第1章 艾简在午餐时间都快过的时候才急匆匆的跑进食堂,菜已经所剩无几,正想对打菜的阿姨说把剩菜浇在饭上她将就一下,打菜阿姨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招呼她到厨房的后面,拿出一份照烧鸡肉饭给她。 这是经理餐才有的菜,只能躲在厨房后面的小间里悄悄吃,唯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一看你往厨房里面走,就知道阿姨给你一个人开小灶了!” 唯微刚吃完,还在午休时间,就坐下来跟她聊天:“跟你一起拨到何美姗手下的人,现在就剩下你了,能在‘美扇’手下熬着没走,大家都给你取了个外号,叫无敌变形金钢!。” “变形金钢?” “就是‘美扇’需要,你就能变成什么!” 何美珊是市场策划部经理,说她孤傲,独断专行一点不夸张,她是大老板何际筠的女儿,公司差不多算是她的家,除了在父亲面前会有些怯懦,其他时候对上对下,总显得不屑一顾,不过似乎还有个人例外。 唯微是前台,有一次因为晚上没睡好,早上眼睛是肿的,被何美姗给看到了,何美姗当场呵斥她一脸衰样,有损公司的形象,要开除她,后来是市场总监聂思慎从中调和,才避免卷被子走人,‘美扇’是唯微给对方取的外号,意思是想美美的扇她一顿。 艾简抬了抬大眼镜框:“在外面打工,到哪儿不都要被当杂役使,看人家脸色,等姐把钱攒够了就去开小卖部,自己当老板。” 唯微目的转睛的看着她盘子里的照烧鸡:“食堂赵阿姨也太偏心了吧,把这么好吃的东西只留给你!” 有一次赵阿姨的女儿突然病了,因为心急,接到学校的电话后就去接孩子,耽误了中餐的开放时间,而且运气不好,遇到大老板来检查,处理结果是擅离职守,直接开除,赵阿姨是个单亲妈妈,一个人要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是艾简帮赵阿姨澄清,还去跟大老板求了个情,以一个伟大母亲的形象,说得大老板动容,才把事情给平息了,所以自此之后,赵阿姨格外的感激她。 唯微唉声叹气:“真希望何美姗明天长一脸的疙瘩,永远都不要好!” “好了,别抱怨了,生气要长皱纹的,为别人多长几条皱纹,不值得。” 吃完饭一回到办公桌前,何美姗就走过来问:“后天展会的布置图找人设计了吗?” 她带着微笑:“一个星期前就发到你邮箱里了。” “去年的季度总结报告呢?” “已经放到你办公桌上了。” 艾简仔细观察何美姗的表情,微微带着怒意,能让何美珊受气的,那就只能是何际筠了,肯定是想找她的茬,然后发泄一下郁结的情绪,无耐她的工作很细致,让对方找不到缺口,只能悻悻的回办公室去了。 一下午,何美姗都呆在办公室没出来,也没叫任何人进去,所以到了6点,艾简难得的准时了班。 走到地铁口,入口处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玻璃装饰镜,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刻板的职业套装,没有收腰,看不出她身材到底如何,头发盘得老气横秋,戴一副呆愣的黑框眼镜,她一直秉着不能在上司面前,尤其是在一个年轻漂亮又爱美的上司面前锋芒必露,只能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古板神经质的老处女。 她把眼镜取下来放进背包里,一双美眸灵动生辉,拿掉头上盘发的发圈,一头卷曲的长发披散下来,女性的柔媚瞬间被释放出来,外套的纽扣全部散开,隐露着里面白色衬衫包裹着曲线玲珑的身体,再把裙子微微往上一卷,一双修长的美腿,走过的地方,引得不少男士纷纷侧目。 出了地铁站,看到红灯变绿灯,她快步的往前跑,就在快到街面的时候,一辆银色的敞篷跑车窜出来,一阵急刹声,停下来的时候,离她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一个头发染成金色,公子哥儿模样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眼前一亮:“美女,没受伤吧!” 她没受伤,也懒得跟对方纠缠:“我可以原谅一个瞎子!” 说完,她转身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公子哥对她穷追不舍,追上来拽住她的手:“小姐,我是诚心道歉的!” 他嘴上说着道歉,一双桃花眼却在对她不停的放电,开玛莎拉蒂的男人,对于泡妞自信满满。 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她甩不掉,男人瞥到了她手腕上的链子,带得时间久了,上面有许多划迹,男人扬起嘴角:“哥给你换成卡地亚的!” 她用蔑视的笑回应:“只可惜我宁愿戴着几十块的,也瞧不上你那几万块的!” 趁对方不注意,她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对方疼得闷哼了一声,松了手,她甩了甩头发,挥挥手:“永远别见!” 艾简住在松青路,这是一个很旧的社区,几条窄巷穿插其中,两边都是70年代的旧楼,青砖低矮,没有围墙相隔,一排连着一排,透着浓浓的人情味儿。 她走进一家叫‘长旺’的小餐馆,店里的伙计小广一看到她,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小艾,今天挺早的!” 艾简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里间厨房大声的响:“二爸,我回来了!” 店老板方家生从厨房里端出来热气腾腾的鸡汤:“特地给你做的,慢慢喝。” 方家生长得五大三粗,一对小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线,个子不高,一双肌肉发达的胳膊,抡起铁铲和锅来,游刃有余。 小广撅着嘴:“刚才我想尝一口,老板都不让,小气得很。” “你又不累,不需要补了。” 她用勺子舀起里面褐色的蘑菇:“这是香菇吗?” 方家生笑着说:“这是松茸,我去给街口那个刘老太办80大寿的时候,她儿子送我的,只有这么一点,听说很补的,我全都放在里面了。” “谢谢二爸。” 这时,有客人走进店里,对着方家生说:“老板,来份青椒肉丝盖饭。” “好的,稍等。” 方家生笑脸相迎,然后匆匆的跑进厨房,很快,里面传来锅勺相碰的声音,大火‘轰轰’的燃烧着,香味也跟着飘出来。 小广凑过来:“我有两张电影票,明天晚上的,有没有兴趣?” 还不等她回答,方家生就像幽灵一样的飘到了小广的身后,戳了戳他的头:“你配得上我家小艾吗!还不快去招呼客人,当心我扣你工资。” 她很委婉的拒绝:“明天晚上我已经有约了。” 小广失望的走开了。 艾简的电话响了,是闺蜜叶恬如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她说:“大小姐,你终于有空想起我了,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那头传来的却是叶恬如虚弱痛苦的声音:“小艾,我快要死了,你来救救我。” 她着急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流了好多血,快......快......”电话那头的声音变成了哭腔。 艾简飞奔着就往叶恬如的公寓去,门是关着的,她按了半天的门铃也不见有人回应,情急之下,艾简在包里翻找起来,她包里总是有一些备用的东西。 她找出一枚回形针,拉直后,在一端弯了一小钩,然后伸进锁心里,一拧,门就开了,以前叶恬如忘记带钥匙的时候,她经常这么干。 进到屋里,她开始大声呼唤:“恬如,你在里面吗!” “小艾......小艾......” 虚弱的声音是从卫生间传出来的,她快步跑进去,浴缸里盛满了水,莲蓬头还在不停的往外冒水,叶恬如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头靠着缸沿,一只手也搭在缸沿上,手腕上一条狰狞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流血,手机掉不远处的地上。 艾简立马拿过旁边的毛巾,把动脉的上端扎紧,让她把手高高的举起,增加手部的血压,接着拨打了120。 她问叶恬如:“你好端端的,自杀干什么?” 叶恬如原本痛苦的表情更加的扭曲:“他不要我了,说要跟我分手!” “孙晋阳那个小子!” 叶恬如点了点头。 她没好气的说:“那你也不能自杀呀,你死了,不正好如他的愿,他更可以肆无忌惮的劈腿!” 叶恬如不说话了,把剩下的力气都用来哭。 救护车来得很快,叶恬如被护工抬上车的时候,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我想见孙晋阳最后一面,可他不接我电话,小艾,帮我叫他来吧,就见最后一面,就是死了也值!” 恬如绝望的眼睛纠得她心里发慌,她无耐的说:“你好好的治疗,我把他叫来就是了。” 孙晋阳把恬如甩了,知道她是恬如的闺蜜,打电话他肯定是不会来的,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打给孙123言情的死党胡特,她用娇滴滴的声音叫着胡特哥哥,胡待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双美目,浅浅的笑,挠得心里痒痒,他立即问:“不知道艾大美女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紧不慢的说着:“孙晋阳家是做电缆的,我这里正好有个客户有这方面的需要,这可是个大客户,我也想从中捞点好处,别的我又不认识,就想到他了,这笔单,他肯定不会亏待我的,你也知道,因为恬如的事,他都不搭理我,我想找他解释一下。” 胡特说:“他今天陪老同学在小宛餐厅吃饭,改天我帮你约约他,这事肯定没问题。” “那就多谢了。” 挂断电话,她立即就往小宛赶,这个时候正是晚饭时间,想必人还在那里。 小宛是c市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做着最地道的c市菜,很多人都喜欢在那里招待远到而来的朋友。 餐厅门口,接待小姐面带微笑:“小姐,请问您几位?” 艾简说:“孙晋阳孙先生在哪桌?” 接待小姐查了一下登记单:“在8号包间。” 接待小姐是想引领她进去的,她说:“我自己能找到,谢谢。” 她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孙晋阳,穿着很正式的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而他的旁边端坐一个男人,剑眉星眸,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凌厉的英气,他的坐姿笔直,像是受过训练的人。 她微微向对方点头示礼,表示打扰的歉意,然后对孙晋阳说:“恬如割腕了,现在在医院里,你去见她一面吧。” 孙晋阳瞪了她一眼:“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谈,你先出去。” 她对旁边的人说:“这位先生,对不起,我有很要紧的事一定要带他去趟医院,你们有什么事,下次再约吧。” 她拽着孙晋阳的手臂:“恬如流了很多血,人命关天,你们好歹也爱了一场吧,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孙晋阳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你少和她一起合伙来骗我,分手费都拿了,又来要死要活的,不觉得丢人吗!” “她对你很认真,至于你心里怎么想我不管,你现在就去看他。”她的态度强硬起来。 孙晋阳已经不耐烦了:“赶紧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孙晋阳长了一双单凤眼,斜眉入鬓,油头粉面,语言轻浮,当初她就觉得不靠谱,偏偏恬如鬼迷心窍,对他是死心踏地,想到恬如手腕上血淋淋的伤口,她就毛骨悚然! 她瞪着他:“最后问一次,去不去?” 他冷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就是看上我的钱了,她跟我在一起,她可没少花,自己什么货色自己知道,谁愿意谁去!” 艾简揣紧了拳头,真是个渣男,喜欢的时候就是掌心里的宝,抛弃的时候就是碍眼的抹布,她叉腰看着对方,下最后通牒:“不去?” 孙晋阳冷笑了一声,再次表明他的态度。 她的目光在桌面上一扫,随手拿起旁边的玻璃酒瓶在桌沿上用力一磕,酒瓶的下半部碎裂掉在地上,她紧紧的握着瓶劲,用锋利的下端贴在孙晋阳的脖子上:“去不去!” 孙晋阳吓得脸色惨白:“你......疯了!” 她微微的用力,尖锐的玻璃片刺进肉里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明白,她并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这时,旁边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后一只手迅速的扣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咔擦’沉闷的一声,她的手松开了,半截酒瓶随之掉在地上。 这个男人身手太好,快得让人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待对方松开手,肩头和手腕处发出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口冷气,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后面的墙上,孙123言情借机溜出了房间。 她恨恨的盯着这个对他出手的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也好意思。” “我怕你伤到他才出手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趁着男人紧张的解释,她忍着疼,冲上去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第2章 司朝宗忍着疼,让她咬,等她松开的时候,手背上已经有个血红的齿印,似乎想跟刚才对她的失礼扯平。 她轻轻揉搓被他捏疼的肩头,一碰就钻心的疼,额上瞬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她的眉头拧成一团,司朝宗赶紧说:“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她抬起头,瞪着他:“你也算是男人,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谁要跟你扯平,你让孙晋阳溜了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一个泼辣又倔强的女人,司朝宗很认真的解释:“刚才你的情绪激动,如果有任何失误,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我才......” 她恨了他一眼,蛇鼠一窝! 不知道恬如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得赶回医院去,她往门外走了两步,整个重心往受伤的手臂侧倒。 司朝宗快步上来扶住她:“有可能是脱臼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扶着她上了车,他说:“我才来c市,对道路不是很熟悉,需要你带路。” 在她的指引下,车来到了c市人民医院,走进大厅,司朝宗正要问骨科怎么走,她却匆匆的来到服务台询问急诊送来的叶恬如。 护士说叶恬如正在住院部307号病房休息,她赶到307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恬如正在沉沉的睡着,她往后瞥了一眼,发现司朝宗紧紧的跟着她。 她说:“你跟着我干嘛?” “你的肩头还是找医生确诊一下比较好。” 恬如正睡着,肩头的疼痛一路上都没有减轻,她觉得是该好好看一下医生。 急诊室里,她把症状说了一下,医生让她把衬衫脱下来讲行细致的检查,以为是司朝宗是她的男朋友,也没让他避嫌。 司朝宗看得懂她脸上的尴尬,转身正要出去,却被医生叫住:“很可能是脱臼了,需要你帮一下忙。” 大概被误会成男朋友了,司朝宗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还好她穿的内衣是保守的背心款,肩头雪白的肌肤上淤青了一大块,隐隐能看出手印的形状,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数落司朝宗:“你们这些当男朋友的,下手也太狠了点吧,我要是你女朋友,就该报警,让你们吃点苦头。” 司朝宗尴尬着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连连点头道歉。 医生确诊:“肩关节脱臼了,我帮你复位。” 医生对站在旁边的司朝宗说:“你过来帮我固定一下她的手腕。” 他的手非常的有力,就是这么轻轻一握,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强壮的手臂上,每一块精雕细啄的肌肉,崩张有力,她的惨叫声让他满怀道歉,医生却说:“握紧一点,否则等会做复位会很麻烦。” 医生将胳膊支到她的胳肢窝下,用力一抬,左摇摇,右晃晃,虽然痛,但那痛感却随着摇晃慢慢减轻。 医生松开手的时候说:“你试着转动一下肩关节,看感觉怎么样?” 她抡起胳膊转了两圈,疼痛减轻了很多,她笑着说:“你真是神医。” 医生却说:“回去热敷一下,上点药,下次注意点,再脱臼,神医可能都救不了。” 从急诊室出来,司朝宗说:“如果有什么后遗症,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往口袋里摸了一下,发现没有带名片:“你记一下我的号码吧!我叫司朝宗。” 她根本不需要他的负责,只怪今天自己运气不好,遇到个练家子,她问:“你跟孙晋阳是好朋友?” “还好吧!” “你看到刚才病房里的那个女孩子吧,她割腕自杀刚救过来,刚才在包间里,孙晋阳的回答你也听到了吧,好歹也有过一段感情,即使分手,也做得太绝了,如果你真的对我感到抱歉,就把他带到医院来看恬如一眼,不会赖着他,看一眼又不会死人!” 司朝宗点点头:“我明白了!” 麻药过去,恬如就醒了,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点滴瓶挂在床边滴滴答答的往下走着,床边,一脸怒气的艾简瞪着她,她可怜巴巴的说:“能不能等我病好了再教训我!” 艾简插着腰:“我什么时候说重要吗,你都当耳旁风,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家伙狼心狗肺,只是跟你玩玩的,你再执迷不悟,下次我就不救你了,顶多在你灵堂上写一幅挽联,一写死不足惜,或者死有余辜,你自己选!” 艾简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叶恬如小声的抽泣起来:“我是真的喜欢他!” “光你喜欢他有什么用,而且他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好,他对其他的女人也一样,说爱你的时候甜言蜜语,抛弃你的时候就跟仇人一样,老天也真是不开眼,怎么能让这种男人逍遥自在!” 她替恬如掖了一下被子:“别再想那个混蛋了,从这里出去之后重新开始,再找男人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轻轻的敲门,打开门,司朝宗竟然把孙晋阳带来了,她瞟了一脸渴望的恬如,对孙晋阳说:“她现在受不得刺激,麻烦你说话客气点。” 孙晋阳进去了,她和司朝宗坐到走廊边的长凳上。 他能把孙晋阳带来的确超出她的预料,她没打算跟他道谢,算是扯平了。 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相视一笑,非常的尴尬,她问:“你手劲那么大,你业余爱好是练武吗?” “我是军校毕业的。”他说:“以后别这么冲动,如果真的伤到对方,你会惹麻烦。” 尽管她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是对的,如果孙晋阳跟她较起真来,她肯定会被请到警察局里去坐坐。 司朝宗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红色的药膏:“这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刚才去药店买的,你试试看。” 她接了过来:“谢谢。” 这时,艾简的手机响了,是二爸打来的,说见她房间的灯是关着的,这个点可不是她通常会睡觉的时候,所以二爸不放心,打电话来问问,她说:“二爸,我跟恬如在一起,今天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两个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 “别当我是小孩子行不行!”她挂断电话,二爸办事从来很果断,却很唠叨她。 又坐了一会儿,孙晋阳从病房里出来,他对艾简说:“我已经补偿她了,麻烦以后别来烦我了!” 艾简没好气的说:“是你别再出现在恬如的面前!” * 医院的沙发太软,早上起床,艾简全身都酸疼,胳膊虽然接上了,却肿起一大块,用司朝宗给的药膏擦了一下,凉幽幽的,很舒服。 赶回家洗澡,换上干净的套装,戴上呆笨的黑框眼镜,她就直奔地铁,要坐12个站才到公司,昨晚陪恬如在医院住了一夜,精神很差,路过超市,她买了杯速溶咖啡,老板免费提供热水,今天上午就只能靠这个来提神。 刚坐到办公椅上,聂思慎就过来说:“后天发布会的现场由你去监督布置,过会儿我要去看会场,顺道载你一起过去。” 聂思慎是市场部总监,统管整个市场部,他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对下属一点架子都没有,但她见到他,总会一脸窘迫,那天她头发昏,竟然跑错了洗手间,正当她对着镜子洗脸的时候,看到镜子里,他正从卫生间的小隔间里走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当时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的。”她苦笑了一下,何美姗的内线电话就进来了,让她帮忙订‘荷锦记’的燕窝煲,中午要吃美容餐,她这助理不仅要负责工作上的事,还得打点安排生活上的事。 她给荷锦记打完电话,确定好送餐时间,拿上包就跟着聂思慎出门。 聂思慎非常的绅士,主动拉开副驾座的车门,扶着门框,让她先上车。 在车上,聂思慎叮嘱她:“特别注意横幅、x展架还有广告牌,里面的内容不能出错。” 她拿出小本,认真的记录好每一项。 ‘华天’之前所有的产品主要是针对西南地区口味的小零食,何美姗出任策划部经理后,第一件事就是打造高端的冰淇淋品牌‘rome’,说什么灵感来源于罗马假日,当格里高派克给奥黛丽赫本在街头买了一个冰淇淋之后,就预示着甜蜜爱情的降临。 所以在会场布置做方案的时候,何美姗要求一定要用罗马风作为主旋律,要营造出浪漫惬意的氛围。 何美姗才大学毕业就空降策划经理这个职位,看来大老板是有心想培养这个女儿接班,所以大力支持这次新品的推出。 艾简素来是个有准备的人,她一早就有预感这事肯定会落在她的头上,方案出来之后,她就已经找了几家布展的公司,把图纸发过去,对于价格和工艺做了一翻了解和比较,价格单子她老早就放到何美姗的办公桌上了,昨天才把批复给她,明摆着是只给她三天的时间赶工。 为了符合产品的定位,选了一家临江的咖啡厅作为会场,何美姗开始坚持要在江边的露天搭台,但c市现在正进入阴雨季节,江风微凉,而且会有冰淇淋试吃这个环节,在微凉的环境里吃冰淇淋会影响人的味觉,在口感上会有所减弱。 三面可以搬动的石膏墙一隔,发布台的位置就出来了,墙纸工人一天就能贴完,咖啡厅本来就是欧式的装饰,这会省了很多装饰的工序,桌椅也是现成的。 一路上,她打了几通电话,布展公司、咖啡厅负责人、广告公司,和对方约定的时间衔接也恰到好处,非常有条理。 一直专注开车的聂思慎不禁点点头,对她的工作程度和态度表示满意。 艾简把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但对方未必能准时完工,广告公司送展架的师傅是个新手,走错了路,要9点才能到,又不能延迟到明天,会耽误一天的工时,她只能在咖啡厅里等着司机来,接完货才能下班回家。 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6点,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才想起午饭忘了吃,好在咖啡厅有卖糕点的,在柜台边看了看,一块塞牙缝都不够的蛋糕竟然要98元,品牌的价值就是这么让人无法理解,难怪何美姗坚持要走高端食品的路线。 这一带是c市临江游的商业密集区,消费很高,想想还是下班回家吃吧,二爸的餐厅是要经营夜宵的,好吃还不花钱。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打开手机邮箱看有没有公司待处理的文件,聂思慎在旁边坐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前面的桌子上多了两个打包盒。 她愣愣的看着两个打包盒,疑惑是给她的吗? “卤鹅和叉烧。”他推到她的面前。 这真让她受宠若惊,堂堂的总监大人竟然给她买晚餐,她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他有什么企图? 聂思慎是个标准的帅哥,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文质彬彬的没有一点杀伤力,实质却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进公司的时候只是个小职员,只花了一年的时候就升任经理,两年变总监,简直是坐过山车,是‘华天’里升迁最快,也是最年轻的总监,不仅跟他的能力有关,更多的是大老板的提携。 大老板的女儿要空降,也只能排在他的后头,最重要的一点,高傲的何美姗对他异常的客气,所以大家都觉得,他肯定是内定的老板女婿。 其实在公司,他早就是那些身单身女职员的梦中情人,也是碍着老板这些有意无意的垂青,大家只能望而却步。 艾简盘算着,他对自己示好,难道是想让自己当内线,监视何大小姐? 第3章 聂思慎并没有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艾简一直等到9点,送货师傅把展架和海报送到,并按设计的位置摆放妥当,海报上‘rome’的代言是何美姗自己,赫本似的刘海和盘发,明眸善眯,长裙摇曳,纯情复古,艾简对着海报笑了笑,锁上门离开。 秋风微凉,裙角飘飞,凉意瞬间蔓延全身,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夜幕垂坠,霓虹闪烁,不时有情侣擦身而过,女孩子满面笑容的依偎在男孩子的怀里,男孩子爱怜的捧着女孩子的手,传达着深情的暖意。 看到这样的场景,艾间偶尔会想起显辉,她的前男友,是大学的学长,家世很好,对她也很体贴,说好等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但对方父母知道了她的家世之后,就直接拒绝了。 她的家世很特别,她出生才半岁母亲就抛弃了她和父亲,另嫁她人,不幸接踵而至,父亲在她6岁时因为一起事故过世了,父亲生前很讲兄弟义气,变成孤儿的她被父亲的三个结拜兄弟带大的,她分别叫他们二爸、三爸和四爸。 又因为这三个爸都有前科,进过监狱,所以显辉的母亲当着面对她说,他们可以接受一个家世普通但清白的女孩子,她在这么‘污七八糟’的家庭长大,家教也可想而知。 当时显辉很爱她,经过他的苦苦哀求,他父母下了最后通牒,她必须跟这三个爸脱离关系,永不来往,再替她寻一个家世好的干爹干妈,装点一下她的‘门面’,才好与他家匹配。 艾简果断的拒绝了,她虽然跟这三个爸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可他们待她却像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因为有他们在,她从小到大没被人欺负过,学业和生活都很顺利,没有为钱忧虑过,在她内心里早就把他们当成亲爸来孝敬,任何因素都不能阻断这份亲情,显辉最后失望的跟她分了手。 不过自从这件事之后,三个爸开始意识到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而且跟三个老男人住在一起,怎么也会被闲话,所以三个爸把当时住的一百多平的大房子给卖了,给她买了套小公寓,然后三个爸就搬到了二爸餐厅上面的小阁楼里。 * 去到医院,恬如强烈要求出院,一个人呆在医院无聊,一无聊就会胡思乱想,央求艾简允许她出院,而且她问过医生,只要按时输消炎水,一个星期后来拆线就行了。 恬如向她哀求:“不想呆在这里,闷都闷死了,而且住在这里死贵,把药单子拿回去,照着上面的药就在诊所里输要便宜很多,我有段时间没工作了,能省则省,不如让我去你那里休养吧,李叔的餐馆又不远,好怀念他煮的饭。” 艾简白了她一眼:“你挺会挑地方的!” 两个人回到松青路,在巷口就闻到二爸店里泡椒烤鱼的味道,恬如馋得直流口水,进店的时候正好看到二爸端着烤鱼出来,方型的烤炉里加炭,上面放置铁锅,铁锅里刚烤好的鱼在泡椒汤里嗞嗞作响。 方家生强壮的手臂上有斑驳的疤痕,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恬如熟络的打招呼:“生叔,我又来打扰了!” 方家生笑着说:“就你嘴甜,先坐,等会请你吃烤鱼。” 医生强调过恬如最近的饮食要清淡,艾简去厨房帮她弄一碗红枣汤,厨房的过道很窄,与方家生擦身而过的时候,二爸撞到了她的肩头,她手一抖,碗就掉在了地上。 方家生察觉到她的胳膊不对劲,问:“你手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不小心碰了一下。” 方家生对跌打损伤可谓是经验丰富,他说:“把袖子卷起来,让我看看。” 衣袖一直卷到肩头,看着那手掌印形状的淤青,方家生愤怒:“这是哪个家伙干的?” “一个不认识的人,产生了点误会,我已经去过医院了,过两天就会消肿的。” 方家生心疼得要命:“你这丫头,对别人的事上心,放在自己身上就懒,你等着,我给你按一下,保证明天就消肿。” 方家生倒了洗手液,把油腻的手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拧了条热毛巾,往她肩上一放,那绯烫的温度让她尖一声,方家生隔着毛巾先由上往下按压,再慢慢的晕开,老练的手法,适中的力度,对艾简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 她问:“三爸和四爸呢,我好多天没见到他们了。” “你三爸又被请去喝茶了,你四爸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 艾简的三爸洪柱是个开锁的高手,从最老式的挂锁到高科技的密码锁,没有他开不来的,曾经因为盗窃蹲了五年牢,现在改走正行,职业开锁,这不,警察遇到解锁之类的难题,就把他叫去帮忙,所以方家生嘴里的‘去喝茶’,就是被警察叫走了的意思。 按摩完之后,她身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全身都舒服极了:“谢谢二爸。” 方家生却还在愤愤不平:“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子把你捏成这样,我非卸了他的胳膊。” 水足饭饱,她带着恬如回到公寓,这里恬如来过无数次,几乎当成第二个家在使用,家里还有之前留下来的洗漱用品,非常的方便。 恬如正准备去洗漱,手机就响了,看到显示屏上的名字,就躲进卫生间去接电话,紧张的神情早被艾简看在眼里,于是悄悄的走到门外,隔着门听着。 只听到恬如讲了两句,她就能猜到是家里人打电话来要钱的,恬如的父母是典型的重男轻女,恬如上头有个哥哥,父母是百般的宠爱,恬如刚读完初中,就被家里人催着出来打工挣钱。 恬如也算运气好的,因为个子高挑,长像甜美,在餐厅当服务员的时候被来用餐的星探发现,当了模特,签了经济公司,又因为性子太直,又不愿意被‘潜’,一直被公司打压着无法出头,几乎没挣到什么钱,即使有钱的时候,也很快被家里给收刮去了。 出来打工7、8年,身上的钱基本没突破千数,偶尔还会让她接济。 恬如挂断电话从卫生间出来,打开门,就看到艾简铁青的脸,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还欠我住院的钱呢,没打算还?” 恬如知道她在气什么,解释说:“我知道他们把我当摇钱树,恨不得摇光我最后一毛钱,以前又不是没试过,他们去我工作的地方闹,我一毛都挣不到,路子会越走越窄,我现在只是想花钱买个清静,想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保护我,偏偏事不遂人愿,人家不肯要。” 她似乎能明白恬如急切的心情,把孙晋阳当成救命的稻草,付出自己的全部,想着这个男人的丰厚实力能帮自己遮风挡雨,逃离现在窘境的生活。 她安慰着:“会好起来的,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 恬如拿她打趣:“你呢,离开显辉,就没想过再找个人?” “找呀,只要遇到合适的,就赶紧抓牢。” * 第二天早上,艾简肩头的红肿真的消失无踪,完全好了,不得不感叹中医按摩的精妙。 今天是冰淇淋‘rome’的发布会,发布会10点开始,8点半她就到了,把会场重新检查了一遍,又把音响打开试音,确保万无一失,8点半的时候,花店把订好的花篮送过来,有了鲜花的点缀,浪漫的气氛油然而生。 趁还没来人,她买了杯奶茶暖暖胃,聂思慎是第二个来,他是市场部的总负责人,也得提早来把所有事宜确诊一遍,他对着她微笑:“早!” 他突然伸手在她右脸颊上轻轻抚了一下,她呆呆的愣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说:“你的脸怎么了,有点肿。” 她摸了摸脸颊:“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聂思慎说:“你等会去负责记者的签到,其他的事让我来吧!” 这次发布会允许进场的记者都是事先联系好,之前跟‘华天’有过友好合作,为的就是让这次发布会能够顺利圆满。 每来一个都得进行签字确认,然后送上红包,感谢对‘华天’的支持。 直到发布会准时进行,艾简才舒了口气,到后面的休息区坐着,主持人是特约的,c市电视台的名嘴易辰,在精彩的开场白之后,作为代言人的何美姗在万众瞩目下缓缓登场。 何美姗属于后现代美女,精致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尖尖的瓜子脸,虽然脸上动刀的痕迹明显,但看得出底子不错,现在整容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美丽动人。 何美姗穿着黑色的赫本裙,神采飞扬:“谢谢大家来参加‘华天’集团新品‘rome’的发布会,从小我就非常喜欢吃冰淇淋,不仅在于它细腻甜美的味道,还有就是它梦幻一样的颜色,我相信很多人,也包括我自己,小时候都做过五颜六色的梦,一架崭新的钢琴,一条漂亮的公主裙,一次全家人的出游......” 何美姗时常参加派对聚会,也常常成为大家的焦点,对这样的场合驾轻就熟,没有半点紧张,她继续说:“随着时间我们慢慢长大,因为繁重的学业,在异国他乡的孤独,在事业上的打拼,我们忘记了最初的梦想,而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帮大家把梦的味道找回来。” 身后的巨大显示屏开始播放‘罗马假日’的片段,当格里高派克把冰淇淋递给奥黛丽赫本时,《遇见》清柔的音乐开始响起,画面停止了,礼仪小姐推着精致花车走到何美姗的旁边,里面放着几个竹编的小筐,小筐里放着‘rome’的原料。 “从最普通的鸡蛋牛奶,到金色的桂花酿和珍贵的鱼胶,我们所采用的原料都来自‘华天’的天然牧场,绿色健康,这是公司一直秉承的宗旨,它能让味道更加的调和。” “熏衣草能舒服疲劳,玫瑰美容养颜、荷花滋补活血,‘rome’第一次把中草药的功效作用融入到零食里,在满足口感的同时,吃出健康与活力。” 台下响起的一片掌声证明何美姗的讲解很成功,她向着大家弯腰鞠躬,起身后抬抬手,礼仪小姐在她的指示下,把准备好的试吃样品分给在座的人。 安静的品尝之后,传来一片细细的赞誉声,这时,有人举起手:“何小姐,我有些小疑问。” 发布会有现场问答的环节,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何美姗巧笑倩兮:“当然可以。” 站起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20来岁,自报说是《c城美食》的记者郭小天,他说:“我尝了一下,这冰淇淋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样针对性的提问难不倒见过大场面的何美姗,她回答:“不是有句俗话叫做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没有人能做到完美,只能力求完美,就如同我们的产品,不断的创新,不断的进步,不断让顾客得到满意。” 说完,台下爆发一片掌声,何美姗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迷人。 《c城美食》的记者郭小天继续问:“正如何小姐所说,贵公司生产的食品都是以绿色健康为原则,有一段小视频,希望播完之后,再请何小姐为我解答一下。” 记者掏出手机,视频的声音响起,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那是一段偷拍的视频,是‘华天’位于市郊的加工厂,一面墙上挂着‘华天’的标语“立业先立德,做事先做人”。 食品原料被杂乱的堆放着,尽管灯光昏暗,近距离的拍摄还是能看清老鼠在其间流窜,有一个袋子被咬开一个口子,雪白的奶茶粉漏出来,散了一地,与茶粉混和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泥脚印。 记者问:“这就是贵公司所说的绿色健康?” 何美姗花容失色,一时乱了方寸,只说:“你那些都是编造的,不是事实。” 记者说:“是不是事实,明天见报之后,公道自在人心!”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何美姗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在嘘声中匆匆的走到后台,见艾简坐在那里发呆,她大声的吼着:“给我倒杯咖啡!” 艾简把咖啡杯递过去,不知道何美姗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抬手一扬,杯子就被碰翻了,咖啡溢出来全撒艾简的衬衫上。 聂思慎走过来:“美姗,你这是干什么!” 聂思慎是公司里除了何际筠之外,敢直接责备何美姗的人,所以大家才猜他的背景不一般。 何美姗说:“我不是故意的。” 艾简分明的看到她眼底的娇嗔,她在对聂思慎撒娇。 聂思慎拿出纸巾递给她,说:“会场这边我来负责,你先回去吧,把衣服换了。” 她站着没动,目光看向何美姗,毕竟何美姗才是她的顶头上司,何美姗撅了撅嘴:“你回去吧,这边都交给聂经理。” 第4章 发布会上的小插曲让‘华天’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淡之中,华天在本地食品生产企业中也算是佼佼者,一直以健康天然的经营理念鹤立群鸡,如果真被爆出生产工厂脏乱差,对企业形象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当下,很容易被边缘化。 一上午,会议室都弥漫着严肃紧迫的气氛,何际筠的秘书忙着打印资料,吩咐艾简去送茶水。 都是经理级的人物,口味不一样,助理递给她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每个人习惯喝的东西,她嘀咕,公司在管理层把人性化做得很到位,就没想过她这种底层员工的艰辛。 何际筠要喝乌龙茶,聂思慎喜欢黑咖啡,不加糖…… 等她端着托盘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聂思慎正在向何际筠汇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回转的余地,那个记者说是今天早上会向报社曝光此事,但现在收到的消息,他还有没有任何动作。” 她把咖啡轻轻的摆到聂思慎的手边,他向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又接着说:“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一方面跟郭小天交涉,尽可能的买回那卷视频,息事宁人,另一方面,如果对方向媒体曝光,我们要做好自检的准备,主动承认内部管理的疏忽来挽回公司的形象。” 何际筠有60多岁,大概是因为一路走来创业艰辛,人比较显老,但目光却炯炯有神,他点点头,对着旁边的生产部经理说:“你派人把仓库重新整顿一下,顺便查一查最近出入库房的人,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公开跟我作对!” 送完茶水,她又悄然无声的赶紧离开,关上会议室的门,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里面沉重的气氛压抑得她快喘不过气,做小职员,她应该庆幸,好事虽然轮不到她,但坏事自然也急不了她。 一直到中午,何美姗才悻悻的回到办公室,吩咐她:“下午我不在公司,有什么事明天再打电话给我。” 何美姗收拾包正要走,被走进来的聂思慎堵住了:“2点在会议室开会。”他又瞟了一眼艾简:“你也来!” 中午吃饭和休息的时间,绝对是八卦开始流窜蔓延的最佳时间,尤其倒霉的人是何美姗。 她是何美姗的秘书,大家也不避讳她,知道她是不会去打小报告的。 一个说:“看来这次何大小姐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挺那个记者,真是痛快!” “痛快什么,华天要是倒了,我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何美姗那个样子,不是我仇富,她能含着金汤匙出身,那是她的本事,但在工作上,明明菜鸟一个,还非得装高深,瞧不起人!” 有人吐了吐舌头:“你没瞧见,跟她妈是一个德性,听一个前辈说,有一次团拜会聚餐,何太太来了,喝了两杯就拽着咱们大老板说,对方是自己的初恋,一个穷人出身的女孩子找一个比自己大20岁的有钱男人,鬼相信是初恋真爱,让人恶心。” 有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何太太之前跟人生过一个孩子的,但没有结婚!” “真的!”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那人放低了声音:“我也是听一个阿姨说的,那阿姨之前认识咱们老板娘,说她从小就风骚得很,小小年纪就跟一个混混在一起,还生了孩子,后来嫌混混没钱呗,就扔下男人和孩子跑了,谁知道竟然还嫁给了咱们大老板。” “大老板知道吗?” “这种不确定的事,谁敢去大老板面前嘀咕,不是找死吗!” 艾简对于这样的八卦闲聊,一直保持着倾听,却从不发言的态度,闲言碎语往往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所以少说多做,是三爸交给她的处事之道。 吃完饭,唯薇问:“还有1小时的时间,对面商场打折,要不要去看看?” 她摇头:“我去天台吹吹风,好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长时间坐在密不透风的办公室里,闷得头脑就迟钝了。” 唯薇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你成天穿得跟老修女一样,能不能有活泼有朝气一点,花点钱打扮打扮自己,你低子不错。” 她皱着眉头,大眼镜几乎要把整个脸都挡住:“我打算存钱养老的。” 看着她往电梯里去的背影,唯微叹气:“这样活着不觉得没意思么!” 天台上有遮阳伞和休息用的座椅,只是天气变凉才没人上来,她摘下眼镜,让冷风把酸涩的回忆都封在眼底,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只哭过一次,是为了显辉,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种悲凉突然从心里冒出来,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小时候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的回放,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在鸿恩寺的大门口,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缓缓的出现在视线里,她牵着父亲的手,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心心念念的母亲长什么样子。 车门打开了,走下来的女人跟她想象的一样,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清秀美丽,她正想大声叫的‘妈妈’,却被对方冰冷又不耐烦的目光给吓住了。 父亲说有重要的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希望看在他们曾经的情份上,让对方好好的照顾她,让她也享受到母亲的关爱。 “我不是说过了吗,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麻烦你不要带着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当我们从来都不曾认识过。” ‘她’说得那样的云淡风轻,难说自己不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吗,既然这么鄙视,为什么又要把她生出来。 父亲只是希望有天他不在的时候,能让她有个安稳的家,呵护她,照顾她,为她挡风遮雨。 女人没在说什么,她愣在那里,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挫败与哀求,有一种快意的满足。 她紧紧揪着父亲的手臂,暗暗的发誓,有一天,她会让这个女人后悔所做的一切。 思绪回到了冷风的天台,艾简扬起嘴角,初恋?真爱?她会让对方明白,权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过眼云烟,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遗憾终身! 回到办公桌前,邮箱显示有新进的邮件,打开一看,是聂思慎发来的,让她把文件打印十份,每个分部经理一份,开会的时候要用。 打印好文件,她先送去给聂思慎,他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一走进,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是何美姗。 何美姗在问这个周末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打高尔夫,聂思慎说:“这个星期六要跟总经理去新区考察。” 何美姗有点失望:“好吧。”又问:“rome的计划不会真的要被我爸搁浅吧?” “我说过会支持你的,再说发布会上发生的事跟你没关系,总经理只是在气头上,等这件事平息下来,就开始rome的广告宣传。”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艾简觉得现在敲门进去不太合适,妨碍别人打情骂俏,看来公司的传闻是真的,聂思慎是何家称心如意的女婿。 但她觉得这个聂思慎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如果只是个单纯有潜力的员工,以何大小姐娇纵又喜欢狗眼看人低的性格,那还不得当顺手的佣人使唤,会对他言语谨慎,撒娇示好,他的身份,绝对没那么简单。 只是聂思慎为人实再太低调了,平时穿着朴实严谨,都是中等牌子的价格,开一辆二手的奥迪,实再不像是个有家底的人! 何美姗推门出来了,她赶紧藏到拐角处,避免被对方看到,等着对方走远,她才慢慢的走到聂思慎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每次见到他,他都带着温柔的笑,谦谦君子,自从一进公司,成为女职员们的梦中情人,不得不说,何美姗还是很有眼光的。 接过她打印好的资料,聂思慎问:“知道为什么我让你一起去开会吗?” 她摇头。 “你从一进公司就非常的努力,懂得包容,知道进退,我能看到你的恒心,好好干!” * 艾简松散着一头波浪卷发,伸一个懒腰,倦倦的,有一种慵懒的美感,当她穿着一双拖鞋出现在方家生的小餐馆里,里面的食客纷纷回过头来看她。 郭小天向她招手:“艾小妹,这里!” 她问:“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就来了,也不怕被人发现。” 郭小天笑了笑:“放心,我绕了很大一圈才走到这里来的,想念方叔做的菜。”夹了一片蒜蓉黄瓜在嘴里,继续说:“昨天‘华天’公关部的经理给我来过电话了,说一百万买我手里的视频,我这不找你商量来了吗!” 她问:“视频你没给过其他人吧!” “那是当然,就是为了躲他们,我才跑这里来了,你看是卖给他们,还是我直接曝光,让他们喝一壶。” 艾简说:“当然是卖啰,这年头谁还跟钱过不去,你先不给他们答复,让他们来找你,到时候再提提价。” 郭小天点头:“我们俩合作,绝对所向披靡,以后有这样的事,记得要找我呀。” 方家生端了一盘爆炒腰片出来,拍拍郭小天的头:“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尝尝看。” 郭小天跟方家生撒娇:“方叔,这条街上,就你最疼我。” “知道我疼你就好,记得常回来看看我!” 郭小天津津有味的吃着腰片,然后问:“小艾,你是怎么弄上加工厂内部视频的,没被人发现?” “这些事你就别问了,记得拿到钱后把我那份送过来。” 第5章 方家生从后面拧了一个保温桶出来,对着艾简说:“给你四爸送去,他闪着了腰,住在灿惠那里。” 她惊讶:“四爸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去看看,灿惠又是谁?” “他是老毛病,休养两天就没事了,出了巷子往对街走,右拐有个叫美城山水的小区,8栋4层2号。” 地方是挺好找的,敲开公寓的门,来开门的是一个浓妆艳抹40多岁的女人,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上还别了一枚精致的玫瑰水钻的发卡,在家都这样精致,她瞬间明白这女人跟四爸的关系。 她说:“我是康华的女儿,来给他送汤。” 女人脸上顿时笑颜如花:“是阿华的女儿呀,快进来吧。”又向里面响:“阿华,你女儿来了。” 进到房间里,康华正躺在床上吃水果,苹果削好,切得整齐均匀的放在盘子里,看来生产过得挺滋润。 康华40多岁,油头粉面,有他自己的话说,20年前,在沿海里的那些场子里,他可是头牌,拿钱给他花的富婆都有一个营,虽然人到中年,依旧魅力不减,不仅仅是他的长相,还有那张抹了蜜的嘴。 康华赶紧跟灿惠介绍:“这是我女儿,艾简。” 灿惠半信半疑:“你女儿?” 康华姓康,她姓艾,康华解释:“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我从小养大的,和我亲着呢!” 灿惠立即露出笑容:“你女儿长得可真漂亮。” 康华自豪:“那是当然,我的女儿,肯定是最优秀的。” 艾简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这是二爸给你做的汤。” 灿惠笑吟吟的去厨房拿碗了,她凑到康华的旁边:“四爸,你要正经给我找个四妈我是没意见的,你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不是有点过了!” 康华不以为然:“谁让你四爸女人缘好呢!” “不是在床上把腰闪了吧!” 康华瞪她: “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在男朋友面前,不准这么口无遮拦!”又问:“交男朋友没有?” 她摇头:“还没!” 康华皱起眉头:“不会吧,那些男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我女儿这么漂亮,看不见?” 她咧了咧嘴,表达他别操心了。 康华说:“以后交男朋友一定要领来我看看,千万别找个跟你四爸一样的!” 她僵了一下,无言以对,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 从四爸那回来,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二爸的店门口围着一大堆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她快步跑过去,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看到二爸正在跟人打架。 方家生年轻的时候是全国散打冠军,在□□市拳的时候不小心打死了人,在牢里蹲了十年,她不知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敢跟二爸动手。 那人个头很高,高出方家生一头多,当转过脸时,她才惊觉是前两天捏伤她胳膊的人。 那人跟孙晋阳交好,看穿着打扮也是个有钱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方家生虽然早就离开了散打界,但常常通过练拳来强身健体,技术丝毫没有退步,步伐沉稳,出拳干净利落,但对方也是个‘练家子’,深谙擒拿格斗的技巧,方家生根本就占不了对方的便宜。 对方用了一招‘缠龙手’,方家生痛得闷哼了一声,依旧沉着气,输架式,可不能输气势,她赶紧冲上去瓣对方的手:“快松开!” 见到她,司朝宗立即松开手,满怀歉意的说:“我是来看你的,可是伯伯他不听我解释。” 方家生揉了揉脖子,竟然笑了:“这小子,手劲不错,还真有两下子。” 看到二爸脖子下面红了一片,她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非得动手!” 司朝宗解释:“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所以来看看你好些了没有。” 肯定是二爸知道是这个人弄伤了她的胳膊,就动手了,她赶紧拽着司朝宗的胳膊,把他拉出店里,免得再呆下去,又闹出事了。 走到巷口,她回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滑,牵起对方的手,她赶紧尴尬的松开:“我已经没事了,你赶紧走吧,以后别来了!” 孙晋阳的朋友都是些纨绔公子,她不屑跟这帮人打交道。 她瞥了一眼这个男人,跟上次一样,他穿着妥体的西装外套,衬得人眉目深遂,真正的玉树临风,到底是读过军校的人,眉宇间有股刚正不阿的英气,仔细一看,外套右口袋因为刚才的‘过招’被扯坏了一点,不过从袖扣上的logo可以知道,这件外套是tomfrod的制定款。 几十万的衣服被二爸给扯坏了,他不会要求赔偿吧,趁着他还没发现,赶紧软言细语的把他哄走得了。 她换了笑脸,声音也温柔了很多:“那个,刚才你没受伤吧?” 司朝宗摇头:“没有,只是伤到了伯伯,我很歉意。” “我知道那天你不是故意的,不用太在意,你能来看我,非常的感谢,我已经好了。”她抡了一圈胳膊,展示给他看:“真的好了!” 司朝宗这才放心,他这身功夫以前都是对付犯罪分子的,习惯了一招一式孔武有力,所以才在情急之下失了手,听到她亲口说没事,想必是真的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你叫艾简。”司朝宗问。 她点点头,他知道也不奇怪,连同她住在这里大概也是从孙晋阳那里问来的。 “我叫司朝宗。” “嗯。”她笑着说:“江汉朝宗于海,很有气势的名字。” 她发现说两句夸奖的话,他竟然会腼腆脸红。 她不喜欢跟这种公子哥纠缠,她挤着灿烂的笑容:“你一定很忙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我朋友还让我回去照顾呢,就是那天你在医院见到的那个。” “我今天没什么事,你那位朋友好些了吗?” “好多了。” 司朝宗是个比较内向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和她说这么多话,而且他平时挺不习惯跟女孩子相处,尤其是像艾简这样有一双大眼睛,还眼眸似水,看得人心跳不已的女孩子,他说:“那我先走了。” 她向他挥手:“再见。” 艾简看着他往街对面走去,路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的车门突然打开了,从上面一下四个穿着黑色西装,人高马大,像保镖一样的男人,其中一个恭敬的为他扶着车门。 她一愣,幸好二爸没把人家怎么样,否则肯定会被群殴的,坐到车里的司朝宗向她挥手再见。 她也挥着手,面带笑容,心里却在想,永远别见! * 回到公寓,恬如正在阳台上练习劈腿,一双纤细的大长腿拉成一条直线,整个腰身和双手往后延伸,美丽的背后,都是残酷的锻炼。 恬如从小个子高挑纤瘦,怎么吃都吃不胖,天生的模特料,艾简感叹:“真是良辰美景!” 恬如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说:“别搞得自己不是美女一样,有时候我还羡慕你的身材,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艾简说:“要锻炼也得病好了来吧,医生可是让你多休息的。” “我闲不下来。”恬如直起身子后,又往前压,让胸紧贴右腿:“刚才有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下周有个车展,我已经报名了,后天去面试。” “你手上的伤口还没拆线吧。” “戴一个粗一点的手环就挡住了,不碍事儿。” 恬如能想着去工作就是好事,总比无所事事的闲在家里胡思乱想要强,恬如跟她一样,是在这条巷子里长大的,恬如虽然父母双全,但日子并不比她好过。 恬如终于明白工作比男朋友更靠谱,本来模特就是吃青春饭的,趁着年轻,多挣点钱。 恬如突然‘哎呦’了一声,皱起了眉头,她赶紧问:“怎么了?” “抽筋了!”恬如向她招招手:“赶紧扶我起来。” 她使劲把恬如从地上拽起来,打趣着:“是不是要送你去看骨科了!” 恬如那双纤细的美腿触目惊心,长期的站立,而且有时候大冬天的还得光着一双腿,上面布满了红血丝,有时候还要用厚厚的粉在掩盖。 艾简从抽屉里找出一对‘护腿’,是用毛线织的,递给恬如:“天气快凉了,下次再遇到光腿的展会,上台前把这个套上。” 恬如接过来摸了摸:“是康叔的手艺吧,比外面卖的好,织得又细又密又暖和,难怪我们这条街的少妇都为他疯狂。” * ‘华天’的叛徒很快就被查出来了,买回那段录相之后,聂思慎找人对录相带的内容进行了技术分析,根据光线判定拍摄的时间,根据拍摄的高度来判定人的身高,在调看监控录相,最终索定采购部主任郭照。 郭照大喊冤枉,但没人相信他,他是副总经理的堂弟,有这层关系罩着,根本不把基层的小职员们放在眼底,现在出了这事,自然也没人替他说话,还有流言说记者郭小天也姓郭,说不定两人也是亲戚,连手捞公司的钱。 他负责采购部,在工作中自然也没少拿好处,拿着拿着成了习惯,人也变贪心了。 这是内部矛盾,当然只能内部处理,看在副总经理这些年还算称职的份上,只是把郭照开除了。 他一走,公司下面是一片喝彩声。 吃午饭的时候,唯薇拍手称快:“真是报应,帮小娟出了口恶气,只是这点惩罚太轻了,他该偿命的!” 小娟也是前台接待,是唯薇的前辈,在公司工作了两年多,一进公司就被郭照用甜言蜜语哄着谈起了恋爱,就在三个月前,小娟已经第三次怀孕了,执意留住这个孩子,和郭照结婚。 看着已经瞒不住了,郭照才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当初说的离婚,他有老婆有孩子,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娶小娟,撕破了脸,就干脆托堂哥这层关系,把小娟给辞退了。 小娟受不了刺激,在出租屋里面烧碳自杀了,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都有4个多月了,小娟的父母来公司闹过,让给个说法,都让副总经理给压了回去,两个老人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拿了些赔偿费只能罢休,把小娟的尸体领回老家去安葬了。 第6章 公司的老板娘来了,才40出头的何玉夏因为保养得当,又穿得时髦,显得非常年轻,像个30来岁的□□。 从何际筠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径直就来了策划部,何玉夏瞟了一眼艾简,问:“何经理在吗?” 她露出笑容:“何太太好,何经理在办公室里。” 何玉夏拧着保温桶悠然的走进何美姗的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现在是午休时间,没有人会来何美姗的办公室,她踮手踮脚的来到办公室的右侧,那里有一扇窗户,何美姗怕闷,那扇窗户就一直开着,正好可以偷听里面的谈话。 何玉夏说:“这汤等会你给思慎送去,就说最近他为公司的事情辛苦了。” 何美姗沮丧:“我都已经主动过了,他对我不冷不热的,我才不要去自找没趣。” 何玉夏开解着:“他那样的身份,自然会高傲一点,你要有点耐心,男人嘛,都得靠哄的,你看这些年,我不是把你爸哄得开开心心的,再说了,他一直受你爸的照顾,至少带着感恩的心,我们也有优势。” “妈,你别太强求了,弄得我很没面子。” “妈也不想你走弯路,虽然你身边的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不少,你自己看看,有几个是正经谈恋爱,有事业心的,听妈的,聂思慎错不了,借着他爸的这层关系,以后我们的路更好走。” 艾间恍然大悟,原来聂思慎的父亲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看来狗是改不了□□的,利益永远都排在最前面。 何玉夏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艾简正在整理rome路演的策划稿,何玉夏向她走过来,似乎想说什么,刚一张口,又收回去,转身离开了办公区。 * 聂思慎要去厂区检查工作,何美姗跟着一起去,顺带也叫上了艾简,自出郭照被开除之后,公司里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副总经理在公司的威望危危可及,都让聂思慎去厂区检查工作了,看来副总这个位置很快就非他莫属了。 厂区经过迅速全面的整顿后,生产车间里宽敞干净,玻璃明亮清透,立业立德的标语火红抢眼,穿着不同制服的人走来走去,一切都井然有序。 聂思慎不仅年轻帅气,做事更是事无巨细,有见识,有胆略,他在公司的威望仅次于何际筠,来来往往的员工见到他,都会非常恭敬的问候,艾简瞟了一眼他身边的何美姗,带着欣赏的目光,嘴角洋溢着势在必得的笑。 她暗付,很有可能何际筠把公司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何美姗的身上,更希望将来能强强联手,所以一直把两人的工作绑在一起,好让他们日久生情。 从工厂出来,何美姗说有事要办,就不回公司了,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她只能回公司继续坐班,正好聂思慎也要回公司,就顺路戴她。 路上,聂思慎接了个电话,说要耽误几分钟,把车拐去了附近的三生广场,车在广场旁边的停车场里,很快,一辆银色敞篷玛莎拉蒂开进来,停在他们车的旁边,车上黄头发的男子向聂思慎招了招手。 艾简觉得这个男人面熟,仔细想想,他好像是何际筠的大儿子何明川,她有看过何家的全家福,这个大儿子是何际筠和第一任夫人生的,第一任夫人是车祸离世的,后来才迎娶了何玉夏。 何明川没什么架子,走过来上了聂思慎的车,直言不讳:“阿慎,我公司现在周转困难,只有你能救我了。” 聂思慎问:“要我怎么帮?” “在我爸面前美言几句,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现在正经创业了,他好歹也支持我一下吧。” 何明川一脸有哀求,把聂思慎当成救命稻草,聂思慎说:“只要你是认真的在做事,伯父肯定会帮助你的,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 何明川沮丧:“你别拿这种客套来哄我,我跟老爸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我现在是真的很缺钱!” 聂思慎想了想,从钱包拿出一张金卡来:“先给你救急,不够我再想办法,不过要是让我知道你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就没有下次了。” 接过卡的何明川,脸上的阴云一扫而散,瞥到副驾座上的艾简,她的头微微后侧,一只手扶在椅背上,手腕上的银链子让他笑了起来,然后眼急手快的伸手摘下她的眼睛,在确定了那双妩媚的大眼睛后,问:“不记我了?” 聂思慎疑惑:“你们见过?” 她莫名的神情,何明川提醒:“那天我在红绿灯差点撞到你!” 这才想起是那个说要买卡地亚手镯给她的恶俗男,有聂思慎在场,她打算保持乖乖女的矜持,不想跟对方计较,于是伸出手:“把眼镜还给我。” 何明川问聂思慎:“这位是?” “是公司的员工,美姗的助理。” 当着聂思慎的面,何明川知道要收敛,求着别人办事,总不能把纨绔的一面表现出来,把眼镜还给她之后,何明川挥了挥手:“等着你的好消息。” * 晚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艾简接到彭小年打来的电话,说明天一哥们结婚,前女友要带男朋友去,如果不去对不起兄弟情谊,去了单着又怕被人耻笑,。 彭小年哀求着:“艾,救我!” “我又给你变不出女朋友来。” “你可以变成女朋友。”彭小年带着哭腔:“但凡我们公司的清洁大妈没下班,都不敢来劳你大驾,只有你能带来惊艳全场的效果。” “你想来个惊艳的,找恬如呀。” “叶大小姐明天有路演的秀,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最合适。” 见她不点头,彭小年说:“三顿海鲜自助?” 她还是不吭声,他咬了咬牙:“五星级酒店的那种。” “成交。” 彭小年捶胸顿足,为了装逼,一个月工资没了。 艾简和叶恬如,彭小年从小到大就死党,都说男女间没有纯洁的友谊,但她和恬如从来没把彭小年当成男孩子来看过,平时说话也没羞没臊,相互打趣,十多年下来,友情很好。 为了帮彭小年挣面子,艾简也不含糊,一大早,她就去美发店做头发,把一头波浪大卷发打理得曲线优美,柔顺亮泽的披在身后,一条大圆领的连衣短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托显得淋漓尽致,隐而不露,反而能让人浮想连篇,再披一件小香风的外套,驱走天气的寒冷。 一双修长的美腿,白皙紧致,再踩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更是摇曳生风,只要稍稍一化妆,马上风情万种。 当她搭出租车出现在彭小年约定的酒店门口时,彭小年看呆了:“艾,你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我很敬业的,总要对得起五星级的大龙虾。” 彭小年马上抬起胳膊,她很自然的挽住,两人就进了酒店。 艾简问:“你都跟女朋友分手这么久了,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有,我可没闲着,我正在追咱们公司的女神,她刚失恋,正在伤心期,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备胎之一了,只要再努一把力,肯定能转正。” “备胎?”她打趣着:“别到时候成了千斤顶,只在换胎的时候用一下。” 彭小年沮丧:“你别打击我的热情,行不!” 待者推开宴会大厅的门,四周簇拥的新鲜玫瑰花,娇艳的颜色,硕大的花蕾,带着白露,一看就不是本地产的,红毯、花架、城堡和蕾丝都表明着新娘子都有一个公主遇上王子的梦,看来这个‘王子’应该实力不凡。 一走进宴会厅,艾身窈窕的身影立即吸引了很多男士的目光,有人跟彭小年打招:“小年,坐这边!” 彭小年领着她缓缓的走过去,那一桌都是以前的室友,几个男同学的目光一直在艾简身上打转,问:“小年,你可以呀,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哪儿发财呢!” 彭小年笑着说:“发什么财呀,给别人打打工,日子平淡一点就好。” 有人打趣他:“你这日子,想平淡都平淡不起来吧。” 艾简自然要给足他面子,装成温婉的小女人,再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享受着艾简带来的羡慕目光,彭小年整个人都轻松了,和老同学们侃侃而谈。 新郎走过来:“小年,几年不见,你现在可风光呢!” 彭小年发现新郎看艾简的眼神在发光,握着新郎的手:“哪里,哪里,混混日子而已。” “谦虚了,谦虚了!” 漂亮女人永远都是男人最得意的装饰品。 新郎说:“余安悦和她男朋友也来了,你们见过没有。” 新郎朝那边招了招手,把余安悦叫了过来。 当看清余安悦挽着的男朋友时,艾简的脸比彭小年还要僵硬,安悦的男朋友竟然是显辉。 她只惊讶了几秒,脸上就恢复淡淡的笑容,等到余安悦和显辉上前来,她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 显辉看到她,露出同样惊讶的眼神:“好久不见!” 余安悦问:“你们认识?” 显辉解释:“我们是校友。” 新郎笑着说:“原来都是朋友,就都不要客气了,我现在要去陪陪老婆,多担待!” 艾简发现余安悦在假装若无其事的瞟自己,看来彭小年的目的也达到了。 彭小年已经和同学们畅聊起来,她起身附在他耳边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彭小年也很称职:“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用。” 出了大厅,走进通向卫生间的长廊,艾简深吸了口气,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看到显辉,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遗憾,毕竟这是她第一个用心去爱的男人。 在卫生间里,她对着镜子补了一下妆,不想让人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从卫生间出来,意外发现显辉站在长廊边上,以为他是在等女朋友,她装作不经意的走过去。 显辉说:“小简,我在等你。” 第7章 艾简觉得意外,但也不意外,于是轻抚了一下头发,镇定的问:“等我做什么?” “你还好吧。” 她耸耸肩,俏笑倩兮:“有什么不好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还跟以前一样,腼腆害羞:“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也这样觉得。”因为他说过喜欢她像湖水一样清澈的脸,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整天都是清汤挂面,穿件短袖他都会说太暴露,当时觉得他在乎自己,还乐得屁颠颠的,现在觉得,那是自己的卑微。 他低头着,极力隐藏脸上酸涩的笑:“你男朋友看上去挺好的。” 她不想跟他拐弯抹角,于是说:“他是挺好的,他不会在乎我的出生,也不会在乎我有几个爹,而且对我很好,如果不出什么错,陪我走下半辈子的人就是他了!” 余安悦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两人身后。 显辉很感伤:“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她扬起嘴角:“那又能怎么样?你不照样找女朋友,过得挺开心的。” 她踏着婀娜的步子跟他擦身而过,他突然拽住她的手:“小艾,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行吗?” “想回忆过去?”她把手抽回来:“你现在的女朋友不会吃醋?” “我......” 余安悦已经按捺不住,再说下去,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抛弃了,于是开口制止:“阿辉,你跟她真的只是校友吗?” 显辉沉默不语,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余安悦发现两人似乎都不拿自己当回事儿,更加的火了,不敢得罪显辉,只能把火发在她身上。 而且她今天已经完全把余安悦的风光给抢了。 余安悦上去拽住艾简的手臂:“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 “我还没开始抢呢,原来你就这么个水平!”她白了对方一眼。 啪!话音刚落,余安悦就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旁边的显辉惊讶的责备:“安悦,你这是在做什么!” 艾简没理会对方,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挤着眼泪,回到宴会厅里的时候,她加快步子,走到彭小年的身边,眼泪就掉在脸颊上。 她右脸颊上红红的一块,在座都注意到了,有人问:“你脸这是怎么了?” 她赶紧用手捂着脸,装作有苦难言的样子。 先追上来的是显辉,他向她道歉:“对不起,是安悦太冲动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彭小年似乎明白了什么,上去揪住显辉的衣领就在他脸上挥了一拳:“我本来该揍你一顿的,但今天是我同学结婚,我给你一个面子,麻烦管好你的女人!” 这时,余安悦从后面追上来:“显辉,她明明就是想勾引你。” 显辉的脸色惨白:“她没有勾引我,当初是她不要我的!” 这下四个人的关系明了,让在座的人都大跌眼镜,彭小年赶紧扶着艾简:“我陪你出去坐会儿,都分手了,还缠着,真是走到哪儿,烦到哪儿。” 余安悦觉得跟彭小年分手后,就各自安好,没想到他却带着这么一个惊艳的女朋友不说,竟然还是显辉的前女友,她听显辉的朋友说过,他曾经有个难忘的初恋,至今都无法释怀,让她心里无法平静,正要开口的时候,旁边有同学说:“安悦,算了,人家小年没有你活得也很好,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我没有。”她赶紧解释,不能被别人知道她的不甘心。 显辉说:“安悦,我突然有点事,先离开了,代我向你同学庆贺一下吧。” 说完显辉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安悦也顾不得面子了,赶紧追上去:“这真的是个误会!” 出了门口,彭小年问:“老大,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呀,你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人,难道你真的是为了让我赚回面子,忍辱负重!”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半依偎的姿势,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 不远处,酒店大堂咖啡吧里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司朝宗认出那是艾简,她化了妆,唇红齿白,用娇艳动人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旁边的董旭发现了他的目光,顺着方向看了一眼,笑着问:“是不是看到情侣就开始春心萌动。” 董旭支着头:“反正等人也无聊,看看美女赏心悦女,打发时间。”又说着:“难怪别人说到了这里会觉得结婚太早!” “你说他们会是情侣关系吗?” 司朝宗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董旭大跌眼镜,他可不是个八卦的人,不过董旭还是如实的分析着:“这么亲密的动作,肯定是情侣了,不过讲真的,就外形而言,这男的配不上这女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活动活动’!” 董旭的话让司朝宗板着脸,说得他好像是出来四处猎艳的色狼,正声说:“别胡说!” 董旭微微抬手做投降状:“好了,不跟你开玩了,惹怒了老大,以后日子不好过!” * 彭小年扶着艾简去到外面的花园找了个茶座,让她平复一下心情。 他认识显辉,而且他作为艾简的‘闺蜜’,曾经还让显辉狠狠的吃过醋,所以刚才看到他俩在一起,显辉也没有怀疑。 艾简心里对显辉的感情,他也是明白的,刚分手的那会儿,她天天在家喝闷酒,想要一醉解千愁,担心她会想不开,是他和恬美轮流陪着她,照顾她。 他试着安慰着:“你们俩明明彼此都有感情,却要分开,会不会觉得累得慌,不像我跟安悦,她是见异思迁,对我根本就没感情了,我也不想强求。” 她叹气:“我四爸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他又是个大孝子,父母会左右他的思想,会消磨他的勇气,与其现在硬撑着,将来后悔,还不如现在后悔,让彼此的将来遇到更合适的人。” 她低着头:“我刚才好像是做过了点,其实显辉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余安悦在我俩身后了,我故意刺激显辉,让他觉得内疚,本来就被我俩刺激的余安悦自然就按捺不住。想必那一巴掌,显辉应该会生她的气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扫脸上阴郁的表情,盯着彭小年:“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帮你一雪前耻,想当初分手的时候,她不是把你俩的存款全带走了么,还说是她的青春损失费,再加两顿自助。” 彭小年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这是坐地起价!” 婚礼开始的时候,艾简跟着彭小年回到会场,有同学悄悄告诉彭小年,余安悦的男朋友生气的离开了,余安悦追出去也没见回来,看来小俩口有得闹了。 她也听了,小声问彭小年:“我是不是很坏?” “你常常做损人又不利已的事!” * 何美姗让艾简订了两份燕窝煲,以为对方味口大开,没想到有一份是送她的。 办公室里,何美姗笑吟吟的说:“我觉得有你这样一个助手,我工作起来的确省事不少,这个就算犒劳你一下。” 艾简虽然面带感激的笑意,心里却在嘀咕,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样的‘体贴’下属还真让她不习惯。 何美姗见她对燕窝煲一动不动,何美姗有点不高兴了:“这么不给面子?” 她用勺子搅了搅,就喝了起来,淡淡的,还没有二爸煮的银耳汤好喝,听说这玩意的营养还不如鸡蛋。 何美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和一把钥匙交给她:“你喝完了就给史明瑞先生送过去,他这个时间肯定不在酒店里,你直接放客厅的桌子上就行了。” “史明瑞?”市场部似乎没有这样一个客户。 何美姗说:“史明瑞先生是一家大型商场连锁公司的高层,他这次是来c市旅游的,我好不容易才托朋友跟他搭上线,想让rome入住大商场,他让我把产品的资料送一份过去。” 又催促着:“你吃完了赶紧送去,3点之前必须赶回来,还有个重要的会。” 看看表,从这里去金棕榈酒店搭车最快也得20分钟,送完东西来回预计要1个小时,她大口喝完燕窝煲,拿上文件快步走出公司。 在出租车上,她打开文件袋看了看,里面果然是rome的资料,包括策划、广告宣传册,以及生产加工车间的一些图片资料。 自己策划的产品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希望能够茁壮成长,何美姗有这番心思,也算难得。 金棕榈大酒店是市区内唯一一家度假酒店,在寸土寸金的地方盖花园别墅型的酒店,老板绝对是真土豪,有胆识,最让她喜欢的是那里的桑拿,三个爸带她来泡过,洗过热腾腾的澡,再吃一盘蒜香的烤虾,浑身都舒畅。 不知道是不是出租车司机的技术不行,她总觉得车子颠来颠去,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头晕眼花,差点吐了。 她是不晕车的,但遇到车技差的例外,进到大厅,向大堂经理询问了客户的位置,经过金灿灿银杏林,有两幢洋房型的客房,坐观光电梯往上。 到达三楼的时候,艾简感觉头更晕,天眩地转,像是地震了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她纳闷,这是怎么了? 找到房间号,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去,穿过玄关,一眼就瞥见客厅里的小几上摆着一个红酒篮,里面插着一只红酒,旁边还有摆放精致的果盘,两只高脚杯,两只白色的蜡烛袅袅的燃烧着。 她一愣,原来那个史明瑞先生在房间里,她有点进退两难。 为了不惊扰到对方,她大声的招呼:“史明瑞先生在吗?” 里面没人回应,她好奇,这明明就是两个人的约会现场,怎么会没有人? 她的头疼得厉害,想着赶紧办完事回去还得开会,她把文件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身后有细密的脚步声,她正要转身,一双手臂从后面圈住了她:“看你还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8章 她则头,何明川那双桃花眼里,是不怀好意思的暧昧。 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有冷汗爬上额头,她虽然瘦,但身体一直很好,之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听着何明川得意的笑声,她突然惊觉,难道是何美姗给她的燕窝里被做了手脚? 何明川把她打横抱起来,轻轻的放到沙发上,看着前面的美酒烛光,她只感觉头越来越重,身体却越来越轻,还有对方的笑,越来越模糊。 何明川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摘下她的眼镜,笑着说:“干嘛要把自己的美隐藏起来。” 她昏昏欲睡,一双眼睛似睁非睁,更添朦胧的美感,何明川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满心期待着和她共度的时间。 他把一只高脚杯塞到她手里:“来,我们先喝一杯。” 她的手酥软得拿不上劲,他握着她的手,把酒送到她的嘴边,正要喂她喝,艾简突然用力握住杯子,杯沿向下,朝自己的手背用力的砸去。 酒撒了一地,痛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她用手抓何明川的脸:“滚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女人挠人脸的本领似乎是天生的,何明川的眼角立即泛起三条红色的抓痕。 他一摸,竟然有血丝,想到自己帅气的脸被破了相,怒从中来,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让她头晕目眩起来,如果不是四肢无力,这个男人早被她收拾了。 何明川拽住她松散的头上,往上提:“只要我喜欢,就没有弄不来的女人,你运气不好,偏偏是我妹的手下办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让她把你弄来的吗!” 果然是这样的,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四爸教了很多,是她太高估何美姗的为人了! 她可不想被这个男人糟蹋,她试着想爬起来,刚撑起身体,就被何明川拽住了头发。 她被拖进了房间,柔软的大床托着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飘出身体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闻到了他的气息,那味道让她恶心,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细细的亲吻,她微微的侧头,半睁开眼睛,风吹得窗帘舞动,房间里突然多了一股寒意,趁着何明川起身脱上衣的时候,她鼓足一口气,猛力将他推到一边,快步向窗边跑去,她的意识混沌不清,想不起这是几楼,只是隐约觉得不会太高,然后翻身一跃,没有任何犹豫跳了下去。 没有想象的疼痛,准确的说,她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是本能的倦缩自己,保护自己。 * 司朝宗轻轻的将怀里的人儿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无奈对方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衬衫,半点不松懈。 她的意识不清,似乎已经进入昏迷,手上的劲却很大,揪着衬衣的手青筋都露出来,身体倦缩着,呈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刚才在花园里发现她的时候,确实让他惊讶,他跟她似乎很有缘,不知不觉已经见过四次面,直到那个男人追出来,看着她被撕坏的裙子,他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人自知理亏,被他呵斥了两句,一溜烟就逃了。 她的样子像是喝了迷药,为了确定一下,他得打电话把医生叫过来。 她揪着他,就像揪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怎么也不松开,他只能抱着她轻轻的挪到电话机的旁边,拨通内线电话,通知酒店里的医生来看看。 挂断电话,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她近在咫尺,袅袅的气息,让他身体有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跳加速。 她的身体在发烫,就像抱着一个暖水袋,又温暖,又柔软,那温度似乎也感染了他,臊热难安。 他庆幸在医生来之后,他瓣开了她的手,跑进卫生间里,用冷水猛浇头。 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瞳孔:“她的症状像是吃了□□。” 他赶紧问:“有办法解吗?” “没有疗效药,但这种药的药性很强,还有副作用,你最好还是带她去正规的医院检查一下。” 送走了医生,司朝宗赶紧用薄被把她包起来,然后打电话让秘书董旭准备车。 当他抱着艾简来到负一层的车库时,董旭已经等在那里了。 上了车,他说:“去市医院。” 她的头紧紧依偎着他的胸口,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听说吃过这种药之后,没有任何知觉,只能任人摆面,他揣紧了拳头,该死! 他问董旭:“查到那个人是谁了吗?” “308的房客叫何明川,他老爸是华天美食公司的老板何际筠。” 真是个下贱到家的男人!他在心里暗暗的骂着。 他心里想着,是不是该通知一下她的家人,但一想到那个冲动鲁莽的胖子伯伯,他担心还没说完,就又动起手来,即使被误会也有口难辩,算了,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 去到医院,医生做了抽血化验,发现她所服食的迷幻剂是□□二乙基酰胺。 司朝宗对这种迷药有所耳闻,源于麦角菌,几乎算是药效最强的□□了。 医生说:“这种□□没有解剂,只能告自身的新陈代谢来排出体外,等药效过去后,还有可能会出现意识模糊,情绪低落的现象,先住院观察着,多给病人喝水,记得一定要是凉水,热水会让药效加倍。” 她的裙子和上衣都被撕破了,他找来护士小姐为她换了一身病号服,没有家人的陪伴,而且怕对方贼心不死,他只好寸步不离的照顾她。 她正沉沉的睡着,司朝宗走到旁边的椅子上,他拿出手机开始浏览新闻页面。 ‘司宇国际成功收购布郎百货,进军高端卖场,罗昭伦为首功。’ 看到这条消息,司朝宗的脸上露出笑容,罗昭伦是他非常敬佩的表哥,他不在家的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父亲,支撑司宇,罗昭伦是个有事业野心的人,一直渴望能成为商界流芳百世的人物,这一次的收购战打得漂亮,肯定会成为成功的商业范本。 他正看得入神,床上的人痛苦的□□了一声,他立即起身走过去:“艾简!” 她没有醒,拧紧的眉头表明她很难受。 “艾简!”他拍拍她的脸,试图把她叫醒,如果人进入幻觉当中,叫醒最好的办法就是疼痛。 他犹豫了一下,捏住她掌心的劳宫穴,微微一用力,她哼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愣了好半天,他才发现她的眼神是呆滞的,他轻轻的问:“艾简,你还记得我吗?” 她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在他胸膛上不停的磨蹭,他有点惊慌:“艾小姐,请你不要这样!” 她哼了两声,带着微微的哭腔,就像是一个受到伤害的孩子在寻求庇护他的港湾,纠得他心疼,他什么都不顾了,用手回抱着她,希望她能够安然的栖息在他怀里,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她有男朋友,而且普通男女之间应该保持距离,但此刻,他只想这么做。 她抽泣了一会儿,枕着他的胸口,竟然安静下来了。 * 董旭来的时候,司朝宗正半躺在床上,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仰头靠在床背的软包上。 董旭推开门,咳嗽了两声,他就睁开了眼睛,觉得场面尴尬,想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又怕惊醒对方,只能这么抱着。 董旭开玩笑:“如果觉得累,我帮你抱会!” 他脱口回答:“不用了。” 说完才知道被对方诓了,她又不是物件,哪能换来换去的,只得解释:“她刚才拽着我不放,想着这样她会舒服一点。” 但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当,有点画蛇添足。 董旭原本是父亲司哲臣的秘书,自从他退伍回来之后,父亲就有心将公司的重担交到他手上,就先派董旭辅佐他学习公司的经营。 司朝宗没把董旭当成下属,而是把他当成老师和朋友,所以两人私低下比较随意。 董旭在给司哲臣当秘书的时候,两个私交也好,司哲臣曾经提过对司朝宗的担忧,说他当了十年的特种兵,习惯了和一群大人男相处,一见到女孩子就脸红含羞,成了闷葫芦一个。 之前司哲臣没少为他物色能结婚的对象,上到高学历优雅的世家的千金小姐,下到家世清白勤快柔顺的小家碧玉,他都不冷不热,能避就避,让对方无趣而返,现在看来,他在感情上并不木纳,也知道疼人。 董旭问:“我来的路上,已经问酒店的保安经理要了监控视频,我看了一下,这位小姐是自己进入何明川房间的,但是从酒店大堂到客房的这段路上,她似乎已经出现了不适的状态,如果报警的话,未必能确定迷药是何明川放的。” 司朝宗顿了一下:“等她醒了再说吧。” 董旭回酒店去住,他就留下来陪她,等她醒了,确定没事,再送她回家,免得中途再出什么意外。 晚上快10点的时候,药效似乎过去了一大半,她似醒非醒的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半天,他问她要不要吃东西,扶着她坐起来,她就开始干呕,他立即抱着她就往卫生间去。 照顾她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出去执行任务,翻山越岭,风吹日晒,有时还要照顾受伤的战友,一切驾轻就熟。 让她的身子微微前倾,轻拍她的背心,不知道是不是用力又重了,她猛烈的咳嗽两声之后,吐出很多黄色的污秽,她吐了很久,最后连胆汗都吐出来了。 吐过之后,她似乎清醒了很多,把她抱回床上之后,他又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和手。 像烟水幕一样的大眼睛,晶莹灵动的光让他想起在巷子口,她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温柔娇俏,那一瞬,他有种心如鹿撞的感觉。 对,心如鹿撞,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他倒了杯温水,送到她手里:“先喝点水,胃会舒服一点。” 艾简的手使不上劲,根本接不住,他只好喂她喝,但她的嘴又不动,他去对面超市买水的时候顺便买了支吸管,把水一点一点的吸进她嘴里,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掉眼泪,就像喂进去的水从眼镜里流出来了。 她的眼镜红了一圈,他问:“怎么了?” 她的嘴在颤动,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是懂唇语的,根据她的口型,他喃喃的说:“不要离开我?” 他正揣摩着她话里的意思,她又扑上来,紧紧赖在他怀里,咽咽的哭出声来:“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想了想,先安抚她的情绪再说,他用手臂圈住她,轻抚她的背: “我不离开你。” 第9章 人进入迷幻状态之后,最不能掩藏自己的思维与意识,她似乎很缺乏安全感,总在找一个安心的港湾,她梨花带雨样子,让他根本不能理性的放下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慢慢的,他竟然习惯了这种依偎,甚至觉得感觉很好,但他又羞愧,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司朝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送早餐过来董旭叫醒,才发现两个人在病床上挤了一夜,她半个身子埋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揣着他的衣领。 董旭打趣她:“美人在怀的感觉怎么样?” 他试着瓣开手,把她平放在床上,无奈她的小手拽得太紧,只能尴尬的说:“你不要误会!” 董旭打包了菜粥,还有几碟糕点,一一摆到桌子上:“让你的小美人儿一起吃吧!” 司朝宗的脸色僵白:“不能开这种玩笑。” 董旭说:“你要真喜欢她,我帮你‘活动活动’,讲真的,你爸要是知道肯定能放心,就怕你在部队呆久了,倾向发生变化。” 这一夜,她睡得还算安稳,猜测着药效是否已经过了,他轻揉她的肩头,把她叫醒。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眼睛里依旧着带朦胧的神色:“你是谁?” 又看看不远处的董旭:“你们又是谁?” 司朝宗赶紧解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之前见过的,昨天你从酒店客房的窗户跳下来,我才送你来医院的。”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纳闷,她失忆? 司朝宗觉得还是叫医生来比较好,白大袿的医生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 医生检查之后说是药效的后遗症,她失忆了,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失忆只是短暂的,还伴随着轻微的行动迟缓,如果要完全恢复,得看个人的身体情况,短的一两天,长的要一个星期。 送走医生,董旭笑他:“你打算照顾她到什么?我昨天去她家的时候,她爸可凶着呢,如果不是身份亮得及时,光看那两个胳膊就知道下场不轻!” “明天就送她回去。” 董旭走到床边,露出温柔的笑容:“小艾,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是你董旭哥哥呀。” “董旭?”她眨了眨眼睛。 司朝宗提醒他:“别胡说。” 董旭小声说:“我哪里有胡说,她对我俩来说,不是就是小妹妹嘛,你现在脑子不清楚,你要帮她理顺这个关系估计也难。” 得到司朝宗的应允,董旭很容易就进入角色,他也有个妹妹,但妹妹一直在国外念书,他则忙着公司的事到处跑,聚少离多,这下冒出个妹妹来,正好可以温习一下感觉,他说:“小艾,我已经买好早餐,吃完早餐哥哥陪你出去走走。” 他温柔的笑起了作用,她点了点头,司朝宗赶紧扶着她下床,走到餐桌边。 她的手使不上劲,想握紧勺子,试了几次都挫败了,董旭说:“麻烦你宗哥哥喂一下呗。” 既然决定要照顾她,就要照顾到底,司朝宗拿过她手里的勺子,喂她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 司朝宗觉得安静的艾简像一幅画儿,水彩的芍药花,明艳动人,想着那天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她,整个冰冷肃静的大厅顿时有了色彩,奕奕生辉。 他看得入神,董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把他的魂招回来。 董旭说:“我们过会儿要去永安区,找个看护照顾她就行了。” 艾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转呀转,司朝宗心软起来:“带她一起吧。” “这样也可以?” “她现在脑袋不清楚,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董旭笑了笑:“你是上司,我只是助理,只要你愿意,我照办就是。” 司朝宗此行的目地是为司宇在c市洽谈一家代工工厂,为什么要定在c市,这多少带着父亲思乡的情结,司父就是地地道道的c市人,司宇也是在c市起家的,只是随势在上个世纪80年代搬去了新加坡,这也是他进入司宇的第一个工作,不能有丝毫怠慢,他拿上外套:“我们走吧。” 艾简的衣服被撕破了,现在穿着病号服,也没有可替换的衣服,董旭看看表:“商场9点开门,我们可以马上去买一套。” 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小姑娘在l的店里挑衣服,司朝宗从来没陪女孩子逛过街,对于她适合穿什么,一窍不通,店是董旭选的,说她的气质适合这个风格。 关于什么样的场合该穿什么,对于穿惯军装的他实再头疼,一直都是董旭在提醒,他也相信董旭挑衣服的眼光。 董旭挑了白色的经典款连衣裙,塞到她手里:“换上试试看。” 她四肢发软,无精打采,只能请导购小姐帮忙,正要去试衣间,司朝宗突然从旁边的衣橱里取下一件红色的花呢外套:“还有这件。” 董旭笑了笑,对导购小姐说:“就这两件吧。” 两个人打扮艾简就像在打扮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都给她最好的,衣服、鞋子和包包都搭配好之后,导购小姐额外赠送简单的妆容,从店里出来之后,她焕然一新,红色的外套衬得脸色水润,整个人娇艳夺目。 艾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呆呆的,任由他们‘摆布’。 司机把车开来了,司朝宗带着艾简坐在前面一辆,董旭把保镖全带到后面一辆车上,给他留两个独处的空间。 司朝宗是个很自律的人,他承认,他对这个女孩子有那么一点动心,但这种动心只是对于一朵花的欣赏,一处美景的感叹,所以座椅上,他和她保持着距离,她现在是心智受损,他可不想她恢复之后,会被误认为趁人之危。 永安区是c市市郊一个曾经繁华,而现在落寞的小城,街道和两边的建筑还是保留着三十年前的样子,路面失修多年,比较坑洼,车子一颠簸,她没坐稳,直接趴到他的大腿上。 司朝宗突然感觉某个部位热血沸腾,难以控制,他赶紧把她扶起来,车一直颠簸着,他只能扶住她的肩头,让她不至于失衡,再次跌倒。 她紧紧的抱着头,他问:“怎么了?” “头疼。” 她的意识在慢慢的恢复,现在已经能口词清楚的说话,那语气,是他听过的爽朗干脆。 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她的头疼,她的大眼睛眨了又眨,仿佛充满期盼的看着他,他手忙脚乱,索性就把她抱得更紧。 车子驶进了永德科技公司的厂房,三十年前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勘察仪表生产厂,后来因为国企改制,又遇上技术设备的更新,仪表厂的倒闭连带着周围居民的生活也萧条下来,听说赫赫有名的司宇想在原来的厂区新建代工厂,永安区的领导和现在负责厂房的公司高层都来了。 司朝宗把她扶到椅背上靠着:“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她像一个小孩子撒娇:“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这是一个严肃的场合,但她柔软的声音就像一根藤,把他的心绕得紧紧的,他无法控制理智,只能同意:“好的,不过接下来的场合很正式,你要保持安静的跟着我。” “好的。”她笑了,眼睛变成两弯新月。 下车之后,艾简就跟在董旭的旁边,装作是他的助理。 永新区的领导对于他的到来,表示非常的感激,,仪表厂的衰败,因厂而繁华起来的居民区,大批的工人下岗后举加去外地打工,把房子廉价租给那些外来务工人员,久而久之,这里不脏乱差,犯案率也居高不下,商机就代表着发展,有发展,自然能吸引居民们回来。 一行人先去参观废旧多时的厂区,当初宣布破产的时候,这里的厂房机械就成了一笔烂账,不是没有公司来接洽过收购,但一笔笔账算下来,个个都摇头而去,这事就这么耽误了十几年。 董旭悄悄对司朝宗说:“还是伯父有远见,采取合作,厂房机器和人工,我们不用花一分钱,生产成本比现在还低很多。” 厂区很大,荒废了多年,杂草和一些杂物是最近才清理的,一些地面年久失修,有许多裂纹,厂区的负责人笑着解释:“我们已经联系了公司,只要合同一签下来,立即开始厂房的整修,绝对能达到贵公司的要求,在人员招聘方面,也希望你们能派人过来指导,我相信这里将来会是司宇最信赖,也是最好的代工厂。” 艾简穿着高跟鞋,尽管她一直小心翼翼,还是被一块凸起的裂沿给绊了一下,吃痛的哼了一声,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 司朝宗蹲下/身来轻轻脱掉她的高跟鞋,查看脚是否受伤,她的手扶在他的肩上,眼角的余光往四周一扫,娇羞让耳根绯红。 工厂的负责人说:“司总,那边有休息间,刚装修好的,还算舒适,让司太太先到那里去休息一下吧。” 第10章 艾简和司朝宗相视尴尬的笑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把她抱起来,然后问:“休息室在哪里?” 他知道这样的动作有失庄重,但他就是忍不住,疼惜她,想让她舒服一点。 把她送去了休息室之后,他就随着一帮子人继续去参观厂区,说一结束就来接她。 厂区的负责人特地留下一个秘书来照顾她,司朝宗临走前还特地留下一个保镖,怕她会到处溜达迷路,毕竟她现在神志不是很清晰。 厂长秘书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身材高桃,面容俏丽,一看就是个非常伶俐的人,对方闲聊跟她套近乎:“司太太,司总对你可真体贴。” 她脑袋里混混沌沌,只觉得他对她的确温柔又体贴,她们是什么关系,一点头绪都没有,于是点点头:“他是很好。” 俏秘书又问:“司太太,你觉得我们这个地方怎么样?” “前面的街口让我想起和爸爸在一起住的时候,就住在那种8层楼,没有电梯的房子里,楼顶特别的大,有太阳的时候,会搬两根小凳子坐在上面烤火腿肠,冬天的早上,到处都是白雾,他会拉着我到楼顶上去学太极,一边教,一边告诉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那个场面并不清晰,却能轻松的脱口而出,是因为那段记忆已经深入骨髓,永远都不会忘记。 俏秘书更加的羡慕,看来这位司太太出生并不好,却能得那司朝宗这样世家公子的垂青和疼爱。 俏秘书见她是个非常亲近的人,就大胆的和她聊开了:“司太太,突然发现我们小时候也有相同的经历,我也是跟爸爸呆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多,一起逛菜市场,打羽毛球,很多时候他上班也带着我,只是后来厂倒闭了,他说要出去挣钱供我读书,只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艾简很明白对方是在动之以情,让她感同身受,才能在司朝宗面前美言几句,让合作关系更加的牢固。 她笑着说:“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司宇竟然选择来考察,证明贵厂是很有合作潜力的。” 俏秘书照顾她非常的周到,给她泡了菊花茶,说这菊花是自家种的,一点不比杭菊贡菊差,闻着味非常的清香,她多喝了两口,热水下肚,身体是暖和起来的,但头却越来越昏沉。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俏秘书吓得不轻:“司太太,你怎么了?” 她强忍着昏炫:“没事,估计是来的时候车坐太久了,有点不舒服。” 司朝宗回来的时候她正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他轻轻摇晃她的肩头,厚实的手掌,轻柔的力度,一种让她舒服的温热,她睁开眼睛,笑着说:“你回来了!” 他不禁想起小时候,家里厨房的窗户正对着父亲下班回家的路,只要看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小道上,母亲立即放下手里的事,等在门口,当门打开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笑,满满的甜蜜和幸福。 这时母亲会说:“你回来了。” 父亲点点头:“想着见你,所以回来的脚步特别的快!”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美好的回忆感染了,他轻抚她的脸,心里有个清晰的声音在说,想着见你,所以我的脚步特别的快!” 董旭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刚才参观厂区和设备的时候,司朝宗和对方高层自如的畅谈,这是董旭接手司朝宗助理以来,第一次见他在工作中如此的放轻。 他在部队呆了近二十年,刚正严肃似乎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以至于也带到了现在的工作中,那种铿锵有力常常会让跟他谈话的人觉得压抑,然而今天一点都感觉不到,看来情感能影响心情,心情会影响工作效率,这话一点没错。 领导要留司朝宗吃个便饭,董旭却先开口拒绝:“对不起,按照行程,司总马上要赶去北渡区,司总向来守时,希望谅解。” 司宇的太子爷,肯定是大忙人,永安区这边也不敢挽留,只说:“希望下次有这个荣幸。” 话外有话,如果两方合作,之后吃饭的机会自然多。 司朝宗扶起艾简:“能走吗?” 她点点头:“我没事。” 车驶出永安区后,径直往市区开去,接下来他们并没有约会,只是董旭的托辞,尤其在这种没有完全谈妥的情况下,饭局是不能随便去的,以免酒后误事。 车开到市后,董旭向司朝宗递了个眼色:“你带艾小姐去吃东西吧,我要先回酒店去,有些资料需要整理发回总部去。”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董旭的意图,董旭苦笑:“我们后天就要回新加坡了,好歹相训一场,出去走走,多了解一下。” 司机是个明白人,说:“宗少爷,我知道有个地方挺热闹的,你难得回来一次,多看看也好,这里毕竟是老爷的家乡。” 在部队里听了十多年的阿宗,对于这样的称呼,司朝宗很不习惯,看了一眼旁半睡半醒艾简,她的状态不太好,说不定到处走走能让她精神一点,他说:“随便转转吧。” 车在前面的路口,董旭就下车了,带着一行保镖先行返回酒店,司机把司朝宗和艾简送到市中心的解放广场,刚好是下午1点,钟声一敲,艾简整个眼睛都亮了:“我饿了,我要吃鸡腿包饭。” 车停在八一路的街口,对面不远处打着‘郝二台湾鸡腿包饭’的招牌下挤满了人,他好奇:“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知道这里是解放路。” “解放路的钟声跟别处的不一样,又响又清脆,我都听了二十多年了,还能分辨不出来!” 他下车打包上来给她吃,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大口开始啃,吃相谈不上好看,但让人很有食欲。 打包盒里还有一只,她递到他面前:“你也尝尝,这个味道很好的。” 他咬了一口,笑着点点头:“味道不错。” 他又问:“你头还疼吗?” “好多了。”吃完鸡翅,用纸巾擦了擦嘴,她问:“过会儿我们要干什么?” 这个难住他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独处,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司机忍不住提醒:“可以看电影。” 想不到其他的方式,他只得问:“你要去看电影吗?” 她点头:“好啊,我最喜欢看电影。” 司机把他俩送到电影院门口,然后小声的提醒司朝宗:“少爷,记得要买恐怖片。” 为什么要看恐怖片,他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一走进售票大厅,就有推荐员拉着他们买爆米花,说今天情人套餐打折,只需要20块,艾简接过爆米花,对他说:“我从来不占别人便宜,可我发现身上没钱,今天只能让你请了,改天我回请。” 他是不会让女人买单的,表示无所谓。 她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示意他去买票,他问:“你喜欢看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比较喜欢享受那种大银幕,环绕立体声。” 去到售票的窗口,能选择的影片有7、8部,什么类型的都有,其实他也挺喜欢看电影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紧张的训练之后,唯一的消遣就是和战友一起看电影,因为父亲的原因,他不得不退伍回家,但曾经的点点滴滴,会不时的浮现在脑海里。 售票小姐非常礼貌的问他要看哪位片子,需要几张票? 他犹豫了一下:“两张《午夜惊魂》。” 放映厅里都是情侣座,两人一组,中间没有隔栏,她一坐下就靠在椅背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司朝宗习惯了端坐,背笔直,像一棵刚劲有力的松。 电影开始了,四周都暗了下来,前面的大银幕上出现的古藤老树,暗暗的天空一群乌鸦飞过…… 不远处,一幢老旧的楼,女主角因为生活贫困,打算住进这幢不收费的旧楼,走进庭院,杂草丛生,荒芜萧条,女主角却信心满满,觉得整理一下,还可以种些蔬菜,改善生活。 推开斑驳的木门,女主角准备进去看看,这时画面慢慢拉进,就在二楼没有玻璃的窗框,突然伸出一只带血的手…… 放映厅里顿时响起一阵尖叫声,司朝宗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对于剧情只当消遣娱乐,并不上心,旁边的艾简突然拉起他的衣角,躲进他怀里,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仿佛有种魔力,让他全身紧绷:“怎么了?” “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她用他的衣角挡住眼睛,害怕又想看的往外瞥一眼,还问:“那个鬼还在吗?” 他忍俊不禁:“这世上哪有鬼,不过是哄人的。” “这世上真有鬼。”她很认真的凑近他,小声的说:“以前住我家隔壁赵婶说,她年轻的时候当知青在乡下,早上5点多钟,她出门,要翻两座山去另一个公社办事,等她走到一片玉米地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那天是大热天40多度,闷得难受,那女人却穿着厚厚的花棉袄,披撒着及腰的长发,吓得赵婶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 他也不和她争论什么,只问:“如果害怕,我们可以先离开。” 她摇头:“就是要在怕和不怕之间,才刺激。” 她往他怀里挤了挤:“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他竟然很享受这种依靠,他就像她的大树,被她安然的栖息。 第11章 从电影院出来,她拍拍肚子说又饿了。 “那我带你去吃东西。”他感觉自己在带一个小孩子。 c市有许多小吃街,随便你到哪个区,只要走几步,就能看到餐馆林立的街道,闪着霓虹的店名,或是随风飘飞的特色招牌旗。 司朝宗对于吃没什么讲究,以前在部队吃大桌饭,执行任务的时候更是风餐露宿,一个干馒头要顶一两天,回家以后,诺大的餐厅就三个人,一群佣人伺候着,反而拘束了。 “吃什么都可以吗?”她毕竟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他点点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她选了海鲜大排挡,一坐下,就不客气的要发一大盘虾,烤生蚝还有炒海甲,点菜的服务生说:“我们店里有大闸蟹,个大膏多,要不要来两只。” 她瞟了一眼对坐的司朝宗,然后说:“我要四只。” 服务生拿着点菜单走了,她突然问:“他们刚才都叫我司太太,我真的是你的太太吗?” 司朝宗正准备试试茶的水温,她的话让他惊讶得直接喝了一口,烫到嘴,看来她的脑袋还没有清醒,他说:“你不是我太太,我们只是朋友。” 她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脑袋里乱乱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喝了杯热茶之后,头好像又开始疼了。” “你喝热茶了?” 见他惊讶的表情,她好奇:“有什么不对吗?” 昨天在医院里,医生特别叮嘱过,热水会让药效变大,他只听过那种□□的药劲很大,在非洲地区泛滥,很多人用于犯罪,都过去24小时了,没想到药力这会儿都没有消退完。 他关切的问:“如果觉得难受,别忍着,这会儿我就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摇头:“你不用紧张,我已经好多了,你人真的挺好,我蛮喜欢你的。” 喜欢!这两字虽然有不少人对他说过,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让他感到心喜愉悦。 菜一上桌,艾简就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司朝宗没动筷子,她问:“你不喜欢这些菜吗?” 他摇头:“只是看你吃饭,就觉得特别的香。” 他低头吃了两口,抬起头,发现对坐的艾简目不转睛的往前看着什么,他问:“怎么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个穿灰衣服的男人是个扒手,他瞄准的对象是旁边坐着的那个穿红衣服的胖女人。” 他转头,朝着她指向的地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确有个穿灰衣服的男人,拿着手包,像个做生意的人,不时的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虽然行迹可疑,也不能断定他是想偷红衣服女人的东西。 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扒手都喜欢在手里拿一样东西,适时遮挡别人的视线,一般都是手包、报纸和杂志之类的,他们只是头在左右摇晃,像是在找人,其实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目标。” “你很有经验?” “我三爸以前就是干这行的,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你三爸是警察?” “跟那个灰衣服男人是同行,不过他早改邪归正了,现在还帮警察破案呢。” 她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个灰衣服男人,待对方一出手,她立即就蹦起来,就追了出去。 “小偷,抓小偷。”她的叫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也让小偷有了警觉,拿起受害人的钱包,拔腿就跑。 司朝宗觉得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来形容她很贴切,上一秒还是个娴静的佳人,下一秒就变成了追歹徒的女汉子。 他也跟着追了出去,发现她没跑起步就跌倒了,他正要去扶她,她却指着小偷逃跑的方向:“别管我,快去把钱包抢回来。” 追小偷这样的事,对于身强体壮又大长腿的司朝宗来说,小事一桩,他几乎没费什么力就追上小偷,并将对方制服,连包带人拖了回来。 被偷的大婶见钱包失而复得,对他俩连连道谢,有人拨打了120,警察很快赶过来,把小偷带走了。 她还坐在地上,他握住她的胳膊,试着把她扶起来:“你受伤了吗?” “鞋跟太高,崴到脚了。” 她把鞋子脱下来,他才看到断掉的鞋跟,她总不能光着脚走路,他索性就把她抱起来。 大排档的老板走过来说:“刚才我还以为你俩要逃单呢!” 两人相视一笑,多么有喜感的画面,他俩在前面追小偷,老板在后面追他俩逃单。 知道他俩是做好事,老板额外赠送一瓶自己酿的桂花酒,拧开瓶盖,桂花的香味就飘出来,虽然说冬天喝点酒能暖身,她是病体未愈,他就劝着:“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喝酒。” “迂腐。”她嘟着嘴:“我四爸说了,女孩子还是要学一点喝酒,否则会吃亏的。” 她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轻轻碰杯,就自顾自的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闭上眼睛,像是在细细的品味,片刻之后,她说:“这是陈桂花,掉在地上过,还有点泥土味儿。” 他惊讶她的味觉,连泥土味都能品出来,于是也迫不及待了喝了一口,听到她在笑:“连这你也信么?” 原来她在捉弄他! 酒足饭饱,她的鞋坏了,又有点微熏,他说:“我背你吧。” “不好吧。”让一个大男人背着在街上走,挺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他主动把她拽到了背上。 她很轻,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负重,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夜风吹开她的卷发,轻抚在他的脸上,也抚在了他的心上。 经过一家金店的橱窗,她大声的说:“停,停一下。” 见她的目光停留在橱窗里的金饰上,他问:“你喜欢这些。” “是女人哪有不喜欢的,你看那那套结婚的凤冠霞帔,金光闪闪的,一看就好值钱,戴在头上一定美呆了。” 司朝宗觉得,她连俗气都这么可爱。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他从来都不相信短暂的钟情,一直觉得爱情应该像父母那样,从小相识,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相知,再风风雨雨一路走过才会难舍难分。 他因为误会和她相识,虽然见过几次面,话却没聊上两句,根本算不上熟识,可就是这24小时的相处,他惊讶自己已经对这个女人动心了,他所知道的动心,就是不想和她分开,如果能一直背着她走下去,该多好。 可一想到她有男朋友,他又沮丧。 听到她在呢喃:“如果哪天有人带着来娶我,我马上就嫁给他。” “你男朋友会买给你的。”说完之后,他惊觉,自己是在吃醋呢。 她吸了吸鼻子:“他早就有新女朋友了!” 想到那天在酒店里见到的那个矮个子,与她并不般配的男孩子,是什么样的想法会另结喜欢,这个长相美艳又让人怜爱的女孩子,在他看在来,没有男人会舍得放手吧。 夜风吹来,心底的那层阴霾瞬间就不见了,他习惯性不苟言笑的脸,嘴角弯起的抹笔意,他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于是问:“那我买给你。” “那好,我嫁给你。”她用手圈住他的脖子,仿佛在用力摄取他的温暖。 他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婚姻并不完全是激情,而且她还带着醉意,她说了,她喜欢他,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在一起应该会是顺其自然的事吧。 司朝宗收紧了双臂,将她稳稳的托在背上,他问:“你还想去哪里?” “哪儿都不想去,就想让你一直背着我。” 他的心蹦蹦跳得厉害,这是不是表示,她的心也开始完全依附于他。 他背着一个女孩子在街上晃悠,总有过往的行人侧目,让他一脸窘迫,但他又舍不得放下她,这是不是就叫做甜蜜的负担。 入夜后的气温越来越低,她咳嗽了好几声,他只好把她背回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面色像桃花一样娇艳,半眯着眼睛,她对着他傻傻的笑,面对着这样一个女人,既性感又感性,既迷人又迷茫,既倔强又柔弱,让他怎么不着迷。 他扶着她慢慢躺下,她一直拽着他的手臂,被力道微微一带,他没站稳,眼前着就要将她扑倒,他赶紧用手臂撑住,还是覆在了她的身上。 气氛暧昧到极致,司朝宗第一次把理智、伦理、道理、礼节都抛到了脑后,他低头吻了她的唇,只是轻轻一触,却悱恻缠绵。 她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只是懵懂的看着他。 他解释:“我喜欢你。” 她的大眼睛眨呀眨,是不是觉得这个理由不够,他有点着急:“你刚才不是说,谁要把凤冠霞帔买给你,你就嫁给你谁,我现在就去买给你。” 她笑着说:“傻瓜!” 第12章 司朝宗离开之后,艾简躺在床上,桂花酒的香味还在唇齿间萦绕,她微熏的闭上眼睛,正准备进入梦乡,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摇醒。 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司朝宗,她迷迷呼呼的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个熟悉又有力的声音在说:“小艾,是我,二爸!” 她猛的睁开眼睛,轻轻的叫了声:“二爸。” 方家生问:“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方家生的后面是康华,康华也凑上来:“小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天有个叫董旭的人跑到铺子里来,说她参加公司的急训,过两在就回家,让我们别担心,但那人走了之后,我们就越想越不对劲,打电话去公司,公司说你请假了,你的电话又打不通,没到24小时,警察也不接警,只能试着打到各家医院去问,看你是否因为意外住院,没想到还真查到了。” 这时三爸洪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去找过医生了,在表明身份后,医生把她的大致情况说了一下,洪柱也是老江湖了,□□二乙基酰胺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赶紧问:“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艾简蹙着眉头:“我现在头很疼!” 洪柱把她抱起来:“先回去再说。” * 司朝宗觉得此时此刻的行为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一点不为过,等他赶到金店门口的时候,金店已经打烊了,他给守店的保安解释了半天,又给了小费,保安才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那凤冠是纯金的,加上手工费,接近200万,突然来了个大主顾,老板闻讯就来了。 刷卡付完钱,老板知道他是要拿去求婚的,特地将凤冠包装精美。 当他满怀激动的去到病房时,艾简已经不在了,问值班的护士,护士说她被家里的人接走了。 那就去她住的地方,只要去那家餐馆找,一定就能找到她。 虽然天色已晚,可他想这么做,那强烈的悸动,如果不这么做,这一晚上他都不会安然入眠,甚至有点担心,怕这美好的一切会短暂即失。 刚走到医院的门口,他就接到董旭打来的电话,新加坡那边来电话了,说司哲臣突脑溢血住进了医院,司太太本想瞒着在外公干的司朝宗,但情况危机,如果下不来,至少要让司朝宗见父亲最后一面。 董旭借用了朋友的私人飞机直飞新加坡,他不得不从医院直接赶去机场。 在机场碰面,董旭看着他捧着的大礼合问:“这是什么?” 他腼腆的笑了笑:“看来只有下次再送她了。” 知道里面是什么,董旭打趣:“你可真是大手笔,相处36个小时就送200万,我天天跟着你,没见你对我这么大方!” * 三个大男人对着昏昏沉沉的艾简,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要是知道是哪个对他们的宝贝女儿下此毒手,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康华早年当过牛郎,混迹于歌厅夜总会,对里面惯用的一些伎俩是驾轻就熟,听洪柱说了情况,他兑了一碗温盐水让她喝下去,又吃了两颗维c片,说:“好好的睡一觉,脑袋很快就会清醒的。” 三个爸都出去了,让她安静的在房间里休息,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一直埋在内心深处的父亲,他对着她微笑,向她招手,她快步跑了过去,跟以前不一样,她真真切切的牵到了他的手。 跟记忆里一样,她牵着父亲的手,慢慢的走在种满银杏树的大道上,片片黄叶飘飞,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牵着她手,放慢步子,和她并肩走着。 他去世很多年了,她知道这是梦,也有可能是他太过想念,忍不住回来看自己,她问:“爸,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父亲侧过头,笑着说:“我很好。” 不用千言万语,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和那浅浅的笑容,就让她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她说:“你不用担心我,三个爸都对我特别的好,我一点苦都没有受过,我会好好的度过每一天,寿终正寝后再去找你。” 父亲摸摸她的头,他走之前,她还是个小不点,他只要轻轻一抬手,就能摸到她的头,现在她是大姑娘了,父亲要把手高高的抬起,才能触到她的头顶。 她俏皮的问:“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 父亲说:“你真像你母亲。”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我跟她一点都不像,而且我不屑跟她有任何的联系!” “小艾,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了,她永远都是你的母亲。” “她不配!” 她说着决绝的话,父亲摇了摇头,似乎很失望,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快步继续往前走,她想要跟上去,却发现父亲越走越快,她急了:“爸,错了还不行吗,你再多陪我一会儿吧。” 父亲似乎没听到,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银杏林的尽头。 “爸......” 她大声的哭起来,泪水很快就朦胧的眼睛,她惊醒的坐起来,摸了摸脸颊,湿湿粘粘的,早就冰凉一片。 环顾四周,低矮的阁楼顶,灰格子的床单,小窗台上放着茉莉花,清楚自己是在二爸餐厅上面的阁楼卧室里。 这时,一个名字在她脑海里迅速的闪过——司朝宗。 对,她想起来了,是这个原本印象并不好的男人救了她,否则她早就被何明川给糟蹋了。 她咬着唇,目光闪过一丝阴冷,她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对她下毒手,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门外有人在敲门,是方家生的声音:“小艾,你醒了吗?” 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把外套披上:“二爸,你进来吧。” 方家生推门进来:“饿不饿,我做了你喜欢的馄饨。” 她问:“恬如呢?” “那小妮子去h城走秀了。” 吃着香喷喷的馄饨,有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小艾,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那个司朝宗又是什么关系!” 想必三个爸已经在医院打听清楚了,是司朝宗把她带去医院的,她赶紧解释:“你们别误会,是他救了我,把我送去医院治疗的。” “那药是谁下的。” 何美姗和何明川她会亲自收拾,不想牵连到三个爸的身上,她只好说谎:“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酒店参加一个食品交流会,看到桌上有一杯果汁,当时口渴,也没想太多,就拿起来喝了,然后头就晕了,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真的?”三个爸异口同声。 她嘟着嘴,装作懊恼的样子:“我是那种会吃哑吧亏的人吗!” 她身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们,斩草除根的性格都是这三个爸教育出来的,所以三个爸对她的这套说辞还是很相信的。 方家生说:“小艾,你今天想吃什么,爸去买。” “我想吃醉虾和葱烧螃蟹。” 方家生立即拿上菜篮出门,康华赶紧说:“再给我买瓶烧酒。” 艾简一脸的憔悴,头发乱蓬蓬的,吃完馄饨,她打算回自己的公寓去洗个澡再下来吃饭。 她把睡皱的连衣裙脱下来,还有搭在衣架上的外套,香奈儿的牌子,跟着喜欢时尚名牌的恬如,她还是长了些见识,这些都是司朝宗买给她的,似乎还有一个叫董旭的男人。 下次见面,真的得好好谢谢人家。 洗完澡,她坐在阳台上,晒着深秋难得的暖阳,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对付何美姗。 华天恐怕是不能再呆了,何明川的事太过恶劣,如果她再忍下去,难免会被对方疑心,好不容易在华天站稳脚跟,就这样走了,实再太可惜。 门铃响了,她懒懒的起身去开门,聂思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康乃馨,微笑着看着她。 她诧异:“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请了病假,手机又打不通,只好按照你入职表上面的地址来碰碰运气。” 她什么时候请过病假,肯定是何美姗敷衍的借口! 她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高挑修长的身材,俊秀儒雅的脸,还有在工作中表现出来胆识和潜质,何家称心如意的女婿,如果她把这个男人搞到手,算不算对何美姗一次沉重的打击。 聂思慎把花递给她,艾简笑着接过来:“颜色很漂亮。” 他买的康乃馨全是红色的,一支支娇艳如同玫瑰一样盛放着,她大开门:“请来坐吧。” 第13章 她一边招呼他坐,一边拿了个空瓶把花插起来,又问:“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一个朋友送的,正愁没机会喝,正好你来了,一起尝尝吧。” 家里没有热水,她拿上水壶去厨房,聂思慎快步上来抢过她手里的手壶,说:“你还病着,这些让我来做吧。” 他做家务非常的熟练,由此可见,他是一个人住,而且生活跟他的工作一样,非常的有条理。 泡好茶,他说要闷一会儿,味道更香醇。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闲聊,他问:“好点了吗?” 聂思慎素来礼待下属,就算不是他部门的员工,遇到难事向他求助,他也会回应,艾简想了想,看能不能从聂思慎这里着手,让她能在何美姗面前,名正言顺的继续留在公司。 聂思慎有说过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她再动之以情,应该不会太难。 她半垂着眼睛,露出哀伤的神情:“聂总监,很谢谢你能来看我,其实我只是有点小感冒,我不能去公司的原因是我不能继续在那里工作了。” 他不用去猜就知道肯定跟何美姗有关,他问:“你工作很踏实,能力也强,如果就这样放弃不是很可惜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仔细的告诉我,我来从中调和。” 她红着眼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我跟何经理不太何拍,也有可能是我太笨了。” 说上司的坏话是职场一大忌,不能让聂思慎觉得她小鸡肚肠。 他问:“如果辞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她沮丧:“能有什么打算,工作总会有的,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因为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会非常认真的去对待,克服所有的困难,当我熟悉它的时候,却是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聂思慎顿了一会儿,问:“你愿不愿意调到总监室来,我的助理半年前调去负责江南分部了,一直空缺着,你本来对市场部的事务比较熟悉,上手应该比较快。” “能到总监你手下做事,我当然开心,只是......”她微微低着头:“毕竟我是何经理手下的人,你把我调走了,她面子上会过不去。”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他突然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肩头,表示安慰。 艾简心里小小的雀跃,看来她下的注是对的,这算不算柳暗花明了! 她破涕为笑:“聂总监,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工作,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看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聂思慎只感觉心跳加速,她不会知道,那天在卫生间里的乌龙,他第一次发现她有一双非常有漂亮又带着妩媚的大眼睛,沾满水珠的脸,一脸懵懂的看着他,那一刻,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已经走到12点,正是午饭的时候,她说:“我在家躺了两天,没买菜,厨房也没开火,只能请你出去吃饭。” 她进房间换衣服,顺便给二爸打了个电话,抱歉她临时有事,午饭就不过去吃了,把虾和螃蟹给她留一点。 二爸没好气的说:“死丫头,你病还没好呢,又跑哪里去浪!” “我准备谈恋爱了。” 只有这句话能压得住三个爸,自从她跟显辉分手之后,三个爸一直愧疚,担心她不能从失恋的阴霾中走出来,为此三个爸还特地托左邻右舍给她介绍,什么三姑的儿子,八婶的侄子,相了一大堆,她不是看不上对方,只是无心恋爱,结果这就成了三个爸的心病,听她主动说要恋爱,三个爸绝对举双手赞成。 艾简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然后对着镜子快速的涂抹起来,出去的时候,她对着他笑:“我觉得脸色不太好,就化了个淡妆,你不会介意吧。”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聂思慎能理解,而且趁她换衣服的时候,他参观了连接客厅的小阳台,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植物,可以看出她对生活有些小情调,而且认真。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么顺其自然的一眼,却让他挪不开目光,只是微微的一修饰,桃花如面。 他看得愣住了:“我......我们要去哪里吃?” 在没有百分百把握拿下聂思慎之前,她不想闹得满巷风雨,三个爸的眼线太多,如果让左邻右舍看到她单独跟一个男人吃饭,肯定要去他们面前嚼舌根的,所以低调为上。 从松青巷出去步行500米就是西区动物园,她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吃粥的小餐厅,粥美味,环境也好,吃完之后,她准备拽着对方去动物园转转,她得多跟对方独处,了解他的兴趣爱好和弱点,才能见逢插针,一击即中。 * 飞机一落地,司朝宗直接驱车赶往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司哲臣的手术刚刚结束,人转进icu观察,只让司太太一人在里面陪着。 罗昭伦带着公司的一帮高层一直守在外面,见老爷子平安无事,罗昭伦就安排大家散了,等病情稳定下来,再安排大家来探视。 罗昭伦拍了拍司朝宗的肩头,表示安慰:“大伯是个乐观开朗的人,他的性格一直很坚韧,才会有司宇的今天,所以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司朝宗点点头,对他的鼓励表示感谢。 罗昭伦提议:“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我已经让家里的厨房给伯母带汤过来,要过一会儿才能到。” 罗昭伦的母亲是司哲臣的亲妹妹,自从罗昭伦的父母因为空难双双遇难之后,司哲臣就收养了这个孤苦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教养疼爱。 在司朝宗的眼里,罗昭伦就是他的亲哥哥,两个人一起长大,正因为有了这个哥哥,他可以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当了一名特种兵,而罗昭伦则挑起了原本属于他的担子,照顾父母,打理公司。 所以从心底,他对这个哥哥是无比敬佩和感激的。 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驶过来停住,一看就知道是乐淑娴来了。 司机立即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一位身材婀娜,普拉达长裙摇曳的美女从车上缓缓的走下来。 走到司朝宗的面前,她说:“爸派我去马来西亚公干,我一办完事就赶过来了,伯父现在怎么样了?” 罗昭伦说:“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icu观察,伯母正陪着他,我们现在要去吃点东西,要不要一起。” 乐淑娴看了一眼司朝宗,笑着说:“好啊。” 乐家做电缆生意,是新加坡‘土著’,祖父是葡萄牙人,祖母是本地人,母亲又是移民来的华人,混血的她是个标准美女,栗色的头发,深遂的眼睛,曾经还获得过新加坡选美小姐的冠军。 当时就有影视公司想签她当演员,但乐家家教颇严,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进家族企业里工作。 司家是移民,能在新加坡立稳脚根,乐家给予的帮助不少,两家的人走动频繁,自然也亲近很多。 乐淑娴喜欢司朝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司朝宗比乐淑娴大5岁,在他去当兵的时候,她才是个10岁的小孩子,在部队的这18年,他几乎是一年只回来一次,一次也就呆几天,陪陪家人,他不记得她们之间有过什么难忘的交集,她会喜欢上自己? 最重要的一点是,罗昭伦喜欢乐淑娴,这也是为什么罗昭伦35岁了,还不成家立业的愿因。 医院对面有家港式茶餐厅,环境优雅,菜品丰富,罗昭伦领着大家进去,找了一张靠窗的四人坐。 司朝宗率先坐到右边靠里的位子,董旭正要坐到他旁边,没想到乐淑娴快步先坐下了,董旭尴尬的笑了笑,只好坐到罗昭伦的旁边。 点完菜,乐淑娴问司朝宗:“这趟回c市,有什么有趣的见闻没有。” 罗昭伦打趣着:“他这么闷的人,有趣的事他未必能发现。” 司朝宗笑了笑,表示回应,他的确是个很闷的人,在部队的生活养成了他严肃刚毅的性格,不懂玩笑,也不会拐弯抹角。 董旭说:“这次合同还没落实,不过也算解决了一件大事,咱们司大少爷,春心萌动了!” 他的脸一下就红了,罗昭伦追问:“是哪家的姑娘,让我们家的木鱼脑袋终于开窍了?” 董旭忽视乐淑娴僵硬的脸,继续调侃:“一个很有趣的女孩子,静如处女,动如脱兔,不过我看阿司不一定是她的对手,相处才24个小时,他就巴巴的去买了顶纯金的凤冠去向人家救婚,如果没有赶回来,估计现在已经洞房了吧。” 24个小时的爱情就准备修成正果,难免会被笑话,罗昭伦说:“真是身藏不露,没想你哄女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嘛。” 就在吃早餐的空隙,罗昭伦陆陆续续接了7、8通电话,都是公司那边打来的,司朝宗说:“大哥,你去公司吧,医院这边我来照顾。” 乐淑娴也要留下来,说既然都来了,自然要探望了司伯伯再走。 罗昭伦只能匆忙的离开。 乐淑娴主动上前挽住司朝宗的手,笑着说:“我们进去吧。” 这样的动作暧昧,但作为朋友之间也不为过,司朝宗只能任她拉着走到了icu的病区,家里的佣人把汤送来了,因为icu有探病的限制,司朝宗一个人把汤送进去,顺便探望一下父亲的情况。 司朝宗一走,乐淑娴就问董旭:“阿宗真的在那边有认识女孩子?” 董旭回答:“阿宗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乱开玩笑!” “他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 董旭耸耸肩:“真心有几分,这个还真不好说,凤冠刚刚司机送回别墅去了,你可以去看看。” 乐淑娴皱起眉头,顿时感觉心乱如麻。 第14章 喝着咸香爽口的牛肉蛋花粥,聂思慎问:“下午你打算做什么?” “这里离西区动物园很近,今天阳光还好,突然想去那里走走。”她看着他,浅浅的笑着:“聂总监要不要偷个懒,一起去走走。”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行程表,说:“下午没什么事,那就一起去吧。” 她只挎了一只小包,他问:“你的手机呢,为什么总是无人接听?” “不小心丢了。”她的背包落在何明川那里了,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没打算找回来。 今天不是节假日,动物园的人很少,还有难得的深秋暖阳,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聂思慎一路上心情大好,她也轻松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再深呼吸:“好舒服,天天埋在文件和资料里,都快忘了上次晒太阳是什么时候了!” 他轻声的附和:“是啊,不出来走走,怎么知道还有这么明媚的阳光。” 大树下有卖糖葫芦的,艾简快步走过去,熟络的跟卖糖葫芦的大婶打招呼:“两串。” 大婶笑着说:“好久没见你了!”看到她身后跟着的聂思慎,又问:“你男朋友吧,又高又帅,眼光不错。” 聂思慎脸红起来,尴尬的别过头,不想让艾简看到忍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流露出来。 她把糖葫芦递了一串给他:“聂总监,大婶的话你别介意!” 他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放在心上:“这又不是在公司,能不能不要叫我总监,叫我思慎就行了。” “不太好吧,你是市场部的老大,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现在又不是工作,是朋友出游。” 聂思慎咬了一口,皱起眉头,有点酸。 她笑了笑:“这个大婶卖的糖葫芦,山楂是正宗的野生山楂,个头是小点,但酸味很独特,我觉得c市最好的冰糖葫芦就在这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形容得好,他又尝了一口,这酸味竟然变得可口起来。 平时在公司,聂思慎是个很健谈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清幽舒适的环境影响了,一时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调节气氛,两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一路,来到池塘旁边,游客少了,一到节假日就暴饮暴食的锦鲤们只要一看到人影,就成群的游过来,岸边的石头上,三个小乌龟并排着探出头来晒太阳。 她说:“乌龟很好的诠释了生命在于静止,你看那些活蹦乱跳,运动神经超发达的动物都活不过它。” 他的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在阳光的照耀下,侧颜俊秀,儒雅得让心蹦蹦直跳,她很能理解为什么何美姗会对这个男人着迷。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循序渐进的拉近跟他的距离,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是有好感的,否则也不会跑到她家里来探病,而且还陪她逛了半天的公园。 * 手术后的司哲臣依旧昏睡着,司太太一直陪着丈夫,心力交瘁,在司朝宗的一再劝说下,司太太才同意去客房休息,由他来接替照顾父亲。 他替父亲掖了一下被子,看着父亲斑白的头发,衰弱的脸颊,是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苍老,他内疚起来,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表示安慰,侧头,乐淑娴小声的安抚:“别担心,伯父会好起来的,别呆坐着,我给你泡了杯热茶。” 她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摩挲着,他立即站起来,避免这暧昧的气氛滋生。 乐淑娴尴尬的顿了一下,对司朝宗说:“我想单独跟你聊一会儿。” 乐淑娴带着他去了医院的花园,找了根藤椅坐下,她很认真的问他:“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你是真看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喜欢你。” “对不起,淑娴,我没有喜欢过你。”他拒绝的话很干脆,不会拐弯抹角。 “难道我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不,你很优秀,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乐淑娴有些着急:“那你现在就想。” 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炯炯有神,她看了又看,却从中找不到自己的半点影子,而且他是那么直白赤裸裸的,不给她半点期望的拒绝她。 乐淑娴一直接受着大家闺秀的教养,是个内练又很坚强的人,但此刻,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说:“你还记得12岁那年的夏天,在升涛湾的别墅里,我从葡萄架上掉下来,是你接住了我!” 一个高大帅气,又能保护自己的男人,从来都是小姑娘心里最理想的白马王子,这样的相遇虽然老套又狗血,但还是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爱恋里,爱恋这个话不多,却足以为她挡风遮雨的男子。 “我对谁都这样。”他从小就喜欢看功夫片,有一个英雄梦,对于所有需要的人,他都会力所能及。 他的直接干脆,让她无言以对。 司朝宗礼节性的轻抚一下她的肩头:“我爸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你的这份心我很感激,你先回去休息吧,如果我爸醒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她被无情的拒绝了,继续守在这里也是无趣,而且公司还有一堆事要等着回去处理,她点点头:“好吧,等伯父醒了我再过来。” 他把乐淑娴送上车,回到病房外,董旭就从拐角处窜出来,笑着说:“看来你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 司朝宗有点不高兴:“你在偷听?” “我是怕你立场不坚定。”董旭解释:“罗昭伦喜欢她,你现在在公司里还没有能与罗昭伦抗衡的力量,如果这个事件演变成导火线,会很难收拾。” 自从董旭来做他的助理,就在时刻提醒罗昭伦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势力早就渗透到公司的上上下下,而且自成一派,时常干扰司哲臣的决定。 这让司朝宗相当的为难,在他心里,是很感激罗昭伦的,感激这些年对于司家的付出,司宇这些年突飞猛进的发展,他也是功臣之一,难免会有些自傲,但他有自傲的资本,而且他在司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司家的一份子,伤害司家,不就等于伤害他自己吗。 他觉得董旭在这件事上,太小心眼。 * 何美姗找上门来了,这点让艾简觉得意外,但也不意外,看到门口的可视电话里,何美姗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暗付,还要回华天去上班,就不能跟何美姗闹翻,她赶紧把头发弄得乱蓬蓬的,揉揉眼眶,让眼睛看上去微微带着红肿,再把大眼眶戴上,装成一副落魄邋遢的样子,然后打开口。 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怯怯的问:“何经理,你来做什么?” 何美姗用热情的笑容来回应:“我听聂总监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毕竟你是我的助理,你不在这几天,我还真是不习惯。” 何美姗45度侧站着,显出婀娜玲珑的曲线:“你打算让我一直这么站着吗?” “那......那......你进来吧。” 她让开道,让何美姗进屋。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整齐有序的放着一些植物,何美姗瞥了一眼,跟她人挺像,简单整齐,顺眼,在沙发边坐下,何美姗装糊涂:“你到底是怎么了,一声不吭就不来上班了。” 艾简心里冷笑,挺会装傻的嘛,这是事先计划好的吧,让她在办公室里喝下迷药,再独自打车去酒店,即使她追究起来,也拿不住对方半点证据。 她皱着眉头,用哽咽的语气说:“你和他是一伙的吧!” 何美姗瞪大眼睛:“你到底在说什么!” 艾简掉着眼泪:“酒店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史明瑞先生,是何明川少爷吧,他差一点把我......” 说着说着,哽咽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何美姗惊讶起来:“怎么可能,我真的是让你去给史明瑞先生送东西,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对方一味的装傻,她也就跟着装傻:“真的吗?” 何美姗叹气:“你不知道我那个哥哥有多玩劣,从小到大没让我老爸省一点心,家里人也管不住他,如果他真的欺负你,你大可以报警抓他,是该让他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 看来对方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唱双簧,如果何明川得逞,何明川就会欠着一个人情,如果事后她报警,正好就可以铲除这个家产竞争人。 见她在迟疑,何美姗觉得她应该已经相信自己了,然后说:“休息好了就回去上班吧,我会找我哥谈谈的,你是我的助理,我肯定要保护你的安全,给你出口气。” 第15章 艾简第二天就回公司去上班了,还买了一个新手机,只是很多电话号码找不回来了,只能等着对方联系。 她依旧给何美姗当助理,聂思慎私下找她谈过,说有跟何美姗提调动的事,但她现在的位置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得等有人接替她的工作。 午饭的时候,八卦的唯薇问:“你以前可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到底生了什么病,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艾简抱怨着:“我又不是铁打的,突然就重感冒了,这鬼天气!” 几个人正聊着,聂思慎走了进来,管理层的餐厅在包间里,路过时,他侧头对着她笑了笑,表示打招呼。 一桌的女人都受宠若惊,没看清他的目光到底落在何处,等他进了包间,大家像炸开了锅! “他到底在看谁呀!” 艾简赶紧低头吃饭,避免把话题扯到她身上来。 唯薇摸着脸:“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在对我笑呀,前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他还特地带了一杯咖啡给我。” 有人瞪大了眼睛:“真的?” 大家的焦点都到了唯薇的身上,有人说:“说不定他真的喜欢你,你好歹也算是我们华天的‘门面’,大美人一个,要不然怎么会让你在前台。”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唯薇热血澎湃,唯薇拜托大家:“你们都帮我留意一下,他有没有悄悄收集我的东西,像是喝过水的杯子,用过的纸巾,还有不小心落下的发夹什么!” “你说的是□□狂吧!” 午休时间还没过,艾简一回到办公桌前,就接到何美姗发来的邮箱,记者郭小天闹出的风波已经平息了,何美姗的‘rome’冰淇淋也该做全面的推广。 圣诞节的时候要办一个路演,除了模特走秀,还要举办一个情侣吃冰淇淋大赛,何美姗素来只看结束,过程得她全程监督和衔接。 路演的会场在市区最大的三生广场,她得亲自过去确认时间,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看到聂思慎的背景往车库去了,看来是要出门办事,等她走出大厅的之后,就快步跑向广场车库的出口处,假装在那里和他不期而遇。 跟她预料的时间差不多,他开着车缓缓的出来,她站在路边,跟他招手寒暄。 他把车停下来,见她背着包:“你要上哪儿去?” “三生广场,去确定路演的场地。” “上来,我正好要路过那里。” 她红着脸:“聂总监,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他已经打开门锁:“上来吧,不用客气。” 坐到副驾座上,她道了谢,聂思慎问:“身体康复了吗,和美姗相处还好吧。” 她撅着嘴:“聂总监,这好像不是你该问的话吧!” 他笑了笑:“怎么了?” “在工作当中,只有上下级关系吧,无论上级做什么,下级都得服从,而且何经理还是你的手下,有时候,上级也得维护一下自己手下的人,只有工作上的衔接错误,没有相处好不好的问题。” “我没把你当下级看,而是朋友。” * 鉴于聂思慎对她的诸多关照,艾简决定亲手做一份青瓜肉松小卷给他当早餐,算是礼尚往来。 艾简在厨房专心致致的做青瓜包饭,四爸不止一次叨念过,一个女人多多少少得有些厨艺,生活才会有情调。 放着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她瞟了一眼,上面写着:你在做什么呢? 现有很多无聊的人喜欢用手机乱勾搭,约炮一夜情,她懒得答理。 她把竹帘子裹紧,打开,再用刀切成等分的小块,青瓜肉松包饭就完成了,她是按照网上下载的菜谱做的,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尝了一口,味道跟想象的差不多,现在就需要一个精美的便当盒把这些都装上,再做一些油炸的小肠配菜。 这时,手机短信的铃声又响了,她拿过来一看,还是之前那个号码,对方又发过来:你有想我吗? 她暗付,这人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她都没回复,就应该识想,换一个目标,想你妈个头,她快速的按动键钮,刚打了‘想你’两个字,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径直的抓起桌上的肉松卷,吓得她手一抖,碰到了发送键。 那两个字瞬间就飘了过去。 她没好气的回过头,看到恬如正把肉松卷塞进嘴里,她说:“不怕肥死找不到工作!” 恬如说:“我都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为了今天的秀,我喝了三天的稀粥,现在我们就去饱餐一顿,海鲜火锅,我请客。” 她也懒得管错发过去的信息,想就想呗,反正也是不认识的人。 她拿上包,跟着恬如出门:“看你这么高兴,这次肯定收获不小吧!” 恬如满脸的得意:“这次展商对我的表现非常的满意,说下个月在h市有个车展,特邀我过去。” * 看着对方回复过来‘想你’两个字,董旭拿着手机对着司朝宗晃了晃:“我说吧,要这样问才对,你之前那‘你在干什么’,这么无聊的问题,是我也不会回你的!” 董旭把手机扔给司朝宗:“我已经帮你做到这个份上,剩下的得看你自己了,早点把媳妇娶到头,司大伯肯定会百病全消!” 董旭关门出了,看着信息里那‘想你’两个字,他的心激动不已,想着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过去,又怕自己嘴笨,不会说话,犹豫再三,他用短信回复:我也很想你。 刚按下发送键,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以为是董旭去而复返,抬起头,看到时来的是他的母亲,他本能的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司太太跟司哲臣是少年爱侣,一路携手风风雨雨走过来的,男人为情所动的那点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他没回答,不过脸上泛起的笑意已经给出了答案。 司太太轻抚儿子的肩头:“既然喜欢,就带回来给你爸和我瞧瞧。” * 艾简正夹着一只大虾往嘴里塞,短信铃声响的时候,她被烫到了嘴。 恬如见她对着手机屏幕笑,问:“你在看什么呢?” 她摇头:“没什么。” 短信是银行发来的,郭小天已经把‘敲’华天的那笔钱打到她的账上了,关上短信,她立即在通讯录里找到徐院长的电话,拨过去。 徐院长是区福利院的负责人,接到艾简打去的电话,他正在市儿童医院照顾生病的孩子,艾简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三个爸去福利院当义工,这些年从未间断过,跟徐院长很熟络,当听到艾简说要捐五十万,徐院长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小艾,你哪来这么多钱?” “彩票中的,我现在又不缺钱花,你那边不是有两个孩子正等着做手术吗,你要觉得过意不去,这钱你先用着,等他俩病好了,来给我打工,就算抵了。” “你这丫头,说着说着就没个正经了。”眼下钱是个好东西,而且徐院长也相信,以艾简的为人,是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于是说:“那就先谢谢你了。” “那钱我先转你卡上。” “好的,到时候我会做个公示的,再把医院花费的账单发给你。” 挂断电话,恬如瞪大了眼睛:“你抢银行了,竟然有这么多钱!” “不义之财,还是送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比较好。” “你又坑谁了?” “怎么能叫坑,如果他们做得够好,能让我抓到把柄嘛。” 恬如提醒:“你小心点,这种得罪人的事少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知道。” 恬如喜欢吃生蚝,烤了一盘蒜蓉的,一口吸进嘴里,蒜香四溢,又问:“你谈恋爱了吧!” 刚才的青瓜肉松卷和精美的便当盒恬如都看到了,她也不隐瞒:“还差一点点。” “看来这次是你主动出击了。”恬如很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高很帅,很有能力,而且性格超级好。” “真有这么完美的人?”恬如打趣她:“小心被三个爸一审,过不了关。” 第16章 第二天一大早,艾简给聂思慎发了条短信,说亲手做了早餐给他,她不能正大光明的送到总监室去,这种明目张胆的示爱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她暂时不能公开的挑衅何美姗。 聂思慎回短信说:“你到路口等我,我接你去上班。” 她抱着饭盒等在街口,聂思慎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她正要过街对面去,被出来晨练的康华‘逮’个正着,康华问:“小艾,这是谁呀!” 聂思慎赶紧下车来,艾简只得介绍:“这是我爸......这是我们公司的市场总监......” 只是上司关系肯定不会来巷口接她上班,康华问:“是不是你上次电话里说的男朋友?” “嗯......”她红着脸:“爸,你别瞎说。” 聂思慎倒是很客气的跟康华打招呼:“伯父好!” 康华笑着说:“有空到家里来坐,我们仔细聊聊。” 要赶时间上班,寒暄了两句,她就跟着聂思慎上车,她赶紧道歉:“刚才我爸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觉得伯父挺好的,人很和气。” 她这才想起手里的便当盒,轻轻放到后座上:“你记得要吃哦。” 原本打算让聂思慎把她放在公司前面的路口,她再步行过去,免得被人看到了闲话,但他却无所谓:“这有什么,难道我车子的副驾座上就不能坐女孩子了!” * 艾简一坐到办公桌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集食品行业的相关新闻,下载截图发给何美姗,再订一份燕窝煲10点左右送到何美姗的办公室,接下来就是处理上面传达的文件和下面交上来的申请。 9点半的时候,总监室发来通知,10点要招开临时会议,发了一份参会人员名单给她,让她赶紧制作座牌,她在参会人员名单里看到了何明川的名字,难道临时会议是为了让何明川进入公司工作? 自家的公司到底还是要留给自己的子女,何明川再玩劣,也是何际筠的儿子,何际筠要给他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但是以何明川狭隘的性格,恐怕不会这么轻松就放过她。 座牌和茶具都是她摆上去的,快要摆完的时候,公司高层一个个鱼贯而入,她加快动作,迅速摆好之后,带着会议服务员一起出去,就在门口,和何明川擦肩而过,何明川头也没回,径直就往座位上走去,他分明看见自己的,却装作不认识,艾简的心蹦蹦直跳,越是猜不透,越让人烦恼。 今天的何明川做了一翻很正式的穿着,笔挺的西装革履,金色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头顶那的搓微长的头发向后束在一起,一丝不苟。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她有些心烦意乱,何明川进入‘华天’工作其实并不意外,自家的公司当然得由女儿和儿子来继承经营,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上次的事之后,发现她没有追究,就会得寸进尺? 11点半的时候才散会,她从何美姗那里得知,何明川进入了销售部学习,职位不高,所以没有发任命函。 中午食堂像炸开了锅,男员工们大多都感叹这个社会再努力也拼不过有钱有势的亲爹,艾简也听这里的老员工说过,何明川刚大学毕业那会儿在何际筠的安排下进入华天的财务部,打算把公司的财政大权交到他的手里,无奈他无心工作,经常迟到早退不说,还为了讨一个女明星的欢心,悄悄调走了一笔款项带女明星出国旅游购物,一气之下,何际筠就不让他再踏进公司一步。 但犯再大的错都是儿子,或许是因为何美姗的办事能力并不理想,所以再重新给何明川一个可以继承公司的机会。 有女职员在讨论:“我今天早上看到他从大厅时来,瞒帅的嘛,听说还是单身。” 有人笑:“你是想去给他的儿子当后妈吧!” “什么,他结过婚?” “婚到是没结过,听说之前玩出火来,那女的非得把孩子生下来,以为能到何家当少奶奶,谁知道这何大公子依旧玩心不改,女的估计觉得即使结了婚也没戏,就主动跑了,把孩子留下了。” 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大房的儿子进来了,二房和女儿该着急上火了吧。” 艾简发现一下午何美姗的心情都很低落,难道真如其他人所说,他们的兄妹关系是表面平和,何美姗正为何明川进入‘华天’感到危机重重。 她正在整理路演的资料,何美姗打来内线电话,让她去一趟办公室,走进办公室之后,何美姗让她把门锁上,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谈。 在何美姗面前,她一直保持着平和的笑容和恭敬的态度:“何经理,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何美姗说:“之前聂总监有跟我谈过,想调你过去当助理,我觉得工作上只跟你合拍,就没同意,不过我现在打算让你调过去。” 她纳闷,太阳可不会从西边出来,肯定附带着什么条件吧。 何美姗的语气柔和下来:“你去给他当助理,跟着他的时间会比较多,你帮我留意一下,哪些女人跟他走得比较近。” 原来是让她去盯梢的。 她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何美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你很能干,调过去之后,肯定更有前途。” 从何美姗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她捏了捏信封,挺厚的,看来为了掌握聂思慎的行踪,很舍得下本钱,她把信封装进包里,那么自信的何美姗,竟然也会有危机感! * 艾简第一天去总监室报到,就收到了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上面还附着一张卡面,希望你开心每一天,并没有署名。 999朵保加利亚红玫瑰,一大清早空运过来的,还带着清新的露珠,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已婚未婚的女同事。 这么大手笔,连她自己都吃惊,到底是谁送的? 唯薇特地打内线电话过来:“艾简,你老实交待,交了哪个富二代男朋友,掖着藏着不让人知道。” “没有。”她没好气的说:“我正在整理资料,交不齐,扣工资的时候你补给我么!” 挂断电话的她发现自己被一个阴影笼罩,吓得她赶紧转过头,聂思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的身后。 这束花要花不少钱,她所熟识的人里,大概只有聂思慎有这个经济能力,她试探着说:“谢谢你送的花。” 聂思慎的脸色有点僵,顿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我送的。” 他转身就走回了办公室,心情似乎不佳。 她脑海里冒出何明川的身影,他是个喜欢花重金追美女的家伙,还敢挪用公款追女明星,送把花应该是小手笔吧,但何明川进入公司也有一个星期了,销售部跟拓展部隔了三个楼层,两个人几乎就没碰过面,而且何明川也没有任何挑衅她的举动,实再让人难以琢磨。 她调到总监室的事还告诉了恬如和彭小年,但他俩熟悉她的喜欢好,买这么好的花来庆祝还不如请她吃大餐来得实际。 一上午,她的脑子被这束硕大的玫瑰花给搅乱了。 而且一连三天,她都收到了相同的玫瑰花,办公室都快被簇拥成花店了,花上依旧附着卡片,只有祝福语,没有署名,公司里开始流传,她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她也追问过送花的快递员,快递员说花是客人打电话预订的,钱是直接打到账户上的,所以不清楚买花的顾客到底是谁。 几天以来,艾简感觉聂思慎的态度对她冷冷的,除了工作上,其他没有任何的交集,她不能让这好不容易才有一点亲近关系被时间一点一点的冷却。 下午,她听到他在吸烟室外面打电话,说会加班看完企划书,明天早上给何际筠汇报具体的情况,她也打算加班,年底要交总结和来年的计划书,何美姗拓展部的总结得她来做,而且总监室的总结和计划书也落到了她的头上,卢秘书让她在翻阅各种资料和报表中,熟悉总监室的各项工作。 5点之后,聂思慎的办公桌门上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6点下班,她点了一份叉烧饭的外卖,囫囵吞枣的吃完之后,眼睛就开始目不转睛的注视电脑显示屏上不停滚动的数据。 她没注意时间,只是偶尔会侧头看看聂思慎办公室的灯光,长时间的全神贯注让眼睛酸疼,渐渐的,显示屏上细小的黑字变成了双影儿,模糊起来,她才感觉精力到极限了,再不休息,真要变瞎子了。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聂思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已经走到了10点,四爸的电话就跟警钟一样准时响起:“丫头,又在哪里浪?” “我不是已经发过短信了吗,我在加班。” “你男朋友呢?” 四爸话里有话她是听得明白了,懊恼的说:“四爸,你别把我看那么紧行不行,就算我这辈子不结婚,我也不想当个老处女!” 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好,又说:“我马上就下班啦!” 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她走到了聂思慎办公室的门口,看了看那块‘请勿打扰’的牌子,还是忍不住敲响了门。 聂思慎打开了门:“有什么事吗?” “聂总监,现在都10点,你还要加班吗,我刚收拾好,想问要不要一起……”说着说着,她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唐突,不知道在这样的境况下约他一起走合不合适。 “我也忙完了,一起吧。” 聂思慎关上电脑,拿上外套,和她一起走出总监室,电梯里,她犹豫着是厚着脸皮跟他一起去车库,然后蹭他的车呢,还是从一楼出去,在门口坐出租车,当她抬手按下一楼的电梯键时,他说:“我送你回去。” 她微微弯腰:“谢谢聂总监。” “不客气。”他淡淡的。 坐到车上,她发现安全带的锁扣似乎坏了,扣了两次,没有扣上,聂思慎探身过来帮忙,靠得太近,他的气息迎面而来,让她莫名的紧张起来。 他的身影笼罩着她,距离不到1公分,顿了10秒之后,她发现他的手并没有在扣安全锁,只是以这种姿势和她僵持着。 她问:“怎么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 他深深的呼吸,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艾简,如果我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这在她的计划当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因为来得太快,她的心跳得很快,剧烈得像要蹦到嗓子眼,她努力的平复激动的情绪,用怯怯的语气问:“你不是何经理的男朋友吗?” 他坐直身体,很认真的看着她:“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而且我看何经理好像很喜欢你。” “别说那些不相关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半垂着头,红着娇羞的脸:“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有女孩子不喜欢……”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聂思慎突然有了底气,他问:“那个天天给你送花的人是谁,他很喜欢你,是吗?” 她赶紧摇手:“我不知道那花是谁送的!” 她的回答让他更加的放心,松开手坐回到驾座上,发动车子,平稳的驶出公司的车库。 一路上他的心情大好,放起了欢快的乐曲,他问:“在总监室的工作还习惯吧。“ “挺好的,卢秘书人也很和善,教会我不少东西。” 之前隔阂的隐瞒一扫而空,两人相处的氛围也轻松起来,艾简暗付,难道他在吃醋天天给她送花? 车停在她住的巷子口,要下车的时候,聂思慎问:“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说:“想犒劳一下我将来的得力干将。” 她点点头:“下班后都行,时间你定。” 走进巷口,康华像幽灵一样飘出来,差点吓到她,她说:“四爸,你这盯梢也太过了点吧。” “谁说我来盯梢的,我是在等我干儿子。”又问:“还骗我说加班呢,刚才那人是那天来接你的那个吧。” “我们在一起工作。” 康华说:“丫头,别怪老爸我没提醒你,这男人虽然看着面相和善,但目光太邪,绝对是个狠角色。” “四爸,你是不是年龄大了,眼睛也花了!”从她进公司以来,印象最好的就是聂思慎了,他做事宽和,对待下属也很温柔,跟‘邪’‘狠’这样的字眼根本不搭边。 她懒得听四爸长篇大论:“知道了,我现在要回去睡觉,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变熊猫!” 第17章 第二天早上,艾简收到了两束花,一束依旧是娇艳奢华的保加丽亚红玫瑰,另一束是一把配有满天星的红色康乃馨,康乃馨一看就是聂思慎送的,他对这种花似乎情有独钟,送玫瑰的人依旧没有出现,而且她也不想知道是谁,就直接告诉快递小哥,花不要再送来,如果对方坚持要送,就让小哥半路扔了就行,也算她签收到了。 但收到花的事,一直被同事们津津乐道,连何美姗都用疑惑的目光瞥过她好几次,似乎诧异会有人这么大手笔的对她示爱。 她每天都把玫瑰送给公司的清洁大嫂,清洁大嫂拆开了拿到夜市上去按支卖,生意还不错,把聂思慎送的康乃馨用玻璃瓶插上,放在办公桌旁边。 聂思慎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她办公桌前,把文件递给她,然后弯下腰讲解着:“你把这份批示扫描一下,传到各个部门,让他们确诊后回执。” 他站在她的左侧,说着说着,他的右手绕过她肩头,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怀抱里,他弯腰低头,说话时,他温柔的话语带着炽热的气氛在她耳边萦绕着,不经意间,暧昧酥酥麻麻的爬上她的颈项。 她点点头:“好的,聂总监。” 他又问:“周末准备做什么?” “可能会和朋友去逛会儿街。”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紧张感无法克制。 “好的。”他笑了笑,直起身回到了办公室。 * 圣诞节前夕是各大商场的打折季,恬如接了两场秀,手里有点钱,购物欲就被点燃了,都说女人衣橱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艾简也是这样,有些新款的大衣,刚上架时好几千,被不断更新的时尚一淘汰,几百块就能买到。 逛到三生商场的东大门,门的一则正在搭建桁架,是华天为‘rome’路演在做准备,她打趣着:“恬如,赶紧找个男朋友吧,那天有情侣游戏,赢钻戒,虽然钻石跟鼻屎差不多大,好歹也是钻石。” 恬如皱起眉头:“想当年好歹你也是个奋青,能不能用优美一点的语,鼻屎黑不溜秋的,能像钻石那么光华闪闪,华天真这么大方,送真钻石?” “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刚走近商场,就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艾简,还记得我吧。” 是一个穿保安治服的男人,四十多岁,笑起来眼睛眯着一条缝:“艾简,我是郭照呀。” 郭照那肥头大耳脸,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于是笑着说:“原来是郭经理呀,好久不见。” “你刚才走进来我就觉得面熟,所以试着叫了一声,没想到小艾妹子,你不戴眼镜的样子会这么漂亮!” 没有表哥的帮扶,被华天解雇之后,他‘敲诈’雇主的差评在业内不胫而走,谁还敢雇佣他,无奈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以前眼睛长在脑门上看不起人,现在连保安这样的工作也勤勤恳恳了。 她笑着说:“郭经理,你人看着是越来越精神了!” 郭照懊恼:“我真是被冤枉的,要是知道哪个人陷害老子,我非要他好看。”又对着她堆出色眯眯的笑脸:“我一直记得小艾的好,你送我那个领夹我可是当宝贝一样放着,都舍不得带。” 郭照永远都不会知道,她送的那枚领夹上装了微形摄影机,那段仓库的影像就是通过他拍摄到的,她又找了个机会悄悄的把领夹拿走了。 她向郭照挥挥手:“郭经理,你慢慢忙,我现在有事呢,改天聊!” 她拽着恬如大步往前走了,看到她,勾起了郭照对之前被女孩子簇拥讨好叫哥的日子的怀念,当初接到她主动送的东西,觉得这小丫头心里肯定对他有意思,他不甘心的叫着:“小艾,我5点就下班了,你过来,我请你吃饭。” 这时,商场楼层经理走过来:“郭照,你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勾搭小姑娘的,再不老实,就开除你!” 女人逛街的本领是天生的,特别是看到8层楼的商铺都挂满了打折的牌子,不会累,也不想停,恬如买了四条裙子,两个外套,因为没有多余的手,不得不打住,艾简买东西还是比较克制,只买了一件外套。 两人正商量着中午吃什么,聂思慎的电话就进来了,周六他仍要加班,想来领导也不是好当的,问了她在什么地方,说他现在离三生广场很近,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艾简说:“我和闺蜜在一起。“ “一起吧。” 地方是聂思慎选的,在一家装修奢华的中餐厅里,他说平时自己也很少上这种地方来吃饭,只是想着要郑重一点,才选这里。 自我介绍之后,恬如的目光一直在聂思慎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然后悄悄的对她说:“哇,你真是太有眼光了,那天的青瓜肉松卷就是给他做的吧。” 恬如双手合十,一脸憧憬:“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公司上班,然后勾搭一下有才华又帅气的上司。” 聂思慎的个性随和,和谁都聊得上,他温柔的笑容很容易拉近距离,产生亲切感。 聊到恬如的工作,听说是当模特,他说:“我挺羡慕当模特的女孩子,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能把钱挣了。” 还说工作上认识一些朋友,有的做产品推广需要模特和代言人,有机会一定推荐恬如去试试。 帅的人说什么都好听,恬如的脸上乐开了花,这顿饭的气氛非常的活跃,恬如是个很‘懂事’的人,吃饱之后就说有事要先走一步,然后拧着包,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势姿就跑了。 只剩下两个人,气氛反而局促起来,她已经吃好了,右手随意的搭在桌沿上,聂思慎微微的探身,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觉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浅浅一笑,眼角眉梢婉约丽质。 这段饭似乎有正式交往的意义。 她问:“你真的不喜欢何小姐吗?” “我对于美姗的感情就只是像一个哥哥疼爱妹妹。” 她假装不知道他的家世,微微的蹙着眉头,担忧的问:“你是个很有才华和能力的人,你在公司的一路攀升也离不开何总经理的提拔,不止是我,在公司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把你当成女婿来培养的,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很可能会影响你的前途,贫贱夫妻百事哀,我很害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他笑了,开心她的坦承,也笑她太多虑了:“你太低估我了,即使离开华天,养活你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聂思慎说:“恋爱的第一步就是坦承,既然你说出了心里的话,我也应该向你敞开心扉。 关于坦承的问题,还得源于聂思慎的第一次恋爱经历,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他交往过一个同校的女朋友,两个人都是中国人,黄皮肤让彼此更有亲近感,自然而然就走在了一起。 大学那会儿他非常的刻苦,除了繁重的学业,还得出去做兼职赚学费,所以整个人都不修边幅,甚至邋遢,一件外套要穿到女朋友提醒他,他才会换下来,而且他觉得恋爱阶段只是两个人的事,也就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家庭情况,直到毕业的时候,觉得两个该顺利成章谈到结婚,才说让双方家长见个面。 得知他父亲是谁后,女朋友就跟他提了分手,说相处这几年,她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他却对自己多加隐瞒,毫不信任,似乎在担心自己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权势金钱,女朋友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也没有极力的挽回,这段感情就这么结束了。 她惊讶:“你父亲是谁?” 他说了名字。 她瞪大了眼睛:“就是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那个?” “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很平凡普通的父亲而已。” “可我没听说他有儿子啊!”难道是私生子? “别想歪了,我爸跟我妈是大学同学,在大学里恋爱,毕业的时候我妈怀了身孕,两个人就打算结婚,两家人高高兴兴的办了酒,还没等到领结婚证,那天晚上,我爸开着摩托车戴着已经有8个身孕的母亲去朋友家玩,回来的时候路上打滑,车翻下了山坡,我爸受了重伤,而我妈是当场死亡,医生说我能早产并且活下来,差不多算是奇迹。” 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爸出院后变得一蹶不振,也就无暇顾及我,我一直由外公外婆抚养,后来我爸出来工作,遇到了现在的太太,为了前途,也为了现在的家庭,更为了我的成长不受到影响,他不得不向外界隐瞒我的存在,我能理解他,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他,何际筠跟我爸关系很好,在我小的时候,何际筠就对我诸多照抚,我也很感激何家,所以毕业后就进了华天工作。” 第18章 聂思慎看到她旁边的购物袋,问:“买衣服了?” 她点点头,他又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下午我陪你逛逛。” “我什么都不缺,逛街只是一种放松的方式,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喜欢的,才买。” 他瞟了一眼袋子里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外套,他说:“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裙摆摇曳,非常的好看。”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露出神性的表情:“不告诉你。” 男人没有几个有逛街的耐心,她也不想消磨他的耐心,就提议:“我们去旁边的公园走走吧,有菊花展,听说还不错。” 从餐厅出来,聂思慎主动帮她拎购物袋,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牵住她的手:“走慢一点。” 他只是在找一个可以拉她的手的借口,她忍俊不禁,嘴角溢出笑容。 跟上一次一样,只要跟他在一起,阴冷的天气里总会露出难得的暖阳,这是不是就叫做天时地利人和。 他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么,谁都知道,你可是我们公司已婚未婚少女的梦中情人,有不喜欢你的才奇怪吧!” “有眼光!”他笑了笑:“那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就惊为天人!” 她嘟着嘴:“给你一根竿子你还真往上爬呀,逗逗你开心而已,还当真了!” 聂思慎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他就说:“美姗,有什么事吗?” 艾简暗付,这个时候是不是该给何美姗来个下马威? 他停住步子,全神贯注的讲着电话,她继续往前走,迈出两步后,她大声的说:“思慎,我到前面去买水,你要喝什么?” 他说:“苏打水。” 等她买完水回来,聂思慎坐在步道旁边的长凳上,她把水递给她:“刚才谁打的电话?” “是美姗。” “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没什么,明天做也是一样的。” 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怯怯对他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能不能在公司暂时保密我们两人的关系,我还想在公司继续干呢,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将来可是朝着市场部经理的位置努力的,不想半途而废。”她蹙着眉头:“而且我很担心,何经理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是她小心眼,其实聂思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爸和何际筠是三十多年的好朋友,他又是在何家的关照下长大的,在父辈们的眼里,他跟何美姗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在平时的工作中,何际筠也会不时的提醒他,让他跟美姗多接触一下,何际筠并不包庇自己的女儿,知道从小太过娇宠,美姗的脾气不是太好,正因为如此,觉得美姗更需要一个性格脾气都优秀的丈夫来感染和引导。 聂思慎紧紧握住她的手,表示认同。 两人走到一座拱桥上,扶着栏杆,桥下有小型的龙船划过,游客的嬉戏声不断,桥边银杏树叶飘飞,金黄点点,跟盛开的菊花交相辉映,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瞟了一眼,背过身去:“有这么好看吗?” “在美丽的风景面前,我就忍不住下亲吻一下美现的姑娘。” 她对着他笑,他以为是一种默许,当他弯腰吻下去的时候,她一溜烟就跑了。 他喜欢她的矜持,梨涡浅笑,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心和轻松。 走得累了,他拉着她进了一家饮料茶座,他要了绿茶,给她点了一杯玫瑰茶,说是美容养颜的。 他说:“现在有工作上的事想跟你谈谈。”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正在放假中也惦记着工作。” “永安区在三十年前有家很有名的生产勘测仪器的工厂叫永德,但后来因为国企改革还有技术跟不上的原因倒闭,工人遣散了,但厂里的烂账太多,没人敢接,就这么一直搁置着,看着周围的企业蒸蒸日上,那些高层是坐不住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区都要变成死城,正巧这个时候司宇集团要在国内搞一个代工厂,因为司宇的老板是c市人,所以首选地就在c市,之前他们的人去接洽过,地界还行,就是设备跟不上,何总经理找人牵上了这条线,想投资合股,这件事一敲定,肯定要派人过去,我想让你过去做助理,熟悉一下工作。” 她恍惚,他说的一切,为什么她脑海里非常的熟悉,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她愣在那里,他爱怜的问:“你怎么了?” “这事儿你都管,快升副总了吧。”她掩饰着脑海里想要努力回忆的崩张感。 “你应该高兴才是,你男朋友才华卓越,非常的有潜力。”他用力轻轻揽住她的肩:“跟你说实话,因为这里面也有我的股份,所以我的小艾,即使离开何家,我也能养得起你,还能把你喂成小肥猪。” 他在给她吃定心丸,让她不用再顾及何美姗,而且他让她过去,也是为了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管理他的股份,用心良苦。 他又说:“估计得年后了,这次司宇派来的是司哲臣的儿子司朝宗,他是司宇的唯一继承人,只要他点头,一切都顺利了,所以年后我准备和他碰个面。” “司朝宗?”她瞪大了眼睛,这三个字把她惊醒了,她这才想起是司朝宗带她去的永安区。 “你认识他?” “见过一次,他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关系太远。”她敷衍着,她跟司朝宗并没有太多的交际,只是个普通朋友,就没必要重视这一点。 本来说好一起吃晚饭,然后去看电影的,还没到晚饭时间,何际筠的一通电话就把聂思慎叫走了,她在心里暗自骄傲,何美姗,你只有这点本事吗,只会找老爸出头! * 回到家,艾简在网上把司宇集团的情况搜了个遍,他们主要是生产电子电气方面的产品,世界五百强企业,产品遍布全球,尤其是医疗仪器方面的口碑很好,这次他们在国内寻求代工厂,就是给新开发的卫星导航仪生产最重要的芯片。 她对这方的面知识了解很少,看来得多下功夫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铃声开始唱歌,显示屏上是‘无法识别号码’几个字,肯定又是骗子电话,姑奶奶今天心情好,就陪你耍耍,她接起电话,柔声说:“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是我。” “我知道是你,怎么了?” “我......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看来对方业务不熟练,是个新手吧,开始紧张了,她说:“我过得挺好的,你呢?” “我可能要等到年后才能过来。” 她心里暗付,接下来肯定要说最近周转不宁,向她借钱了。 对方说:“我送的花还喜欢吧?” 保加利亚玫瑰是他送的,她诧异:“你是谁呀?” “我是司朝宗。” 她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为什么要送那些花给我。” 他腼腆:“只是想让你高兴,我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比较好,花店说那种花比较好看。” 原来是花店的主意,要不然她会以为他爱上她的,因为玫瑰这样的花可不是随便送的,就算是七八岁的小孩儿也知道它代表的意义。 想到他有可能是未来的雇主,衣食父母,她一定要温柔的对待他,她说:“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 “你还记得那天的事?” “当然记得。” 他很高兴:“时间不早了,点休息。” 挂断电话的司朝宗高兴得仰面躺上床上,原来她什么都还记得,侧头,那凤冠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想象着它戴在她的头上,妩媚动人,照亮了他整个情感世界。 董旭敲门进来,见他心情大好,问:“怎么,又在想那位艾小姐了。” 他被董旭打趣惯了,也不生气,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大伯醒了。” 司朝宗立即从床上弹起来,拿上外套,快步奔出门外,奔向父亲所在的监护室。 司哲臣没有完全清醒,有微微的意识,他的头轻轻的挪动着,像是在摆脱困住他的梦魇。 罗昭伦也闻讯赶来了,一进门就关切的叫着:“舅舅!” 司太太笑着说:“你来了。“ 罗昭伦半跪在司哲臣的床上,握着他的手:“舅舅,我是阿伦,你听得到吗?” 他急切的心情让司朝宗动容,自己的做儿子的,都没有做侄子的体贴周到。 医生说过,司哲臣的恢复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现在有意识证明在往的好方向发展,司太□□慰着:“他听得到的,你们也别着急,他风里雨里什么都经历过了,这点病难不到他的。” 从监护室出来,罗昭伦说:“我准向淑娴求婚,想借着婚事冲冲喜,让舅舅的病早点好。” “那得恭喜你。” 罗昭伦注视着他的表情:“你不会难过吗?” 他木讷:“我为什么要难过?” 罗昭伦疑惑,他是故意在装傻呢,还是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谁跟淑娴结婚,谁就会得到乐家的支持,如果哪天司哲臣不在了,这也关系到谁在司宇占有绝对的优势。 第19章 艾简早上从巷子出来,看到一个3、4岁左右小女孩儿在巷口无助的张望,她走过去问:“小妹妹,你妈妈呢?” 小女孩儿的脸都是花的,头发松散,一双大眼睛露出饥渴的恐惧感,小声的哭泣着。 她从包里拿出湿巾帮小女孩儿把脸擦干净,又问了一次:“你的家人呢?” “妈妈不在了?” 巷口车来车往很不安全,她把小女孩儿拉到一边,等了大概一刻钟,也不见小女孩儿的父母找过来,她急着去上班,就把女孩儿抱到二爸的小餐馆里,让阿广照看着,然后让二爸给警察打电话,让警察帮小女孩儿找父母。 路上遇到轻轨故障临时停车,到公司的时候就迟到了,她没从正门大厅走进去,怕遇到经理总监什么的,直接撞到枪口上,她走了侧门,从食堂进去,然后穿过长廊就是电梯口,那是平时送货用的。 她刚走到电梯门口,门一打口,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何玉夏,对方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看她手里拿着包就知道是刚到,何玉夏说:“迟到怎么能做好工作呢!” 说完,挽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进了电梯,艾简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链子,这条银链子是父亲的珍爱之物,很可能就是何玉夏的,她从不离身,她遇到何玉夏也不是一两次了,对方应该早就注意过,也应该知道她是谁,可对方偏偏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 鼻子止不住的发酸,她仰起头,把眼底的湿润强咽了回去。 她刚坐到办公桌前,聂思慎的内线电话就进来了:“路上塞车了。” 她苦笑:“是真的塞车,但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 “打开抽屉,里面有我准备的爱心早餐,记得要吃完。” 打开抽屉,里面蛋糕和酸奶,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上面是一个红红的嘴唇。 有一份市场部关于明年的销售预算表要送去销售部交给何明川,那人已经入职半个月,只在食堂有过几次照面,其他别无交集,总算让她的心平静了几天,但她始终觉得那人一肚子的坏水,不得不防。 销售部在5楼,要往下走3楼,如果走安全通道的楼梯,在两层楼的楼梯拐角处有一个小露台,为了让员工有惬意的休息场所,大老板特地请了专门的园林公司定期来做绿化,所以‘华天’的办公大楼就像是插上了一双绿色的翅膀,非常有特色。 当她往下走路过6楼和5楼之的露台时,听到了何美姗的声音,这声音她听了半年,熟悉得只听听咳嗽声,就能分辩出来。 何美姗一向不屑这样的地方,还说天冷雾气大,容易让皮肤起壳,今天有这雅兴? 她好奇的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就少发牢骚,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能用这种口气跟何美姗说话的,不是大老板何际筠,就只有何明川了,她安静的退到门后,想听听他俩到底有何高见? 何美姗说:“你还真有模有样的工作起来了,你以为变成这样,那丫头就会喜欢你?” “人家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一点没错,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产被那个姓聂的拿去!” 何美姗轻蔑的说:“怎么,不服气。” “你以为给他就是给你吗,少做梦吧,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他有女朋友了吧,你才会那么气急败坏!” 艾简暗付,这才是这两兄妹该有的态度吧,在钱的面前,亲情薄如水,这也是何玉夏那个女人的遗传! 何美姗躲脚:“我一定要找出那个女人是谁?” “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你觉得跟那个女人打闹,聂思慎就会喜欢你吗,没有这个,也有别的,你不想着怎么抓住对方的心,他身边的女人,你赶得完吗!” 大概是觉得跟何美姗争论这个问题太幼稚可笑,何明川起身往外走,听着脚步声往这些来了,她赶紧飞奔着上楼,避开对方。 估摸着他走远了,她才慢慢的下楼,在楼梯拐角遇到上来的何美姗,装作不知情的跟对方打招呼:“何经理。” 何美姗瞥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走到何明川办公室的门口,她敲了门,何明川说:“请进。” 进去之后,她把报表放到他的桌子上,又把签收表递过去:“麻烦何助理签收一下。” 他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报表,拿起笔很流畅的签下名子,抬头瞟了她一眼,神色平静。 她暗付,不对,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压抑自己的脾性,收敛张狂。 她径直的走出办公室,一切风平浪尽,但她有种预感,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下班去到二爸的餐馆,问起小女孩儿,说已经让警察给带走了,说会帮小女孩儿找到家人,艾简脑海里总是浮现小女孩儿脏兮兮又无所依靠的样子,就像失去父亲后的自己,她不放心,就去社区派出所问问情况。 警察告诉她,小女孩儿已经让母亲给领走了,不过这小女孩儿也不是第一次进派出所了。 小女孩儿的家就在对面的大龙路社区,是外来务工人员,租住才半年,母亲是出了名的吸毒者,常年是吸了抓,出来再吸,恶性循环,女人根本不知道小女孩儿的父亲是谁,所以两母女就相依为命的过着,女人被抓的时候,小女孩儿就靠着邻居的接济过日子,原本已经6岁的她,不仅没有书读,瘦小得只有3、4岁孩子那么大。 警察一说起那家子,就连连的摇头。 她始终担忧着小女孩儿,就按照警察给的地址找过去,在社区找人一问,人家指给她一间低矮简陋的出租屋,她走到屋门口,门锁是坏的,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屋里的阵设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非常的贴切,大白天的,屋里却阴暗潮湿,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她气恼,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生活,会生病的。 她对着屋内轻声的问:“有人在吗?” 一个虚弱的声音问:“是谁呀?” 她正要回答,就看到小女孩儿光着屁股在地上抓东西吃,她走过去蹲下,才看清小女孩子在抓碎了的方面便渣吃,她赶紧把小女孩儿抱起来:“去姐姐那里吃,姐姐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上午见过,还是听说有好吃的,小女孩儿对她没有任何的抗拒,抱住她的脖子,任她把自己抱起来。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形枯瘦,面容憔悴得像鬼一样的女人,披散着头上,一双肿得像桃子的眼睛看着她。 艾简一点都不害怕,她是在市井穷巷里长大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鄙夷这样对人生不负责的人,更唾弃把苦难带给自己孩子的人,既然没想过要爱她,为什么要生她? 她抱着小女孩儿往外走,干瘦的女人以为她的人贩子,发出沙哑的叫声:“把女儿还给我。” 小女孩儿怕是饿坏了,对于母亲的呼唤一点反应都没有,女人几乎是硬撑着追上来抓住她的胳膊:“放下!” 她把小孩子放下来了,随即扳开女人的用,她只是微微用力一推,女人就倒在了地上,她恨恨的说:“我要是再看到这个小女孩儿在地上抓东西吃,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她把小女孩子牵走了,一直牵到二爸的餐馆里,打来热水帮小女孩儿把脸洗干净,又让二爸炒了一碗肉丝饭给小女孩儿吃,小女孩儿拿起勺子,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知道事情的经过,二爸把她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你告诉这孩子的妈,以后饿了就尽管上我这里来吃东西,我不收她们的钱,你也不要操这份心,人自有命,只要是活着就是好事。”又叹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妈的事也别放在心上,她有她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我和你三爸四爸一直呵护照顾你,就是希望你放下过往,努力过你自己的生活。” 她的眼眶早就泛红,于是强忍着哼了一声:“知道了。” * 做完总结和计划之后,一年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只等着办完团拜会,高高兴兴的过个年。 平安夜这天冰淇淋的路演秀,自从她调到总监办之后,这事情就交给了何美姗的新助理丁一,丁一是从猎头公司挖来的,薪资不错,所以对方才会屈居何美姗手下,丁一在操办路演方面经验丰富,就全全由对方负责,她也就可以把何美姗手下的活完全的交过去。 但是路演还是要去的,因为聂思慎的关系,恬如走压轴,而且她跟聂思慎约好在那里碰面,之后可以吃饭看电影,来完美一下落空孤单的平安夜。 路演办得很盛大,这是何美姗的心血,所有的配置都是最好的,高大如同剧院的桁架舞台,被无数的红玫瑰和气球簇拥着,海报上,冰淇淋在高清下的秀色可餐淋漓尽致,不过最透人的还是后台的模特,大冬天的要穿着糖果色的比基尼,在室外只有几度的气度下走秀。 艾简感叹,总有那么些职业是让人望而生畏的。 聂思慎在前台听着工作人员的路演会报,她跑进后面的化妆间找恬如,几个模特披着大衣在化妆间外面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报怨,说凭什么要给他们挪位子,谁是狐狸精,走到哪儿,臭到哪儿。 她问有没有看到恬如? 有人朝化妆间里瞥了一眼:“别打扰人家的好事。” 她知道模特这行乱,有些商家老板之类的人会借工作占便宜,恬如最恶心这样的事,担心恬如吃亏,她直接就拧门进去了。 走进去,是何明川在里面,不过他并没有对恬如有任何恶劣的举动,恬如坐在化妆镜着整理头发,何明川倒坐在化妆台上,搭着讪。 见到艾简,何明川也没说什么,客气的跟恬如道别,然后整了整西装的领角,很潇洒的走了出去。 她赶紧上前问:“他没占你便宜吧。” “你不用紧身,这种临时搭的化妆间,又不隔音,好歹也是华天的太子爷,他不会自毁声誉的。” “你对他有意思?”她试探着,毕竟何明川是有前科的。 “放心,我吃过孙晋阳的亏了,不会再重蹈覆辙。” 第20章 路演开始了,在动感的音乐节奏之中,一个个穿着淡薄,却热情洋溢,笑容满面的模特鱼贯上台,艾简很佩服她们的敬业,看着就觉得冷,她们还得装出一副开心洋溢的表情。 当恬如上台的时候,她的活力与青春,惊艳四座,艾简打趣站在旁边的聂思慎:“好看吧?” 聂思慎瞥了她一眼:“如果你这样穿,肯定比她好看。” 她白了他一眼:“色狼!” 他反驳:“这怎么能叫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漂亮,男人懂得欣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模特走秀的环节结束之后,就是情侣们最欢迎的游戏互动,两人个不能用手,只能用嘴共同吃完一盒冰淇淋,哪一组最快,就送上一枚钻石戒子,钻石虽小,却是货真价实。 聂思慎小声的问她:“要不要让去试试。” “你不怕在员工面前破坏你高大总监的形象,我无所谓。” 他笑了笑,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中,他悄悄牵起她的手。 尽管天气寒冷,但情侣们的热情足够融化冰淇淋散发的冷气,台上一对对情侣相视而笑,浓情蜜意,比赛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弯腰低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尤其是男士,为着心爱的女人能有一枚钻石戒子。 聂思慎小声的说:“你跟我来。” 他领着她去到后台,工作人员都到前面去观赛了,空无一人,他拿了一个蛋糕筒,自己动手在冰淇淋柜里弄了几个奶球,然后送到她面前:“我们可以在这里演示。” 她撅着嘴:“我才不要呢!要是被人家看到,丢死人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在找借口要吻你。” 她红着脸:“我肠胃不太好,天冷不能吃凉的,你直接亲我不就行了。” 他把冰淇淋放到一边,苦笑了一下,在笑自己的多此一举,他告近她,然后慢慢的弯下腰,第一次吻,肯定会悱恻缠绵,快要吻到的时候,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原来你们俩在一起,真是恭喜恭喜。” 侧过头,是何明川站在那里,他嘴角有不怀好意的笑,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打扰的歉意,转身走了。 她心里只紧张了一下,马上恢复平静,虽然她的计划没有这么快,但她跟聂思慎的事迟早都会公布于众的,让何明川遇到,也算是契机吧。 聂思慎轻抚她的肩头:“没事的,这小子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之前一身的纨绔,不务正业,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进步不少。” 她提醒:“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吧,俗话不是说,江山易移,本性难改,人会改变,多半是遇到了让他改变的人和事。” 他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只说:“等路演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恬如是她的好闺蜜,要吃饭,出于礼貌,聂思慎问恬如要不要一起,恬如高兴的说:“太好了,吃什么都可以吗?” 聂思慎客气的说:“当然,不过得要有卖的才行。” 恬如瞪圆了眼睛:“我要吃海鲜自助餐,其实最喜欢吃这个的是艾简。” 艾简瞪她,平时挺懂事的,知道不当灯泡,今天竟然当得怡然自得。 恬如解释:“绝对不是灯泡,我把彭小年也叫来了,他被女神当成千斤顶用了一下就踢了,正难过要人安慰,我们来个四人约会。” 听说彭小年也是艾简的闺蜜,聂思慎非常乐意大家一起,也好全面了解一下她的生活。 平安夜浪漫餐厅的位子很不好预订,聂思慎打了通电话,就轻松订到了座位,那是老板的预留桌,当人情给他了,在市区的金棕榈酒店。 走进酒店大厅,看到温泉的广告海报,身上的冷意瞬间就被驱散了,恬如央求:“吃完饭我们去洗温泉怎么样?” 聂思慎看着艾简,想听她的意见,她说:“好啊。” 彭小年最近做了份跑保险的兼职,知道聂思慎是在华天做总监的,经济实力肯定不凡,饭桌上,就开始推销起保险来,她瞪了彭小年一眼,让他适可而止,她不想让聂思慎觉得,这是在借着情意硬让他破费。 彭小年被她杀人的眼神给吓回去了,聂思慎笑着说:“你说的保险挺好,反正我手里还有些钱,闲着也不会利息,而且我想给小艾也买一份。” 对于彭小年来说,这也算是大业务了,双眼发亮,对她说:“小艾,你果然没有看错人。” 四个人吃完饭就去酒店洗温泉,在露天温泉池里刚好可以看到市中心那座古老的座钟,12点的时候,能听到悠远的钟声。 艾简和恬如正在更衣间里换泳衣,她刚脱下里面穿的连衣裙,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司朝宗打来的□□可视电话。 想着他是她的大恩人,又是未来的财神爷,不能让对方觉得怠慢,于是走到一个角落里,把电视接了起来。 显示屏上,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眉目深逐英挺,只是他的目光带着惊讶,她正纳闷,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糟了,她正穿着内衣,而且还是半罩杯的,她尖叫了一声,赶紧挂断了电话。 她懊恼得直踩脚,肯定是今天跟聂思慎出来玩,高兴得忘了形,羞愧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 司朝宗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挂掉了电话,她的小迷糊让他觉得可爱,只是那红色内衣包裹着的圆润,肤白如雪,让他的心狂跳不已。 过了一会儿,她打电话过来,连连道歉,说对不起。 她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他现在一边照顾父亲,一边熟悉公司的事,忙中抽闲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董旭说平安夜现在在中国已经是非常流行的节日,特别是情侣,会在这天相约出游,他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还是和他一样,孤单的思念着彼此。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小艾,干什么呢,快点,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跳进温泉池里了。” 听他说没事,她说:“我正和朋友出来洗温泉呢,等有空的时候再聊吧。” “好,玩得开心!” 她对司朝宗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没想到他救了自己之后,不求任何回报,还时常打电话关心问题一下,是个不错的男人。 换好泳衣的艾简又对着镜子细心的辫着头发,把一头波浪大卷发挽成一个松散却不凌乱的丸子系在脑后。 恬如说:“你是来洗澡的,还是来做选秀的。” 她瞟了恬如一眼:“小姐,你着什么急呀,我这叫做要把自己美好的一面时刻呈现在他的面前,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应该只注重女人的外表,而要注重她的内心,但当一个女人连外表都不上心的时候,哪还有心思去在乎她的内心。” 恬如皱着眉头:“又是康大伯教你的吧。” 艾简穿了一套非常保守的连衣泳衣,还是掩饰不住她□□,婀娜有致的身体曲线,盘着慵懒俏皮的丸子头,右侧别着的发卡在夜幕下闪闪发光,嫩黄色的泳衣更加衬得白肤胜雪,她没有戴眼镜,带着浅浅的妆容。 聂思慎很欣赏她的一点就是细致,不论是工作和生活,她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得恬到好处,跟她在一起,他觉得是一种享受和放松。 露天的是公共温泉池,这样的良辰美景,人很多,在热腾腾的温泉里泡着听钟声,比站在广场瑟瑟发抖的听钟声要舒服得多,池子里有嬉戏打笑,恬如把彭小年给拉走了,她和聂思慎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静静的泡在温泉里。 这时,酒店放起了烟火,无数的星火在天空中汇集,又散开,他出神的看着她,在烟火的映存下,她嘴角微微一扬,星眸艳丽,再美的夜景,都不如她妩媚巧笑,他只感觉一股热情在身体里乱窜。 他小声的问:“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可以吗?” 虽然这是个张开双腿比张开怀抱更容易的年代,男欢女爱,一夜情,婚前同居都平常事,但作为女人,该有矜持和自爱还是要有的,她脑海里浮现的并不是什么道德伦理,家教自爱,最先飘过的是四爸的警世名言。 禁止婚前性行为,男人总是一边跟你□□,享受着快感,但心里却在鄙视你的随便。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太珍惜。 ...... 她脑袋里一团糟,抱着头:“不行。” 她的语气里带着焦燥,他问:“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一旦我有了男朋友,只要超过10点不回家,我家那三个爸就会满大街的找我。” “那改天我一定请他们好好的审查一下我,让他们知道,把你交给我,绝对的放心。” * 跟料想的一样,何明川把她和聂思慎的事告诉了何美姗,他肯定会这么做,何美姗一乱了阵脚,再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来,在父亲的心里,他就会多一分胜算。 她肯定,何美姗是挑了时间来的,聂思慎带着卢秘书出去了,总监室里就只有她一个。 何美姗虽然气急败坏,也没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只是对她说:“我没想到最信任的人竟然背地里挖我的墙角,现在公司就开除你,麻烦你赶紧收拾好东西,二十分钟之后,我让保安送你出去。” 第21章 已替换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已经把聂思慎的电话设成了一健拨打,艾简用胆怯的眼神看着对方,手悄悄的放进口袋里拨通了聂思慎的电话。 估摸着已经接通了,她说:“我喜欢他有错吗,他不是你的附属品,只要他愿意,我就会跟他在一起。” 何美姗露出一贯的傲气:“我很小的时候就跟他认识了,我和他在一起是顺利成章的事,而且我们双方的父母都认同这件婚事,如果没有你,他一定会跟我在一起的。” 她掐断了电话,摘眼镜,露出妩媚生情的大眼睛,挑衅的笑着:“你除了家世,哪一点比得上我,他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事。” 何美姗只觉得平时的艾简只算得上清秀,五官不错,没想到除开眼镜框这个障碍,脸颊顿时就精致艳丽起来,让自以为人上之姿的她顿时暗淡了下来。 艾简继续说:“怎么办呢,他就是不喜欢你,难道他没告诉过你,你自负傲慢,又没有脑子,如果不是有个钱的爹,你什么都不是!” 她冷笑:“既使我不在这里上班又怎么样,他还是会喜欢我,跟我在一起。” 她很了解何美姗的个性,字字都在挑衅对方自以傲的部分,对方的怒气完全被她给点燃了。 何美姗冲过来对她扬起了手,她没躲,抬着头迎了上去,那巴掌下来,左脸颊上立即现出一个又红又肿的手印。 她继续挑衅对方:“你只有这点本事了?” 何美姗揪住她的衣领:“你给我滚出这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你以为这家公司是你的吗,不过是你爸看你太没出息,才让你在这里混日子,如果看继承人,上面有你哥,如果看才华,有聂思慎,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难道你没觉得,你在这个公司,也是被你爸和哥呼来喝去的可怜虫!” 何美姗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赤\裸\裸的羞耻着,扬起手,又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艾简的脸上。 何美姗喜欢做美甲,甲尖锋利的划过艾简的脸,她摸了摸脸颊,泛着血丝,她猛的推开对方,拼命的往总监室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哭泣,她从安全通道往下,跑到下面一层的市场企划部的办公区,在门口的时候,她故意急促的摔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有职员上来扶起她,看到她脸上正在溢血的伤口,赶紧问:“小艾,你怎么了?” 她抽泣着:“是何经理!” 企划部的袁经理也赶出来看看,听她提到何经理,也能大概猜出是什么事,于是说:“你先到我办公室去躲躲,一会儿就没事了。” 半个小时之后,聂思慎回来了,他是听到她那通求救的电话,立即就赶回来了。 在企划部办公室里,看到脸上带伤的她,他也不顾大家的眼光,伸手轻抚她受伤的脸颊:“还疼吗?” 她摇头:“不疼。” 她隐忍委屈的表情更加激起他的心疼,他牵起她的手:“你跟我来,我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回到总监办,他让员工医务室的护士送来了消淡水,他亲手为她清洗脸上的抓痕,再涂上药,女孩子都是爱美的,现在破了相,怕她担忧,他安慰着:“过会儿带你去医院看看,伤口不深,应该不会留疤的。” 一通电话过去,何美姗就来了,聂思慎第一次厉声的呵斥着:“美姗,你好歹也是个大家小姐,麻烦你以后解决事情的时候,能跟你的学识和教养一样优雅。” 聂思慎憎恶的眼神让何美姗更加的失落:“我已经对她很客气了,她平时在我面前装得跟小绵羊似的,背地里却勾引你,跟我做对,我只是想让她安静的离开这里,是她先挑衅我的。” 艾简从进公司那天开始,宽容隐忍的个性是全公司都看在眼里的,说她主动挑衅,是没人会相信的。 聂思慎用警告的语气说:“以前是我把你宠坏了,你现在给我听清楚,只要我还是市场总监一天,她的工作就只能听我的安排,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何美姗才不示弱:“随便你!” 何美姗带着怒气离开了办公室,聂思慎对她说:“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他虽然为人温和,但做起事来绝对雷厉风行,她愧疚的说:“让你为难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 当聂思慎拉着她的走坐电梯,穿过公司的大堂,就已经向大家宣告了,她是他的爱人,他不想再掖着藏着,那是懦夫的表现,这也间接的让大家明白,为什么何美姗要对艾简下此‘毒手’。 先送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抓痕并不深,回去之后用生姜水清洗,然后再擦一些维c,过段时间伤口就会愈合,不会留疤痕。 回到她的公寓,他亲自动手烧生姜水,她呆呆的坐着,任由他温柔的帮自己擦洗伤口。 她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的疤痕,她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想必何际筠也知道了,以何美姗张扬的性格,何玉夏肯定也会知道。 她会心疼自己的受伤了吗,就在何美姗巴掌挥过来的那一瞬间,她是可以躲开的,但心底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被她心爱的女儿打了的,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心会疼吗? 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总是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她会因为失去而愧疚,会因为思念而心疼。 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她揣紧了拳头。 聂思慎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以为她是难以平复何美姗的羞辱,他握着她的手:“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红着眼眶:“跟你没关系,我既然要跟你在一起,就要勇敢的面对所有阻力。”顿了一下,她又说:“我准备辞职了,如果我继续在那里上班,肯定还会跟何美姗产生冲突,她毕竟是大老板的亲生女儿,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以我现在的工作能力,找份工作不是难事。” 她太懂事,乖巧得让人心疼,的确,碍着何际筠的关系,如果美姗再找艾简的麻烦,他很难护她周全,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聂思慎说:“反正快过年了,趁这个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年后我来替你安排。” 她把头依偎在他胳膊上:“有你在,我就很知足了。” * 第二天,她接到聂思慎打来的电话,说昨天发生的事何际筠已经知道了,何际筠素来是个宽厚有情谊的人,自己的女儿理亏打了人,尽管是个最基层的小职员,也是他不能容忍的,所以让她回公司上班,还要让何美姗给她道歉。 在经过去总经理办公室的长廊时,她瞥到何玉夏熟悉的身影正往旁边的露台花园走去,是知道她要来,连见她一面都觉得多余吗? 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最后还是压抑着,强装平和的心态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何际筠坐在沙发上,久经商场的他虽然显得苍老,却练就了一种威严的气质,聂思慎和何美姗站在他的右侧,聂思慎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示意她放松,而何美姗却是一副憋屈的表情,见她走进来,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她在离何际均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来,恭敬的微微弯腰示礼:“何总经理,你好。” 何际筠打量着她,特别是她脸上醒目的抓痕,用低沉又柔和的语气说:“昨天是我女儿失礼了,还请你见谅。” “何经理也是一时冲动,我不会怪她的。” 她的识大体让何际筠流露出赞赏的目光,何际筠又把目光移向何美姗,示意上前来跟她道歉。 肯定之前被何际筠狠狠的训过,何美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侧头不看她,只说:“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 “没关系。” 这就算是双方握手言和了。 何际筠对她说:“你眼光不错,思慎是个不错的孩子,我一直给予厚望,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相处。” 聂思慎高兴的说:“何伯伯,我会的。” 她也点点头:“谢谢何总经理关心,我和思慎是真心相爱的,不论风风雨雨,我们都会携手下去的。” 何际筠点点头,说:“你们先出去吧,美姗,你留下来。” 得到何际筠的默许,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留下来了。 * 元旦节之后回去上班,艾简摘掉了眼睛,化了个淡妆,穿一件红色的毛呢外套去上班,当她走进公司大堂的时候,以前一个个熟识的同事都瞪大了眼睛,以前那个古板眼镜妹儿竟然是个娇艳大美女。 唯薇第一个凑上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万人敬仰的总监大人怎么被你收服了,你真是身藏不露,改天也教姐姐我几招,让我也捞个金龟回去。”又担心的说:“你还是小心那个美扇,那人心太忒小,指不定还会用什么阴招。” 她笑了笑:“我只做我的工作,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去到总监室,聂思慎每天都是公司来得最早的,他吃完早餐已经在喝咖啡了,看到她,惊讶的问:“怎么突然想着这样打扮了?” “我能感觉到跟你在一起会有全新的生活,所以我要用全新的面貌来迎接,怎么,不好看?” “是太好看了,我怕地位不稳。”他玩笑着。 他把她拉进办公室,关上门,然后轻抚她白皙的脸颊:“疤痕都好完了?” “还有一点点,我用粉遮了一下,就看不出来了。” 他正想低头偷吻她一下,她轻轻的推开他:“行了,别在办公室里腻歪,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会说你假公济私。” 马上就到新年了,手头上的事不多,聂思慎说:“下午你跟我去一趟永德科枝,我需要跟那边接洽一下年后跟司宇合作的事,你也跟着学一些,如果跟那边的合同敲定,我打算派你过去工作。”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一帮子女员工炸开了锅似的围着艾简八卦:“快说说,你是怎么把帅总监手到擒来的。” 她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就是我觉得他挺好,他也觉得我挺好。” “还挺好,你这不是要气死我们吗,你应该说,他实再是太好了,让人忍不住想扑到去。” 有人打趣:“色女。” “色女怎么了,像总监那样的男色,就该好好的享受。” 正说着,聂思慎就走过来了,打了一份鸡腿给她:“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要再胖一点更好看。” 往包间走的时候,他回过头向她抛了一个媚眼,羡慕得周围的女同事抱不平:“太过分了,欺负我们这种单身狗!” 她不是很喜欢吃鸡腿,但今天比任何时候都有滋味。 * 永德科技现在的负责人叫陶靳,五十多岁,守着那烂摊子二十多年了,想着自己的一生最宝贵的时间都消磨在了碌碌无为当中,极力想在自己退休前辉煌一次,如果成功了,他将会是永德的恩人,如果失败了,就继续那些从厂里下岗出走的工人唾骂。 陶斯看到艾简的那一刻有点惊讶:“你不是司太太吗?” 她惊讶:“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她的确是跟司朝宗来过之里,至于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叫她司太太,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聂思慎也惊讶:“陶总,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陶靳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刚才两个走进来的时候,眉眼间的互动他是看在眼里的,这个女人跟聂思慎的关系不一般,他只得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陶靳跟聂思慎接触过好几次了,觉得他是年少有为,人也非常的好沟通,也就不跟他拐弯抹角,拿出一批机械的资料:“购买清单我发了一份电子档到你的邮箱,年前最好能落实下来,毕竟有实力,才能跟司宇谈得下去。” 聂思慎点点头,又说:“这位是艾简,我的助理,如果跟司宇的合同敲定,我打算派她到这边来工作。” 陶靳跟艾简握手:“我是十分的欢迎。” * 司宇举行年末的团拜会,往年一直是罗昭伦压轴,今年按照司哲臣的意思,由司朝宗来主持,无疑,他将会是司宇新的焦点。 司宇团拜会每年都是以交谊舞会的形式来举行,司哲臣认为跳舞可以使人心情放松,而且司宇高强度的工作产生了不少剩男剩女,年末,也是为他们创造可以交流的机会。 司宇包下了费尔蒙酒店的整个宴会厅,装饰奢丽,华灯璀璨,都代表着司宇辉煌的业绩和锐不可当的发展趋势。 司朝宗一身妥体的手工西装,挺拔修长的身材,刚毅的气质,往舞台上一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微微的鞠躬,代表生病的父亲向司宇所有的员工表示感谢,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扬扬洒洒,在无数仰视的目光中,乐淑娴穿着一袭白珍珠纱的礼服长裙缓缓而来,司宇的团拜会不仅仅是内部员工参加,也会邀请一些合作友好的公司业界同仁,连续十年,乐淑娴都是这场盛宴里的女神,她在心里暗自鼓励,今晚,她依旧会是。 按照惯例,舞会的第一支舞,作为第一个开舞人的司朝宗要主动邀请一个女伴,舞会前,他没有找到合适的舞伴,所以乐淑娴径直就走了过去,当她主动走到他面前时,为了顾及两家人的面子,司朝宗不得不伸出胳膊,邀请她挽住自己。 跳交谊舞是司宇员工必备的一个技能,他只花了一天的时间,竟然跳得有模有样。 他和她配合默契,柔美的乐声中旋转起舞,在大家羡艳的目光中,乐淑娴有些迷醉,她说:“我真希望音乐不要停下来,这样,你就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他微微的叹气,这样的纠缠太累,他没说话,等到一曲音乐结束,他立即松开她的手:“我要去趟洗手间。” 走出会场,他来到厅外的花园,一年四季温暖的气候让花园里绿意盎然,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他又想起了艾简,抱着她的时候,他似乎也闻到过相同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不敢确定,只感觉很甜。 罗昭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愣什么呢!” “有点不习惯。” “要习惯的事还有很多。”罗昭伦提醒:“跟我来吧,各个分部的负责人都来了,你总得熟悉一下。” 要从一个生活简单,战友纯粹的环境里一下转变到明争暗斗,叱诧风去的商场上来,他有一种本质上的排斥,却不得不接受。 他笑了笑,走吧。 罗昭伦在这样的环境里磨砺了二十多年,游刃有余,驾轻就熟,哪个分部的经理,哪个分销商,哪个供货商,金发碧眼的、黑皮肤黑眼睛的,还有亚洲面孔,司朝宗得把他们一一的记下来,未来,他将学会怎么调度他们,来让司宇更加的强大。 司朝宗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感到微熏,连连歉意才脱身出来,隔壁的休息间里,让服务生泡一杯热茶,从窗口望出去,是世界上最大的摩天轮,在夜慕下,霓虹点点,就像一只镶满了发光宝石的指环。 他突然来了兴致,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选出艾简的名字,发送过去。 不到一分钟,简讯就回复过来:很美。 有机会带你上去坐坐。 好啊。 他看着手机显示屏傻笑,有人推门进来,他侧头一看,是乐淑娴,她喝多了,脸色红润,眼睛里闪着朦胧的光,等她走近的时候,强烈的酒味迎面而来,他起身扶着她坐下:“不能喝就少喝点。” “那是因为心里难受,才想让自己醉,醉了就不会那么悲伤。” 他把茶递给她:“喝了会舒服一点。” 乐淑娴顺势把头搭在他的肩上,肩带滑到一边,雪白的肌肤,带着婉约的娇羞,他干脆把她推到一边,让她躺到沙发的椅背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罩住她胸前隐露的葇夷。 司朝宗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乐淑娴用气恼的语气叫住他:“你真的这样对我视而不见,你要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来作贱自己!” “既然是作贱,又何必要委屈,淑娴,我只把你当妹妹来看。” 他继续往外走,她说:“你要知道,有时候人生并不是随心所欲,除非你无欲无求,可以抛下一切,包括父母和亲情,还有父辈辛苦积累下来的江山,这样的话我很不情愿说,但我现在想说出来,如果我跟罗昭伦结婚,那我的家族肯定会支持他在司宇的主导,到时候司宇一定会姓罗的。” 他无谓的笑了笑:“随便。” 回到座落在星月湾的大宅,因为年关将至,许多新加坡华人非常重视这个全家团员的日子,司太太给佣人们放了假,只剩几个贴身的照顾,一进门,就有人上来接过司朝宗脱下的外套,他问:“太太呢?” “太太在卧室里陪老爷呢。” 推开主卧室的门,司太太正轻轻枕着司哲臣的手臂,小声的呢喃着:“你已经快一个月没看我画画了,你知道的,如果没有你在旁边看着,我根本没心思画,你不想看着我半途而废吧......” 司朝宗哽咽,却无能为力,现在的母亲每天只做两件事,一件是给父亲按摩,想通过刺激穴位把他唤醒,另一个就是陪父亲说话,医生说父亲的意识是听得到的,让他不断的回忆往事,可以增强他苏醒的*。 他缓步走进去:“妈。” 司太太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点,走到母亲的面前,他半膝跪在地上,把头贴在母亲的腿上,然后母亲会轻抚他的头,这是小时候让他最难忘的依偎。 司太太问:“傻儿子,有心事?” 他把头紧紧的贴在母亲的膝盖上:“我只是想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司太太明白儿子的心思,是不想让她太悲伤,她说:“我看你跟你爸像得很,到时候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 艾简连打了几个哈欠,恬如问:“是不是感冒了?” “有可能是谁在想我。” “是那位帅总监吧,他回去过年为什么不带上你,应该让你见见未来的公婆才对!” “他总得先回去报备一声吧,下次,肯定有机会的。”她瞪着恬如:“到是你,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你不是应该回家吗,还蹲在我这儿做什么?” “我跟他们说我要去国外走秀,不回去,因为外国人不过中国年,他们不会起疑的。”一到过年,就是家里人问恬如伸手拿钱的时候,今年生了两场病,割了一次腕,存折上三位数都没有。 “你这谎说得也太没水准了,你那哥一到过年就躲债,四处乱窜,这里离你家又近,要是撞上了怎么办?” “所以说这几天我都不打算出门。” * 每年的大年三十,她都是和三个爸过的,而且三个爸都会送她新年礼物,二爸会做一桌丰富的晚餐,二爸送钞票,让她喜欢什么买什么,三爸送护肤品,说都是他亲自实践过的,功效不错。 这三个爸在别人眼里并不光彩,还有流言蜚语,但在他们的呵护让她过得很幸福。 她送了三又线织的手套给三个爸,四爸高兴的问:“我织毛巾的手艺你什么时候偷师的?” “用得着偷师吗,网上有简单的织毛线机,摇着摇着就好了。” 三十晚上,彭小年突然跑到她公寓来了,她感觉自己家就像个避难所,彭小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装可怜:“艾,救我。” “又怎么了?” 彭小年家是兄弟两个,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有点好吃的,两兄弟从小就不会礼让,经常对打抢食,彭小年念书比较刻苦,大学毕业后工作还能糊口,他弟弟小学毕业后就开始混迹社会,本事没有,日子越过越差,看着彭小年的日子比自己好过,心里就不平衡,以为父母偏爱哥哥,有钱就给哥哥,动不动就跟家里闹。 父母受不了弟弟的偏激,躲到乡下去了,小年在市区工作,公司有保安,弟弟不敢去,就只有围追堵截下班的彭小年,他的公司大在年三十才放假,家不敢回,就躲到她这里来了。 果然初一早上,艾简去给父亲上完坟,就看到彭小弟躺在她公寓的门口,死活不肯走。 艾简从包里掏出两张毛爷爷甩了甩:“我现在只有这么多,要就拿着,不要就继续躺着。” 有钱不拿白不拿,反正用完了再来,彭小弟拿着钱一溜烟就跑了。 彭小年懊恼:“用完了还会来的,他就是个无底没洞,这完全不像是你做事的风格。” 她坏笑:“等他下次来,你就知道了。” 二爸餐厅的隔壁住着一个单身汉赖皮,40多岁,真名叫什么已经没人去关心了,这条街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就像这条老巷,被日新月异的现代大都市隔离着,遗忘着。 赖皮整天游手好闲打牌吸毒,把老婆孩子都吸跑了,大概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生活一天比一天邋遢,浑浑噩噩,有时候实再没钱生活了,就在巷子里干点坑蒙拐骗的事儿,作为邻居的二爸‘教育’过不少次,虽然没成效,但对二爸偶尔的接济还是非常的感激,对艾简也很客气。 艾简拿出五张红彤彤的钞票在赖皮的面前亮了亮,拿人钱财,□□,赖皮一把接过来:“说吧,有什么事。” 艾简说:“别让他在这条巷子出现就行!” 果然,第二天彭小弟又来了,200块只够他下一顿馆子,当他在艾简公寓门口叫嚣的时候,赖皮端着一个破罐子走过来,彭小弟往后一退,罐子就掉在地上,赖皮黑着脸:“小子,你弄坏了我的药。” 彭小弟不屑:“一个破罐子,我等会赔你一个新。” “我说的是里面的药,我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治艾滋的药,你要怎么赔。”赖皮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针管,在彭小弟的面前晃了晃。 彭小弟吓白了脸,针头不停的晃动,就像是死神在跟他招手。 他说:“你别过来,我会报警的。” 赖皮甩了甩邋遢的长发:“那里我熟着呢!不用你报警,我每个月都会去坐坐,没人找我讨债,还管饭。” 彭小弟拔腿就跑,赖皮就在后面追,彭小弟的哭叫声最后消失在了巷口。 躲了几天的彭小年终于松了口气,拉着艾简下楼,说要请她吃烧烤,她说:“这么简单就把我打发了,不行,怎么的也得是海鲜自助,五星的那种。” 彭小年跟艾简撒娇,个头不高的他微微往后一靠,就把头枕在了艾简的肩上:“艾,不如你把我收了吧,后半辈子我就跟着你混。” “去去去,少借机占我便宜。” 两个打趣玩笑着,巷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在路灯下闪着黑耀一样的光泽,一双深遂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 旁边的董旭说:“看来她还是跟男朋友在一起的。” 司朝宗没有说话,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里。 “怎么,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走吧。” * 初四,艾简接到聂思慎打来的电话,他听陶靳说,司朝宗已经到c市了,他这次是悄悄过来的,非常的神秘,没有跟永德联系,永德科技心理没了底,担心对方是来跟其他厂子接洽。 司朝宗性格冷,不爱说放,也不亲近,永德这边也没有跟他说得上话的人,就想着让人脉广的聂思慎想想办法,现在聂思慎正在南海陪父亲,赶不回来,上次听艾简说有朋友跟聂思慎熟识,看能不能让她朋友帮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她体贴他的辛苦,而且他从小到大都缺少父亲的关爱,难得有跟父亲相处的时间,希望他能多呆一会儿,她笑着:“放心,包在我身上。” 她准备亲自上阵,拨通了司朝宗的电话,笑着说:“你到c市了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我说过要请你吃饭的。” 他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c市。” “我那天看到你了。”他上次来住的是金棕榈酒店,只要那里服务不是太差的情况下,他第二次来肯定还会住那里。 司朝宗一愣,难道那天晚上在巷子口,她看见他了? 他压抑着心里的失落,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明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好啊。” 他不该答应的,看到她跟男朋友嬉笑的画面,就像是划在心上的刀,不过这刀是他自己划上去的。 她订了c市最好的游船餐厅,在玻璃房的包间里一边吃饭,一边欣赏两江夜景,这么隆重又体贴的招待,他怎么的也得跟给面子,透露点情况吧。 董旭要跟着去,司朝宗说:“你在酒店帮我把总部发过来的资料整理一下。” 董旭装可怜:“不要吧,良唇美景你一个人欣赏了。” 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大步走出房外,董旭在身后大声的提醒:“我要是你,只要是喜欢的,有男朋友又怎么样,一样抢过来。” 他开车去的,用导航,站在水码头上,江水粼粼,两岸山城霓虹闪,绵延到天边,没有尽头,楼台绝胜宜春苑,灯火还同不夜城,她的确很会挑地方。 他进包间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精心的打扮过,他一眼就看出穿的是上次送的香奈尔套装,她浅浅的笑着,娇媚撩人。 艾简站起来迎接他,又指指对桌的椅子:“坐。” 她一直做着内勤枯燥的生活,没有过商业应酬,她想着尽量讨好他,别让他生气就行了。 她自己带的酒,是二爸酿的,用了好几种珍贵的中药材,浓度不高,还强身健体。 她主动为他倒了一杯:“你试试看,这可是独家配方,有钱都买不到的。” 菜上来的时候,她又主动为他夹菜,一道一道介绍菜品的特色。 她在讨好他,她的柔声细语,温柔体贴让他心里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很想要她。 他问:“那天给你下药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一个混蛋。”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会收拾他的。”说完觉得自己口快,不该表现得这么彪悍,赶紧又说:“以后我会小心的。” 常言说,中国人谈生意就喜欢在酒桌上,酒过三巡,人晕晕呼呼的时候,大脑反应迟钝就不会拐弯抹角,啰里啰嗦,酒是她自己的带的,比较安全,而且她觉得自己的酒量应该不会比他差,所以就一杯又一杯的敬他。 不过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她已经开始头晕,他却坐在那里跟没事儿人一样,神清气淡。 她开始赞美他,因为四爸说过,要让男人的高兴就得会哄,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那天真是太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就真的倒大霉了,你简直就是我的英雄。” “第一次见面是我太冲动了,不敢那么对待孙晋阳,你是在帮我,而且我从小就喜欢看武侠片,身手好的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大侠范。” “......” 司朝宗不是没受过表彰,荣誉,功勋,却不及她几句柔声的夸赞受用,他有点不好意思:“是吗?” 她双手合十:“我叫你司大哥好不好?” 她主动的亲近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看着她那双灵动神彩的大眼睛,带着娇媚的笑,他的心像被一双温柔手轻轻的抚摸着,悸动不已。 他高兴的笑了,她觉得时机已到,赶紧问:“司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实情。” “你说。” “就是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厂,永德科技,你们司宇会跟那里合作吗?” 说到上次去永德,他最先想到的是车上,她紧紧依偎着他,就像抱着一团小小的棉花糖。 见他失神,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他的魂给招回来:“司大哥,你怎么了?” “还没定。” “为什么,那里不好吗?” “你跟那里很熟吗?” 华天跟永德合作的事暂时还不能公开,她只得骗他:“是一个朋友让我问的,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她父母就是那厂里下岗的工作,现在听说厂要重新开,就想着是不是还有机会回永安区生活。” 她说得情深意重,刻意突出漂泊无依的落魄感,希望能感动他。 他安慰她:“我会考虑的。” 他做事谨慎,艾简懊恼,帮聂思慎也只能帮到这个份上了,只希望永德能在技术上优势领先。 走出包间,江风徐徐,有浪击过来,甲板摇晃,艾简穿着高跟鞋,没站稳,就失重往前跌出去,司朝宗眼急手快赶紧接住她,惯性让他往后一倒,撑住栏杆的手被一块凸起的铁片划了一下,大拇指划出一条小小的伤口,往外溢着血丝。 自己又闯祸了,情急之下,她赶紧握住他流血的拇指,把伤口放进嘴里。 这是土办法,铁绣病菌多,容易感染,口水是最好的消毒液。 她红润的唇包裹住他的指头,轻柔的小舌在轻轻的吮吸着,而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 他赶紧把手抽回来:“谢谢。” “会疼吗?” 他把手放进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来掩饰心潮澎湃,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找代驾。 岸边有休息用的石凳,等在那里等代驾,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他依旧能听到自己悸动不止的心跳声。 第22章 已替换一更 艾简觉得有负所托。 聂思慎初七才赶回来,他送她一串粉色的珍珠,说是南海的特产,她皮肤白,戴粉色的更衬得肌肤生辉,娇美可人。 聂思慎已经把情况反馈给何际筠,何际筠有一个朋友跟司哲臣算是旧识,司朝宗要叫对方伯伯,何际筠快10年没办过生日宴了,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他打算以此为由,在家办一个小小的宴会,邀请司朝宗来参加。 何际筠好歹也算得上c市的名人名流,他的邀请,到c市来发展的司宇不会不给面子。 聂思慎对她说:“到时候你也来吧,以我女伴的名义。” 去参加何际筠的生日宴,艾简心情忐忑,何玉夏是那里的女主人,这也算是自己在生活中第一次跟她有正式的交集。 艾简穿了一条黑色的礼服短裙,很简单朴素的样子,略施粉黛,她没有涂腮红,故意让脸色看上去惨白,她不想打扮得艳丽四射去宣兵夺主,只要静静的陪在聂思慎身边就行了。 聂思慎开车来接她的,对着她细细打量:“不错,很素雅。” 她俏皮的笑笑:“只要你觉得好就行了,我打扮又不是给别人看的。” 车来到何家大宅的门口,高大的浮雕门楣,特地用彩灯装饰过的郁郁葱葱的花园,纯欧式的洋房别墅,无处不在彰显这个家的奢华富贵。 车驶进车库,有穿着制服的佣人主动拉开车门,她暗付,为了在司朝宗的面前显示出雄厚的实力,细节做得非常的到位。 为了不显得太刻意,何际筠还邀请了许多生意场上的朋友,也都是c市的巨商名流,何玉夏带着何美姗和何明川在门口迎接宾客。 她挽着聂思慎的胳膊缓缓的走过去,不远处,她听到何玉夏在对一个熟识的太太说:“好久不见你来玩了,听说公子从国外留学回来,我有好多年没见到他了,什么时候带过来我瞧瞧。” “他今天有事没来,改天一定来拜访,我还记得小时候他跟你家美姗特别相处得来。” 看来聂思慎跟何美姗的这桩因缘断了,就赶紧再物色其他的。 聂思慎牵着她走到何玉夏的面前,微微点头,向对方表示敬意:“伯母好。” 又看到何美姗:“你今天很漂亮。” 对于何明川,男人和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客套,只是点头示礼。 何美姗很细心的装扮过,顺直的长发飘逸,戴着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妆容丽质,端庄安静的站在那里,温婉娴淑。 何美姗瞟了她一眼,显得很无谓。 她松开聂思慎手,很恭敬向何玉夏行礼:“何太太,你好!” 她手腕上的银链子在霓虹下闪着光泽,尽管对方假装不认识也无妨,就是要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的存在。 何太太说:“进去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正准备往里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院外缓缓的驶进来,艾简认得这车,是司朝宗的。 司宇虽然是国际型的大企业,但论辈份,司朝宗也只能算是何际筠的晚辈,何际筠没亲自出来迎接,而是让儿子何明川来迎接贵客。 待等者拉开车门,当司朝宗从车上下来,何明川的脸都白了,这个男人他印象深刻,是在酒店救下艾简的人,还被对方呵斥过。 司朝宗很明显也认出了何明川,正揣测对方的身份,何明川为了不搞砸父亲特地安排的生日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伸出手:“司先生,欢迎欢迎,我叫何明川,何际筠正是家父。” 司朝宗没有跟他握手,与何明川擦身而过,往里面走了。 何玉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以为是司朝宗眼高,看不上何明川这样的年轻人,无奈是大主雇,不得不堆着笑脸补救:“司先生,欢迎光临。” 司朝宗客气的问:“你是何夫人吧,久仰久仰。” 他的恭敬让何玉夏悬着的心落了地,何玉夏满眼放光,司朝宗不仅一表人材,而且家世优沃,对何明川冷淡她并不在意,对她很尊敬,而且她一早就打听过,他在部队呆了十多年,性格刚正,没有纨绔之气,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她赶紧向司朝宗介绍身旁的女儿:“这是小女美姗。” 何美姗大方的伸出手:“司先生,真是幸会。” 司朝宗握住她的手,礼节性的低头:“何小姐真是秀外慧中。” 何玉夏亲自引领着他进去见何际筠,眼角的余光发现艾简站在甬道的一边,迎着他惊讶的目光,艾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问候,然后看着他被何家的人簇拥着快步往里面走了。 等她和聂思慎去到大厅时,司朝宗已经成了宴会的焦点,被大家簇拥着,和何际筠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这样的应酬场合不能少了聂思慎,她轻声说:“你去吧,我肚子饿,先去吃点东西。” 自助餐区有许多海鲜,而且都是她爱吃的,趁着人少,她赶紧大块朵颐,刚吃了几口,她发现何明川坐到离她不远的餐桌边,面色懊恼。 她低头认真的吃着东西,假装没看到他。 董旭走过来:“艾小姐,这么巧。” “是挺巧的。”她笑了笑:“这里的蒸虾不错,要不要尝尝。” 董旭对餐食不感兴趣,坐到她的旁边:“艾小姐跟何家很熟。” “我在华天工作。” 她莫明的紧张起来,在她模糊的印象里,董旭是个像大哥哥一样亲切和蔼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业务这层关系,就隔阂起来。 董旭说:“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大厅有专设的舞池,跳舞一直被认为是一种优雅的交际方式,有少许的几个人在舞池里旋转缦舞。 她很歉意:“我不会,肯定会不停的踩到你的脚。” “我会呀,而且我们司宇的员工最擅长的就是跳舞。” 董旭拽着她就进了舞池,他的动作很规范,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托她的腰,随着轻柔的音乐开始踏步。 一分钟内,董旭闷哼的叫了七次,最后他很无奈:“你是真的不会跳舞。” 她蹙着眉头,羞愧的说:“我没骗你吧。” 正准备从舞池里出来,司朝宗突然走过来对董旭说:“我们走吧。”然后礼貌的向她表示歉意后,带着董旭走了。 她暗付,发生什么事了,何大老板的生日宴都不给面子,竟然半途开走,还这么理直气壮? 何际筠沉住怒气,聂思慎和何明川跟着他去了偏厅,她忍不住好奇绕到的面的小花园,偏厅向花园的窗是开着的,她靠在墙角静静的听着。 何际筠正在怒斥何明川:“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丑事被别人发现了?” 何明川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聂思慎在旁边开解:“如果能补救的,说不定还能挽回公司的损失。” 何明川抵死不认:“爸,我最近什么表现你不是没看到,我哪有做什么事,他不过是在找借口而已,他就没想过要跟永德合作。” 她听懂了大致的意思,怕被人发现,就退了出去,正要往大厅走,遇到了何玉夏,她客气的跟对方招呼,何玉夏淡淡的说:“你跟我来。” 上楼,来到何玉夏的房间,对方关上门,显得很神秘,她故作镇定:“何夫人,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吗?” “艾简,我是你亲生母亲。“ 她终于肯承认了,她冷笑:“那又怎么样?”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希望我承认的吗?” “小时候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已经没有了。”她深呼吸,不想被对方发现她在颤抖。 “你跟聂思慎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让我伤心吗?”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跟他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谁不想找个又高又帅又有潜力的男人当丈夫,我的下半辈子一定要有个优秀的男人陪伴我,呵护我。” 她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何玉夏,对方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冰冷:“对,谁不想找个又高又帅又有潜力的男人当丈夫,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离开你父亲,所以,把这些恨都忘掉吧,好好过你的日子,聂思慎的事,我会劝美姗放弃的,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我会和他白头偕老的,我既然选择了,就会坚持,决不见异思迁,更不会在有了孩子之后,把他们都抛弃。” “那就行了。” 她转身要走,何玉夏叫住她:“等等。” 她从抽届里拿出一支金镯子,拉住她的手:“这算是我母亲的一点心意。” 她把手抽回来:“不用了,思慎会给我买的。” 回到楼下,聂思慎正在找她,他眉宇间有淡淡的失落感,她问:“和司宇的合作是不是泡汤了。”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花园僻静的一角,坐下后,他问:“你跟董旭很熟吗,刚才我看到你跟他在跳舞。” 第23章 已替换二更 “还好。” 说完她抬起头,发现他的眼神里略显不高兴,她问:“怎么了?” “吃醋。” 她笑他:“傻瓜。” 他爱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不定这次的事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说来听听。” 他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离开何家的别墅,坐到车上,驶出喧闹奢华的宴会,他说:“现在司朝宗对何家的印象太差,已经不存在有合作的机会,我想以股东的身份直接跟永德合作。” 他现在在华天虽然位高权重,但到底是在为别人打工,他怎么也算是人中龙凤,不可能一直当池中物,自立门户是迟早的事,这个机会来了。 他在c市的人脉关系也不差,至于资金,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聂思慎让陶靳主动联系司朝宗,从永德科技这边来攻陷对方,之前司宇本来对永德科技的资源各方面都比较满意,而且有华天这样本地有实力的公司作后盾,合作应该是比较顺利的,自从知道何明川是何际筠的儿子,在司朝宗看来,做事先要懂得做人,有那么一个卑鄙不择手段的儿子,老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陶靳的一再邀请不好再推荐,司朝宗决定赴约,好歹也给对方一个说法。 约好饭局的时间,聂思慎跟陶靳一起去,他把艾简也叫上,她说:“你们谈生意,我去不好吧。” 他悄悄说:“你是我的小太阳,把你带着,我心里随时都暖洋洋的,更利于谈生意。” 陶靳订的饭店在小苑,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司朝宗的地方,一想到他敏捷的身手,她就胳膊疼。 司朝宗带着董旭进来的时候,又看到了艾简,最近她似乎跟他特别有缘,上哪里都能见到。 他看到聂思慎的时候,心里泛起嘀咕,看来华天还不死心,派他来当说客,他猜测艾简在华天应该是公关之类的职位,所以才跟来饭局的。 聂思慎知道这其中的利弊,只字不提华天的事,只说跟陶靳是朋友,如果司宇跟永德合作,陶靳会挖他过来管理生产经营。 司朝宗到c市也有些日子了,在接触的圈子里有听说过聂思慎,能力非常,是华天的中流砥柱,永德的技术,再加上一个擅于管理的人,是最好不过的组合,但他毕竟是华天的人,动机有待考虑。 司朝宗在对待工作上的事比较内敛,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让对方无法察觉到真实的想法。 陶靳觉得桌上的气氛太生硬,只有公事,难免让人局促,他主动站起来,客套了一番,就向司朝宗敬酒。 司朝宗不喝酒,尤其是在谈公事的时候,敬三次,为了情谊上过得去,董旭就代劳,陶靳的目光落在艾简身上,男人敬的酒不喝,美人儿的酒肯定不会推荐,所以陶靳笑着对她说:“小艾,你来敬司总一杯。” 这是饭局上该有的礼节,艾简端起酒杯,敬向司朝宗:“司大哥,我们也算挺有缘的,你是个大好人,而且我很希望能跟你有合作的机会。” 她端着酒,娇俏的模样,闪动的星眸,总能恬到好处的映进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不喝,似乎太驳她的面子,他说:“我很少喝酒的,只这一杯。” 他说的是谎话,因为他跟她喝过酒,他的酒量她也清楚,但他不会破杯自己的规矩,谈生意的时候不喝酒,如果单纯的喝酒,就不谈跟工作有关的事。 在聂思慎看来,司朝宗很符合他以前军人的形象,刻板,刚直得就是一块硬石头,无趣,却无懈可击。 饭局结束的时间很快,临走的时候,陶靳突然对艾简说:“小艾,我跟思慎有要紧的事办,麻烦你送一下司总,司总对c市人生地不熟,回去的路上,好好给介绍介绍我们这里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 陶靳说话时的眼神让艾简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像三陪,陪吃陪喝还得陪送,既然聂思慎有事,她跟司朝宗是熟识,送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答应了。 等艾简坐着司朝宗的车走了之后,聂思慎才问:“你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药?” 陶靳说:“兄弟,你平时跟人精一样,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饭桌上,司总的眼神可没离开过艾小姐。” 艾简长得漂亮,对于漂亮的女人,男人喜欢多看两眼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行。”他给出的答案斩钉截铁,男人追求事业,最可耻的就是用女人来当筹码,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人。 陶靳开解着:“现在正愁没有办法攻陷司朝宗,其实每个人都有弱点的,有人为情,有人为财,有人就喜欢这色,而且还不是什么样的漂亮女人都能投其所好。”又说:“艾小姐跟司总之前可是旧识。” 他话里有话,让聂思慎感到不安:“到底怎么回事?”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艾小姐上我这里来,我说她是司太太,司朝宗第一次来厂里考察的时候就是带着艾小姐来的,两个人非常的亲呢,我们当时叫她司太太,司朝宗也是默认的。”陶靳拍了拍聂思慎的肩头:“兄弟,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别把自己套在这里面,就得趁年轻,好好把握事业,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屈膝在华天?” 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陶靳叫了代驾,然后把聂思慎送上车。 因为司朝宗的推迟,他也没喝多少,上车之后,感觉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让他瘫坐在椅背上。 艾简跟司朝宗在一起过?他惊讶他们有过交集,为什么她不告诉他,只说是朋友? 另一个让他困惑不已的就是前程,当艾简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说他有个人人称羡的爹时,他心里只感觉到酸涩。 他父亲是个正直不阿的人,最忌讳自己的亲人假公济私,而且为了隐藏他的身份,他更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他不愿意碌碌无为的地一生,然后仰望父亲,他做出一翻事业来证明自己,他是父亲的骄傲,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不能失去。 他的心纠得发痛,躺到椅背上,有不易察觉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 * 透过车窗玻璃,街边霓虹绚丽,司朝宗看到硕大的招牌上写着:台湾鸡翅包饭。 他让董旭把车停下来,指着招牌问:“要不要吃鸡趣包饭,刚才在饭桌上你吃得很少。” “那多不好意思。”搞得她像大胃王一样。 董旭说:“吃吧,盛情难却。” 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两个小份的鸡翅包饭,服务生让他们稍等,董旭说接个电话就出去了。 董旭还没回来,彭小年的电话先进来了,一看到显示屏上是他的名字,艾简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她接起来,没好气的问:“怎么了?” “艾,你在哪里?” “在华福路吃鸡翅包饭。” “最有名的那家,对吧。” “你别磨叽行不行,有事说事儿。” “我马上过来找你。” 还没来得及制止,彭小年就挂断了电话。 她懊恼的支着头,他问:“怎么了?” “过会要来个脑袋不正常的人,不论他说什么,你不要理会他就行了。”以她对彭小年的了解,看到司朝宗肯定要推荐保险,还会说出意外之类不吉利的字眼。 鸡翅包饭刚上桌,彭小年就到了,司朝宗顿时失落起来,她男朋友来了? 彭小年带着笑脸:“艾,这位是谁呀?” “别叫得这么肉麻行不行,谁是你的爱呀!” 司朝宗苦笑着问:“可以介绍一下吗?” “他叫彭小年,是我的发小,我都当他是女孩子的。” 司朝宗的心瞬间被什么东西照亮了似的,整个心情都明朗起来:“发小?” 彭小年很主动:“艾是个很仗义的人,从小到大都很照顾我的,我对她的敬仰犹如涛涛江水......” 还没说完,就被艾简打断了:“你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欲言又止,把目光都聚焦在了司朝宗的身上:“这位先生一看就气度高雅,家世不凡,你有没有想过突然......” 她猜得一点没错,彭小年又要开始推销保险了,商人最忌讳意外灾祸之类的话,他又是个没眼水的人,她直接一掌把他削到一边:“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司朝宗说:“没关系,你朋友是做保险生意的吧,说说也无妨,一些保险投资的产品还是不错的。” 很少遇到这么主动的主顾,彭小年的眼睛发亮:“艾,这位先生是你朋友。” 她瞪着他,你这不费话吗! 司朝宗的耐心真是让他意外,她一直觉得彭小年推销保险的话刻板又夸张,他的性格只适合搞技术,上次聂思慎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敷衍了几句,没想到他越挫越勇。 只是吃夜宵的时间,合同条款太多,一目十行短时间也看不完,司朝宗说:“你发个电子档到我的邮箱里,我看完之后给你答复。” 彭小年赶紧毕恭毕敬的递上名片:“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我电话,我24小时服务。” 送走彭小年又吃完鸡翅,他说:“你能陪我走走吗?” 第24章 艾简每天晚上都会透过窗口欣赏一下城市的夜景,所以走在灯光如长龙蜿蜒的滨江大道上,她没有太多的惊喜,反而是司朝宗,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他说:“我很好奇,何明川都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了,你为什么还有留在华天,你有什么目的?” “那是我的私事,可以不说吗?” “有没有想过要离开。” 其实她已经有这个念头了,就在参加完何际筠的生日宴之后,突然发现,何玉夏能面对她的身份,她也抢走了何美姗称心如意的丈夫,但她并没有预想的那种快感,甚至内疚聂思慎,让他处在尴尬的境地。 他看出她的动容:“有没有兴趣到司宇来,因为代工厂的缘故,司宇会在这里设立分部,你可以去做助理。” 她笑着问:“你都不了解我的工作能力,就让我去做助理。” “你能给聂思慎做助手,不会是没有能力的人。”他强调:“现在正在筹备阶段,你尽快考虑一下。” 走了一段,他发现她的脚略微一高一低的走着,问:“怎么了?” 她叹着气:“我穿的是高跟鞋。” 是他疏忽了,赶紧说:“我送你回去吧。” 一进公寓,艾简就把鞋子脱下来,脚掌泛红,有些酸疼,正准备洗操,就接到聂思慎打来的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 她说:“到家了,正准备洗澡睡觉。” “你……” 他欲言又止,这可不像他说话的态度,她追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早点休息。” * c市在十年前就开始着手城市先代化交通建设,轻轨站贯穿整个城市,已经成为市民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而且蜿蜒的轨道绕山跨水,也是游客们了解这座山水之城最便捷的方法,年前,华天就把轻轨站台上的小商辅给整租下来,主打c市区特产小零食。 接下来就是装修和上货,艾简去企划部拿预算,企划部的助理说要等等,因为每个店铺的平方不一样,装饰用料自然不一样,还有上货的东西也有差别。 她催促:“这预算不是年前就在做了吗?” 明明是企划部助理忘记了,却要逞强,小声的嘀咕着:“又不是我家的,你急什么?” “上面在催着要看预算报表,而且下周装修公司就要进场了,你得有个确定的时间,我好上报。” 助理黑着脸:“知道了。” 她转身走出办公室,就听到助理在后面抱怨,故意让她听到,所以声音比较大:“拽什么,这个项目马上就是大老板的侄儿来接手,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自从她跟聂思慎在一起后,这样的闲言碎语听得不少,她也可以理解何际筠的想法,现在的许多大企业,谁不是家族经营,自家人都信不过,谁还能相信? 她心里也有负累,总觉得自己连累了聂思慎原本顺利的工作,有了她这层关系,许多事也容易被别人病诟。 她看聂思慎中午没去吃饭,一直关在办公室里,她去敲门提醒,果然是他忘了时间。 她问:“在忙什么呢?” 他让她把门关上,然后说:“我今天正式跟何总经理提出了辞职。” “为什么这么突然?”也不提前告诉她一声。 “刚才陶靳打电话说跟司宇的合同已经敲定了,一个星期后,会有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接着进入筹备阶段,而且我这边的工作至少得三个月后才能结束,时间还早。” 她正在为他的希望达成感到高兴,他说:“我希望你能去筹备组工作。” 去一个新的环境,要面对新同新,新的工作方式,而且她对电器加工行业的知识几乎为零,忐忑起来:“我怕有负重托。” “你到华天来,不也是从无到有吗,我看好你。” 她说:“你还没吃午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他不挑食,她去外面打包了套饭,在对街的超市买了橙汁,他不喜欢喝澄汁,太酸,她说:“维c是最好的抗疲惫食疗法,比喝咖啡好多了,以后少喝咖啡。” 她的细致很暖心,他说:“知道了,女朋友大人。” 聂思慎是公司的中流砥柱,他离职肯定对于华天无论是外部销售和内部管理都会造成一定的冲击,所以他离职的消息只有何际筠知道,对外保密,至于艾简的离职,大家也不奇怪,毕竟情侣一起工作,容易假公济私,难免会被人病诟,这也是很多公司禁止办公室恋爱的原因,大家都认为她的走,是对聂思慎工作的支持。 司宇跟永德的签约仪式场面搞得非常的盛大,在国博中心租用了最大的会场,千米红毯,彩旗飘扬,不仅邀请了c市的一些领导,还请了大明星来表演助阵,艾简也去了,只是去当观众。 仪态端庄礼仪小姐引领着两位签约者上台,作为司宇代表的司朝宗,和作为永德代表的陶靳在合同上签好字,彼此交换,享誉国际的司宇代工厂就算正式落户永安区。 对于永安区的发展,这会是历史性的一刻,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入驻,就代表着商机,大量的人员就业,区域带来的经济繁荣。 晚上9点多,艾简突然接到了司朝宗打来的电话,说他就在楼下,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夜宵。 他是她未来的甲方大老板,再忙都得有空,她说:“你稍等一下,十分钟。” 她正理头在一堆关于gps芯片生产的介绍和资料上,她的学习得从零开始,还没有理清楚的凌乱头绪,她挠了挠头,赶紧冲进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把头发重新梳好,套上外套就冲下楼。 等了十五分钟,应该不算太久吧。 “去尝尝大伯的手艺吧。” “他上次跟你交过手,你不会在意吧。” “上次是我错在先,不小心伤到你,伯父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家生一眼就认出司朝宗,笑着问:“原来是你,上次交手的畅快感我还记得。” 方家生说话颇有点武林高手,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味道。 找了个位置坐下,方家生问:“想吃点什么?” 夜宵当然是烤鱼最好,也是这里的特色菜,司朝宗说:“我什么都好。” 艾简觉得跟司朝宗在一起的感觉怪怪的,他不是个会聊天的人,她也一样,尤其是面对不熟的人,担心说多错多,就更加的沉默,两个人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尴尬的坐着,所以她纳闷,如果觉得无聊,大可以找那个舌燥的助理董旭消磨时间,何必要来跟她相顾无言的坐着。 气氛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于是她主动找话题:“今天我去参加签约议式了,挺隆重的,之前不是不看好永德吗,之后是什么打动了司宇。” 问完之后她觉得这话有点多余,谁都知道是后来政府给出的优惠税收政策,政府也是明白人,授之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笨蛋都知道以拨款的方式来发展经济不如招商引资,用优惠的政策主动把能带动经济的企业落户进来,而且她听说,政府给出的政策是c市招商以来,最大的实惠,这里面当然也有聂思慎父亲间接的作用。 他问:“听说你进永德了。” “是的,给陶靳当助理,以后工作上会有交集,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司总高抬贵手。”她不想总是纠缠在工作的话题上,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太急功近力,于是话题转到了平常的寒暄上:“离上次见面有一个多月了,你是大忙人,是不是天天飞来飞去。” “上个月我表哥结婚,回去呆了一段时间。” 因为要进永德工作,她对永德和司宇都做了功课,他嘴里的表哥一定就是罗昭伦,整个司宇管理最核心的人物,她也对司朝宗的资料进行过搜索,他今年也32了,对于30岁以上的还没结婚的男人,她给出的结论是,不是身理上有问题,就是心理上有问题。 烤鱼一上桌,她就迅速的吃,使劲的吃,吃完好回家。 * 艾简去永德工作,恬如拉着彭小年嚷着要让她请客,她说:“我去又不是升迁,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还生死未卜呢,不是该你们请客,给我压压惊才对。” 恬如说:“你请我们吃饭,我请你们泡吧。” 恬如经常泡酒吧,并不是因为喜好,而是在那里寻觅工作机会,西滨路一个叫‘光明’的酒吧,老板不仅是个文艺爱好者,还是一家影视公司的大股东,常常引得一些摄影家、导演、富二代光临,久而久之,一些想走捷径的模特、小演员也会出没其中,给自己的发展找一些机会。 放眼现在的影视和模特圈,一部戏,一场秀,投资方才是真老大,导演和设计师都得靠边站,他要谁当女主角,谁就是女主角,这个圈子里从来都不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谁能上位,只能各凭本事。 她问恬如:“你也常来这里找捷径?” “有些应酬是必要的,但我今天叫你来,是知道你喜欢吃芝士蛋糕,这里的芝士蛋糕给绝对算得上c市一绝,而且周围都是俊男美女,一边吃一边看,这才叫享受。” 酒吧每天都是客满为患,去还是跟恬如的朋友拼的桌,酒吧的气氛的确很好,大厅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每个卡座间都有隔断,很适合安静的聊天,恬如说也有玩得很h的,都在包间里。 蛋糕吃到一半,进来几个很醒目的年轻男人,个个衣着不凡,她一眼就认出其中的何明川。 一见到他,她就感觉没有好事,这也是聂思慎一跟她提去永德,她马上就同意的原因,她现在跟何美姗和何明川都结下了梁子,她不想再纠缠下去。 第25章 恬如的朋友凑过来说:“你看见进来的几个人了吗,带头的那个是东升汽车的二公子,蓝色外套的那个是做钢材生意的,实力不凡,最后那个是华天的太子爷,随便吊上一个,让他给你投部大戏,不火都不行。” 恬如惊讶:“小艾,那不是你之前公司的太子爷吗,你跟他熟吗?” 她冷冷的:“不熟。” 恬如的朋友起身去了趟包间,回来之后就鼓动恬如:“那边缺女孩子。”又比了个手势:“就是唱唱歌,聊聊天,想说好结束每个人这么多。” 恬如明显心动了,侧头看了一眼艾简,她的脸是绿的,恬如赶紧拒绝:“你去吧,我今天说好要陪朋友的。” 恬如的朋友悻悻的去了别桌,艾简说:“你最好离华天的何明川远一点。” 就在刚才何明川进来的时候已经瞥见她了,他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越是不露声色,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坏水,她跟恬如是朋友,很担心会祸及友人,必须谨慎。 恬如警觉的问:“你不会坑了人家吧!” 她把何明川的所做所为讲了一遍,恬如抱不平:“当初就该报警抓他。” “如果当时我是清醒的,早这么做了,等我神智恢复的时候,都过去两天了,就是报警,也找不到控告他的证据,他的房间是我主动进去的,而且药也不是他下的,能怎么样。” 恬如气愤:“这两兄妹真是太过份了。” “利害关系我已经跟你说了,别跟那群人扯上关系。” 酒吧10点左右会有演艺表演,请了一个乐队来唱歌,表演还没开始,聂思慎就打电话过来了,说想见她。 她们有几天没见了,打过几通电话,都是他在忙,简单的说了几句衷肠,就挂断了,现在他有空,她就有种想飞过去的冲动。 恬如笑她:“见色忘友是你的本质,之前跟显辉在一起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那要不要一起。” “我才不要去当灯泡。” “我等会儿和小年一起回去。”寻找彭小年的影子,四周都是打扮时尚表现的美女,他哪里还坐得住,早勾搭去了。 她说了酒吧的位置,聂思慎说来接她,他才加完班,华天离这里很远,她不让:“我们一人走一半,在烟雨公园见面,那里有一家不错的大排档,我突然想吃炒小河虾。” 他是个一忙起来就不会好好吃饭的人,担心他还没吃完饭,就约在可以吃夜宵的地方,工作到这么晚,即使吃了晚饭也会饿吧。 一见面她就问:“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他想了想,笑着说:“三天零20个小时左右。” “错,是四天零20个小时。” 他愣了一下:“今天不是星期三吗?” “是星期四。” 他无奈的皱起眉头:“我都忙过头了,明天企划部送上来的策划案要给回复。” 才刚见面就要分手,看着他的车拐弯消失在视线里,她有一种落寞的感觉,离开华天,没了从前的朝夕相对,她突然不踏实起来,就像握得紧紧的沙,不知不觉一点点的开始流失。 * 永安区离艾简住的地方很远,而且刚去,要学的东西很多,她没有多余的时候两头跑,就干脆搬过去住。 厂里有宿舍,是新修的,飘着一股刺鼻的甲醛味,为了身体健康,还是敞一段时间再住,她就在厂外头找了件间租屋。 厂外的街道两边全是40年前的老建筑了,8楼,没有电梯,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上上下下就当减肥运动了,房主是个老太太,说好不长租,因为大家都在传,永德一开工,周围的经济就会起来,起来就要搞开发,开发的第一件当然是拆迁。 她交了半年的房租,叫上恬如和彭小年一起把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搬过来。 对于她出任陶靳的助理,陶靳是非常欢迎的,不过陶靳手下还有一个秘书,一个助理,她又是个外行,只能先打打下手,熟悉一下岗位职责。 陶靳是大忙人,每天几乎都看不到人,办公室里她接触最多的就是管秘书,她之前跟管秘书有过接触,就是司朝宗带她来的时候,在休息室照顾她,倒茶的人。 所以第一天来,管秘书用惊讶的语气问过:“你真的不是司太太?” “我们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 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艾简秉承的原则是少说话,多做事,不卑不亢,不过管秘书给她分配的工作跟进华天的时候差不多,打印文件,复印资料,再下发到各个部门去。 分配的工作不多,但她却很忙,空闲的时候她会去厂区转悠,拉晶工厂、晶棒加工区、晶原切片区,一幢幢崭新的厂房林立着,最尖端的科技,最先进的加工设备,统一的制服,竟让她有一种自豪感。 她很细致的了解芯片生产的每一道工序,甚至是工艺要求,尽管工厂才恢复生产没多久,但来参观检查的部门却很多,随口的提问答不上来,会对工作的印象大打折扣。 她天天加班,回出租屋基本都是10点之后,而且她还在这里发展了一种非常美味的食品,烤鸡屁股。 当时没问清是什么,以为是肉团,烤得酥脆的摆在那里,她就吃了一串,味道不错,刚好肚子也饿了,等她吃饱结账的时候,老板才告诉她那是鸡屁股。 碰巧聂思慎打电话过来,听她嚼得很香,问在吃什么,她说:“鸡屁股。” “那以后别让我亲你。”他打趣着。 她没好气的说:“行呀,那以后别求着要亲我就行。” 两个人都忙,见面的时间就更少,必须要联络一下感情了,他说:“这个星期天一起吃个饭吧,和何伯伯的家人也一起。” 面对何家的人她会不自在,于是说:“不太好吧。” “除去工作,他就像我的家长,你就当见我家亲戚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他的面子,硬着头皮也要去,她说:“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地址是在一家临江的餐厅,这家店在c市挺有名的,是在一间古寺庙的遗迹上改建的,河鲜的味道首屈一指,菜还没上桌,她闻到一股像是帮聂思慎父亲审查未来儿媳妇的味道。 她对何际筠的印象一直很好,拥有一个成功男人所必备的特质,宽容、仁义、沉稳,这可以让她忽略旁边的何玉夏和何美姗,何明川没有来。 何玉夏是敷衍的笑,而何美姗边敷衍都懒得做。 她带着微笑,非常恭敬的问候:“何伯伯好,何伯母好,何小姐好。” 她已经离开公司,现在是以聂思慎女朋友的身份,不用再叫何总经理,何太太和何经理。 何际筠问:“艾小姐家里有些什么人?” “我父母双亡,有三个养父。” 这样复杂的家世,任谁都会有不好的联想,何美姗轻蔑的笑着:“跟三个男人住,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她很平静:“那有什么办法,我不像何小姐,生来就有父母的疼爱,我母亲生下我就死了,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才6岁,如果没人养活我,可能早死了吧。” 聂思慎替她解围:“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好好的疼爱她。” 何际筠的表情淡淡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看法。 饭吃到一半,何美姗的手机突然想了,她起身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现炸的玉米汁很好喝,让她想起小时候跟二爸到乡下去收玉米,又白又嫩的玉米拿回来炸成汁,又鲜又甜,她忍不住就多喝了几杯,出门去上卫生间,看到何美姗从拐角走出来,撇了她一眼:“卫生间在那边。” 对方用眼神指了指拐角的方向,随即走进包间,看着背景,她发现何美姗的右脚的高跟鞋鞋跟断了,走起来一浅一深。 拐弯,走廊上的灯坏了,她觉得把菩萨住的地方用来做卖买,是一种亵渎,但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直是古旧的东西,越能引发人们的好奇心,好在走廊不长,隐约可以看到前面的门上挂着女洗手间的牌子,她推开门,右脚一跨,整个人都踏空了,四周漆黑一片,身体直线的往下坠,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侧身摔在了地上,痛感蔓延全身,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尝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第26章 艾简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她从二楼摔到堆满废弃建材的平台上,那扇门的后面是刚拆掉的木楼,聂思慎见她去卫生间一直不回来,就出去找,也差一点掉下去。 她脾脏轻微的出血,脚上打了石膏。 餐厅的老板来解释过,他们用餐的地方是之前寺庙的禅房,也是餐厅里环境最好的地方,因为客源滚滚,地方不够用,老板就在禅房的基础上加盖了一层,也向两边延伸了几间房,但是前不久被人举报随意搭建违章建筑,不得已,只好拆了。 刚好就拆到那间房门口,为了防止意外,老板特地在房上挂了警示牌,而且还在走廊处也放了警示牌,但她还是出了意外。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尽管走廊上没有灯,从窗外透进来的霓虹让她分明看见门上挂的是一个女性头像的标志牌。 仔细想想,何美姗回包间的时候,鞋跟是掉了的,很有可能去接电话的时候,也差一点掉下去,一定是对方故意把显示牌调换了位置。 三个爸和聂思慎都守在她的床前。 她想撑着坐起来,动了一下,全身都疼。 康华说:“丫头,给我消停点,乖乖的养病。” 聂思慎握住她的手,满眼的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安慰他:“我没事,养几天就会好的。” 方家生虽然嘴上没责怪聂思慎照顾不周,但话语里明显带着怒气:“什么养几天,没听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吗!” 她不停的给三个爸递眼色,让他们不要责怪聂国慎,是她自己不小心,步子迈小点说不定还有收住脚。 聂思慎执意要留下来照顾他,三个爸在她的一再央求下,只能先回去,小小的病房总不能挤五个人吧 等病房只剩下他们俩人,她笑着说:“前段时间累死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的笑的确让他轻松不少:“真的不疼吗?” “一点点,有你在,就可以忽略不计。” “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她皱着眉头往床的右边移了移,空出一个人宽的位置说:“一起躺着吧。” 这算是两个人在一起最亲密的动作了,他笑了笑,真的脱了鞋躺到她的旁边,床只有1米2,他问:“会不会觉得挤。” “挤着不好吗?”这一刻,她很想依偎在他怀里。 他的手轻轻穿过她的肩头,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正想低头亲她,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门口立着一个人影,吓得她往后一退,碰疼了脚上的伤口,哎呦的哼了一声。 聂思慎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朝门口看去,来的人是司朝宗。 司朝宗的脸色尴尬:“对不起,打扰了。” 聂思慎站起来整了整褶皱的衣角,又理了理领口,看到对方手上的花和果篮,知道是来探病的,赶紧说:“进来坐吧。” 司朝宗把花和果篮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看向艾简:“我听陶靳说你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 “谢谢,我挺好的。” 司朝宗微微弯了弯嘴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硬,原来聂思慎才是她的男朋友,他习惯性的冷冽着一张脸,来掩饰内心的失落。 只是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司朝宗就走了。 董旭在医院外面的面摊等他,一碗面还没吃完,他就出来了,董旭见他沉着一张脸,问:“怎么了,她把你拒绝了?” 他没回答,朝着路边停着的车走去:“回酒店。” 董旭看着没吃完的面,有点不舍,这可是最地道的c市小吃,辣得过瘾,看着他已经上了车,只能无耐的放下筷子,把钱放在桌上,快步的追了上去。 * 聂思慎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说后天会到c市来,约了何际筠吃饭,只是在饭局前,要单独见见他,有话跟他谈。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很想让父亲见见艾简,所以当他提出要带艾简一起的时候,父亲说:“她就暂时不见了吧,你一个人来就行了。” 他听出父亲的话里明显带着排斥,只有一种可能,何际筠在见过艾简之后,一定对父亲说了什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在为她削了一个苹果后才出门,临走前,她嘟着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不敢提父亲的事,只好说处理完公司的事马上就回来。 她伸出手要抱,他一走近,她就直接扑到他怀里,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蹭着:“早点回来,否则我睡不着的。” 她很会撒娇,总能恰到好处的把他的心甜化。 大概是从小就缺少父母疼爱的缘故,他和她有很多共同点,害怕孤单,睡觉的时候喜欢把自己裹成一个茧,,感受到温暖,就喜欢牢牢的抓在手上。 他去买早点,离开几分钟,她就会思慎思慎的叫他,那柔柔的声音,像唱歌一样动听。 他说:“好好的休息,我吃完晚饭就回来。” 聂父是悄悄过来的,不想引人注目,下榻在市郊一所酒店里,每一次见父亲,他都很开心,甚至会有些热泪盈眶,这是他从小保留下来的情感表现,因为每一次见面对他来说,都极其的珍贵,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父爱的时候。 他问:“爸,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事吗?” “是为了你的事。” 他更加确定,何际筠已经把艾简家的情况告诉父亲了,而且以父亲的性格,估计已经把艾简的身世都调查清楚了。 聂父说:“我知道她最近受伤住在医院里,你雇一个人照顾她就行了,再多给些钱,就跟她断了吧。” 血脉父子,儿子的个性他很了解,呆的时候越久,情感越深,就越分不开。 “爸,你不是那种老旧思想的人,你都没有见过她,为什么要否定她?” “你能看上的姑娘,我相信在人格品行上绝对是优秀的,但她的三个养父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聂父语重心长的说:“在我这个位置,很多时候,我过得并不轻松,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就怕行差踏错被人病诟,名誉比什么都要重要。而且我心里,一直愧疚这些年来隐藏着你的身份,在这世上,很难有永久的秘密,我能预知到未来,有一天,我可以毫无顾及的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儿子。” 聂父拉住他的手,恍惚中,仿佛回到过去,他出生的那一刻,在一张雪白的床上,心爱的女人躺在那里,毫无气息,而怀里,襁褓里的孩子一双稚嫩的小手,紧紧揣着自己的衣服,仿佛已经知道母亲的离世,所以要揣紧唯一的亲人。 聂父继续说:“我不能让世人知道我有三个坐过牢的亲家,哪怕他们已经改邪归正了,但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尤其是那些视我为死敌的人!” 聂思慎无奈:“爸......” “你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聂思慎感到无奈,在外人眼里,父亲现在的婚姻是妻贤女孝,很多事情只有自己知道,继母是被宠坏了的娇小姐,两个人也没太多的共同语言,却为了共同的利益,不得不牵扯着,纠缠着,表面祥和,内里痛苦。 去南海过年,他也不是没有体会过,继母虽然嘴上说着客套的话,眼神却是冷漠的,大年三十的晚上,继母带着妹妹回娘家去了,饭还是他做的,父子俩靠在床上聊了一个晚上,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长大了才实现。 聂父又说:“我一直让际筠照顾你,也有我的用意,我是希望你跟美姗多呆在一起,能日久生情。” “爸,我真的不喜欢美姗,我从来只把她当妹妹照顾。” “那你就把她当成妹妹,照顾她一辈子。” 聂思慎气恼:“爸,你别逼我行不行?” “我没有逼你,只是希望你看清要走的路,你想要什么?在名利的圈子里,联姻就是为了把大家的关系绕在一起,盘根错节,纠缠不清,最后就烂在锅里,孤军奋战的结果往往就连根拔起,把你彻底的清除那个圈子里,如果我有遭遇不幸的那天,何际筠会是我最好的盟友。” 父亲能掐住他弱点,外婆和外公过世之后,他最不能割舍的就是这独一无二的亲情。 他知道再跟父亲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得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6点左右,何际筠带着家人来了,就在客房的餐厅里,服务生把预订好的菜都送过来。 何际筠深深的拥抱了聂父,聂父笑着说:“老兄弟,咱俩有些时间没见了。” 何际筠说:“咱俩的交情,就是不见面,这情谊也断不了。” 何美姗乖巧的来到聂父的面前,弯腰鞠躬:“聂伯伯好。” “美姗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第27章 防盗章节下午替换 灵堂布置妥当,夏珏却不见跟踪,萧恪转了一圈,在灵堂后面的台阶上发现了她。 她坐在石阶上,烟雾袅袅。 他转到她的前面,她的确在抽烟,还红着一双眼睛。 他伸手就把她手里的烟抢过来,熄灭后扔进垃圾筒里,才说:“女孩子抽烟不好!” 她抬起头,看着他略带诧异的眼神,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我不像是会抽烟的人?” 他在她旁边坐下:“很不开心吗?” “我不喜欢跟别人说心事,你不是大侦探吗,能猜出些什么来?” 他看了她一眼:“你不仅在伤心伯父的遇害过世,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 她笑了:“真这么神!” “我只学过犯罪心理学,不懂算命,是木山叔告诉我的,他希望你能留下来,但你性情淡薄,对林伯伯留下来的东西不感兴趣,他更担心自己将来遇不上个好主儿。” “我才不淡薄呢,还有谁不喜欢钱的!” “你很聪明,你知道继承这笔遗产会遇到很多麻烦,第一个就是那天来叫嚣的林振中,如果你在这期间发生什么意外,他就会是遗产的继承人,还有那个凶手,说不定你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但是......” 她沮丧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他的说法,她问:“但是什么......” “你是为了卫书骏才留下来的吧!” 她白了他一眼:“别乱说。” “那天我来的时候,殷恕正在给你做笔录,你说卫书骏从9点开始到去林伯伯的书房,中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都在你房里,如果不是亲密的关系,那个时间段,应该会保持距离。” 她垂下头,无言以对。 他说:“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只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行了。” 萧恪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接起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最后他只轻轻的三个字“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说:“我爸妈来了。” 两人赶回别墅,车库里多了几辆车,都是来参加林振桓的葬礼。 客厅里,木山正热情的接待远来的贵客。 萧恪向着一对中年妇夫叫着:“爸、妈!” 夏珏注意到,他的父亲叫萧正夫,穿着黑色的西装,身材挺拔,脸上的皱纹丝毫没有影响他俊朗的气质,反添一种中年男人独有的成熟魅力,萧母比萧父矮半个头,一身端庄得体的黑色及膝裙,雍容华贵,他们的优雅不俗是她早就预感到的,否则也不会有萧恪这样出类拔萃的儿子。 她恭敬的说:“萧伯伯,萧伯母,感谢你的到来!” 木山赶紧介绍:“这位就是先生的女儿,夏珏小姐。” 萧太太拉着她的手,仔细的打量着:“眉眼跟夏梅一样的漂亮,回来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你是振桓的女儿,我们会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你。” “谢谢。” 一旁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男子,木山介绍说:“这位是你易伯伯,另一位是他的公子,易晟。” 易晟主动握住她的手,抬起来,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她尴尬的笑了笑:“谢谢!” 萧恪跟易晟是熟识,易晟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 易延华听木山说,萧恪正在调查林振桓的案子,于是问:“有眉目了吗?” “没有。”他淡淡的语气,让人无法继续追问下去。 木山愤恨:“先生和方景山一起遇害,一定要赶紧找到凶手,只怕会再出乱子。” 易延华惊讶:“景山也遇害了?” 萧恪问:“易伯伯,你跟方景山很熟吗?” 萧正夫补充:“方景山跟振桓是发小,我们见过几次。” 萧恪借此问:“林伯伯和方景山之间有没有发生跟小叶杨有关的事?” 易延华皱着眉头:“小叶杨?” “方景山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拽着小叶杨的叶片,我想,这应该是个警示。” 萧正夫摇头:“方景山一直在h市跟振桓打交道,这些年我们来往得比较少,他们之间的事,不是很清楚。” 明天是林振桓的追悼会,大家一路奔波,木山赶紧安排客人们去休息,别墅发生凶杀案之后,为了安全起见,木山把之前的保安队全给辞了,聘请新的保安公司过来,之前的几个佣人恐慌得也辞职了,木山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招到合适的人,现在别墅只剩下他、健康和蔡婶。 夏珏主动帮忙,易晟凑过来:“小珏小姐,你带我去房间吧。” 他都开口了,她自然不能拒绝,笑了笑说:“跟我来吧。” 楼道里,易晟说:“我早就听说小珏小姐是个大美女,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跟世外桃源一样,小珏小姐如果有空,能带我四处转转吗?” 她挤着笑容,表示客气,心里却非常的抵触,眼前的男人算得上帅哥,却油腔滑调,看她的目光,直白得让她全身不自在,特别刚才客厅里向她行吻手礼,十足的逼货。 健康搬行李的时候,直接猛冲过来,易晟被他撞得差一点跌倒,健康却头也不回的把行李扛进了客房。 她赶紧说:“健康不是普通人,做事鲁莽些,却没有恶意,你别介意。” 易晟想发火,看着她,只能把火气咽回去,拍了拍衬衣上的灰尘,笑着说:“没事的。” 进到房间,她转身告辞,易晟冲她抛了个媚眼,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易晟转身就去找萧恪,萧恪从警察学校肄业后去美国麻省理工攻读机械工程,当时易晟也在波士顿,两家父母交好,易晟又比萧恪大两岁,自然主动照顾萧恪。 那时易晟已经在美国混迹几年,对于吃喝玩乐,轻车熟路,一有part和美女,他就会去找萧恪,但萧恪每天都沉浸在那些他认为是天书的公式和手绘机械图当中,渐渐的,了解到萧恪的秉性,他就改成孤独落寞的时候去找萧恪,说一说自己心里的憋屈,沉默是最好的倾听,无论他讲什么,萧恪照单全收,萧恪在麻省理工呆了4年,易晟就在波士顿呆到他毕业回国,两个友情深厚。 易晟说:“听说你一大早就带着夏珏出去了,不会是约会去了吧?” 萧恪听得出他话里有话,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易晟凑过去,把手搭在萧恪的肩上:“我知道你向来对女孩子不感兴趣,这次你一定要帮哥哥我一把,把夏珏让给我。” 萧恪瞟了他一眼,他赶紧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这么多孩子,我是最惨的一个,上面一堆姐姐哥哥压着我,我就只等这个机会翻身了,林伯伯这一走,留下的财产就是夏珏的,我只要娶到她,我就有自己的基业了。” 以他跟萧恪的交情,他说话从来不用遮遮掩掩的。 萧恪忍不住说:“你太损了吧!” 易晟赶紧申明:“我是很喜欢她的,绝对是真心的喜欢,她好歹也是个美人,男人找老婆,不就图漂亮吗,所以她是我最理想的媳妇类型。” 又说:“好兄弟,你绝对不能跟我抢,否则我就永远没机会翻身了。” 易家是做汽车配件的,近两年实惠型家庭代步车的泛滥,让国内汽车市场整体下滑,他听说易家的工厂也受到重创,易晟之前书不好好的念,在国外混了几年,整天玩乐,现在易家正闹经济危机,哪里再有闲钱来供他吃喝,工厂的要职被几个哥哥姐姐占着,他没有一技之长,想破头也挤不进去,易晟的玩世不恭已经名声在外,门当户对的哪里放心把女儿嫁给他这样的人,现在只能把主意打在夏珏的身上。 萧恪起身拍了拍易晟的肩:“你自便吧,我还有事要忙。” * 卫书骏发了一些关于林氏制药的资料过来,她作为林氏制药的接班人,她要了解的东西很多,吃过午饭,她就在房间里认真的看资料,刚看完简介,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打开门,易晟端正的站着,手里一束玫瑰花,他对着她笑:“第一次见面,想着送你点什么,想来想去,觉得这个最配你。” “这花很美,好看的东西总得大家一起分享,你把花交给蔡婶吧,让她插好放在客厅里。” 她是故意在装傻,易晟只能来直白的,他用深情的眼神看着她:“小珏小姐,上午在客厅见到你,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对女孩子一见钟情,我不是个很会表达的人,但我又按捺不住想表明我的真心,有点唐突,你别介意。” 她笑了笑:“易公子,别这么谦虚,你是个非常会表达的人,谢谢你的厚爱,但我不喜欢你。” 他表白得很直接,她拒绝得也很直接,让易晟有点下不了台,她说:“我们先回房间去了。” 第28章 一更 聂思慎每天都会来看她,只是不像在医院那么殷勤,他每天下班后过来,陪她坐一会儿,给他削一个水果,聊几句白天的见闻,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在疏远她,她有想过试探,又觉得多余,怕弄巧成拙。 不过对聂思慎,她还是有信心的,他不是个见义思迁的人,只是碍着何家跟他父亲的关系,他不得不尽力而已。 艾简只休息了半个月就回永德去上班了,现在永德正是需要人手,也是她能最快熟悉工作的时候,她虽然是靠着聂思慎的关系进去的,她一定要通过自己的能力让大家认可。她可不想让人病诟,聂思慎的女朋友只是个花瓶。 她的腿还没有好全,就穿了一双平底鞋去上班,一大早看到总经理办公室外面挤满了人,大多都是年近40多岁的男女,一问管秘书才知道,当初永德破产的时候厂里将就有4000多员工,凡40岁以后的,根据当时的政策,享受了早退的待遇,而有一部分入职不到五年的低龄员工没有安置。 当时仪表厂也没有预料到这厂一关就是20年,以为可以破产重组,很快有人接手,就承诺一开工,会率先录用下岗的那批年轻人,现在这批人一个个都到了40多岁,出外打工艰辛的,听说厂子重新开起来,还成了世界五百强企业的代工厂,就催着厂里兑现当初的承诺。 司宇所生产的g5芯片,采用了市场上最全新的设计,其性能已经接受gps理论设计的极限,生产要求也可想而知,对生产和组装工人的技术要求很高,而且20年前下岗的那批工人,文化知识水平并不高,很难达到要求,被拒绝之后,他们几乎天天都到厂里来闹,认为是永德失言,要求赔偿。 陶靳被闹得焦头烂额,只能四处躲避。 现在工人每天不是堵在陶靳的办公室外面,就是堵在厂门口,不给出解决的办法,就拿出要一直闹下去的架式。 这件事迫在眉睫,陶靳把管理层的人招集在一起开会,想个对策,管秘书和艾简也参加。 有人提议:“要全招进来是不可能的事,可以安排一些不需要技术的岗位,比如清洁工,食堂还有门卫之类的工作。” 有人说:“其实刚开始也有这样想过,但毕竟这几个岗位有限,只能安排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只怕矛盾会更加的激烈。” “陶总,看能不能安排到邻近其他不需要专业技术的厂子里,我们可以跟对方协调一下,再给予一些补助,现下的情况,不花一分钱是行不通的。” 还有人感叹:“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又想轻松,又想钱多,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陶靳说:“你懂个屁,他们也不容易,被生活逼急眼了,有几个是理智的。” 陶靳的目光绕了一圈,问:“还有谁有想法的,可以说出来大家研究研究。” 艾简说:“我有一点拙见。” 陶靳点头:“说吧。” “其实现在有不少人对于高薪的工作还没起步就败在了学历上,但没有学历并不代表没有能力,而且现在不是有很多针对性的培训班么,厂里也可以根据生产需要开设相应的培训班,在一定年龄的范围内,只要参加培训,考试合格就可以录用,对于原来厂里下岗的职工,培训班可以针对他本人和他的子女有一些优惠政策,比如少交纳一些培训费,在同等合格的情况下,优先录用。” 陶靳露出为欣喜的目光,这样一来,也可以缓解招不到技术工人的难题。 会议结束之后,陶靳让她写一个具体方案交上去。 * 她一上班就住到永安区后,就没和聂思慎见过面,虽然也通电话,却像找不到话题似的,寒暄两句就掉了。 心里不踏实感在慢慢的变大,已经扰乱了她做方案计划的心,看看墙上的钟,晚上9点,他肯定还在加班,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她撒娇:“是不是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我了?” “哪里敢不想。” “那就赶紧说,永远只爱艾简一个人。” 终于听到他笑了:“我永远只爱艾简,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别太累了,工作哪有做得完的,身体才重要。” “还在回班,很想喝你买的牛奶。” “那你就慢慢想吧。” 从永安区到华天坐的士要一个小时,他平时加班几乎都是11点后才会离开,她赶紧穿上外套下楼,在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几盒牛奶,搭上出租车就直奔华天大厦。 华天的门卫认识她,也知道她跟聂思慎的关系,说了几句好话,看到总监室的灯还亮着,门卫就让她进去了 他已经搬去了8楼的副总经理办公室,8楼是有专属电梯的,现在趁着下班没人,可以悄悄的坐一次。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副总经理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借着微弱的光,她怀着澎湃的心情慢慢的走过去,猜想着看到她,他会有怎么样的惊喜? 副总经理室的职员办公区是开放式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和办公区的隔墙是透明的落地玻璃,有私密的事可以拉上里面的百页。 此时,百页是开着的,她清楚的看到里面除了聂思慎之后,何美姗也在。 何美姗靠在他的旁边,两个人正对着电脑的显示屏看着什么。 虽然心里吃味,但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一个是副总,一个是经理,肯定许多事情要一起商量的。 她穿着平底鞋,几乎听不到脚步声,自然也没有打扰到里面两个正在加班的人。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何美姗的目光移向了聂思慎,随即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聂思慎似乎推了几下,没推开,就让她这样搂着了。 她快步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聂思慎赶紧用力把何美姗推到一边,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替她开了门。 她把牛奶放到他手里:“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吧。” “小艾,你别误会。” “我才没有误会呢。”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她知道聂思慎会追出来,有些斗嘴的话,她不想让何美姗听到。 聂思慎追出来,拽住她的胳膊:“小艾,别跟我置气行不行。” 一直走到电梯口她才停下来:“我很生气,我不许除了我之外的人搂你的脖子。” “美姗是那样的性格,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嘟着嘴:“因为太想见你了,听你说要喝牛奶,我就巴巴的跑来了,没想到先给我惊喜的是你!”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有隐隐的笑意,聂思慎知道她已经不生气了,于是拉着她的手:“我请你吃夜宵,算是赔罪。” “好吧。”见他愣在那里,她说:“一起去跟何小姐打个招呼吧,总不能把她一个落在那里等着吧。”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华天街对面有一家汤品店,里面的汤都是用瓷罐子煨出来的,入味又鲜美,而且是24小时营业,以前在这里上班的时候,食堂的菜吃腻了,就会和几个同事到这里来换口味。 从汤品店出来已经快11点了,聂思慎一脸的疲惫,送她回永安区会耽搁许多时间,她打算自己打车回去,可天晚又她一个女孩子,聂思慎哪里放心,于是说:“去我那里住吧,离这里很近,明天早上我再送你过去。” 僵持下去会更浪费时间,她只得同意:“好吧。” 这是她第一次去聂思慎的公寓,从华天开车只要5分钟,如果没有应酬,他就会步行到公司,算是锻炼身体。 他买的是酒店式公寓,一室一厅,每天的打扫都由物管派专来的人员来负责,非常的干净整洁。 为了不耽误明天早班,他找了件睡衣给她:“洗个澡先睡吧,你睡卧室,我睡客厅。” “那怎么行,你睡卧室,我睡客厅。” “别跟我争了,要不我们一起睡卧室。” 她像是逃进浴室的,照照镜子,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真的要睡在一起,她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 因为紧张,她胡乱的冲洗了一下,套上他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虽然看不出曲线,但下摆那双修长的腿,更让人觉得诱惑,等她羞怯的去到卧室,他已经把床辅好了,他指了指左边的位置:“你先躺下,我去洗个澡。” 第29章 二更 艾简背对着浴室的门躺着,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紧张感她竟然想到了落荒而逃,她告诉自己,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是缠定他了,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关系。 她听到聂思慎从浴室出来的声音,拖鞋发出沉稳的脚步声,正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当她按捺不住转过身的时候,他已经在她身后了,四目相对,气氛暧昧到极点。 顺其自然的,他的手紧紧的搂住她,把她镶嵌在他怀里。 拥抱之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她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于是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然后轻抚他的脸,他眼睛里有晶莹的光,她问:“怎么了?” “有点感动。” “骗人。” 他压抑着情绪,分明就是有心事,却不肯告诉她,她生气的转过身过,他赖着从身后抱着她,就这么一直抱着,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他带着情绪拥抱让她很不舒服,追问了几次,他都欲言又止,弄得她心神不宁,糊糊涂涂的熬到天亮,6点他就起床了,把很少用的厨房整理了一下,就开始做早餐。 她9点上班,所以8点的时候就必须要出门,他温了牛奶,烤了面包片,还有煎蛋。 早餐也是异常的沉默,聂思慎一边吃,一边用ipad看早上的新闻咨询,早餐后,她拿着包出门,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她出门,电梯到1层的时候,她开门出去,他就拽住她的手,硬拉着她去到车库,然后把她塞上车,送她回永安区。 在她出租屋的楼下,他才开口说话:“小艾,对不起,我需要一点时间。” 她正在气头上,没回答,转身就上楼去了。 * 艾简做的关于20年前那批下岗工人的安置计划陶靳非常的满意,并把这件事交给她负责,她是信心满满,只要做好了,也算是为自己将来能长久的工作打个好基础。 培训的单位是用招标来确认,要筹办一所技术学校,人力财力费时又费事,交给更专业的学校,不仅可以省不少麻烦,还可以不花一分钱就将那帮下岗待业人员平息下来。 培训考核上岗的文件一贴出去,收效很好,宇司本来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企业,工作不是人人都胜任,能者居之,年龄放宽到18至50岁,而且对于永德下岗的那批工人以及他们的子女,在培训录用上都有优惠政策,自然也让他们闭了嘴,有时间闹不如多花时间在学习上,早一点考核合格,早一点有稳定的工作。 她几乎天天晚上加班,睡得晚,自然起得也晚,以前习惯二爸把早餐准备好,现在一个人在这里独住,也懒得动手自己弄,做一个人的饭费时费力又吃不上几口,所以就在附近的餐馆解决。 艾简喝着豆酱,鲜肉小包味道还不错,看着旁边的旧电视播着早间新闻,听到播报员清脆的声音说着:“今天早上,纪委正式介入对聂凯旋……” 她猛的抬起头,电视里,聂凯旋衣着简单正式,一脸的平静与沉稳,无数的话筒和摄像机对着他,他说:“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随时接受考验。” 她拿出手机赶紧给聂思慎打电话,那天分手之后,就进入了胶着的冷站当中,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如果她真有做错的地方,为什么不直接明了的告诉她,欲言又止,闪闪躲躲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她现在才恍然,媒体总是比现实慢,是不是他父亲一早就出事了,他因为担忧才会情绪起伏不定,似乎是自己没有体谅,太任性。 她赶紧给聂思慎打电话,他很快就接起来:“小艾,有什么事吗?” “我看到伯父的新闻了,你还要瞒我吗?我们见个面吧,就今天。” 他顿了一下:“下班后我来找你吧。” 艾简工作的时候素来冷静干脆,做事情非常的有规划和条理,但她今天坐立不安,不时的在窗边渡来渡去,陶靳也猜到是因为什么事,于是安慰着:“你也帮不上忙,还是放宽心,好好的照顾自己,别让思慎担忧,他们自有他们的办法,会好起来的。” 她晚上一直等到11点快睡着的时候,也没有接到聂思慎的电话,只好又打电话过去,聂思慎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一忙起来就忘了,这边事太多,走不开,等我把这边工作处理完了再见面,你别胡思乱想,照顾好自己。” 这明显就是谎言,再怎么工作也得吃饭睡觉吧,如果他真的走不开,她大可以过去,他却拒绝跟她见面。 自己被排除在他的家人之外。 司宇的第一批订单已经下来,但现在的设备和生产人员有限,批量比较少,但永德对这批芯片却是高度的重视,投产前,各个生产和组装部门写了‘军令状’,哪个环节没有抓牢,导致产品检测不合格,就扣发哪个部门的全年奖金。 陶靳说,这种人人自危的气氛,才是工作最好的状态。 生产要抓紧,该有的应酬还得去,陶靳跟司朝宗约了饭局,让她陪同,艾简这两天因为聂思慎的事,忧心忡忡,不想去,怕情绪会影响到饭局的气氛,弄巧成拙。 陶靳说:“那你更应该跟我去,一下班就闷在家里,不胡思乱想才怪,我今天订的餐厅在南山,吃完饭之后去转转植物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保证神清气爽。” 陶靳在工作上马马虎虎,没什么主见,全靠下面的人出谋划策,但对于饭局应酬,就成了他的拿手,如鱼得水。 火锅算是c市的名片美食,尽管知道司朝宗不怎么吃辣,但现在麻辣火锅已经风靡全球,多少外国人大开辣界,争相评尝,作为将在c市常驻的司朝宗,这会是一个更深入了解c市文化的好机会。 南山上的这家火锅有名在菜品新鲜,餐厅外面是老板家的自留地,没喷过农药的绿色环保蔬菜比海鲜还贵。 司朝宗并不想见到艾简,不知道为什么陶靳老喜欢把她叫上,她不像公关会察言观色,谈笑风生,带动饭桌上的气氛,反而木木呆呆的,被动的喝酒陪笑。 他有点生气,甚至鄙视他生气的原因,这个笨女人,既然不喜欢的事,为什么要顺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多余,这些是她男朋友该操心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艾简的确不擅长应酬,尤其是对着一些完全不了解的人说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的恭维话。 比如某某让这里蓬荜生辉,蓬荜生辉是因为餐厅老板舍得花钱装修。 比如跟某某相识是今生最大的幸运,今生都还没过完呢,幸不幸运还有得一说。 不过在有司朝宗的饭局上,她可以稍稍放松,毕竟算得上熟识,他又是宽容正直的性格,根本就不用担心喝多之后会被图谋不轨。 来的时候,陶靳就说了,今天只谈感情,不谈公事,谈公事司朝宗是不喝酒的。 陶靳先是说了自己到永德后的怀才不遇,现有的发展机会,都是司宇给的,他言辞凿凿,情真意动,简直把司朝宗说得跟再生父母似的。 几翻推杯换盏,艾简不胜酒力,开始头晕脑胀起来,陶靳还在劝酒,司朝宗说:“酒讲的是尽兴,今天就到这里吧。” 陶靳笑着说:“是,司总是大忙人,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正好有事还得赶下个局,我就让小艾送送您。” 跟上次一样,陶靳把她交给司朝宗之后,先坐出租车走了。 司朝宗生冷的语气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向司朝宗弯腰鞠躬表示感谢,然后转身往旁边的小路走。 他追上来拽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她表情认真:“我有点事要办,所以想一个人先走。” 她离开的方向跟下山的公路背道而驰,虽然这里晚上也有游客,但山路崎岖,攀山索道10点就会收班,行人很少,一个女孩子不□□全,这是闲事,但司朝宗还是忍不住想管。 他快步跟了上去。 第30章 已替换三更 艾简慢慢的走在夜色里,夜风吹佛,路旁枝叶招展,她清瘦的身影仿佛会随风刮跑一样,柔弱得无法让他忽视。 司朝宗快步跟上去,与她并肩而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看着他:“我自己能回去,不用担心。”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任她怎么都挣不开,越握越紧,她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艾简,你是个骗子。” 她惊讶:“我骗你什么呢?” “你说如果有一天,有个男人拿着凤冠霞帔来向你求婚,你会马上同意嫁给他。我回来了,你却把我忘了。” 她被呛得脸色惨白,在她内心深处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经常看到古装电视剧里有人成亲,新娘穿着大红的嫁衣,戴着黄金的凤冠,金凤展翅,流珠葳蕤,非常的漂亮,所以每次路过金店,看到橱窗里有金凤冠,她会忍不住停下来仔细欣赏一翻,恬如经常打趣她想嫁人了。 她那时很自豪的说:“笑吧,将来我一定会戴着这个出嫁的。” 她挠了挠头,实再想不起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话,他又什么时候买过凤冠向她求婚?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种话。” “你不仅说过要嫁给我,还说过喜欢我。” 她焦头烂额,在脑海里搜寻他所说的一切,但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双手一摊,把她打横抱起来,吓得她一慎:“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帮你回忆。” 她挣扎起来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小泥鳅,司朝宗把她紧紧的箍在怀里,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上了车,他让司机把车开去市区。 他先拽着她去那家台湾鸡翅包饭,他比划着:“给你买了两只,你还喂我吃了一只。” 这个似乎有点印象。 接着又去大排档:“我们在这里吃了大闸蟹,我俩还追了一个盗窃的小偷,你把鞋跟扭坏了。” 这个她也有印象。 司朝宗拽着她走得很快,她踉跄得差一点跌倒:“好痛!” 发现她的眉头都快拧成一朵花了,他才松开手:“对不起。” 他太心急了,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像一个疯子一样拉着她满街跑,只是为了证明一个她想不起,或许不愿想起的过往,来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走到金店的门口,橱窗里放的是龙凤呈祥的项链和手镯,他说:“因为你的鞋坏了,我背着你路过的时候,你非得要停下来。” 她疑惑的看着他,今天他的举动太反常,一点都不停那个寡言少语,又不苟言笑的司总。 最后他带她去了下榻的酒店,在房门口她迟疑了,大半夜,跑到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只怕误会更深,她还在发愣,被他一把给拽进去了。 那光华闪闪的凤冠就放在他卧室的条桌上,精美得跟她梦想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看得入神,司朝宗走过去把凤冠拿过来直接戴到她的头上,额着珠光点点,映得她的脸肤白如雪,两片红霞飘到颊上,娇艳动人。 好重,多戴一会儿脖子肯定要断的。 她小心翼翼把凤冠取下来,放回到条桌上:“对不起,你说的一些事情,我是真的想不起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飞快的跑出司朝宗的房间。 走在车水马路的灯头,喧嚣的音乐,闪动的霓虹让她的心更加的烦乱,她懊恼,艾简呀艾简,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他可是甲方的大老板,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她该怎么面对他? 正在路边搭车,聂思慎的电话打过来,说准备上她那里去。 她就在市区,说了具体的位置,他不到十分钟就把车开过来了。 今天的天气骤变,白天还是艳阳温暖,一进入傍晚就吹起凉风,她不禁打了个颤抖,聂思慎赶紧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买点东西,现在已经买好了。” 上了车,她问:“你现在才下班吗?” 他摇头:“有点事,也是刚办完。” 他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把车开回他的公寓,他说:“上去坐会儿吧,我有事对你说。” 电梯从车库上到一楼,门一开,进来不少人,电梯厢里一下变得拥挤起来,艾简下意识的往聂思慎身上靠了靠,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把手背到了身后,这细微的动作让她突兀。 进到他的公寓,他指了指沙发:“小艾,你坐。”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客气,这也代表着疏远,但她不能确定。 她问:“伯父的事怎么样了?” “那个圈子就是这样,你争我斗,而与我诈,我相信父亲的清白,他会没事的。” 他的话语镇定又轻松,看来不是骗她的,她说:“那就好。” 聂思慎走到她面前,迎面蹲下,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眉头轻轻一挑,俊秀儒雅,她眨了眨眼睛:“你到底是怎么了,弄得神神秘秘的!” 他深吸了口气,黑色的眼瞳暗淡下去,整个气氛都阴霾起来,她说:“你在骗我是不是,伯父的事是不是很棘手?” “小艾,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她有过这样的猜想,当他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她还是很吃惊:“为什么?” 他哽咽了:“我不想说冠冕堂皇的话来为自己开解,我逃离不了世俗的枷锁,我必须做我父亲的后盾,这一次的事让我很害怕,我害怕有天危险来临的时候,我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所以呢?”她咬着唇。 “我必须找一个能让我成为父亲后盾的家庭作支撑。” “是何美姗吗?” “何伯伯跟我爸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这份情谊牵绊太多,所以在我爸最危难的时候,他会不遗余力的帮助,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份感情更加的牢固。”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艾简拿过旁边的包,站起身:“我回去了。” 她才走出两步,他似乎反悔了,从后面抱住她:“小艾.....” “还有没说完的吗。” 她冷冷的,他读不懂她的心情,他叫着她的名字,很清楚这是心里不舍,似乎只有这样叫着,才能留住最后一点属于他俩的依恋。 她挣开他的怀抱:“我同意跟你分手,你要听的是这个吗!”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只是做了一个对自己你来说,正确的决定。”她微微的叹息着:“曾经也有同样的画面出现过,那时候太天真,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结果他还是选择了站在父母的那边,跟我一刀两断,我也是伤心了很久才想明白,情比金坚只是自欺欺人的情话罢了,在亲情面前,在利益面前,它不堪一击。” “我们有相似的经历,都在渴望父爱中长大,如果我的父亲还活着,我也会为了他奋不顾身。”她在开解他,也在说服自己。 她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走出公寓大门的时候,她崴到了腿跟,强忍着疼跑进电梯才哽咽出声。 她没有离开,而是坐电梯去了天台,她不想花着一张脸,被来往的路人侧目。 在寸土寸金的市区,很多公寓都是独幢不带绿化小区的,就在楼顶弄一些植被,摆几张椅子,供业主休闲。 她找了张椅子坐下,仰起头,想把泪水都哽回去,却看到星空点点,被薄薄的雾气包裹着,若隐若现,她突然想起,自己有很久都没有看过澄净的夜空,闪亮的星子,所有的美好的东西,是不是都只能存在于记忆里。 老天爷,这是你在惩罚我吗,把她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收走,然后物归原主? 她承认,在这段感情之初,她是卑鄙的,有目地的,可她也是付出真心的,想要跟他一辈子走下去,一起创造,不离不弃。 这段刚刚萌芽的爱情,还没来得及成长,就被现实和利益扼杀了,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 她的手机响了,是聂思慎打来的,大概是顾虑她的安全,她接了起来,说:“我没事的,很快就到家了,再见。” 清冷的夜风很快把她脸颊上的泪封干了,也把她的心吹凉了,她回了松青巷的家里,一进屋,恬如正在练习睡前瑜伽,恬如问:“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径直走进卧室,恬如还在诧异她麻目的神情,突然听到卧室传来‘扑腾’一声闷响,赶紧收回腿跟进去,看到艾简侧倒在地上,紧闭的双眼,似乎晕过去了。 恬如把她拖到床上,摸了摸她绯红的脸,好烫,c市的天气就是这样,有句俗话叫二四八月乱穿衣,这几个月的天气就跟唱戏一样,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又一会儿黑,同一天,大街上有穿短袖的,也有穿棉服的,白天天气还挺暖和,出了会儿太阳,傍晚就阴沉下来,她肯定是冻感冒的。 恬如拿被子给她捂上,就煮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让她喝下去,身体暖和的同时,好像也把眼泪给融化了,挂在脸上,她说:“谢谢。” “小艾,你到底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跟聂思慎分手了?” 她的情绪低落,恬如能猜出肯定是对方提的分手:“他劈腿了?” “跟上次差不多,我们的家世不匹配。” 恬如咬牙切齿:“这社会是怎么了,出生贫寒也有错吗,有钱人的爹是爹,穷人家的爹就不是爹了,没钱怎么了,我们知道辛苦的去挣......” 她头疼:“恬如,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 她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只有在这紧密窒息的环境里,她才能感觉到安全和温暖,就像父亲的怀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恬如安慰她:“别担心,渣男不走,你怎么能遇到更好的男人,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的白马王子。” “我不想再谈恋爱了。”她拜托恬如安静一点,她太累得,累得不再去想爱情到底是什么。 第31章 已替换一更 艾简决定离开永德,过去的10天,聂思慎没给过她任何的联系,她还从唯薇那里隐约知道,华天内部都在传,何家已经在筹备何美姗和聂思慎的订婚议式,她被彻底踢出了局。 拿到她提交的辞职性,陶靳一再的挽留,但艾简却很坚决,既然真的要跟她一刀两断,她也不想沾着他的光继续呆下去,而且他在永德有股份,将来总会有遇上的时候,还是能避则避吧。 她手头上只有培训学校的事,交接起来很容易,大概是陶靳打电话告诉聂思慎她走的消息,聂思慎打电话过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他问:“小艾,不要辞职,我听说你在永德干得还不错,而且永德正是上升期,会有许多的机会,你走了会很可惜。” “可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这叫明哲保身,如果让你将来的太太知道我是靠着你的名义留在那里,她会怎么看我?” 而且对方还是何美姗,她可不想被地方羞辱。 “不会的。” 她说:“就这样吧,你也不用自责,有些路是我自己选的,结果如何,也是必须要承担的。” 看着她把行李拧回来,方家生问:“小艾,怎么了?” “干着不习惯,就想着换一份工作。” 方家生知道艾简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呆不下去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他也不好问,只是说:“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工作可以慢慢找。” 艾简闲不下来,第二天就买了招聘报,她想找编辑之类的工作,她是中文系毕业的,当初的梦想就是能到报社杂志社当编辑,她为了报复何玉夏,去华天做了助理,那份工作她并不开心,兜兜转转了一圈,也并没找到曾经以为会有的快感,最后还狼狈的成了一个失败者。 她累了,也该是为自己活的时候了。 但她没有当编辑的经验,重头开始,就先找找报社习实记者或是助理之类的职位。 她去面试了两家报社,但人家急着用人,暂时不招收没有经验的,艾简又联系了一下同学圈,因为是中文专业,不少同学都从事此类的工作,看能不能提供相关的工作机会。 吃过晚饭之后,恬如就开始洗脸化妆,精心打扮起来,艾简问:“你要去约会?” 恬如没回答,而是很仔细的画着眼线,她又追问:“你不会是去那种局吧?” 发现她两眼冒火,恬如赶紧解释:“虽然以前我有那么一点点这样的想法,但上次看到丽雅被弄得进了医院,我就再没跟那群人沾过边。” 跟恬如一起跑场走秀的朋友里,有一个叫丽雅的女孩子,入行也有四五年了,长得很漂亮,跟某个大明星神似,很受一帮子公子哥的追捧,有人开出100万的价请她吃饭,这钱来得比t台上快多了,丽雅没经得起诱惑,就去了,以为就是吃吃饭聊聊天,大把大把的钞票就可以进口袋,谁知去的时候是笑眯眯的,出来是120直接拉到医院去的。 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丽雅的左脸颊上多了一条又粗又长的疤,丑陋得像蜈蚣一样,而且下/阴受损,还被摘除了子宫,整个人都废了。 艾简说:“知道就好,要是被我看到你去那种局,我当场就把你撕了。” “知道知道。”恬如把手合掌放在耳边,做了一个依靠的姿势:“我知道你对我好,要不我俩40都没嫁出去,就合伙过吧。” 她鄙视:“我可不要好基友,放心,过两年我就嫁了,你一个人孤老终身得了。” 两人打趣着,恬如的脸色突然暗淡了下来,用试探性的口气说:“如果我重蹈覆辙,你会不会骂我?” “看是什么呢,如果明知是错还得扑上去,我还是那句老话,改明你要有个什么,我就送一副挽联给你,一写死不足惜,你写死有余辜,你自己看着办!” “一点都不温柔。”恬如瘪瘪嘴。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看看我们的友谊有多坚固。” 艾简也没在意,有时候意外就发生在你并不经意的时候,一语成谶,15个小时之后,恬如被发现赤身裸/体的躺在市郊一条拆迁的巷子里,身上全是伤痕。 恬如的包和衣服落在不远的地方,警察在寻找被害人家属的时候,第一个打进的就是她的电话,恬如经常说她是亲人,电话号码存储的名字也是亲人。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恬如还在手术室里,她通知了恬如的家人,恬如的妈带着哥哥来的,在手术室门口又哭又叫,求警察一定要找到凶手。 他们的眼泪让她恶心,恬如没出事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过半点关心,现在出事了,这眼泪恐怕是在担心以后没钱拿回来养他们。 她走过去:“吵什么,你们是想耽误医生给恬如做手术吗?” 恬如的妈和哥哥只得闭了嘴,坐在手室术外面的长凳上等着。 手术进行了10个多小时,恬如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她的头部受到过重击,脑神经的反应虚弱,很可能会造成脑死亡。 恬如住进了icu,能不能战胜死神,只能寄希望于她是否有顽强的生命力。 从恬如的身上的伤势分析,她被人性/侵过,而且这个过程当中,她有过激烈的反抗,造成多处挫伤,最恶劣的就是头上的重击,估计是凶手事后想杀人灭口,这是一起恶*件,警察已经介入全面的调查。 警察最先排查的是恬如工作的圈子,当模特的女孩子都漂亮窈窕,不乏有垂涎三尺的人,但没有什么收获,恬如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面对许多诱惑,也有心动过,但从来没跨越过,上次有个60多岁的台湾商人看上过恬如,开价50万让她陪游三天,恬如很果断就拒绝了,警察对这个台湾商人调查过,他没有做案时间,也不存在报复杀人的动机。 到于在个人感情上面,自从跟孙晋阳分手之后,两人再无交集,也因为这次感情受创,恬如不敢再轻易的敞开心扉,接受别人的示好的追求。 艾简在医院呆了半天,又在警察局呆了半天,一天的奔波让她疲惫不堪,医院里,恬如的父母轮流照顾着,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恬如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父母的心疼和照顾。 走到巷子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那里,那辆车在这简陋的巷口实再太显眼,想看不见都不行,那车是司朝宗的,她现在很累,累得不想去计较任何事情,她只是瞥了一眼,转身就往巷子里走。 司朝宗快步追上来:“艾简,我们谈谈吧。” “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从永德辞职了。” “不想干就离开了。” 她的脸色很不好,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要晕倒,他问:“你生病了吗?” 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他的话还没问完,就伸手想把她拽住,他感觉根本就没用劲,这么一碰,她整个身体就向着他滑倒。 他搂住她,有点措手不及:“艾简,你这是怎么了?” 他拍了拍她的脸,她并没有晕过去,而是迷迷糊糊,神情涣散,她说:“麻烦你送我回公寓去,别让我二爸看到。” 司朝宗把她抱起来,到了公寓的门口,在她的指示下拿出钥匙打开门,一直把她抱到卧室,放在床上,他摸摸她的额头,温度很正常,不像是感冒了。 她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现在很累,只想睡一会儿。” 她现在什么也顾不了,什么也管不了,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疲惫到极限后的酣睡没有让身体舒服多少,醒来之后,她感觉头疼得厉害,起床倒杯水喝,看到餐厅上放着一锅菜粥,还有两碟小菜,一碟是红萝卜泡菜,一碟是蛋卷,粥是用电磁炉煨着的。 二爸从来没给她弄过红萝卜泡菜,他只喜欢泡白菜,把白菜放时泡菜罐子里腌三天,再用麻油绊在一起。 她正好也饿了,青菜粥配红萝卜泡菜,是一种她并不熟悉的味道,却很爽口,最好吃的还是蛋卷,甜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吃甜蛋卷,里面好像放了蜂蜜,她瞟到地上有张纸条,估计是放在桌上的,然后被风刮到地上,她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如果需要帮助,随时找我,落款是司朝宗。 她这才想起是司朝宗背她回来的,这粥和菜也是他准备的。 那天他说要娶她,的确把她吓到了,他是个挺不错的男人,长得帅,身手也好,性格温和,但他的家世背景只能让她仰望,她是吃够了门当户对的苦头,一个沟掉下去第三次就只能是活该了。 她拿出手机给司朝宗发了条短信,向他表示感谢,自己已经没事了。 洗脸的时候,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她记得恬如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重蹈覆辙,她会不会生气。 她想不起恬如有犯过什么错被她骂过,两人提得最多的也就是饭局,江湖险恶,她一直怕恬如把持不住金钱的诱惑,而且现在一些有钱人玩起人来,那根本不当人看的,报纸上不就报道过,那谁谁被塞了两个高尔夫球,如果不是送医院及时,就把命病丢了,还有玩什么俄罗斯转盘,完全是一群*的禽兽。 警察虽然对恬如的工作和朋友圈走访过,但有些东西是隐晦的,习以为常却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得亲自去问问,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恬如有个朋友叫孙晶晶,在模特圈里比较吃得开,手上走秀的资源比较多,恬如没活的时候就喜欢找她帮忙,而且为了讨好她,恬如没少送东西,或许是见恬如身世可怜,也懂礼尚往来,孙晶晶对恬如也颇有照顾,艾简准备从这里下手。 她在恬如的手机里找到孙晶晶的电话,和对方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第32章 已替换二更 对于恬如的遭遇,孙晶晶也感到震惊和遗憾,但她向艾简保证,恬如是绝对不会参加那种变态有钱人的淫乱part,如果恬如放得开,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只能靠一些低端的秀来糊口。 “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人追求恬如?” 孙晶晶叹气:“我们这圈子里,追求是个挺奢侈的词儿,没几个是真的心,那些人不过是看你漂亮,想尝个鲜儿,你情我愿,有白花花的钞票,你不愿意,愿意的多着呢,也没必要强求,而且恬如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要是遇到劫色的,要占便宜就占呗,只要把命保住。” 孙晶晶的话提醒了艾简,她和恬如一直在那条破巷子里长大,鱼龙混杂,市井流氓,什么技俩没有见过,如果遇上凶猛的劫匪,恬如不会跟对方死磕的,她在心里揣摸着,恬如遇到的说不定是一个熟人,那个人让她愤怒,急燥,甚至不顾安危拼命的反抗撕打,那个人会是谁呢? 恬如的圈子并不大,熟识的朋友也只有那么几个,有好几次她还看到恬里把那些老板商人给的名片给扔了,她想了又想,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想到了恬如所说的‘重蹈覆辙’,于是问:“她最近有没有做什么错事,而且犯过很多次。” “恬如对待工作是很认真的,钱再少,只要一上台,都会拿出百分百的本事,虽然脾气有点冲,但也不至于得罪人......”说到这里,孙晶晶恍然:“就在前两天,房地产公司要找两个模特当礼仪,恬如去了,还有一个叫刘雪的女孩子,结果那天刘雪把恬如的花儿碰到地上,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你也在现场?” “我跟那家地产公司的老板挺熟,去捧场。” “你是说那个女孩子有伤害恬如的可能?” “那倒不会,杨雪没那个胆子,只是偶尔有点小心眼,跟人斗斗嘴。我想说的是那花儿,好像是什么人送的,恬如特别的紧张。” 她也好奇:“是什么样的花儿?” “铃兰,种在一个小花盆里,那天掉地上后花盆碎了,恬如还小心翼翼的把那株花用塑料袋包走了,那时候我还打趣她呢,这么宝贝,是不是男朋友送的。她当时苦笑,说明知道他是骗人的,还要相信他。” 孙晶晶笑了笑:“送这么小家子气的东西,肯定是个穷小子,我当时还劝她别死心眼,贫贱夫妻百事哀,结婚就是女人第二次投胎,第一次投到穷人家没得选,第二次有得选得把眼睛放亮。” 她豁然开朗,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那盆花是孙晋阳送的,想当初孙晋阳追恬如的时候,就是用铃兰来打动她的心,说第一次见到恬如,她穿着一件绿色的短裙,在台上摇曳生姿,就像一株孤独的铃兰,不美艳,不娇贵,让人怜爱。 那段时间恬如特别喜欢种铃兰,还给她拿了好几株放在阳台上,只是那花不太好养。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恬如的事很可能跟孙晋阳有关,因为他们分手时间已久,警察才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之前警察还有推断说是一个受过女人伤害,心理变态的杀手所干,他专门在街上物色跟前女友相似的,模特身材,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子作为杀害的对象。 有些习惯是她和恬如共有的,比如不会一个人走人迹罕至的巷子街道,聚会不喝陌生人给的饮料,不坐陌生人的车,深夜坐出租车会把车牌号发给对方,她们还编了很多简单的数字组合来当暗号,比如202是求救,78是已经出发......所以恬如在半路遇到凶手,被劫持走的可能性很小。 她是被熟人带走的,而且是一个信任的人,所以对于危险没有任何预见。 艾简决定去会一会孙晋阳。 她找郭小天帮忙,郭小天胆大又镇静,否则也不会去干记者这一行,一听是恬如的事,从小熟识的郭小天拍拍肩头:“这事包在我身上。” 一个人扮警察缺少说服感,于是把彭小年也叫来了。 一听说扮警察,彭小年就胆怯:“那是犯法的,抓到要坐牢的!” “又不是让你去坑蒙拐骗,你怕什么,你不想替恬如伸冤,找出凶手吗!” 在艾简一番威逼利诱下,也为了替好朋友找出凶手,彭小年也答应了,他胆心,嘴又不灵活,让他扮郭小天的跟班。 警服和警徽,还有证件都是托康华是办的,他有这方面的门路,她又是发誓,又写保证书,保证不是拿去干坏事,康华才把东西给交给她。 郭小天和彭小年扮成警察去孙晋阳的公司,不让对方起疑就得胆大,在电缆公司里,众目睽睽之下,郭小天掏出□□在孙晋阳的面前亮了亮,客气的请他配合一下叶恬如被害案的一些调查询问。 郭小天自认是天生的演员,他的严肃认真没有让孙晋阳起疑,在孙晋阳的办公室里,他们进行详细的询问。 郭小天问:“据我们调查,你之前跟叶恬如是男女朋友关系,后来分手了,有人说最近又看到你跟她联系。” “分手的时候闹得挺僵,所以后面就没来往了。” 郭小天掏出手机,点出事先准备好的记事薄,假装是在看之前的笔录:“她有一个叫艾简的朋友说,恬如告诉过你要重新追求她,前两天她还把你送的铃兰花带回家。” 孙晋阳耸耸肩:“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是送过她铃兰花,那是因为她天生就喜欢这花,你们说的可能是别人送的,我是真没跟她联系过,她太缠人,我是不敢再去招惹,再说,我现在是有女朋友的。” “星期三晚上10点第二天中午12点,这个时段你在什么地方,有证明人吗?” 孙晋阳想了想说:“星期三晚上我跟几个朋友打牌,打完牌一起吃夜宵,然后又去唱k,喝多了,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12点吧,他们几个都可以为我作证。” 艾简看着郭小天用微型摄像机拍回来的视频,影像里,她发现孙晋阳说话的时候眼神非常的集中,那是一股胸有成竹镇定,,而且他的不在场证据太完美,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而且郭小天扮的警察来得这么突然,他却准备得这么充分,很可能早就计划好的。 再看看那个互为证明的名单里,竟然有何明川的名字,脑海里闪过在酒吧与他对视的那一瞬,他挑衅的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她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郭小天问:“老大,你怎么了?” “没事。” “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不是说一直大乐天会所打牌吃夜宵唱k吗,那种地方肯定有监控视频的。” 郭小天露出为难的表情:“老大,那种地方可混不进去。” 的确,大乐天是这里有名的私家会所,会员都是身家上千万的富豪显贵,从来不接散客,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更是高度的保密,她说:“让我想想办法吧。” 眼下不仅要找出伤害恬如的凶手,还得筹集恬如的治疗费,光躺在icu里费用一天就是8千,还有各种的治疗费,恬如家是一分也拿不出来,恬如父母是整天以泪洗面,哥哥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后继治疗费还不知道要多少,他们几个凑不出来,艾简对郭小天说:“你是干记者这行的,认识的媒体朋友比较多,找一两家主流媒体的记者来报道一下吧,我跟小年在微博上呼吁一下,一来可以帮恬如筹一些医药费,二来说不定案发当天有人见过恬如,能提供一些线索。 * 司朝宗打电话给她,想跟她一起吃顿饭,他的邀请会让她很难为情,不想纠葛,却欠他的人情,而且越欠越多。 她说:“好吧,不过饭得我来请。” 庆幸他来的时候带着董旭,毕竟两个人会很尴尬。 菜是她点的,按照司朝宗的口味,菜都比较清淡。 他问:“你朋友的事怎么样了?” “还好吧。”不知道他去哪里打听的? 自从那番表白的话之后,见到他,她就局促起来,害怕再去触动那根情弦。 还是董旭来解围,在她面前没有避讳,和司朝宗聊起工作上的事来:“你今天跟秦区厂接触过了,怎么样?” “不花一分钱就能把永安区的建议搞起来,哪有不支持的,这个企划案得尽快做。” “司宇准备在永安区把根扎下来吗。”她礼节性的搭话。 董旭笑了笑:“艾小姐有什么高见。” “我能懂什么,只是知道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落地生根,真要在一个地方求发展,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地盘,永安区是个不错的选择,代工厂在那里,而永安不少的居民靠着永德赖以生存,司宇的分部落户到那里,应该会受欢迎。” 她分析条理清晰,简单明了,董旭说:“我觉得你是深藏不露,你在那边住过一段时间,能不能说说你对永安区的看法。” 第33章 已替换一更 艾简只是随口附和着答话而已,而且那是他公司的事,她可不敢多嘴,就低着头:“我只是随便说说。” 董旭说:“那你就接着随便说。” 她开始夹东西吃,把嘴给堵住,董旭和司朝宗继续聊起来:“现在房地产不景气,容积率也有一定的规定,不见得是赚钱的买卖。” 司朝宗似乎并不饿,没怎么吃,只是悠然的喝着茶,他说:“前几年地产火,房产商跟雨后春笋一样,不过也层差不去,现在国家政策打压着,经济又不景气,再继续往里走,风险很大,我觉得房产可以作为辅助发展项目,在那附近建一个现代的人文旅游景点,那样资金回笼更快,商铺的兴旺也可以带动附近的房价。” 虽然这些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司朝宗的规划听着却让人热情沸腾,听到尽兴处,她说:“司宇拥有独立的卫星导行系统,而且芯片技术在世界上也是顶尖的,大可以发展司宇的优势,让更多的人了解一些前沿的科学技术。” 看着董旭和司朝宗露出赞赏的神色,她才有胆量继续说:“现在市区里多是忙碌的上班族,平时休闲的时候很少,陪孩子的时间更少,遇到只有一两天的假期,他们只能选择市郊近和交通方便的景点游玩,而科学本身就是一门神奇的艺术,相信会吸引很多喜欢探索的人。” 董旭和司朝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怕自己的浅谈人家根本看不上眼,说完之后,她红着脸:“我只是随便说说,别介意。” 董旭说:“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你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除了建设以现代科技为主题的公园,司朝宗还打算将永安区建设成为一个现代化节能低碳环保的典范型居民区,节能性建材在建筑中大面积的使用,普及太阳能的利用,电动助力减少大气污染,也更安全,小区住户使用最先进的远程遥控,哪怕不在家,也可以遥控室内的电器装置。 聊得尽兴,快十点才从餐厅里出来,董旭说约了个私人酒局,就离开了,司朝宗说:“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的独处总让她心跳加速,紧张局促,她点点头:“谢谢。” 看着他那台闪着黑耀光泽的劳斯莱斯,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她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你知道不知道市区有一家叫大乐天的会所,我怀疑恬如很有可能是在那里遇害的,我想进去看看,可那里是会员制,而且那里的会员都是资产上千万的富豪,人家哪能放我进去,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 对于她来说难于登天的事,司朝宗很轻松就解决了,司宇落户c市引起的风浪就不小,而且他还是司宇的太子爷,未来的继承人,大乐天对于他这样的大主顾亲自上门,自然蓬荜生辉。 司朝宗对大堂经理说:“上个星期三,我跟一个朋友来这里聚会,上洗手间的时候丢了一块手表,虽然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却是我爸送给我的20岁生日礼物,10多年我一直戴在身上,如果真的丢了,我会觉得是一种遗憾。” 他说的不值钱,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肯定价值连城,而且像大乐天的这样的高价会所,最重视的就是高素质全方面的服务,客人丢了东西,这么长时间都没人上交,大堂经理一边客气着,一边让下面的人查。 怕对方起疑,他特地带了一个朋友来,这朋友是大乐天的会员,星期三那天的确也在大会所里,朋友赶紧催促:“你们快找找!” 经理去下面问了一圈,也没人捡到过手表,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见财起义,私藏着不敢拿出来。 司朝宗说:“我想看一下那天的监控,我大概是晚上十点钟来的,1点左右离开的,只要看看这段时间的视频就一目了然了。” 经理带着他们去了保安部,保安部把当晚司朝宗朋友所在包间楼层的监控调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监控的角度并不是太好,很多都看清人脸,他指着一个跟他身型差不多的人说:“这个就是我。” 艾简心虚的看了一眼会所的经理,对方似乎没有起疑。 司朝宗故作犹豫之后说:“我记起来了,那天晚上我遇到过孙晋阳,他带我去过一幢别墅,那别墅能看到长江,我在那里逗留过。” 经理面露难色:“司总,你应该知道,我们会所能贵客盈门的其中一原因,就是对客人的*绝对的保密。” 来之前,司朝宗向朋友打听过,孙晋阳每次来都会固定使用临江的一套别墅,他喜欢开part,而且那群人玩得疯,在一帮子富二代里小有名气。 司朝宗的朋友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司总对别人的*不感兴趣,只是想找东西,如果我们通过警察局来找,怕对会所的影响不好,我跟你们老板可是朋友,这点面子都给!” 经理无可奈何,只得说:“那天晚上那栋别墅外面的监控是坏了的,这是我们保安工作的失误。” 司朝宗对朋友说:“那就算了吧,也不为难他们了。” 艾简不想就这么放弃,很想去那栋别墅看看,又不好明说,怕对方起疑,没想到走出保安部的监控室,司朝宗对朋友说:“今天天气很好,江边的情致不错,我想带她去转转。” 他很善解人意。 朋友很少看到司朝宗带女人在身边,还这样关怀备至,肯定是郎情妾意,笑着说:“您请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走上去花园的碎石小径,下台阶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了她一把,握到了她的手,她赶紧把手抽回来,快步往前走着,他顿了一下才追上来,顺着路边的指示牌,两个人走到了那天开part的别墅前,看了两眼,就绕过别墅,去到望江的露台上,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就是进去了,也不会遗留任何的线索。 司朝宗说:“其实可以肯定一点,那天别墅肯定有可疑的事情发生,像大乐天这样的会所,不可能会丢失监控,如果无关紧要,刚才看在老王的面子上,也会给的。” 艾简扶在栏杆上,失神的看着不远处狭窄的江边,在林立绵延的华宇高楼的映衬下,突然显得那么渺小,自己也是这样,自以为聪明,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无计可施。 会所的老板陆晟南来了,说司朝宗是难得的贵客,晚上一定要请他吃了饭再走。 艾简没想到这家名扬c市,高档华丽会所的老板会是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看上去顶多30出头,文质彬彬,要在c市落地生根,肯定要结交当地的权贵名流,司朝宗不能推辞,她也不敢扫兴,只能留下来。 陆晟南在他自己的房间招待司朝宗,在会所最高的楼层,大概是喜欢居高临下的瞭望感,餐厅建成一间阳光玻璃房,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城市的夜景,车水马龙,闹中取静。 艾简没参加过这样的饭局,看似朋友聚餐,更多的是人情来往,生意攀谈,她不懂,也插不上话,想着只要安静的呆在他身边就行了。 陆晟南之前跟司朝宗见过几次,都是在朋友的聚会上,人多,也没机会细谈,上菜的时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土生土长的c市人,钱不多,朋友很多,她暗付,谦虚过度,光看这会所的堂皇奢华,就知道老板是真土豪。 餐上桌之后,陆晟南的话锋一转,就聊到了永安区的开始建设上,虽然开发的事情还没有具体定下来,大家都在传,非司宇莫属,不管是真是假,先把线搭上准没错,陆晟南表示要合作的意想。 两位男士相谈甚欢,她呆在旁边呆坐着,心里一直想着恬如的心,显得没什么耐心,司朝宗突然对她说:“你出去走走吧,我一会儿来打电话给你。” 她蹙着眉:“不好吧。” 陆晟南说:“我们是好朋友,随意就好,花园的南侧有个露天音乐会,艾小姐可以去捧捧场。” 陆晟南把大堂经理找来领她去花园听音乐会,电梯下到四楼的时候有人进来,门一打开,不远处有群打扮时尚的年轻人相互招呼着往包间里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闪而过,电梯门很快又关上了,她不太敢确定。 大堂经理把她领到音乐会的现场,看到硕大的海报才知道是最近很火的摇滚组合x,上次他们在大剧院开演唱会的时候一票难求,会所花园一角这么小的台子都肯唱,看来有钱就是好。 有服务生来把大堂经理叫走了,她也趁机开溜,回到会所的主楼,上到四层,长廊的两边都是包间,透过门上的玻璃,里面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人,根据刚才看到的大概位置,她随意打开了一扇门,大声的叫着:“风骚伦,你在里面吗?” 包间里一双双眼睛看着她,有人说:“风骚的没有,狂野的要不要。” 她赶紧把门打关上,又推开隔壁的一间:“罗国伦?” 花枝招展的人群里站起一个人来:“小艾,你找我。” 罗国伦扭着屁股就跟她出去了,走廊上,罗国伦一只手撑在墙上:“想我啦!” “你经常上这里来玩吗?” 罗国伦顿时升起一股自豪感:“那是当然。” “你跟孙晋阳熟吗?” 第34章 二更 罗国伦的外号虽然叫风骚伦,但长相绝对的阳刚,还练就了一身让人喷血的肌肉,他是康华的干儿子,跟艾简自然很熟络。 罗国伦说:“找孙晋阳做什么?” 罗国伦对恬如也是熟识,听她一说,罗国伦说:“上个星期孙晋阳的确在这里开了个part,我有个闺蜜去参加了,听说那帮人玩得是挺野的,不过恬如那小丫头胆小,她敢去?” “我们只是这么猜的,帮我把你那闺蜜约出来,我想问问当时的情况。” “没问题。”罗国伦答应得很爽快,说完正事,调戏一下艾简是他的习惯:“小艾,怎么样,哥哥让你享受一下生活的快乐!” 她也习惯性的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罗国伦是在声色场合工作的,他年经力壮,嘴又甜,很受富婆的亲睐,绝对是靠‘自身特长’发家致富的那一类,每次他回去看干爹康华,就会顺带着调戏一下懵懂艾简,他虽然嘴贱,言语轻薄,但打心眼里却把她当成妹妹疼爱,有求必应。 第二天罗国伦就把所谓的闺蜜找来了,是个高挑的大美女,叫雅乐,大白天的都化着浓妆来掩盖严重的睡眠不足。 罗国伦妹妹长,妹妹短的,对方也很吃他这一套,问他要了一根烟点上:“有什么就问吧。” 艾简拿出恬如的照片给雅乐看:“上个星期三在孙晋阳的派对上,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 雅乐瞟了上眼,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然后看着罗国伦:“圈子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玩什么乐什么都是自愿,拿了钱,第二在醒来什么都要忘。我还想混两年,不想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 这一看就是见钱眼开型的,艾简正打算用钱来收买她的时候,罗国伦说:“雅乐妹妹,你就少买关子了,我们俩什么交情,有没有给哥一个面子。” 雅乐拿起照片认真的看了看:“好像见过。” 她的话让艾简燃起了希望:“你再仔细看看。” 雅乐指了指恬如眉尾的痣:“好像是这个女孩子,跟孙晋阳一起来的,孙晋阳挺照顾她的。” “后来呢?” “后来派对结事,孙晋阳请大家去吃夜宵就没见着她人了,可能提前走了。” 果然是孙晋阳把恬如带走的,他却不承认,就是心里有鬼,她说:“雅乐,你能不能当一下证人,证明那天恬如去过孙晋阳的派对。” “你是不是疯了,让我去得罪人,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雅乐伸了个懒腰,背着包就往外走,罗国伦知道拉不住,就让她去了。 罗国伦劝解艾简:“你也别跟她急,那帮子爱玩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不敢得罪的,我知道你是个爆脾气,别跟他们死磕,会自讨苦吃。” 回去的路上,艾简顺道去医院看望恬如,她还没有醒过来,目前只是靠着呼吸机和营养业来维持生命,医生说她的状态很不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前几天电视台的采访播出之后,每天都有好心的人来医院控望恬如,捐款治疗费,她坚信,只要不放弃治疗,就会有好起来的那天。 她正在焦头烂额怎么能拿到孙晋阳带走恬如的证据,意外收到了一封报社实习记者的面试通知书,在她投了几十分求职简历后,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回信。 机会难得,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去了,实习记者的要求并不高,主要是勤快肯干,当时寄简历的时候,她还附上了自己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写的两篇获奖小诗,主编说她文笔不错,只要好好干,就有升任编辑的机会。 艾简最近的情绪不太好,方家生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是个仗义的性格,不会袖手旁观,问她需要不需要帮助。 二爸的特点就能打,可打孙晋阳一顿也无济于事,而且三个爸年纪都大了,日子过得挺安稳的,不能让他们再惹上麻烦。 罗国伦给她打电话,说孙晋阳今天晚上在大乐天又有派对,问她要不要去看看,他知道这个妹妹的心性如何,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有这样的便道就提供一下。 孙晋阳的派对没有邀请函是进去不了的,罗国伦特地帮她弄了一张,让她别打扮得太显眼,那里头的男人,对于美色,绝对不是善茬。 艾简化了个浓郁的夜店风,穿了一条黑色的宽松版连衣裙,披散着大波浪的卷发半遮着脸,避免被孙晋阳给认出来。 在大乐天的门口,迎面就看到了陆晟南,她赶紧侧过脸,快步的走进去。 别墅的门口有人专门负责查看邀请函才能放行,服务生打开艾简递过去的邀请函,用疑惑的目光打量得她心慌,难道这个人认识邀请函上写着的杜艳艳? 她微微蹙着眉头,假装不耐烦:“快点,里面还有等着我呢。”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上:“艳艳,这么久不见,上哪儿混去了。” 她抬头一看,是罗国伦,蹦蹦直跳的心才平息下来。 对方见是熟人,说:“进去吧。” 罗国伦揽着她的肩进去的,她问:“你来干什么?” “我能给你弄一张,难道就不能给我自己弄一张吗,你对这场子不熟,我不罩着点怎么行,要是你有个什么,干爹非阉了我!” 宴会厅里早就人山人海,男男女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最前面有一个大舞台,台上身着表演服的女孩子唱着柔情似水的歌,这场景就跟普通的交友派对没什么区别。 罗国伦说:“别着急嘛,过了10点气氛就不一样了。” 她和罗国伦一直窝在墙角,假装在亲密的交谈,不受外人的干扰,十点之后,四周的灯光都暗淡下来,舞台中间一束蓝光撒下,孙晋阳穿得跟绅士一样缓缓的走上台,先是向各位来宾深深的鞠躬,然后宣布狂欢开始。 音乐开始变得狂燥,喧闹颓废的气氛爆棚,艾简却冷静的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有服务员托着装着高脚杯饮料的盘子在人群里穿梭。 她问罗国伦:“那东西很特别吗?” “能让你h到你妈都不认识。” 她继续在会场里搜索,目光最后落在舞台旁边的一台摄影机上,她暗付,太好了,他竟然会有录相的习惯,那么星期三那天的派对一定也有录相,她只要能在里面找到恬如的身影,警察就会对整个派对展开调查,说不定就能水落石出。 她缓步向摄影机挤过去,在旁边的酒水桌上拿了一瓶啤酒,一边喝着,一边渡到摄影师的身后,摄影师是个黄头发,穿着背心,脖子上有两串金链子的年轻帅哥,她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引起对方的注意。 她暧昧的笑着:“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一看是个主动的大美女,摄像师帅哥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摸了一把:“散会后我约你。” 她巧笑倩兮:“那我等着你。” 她就退到边上,守着她的猎物,乐声越来越大,气氛演越烈,就在她的旁边,有人肆无忌惮的开始做/爱,相互的抚、摸,让激、情达到顶峰,她只能强作镇定,跟周围的人一样,装作没看见,继续跟着音乐摇摆。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刚要转身看,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她的双脚悬空,被人搂腰抱起来。 穿过黑暗的楼梯,她被人挟持着带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里,玻璃窗透进来的微光隐约可以看到屋里的阵设,床、茶几和沙发。 她问:“你是谁?” 房间的灯打开了,何明川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意外吗?” 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的男人,像是保镖,她立即警惕的向窗退去。 何明川说:“上次让你从窗户跳下去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她用胳膊肘抵了抵,的确,这些玻璃都是封死了的。 何明川一步一步的逼进她,而她已经无路可退,他的阴影一点一点的把她笼罩起来,她赶紧用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你放尊重点!” 他说:“那天你那个朋友也这么说。” 她愤怒的瞪着他:“恬如的事是你做的。” “那天我只是想跟她玩玩,她跟你挺像的,其实我也没打算要对她怎么样,是她不听话,我一时出手重了点。”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失手打碎了一件普通的瓷器。 他主动说出恬如遇害的真相,也透露着一个危险的迅息,让她知道真相后,也会让她闭嘴。 她的一只手慢慢的伸向身后,来的时候她就有准备,以防万一,在她的长袜子里藏了把匕首。 她刚刚摸到,就被何明川眼急手快的抓住了手腕,用力的抬起来,一把尖锐的匕首闪着寒光。 何明川吩咐后面的保镖:“把她给我抓起来。” 她再精明也没有男人的力气大,何明川把她手里的匕首抢下来,紧接着,她被两个保镖掣肘的压在地上,其中一个问:“何老板,要怎么处置她。” “把她绑到床上。” 他眼底是淫、靡的笑:“上一次让你跑了,这次我肯定要玩个够本!” 她被两个男人用蛮力扣住手腕压在床上,何明川心急的过来想按住她的腿,她用力一踢,正中何明川的腿间,他吃痛的哼了一声,怒火中烧,一腿重重的回踢在她的肚子上。 第35章 已替换一更 下腹传来的疼痛感让她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汁珠,但她的四肢被掣肘着,无法动弹。 何明川似乎还不解气,跪压着她的腿,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她右脸颊火辣辣的疼,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朝他吐唾沫,那粘粘的东西喷到他的脸上,他气急败坏的走到旁边的酒架边,随手取出一支红酒,把瓶颈往架沿上一磕,瓶口碎裂开来,他把酒全倒在她的身上,被浸湿的衣服映出凹凸有致的婀娜曲线。 他双手捧着她的腰,嘴上是淫/靡的笑:“好香。” 他向保镖扬的示意,让他们把她的腿打开。 她欲争无力,如果只是何明川一个人,她或许还有胜算,她说:“你不会变态到喜欢让人围观吧!” “我知道你是个人精儿,以犯万一,这样比较安全。” 挫败感开始让她恐惧,她不想被这个男人糟蹋,可在这个隐秘的房间里,谁又会来救她,虽然知道是徒劳,但她还是大声的喊救命。 何明川的笑越来越猖狂:“你叫得越大声,我越兴奋,下面音乐声这么大,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他扯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撕,裙子整个被他撕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内裤。 何明川覆在她的身上,低头吻她的耳后,他的气息让她作呕,何明川担心她会咬他,干脆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完全丧失反抗的能力。 他没有打算温柔的对待她,他用牙齿咬住她的耳垂,疼得她咬紧了牙,隐忍的表情更加激起了他膨/胀的欲/望。 他开始解自己的裤带,然后笑着说:“如果你那个朋友肯听话,我完事之后就会让她走的,偏偏她也是个倔脾气,所以完事后我找了四五个人招呼她。” 他在故意刺激她,她愤怒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更能给他带来快感。 他的手来到她的下腹,正要褪下她的内/裤时,房间的电源突然断掉了,漆黑一片,尖锐的火警铃声响起,楼下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 “妈的!”何明川骂了一声,谁在扫她的兴! 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几个人影跑进来,紧接着几声惨叫,艾简手脚上的重力消失了,她倦缩着从床上摔到床下,她已经麻木了,根本就感觉不到疼,只是本能的抱紧双臂,想遮住身体的赤裸。 她听到何明川的声音在问:“是谁?” 光亮恢复,她看到陆晟南正襟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他带来的保镖已经把何明川的几个手下擒拿控制。 在艾简看来,这个陆晟南一定是个人物,何明川在他面前,也有三分惧怕。 陆晟南说:“我素来不喜欢理会别人的私事,但在我的地盘上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陆晟南挥了挥手,旁边的大堂经理赶紧脱下外套罩在艾简的身上。 他的目光阴冷,不言不语,何明川想走,他的保镖却阻挡,僵持了一会儿,司朝宗来了。 原来陆晟南在等的就是司朝宗。 看到蜷缩在墙角衣衫不整的她,司朝宗快步走过去,蹲下轻抚她凌乱的头发:“小艾,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睛:“我要杀他!” 陆晟南站起身,优雅的对着司朝宗微微点头行礼,表示接下来的事让他自己处理,然后转身离开了。 她身上披着大堂经理的外套,一双纤细的腿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肤上有狼狈的红酒和被掐出的红印,司朝宗把外套西装脱下来,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司朝宗站起身,缓步走向何明川,何明川能感觉到对方快要爆发而出的愤怒,这个男人比自己高出一个头,那种压迫感,让他不停的后退。 司朝宗挽了挽衣袖:“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你跟我打一场。” 他愤怒又强悍的气势吓得何明川怆惶出手,一拳挥来,他很轻松就接住,然后用力一扭,听到咔嚓一声,何明川吃痛的捏住手腕,他几乎没给对方半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一拳打在何明川的脸上,对方应声倒声,惊恐无助的眼神,不知道对他会不会打死自己。 这时,孙晋阳被陆晟南的保镖带了进来,司朝宗厉声决绝的说:“谁敢对她出手,就是跟我做对!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回去想想,明天给我答复。” 他不想再跟这群垃圾浪费时间,他把艾简抱起来,快步离开了包间。 陆晟南为他准备了一间客房,他把她抱进浴室,轻轻放进浴缸里,拨开她的头发,她的右脸颊和眼睛都肿起来了,他安慰着:“我马上叫医生来看看。” 她一直垂着眼睛,咬紧的双唇不肯放松:“谢谢,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他去客厅打电话叫医生,放下电话后,心神不宁,她咬破的双唇,愤恨的眼神,还有颤抖的身体,陆晟南向他保证过她的安全,但事出突然,也不知道何明川是否得手了,他暗付,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走极端。 他返回浴室,浴室的莲蓬头已经打开了,水淅淅沥沥的浇到她的头上,这是一种麻木的发泄,怕水会呛到她,他走过去把水关掉才发现她已经把衣服脱了,赤/身裸/体的坐在那里。 她没有看他一眼,内心已经被愤怒和内疚包围,让她忘了羞耻,她喃喃的说:“是我害了恬如。” 他退到浴室门口,背过身:“不是的。” “我会杀了他的,我发誓。”她的语气僵硬,掩饰不住恨意。 她冲动,有时候会做傻事,水不停的盖头浇下来,他忍不住回头瞥了眼,水是没有热气的,莲蓬头喷出来的是冷水。 他叹了一口气,转向回到浴缸边上,关掉莲蓬头的水,抓过旁边的浴巾把她裹来,抱进卧室。 她没动,任由他随便做什么,她只是呆呆的低着头,眼神却是决绝阴冷,仿佛随时能冒出一团火。 她倔强又火爆的脾气,他知道她会真的杀了何明川,跟那种人渣硬碰硬未必能占上风,他抬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我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医生来了,她身上多是皮外伤,只是被踢中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疼,医生说怕是内伤,最好去医院照一下x光。 她不去,司朝宗无奈:“明天再去吧。” 医生走了之后,她侧躺在床上,沉默不语,湿漉漉的头发把床单浸出一滩水渍,担心她会感冒,他拿着吹风机,把那一头卷曲的长发一点一点的吹干。 看着她不时闪动的睫毛,知道她没有睡着,他也没问,知道问了她也不会回应,就自顾自把揽住她的肩头,扶进来,给她脸上的淤青擦药。 她那张原本漂亮惊艳的脸肿起一大半,他的心也像挨了一拳,跟着她一起痛,仔细想想,这女人身上的倔强、冲动、不听劝,没一样是他喜欢的,可他偏偏就是对她心动,很多时候也想不起她哪里好,但就是忘不掉。 她耳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隐约可以看到牙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仿佛是属于他的珍宝被人破坏了。 司朝宗小心翼翼的擦动棉签,就怕弄疼她,她突然说:“别告诉我爸。”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对,她不能失去理智,卑鄙的人自然要用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如果让三个爸看到她现在这副惨样,说不定会真的杀了何明川,那样的人渣死不足惜,如果连累到三个爸坐牢,她已经间接的害了恬如,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失去。 他说:“你先住在这里,等伤好了再回去。” 艾简很累,在他温柔的呵护下,崩紧的神经慢慢的放松,她靠在他的手臂上,很快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了恬如的声音,尖叫,哭泣,她惊慌的寻声而去,前面却被一个坚硬厚重的东西阻挡着,一面墙,还是一扇门?她不停的拍打,对着着恬如的踪影。 眼前的迷雾被层层剥开,穿过像玻璃一样透明的墙,几个猥琐的男人正在对恬如施暴,她还看到了何明川,面前的惨境,让他狂妄的笑着。 睡梦中的艾简哽咽出声,她拧紧的眉头,蜷缩的身体,似乎无法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一直靠在床边司朝宗索性把她抱起来,让她紧紧的依偎着自己的胸口,他能感觉到她的逞强背后是无依无靠的落寞,虽然她有三个很负责的养父,但在内心里,谁不渴望血脉亲人的关爱与照顾。 她尖叫了一声,猛的睁开眼睛,双行泪瞬间就挂在了脸颊上,她才惊觉,那只是一个梦。 发现自己在司朝宗的怀里,她赶紧推离他的怀抱,靠到床头,她下意识的低头,发现自己只裹着一条浴巾,她说:“虽然是你救了我,但你也不能因此占我便宜吧。” 他是有让服务生送一套干净的女式衣裤进来,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却没见服务生来。 他起身下床:“我到外面去睡。” 第36章 已替换二更 因为沙发太短,司朝宗只能斜躺着,刚靠到沙发上,卧室的门打开了,艾简依在门口:“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 她的手机在混乱中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她不敢用座机打给二爸,担心他们会找过来,就只能借用司朝宗的手机。 拨通二爸的电话,那头方家生焦急的问:“你在哪里?” 罗国伦是个包不住事儿的人,估计发现她不见了,现场又拉响火警,担心不好交待,就告诉四爸了,她说:“我跟一个朋友在一起,有些事要办,过几天就回去。” 康华把电话抢过来:“是个男人吧。你这才认识几天,赶紧给我回来。” “我自己的事有分寸,你们就别管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司朝宗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这才感觉嘴唇是干裂的,很难受:“谢谢。” 她低头喝水,眼角的余光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想到自己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她赶紧背过身。 他一直坐在那里,等着她喝完,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明天我会换个地方住。”她不敢去朋友那里,朋友知道了,估计三个爸也该知道了,而且现在住的房间看上去高档奢华,价格肯定不低,在这里住一个星期,那些钱够恬如在医院住半个月。 恬如的祸是因她而起的,无论如何她也会筹钱医治恬如。 司朝宗说:“就住在这里吧。” “你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我不想再欠你的。” “你已经欠了我很多次了,还差这一次吗!” 没想到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男人,一开口字字锐利,让她无言以对。 艾简回到房间继续睡,腹部的疼痛让她这一晚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服务生送来了干净的衣服,还有她的包。 手机钱包什么都在,只是送来的衣服像一件睡裙,还是短袖的,在房间25度的暖气下很合适,出了门肯定会冷出一身鸡皮疙瘩,而且还忘了给她送内衣内裙,里面放空出门,她还没尝试过。 司朝宗说:“不用疑惑,这本来就是睡衣,是为了防止你逃跑。” 服务生送早餐进来,他说:“吃完早餐我要去上班,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皮蛋瘦肉粥熬得入口即化,她吃了一口,胃就开始翻涌,差一点吐出来。 他问:“怎么了?” “我肚子疼,昨天被踢了一脚,就一直感觉不舒服。” 他立即放下筷子:“我送你去医院。” 怎么也得吃了早饭再去,他比她还急,拽着她就出门,因为疼,她走得慢,他干脆把她抱起来,直奔车库。 是陆晟南找了熟人,是普外科一个很知名的教授给她做检查,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她低着头,用手捂着脸,女孩子都是爱美的,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脸上的惨状。 司朝宗脱下外套罩在她的头到,让她走在靠墙的左侧,用自己高大的身材把她挡住。 抽血,照片,连核磁共振都做了,最后确诊是外力导致轻微的脾肘受损,建议她吊一些消炎水,住几天院观察。 护士给她扎好针,他就在旁边守着。 她问:“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今天不去了。” 他的体贴呵护她都感觉得到,而且这种温柔细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攻占她的心,她很害怕,因为这种‘攻占’无法克制。 她用深呼吸来平复跳动不安的心,她说:“我不想再谈恋爱了。” “嗯。” 他淡淡的应了一句,她察觉到他嘴角有微微的笑意,似乎在笑她说胡说,的确,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这辈子不恋爱不结婚,如果要拒绝,这样的借口未免太可笑。 她说:“我是很认真的,我之前谈过两场恋爱,到头来,都被门当户对给打败了,你是富豪家的贵公子,将来的妻子肯定是名媛千金,我可不想前人栽花,后人乘凉,到头来替别人做嫁衣。” 他不回答,艾简觉得对方应该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输四袋液,有他在旁边,她就能安心的睡觉,不用担心管子空了之后,护士来换药水要挤半天的输液管。 她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手上的针头已经拔掉了,贴着胶布,她半眯着眼睛看到司朝宗坐沙发上用ipad看电视,怕吵着她,他戴了耳机。 躺久了也不舒服,她起身凑上去,他正在看军事节目,她才想起他的退伍军人。 她的脸离他很近,他取下耳机侧过头,他的嘴就只差一公分就吻到她的脸,那温热的气息,让她面红耳赤。 她换了个姿势,坐到旁边的一人座沙发上,问:“你是当什么兵种的?” “特种兵,缉毒,也参加过维和部队。” 她想象着他穿上军装,英姿飒爽的样子,肯定帅呆了。 她突然来了兴趣:“你能讲讲你当特种兵的事儿吗,我听说毒贩都是心狠手辣的。” 见她满怀期待,他说:“有一次接到任务要伏击一个运毒团伙,我们一队20个人追着毒犯就进了野人山,野人山在云南和缅甸的交界处,那是一片还没有开发的原始森林,蚊虫、毒蛇、瘴气,让人防不胜防,抗日战争的时候,中国远征军有5万人,翻越野人山时,活着出去的只有5千人。” 地理的险峻可想而知,她追问:“然后呢?” “毒贩都是有武器的,我们差不多是追一路,枪声就响了一路,那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只想着要立功,卯足劲就追,在跑的过程中,我发现肩头特别的疼,当时年轻,也大意,想着痛就痛呗,等抓住毒贩再说,结果任何结束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是中枪了。” 他指着胳膊往下,靠心脏的地方:“子弹取出来的时候,医生说离心脏只有一公分,我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到处乱蹦,如果血液流动加快,说不定子弹会流向心脏的。” “真的?”她不太相信,她看过二爸的刀伤,枪伤还真不见过,电视里演的人一中枪就倒下,他怎么可能还飞奔着去抓罪犯。 他解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轻轻一拉,她就看到右胸膛靠上的位置有一个圆型凹凸不平的疤痕,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她点点头,表示相信了。 病房外有人在敲门,司朝宗赶紧把衬衫扣上,正襟危坐,沉声说:“进来。” 进来的是人是孙晋阳。 艾简的情绪激动起来:“你来做什么!” 孙晋阳弯腰鞠躬表示歉意:“艾简,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天恬如的确是跟我出去的,几天前,我在朋友的车展秀上看到她,想着以前也是我对不起她,就主动约她吃饭,聊天的时候,觉得我们彼此心里都还有对方,就决定再试一试,她出事那天晚上我接她去参加派对,当时人很多,我就吃了些药,迷迷糊糊,等清醒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去向,我以为她先回家了,直到看到新闻我才知道她出了事,我是害怕警察会调查出派对聚众吸毒的事,才闭口不提的。” 她冷冷的说:“你可以滚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见孙晋阳转身往外走,她又说:“恬如现在在医院里,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好好的忏悔吧,然后祈祷她早点醒过来。” 孙晋阳觉得自己已经交待过了,赶紧悻悻离去。 她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何明川,至于孙晋阳是不是帮手,这很难说,他刚才的话有一半是真的,恬如临走的时候对我说,她要重蹈覆辙,大概就是想跟他合好,怕我骂她,而且他一口咬定跟他没任何关系,又不肯说出任何有关的线索,想必何明川的事他是知道的,却不肯松口,再问一下也没什么意思。” 她叹着气:“除了让恬如醒过来指证他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把他绳之以法吗?” 司朝宗说:“会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她给罗国伦打了个电话,罗国伦飞奔着就跑到医院来看她,一看到她肿起的脸,他就叫着:“唉呀我的妈的,姑奶奶,你怎么搞成这样了,那天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去哪里浪了!” “后来火警响了,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你,又怕你出事,就回去找干爸,他差点没阉了我。” “说,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哥给你报仇。” “是何明川。” 罗国伦惊讶:“姑奶奶,你什么时候跟他对上的?” “这说来话长,你知道就行了,我看他也是个挺爱玩的人,你有机会就帮我盯着点,不能轻举妄动。” 两人正说着,司朝宗拧着汤就进来了,她想喝排骨汤,又没有地方可以自己做,他就去街对面的煲汤店打包回来。 罗国伦比刚才更惊讶,这丫头什么时候攀上这位公子爷的? 第37章 已替换一更 司朝宗见她有朋友来探望,和罗国伦打了招呼,放下汤就出去了。 罗国伦悄悄说:“你不会被他办了吧,如果让干爹知道,你惨了。” 她白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多嘴。” 罗国伦语重心长的说:“我看过的公子哥多了去了,他们有的是钱,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什么浪漫不会玩,等他们把你玩够了,下场就惨了!” “我现的在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你多心了。“ 看着艾简受伤的脸,罗国伦揣紧了拳头:“哥一定替你出气。” 罗国伦走后,司朝宗进来了,脸色不是太好:“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朋友。” “他是在夜总会上班的吧。” 她惊讶:“你认识他。”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现有不少富婆也跟有钱大爷一样,喜欢带小年轻充门面,有可能在某个饭局上见过。 他说:“以后少和这些人来往。” 他的口气像是在教育小孩子,她没好气的说:“关你什么事!” 他像吃了鳖一样,脸色一僵,径直的走出房间。 艾简暗付,他说喜欢她,不会是在吃罗国伦的醋吧,如果放着平时,她才懒得答理,但此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她竟然会担心他误会自己,她穿上拖鞋走到门口,把卧室的门推开一条缝,瞥见他正在小餐厅用笔记本电脑办公。 她推门出去,轻轻走到他的旁边,见他都不抬头瞧她一眼,索性就坐到他的旁边:“很忙吗?” 他问:“有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太忙的话,我想解释一下。” 他拨动鼠标的手停了下来,侧头看着她:“什么?” “罗国伦是我四爸的干儿子,也算是我哥哥吧,每个人的出身不同,所遭遇的命运也不一样,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身,生活、读书和工作一帆风顺,我绝对不赞成因为贫穷就可以无视法律,干出伤天害理的事,但罗国伦很小就在夜总会里当小弟,讨生活,他生活的艰辛我没有经历过,自然也无法理解,只要他不偷不抢,作为小妹妹,也只是希望他过得好。” 话都聊到这个份上,索性把话都说开,说不定他会知难而退:“我的家庭很特殊,我爸死得很早,我妈改嫁后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我是爸的三个结义兄弟养大的,他们对我很好,但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常常被人家病诟,说的话很难听,而且我这三个爸都有坐牢的前科,一个之前是打手,一个是盗窃犯,一个诈骗,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既使他们现在都改邪归正,靠着自己的手艺赚钱吃饭,但在世俗里眼里,他们依旧洗不掉罪犯的印迹,一般的家庭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看中名声的豪门世家,所以我有自知之明。” “嗯。”他淡淡的哼了一声。 然后......她观察他的表情,波澜不惊,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他不明确的回答肯定就是在意了,她瘪了瘪嘴,她站起身:“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 唯薇给艾简打电话,说聂思慎要跟何美姗订婚了,请柬都发下来了,员工都有份。 她说:“你是故意在打击我吗,这种事还要亲自报告。” 唯薇才吞吞吐吐的说:“是何美姗呗,无论做什么都有种想美美扇她一顿的冲动,她让我通知你的,让你一定要去。” 何美姗的得意为什么要表明得这么赤/裸/裸的,让唯薇来请她是有用意的,她去了肯定要出丑的,因为全公司都知道她是被聂思慎甩掉的,不去,何美姗有可能会说唯薇办事不利。 看看日期,下个星期,她肯定不去。 她真是流年不利,才差一点被强/暴,又遇上前男友结婚,新娘还是她的死敌,改明去庙里烧烧香,转转运。 她给聂思慎发了条短信,祝贺他新婚快乐,顺便告诉她不接受何美姗的邀请,然后各自珍重,最好相忘于江湖。 她知道以聂思慎的性格,肯定会呵斥何美姗一顿的。 * 女人没有不爱惜脸了,为了让脸赶紧消肿,艾简按照医嘱按时的吃药擦药,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看脸上淤青的恢复情况。 在酒店关了一个星期,她脸上的伤恢复得很好,红肿完全没有了,眼角的淤青只剩下一点点,明天应该可以回家了,耽误了这么久,让她最心疼的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丢了。 在这里吃好喝好,她开始习惯睡懒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10点半了,她推门出去,看到客厅端坐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眼神锐利,她不知道司朝宗正在接待客人,自己又穿着睡衣,吓得赶紧缩回房间,把门关上。 端坐在客厅的男人叫廖之财,算得上是司哲臣的心腹,在司宇负责导航仪的项目,这次出差就是对代工厂生产的第一批芯片的检查进行监督和考察。 见到艾简,对方也吓了一跳,见她躲进房间里,就对着旁边的司朝宗笑了笑,一个单身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也是很正常的。 司朝宗红着脸,尴尬的挠挠头,继续刚才的话题:“表哥那边怎么样了?” 廖之财说:“我暗中调查过,他在美国注册了一个叫福布的公司,以买材料的名义,把大笔的资金转过去,而且现在有乐家的支持,他处事越来越嚣张,根本不把我们几个老爷子的人放在眼里,老爷子病着,在公司没人有能力反对他的决策,老爷子在生病前说过,代工厂拿下之后,就接手周边的开发,把资金调过来,对于你,他还是会给面子的,两个月后的董事会,我会联合几个大股东,推先你为新董事长,你最好准备一下。” 见他依旧为兄弟情谊犹豫不决,廖之财说:“你在部队生活了十多年,人比较单纯,你不知道商场的险恶,很多人在金钱面前,是没有理智,亲情可讲的,我担心让罗昭伦继续发展下去,不仅司宇要落入他姓,你和老爷子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他没有表态,只说:“我知道了。” 送走廖之财,他打开卧室的门,她已经洗漱过了,她歉意的说:“我真不知道你有客人,打扰到你了吧。” 他摇摇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眼角,似乎在确认淤青到底好了多少。 她撅着嘴,他这顺其自然的动作,就好像她是属于他的物品似的,想摸就摸。 她别过头:“已经没事了,再过几天就会好全的。” 董旭来了,告诉司朝宗,c市商会的郭会长不好约,打了好几次电话,对方的秘书都说郭会长没空见他们。 这些都是敷衍的话,要在c市落户生根,就得先拜拜这里的‘山大王’,郭启山是c市商会会长,也是商界里德高望重的人,董旭说:“看来传闻是真的,他在给你下马威呢!” “挑个时间我亲自去。” 他是个大忙人,还会抽时间照顾她,她很过意不去:“我脸上的伤已经没事了,明天我就打算回家。” 董旭说:“那我们今天去庆祝一下吧,去南温泉怎么样?” 见她在犹豫,董旭说:“小艾,看在我们阿宗哥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怎么的也得回报一下,请我们泡泡温泉总行吧。” “那是当然。”他的人情债,可不是请泡温泉能还的,都说到这个份上,自然得请。 她试着用遮瑕膏把眼角的淤青盖了一下,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董旭开车,她和司朝宗坐在后排座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让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之前他对她一直很体贴,几乎是有求必应,可自从那天她坦白家世后,他似乎一下就冷淡下来,这几天,他依旧管着她吃喝住,但两人再不像之前那么多话,他开始沉默的吃饭,沉默的工作。 这是不是叫做习惯之后的落寞,她开始鄙视自己。 她喜欢泡大厅,人多热闹,董旭却要包间,问司朝宗的意见,他说:“包间,男女分开洗。” 董旭和司朝宗呆在隔壁,艾简一个人泡在圆型的温泉池里,把热毛巾敷在脸上,听说温泉水有活血化瘀的作用,而且她发现热天洗温泉,更舒服,全身都像在呼吸,通体舒畅。 身体很舒服,心情却很沉重,明天就要离开了,她竟然会感到不舍,她不停的检讨,是不是因为感情一次次的挫败,所以心里更加苛求一个安稳的依靠,一个念头在心底蠢蠢欲动,她喜欢他每天早上叫她起床吃早饭,然后对着一桌丰盛的早餐,她喜欢他上药时的温柔,小心翼翼的,她轻轻的哼一声,他就会心疼的问,是不是手重了。 她喜欢听他讲当兵时的故事,他正气凛然,勇敢睿智,会让她心里升起崇拜感,她更喜欢他工作时的认真,指间一点,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她正想得入神,包间的门轻轻的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第38章 已替换 当视线里出现一双修长的腿和男性的大脚时,她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司朝宗穿着系带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冷着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虽然她穿着泳衣,还是本能的抱紧又臂,怯怯的问:“你想做什么?” 他走进温泉池里,一点一点向她靠近,他的举动让她莫名:“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他双手触到她的肩头时,她大声叫起来:“色狼,色狼,原来以前你一直是道貌岸然!” 他捏住她的嘴,让她闭口。 他说:“我很怀念你头脑不清醒的时候,很乖巧,很贴心,也很听话。” 感觉到他捏住她嘴的手力道在减轻,她轻轻的挥开:“是你突然闯进来的,很没礼貌。” “小艾,把你的尖锐和刺都收起来。” 她正在揣测他突然闯进来是想干什么,他就俯身下来,吻住她的嘴。 他的手很有劲,挣了两下动不了,想咬他,但她又迟疑了,他的吻并不缠绵,轻轻一点,就松开了,她抿着嘴,怎么会有甜甜的味道? 他说:“你太小看我了,对于伯父我会很尊重的,困为他们是你的养父,照顾你长大,这份责任就值得让人尊重。” 她高兴不起来,聂思慎也说过一样的话,可到头来,还是害怕人生留下污点,想爱的时候,什么都容易,不爱了,什么都成了问题。 他又低头吻她,他不太擅长接吻,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抵着她的唇,她忍俊不禁,又强烈的克制住,轻轻的推开他:“这个也解决不了问题。” 艾简起身跨出温泉池,裹上浴巾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董旭进来了,看到司朝宗呆坐在浴池里,笑着说:“我就猜你搞不定她的,来哥哥安慰一下。” 司朝宗板着脸,仿佛是在说,什么主动一点,强硬一点,她就会乖乖就范,那都是骗人的。 下午从南温泉回来,她就去医院看恬如,她一个星期没来,竟然有好消息,就在昨天,恬如的眼睛睁开了,微微的眨了眨,虽然没有清醒,但医生说这是她脑部神经的反应,是好转的迹象。 有好转就得更加的谨慎,像何明种那么心眼小,又狠毒的人,不排除他会阻止恬如醒过来,毕竟恬如是唯一能控告他的人,仔细想来,即便恬如醒过来,他也会百般抵赖吧,毕竟过去这么长时间,证据都消磨了。 她好几天没露面,恬如的哥哥一直在找她,说她夹款私带,想拐走他妹妹的救命钱,所以让她把钱都交出来。 在打算请媒体来报道为恬如捐款,艾简就留了个心眼,知道恬如父母是爱子如命,如果钱全在她们手里,钱未必能全部用到恬如的治疗上,所以当时公布的账号是她找彭小年、郭小天还有另外几个朋友共同见证下在银行开的户,打入的钱款由几个人相互监督,并且在微博公开每天的各项支出。 她不在这几天,恬如的哥哥一直在烦郭小天,让他把监督权交出来,无奈郭小天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而且人比恬如哥哥高出很多,又身强力壮,恬如哥哥怕被揍,现在见她来了,又跟她扛上了。 她懒得答理,恬如哥哥又不敢动手,她的三个爸更厉害,但又不能这么罢手,只得说:“我要告你们,私吞我妹妹的救命钱。” 她白了对方一眼:“你去告好了,恬如的捐款我们是按照正规的程序,由几个人一起监管支付的,而且以你之前的种种劣迹,如果提交到法庭上,钱就更不可能交给你家人监管。” “你怎么这么喜欢管闲事。” 她也不示弱:“我就管你家闲事,你能拿我怎样!” 恬如哥哥瞪着又眼,有种想掐死她,又不敢动手的无奈,没好气的说:“你男朋友交过不少,最后变成破鞋了都没嫁出去,你都没找找原因,你这种多管闲事的八婆,有男人要你才怪。” 她脸色一僵:“闭上你的狗嘴会死人吗,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天天跟寄生虫一样,除了吸你妹妹的血,你还还干什么啦,恬如躺在医院的这些天,你有拿过半毛钱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你敢用这笔钱,你试试看。” 吵不过她,恬如哥哥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悻悻的走了。 一回到家,三个爸就跟审犯人一样把她给围起来,问:“这几天你都跟那个叫司朝宗的在一起?” “对。” “你又换男朋友。” “他不是男朋友。” 三个爸瞪着惊恐的眼睛:“□□?” 她红着眼睛:“三个爸,对于我的感情问题,你们能不能放手别管我,我现在已经很难过了,我的个人感情,一个个都无疾而终,我现在很苦恼,也很迷惑,我还能不能爱上男人,会不会去搞基!” 三个爸顿感情况的严重,估计以前对她管教得太严了,把男朋友都吓跑了,方家生说:“什么都别说了,看你挺累的,赶紧回去休息吧。” 今天恬如哥哥和她吵架的话,无意间的确刺痛了她,她从小就独立,倔强,处处逞强,但她在感情上是脆弱的,她一直想要一个可以避雨遮风的港湾,但月老总是喜欢跟她开玩笑,轰轰烈烈的开始,无可奈何的结束,到最后孑然一生。 伤感的情绪让她后半夜才睡着,本想睡个懒觉的,却被彭小年的电话给吵醒了,一接通,彭小年就抱不平的说:“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头条,华天的大老板招女婿,你家的聂思慎真的傍大款去了。” 她这才想起今天就是聂思慎跟何美姗订婚的日子,聂思慎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所以发的宣传稿就是聂思慎这个潜力股娶了东家的千金小姐,华天后继有人,现在上门女婿可不丢脸,好多大富豪就是靠老婆家掘了第一桶金。 她没好气的说:“彭小年,你不刺激我会死吗?” 彭小年这才连连道歉:“老大,我打错电话了,你继续睡。” 挂掉电话,艾简哪里还睡得着,眨了眨眼睛,就从床上蹦起来,洗漱完就拧包出门,决定出去找工作,只有忙起来才会没时间去烦恼。 人才市场早上8点半开始,她去转了一圈,投了几张简历,还跟几家公司的面试员聊了几句,一晃就到了中午,在路过广场时,商场面外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着华天的广告,那是rome的广告,何美姗梳着赫本头,一袭优雅的长裙,美目盼兮,那热情洋溢的笑容就像在告诉她,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注定,她就是抢也抢不走。 时间尚早,她不想回家,只能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广场边上有c市最大的婚纱摄影店,漂亮惹眼的女明星婚纱照片是店门口最靓丽的招牌,旁边的小橱窗里,是新人们的结婚照片展示,一个个新娘娇美如花,新郎则帅气俊朗,她微微的笑着,幻想着自己穿婚纱的样子,肯定也美呆了。 她的目光停住了,在一张小小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两个人,幸福的相拥而笑,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显辉,新娘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子,清秀可人,她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幼稚,即便他不跟余安悦在一起,也会有新的女朋友,他们注定是无缘的,她笑着说,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 司朝宗靠坐在沙发上,凝视着远外,夜幕正一点一点的降临,天边只剩一抹残红,郭启山对于永安那块地是垂涎已久,前几年也想过要盘下来,但永德的烂账一大堆,郭启山给的价格自然不满意,清算的账还得自己背,两边就僵持着,后来郭启山发了狠,扬言要让永德烂在那里。 郭启山在c市的商界也算得是个人物,没人觉得跟他作对能占多少便宜,就懒得管这个闲事,还有重要的一点,永安区除了永德之外,密集的居民区,鱼龙混杂的人群,要拆迁起来难度很好大,不是谁都有这种魄力。 永德似乎偏要跟郭启山作对,就在司宇要在国内寻找代工厂的消息一出,永德这边就派人积极的接洽,连同政府给出优惠的条件,永德也清楚,只有司宇这样的企业才有跟郭启山抗衡的力量。 司朝宗本来打算用怀柔政策来安抚郭启山,避免对方跟自己捣乱,现在对方的态度明确,要把他排斥在外,那他就只能采取强硬的措施。 他正凝思着,门铃就响了,透过门口的可视电话,敲门的人竟然是艾简,他赶紧打开门,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他问:“怎么了?” “能让我进去吗?” 他让开门,走进屋里,她径直的走客厅的露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某个地方。 他奇怪:“你在看什么?”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在落地窗前安静的站了半个小时,半个小进后,不远处一幢欧式建筑的上空闪绚丽的朵朵烟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掩盖了星星的光芒。 他突然明白那是什么了,聂思慎订婚的酒店就在那里,刚才的烟火,是在庆祝这对即将进入婚姻的恋人。 司朝宗说:“要不要喝一杯?” “我要一大杯。” 他倒了一大杯威士忌,是烈度酒,大半杯,她端起来一口就喝完了,她的目光如水:“我是故意上你这里来的,因为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他走过去,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如果你想哭,我的肩头可以借给你。” 第39章 已替换二更 “我感伤并不是因为我彻底的失去他,而是觉得自己太无知,如果这本来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是我缭乱了他的心,带偏了他要走的路,我是个罪人。” 她把空掉的杯子递给司朝宗:“能帮我再倒一杯吗?” 他又倒了大半杯,递给她的时候说:“只这一杯,不能再喝了。” 她接过来依旧是一饮而尽:“我酒量很好的,这点可醉不了。” “可上次跟陶靳吃饭的时候,你明明喝多了。” “那是因为不开心。” 天空中的烟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一束红光冲向天际,散开时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心型,她说:“真美。” 他说:“以前在执行任何的时候,尤其是在晚上,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信号弹,跟这个挺像的,它在天空中一闪,我就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家了。” 她的情绪低落,他说:“我们去泡吧,怎么样?” 他不像是个会玩夜场的男人,见他兴致很高,而且她也不愿意就这么呆坐着,心更乱,更烦恼,她说:“走吧。” 走出酒店就可以看到对街有块巨大的霓虹招牌,写着88号酒吧,她不爱在夜店玩,所以对这些酒吧并不熟悉,他说:“就这家吧。” 酒吧的大厅正在进行演艺表演,乐队演奏着悲伤的曲调,男歌手略带沧桑的声色,让整个气氛都阴郁起来,服务员给她们找了一张靠角落的位子,她要啤酒,他对服务员说:“酒就不要了,来两杯鲜橙汁。” “来这种地方肯定要喝酒吧,否则怎么会叫酒吧。” “你今天的状态不好,所以不能喝酒。”他的观点是:“酒是高兴的时候喝的。” 有服务员挎着一个抽奖箱穿梭在卡座间,问了一下,原来买一打啤酒就会有一张抽奖卷,12点的时候会有抽奖活动,买得越多,中奖的机率越高。 她说:“不喝酒连抽奖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奖品,我买给你就是了。” “我自己买不起吗,非得让你给我买,我要就是那种百里挑一的幸运。” “你们女孩子都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吗?直接的得到和拐弯抹角的得到,都是一样的东西。” 她竟无言以对,只能傻笑。 喝着果汁,听着轻柔的音乐,旁边桌的男人突然走过来,弯腰表示招呼后对她说:“小姐,我女朋友很喜欢你手上手链,我是想让她高兴一下,你如果愿意卖给我,你出个价,高一些也无所谓。” 她晃了晃手上的链子:“50万。” 男子一愣:“是哪个品牌的?” “艾简牌的。” 男子一头雾水,她装作诧异的眼神说:“你连这个都没听过,还要给女朋友买。” 男人子被呛红了脸,只得挫败的回到卡座上,女朋友一脸的嫌弃,仿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司朝宗问:“我每次见你都戴着,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吧?” “是我爸留给我的,很可能它曾经属于我妈妈,它是银的,一点都不值钱,可我已经习惯每天都把它擦得闪亮闪亮的。” 每次说到这个,她就会咽哽:“何际筠的太太就是我母亲,其实算起来,何美姗是我的妹妹。” 看着他惊讶的眼神,她说:“你猜得没错,其实我一开始接近聂思慎是有目的,我以为抢走她女儿最心爱的东西,就能证明自己的优秀的,以为让她伤心,我就会很高兴,后来想想,她要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她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我去不过是自取其辱,我最对不起的是聂思慎,从今以后,他幸福就好。” 他笑着说:“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拿起纸巾替她擦眼角的泪,然后说:“我请跳舞。” 在演艺舞台的旁边有个小舞池,音乐响起的时候,就有情侣在里面跳舞。 她摆摆说:“还是不要了吧,上次董旭的鞋差点被我踩坏了。” “去试试吧。” 司朝宗把她拽进舞池,他轻轻一抬手的姿势都透着娴熟的范,她好奇:“你们当兵的时候也学跳舞。” “没学多久,司宇的员工一进公司,第一个要学的就是跳舞。” 他轻轻揽着她的肩,在舞池的轻柔渡步,艾简抬头看着他,幽暗的夜光下,他的目光如星,像是照进她心里,让她的心躁动澎湃,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连她自己都惊讶的想法,她不想再去纠结是否能够长久的在一起,刹那的烟火比恒久的星光更耀眼,哪怕抓不住,只要曾经拥有过也是好的。 他问:“看什么呢?” 她赶紧低下头:“没有。” 演艺进入了□□,音乐变得摇滚劲爆,很多人都下到舞池,开始劲歌热舞。 她没想到司朝宗不仅交谊舞跳得好,节奏强烈有力的劲舞也跳得非常的好,他个子很高,在密集的人群里鹤立群鸡,而且还高大帅气,她看到有好多打扮靓丽的女孩子往他身边蹭。 她不高兴了,走过去直接搂住他的腰,占为己有。 他也用手回搂住她,他们彼此互为己有。 从舞池出来,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她问:“我现在可以喝酒了吧。” “如果真的想喝,只能一点点。”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12点了,她的手机上全是四爸打来的未接电话,她索性把手机关了,他说:“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家,我能不能去你那里。” “我非常欢迎,我那里还有一点好茶。” 回到酒店的房间,他去泡茶,艾简不由自主的渡到卧室的门口,一眼就可以看到放在条桌上的凤冠,在昏暗的柔当灯下,它闪闪耀眼,点这了她心里的公主梦。 她看得入神,他轻轻走到她身后:“如果喜欢,我就给你戴上。” 她没回答,但他已经看懂她期盼的眼神,他轻轻的拿过来,要戴上的时候提醒:“其实真的挺重的。” 她微微的低着头,金色的流珠在她前璀璨闪亮,她美目生辉,浅浅一笑,让司朝宗看得发愣,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的唇。 她弯着嘴角,柔情妩媚,让他心喜若狂,因为上一次他吻她,还被骂色狼。 他顺势就把她抱在怀里:“艾简。” 这是最恰如其分的顺其自然,热吻融化了她心里的落莫和孤独,她回抱着他的腰,生涩又热情。 小时候在童话书里看到,小美人鱼为了跟王子在一起,必须忍受着走在刀尖的痛苦,是不是要从女孩儿变成女人,就必须忍受撕/裂的痛苦。 他进去的时候,她痛得额上全是湿汗。 他的手在颤抖,轻轻舒展她拧紧的眉头:“很痛吗?” “有一点。” 他跟她一样生涩,没经验,只是本能的做着他觉得对的事,就跟他的性格一样,直来直往,还带着他习以为常的力道。 他突然问:“你不会后悔吗?” “以前我一直想找一个能爱我一生一世,永远不会变心离开我的男人,但现在不这么想了,在我所能爱你的日子里,我会一心一意的爱你,不问未来,不问前程。” “我不会辜负你的。” 她笑说:“你要记得今天的话就行了。” 之后她的脑袋混沌起来,迷迷糊糊,不知道做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感觉到他的身体很温暖,他的臂弯很厚,她就想这么枕着,永远都不要醒来。 天总会亮,梦总会醒,她起床的时候,司朝宗已经不在旁边了,她抛开被子,白色的床单上有几朵红色的小花,她傻笑了一下,穿上衣服后,她把床单揭了下来。 司朝宗推门进来:“你起来了吗?” 为什么会有脸红心跳的感觉,还带着一点尴尬,这个穿着整齐,意气风发的男人,昨天晚上就在这张床上跟她悱恻缠/绵,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抢过她手里的床单:“我来收拾,你去吃早餐。” “还是不用了。” 拉扯中,床单掉在地上,他瞥到了上面的红点,她又羞又燥,起身就往外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他追上去拽住她的手:“小艾,你是怎么了,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更亲密吗!” “我知道。” 他把她拽到餐桌前,刚烤好的面包配草莓酱,煎蛋还有牛奶,他说:“吃完早饭我送你回去。” 正吃着早饭,郭小天打电话来,说他们杂志社缺一个记者,问她有没有兴趣,他跟主编熟,同意让他带。 她说:“好啊,好啊,我一会儿来找你。” 她吃得很快,有种想迅速逃离的冲动,其实发生了昨晚的事,他们应该更亲密才对,为什么她会有种不敢直视的羞燥感。 吃完早餐,趁他拿外套的时候,她一溜烟就跑了。 缓步走出酒店,她长长和舒了口气,抬起头来,暖阳正一点一点晕染着薄云,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心里泛起的温暖,那是他给的。 第40章 已替换 艾简一直想跑民生新闻类的稿子,结果做了最不喜欢美食的报道,整天收人钱财,□□,哪家店给钱,就去给哪家店跑腿。 她长得亮眼,拍摄组长让她当临时外境主持,摄景机前面,老板端上来一盘热腾腾的小龙虾,她要用一种很冲动,克制不住的表情拿起来,吃一口,再用惊叹的眼神说:“真是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龙虾。” 接着是采访老板:“这么美味的龙虾,一定是经过精心调配的佐料,能不能透露一下祖传秘方。” 老板兴高采烈的说:“欢迎大家来加盟学习。” 组长说她的表情不够入神,重拍了几条,她把整盘龙虾都吃光了,收工的时候,她感觉肚子不舒服,二爸做小龙虾的手艺很好,她耳目有染,刚才老板端小龙虾上桌的时候,她就看出来那龙虾是用洗虾粉洗的,红得鲜艳,人家是给了钱做广告,她又不好当场拆穿。 拍完之后,老板给每个人一个红包,她心里更不是滋味,拿了坑人,不拿又对不起自己的胃,好歹拿钱去买点药。 她给郭小天打电话,说不想干了。 郭小天说:“姐姐,这才几天呀,你可不像是没耐力的人,看看我,就呆了一年就当副主编,你比我有前途。” 她给组长请假,说自己肚子疼,反正今天的工作也算完成了,组长就批了。 回到公寓楼下,司朝宗正等在那里,自从那晚之后,她就开始躲他,并不是因为后悔,而是无法适应这种关系的转变。 她挤着灿烂的笑容:“好巧。” 都等在这里了,哪里是巧,他说:“你电话最近老是接不通,所以就过来了。” “最近换了份工作,挺忙的。” 她邀请他上去坐,两人并行的时候,他牵住了她的手,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很顺其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就像热恋的小情侣。 司朝宗对于她来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捡起来总有些不心安理得。 她脸色不太好,他问:“生病了吗?” “吃坏肚子了。” 她抱怨着工作的无奈,他说:“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份工作,干嘛要坚持,来给我当助理吧,反正你对永德的工作比较熟悉,可以负责这方面工作的对接。” “不行。跟老板有私人感情,工作起来不会得心应手。” 她不是个喜欢抱怨的人,但他像大树一样坚实温暖的怀抱,让她很想依靠着撒撒娇,她打起精神:“放心呢,我这么聪明伶俐,想必很快就有合适的工作了。” 他又说吃坏肚子就去医院,听你刚才说小龙虾不干净,要是得胃炎怎么办? 她可不想动不动就跑医院,去了也是一大堆各种检查,折腾不说,还不一定看得好,她说:“我的胃向来强大,它会慢慢消化掉的,一会儿就没事了。” 中午他叫了外卖,陪她一起吃,她说“你是大忙人,不用在我这里花心思,你去工作吧。” “今天下午可以偷个闲,我们去约会吧。”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无法拒绝,只能傻傻的笑着:“好吧,去约会。” 他建议去打高尔夫,只可惜这么高大上的运动她不会,司朝宗说:“我也不怎么会,只是觉得那里比较安静。” 艾简觉得他选的地方很好,4月之后的c市气候最好,晴空万里,暖阳高照,在近郊哪里还找得到青青草绿,一望无垠,还清幽宁静的地方,稍有风景好点的,就迅速的被农家乐占领了,还是有钱好,有美景就圈起来,供少数人享受。 他不带球童,要了辆电瓶车,就带着她在草场里闲逛,她问:“我那天听到董旭在说,c商会的会长郭启山很排斥司宇对吗?” “有这样的心态也不奇怪,作为本地商人的领袖,他不仅要保护本地商人的利益,还要防止别人来抢夺市场,很多事无法掌握,至少要拿出自己的态度,到哪里都一样,要融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圈子,要得到别人的认同,是很难的,你没听过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吗?” “永安区也不小,司宇能忙得过来?” 他能听懂她的旁敲侧击,他笑着说:“我已经他伸出橄榄枝了,他是个挺要面子的人,而且眼馋这块肥肉的人多,他就是想吞,也不是轻易下得了口的。” “我觉得可能是某种外界的原因在左右他,他自己也是年轻的时候受前辈的提携和帮助才发达到今天的,对于晚辈,应该会比较关照才是。” 他惊讶:“你对这些也感兴趣?” 郭启山的大名在c市是响当当的,之前的她没去了解过,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虾米,再怎么努力也拥有不了那种辉煌的人生,当不了前车之鉴,她也是无意间想起他和董旭之间的谈话,在网上搜索了一遍,商场上常用的战术叫抵瑕蹈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想着帮他找找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机会。 只是看了一半她就放弃了,这种时时刻刻都记挂他的心情,会让她很失落,她不敢期望,怕将来期望越来,失望就更多。 她问:“司家是大豪门,你又是独子,怎么想着去当兵呢?” “我小时候挺顽皮的,以为申张正义就得用拳头,没少给我爸惹事,想着去锻炼一下,就去报了个名,没想到考试竟然过了。” “都考些什么?” “参加魔鬼训练,坚持不下来的就淘汰,剩下的合格,在每人身上加上20公斤的重物跑5000米。挂勾梯上下3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300趟,平举着八一式突击□□,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2个小时,住如此类。” 她可以想象他的身体素质有多好,她仔细打量他的身材,肩宽脚长,只是那天晚上关灯又拉上了窗帘,她只摸到他的肌肉很结实,却没有看清楚,她一愣,自己怎么这变得这么色! 一路走来,他的步伐始终矫健,他的腿长,步子也大,他走快两步她就得小跑,最后她累得不想走了,就蹲下来用撒娇的眼神看着他:“我走不动了。”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车被落在后面,他说:“你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她小声的问:“你背我过去吧。” 他有点难为情,其实背她是很轻松的事,但这里毕竟人来人往,多是生意场上的人,有些打过照面,大白天的背着个女孩子,难免被人笑话。 她嘟着嘴:“还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这点你都不乐意了。” 刚说完,他就蹲下身,把她拉到他的背上。 她不是故意要无理取闹,只是想考验他一下,女人总是喜欢矫情的证明男人心中谁最重要,就让她矫情这一次吧。 他的背很宽阔,贴在上面有种让她舒服的安全感,她把头搭在他的肩头,双头轻轻围绕着他的脖子,如果能这样一直靠下去该有多好。 他的脚步很轻,在暖阳的轻抚下,她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前面有个声音在说:“司总,今天兴致很好嘛。” “是挺好。” 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艾简觉得窘迫,不会真的让他丢脸吧,她小声的说:“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他却说:“现在下来也来不及了。” 她猛的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聂思慎,他们一行有五个人,何际筠和何美姗也在,另外还有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戴眼睛的年轻男人。 她挣了一下,他就放她下来,他牵起她的手走近,向她介绍:“这位是凯润生物的纪总和他的公子纪圣,其他三位你应该很熟了。” 纪总对他很客气:“司总真是年轻有为,上次在宴会上见过,但没有机会细谈,今天正好遇上,我今天是个机会,不如一起。” 司朝宗恭敬的向对方弯腰示礼:“纪总德高望重,我是很想去拜访的,又怕叨扰,我今天说好要陪她的,我做事从来不会失言,还请纪总见谅,改天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访。” 说完,他把她拉到身前,介绍着:“这是我的爱人,艾简。” 她知道,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聂思慎和何美姗听的,连她都惊讶,是在帮她出气么? 她很配合的挽住司朝宗的说:“纪总,今天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所以要纪念一下,下次我会和他一次去拜访你,请你见谅。” 她嘴甜,声音也柔柔的,让对方非常的舒服:“好,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纪总带着一帮人继续往前走,等他们走远了,她才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想帮我出口气吧,难为你了。” “才不会,如果他不离开你,我怎么能跟你在一起,而且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你的确是我的爱人。” 第41章 已替换 吃过晚饭,艾简提议去看电影,司朝宗说:“我有更好东西让你看,绝对比电影精彩。 他开车载她去酒店,一进房间,她就开始面红耳赤,他说的好看不会指的那种事吧,男人还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只要尝到一次甜头,就开始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了。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投影仪的白布上出现一座模拟的3d城堡,梦幻一般的蓝色,他说:“这是宇航主题公园的设计整体方案,整座乐园分为展示馆、娱乐设施与太空人体验营三大部分。” 司朝宗一边说,一边翻动画面:“展示馆区采用先进的尖端科技设计,让游客彷彿置身于浩瀚宇宙或未来城市中,主要设施有太空巨蛋,提供模拟的太空探险之旅;星球震撼则有立体动感电影放映;宇宙博物馆内展出各国太空探险与研究资料;宇宙大剧场有超广角萤幕放映天体影片。” “在娱乐设施区有许多惊险刺激的大型游乐器材,如:云霄飞车、自由落体等。而太空人体验营区内,配备许多真正太空人的训练器材,并与美国太空营财团合作,提供正规的太空人体验课程。每位游客来到太空世界,除了可以玩惊险刺激的育乐器材外,还能学习到许多太空宇宙的相关知识。 “太空世界还在每个季节,都会举办丰富多彩的限定活动,包括幸福春天派对、银河夏天派对、蓝天秋天派对以及火热冬天派对......” 她很喜欢他演讲时的声音,铿锵有力,神彩飞扬,都说男人工作时的认真和坚韧最让人着迷,这话一点没错,她的思绪已经进入他描述的世界,在那里自由的徜徉,如痴如醉。 讲完之后,他说:“我之前有过类似的想法,但那天听你的建议的之后,我又重新做了规化,我现在很需要一个助手,就是你。” 她依旧摇头:“不,既是男朋友又是上司,相处起来会让我很累。” 他走到她的面前,轻轻的蹲下,那双燥热的眼神看着她,她微微扬着嘴角:“虽然你很帅,但美男计对我来说,不太适用。” 半个小时之后,她完全的收回了这句话,他的‘屈打成招’对她很奏效。 没有第一次的生涩,他用更多的温柔和热情包围她,那种酣畅淋漓,让她的身体舒展到极致,正当她沉溺在他的爱里,他的动作突然急转直下,强劲猛烈,把她折腾得骨头都快散了,她只好连连救饶,当阳光撒在两个人赤/裸交/缠的身体上时,她已经被这个男人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司宇的办公室租在市中心最豪华的纽约纽约写字楼,三层楼共有五千平方米的办公区域,刚装修好没多久,桌椅墙面都还透着清新的油漆味儿,司宇在c市的分公司主要负责两个大项,一个是代工厂的订单和验收,另一个就是新区的开发。 负责代工厂订单的叫马克,是个美国人,从新加坡总部调过来的,他到永德厂区来视察时,她接待过,算是熟人。 负责永安区开发的叫郭明杰,是本地人,猎头公司挖来的,要在当地开展事业,肯定得找个‘本地通’,郭明杰在c市有些人脉,之前在c市一家房地产公司负责楼盘项目。 艾简第一天去上班,穿了一条ol范的深蓝色连衣裙,大卷发,淡妆,一副成熟干练的样子,她跟司朝宗约法三章,在公司就只是上下级工作关系,不能暴露他们的私人关系,出差或是工作相关的应酬也是如此。 司哲臣给司朝宗提供了最好的人力物力和施展才华的舞台,让他把永安区这个老旧的社区打造成国际化的时尚标志,更容易展现一个人的成绩,真是用心良苦。 董旭虽然是司朝宗的秘书兼助理,但董旭更多时间是陪司朝宗应付各种场合的交际,决策的智囊,而办公室里整理各种文件,汇报和审批单的收发,接待司朝宗的客人,之前她在华天做类似的工作,比较顺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听到后勤部的几个女生正在议论她,她们的大嗓门就是为了让她听到,她们还跟她起了个外号叫‘妖艳货’,前两天新加坡总部发过来一份盖章委托书的邮件,是由后勤部接收再发到各个部门,当司朝宗问起来的时候,她去后勤部拿这份邮件,后勤部却说邮件已经送去总经办了。 每个部门接收邮件是要签字确诊的,在接收薄上有她签名的一栏,但那名字一看就是模仿她签的,后勤负责接收邮件的小姑娘死不承认,死咬着是她已经收过了,司朝宗当场就开除了对方,理由是工作没有责任心,还推卸责任。 自此以后,她跟后勤部是结下梁子了,被开除小姑娘的几个死党一看到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们觉得肯定是她利用美色蛊惑了原本正直的司总经理,让自己的好友背了黑锅。 艾简视而不见,司宇员工食堂里的饭菜能一扫她心里的不快,菜肴很丰盛,因为管理层和普通员工都在这里用餐,为了迎合几个国外员工的口味,食堂里有煎牛排,嫩滑爽口,比外面店里的好吃,她一口气能吃两块。 回到办公室,司朝宗说:“下午我要去开标会,你跟我一起吧。” 艾简提前打电话到后勤部调车,上车的时候,她主动打开车的后座门让他上车,然后自己坐到副驾座旁。 在公司,她恪守自己的职责,下属就是下属,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次招标是邀请招标,郭启山的山岳集团也在其中,进入会场,司朝宗主动上去打招呼:“郭会长!”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郭启山笑着说:“你也来了,你们司宇这次可是志在必得。” 他客气着:“我初来乍到,还希望郭老先生多多提携。” 郭启山的秘书提醒:“开标会马上就开始了。” 这是对方在下逐客令,他带着艾简坐到后面并不显眼的位置上,邀请招标是对司宇综合考察之后的肯定,今天不过是来走走程序。 开标会开始之后,也没太多的程序,主持人公布永安区的开发权,司宇是最大的赢家,郭启山得到了永安区一块约2千平米的地皮,用于建设公益性设施的同时,可以获得一定的容积率来开发商品房。 从郭启山凝重的表情来看,对方似乎并不太满意。 会后,司朝宗主动邀请对方共进晚餐,对方借口有事,先行离开了。 到了下班时间,本来说好跟司朝宗一起吃晚餐,罗国伦的一通电话把她叫走了。 罗国伦说今天晚上何明川要参加一个‘嗨冰派对’,正好在他工作的夜总会,上头让他负责打点,陪嗨的小费给得高,很多女孩子去参加,他觉得这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 艾简立即给郭小年打电话,他在媒体圈混的,有些个小报记者就喜欢挖掘这种富二代*生活的小料,让他把风声放给对方。 这种派对的组织者往往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要想把人家一锅端,是惹不起的,她只能从中取巧,让何明川身败名裂就行了。 罗国伦是那里的公关经理,他熟络的人脉要带她进去非常的轻松。 他把她带到自己的化妆间,罗国伦拿出一包白色的东西递给她:“这个真的能行吗?” 上次何明川对她下迷药,这次,她要以牙还牙。 艾简化了一个夜店妆,黑色闪着荧光的眼妆,让眼神更加的妩媚,她还戴了浅蓝色的美瞳,乍一看像个混血美女,夜店里的有人钱喜欢经常换口味,来的漂亮女孩子一波接一波,万花丛中过,谁也不记得谁。 时间一到,罗国伦带着一帮子女孩子走进派对厅,她也混在里面,在柔光的弥漫下,她开始寻找何明川的身影。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她巧笑倩兮:“我叫琳达。” 对方看着她浅蓝色的眼睛,不太确定的问:“你是混血?” 她模仿着南京口音说:“我母亲是南京人,我爸是美国人。” “以前没见过你。” 她笑得很甜,很妩媚:“人家是第一次来,大哥哥,你可要多关照我一下。” 被美女叫成哥,中年男人顿时感觉自己年轻了很多:“那边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我在等人,过一会儿我小姐妹来了我叫她一起过来。” 她推攘着把手从中年男人的怀里抽出来,迅速的钻进嘈杂的人堆里,不让对方发现。 转了一大圈,她远远看到何明川坐在吧台边,一个人喝着小酒,机会来了,她慢慢的走过去,用南京口音问:“帅哥,一个人?” 何明川抬起头,愣了一下:“你是?” 她笑着说:“怎么了?”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不是初恋情人。” 眼前的女孩子很漂亮,有一双蓝眼睛,笑起来的妩媚跟艾简的确很像,但肯定不是,因为她不会上这种地方来,他于是说:“坐吧。” 第42章 已替换 何明川问:“你是才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她从包里掏出烟,抽一只含在嘴里,又递给他:“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何明川说:“我不喜欢这味儿。” 她只得把烟从嘴里取下来,重新塞回盒里。 他喜欢听话的女人,把手搭在她的肩头:“今天晚上陪我怎么样?” 她侧着脸,笑的时候眼角微微的上翘,更加的魅惑。 何明川向着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端出来一个托盘,里面有一包白白的东西,几张锡箔纸,两根吸管,用这种最原始直接的方式吸,更能深刻体会到毒品带来的美妙感觉。 何明川将白色的粉末均匀的倒在锡箔纸上,拿起吸管,对准鼻子,深呼吸,从他舒畅的来看,那些粉末应该顺利到达他的肺里。 该轮到她了,她可不想让这玩意腐蚀她的肺,她装作害羞的用手微微挡住鼻子,轻轻一吸,只让它们停留在鼻腔里,放下吸管之后,她打了一个喷嚏,把粉末都喷到了何明川的衣服上,她蹙着眉头:“对不起,我这是第一次。” 何明川没生气,反而觉得她的窘相有些小可爱,他说:“不会就算了,第一次如果吸多了,容易出事儿。” “要不我陪你喝酒吧。” 她要的伏特加,这种酒度数高,酒劲大,跟何明川碰杯,一杯接着一杯,吸进肺里的□□开始发作,她看到对方瞳孔放大,眼神迷离,脸上是一副陶醉欢畅的表情,她赶紧把手放进口袋里,沾上□□粉末,帮他拿杯子的时候,捏住杯口,掌心向下,晃了晃塞到他手里:“我们找个清静点的地方玩,好不好。” 何明川一饮而尽,他喜欢这种提议,要的就是尽兴,□□裸的性更能激发男人最原始的*,他说:“好。” 她主动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有人过来招呼何明川:“包间在楼上。”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她只能拉着何明川往指引的路口上楼,为了派对的隐秘性,走廊是封闭的,没有其他进出口,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窗户敞开着,顺着楼梯上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何明川脚步的沉重,药粉加上烈酒,药效发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我……喜欢……你……”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飘飘然,不利索起来。 她把他拉到窗口,用力一推,他瞬间就跌到了一楼,这意外发生得太快,快得何明川根本就来不及任何反应,药物让他反应迟钝,疼痛让他哼了一声,神经产生的幻觉快感仍在持续。 她脱掉高跟鞋,纵身轻轻一跌,安全的跳到一楼,夜总会有个后门,是专门送酒水的,罗国伦已经让人把那个门打开。 何明川个子不高,但结实的身材还是挺重的,而且他的手脚因为神经的麻痹不太听使唤,让艾简拽着很吃力。 罗国伦事先给她讲过路线,找到后门很轻松,正好有送酒水的来,看到两个摇摇晃晃喝醉了的客人,也不奇怪,本来在这里买醉买快乐是很平常的事,喝高了,走错了门。 从夜总会出来,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一松手,他就跌倒在地上,脸上一直保持着诡异又欢快的笑容,何明川看看四周,车水马龙,霓虹闪亮的街道,眼神朦胧不清,她知道,他正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的世界里。 一输大货车拉着刺耳的喇叭经过,像是要跟四周的靡靡之音争鸣一样,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惊扰了何明川的美梦,毒品加迷药再加烈酒,已经很难让他从美梦中很快的醒来,他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发出嗷嗷的声音,唾沫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流出来。 约好的记者朋友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咔咔的按下相机的快门,光灯一闪,何明川就像受了刺邀一样,开始手舞足蹈,转身就往马路对面跑。 艾简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样的幻想,只是尖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前方虽然是斑马线,但红灯明亮,马路上车辆飞驰,她心里一紧,还是快步的追上去:“你等等!” 她还没跑到路口,何明川已经跑进了车水马龙的公路上,他摇摇晃晃,左顾右盼,一辆黑色的奔驰跑车飞驰而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何明川的身影就像一只风筝一样被高高的飘起,再迅速的坠落,一群人围了上去,有人尖叫着:“死人了,死人了!” 艾简的脸色惨白,她只是想教训他一样,并没有想过让他死,她想冲上去看看,却被记者朋友拉住:“快走,免得惹祸上身。” 她虽然没有看到何明川车祸后的惨相,但她脑海里不停闪过他血流满面,支离破碎的画面,胸口一阵翻腾。 朋友把她载回到公寓楼下,叮嘱她要保持冷静,何明川是咎由自取,跟他们没有关系。 她浑浑噩噩的上楼,回到家,就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她还无法从刚才的意外里清醒过来。 司朝宗给她打电话:“小艾,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你能过来陪我吗,我很害怕。” 司朝宗来得很快,听到她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就知道出什么事儿。 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然后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仿佛这是唯一可以支撑她的力量:“我是不是杀人了?” 他轻抚着她的背:“这只是个意外。” “虽然我恨毒了他,也只是想着让他身败名裂,借此打击一下华天锐气,让他被家族的人唾弃和孤立,我没有想过让他死,如果真的杀死他,那我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司朝宗用双手把她紧紧的箍在怀里:“他这样的人,就该受到惩罚,这是他罪有应得。” 司朝宗怕她胡思乱想,就一直陪着她,艾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何明川被轿车抛到空中再坠落的场景一直在她脑海里像电影一样播放着,他再可恶也是生命,生命不应该被轻易的剥夺。 他轻轻为她擦干眼角的泪,她翻身紧紧的抱着他:“你抱我好不好,我不想安静下来,一安静下来这份愧疚会让我疯掉的。” 他开始深情的吻她,而她主动解他衬衫的纽扣,很快,两个人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在这个清冷又缭乱的夜里,彼此取暖。 他热情的拨弄着她的欲/望,再恰如其分的进入她的身体,带给她淋漓尽致的欢愉,直到累得动不了,她才安心的在他的臂弯里栖息安睡。 早上天刚亮,卧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四爸康华站在房门口,两眼冒出的火光让她觉得整个床都要烧起来了。 两个人穿好衣服去到客厅,司朝宗客气又歉意的跟对方打招呼:“伯父好。” 康华没好气的说:“看你的穿着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你们谈恋爱才多久,都不事先支会一声家长,就住在这里来了。” 她担心司朝宗会窘迫,赶紧解释:“是我让他在这里睡的。” 康华瞪她,矜持是一个女孩子必须具备的品质,他不止一次说过,太随便的女孩子将来会被婆家看不起。 司朝宗的脾气很好,连连道歉:“伯父教训得是,以后我会注意的,绝对不让小艾受委屈。” “你挑个时间,到我们家来正式拜访一下。” 听着像是硬逼着人家娶她似的,司朝宗的父亲不在国内,而且听说身体也不好,她说:“爸,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没到那一步你还睡。” 眼看着就是上班时间了,她催促着司朝宗赶紧回家换衣服上班,折腾了一夜,他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总经理总是要神彩奕奕,一丝不苟的作为员工的表率。 她留下来听四爸的教诲。 她推着司朝宗出门,然后转回头对四爸说:“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什么礼仪矜持,洁身自好我都明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后,我觉得那些东西一点都不重要,不论将来能在一起还是分离,我只要过好跟他在一起的每天,我也希望这段感情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开花结果,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有一天,他会离开我,所以现在我只能提醒自己,在,就好好的相爱,不在了,也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四爸,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已经这么做了,回不了头。” 去到公司的时候,司朝宗带着董旭出去办事了,她正在整理汇报上来的文件,前抬打电话来说,跟司总预约过的,玫丽网的经理来见她。 司朝宗是临时有事才出去的,耽误了预约,怕对方是有要紧的事,她就先接待了,回头到汇报。 来的是一个成熟干练的年轻女孩子,说是玫丽网的客户经理,希望司总能支持她们正准备筹备的一个盛大活动。 富豪相亲会,顾客就是司朝宗这样出身豪门,又才又多金的贵公子挑选心仪的女朋友。 第43章 已替换 艾简觉得对方肯定是找错地方了。 客户经理笑着说:“我们是一个新创办的交友平台,主要就是为一些企业定提供人脉交往的平台,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驻的,任何一个会员的能力财力我们都会经过全面细致的考察,现在商场上不是讲究强强联手吗,我们只是促进这种合作的平台。” “那跟征婚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附赠的一项特殊的优惠,谁不想在茫茫人海里寻觅一个完美的知音,像司总这样的大忙人,交友的圈子虽然广,但未必有适合的女孩子,我们这也算是互惠嘛。” 她暗付,对方是要拉他作广告呢,现在这些网站搞营销,就喜欢找些博人眼球的话题,如果真的搞一个富豪征婚,又都是年轻帅气的财团公子,哪个少女不会疯狂,连她都会。 她有种想把对方请走的冲动,回头想想,她哪有这个资格,福利都是司朝宗的,他要是乐意,谁也拦不住,她知道自己在吃醋,可吃醋又怎么样,这年头,就是你不下水,水还扑你,他如果真的挡不住诱惑,她再怎么不乐意也是百搭。 她说:“司总临时有重要的事出去了,中午之后才会回来。你的事我会跟他汇报的,我让他跟你再约时间。” 这位客户经理也不急着走,笑着跟她套近乎:“你们司总有没有女朋友。” 她犹豫了一下,说:“有。” 对方的眼睛里明显有着失望,看来富豪相亲的嘉宾要泡汤,顿了一下,依旧不甘心的问:“是哪位世家的千金?” “看着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没世家,也没千金。” 对方的表情突然就轻松了,让她很郁闷,这年头不是门当户对的感情就不被看好,营销经理的话峰一转,问她:“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点头:“已经有了。” 把对方将要说出的话完全的堵回去了,对方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我再跟司总联系。” 艾简把早上送来的报纸都翻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关于何明川的报道,她赶紧给罗国伦打电话,他没接,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她打回来:“姑奶奶,刚才警察来调查,可忙死我了。” 她赶紧问:“何明川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当场死亡,要不然警察也不会来里里外外的查,哥哥为了你,这份工作都快丢了。”罗国伦说:“好了,晚点再详谈,我还得应付着,你别慌,不会有人知道你来这里的事儿。” 尸检肯定能检测出他身体里含有里毒/品和烈酒,警察会找到罗国伦工作的会所去,肯定是那里的派对走露了风声,几个因素加起来,何家为了颜面,一定是把他车祸身亡的报道公关掉了。 她的心蹦蹦跑得厉害,一条生命因为她而消逝,仔细想想,依旧让她后怕。 司朝宗是中午回来的,她只说了玫丽网的营销经理来过,是一个关于人脉交流的平台,其他的都忽略,反正那人还会来,免得说她嘴里说出来,显得小气。 果然,下午那个玫丽网的营销经理又来了,隔着玻璃墙,她看到司朝宗跟对方相谈甚欢,心里升起一种要抓狂的感觉,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她打定主意,如果他真的敢同意对方的邀请,她就直接扇他。 一个小时候后,营销经理笑呤呤的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她,向她微笑示礼,然后阔步走出了总经办。 她很想去问问,但想着之前说过,在公司不谈私事,她只能咽回肚子里。 司朝宗把她叫进办公室,给了一份资料给她,半个月后要举行永安新区建议的奠基仪式,这个仪式由她来负责。 她拿了资料愣在那里,他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她瘪了瘪嘴:“没事。” 下班后,艾简去医院看恬如,恬如已经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医生说她的恢复情况很好,已经有很强烈的知觉感,给她按摩能感觉到疼痛。 恬如住院,她的尽心尽力恬如父母是看在眼里的,见她来了,非常的客气,问她要不要吃饭,他们去买,他们照顾恬如很辛苦,她不想再麻烦他们,只说:“吃过了,我想来陪恬如说会儿话。“ 恬如现在可以喂很少的流食,恬如妈妈要去超市买蔬菜来榨汁,见她有悄悄话要跟恬如说,就拉着恬如爸爸一起去。 她坐到恬如的床边,握着恬如的手:“傻妞,你再躺着不起来,以后可当不了模特了,模特可不要只会睡觉的女人!” 玩笑之后,她又伤感起来:“我知道是何明川把你害成这样的,现在他已经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为你出了一口气,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因为那个畜生而让自己的后半辈子颓废在床上,那才是真正的不值。” 她听到有人在敲病房门,打开之后看到是司朝宗,她问:“你怎么来了?” “你下班后就这几个地方好来,我就跟过来了。” 他带一盆茉莉花放在恬如的床头,他听说这种花的香味能刺激活跃神经,希望对恬如的恢复有所帮助。 他说:“我通过朋友联系了一个美国的教授,他在脑神经学方面很有建树,我请他过来看看,中西结合,希望她能快一点好起来。” “谢谢。” 恬如父母买完东西回来,她不方便打扰太久就跟司朝宗一起离开了,他说:“上我那儿去吧。” “不去,我要回家。” 司朝宗一把拽住她的手:“你今天情绪不对,谁惹着你了。” “就是你。” 他莫名:“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无理取闹的坏毛病。” “你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他懒得跟她理论,把她直接抱起来就塞到车里,锁上车门,上车之后,他大声的说:“如果不把安全带系好,我就直接给你捆上。” 他严肃的声音就像是在发号施令,吓得她慎了一下,把安全带系上了。 车发动之后,他说:“等会儿回去再收拾你,你就不倔了。” “你是想动武?” “不想我动武就乖乖招来,又在耍什么性子。” “下午那个营销经理不是要拉你去富豪相亲会吗,就跟皇帝选妃似的,多舒服。” 他没作任何回答,只是很认真的开着车,等车停在他下榻酒店的车库时,他先下来,然后把她拽下车。 他一直拉着她走,沉默让艾简心里蹦蹦直跳,他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她承认,是她在无理取闹,以对他的了解来说,他并不是个好色花心的男人,连开玩笑都不会,怎么会被那种庸俗的相亲会吸引,如果他真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能找不到吗! 她说:“我投降了,见有人要跟你介绍女孩子,我就心虚心慌吃醋了,行吧!” 进到房间之后,他把她抱进来直接抛到了沙发上,他扣着她的手腕:“就这么不相信我?” 她都示弱了,他还这么凶,她没好气的说:“像今天下午那个营销经理,你就该打发她走,我看你们聊得挺欢的。” 她的小胳膊小腿根本就敌不过他的强悍,他抬起她的腿,没有半点温柔,就开始横冲直撞。 她疼得大叫:“你是不是疯了!” “对,被你气的。” 他紧紧的抱着她,感觉着她的包容与温暖,这女人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为着一些没来由的事跟他闹性子,生气。 他的每一次起伏都加重了力道,让她只得求饶:“我要是以后再跟你闹脾气,你再收拾我吧,今天实再不行了。” 他还是抱着她不松开:“过段时间我要回新加坡,到时候带你去见我爸。” 一听要见对方家长,她心里就没底,她的前两任都败在了见家长这一关上,她不想去,她害怕那是这段爱情最后的期限。 见她发愣,他说:“你愿意。” “怕伯父不喜欢我。” “不会的。只要我喜欢的,他们肯定满意。” 她有见家长恐惧症,谈到这个话题,她就兴趣全无,起身开始穿衣服,他问:“你要去哪里?” “回家。” 他粘上来:“就在这里睡不好吗?” “昨天晚上才折腾了一夜,今天又来,我还要不要活了,而且我还没吃晚饭,想吃点东西就回家。” 他无奈,只得送她回去,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想说;“饿得快吃下一头牛了。” “那就去吃牛吧。” 司朝宗带她去吃烤牛肉,一家她没听说过的店,店面还算讲究,烤出来的牛肉又香又嫩,沾上微辣的五香粉,非常的爽口,她一直吃到肚子撑不下。 她问:“你才来没多久,怎么会找到这么好吃的牛肉店。” “今天那个营销经理推荐的。” 她正( ̄~ ̄)嚼着牛肉,差点被噎到,放下筷子:“挺会交流的嘛。” “随口问的,因为你是个肉食动物嘛,总是叨着要吃好的。” 第44章 已替换 知道她动不动就要吃醋,所以有女性客户来访的时候,他就把她叫上,反正她是秘书,在场也不违和,反而让她自己羞愧,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艾简没办过奠基仪式,只能硬着头皮上,她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董旭把后勤部的几个女孩子调过来给她当帮手,说女孩子心细,而且在公司创业初期,自然是要把自己当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对于她来说,这跟雪上加霜差不多,那几个女孩子跟她是死对头,工作肯定是要做,但如果做不好,最后担责任的人可是她。 确定人员,发邀请函,准备发放的礼品,还有仪式现场的布置,在公司很多人眼里,司朝宗的正牌秘书是董旭,她虽然顶着秘书的名,干的很多都是杂事,她把工作分配下去,后勤的职员对她也没多客气,连连发牢骚:“真当我们闲着吗,天天加班,我们可不像某妖艳货,让下面的人做事,自己挣表现!” 艾简懒得理她们,为了保证奠基仪式万无一失,现场布置这块由她亲自负责,邀请嘉宾名单由她现拟定,再交给董旭确认,像邀请函、奖品之类再交由下面的人处理,而且每一项工作交接都要签字确认,免得哪个环节出了状况,这锅她不能一个人背。 奠基仪式的石碑将来会屹立在那里成为永新区发展的向征,这块石碑的计制作者是c市一位很有名的雕刻家,但奠基仪式迫在眉睫,要根据要求做是来不及了,对方就让她去工作事挑一个现成的。 工作室是一间废弃的厂房,胡乱的涂鸦反而让人觉得乱中有序,艺术家多喜欢这种颓废又惬意的环境,雕塑就只有三座,一匹腾飞的马,一个飞天的仙女,还有一个方尖碑,光滑的四面,一个字都没有刻。 董旭让她直接给司朝宗汇报,她把三个雕塑的照片通过信息发给司朝宗,司朝宗让她做决定,她说:“这种大事我可做不了主,这又不是挑衣服,穿几次不喜欢可以扔,这可是永安区的标志,重任担不起。” “那就说说你比较中意哪一个?” 如果只是闲聊,她就大胆的说了:“腾飞的马虽然寓意比较好,但太普遍,仙女这个其实对于永安区来说,还有一段渊源,市志上有这么一个故事,就是讲很久以前,有一位仙女因为好奇人间的事儿,就下凡来玩,爱上了当地的一个小伙子,她就不愿意回到天上去了,和小伙子结成夫妻,繁衍后代,慢慢就形成了一个大部落,这个部落就叫永安,一直延续到今,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方尖碑,干净利落,上面什么都没有,就现在刚起步的永安区,百废待兴,接纳任何的发展和创造。” 司朝宗说:“那好,就要那个方尖碑。” 定好雕塑,她又找了一个会议承办的公司去看现场,她没有办过此类活动,想着组织下面的人做,购买布置的东西,都没什么经验怕出差错,还不如找专业的公司来做,省时省力,比预算的费用还低。 拆迁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在永安区入口的地方有一块空地,因为闲置多年,上面杂草丛生,奠基仪式的地方就选在那里,先找一些工人来除草,然后再让会议承办公司根据现场的情况回去做方案。 艾简正站在公路边跟会议承办公司的人讲会议细节,她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后面有人,踩着对方的鞋,她赶紧转身过去道歉,却发现后面的人是聂思慎。 她愣了一下,他说:“我刚好路过这里,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既然是招呼,她就附和着:“好久不见。” 说完,她回头继续跟会议承办公司的人谈细节问题,一个小时过去,聂思慎还等在那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等着。 送走会议承办公司的人,她走过去问:“有什么事吗?” 聂思慎说:“想一起坐坐,有空吗?” 她该干脆的拒绝,但想到他温柔的性格,即使做不了恋人,也不要决绝的做敌人,她说:“我挺忙的,时间不是太多,我请你去对面的冷饮点喝点冷饮吧。” 因为附近有所职业中学,这家冷饮店都是以情侣饮品来吸引眼球,走去之后她想换个地方,他却说:“将就吧,只是小坐一会儿。” 饮料单上全是情侣套餐,他说让她点,她瞟了一眼:“来两杯橙汁吧。”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橙汁,没想是两个半圆造型的杯子,合在一起是一心型心,她懊恼,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他问:“你跟司朝宗在一起吗?” 那天他也看到了,她点点头:“觉得还行,先谈着吧。” “我听陶靳说,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她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她说:“还好吧,有些东西都是从无到有,慢慢来的。” 这样的话题会越聊越沉重,于是绕开问:“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我听说何明川出事了。” 他点点头:“爸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病倒了,华天现在由我在担着,只感觉身上的担子好重。” 他只是跟何美姗订了婚,叫爸都已经这么亲切了,她说:“你的确很适合现在的位子。” “我感觉很累。” 这些话很不适合说给她听,就在刚才遇到他的时候,他眼神的疲惫无所遁形,何明川的死肯定对华天的影响不小,他里里外外都得照应着,又不是铁打的,总有累的时候。 但想想,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天上又不会掉馅饼,要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说:“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 如果他只是想发发牢骚,她感觉时间也并不多了,于是大口的喝着果汁,喝完就好走人。 他说:“过会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我搭车就行了。” “让我送吧,就算是朋友帮忙。” 橙汁的确很解暑,最近气温已经接近炎夏,从冷饮店出来,全身凉爽,他领着她往路边停着的车走去,正要上车,后面就凑上来一辆白色的保时捷跑车,她一眼就认出是何美姗的车,真是运气不好,又免得不了场口舌之争。 何美姗从车上下来,迎面就问聂思慎:“她怎么在这里?” “刚遇到的,准备送她一程。” “路上没有出租车吗,要你送,幸亏我跟来了,指不定你俩还会去什么地方!” 她懒得解释,无论怎么说在何美姗看来都是狡辩,她说:“你们俩慢慢说,我自己搭车回去。” 何美姗见她撒手就想走,上去拽住她:“心虚吗?” 她笑着:“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心虚的是你吧,都订婚了,还这么没底气。” 她挥开何美姗的手后就往前面的出租车站台走,聂思慎拉住何美姗:“不是你想的那样,行了,咱们回去说。” “如果不是被我看到,你会跟我说吗。” 艾简站在出租车站台边看着聂思慎把骂骂咧咧的何美姗给拽走了,何美姗的保时捷还停在那里。 回到公司,一进总经办的大门,小柳就朝她瞪眼睛,示意她小声一点,似余有什么事发生。 她不在的时候,如果有客人来,就是前台的小柳上来顶她一下,送送文件,给客人倒茶。 她侧头,发现司朝宗的办公室里有客人,百叶窗没有拉上,能清楚的看到来了两位客人,一位站着,一位坐着,有种在谈判的氛围。 她走到秘书台,小柳小声的说:“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了?” “这两个人来找司总,都没有预约,前台让他预约时间。”小柳指着办公室里站着的那个男人说:“他一拳就把前台的玻璃给打坏了,只能汇报给司总,司总胆子也真大,这两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他也敢单独跟这些人呆。” 艾简听得心七上八下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办公室里的动静,突然,坐着的男人抬手用力的拍在司朝宗的办公桌上,虽然她知道动起手来,司朝宗未必会吃亏,还是按捺不住,冲进办公室:“司总,会议马上要开始了,佳华的郭总还等着你呢。” 她故意搬出佳华郭天佑的名号,她听二爸说过,郭天佑是个生意人,但在道上很吃得开,任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她隐隐猜测这两个有可能是‘黑/社会’,想来敲诈勒索一番,对于很多外来的投资者,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 对方站起来:“那今天我就不打扰了,希望司总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方案。” 她这才看清这两个人的长相,坐着的人头很高,身材也很强壮,跟司朝宗不相上下,后面的男人略矮,但略胖,粗壮的手臂上有黑色密集的纹身,她脑海里冒出四个字,装腔作势。 送走了这两个人,她问:“他们是谁?” “说是在永安区呆了二十多年,要求我把拆迁后的水电交给他们来做,否则就不让司宇在永安区立足。” “明白着是来敲诈的。”她说:“他叫什么名字,我让二爸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办法跟对方讲和。” 司朝宗说:“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否则不会这么大胆就闯进来,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来安抚对方。” 没过两天,永安区的拆迁办传来消息,有人在那里闹事,防止工作的开展。 第45章 已替换 为了不耽误工期,一边安抚一边拆,对于拆迁的补偿政策进行了公示,以示公平公正,而且对于一些贫困家庭,还有一些补助措施,在前期宣传的时候,着重于当地经济的发展可以给居民带来的就业和商机,人心所向,拆迁一直进行得非常的顺利,但突然冒出一队人来,撒泼耍赖的不让工作施工,还拉起横幅,说什么‘还我血汗’。 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捣乱,永安区因为这些年的停滞不前,街道破旧,本地居民流失很大,当地人口多以外来务工者居多,算是c市管理和治安的重灾区,再加上给出的拆迁政策比较合理,所以当地的居民也比较配合。 司朝宗找人调查过,那个叫龙胜的男人是永安区一代有名的混混,他并不是本地人,却在永安区落户十多年,龙胜是他自己取的名字,寓意自己是真龙之命,胜利在握,至于真名叫什么,是哪里人,很少有人知道。 龙胜跟其他的所谓‘地头蛇’不一样,现在已经是文明社会,谁还一天喊打喊杀的,大多都是有身家底气的,有某个地方,家族生意盘根错节,根深地固,而龙胜就是标准靠着手下一帮兄弟坑蒙拐骗,被警察处理过很多次了,却没有收敛,有人让他来捣乱,看重的就是他的狠和无赖。 艾简说:“像这种‘道’上的人,自然要用‘道’上的办法来对付,我回去问问二爸,看有什么办法。” 他摇头:“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那边先停着,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 艾简加班回去的时候已经是11点了,刚走进巷口,看到二爸的店没有做夜宵,黑漆漆一片,看来是关门了,她想去敲门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快要走近的时候,看到从店门口窜出一个黑影,正往巷子口来,大热天的,对方竟然戴着帽子,而且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转身就往反方向走。 她赶紧追上去:“站住。” 她一出声,对方撒腿就跑,但从他‘妖娆’的跑路动作一眼就知道是罗国伦,他站着不动的时候很阳刚,只是小时候脚受过伤,快跑的时候,屁股扭动的幅度很大。 她大叫:“罗国伦,你再跑我就用鞋扔你了。” 罗国伦只得停下来:“小姑奶奶,你别这么大声。” 她上去一把扯下她的帽子,路灯微弱,还是看清楚他脸上青紫的痕迹,右眼完全变成熊猫,她惊讶:“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这几天一直有人到他所在的夜总会查何明川的事,她有不好的预感,很可能跟这个有关,她拽着他:“走,去我那里。” “不去了,我来就是给干爹送两瓶酒,我可能要出去躲一段时间。” 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拽着不放:“先去我那里再说。” 回到公寓,她仔细检查罗国伦脸上的伤,淤青是紫红色的,看来他被打还没多久,她到冰箱里拿些冰块包在沙布里,在淤青上轻轻的擦拭,他疼得哼了几声,她说:“忍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问:“除了脸上,身上有吗?” 罗国伦下意识的做了一个轻轻抱臂的动作:“没有。” 她不信:“谁这么狠,专打你吃饭的家伙。” “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 “那你就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 他不肯:“你还是女孩子吗,动不动让人家脱衣服。” “又没让你脱裤子,再说了,你是那种害臊的人吗!” 罗国伦只好把上衣的扣子解开,身伤的淤青和伤口让人触目惊心,她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看到我把你带进去的,而且那天你带何明川走的时候被人看到过,只是不清楚你的身份,我也咬着没说。我想着躲远点,等风头一过就好了。” 罗国伦很义气,都被揍成这样都没有出卖她,要逃命了,也不忘给干爸送早后一次酒。 罗国伦是个孤儿,康华还是当男公关的时候,有天下班,看到只有10岁的罗国伦提着一个脏兮兮的擦鞋盒子在路边等着擦鞋的生意上门,但由于他太脏太邋遢,行人都绕着他走。 一向自私自利的康华突然就善心大发,因为他觉得这个小男孩子虽然穷,却不偷不抢,靠自己的本事来吃饭,这股坚持让他动容,所以康华就上去说:“想吃饭吗,如果想吃饭就跟我走。” 当时罗国伦想都没想,挎着鞋箱子就跟他走了。 康华一直都教育罗国伦,当你没有家世,没有学历,也没有人脉,如何才能拥有财富,那就是当男公关,在高档会所里,来找开心找乐子的,很多都是有钱空虚的富婆,只要你让她开心,不仅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还可以借着她们的人脉做生意,走上人生的巅峰。 虽然艾简不赞同这样的生活方式,但康华自有他的一翻理论“我也是靠自己的技术吃饭,不偷不抢,也是一种能力。 罗国伦的确很努力,可谓是尽得康华的真传,康华现在退休在家喝喝小酒,泡泡妞,罗国伦就在会所里发挥所长,一有钱就会跑来买酒买菜的孝敬康华。 艾简到街对面的药店去买了酒精回来,把棉花搅成一个大棉团,用筷子挑着,沾一点洒精,然后点上火,就在淤青上快速来回的擦试,直到火熄灭,这是二爸教的治淤青的方法,多擦几次,会消得很快。 看着罗国伦因为疼而扭曲的眉眼,她说:“要是再被他们逮着,你就把我供出来吧。” “不行不行,那样干爹非杀了我不可。” “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别往坏处想,我已经跟h城的一个哥们联系过了,我上他那里去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多照顾一下干爹。” 她安抚着:“今天晚上你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再说,明天我跟三个爸商量一下。” “千万别,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事,照样扒我的皮。” 她给罗国伦倒了温杯牛奶:“先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结果罗国伦半夜就跑了,早上起来,沙发上空空的,他留了张纸条,说最近电话都不要联系,免得对方起疑。 艾简洗漱准备上班,还没出门就接到司朝宗打来的电话,让她穿得简单家常一点,他有事要带她一起去。 司朝宗开着车到巷子口来接她,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休闲西装,顿时觉得眼目清秀了许多,风度翩翩,上车后,她问:“要去哪里?” “去找龙胜。” 龙胜并不住在永安区,车拐进市区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在门口,他给龙胜打电话,说带着女朋友一起来拜访。 龙胜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们进去了,毕竟这里是繁华闹市,如果真要找茬,也不会只带个女朋友来。 龙胜的公寓很小,却收拾得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有位贤惠的女主人,坐下没多久,果然从卧室里出来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年龄看上去跟龙胜差不多大,而且这女人根本谈不算好看,微胖的身材,眼角都是皱纹,艾简暗付,如果不是真感情,像龙胜这样的人,应该会有不少年轻的露水红颜。 那女人说:“你们坐,我去泡茶。” 艾简很会来事儿,走过去:“大嫂,我帮你吧。” 女人从收拾得干净利落的橱柜里拿杯子,她主动接过来,放到水盆里洗,她说:“我叫艾简。” 女人的笑很腼腆:“他们都叫我阿丽。” “你跟龙大哥在一起很久了吧,我刚才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真是羡慕死了。” 阿丽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哪有,像你这么漂亮,才讨人喜欢。” 她瘪着嘴:“如果一个男人能从你年轻烂漫一直爱到迟暮衰老,那才叫幸福。” 阿丽打开柜子拿茶叶,她看到柜子里整齐摆放着各种干果茶叶,就知道是个很贤惠持家的女人,看来龙胜再无赖,在内心里却跟普通男人一样,都希望有个安稳停泊的港湾。 她帮着阿丽把泡好的菊花枸杞茶拿出去,司朝宗说:“嫂子,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 阿丽说:“出去吃东西贵,就在家里,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龙胜说:“不用这么麻烦,出去吃。” 他对司朝宗带着抗拒,这种情绪并没影响到他对阿丽说话的口气,尽管龙胜极力的在克制,仍能感觉到他对阿丽有一种爱怜与依赖的示弱。 她笑着问:“嫂子的手艺肯定很好。” 阿丽说:“我没什么本事,就做饭在行。” “如果你不嫌我笨,我来给你打下手,我爸老说我没个女孩子的样,不会做饭,将来留不住老公的胃。”说着,她瞟了一眼司朝宗。 司朝宗扬起嘴角浅笑,两人眉间眼神的交流,真情融洽,让龙胜不再怀疑两人不是情侣关系。 阿丽要出去买菜,艾简陪着去,龙胜不大放心,看出对方担忧的眼神,她说:“龙大哥,嫂子就放心交到我手上吧,我把最爱的人都押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第46章 已替换 门口就有超市,但阿丽带着她走了二十多分钟,拐了几条街去到一家菜市场,阿丽说市场上的菜比超市的新鲜,而且还便宜,说阿胜挣钱也不容易,能省而省。 艾简觉得惊讶,像龙胜那样没什么大脑,靠着带一帮子游手好闲的小青年坑蒙拐骗过日子的人,竟然有如此细腻的情感,整天浮华的活着,却拥有最简朴的情感寄托。 有卖河虾的小贩挑着担子经过,阿丽赶紧叫住对方,对着竹筐里的虾又挑又选,又拿起来闻了闻,小贩说:“放心啦,都是早上刚打起来的,河虾一上岸就死,哪里还能找到活蹦乱跳的。” 艾简也觉得河虾虽小,却比超市大个的基尾虾好吃得多,有淡淡的盐味,放油里一酥,就可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那筐子里大概有七八斤,阿丽说全买了,她问:“那么多能吃得完吗?” “阿胜最喜欢吃这个,多少都能吃完。” 因为河虾一离开江水就会死,平时卖这个的人特别的少,很多人的口味是从小养成的,龙胜很爱吃,说不定他也是在江水边长大的,艾简猜测着。 小贩一称,足足有8斤,收了钱,用大塑料袋装上交到阿丽的手里,她忍不住笑起来,阿丽好奇:“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段子,有人说婚姻就是有时候很爱他,有时候恨不得拿枪嘣了他,然后在□□的路上遇到了他爱吃的菜,买了菜就忘了□□,回家之后过了几天,想想还得□□。” 阿丽笑了:“瞎说的,我们还没红过脸,他挺包容着我的。” “你们在一直很久了吧。” “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我前一段婚姻不幸福,老公是个赌鬼,动不动就打人,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糊里糊涂过完就算,没想到还能遇到阿胜这么好的人。”阿丽说着脸就红了,看到旁边的艾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更红:“艾小姐是个亲切的人,我就忍不住什么都说出来了。” “这种幸福就是要分享出来,那你也教教我,怎么能留住一个人的心。” “我哪懂那些,只想着对一个人好就行了。”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司朝宗要单独带她来龙胜的住处了,只带女朋友比较没有攻击性,或许他早就打听到龙胜跟这样一个朴实简单的女人在一起,对于金钱的*并不大,更多的希望有个平凡安稳的家,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拧着虾子,她跟着阿丽继续在人潮涌动中讲价、挑菜、称重,气温高,人又多,等拧着菜挤到路边,两个人汗流夹背。 阿丽怀着歉意说:“真是难为你了,其实今天你和你男朋友刚进来的时候,我还有点提心吊胆。” 她疑惑:“怎么了?” “其实我知道阿胜是做什么的,他一直骗我说是包工地,我也没有揭穿他,但只要有人来找他,我就担心。” “嫂子,别多想,我们就是把龙胜哥当成好朋友才来的。” 她陪着阿丽买了一大堆菜,当两个人大包小包把东西拧进公寓的时候,她看到龙胜脸上那不易察觉的紧崩感瞬间松懈下来。 她负责洗菜摘菜,阿丽做起饭来动作非常的麻利,切土豆丝又快又细又均匀,跟面条似的,她说:“你这刀法,跟我二爸有一拼。” “二爸。” “其实是我养父。” 不到一个小时,阿丽做了6碟菜一碗汤,荤素搭配,色彩也好看,阿丽是地道的c市人,因为c市人有个待客习惯,就是不论来几个客人,吃不吃得完,主人都要做上一大桌子的菜,以示欢迎。 阿丽还拿出一瓶五粮液来,说是别人送的,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有贵客,一定要喝两杯。 艾简不知道出去买菜这段时间,司朝宗跟龙胜谈得怎么样,看到两人间客气的笑容,她也只能附和着。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司朝宗语重心长的说:“龙哥,在你们的眼里,我是幸运的,生来就在富贵之家,生活,成长,读书,工作,我几乎都是在一帆风顺当中,但我父亲时常给我讲司家的创业史,众所周知,我也是地道的c市人,当年,我爷爷是一个孤儿,漂泊到这里来安身立命,并没有给我父亲带来任何的财富。” “c市以前是个水码头,我爷爷就靠着一身的力气帮人卸货,但在那个年代,物质匮乏,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力气干活,有一天,他实再饿得受不了了,两眼发晕,两腿发软,就在他以为自己会饿死的时候,有人给了他半个馒头,救了他一命,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半个馒头也有可能是别人救命的粮,从此以后,我爷爷心存着这份感激,努力的工作,后来他进了永德仪表厂的前身,永安纺织厂,他读书识字,刻苦的专研机械维修技术,鼓励我父亲努力的读书,我父亲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留学生。” “司宇在两代人的努力下已经发展成了大公司,但我们在招收聘用员工的时候,一直秉承着爷爷那颗感恩的心,对于那些家境贫寒却通过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拿到学位的人,会优先聘用。” 司朝宗顿了一下,继续说:“说句大实话,一个人能否创业成功,有时候并不是看他的家境,学历或者人脉。” 龙胜似乎动容了,问:“靠什么?” “机遇。”他说:“现在就是永安区发展起来的最好机会,住在永安区的人很多都是永德厂以前下岗的工人,当年永德厂倒闭的时候,正遇上全国很多企业都在改制,整个中国的经济在颓废中萌芽,有一小部份人抓住了商机,成就了事业,但很大一部分人因为他们的学识经历而碌碌无为,他们干着最辛苦的工作,却拿着很少的薪水,很有可能他们穷极一生,就只有现在永安区的这套住房可以栖身,所以,司宇不能亏待他们,也不能让他们成为利益争夺的牺牲品。” 龙胜露出为难的表情,却无言以对。 司朝宗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支票夹,抽出一张已经填好支票放到龙胜的面前:“这是一百万。” 龙胜瞪大了眼睛:“你是要收买我。” “是想帮助你,其实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但我不希望你拿着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我看得出来嫂子是个很贤惠的女人,你也很爱她,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有一个安定的生活,不是我们男人的责任吗!” “你是让我做生意,可我这样,能做什么?” “做你最擅长的,但要走正道。” 从龙胜的公寓出来,她问:“龙胜会拿他做什么生意?” “保安公司,如果他想不到,会来问我的。” 她突然深解他的用意,保安公司的确很适合龙胜和他手下那帮小弟,不用技术,不用动脑,靠力气吃饭,也算挣的是正道钱,如果这份情谊能维持下去,说不定还能成为司朝宗的后备支持力量。 艾简主动挽住司朝宗的胳膊,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来,还以为他耿直的性格会跟龙胜来个硬碰硬,没想到还擅用怀柔政策。 司朝宗算得很准,三天之后,龙胜主动到公司来找他,态度变得客气很多,她透过玻璃墙,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她猜测,龙胜肯定让司朝宗帮着拿主意,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 艾简每天都很忙碌,忙碌中带着快乐,能跟喜欢的人齐头迸进是一种享受,所以她忙得连生日都忘了,还是司朝宗提醒她,她才知道自己已经23岁了。 司朝宗说要好好庆祝一番,她说:“不用这么麻烦,过生日就是在提醒自己老了,而且每年都有,何必要这么折腾。” 他很老实的说:“董旭说,要是每年给女朋友过好情人节、生日、相恋纪念日,她肯定会感动得整年都对你好,如果忘了一个,女人都小心眼,保证整年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撅着嘴:“太瞧不起人了,我有那么肤浅吗?” “那就不过了,下班回家。” 她马上瞪他:“说出来的话再收回去,更让人生气。” 他订了滨江路的旋转塔西餐厅,说是董旭推荐的,她说:“我怎么觉得你是个秘宝男,什么都是董旭帮你拿主意,你干脆跟他在一起得了。” 他很委屈:“我没谈过恋爱,我怕做得不好会惹你生气。” 他偶尔的示弱让她特别的受用,他在乎她,讨好她。 她不喜欢吃西餐,但为着他的这份心,她也得好好的享受。 旋转塔餐厅算得上是北滨路的地标,塔上最高的一层是可以360度旋转,观赏四周的夜景,她虽然在这里土生土长了二十多年,却一次都没去过,太贵,不划算,一盘牛排的钱可以让她饱餐一顿海鲜自助。 上车之后,她考虑:“我是不是该去换一条相得益彰的晚礼服再去那里用餐。” “随意一点就行了,而且你这个样子很美。” 夸女人美的话怎么说都受用,她乐得屁颠屁颠的,他的手在开车,她只好把手伸进他的外套口袋里,他问:“怎么了?” “感动。”转念又问:“你都准备晚餐了,就没带生日礼物。” “买了,在车上呢,自己找,如果找不到,我就自己留着呢。” 土豪一般都是大手笔,她想着,会不会送她一个鸽子蛋的大宝石戒子、卡地亚的手镯、lv的包? 这些东西在某些人看来很俗气,但她喜欢做一个俗气的女人,但前题是取之有道。 她很轻松的就在车子中间的拉式抽屉里找到一个盒子,看大小像里面应该装的是手镯,她高兴的打开,里面是一只腕表,表侧刻着司宇的标志,她说:“拿自家的产品送人,你也太小气了吧。” “这是司宇最新研发的定卫手表,除开研发人员,你是第一个试用的。” “你送我这个,是为了监视我吧!” “明白就好。” 除了腕表还有一张刻着他名字的信用卡,她说:“这么大方?” “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这个你拿着,想买什么都可以?” “房子也可以?” “可能里面的钱不够。” 她嘟起嘴:“小气。” “我都是你的,想要什么直接开口就行了。” 她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才发现,你没有想象中的老实,说起情话来这么溜,以前跟谁演习过吧。” “绝对没有,面对你,我只是说出心里的话。” 一走进餐厅,就像走进一座金色的梦幻城堡,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难怪这里的菜价贵得离谱,公主梦都是花钱买的。 还没走到座位上,有端着芝士龙虾的待者从旁边经过,那硕大浇上白汁的龙虾完全吸引住她的目光,他轻轻牵起她的手:“过会儿让你吃个够。” 他订的靠窗的座,刚好可以欣赏一圈的夜景,司朝宗很绅士的为她拉开座椅,等她坐下之后,有待者送上一束红色的玫瑰,他接过来递到她的面前:“生日快乐!” 这花鲜艳得似曾相识,她惊讶:“那些保加利亚玫瑰真的是你送的!” 他一脸恍惚,想了很久才说:“我是送过玫瑰,我也不知道送哪一种好,就让花店送最好看的。” 她懊恼:“早知道你每天直接给钱好了,我会很开心的。” 知道她喜欢吃大龙虾,他点了两只,说:“先吃着,想吃多少都没问题,只要你开心。” 他做什么都能恰到好处的甜进她心坎里,这是不是就代表,他是她的良人,只是想到他的家世,她就没了底气。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就跟他玩笑:“在这么浪漫的时刻,如果你能给我弹一曲钢琴,唱一首深情的歌,就更完美了。” 司朝宗转过身,目光瞥向不远处的舞台上有一台鎏金边的三角钢琴,餐厅里有点歌演奏的服务,他向着服务生招了招手,表示他要亲自弹奏一曲。 看他向钢琴走去,高大修长的身材,在黑色西装的映衬下,更加的玉树临风,不仅身手好,能打,还有多才多艺的一面,她陶醉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他坐在钢琴凳上,向着她微微一笑。 她被迷得魂都快飞过去了,双手合十,用仰慕的目光直视他。 他轻轻的抬起双手,开始之后,他就用一只手指头在琴键上戳,戳的是小学教的《粉刷匠》,她忍俊不禁,架式摆得好,只可惜水平太差。 虽然是一个指头戳的,乐调还算流畅,伴着乐声,他很认真的唱起来:“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小房子,刷得很漂亮......” 他的歌声引得大厅里的顾客纷纷侧目,让不少人怀念起了童年的时光,不禁鼓起掌来,一曲完毕,他站起来向着大家鞠躬,表示感谢。 坐回到餐厅边,他说:“怎么样?” “勉强及格。” 晚饭之后,司朝宗邀请她去下榻的酒店,她拒绝了,借口说明天一早要去医院照顾恬如,不想弄得自己没精神,所以现在要回家。 她是乐极生悲,他带给她的快乐和幸福越多,说不定将来她所承受的痛苦和悲伤就更多,在这个时候少享受一点,冷漠一点,说不定对彼此都好。 她没有兴致,他也不勉强:“我送你回家吧。” 一辆越野车横在巷子口,司朝宗没法把车开到她小区门口,她说:“就到这儿吧,走几步就到了,你早点回家休息,明天的工作还很多。” 她刚拉开车门,他说:“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指了指脸颊,她才凑过去轻轻一吻,似乎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浓烈,他捧起她的脸,用力吮吸她的唇瓣,他感觉得到她的防备,也知道她的抵触从何而来,他要撬开她的心扉,让她无所顾及的接纳自己。 她把手用力抵在他的胸膛上,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的吻让她四肢发软,就像块泥瘫在他怀里。 就在她以为会晕倒的时候,他终于松开她:“如果有天我辜负了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今年几岁,还发这种弱智的毒誓。”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你安心。” 她不想再纠缠,于是说:“我都知道,晚安。” 下车之后,她快步的跑进巷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以为看不到他,心情就会平静,她太高估自己的控制力,越安静,越落寞,心情烦乱让她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没力气。 快要走到小区门口,阴暗的树荫处突然窜出两个人来,她以为是路过的,没太在意,那两人都用很快的动作捂住她的嘴,她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还来不及挣扎,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艾简恢复意识的时候,隐隐听到一个人痛叫呻/吟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人像让她觉得像罗国伦。 痛叫的声音又起,熟悉的腔调让她肯定这个人就是罗国伦。 她使劲的眨眨眼睛,当眼睛的朦胧消散,她看到两个身强力壮正对着罗国伦拳打脚踢,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大声的喊:“够了,有什么你们就冲我来。” 那两个男人住了手,然后走出房间,灯也暗了下来,四周就像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阴冷潮湿,有紧迫和恐惧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她哽咽着:“对不起。” 罗国伦咬着牙:“我才要说对不起,那天你就不该拉我去你公寓的,他们一直盯着呢。” 他用力的克制也没有掩盖住伤口疼痛带来的颤抖,他说:“他们现在只是猜测而已,你咬死不承认就行了。” “不承认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你不用管我,反正我也是烂命一条,如果不是干爹,估计我早饿死街头了,能这么风风光光的活二十年,我也值了。” “不要说丧气话,谁要死了,我们要长命百岁。” 两个人正想着该如何逃离这里,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屋中间的白炽灯发出耀眼的光,刺激得眼睛发疼,走进来的人中,最前头的人是何际筠,他不再是印象里谦和的眼神,变得愤怒又阴冷。 借着光亮,她迅速的环顾四周,发现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幽闭窒息的空间,真是插翅难飞。 他说:“艾简,你惊讶又肯定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知道我儿子去世的真相。” “我知道,因为那天我在场。” “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罪有应得,老天收走的!” 何际筠更加的愤怒:“你......” “那天是我把他带出会所的,我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看,你何际筠教出怎么一个道貌岸然的儿子,是他自己吸/毒后神智不清,跑到马路上去的。” “你不带他出去,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我当时没想这么多,我想的是被他欺负后躺在医院里的恬如,她才24岁,跟美姗差不多,如花似玉,青春年华,你的宝贝儿子强/暴她之后,又重击她的头,是她命大,否则现在变成一块石碑的就是她了。” “你胡说。”何际筠不相信,虽然儿子顽劣,花钱如流水,工作上又没什么上进心,但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恬如就在医院里,你去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即使是这样,你就可以杀了我儿子吗!” 何际筠对何明川的管教一向很严厉,也会当众指责,不留面子,但说到底还是亲生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的死,也会让何际筠失去理智,艾简知道是躲不掉的,她已经连累罗国伦,不想让对方为自己丢了性命。 她说:“他的死,我是无心的,不需要你相信,如果你要我替你儿子偿命,我也无话可说,罗国伦是无辜的,你放他走吧。” 何际筠没回答,沉默了片刻,他带着几个保镖出去了,房间恢复了黑暗。 罗国伦吃力的问:“小艾,现在要怎么办?” “等等吧。”她的手是向后绑着的,她庆幸手腕上的定位表还在,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如果司朝宗发现联系不上她,一定会用定位来寻找她。 第47章 已替换 见她消失在夜幕里,司朝宗无奈的叹着气,慢慢的调转车前,无意见瞥到她把手机落在车上,刚才上车的时候她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她家里人打来的,接完后就随手放在车门上的搁物格里。 他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拿上手机,他打算进去之后跟她好好谈谈,打消她心里的顾虑。 就在通往小区门口的林荫小道上,他捡到艾简的小包,四周空旷冷清,正值初夏,他的背心却感到一股凉意,他打开包看了一下,钱和□□都在里面,应该不是抢劫,很可能是绑架。 为了确定她的安危,他快步进入小区,径直跑到她公寓的门口,按了很多声门铃都没有回应,他赶紧拿出手机打给董旭,艾简戴着他送的定位手表,看看她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 2分钟之后,董旭给他回复:“找不到信号,很有可能对方用了信号干扰器。” 前面不远处是艾简二爸的小吃店,但犹豫之后,他决定不去打扰,他就艾简这么一个女儿,他老人家肯定会担惊受怕的。 回到车里,他分析着艾简遇险的情况,如果是绑架的话,不是为钱,就是为情,艾简平日的穿着打扮都比较简单朴实,除了那条银手链,她很少戴手饰,连耳洞都没有,上下班也是坐地铁和出租,怎么看也不是有钱人,为钱的可能性小,那就只能为情了。 以前不了解她的时候,以为像她这样漂亮又妩媚的女孩子,难免会有乱花迷眼,她也有资本在一群男人里挑挑谁对她最后,现在呆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她在感情上的很忠诚的,至少跟他在一起,她是专一的。 公司里男多女少,她漂亮得鹤立群鸡,男人的直觉告诉自己,公司有不少男同事对她都有过觊觎的目光,但她无论是在工作中和生活里都比较会处理异性关系,坚持原持,礼让有度。 他心里犯急,她好强的个性的确也不让人省心,应了那句古话,心较比干多一窍,说不定会得罪什么人? 他把头伏在方向盘上,担忧让他心痛难耐,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因为何明川的事? 她有提到过一个叫罗国伦的朋友,在何明川出事的会所里工作,去找找那个人,说不定能有些线索。 他赶紧发动车子,向着会所飞驰而去。 会所因为前段时间何明川的事停业过,现在已经整顿重新营业,门庭若市,他走进去问大堂经理:“我想找一个叫罗国伦的人。” 大堂经理说:“他已经不在这里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请问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有个朋友托我带点东西给他。” 大堂经理给了他电话号码,拨过去,语音提示已经关机。 犹豫再三,司朝宗还是决定去打扰艾简的三个爸,罗国伦是她四爸的干儿子,大概只有他容易找到罗国伦。 康华一听说艾简失踪了,又见他说可能跟罗国伦有关,康华嘀咕着:“等我找到那小子,非好好扇他一顿。” 方家生说:“事情还理清楚,别乱怪人,小艾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好打抱不平。” 康华联系了一个跟罗国伦关系要好的男公关,一顿臭骂之后,对方才吞吞吐吐的说,那天他看到一帮人把罗国伦带走了,因为胆小又帮不上忙,只能咽在肚子里。 康华问:“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阿伦哥为人挺好,嘴又甜,很少得罪人的。” 司朝宗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是何际筠所为,他把何明川的事说了出来。 “真他妈不是人,这种人就该死。”康华沉不住气:“我现在就带人去要人!” 方家生也附和:“他要是敢把小艾怎么样,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洪柱比较理智:“像何际筠那样的商人多好面子,你这一闹,又拿不出证据,把他逼急了,他很可能对小艾下毒手。” 司朝宗说:“我先去探探口风。” 司朝宗给何际筠的秘书打电话,秘书说何总有事,暂时不见任何人,时间紧迫,多过一分钟,艾简就多一分危险,现在情况危机,他只能去找聂思慎。 他对聂思慎挺有好感的,接触过几次,思绪灵活,性格温柔,举手投足间非常的有涵养,当何际筠的女婿,有点屈才,他也挺感谢对方,如果不是聂思慎主动放弃艾简,他们未必有机会在一起。 他径直去了司宇的总经办,他的来头不小,秘书自然不敢拦,当他急匆匆闯进聂思慎的办公室时,聂思慎很吃惊:“司总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何际筠在哪里,我怀疑是他把艾简绑走了。” 他相信聂思慎是个真诚的人,所以把事情全盘托出,在得知何明川的死起因在她,一半担忧一半心疼:“如果爸真的为何明川的事牵怒她,那她就真的危险了。” 聂思慎揣紧了拳头:“小艾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 “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大概是受养父们的影响,她很重情义,尤其对于朋友,你应该去看看医院里躺着的那个叫恬如的小姑娘,才24岁,警察找不到证剧,凶手在逍遥法外,如果被伤害的是你最爱的人,你会怎么办?现在争论这些没有用,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聂思慎点头:“我明白,我现在就去办,你等我电话。” 就这样去找何际筠,他未必会承认,聂思慎看得出来,虽然何际筠恨铁不成钢,但到底是儿子,而且当年他娶何玉夏的时候,也没有顾及年幼的何明川极力的反对,他沉浸在新婚的快乐和幸福当中时,也忽视了对儿子的关心和照顾,所以在心里,何际筠对儿子是愧疚的,尽管再犯错,生气,愤怒,更多的是期望。 如果何际筠真的认定是艾简害死他的儿子,以他对何际筠的了解,会很难释怀。 何际筠有个很信任的侄子何森,经常去办一些不能公开的事,知道他是何家家业未来最大的继承人,何森对他的态度还算恭敬。 聂思慎找到何森的时候,他正在酒店的客房里跟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孩子翻云覆雨,这家酒店是华天固定的接待处,所以酒店里上上下下对聂思慎非常的熟悉和恭敬,当他说要何森房间钥匙的时候,前台毫不犹豫就给了他。 聂思慎直接开门就闯进卧室,这位不速之客让床上的女孩子尖叫起来,何森也是一脸的惊讶,因为他从来没做过如此破格的事,女孩子拉过旁边的浴巾就裹起来躺进里面的浴室,何森没好气的说:“你这是怎么了?” 聂思慎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艾简在哪里?” * 疼痛让罗国伦的身体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的意识也跟着逐渐恢复,睁开眼睛跟闭上没有区别,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他虚弱的叫着:“小艾,你还在不在?” 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害怕起来,小艾会不会被刚才那个色狼带走了? 尽管手脚被人绑着,他还是吃力的扭动身体在地上蹭行,他要蹭完整个房间,确认艾简还在不在。 终于,他在房间的角落里摸索到了艾简,他用反捆在后面的手轻轻的推她,试图把她唤醒。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哼了一声,有了回应。 罗国伦赶紧问:“小艾,你没事吧?” “好疼。” 她被之前进来的男人重重一脚踢在肚子上,她的肚子疼痛难忍,感觉有东西不停在往下坠,从下/体流出来,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那个男人是要强/暴她的,撕掉她的裙子,就在她拼命挣扎的时候,罗国伦不顾安危的冲过来一口咬在那男人的肩上,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之后,那男人像发了狂一样殴打她和罗国伦,她庆幸他们都还活着。 她还穿着底裤,那个男人应该没有得逞。 她的声音很小:“阿伦,我可能要死了。” “呸呸呸,不许说这种话。” “我以前老是喜欢说,怕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现在真的要死了,我却害怕了,我不想死,我还有想做的事。” 他轻轻的靠上去,触到她的腿,她的肌肤很冷,像冰一样,他赶紧凑上去,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 她苦笑着:“都快死了,你还不忘占我的便宜。” 罗国伦哽咽着:“是呀,我的功夫一流,绝对让你念念不忘。” 这是他最喜欢跟她开的荤玩笑。 她一直没有喝水,喉咙干得像火烧一样,她仿佛是在用最后的力气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这人情债,我下辈子还你。” 她的头一侧,抵在他怀里,罗国伦吓得全身都在发抖,大声的叫着:“何陆筠,你这个畜生,有种就给爷爷我来个痛快点的。” 48.第 48 章 防盗章节 玄晖换了个新秘书,是个男的,叫文松,清秀腼腆,戴着黑框眼镜,一看就是个斯文和气的男人,由他来负责玄晖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她放心多了,再来别墅,没人会对她冷眉瞪眼。 她依旧每周来为别墅做清洁卫生,玄晖不在,她问文松:“玄先生去哪里了?” “他有事要办。” 他跟司徒旖旎一样,都不会告诉她玄晖具体在做什么工作。 “司徒小姐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警方还在调查当中。” 虽然她对司徒旖旎没什么好印象,但如此遭遇,连杀手都找不到,白白枉死,还是让她唏嘘。 大概是刚刚来,对工作还不太熟悉,文松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相连的休息小厅里整理资料,但愿慢慢的走过去,扶着门框看着他:“你认识玄夫人吗?” “玄夫人?” “就是玄先生的太太,老婆。” 文松笑了笑:“玄先生还没结婚。” 她感觉心快从胸口蹦出来,赶紧把手放在胸口:“他真的没结婚!” 文松为她突然激动澎湃的心情感到莫名。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星期之后。” 整个心情就像是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盖了太久的天空,终于被绚烂的阳光驱散,一切都变得温暖明亮起来,之后的清洁工作,她做得轻松又有条理。 回到学校,齐安见她一脸容光焕发,打趣她:“这么高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凌学长送来的爱的礼物。” 顺着齐安目光看着过去,她的床上放着一个缠了丝带的红色盒子,安宁怂恿她:“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柔软的质地,闪亮的光泽,安宁拿过来看了看吊牌,香奈尔的,安宁惊呼:“他对你可真大方,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死!” 衣服的下面还放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你穿上它一定非常的美丽,明天下午2点,我在西区乐园门口等你。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她会很高兴的,但知道玄晖还是单身,被她压抑在心底的火苗开始迅速的燃烧,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拒绝她,她的脑袋里一下就钻出许多坚持不懈,持之以恒,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字眼,或许有一天,她的真心会打动他。 见她愣愣的,齐安碰了一下她的肩头:“是不是乐疯了。” 她觉得凌天是很好,身材好,长相好,脑袋也好使,还温柔体贴,简直是完美情人,但她对玄晖的感情,是在过去十年的时候里,一点一滴汇集起来的,他在她心里,是父亲,是哥哥,是朋友,也是她向往的爱人。 她心里嘀咕,是苦恼得快疯了!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齐安兴致勃勃的跟雪纹讲着凌翔送来的礼物,那条裙子,齐安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2万多块,凌天的大方真让人膛目结舌。 雪纹帮她想象着明天游乐场里可能出现的浪漫场景:“他会不会先让你闭上眼睛,等睁开的时候,会出现在一巨大的玫瑰花,然后他站在中间,深情的情歌给你听。” 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说到这个,齐安也附合:“两个人坐在旋转木马上,然后深情的拥吻。” 但愿思绪飘飞,如果那个男人是玄晖该有多好。 10点,宿舍熄了灯,她拿出手机给玄晖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里? 她一直盯着手机发呆,想等来他的回复,一直到她快睡着的时候,手机短信的铃声都没有响,心里很失落,她安慰自己,他可能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只有一节课,下课后回到宿舍,但愿盯着盒子里的白裙看了半天,最后还是盖上了,太贵重了,她已经决定今天说完分手后,就退还给他。 她穿了条浅蓝色的裙子,她的衣服很多都是玄晖送的,价格不菲,所以很多同学都猜测她家境殷实,其实她来自一个小山村,父亲经常外出打工,继母没有工作,家里还有一个小她10岁的弟弟。 她考上C市的大学,是第一次走出大山,在这个新鲜又浮华的城市里,她就跟刚破壳的小鸡一样,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种好奇虽然让她长了少见识,但也让初到学校的她,与同学之间有了隔阂。 许多流行的词语她都不懂,有一次,有人问起她平时在家最喜欢干什么,她说最喜欢陪父亲去山里打猎,那同学笑着说‘不明觉厉’,她以为是一个地名,赶紧说:“那地方叫凤鸣山,不叫不明觉厉。” 然后被对方嘲笑哪里来的土包子。 常年生活在封闭的地方,她对自己的穿着并不太在意,她喜欢碎花的裙子,像把春天穿在身上一样,来到大学,她才知道自己的衣品有多糟糕,尤其是看到宁蜜精致高雅得像白天鹅,她刚成了灰头土脸的丑小鸭。 齐安跟她说,现在的人都喜欢从衣品看人品,你学法律的,上课的时候,一定要穿得正式严谨,才能让讲师觉得你是个沉稳爱学的人。 去校园散步的时候,一定要穿得清新可人,穿过操场的时候,体育系的高大帅气的男人才会向你吹口哨。 去吃饭的时候要穿收腰的衣裙,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吃太多,保持身材。 她只是无意间把这些大学里的生活变话讲给玄晖听,他就买了许多衣服送过来,两大箱各式各样的衣裙,让她天天换着穿,他如此体贴入微的待她,在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她的位置。 如果他不接受她的爱是有原因的,那么她要主动的找到这个原因,然后消除它。 说好在游乐场门口等的,但凌天还是把车停在宿舍楼下,接她一起去,他说寄了那个盒子才发现自己的安排有误,这里离游乐场挺远的。 见她穿的裙子不是他送的那条,凌天说:“不喜欢我送的吗?” “太贵重了,不舍得穿。” 他主动走下来,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快上车吧。” 她深吸了口气,打算就在这里说分手,免得玩得高兴的时候再说,更让人伤感:“凌学长,我......” “快上来吧,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做过游乐场的设计,但还是第一次约女孩子去游乐场玩。” 看着他期待的表情,想说的话卡在喉头,她只好上了车。 因为不是双休日,游乐场的人并不多,凌天说:“如果星期天来,玩什么都得排上半个小时的队。” 她环顾四周,这里的游乐设施,平和的都是小孩子子玩的,大人玩的,都惊险刺激,她根本不敢上去。 凌天拉着她:“我们去坐云宵飞车。” 她紧紧抓着通往云宵飞车的铁艺门:“不去,太恐惧了。” 他揽着她:“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她是被凌天拽上云宵飞车的,而且还是坐的第一排,看到工作人员要按下启动的按钮时,她大叫:“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凌天对着工作人员歉意的笑了笑:“没事,我女朋友就是有点紧张。” 云宵飞车慢慢的滑出轨道,一点一点的往上升,她急得大叫:“凌天,我讨厌你。” 凌天笑着说:“你闭上眼睛,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就在云宵飞车往下俯冲的时候,她赶紧闭上眼睛,但那股坠落感,还是折腾得她的五胀六腑翻江倒海,车子停下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像一只猴子缠在他的身上,她赶紧松手,飞快的下了车,还没走出站台,她就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她怀疑凌天是不是故意要让她出丑,她有纸巾擦了擦嘴,懊恼的说:“我要回去了。” 他拽住她的手:“对不起,因为看你整天闷在学校,心情不好,想让你调节一下。” 他对自己很用心,但这份细心只能让她更加的尴尬:“凌学长,我......” 他打断她的话,牵起她的手:“走,那边有套圈的游戏,去试一试,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 走到套圈游戏的服务处,凌天向工作人员比了个手势:“给我五个圈。” 他把塑料的套圈塞到她手里,眨眨眼睛,套中了我有额外的奖品给你。 她被推到黄线处,凌天非常期待的说:“快试试看。” 她有看过父亲玩过类似的游戏,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瞄准较近的目标,轻轻一掷,那个塑料圈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之后,准确无误的圈住了一只小玩偶。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套中了,她尖叫着跳起来:“我中了!” 借着这股兴奋劲,她又连着掷了三次,每一次都套中了奖品,最后一次,她瞄准了最远,也是最大的那个玩偶,因为玩偶太大,就用一个可乐瓶来代替,瓶口虽然小,但距离很远,工作人员笑着说,至今还没有人套中过,她今天的手气好,希望她能中大奖。 她先比划了一下,对准瓶口用力的掷出去,连她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可那只塑料圈不偏不倚的就套中了可乐瓶。 她中了头奖,顶上的彩球打开,无数的彩末飘散下来,庆祝她的成功。 工作人员把一个多高的玩偶递给她时,她自己都愣了:“我真的中了?” “小姐,恭喜你,你是我们这是第一个中头奖的,你的瞄准度和力量都把握得很好,可以去对面的射击馆试试,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 她抱着玩偶,凌天过来搂住她,说要给她一个吻当额外奖品,看着他俯身下来,她赶紧把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学长,请别这样!” 亲吻对于情侣来说,是甜蜜的表现,他疑惑:“怎么了?” 是时候说了,她挣脱他的怀抱,微微鞠躬表示感谢:“凌学长,我非常感谢你最近对我的照顾,可我发现,我无法爱你,所以......” 他收起了笑容:“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送你项链的那个哥哥?” 她一愣,他猜得这么准,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让我见见他,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拒绝我。” 她低着头:“只是我喜欢他而已,他并不喜欢我,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要当他的新娘,在慰灵碑遇到你的那天,刚好是我20岁的生日,我向他表白了,但他很果断的拒绝了我,我以为我可以很快的忘掉这份情感,但我骗不了我的心,所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凌天似乎并不在意她心里有没有他,他说:“不行,你是我第一个交往的女孩子,我不会轻易放手的,绝不!” 49.第 49 章 但愿先把宁蜜支开:“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办,就先不回学校了。” 宁蜜点点头:“那我先去图书馆了。” 过了马路,她直奔颜朔拐进去的那条巷子,这里离C大的后门不远,一片全是老旧的居民区,低矮的瓦片房,多是这个地方的原住民。 巷道蜿蜒狭长,她跑出很长一段,都没有看到颜朔和那两个人的身影。 她继续往巷子的深处走,这一片已经在开始拆迁了,越往里走,多是空闲破旧的房子,卸掉的窗扇,半掩的门,灰砖的墙上有红色的‘拆’字,渐渐的,她似乎听到有人骂嚷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找过去,果然,在一个废弃,长满杂草的院子里,两个男生又在找颜朔的麻烦。 她藏在墙角,上次那个人是掐到她的脖子才意外碰到玄晖送她的项链,如果她鲁莽的冲出去,不仅帮不了颜朔,还会被对方掣肘。 她正着急怎么能帮颜朔,其中一个男生已经开始对颜朔动手了,那人对着颜朔的肚子猛踹一脚后,趁颜朔跪坐在地上,顺手拿起旁边坏了一只脚的木凳准备向颜朔砸过去。 她心里一紧,正想着冲上去转移动方的视线,没想到身后突然冲出一个身影,直奔过去,就在凳子落下去的肯间,那个身影挡在了颜朔的前面。 木凳的一角不遍不倚的砸在宁蜜的额头上,血溅在了对方的脸上,吓得对方愣住了,失去意识的宁蜜向后栽倒下去,颜朔眼急手快的把她接住,紧紧的抱在怀里。 但愿赶紧冲上去,大声的叫:“我已经报警,现在你们已经够成故意伤害罪了!” 那两个男人只是以教训消遣颜朔为乐,如果真闹出人命来,他们也脱不了身,其中一个说:“赶紧走吧。” 另一个点点头。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颜朔突然像发了狂一下冲了上去,飞身一跳,骑在一人的背上,对着那人的头就一阵猛打,另一个想帮忙,但愿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挥动着不让他靠近。 突然,颜朔一口咬在对方的脖子上,那个人尖叫着倒地,半睁着双眼,口流白沫,瞬间就变成一只灰鹰瘫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恐慌的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颜朔恨恨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被我咬一口滋味!” 颜朔红了眼睛,揣紧拳头,一副以死相拼的样子,像困斗的野兽,再不是那个懦弱不知道反抗的颜朔,对方知道继续下去未必能占上风,转身跑了,留下已经晕厥变回原形的同伴。 颜朔搬起一块石头,砸断了灰鹰的翅膀。 她过去查看宁蜜额头上的伤口,依旧不停的往外渗血,她说:“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颜朔把宁蜜抱起来,两个人飞快的把宁蜜送到最近的诊所,医院的距离比较远,如果不尽快的止血,只怕会有生命危险,只能就近找一间诊所,让医生先止血。 宁蜜流了很多血,把整个脸都染红了,她看着毛骨悚然,只好在治疗室外等着,颜朔担心宁蜜的安危,谎称说是男朋友,一直守在宁蜜的身边。 额上那条狰狞的伤口一共缝了十二针才止住了血,庆幸没有伤到要害,宁蜜光滑白皙的额头上像爬了一条丑陋的蜈蚣,缝完针之后要吊消炎水,颜朔着就一直陪着去病床。 他低着头,懊恼着:“都怪我,如果我能坚强一点,宁蜜就不会受伤了。” 她安慰他:“你今天真勇敢,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们大家都有危险。” 下午球队有训练赛,他打电话去请了假,寸步不离的守在宁蜜的身边。 她去外面的超市买了些水,回来的时候,宁蜜已经醒了,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宁蜜和颜朔说话的声音,她愣在门外,不想打扰两个人动情的互诉。 “你是笨蛋吗,干嘛要冲上去,不想要命了吗!” 宁蜜发出小小的哽咽:“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下次别再这样了,你的情,我还不起的。” 宁蜜忍着疼:“那都是我自愿的,不要你还什么!” 他忍不住说:“笨蛋。” “是的,我就是个笨蛋。” 宁蜜见他不说话了,皱起眉头,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哼出声来。 颜朔说:“别说话了,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 宁蜜摇头:“不想睡,我怕再醒过来,你又不理我了。” “不会的。” 但愿觉得,今天或许也是宁蜜最勇敢,也是话最多的一天。 她正在犹豫是不是把东西放在门口就离开,让两个人尽情享受独处的甜蜜,就听到颜朔在问:“你为什么老皱眉头,是疼吗?” “是想上卫生间。” 这件事,只有她干得了,于是赶紧进去,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去买水了,要不要喝。” 颜朔说:“但愿,你来得正好,宁蜜要上卫生间。” 颜朔把宁蜜背到卫生间的门口,她陪着宁蜜进去的,宁蜜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得一直让她扶着。 洗手的时候,宁蜜从镜子里看到了那条丑陋的疤痕,立即大哭起来,一哭,就牵动了伤口,纱布渐渐被染红了。 她赶紧安慰着:“现在整形技术很发达的,这点小伤口算不了什么,你家那么有钱,想弄成大明星都没有问题。” 听到哭声,在外面按捺不住的颜朔竟然跑进来了,好在女卫生间没人,他抱起宁蜜迅速的往病房走。 女孩子都爱惜自己的容貌,本来清秀可人的脸上突然多了这么粗一条,要是长在她脸上,她也会很难接受。 宁蜜越哭越伤心,血和眼泪一并往下流,她赶紧碰了碰颜朔的肩头,对宁蜜说:“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他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颜朔赶紧点头:“是的,我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的话就是良药,宁蜜止住了泪水,只是伤口得重新包扎了。 疼痛和哭泣让宁蜜筋疲力尽,从治疗室出来之后,就睡着了,但愿把宁蜜完全交给颜朔来照顾,她相信这是宁蜜最期望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但愿正要回宿舍去拿书上自习,在经过梧桐小径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喂,你还记得我吗?” 她一眼就认出是在玄晖别墅里见过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绝对让人一见难忘的大美人。 她环顾四周,这个时候大家都急着上夜自习去了,天色暗沉,少有同学来往,面对一个蛇人,她还是有点危机感的。 她客气的向对方点点头:“你好。” 女人慢慢走过来:“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叫夜凝。” “夜小姐,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很好奇。” 夜凝走近她,俯身在她周围轻轻的闻着,那模样,像是在闻一块味道诱人的糕点。 她一愣:“你在闻什么?” “你的味道。” 蛇人会吃人吗?她诧异:“你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夜凝瞪着眼睛:“如果我真的吃了你,不知道玄晖会怎么想?” 夜凝喜欢玄晖,所以在吃她的醋,她可以这样理解吗,她不知道玄晖的想法,为了不给他惹麻烦,她说:“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真的吗?”夜凝可不相信。 “如果你喜欢一个男人,就应该去证明他对你的情感,而不是围着我闻来闻去。” “我刚才吓到你了吗?” “只是觉得你挺像怨妇的。” 夜凝不高兴了:“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摇头:“不知道。” 夜凝不清楚她是否知道玄晖是蛇人和种族的存在,如果是自己先暴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来C市区只是玩玩,整天呆在公寓里挺无聊的,又没什么朋友,就想到你了。” 她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不好意思,我学业很紧的,马上是期末了,我可不想补考。” 夜凝并不放弃,撒起娇来有一种连女人都感觉酥软的娇嗔:“有朋至远方来,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夜凝跟玄晖的关系匪浅,她太拒人千里之外,会不会表现得太不近人情,她说:“你想去哪儿?” 但愿带着夜凝坐到了街边的麻辣小串的店里,她说:“尽管吃,我请客。” 夜凝皱起眉头:“你平时就在这种店里吃东西?” 她笑了笑:“你跟我一个室友挺像的。” “像什么?” “千金大小姐呀,你每天吃的东西估计都是那种装在精致的盘子里,只有那么一点点,还要注意什么色彩搭配,营养价值,多少卡路里,多少脂肪什么的!我吃饭呢,不看品相,只看味道。” 50.第 50 章 “你不觉得你们这儿的人太小气,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才对。” “每人分享一点,还能剩下吗?” 他强硬牵起她的手,在香樟成荫的小道上走着:“你看看现在那些景色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哪个不被所谓的现代文明洗劫一空,满地的垃圾,被践踏的花草树木,在我们这个村子里,如果随意的破坏花草树木,乱扔垃圾,是要受到处罚的,这已经成为村规,人人都自觉的遵守。” “我只有在外出的时候才会用到车,平时在村子里,要么步行,要行骑自行车。” 她瞥了瞥四周,的确,走出这么一段,她还真没看到有机动车经过,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自行车悠闲的开过,她发现村子里的人都有个共同的特征——挺拔的鹰勾鼻。 “你们村子里的排外,那结婚怎么办?”她比划了一下鼻子,这应该是他们村里血缘共通的标志,近亲结婚对下一代可不好。 他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所以我才找到你了!” 她侧过头:“我不喜欢你,只把你当成好朋友而已。” 他不回答,拉着她继续往前走,道路两边的别墅错落非常的整齐,一片连着一片,又被茂密的香樟所遮盖,绿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这个白头村到底有多大。 走到十字路口,有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上立着一个石阙,石阙的后面是一排长石阶,凌天说:“这就是那个无头将军墓。” 顺着石阶走上去,两旁有风化的石雕,可以看出他曾经死后下葬的风光,只是那石雕的造型,非常的独特,圆形散发着光芒的太阳,中间一只展翅的飞鹰,庄重而神圣,她疑惑:“一般陵墓的石雕都是马、羊和乌龟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用太阳和鹰来做陵墓雕塑的。” “我们这里每一户的门楣上都有鹰的图腾。” “鹰多是草原民族的图腾崇拜,你们这个村里,不会是草原民族的后裔吧?” 他摇头。 石阶的尽头就是将军墓碑,没有任何祭祀的物品,只有花坛整齐,石板清净,她觉得,村民对墓地完好的保护,就是对这位英勇将军最好的纪念。 其实她也能理解村民排外的心情,电视里那些破坏偷盗文物古迹的事屡见不鲜,如果这里对外开放,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树林茂密,古迹完好。 参观完将军墓,她又想起颜朔提到的悬案,她问:“三十年前那辆消失的公交车案,因为案发地离你们村最近,你们村里的人是怎么说的?” “那个时候我还小,,只是听老一辈的村民们提起过,那段时间来了很多警察在村子里一个一个排查,弄得大家都很反感,最后没结果,也就走了。” “慰灵碑那里经常发生失踪事件,村民们不恐慌吗?” “恐慌又怎么样,难道要离开这里吗?”凌天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做好自己的事,少去管那些闲事。” 从将军墓出来,又走了一段路,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清新的空气带着树木独特的香味,有鸟在树枝间窜来窜去,吱吱的叫,这样的景象,在C市的市区,早就被钢筋水泥的大楼,闪烁繁华的霓虹取代。 她指着半山腰的那栋豪华别墅说:“真想去那里看看,里面肯定亭台楼阁,园林水谢。” 凌天说:“那是我家,你也知道我们这村里的人排外,外人肯定是不接待的,但媳妇就不一样了。” 他这是在说,去了就算承认是他女朋友了。 “我突然不想去了,好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路边就有小餐馆,以树荫为棚,几张楠竹桌椅,还是新的,还带着竹子的清香味,用山里的泉水磨的豆花,又细腻又甜,她吃得热泪盈眶,凌翔天:“有这么好吃吗?” “我突然想家了,在我家乡才有这么甜的泉水。” “你家在哪里?” “凤鸣山,在离H城200多公里的大山里,那里也很美,我每天早上一推开窗户,就有小鸟跑来唱歌给我听。” 凌天把手伸了过来,似乎是想摸她的脸,她下意识的往一边躲,谁知他顺势捏住她的肩头,轻轻一用力,就把她接到身前,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就要吻她。 她吓坏了,却怎么也挣不开,她以为凌天是个性格和顺的人,偶尔的小固执,也跟他的专业学术有关,谁知道他的性格会如此强硬,她侧过头,他的吻落到她的脖子上,而她被握住他的手臂,重重的一口咬下去。 凌天松开她,摸着被她咬出牙印的手臂:“你是小狗变的吗!” “你再对我无礼,我就咬死你!” 她气得转身就跑,她不知道出村是哪个方向,只是不停的往前面跑,离他越远越好。 一直到气喘吁吁,双腿软得快瘫倒了,她才停下来,回过头,凌天并没有追上来,路依旧伸向远方,两边是茂密的香樟,刚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凌天就从树后冒出来:“跑不动了?” 她吓得一愣:“你怎么在这里,你会飞吗?” “这边有小路。” 她恨恨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多点时间培养一下我们的感情。” 她转了这么大一圈都没能走出村子,如果没有凌天当向导,估计天黑了她都不一定能回到学校,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她放低了声音:“凌学长,你就原谅我,我知道在没有放弃另一段感情的情况下就接受你的感情,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这次吧,我们当不成恋人,可以成为朋友。” “而且凌学长,你这么优秀,喜欢你的女生都可以从你们理工大排到大学城城门口,你肯定会找到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好女生。” 任他说得天花乱缀,他无无动于衷:“可我就喜欢你,我到要看看那个人有什么能耐,把你从我这里抢走!” 她小声的嘀咕着:“我又不是东西,我有自己的选择。” 凌天在晚饭后才把她送回宿舍,齐安和雪汶上自习去了,宁蜜竟然呆在宿舍里,因为宁蜜跟大家相处并不融洽,所以只把宿舍当睡觉的地方,很多时候,宁蜜更喜欢去教室安静的上自习。 宁蜜看到她开门进来,便迅速的钻进了床帐的,但那一瞬,她分明看到宁蜜的脸上有泪痕。 床帐已经拉上了,她也不好问。 但愿倒在床上,用书盖住脸,长长的叹着口气,凌天势在必得的样子让她后怕,她可不想给玄晖惹麻烦,毕竟是自己单恋着他,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让凌天和玄晖见面。 她听到宁蜜下床去卫生间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卫生间传来盆子落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是宁蜜的尖叫声。 她担心宁蜜出事,赶紧跑去卫生间,卫生间的门是锁着的,她用力的敲门:“宁蜜,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没事。” 她分明听到宁蜜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担心出意外,她说:“宁蜜,如果你有什么事想不开的,可以找我排解排解,我帮你。” 过了一会儿,宁蜜打开了门,哽咽着:“你真的能帮我吗?” 她看到宁蜜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小水果刀,她突然意识到宁蜜想自杀,她赶紧说:“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宁蜜说和颜朔发生了肉体关系之后,对方就不认账了,她去找颜朔,颜朔只说是她晕倒在他出租屋里,根本不承认跟她有任何关系。 颜朔跟宁蜜? 但愿感觉很惊讶,尽管宁蜜长得清秀纤弱,跟颜朔到是很般配,但两个人除了上课之外,似乎没什么交集,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宁蜜后面的话,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交往,同学三年,说话都不超过十句,而且那天晚上,是宁蜜第一次和颜朔站得那么近,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 她问:“你真的确定。” 宁蜜红着眼眶点点头。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我......想和他在一起。” 对方吃干抹尽就不认账了,怎么可能还跟宁蜜交往,不过她实再无法把渣男跟颜朔联系起来,虽然她跟颜朔不熟,但颜朔在学校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没听说他跟谁谈恋爱或是搞暧昧什么的。 她想再次确定:“你真的是跟颜朔吗?” “你不相信我?”宁蜜瞪大了眼睛,想了想又说:“我看到他右腹部的皮肤上有蛇皮一样的纹路。” 但愿暗付,可能是得了蛇皮癣之类的病,宁蜜说是一个星期前的事,那样的皮肤病,估计一个星期好不全,她得去印证一下,才能完全相信宁蜜。 至于如何印证,让她头疼,她总不能就这么冲上去撩开颜朔的衣服,会被人当成女色狼的,左思右想之后,她决定找齐安帮忙。 她告诉齐安,前天上晚自习回宿舍的时候,在操场后面遇到一个暴露狂。 齐安惊讶:“学校有暴露狂。” “而且我发现那人好像是颜朔。” 这简直是爆炸性的新闻,齐安说:“不会吧,他是男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