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她故意的吧 碧瓦朱甍，水榭亭台，吏部尚书府中张灯结彩，一派的喜气洋洋，明日是尚书府大小姐林鸢的及笄宴，可当事人却倚着栏杆唉声叹气，她不死心的和贴身丫鬟再三确认，“昌平公主真的回帖说要来参加吗？” 丫鬟笑着点了点头，“小姐，这可是您亲自发的帖子呀。” 林鸢闻言，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这便是，“我原本以为，昌平公主是不会来的。” 她不过是随意送去帖子，按照昌平公主近一年来的习惯，帖子十有八九是被拒的。 却没想到… “小姐还请别担心，昌平公主殿下能来参加，这可是多少人盼不来的，您瞧瞧在您之前送去的那些帖子，公主殿下都不曾接下。”丫鬟笑着宽慰林鸢，干巴巴的说出这么一番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林鸢想起从前被昌平公主破坏的大大小小的茶话会，宴会，诗词会… 忽然双目圆睁，惊恐不安的抓着身边的丫鬟，“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同一轮月圆之下，另一个府邸被议论纷纷的公主殿下正靠在躺椅上欣赏月色。 “公主，您明日真的要去参加林小姐的及笄宴吗？”侍女山茶一边给她剥葡萄一边问道，想起这一年来慕雪莹拒绝掉的所有宴会。 如今冷不防的接下帖子，实在匪夷所思。 “帖子都接下了，还能不去？”慕雪莹此时正在思考要送林鸢什么礼物，及笄之礼，大多人送的都是簪子。 因着终于可以戴簪子了，但慕雪莹接下这个帖子可不是为了送林鸢簪子的。 “公主您可是选好了礼物？奴婢没有想到，您和林小姐的关系那么好。” 慕雪莹闻言扭头幽幽的看着山茶，她和林鸢关系好？ 她连人名和模样如今都还未曾对的上号，若不是有不长眼的把林鸢和萧泽的名字放在一起编排，慕公主才懒得去理会。 想到这里慕雪莹心中便是不畅快，“阿泽，阿泽。” 被她喊到名字的青年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慕雪莹的面前，“公主。” “东西呢？”眼前的少年双手空空的，慕雪莹让他去自己的妆奁挑选送给林鸢的礼物，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双手空空。 “没找到。”萧泽干脆利落的回答，山茶很有眼力的起身让开，萧泽也不推辞，接过侍女的活剥起葡萄来。 “怎么？你是嫌弃本公主的东西太丑了，配不上那林小姐？”慕雪莹一想到这茬，猛地从躺椅上坐起，心想若他敢说是，她就，哭给他看！ 原本只是想要哭，结果真的哭了，她的头发和珠钗钩住了，猛地起身把她给扯痛，慕雪莹捂着脑袋眼泪汪汪。 又想到萧泽真的给林鸢选了半个时辰的礼物，忍不住掉下了金豆豆。 萧泽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给慕雪莹解头发，明明一天就爱躺着，还要戴这些繁琐的发饰。 “我没有。”萧泽平静的开口，只怕再不赶紧解释，公主殿下的眼泪要把他给淹没。 “没有什么？” 慕雪莹的声音染上哭腔，泪眼婆娑的看着萧泽，萧泽被她看的无奈至极。 “自然是没有嫌弃你的东西，那些都是你的，怎么好送给旁人？”萧泽替她解开头发轻轻的揉着，慕雪莹的眼泪还在流，显然是对这个解释不满意。 如今她纠结的可不是这个… “你的首饰那么多，我一件件看过去，都没有挑出一件你不喜欢的，自然浪费了些时间。”萧泽哪里会不知道慕雪莹真正纠结什么？ 公主殿下听到这里才止住眼泪，自顾自的抹了抹，“真的？” 萧泽点头，再三保证。慕公主这才心满意足，她装模作样的问道，“她们说瞧见你和林家的大小姐走在一块儿，这次的及笄宴，她还专程往我府上送请柬，定然是打你的主意，你敢说你不知道？” 萧泽颇为无奈的替慕雪莹揉着脑袋，公主殿下想起一出是一出，什么专程送帖子？她收到的帖子还会少？不过是慕雪莹根本不放在心上罢了，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更何况这天下，大抵只有慕雪莹一个人才会把他放在心上。 “林家小姐？是谁？”萧泽通常擅长抓住慕雪莹话语里的中心意思，有些误会不能过夜，不然指不定要怎么开始折腾。 “就是那个林鸢啊，名字还挺好听的。”慕雪莹也只晓得个名字，至于人长得什么模样，大抵也要明儿个瞧见才知晓，慕公主想的很好，若是敢打萧泽的主意，定然让那个林鸢知道她的厉害！ 话虽如此，人还未见到，她自己就开始醋了。 气鼓鼓的看着萧泽，又不想表现出多么在意林鸢，只能自己生着闷气。 “梳两个发包的？”萧泽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还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努力回想一番，见过的姑娘都是些未曾及笄的，均梳着两个发包。 可就是这两个发包让慕雪莹炸了毛，“你还关注人长什么样了？” 怪不得有人在她跟前吹风说见到萧泽和林鸢两人走在一起，慕公主老大的郁闷，萧泽每日都陪着她，怎么会和旁人有什么交集和来往？ 可但凡有一点的苗头，她都要掐灭，所以林鸢送来请柬，她就忙不迭的接下，打算明日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林鸢。 萧泽有些莫名其妙，“满大街的小姑娘，不都梳两个发包？” “…”慕雪莹觉得此路不通，要采取迂回路线，把萧泽的手从她脑袋上拿下来，“我问你，你和林鸢什么关系？为何有人瞧见你和她走一块儿。” 萧泽怎么都没想明白他除了慕雪莹还和那个姑娘走在一块，此番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想起一个画面。 他几天前的确和一个小姑娘走一块，不过是为了把人请开。 “有没有？”慕雪莹见他不做声，着急的问道。 “有。” “还真的有？！”慕雪莹一听就瞪大眼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萧泽连忙开口解释。 “那是因为她挡了路，我让她让路。”萧泽语气平淡，丝毫不觉得让一个姑娘让路是一件没风度的事情，在他眼中凡事都没慕雪莹重要。 显然，慕公主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我？” “无关紧要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萧泽也没在意，慕雪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再追问，心情很好的让山茶去库房随便选一些礼物。 再三交代要选那些她不喜欢的，山茶含笑点头。 慕公主打起了瞌睡，萧泽把人送回内室，站在门外守夜。 慕雪莹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看着窗户上映着的身影，轻轻的喊着萧泽的名字，门外的人一声一声的应着。 声音有些寡淡，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慕雪莹喊的累了最终沉沉的睡去，却没有忘记最重要的那句话。 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萧泽还是听到了，唇角弯了弯，这句话，他听了九年，一模一样的语调，从不曾改变。 软软的声音，她说：阿泽，我喜欢你。 可某人每次说完就睡，从未听到过少年缠绵的回应，也未曾看到他脸上温柔的神色。 委实可惜。 翌日一早，慕公主就早早的睁开眼，唤来山茶给她梳妆打扮，山茶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公主，您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山茶跟了慕雪莹多年，可从未见过慕公主这么早起来。 “过来给本公主好好的打扮，本公主今日要去看看那个林鸢到底是谁。”慕雪莹还堵着一口气，今日她是要去打仗的。怎么能输？ 山茶了然，任何和萧侍卫挂钩的事情，在慕公主的心中都是大事。别说传出萧侍卫和林小姐走在一块儿。 就是萧侍卫多看了个姑娘一眼，她家公主也能把人给灭了。 “公主，萧侍卫和林小姐怎么会有关系呢？您不要多心，萧侍卫是什么样的人，您心中最清楚，您堂堂一个公主，还和一个大臣的女儿计较吗？”山茶虽然话这么说，可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怎么漂亮怎么打扮。 大概所有的丫鬟都会口是心非这一套。 慕雪莹点点头，“阿泽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我堂堂一个公主，她居然要和我抢阿泽，我怎么能忍？” “…”山茶不再劝说，免得惹祸上身，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慕雪莹梳妆打扮的功夫，萧泽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这会儿正站在院子里等着慕雪莹。 公主殿下倚着门框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人，却让慕雪莹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他是慕雪莹的侍卫，可更多的时候却做得都是奶妈子的活计，山茶会的都未必有萧泽多，可慕雪莹和萧泽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久而久之，大家见多了也便习惯了。 “公主。”萧泽听到慕雪莹的动静，朝她走来。 慕公主笑的开怀，她站到萧泽的面前转圈圈，欢快的问他好不好看。 萧泽看到眼前的姑娘穿着红色的衣衫，绚烂夺目，她从来都是这么漂亮，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发簪上垂着长长的流苏，那是慕雪莹偏爱的。 萧泽点头，“公主很漂亮。” 真心的夸赞，却因为声音太过于寡淡，总让人觉得是迫于淫威逼不得已的表态。 慕雪莹却不计较，阿泽说漂亮，那就是真的漂亮。 慕公主对萧泽，总有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信任，无论旁人听着觉得怎么奇怪，怎么从啊语调中衍生出许多的意思，到了慕雪莹这里，只要是萧泽说的，慕公主都会相信。 这一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样的。 “我们去见见那个林鸢。”慕雪莹骄傲的开口，林鸢此人已被她划入敌人行列，虽说她和萧泽没有关系，却不违背慕公主当她是敌人的做法。 于是慕公主便带着人，声势浩大的出门，砸场子去了。 2.第2章 哪个是林鸢 慕公主作为大夏唯一的公主，出行的排场自然盛大，此次去参加林鸢的及笄宴，更是卯足了劲要看看林鸢是何许人也。 吏部尚书府早就得知消息，尚书大人派管家亲自在门口守着，一有消息就进府通报，他好带人亲自去迎接。 府中一派的喜气洋洋，原本是热热闹闹的及笄宴，却因为慕雪莹要来，而平添一种诡异的气氛，林鸢此时此刻暗恼自己多事。 可林鸢不知道，就算没有那张请柬，慕雪莹也是会不请自来的，谁让林鸢好死不死的和萧泽的名字放在一起被人编排。 这是慕公主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鸢儿，昌平公主真的要来吗？”一个和林鸢十分要好的姑娘问道，林鸢闻言，无奈的点头。 “送去的帖子被接下，昌平公主回帖说定会来参加。”林鸢也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心思，兴许还真的有些小得意，慕雪莹虽然经常破坏大大小小无数的宴会，可人家的身份摆着。 谁家办宴会不是眼巴巴的递了帖子过去，只是从去岁开始，近一年来，慕雪莹都没有接下任何的帖子。 林鸢原本也就是走个过场，可慕雪莹还接下了。 故此林鸢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得意，得意过后便不经意间的流露出来，这会儿又是得意又是担心这极具有意义的日子被破坏。 委实煎熬。 “既然公主殿下过来，那么萧侍卫也会来咯？”一群贵女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萧侍卫是公主殿下的近侍，自然会来。”林鸢平淡的开口，眉宇间还是有一抹忧愁，要说不欢迎慕雪莹，其实也没有，要说欢迎，这也太违心了… 大多数宴会请了公主殿下，大抵都是想让公主殿下当个花瓶过来充场面的，只可惜慕雪莹这个花瓶不大安分。 “萧侍卫可是皇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婚配。” “怎么可能会有婚配，你们没瞧见公主殿下对萧侍卫的态度么？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更何况，萧侍卫的身份摆着，他的婚事，也说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驸马了呢。” “…”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可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也能说对几句，也实属难得。 萧泽虽然是慕雪莹的侍卫，大夏的侍卫身份虽然不低，但要婚配公主，尤其是大夏唯一的公主，也是不容易的。 可萧泽的身份却不仅仅是慕雪莹的侍卫，还是已故护国大将军的遗孤，当年护国大将军和其妻以身殉国，战死沙场。 只留下萧泽一人，先皇怜悯这才带回宫中和慕雪莹一起长大。 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萧侍卫进宫之前有没有什么婚约。”看热闹的开了口。 自然这些话也只能私底下说说，一切还未曾摆到明面上来，也都只是猜测。 “公主殿下曾经不是也有过婚约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林鸢身边粉色衣衫的姑娘，那姑娘名唤赵歆，众人瞧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昌平公主曾经有一段婚约，虽然婚约只持续了短短半日，可皇城里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那倒霉的书生一日之间从一个白生成为准驸马，可还没缓过劲儿，圣旨都还未曾捂热乎。 又变回了白生… 得亏那书生看的开，不然慕雪莹身上又要添一笔债。 这书生不是旁人，正是赵歆喜欢的人，圈子里的人都是晓得的，却从未有人这般直白的说起过，尤其还扯上昌平公主。 果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个个拿着扇子掩着唇，可扇子后头越来越大的弧度，却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慕雪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未曾到场，就已经引起一波骚动，她坐在马车里头看着外面的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 一身玄青色的袍子，黑色的长发还未被冠帽挽起，松松垮垮的束着，此时骑在高头大马上，说不出的肆意潇洒。 慕雪莹总是这般痴迷的看着萧泽，从不掩饰自己的依恋，却只敢在萧泽看不到的地方表明心意，矛盾且复杂。 “山茶，你说那林鸢，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慕雪莹回过神来开始盘算这件事，她真不记得林鸢长什么模样，大抵是见过的，可她似乎忘记了？ “定然是没有公主您长得好看。”山茶这句话可不是恭维，慕雪莹长得漂亮，虽然因为体弱的缘故，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苍白瘦削。 可慕雪莹的五官是长得极好的，顾盼生辉，转盼生情，被她看得久了难免会沉溺其中。 “可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好看的人却是阿泽。”公主殿下毫不吝惜的夸赞，一字不露的传到前头少年的耳朵里。 他浅浅的笑了起来，见公主殿下小声的和贴身侍女咬着耳朵，萧泽很贴心的想着要不要告诉慕雪莹，其实他都听得到。 在私心和体贴里犹豫再三，还是私心占了上风，萧泽还是决定瞒下，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公主，奴婢一直很想问，您到底哪儿觉得萧侍卫好看了？”对于这个问题，山茶困惑了很多年。 今日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慕雪莹见山茶说起萧泽来，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夸赞萧泽的好来，比如怎么温柔，怎么体贴，怎么照顾她。 慕雪莹说的认真，越说越兴奋，山茶越听越惊愕，温柔体贴？ 昨儿个冷着一张脸把一个丫鬟逐出府的冷面阎罗，在公主殿下的眼里居然是温柔体贴的？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公主殿下，您确定您说的是萧侍卫？”山茶不怕死的问道，同时还非常不怕死的掀开马车车窗去瞧前头的男人。 怎么看怎么不像，萧泽是大夏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可惜人太冷漠，大抵除了慕雪莹，就没人见他笑过。 慕雪莹瞪她一眼，“还说是我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有什么要紧事唤你，你都不在，阿泽的温柔体贴，你怎么看得到？” 慕雪莹怪罪山茶，山茶觉得自己很是冤枉，天地良心，分明就是公主不让她打扰和萧侍卫的独处时光。 这会儿居然还要被公主埋怨… 山茶觉得自己很委屈。 慕雪莹拂了拂自己头上的珠钗，垂着的流苏有些累赘，世人都知道她偏爱这些繁琐的发饰，过节送礼的时候从来都是挑这些垂垂挂挂的送来，却从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喜欢。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慕雪莹永远都记得那个被父皇带回来的孩子，冷冷淡淡的什么话都不说，慕公主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让那个孩子开口说第一句话。 之后他们熟识偷偷的跑出宫去，萧泽第一次送她的礼物，便是一支流苏发簪。 虽然那发簪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可在慕雪莹的心里，那是这些年来收到过最宝贝的东西。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少年小心翼翼的让她伸出手，那副怯怯的模样，慕公主想，阿泽的温柔，果然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好。 “公主，林府到了。”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唤回慕雪莹的思绪，她着实冷了一会儿，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 环佩叮咚作响，慕雪莹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便矜持的朝着林府大门走去。 林府机灵的管家早就进去报信，吏部尚书亲自出门迎接，着实把慕雪莹恭维了一番，说尽好话。 饶是慕公主这么脸皮厚的人，也开始不好意思。 “尚书大人，今日是您府上大小姐的及笄宴，可不要因为昌平的到来而败兴。”慕雪莹开口说道，她是一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皇城大大小小的宴会，她从前还经常参加。 可却是为了去看热闹的，看着那些贵女每每乘兴而来，瞧见她之后败兴而归的脸色，就跟玩川剧变脸似的，慕公主瞧这有趣，之后便没了兴趣，也懒得来和她们一起嘲讽嘲讽这个，嘲讽嘲讽那个… 吏部尚书亲自领着慕雪莹到后院去，一群叽叽喳喳的贵女看到慕雪莹的到来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齐刷刷的盯着慕雪莹看过去，慕雪莹今日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襦裙，离得太远看不清发饰，却能听到衣摆上的环佩作响的声音。 一群贵女都很有默契的等着慕雪莹走近。 不仅仅是她们打量着慕雪莹，慕雪莹也在打量她们，她在找林鸢是那一个，慕公主的眼神一个个扫过去，像极了菜市场挑瓜果蔬菜的买主。 忽然，慕公主的眼神定住，她看见一个垂着头发的姑娘，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却能隐约瞧见那姑娘窈窕的身段。 站在人群中央，那般的突兀。 果然，她可以第一时间觉察到对萧泽有非分之想的姑娘，打死不愿意承认是因为那垂下的头发才认出的。 “参见公主殿下。”待到慕雪莹走近，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下，慕雪莹点了点头，便让众人平身。 公主殿下示意山茶把选好的礼物带上来，递给林鸢，林鸢受宠若惊的接过木匣子。 这时候慕雪莹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她来，瓜子脸，双眼皮，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凭心而论倒是长得不差。 可慕公主却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恭喜林小姐今日及笄。”慕雪莹自持身份，轻轻巧巧的一句恭喜，却已经让林鸢喜出望外。 明日全皇城的贵女都会知道，昌平公主亲自来参加她的及笄宴，还恭喜了她… 这可是让那些送了请柬却没有请到人的贵女十分咬牙切齿的一件事情。 林鸢很有分寸的道谢，慕雪莹今日虽然是来会“情敌”的，可她并不像表现的太明显，让所有人误以为萧泽真的和林鸢有什么。 林鸢暗自送了一口气，想着公主殿下今日这般给面子，及笄宴大抵是可以好好的进行… 却天不遂人愿，好不容易慕公主不去惹事，事情却偏偏过来惹她… 3.第3章 及笄惊魂宴 众人簇拥着慕雪莹往前走去，慕公主可不喜欢和这么多莺莺燕燕走在一块儿，下意识的要去找萧泽。 也不知是不是那群莺莺燕燕故意的，一群人把她团团围住，慕雪莹也不好去找萧泽，只能被动的跟着她们走去。 “公主殿下我们正在赏花呢，您来的正好，我们一起…” “是呢，鸢儿家的花园漂亮极了…” 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围着慕雪莹，萧泽就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候着，倒是有胆子大的偷偷打量萧泽，却没胆肥到敢上前去搭讪，若是被公主殿下知道，指不定要怎么被穿小鞋。 慕雪莹就迷迷糊糊的被她们拖去看花，不得不说这花园还真的挺漂亮，一眼望过去姹紫嫣红的，一群贵女围着她说话，争先恐后的，唯恐自己落于人后。 慕雪莹就微笑着点点头，今日看着这么多人都兴致勃勃的模样，她也不想扫兴，耐着性子听她们把一朵破花夸的天花乱坠。 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却偏偏要用无数的诗词来配它，好似要说出独一无二的来。 她听得只想打瞌睡。 原本过来就是想看看林鸢长什么模样，此番看来也不过如此，慕雪莹满足了，正想着要怎么脱身，就有人把她给拖下了水。 “不知道公主殿下送鸢儿的礼物是什么，我们有没有这个机会开开眼界？”人群中有人问道，慕雪莹抬头一看，她并不记得自己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今日的宴会主人是林鸢，何况礼物已经送出，就算慕雪莹地位最高，可也不应来过问她。 慕公主委实头疼，这是又要给她树敌了？ “这礼物是本公主送给林小姐的，既然已经送出，那就是林小姐的东西，你怎么过问我？”慕雪莹颇为认真的开口，先前说话的那姑娘这会儿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那鸢儿，可否让我们瞧瞧，公主殿下送了什么？”说话的人是赵歆，方才在慕雪莹没来之前，一群人说起慕雪莹的婚约，这可是戳痛赵歆了，赵歆此人也委实奇葩。 分明和慕雪莹没有任何的关系，怎么怪都怪不到她的头上来，可赵歆却卯足了劲想要找公主殿下的麻烦。 不得不说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是呀鸢儿，也让我们开开眼界。”人群中打趣的声音越来越大，林鸢的脸色僵住了。 果然女人堆里是非多，这些半大的女孩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都知道慕雪莹选礼物的品味有多么的奇葩。 往往拿到手里的东西，都是让人啼笑皆非的，慕公主大概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因人而异，送的东西都差不多，千篇一律的让人哭笑不得。 可却因为是公主殿下送的礼物，即使不喜欢她们也要好好的供着，但凡慕雪莹参加的宴会，还要戴上去让公主殿下看到。 于是不管她们打扮的多么清丽脱俗，配上慕雪莹的首饰，那就是个败笔，慕雪莹这一年来没有参加任何的宴会，她们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她们倒是很想知道慕雪莹送了林鸢什么，毕竟她近一年来拒了一大堆的帖子，这回却接了林鸢的，虽然按她们的猜测和前些日子的流言有关。 可一个个活成人精的模样，那里会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这是林鸢的事情，慕雪莹事不关己高高的挂起，单手支撑着脸颊，饶有兴味的看着，看这件事情最后要怎么烧到她的头上来。 横竖慕雪莹已经习惯。 “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林鸢一脸的视死如归，打开慕雪莹送来的锦盒，原以为会收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却没想到是一套漂亮的首饰，并不是慕雪莹喜欢的繁琐发饰。 很简单的玉质发簪，看的所有人眼睛都直了，一个个不敢相信，公主殿下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好了？ “喜欢吗？”慕雪莹适时的问道，林鸢惊喜非常，忙不迭的点头，她早已经喜出望外，没想到会收到这般符合心意的礼物。 “多谢公主殿下。”林鸢的喜悦所有人都看得到，看着那套首饰，她们也不是不嫉妒的。 首饰的确是名贵的，关键是慕雪莹送的，这玉质的发簪总比那些大红大绿的步摇好看吧。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偏慕雪莹当做没有看到，问她们好不好看。 能说不好看吗？ 众人心中嫉妒，只能违心的恭喜林鸢。 然后林鸢就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而罪魁祸首的慕公主，则是一脸的真诚… 恰好这时候吏部尚书亲自前来，已经到了开礼的时候，观礼者都已经就位，吏部尚书更是过来请慕雪莹的。 早早接到慕雪莹要参加的消息，吏部尚书还特意给慕雪莹安排了座位。 因此慕雪莹这么迷迷糊糊的坐在堂前看着林鸢一步一步的走进来，萧泽站在慕雪莹的身旁，公主殿下想让萧泽转过身去，却又怕这样做太过于明显。 只能气闷的和萧泽一同观礼。 “今日，小女林鸢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吏部尚书喜笑颜开，他的女儿，不是他自夸，自然是极好的，他还指望着他的女儿日后嫁一个好人家，平安富贵的过一生。 慕公主便这般百无聊赖的看着，好歹是人家的及笄礼，便是不耐烦也不好就这么走了。 今日的白玉发簪，后头引发的事情就有的林鸢受了，她从前送礼一视同仁，众人都是被坑的，自然同仇敌忾的编排她，如今独独林鸢的不一样，少不得她们记恨在心。 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她可以过问的，慕雪莹可是相信八面玲珑的林鸢，绝对可以解决这些小事，顺带把这一切都算到她的头上来。 慕雪莹一直都知道这些事情，皇城里编排她的话，她听得多了早就已经麻木，并非她傻，而是实在懒得计较什么。 有这个闲工夫去和这些姑娘计较，还不如卖个惨让萧泽安慰她来的愉快。 慕公主满心欢喜的等着一大泼脏水倒在自己的头上，之后等到的便会是萧泽的安慰。 “礼成。”一声高呼打断慕雪莹的思绪，就在她恍恍惚惚的时候，林鸢的及笄礼已经完成，她梳着发，头上戴着一枚别致的发簪。 慕雪莹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山茶立刻上前来，“公主您可是累了？不如我们回吧？” 她点了点头，人见到了，东西送了，目的大致已经达成，留在这里也没多大的意思。 “阿泽，我想吃客悦楼的糕点，回府的时候往客悦楼绕绕。”慕雪莹一边吩咐一边往外走去。 她虽然是想过来找茬，可也不能存心去破坏，这样的事情还干不出来。 “尚书大人，既然令嫒的及笄礼已然礼成，本公主就先回了。”慕雪莹可不是在客气，她想走还真没什么人拦得住。 吏部尚书只能恭恭敬敬的送她出去，及笄礼安排在内堂，距离大门有一段距离，吏部尚书亲自送慕雪莹离开。 慕雪莹也不推辞，她若是推辞了，免得传来传去又变成她不待见吏部尚书。 “大人还请留步。”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吏部尚书也是个人精走过场的事儿，他们都懂。 所以说有时候当公主，也是一门技术活。 吏部尚书一路上和慕雪莹介绍水榭亭台，听到慕雪莹哈欠连天，强忍着冲动让他闭嘴，好在这段路就算再长也有到头的时候。 可往往总会事与愿违，慕雪莹满心欢喜的想要离开，偏偏这个时候飞出来一个东西，直直的飞到慕雪莹的面前。 萧泽跟在慕雪莹的身后，待到他觉察已经晚了一步，堪堪的截下，捏在手中的是一支鸡毛毽子。 萧泽眉头一皱，吏部尚书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水榭亭台的后头，一群贵女吓得大气不敢出，她们在玩鸡毛毽子，却不知怎么就飞到慕雪莹的面前。 “阿，阿泽…”公主殿下眼泪汪汪的拉着萧泽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躲在他的身后，也没空去管吏部尚书是不是还跪在地上。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浪费。 瞥见公主殿下的眼泪，萧泽的眉头皱的更深，伸出那只被他捏的已经变形的鸡毛毽子，“谁踢的？” 萧泽原本就不苟言笑，此番事关慕雪莹更是让人觉得凶神恶煞，一干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不敢出。 “我再问一次，谁踢的。”萧泽见没有人说话，把慕雪莹护在身后，亮起了佩剑，虽说对着一群小姑娘亮兵器是一件没风度的事情，他现在可顾不得那么多。 一群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把罪魁祸首给推了出来，萧泽点了点头，也没多废话什么，把手中的毽子扔了出去，力道控制的刚刚好，从她的脸颊边飞过… “啊—”那人惊恐的瞪大眼睛… 可引起骚动的却不是那一边，而是萧泽身后的慕雪莹，直直的倒了下去…被萧泽抱了个满怀。 慕公主参加林鸢小姐的及笄礼被一个飞来的毽子吓得晕倒抬出尚书府…一时之间成了皇城炽手可热的小道消息。 至于那真的被吓晕的小姑娘李悦，则无人问津。 慕雪莹躲在萧泽的怀中装死，心中感慨又要有人说她体弱多病，可她也没办法不是，总不能让人编排阿泽欺负小姑娘吧？ 慕公主觉得自己很伟大… 4.第4章 想吃核桃酥 当日从吏部尚书府抬着出去的一共有两人，可所有人都把焦点放在公主殿下的身上，至于另一个倒霉催的除却家人之外，则无人问津。 林府中乱成一团，慕雪莹和李悦被人带走，吏部尚书作为东道主，就算没人领情，也要派人护送。 据说慕公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及笄宴也因为慕雪莹昏迷不醒而中断，林鸢心中便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咽下。 她送别那些受了惊吓的贵女，脸上挂着落落大方的笑容，告知招待不周，有机会再宴请她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全是被萧泽给吓的，可这件事儿却是因为踢毽子惹出来的，众人也不好多说。 纷纷告辞。 林鸢送走赵歆的时候，已经绷不住了，小声的抱怨道：“我说她怎么这么好心过来参加，还送我首饰，感情就是故意的。” 人总会把自己的失意强加在旁人的身上，以此来祈求心理平衡。 赵歆少不得安慰几句，也匆匆的告辞了，她感觉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若非她眼疾手快把李悦给推出去，今儿个被抬出去的可就是她了。 赵歆只觉得萧泽太吓人，那鸡毛毽子看也不看就扔过来…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完全没有想到把鸡毛毽子往慕雪莹哪儿扔的时候，会造成什么后果… 城东公主府，慕雪莹抓着萧泽的袖子不住的哭泣，“怎么会这样？今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少不得又要编排本公主体弱多病。” 昏迷不醒的慕公主此时此刻中气十足，死活不肯放手，哭的凄凄惨惨的。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萧泽任由她拉着，也不反驳，时不时还递上去一块帕子。 慕雪莹倒是很习惯的接过去，“阿泽，他们又要编排我了。” “公主放心，他们一定不敢乱说，若是乱说，属下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萧泽说的平淡，可慕雪莹知道他是认真的。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不然怎么会有鸡毛毽子的事儿。 “今日昏迷的那个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慕雪莹小心翼翼的开口，偷偷打量萧泽的神色，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我见犹怜的模样。 偏生本人不自觉，还总是自以为掩藏的很好，萧泽不动神色的别开眼，她总是这般不经意的蛊惑人。 偏偏效果还极好。 “属下不知。”萧泽表明态度，慕雪莹却还是不满足。 一定要让山茶去打听一番，山茶偷偷摸摸听了这么久的壁角，也明白是时候了。公主殿下已经嫌弃她碍事，要把她打发出去。 她站在这儿太碍眼。 “公主您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的打听清楚，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山茶忙不迭的跑出去，还很体贴的关了门。 萧泽忽觉有些头疼。 “李悦的父亲是大理寺卿，明日可有的热闹了，她爹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来。”慕公主可怜巴巴的开口。 萧泽受不了慕雪莹的自怨自艾，出声安慰，“公主不必在意这些事情，更何况今日她会昏迷不醒，是她胆子太小。” 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话，萧泽还真是那么想的，胆子不够大才会被吓晕，萧泽对女孩子的认知全是以公主殿下作为蓝本。 同样是鸡毛毽子，慕雪莹都未曾吓晕，她晕了不是胆子小是什么？ 慕雪莹低着头，拼命的隐藏住笑意，一会儿工夫却笑不出来，旁人倒也罢了，大理寺卿好似跟她天生不对盘一样，成日里寻她错处，告状到皇帝陛下面前。 恰好明日又是她进宫请安的日子，慕公主觉得好委屈。 死死的拽着萧泽的袖子，“我明日身体不适…” 萧侍卫觉得好无奈。 “公主，您今日为何装晕？” “为明日的身体不适做准备。”公主殿下想也不想的答道。 好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萧泽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只会一本正经道附和，“属下明白，公主明日身体不适。” 慕雪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亮晶晶的睦子这般直勾勾的望着萧泽，“本公主这般做，其实是为了你，若不是为了你，本公主何必需要承担这体弱多病的名声。” “属下感激公主。”干巴巴的话说出来，慕雪莹可不是为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感谢。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了一圈，她可不想在装晕这件事情上多费唇舌。 还在想怎么找对策，外头传来门房的声音，宫里来了人，皇帝陛下听闻今日吏部尚书府发生的事情，特意派了人过来慰问。 慕雪莹心头直抽抽，单手撑着头颅开始落泪，福顺走到门外就听到了抽泣声。 “公主殿下？”福顺轻声细语的询问，慕雪莹依旧垂泪，幽幽的看了福顺一眼。 “小福子…”她轻声细语的开口，说话间眼泪就落了下来，别说是福顺，就连萧泽看了也皱起眉头。 “哎呦，公主殿下，您可千万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就和老奴说，老奴回去之后一定禀报陛下，让陛下替您主持公道。”福顺是从小伺候皇帝的人，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举足轻重，慕雪莹深知福顺深得她皇兄的宠信，她也就顺坡下。 最后福顺好说歹说，慕雪莹总算止住了泪。 期期艾艾的说了今天的事情，福顺摸着自己的胡子斟酌开口，“既如此，这事儿和公主殿下您可没关系，您自个儿也晕了，怎么算都算不到您的头上来。” 福顺和自家主子一样头疼，慕雪莹的名声不太好，这些事情总能和她有关系。 慕雪莹抹了抹眼泪，假惺惺的开口，“我知道，她们都不喜欢我，都嫌弃我体弱多病。” 这话说的福顺心颤颤，慕雪莹说完又开始哭，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福顺少不得一顿安慰，却收效甚微慕公主的表演很卖力，最后哭的直咳嗽。 福顺就被萧泽给打发走了，说余下的事情他会处理。 福顺便一脸痛心疾首的离开，一步三回头… 萧泽早就开始不耐烦，若是再杵在这儿，慕雪莹少不得还得哭一刻钟。 “公主，人已经走了。”言下之意便是您可以不要哭了。 慕雪莹却止不住眼泪，俨然入戏太深，“她们都不喜欢我。” “…”萧泽可不觉得慕雪莹需要她们的喜欢，想起那些大红大绿的金钗步摇，红红紫紫的绫罗绸缎，他根本看不出来，慕雪莹有多么的想融入。 “无碍，她们不喜欢你，那是她们眼神不好。”萧泽总是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状若讨好的话。 可萧泽却明白，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慕雪莹的眼睛红红的，萧泽蹲下身看她，一点一点的替她擦掉眼泪。 “就算她们都不了解，也没有关系。属下明白就好。”萧泽轻描淡写的开口。 “公主不要胡思乱想，属下会永远陪着公主。”萧泽说话永远都是这般的冷淡，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可慕雪莹总是能从这些冷淡的话语当中找到自己想听的意思。 他说会永远陪着她的，至于公主和侍卫的身份，就已经被她忽略的一干二净。 试探要适可而止，慕雪莹明白，萧泽一脸平静的站在她身边。 山茶终于姗姗来迟，告知慕雪莹李悦回府之后已经清醒过来，人却一直恍恍惚惚的，原本以为好了一些，谁知却忽然发起了高热，慕雪莹听到这里，头疼欲裂。　　这些豪门贵女娇小姐，还真如同阿泽所言，胆小。 “拿我的牌子请御医到大理寺卿府上诊治，之后让太医来公主府。” 山茶领命而去，慕雪莹则坐在椅子上枯等，待到月上中天，太医才姗姗来迟。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太医忙跪下行礼，慕雪莹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医。 倒是把个年轻的太医唬了一跳，未曾听说公主有什么不适…莫非是他做了什么得罪公主的事而不自知？ 太医开始自省，慕雪莹摆了摆手，她这分明是困的。 皇城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哭，她原本不过想让萧泽哄哄她，演变成如今这般，她也是无奈。 “李家的小姐如何了？”慕雪莹开门见山的问道，太医一一的作答，慕雪莹听罢便让山茶把人送走。 “看来没什么大碍，皇兄不会罚你。”慕雪莹开心的说道，萧泽有些怔然，虽然明白慕雪莹此番举动是为了他，可真正听到的时候心中还是愉快的。 也因此萧泽才明白，慕公主为什么乐此不疲的让他哄着，原来这些话听多了，是会上瘾的。 萧泽随意的点头，“便是陛下责罚，属下也同样会那么做。” 吓唬一个小姑娘的确不好，可当时的他只想以牙还牙。其他的都顾不上。 慕雪莹心情愉悦起来，原本的瞌睡虫都跑飞了，她乐的想做点什么，于是眼巴巴的看着萧泽，“阿泽，我…我…” 如此良辰美景月圆夜，十分适合表明心意，可是看着面前眉毛都不皱一下的少年，公主殿下忽然生出一种自己在亵·渎美少年的错觉。 于是…慕雪莹结结巴巴的看着萧泽，羞涩不已，张口便道：“我想吃核桃酥。” 萧泽神色平静，“属下去取。” 慕雪莹怏怏的挥手，一脸郁闷的坐在椅子，又浪费了… 她没有看到走出门的少年同样的紧张不已… 也没有瞧见他温柔的模样。 5.第5章 你当朕傻子 无论慕雪莹如何明示暗示给自己洗脑今儿个身体不适，都没有任何助益，她最终还是带上萧泽一起踏入进宫的路。 大夏的皇宫，出乎意料的干净，先皇留下的后妃全部和先皇后一起殉葬，先皇后妃虽多，留下子嗣的却只有皇后一人。 慕雪莹便是大夏唯一的公主，仗着她皇兄的名头作威作福，世人都只看得到她的风光，何曾有人体会过她的苦楚？ “阿泽，今日可曾有听到大理寺卿单独觐见皇兄的消息？”慕雪莹双手交握，紧张的问道。 萧泽摇头，瞥见慕雪莹慢吞吞的走着，想说的话欲言又止。 进了宫门之后便是长长的宫道，慕念洹心疼体弱多病的妹妹，特意允许她可以乘坐步辇，谁知公主殿下大义凛然说她身为公主要以身作则，不能让旁人有理由编排到皇帝的身上。 把慕念洹和福顺两个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感动异常。 此番慕雪莹一步三挪的走在宫道上，时而抬头望天，时而幽怨看他。 “公主放心，就算大理寺卿过来告状，陛下定然是护着你的。”萧泽说着最平静的话，可慕雪莹还是很头疼。 她幽怨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黑衣黑发，丰神俊朗，她越来越深的担忧，担心少年有一天告诉她要成亲了。 也担心自己…担心皇兄哪一天一道圣旨就把她给嫁了旁人。 慕公主也因此活的很纠结，想着自己不出现，皇兄日理万机也许就忘记这件事，可她也害怕万一不出现，皇兄把她随随便便嫁人了她都不知道。 “他不过是碍于面子。”慕雪莹小声嘀咕，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陛下是真心疼爱你的。”萧泽明白慕念洹的心情，皇帝陛下的关心并不内敛，也不知慕雪莹怎么会觉得都是表面功夫。 萧泽有些为皇帝陛下打抱不平。 “他大概想把本公主哄好了转手卖掉，定然能赚大把的银子钱。”慕雪莹越想越委屈，开始酝酿情绪，等到一步三挪到御书房。 眼泪也酝酿的差不多，见到慕念洹直接掉下来… 皇帝陛下眼睛抽了抽，慕雪莹在宫道上说的话，自然一字不落的传到他的耳朵里，来不及去细想她到底为什么会这般人为。 还是亲自去扶她起来，“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了？谁欺负我们公主殿下了？” 慕雪莹早有准备，抽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揩泪，“没有人欺负。” 慕念洹看着慕雪莹不动神色的把手抽回去，眼角继续抽了抽，瞥见妹妹身后的男子，心中的怨念就差摆到脸上。 谁来告诉他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妹妹，为什么如今见了他就跟见到鬼一样，若非规定初一十五入宫。 他这个妹妹大概是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 皇帝陛下觉得很头疼，最头疼的便是慕雪莹身后的少年，但凡和这少年有关的，就是慕雪莹心中的头等大事。 自己这个哥哥还要靠边站。 心里怎么能平衡？ “没人欺负你，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慕念洹明知故问，换来慕公主哀怨的注视。 “臣妹，今日…身体不适。”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屡试不爽，可今日却被皇帝陛下无视的一干二净。 “身体不适，那就坐下来好好说。”皇帝陛下开始装傻，慕雪莹掉了几滴泪也知道今儿个是有事情要告诉她，躲不掉了。 萧泽就跟没事人一样杵在她身后，整个人的气场很淡，可慕念洹就是觉得碍眼。 “朕和雪莹有要事相商。”慕念洹轻咳一声，福顺很有眼力的要退下，顺带站在萧泽的身边等一等萧泽一起走。 无奈少年一脸平静，浑然未决。 “萧侍卫？”福顺善意的喊了一声，萧泽这才回过神来。 “福公公慢走。”萧泽往边上站了站。 “…”福顺感觉眼前一黑。 “…”慕念洹觉得流年不利。 慕雪莹拿帕子挡住眼睛拼命忍笑，偏萧泽还淡定得很，慕念洹原本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这会儿却不得不说明。 “阿泽，朕有话要单独和雪莹交代。”皇帝陛下着重单独两字，萧泽看了慕雪莹一眼，慕公主轻轻点头，萧泽这才转身出去。 慕念洹眉头直抽，对着慕雪莹嘲讽，“他倒是只向着你。” 这话由旁人说来也罢，偏偏是皇帝说的，虽然皇帝是她哥，可从前的皇帝还是她爹… 不也一样坑她。 慕雪莹心中着急，直接跪了下来，“皇兄恕罪，阿泽，阿泽他不是故意的，皇兄你不要怪罪他。” 说到着急处，眼泪又要掉下来，慕念洹心中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看着门外那个单薄的身影，他更是幽怨，当皇帝当的这般憋屈，也只有他。 “你起来，朕没怪他。” “皇兄，您不能当着臣妹的面说不怪，转身就把阿泽砍了。”慕公主说的有鼻子有眼，笃定的模样让慕念洹误以为自己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 “你起来，朕不会怪他，也不会砍他，你放心。”慕念洹的语气还是不大好，慕雪莹心中忐忑，果真皇帝陛下就是麻烦，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然没错。 也不知道阿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兄，皇兄看他总没有好脸色。 慕公主很是头疼。 她一头疼就想掉眼泪，皇帝陛下今日也头疼，一看慕雪莹这个架势就皱眉。 开门见山道：“把眼泪收一收，等会儿让你哭个够。朕有要事和你说。” “…”慕公主十分尴尬，眼泪还未掉下便深深的憋回去，忐忑不安的看着皇帝陛下。 “不知皇兄，有何事要告诉臣妹？”她斟酌语气开口，慕公主知道自己已经年方十六可以婚配，可因为某些不太好开口的原因，她至今待字闺中，每天忧心忡忡的就是婚事。 如今慕念洹如此郑重其事，把个小公主弄的心惊胆颤。 “阿泽虽如今是你的侍卫，可你心中比谁都清楚阿泽的身份，他并非侍卫而是已故护国大将军的遗孤，正经的士族子弟。”慕念洹选了个开场白，尽量决定用最温和的方式，结果慕雪莹的脸还是白了。 事关萧泽，果然上心！ 皇帝陛下心中冒着酸泡，强忍着继续开口，“如今阿泽已经十九，再过一年便可行弱冠之礼，父皇临终前再三交代定要为阿泽寻一门好亲事…” 慕念洹话音未落，慕雪莹整个人都呆住，她原本想着慕念洹若是说起自己的婚事她就装晕，可等到的却是这件事情… 慕公主连晕都来不及，内心叫嚣就算萧泽要娶亲也只能娶她，可是…她说不敢啊… “皇兄，可有替阿泽物色到什么好姑娘…”慕雪莹惨白着一张脸问。 “人选倒是有…你可要…”慕念洹想问慕雪莹要不要一起瞧瞧，话才说了一半人就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说身体不适要回府休息。 那惨兮兮的模样看的慕念洹心头一痛，刚想开口安慰就被闯进来的萧泽打断：“请陛下恕罪属下瞧见有黑衣人闪过，这才贸然闯入…” 要安慰的话被人打断，慕念洹黑着一张脸让萧泽把慕雪莹送回公主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若真有刺客，他的那些暗卫都是死的吗？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回去不要胡思乱想，小心又病了。”慕念洹气闷异常，他的妹妹到底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战战兢兢的？ 皇帝陛下想当然以为是没有母亲在身边的缘故，愁眉不展的看着门外出神，直到福顺过来倒茶，位高权重的大内总管笑眯眯的看着皇帝。 “陛下为何不同公主殿下说清楚萧将军给萧侍卫订了亲的事儿？”福顺面上笑眯眯的，内心则是叫苦连天，两兄妹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一个憋着一口气什么都不说，一个成天爱胡思乱想。 真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蠢奴才，你懂什么？听见朕要给阿泽赐婚她都这幅样子了，若是让她知道阿泽还有婚约，气病了如何是好？”慕念洹想也不想的拒绝。 “朕是想要试探一番，这事儿最好是能不动声色的解决掉，免得她又想东想西的。”慕念洹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要怎么帮妹妹解·决·情·敌，福顺在一旁看着直摇头，很想告诉自以为是的皇帝陛下，这般试探公主殿下明显会更多想。 “福顺，你可知她是朕唯一的妹妹，想要什么朕都会为她办到，为她周全，可她从不求朕，朕不想她活的这般小心翼翼。”慕念洹难受的开口，他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从未去证实，他的妹妹，原本就不需要活的委屈，为何不对他撒娇？ 为何不对他开口？ 明明小的时候，她对他是全然信任的。 那是慕雪莹心中的结，身为兄长，他会慢慢的等，等到她自己想明白，自己开口。 “更何况，凭什么她只会仔细的去思考萧泽说的话，朕说什么她都不愿深想一分，成天当朕是洪水猛兽！”慕念洹怨气冲天，把手头的奏折一丢，打算从中找个出气筒宣来晋见。 福顺正在感慨兄妹情深的时候，咋一听到皇帝陛下的碎碎念，无声的叹了口气，真真是亲兄妹，性子都半分不差… 6.第6章 我不会离开 慕雪莹离开皇宫时就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满脑袋都是慕念洹说过的话。 慕念洹要给萧泽赐婚！这个念头如同诅咒一般印刻在慕雪莹的心中，很显然比起给自己赐婚，这件事情更能打击到她。 她难受的坐在马车里面，什么人都不搭理，山茶无奈的看着萧泽。 “萧侍卫，公主这是怎么了？” 萧泽没说话，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他却不想说。 “我来照顾就好。”萧泽淡漠的开口，山茶就算有再多想说的话也要咽下去。 慕雪莹回到公主府就如同回到老巢一样，躲在卧室里抽咽。 萧泽看到她这般也有点头疼，不过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她怎么又哭上了？ 小时候那么嚣张霸道的人，如今是怎么了？ “公主你不要哭，陛下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未付诸于行动，就算陛下真的赐婚，属下也不会同意的。”萧泽语气平淡的安抚，就好似没这回事情一般。 “可是…可是…”慕雪莹哽咽，抱着枕头哭的不能自己。 “阿泽，你还年轻。”慕公主决定和萧泽讲道理，这道理要循序渐进的讲，要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坏人。 “是，属下还年轻。”萧泽认真道，毫无敷衍之意。 慕雪莹却还是不满，“为什么你明年就要行冠礼？” “属下只比公主大三岁。”萧泽平静的开口，慕雪莹都过了及笄礼，他的冠礼自然也将近。 慕雪莹听到萧泽这么说更是哭的伤心欲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萧泽娶了别人，这还不是最让人难受的，慕雪莹知道萧泽还有个未婚妻。 他是有婚约的。 思及此，慕雪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萧家当年由于护国大将军和夫人战死沙场，只留下萧泽一个。 先皇怜悯遗孤，故而萧泽和慕雪莹一起长大，可慕雪莹完全不知道萧泽有没有子承父业的想法。 他的婚约，虽还未曾有媒妁之言，却有父母之命！ 夏朝注重孝道，就算是慕念洹，如今也不能公然的违抗已逝的先皇。 这不就来和她提起给萧泽赐婚的事情，真真是让人讨厌。 “阿泽，我问你些问题，也许你会不开心，可若是不想回答你定要告诉我，好吗？”慕雪莹斟酌开口，想着要怎么把这个苗头给掐死。 萧泽点头。 “对于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慕雪莹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第一次见到萧泽的时候，萧泽才只有八岁，一个八岁的孩子什么话都不说，呆呆愣愣的，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一站就是一天，让人觉得莫名心酸。 那是一段萧泽都不愿想起的回忆，可慕雪莹记得清清楚楚。 “不太记得，属下并不是很愿意记得他们。”萧泽很诚实的开口，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选择一起死去，既然选择保家卫国，为何把他一人留下？ “对，对不起…”慕雪莹就知道萧泽不愿意提起，萧泽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却笑了起来。 “公主，永远不要和属下说对不起，属下从不会介意这些，只要你想知道，属下都会告诉你。”萧泽耐心十足的开口，她是他的救赎，因为慕雪莹，萧泽才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而非多余。 “阿泽，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慕雪莹屏住呼吸，这可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她很是紧张。 萧泽点头，喜欢的人，在意的人，只有慕雪莹。 “那…是哪一种喜欢啊？”慕雪莹小声的问道，生怕问出来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可她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 “是公主认为的那种喜欢。”萧泽并不清楚他自己有婚约的事情，慕雪莹当然也不会提起来，这番提问明明是问萧泽有没有心上人。 “原来有心上人啊…”慕雪莹嘀嘀咕咕的开口，萧泽还是听到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唇，慕公主哪里还能注意的到这么多。 满心都被萧泽有心上人这个消息给打击了。 饶是萧泽再会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哭笑不得。 “公主，就算属下有心上人，最重要的还是你。”萧泽已经把话说的这般明白。 可慕雪莹还是担心，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萧泽，少年一如既往的眉眼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阿泽，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如果要喜欢，喜欢她就够了。 “好。”萧泽毫不犹豫的点头，原本除她之外，也没什么人可以入眼。 “如果，我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和我说。”慕公主可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知道是什么人，先解决再说。 这些年耿耿于怀的便是顶着萧泽未婚妻名号的女人，偏偏她根本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当年她父皇没说。 “好，属下一定会告诉公主。”萧泽答应的很快，慕雪莹心中又开始泛酸。 “算了，你要是喜欢谁，千万不要告诉我，本公主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宰了她。”慕雪莹对自己没有多少的信心。 “好。”他想，那个人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阿泽，我觉得京城的风光看着有些腻歪，不如你陪我出门走走？”她要找一个什么借口，领略风土人情？ 她这些年虽然努力的敛财，可似乎还是不太够，也不知道私奔需要多大的财力支持。 慕公主攒银子攒的十分小心翼翼，可公主的俸禄就这么一些，她平时也没有多花钱的地方，每个季度做衣服也不能少。 她小心翼翼的抠铜板，生怕被慕念洹发现。 “公主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何不告知陛下，让陛下帮忙？”并非萧泽想管这些闲事。 而是福顺每次就对着萧泽碎碎念，饶是他在清冷的性子，听的多了也会烦。 “你不懂，虽说陛下是兄长，可他也是皇兄…先是皇帝，再是兄长的。”慕雪莹难受的开口，更何况当了皇帝的人，都会不一样的。 就如同她的父皇一般，从前那么的疼爱她，可后来还不是一样么。 就如同当年慕雪莹兴高采烈的告诉先皇她有了喜欢的人，她还记得父皇笑着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问她喜欢谁。 当慕雪莹说出萧泽名字的时候，当时的皇帝陛下却敛去笑容。 郑重其事的告诉她，萧泽是有未婚妻的人，当年萧将军和其夫人给他指腹为婚。 父皇更是告诉她，已经给她赐婚，让她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是君，萧泽是臣，萧泽有婚约，她不能从中破坏。 慕雪莹哭了很久，求了很久，求父皇告诉她萧泽的未婚妻是什么人，也求父皇下旨摆平这件事情，可父皇都没有答应。 慕公主从小出了名的任性霸道，先皇不同意，她就一直哭，哭的嗓子都哑了，可一向对她有求必应的父皇，却怎么都不肯松口。 最后被她哭的烦了，告诉她，如果她再这么哭哭闹闹的，他舍不得伤害自己的女儿，却会对罪魁祸首下手。 慕雪莹吓得瞪大眼睛，十二岁的姑娘，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先皇仿佛是为了让慕雪莹更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此后但凡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受罚的永远都是萧泽。 直到慕雪莹跪在先皇面前保证，不会去破坏萧泽的婚约，会和萧泽保持距离… 从此，慕雪莹要求萧泽自称属下，欺骗世人，也欺骗自己… 所以说当了皇帝的人，都是骗子，明明说好的，只要她喜欢就好。 可她真的遇到喜欢的了，便要硬生生的扼杀。 “你就是喜欢了别人，也不要告诉我。”慕雪莹心中难受，这是她答应父皇的事情，永远不会再提，虽说如今改元更替，可答应的事情慕雪莹还是会办到。 虽然消极了一些… 可她到底没有违背誓言。 慕雪莹还在纠结，萧泽就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你可以偷偷的告诉我，暗示我…不要说的太明白，我怕我接受不了。” “…”萧泽也不清楚慕雪莹每天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慕雪莹的想法越来越奇怪。 “如果暗示我还是接受不了，你干脆不要找心上人了。你说过要永远陪着我，心上人这太碍事。”慕雪莹还是没有忍住。 “好，都听公主的。”萧泽回答道，慕雪莹却还是不满足，又开始絮絮叨叨，用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武人热衷承诺，萧将军当年会定下婚约，自然也是脾气相投的人。 慕雪莹并不愿意看着旁人和萧泽一起卿卿我我，除非她疯了。 “你说过的话，你要记得，不准离开我。”慕雪莹一字一句的说道，萧泽自然答应。 公主殿下咬咬牙，想着她活了十六年，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没有一个如同萧泽一般牵动她的心。 只要不违背誓言，不看到那个让她头疼的女人，就算一辈子不成亲，只要萧泽陪着她，这样！ 也很好。 “公主放心，属下不会离开，会永远陪着你。”这些话被萧泽说出来，平淡的不能再平淡，总让慕雪莹生出一种自己以权压人的感觉。 慕雪莹忽略掉那种奇怪的感觉，直勾勾的盯着萧泽，她要想一个办法… 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7.第7章 我真的病了 月上中天，慕念洹终于处理完所有的奏折，被一道口谕喊进宫的吏部尚书此时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 傍晚接到圣谕的时候，吏部尚书林寻便忙不迭的进宫，还以为是自己的提案出现什么纰漏。 可到了御书房，还没开口朝拜就被皇帝晾在一旁，慕念洹一门心思批奏折，林寻越等越觉得心慌意乱。 额头上都是冷汗。 好不容易熬到慕念洹批完奏折，他才颤抖的跪下，“臣，参见陛下。” “林爱卿入宫，可有要事？”慕念洹吃惊的问道。 “…”林寻尴尬的跪在地上，也不能说是皇帝召见，慕念洹明明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于是林寻眼珠子一转悠。 “臣对提案有一些新的想法，故而进宫面圣。”林寻似乎找到了底气一般，铿锵有力的回答。 慕念洹却似笑非笑的盯着林寻看，看的林寻心乱如麻，“林爱卿有心了。” 林寻听着这句话，也不知道慕念洹是个什么脾气，他脸上总是挂着淡漠的笑容，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林寻仔细的揣摩许久，都未曾找到突破口。 当臣子最害怕的就是摸不清天子的脾气，所以林寻才百般的试探。 “林爱卿身为吏部尚书，不仅本职工作做得好，没想到与职责无关的事情，也做的滴水不漏。”慕念洹冷笑连连，林寻骇出一身的冷汗。 “陛下，冤枉啊，老臣冤枉。”林寻心思一紧，直接跪在地上喊冤枉。 慕念洹原本就没有打算要他起来，此番跪着倒也是很合心意，林寻颤抖的模样看在慕念洹的眼中，只换来君王冷冷一笑。 “你们这些个老骨头，不是一天天的都在想着要怎么揣摩朕的心思？”慕念洹登基已有四年，这四年来这些老骨头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 他不去收拾，不过是懒得麻烦，可不是不能收拾。 “老臣不敢，陛下，您说这话可是折煞老臣了。”林寻年岁不大，只是不惑之年，历经两朝，自然可以倚老卖老。 慕念洹盯着地上汗涔涔的人，也没觉得这人有多么的害怕，站了一晚上还能如此从容应对，足见此人多么的心机深重。 “你真当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就是天衣无缝的？”慕念洹冷然捏着手中的密报，如今可以强忍着没直接宰了这人，也算是给足面子。 却也不想姑息什么。 “臣惶恐，臣扪心自问，多年来兢兢业业，亦不知陛下为何对臣有诸多的误会…”林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念洹粗暴的打断。 “闭嘴！”慕念洹瞧这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男人，决心成全他，把手中的密报扔了下去，“朕不知，吏部尚书原来这般关心边关大将的家事。” 林寻原本就想着是他探听萧泽婚约的事情东窗事发，这件事其实也没多少人知道。 萧将军已经为国捐躯，先皇驾崩，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人提起。虽说当年定下婚约的女方还记得，可毕竟山高水远的，有些消息也很闭塞。 “陛下，臣和柳将军也是同僚，昔日的萧将军和柳副将定下儿女的婚约，臣也是见证人之一，如今儿女都大了，这些事情…”林寻搬出早已想好的措辞开始对慕念洹开口。 皇帝陛下却一个字都不想听，“给朕闭嘴。” “陛下，臣并未曾和武将勾结，未曾结党营私，不过是昔日的同僚，互相的慰问罢了。”林寻说的滴水不漏。 可慕念洹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婚约是萧家和柳家的事情，你林家搀和什么？”慕念洹威严的声音压迫在林寻的心头，他不过一直想试探慕念洹，可没想到反应这般的激烈。 果然公主殿下才是皇帝的软肋。 “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慕念洹只一眼就瞧见他在想什么，当年父皇受制于这些权臣，当个皇帝却憋屈的很，如今这群老东西还要故技重施？ “朕不动你，只是因为比较麻烦，不代表朕动不得你，什么时候你真的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再来同朕拿乔。”慕念洹冷漠的开口。 迂回？这群老东西值得他迂回吗？ “这件事情目前也只有你知晓，若是有一丝一毫的走漏风声，朕定然唯你是问。”慕念洹冷淡的说完，便让林寻赶紧的滚。 林寻跪在地上还想殊死辩驳一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最后一刻，怎么都不愿承认自己蠢笨。 “你再多废话一句，朕保证你的女儿日后的人生会很精彩。”慕念洹的声音冰冷，林寻所有的话都吐不出来，如鲠在喉。 事关林鸢，他到底还是害怕。 心中却有些愤然，“陛下，老臣一片的赤诚之心为国家社稷做贡献，可陛下为何要用小女来威胁老臣。” 慕念洹听到这里除了冷笑，那就只剩下不屑了，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呵，便是威胁，你待如何？”慕念洹说完再也不看那倚老卖老的人一眼，吩咐福顺把人带出去，他一眼都不想看到。 这会儿总算开始担心了？知道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了？他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仅此而已。 福顺笑眯眯的请林寻离开，林寻能这般的有底气，实际也有原因的，至少林寻不觉得慕念洹如今能有什么气候。 说到底心中还是轻视。 “福公公…陛下这是误会老臣了，老臣…”林寻还想在福顺面前说些什么，好让福顺去慕念洹面前上上眼药，可福顺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怎么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林大人，老奴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就送您到这儿了。您慢走。”福顺并不似一般人那样的谄媚，对着林寻恭敬，却也只是恭敬。 他的态度，代表着慕念洹的态度。 林寻见到这个油盐不进的太监，只能挥袖离开，福顺却没有立刻转身，看了林寻许久，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 “派个人好好的盯着他，若是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福顺对着跟在身边的影卫开口。 林寻此人从前还小心谨慎，那些年被先皇捧着，渐渐的开始得意起来，如今愈发趾高气昂。 只是不知能够蹦跶到几时。 “皇上，夜已深，该是就寝的时候了。”福顺笑眯眯的开口，眼里是真诚的关切。 “雪莹怎么样？”慕念洹倒是没打算休息，反而开始询问慕雪莹的事情。 说到这里福顺有些为难，“公主府请了御医，说是公主殿下感染风寒。” 慕念洹听到这里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无怪乎皇城所有人都说慕雪莹体弱多病，这才多久，已经传了好几次太医。 “又是哭的？”慕念洹问道，福顺在心中斟酌要不要说，免得兄妹两人又开始拧巴。 “这…公主殿下的身子是弱了一些…”言下之意便是，大概真的感染了风寒。 “朕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回府之后她不是又可以毫无顾忌的抱着萧泽哭诉？”慕念洹一想起这件事就头疼，好好的妹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陛下，您就不能同公主殿下好好的说？虽说您和先皇的本意都是为了保护公主，可您不说清楚，公主如何能知晓？”福顺又一次苦口婆心的劝说。 慕念洹挑眉，“她长了脑子莫非是摆设用的？就不能自己想想？更何况萧泽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待她好，朕说什么，她怎的就成天认为朕要害她？” 说到底皇帝陛下还是觉得心里不平衡，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面。 福顺闭口不言，免得惹祸上身，可福公公到底是人精，“不知陛下今晚要翻哪位的牌子？” 福顺想起先皇从前心烦意乱的时候，只要往皇后娘娘宫里一请，那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可陛下现在，却没心上人。 “翻牌子？雪莹如今不知如何情况，朕如何有这心情？”皇帝陛下挑眉，让福顺亲自去找出一些药材送到公主府去。 福顺也不推辞，接下这份差事，就匆匆的往公主府去了。 这是慕念洹对他的信任，慕雪莹体弱多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因此她的药材里是最容易被下毒的。 慕念洹在担心，福顺同样也是。 待到了公主府之后，情况却比福顺想象中的严峻的多，慕雪莹傍晚离宫时候还好好的，可这会儿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侍女，让人看了不免提心吊胆。 萧泽冷着脸看向太医院的首座御医，淡漠的吐出一个字，“说。” 虽然萧泽没有发脾气，可就是这冷冰冰的气场，也让御医直冒冷汗，“公主殿下只是，偶感风寒，没有什么大碍。” 萧泽微不可闻的点头，依旧盯着御医看，御医的脑袋上冷汗直冒，他究竟做了什么孽，要在这种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 好在萧泽也不愿难为人，“去开药方。” 山茶便跟着御医离开，以便去取药方。 慕雪莹躺在床上，福顺不好走近，便在门外问公主殿下的情况。 慕雪莹和福顺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对话，福顺把药材放下便回宫复命，御医的动作很快，山茶的动作也很快。 不多时候一碗药便已经熬好，山茶还未端到慕雪莹的跟前就被萧泽整个儿拿走，“你出去。” 山茶下意识的朝慕雪莹的方向看去，可公主殿下只是耷拉着脑袋，山茶觉得自己身为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主子。 “萧侍卫，这还是奴婢来吧…” “出去。”萧泽的声音冰冷，很是不耐，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山茶刚生出来的护主情谊，还没怎么凝固，就被打击的烟消云散。 慕雪莹眼睁睁的看着山茶一溜烟跑的影子都不见，又瞧见萧泽的神色，心中不住的害怕，双手抓着被子微微颤抖，“我，我真的生病了…” 8.第8章 那就乖乖的 慕雪莹盯着萧泽手中那碗黑乎乎的药，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散发出让人难耐的味道。 “阿泽，我生病了。”慕雪莹小声的开口，这碗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般恶心的色泽，若是喝下去，她大概就要没命了。 “药。”萧泽一句废话都没有，强势的看着慕雪莹，慕公主被他盯得一阵阵发寒。 “我能不能不喝？”这玩意要是喝下去，慕雪莹觉得自己原本不严重的病，立马就会变得很严重。 “不能。” “…”不管慕雪莹说的如何可怜萧泽都不为所动，更可恨的是，萧泽居然诱·惑她。 一边是药，一边是梅子，拿着药和梅子的人都是萧泽，意思很明显。 慕雪莹的态度软化下来，萧泽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慕公主被美色所惑，只能忍受这甜蜜的折磨。 萧泽给她喂完药，慕雪莹满口的苦涩，眼巴巴的看着萧泽把准备好的梅子塞到自己口中。 “阿泽，那是我的…”慕公主一开口，就想哭了，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你乖乖喝药就好，其他东西不要多想。”萧泽坐在一旁吃梅子，当着慕雪莹的面，毫不犹豫把那一叠梅子全吃干净。 慕雪莹气闷的倒在床上，嘴里的苦涩还未散去，心情就更是郁结，“你，你，你欺负我。” 他也不怕酸倒了牙！ “属下怎么敢？”萧泽冷哼一声，但凡这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慕雪莹也能听出声音的主人在生气。 “你怎么不敢，你都把我的梅子吃了，我都生病了，你还让我喝这么难喝的东西。”慕公主怨气冲天，丝毫不知良药苦口的意思。 “公主既然要装病，身为下属，自然要帮忙才好。”萧泽的语气清冷，慕雪莹却继续抓着被子瑟缩。 “我没有装病，我真的生病了，你方才也瞧见太医说的，我感染风寒。”慕公主有些心虚的叫嚣，在萧泽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属下倒是不知道，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将苦肉计运用的炉火纯青，为了染上风寒，大晚上往自己身上泼凉水的事情都想的出来。”萧泽面无表情，慕雪莹心虚的很。 也知道自己被抓包，她不是还没有泡么。 “我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慕雪莹自知理亏，开始辩驳。 “公主是怪属下回来的太及时了？若非属下归来，公主还打算泼几盆？”萧泽心想若她真这般觉得，他大概会去皇宫给公主殿下求一堆的药来。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实在是，水太冷，苦肉计这种事情，本公主下不了手。”慕雪莹摇头叹气，她的确是想真的弄的凶险一些，只可惜一接触到那冰冰凉的水，她就打起了退堂鼓。 刚想把那水给到了，恰巧萧泽归来，她听到响动看到萧泽站在门外，心虚的很。手中的铜盆又有一些分量，这才尽数泼到了身上。 “下不了手都成了这样，若公主下得了手，属下如今是否要给公主寻墓地了？”萧泽冷冰冰的开口，慕雪莹知道他真的很生气，可也不用这么诅咒她吧？ “要寻的话，就寻大一些的，本公主要留一块给你。”这话说的明显，萧泽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只是如今心中有气。 自然视而不见，“属下还不想死。” “那本公主也要好好的活着。”慕雪莹存心套好萧泽，自然不会和萧泽对着干。 “既然如此，那请公主稍等。”萧泽说完便走了出去，慕雪莹虽然好奇，可如今要乖乖的才好。 于是在慕雪莹万般期待的情况下，萧泽端上来一碗药，“为了公主能够好好的活着，属下特意让太医开了半个月的药。” “…”慕雪莹忽然有些欲哭无泪。 “请公主放心，为了药效，属下特意让御医挑些药效好的开。”萧泽一脸平静的看着慕雪莹。 慕公主的脸已经完全垮了下来，“你这叫以下犯上。” 搁在平时慕雪莹可不会这般的说，如今是非常时刻，她一想到半个月每天一碗苦药，整个人就不太好，这会儿别说是萧泽。 她怕的要死的皇兄出现，估摸着也是一样的下场。 “属下是为了公主着想，公主不是说，要永远陪着属下的吗？”萧泽的声音软了一分，恰巧就是这一分，让慕公主什么苦药都顾不得了。 “行行行，我喝，拿来。”慕雪莹犹如壮士断腕一般的盯着那碗药，眼睁睁的看着萧泽又打算拿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 公主殿下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可是…喂得东西能不能换一换？ “阿泽…”慕雪莹有些委屈。 “喝药。” 慕雪莹哀怨至极，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喝完。 “今日你折腾这么一出把太医院的首座找来，是想做什么？”萧泽问道。 慕雪莹舔了舔唇，也许是习惯这个味道，如今觉得也不是很难喝，“自然是本公主体弱多病。” “公主莫非想喝一个月的补药？” “…”慕雪莹头疼的很，“连你都瞒不过，那就更别想瞒过皇兄了。” “公主还未告诉属下，到底要做什么，今日是太医院首座孙女的生辰，半道把人给喊来，那小姑娘大概是要恼你。”萧泽虽然有些不赞同，可他和慕念洹是一个性子。 但凡慕雪莹要做的事情，都是纵容的态度。 “就算我不把首座大人找来，她也不见得会对我和颜悦色。”慕雪莹眼巴巴的看着梅子，萧泽递给她一颗，慕公主心满意足。 “那姑娘不是别人就是赵歆，赵歆你认识不？” 萧泽摇头，没什么印象，那些姑娘都长得差不多。 “赵歆和林鸢是手帕交，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我送给林鸢一套玉质的首饰，从前送赵歆的可是大绿的步摇，单单是这件事情她就会恼我。”慕雪莹很清楚这件事情。 不管是多小的事情，但凡赵歆能够怪罪到她头上的，肯定不会客气。 更何况赵歆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记恨她，她们两个的梁子，在赵歆单方面看来，那就是不共戴天。 “这个名字很耳熟。”萧泽仔细的想了想，他对这个名字不熟悉，对另外一个倒是很熟悉。 恰巧听到一些传闻，导致他记住赵歆的名字。 “暗恋刘曦的那个？”萧泽已然明了。 慕雪莹点头。 刘曦此人，曾经风光一时，如今同样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身为礼部尚书的独子，刘曦原本是不会成为茶余饭后的下酒菜，只可惜刘曦命不好。 当过慕雪莹的未婚夫，时间不长不短，恰好几个时辰，具体几个时辰无从考究。 大概就是前脚刚接到消息，圣旨还没送到家，人还未回过神来，后脚就被人打了一顿，原本就是云里雾里，之后就更懵了。 刘曦稀里糊涂的当了慕公主未过门的驸马，又稀里糊涂的断了腿。 可怜刘曦根本就没看到圣旨，他却因为被打了一顿卧病在床修养，错过当年的春闱，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还在等康复，又一道圣旨下来，他被退婚了！ 前后只用了几个时辰。 等到他养好伤出门，皇城已经流言四起。 说他是个病秧子，药罐子…最后演变成为，不能人·道… 还有说书的，说的绘声绘色，听说说书的还赚了好大一笔。 刘曦还特意去听了一番，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可天知道，他连慕雪莹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可刘曦有一个礼部尚书的爹，礼部尚书教导儿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流言而已总能不攻自破。 可这不攻自破持续的也太久了。因为刘曦深受其害，反而拉近礼部尚书和皇帝的关系，毕竟皇城中独刘曦和慕雪莹两人的流言肆虐。 慕公主更是长年占据个大茶楼酒肆的头条，至今无人撼动。 “所以不管今日我召不召太医，她都是恼我的，与其这样我为何不利用一番。”慕雪莹倒是希望自己的这场病越来越严重，好让她有借口躲个一年半载的。 “也不知道赵歆究竟看上刘曦这个病秧子什么。”慕雪莹皱了皱眉头，萧泽不动神色的别开眼。 “的确，也不知那病秧子有哪点好。”萧泽附和道，慕雪莹听到萧泽的附和更是开怀，全然忘记自己喝了多少药。 萧泽忽然莫名觉得刘曦公子，有点可怜，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当年，萧泽和当时还是太子的慕念洹一起听说这个消息。 慕念洹问萧泽想不想破坏这桩婚约，萧泽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 于是萧泽出宫去找刘曦，本意不过是想让刘曦拒绝，至于怎么拒绝，自然要用一些怪力乱神的手段，太子殿下亲自操刀，想要的可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大概是当时他的脸色太过骇人，刘曦见到他就往后退，他要去扶人，结果人退的更欢，一脚踩空摔断了腿。 萧泽再三把慕念洹说言交代清楚，便冷着一张脸回宫。 不出两个时辰传出刘曦公子摔断腿的消息。 当时的慕雪莹和先皇坐在一起，先皇品茗，慕公主喝着药。 萧泽永远都记得那一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落，稀疏的光点映在她的身上，一脸苍白的少女，慢悠悠的吹着药，头也不抬的对先皇说：“父皇，儿臣不愿嫁给病秧子…” 9.第9章 慕公主还小 公主府这几日很清闲，除了每天时不时的补药和风寒药，公主殿下都觉得日子过得乐不思蜀。 虽然药让她头疼，可好歹是萧泽亲自喂得，沉迷美色的公主殿下也觉得无所畏惧。 可朝堂上却普遍热闹，如今大夏四海升平，内忧外患解决的差不多。 可这些当官的学不会居安思危，学的最精通的便是揣摩圣意，时不时想去薅一薅老虎的毛。 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打虎的武松。 “陛下，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的子嗣同样和大夏的国运有关，可陛下已二十有五，却膝下犹虚…”一个个冠冕堂皇的声音响起。 慕念洹端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瞧着朝臣，他登基至今已有四栽，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刚登基那会儿忙着收拾父皇留下的烂摊子。 好不容易有了时间自然要盯着自家妹妹，他不过才二十五，照这群老东西说的，慕念洹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爱卿有心。”慕念洹不咸不淡的开口，淡定的模样让一干朝臣更是不遗余力的上荐。 若只是说慕念洹的事儿也就罢了，不知道那个不长眼的提起慕雪莹的年纪。 说慕公主年方十六，尚未婚配，于礼不合。 说这话的人还真是不怕死，待到那人说完，朝臣都沉默下来，紧接着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一拨人看着皇帝陛下，另外一波人则是看着礼部尚书。 按理说跟慕公主传流言的，那可是已故护国将军的独子，如今萧将军不在，他们也没办法朝已经不在的人去看。 只能看这个和公主殿下有过几个时辰婚约的礼部尚书。 “爱卿原来这般喜欢替人做媒？那感情好，前些日子媒官的职位有空缺，不若爱卿挪了去，也算是朕圆了你的心愿。”慕念洹淡漠的吩咐，已经傻掉的人呆呆的站在一旁。 呆若木鸡，居然连谢恩都已然忘记，如此雷霆手段让原本还想说话的都闭了嘴。 谁也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谁也不想再当那个出头鸟。 好歹先前那个还是给人配婚，再提这件事情，保不齐就是去给猪和羊配种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昌平公主年纪还小，朕不着急，横竖也轮不到你们来着急，众爱卿这般爱操心，还是操心自家闺女的好。”慕念洹说话一点也没客气。 一群人大气不敢出。 “更何况，朕和先皇都答应过昌平公主，未来的驸马，得须她喜欢。”言下之意便是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这些事还轮不到他们来管。 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场闹剧最终收场。 慕念洹说的话当天散朝就让人议论纷纷，慕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躺在床上装病。 她幽幽的看着窗外熬药的萧泽，她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只有一个呀。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说这件事情的？”慕雪莹咬牙切齿的问道，年龄是硬伤，像她这样的年纪，的确是应该定亲，可公主殿下日防夜防就怕有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 好不容易相安无事的熬过去，还真有不怕死的提出来。 “被陛下指派去当了媒官，最近很忙。”萧泽一丝不苟的扇着药，听说皇帝陛下施压让所有人回去给自家儿子和女儿婚配。 如若不然皇帝就亲自指婚，一时之间皇城人心惶惶的，各家的适龄男女纷纷都找人看八字，算礼单。 皇城的媒婆都快不够用，一个个赚的满盆翻。 “是吗？媒官也不会很忙吧，毕竟大多数人都爱找私媒。”虽说朝廷有媒官，可媒官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大夏还没有女人为官的先例，媒官都是男人，为儿女说亲的一般都是各大世家的夫人，就算夫人们再怎么八面玲珑，男子到底还是要避讳。 因此，大夏的媒官，差不多就是霉官。 “陛下说新上任的媒官很热衷帮人牵线搭桥的乱点鸳鸯，故而身为皇帝要为臣子考虑。”萧泽面不改色的说完，从容不迫的倒了一碗药。 慕雪莹点头，看来是皇兄施压了，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父皇除了不让她喜欢萧泽，对她那是真心的疼爱，皇兄自然也是一样。 可慕公主还是摸不准皇帝的心思。 慕雪莹深居简出的养病，公主府一概不见客，也不出门走动。 皇帝陛下怜悯公主殿下病重，特意免了初一十五的进宫。 慕雪莹就更加不愿出门，每日坐在秋千架上看着萧泽练武。 “公主，门房新送来的帖子。”山茶小心翼翼的把帖子拿过来，慕雪莹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拿走，不要拿过来，简直碍眼。”上头是红彤彤的喜字，这样的东西出现，不是赤·裸·裸的炫耀是什么？ “公主不去参加吗？”萧泽问道，她从前不是最热衷这些活动，然后精挑细选出一堆她不喜欢的东西送人。 惹得皇城所有的贵女收到慕雪莹的礼物就哭丧着一张脸。 “本公主没有心情，本公主还病着。”慕雪莹全然无所谓让山茶把这些帖子收起来。 语重心长的开口，“从前那些宴会倒也罢了，如今不管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送，我总不能坏人姻缘吧。” 私心当中慕雪莹可不想有什么报应落在她的身上，坏人姻缘可大可小。 再者说，她的确嫌弃碍眼。 “你开心就好。”萧泽递过来一碗药，慕公主没看眼笑的瞅着他，萧泽认命的开始喂。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知道一碗苦药怎么能喝出蜜糖的味道来。 慕念洹虽然施压让人不要对慕雪莹打主意，可这世上从不缺少胆大包天的人。 皇城的岳家酒楼，一群纨·绔子弟正在厢房中饮酒作乐，一群人搂着姑娘大说荤话。 “张兄，最近皇城可很是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定亲，我可是接到好几张帖子。”原本搂着姑娘上·下·其·手，也不知此刻想到了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些来。 那叫张兄的正是一群人的头头，名唤张明。他怀中的女人最是漂亮，此刻听到却也只是冷笑一声，“还不都是不长眼的闹得，没事去触陛下的霉头，谁不知道昌平公主是什么人，那可是公然养男·宠，都能被人活生生曲解成侍卫的。” 张明不屑的开口，对萧泽可是十二万分的不满，对那慕雪莹自然没什么好气。 “更何况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昌平公主对那男·宠是什么个态度，上赶着去给她找驸马？这是找死吧。”张明说罢搂过怀中的女人，左手轻轻一揉，换来女人的娇笑。 “爷，您可轻点儿…” “张兄说的是，可那昌平公主长得国色天香，远远看上一眼，骨头就要酥·了…”厢房里的几个人猥·琐的笑了起来。 张明听到这里也不禁想入非非，他见过慕雪莹几次，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走在一群人前头，玲珑可爱，肤色如雪。 当时只是匆匆的瞧了一眼，想必如今那身段也变得玲珑有致。 包裹在华服里头都让人看得想入非非，不知道剥下来… “蠢东西，想什么呢？那可是公主。”张明话虽如此，却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说起这话倒是让厢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张兄，说实话，难道你就不想尚公主？”调侃的声音再一次想起。 张明本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可是禁不住旁人的怂恿，此番想来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情。 他爹虽然是兵部尚书，可他却还未出仕，尚公主虽然名声不太好听，可只要有机会，谁都会蠢蠢欲动。 “更何况张兄长得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配公主殿下，那是绰绰有余的，小美人儿，你说是不是？”狗腿跟班不住的奉承。 捧的张明飘飘然起来，也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是这个道理，爷这般英俊潇洒，公主定然是太过矜持才会拒绝。”被张明搂着的女人娇滴滴的开口，所以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一群癞□□凑在一起，也整不出什么好事儿来。 等到喝酒喝高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娘的时候，张明的心没由来的被撺掇的老高。 对啊，为什么不能尚公主呢？ 他们都没去，那是因为他们不敢，更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兵部尚书的爹。 就算有，可他爹疼他就和命根子似得，他想要什么，几乎都能满足。 于是张明满腔热血的回家去找他老子，他老子原本还挺高兴，儿子终于有一天在外头鬼混还记得归家。 亲儿子说有事儿要跟他说，张天举还激动了一番，结果亲儿子一张口就要把自己把自己的脑袋别到裤腰带上。 “爹，我想娶公主。”张明兴冲冲的开口，由于太过兴奋，脸蛋涨的通红，说完这句话还顺便打了个酒嗝。 张天举被酒气熏得直皱眉头，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未曾说话，张明又不怕死的开口，“爹，我想娶公主，您和皇上求亲吧。” 张天举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咬紧牙关脸色冰冷一片，下令家丁把人扔到池子里泡泡清醒。 求亲？娶公主？ 他敢保证，但凡他往金銮殿一站，说出这句话，他就不是求亲，而是给这混球求情了！ 公主那里是那么好娶的？ 10.第10章 她的桂花糕 娶公主这件事情，在张天举的强势镇压之下，张明总算是打消这个念头，张天举第一次没有心疼儿子。 让还没有酒醒的张明跪在祖宗祠堂里面，张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罚跪在祖宗祠堂里。 酒还没有醒，人还混混沌沌的，看着昏昏暗暗的祠堂，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我是张明，你们要是敢吓唬我，我就让我爹！让我爹抓了你们。”张明看着祠堂上的香火，忽然发起疯来，不停的对着香火叫嚣。 张天举忙完手边的事情，就赶过来看儿子，原本担心的心情再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生气。 “孽障，孽障！”张天举恨铁不成钢，可无奈张明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当爹的再怎么着急上火，怕也是没有任何用处。 “爹，爹啊…”张明老远就看到张天举，忙不迭的爬了过来，手脚并用的抱着张天举的大腿。 “爹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好可怕，爹，带儿子走吧，带儿子走，儿子一定听你的话，不娶公主了，不娶。”张明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天举，双手双脚缠着张天举的大腿，嘴里不住的念叨不娶不娶。 就差要指天发誓，张天举简直被这个孽障气的无话可说，“你快点闭嘴吧，张口闭口就是娶公主，若是坏了公主的清誉，你怎么担当得起啊？” 张天举心惊胆颤的，朝堂上那户部的侍郎，就说了一句公主尚未婚配就被贬为媒官，当今的陛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去娶什么公主，先不论陛下会不会答应把公主下嫁，就算是这个念头，也会惹得圣心不悦。 “你就不要有这个念头了，让你老子我安安心心的再当几年官。然后告老还乡行不行？”张天举简直是心力交瘁，看着醉醺醺的儿子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让人把张明送回房间，吩咐人小心服侍，然后派心腹去打听张明今天和什么人一起喝酒。 怎么会胆大包天的有这样的想法？ 张明醉醺醺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第二天宿醉醒来，脑袋钝痛，“来人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昨天有喝那么多酒吗？ “少爷，您总算是醒来了，老爷让您醒来之后就去书房找他。”身边机灵的小厮开了口，张明点了点头，他房里原本服侍的都是丫鬟，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换成了小厮。 “去去去，一边儿去，这地方哪里是你能待着的，把春花和秋花叫进来。”春花和秋花是张明的两个通房，两个人是一对姐妹，是张明的祖母赏赐的，两人走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张明。 “少爷这会儿怎么想到我们两个了？昨儿个可不要我们两人伺候的。”春花嘟囔道，漂亮娇俏的少女，故作生气却别有一番姿态。 秋花虽然没有这么张扬，可也配合的皱着脸，张明看着娇花软玉的两姐妹，少不得一阵心痒难耐，一左一右搂着两个人。 左边亲了一口，右边亲了一口，“小蹄子醋味儿还不小。” 春花和秋花娇娇的笑了起来，张明也不是个蠢的，通房丫鬟，哄哄就好，这两个丫鬟也不是拿乔的，于是三人相处的十分愉快。 “少爷还是赶紧去老夫人那儿吧，老爷也在呢。”春花担心的看着张明，张明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哄好两个丫鬟之后就离开了，张明的母亲死得早，身为一脉单传，张明可是很得老夫人的欢心，说来也奇怪，虽然张天举有好几房妾，可都没有生出儿子来，别说是儿子，就连个丫头都没有。 于是老夫人对待张明，那可谓是看护眼珠子一般的守着。 “奶奶。”张明看着张老夫人就是一顿的卖乖，张天举坐在张老夫人的身边。 “还不跪下！”张天举骂道，张老夫人一脸的疑惑，要知道平时最溺爱张明的，可就是这个张天举。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吓到明儿了可怎么办？”张老夫人就差把张明护在怀里哄着。 张天举也实属无奈，“母亲您不知道，这孽障昨日灌了几两黄汤，整个人犯起混来，说是要娶昌平公主。” 张天举简直要被骇出一身的冷汗，张老夫人听到这里也惊愕的看着张明。 “这…”张老夫人也不是一般的市井村妇，看到张天举这么凝重的表情也知道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明儿啊，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想到尚公主？”张老夫人问道，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孙子就是个好的，如果尚公主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定然就是被别人忽悠的。 张明跪在地上瑟缩，他原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可昨儿个喝酒取乐，倒是让他生出许多不一样的心思来。 “孙儿是想，孙儿原本就要娶妻的，为什么不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张明顶着张天举要吃人的目光，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张天举简直要被这个孽障气的吐血。 “你！你…你还说。”这件事情若是让旁人知道，那还了得？张天举飞快的把人给打发走，跟张老夫人再三的交代，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张老夫人被张天举的样子吓到，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可张明才没有这样的危机意识感，一门心思的想要娶慕雪莹，倒不是说他多么的喜欢，只是人总有些逆反心理，更何况张明虽然百般受宠，可心也越来越大，越是不让他去碰的事情，就偏偏想去碰。 更因为被张天举责罚，心中不忿，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到慕雪莹的身上，想着若非是慕雪莹，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之后和狐朋狗友喝酒，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件事情，从而演变成为，只要娶了慕雪莹，就能解决一切的麻烦… 让张明的心思越来越活络… 这一切慕雪莹一概不知，她每天的日子过得逍遥快活的，没有不长眼的过来打扰，也没有糟心的事情。 每天除了喝药，还是喝药，可慕公主是一个很能接受变故的人，补药喝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阿泽，你每天这般陪着我，会不会觉得无趣？”慕雪莹忽然问道，萧泽正在院子里练剑，慕雪莹靠在秋千架上开口。 萧泽的气息不变，动作却慢了下来，“公主放心，属下不会觉得无趣。” “若是觉得无趣，你也不必同我说，反正我是不会改的。”慕公主坚定的开口，山茶在一旁抖了抖，她真的不懂公主和萧侍卫两个人的相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公主放心，属下永远不会觉得陪着你是一件无趣的事情。”萧泽清冷的声音传到慕雪莹的耳朵里，慕公主心情愉悦。 招呼萧泽过来给她推秋千架，萧泽收了剑站在慕雪莹的身后，两人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是一个推着秋千架，一个看着身后的少年，时而微笑，时而发问。 萧泽可没有说谎，他从来不觉得陪着慕雪莹是一件无趣的事情，“公主，好好的看着前面，小心摔了，握紧绳子。” 萧泽提心吊胆的开口，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着慕雪莹，可慕公主却全然无所谓，转过头一脸信任的看着萧泽，“没关系啊，有阿泽在。” 然后萧泽每每就败在这信任之下，只能任由慕雪莹去，她总能准确无误的掐住他的软肋，然后让他妥协。 “阿泽，你看秋天是不是快到了？”慕公主张口胡言，萧泽听着院子里的知了声，有些疑惑的想着慕雪莹到底是怎么听着知了声想起秋天的？ “公主，夏天都还未过去，你为什么这么期待秋天？”萧泽觉得很奇怪，慕雪莹一脸娇羞的看着他。 看的萧泽莫名其妙，饶是他这般的聪明也实在没发现慕雪莹到底要做什么，好端端的这样看着他是做什么？ “公主，你怎么了？”萧泽觉得疑惑。 “秋天到了，我就可以给你做桂花糕了。”慕公主一脸的雄心壮志，萧泽只觉得脑袋都开始钝痛，秋天，桂花，他怎么忘记了这一茬？ 不仅仅是萧泽开始头疼，山茶都开始害怕，慕雪莹这样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会下厨呢？ 可偏偏慕雪莹就喜欢折腾，公主府里有一棵桂花树，自从慕公主搬过来之后，她就卯足了劲要折腾桂花糕。 第一年的时候她在树上摘桂花，看到了一条毛毛虫吓得摔下了树… 第二年的时候她重心不稳一脚踩空摔下了树… 第三年的时候她为了采一朵她看起来很漂亮也很不一样的桂花摔下了树… 第四年这些状况都没了，当天萧泽被慕念洹喊去皇宫，慕公主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摔了，总算是功德圆满，可她发现一件更尴尬的事情。 那就是，她下不去了！ 原先都是摔下去被人接着，这会儿她才发现，这几年，她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爬下去过。 于是…慕公主就坐在桂花树上等萧泽的归来，吹了几个时辰的凉风，华丽丽的感染上风寒。 可偏偏慕公主对桂花糕情有独钟，励志要做出桂花糕来。 萧泽头疼，小心翼翼的开口，想要打消慕雪莹这些念头，“公主，你要是想吃桂花糕，属下可以去买。” 谁知眼前的少女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不满的盯着他看，黑白分明的眼睛让萧泽觉得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她张口便道：“买买买，你怎么那么庸俗！” “…”萧泽第一次败下阵来… 11.第11章 公主的修养 慕雪莹身为一个公主，虽然没什么伟大的志向，可也知道什么叫做言出必行，对自己认定的事情更是卯足了劲要去做。 这不夏天还未过，她已经开始思考今年要怎么做桂花糕。 “虽然现在还是夏天，可我也要快点开始考虑的，你懂吗。”慕雪莹嗔怪的看着萧泽，“买的东西，哪里有自己做的来的有意思，莫非阿泽不喜欢吃我做的桂花糕？” 萧泽想说他就从没吃到过慕雪莹做的桂花糕，慕公主每年这么折腾可每次都无疾而终，看着马上就要掉眼泪的公主殿下。 萧泽还能说什么。 “属下，很期待。”萧泽倒也不是违心之说，他还真的是期待，虽然从未实现过，可他不能打击慕雪莹的心情。 “真的？阿泽你原来这般的期待，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慕雪莹一听到萧泽这么说，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把山茶找过来，说要换衣服出门。 “山茶，山茶快点出来。”慕雪莹着急上火的吼道，山茶听到这着急的声音立马跑出来。 “公主，可有何事？”山茶颤颤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嘛？有萧侍卫在公主怎么可能想到她。 “山茶，快点，去账房取银子，然后找件衣服，我要出门。”慕雪莹说风就是雨，根本没顾得上等秋千架停下来，就跳了下去，萧泽就这么愣愣的站在秋千架后头，看着那人跳下去。 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还真的不怕摔着。 “公主您要出门，可是接下了什么帖子？奴婢也好看场合准备衣服。”山茶到底是在慕雪莹身边锻炼出来的人，就算主子这般不着调，也能很快的调整过来。 “我是要出去买东西的。你给我找一件一穿上别人就会觉得我是贤良淑德模样的衣服。”慕公主说起自己的要求，山茶听完整个人僵在柜子前头。 “公主。”山茶认真的看着慕雪莹。 “啊？”公主殿下万分期待那件可以把她包装的贤良淑德的衣服，此时此刻看着山茶换上了一幅温柔的模样。 “您还是杀了奴婢吧。”山茶十分肯定的建议道。 “…” 最终慕雪莹还是心满意足的穿上衣服，山茶的眼光很不错，一件鹅黄色襦裙，外头是用细纱滚边的，虽然没有多少的贤良淑德，可和她平日的打扮到底还是不太一样。 慕雪莹献宝一般的跑到萧泽的面前转了转，“阿泽，好看吗？” 这是她一向以来的习惯，不管得到什么好东西，小到一件首饰，大到一件衣服，总是要和萧泽分享。 而少年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很漂亮。”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比昨天那件漂亮。” 慕公主眉开眼笑，带着萧泽和山茶出门，“虽然秋天还没有到，可我们也要早早的做准备，所以本公主要出门买模具。” 闻言，萧泽和山茶浑身一僵，此模具若非没有理解错，就是慕雪莹要做桂花糕的模具，慕公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小道消息，美其名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信奉要做出最好吃的桂花糕，就要有最好的模具。 这些年公主府大大小小买了很多的模具，虽然从未用上过。 “公主，府里已经有许多的模具，不需要买。”萧泽立马开口想要打消慕雪莹的念头。 “那些可不行，那些都是去年的款，今年也有新款了你知道吗？去年还是蝴蝶的形状，可桂花糕做成蝴蝶的形状怎么吃？”慕公主说起歪理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萧泽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去年说蝴蝶形状的桂花糕很是独特，所以大大小小买了十几只蝴蝶。” 前年买了十几个叶子的模具… 大前年买了十二生肖的模具… 萧泽很想知道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执着，就算她是买十二件衣服也全然无所谓，这模具买了除了积灰就是让慕雪莹惦记。 “有这么一回事情吗？”慕雪莹皱皱眉头，坚决不承认有这么一回事，“肯定是你记错了。” 萧泽不再多说，想着今年的桂花糕又要惹出什么风波来。 山茶和萧泽两人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走近一家金器店，看着慕雪莹绘声绘色的和店老板描述她需要的模具，今年慕公主更是别出心裁，要弄成盆栽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想法。 “就是这样的，老板你可能办到？这样吧，先画图纸给我看，如果我觉得不错，你在做。”慕公主对花钱可是很在行的，老板当然是眉开眼笑，昌平公主那可是摇钱树。 每一年要做的东西还都是不一样的。 更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公主殿下放心，草民一定给您办好。”掌柜的做好一桩生意又开始打下一桩生意的主意。 “公主殿下，草民最近想开一家成衣铺，这是成衣铺样衣的图纸，您瞧瞧可有喜欢的。”展柜的把图纸递给慕雪莹。 一看就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样衣都是上了色的，什么地方是什么样子，都写的清清楚楚的。 慕雪莹越看越觉得漂亮，颜色也搭配的漂亮，是她喜欢的款儿，“这件裙子挺好看的，掌柜的是打算批量出吗？” “这些还只是样衣，公主殿下若是喜欢，草民定然给公主殿下留着。”掌柜的想做的是定制的生意，普天之下最好忽悠的大概就是慕公主。 慕雪莹想了想，有些依依不舍的，可她的衣服还挺多，夏天已经做了十几套，要是再做，她自己都觉得败家。 “多少银子。”萧泽淡淡的问道，老板笑眯眯的报出一个价，萧泽直接扔下双倍的银子。 在掌柜狂喜的神态当中，萧泽淡漠的开口，“我家公主，不喜欢和别人穿一样的衣服。” 掌柜的自然保证，慕雪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泽，这是不是代表，阿泽终于明白她的心意了？ 所以才会说‘我家公主’，萧泽完全不知道这四个字让慕雪莹兴奋了一下午，出了金器店，山茶心疼得很，有些委婉的说那件衣服的价有些不太合适。 可给银子的主都没觉得不对，她也不好多言，看着公主殿下明显开心了许多的模样，她也不好泼冷水。 萧泽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他的俸禄本来就不少，慕公主更是大夏少有的大方主子，他不过是看她喜欢，慕雪莹很少有这么直白的表达出喜欢一件东西。 等到萧泽反应过来，已经付了银子。 慕雪莹欢欢喜喜的几乎就要忘记桂花糕，这也是萧泽乐见其成的，可慕公主显然是生来克他的，她站在一棵树下，指了指不远处的铺子，“阿泽你去买些桂花糕，我要尝尝别人做的桂花糕，然后找一找经验。” “公主…”能不能放弃桂花糕？ “我要做桂花糕。”慕雪莹坚持。 “公主…”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做桂花糕，你不能阻拦我当贤妻良母！”慕雪莹大声反驳。 “属下只是想提醒公主，可以找个茶肆坐坐，那家铺子需要排很久的队伍。”萧泽最终妥协，颇为头疼，对桂花糕怎么可以这么执着？ “…好…的…”慕雪莹带着山茶走到不远处的茶肆，目送萧泽去排队买桂花糕，一双手支撑着下巴，笑的一脸甜蜜。 “阿泽真的很温柔。”慕雪莹对身边的山茶开口。 山茶一言未发，很想问问公主殿下，萧侍卫那是温柔吗？难道不是迫于淫·威？ “你难道不觉得？”慕雪莹皱眉，山茶若是敢说不，她一定会扣山茶的月钱。 “奴婢也觉得萧侍卫很温柔。”山茶立马奉承。 慕雪莹听到这里瞅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觊觎阿泽？” “…”山茶欲哭无泪，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 “草民，参见昌平公主。”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响起，慕雪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长得还算不错，可她好像不认识。 “你是？”慕雪莹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出现要做什么。 “昌平公主，这是在下定的位置。”那人温文尔雅的模样，倒是让慕雪莹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方才掌柜同我说过，他不确定你什么时候来，我也同掌柜说好，你来了我就让，请稍等片刻。”慕雪莹也不是什么强词夺理的人，这家茶肆的地理位置很好，位置常常爆满，这里还有人说书。 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谁都没有得罪。 “如此，还麻烦公主殿下。”白面书生显得有些疑惑，他走过来之时还在忐忑，却没想到慕雪莹这般的好说话。莫非是传言不可尽信？ “你是哪里来的无知草民，居然连公主殿下也敢赶？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又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慕雪莹简直头疼，转身一看，这个人更是陌生，陌生也就罢了，就那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便让人觉得心中不耐。 “山茶，我们走吧。”慕雪莹懒得和这个人多废话，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 谁曾想这个不怕死的自以为风流无比，实则轻佻至极的拦在慕雪莹的面前，“公主殿下，这登徒子莫非想把您赶走，您放心，草民一定替您解决他。” 慕雪莹眼角一抽，还未等她有所表示，这真正的登徒子，就招呼一群家丁上前殴打另一个“登徒子”…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极其混乱… 慕公主看的目瞪口呆，和山茶面面相觑… 12.第12章 登徒子是谁 好一出让人惊喜连连的大戏，慕雪莹就站在一旁同山茶一起看戏。 登徒子贼喊做贼，打得不亦乐乎，偏那白面书生势单力薄，却还是一点都不肯服软，梗着脖子，虽未叫嚣可单单就是那态度，也让人不爽。 结果就是那登徒子打得更凶，慕雪莹啧啧称叹，还饱读诗书呢？难道就不知道能屈能伸。 “当着本公主的面行凶，莫非你当本公主是死的？”慕雪莹眉头一皱，虽然不想管眼前那个笨蛋的死活，可真的死在她面前也是件麻烦。 别的不说，单是让萧泽觉得她是个残忍的女人，那就是大·麻烦。 “公主殿下，草民这可是为了您出气。”张明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容，今天的运气也确实是好，一出门就遇到慕雪莹。 一转眼就多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张明怎么可能放过。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为本公主出气？”慕雪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平淡，可张明就觉得慕雪莹是瞧不起他。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跟他八字不合的。 “公主殿下这话说的，未免太不近人情。”张明心中有一团火气无处发泄，直勾勾的盯着慕雪莹，从来都是别人哄着他的，第一次费尽心思想要讨好一个女人，居然还被如此对待。 张明觉得慕雪莹不应该这样做！ 精明的眼睛不住在慕雪莹身上乱嫖，看的慕公主很想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 “君子应当非礼勿视，张公子这般的行为，可算不上是君子所为。”被打的那个还要出来刷存在感，深怕张明看不到他一样。 看的慕雪莹疑惑非常，居然这么不怕死。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张明一看到这人就生气，想也没想的就继续招呼上去，被慕雪莹拦住。 这个人果然当她是死的。 “这儿，没有他说话的份？难道就有你说话的份？”慕雪莹示意山茶挑一张凳子，她觉得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需要好好的解决。 “公主殿下这是为了这个人出头了？”张明那双泛着精光的眼，不住的上下打量，除了有些恶心，慕公主倒是还能忍耐。 萧泽很快就会回来，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怎么样。 “本公主做事，还需要同你报备？”慕雪莹不认识的人很多，可这种纨绔份子她还恰好有印象，只能说此人的眼神太让她恶心。 以至于让她记得清清楚楚。 “小人倒是不知，公主殿下和刘曦，这般的情谊深厚，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要悔婚？”张明真是个不怕死的，眼珠子在慕雪莹和白面书生之间转悠。 慕雪莹听到这里惊讶的看着白面书生，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他，就是刘曦？ 那个病秧子未婚夫？ 慕雪莹粗粗扫了一眼，脸太白，身太弱。果真是个病秧子。 打架都打不过，还要出来丢人现眼？ 刘曦显然也看到慕雪莹的眼神，不知为何忽觉羞耻，涨红了脸，“公主殿下，草民不过是来此地听书的。” 慕雪莹的眼神更是奇怪，这个地方可是皇城的小道消息发源地，什么好的坏的都是从这里出现的。 慕雪莹这些年没少听到关于她的流言，因为当过她几个时辰的未婚夫，刘曦也是话题的中心人物。 “你特意来此处，听书？” 刘曦莫名其妙，本着不能得罪公主的心态，木然的点头。 “听关于你自己的流言？”这心是有多大？ “…”刘曦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从前还真的听过，主要想知道自己被编排成什么样。 可之后他脸皮变厚，已经无所谓，更何况慕雪莹多年来作为话题第一人。 但凡和她搭边的都无一幸免，刘曦不过是在这些人编排完慕雪莹和萧泽之后，没什么话题度的时候被拉出来炒一炒。 就是个陪炒的。 “公主殿下，您误会了…”刘曦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番，只是这会儿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刘曦只觉得头越来越痛。 “我没误会，你做什么不用向我解释。”慕雪莹的自称变了，她尚不自知，张明反倒听到清清楚楚。 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没了婚约，两人还是很熟络嘛。 既然如此… “莫非你这个登徒子知道公主殿下今日会来此，故意等着的？”张明语出惊人。 看热闹的人纷纷反应过来，这样才对嘛。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傻子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给他们提供热闹的？ 刘曦一来就和慕雪莹打招呼。 一来就为了慕雪莹和人动手，这不是蓄意是什么… 一干人等纷纷开始议论，慕雪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群刁民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背过身也罢，当着她的面也敢胡说八道？ “统统给本公主闭嘴，山茶去把京兆府尹给请来，让他务必给本公主一个交代，当众议论皇室，可该当何罪？”慕雪莹冷然道，她就坐在一张矮脚凳上头，不喜不怒，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看热闹的立马如鸟兽散，一会儿工夫热闹的茶馆只有慕雪莹刘曦还有张明和他的虾兵蟹将。 掌柜的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都还没给银子… 慕雪莹冷冷的盯着这两个人，张明还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刘曦站在一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此人是个病秧子，要不要赐座？ 慕公主头一回这般纠结，若是这人出了点什么好歹，岂不是又要往她身上扯？ 在她纠结的时候，萧泽提着桂花糕站在慕雪莹的身后，她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灿然一笑。 张明了然的笑了起来，“公主殿下和萧侍卫，果然情谊深厚。” 这话听得慕雪莹直皱眉，“果真不能对畜生，有什么期待。” “你…”张明一听到这话整个人就不好，怒目而视，慕雪莹怎么会怕他？ 原本还想着和平解决，不要惹事生分，安安顺顺的过日子，可一旦事情扯到萧泽的身上，她就只想把人关进牢里好好的招呼招呼。 可别说她以权欺人，有权利不用，那是傻子。 山茶的动作很快，京兆府尹的动作更快，堂堂的京官跑的比差役还要快。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京兆府尹李展跪在地上行礼，慕雪莹摆了摆手。 “本公主请李大人过来，便是让李大人做个见证，此人当众污蔑本公主，此时，该当如何？”慕雪莹淡漠的问道。 李展觉得脑袋上的汗密密麻麻的，这会儿还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作为京官，尤其是京城的小官，李展认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这几位都不是好惹的主，一位当今公主，两位尚书公子，他能得罪谁？ “李大人莫非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不如回去再寒窗苦读学习一番。”慕雪莹没多少耐心，她原本就没什么好名声，也不在意，很多事情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慕雪莹也不喜欢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这些人，委实讨厌得很。 “公主殿下，这件事…”李展还在想推脱之词，慕雪莹却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的李展头大如斗。 “听说你和兵部尚书关系不错？”慕雪莹忽然开口，吓得李展大气不敢出。 他和兵部尚书确有一些私交，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知道慕雪莹是怎么知道的。 “去告诉你主子一声，想要他儿子，来公主府领人。”慕雪莹淡漠的开口，让萧泽把人给带走，张明手下那群虾兵蟹将开始慌忙应对。 可哪里是萧泽的对手，不多时就躺在地上直哎呦，张明也美好得到什么地方去，嚎的尤为大声。 慕雪莹让人找来绳子，扔给李展，“把人给绑了。” 李展看了看萧泽，又看了看张明，实在不想做这样得罪人的事情，渴望的看着慕雪莹。 慕公主撕开桂花糕的包装，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这么得罪人的事儿，你还想让阿泽做？美得你。” “…”李展欲哭无泪，心道公主殿下原来您还知道这是得罪人的事儿？ 做了会得罪人，不做还是会得罪人，横竖都要得罪人，良禽择木而栖。 大腿也要拣粗的抱。 李展看了看慕雪莹，索性心一横，麻利的把人捆了，看来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抱公主殿下的大腿吧… “把人提上跟本公主走一趟。”慕雪莹开心的吩咐，一脸菜色的李展只能听从，至于那刘曦… 只能风中凌乱的看着慕雪莹“草菅人命”，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刘公子要这人给你道歉不？如果想听一起去公主府。”慕雪莹很好心的建议道，她可不想再传出什么刻薄人的传言。 于她，不好。 刘曦此时更是不知要说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话从慕雪莹嘴里说出来，都那么奇怪。 慕雪莹带着萧泽，身后跟着苦大仇深的李展和被一根绳拴着的张明，浩浩荡荡的向公主府出发。 她坐在堂前听张明一次又一次的道歉，慢悠悠的等着兵部尚书前来。 可慕雪莹万万没想到事情到最后，居然演变成她对刘曦余情未了，为了刘曦不惜得罪兵部尚书也要为前未婚夫讨回公道… 此消息一出，不仅仅是慕雪莹被气到，着急上火的还有赵歆，她着急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慕雪莹和刘曦什么时候有了交集。 13.第13章 她被猪油蒙了心 好不容易“痊愈”的公主殿下，因为这空穴来风的消息，气的再度病倒。 一时之间公主府热闹非凡，太医院院首赵大人又被请来坐诊。 却是连公主殿下的面都没见着，赵院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写着药方，唯恐自己陷入什么宫廷辛密。 以至于被公主府的管家送走，还觉得不太真实，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考虑需不需要写份遗嘱… 慕雪莹今儿个倒是没有哭，只是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这段时间流言来的太过频繁，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总觉得有些心慌意乱的，好似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阿泽，我最近可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慕雪莹奇怪的问道。 “公主最近安分守己，没做什么。”萧泽却思索要怎么去把事情查查清楚，事情来得太古怪。 “那帮人的眼睛是瞎的吗？我和那刘曦是第一次见面，居然觉得本公主为他打抱不平？”慕雪莹咬牙切齿，她分明就是不爽张明编排萧泽。 山茶上来奉茶的工夫，告诉慕雪莹最新的消息，兵部尚书领走张明之后便火急火燎的入宫去，大概是去告状。 “去就去，本公主还会怕他？”慕雪莹嘴硬道，告状这种事儿谁还不会？ 不过就是她不屑，她的确不怕兵部尚书，可是她怕她的皇兄啊！ “不行，我也要进宫去，阿泽，你陪我一起去。”慕雪莹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带着萧泽和山茶进宫。 慕念洹正在应付兵部尚书，张天举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言语之中不乏指责。 慕念洹油盐不进，时不时开口说一句爱卿有心了。 活生生把张天举的告状往歪路上带，就差指着张天举的鼻子说不准指责他妹妹。 张天举卖了半天惨，发现君王没有任何要为他做主的意思，只能凄凄惨惨的停下，想博得一个好感。 慕念洹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能送走这个麻烦，福顺还带来一个晴天霹雳。 慕雪莹来了。 兵部尚书跪在地上，慕公主进门前千交代完交代，让萧泽在门口等着，如果有什么万一，一定要进去救她。 至于为什么不让萧泽一起进去，实在是因为公主殿下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只见慕雪莹期期艾艾的走到慕念洹的身边，在离他不远处噗通一声的跪下。 慕公主对别人狠，对自己那是更狠，跪的毫不手软，眼睛也不眨一下。 慕念洹听着都觉得心疼，可这会儿却更头疼。 “皇兄，您可要为臣妹，做主啊！”慕公主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嚎，一改往日柔柔弱弱流泪的模样，别说是张天举，就连慕念洹也被吓到。 “有话好好说，快些起来，有什么委屈，都和皇兄说。”慕念洹可心疼的要命，虽然知道这丫头的话多多少少有些水分在里头。 这些年装模作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算是哭都要故作矜持，维持自己的形象。 今天居然连形象都不要了，直接开始嚎，皇帝陛下巡视一圈，原来是正主儿没在，不用维持形象。 “皇兄，兵部尚书大人也在，臣妹有要事禀告，皇兄，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诽谤臣妹，说臣妹和刘曦有染。这简直就是污蔑。”说到伤心处，慕雪莹更是哭的伤心。 哭的张天举心悸有余，公主殿下这么哭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臣妹和张公子素不相识，他怎能这般污蔑我？”慕雪莹哭得伤心往慕念洹身边靠了靠，扑在他的腿上流泪。 慕念洹一愣，随即心中一阵的感慨，虽然妹妹这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怜，可慕念洹却由衷的感觉到了，喜悦。 一股油然而生的喜悦，慕念洹摸着慕雪莹的脑袋，轻声的安慰，“有什么话跟皇兄说，皇兄一定给你做主。” 摸着那头乌黑的头发，慕念洹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慕雪莹已经许久未曾和他这般的亲近，虽然如今一切为了做戏。 可皇帝陛下显然忽略。 慕雪莹抖了抖，听着慕念洹温柔的声音，不由想起年少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哥哥还不是皇兄。 那时候哥哥还是她的天，什么都会向着她，父皇也是一样，可是当了皇帝的，总归变得不一样，一时之间悲从中来，慕雪莹呜咽出声：“哥哥…” 听到这称呼的皇帝陛下更是震惊，就差也落下两滴泪应景，这是多久没听到她喊哥哥了？ 小时候的慕雪莹是个漂亮的小娃娃，娇娇弱弱的，喊他哥哥，那声音让慕念洹十分的怀念，只是不知何时变了模样。 记忆中那个温软可爱的姑娘，面对他时却带着深深的疏离，这一切让慕念洹十分挫败，却也无可奈何。 她终归是他唯一的妹妹。 此番在听到那撒娇的话语，让皇帝陛下怎么能不激动？ 张天举忽然觉得自己惹上了麻烦，没想到公主殿下会来这一出？ 当今圣上虽然是明君，登基以来勤勉朝政，后宫更是只有寥寥几位妃子，也未曾沉迷美色。可以算得上是勤勤恳恳为国为民。 只是明君碰上亲妹妹，却总是让人诟病… “陛…陛下…”张天举眼看这两兄妹就快要互相掉眼泪，连忙出声，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皇帝事后算账。 慕念洹抬睦，只一眼便瞧的张天举浑身颤抖，他知晓皇帝是动了怒，现在只想快点消失。 慕雪莹自顾自的哭诉，也没管跪着的兵部尚书越来越凄惨的脸。 她不过实话实说，陈述事实。 眼看张天举的脸色越来越差，慕念洹也怕这个老头子出什么问题，随手把人打发走。 公主殿下见到人一走，便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倒不是不愿意起来，实在是腿麻了。 “来…起来…”皇帝陛下心情甚好的要去搀扶，却被慕公主拒绝，看也不看他一眼。 兀自坐在地上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顺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皇兄，我看起来是否很柔弱？” “…”慕念洹很想告诉她，其实她不是看起来柔弱，是真的很柔弱。 偏偏还爱折腾，“快些起来，地上凉。” 皇帝陛下伸出的手再一次被慕公主拒绝，福顺就看着皇帝被自家妹子推得远远的，然后她便一脸期待的看着门外的身影，“阿泽，我摔倒了。” “…”慕念洹觉得他才快要摔倒，揉着额头退回座位，女大不中留啊… 就算留来留去留成仇，可也没必要这般的不待见他。 皇帝陛下一脸不满的瞧着萧泽把人扶起来，慕公主擦了擦眼泪，柔柔的笑了起来。 慕念洹只觉得这一幕无比刺眼，轻咳一声，“这么晚入宫，你就是为了哭一场的？” 皇帝陛下这会儿十分不待见慕雪莹，公主府不能哭吗？偏偏要跑来皇宫哭？故意来碍他眼的？ “今日臣妹才碰见刘曦那个病秧子，晚间便听到流言，更何况臣妹觉得张明此人有问题。”慕雪莹恢复恭敬的神态，把这些问题都说的清清楚楚。 若是皇城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怎能接二连三的发生，分明是有什么人在针对她。 而且张明的胆子也太肥了，谁教会他这般行事的？就算张天举再怎么宠儿子，也不会教儿子蔑视皇室，这可是诛九族的。 张明初生牛犊不怕虎，张天举可不傻。 只是不知道是为了针对她，还是为了针对萧泽，也不知道张明和刘曦这两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关系，慕雪莹忧心忡忡的看着萧泽。 想要说什么，却拼命的忍住，方才那一声“哥哥”倒是喊的情真意切的。 可多多少少有些试探的成分在里面，她想知道慕念洹听到这个称呼，会勾起多少的怀念来，可慕念洹这些年来对她照顾有加，多少次惹了麻烦都是他出面摆平，她能在皇城作威作福，都是狐假虎威罢了。·慕雪莹觉得有些对不起慕念洹。 虽然担心，可还是没说话，两边都不想失去，两边，都是重要的人。 她在努力寻找一个平衡的点，却似乎怎么都找不到。 慕念洹看着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有些良心的，没有上赶着利用，“你想问什么就问。” 慕雪莹怯然的看着慕念洹，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有着许多的疑惑和小心翼翼，“我…我想知道这件事，是针对我…还是针对阿泽。” “这件事情朕已经着手调查，还没有什么眉目，毕竟才刚刚发生，只是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这会儿就过来问？”慕念洹调侃，按照慕雪莹的性子，大概得在心中权衡许久，然后一种种可能设想过去。 最后寻一个最温和的法子问出来。 也不知这些小心思哪里来的。 “我…我…”慕雪莹说不出答案来，慕念洹也不去逼迫，原本想等着小姑娘自己想明白，自己解开心结，可看着她凄凄惨惨的模样，委实还是不忍心。 更何况太医说，忧思过重，对身体没有好处。 从前装的也就罢，今日可真是哭的伤心了，“那么多弯弯绕绕，朕是你哥哥。你怕什么？” 慕雪莹在发愣的时候便被哥哥搂着肩膀，不同于萧泽的气息，哥哥的气息这些年十分的熟悉却也陌生，记忆中的温暖，只停留在年少，只停留在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 心中却一直都是渴望的，只是许久未曾这般的亲近，倒是让慕雪莹有些怔然。 到底血脉相连，慕公主不知道怎么的就落了泪，明明是不想哭的，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心里酸酸的，涩涩的。 慕雪莹只觉得有些委屈，又有些难受，五味杂陈，她看着慕念洹，温和的笑容，和她相似的眉眼，“哥哥。” 她试探的喊了一声，慕念洹轻轻的笑了出来。 “还是个小笨蛋。”亲昵的语气让慕雪莹发愣，泪珠子一直未曾停下，慕念洹这回可过足了当哥哥的瘾，替她擦了泪。 “父皇说，你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自己面对一切，可朕实在不忍心，所以哥哥来保护你。”慕念洹替她擦干眼泪，郑重其事的开口，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实在是心疼。 放任个小姑娘自己想明白，未免太无情。 她不需要继承江山，只需要快乐就好。 慕雪莹看着那双眼睛里真挚的感情，若有所思，怎么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莫非她从前是被猪油蒙了心？ 14.第14章 我很开心 皇帝陛下互诉衷肠之后，慕公主头一次感受到当皇亲国戚的好处。 她坐在步辇上出宫，一路上心情极好，出了宫门就是自己的马车，简直不用多走一步路，慕雪莹坐在马车里叽叽喳喳的同萧泽说话。 “阿泽，我以前为何都不坐步辇？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同时也是对皇兄的不公平，我想我一定伤皇兄的心了。”慕雪莹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好似皇帝陛下此刻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瓣一瓣。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反省。 “陛下不会介意的。” “阿泽，我才发现，用步辇出宫会比较快。”慕雪莹的所有心思都在步辇上头，还在奇怪为什么她之前愿意走那么多路。 “的确会快很多。” “那我之前是疯了吗？”为何不坐？ “你之前不想那么快看到陛下。” “…”慕雪莹说不出话来，好像事情就是这样，可不说点什么很难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只能开始絮絮叨叨的，萧泽在外面驾车，慕雪莹靠在车门上轻轻的开口，“阿泽，我今天很开心。” 原本只有一小块缺口的心，被填满了，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却又无比的喜悦，想要分享却无从开口，只能对他说。 萧泽微不可闻的点头，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么的傻气，“公主若有什么事，大可以对陛下说，陛下会很期待。” “我也很期待的。”期待，他们从前脆弱的只能靠血缘维系的关系,可以得到改善。 慕雪莹回到公主府是被山茶扶进屋的，她的膝盖很疼，山茶把裙子掀开才看到上面都是淤青。 “公主，您，您就这么下得了手？”山茶拿着药酒的手都在颤抖，这么一大片，怎么揉开。 “本公主现在担心，你怎么下得了手。”慕雪莹还有心情调侃，山茶更是害怕，公主到底怎么了？ 都到了苦中作乐的地步了？ “公主，会有些疼，您忍着些。”山茶咬咬牙，倒上药酒。 慕雪莹还沉浸在好心情当中，对着山茶开口，“山茶，我很开心。” 山茶手一抖，莫非公主还伤到别的地方了？不然好端端怎么开始说胡话？ “公主…您千万忍着些，不要苦中作乐，要是疼，要是疼…要是疼您也忍着吧…”山茶结结巴巴的开口，慕雪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宠这个婢女。 “要是疼，本公主就揍你。”慕雪莹幽幽的开口，示意山茶动作快一些，她有些困了想休息。 “明日我要和阿泽出去郊游，你动作快些，若是我明天起不来，你看着办。” 山茶牙一咬，心一横，飞快的揉搓起来，慕雪莹完全没有料到会痛成这样，可她是要保持形象的人。 不能撕心裂肺的嚎，只能咬着手帕努力忍耐，可山茶的动作一直没停下来，“你轻点啊。” 慕雪莹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打湿衣衫，山茶于心不忍只能不去看。 “阿泽，你陪我说说话…”慕雪莹没有办法阻止山茶，只能找个办法缓解自己的痛楚。 萧泽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担心的不得了，可淤血若不揉散，她别想走路了。 “公主想听什么？”萧泽忙问，慕雪莹也不知道她现在只想听到萧泽的声音。 “随便什么都好，你和我说说话…”慕雪莹紧紧的抓着床幔，再用力下去，床幔都快要被她扯下来。 萧泽便开始和慕雪莹说他对今天这些事的看法，得出来的结论便是张明很奇怪。 “我也觉得…他很奇怪。”这是一种本能，慕雪莹就是觉得有阴谋，萧泽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山茶终于松开手。 这会儿终于不痛了，可慕公主觉得委屈啊，她不过是想让萧泽哄哄她，为什么会扯到阴谋诡计上面？ 慕公主悲从中来，继续落泪。 “公主，您小心些，过几天就会好，奴婢去打水。”山茶觉得这样的活计不适合她做，免得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还是快点闪人的好。 萧泽和慕雪莹隔着窗户对话，慕公主开始掰着手指数她最近的麻烦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最后还有梗在心头的大事，萧泽的未婚妻。 如今傍上皇兄的大腿，能不能求求皇兄直接把人给灭了？省得她提心吊胆的？ 慕雪莹觉得是好主意，“阿泽，我要休息了。” 慕雪莹心情不好，她哭的这般伤心，阿泽都不哄哄她…半夜三更的，同处一室并不好，她不想让阿泽认为她是那种喜欢养男·宠的公主… 可她这会儿是真委屈。 “公主放心，属下守着你。”萧泽敏锐的觉得这些事情有古怪，张明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逛青楼酒肆，好端端的把主意打到慕雪莹的身上本就让人奇怪。 还有那刘曦。 萧泽想到此处眼神暗了暗，虽然是几个时辰的未婚夫，可还是让人嫉妒。 “公主以后不要见刘曦了。”萧泽隔着窗户开口，清清冷冷的声音，慕雪莹听到那恭敬的称呼，然后强势的话语，无声的笑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想见他的，我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更何况就算他长得好看也和我没有关系。”慕雪莹可是非常善于抓住机会，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轻描淡写的开口，“我只觉得你好看。” 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只觉得你好看。 慕雪莹能够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有些热…可是她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阿泽…你在等等我，不要那么快定亲，也不要喜欢上什么别的姑娘。”慕雪莹有些苦涩地开口，等等她就好，等到她把他身上的婚约解决掉，她一定会告诉他的，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他。 慕公主虽然口是心非的说让萧泽回去休息，可萧泽还是等慕雪莹睡着之后才离开。 翌日一早，慕雪莹觉得膝盖不是那么疼，打算出去踏青，门房却禀告，她有客人。 少不得被绊住，她便让山茶去领人，然后自己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讨好的看着萧泽，让萧泽推秋千。 “你说是谁找我？”慕雪莹觉得奇怪，萧泽还没回答，山茶就把人领来了，她看到赵歆走过来有些疑惑。 “臣女参见公主殿下。”赵歆恭恭敬敬的行礼，慕雪莹一抬眼就瞧见赵歆头上紫色的步摇，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找本公主有事？”慕雪莹疑惑开口。 她们两个还能有什么交集？莫非是为了刘曦来的？ 那个病秧子魅力倒是不错。 “公主殿下，臣女此番前来，是有事想要求公主殿下。”赵歆摆低姿态，慕雪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看看赵歆能说出什么可笑的言论来。 “你说说看。” 赵歆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分，可不说的话，就宛如有什么东西在心头烧一般，她听到慕雪莹和刘曦的流言，总觉得有刀子在割她的肉。 “你说不说，不说本公主可走了。”慕雪莹虽然怜香惜玉，可也要看对象，明摆着心怀鬼胎的，为什么要怜惜？ “公主殿下可否出面澄清一番…”赵歆被慕雪莹一激，直接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后就咬了唇，她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 “你是说让本公主澄清一番，和刘曦没什么关系，让他们别天天往我们两个身上扯，是这个意思吗？”慕雪莹怕自己没听清楚又仔仔细细的问了一声。 她坐在秋千架上问道，随风飘扬的裙摆迷惑着赵歆，赵歆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却换来慕雪莹的一声嗤笑，“本公主又不是菩萨，做什么要有求必应？” 赵歆被慕雪莹一顿讽刺，尴尬的很，这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红了起来，没过多久眼都红了。 强忍着没有落泪，可神情已经把她出卖，“公主，殿下…臣女，臣女…” “山茶，找个人送赵小姐出去。”慕雪莹挥了挥手把人给打发了，萧泽看着赵歆的背影若有所思。 慕雪莹原本是有话要和萧泽说的，只是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就先醋上了。 “阿泽莫不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慕公主眼神不善的看着赵歆，就这么让人走，实在太便宜她了。 “公主觉不觉得有问题？”萧泽虽然对这些人了解都不多，可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就算赵歆心里有再大的不满，也不会当面说出来，世家贵女都不会这么没脑子。 慕雪莹气呼呼的，“有问题，当然有问题，他们估计一个个都疯了。” 居然当着她的面觊觎萧泽？不是疯了是什么？ 慕雪莹偷偷的看着萧泽，开始陷入天人纠葛，恩，就算是被觊觎，也不是阿泽的错，更何况她自己也是这样的。 “公主也有这样的想法？”萧泽疑惑，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赵歆说完之后同样也迷惑不解。 “什么想法？你，你怎么知道的？”慕雪莹的脸红了起来，莫非阿泽知道了？所以问她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公主，不要胡思乱想，属下是问公主是否也看出赵小姐有问题。” “她？她啊？”慕雪莹回过神来，有些无奈的看着萧泽，“不要对别的女孩子那么上心。” “属下不过觉得今日的事，不像是她会做的。”当日林鸢的及笄宴，推替罪羊的的手法倒是干脆利落。 “也对，她从前都只是在背后阴人，这会儿亲自送上门来，的确有些奇怪。”慕雪莹捏着自己的长发开始缠绕，这是她思考问题的习惯。 她这一次却怎么都没有头绪，烦闷的看着萧泽，“难不成中邪了？” 萧泽却若有所思的看着慕雪莹，“也许有这个可能…最近皇城不怎么太平。” 慕公主被萧泽说的心中毛毛的，她在想要不要以后少干一些亏心事。 万一轮到她了可怎么办？ 15.第15章 英雄救美的机会 因为潜在的危险，慕雪莹没能去踏青，她也不在意，当晚公主府迎来慕念洹的暗卫，告诉他们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你说，齐国的四皇子来了？来求亲的？”慕雪莹被这个消息弄得脑袋有些混乱，齐国和夏国比邻而居，虽然打了无数次仗，有输有赢，实力参半，可也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不愿认输也咽不下一口气，因此边关总有战事，两个国家可以当邻居那么久，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物以类聚。 齐国和夏国更多的是贸易往来，两个国家各占资源，这才相安无事。 慕雪莹对这个所谓的齐国四皇子可没什么印象，问萧泽，萧泽也是摇头。 “听说是齐国最尊贵的皇子。”萧泽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暗卫就如同一个影子一般的站在一边。 主子不说话，他不好说话。 “他要娶谁？莫非打本公主的主意？”慕雪莹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无奈的开口。 暗卫点头，慕雪莹又掰了一根手指，“又是一桩麻烦。” 萧泽沉默不语，慕雪莹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模样很像过去问问他是不是吃醋，可这会儿有第三个人在，公主殿下告诫自己要矜持。 “回去告诉皇兄，就说我从明日开始，病了。”慕雪莹随意的吩咐道，打算开始她的装病生涯，暗卫面无表情的离开。 萧泽神色依旧凝重，看的慕公主疑惑重重，“阿泽，阿泽。” “公主明日，还请随属下一同出城郊游。”萧泽忽然开口，他原本就长得好看，慕雪莹看着萧泽的时候原本就自带光圈，这会儿萧泽和颜悦色的，更是让慕公主招架不住。 这简直就是美·色·诱·惑，实在是太卑鄙了！ 慕公主陷入天人交战当中，她怕麻烦啊，能躲那就躲…可是，可是这卑鄙的，她很喜欢啊。 实在是为难的很，就好像芝麻糕和绿豆饼都摆在面前，她那一块都舍不得，还更喜欢绿豆饼一样。 啊呸，她明明是更喜欢萧泽。 “好呀，那…那我明天，就不生病了。”慕公主十分肯定的开口，换来萧泽更灿烂的笑容。 慕公主晕乎乎的同时在想，她从前体弱多病，一定是被萧泽迷晕的。 原本从小到大，慕雪莹都没有办法逃脱一个叫做萧泽的魔咒。 慕雪莹那天晚上，华丽丽的失眠了，她一个人坐在妆奁前头一件一件的挑，一件一件的试，然后软榻上铺满了衣服。 “山茶，你说这件好看吗？”慕公主不耻下问，山茶配衣服已经配的两眼昏花，这会儿慕雪莹就算拿一件奶奶色的衣服，她也能昧着良心说好看。 “公主您又不是第一次和萧侍卫出去郊游，您这是不是…”山茶很想问是不是太隆重了，可她惜命。 “这不一样，女为悦己者容，更何况这是阿泽第一次邀请我。”慕雪莹说的认真，却实在是冤枉萧泽，但凡公主殿下想去什么地方，都拼命的暗示萧泽开口“邀请”她。 毕竟公主殿下是矜持的。 强迫来的和真心邀请的当然不一样。慕雪莹暗暗的说道。 山茶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陪伴慕雪莹折腾，等到终于确定好衣服首饰佩饰，公鸡都已经开始打鸣了… 慕公主闭着眼睛任由山茶折腾，今天选的衣服是大红色的袄裙，折腾的是昨儿个新选的发型，为了配拿长长的步摇。 慕公主满脸期待的看着迎面走来的萧泽，他的衣服还是暗色的，长长的头发用一根簪子束起，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怎么看怎么觉得心情愉悦。 她的阿泽，就是很好看的。 可看着看着，慕雪莹就笑不出来了，碧玉的… 碧玉的簪子啊，那不就是她送给林鸢的？ “不准用碧玉的簪子。”慕雪莹一脸的不满，就差把那根簪子拔了扔掉，萧泽倒是无所谓，用什么都好。 听到慕雪莹这么说当然答应，慕公主千挑万选选了个白玉的簪子，别提有多么的得意，两个人一起走在路上，自然让人纷纷侧目。 “公主，此处到郊外还有一段路，不如坐马车的好？”萧泽建议道，慕公主的那一身行头实在是太惹眼。慕雪莹打了一个哈欠，昨晚没有睡好。 薄薄的泪落了下来，眼睛水汪汪雾蒙蒙的看着他，“我想和你一起走路，没关系的。” 慕公主迷迷糊糊的可是对有些事情却出奇的敏锐，“莫非你嫌弃本公主和你走在一起丢人了？” 慕雪莹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可以应景的掉几滴泪。 “没有。”萧泽干脆利落的否认，分明是那些人的眼神太讨厌，他不喜欢。 “那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慕公主话说了一半就感觉有人狠狠的撞了她，萧泽立马把人护住，问她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慕雪莹摇了摇头，街上的人有些多，方才又混乱，撞她的人已经不见。 慕雪莹回过神来才看到腰间的环佩没有了，她皱皱眉头，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也是她心爱的。 “阿泽，那人抢了我的环佩。”慕公主开口，萧泽看了一眼山茶，山茶会意，萧泽转身朝那人跑走的方向追去。 山茶很紧张的护卫着，“公主，奴婢方才都没有觉察到那人的气息，您让萧侍卫走了可怎么是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更何况阿泽会这么放心的走，这里肯定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保护我。”慕雪莹语气里是全然的信任，山茶知道自家公主殿下很相信萧侍卫，可相信就相信吧，为何要这般的贬低她。 “还有刚才，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他一直跟着我。”慕雪莹说的是张明，慕公主不会武功，可直觉很准，尤其张明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想看不到都不行。 还没等慕雪莹交代清楚，麻烦事件又接踵而来，这回是一群乞丐，围着慕雪莹转悠，慕公主虽然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可是看到一群脏兮兮的乞丐，还是会下意识的往后退。 “行行好吧，姑娘，行行好吧。”一群乞丐跪在慕雪莹的面前，慕雪莹显然不知所措。 就是这往后退的动作激怒了这些乞丐，一个个愤愤不平的看着慕雪莹，山茶想要把人赶走，被慕雪莹拦住，虽然她也很想那么做，可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赶走乞丐。 难免传出点什么不好听的，她名声已经够差了。 “果然达官贵人就是冷血的，铁石心肠，居然连一点小钱都不愿意给。”乞丐忿忿不平，周围的吃瓜群众也纷纷指责慕雪莹。 说慕雪莹看不起乞丐，官小姐有钱人都没有同情心。 慕雪莹皱眉，不给钱就是没有同情心？给了呢？这群乞丐尝到了甜头，还不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身边的人围的越来越多，对她的指责也越来越多，慕雪莹不为所动，不过就是几句话，还不至于让她有什么想法。 可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有一个小乞丐窜出来抢走慕雪莹的荷包，慕雪莹觉得头疼，她今天挂这些东西就是给他们抢的吗？ 做戏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她不去会一会这些人，岂不是太浪费？ “你站住，你居然敢抢我的东西？”慕雪莹嘴里念着台词，示意山茶跟上，然后朝小乞丐的方向追去。 萧泽留下来的人也想跟上去，却被乞丐绊住，一时之间不得章法。 慕雪莹跑了一会儿实在是跑不动，前头那小乞丐也是有意等着她的，两个人一个装傻，一个是真傻。 这么奇妙的组合，愣是让人忍俊不禁，至少躲在暗处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么想的。 忽然生出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你怎么还跑呀，我是真的跑不动了。”慕雪莹靠在巷子的墙壁上，想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可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跟着跑了那么久，行为和傻子无疑。 那小乞丐眼珠子转了转，也没说话，慕雪莹更觉得自己是在犯傻，也懒得和这个小乞丐废话，转身就走。 “哪里来的小娘子，长得可真标致。”一把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恶心的慕雪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跑了这么久，以为是什么幕后主使人，结果是个地痞流氓？ “滚。”慕公主冷冷的骂道，山茶就想上前来把人给打趴下，还是被慕公主拦住，她在等人，萧泽不会那么久不出现，她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 “哟，小娘子脾气还不不小。”那地痞流氓显然是个不怕死的，躲在暗处喝茶的人看到这一幕差点把茶给喷出来。 他眼角抽了抽，问自己的侍卫，“这是哪一出？” 那侍卫摇头，“主子只说想知道夏国的昌平公主长什么模样，属下只做了这一件事。” 言下之意便是，那看起来不怕死实际上是蠢蛋的地痞流氓，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慕雪莹看无赖越走越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她虽然在等阿泽英雄救美，可也不想真的被这个流氓碰到。 那样会把她恶心死的，慕雪莹想的很清楚，若是实在等不到萧泽，也不能强求，可她总是希望萧泽出现的。 “你们在干什么？”英雄救美的人出现了，慕公主眼前一亮，待看清来人，顿时面如菜色。 “一会儿他过来，你稍微护着他些。”慕公主无奈的开口，不知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刘曦为什么会搅和在里面。 今日这件事情实在是凑巧中的凑巧，刘曦在大街上碰到萧泽和慕雪莹，本着避嫌的第一准则，他应该转身就走，可却忽逢变故，他愣是看了许久，看着慕雪莹被乞丐为难。 看着她追人离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才追了过来，刘曦也是有些害怕，可他是个君子，有一身的浩然正气，断然不会害怕什么地痞无赖。 “你在干什么？”刘曦显然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些，“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良家妇女。你可知道若是我报官，你会受到什么惩罚。” 刘曦准备开始讲道理，慕公主觉得脑袋更痛了，她能不能这会儿走，这出戏一点都不好看呐。 “你是个什么东西？”无赖盯着眼前疑是“雇主”的男子，开始敬职敬业的说起台词，就是不知道这个雇主这般弱不禁风，到底是不适合演戏，等等要不要开打，要打几下才合适？ 等等要怎么躺下去？ 刘曦则一门心思的要和无赖讲道理，两个人各执己见，固执的以为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事情解决，慕雪莹只觉得自己卷入什么奇怪的事件当中，烦不胜烦，当机立断的决定，“山茶，把人揍趴下，我们走。” 山茶得了命令毫不犹豫的把无赖揍了，那无赖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为什么这么厉害？ “这，不对啊公子，你没说真的要挨打…”无赖一脸的痛苦，刘曦也莫名其妙，看来昌平公主一点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那边还有一个，抓过来。”慕雪莹看到拐角处姗姗来迟的张明，觉得这出戏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看来兵部尚书果然是太闲了，需要找点事情做一做。 躺在地上直哎呦的无赖和张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反驳，倒是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跟刘曦没有什么关系，他纯粹就是无辜的。 “我们走吧，至于这两个人以后再找他们算账。”慕雪莹现在担心的人是萧泽，已经过去很久都没有看到萧泽的身影，这让她很担心。 “公主，属下等来迟，请公主殿下责罚。”一群狼狈不堪的亲卫队都跪在地上，慕雪莹这会儿没心思责罚，看着他们的模样想来也知道那群乞丐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有没有看到阿泽？”慕雪莹问道，没等侍卫回答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就已经出现，慕雪莹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想要埋怨他来得晚了，只见眼前的少年身形一矮，摔在她的身上，“对不起…属下，回来晚了…” 萧泽的身上都是血，手上也是满满的血迹，可掌心中的环佩却完好无损，慕雪莹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一言不发的抱紧萧泽。 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他？ 在夏国，居然有人能把萧泽伤成这样？ 16.第16章 受伤 第16章受伤 公主府上又是人来人往的，这一回慕雪莹直接没有客气，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抓来，赵院首就是那个最倒霉的。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一听又要去公主府出诊，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他的遗嘱还未曾写好。 赵歆听到这个消息更是面如土色，这是到他们家来告状了？ 太医院所有人都聚集在公主府，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可即便是如此慕雪莹还是不放心，让山茶去找找民间的大夫，太医院的人虽然心中有些不忿，到底没当着慕雪莹的面表现出来。 山茶找来大夫之后几次三番让慕雪莹去换一件衣服，她穿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汗渍，皱巴巴的，可慕雪莹怎么都不愿意，手里捏着那块沾血的环佩。 原本十分喜欢的东西，这会儿看起来却是这般的碍眼，她想把手里的环佩给扔了却又舍不得。 “收起来，本公主不想看到它了。”慕雪莹把手中的环佩交给山茶，山茶刚想要接过去，她手一拢依旧牢牢的握在手里，叹了口气让山茶去打水过来。 屋子里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屋子外面慕雪莹小心翼翼的把环佩上的血迹洗干净，一定是因为血迹太多的缘故，所以… 她才会模糊了双眼…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掉在血水里面，渐渐的消失不见…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泽倒在自己的面前。 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因为这个环佩？ “收起来，我不要看到它了。”慕雪莹看着自己身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解了下来，“我以后，都不戴这些东西了。” 山茶知道慕雪莹如今的心情，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她说什么皇家礼仪，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雪莹跑到屋子里去看萧泽，那个一直守在自己身后的人忽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到底怎么样？”慕雪莹冷声问道。 所有的太医都很默契的往后退一步，赵院首一时之间未曾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给出卖，站在最前面。 “赵院首，你说。”慕雪莹在这些人里面也就只认识赵院首。 “萧侍卫只不过是受了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不过是看起来凶险一些。”赵院首仔细斟酌开口，心说真是着了这群混小子的道，居然就这么把他给推出去。 “是吗？”慕雪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人，脸色更是冷了一分，这样子叫做没有伤到要害？ 若是伤到要害会怎么样？ “那他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慕雪莹咄咄逼人。 赵院首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萧侍卫的皮外伤的确没什么要紧，不过是因为他中毒了。” 赵院首艰难的开口，倒不是因为诊断出中毒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最关键的是这个毒他们没有办法解。 “是吗？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因，为何不救治？”慕雪莹问道，她冷着脸的模样倒是和慕念洹很像，两个人毕竟是兄妹，太医院的一群人已经看懵。 “公主殿下，这毒虽然看起来凶险可也不是没有把握治疗的，不过是需要时间…”赵院首原本就在想要怎么和慕雪莹禀告这件事情，被接二连三的打岔这会儿说的十分小心翼翼。 “赵院首，你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慕雪莹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跌宕起伏，很怀疑是眼前这个赵院首故意的。 赵院首何其的无辜，他只不过是要回答公主殿下的话，因为太过于紧张所以才会前言不搭后语的，眼看慕雪莹的脸色越来越差，赵院首继续抹了抹汗。 他觉得写遗嘱这件事情一定要开始提上日程，最关键的是有空他要好好的查查自己到底有多少财产。 “怎么治？要多久，什么时候会好起来，把话一次给我说清楚。”慕雪莹发了脾气，她到底没有多少的耐心。 赵院首和几位太医商量了一番各个都开始分工明确，开药方的开药方，说话的说话，抓药的抓药。 等到什么都处理好了，慕雪莹又抓着山茶找来的大夫检查了一次。 山茶找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老头有着花白的胡子，花白的头发，兴趣十足的看着慕雪莹，“小娃娃既然是公主殿下，那些太医难道不比老头子来的有用？” 老者没有行礼，慕雪莹也不在乎至于民间的大夫她也不是瞧不起的，“御医多数为达官贵人看病，虽然医者父母心，可御医算得上是官职，人多多少少有些私心，我不是信不过，我只是怕他们不会对我说实话。” 毕竟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知道萧泽对她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老头也许是觉得慕雪莹说话有趣，摸了摸胡子答应给萧泽把脉，“小公主最近可是得罪人了？” 老头的话让慕雪莹疑惑，得罪人了？ “不知道，我得罪的人好像还挺多的。”慕雪莹结结巴巴的开口，她还真的不知道。 白胡子老头对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接，真是实诚的小公主，得罪的人还挺多的…这还真是敢作敢当。 “ 这不是夏国有的毒，是齐国的，下毒的人目的很明确，就是让你清楚是谁干的。”老头子也不说虚的，慕雪莹想知道什么他就说什么。 慕雪莹了然的点头，怪不得那群老头子总是视线闪烁，看来他们也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怎么都不肯告诉她。 “齐国的四皇子是疯了？”慕雪莹怎么都想不明白，“老爷子你可有什么法子救救他？” 白胡子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是玩心颇重，也不见得慕雪莹是公主就有多少的恭敬，“帮了你，我可有什么好处？” “金银财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慕雪莹毫不犹豫的开口，老头可不稀罕这些，要问慕雪莹要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慕公主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老头子指着萧泽，“这小子骨骼清奇，不如让他跟着我学武？” 慕雪莹摇了摇头，很认真的反驳老头，“阿泽是人，不是东西。更何况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等阿泽醒了，如果他愿意跟你走，我没有意见。” 横竖慕公主也不怕，她可以哭哭闹闹的让萧泽留下来，不管怎么样，先让这人救活萧泽再说。 “小丫头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老头子哈哈大笑起来，慕雪莹也不怕他笑话，让老头子把药方开出来。 “您要多少诊金？”慕雪莹问道，老头子愣了愣，这会儿倒是恭敬，让大夏的公主都能这么恭敬，老头心里还是挺美的。 “用不着药方，那些个太医虽然瞒着你，可是药方没有什么问题，齐国那四皇子明日就会到夏都，到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老头子说完这些也不留下，慕雪莹让管家送人，自己则是呆呆的坐在萧泽的床前。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山茶看着心疼劝了她好几次，慕雪莹都没有理会。 “我要陪着阿泽。”慕雪莹固执的开口，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唯一能够办到的事情。 “公主，您这样守着也不是个事儿，萧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要是萧侍卫醒了，看到你这样子可是会心疼的。”山茶是慕雪莹的贴身侍女，有许多的话也只有山茶会那么说。 “那就让他心疼死算了。”慕雪莹气呼呼的开口，居然这么吓她，“你赶紧出去，不要再这里打扰我。” 山茶就这么被自家主子无情的赶走了，她哪里能走得了，只能在外头守着，慕雪莹抓着萧泽的手毫无形象的坐在脚踏上面。 她把头枕在手臂上看着萧泽的样子，怎么都舍不得闭上眼睛，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怎么都忘不了，慕雪莹不知道萧泽知道多少，可她明白在这件事情里面，他们两个都被人算计了。 被那个素未蒙面的齐国四皇子，面都还没有见到，就给她这么大一个见面礼，那些乞丐可和张明没有什么关系，能找到那么蠢的无赖，张明的脑子也就这么一些了。 “齐毓？”慕雪莹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名字，神色冰冷。 躺在床上的人却动了动，慕雪莹回过神来，十分惊喜的看着他，“阿泽，你醒了？” “在我面前，你念叨别人做什么？”萧泽幽幽的开口。 慕雪莹惊喜的看着他，萧泽轻轻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又哭了？” 慕公主颇为不好意思，扭开头，“我没有哭。” 萧泽也没有揭穿她，只是虚虚的勾着慕雪莹的手，“真的？” “没有人看到。”慕雪莹低低的开口，她担心的看着萧泽，这样苍白的模样让她不能接受，“我不会放过齐毓的。” 管他是来干什么的，肯定让他后悔跑来。 “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萧泽平淡的开口，今天这件事情实在是他们两个都托大，以为就是一件小事情，他去追那块环佩，却被人给绊住，那人武功不怎么样却十分精通用毒。 萧泽在那一刻无比后悔，若是慕雪莹出什么事情，他怕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阿雪，还好你没事。”萧泽轻声的开口，就这么一个称呼，让慕雪莹的眼泪毫无顾忌的掉落下来。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慕雪莹有些委屈，她原本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这个称呼已经许久未曾唤过，一开口却没有任何的生疏。这个称呼一直在他的心里，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他怎么会忘记呢？ 在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在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他的面前。 笑的阳光明媚，她说，我喊你阿泽好不好？作为交换，你也可以喊我阿雪，很像对不对。 萧泽当时觉得，那就是他见过最叫看的小姑娘。 就算现在也是一样的。 17.第17章 齐毓 齐国的使团在第二天中午到达皇城，排场很大，十分热闹，传言齐毓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许多慕名而来的少女把齐毓的车驾围得水泄不通，慕雪莹也很期待齐毓。 却是为了萧泽。 “阿泽来，喝药。”慕雪莹万分期待的看着萧泽，萧泽无奈的看着慕公主亮晶晶的眼，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可是这要是喝下去… “怎么了？你怕苦吗？你放心我让他们把苦药都换掉了。”慕公主十分贴心的开口，萧泽更是无奈。 “公主，良药苦口。”萧泽轻声开口，慕雪莹才不管这些，手中拿着一块手帕，准备随时递上去。 给萧泽喂药的机会可不多，慕公主万万不肯失去这个机会，忙的不亦乐乎的，“来，慢一点。” 萧泽觉得有些尴尬，可看着慕雪莹开心的模样也随她去，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萧泽也总算明白慕雪莹喝药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痛快。 “今日那齐国四皇子到来，皇兄会设宫宴，不管那个人有什么目的，明天都会知道的。”慕雪莹认真的开口，无非就是那个齐毓想娶她，虽然她的名声不太好，可是娶了她好处还是很多的。 “属下一起去。”萧泽想也没想的开口，齐毓这一次完全就是冲着慕雪莹来的，如果放任不管，谁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受伤了，还是好好的在府里修养。”这些话慕雪莹说不下去了，虽然皇宫里有慕念洹，兄妹两人好不容易互诉衷肠，可慕雪莹这些年早已习惯萧泽的陪伴，这些话说出来实在违心。 “属下一起去。”萧泽强硬的开口，慕雪莹原本就没怎么坚持，两人依旧一起去了皇宫。 萧泽的毒虽然来势汹汹，可毕竟是有人故意让慕雪莹看到的，因此喝了药倒也能控制住一些。 “那个齐毓在这时候跑来大夏，肯定有阴谋。”慕雪莹十分肯定的开口，在还未见到齐毓的时候，那个人在她心目当中已经成为一个阴险狡诈的人。 并且许多年都没有改观。 夏国和齐国的国力旗鼓相当，过年来也是相互看对方不顺眼的情况，这样正正经经坐下来一起谈天说地，还真是头一次。 慕雪莹坐在案桌前观察着，齐国的使团还未出现位置上空空如也，慕雪莹看着站在她身后的萧泽，一脸的平静，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可她却还在担心。 “阿泽…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和我说啊。”慕雪莹不放心的交代，她已经想要好怎么脱身，无非就是惯用的手段，不是装晕，大概就是装病。 “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有事。”萧泽说的云淡风轻，他很想知道齐国的四皇子如此大张旗鼓，到底要做什么。 根本就是不加掩饰的冲着慕雪莹来。 在所有人的期待当中，齐毓终于出现，颇有一些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觉，慕雪莹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踏入大殿，有些远，并不是很能看清。 她通常对别的男子没有什么好感，就算是再惹人注目的容貌，在慕雪莹的眼里也不过是皮相。 可齐毓的皮相却十分好看，阴柔却不失英气，穿着齐国的服装，华丽异常，慕雪莹盯着他看了半晌，齐毓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瞧见是慕雪莹，浅浅的勾了唇。 慕雪莹回过头对萧泽开口，“你瞧，就知道胡乱勾搭人，一定是个登徒子。” 萧泽掩唇轻笑，齐毓若是知道，怕是会哭。 “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萧泽附和，慕雪莹听到这句话笑的更是开怀，全然没有把齐毓当做一回事情。 齐毓远远看到慕雪莹和她身后的男子相谈甚欢，瞬间便明白萧泽的身份，原先还以为只是传言，原来是真的。 这一场宴会宾主尽欢，齐毓的暗示都被慕念洹四两拨千斤的消化掉，惹得齐毓似笑非笑。 这般宝贝么？在皇室倒也是少见。 可就算这般宝贝，又有什么用？ “实不相瞒，齐毓此番前来，是求和的。有些事，还需要当面和元熙帝达成协议。”齐毓想来是和慕念洹打官腔打的不耐烦，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慕念洹心头一抽，还真没见过有人把求和说的这般坦坦荡荡。 “四皇子请。”慕念洹没有办法，人家都坦坦荡荡把话说的这般明白，若还装傻，那也太说不过去。 “既然是为了求和而来，齐毓自当以身作则，齐毓想请求婚配昌平公主，成为大夏的驸马。”齐毓说的坦坦荡荡的。 慕雪莹差点被呛到，这说的是什么话。 “这，朕只有一个妹妹，万万没有让她远嫁的道理。”慕念洹想也不想的拒绝，虽说这次是齐国求和，可夏国和齐国先前的那一场战役，谁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此番他们协商，并没有高人一等。 “陛下误会了，齐毓的意思是，齐毓和昌平公主成婚之后，愿意留在夏都。”齐毓这回说的更是理所当然，为了怕人不信，还加上一句：愿意入赘。 此语一出，满朝震惊，男子入赘到女方家里也不是没有，可毕竟少之又少，若非家境贫寒，好好的男子怎么愿意入赘。 可齐毓这般开口，根本就没觉得入赘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情，慕念洹也十分头疼，怎么都没想到齐毓会来这么一出。 像是铁了心要留在夏国。 慕念洹只能把皮球替给慕雪莹，他身为皇帝若是再拒绝，少不得要被人编排说他看不上齐国的皇子。 实在麻烦。 “朕只有一个妹妹，当日先皇驾崩，曾交代过公主未来的驸马，须得公主喜欢，纵然朕有心和齐国缔结两姓之好，可也万万不能忤逆先皇的意思。”慕念洹毫不犹豫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心中一片清明，他想父皇定然会觉得他的举动是英明的。 先人不就是为了庇佑子孙后代。 慕念洹没有把话说死，可也是明明白白的拒绝，有点眼色的都明白这档子事怕是没有什么结果，可偏偏齐毓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 “陛下的意思便是公主殿下同意即可？”齐毓问道，慕念洹点头，这么理解也没错，他可不觉得慕雪莹会同意。 齐毓趁热打铁，直接问慕公主愿意不愿意。 “齐毓爱慕昌平公主，不知昌平公主可否愿意和齐毓共度余生？”齐毓说的深情款款，若非慕雪莹知道这人有阴谋，说不准还真的会被骗。 慕雪莹一瞬间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她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她知道轻重，不能这么任性，要委婉一些，一定不能惹是生非。 几次三番的暗示自己，再接触到齐毓那双桃花眼的时候一瞬破功，“不愿意。” “…” “…” “…”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谁都没有想到慕雪莹会当众拒绝，他们还想着慕雪莹可以委婉一些。结果… 齐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齐国的使团仿佛觉得遭受奇耻大辱，刚要发难，动作却比不过慕公主。 慕雪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齐毓，哭了起来…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砸在前面的茶盏里，灯光下落泪的美人，勾出无限的风情，齐毓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示好。 “多谢齐皇子的厚爱，只是昌平从小和皇兄相依为命，四皇子虽说愿意留在夏国，可皇子毕竟是齐国人，终有一天要回去齐国，昌平不愿忍受和皇兄骨肉分离，既然迟早会面临别离，不若一开始就斩断，于你于我，都再好不过。”慕雪莹的声音很轻，可由于先前说的话太过于让人震惊，大殿里安静得很，于是一众人都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慕念洹坐在龙椅上感动不已，果真一山更有一山高，他也就是把死去的父皇搬出来当挡箭牌，横竖人已经不在，不会过来和他对峙。 可慕雪莹不一样，他还活着好不好…这般的睁眼说瞎话，也不怕他事后算账。 一时之间齐毓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才好，他的身份摆着，的确不可能长长久久的留在夏国。 原本的缓兵之计就被这样毫不遮掩的挑明白。 变得颇为尴尬。 齐毓不着急，既然已经来了夏国，总是能够达成目的的，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就是不知道那位哭哭啼啼的昌平公主，还有多少时间。 慕雪莹的眼泪依旧没有止住，最后竟然昏厥过去，慕念洹连忙让人把慕雪莹安置在皇宫，宣召御医少不得又是一阵忙活。 群臣见怪不怪，齐毓早就听闻慕雪莹体弱多病，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忙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慕雪莹身后的少年。 萧泽也感觉到齐毓的注视，两人视线接触，谁都没有让谁的意思。齐毓更是在萧泽的眼睛里看到深深的不屑，好似他不管做什么都是跳梁小丑一般，这样的认知让齐毓非常不耐。 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大抵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齐毓闷闷的喝了一口酒，他会让慕雪莹嫁给他的，今日那小公主怎么哭着拒绝，来日，他便会让那小公主怎么哭着嫁给他。 18.第18章 吃软饭还得意了 慕雪莹晕的很及时，在众人一团乱的忙着安置慕雪莹的时候，萧泽的毒发作了，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没有人发现。 等到太医院的人走完，屋子里安静下来，萧泽才渐渐的放松，慕雪莹忧心忡忡的看着萧泽，“是不是很难受？” “无碍，太医就是喜欢夸大其词，把病症说的严重，才方便事后推脱。”萧泽毫不在意的开口。 慕雪莹气闷不已，“这话是我说的。” “公主所言是至理名言，属下自然记得。”萧泽笑的开怀，慕雪莹却还是忧心忡忡。 这话是她当年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那个不苟言笑的少年头一回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看的慕公主觉得嚎都是一种罪过，于是强忍着疼痛安慰那个少年。 如今的萧泽，和她当时是一样的心情吗？ “你要是觉得难受，一定要说出来，我一定不会笑话你的。”慕雪莹说的认真，认定萧泽一定很难受。 萧泽也没功夫去细想慕雪莹为何这般认定，只是说齐毓此人定有后招，慕雪莹点头，“原本我以为只是一个登徒子，却没想到还是一个想要吃软饭的登徒子。吃软饭还吃的想要天下人都知道，委实讨厌得很。” 慕雪莹对于旁人的事情一向懒得搭理，更不会管齐毓是不是要吃软饭，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她的身上，就算齐毓想要嫁给她皇兄，她也不会去理会。 “的确讨厌。”萧泽点头。 慕雪莹浅浅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她喜欢萧泽这样，“阿泽对齐毓好像，很有意见。” 萧泽点头，“很讨厌。” 得到这样的答案慕雪莹已经心满意足，她不会得寸进尺的去询问为什么讨厌，这样的答案足够她回味很久，倒不是慕公主这般的知足常乐，只是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 “这几天我想躲在宫里，住在外头那齐毓定然会想方设法的找我麻烦，还不如住在宫里安全。”慕雪莹想也没想的回答，那所谓的齐国第一美男子，在她眼中就是个洪水猛兽。 还是来势汹汹的那种。 “属下觉得这是明智之举。”萧泽巴不得慕雪莹和齐毓一点接触都没有，那人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求娶慕雪莹，之后会做什么谁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如今有伤在身，虽然可以治愈，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实在浪费时间，那温吞的治疗让萧泽烦不胜烦。 他没有办法好好的保护慕雪莹。 “属下觉得有必要让陛下查一查，张明和赵歆的反常，是否和齐毓有关。”萧泽想到这种可能，慕雪莹虽然觉得那两个人奇怪，可没往这上面去想。 “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这两个一个每天都和妒妇一般，另外一个恨不得就住在烟花酒肆里头，通敌卖国？齐毓找上他们两个，莫非嫌他齐国死的不够快？”慕雪莹丝毫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通敌卖国，实在是太抬举这两个人。 “只是这两人很反常，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萧泽说起自己的担心，张明虽然蠢，可毕竟不会蠢到明明知道张天举反对还要强硬的去调戏慕雪莹。 “齐毓还真是会选人，选这两个蠢货。”慕雪莹满脸的嫌弃。 “毕竟本就是蠢货，做出再蠢的事情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慕公主简直要被这几句话给倾倒。 怎么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的阿泽损起人来这么厉害。 “你不要这般说，人家听到会哭的。”慕雪莹说的颇为认真，却换来萧泽皱眉。 “旁人哭不哭，和我有什么干系。” 慕雪莹的唇边是掩饰不住的微笑，萧泽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担心，可慕雪莹觉得最应该好好休息的是萧泽。 “不要担心我，属下答应过公主，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公主。”萧泽说的信誓旦旦，慕雪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泽走出去，她知道，他会守着她。 慕雪莹却对这一切咬牙切齿，若非是因为齐毓，她哪里需要忍受这些？ 她双眼圆睁的盯着床幔顶端，好似要把那床幔盯出一个洞来，可心中的郁结却怎么都没法消散。 迷迷糊糊之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时间就在慕公主对齐毓的怨恨当中一点一点的消散，慕雪莹躲在皇宫不愿外出，对外宣称病重，齐毓找不到理由见慕雪莹，也不着急，总有一天慕雪莹会来找他。 齐毓再计算萧泽毒发的时间，他下的毒霸道得很，并且是齐国特有的，慕雪莹但凡不是笨蛋就会过来找他，可齐毓没有想到慕雪莹这么沉得住气。 整整七天毫无动静。 “卫东，你确定消息确实属实？慕雪莹真的那么在乎那小子？”齐毓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慕雪莹任何的动作，不由有些急躁。 “消息属实，昌平公主心悦她的侍卫，在夏国并不是秘密。”卫东听到齐毓的质问立马开口。 齐毓也觉得奇怪，在齐国的时候就知道这些消息，没事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公主，除了哭就是爱看着自己的侍卫发呆，情根深重，多年来不曾有任何的改变。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齐毓原本以为这样的小姑娘很好对付，只要威逼利诱一番就可以达到目的，现在看来显然除了问题，只是不知道这问题是出在慕雪莹身上，还是出现在慕念洹的身上。 “今晚去会一会这位昌平公主。”齐毓这意思就是要夜探夏国皇宫，卫东面无表情的答应下来。 这原本就是侍卫的责任。 可卫东却有些话不得不说，“皇子，不若传纸条给那昌平公主，犯不着以身犯险，若她真担心萧泽，定然会过来见我们。” 齐毓却摇头，慕雪莹未必不知道这毒是他们下的，即便是如此还安耐得住，怕是要他们亲自去一趟才好。 夏国皇宫中有齐国的暗探，只是好不容易放进去的，不到万不得已齐毓一个都不想用，他其实很想去建见慕雪莹，那天在巷子里胆大包天的小公主，居然会在宴会上哭起来。 真是让人好奇。 慕雪莹怎么都没想到齐毓会这么大胆，直接跑到皇宫里来，并且功夫似乎还很不错，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慕雪莹从前居住的宫殿。 率先发现齐毓的人是萧泽，两人开始缠斗起来，萧泽虽然身手矫健，可到底中了毒，身法渐渐缓慢下来。 慕雪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齐毓也有些惊讶，根本没有想到萧泽的功夫还不赖。 这一路上都未曾被人发现，却在这里失蹄。 “巡逻的侍卫很快就会过来，你们两个还要打到什么时候？”慕雪莹心疼萧泽，可也不想在齐毓面前灭萧泽的威风，忍耐再三终于忍耐不住。 “在下仰慕昌平公主，只可惜昌平公主深居简出，想要见上一面，委实不易。”齐毓轻描淡写的开口，虽然有些喘，可比起萧泽来已经好上太多，齐毓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重重的一掌拍在萧泽的身上，萧泽不敌吐出一口血来，慕雪莹扑到萧泽的身边，忙不迭的问他有没有事。 “昌平公主和萧侍卫，果然情谊深厚。”齐毓眉眼含笑，慕雪莹其实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她是真心喜欢萧泽，可身份摆着，总有些不明就里的人觉得萧泽和她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认为萧泽是她圈养的男·宠。 “和四皇子似乎没什么关系。”慕雪莹冷漠的开口，萧泽就那么坦坦荡荡的坐在地上，眼神冷漠，还是和当日宴会一样根本没有把齐毓放在眼里。 齐毓看着这两个人，没由来心头一阵火起，这两个人难道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什么处境？ 到底是什么底气让他们两人这般的看人。 “昌平公主，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利之时，你可知道萧侍卫如今有多么痛苦吗？催动内力会引起毒发，你可知晓。”齐毓死死的盯着慕雪莹，想要看到她眼中的慌乱。 结果却大失所望，慕雪莹的确很着急，可眼中只有对萧泽的担忧和疼惜。 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 “所以，四皇子过来和本公主说这些，意欲何为？”慕雪莹这会儿冷静下来，她看着齐毓，齐毓同样也看着她。 眼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在齐毓的眼中，慕雪莹是他来夏国的目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要和慕雪莹成亲，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昌平公主这般冰雪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本皇子意欲何为？”齐毓就这么看着慕雪莹，想看到慕雪莹痛苦，想看着慕雪莹求他。 结果依旧大失所望。 “四皇子莫非是话本看多了吗？”慕雪莹忽然发问，齐毓未曾反映过来，不由奇怪的看着她。 “莫非四皇子觉得，本公主应该哭哭啼啼的求你救救阿泽，然后答应你所有的条件，比如哭着求皇兄收回成命，哭着收回自己的话，告诉皇兄，他日若是你离开夏国，本公主会随同你一起去齐国？是这样吗？”慕雪莹毫不畏惧的盯着齐毓看。 心中的想法就被这么说出来，就算齐毓脸皮厚，此时也不太好看。 “昌平公主意下如何？” “所以本公主问四皇子，是不是话本看多了？莫非四皇子觉得，本公主如同话本中的女子一般蠢笨如猪？”慕雪莹说的缓慢，吐字清晰，齐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和他设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看来，昌平公主并没有传言中这般心悦萧侍卫。”齐毓开始挑拨。 萧泽的神色不变，慕雪莹更是懒得理会齐毓，“莫说阿泽此番只是中毒，便是阿泽此时中毒身亡，本公主也不会遂你的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看来，昌平公主还真不打算理会萧侍卫的死活，枉费本皇子还想着成人之美。”齐毓颇为痛心的开口，好似真的是为了萧泽和慕雪莹着想。 慕公主却一句话都不愿多说，扶起萧泽就要往屋里走去，“本公主还是头一次知道，吃软饭还说的这般光明正大，成人之美这般用，不知四皇子的夫子泉下有知，会不会哭。” 慕雪莹说的欢快，至于齐毓的夫子是死了还是活着，跟她有什么关系？ 说完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徒留脸色铁青的齐毓… 19.第19章 萧泽死了怎么办 毕竟是皇宫重地，齐毓即便胆子再肥也不便久留，远远听到侍卫巡逻的动静，他便带着卫东离开。 至于慕雪莹和萧泽两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两个人一个德行，根本就不拿正眼看人。 “走。”齐毓只能愤愤然开口，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两个人可以嚣张到几时。 萧泽感受到齐毓的气息消失，终于松一口气，不赞同的看着慕雪莹，“公主这么激怒他，会很危险。” “你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危险。”慕雪莹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泽，那口血吐得慕公主心惊胆颤，这会儿还恍恍惚惚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萧泽真的有事… 那该如何是好？ “属下不会死的。”萧泽轻笑开口，牵动伤口，皱起眉头，慕雪莹看的清清楚楚。 “你这样还叫不会死啊，你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慕雪莹忧心忡忡的看着萧泽掉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萧泽的心上，萧泽很苦恼。 她到底是哪里认定他就要死了？ 萧泽看着慕雪莹没有说话，慕公主见萧泽没有要哄她的意思，自己擦了眼泪。 “若是属下死了，当如何？”萧泽突发奇想的问，慕雪莹有些疑惑的抬头。 “当属下没有问。”萧泽觉得自己大概也不太正常，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回过神来便立马补救。 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去，却挡不住慕雪莹亮晶晶的眼睛，她抓着萧泽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慕公主觉得此乃天载难逢的机会，一定不能浪费，也不能错过。 一定要让萧泽明白，她的心意！ 软榻上躺着的少年，苍白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美，慕公主就这么被美色所迷惑。 “你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的。”慕雪莹说的深情款款，可眼中的笑容却让这些话显得特别突兀。 萧泽有些哭笑不得，“公主，我们都要死了，你怎么还这般的开心？” 慕雪莹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方才听到萧泽的话，下意识便笑了起来，此时觉得还真有些不大对劲。 “恩…这不是…这不是…”慕雪莹很想说一起死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并非她悲观，而是她了解萧泽，明白父母的离世对他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我不怕和你一起死的。”慕雪莹小声的开口，眼神里面有些挣扎，仿佛壮士断腕一般，“就是可能有点疼，我会害怕。” 慕雪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萧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最真挚的感情，萧泽从来都是明白的。 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 “我虽然不怕和你一起死，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更希望和阿泽一起好好的活着。”慕雪莹说的平静，虽然觉得有些惋惜，可她自己清楚，是不会害怕的，只是更希望好好的活着。 “更何况，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实在不行我让皇兄宰了齐毓。”总能拿到解药的！ 慕公主雄心壮志。 就在慕雪莹纠结是要陪着萧泽一起去喝孟婆汤，还是当个活阎王逼迫齐毓交出解药的时候。 她面前的病弱美少年却点头，“宰了比较好。” “阿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果然心意相通。”慕雪莹笑的更开心。 萧泽点头，他怎么觉得公主殿下的胆子似乎大一些了？从前这些话可是万万不会对他说的。 莫非仗着如今有靠山？ 实属费解。 “公主开心就好。” “我…”慕雪莹原本兴奋的心情因为瞧见萧泽这般模样瞬间萎靡不振，“你这么模样我开心不了。” 萧泽未曾反应过来，也知道是自己这模样让慕雪莹误会，他到底要怎么让公主殿下知道，其实只是看起来凶险一点。 并没有什么大碍，方才那么着急，不过是怕慕雪莹受伤，齐毓此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这话萧泽如何说得出口？ 只能含糊其辞…惹得慕雪莹更加误会，只是眼看误会越来越深，萧泽心中正在组织语言，要怎么开口。 慕公主看着萧泽欲言又止，阿泽如今这般的病重，也不知道日后会是如何，虽然她并不是诅咒阿泽死去，只是人固有一死… 那她的心意可怎么办？ 于是慕公主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阿泽我有话要同你说。” “公主，属下…”萧泽和慕雪莹同时开口，两人不约而同的噤声，等待对方先说话。 “公主先说。”萧泽着实松了一口气，也不知为何气氛会变得这般尴尬，好在他平时面无表情惯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差别来。 “本公主，心中有一个秘密，可是本公主不知道要怎么说…”慕雪莹斟酌开口，女子有追求爱人的权利，可适当的时候还是需要矜持。 慕公主便要学会这些矜持。 “公主想要告诉属下什么秘密？”萧泽好奇得很，可面上平静非常。 慕雪莹看了看他，下定决心，“听说人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这些天我一定会好好的守着你，阿泽，若是你什么时候要死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再把秘密告诉你。” 公主殿下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虽然这些原则看起来有些不着调，可慕雪莹说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萧泽有些无奈，觉得有些误会不解释实在不行，“公主放心，属下不会死的。”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病入膏肓的，都说自己不会死。”慕雪莹并不相信。 “…” 萧泽无论怎么说，慕雪莹都是不相信，两人僵持不下，无奈的传唤太医，让太医过来诊治。 萧泽昏迷的时候没有办法，还能任由太医折腾，此番清醒过来太医行事便没有那么方便。 一边是病人淡漠的眼睛瞅着，无波无澜，另外一边是公主殿下的虎视眈眈，好似他们一个错手就要掉脑袋。 一群人小心再小心，再三保证萧泽的毒可解，慕雪莹才让人离开。 打发掉一群太医，慕公主便幽幽的盯着萧泽，看的萧泽觉得自己好似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公主…”萧泽刚想开口解释，便被慕雪莹打断。 “你没事就太好了。”慕公主开心的抓着他的手，趴在榻边哭泣，毫无形象可言，萧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 慕雪莹十分自然的接过，“我还以为，你真的活不成了，我还在想你若是活不成，我可怎么办？” 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彼此的陪伴，慕雪莹从不觉得没有萧泽，她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于是萧泽就发现，明明误会已经解除，可公主殿下哭的更伤心，让萧泽生出一种他死了更好的错觉来。 “公主，你这么哭，属下会觉得在你心中，自己还是死了比较好。”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心中却是不知所措。 慕雪莹飞快的擦掉眼泪，眼睛还红彤彤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当然是希望你好好活着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明明是公主在胡思乱想。”萧泽毫不留情的戳穿，慕雪莹也不掩饰。 “我是有一些失望，我原本以为你要死了，想告诉你我心里的秘密。现在你活的好好的，我就不说了。”慕公主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 萧泽无言以对。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是高兴的。没有失望，你要相信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这般看着他，萧泽怎么会不相信？ 他轻轻的点头，很是好奇慕雪莹的秘密是什么，公主殿下的心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在没有听到答案之前，萧泽相信他根本就猜不到。 “那你好好的休息，我…我有些累了我想坐一会儿你不要管我。”慕雪莹就抓着萧泽的袖子坐在脚踏上面，萧泽无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问起原因就换来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我要喂你喝药。”慕公主艰难的撑着自己的脑袋，形象什么的在她知道萧泽命不久矣之后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如今知晓萧泽无碍。 形象已无法挽回，索性就这样吧…不要太过于强求。 “我怕睡着了，所以还是坐在这里比较好。”慕公主的想法，一般人永远都跟不上。 慕雪莹不是不难过，也不是不害怕，只是想问题的时候永远都想着最坏的结果，然后看着结果一点一点的变好。 那是由衷的喜悦。 山茶早已习惯公主殿下时不时的奇怪举动，端来一碗药想也没想的放到慕雪莹手中，身为尽职的丫鬟，她要赶紧走人。 慕雪莹给萧泽喂药，动作生疏却十分的小心。 萧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碗，好似珍宝一般的对待。 “公主放心，属下一定好好的照顾自己，绝对不会死在你前头。” 你这般让人放心不下，我怎么能安心先你离去？ 20.第20章 你没有喜欢的人 慕雪莹在得知萧泽没有性命之忧后，便毫不犹豫的要回公主府。 对此最不舍的人却是慕念洹，再三挽留，慕雪莹干脆利落的拒绝。说是于理不合。 皇帝陛下眼角直抽，前些日子窝在宫里的时候，也不见得她说什么于理不合，这会儿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慕念洹那些妃子却巴不得慕雪莹可以早些离开，慕雪莹在宫中，慕念洹从不会宠幸后宫。 因为皇帝陛下觉得不能给妹妹带去不好的印象。 实则慕公主对这些一无所知，皇帝陛下所有的举动，都成为了自己单方面的想法。 慕雪莹借口养伤，闭门谢客，齐毓好不容易等到慕雪莹出宫，到了公主府，还是没办法见到面。 齐毓那天被慕雪莹刺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从没想过那个小姑娘居然这么牙尖嘴利。 “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齐毓并不相信娇滴滴的萧公主会有这样的心性，这是齐毓想不明白的。 “属下觉得皇子可以在试探一番。”卫东尽职尽责的开口，换来齐毓的点头，还真的要好好的试探一番，那个小公主还真的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慕雪莹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要被人算计，这会儿她正在厨房里研究怎么熬鸡汤。 一群人守在门外心惊胆颤，看着慕雪莹抓起菜刀，立马尖叫出声，“公主，公主殿下，这个活鸡我们来杀就好。” “你们看着就好。”慕雪莹抓着菜刀问他们要怎么杀鸡，试了半天发现她还是不会，明明很想亲手做的。 慕公主看着外头心惊胆颤的一群人，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那，你们把食材处理好，本公主再弄。” 慕雪莹告诫自己不能让人担心，然后看到厨娘们都松了一口气，有条不紊的开始忙碌起来，拔毛的拔毛，杀鸡的杀鸡。 亏得慕雪莹全力盯着，不然汤都要被煲好了。 “行了，统统都停住，本公主自己来。”慕雪莹大喊一声，这可是表现她贤良淑德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是…是…”一群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才好。 “你们放心，不好吃不会治你们的罪，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好。”慕雪莹十分的坚持，她可以不自己去杀鸡褪毛，可汤还是要自己做的。 在慕雪莹的一再坚持之下，厨娘战战兢兢的指点，无非就是放调味料和水，然后等时间到了就好。 期间厨娘找来山茶，山茶早早被慕公主支开，这会儿蹲在边上陪着慕雪莹，无比哀怨。 “公主，您起这么一大早就是要来厨房炖汤？那您大可告诉山茶，做什么折腾山茶绣花。”山茶无比的郁闷，大早上人还没醒，怀中就被塞了七八种花样，公主殿下还非要她亲自绣。 “本公主这是锻炼你的能力，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当本公主的贴身侍女，这是你的荣幸。”慕雪莹欢快的开口。 山茶只能接受属于自己的荣幸。 “公主，那您也不用一直站着，多累人。”山茶看着慕雪莹斟酌开口，由于公主殿下都没有找地方坐，一众厨娘也只能干站着。 “你不懂。”慕雪莹用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山茶，看的山茶差点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一般，山茶有些瑟缩。 想要躲避慕雪莹的目光。 “奴婢…不懂？”山茶疑惑，她不懂什么？她虽然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什么一大早出门，可对于煲汤还是很在行的。 “你没有喜欢的人，怎么能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呢？”慕雪莹说的坦荡，山茶觉得自己的心窝被主子刺了一刀。 还真是犀利无比。 “是…奴婢不懂…”山茶可怜巴巴的站在一旁委屈，想要引起主子的注意，公主殿下却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 她无比耐心的等着鸡汤，最后出锅香味扑鼻。 “阿泽定会喜欢的。”慕公主激动的就差要自己去捧，还是被人给拦住，一群人手脚麻利的装好，放在食盒里头，慕公主虽然有些不满被打断。 到底还是没发难。 “山茶，快点提上我们走。不要打扰她们做饭。”慕雪莹是很有原则的，山茶恍惚之间想到了什么。 “所以公主您这么早来厨房，是为了不耽误她们做饭？”山茶原本还奇怪公主殿下为什么会那么早起来… “本公主不能劳民伤财。”一走出厨房，公主殿下便亲自去提溜食盒，山茶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后，默默的告诉自己，她的主子虽然不着调，可还是一个好主子。 还记得不能劳民伤财。 慕雪莹找到萧泽的时候，那人已经坐在花园里看书，太医吩咐不能运功，虽然萧泽再三保证没有问题，可架不住慕公主的眼泪汪汪，只能妥协。 慕公主就在萧泽的思念当中适时出现，出现的不光光是他自己，还有一个食盒。 “这是？”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慕雪莹毫不掩饰的邀功，深怕萧泽不相信，还把自己脏兮兮的爪子伸出来，“你看，这是证据。” 原本白皙的手上这会儿都是煤灰，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萧泽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好在没有烫伤。 “公主不必如此，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萧泽自食盒里取出那盅鸡汤，一层油腻腻的色泽。 他面不改色的打开，“看起来很不错。” “那你尝尝看。”公主殿下很是激动，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饭的天赋，这天赋也不需要，为人洗手作羹汤，这还是头一回。 只是看萧泽的模样，慕公主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天赋也是好的。 “好。”萧泽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却也不糟糕，他从来也不指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殿下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 “味道怎么样。”慕公主很激动的看着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还是有一些天赋的。 说不定桂花糕会有很大的希望。 “属下很喜欢。”萧泽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汤喝完，慕雪莹眉眼含笑的看着，心中开始盘算桂花糕，要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才好。 萧泽没有说话，慕公主压根就不饿，她只要看着萧泽就好。 山茶默默的躲开，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打扰公主殿下，免得被穿小鞋。 慕雪莹顺手拿过食盒，可是里头已经没有东西，“你喝完了？” “恩。” “为什么都不给我留一些？”慕公主难过得很，她也很想尝一尝自己的天赋。 “莫非公主不是给属下的？只是让属下试毒的？”萧泽故意曲解慕雪莹的想法，公主殿下做的东西，他一个人尝就好。 “啊？”慕雪莹愣了愣，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想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到底好不好吃。 “你不要多心，我没有这个想法，其实我就是自己想尝尝…”慕公主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公主殿下，这汤可是为属下做的？”萧泽沉默良久开口，慕雪莹点点头。 “既然是为属下一个人做的，那么这整锅汤都是属下的对吗？”萧泽循循善诱，慕公主觉得有点问题，又觉得没有问题。 继续点头。 “那整锅汤都是属下的，属下喝了这一盅有什么问题？”萧泽反问道。 慕公主皱皱眉，“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 可是她还是想知道自己做的东西，味道如何。 萧泽不等慕雪莹反应过来，就对山茶使了一个眼神，山茶会意，蹑手蹑脚的去厨房。 厨房里公主殿下做的那锅汤被盛了出来，没有人敢动，见到山茶过来就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山茶姑娘，这锅汤可怎么办？”一众厨娘就跟看亲娘一样的看着山茶。 山茶壮士断腕一般，“盛一碗我尝尝。” 方才萧侍卫喝的津津有味，想必味道也不会很差，最多就是咸一点罢了。山茶在厨娘们的瞩目之下，舀了一口鸡汤… 这味道…这味道简直就是，一言难尽… “大婶儿，你们怎么不拦着一点？鸡汤里面放糖，还放那么多…这…这…”山茶欲哭无泪，十分佩服萧泽，到底是怎么面无表情一口接一口的喝完一盅的？ “山茶姑娘，那可是公主殿下，我们做奴才的，哪里敢拦着？”一位婆子壮着胆子开口。 山茶也明白，没有人敢拦着，至于公主殿下，大概压根不知道调味料放错了，大概是把糖当成了盐。 “倒了吧。”山茶吩咐道，那么多糖，都甜的发腻了…也不知道萧侍卫现在怎么样。 在萧泽的一番洗脑之下，慕公主对自己做的鸡汤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萧泽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把自己坑的彻底。 从此以后数年，萧泽喝了许许多多甜的发腻的汤汤水水，若非萧侍卫勤于练武，大概肚子上的肉会厚一圈。 21.第21章 是孽缘啊 再慕雪莹第三次拒绝齐毓的邀请之后，齐国的四皇子终于忍无可忍的带着人杀到公主府。 却被门房告知，慕雪莹一早就出门了，不知去向。不知归期。 齐毓咬牙切齿的看着门房，心中几乎想要把慕雪莹千刀万剐。最终和善的离开，公主府的门房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多在意。 齐毓带着卫东离开公主府，这才发作，“出门了？” 不是说病重不见客。 这出门了是什么意思？ “主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卫东适时的提醒，同时很疑惑的问齐毓，为什么这般的生气。 齐毓抿唇不言，那是因为他从没见过一个人，不按常理出牌的，威逼利诱好似都不行。 平常人装病，还会大摇大摆的出门吗？说穿了便是慕雪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以至于骗人都不见得愿意好好的骗。 齐毓如何能够不生气，“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他指天发誓，如果有一天可以报复这个女人，他一定不会手软。 那个要被报复的，此番正在茶楼里面听书，这家茶肆便是慕雪莹先前过来的那家，上回骚动引起的损失，她都照价赔偿。 因为她这个八卦本尊的出现，让茶肆又狠狠的赚了一笔，也因此这里还是人满为患。 “就这个说书的水平？听的人都要睡着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来？”慕公主随手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兴致缺缺。 慕雪莹无意之中说起那个大夫，萧泽便提出想要去见一见那大夫，慕公主这才想起来那老头说要收萧泽为徒。 顿时有些惊慌。 “阿泽，你真的要见那个老头子吗？据本公主看来，那老头必定是一个世外高人，如此世外高人肯定脾气古怪，大概是不会见你。”慕雪莹把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词都说了一遍。 可萧泽不为所动。 “行吧行吧，你要去就去，赶紧去啊，不要等我反悔。”慕雪莹破罐子破摔的赌气，转过身背对萧泽。 公主殿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少年过来哄她，忍不住往身后看去，只有山茶一人。 她顿时瞪大眼睛，“阿泽呢？” 山茶指了指楼梯，示意公主殿下，萧侍卫早走了。 “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阿泽走了？”慕公主大惊失色的盯着山茶，忍不住站起身，若非身边还跟着许多的小丫鬟，她肯定会拿手指去戳山茶的头！ 这个笨蛋。 “公主啊。”山茶欲语泪先流，眼泪汪汪的看着慕雪莹，身为一个贴身侍女，山茶觉得自己很痛苦。 明明只有公主殿下一个主子，可是萧侍卫…她哪里敢违抗。 “公主啊，萧侍卫…奴婢打不过萧侍卫，哪里能拦得住他。”山茶说的小心翼翼，打不过萧泽不丢脸。 害怕的是慕雪莹误会。 “什么？你居然还想打阿泽？”公主殿下总是能把她要表达的意思曲解的七零八落。 “奴婢不敢。”山茶欲哭无泪，这么多年她已经活的很坚强。 萧泽并不会不交代一声就离开，慕公主只能在茶肆里等着，萧泽却没有让她等多久，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她面前。 还带着一支糖葫芦。 “你去哪里了？”慕雪莹生气的质问。 “买糖葫芦。” “你买这个东西做什么？我不记得你爱吃啊。”慕公主还是觉得不满。 “哄你的。”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慕公主眉开眼笑的接过。 她方才听书都快要睡着，吃了许多的糕点，这么一支糖葫芦放着十分的诱人，可这会儿吃不下去。 “我等等在吃，不是我不喜欢，你不要误会。”慕雪莹认真的交代。 萧泽不知慕公主为何总觉得他会误会。 “所以，下次你也要这样哄我，可是东西可以换一换，我还挺喜欢吃核桃酥的。”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慕雪莹总是有无比的耐心。 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从来不是单方面的。 “属下明白。” 山茶觉得，自己果然是有两个主子的…两个都是不能得罪的。 慕雪莹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和糖葫芦奋战，既舍不得扔掉，又吃不下去。因此吃的小心翼翼的。 亏得山楂消食，这才没吃出什么问题来。 “公主，您是在这里等什么人吗？”山茶见慕雪莹久久没有离开，不由奇怪。 慕雪莹打着哈欠开口，“我在等大鱼。” “啊？”山茶觉得自己跟不上公主殿下的思维，大鱼又是什么？ “你不懂。”慕雪莹高深莫测的看着山茶，山茶忽然觉得，自己又被鄙视了… 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谈话间茶肆的一楼便热闹起来，慕雪莹推开窗户王楼下看去，是一出让人颇为无奈的戏码。 这场景也只有在话本子里头瞧见过，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怎么看都是在强抢良家妇女。 慕雪莹想要看的不是这个，吩咐山茶把窗户关上。 山茶有些于心不忍，看着慕雪莹，慕公主摆了摆手，“我怕麻烦，你要是打得过那男人你就自己去，打不过本公主再替你善后。” 虽说此番在天子脚下，可大多数人都是明哲保身不愿惹祸上身的，所以这么久都没有人去阻拦，更何况慕雪莹觉得这两人假的很。 那么个彪形大汉居然连一个姑娘都拉扯不过？ 有这么多时间废话，早把人给拉扯走了。 “公主是觉得有问题？”山茶也不是个笨蛋，看慕雪莹的态度就知道事情不对，这会儿跑到慕雪莹的跟前来。 “有这个时间在此拉拉扯扯的，人早就被拖出去了。”慕雪莹虽然觉得奇怪，可也不知道楼下两个人这么做的目的。 大概是要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这跟她没有关系。 可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大事小事都会放在心上，似乎只能看得见眼前看到的东西，在他的眼中只有善和恶，没有阴谋诡计。 慕雪莹就看着刘曦冲出去和那彪形大汉理论，然后毫不意外的被打翻在地。 “这个人是个傻瓜吗？”慕雪莹有些奇怪的看着刘曦，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哪里来这么多天生的正义感。也没觉得多少感动。 此番瞧见只觉得此人傻透了。 “刘曦公子是一个很正直的人，眼中揉不得沙子。”萧泽随口说道，却惹来慕公主的不快。 “阿泽的意思是，本公主阴险狡诈，一点都不善良？”慕雪莹皱皱眉头，大有萧泽敢点头，她就敢哭的意思。 “公主所言甚是，这般正直善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有时候看起来就是个傻瓜。”萧泽语气平淡的陈诉，慕雪莹盯着刘曦看，刘公子此刻已经倒在地上，慕公主揉了揉额头。 到底要不要帮忙？如果她出面帮忙少不得又是流言蜚语，可如果不帮忙，也说不太过去。 虽然人傻了一点，可到底还是尚书家的公子，更何况这样的人她虽然不喜欢，也不见得讨厌。 “公主可需要属下去帮忙？”萧泽适时开口，慕雪莹天人纠葛一番，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的伤还没有好，万一再受伤可怎么办？山茶你去。”慕公主在电光火石之间飞快做了决定，山茶就这么很无辜的被推出去，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公主就怕萧侍卫受伤？难道她受伤就没事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山茶还是决定不问了，免得答案更戳心。 “公主，若是奴婢回不来了呢？”山茶眼泪汪汪的看着慕雪莹，慕公主大手一挥扬言给她涨月钱，在银子的刺激下山茶忍不住出了手。 三两下就拦住两个人，彪形大汉和可怜孤女跪在地上，还有一个已经站不住的刘曦。 “跟我上楼。”山茶押着彪形大汉，那可怜的孤女便跟上，至于刘曦这会儿看起来好不尴尬。 山茶瞅了他一眼，“刘公子一起上来吧。” 反正流言蜚语从未停歇过，公主也并不在乎。 刘曦无奈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很眼熟，可是他并不确定，直到上楼瞧见慕雪莹，脸色更加不好起来。 “刘公子坐吧。”慕雪莹随手指了指椅子，刘曦规规矩矩的行礼，慕雪莹随意的摆了摆手，她更关心的是屋子里另外两个人。 “你一个大男人，强抢民女，该当何罪？”慕公主随意开口，根本不想管这档子闲事。 那柔弱孤女噗通一声跪在慕雪莹的面前，公主殿下听到那声音感觉自己的膝盖开始疼了，终于明白为何当初皇兄是那样的神色。 “有话好好说，不要哭哭啼啼的。”慕雪莹头疼，她自己习惯了哭，可不见得愿意看别人哭，尤其这人还长得柔柔弱弱的。 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公主殿下，您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好似所有的冤案，开场白都是这么一句，慕雪莹没答话，也不知道要怎么为这个女子做主。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那男人一言不发，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慕雪莹忽然有些烦躁起来，这一天天的还有完没完？ “说清楚是什么事情，如果不说清楚，统统去京兆府吧。”慕雪莹懒得和这两个人废话，这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刘曦倒是欲言又止，慕雪莹瞧着他的模样十分不耐，这个人还真是…哪里都有他的事情。 “刘公子可有事？” 刘曦摇头，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慕雪莹不待见他，刘曦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 至于跪着的女人，一字一句的哭诉，说着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情节老套且俗套，无非就是家境贫寒摊上一个好赌的父亲，父亲没有钱，拿闺女抵债。 “你父亲把你卖给他了？”慕雪莹最后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轻轻的点头。 “既然如此，让你父亲还钱便是。”历法规定不能买卖人口，可清官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儿，果然还是交给李展的好。 “公主殿下，求求您了，您救救民女吧。”说话间那姑娘就扑上来，扑倒慕雪莹的脚下，伸出双手就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着慕雪莹，慕雪莹皱眉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要动不动就扑上来抓人啊，很可怕好不好… 慕雪莹刚要开口，面前的人就被萧泽一掌拍飞，所有人都这一场变故都显得不知所措，萧泽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刘曦的脸上是淡淡的谴责，慕雪莹却只是盯着倒地不起的女人，双手捂着胸口，渐渐的软下身子，然后倒地不起… 22.第22章 谁在胡说八道 由于慕雪莹的倒地不起，原本还谴责萧泽不怜香惜玉的，纷纷都被慕雪莹吸引去目光，萧泽当机立断抱起慕雪莹就往外走去。 临走时还不忘记告诉山茶把两个人都带上，尤其是那个奄奄一息快死的。 刘曦又是孤零零的一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有人都看着他，他还只能故作镇定的走出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实则心慌意乱，好端端的怎么又碰到了公主殿下？这下可真的是又要洗不清了。 只是刘曦不知道，慌乱的人不止是他一个，还有不远处的张明，看到慕雪莹是被萧泽抱着出门的，看到山茶把两个人带出去的时候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找的人，明明只是普通人… 怎么会这样？ 怎么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慕雪莹如同那天参加林鸢及笄宴时候一样，窝在萧泽的怀里装晕，她这会儿睁开眼睛看着萧泽，邀功似的看着他，“我装的好不好。” 萧泽虽然知道慕雪莹没事，可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晕倒在他面前，还是会担心。 “公主近些天来，装晕的本事愈发精湛。”干巴巴的话语，想也知道这人是生气了，可慕雪莹是何许人也，哪里会害怕这些？ “我这其实也是为了你啊，阿泽，你要知道，我并不想旁人编排你什么。”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慕雪莹一直都是这般护着萧泽。用自己的行动，用自己的方式，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 被护着的少年一言不发，只是吩咐快些驾车回公主府，慕雪莹就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继续装晕。 “那个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慕公主问道，从不会觉得是萧泽出什么问题，若是萧泽有什么过激举动，定然是旁人的错。 萧泽也没觉得奇怪，“她想杀你。” “原来是这样。”慕公主陷入苦恼当中，莫非真的是自己以前那些宴会玩坏了？所以那群贵女就联合起来的找她麻烦？ 应该也不是吧…她最近这般的安分守己。 “不要胡思乱想，属下会问出来，公主还请好好的休息。”萧泽的语气还是很淡然，可慕雪莹知道这人有多生气，落到萧泽的手里。 “那你小心点儿啊，千万不要太生气，也别留什么活口，免得报复你。”慕公主想事情是很全面的，萧泽的功夫的确不错，可毕竟势单力薄，如果斩草不除根，要是被人报复怎么办。 山茶在外头驾车，听到里面的对话，手抖了抖，她真的不清楚自家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公主，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 事实证明慕雪莹的猜测没有错，那两个人落到萧泽的手里，显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当慕雪莹听到那女子被萧泽宰了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肯坐，慕雪莹执意要等药凉了才肯喝。 “公主，您是不是嫌弃奴婢喂您？”山茶满脸委屈的看着慕雪莹。 谁曾想公主殿下却眨了眨眼，“山茶，没想到呀，你都变聪明了。” “…”她果然是来自取其辱的。 “公主，秋天马上就要来了，奴婢听说了一件大事，柳将军今年会带着她的女儿一起回皇城。”山茶见没有办法让慕雪莹喝药，只能把药放在一旁晾着，打算等萧泽过来的时候哄慕雪莹吃了。 于是讲了一些皇城里热闹的消息，却没想到慕雪莹听到这个消息反应会那么大。 “你说谁？柳将军？是哪个柳将军？”慕雪莹惊讶的坐起，声音因为太激动都显得有些颤抖。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唬奴婢呀。”山茶连忙在慕雪莹的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让慕雪莹靠着。 慕雪莹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一张小脸煞白，“你刚才说的柳将军是什么人？是哪一个柳将军，你再说一次，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可靠吗？” 山茶觉得很奇怪，可还是恭敬的回答，告诉慕雪莹是柳云戟将军。 慕雪莹失魂落魄的靠在枕头上，她咀嚼着这个名字，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知道柳将军定然指的是这个柳云戟，可她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 “柳云戟…”慕雪莹喃喃自语，“为什么是柳云戟…他这次回来，为什么要带女儿？” 山茶很少见到慕雪莹这个样子，吓得不知所措，“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唬奴婢，柳将军怎么了吗？您如果不想知道这些，奴婢以后都不说了。” 慕雪莹却摇了摇头，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柳云戟不是旁人，是萧泽父亲当年的副将。 这个副将还有一个身份，那是萧泽未来的岳父…柳云戟和萧铎将军当年可是定下娃娃亲的，才不是什么指腹为婚这种猜概率的事情。 他们是明确等到孩子生下来，交换了信物，才定的亲… 对象就是柳云戟的女儿，慕雪莹虽然没有见过那个人，可在公主殿下的心目当中，那就是情敌。 “公主…奴婢还听说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山茶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慕雪莹的反应，和她想象当中的一样，可是… “你说。”慕雪莹这会儿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情敌都要找上门来了！ “外头都在传言，说柳将军这一次带闺女回来，是因为闺女和萧侍卫，小时候有婚约…是来让萧侍卫和他家闺女，成…成亲的…”山茶说完这些话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是慕雪莹的贴身侍女，从小陪着主子一起长大的，哪里会不知道主子的心意，这会儿把话说出来，山茶都觉得有些残忍。 “外面都在传言？我怎么不知道？”慕雪莹奇怪的问道，若是先前她还在担心，这会儿就是疑惑了。 她的确担心柳云戟和他那个女儿，可柳云戟是镇守边关的将军，等到年关将近才能归来，如今夏季都还未过，怎么流言就已经传了出来，还这般的清清楚楚。 要知道因为她的干预，加上她皇兄的纵容，朝中即使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议论。 “那个不长眼的传的？把人找出来，通通抓起来送到京兆府尹去，若是关不下去，那就关到刑部去…”慕雪莹一边说一边扯开棉被就要跑下床。 她要亲自去！ 可没走几步就摔倒了，山茶连忙扑过去扶起慕雪莹，才发现慕公主泪流满面… “公主，您不要哭，你怎么了，您告诉奴婢，奴婢一直都在的。”山茶心疼极了。 慕雪莹泪流满面的抬起头，声音几度哽咽，有着浓浓的委屈和不甘心，“我不想让阿泽和那女人见面…可是，我答应过父皇，我答应过他不能破坏…” 她不能破坏萧泽的婚约，这是她答应的事情。 23.第23章 你喜欢什么姑娘 慕雪莹蜷缩在地上, 连鞋袜都没有穿好, 哭的满脸都是泪痕, 她的话并没有说清楚, 可山茶也猜得七七八八。 山茶猜测，萧铎将军和当年的柳副将定下的婚约, 是武人之间的约定, 武人重诺, 所以先皇才会有这样的要求。 “公主, 您先起来, 萧侍卫一会儿就会过来, 这件事情如今只是皇城中的流言，萧侍卫整天都陪着您，未必会知道。”山茶思索了一会儿立马有了主意, “您已经瞒着这么久，若是让萧侍卫起疑可如何是好。” 慕雪莹闻言眼泪汪汪的看着山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苍白和脆弱，“山茶…阿泽为什么一定要娶别的女人？” 山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看着慕雪莹委屈的模样心疼的很，这会儿也恼起了素未蒙面的萧铎将军, 人都已经不在了，这留下的都是什么事儿？ “公主, 您快点起来, 地上太凉。”山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慕雪莹从地上扶起来, 慕公主一脸的失魂落魄。 那模样好似下一刻萧泽就要娶那柳家女一样。 “公主您不要担心, 萧侍卫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萧侍卫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娶别的女人。”山茶说出这样的话可一点都不违心，要知道今天那样的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的。 从前有偷了公主首饰去卖的，可都直接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山茶很绝望的发现，在萧泽的眼中，大概只有公主殿下才是姑娘，其他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真的吗？”慕雪莹不确定的问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根本没有太多的立场，她有自己的承诺，那是她对父亲的承诺，因此慕雪莹才会这般的担心。 “这件事情公主殿下您说了不算，旁人说了也不算，要萧侍卫自己决定才行啊。”山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是把慕雪莹给劝住，等到萧泽来看她的时候，慕雪莹的情绪已经基本平静下来。 “萧侍卫，您快点劝劝公主，她又不肯好好的喝药了。”山茶告状，同时把已经温热过的药往萧泽的手里一放。 身为一个有眼力的丫鬟，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公主今日怎么又开始不好好喝药了？”萧泽有些责怪的看着慕雪莹，这并非治疗什么伤寒的药，而是慕雪莹一直在吃的补药。 由于喝得太多，慕公主总觉得这些东西对她都是深深的恶意。 她委委屈屈的看着萧泽，“因为阿泽不在。” “是吗？”这可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从前这样的话公主殿下可不会说，通常十天半月才会小心翼翼的说几句，近来却犹如家常便饭一般。 虽然萧泽心中开怀，可到底是怪异现象。 “是啊…因为阿泽不在，所以我不想喝药。”慕雪莹的眼睦当中满满的都是依恋，萧泽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不说却不代表不知道。 “是属下不好，属下保证会一直在。”他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 慕雪莹就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似要把他的神情深深的刻在脑海里面，“这是你答应我的啊。说好了，你要一直陪着我的，如果你失约了，我…我…”慕公主想说一个很有力的威胁，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寻短见？她不敢啊，她怕疼。 最后的最后，在萧泽万分期待的目光之下，公主殿下脱口而出：你如果不在，我就，再也不喝药了！ “咳…”萧泽忽然觉得有些想笑，永远都不喝药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你不要笑，我说真的。”慕雪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热，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是夏季到来，她觉得有些闷热，让萧泽把窗户打开。 “这会儿属下在，公主可否乖乖的喝药？”萧泽一点退让的架势都没有，慕雪莹没有法子，只能一点一点的把药喝完。 脸上的温度却没有消散的迹象，萧泽的神情很认真，慕雪莹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情萧泽都是很认真的。 这一点一直都吸引着慕雪莹的目光，这会儿也是一样，慕公主看了许久，她告诉自己要矜持，告诉自己不能问的太突兀，也告诉自己，千万不要露出破绽，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假设，慕雪莹张口便道，“阿泽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公主很好奇？”萧泽的手都没有停顿，还是继续喂慕雪莹喝药。 慕雪莹面上平静，心中惊涛骇浪，她居然！ 就这么问出来了？一点铺垫都没有？一点…一点…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对…我很好奇。”慕雪莹只能破罐子破摔，问出来的问题，总不能让萧泽当做没听到吧？ 其实…这样似乎也是可行的。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公主。”萧泽坦坦荡荡的回答，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慕雪莹，那张漂亮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忐忑。 可这世上总有这么多巧合的误会，慕雪莹紧张的很，根本没有听出萧泽这话的意思，还以为萧泽只是在喊她。 “等一等…等一等，你不要喊我，也不要说话…你就当…当没听到吧，或者当本公主没有问。”慕雪莹虽然这会儿又要开始装死，然后扯过被子捂着脑袋，什么都不想听到，就害怕听到心中害怕的答案。 萧泽显然对这一系列的变故有些气闷，所以说…她还是不知道？ 就在萧泽纠结是要继续说清楚，还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当不知道，慕公主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阿泽你不要走，唱歌给我听吧，我睡不着。” “…”萧泽忽然觉得，公主殿下折腾人的手段，已经从量变到质变了…唱歌这样折腾人的办法也可以想得出来，真不愧是她能办到的。 更可怕的还在后头，萧泽还真的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的唱了一首歌，那是一首民谣，明明是吴侬软语的调子，被萧泽唱出来，怎么听怎么诡异。 更诡异的是，慕雪莹就听着这清冷的调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最后还真的睡着了！ 山茶听墙角听得眼角直抽… 萧侍卫和公主殿下果然很般配，两个人都一样的强大…也一样的可怕。 有这样认知的山茶决定以后一定要离这两个人远远的，有多远就走多远，千万不能凑上前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24.第24章 我不听，不听 萧泽终于成功的把慕公主给哄睡着, 面上虽然还是很平淡, 眉宇间温柔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也明白慕雪莹的心思。 只不过谁都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好不容易一个有勇气问了, 他也回答了。结果却这么的阴差阳错。 “阿雪, 你要是日后知道了, 可千万不要哭鼻子, 这一次是你误会的。”萧泽的声音很温柔, 只可惜睡着的慕雪莹没有听到。 睡梦中的人儿眼睛还是红红的, 萧泽知道今日她是哭了，并非因为别的事情，而是近些天来, 皇城中肆虐的流言蜚语。 统统都是关于他的，那个早已经陌生的父亲定下的婚约，那个已经没有什么印象的柳副将，还有一个素未蒙面的“未婚妻。” 因为这些，让他的小公主哭得伤心欲绝，萧泽可是一点都不愿意对他们客气, 安安分分的待在边关也就罢了，若是跑回夏都来。 萧泽一定会给那个所谓的未婚妻, 一份很大的礼物, 让她毕生难忘。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慕雪莹的眼角, 还有些湿润的感觉, 即使在梦中也并不安稳，萧泽就一直陪着慕雪莹，没有离开。 他不知道慕雪莹在担心什么，只知道自己早已经确定心意，不会离开慕雪莹，“公主殿下什么时候这般的不自信了？” 听闻他有未婚妻，不是想方设法的去解决未婚妻，而是哭了起来，并非平时的博取同情，而是真的伤心。 “你放心，我不会娶别人的。”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娶。 萧泽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就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有一样的毛病，好好的床不睡，喜欢坐在脚踏上面。 这是萧泽对他的小公主的承诺，只可惜小公主什么都没听到，可怜巴巴的，睡梦中还因为心上人的婚约而睡不安稳，半夜醒过来看到萧泽守在一边，忽然觉得是那么开心。 “阿泽…”慕雪莹轻轻的喊着萧泽的名字，近乎呓语，她没有指望萧泽可以听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慕雪莹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好惧怕的，只是那未婚妻有些麻烦。 麻烦的慕公主不知所措，她无从下手。 有些承诺就像是枷锁一般的束缚她，让她寸步难移，“阿泽…阿泽…” 萧泽还是当年的那个少年，长得漂亮，性子冷淡，慕雪莹却迷恋了那么多年，甚至连一点点缺点都找不出来，只想和她的阿泽好好的在一起。 “不成亲也没有关系的…只是，你不要娶别人…不要娶别人。”慕雪莹的心中可以忍受萧泽不和她成亲，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泽和别人成亲。 因为不和旁人成亲，公主殿下还可以安慰自己，萧泽依旧属于自己。 想入非非的公主殿下迟迟未曾入睡，睁着眼睛到天明，第二天盯着一双乌眼圈，未施粉黛的进了宫。 憔悴的模样让萧泽欲言又止，慕公主还特意选了一件淡色的衣服，看起来更是憔悴不堪。 “公主，你这是要去做什么？”萧泽疑惑。 “我要进宫去。”慕雪莹坚定的开口，慕念洹是她的依仗，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萧铎毕竟已经死了。 而她的父皇，也已经故去。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根本没想明白慕雪莹为什么要挑选这个时候进宫。 “我突然有些想念皇兄了，想去给皇兄请安。”慕公主一本正经的回答。 萧泽：“…”这样惨白无血色的脸，熬着一双乌眼圈，是要吓死皇帝陛下吗？ 慕念洹根本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见到慕雪莹，原本陪着一个宠妃逛花园，听到福顺的禀告之后当机立断让人送宠妃回去，自己则是亲自去见妹妹。 却没想到见到一个半死不活的公主殿下。 慕雪莹规规矩矩的行礼，欲语泪先流的看着慕念洹，不说话，也不嚎，只是默默的垂泪… 惹得慕念洹频频望向萧泽，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萧泽摇头，他也不懂公主陛下今日要做什么。 “皇兄…臣妹有些话，单独…单独的想和您说。”慕雪莹的气息有些不稳，到最后直接咳嗽起来，慕念洹连忙把萧泽打发走，萧泽却不为所动。 还是慕公主看了他一眼，萧泽才离开。 皇帝陛下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你们两个是故意来朕面前恩爱的吗？” 慕雪莹却在思考要不要再跪一次，上一次足足疼了七天，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咬咬牙就打算跪下去，被皇帝陛下拦住。 “行了行了，有话就快点说，别跪了，你不心疼，朕都心疼。回头阿泽又要用阴测测的眼神盯着朕了。”慕念洹懒得再看，慕公主却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精神。 在慕念洹的注视之下不知从什么地方扯出一个垫子垫上，慢悠悠的跪了下去… “皇兄，臣妹近日来身体不适，想要离京静养，还请皇兄答应。”慕雪莹这才说出自己这次最终的目的。 声音温软，却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味道，慕念洹感觉自己的头很疼，这哪里是来祈求的？分明是来威胁的。 “这离京静养？你也知道皇城之外到底有多危险，如今各国的局势都不明朗，如果贸贸然的离开，你要是有危险，让皇兄如何放心的下？”慕念洹试图和慕雪莹讲道理，只可惜… 慕公主油盐不进，还是凄凄惨惨的跪在地上。 “雪莹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慕念洹小心翼翼的求证，觉得慕雪莹今天的反常是和萧泽的婚约有关。 “你听皇兄说，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慕念洹语重心长的开口，虽然也不想自家妹妹这么难受。可婚约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不听。”慕雪莹强硬的看着萧泽，苍白瘦削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抬起头，十分坚定的看着慕念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我要离开夏都，我要带着阿泽走的远远的，我要静养！” “雪莹，你听皇兄说…”不过是一桩婚约，皇兄定会想办法为你摆平。 “我不听！不听！”慕雪莹不想听到关于任何让她识大体，让她守承诺的话！一个字都不想听。 慕念洹：“…”妹妹这么刁蛮，怎么办？ 25.第25章 为什么这般待我 慕念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妹妹跪在地上,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根本就不值钱。 “皇兄, 您就成全臣妹吧。”慕雪莹在慕念洹纠结的时候, 时不时干嚎一两声，嚎的慕念洹以为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雪莹啊, 你先起来有什么话, 咱们好好说。”慕念洹实在是没了法子, 只能先把人哄起来才行。 “不要, 你不答应, 我就不起来了。”慕雪莹语气平淡的开口, 这些是她昨天恶补的技能，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慕念洹眼角直抽，这样刁蛮任性的话被慕雪莹这么语气平淡的说出来, 没有什么威慑力啊。 “雪莹，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更何况柳将军如今还在边关，你担心的也太早了。”慕念洹一点都不在意，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桩许久之前的婚约，萧泽未必会放在心上, 更何况萧泽和慕雪莹混在一起，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柳云戟就算在怎么消息闭塞, 也会有所耳闻, 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萧泽？ 不过是因为婚约的束缚, 到时候寻个由头, 把这个婚约作废不就行了，慕念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干坏事十分在行的妹妹，如今却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皇兄，如今已是盛夏，边关路途遥远，他们要归来也要从长计议，臣妹没有那么多时间从长计议。”慕雪莹干脆利落的拒绝，就是因为她的从长计议，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攒银子能攒到什么时候？ 还不如抱大腿来的快哉。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慕雪莹只是来求他，却什么都没告诉他，对到底要做什么绝口不提。 “臣妹…臣妹身体不适，想要离京静养一番，还望皇兄成全，如今京城中有齐国的四皇子在，臣妹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总不能带着病容见远客，可若是臣妹称病，少不得要被人编排说臣妹不知礼数，故而眼不见，心不烦。”慕雪莹越说越顺溜，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表达的清清楚楚的。 慕念洹一开始听着还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来越听越觉得离谱，最后忍不住打断，“好好说话。” “我不想见到齐毓，所以我要离开夏都一段时间。”慕雪莹飞快的开口，绝口不提柳云戟和他家的闺女，反而把齐毓给拖出来挡在前头。 慕念洹觉得有点头疼，“虽然齐毓想要娶你，可皇兄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他得逞，你不用躲得远远的，皇兄看不到你，会担心的。” 皇帝陛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可惜慕雪莹不为所动，“我不想看到齐毓，我也不想躲在公主府里。” 言下之意便是，她一定要走。 慕念洹无奈至极，“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这话还没说完，慕雪莹又开始哭，这回不光是哭泣，一边哭泣还一边开始哭诉，“皇兄莫非，连这一点点的要求，都不愿满足臣妹了吗？” “…”慕念洹觉得头疼。 “皇兄，臣妹的日子所剩无几，难道您就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臣妹郁郁而终吗？”慕雪莹越说越过分，听的慕念洹简直莫名其妙。 “…”皇帝陛下觉得头越来越疼。 “皇兄，您就可怜可怜臣妹吧，臣妹…臣妹…”慕雪莹泪眼婆娑的看着慕念洹，大大的眼睛里挂满了眼泪，我见犹怜。 慕念洹只愿妥协，“皇兄帮你替阿泽解除婚约。” “皇兄，臣妹…”慕雪莹还要开始哭诉，听到这里却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皇兄您说什么？” 眼泪还挂在睫羽上头，却因为突然愣住，这会儿眼泪未曾掉下，可怜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却有些滑稽。 看的慕念洹忍俊不禁，“雪莹。” “皇兄，您刚刚说…说了什么？”慕雪莹忽然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慕念洹说的这些话，这会儿急急忙忙的想要求证。 “朕何曾说过什么？”慕念洹故意板起一张脸，就想要知道慕雪莹心中的想法，“告诉皇兄，你到底想要什么？” 慕雪莹听到这里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到底想要什么？她想要和萧泽在一起，可她却答应过早已辞世的父亲，不能去破坏萧泽的婚约。 “臣妹…”慕雪莹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在嘴里滚来滚去，却怎么都吐不出来，她只能难受的看着慕念洹。 “雪莹，说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皇兄定会为你周全，不要害怕。”慕念洹轻声细语的哄着慕雪莹，这是从前才有的体验，如今一切不过是重温，可皇帝陛下却觉得很不一样。 “我…我…”慕雪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些事情，“皇兄…我…” 她当年跪在父亲面前的承诺和保证，就如同枷锁一般的禁锢着她，她一次又一次的保证，绝对不会破坏萧泽的婚约，慕雪莹不懂父皇为什么要那么做，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懂。 可她心中的那些话，却再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不要怕，有哥哥在，不要怕，你想要什么，统统都说出来，有哥哥在。”慕念洹一字一顿的开口，温柔的哄着他的妹妹，他到底还是舍不得的，到底还是没有办法让慕雪莹自己去面对。 “我…”慕雪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些藏在心里的事情，曾经被勒令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如今再一次被人问起，虽然问她这些事情的人，身份还是一样，可她知晓眼前的人是哥哥，而不是父亲。 “我想要…和阿泽在一起。”慕雪莹咬着嘴唇，胸·口不住的起伏，她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却是局促不安。 “我只想和阿泽在一起…”慕雪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为什么父皇不同意？为什么父皇…要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委屈和不解，慕雪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父亲会这般的反对，以至于在父皇活着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表现出对萧泽一丝一毫的情谊。 “哥哥，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慕雪莹想不明白，可以给她答案的人早已经离开，也许是因为打开了那禁锢的枷锁，慕雪莹不在恐惧，反而开始将矛头对向慕念洹，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慕念洹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其实朕也不清楚…” 皇帝陛下心中想的却是，等等要什么时候把萧泽召唤进来哄人才是最正确的时机… 26.第26章 答应，都答应 慕念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父皇临终之前也没有交代什么, 对于父皇的心思, 慕念洹倒是猜测出一些, 但也仅仅只是猜测，不好说。 可看着自家妹妹一天一天的消沉, 一天一天的局促不安, 昨儿个听闻柳云戟要带女儿回京, 就吓得哇哇大哭。 她居然没有跑来问, 能够忍得下去也是奇怪。 “你当年到底答应了父皇什么事情？”慕念洹最在意的是这件事情, 慕雪莹并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可是这件事情却能让慕雪莹安安分分的遵守那么多年，可见她定然答应什么不平等的事情。 慕雪莹沉默下来，并非她想要矫情, 只是有些事情放在心中是很在意的事情，容不得一点差错。 “皇兄还是不要问了…父皇…父皇让我答应不能破坏阿泽的婚约，他说，那是萧将军和柳将军的承诺，我不能去破坏。”慕雪莹说到这里又难受起来，她并不明白一个承诺, 为什么要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虽然听起来是自私了一些，可慕雪莹真的不懂, 明明萧泽和那柳家女儿都未曾蒙面,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婚约, 而去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明明她想要和萧泽在一起,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婚约，她就要退让，她就要站在一边，看着阿泽娶别人。 “这件事情朕已经知晓，朕且问你，若非朕过来问你，你打算怎么办？”慕念洹问道，他实在不相信慕雪莹会循规蹈矩的，就算答应不能破坏，可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我打算，和阿泽一起离开。”慕雪莹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多年来的谋划托盘而出，“我这些年来，攒了许多的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当慕念洹听完慕雪莹所有的计划之后，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还真是，会打算啊。 “所以这些年，在朕还没有登基的时候，每每送你东西，你都是一脸肉疼的样子，是在责怪朕没有给你折成现银？”慕念洹忽然想到什么，冷声质问道。 不怕死的公主殿下还点了点头，恼怒至极的皇帝陛下冷着一张脸继续开口，“所以朕登基之后，赏赐给你的那些东西，都没见你戴过，你拿去做什么了？” 慕念洹心中暗暗的发誓，若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敢说去折了现，他，他就！ 想到这里的皇帝陛下仿佛泄了气的球一般，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原谅她… “没有没有，都在我府中库房里面，我没打算去折现，皇兄您放心。”慕公主狗腿的很，那些东西怎么能在皇城折现？ 公主殿下当然是打算在私奔的路上带上，路过不起眼的小村庄再把那些东西给卖了。 当然，这样的心思是不能让皇帝陛下知晓的。 “起来，甭跪着，省的一会儿又嚷嚷这儿疼，哪儿疼的。”慕念洹心情不大好，冷着一张脸让慕雪莹起来，慕雪莹倒是也想起来，只是跪久了腿麻。 虽然垫了软垫，到底是娇滴滴的小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着慕念洹，“哥哥，我腿麻。” 皇帝陛下原本还想装腔作势一番，听到这句话还能有什么作为？自然很乐意扶她起来，细心的给她擦掉眼泪，“不要哭，一切有皇兄在，定不会让你这般委屈。” 慕雪莹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当然相信，因为她现在已经一丁点儿法子都没有，除了相信，还能怎样？ 虽然有些妥协的意味在里头，可她却是真的相信自己的兄长。 “皇兄您不要怪罪臣妹，虽然臣妹很想和阿泽一起私奔，原本也是这般打算的，却并非要抛弃公主的身份，而是想等着那柳家姑娘放弃婚约，成亲生子，臣妹定然会回来的。”慕雪莹小声的开口，这一切自然都是她自己的算计。 不能主动去破坏，人家自己放弃了…那不就，不是自己的过错了吗。 慕念洹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要担心，柳将军的女儿，也许还真的会如你所愿的解除婚约。”皇帝陛下的脸上是一抹自信的笑容。 看的公主殿下疑惑不解，这又是哪一出？ “多谢皇兄成全。”慕雪莹虽然不太明白慕念洹的意思，可这时候谢恩是没有任何错的。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挤出两滴感激的泪水，就在慕公主万分纠结要不要掉两滴的时候皇帝陛下已经看不下去。 “少在这儿装，你在想什么？朕会不知道吗？有什么要求一次说完，朕这会儿心情好，都可以答应你。”尝到做兄长甜头的皇帝陛下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打击慕雪莹。 慕公主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双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臣妹，病重，请求，离京静养。” 慕念洹，“…” 不说这个，你还朕的好妹妹… “皇兄，臣妹…臣妹…”慕雪莹的眼泪说来就来，慕念洹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只能妥协，“你要什么时候离京？” “皇兄，臣妹…好难受啊…”慕公主的双手更是用力，就好似要把衣襟抓破一般，表演的很是卖力。 手指被她捏的都泛起青白，皇帝陛下了然，“朕尽快安排你离京…” 能不能不要演了？虽然知道是假的，可也是很瘆人的。 慕雪莹丝毫不知道见好就收的意思，这会儿只想着趁热打铁，“皇兄…臣妹从前…做了许多惹皇兄生气的事儿，还请皇兄千万不要怪罪…” “三日之后，朕就下旨，送你出京静养。”慕念洹最终还是妥协。 慕雪莹欣欣然的松了手，“多谢皇兄成全。”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慕念洹无奈至极，之后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呼唤萧泽，然后瞧着萧泽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粉色的手帕，递给慕雪莹擦泪… 动作熟稔的很，居然连手帕都准备好了？还是这么粉粉嫩嫩的颜色？ 慕念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两个人…还真的是… “你们两个当朕是死的吗？”慕念洹气急败坏的开口。 萧泽语气平淡的跪在地上，“多谢皇上成全。” “…”这两个人，大概是生来克他的，偏生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27.第27章 她做错了什么 “你们两个…”慕念洹开口想要教训, 结果看着跪在下首的人, 一个捧着粉红色的小手帕擦泪, 另一个面无表情的跪着。 最终想说点什么, 还是败下阵来。 “你且回府去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朕答应你的自然会为你周全。”慕念洹摆了摆手就把人给打发走。 慕雪莹也不留恋, 折腾够了就起来, 皇帝陛下看着如同扶柳一般的人, 还是给她传唤步辇送她出去。 慕雪莹靠在步辇上一言不发, 哭得太久着实有些劳累, 嗓子还有些干干的。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上马车之后就捧着水杯开始喝水，亮晶晶的眼睦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阿泽，我们要快些回去收拾东西，然后离开这里。” 苍白的模样也没有盖住她愉悦的心情，在萧泽还未回过神来，她已经开始盘算游山玩水的路线。 那些城镇的名字张口就来，萧泽仔细想了想, 还一个都没有错。 “公主是什么时候，了解这些地方的？”萧泽疑惑的开口, 那些或远或近的地方, 绝非她可以道听途说来的。 只见慕雪莹兴奋的瞅他一眼, 那双眼里有着他看不懂的思绪, 她俏皮的笑了起来，“当然是我这么多年做的准备，我为此花了多少心思，你又不知道。” 话语里有些责怪的意思，萧泽愣住，他还真的不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怪你的，这原本就是我要给你的惊喜。”慕雪莹说的理所当然，萧泽一言不发的承受这所谓的惊喜。 仔细想来并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待回到府上，慕雪莹也不愿意休息，而是翻箱倒柜的折腾，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配着衣服的首饰，统统都要让山茶整理。 她自己则是在收拾银子细软，时不时的嚎一两嗓子，“怎么办？山茶你快一点，我们要快点走。” 明明是被恩准出门的，却活生生折腾的像是要去逃难的。 萧泽杵在一旁冷眼旁观，时不时帮慕雪莹理一理银子，收获慕公主感激的眼神，“阿泽你真好。” 山茶幽怨的收拾妆奁，她才刚刚把春天的衣服给收拾好，这会儿正在理配饰，怎么没见公主殿下关心她。 “你哀怨什么？你领的可是四个人的月钱，自然要做四个人的活计。”慕雪莹慢悠悠的理着银票，这可是这么多年来攒下来的，轻易她还不想拿出来。 山茶哀怨无果，“公主说的是，奴婢未曾哀怨，只是，只是…” 这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好？ 慕雪莹毫不在意，也没催促，山茶憋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她自认为很满意的理由，“只是公主您这些首饰都这么漂亮，我们要轻装出发，奴婢有些舍不得，在奴婢看来，样样都好看。” “本公主也这般觉得，样样都好看，行李也不多，都带上吧。”慕雪莹心情愉悦。 萧泽不经意的扫过几口大箱子，的确，不多。 “皇兄说三日后会下旨，既然如此，明日请一些与本公主相熟的贵女聚一番，也可以认认人。”免得改天又被坑害。 山茶接下这个光荣的任务，思索要请那些人来，萧泽已经去准备马车和马匹，还有一同离京的人选。 这是慕雪莹最心满意足的地方，他从不会规劝，也从不会觉得她做的有什么不妥。 只会尽最大的能力满足，慕雪莹的视线追随萧泽离开，心情正愉悦，瞧见山茶手里的那些东西顿时冷下脸来。 “这些东西，往后都不要了。”慕雪莹毫不犹豫的开口，山茶手中的是一些环佩，她喜欢那咚咚作响的声音，曾经替每一件衣服都配上不一样的。 如今说不要就不要，山茶虽然惊讶，却尽职尽责的收好，“那奴婢给您收在箱子里，您什么时候想要，再取出来。” 慕雪莹抿着唇，苍白的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她摇头，“再也不要了。” 虽然萧泽受伤和环佩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慕雪莹总要找一个可以迁怒的对象，来发泄她的情绪。 她希望，再也不要看到萧泽受伤，无论是什么原因。 帖子是当晚临时发的，绝大多数人当即表示会参加，翌日一早，慕雪莹端坐在厅里等着人到来。 “那个李悦呢？她来不来？”慕雪莹忽然想起在林鸢的及笄宴上晕倒的小姑娘，这事儿根本就和她没关系，只不过她比较倒霉，刚好站在赵歆的身边，这才被推了出来。 “李家小姐，抱恙在身。”山茶平淡的回复。 “病了啊…”慕雪莹有些失落，若是真的病了，那可就不太好，她明明还有些话想要和李悦说。 要不她亲自去看看？ “奴婢已经让人去查了，不是装的，是真的病了，但是李家小姐说很想来参加。”山茶语气平淡的叙述，想着这件事儿就这么一笔揭过，可慕雪莹听到这里兴奋起来。 “真的吗？她说想来？”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公主…”山茶欲言又止，这一听就是假的啊，分明是推脱之词。 “来人啊，去大理寺卿府上把李小姐接过来。”慕雪莹略一思考便吩咐下去。 山茶和萧泽想要阻拦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殿下做下这等“嚣张跋扈”的事情。 “公主…李家小姐是真的病了…”听说要来参加公主府的宴会，连夜在风口里吃了好几块用井水湃过的瓜。硬生生的病倒了。 可这一切怎么好告诉慕雪莹。 “她不是说，是真的想来吗？”慕公主完全没有理会那份深意，自顾自的开口，“李家小姐说的，是真的想来。” 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也是为了说服山茶。 山茶没有法子，只能用哀求的眼神去看萧泽，但萧泽是何许人也？ 硬是当做没看到，山茶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去把李悦请来。 消息传到大理寺卿府邸，李悦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眼泪汪汪的抓着她的贴身侍女，“你说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公主殿下了？为何要这般待我？” “小姐…”丫鬟不知道要怎么劝。 李悦的眼泪掉下来，“当初不是我踢得毽子，为何公主殿下总是抓着我不放？”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莫非因为她曾经多瞧了两眼萧侍卫？被公主殿下知道了？ 28.第28章 你哭什么？ 李悦最终被慕雪莹的人请到公主府上, 宴会已经开始, 觥筹交错的好不热闹。 李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面对未知的恐惧, 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她一步三挪的扭捏到慕雪莹面前。 所有人的谈话都戛然而止, 瞧着李悦和慕雪莹, 怎么都没想到慕雪莹会把李悦请来。 最让人想不到的却是李悦还真的来了？ “臣女, 参见公主殿下。”李悦规规矩矩的行礼, 有些怯然的模样, 慕雪莹倒是很兴奋, 笑着让李悦不要多礼，还问李悦身体状况如何。 李悦少不得要一一回答，众人心中疑惑, 慕雪莹从前那就是个行走的花瓶，也不和人深交，怎么会这般和颜悦色的。 众人怎么瞧着怎么觉得怪异，李悦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回话，唯恐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慕雪莹。 原本和她有点交情的, 这会儿都没凑上来，任由李悦一人对付着。 “我有些话想同李小姐说, 不如我们去花园坐坐？”慕雪莹虽然是问话, 可一点没询问李悦的意思, 李悦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公主府里面花团锦簇的, 花园里还有好大一个池塘，慕雪莹带着李悦一起逛园子，把一群人晾在后头。 “我原本是有话要和你说的，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如果贸贸然跑去你家里，大概会惹出很多麻烦来。”慕公主十分体贴的开口。 李悦谨小慎微的点头，嘴上答着不敢心中却止不住的埋怨，这样大张旗鼓的把她找来，更会惹出麻烦来，还怎么都解释不清。 “你觉得这儿好看吗？”慕公主又一次开口，她没有什么和人搭讪的经验，所有的经验都用去对付萧泽了，这会儿面对李悦，着实尴尬。 “公主府中很美。”李悦也很尴尬，两人的侍女都离得远远的想必是慕雪莹吩咐的，李悦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留心，再留心。 此番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李悦有心想要和慕雪莹解释什么，一直在找机会。 “我以前和你不大熟悉，所以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说，可听说你一听到要来我公主府都病了。”慕雪莹说起这些的时候很真诚，可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却不是这么觉得。 李悦心头一个激灵，这难道是在敲打她？还是讽刺她？ “你不要紧张，别回头又病了。”慕雪莹满脸的无奈，这人要是病了，大理寺卿又该去她皇兄面前念叨。 “是…臣女，自当会，好好的保重身体。”李悦结结巴巴的开口，两人又是一番不咸不淡的话说完，还没有说到正题上。 慕雪莹时时刻刻告诫自己说话要迂回，千万要迂回… 可迂回了半晌她着实开始不耐烦起来，“本公主也不和你绕弯子，怪累人的，你还记得当日林小姐的及笄宴上是谁推的你？” 李悦被慕雪莹惹得一愣一愣的，这会儿听到慕雪莹这般说，少不得又是一惊。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知道并非臣女所为？”李悦激动的很，没有什么比当事人肯定她的清白来的重要。 慕雪莹点头，只问她知不知道是谁干的，她心中有自己的小计较，若是李悦清楚，两人还能一起把这件事情解决一番。 若是李悦不知道，她就要考虑，要不要说出来，免得传出去还说她编排别人。 “臣女，并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记得身边的人站的好似是林小姐？”李悦其实并不敢确定，当天的事情已经记得不大清。 只是想起来依然觉得后怕，萧泽毫不留情的就把毽子给扔过来，顺着她的脸颊擦过，李悦现在想起来还能感受到那股子风。 原本只听说萧侍卫面冷心冷，她还一直都不相信，李悦曾经看到过萧泽护着慕雪莹的模样。可当日的一切让李悦明白，萧侍卫大概真的只会护着公主殿下。 实在是后怕的很。 “林鸢疯了？”慕雪莹皱起眉头顺着李悦的话说下去，这是什么情况？上眼药？莫非她们都有过节？ “这…臣女实在记不大清。”李悦战战兢兢的开口，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慕雪莹误会，或是给别人带去什么麻烦。 慕公主无所谓，她原本就不用哄着别人，只有旁人哄她的份，可她们不一样。 父母之间，还有贵女当中，都有许多千丝万缕的关系。 “记不清你怎的说是林鸢？”慕雪莹颇为认真的开口，李悦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臣女…臣女…”李悦一急眼泪就掉了下来，慕雪莹看在眼里皱皱眉。 她就这么可怕？ “你好端端的哭什么？”慕公主深刻的告诉自己，她是过来告诉眼前这个小姑娘当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可不是来把这人弄哭的。 “臣女…”李悦用力的擦擦眼泪，因为动作太大，反而把眼睛擦的更红。 慕雪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动不动就哭了？ “你别哭了，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慕公主凉飕飕的开口，很好心的递过去一块帕子，李悦小心翼翼的接过。 “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她心中没有一点谱，公主殿下不着调，所有人都知道，这会儿唱的哪一出，她却是不知道。 “当日推你的不是旁人是赵歆，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只管对着赵歆发脾气，可别把这怨气算在我的头上，跟本公主没关系。”她认认真真的开口，李悦听得一愣一愣的。 “赵小姐她…”李悦傻傻的开口，赵歆和林鸢是闺中密友，关系不可谓不亲近，怎么会… “也许是和你有什么旧怨，也许是和林鸢有什么不愉快。”慕雪莹说的轻描淡写，根本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会引起多少的惊涛骇浪。 “是…是…”李悦小心回答，眼泪却不受控制的落下，这些事情为什么会扯上她？ 小姑娘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陷入什么斗争当中，正惶恐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又听见公主殿下开口。 “你也不要想太多，可能只是你刚好太倒霉，站在赵歆的身边，赵歆不想明着得罪本公主，只能把你推出去。”慕雪莹思索了一番，觉得这样的理由才是正途，安慰的拍了拍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你也没什么值得她们算计的，就是太倒霉了。”言下之意便是让她放宽心，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情。 李悦抬头，泪眼婆娑，却有些哭笑不得：“公主…” 您这是在安慰臣女吗？ “你哭什么？莫非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哭吗？”慕雪莹不高兴了，她难得这般的安慰人，怎么还不领情。 李悦：“…” 公主殿下的这些话，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接… 29.第29章 没事，我不在乎 慕雪莹就这么对着李悦洗脑, 李悦就算心中有着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听慕雪莹说话, 正是因为如此, 极大程度上的满足了公主殿下的心情。 要知道可没人会这么认真的听她说话, 一时之间在慕公主的心目当中，李悦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可怜。 “你放心, 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过来寻我, 我会替你解决的。”慕雪莹拍了拍李悦的肩膀, 言下之意便是以后她会罩着李悦的。 李悦连忙跪下谢恩, 慕公主却亲自扶起她, 告诉她今天不是过来挑拨的, 只是有些事情李悦需要知道一个真相，至于知道真相之后要做什么决定，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多谢公主殿下成全, 臣女定然会放在心上的。”李悦没有怀疑慕雪莹说的话，毕竟慕公主没有必要骗她。 就像是慕雪莹说的，她没有这个价值… 虽然有些心酸，也是实话。 更何况当初的确是有人推得她，虽然不知道是谁，毕竟她脑袋后面没长眼睛, 那毽子事件来的也很奇怪，李悦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你也别老放在心上, 大夫说你身体不大好, 若是想东想西的很容易出问题。”慕雪莹颇为同情的开口。 李悦听着有点尴尬。可看慕雪莹的表情却没一点挖苦人的意思, 是真的这般想。 山茶虽然离得远, 到底是学武的，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默默的叹气，也不知道李家小姐到底招架不招架的住。 “臣女明白，臣女不会放在心上的，请公主殿下放心。”李悦似乎明白过来要怎样和慕雪莹相处，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慕雪莹心情不错。 “你放在心上也没关系，原本就是她们对不起你。”慕雪莹想了一会儿还是补充了一句，她要说的就是这些，至于之后的事情，跟她着实没关系，那是李悦的事情。 李悦：“…” 公主殿下您是认真的吗？到底要臣女怎么做才好？ 花园逛了一大半，慕雪莹喂了一会儿鱼觉得没多大意思，就带着李悦回去前厅，李悦的眼睛还是有些红，方才是被吓着了，一时半会儿没法子消除。 此番出现在大伙的眼中，所有人表情各异，纷纷想着是不是上一次在林鸢的及笄宴上公主殿下被吓晕了，所以这次打击报复单独找李悦训话。 纷纷小声问李悦是怎么一回事。 慕雪莹和她说的话，当然不好说出来，当时那般的混乱，谁又能顾忌的到谁？ “没…没有什么的。”李悦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慕雪莹一眼，公主殿下还是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好似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李悦记挂着慕雪莹方才告诉她的事情，又想起以往关于她的那些流言蜚语，忽然觉得是这般的不公平。 “和公主殿下无关，你们不要胡乱猜测。”李悦语气坚定的开口，可一群贵女哪里会相信，自然怎么歪怎么想，纷纷询问李悦是否慕雪莹威胁她。 虽然听不清楚，可慕雪莹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本公主邀请李小姐一起逛园子，园子里风有些大，所以李小姐才红了眼。”慕雪莹轻描淡写的解释，“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和本公主一同去逛逛园子，就是不知你们是想一起去，还是单独去？” 众人：“…”园子大概不好逛。 李悦：“…”没错，园子里风大。 慕雪莹这一番话成功的让所有人闭了嘴，身为东家，今天请人来虽然只是为了见一见李悦，可也不能这般的晾着这些人，慕雪莹在思考自己是要继续当这个布景大方一点的放过她们，还是让她们去瞧瞧她的园子。 最终在慕公主纠结的时候，这些人已经三三两两的玩开，她还是适合当一个花瓶才好。 期间李悦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慕雪莹，看的慕公主误以为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始乱终弃的事儿，这场宴会，的确办得颇为惊心动魄。 林鸢跑过来和她道歉，说当初的及笄宴让她受到惊吓，颇为不安。 “没关系，我没什么大事，不要放在心上。”慕雪莹语气平淡的安慰，可林鸢并没有被安慰到。 慕雪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啊！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及笄宴，居然还这般草草的收场。 似乎是看出林鸢的不自在，慕雪莹很好心的开口，“本公主也知道是因为我的原因，你的及笄宴才草草收场，你有什么心愿只管说，但凡我能办到的，自然为你周全。” 慕雪莹是好心，可听在林鸢的耳朵里，大抵成为敲打，十几岁的女孩子，心思也是细腻，只诚惶诚恐的说多谢公主殿下的好意。 大厅里熙熙攘攘的，看起来很是热闹，慕雪莹听到这些话却觉得好没意思，不怪她不喜欢这些宴会，实在是合不来。 “你自己看着办便好。”不咸不淡的话说了几句，时间差不多便散了，慕雪莹吩咐人把这些贵女一一送回。 人三三两两的走得差不多，慕雪莹站在院子里目送，觉得实在太累人，“以后都不办这些了，劳民伤财。” 山茶对于公主殿下的举动自然是忠实的执行，公主殿下从来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公主，您今日举办宴会，若是日后都不办，少不得又得编排您。” 山茶有些忧心忡忡的，慕雪莹却一点都不在乎，“那又如何，反正我不管做什么他们都有话说，我何不让自己活得舒服点儿？” 山茶不再多话，远远瞥见萧泽走来，寻个由头说要去整理东西，慕雪莹微笑点头，心中想着要不要给山茶涨涨月钱。 远处的少年越走越近，慕雪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欢喜，彼时站在阳光下渐行渐近的少年，是她心中最喜欢的人。 慕雪莹甜甜的笑着，“阿泽。” 萧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见她全须全尾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有没有不长眼的踢毽子？” 慕雪莹一愣，随即莞尔，笑着说若是有要怎么办。 萧侍卫皱皱眉，“那她们估计会后悔踢那东西。” 公主殿下笑的更甜，走在萧泽的身边，欢喜的很，虽然感动可却不想萧泽为了他得罪什么人，“我不在乎的。” 萧泽顿下脚步，认认真真的开口，“属下在乎。” 慕公主觉得心中暖暖的，不爱说话的人说起好听的来，果然是无法招架的。 只是萧泽并非特意过来说甜言蜜语，而是告诉她，齐毓来了。 30.第30章 你们大齐缺女人？ 慕雪莹疑惑的看着萧泽, 好端端的为什么过来和她说这个？ “齐毓？”慕雪莹疑惑的开口, “他为什么又要来见我？是疯了吗？” 萧泽没说话, 齐毓是什么心思他们都心知肚明, 此番前来大抵是又要挣扎一番。 “今日宴会太过劳累，我病了。”慕雪莹甚至连别的借口都懒得找, 萧泽却拦住她。 “躲着他干什么, 让他死心才好, 免得麻烦。”萧泽开口, 慕雪莹虽然疑惑却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的确, 我躲着他做什么？我难道还怕他？”不过就是不想麻烦, 慕雪莹吩咐山茶把人请来，心中盘算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人给打发。 想起前段时间源源不断送来的礼物，慕公主就觉得头很疼, “那些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 萧泽点头，齐毓还真是下足一番功夫，送的东西全部送到慕雪莹的心坎里，公主殿下可是花费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那些诱惑。 “全部已经送回。”萧泽就站在慕雪莹的身后，等待齐毓的到来。 慕雪莹原本就不待见齐毓，自然不会在大厅里等着, 转身去了花园坐在秋千架上头。 娇笑着让萧泽推秋千。 齐毓一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秋千架上的那个少女笑的明媚动人, 时不时转头和身后的人说话, 她身后的少年虽然冷着一张脸, 却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相处的温馨。 甜蜜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不住的萦绕, 齐毓冷眼旁观，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心头有一种传言果真如此的感觉，却还要强忍着厌恶跑来慕雪莹的面前混脸熟。 “昌平公主殿下。”齐毓似笑非笑的开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摆出姿态，总不至于落不得好。 却低估慕公主的为人。 “四皇子你想做什么？每天怎的这般得闲？若是你真的这般游手好闲，不如回齐国的好。免得在我大夏这般空闲，他日回到齐国，还被人编排在我大夏玩物丧志。”慕雪莹说话毫不客气，一点迂回的意思都没有。 齐毓的脸色未变，根本没把慕雪莹的嘲讽当做一回事，“齐毓来此，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公主殿下。” 齐毓长得好看，又是皇家子弟，虽然刻意的讨好慕雪莹，可那浑然天成的贵气却是无法掩饰的，寻常姑娘家若是听到这里，大概就羞红了脸。 可到了慕雪莹这儿则不尽然。 她强忍着搓鸡皮疙瘩的冲动，脸色有些不大好，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实在是难为他了。 “齐四皇子真爱说笑。”慕雪莹不尴不尬的开口，鸡皮疙瘩爬满了一身，她到底要怎么把人打发走才好？ “公主殿下，你都未曾了解过，为何会觉得齐毓此言是开玩笑？”齐毓一点也没觉得受到挫折，依旧自顾自的开口。 “更何况，齐毓说的话，纯属肺腑之言，当日在国宴上也曾明说，便是为昌平公主殿下而来。”齐毓这番表态说的风光霁月。 慕雪莹忍耐再三，还是忍耐不住，“齐四皇子若是看上什么姑娘尽管追去，本公主不是一般的姑娘，任凭你是什么身份，我不稀罕。” 叽叽喳喳的这般啰嗦，慕雪莹实在没心情伺候，“齐四皇子请回吧，本公主心情不好，不待见你。”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齐毓若是依旧留着，只能是自讨没趣。 可齐毓却偏偏喜欢这样子，“昌平公主，你都没有了解过在下，怎么就明晃晃的拒绝呢？” 慕雪莹可真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还是堂堂的皇子，看着齐毓那笑容，慕雪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就在慕雪莹纠结要不要继续说点狠话把人赶走的时候，齐毓眉眼一挑，望向尽职尽责推秋千架的萧泽。 “莫非，公主殿下是为了旁的什么人才拒绝的？”说话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萧泽，好似要看到两人的局促不安。 只可惜这两人谁都没把齐毓放在眼里，萧泽更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手里的动作都没停顿，压根没有理会齐毓。 齐毓心中不耐，慕雪莹倒也作罢，原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主，向来不把旁人放在心上，可萧泽却只是区区一个侍卫。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果真，人靠衣裳马靠鞍，萧侍卫傍上公主殿下，也变得体面起来。”齐毓轻声的讽刺，萧泽依旧不为所动，可慕雪莹却是忍不住。 想起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不是男·宠就是栾·侍，这些称呼她听得多了，却是怎么都容不得。 齐毓并不是个笨蛋，这番明确的说出来，大概是为了惹怒她。 慕雪莹冷冷一笑，原本艳丽的容貌因为生气的关系倒是别有一番风情，齐毓知道慕雪莹长得好看，可却不晓得生气也挺好看。 却依旧不死心的要逗弄她，似乎想要看到她更多的情绪外露，“公主殿下这般激动，莫非是和萧侍卫有关？” 慕雪莹冷冷的看着齐毓，这么三番两次的挑衅，若是没有让齐毓看到想看的岂不辜负？ “和你有什么关系？”慕雪莹毫不客气的开口，丝毫没有想给齐毓留任何的面子，至于会不会引得齐国和夏国出现什么纷争，原本就不是她应该思考的问题。 更何况是齐毓先挑衅的她，还有什么可以顾及的。 “齐四皇子说话这般的咄咄逼人，想必心中一定很苦吧。”慕雪莹悲天悯人般的开口。 “昌平公主…何出此言？”齐毓笑容浅浅。 “齐四皇子不远千里跑到大夏来求亲，想必你们齐国大概是很缺女人，你也不要担心，虽然本公主看不上你，可齐四皇子乃是少见的美男子，虽然比不上我的阿泽，但也是不差的。”慕雪莹慢吞吞的开口，每说一句，齐毓的脸色就更差一分。 这个女人还真敢说。 “你放心，凭借齐四皇子这般的容貌，定会有姑娘青睐，本公主定会央皇兄送你们回齐国，也不枉费齐四皇子不远千里来娶媳妇。”慕雪莹慢悠悠的说完，瞧着齐毓越来越黑的脸色，心情不由十分畅快。 让她不痛快，他们自个儿也受一受吧。 “毕竟，你们齐国缺女人。” “如此这番，还真，承蒙公主殿下，吉言了！”齐毓咬牙切齿的开口。 31.第31章 本公主心悦阿泽 慕雪莹却不见的会见好就收, 此人实在太过分, 这些日子不是送东西就是跑来堵着她, 虽然没怎么见着面。 可有些人就是这么能耐, 没有瞧见模样，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 就能让人从心底觉得不耐烦。 齐毓在慕雪莹的心中便是这样的存在。 “齐四皇子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 本公主不高兴待见你, 也没想着要招呼你, 你若是继续留在这儿, 也难免尴尬。”慕雪莹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齐毓若是识趣，还不如早早离开的好。 大抵天下的天之骄子和金枝玉叶都是一个脾气，齐毓笑而不语, 眼神在慕雪莹和萧泽之间不住的转悠。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吗？看来也是有软肋的。 “昌平公主打算一辈子拘着萧侍卫不成？”齐毓笑着看她，慕雪莹的脸色不复之前的从容不迫。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果真是如此，“萧侍卫可不是普通的侍卫，昌平公主心中也清楚，莫非不想让萧侍卫子承父业？” 萧泽的父亲, 曾经是大夏的将军，故去不过堪堪几年, 记得的人还有许多。 慕雪莹未曾开口, 心思却全部写在脸上, 漂亮的小脸有些微微的泛白, 她还未曾想好要如何反击。 萧泽却开了口，“你的话太多了。” 一如既往的冷淡话语，却让齐毓不得不正视。 他从来到夏国就对这个传闻中的人物很感兴趣，明明父母是为国捐躯的大英雄，萧泽却甘愿成为一个侍卫。 可名声却不怎么好听，这也就罢，还连累已故的父母。 “萧侍卫，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当侍卫吗？”齐毓笑的开怀，仿佛看着慕雪莹凝重的表情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萧泽分明没有把人放在眼里，任凭齐毓巧舌如簧也毫不在意，“和你有关？” “在下只是略表关心…”齐毓一怔，话音都未曾落下便被萧泽打断。 “不需要。”萧泽和慕雪莹一起长大，未曾失去父母的时候，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就算日后改了许多，骨子里仍旧是骄傲，如今齐毓三番两次的挑衅，往慕雪莹的心头上戳去。 萧泽如何能够忍，“除了公主殿下，我从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齐四皇子若是有这闲工夫，不若去皇城到处走走，也许能碰到心悦的姑娘。”语气冷淡，却丝毫不留余地。 齐毓接二连三被这两人讽刺，心中却像是笃定了什么一般，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慕雪莹心中还有疑惑，萧泽却仿佛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神色。 “的确，上阵厮杀，总归没有当公主的男·宠来的有前途。”齐毓讽刺的笑容深深的刻在慕雪莹的心中。 她当然知道这些风言风语，却没有人胆敢在她的面前说这些，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萧泽的脸色，若是萧泽在意。 若是萧泽也这般的想，她要怎么办才好？ “齐四皇子，请吧。”萧泽冷冷的开口，也来不及等人，就想亲自把人拖走，齐毓哪里能让萧泽得逞，可齐毓一个身娇肉贵的皇子，怎么会是萧泽的对手。 没一会儿就被萧泽拖着走，狼狈不堪的模样，却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的慕雪莹烦躁至极，被萧泽拖走的人却直勾勾的盯着慕雪莹，好似要把她的模样刻在心里一般。 若非慕雪莹厌恶此人，在这样的视线底下，也许会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此番却只有厌恶，更何况齐毓盯着慕雪莹，张了张口，虽然无声，可她却看得分明。 男·宠… 这两个字深深刺激慕雪莹的神经，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旁人这般的刺激，还明晃晃的挑衅到她的跟前来，“站住！” 萧泽闻言停下脚步，似乎有些疑惑的看着慕雪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出声阻止。 “你想知道什么？还是你想挑衅本公主什么？”慕雪莹当然知道齐毓在挑衅她，并且就是冲着她来的，她原本就一门心思扑在萧泽的身上。 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并非她不承认，旁人就不知道的，慕雪莹忽然觉得从前的自己是这般的可笑，掩耳盗铃的事情做了这么多年。 之这会儿还有人过来刺激她，简直就是，无法饶恕。 “本公主心悦阿泽多年，若是齐四皇子愿意学那碎嘴的无知妇人出去传播什么消息，那本公主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要怎么传。”慕雪莹说的镇定，实则内心紧张不已。 她恼怒的盯着齐毓，根本未曾想到期待多年花前月下的表明心意，会成为如今这般状况。 “免得齐四皇子听些风言风语就到处宣扬，本公主从来都只当阿泽是心上人，若你再敢用什么男·宠来污蔑阿泽，本公主自然对你不客气。”她语气平淡的开口，齐毓心中微愣，却依旧笑得开怀。 “如此这般甚好，可真要恭喜萧侍卫了。”齐毓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语气颇为阴森，“原来不是男·宠，是心上人啊。” 那三个字被他细细的说道，却让慕雪莹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还想说什么，人就已经被萧泽扔出去。 慕雪莹呆呆的站在秋千架前头，秋千早已经停止摆动，萧泽还未归来，她却开始紧张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 不知所措。 她明明白白的把话说的很清楚，萧泽也不聋也不瞎，她要怎么搪塞说是糊弄人的？ 更何况，她说的都是真心话，一直都是她的心上人，从未改变。 慕雪莹坐在秋千架上，没有人给她推秋千，她这会儿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的等着萧泽归来。 见到他的时候要说些什么呢？ 要说什么，才不至于失去… 就在慕雪莹想入非非的时候，那个扰乱她心情的少年已然出现，他似乎是小跑过来的，有些喘。 白玉般的脸上有些红晕，慕雪莹看的十分惊讶。 “阿泽…”慕公主还未开口就撞上萧泽晶亮的眼神。 少年明明心中激动，却偏偏装作平淡，“公主再说一次。” “啊？”再说一次什么？ “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一次。”萧泽万分期待的看着慕雪莹，他听得清清楚楚，不想错过。 32.第32章 阿雪，再说一次 花园里很安静, 伴随着少年的话语, 慕雪莹忽然之间却不再紧张。 旁人和她从来没有什么干系的, 她所关心的, 所在乎的，从来都只有萧泽的看法。 男·宠和娈·侍, 也是因为牵扯上萧泽, 她才会勃然大怒。 此刻听到萧泽的话, 慕雪莹却很想笑。 再说一次吗？ “说什么？”慕雪莹俏皮的看着他, 萧泽那平静的面容下, 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 从来都是谁先爱上谁就输？慕公主虽然很想扳回一城, 却到底是舍不得。 刚要开口就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 “说你心悦我。”萧泽的声音并不算很好听，可确是慕公主最喜欢的。 这会儿她听到，还未来得及体会心中的激动, 就在萧泽渴望的眼神下，看着萧泽，不由自主的开口，“我喜欢你。” 萧泽久久不曾平静，他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慕雪莹从来都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从不曾告诉过他。 偷听到的和当面听到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站在一起，还是萧泽率先反应过来。 “属下明白了。” “什么？”慕雪莹有些跟不上萧泽的思维, 他明白了？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他到底有没有明白？这句明白了到底几个意思？莫非是她太不矜持了？ “你要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没有关系的…”慕公主十分体贴的开口。 萧泽疑惑的看她, 不能接受什么？ “如果你当我是妹妹…这…可是千万不可以的, 你是我的心上人,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当我是妹妹。”慕雪莹说的霸道，内心却极为忐忑。 有些不自觉的紧张，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局促不安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我不想当你的妹妹…” 软软的声音如同小勾子一般在他的心上颤，让他的心都开始疼了。 “我也喜欢你。” 萧泽不由分说的开口，不想在听到这么委屈的话语，慕雪莹愣了一会儿，随即展开笑颜。 “真的？” 萧泽还未说话，慕公主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当然是真的，本公主长得这般花容月貌，你心悦我也是人之常情的，虽然应该是你来像我诉说心意，可是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谁叫我这般喜欢你…”慕雪莹自顾自的开口，说起这些话来也不怕萧泽笑话，她的情绪很激动，激动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萧泽自然是含笑的听，时不时点头赞同，可情绪多变的公主殿下没多久便垂下眼睦，“可这世上，比我好看的人很多，说不定那柳家的女儿就是。” “公主这样就很好。”萧泽适时的表态，他再一次掏出手帕，这一次却不是递给慕雪莹，而是自己给她擦眼泪。 “阿雪这样就很好，旁人长得再漂亮，和我有什么干系？”细心的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这是萧泽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掩耳盗铃的又何止是慕雪莹一个人？ 至于那所谓的柳家女儿，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 “果然…我不是最好看的。”慕雪莹有些失落的开口，萧泽哭笑不得，纠结的原来是这个吗？ “阿雪最好看。”萧泽温柔的开口，他耐心的哄着慕雪莹，说出自己的心情，“在我的心里，阿雪永远是最好看的姑娘，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慕雪莹原本还有些害羞，可这会儿听到萧泽说的话，那是一点害羞的心情都没有了，她现在那么高兴，害羞什么呢？ 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心中同样也有她的，欢喜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害羞。 “这样…”慕雪莹虽然告诫自己不要结结巴巴的，可说话还是有些不太利索，“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害得她白白的担心那么久，慕雪莹颇为埋怨的看着萧泽。 少年轻轻的笑了起来，有些得逞的味道，慕雪莹哀怨的神色瞧着很是可爱，他总算是愿意说明白因为什么，“你没有问。” “！！！”这种事情，是要她问的吗？难道不是应该他主动说的吗？ 接触到慕公主不相信的眼神，萧泽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面对那毫无防备的双眼，萧泽觉得自己说谎都是一种罪过。 可还是…“因为，我会担心，担心被阿雪拒绝。” “这样吗？”慕雪莹显然没有听出这是搪塞她的理由，还颇为认真的思考起来，“阿泽你是害羞吗？” 萧泽觉得自己咳嗽越来越厉害，可面对慕雪莹认真的双眼，还是很违心的点了点头，就当他是害羞吧。 “原来是这样…”慕雪莹虽然觉得他们两人的相处和旁人不太一样，可也没怎么在意，她的阿泽原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和独一无二的阿泽在一起，花费一些心思也是在所难免的。 “没有关系，我会放在心上，我会记着的。”慕雪莹说的很认真，萧泽忽然觉得这话题有些不太对，刚想仔细问清楚的时候，慕公主已经转移了话题。 说起齐毓来，“这个人真是讨厌，本公主原本想等到一个良辰美景团圆夜，花好月圆时来告诉你这些的。” 慕雪莹气鼓鼓的嘟囔，萧泽轻轻的笑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之前的时候，慕雪莹以为他快死了，说有秘密要告诉他。 “阿雪当时，想要告诉我什么秘密？”萧泽忽然好奇的问道，虽然他大概明白是什么秘密。 可人总是如此，想要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慕雪莹抬起头看了一眼萧泽，倒是没有藏着掖着，“我当时想着，如果阿泽没有办法活下去，我一定要告诉阿泽我的心意，这样阿泽就会明白还欠了我，才会好好的等着我。” 就算是来生，也要还的，更何况… “更何况，我也想让阿泽明白，他是有人牵挂的。”慕雪莹说的平淡，萧泽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的小公主，从来都是这般，平平淡淡的做着让他感动的事情。 “都怪他！”慕雪莹恨恨的说着，萧泽却想要感谢齐毓一番，若非有这人来折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听到。 “没有关系，我不介意。”萧泽问慕雪莹要不要坐秋千，他把人拉到秋千架前头，然后在后面小心的推着。 “当然要感谢齐四皇子，若非是他，我不知要等多久，才可以听到阿雪的真心话。”萧泽的声音很沉稳，慕雪莹虽然看起来稳重，可这会儿她的心情别提有多么的激动。 听着萧泽说话，她终于渐渐的安静下来，靠在秋千上，往后瞧去，“我见不得旁人说你不好，那些话…你千万不要介意…我从未曾这般想过。” 萧泽明白她话语里的意思，男宠或者是侍卫，他从来都不介意这些，“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我原本就是想陪着你。” 慕雪莹愣愣的看着他，萧泽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是熟悉的动作，再小一些的时候，每每有什么伤心的事情，萧泽都是这么哄她的，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去不会这般的哄她。 慕雪莹因为这件事情着实伤心了许久。 如今这熟悉的动作，倒是勾出慕雪莹旧怨的记忆，她忽然有些想哭，“阿泽，我喜欢你。” 萧泽顿了顿，手中的动作却未曾停止，“我也喜欢你。” 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转过身靠在秋千上面，若有所思，萧泽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然后晃了一下午的秋千。 山茶几次三番想要过来都不敢，深怕打扰到慕雪莹，而被自家主子给弄死。 可怜巴巴的几次往返，可公主殿下分明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心思，就一直在秋千架上头晃着，山茶到最后也终于死了心。 不再去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的等着。 慕雪莹哪里那么容易就离开，一直抓着秋千架不肯走，萧泽好说歹说她才肯走。 用饭的时候匆匆的扒了几口，那天晚上慕雪莹怎么都睡不着，拉着萧泽说了很久的话，满心满眼都是对着未来的憧憬，让人不忍心打断她。 “阿泽，我还有很多的地方要去，明天就出发好不好？可是要去向皇帝哥哥辞行。”慕雪莹还在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可心思早已经飞的老远。 她甚至都有些躺不住，“不然我还是起来收拾东西。” 慕雪莹怎么都没办法睡着，拉着萧泽不停的说话，萧泽好脾气的哄着，哄道后来实在是招架不住。 “阿雪，好好睡觉。” 慕雪莹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哀怨的看着萧泽，大大的眼睛就要掉出泪来，“我不想睡觉嘛…” 她撒娇的看着萧泽，“我不困…不，困！” 慕雪莹说着这话的时候打了个哈欠，这哈欠让她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赤·裸·裸的打脸。 “你怎么了？”萧泽无奈的开口，小公主似乎比以前更难哄了。 “你不要走好不好？”慕雪莹可怜兮兮的拉着萧泽的手，怎么都不愿放开，萧泽不明所以却还是保证不会离开。 只见慕雪莹自顾自的抓着他的手躺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害怕一觉醒来，都是假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走。” 我害怕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害怕你只是哄着我… 可你要陪着我，这样我就会有多一点的信心，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33.第33章 怎么又是他？ 萧泽原本以为慕雪莹这一觉要睡很久, 因此第二天一早看到睡眼惺忪的公主殿下时, 还有些微微的诧异。 “阿泽, 早。”慕公主迷迷糊糊的打着招呼, 萧泽索性没有纠结，笑着和她说话。 “公主怎么起的那么早？”萧泽疑惑的开口。 可这句话一说完, 慕雪莹就惊恐万分的看着他, 看的萧泽莫名其妙, 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你喊我什么？”慕公主瞪大双眼, 却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 眼泪汪汪的。瞧着委实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聪明如萧泽, 自然反应过来，他随即莞尔，自然而然的开口：“阿雪。” 慕雪莹这才开心起来, “你喊我公主，我还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做梦，你说心悦我，都是骗我的。” 委屈兮兮的声音传来，萧泽不禁失笑，原来, 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还真是委屈她了，“公主殿下原来也这般的不自信？亲口答应过的事情, 自然会履行。” 慕雪莹眼巴巴的看着萧泽, “我没有不自信啊, 我只是没睡好而已, 你不要想太多啊，我也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觉得不太真实…有点恍惚。” 她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的，亏得萧泽听得明白，在他看来还是紧张，并且很紧张，他身上的婚约让慕雪莹犹如惊弓之鸟，一直都在害怕，惊慌失措的。 萧泽厌烦这婚约，却也只能顺其自然，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解除婚约，慕雪莹在乎他的名声，同样的，萧泽也在乎慕雪莹的名声。 “我真的只是有一点点，觉得不太真实…我怕一觉醒来就是一场梦。所以…”所以她才会害怕。 可这样惊弓之鸟的模样，却让萧泽十分心疼，“阿雪。” “恩？”慕雪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萧泽这般的称呼她，陌生的称呼，她适应起来倒是很快的。 慕雪莹疑惑的看着萧泽，这么忽然喊她是怎么了？ “不要怕，在我的心里，只有阿雪。”萧泽说这话的时候，把她轻轻的揽入怀中，慕雪莹伸出双手环抱着萧泽，动作十分的熟悉和自然。 在她心中演练千百回。 “不管阿雪是不是公主，只有阿雪。”萧泽轻声细语的安慰慕雪莹，慕公主却靠在萧泽的怀中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让她很怀念的味道，慕雪莹抱着萧泽怎么都不肯放手，“你已经很久没抱过我了。你以前还会背着我的。” 慕雪莹想起从前，属于她和萧泽的时光，总是让慕雪莹记忆深刻。 “阿雪你不是小孩子了。”萧泽无奈。 “可我是你的心上人。”慕公主不服气的开口，“心上人不是应该不一样的吗？” 萧泽点头，心上人之所以为心上人，待遇定然是不一样的。“阿雪想要什么？” 慕公主把头埋在萧泽的怀中，这会儿听到他说的话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狡黠的睦子闪着晶亮的光芒，让萧泽有些招架不住，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把她拥的更紧。 慕雪莹笑着书说她有东西想买，想要和萧泽一起上街。 萧泽不疑有他直接答应下来，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慕雪莹是要去取模具的，萧泽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的？” 慕雪莹回给萧泽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娇羞的回答道：“人家也要有自己的小秘密呀。” “…”小秘密就是每天折腾一些有得没得的模具？ 这一次的形状还尤其奇怪，这一串串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铜钱的形状，我想着我们这一次离开皇城少说也要有三五年，本公主已经把未来三五年流行的样式全部达成了模具，绝对不会重样的。”慕雪莹信誓旦旦的保证。 萧泽面不改色的微笑，的确三五年不会重样，大概没人会把铜钱做成模具，不，应该是没有人做桂花糕还需要打模具。 也不知道她到底纠结这些做什么。 “为何是三五年？”三五年她倒是真敢想。 “三五年之后，柳家那闺女也年纪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我想着等她成亲之后，你再取消婚约吧。”慕公主颇为大度的开口。 “为何不是我先取消婚约，再让她去嫁人？”萧泽状若无意的问道。 “人家是个姑娘家，虽然我很讨厌她和你有婚约，可这也不是她的错，你若是取消婚约，她大概很难嫁出去。”慕雪莹慢吞吞的分析利弊，把手中的模具交给身后跟着的侍卫，深深的看了萧泽一眼，“更何况，我不喜欢旁人说你不好。” 那是她心中最大的软肋，还有那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她要小心翼翼的守着才好。 “若是你和那柳家闺女都在皇城，万一她对你一见钟情可怎么办？本公主莫非还要费心去对付她？”慕雪莹深深皱眉，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浑身难受。 “不知所谓的路人，难得你还要费心。”萧泽一点也想不起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素未蒙面的未婚妻，是圆是扁也不清楚，早在很多年前就被萧泽划分为路人阶段。 泛不起一丝涟漪。 “那是情敌！”慕雪莹瞪着萧泽，气鼓鼓的模样让萧泽忍俊不禁。 “那不是。”情敌？可真是给人脸上贴金。 “怎么不是！她和你有婚约！”慕雪莹更是生气，一个占着萧泽未婚妻名义的女子，无论容貌美丑家世如何，都是她嫉妒的对象。 “那又如何？她永远都变不成阿雪。”萧泽温柔的开口，慕雪莹愣愣的看着他，看的萧泽有些尴尬，未尽的话语根本不需要言明。 萧泽想，慕雪莹总是清楚的。 “阿泽，以后说话，把后半句也说出来。”慕公主颇为认真的开口，在萧泽疑惑的眼神当中轻咳一声，“比如说‘我只喜欢阿雪’又或者说是‘她怎样都比不上阿雪’…” 絮絮叨叨的话语传来，坦坦荡荡的模样全无害羞的表情，萧泽大概是明白了，公主殿下所有的害羞，全部在那句“我心悦阿泽”当中消耗殆尽。 “她原本就比不上阿雪。”萧泽认真的开口，打断慕雪莹的絮絮叨叨，慕公主的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这会儿只是对着萧泽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回府把往年的模具也带上吧，我一定会给你做桂花糕的。”慕公主对桂花糕的执着不是一般的强烈。 萧泽唯有答应。 两人甜甜蜜蜜的逛着集市，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可平头老百姓见过慕雪莹的人毕竟在少数。 这集市逛得倒也是舒心。 “我们回去吧，晚些时候去宫里一趟，然后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慕雪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和慕念洹道别。 不能因为确定阿泽的心意就不要哥哥这个强有力的后台。 她皇兄可是答应过，帮忙搅黄婚约的。 “好。”萧泽点头，站在慕雪莹的身侧，集市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他想护着慕雪莹离开，可人群却越来越密集。 让身后的侍卫去打听，才知道前头有人闹事。 “绕路吧。”慕雪莹不爱凑热闹，萧泽更是只关心慕雪莹，两人都打算离开，打探消息的那位却说是尚书府的两位公子在当街斗殴，还事关慕雪莹。 “…”慕雪莹心头一跳，尚书府的两位公子？当街斗殴？最近和她有瓜葛的两位尚书府公子，她只知道两个… “和本公主有什么关系，本公主不想知道。”慕雪莹依旧打算离开，萧泽却不乐意，拦住慕雪莹的脚步。 慕雪莹无奈，“去把李展请过来。” 京兆府尹的日子莫非太好过了？ 消息传到京兆府，李展差点被一口羊肉噎死，他咳得满脸通红，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身旁的小妾也吓得半死，李展缓过这一阵子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到慕雪莹身边。 伏低做小的赔不是，“公主殿下，不知有何事传唤下官？” “前头两个人当街闹事斗殴，把人带回去，本公主要亲自问清缘由。”慕雪莹干脆利落的回答。 李展这个京官本不欲得罪权贵，可如今命令他的人是慕雪莹，他更是因为慕雪莹得罪兵部尚书，这会儿犯不着两面三刀再把慕雪莹也给得罪。 听到命令之后毫不犹豫把人带回京兆府。 慕雪莹和萧泽随后一同前往，在京兆府的衙门里见到所谓的打架斗殴者。 还真是刘曦和张明，慕雪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刘曦还真是哪里都不落下，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参见公主殿下。”张明眼尖，瞧见慕雪莹之后立马恭恭敬敬的下跪，却显得有些谄媚，慕雪莹没有搭理，反而看向一旁的刘曦，只见他鼻青脸肿的，却是礼数周全的朝着慕雪莹行礼。 “罢了罢了，你们两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当街斗殴？”慕雪莹问道，心中着实无奈，说当街斗殴，还是个体面的说法。 明明就是张明压倒性的殴打刘曦，也不知道刘曦又做了什么，“好端端的你又搀和什么？刘公子，怎么哪哪都有你的事儿？” 刘曦抿唇不言，这件事情也不是他可以左右的，“公主殿下，草民无意和张公子冲突，只不过因为一些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刘曦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能在公主殿下面前污蔑我？”张明还未等刘曦把话说完就嚷嚷起来。 慕雪莹总算明白，这件事儿今天大概是没完了。 “让李展给本公主搬个凳子，本公主今儿个还非要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天天的误会下去，可怎么得了？ 34.第34章 也是你所为？ 慕雪莹说完还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堂前, 这会儿李展坐在匾额下, 如坐针毡, 也不晓得公主殿下到底要做什么。 “刘曦, 你先说。”慕雪莹看向刘曦，一张原本还清秀的脸, 这会儿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看在眼里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果然是病秧子, 这么弱。 “公主殿下！您千万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张明不满的开始嚷嚷, 慕雪莹皱起眉头。 “闭嘴, 他还什么都没说，本公主还什么都没相信，什么叫做一面之词？难不成本公主还要你来做判断？”慕雪莹一个冷眼横过去, 张明虚张声势的嚣张气焰稍微弱了一些。 却还是想要辩驳，萧泽适时的往慕雪莹前方一站，张明的气焰彻底消失。 好男不跟女斗，就算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也是个女的！ 张明这般的安慰自己。 慕雪莹这才有看向刘曦，“你说, 到底什么事情，本公主听侍卫说和本公主有关？” “公主殿下, 草民前些日子发现张公子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公主府外徘徊, 原本没有在意, 只不过昨日瞧见张公子在一处酒楼和人碰头, 那人便是当日茶肆遇到的那个男人。”刘曦条理清晰的把话说明白。 青青紫紫的脸庞上这会儿却有些暗红，虽然他光明磊落，可张明在公主府外徘徊的事情，却是是他发现。 他会觉得尴尬也是怕慕雪莹问起来。 刘曦都能注意到的事情慕雪莹怎么会想不到，她倒是没什么在意，她的府邸位置很不错，许多人都会经过，只是萧泽却有些在意。 刘曦曾经是慕雪莹的未婚夫，虽然只有几个时辰，他也是有些在意的。 所以说，在有些事情上，这两个人的想法还真的是很像。 “当日遇到的那个男人？”慕雪莹想了想，问萧泽当日的男人和女人去了哪里。 “女的已经死了，尸体已经被处理，至于男的，这么好的饵当然需要用来钓大鱼。”萧泽轻轻勾唇，没有告诉慕雪莹，当天那具女尸，才是最好的饵，男人不过是个小虾米。 说起这些的时候萧泽一直死死的盯着张明，果不其然在张明的眼中博捉到了一丝慌乱，微不可闻，却还是存在。 那女人和男人完全不是一个路子，若男人是想引起慕雪莹的注意，那女人则是一个死士。 张明只不过是想引起慕雪莹的注意，却不会做这种蠢事。 更何况并非萧泽鄙视他，凭张明的人脉和手腕，还找不到死士。 “哦？你说的就是这条？”慕雪莹满脸无奈的看着张明，心中不满的看着萧泽，“什么时候小虾米也能充当大鱼了？” “恩，这叫滥竽充数。”萧泽很自然的接过，慕雪莹觉得这笑话有些冷，却还是弯了弯唇角。 她的阿泽，果然怎么看怎么好看，就算是对付虾米，不对，大鱼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 “张公子这么一天天的劳心劳力，可真是不容易。”萧泽不阴不冷的开口，语气平淡，可那双眼却十分的锐利，盯着张明看。 张明觉得这会儿自己在萧泽的眼里真的就是一条鱼，不过是一条死鱼，他两股战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要下跪的冲动。 “这…这…”张明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有用，“这件事情…公主殿下，您听草民解释。” 张明承受不了萧泽的视线，索性噗通一声的跪下，心中想的却是幸好，若是被萧泽吓得跪在地上，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虽然如今也没见的多少有面子。 “你说，本公主听着。”慕雪莹淡淡的开口，张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想和萧泽有视线的对视，免得自己又被他吓到。 “草民听到张公子和那男人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办事的。’”刘曦适时的补刀，不卑不亢的说完这句话，慕雪莹皱眉，张明这人莫非真的是个傻子？ 这样的话当街乱嚷嚷？还能被刘曦给听到，这也太巧合了吧。 因为这句话，成功的让萧泽把视线从张明的身上转移到刘曦的身上，“刘公子的运气还真的不怎么样。” 萧泽平淡的开口，刘曦有些慌乱的看着萧泽。 “好端端的遇到张公子，又一不小心听到张公子的秘密？更是一不小心的在公主殿下的面前和张公子当街斗殴？”萧泽慢条斯理的开口，“刘公子的运气还真的不怎么好，若是公主殿下不出现呢？刘公子做的这一切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萧泽死死的盯着刘曦，虽然刘曦的品行不差，可这件事情太过于诡异，事关慕雪莹，萧泽不愿出一点点的差池。 原本在他心中，无条件信任的也只有慕雪莹一人。 “这…草民是因为…不管萧侍卫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情确实是巧合。”刘曦有些尴尬，可这会儿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坚定。 慕雪莹这会儿总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那一男一女是张明花钱雇来的？ “你这个人，莫非是个傻子不成？”慕雪莹瞪大眼睛开口，“同样的招数用了一次也就罢了，用第二次是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饶命，草民，草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张明立马跪地求饶。 “你要找人演戏吧，你好歹也找个敬业点的不是，去畅春园找几个戏子也好，也演的逼真一些不是。”慕雪莹烦躁的很，想起两次错过的英雄救美戏码，她的心情就不好，原本还可以利用的机会，这会儿… “你都已经花了银子了！难道就不知道多花一些，找几个好的？”慕雪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啊？”张明没有反应过来。 萧泽，“…”阿雪你不要闹。 “…”刘曦看了看慕雪莹，看了看张明和萧泽，他觉得张明大概是要被记恨了。 随即心中一紧，他自己似乎是一直被记恨着。 明明他哪里敢对公主殿下有什么非分之想？ “咳…”李展适时的咳嗽一声，慕雪莹不满的抬头。 “李大人莫非是感染了风寒不成？”慕雪莹抬眼看他，对于打断她说话的人，都是些可恶的。 “下官…无…”李展刚想说自己无碍，可一接触到慕雪莹的视线，立马狗腿，“下官的确是感染了风寒，咳咳…咳咳咳…” 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很厉害，慕雪莹顺坡而下，“李大人辛苦了，本公主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您今日是因为我才这般劳累的，阿泽回头请个太医给李大人好好的悄悄，一定要好好的给李大人瞧瞧。” “…”公主殿下下官错了还不行吗？ 慕雪莹完全当做没有看到，李展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只能装模作样的开始审案子。 案子不需要审理也清楚得很，就是张明想要干点什么坏事，最后变成了张明思慕慕雪莹，所以找了这些机会。 慕雪莹死死的盯着张明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这人是疯子不成？思慕她？还真的是有胆子啊。 “你再说一次？”慕雪莹冷冷的开口，张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滑落。可这会儿还能怎么说？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只能打死不承认，当日的女人可是要刺杀慕雪莹，这些日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在公主府外徘徊。 却好死不死的被刘曦看到，还被刘曦给缠上，非要让他去和慕雪莹道歉，果真书读多了会变成傻子，这种事情怎么好说？ “草民，思慕公主殿下，故而…故而…”张明在萧泽平淡的眼神底下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到底谁来救救他，来告诉他为什么萧泽的眼神这么恐怖。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不是吗？ “故而什么？”慕雪莹循循善诱，若是张明胆敢说出来，她定然会让张明后悔的。 可她却低估了张明的脑子，他破罐子破摔的，两眼一闭，死猪不怕开水桶的开口，“草民思慕公主殿下。” 思慕？思慕他个头的思慕！ “那天的乞丐也和你有关系？”慕雪莹忽然问道，张明傻了眼，什么乞丐？张明有些傻眼，去下意识的反驳。 “草民…” “乞丐也是他找的，能找到这么多乞丐，也真不容易。”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慕雪莹听到这里原本还是冷淡的表情这会儿却有些凶狠。 “本公主当是谁，原来是你？来人啊，张明试图谋害人名，按照律法则打二十大板。”慕雪莹咬牙切齿的开口，直勾勾的盯着李展。 律法是她随口胡诌的，她就不相信李展敢说出来，慕雪莹算计得到李展，却忽略了另外一个人。 刘曦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再三，还是认为自己应该说出来，虽然张明的做法不太对，可并没有这条律法。 “公主殿下…”刘曦斟酌的开口，慕雪莹看也没看他一眼。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慕雪莹哪里会不知道刘曦想说什么？刘曦此人呆板至极，正直的有些傻气，原则还这么的强烈，这一点让慕雪莹尤为烦躁。 “本公主说有，那便是有。”慕雪莹面无表情的开口，她永远忘不了萧泽倒在面前的样子，怎么能放过张明？ 35.第35章 她很小气 皇城从来都传言慕雪莹嚣张跋扈, 以权压人。但是天可怜见的, 慕公主今儿个还是头一次以权压人。 在慕雪莹的坚持下, 李展颤颤巍巍的判了二十大板, 千叮咛万嘱咐，吩咐行刑的人手中要有分寸。 虽说李展如今靠上慕公主这棵大树, 可公主殿下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朝堂上的事情说不上话, 那些尚书府的公子, 还是能不得罪, 就不得罪的好。 “公主殿下, 这二十大板，似乎有些太过了…”李展小心翼翼的开口。 慕雪莹横了李展一眼，“李大人觉得太重了？有些心疼？” “呃？”李展愣了愣, 有些心疼是什么情况？虽然有些疑惑，可李展到底是老狐狸，含含糊糊的点头。 “既然李大人觉得有些心疼，不如代替张公子受了？”慕雪莹淡漠的看着李展，看的李展傻了眼。 “啊？”什么叫做代替张公子受了？这…这…这他还真的是做不到。 于是在张明万分期待的目光当中，李展很没有骨气的匿了。张明的这一顿打跑不了, 可李展还是找人去通知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 免得到时候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慕雪莹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是懒得和李展计较罢了。 毕竟当官的也不容易, 可是, 她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既然知道某些事情和张明有关系, 她怎么会手下留情？ “李大人在等什么？还不动手？莫非要让本公主亲自动手不成？”李展要卖人情她可以当做不知道，李展要去送消息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李展妄想保下张明，那就太过分了。 李展想着要拖延时间，可慕雪莹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若是李展的人动手，多多少少会手下留情，可慕雪莹的人动手，那就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言。 “公主殿下息怒，下官，这就执行。”李展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顺着慕雪莹的话往下说。 张明一脸的生无可恋，眼睁睁的看着李展的人越来越近，一脸的祈求，“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啊，公主殿下。” 慕雪莹充耳不闻，一旁的刘曦欲言又止，慕雪莹全然当做没看到。 如果这个人要过来和她说什么大道理，那就一起打，谁都不能拦着她报仇。 李展一门心思想保下张明卖张天举一个面子，慕雪莹一心想要整治张明，两个人的目的很明确，可是苦了手底下的人，根本拿捏不好分寸。 众目睽睽之下，慕雪莹更是看着，没有任何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行刑的人眼一闭心一横，打了一板子。 “哎哟-”张明直接叫了起来，慕雪莹听着那板子的声音也觉得有些疼，可她却忍住瑟缩，就这么冷冷的盯着张明。 “不许喊。”慕雪莹淡漠的开口，张明十分可怜的看着公主殿下，也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人，为什么连喊都不让喊了？ 张明觉得很委屈，慕雪莹全然当做没看到，“继续。” 李展觉得自己的心很痛，那是真的痛，这样打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同时心中开始不满，兵部尚书来的也太慢了吧。 “李大人，人等到了吗？”慕雪莹问李展，李展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唯有可怜的赔笑，同时脑子里飞快的在转动，难道是他想象的那样？ “你没有猜错，本公主派人拦下了，今儿个你就老老实实的打。不然有你好受的。”既然人人都说她嚣张跋扈，不嚣张一些，怎么对的起这个名头？ 慕雪莹那是一点都不在乎，萧泽在身后轻轻的勾起唇，张明落到她的手中，还真是比较倒霉的。 在慕雪莹的强权压迫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下板子，等到打了十下之后，慕雪莹才示意停手，让人把张天举给放进来。 “张公子，看清楚没有？”慕雪莹问张明，张明这会儿疼的都快要找不着北了，根本不知道慕雪莹在说什么。 只能靠着意念“看”向慕雪莹，“公…公主…殿下…” “皇城传言本公主心狠手辣嚣张跋扈，你如今可有见识到？”慕雪莹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在张明惊恐万分的眼神之中，嘲讽的开口。 “你还是不要思慕本公主的好，本公主怕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嚣张跋扈了。”明晃晃的威胁。张明只能忍受着。 “公…公主…”张明战战兢兢的开口，“草民…草民…” “本公主懒得听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记住本公主的话就可以。”慕雪莹淡漠的把话说完，她要杜绝这一切的可能性。 “听明白了没有？”慕雪莹不放心的问道，心中想的却是别的事情，若是张明还这般的不知好歹，那就别怪她一点都不客气。 张明这会儿哪里还敢说思慕？当然是把头点的如同捣蒜一般，就差跪地指天发誓，只可惜这等高难度的动作，如今实在办不到。 “公主殿下…草民…草民错了…”张明卑微的低头，慕雪莹见到这一幕别开眼去，觉得好没意思。 好好的，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跑过来往她心头上戳。 慕雪莹不耐烦这些麻烦的事情，也不想有什么人过来思慕她，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除了麻烦始终还是麻烦。 “既然如今，张公子心中已有决断，那本公主也不为难你，让你的家仆把你送回去吧。”慕雪莹恩怨分明的开口，张明自然是点头答应。 什么都不反驳，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怨毒的望着慕雪莹。 这份屈辱，深深的在张明心中发芽。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手下留情啊，老臣，老臣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啊。”张天举老泪纵横的跑进来，扑到张明的身边，跪了下来。 “公主殿下手下留情，老臣教子无妨，是老臣教子无方啊。”张天举心惊胆颤的看着慕雪莹，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慕雪莹也没说话，就这么冷淡的盯着张天举，“张大人，您还是起来说话的好，免得又有人说本公主欺负人。” 张天举这会儿哪里敢起来，只能僵持着，请慕雪莹绕过张明，再三向慕雪莹保证，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慕雪莹兴致缺缺的点头，至于刘曦，就一直安安静静的杵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问，只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深深聚拢的眉头，让人十分在意。 “行了行了，你把人带走吧。”慕雪莹胡乱的挥了挥手，张天举千恩万谢，和家仆一起搀扶着张明离开。 李展感觉自己的官服都被汗浸湿，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好不难受。 这一次是彻底把人给得罪了，只希望张天举是个明辨是非的。 “李大人，本公主有很长一段时间会不在京城，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慕雪莹开口，李展更是吓得不知所措。 满脸苦笑的看着慕雪莹，“公主殿下，您…” 您就这么过分？得罪了人就跑？ “你放心，好好替皇兄办事，别做些有的没的的小动作，自然有你的好处。”慕雪莹语气平淡的吩咐，至于李展听不听的明白，那就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该做的还是做了。 慕雪莹瞥见一旁的刘曦，这人怎么还在？ 张天举都来了？那，礼部尚书呢？ 李展汗涔涔的，两个都通知了，莫非礼部尚书脚程比较慢？ “你先回去吧，以后遇到张明还是绕远一些的好，张明这种小人，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凭心而论，慕雪莹觉得刘曦也是麻烦，哪里都有这个人的事情。 说他正直吧，还真的是，可带来的麻烦也着实不小。 “公主殿下，草民有话要和您说。”慕雪莹刚刚要离开就被刘曦喊住，她一脸的正气使然，慕雪莹一瞧他这个模样就感觉不太好。 “你说吧。” “还请公主借一步说话。”刘曦顶着那张青青紫紫的脸，让慕雪莹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没关系，阿泽不是外人，至于李展，不用把他当人。”慕雪莹毫不在意的开口。 萧泽轻轻的勾了勾唇。 李展默默的流泪，即便是比不上萧侍卫，可他到底还是个人吧… 刘曦有些尴尬，只能无奈的看了眼李展，“公主殿下，您这样公然威胁朝廷命官，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慕雪莹看了刘曦一眼，公然威胁朝廷命官？ “你待如何？” “公主殿下，您这样做，是不对的。”刘曦一脸的义愤填膺，看的慕雪莹相当无奈，慕雪莹不愿和他多做什么纠缠，随意的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走去。 “刘公子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去吧。”慕雪莹随意的点了点头，随意的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也没去搭理刘曦什么。 刘公子何曾被人这样撂下过？霎时间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想叫住慕雪莹却抹不开面子。 只能抑郁的跟在慕雪莹的身后，惹得慕雪莹烦不胜烦。 “你到底要做什么？”慕雪莹不耐烦的开口，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般磨磨唧唧的。 “公主殿下，您虽然身为皇亲国戚，可是…可是这样的行为，还是不对的。”刘曦壮着胆子开口，慕雪莹回过头淡漠的看着她。 萧泽则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刘曦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衍生出来的。 只是自己的教育不允许刘曦软弱，刘曦梗着脖子瞧慕雪莹。 这是他的原则，必须要坚持！ “干你什么事儿？”慕雪莹所有的耐心都被刘曦给消耗殆尽，满脸不耐烦的看着他。 36.第36章 麻烦的父子 慕公主手段从来都是不着调, 也不会因为刘曦如今惨兮兮的就放过他。 最后刘曦是被人点了穴道抬着送回去的, 可怜的刘公子就这么被抬回卧房的软榻上面保持着一个姿势,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有好转。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流通不顺畅, 这会儿正在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按摩。 他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果然, 还是惹不得。”刘曦无奈的揉着自己的胳膊, 却想起慕雪莹那副淡漠的表情, 她对谁似乎都是那么一副表情, 从没有什么例外。 不, 还有一个例外的, 那人就是萧泽，只有对着萧泽，慕雪莹才是不一样的, 忽然整个人如同魔障一般的愣住。 这念头太危险，太危险，不能乱想！ 在公主府收拾东西的慕雪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情，她正在把历年来收集到的模具统统打包带上。 萧泽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陪她在院子里坐着就好，“阿雪,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宫里？” 慕雪莹有些不大愿意，可也没有办法, 总要去向皇兄辞行的, 却在这个时候看到山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 “公主, 公主。”山茶气喘吁吁, 慕雪莹莫名其妙，让她安静一下。 “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打听打听礼部尚书去了哪里？你怎么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慕雪莹有些好笑的开口，心中大致猜出来礼部尚书去了何处，刘曦是独生子，礼部尚书虽然为人刻板了一些。 但也没有道理会把亲生子晾在一旁的道理，“莫非真的去了皇宫？” “公主，公主英明。”山茶喘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开口。 “莫非是去皇兄面前求情了？可是我也没把刘曦怎么样？莫非刘尚书年纪大脑子不好了？”慕雪莹皱起眉头，兵部尚书没有想到这一茬，直接跑来京兆府，可是礼部尚书不一样，居然告状到皇宫去。 多大仇？ “公主，若是告状倒也罢了，奴婢打听到的消息却是刘大人向陛下请罪，说公主身为金枝玉叶，却连大夏基本的礼仪和律法都不懂，他身为礼部尚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所以…”山茶有些不敢说出来。 慕雪莹听到最关键的地方怎么容许山茶打岔，“所以什么？快点说？” “所以奏请陛下，打算找一群人给您上课。”山茶一股脑儿的把话全说了出来，然后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慕雪莹听了之后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远处。 慕雪莹没有说话，院子里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她说呢，刘元尚那个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居然不过来挑她的错处，原来，原来在这里等着啊！看着刘曦的时候，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对刘元尚那个老狐狸的认知有偏差，结果！ 结果就是刘曦完全长歪了！ “他是故意的吗？故意的吗？”打蛇打七寸，刘元尚这一举动，说的冠冕堂皇，就算慕念洹想要护着她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刘元尚的这一个举动，对旁人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可对于慕雪莹而言，完全就是一种折磨。 “皇兄答应了？”慕雪莹颤抖着声音问道，山茶有些难受的点头，欲言又止。 慕雪莹的脸白了白，摇摇晃晃的离开院子，萧泽立马跟了上去，“阿雪，你没事吧？” 慕雪莹满脸惊恐的抓着萧泽的手，死死不肯放开，“皇兄莫非是被灌了迷魂汤？那刘元尚就是个老头子，皇兄难道还会听信谗言？” “阿雪。”萧泽有些哭笑不得，打断慕雪莹的碎碎念，安抚着她，“这件事情根本不怪陛下，陛下在宫里，未必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而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陛下根本就不好拒绝。” 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这是为了慕雪莹着想，她未必不知道，只是根本坐不住。 “不行，不行，不可以！”慕雪莹抓着萧泽的手不住的碎碎念，怎么都不能让刘元尚得逞，居然还想着教她律法？这是疯了吗？ 还想教她礼仪？ “不能让这个老头子得逞！简直是气死我了，他儿子这么麻烦，没想到老子也这么麻烦！”慕雪莹气呼呼的开口，这一对麻烦的父子，简直是让人讨厌。 “不去辞行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刘元尚就是只老狐狸，难保明儿个下朝之后就直接冲到公主府来抓人。”慕雪莹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 “快去让山茶把没收拾好的收拾了，我们赶紧走。”慕雪莹这会儿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皇兄，不过这件事情可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妥协。 谁知道刘元尚之后还有什么后招？ “你不要着急，刘大人不会直接跑来抓你的。”萧泽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按照慕雪莹的吩咐去整理行装，好在原本就打算明日就出发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仓促。 傍晚时分，慕雪莹的行装总算是收拾好了，公主殿下交代管家和乳母，她不在的这段日子一定要好好的守着府邸。 乳母泪眼婆娑的抓着慕雪莹的手，“公主，出门在外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千万不要任性，好好的听萧侍卫的话，乳娘在家里等着您。” 慕雪莹一一答应下来，乳母站在公主府外头挥了挥手，然后开始了哭天抢地的嚎… 嚎的所有人都听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对着公主府指指点点的，最后消息火速的传出去，慕雪莹重病，情况甚是危险，皇帝陛下担心慕公主的情况，恰巧这时候得到消息，曾经给先皇治过病的神医在大夏出现，神医嘛，自然是有脾气的，只能公主殿下自己去请。 所以皇帝陛下特意恩准慕公主离开皇城去静养，找寻神医。 消息传得很快，没过多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刘元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里整理些东西，听到这儿简直哭笑不得，公主还真是，跑的快啊。 恰巧这时候刘曦过来请安，瞧见父亲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着实有些好奇，“孩儿参见父亲。” 刘元尚瞧了瞧刘曦脸上的伤，嗤笑一声，“这是被打了？” “孩儿无能。”刘曦倒也是坦荡得很，刘元尚看了看没多说什么。今日的事情也是略有耳闻。 “若是你对昌平公主无意，以后她的事情还是少去搀和的好。”刘元尚从不觉得自己的儿子配不上慕雪莹，也没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对。 在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当然觉得儿子是最好的。 “孩儿对公主殿下无意，更何况昌平公主心中只有萧侍卫一人，即便当年的婚约还在，孩儿也不愿夺人所爱，更不愿让父亲为难。”刘曦条理分明的说道。 刘元尚点了点头，自家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品行，自然是清楚的。 “既然不愿让为父为难，那就少搅和在这些事情里头。”刘元尚不怒自威，刘曦心中有着深深的疑惑。 可从小到大的修养让刘曦没有办法把话憋在心里，“孩儿并非要一起搅和，不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孩儿看到这一切，怎么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刘元尚无话可说，他期待孩子可以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期待自己的儿子是正直的人。 见到这一切，除了欣慰，还有隐隐的担忧。 “昌平公主短时间不会出现在皇城，你也可以过一段安生的日子，当初也是为父不好，答应下这门亲事。”刘元尚有些愧疚的看着刘曦，若非当初他一念之差。 哪里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刘曦何至于天天被人编排，于他的仕途那是极为不利的。 “父亲切莫忧心，所谓清者自清，原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何必要如此在意？”刘曦心中的确有些失落，可男子汉大丈夫，哪里会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这一点刘曦倒是觉得公主殿下的做法很符合他的心意，大概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刘元尚也未曾多言什么，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刘曦就被打发走。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刘元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有些侍寝放在心里就好，当什么都未曾发生的时候，就当成秘密比较好。 刘元尚不知他儿子的心事，只是一门心思的选择书籍，公主殿下迟早是要归来，身为大夏的公主，有公主的职责。 这些东西，迟早都是有用武之地的。 刘元尚笑的开怀，想象着有一天可以把这些歌个一股脑儿都塞给慕雪莹，想必是很不错的决定。 蠢蠢欲动的人却有很多，齐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身边的美姬一起喝酒。 “跑了？”这可真是闻所未闻，更让齐毓明白一个道理，在慕雪莹的心目当中，萧泽果然很重要。 “主人，您怎么不喝了？”齐毓身旁的美姬娇娇柔柔的问道，媚眼如丝的瞧着齐毓，端起一盏酒就要喂给齐毓。 齐毓眉眼弯弯的笑起，一把搂过那美姬，亲吻着她的下巴，“美人儿在怀，哪里还想得到喝酒？” 这一番话说的，让怀中的美姬红了脸，齐毓搂着她以口渡酒，那美人儿就彻底的醉在齐毓的身上。 并且，再也不曾醒来… 37.第37章 逃难啊！逃难 慕雪莹当天晚上死活不肯住客栈, 就怕慕念洹那个不靠谱的哥哥听信刘元尚的谗言要抓她回去上课。 在慕雪莹的心目当中, 能答应刘元尚让她学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皇兄就已经叛变了。 “阿雪, 天色已经很晚，若是再赶路, 晚上就要在野外扎营, 我有些担心。”萧泽自己无所谓, 他最担心的还是慕雪莹, 只可惜慕公主的态度很坚决！ “我不要, 我一定要快点离开, 万一来抓我怎么办？”慕雪莹和萧泽一同坐着马车，山茶则是被慕公主赶出去驾车。 这会儿好好的说着话，慕公主忽然从身后紧紧的抱着萧泽的腰, 有些害怕的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阿泽，我害怕。” “…”萧泽看着她一脸狡黠的笑容，明明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这般表情说着害怕，不知道慕公主的良心可否会痛？ “好好好, 你害怕。”慕雪莹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他把自己的手附在上头紧了紧, “有我在, 不怕。” 慕公主更是开心的把脑袋靠在萧泽的背上,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强调, “我真的害怕啊。” “…”好，他相信，公主殿下是真的害怕，只是能不能不要在笑了？在笑就假了。 “恩，有阿泽在，我不怕。”慕雪莹笑的开心，萧泽轻轻的勾着唇，手中拿着一本书，问慕雪莹要不要继续看。 慕公主瞅了一眼，这种风花雪月的话本子，“我不要看了，以后我都不看这些了。” 萧泽虽然疑惑，却也没问为什么，只是默默的把书收好，问慕雪莹是要休息还是要做什么。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不看话本了？”慕雪莹睁大眼睛看他，萧泽还真是没什么兴趣知道。 见到慕雪莹这么问，只能配合，“阿雪为什么不看了？” 慕雪莹虽然觉得这状况和自己想要的有些不太一样，却还是开心，她一脸甜蜜的靠在萧泽的身上，“因为我有阿泽了，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原本，她总是靠着那些才子佳人的美好结局来告诉自己，她和阿泽是有未来的。 如今她终于和阿泽表明心意，哪里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是吗？”萧泽温柔的笑了起来，“我会一直陪着阿雪的。” 慕雪莹靠在萧泽的身上抓着自己的珠钗玩耍，然后把它塞到萧泽的手里，正色道，“阿泽你收好。” “恩？”萧泽疑惑的看着她，珠钗怎么了？ “这是定情信物。”慕雪莹一脸的严肃，郑重其事的把自己脑袋上另一支珠钗也扒拉下来，一头青丝垂落，有几缕调皮的头发跑进她的嘴里，她也没有注意到。 反而郑重其事的把一个给了萧泽，一个自己留着，“这叫定情信物。” 发簪上是一朵桃花，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用了这个，一对发簪，分别放在两人的手中，慕雪莹小心翼翼的把另外一支收好。 “你要好好的收着。话本子里面说，定情信物一定要收好的。”慕雪莹想了想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要是一不小心弄丢了，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再给你另外一个。” “…”萧泽哭笑不得，公主殿下的定情信物，原来还可以有很多？ 还有，不是说不看话本子了吗？ “好。”他轻轻的答应。 小心的把手中的珠钗收好，慕雪莹更是心满意足，转过身又开始翻箱倒柜。 “我再找找还有什么定情信物。”慕公主从来都不知道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萧泽，看着萧泽小心翼翼的收好。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奇妙。 于是下定决心的公主殿下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定情信物，头发垂落到地上，萧泽小心的替她撩起。 “我唤山茶进来给你梳头好不好？”萧泽问她，乌黑的头发握在手心里，总是让萧泽有些恍惚。 “不要。”慕雪莹想也没想的拒绝，“山茶太碍事了。” 山茶：“…”她是不是要再离得远一点，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公主殿下天天就往她心窝捅刀子。 “恩…这个…”慕雪莹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结果还没交到萧泽的手中，马车就发生了颠簸。 慕雪莹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去，萧泽眼疾手快把人抱在怀里，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脑袋磕在茶几上头。 “疼啊。”慕雪莹捂着脑袋不肯放手，萧泽紧紧的把人搂在怀里一脸的心疼。 “阿雪，把手放开，我看看。” “属下该死，请公主责罚。”驾车的侍卫飞快的开口，山茶也有些惶惶不安。 慕雪莹眼泪汪汪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公主，前面有乞丐。”山茶的声音传到马车里面，慕雪莹觉得脑袋更痛了。 “绕过去啊！”慕雪莹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山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本公主什么时候看起来这般和善了？” 居然还为了一个乞丐停下来？还停的这么着急，额头上的钝痛让慕雪莹掉下泪来，“阿泽，好疼啊。” “把手松开，我看看。”萧泽也是一脸的心疼，对那突然出现的乞丐也颇为不耐烦。 “你们连一个乞丐都对付不了了？”萧泽冷漠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一群侍卫都有些抖。 “老大，不是我们对付不了一个乞丐，而是乞丐实在太多了，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驾车的那人叫王猛，这会儿却有些心颤颤。 这横七竖八的人躺在地上，少说也有几十个，也不知道这些乞丐是哪里来的。 “太多了？”萧泽疑惑刚想要推开马车门就听到王猛的声音。 “老大，这场面，有些…瘆人。”王猛提醒道。 萧泽看了看怀中的慕雪莹，小心的安抚着她，慕公主捂着脑袋却说也要看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乞丐。 “一会儿要是怕，千万不要强撑着。”萧泽不放心的交代。 慕雪莹点头。 却没想到会见到这么惨烈的一幕，前面所在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这会儿月色很亮，如水一般的月光照耀下来。 照在那些乞丐的身上，惨白的一片。 更诡异的是，那些乞丐都穿着白衣服，身上有点点的血迹渗出来，原本来是没有的。 慕雪莹下意识的往萧泽怀里缩了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没想到这么多。 “别怕。”萧泽下意识的挡在慕雪莹的面前，这些尸体完全阻挡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少说也有百来具。 “下去看看，这些人死了多久。” 萧泽踹了踹王猛，王猛被那些白花花的尸体吓得有些心颤，这会儿有些瑟缩的看着萧泽。 “啊？”王猛苦了脸，“老，老大…我不会验尸啊？而且这些东西这么诡异，刚刚还是白白的一片，现在变成红红的一片，会不会诈尸啊？” “赶紧去。”萧泽不耐烦的踹他下去，知道不能怪王猛，可看着慕雪莹脑袋上红红的心中就止不住的心疼，一点小场面都禁不住？ 不过是一些尸体，这么白花花的一片，难不成他的眼睛是瞎的？ “是…是…”王猛只能可怜的从马车上跳下去，一步三挪的到那些尸体边上。 “老大。”王猛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泽，若不是慕雪莹在一旁，估摸着还要冲上来抱着萧泽的大腿嚎。 “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阿泽。”慕公主反而没有在乎那一地的尸体，只注意到了这个。 王猛平时就害怕这种白花花的东西，所以这会儿死活不肯去看，惹得萧泽烦不胜烦。 “公主…”王猛一个激灵，以为不能求萧泽是因为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的威严扫地，故而开始求慕雪莹。 他的脑袋倒也是灵光，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就在王猛满心期待瞧着慕雪莹的时候。 公主殿下也没叫他失望，“赶紧看你的尸体，看完了你就不要驾车了，一股怪味道，本公主嫌弃。” 王猛，“…”主子和老大，一个比一个可怕。 怕归怕，可王猛主要怕的是那些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在确定这些人真的是死了之后他也就不怕了。 “老大，死了有些天了，身体冰凉，这些人之前应该是被冰冻的。”王猛得出了这些结论。 萧泽点头，很明显是故意等他们来的，这条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尸体。 “我们绕路离开，你去报官，这地界还属于京城的管辖范围，去把高展找来。”萧泽冷静的下达命令。 小声告诉慕雪莹虽说这些人看穿着是乞丐，可一时之间死那么多人，很容易造成恐慌。 还需要皇上定夺才好。 慕雪莹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头。 “王猛你过来。” 王猛狗腿的跑来，看着慕雪莹，慕公主瞧见他这幅模样，有点像等着肉骨头的大狗，很是满意。 “这是本公主的令牌，到时候带着这块令牌进宫去见我皇兄，把这里的事情禀告清楚，然后请刑部的人勘验。”慕雪莹一字一句的交代，就像萧泽说的，这件事情会引起恐慌。 他们并没有走的很远，在京郊的官道上居然发现了这么多的尸体？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本公主在这里等你，赶紧把这两件事情办妥。若是晚一刻，本公主唯你是问。”慕公主很威风的开口。 王猛的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热血，这！简直就是建功立业的伟大时刻。 激动的看着慕雪莹，慕雪莹看着那眼神，更是开怀，强忍住摸一把的冲动。 “你好好为本公主办事，本公主不会亏待你的。”慕雪莹一脸平静的开口，最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吩咐。 “不过就是有一件事…” “属下任凭公主殿下差遣。”两人一问一答很是愉悦。 “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阿泽，本公主会生气的，你懂吗？”慕雪莹一本正经道。 “…”这是什么情况？眼神有什么问题吗？ “本公主如果生气，就把你交给刑部的仵作，你就天天跟着他们一起数尸体吧。” “…”果然，公主殿下才是最可怕的… 38.第38章 露宿郊外 此地距离京城不远, 可如今官道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他们终归人手有限, 没办法去清理。 更何况来的太过蹊跷, 静待刑部勘验才是，官道过不去, 绕路更远, 何况天色已晚。 萧泽便提议在此露宿一晚, 她的侍卫都是个中好手, 自然吃苦耐劳, 但毕竟是跟着慕雪莹的, 多多少少众人心中有些诧异。 纷纷看向慕雪莹。 慕公主却兴奋的很，什么都想去尝试一番，她才是接受度最高的。 “如今不算寒冷, 晚上可以睡在马车里，你要好好的听话，不要乱跑，我会一直守着你的。”萧泽不放心的交代。 慕公主当然答应，捂着脑袋点点头，也不想去看那一地的尸体, 窝在马车里面哀怨。 “好好的守着，找几个人去看看, 这些尸体延伸到什么地方, 另外的去捡些柴火生火。”萧泽吩咐完这些事情才去看慕雪莹。 公主殿下早已经开始不耐烦, 捂着脑袋不停的哭, 眼泪哗啦啦的就落下。 “你是不是不疼我了？”慕雪莹控诉的看着萧泽，“我是不是脑袋上要留疤了？所以你才不瞧我一眼？” “…”萧泽走过来拿开她的手，“别动，我看看。” 慕雪莹偏偏不让，可手一直捂着头着实有些酸，“那，你不能嫌我丑啊。” 额头上很疼，很大的一个包，萧泽看了十分心疼，“你别乱动，我给你揉揉？” “啊？”慕雪莹有些担忧的看着萧泽，揉揉啊？那么疼…可是… “那…给你揉啊，你轻点，不要太重。”慕雪莹一脸视死如归的看着萧泽，在萧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蹭到他的身边，一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满心满眼的信赖。 “你轻点啊，我怕疼。” 萧泽的心都要软了，小心的替她揉着脑袋上的包，慕雪莹先前还忍耐着，那是因为真的疼，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只是后来没多大感觉。 就抱着萧泽不停的哭，“好疼啊…轻一点，疼死了。” 萧泽：“…” 若她像之前一样隐忍不言，萧泽觉得自己会更加的怜惜和心疼，如今这般只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别闹。” 慕雪莹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知道，你这是嫌弃我了，嫌弃我脑袋上有疤…” 萧泽更是哭笑不得，这都是哪儿和哪儿？顺手从一旁扯过小铜镜递给她，“你自己看。” 慕雪莹哭的眼泪汪汪的，头发还垂落着，这会儿瞧见镜子里的自己，着实不想承认。 “这镜子，坏了。”慕公主不动神色的把镜子收好，“里头的那个人，定然不是我，我哪里有这么丑。” 原来，她哭的时候都是这么丑的吗？ 慕雪莹心中一惊，她还真的不知道啊，她哭只是想让萧泽心疼，可也不会哭之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原来她哭起来居然这般的丑？ 她居然用哭的这么丑的一张脸对着萧泽？！ “不丑。”萧泽轻轻的笑了笑，替慕雪莹擦掉眼泪，“我知道，你是摔疼了。” 萧泽给慕雪莹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慕雪莹顺坡下，如今已然这般丢脸，还怕什么？ “是真的疼。”慕雪莹继续抓着他的衣襟，思索着要怎么办，“都怪那王猛。” 若是她不知道，破罐子破摔也罢，如今这般… “我要把他送给刑部数尸体去。”慕雪莹咬牙切齿的决定王猛的去处。 萧泽倒没有觉得她在胡闹，“王猛的胆子确实有些小，的确应该去刑部，对于怕的东西，多看看，也就不怕了。” 正所谓以毒攻毒。 慕公主和萧侍卫两人一拍即合，王猛正在尽心尽力的办差，全然不知自己日后的悲惨处境。 慕念洹收到消息之后也是惊讶，连夜召集刑部和兵部尚书，让福顺亲自带着人前去和慕雪莹会和。 福顺临走之时慕念洹特意给福顺一个包裹，“里头是银票和碎银子，让那丫头在外不要委屈了自己，也告诉她朕定会为她解决麻烦。” 福顺当即答应下来，一张包子脸笑的和善，“公主定然能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 慕念洹哪里会不知道慕雪莹的反应，银子定然会收，至于其他就不确定。 “你且走吧，小心些。”慕念洹不放心，加派了御林军。 等慕雪莹在萧泽的再三安慰之下终于接受这个事实从而昏昏欲睡之时，终于等到兵部和刑部尚书。 慕雪莹脑袋上磕了一个包，山茶替她把头发梳好却犯了难，犹豫着问公主殿下是否要见两位尚书大人。 “这两个老东西，兵部的和我有仇，刑部倒是没什么接触，本公主不出面，我怕他们难为阿泽。”慕雪莹沉思一会，索性不去遮遮掩掩，让山茶拿出白布条替她包扎。 “就算是个包，你也包的本公主快死了一样才行。”慕雪莹毫不忌讳的开口，抓起小铜镜把自己唇上的唇脂抹去。 “弄些花汁来。”慕雪莹看了看自己，觉得还是割一刀染点血比较真实。 只是来的这两个人还用不着她这般下血本的去演苦肉计，就算她在脑袋的白布上染上花汁，他们又能如何？ “公主，您要什么颜色的花汁，是深一些的吗？您这会儿还要染指甲？”山茶疑惑的问道，慕雪莹却只是吩咐说要颜色红一些的花汁。 山茶便兴奋的去准备，也难为她在这样的荒郊野岭还能找出来，慕雪莹问起的时候山茶只是平淡的开口：“您许久未曾染过指甲，奴婢想着公主定然会用得上，所以出发的时候准备了许多干花。” 山茶的语气平淡，也不像是邀功，慕雪莹很是满意，却还是刁钻的开口，“若本公主用不着呢？” “那也是奴婢的本分。”山茶欢快的开口，手下的动作不减，捣鼓好花汁就要替慕雪莹染指甲，在这种紧要关头染指甲。 偏生一主一仆都没觉得有问题。 慕雪莹更是主动的伸出手指，山茶开始替她包手指，慕雪莹忽然把手握成拳，“等等再染，本公主还有事。” 山茶疑惑，“都这么晚了公主还有什么事儿？” 难道不是应该要染好指甲睡觉了吗？ “把这些花汁，弄到这上面。”慕雪莹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布，“小心些，别染到我脸上。” 山茶身为一个贴身侍女，自然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慕雪莹身边原本有四个丫鬟，如今只有她一个，自然是本分的很。 没过多久萧泽就过来敲马车，告诉她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到了，一同前来的还有许多士兵。 “公主，外头更深露重，您且批件衣服。”山茶细心的给慕雪莹加了一件衣服。 外头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看到这一地的尸体，都骇的说不出话来。 见到慕雪莹走到跟前，纷纷行礼，慕公主也不拿乔，“两位大人快些起来，这件事情你们瞧着要怎么办？” 这里一地的尸体，这会儿早前被萧泽派出去的人归来，说这些乞丐的尸体，延绵十里，他们派了人守着，因为未曾勘验，也没有去动过。 “刑部尚书，你让带来的仵作去勘验，然后这些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慕雪莹冷静的开口，转身看向张天举，两人因为张明的缘故有些梁子。 可如今不是说梁子的时候，“张大人，这件事情可万万不能让人知晓，此事来的诡异，就在京郊不远处，若是让夏都的百姓知晓可是会引起惶恐的。” 张天举这会儿确实惶恐，来之前皇帝陛下特意交代过，凡事听慕雪莹的决断，原本还以为只是个娇娇女，这会儿说起这些事情倒是有些道理。 “天气炎热，尸体很容易腐烂，这些人的死法估计差不多，但是也不确定，这件事情要尽快解决，两位尚书大人，这件事情可就是我们这些人知道，当然也包括凶手。”慕雪莹脸色苍白的开口。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倒是让两位尚书有些疑惑。 “两位大人只管守口如瓶，不要到了小妾的身边瞎念叨什么，原本就是有心之人算计大夏，引起百姓惶恐避无可避，但是，若让本公主知晓这些流言的来源有两位大人的份，那就不要怪本公主不客气。”慕雪莹淡漠的开口，话本子是个好东西。 内宅妇人从来不是安分守己的，目光短浅也罢，还总是喜欢惹是生非，若是这两个老头被美人皮蒙了心回到家中瞎念叨。 慕雪莹不介意送他们一程，能被内宅妇人左右思想的男人，也没什么大出息。横竖她从来都嚣张跋扈，名声再烂一些也无碍。 “这些人都是两位大人带来的，管好自己的属下，那是两位大人的事。”慕雪莹可没有功夫一个个教训过去，盘根错节的关系，她也懒得理会。 “你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犯了错，自然算在你的头上。”慕雪莹冷漠的开口。 却恍惚想起一件事，慕念洹是她的皇兄，曾经她做错什么，也统统算在了皇帝陛下的头上。 慕雪莹连忙敛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张天举正色道： “还有一件要紧事，方才有贼人偷袭，本公主被贼人所伤，兵部尚书，本公主希望你能尽快的将贼人捉拿归案。”慕雪莹淡漠的说完，那双眼睛里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张天举和刑部尚书两人应下，开始忙碌起来，张天举的脑袋似乎还没转过弯来。 刑部尚书却让他放出公主殿下遇刺重伤的消息，这件事情出现的太过诡异，若是让有心之人宣扬出去，那就是怪力乱神。 而朝廷最忌讳的便是这个，此番公主殿下给了一个台阶，他们顺着往下走便是。 刑部尚书让张天举假装没有看到那被蔻丹染红的布条… 装模作样的开始捉拿贼人。 39.第39章 有你在，我不委屈 慕雪莹装模作样的说完这一切, 就把自己人隔得远远的, 不去搀和这件事情。 不一会儿福顺由御林军护送也出现在慕雪莹的面前, “公主殿下, 您这是怎么了？受伤了？老奴瞧瞧可严重不严重。” 福顺干嚎的还挺认真，慕雪莹嘴角抽搐, “过了啊…” 蔻丹汁和鲜血毕竟是两个东西, 他们只需要知道她受伤就好, 以讹传讹原本就是很容易的事情。 “公主受委屈了, 老奴此番前来, 是代替陛下送公主一些礼物的。”福顺笑眯眯的开口, 把手中的锦盒交给慕雪莹。 公主殿下接过的时候听到里头有银子的滚动声，一入手还挺沉，“还请小福子回去, 替本公主谢过皇兄。” 福顺自然点头，这会儿却要在这里监督他们处理尸体，心情也不大好。 “公主，不是老奴多嘴，这么多的尸体，您也不嫌忌讳。”福顺有些避讳, 他是要伺候慕念洹的人，当然要事事小心。 “回宫的时候拿柚子叶的水洗洗。”慕雪莹倒是无所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平静, “死都死了, 有什么好怕的？” “…”福顺眼角抽了抽, 公主殿下，您这是在公然打老奴的脸吗？ “更何况你整日待在皇兄身边，皇兄是皇帝，有帝王之气，哪里会怕这些秽物。”慕雪莹最怕的，大概还是活人。 这种死了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有什么好怕的？ 很久之后独自一人的慕雪莹才明白，她其实不是不害怕的，当时没有害怕是因为有萧泽在身边。 不是她足够强大，而是她足够信任萧泽，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 “公主…”福顺有些感动的看着慕雪莹，暗暗决定这些话一定要记下来，一定要告诉陛下，保不齐他的月例就更多了。 “别吵吵，你要是怕就跟我身边待着，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好好保护你的。”慕雪莹真诚的看着福顺，想起方才她和张天举说的那一番话，自己身为公主。 想必给皇兄惹过许多的麻烦，“皇兄离不开你，你小心一点也是好的。” 福顺更是感动，差点要掉一把泪，可福顺多聪明的人，这种时候自然要给主子刷好感。 半晌才开口，“其实陛下很关心公主，公主您和陛下是兄妹，该是要相互扶持才好。” 慕雪莹点头，她和皇兄，原本是最应该相互扶持的两个人，父皇和母后都已经不在，父皇昔日的后妃全被母后赐死殉葬。 为的就是不让皇兄受制于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慕雪莹嘟着唇开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头晕呢。” 福顺点头，“公主还请好好的休息。” 慕雪莹终于可以把脑袋上的东西摘下来，一碰还是觉得有些疼，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泽，“我牺牲可大了。” 顶着那一头蔻丹汁，大概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知道阿雪牺牲大了，你要什么礼物，我都送给你。”萧泽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脑袋，还是有些红。 “明天一早就出发，至于王猛，就交给刑部尚书。”萧泽轻描淡写，已经决定王猛去处，慕雪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会儿确实疼，“你也不要让人欺负他，毕竟是公主府的人。” 慕公主护短，可是这护短也是有原则，有先来后到的。 “好，都听你的，你且放心，王猛也不是笨蛋，到时候好好的和他说说就好。”萧泽安慰道，虽然话说的漂亮，可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才知道。 翌日一早他们就走人，至于王猛，则是被皇帝陛下留下跑腿，等到他忙完一切跑去京郊时，才发现主子和老大都不见了。 “今天这些事，明明是你想到的，为何要我去说？”慕雪莹疑惑的问道。 “这都是小事，阿雪这般聪明也不会不明白，你这么问无非是心疼我。”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眼神中隐藏着淡淡的杀气。 诡异过头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会放过试图要伤害慕雪莹的人。 “知晓你离京，把这些尸体抛尸在你的必经之处，此人大抵是皇城的奸细，只是不知是那一路的。”萧泽淡漠的开口，那一地的尸体显然有备而来。 官道上没有什么人…此人是算计好了时间吗？还是说…因为了解慕雪莹？！ 知道她一定会选择今夜离开。 “阿泽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慕雪莹有些不安的开口，“这么多的尸体，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搬运来的，只是…为何官道上没有人？” 这里可是官道… “阿雪想到什么？说出来。”萧泽问她的意见，慕雪莹原本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还不太确定，此番萧泽郑重其事的问她。 慕公主有些害羞的别开眼，“我，我只是随便猜测，猜的不准，你也不要笑话我啊。” 萧泽含笑应允，慕雪莹问萧泽那些人是不是真的都是乞丐。 还是… “是不是过路的人，被杀了，伪装成的？”慕雪莹小心翼翼的开口，若真的是如此，那就太残忍了。 好好的走在路上就遭遇飞来横祸，萧泽却陷入沉思，招来一个侍卫，让他把这个猜测告诉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 那两人果然顺着这个思路去勘验，发现许多的“乞丐”真的是过路的商旅。所有人都被这变故震惊到了。 纷纷过来寻找慕雪莹，慕公主一律不见，说这些事情两位尚书大人拿主意就好，她毕竟只是公主。 待到外头没有了动静，慕雪莹才有些生气的看着萧泽，“为什么告诉他们两个，阿泽就不想自己立功吗？” 萧泽听到这里，还真的是从未想过这些，更何况查验尸体这样麻烦的事情，为何要自己去？ “阿雪很在意？”建功立业？他一直都未曾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想过，可看慕雪莹的模样，分明是在乎的。 如果她在乎的话… “我不想你被人说闲话。”慕雪莹有些不满的开口，她哪里会不知道对于萧泽的编排，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若是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也许会好一些。” 萧泽却似乎全然无所谓，只是看着慕雪莹，问慕雪莹在乎不在乎。 “什么？” 可怜慕公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用他特有的声音轻轻的问。 “阿雪，你是否很在意，我不去建功立业？”萧泽问道。 慕雪莹看见萧泽的模样直接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相信我。” 萧泽还是看着她，慕公主被看得心虚起来，“我就是看不惯他们两个。” 事实上慕雪莹看不惯很多人，这些一个个所谓的朝廷命官，在她看来半点用都没有，“我讨厌他们委屈你。” 萧泽失笑，也不知道公主殿下如今是怎么想的，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才好。 “若是我一辈子都只愿意陪着你，不愿考取功名，不愿去选参选武举，阿雪以为如何？”萧泽对那些着实没有什么兴趣。 当父母选择大夏，放弃他的时候，萧泽就已经不清楚，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 直到日后遇到慕雪莹。 “不去就不去了，没有关系的，当然是一辈子陪着我更好。”慕雪莹丝毫没有失落，“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觉得你若是考取功名，他们就不会把你的功劳，统统都算在我的头上。” 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她不希望别人提到萧泽的时候，永远都是男·宠的字眼。 萧泽却是笑了起来，温温柔柔的笑容，晃了慕雪莹的眼，她傻傻的看着萧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阿泽你真好看。” 萧泽笑的更温柔了，抓起慕雪莹在脸上肆虐的手，“没有人能委屈我，除了你，我没有多少事情是在乎的。” 慕雪莹愣愣的看着他，萧泽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的开口，“我从不在乎旁人的想法，委屈我？他们也要有这个资格才行。” 慕雪莹仿佛明白了什么，也仿佛懂了什么，只是还不太明白，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她掩埋。 “我…”慕公主看着萧泽，那种亵·渎美少年的感觉又出来了，这一次更严重，她似乎，想的太多了？ 可是…可是… “我远远没有阿雪想的那么伟大，我原本就是侍卫。”萧泽揽着慕雪莹的肩膀安慰，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泽告诉她，那些麻烦的事情，会影响他们游山玩水。 慕公主听到这里，什么心思都没了，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抛出脑外。 “恩…阿泽说的对，这些有的没的，还是不要去想的好。”慕雪莹安慰自己，换来萧泽的浅笑。 “快些休息，我守着你睡，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萧泽轻声的安慰，慕雪莹点点头，柔软的床铺虽然简陋，到底山茶准备的好，慕雪莹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萧泽一直坐在不远处看书，油灯之下，她看着从小倾心的少年，朦朦胧胧的，宛如雾里看花一般。 她忽然生出一些恍惚来。 “阿泽，若是取消和柳家女的婚约，你娶我好不好？”慕雪莹忽然开口。 萧泽翻书的手顿了顿，也没有很惊讶，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温柔的瞧着慕雪莹，认真而执着的姑娘，是他的小公主，从许多年前就是他的唯一，怎么会不愿意？ 怎么会舍得拒绝。 “好…”因为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喜欢。 40.第40章 登徒子？ 慕雪莹是在马车摇摇晃晃的过程当中醒来的, 揉了揉眼睛就要找萧泽在什么地方。 萧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书。 “你在看什么？”慕雪莹嗓音沙哑的问道, 萧泽听到她的声音放下书, 过来看她的情况。 “头还痛不痛？” 痛？痛什么？ 慕雪莹还没反应过来, 着实愣了许久，随即想到自己昨天磕了脑袋, “痛, 当然痛啦, 都红了。不, 都流血了。” 她指着昨天骗人用的蔻丹汁染红的布条, 萧泽不曾理会她, 找来山茶给慕雪莹梳妆，慕公主抓着萧泽的手不肯放。 “昨日有贼人闯入，本公主都受伤了, 阿泽你要保护我，不能离开我太远。”慕雪莹指着那块布条，“血迹，证据。” 萧泽抓起她的手，“这上面的也是血迹？” 鲜艳欲滴的蔻丹红，和那白布条上头干巴巴的颜色很不一样, 慕雪莹装作没看到，柔弱的按着脑袋, “我身体不适…” “你身体好的很。” “我身体不适。”她说不好就是不好了。 “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我们还是会夏都吧, 我舍不得你风餐露宿。”萧泽一脸担忧的开口。 慕雪莹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 “我现在好了。” “好了？” “没事了，没事了，你出去吧。”慕雪莹忙不迭的把人赶走，山茶走了进来替她梳妆。 “公主讲究一下，萧侍卫说很快就会到下一个城镇，到时候可以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山茶笑着开口，贼兮兮的说自己把慕雪莹新作的那些衣衫全部都带来了。 “带来了又有什么用？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哭的时候居然这么丑！”慕雪莹想起昨晚铜镜里的那个人，怎么都不相信那个人就是自己。 “我居然对阿泽哭了那么久！”慕公主觉得人生黑暗，山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握着梳子的手已经不清楚要怎么下手。 “公主，您还有一支珠钗呢？”山茶忽然问道，慕雪莹手中的应该是对钗，可如今只有一枚。 “本公主正想问你，这对钗是什么人送来的？还是什么地方去买的？”慕雪莹问道。 山茶想了想，说是买的，因为她有一件粉红色的裙子。 “以后都买这些对钗吧。”慕雪莹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如果都买对钗，就都可以分给阿泽一支，那样他们的定情信物就多了许多。 “公主，您还没有告诉奴婢，还有一支去了哪里？”山茶急急忙忙的问道，莫非是弄丢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被什么人捡了去，认出是慕雪莹的东西，那就麻烦大了。 “我当定情信物送给阿泽了。”慕雪莹兴高采烈的开口，“阿泽说他很喜欢，所以本公主想，以后都买对钗比较好。” 山茶欲哭无泪的看着慕雪莹，“…” 定情信物？很高兴收到？ “公主，您就是送萧侍卫一把草，他也会很喜欢的。”山茶很肯定的开口，慕雪莹心中欢喜，回给山茶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 当然会喜欢。 “可是公主，这对钗少了一枚，就会很奇怪。”山茶战战兢兢的开口，言下之意便是能不能请公主殿下去把它要回来。 “很奇怪吗？”慕雪莹略微有些失落，“那就不戴了，毕竟是定情信物，你给我收好，别弄丢了。” “…”是她表达错了，还是公主理解错了？ “听明白了没有？”慕雪莹见山茶没反应，故而再一次交代。 “是，奴婢明白。”从此以后，山茶又多了一个需要管理的匣子，里头都是她家主子各种各样的定情信物。 千奇百怪，无奇不有。让人叹为观止。 慕雪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外头阳光明媚，索性就开了窗户，萧泽此番在驾车。他自己的马则是被人牵着。 慕公主忽然幻想着一起策马奔腾的场景，那大概是很让人向往的。 跑到萧泽身边坐下，看着认真驾车的少年，一丝不苟的模样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 于是公主殿下蠢蠢欲动，最终付诸于行动，“阿泽，我想骑马。” 萧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想骑马。”慕雪莹再一次认真的开口，萧泽点了点头，吩咐人把马牵过来，示意山茶来驾车。 他自己则是抱着慕雪莹飞身上马，“你又在想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骑马呀，然后你就可以像这样抱着我，然后，我就可以一直看着你了。”慕雪莹大言不惭，不知矜持为何物。 萧泽也没有多言，抱着她挥动缰绳，慕公主俯身摸了摸马儿的耳朵，“小黑，你还记不记得我？” 萧泽的坐骑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慕公主曾经求着她父皇要一匹千里良驹，她父皇原本以为是慕雪莹自己要的。 费尽诸多心血找来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马，岂料慕公主瞧见之后却哇哇大哭，可这匹马着实漂亮，只能忍着失落把马塞给萧泽。 告诉萧泽这匹马叫小黑。 萧泽闻言哭笑不得，却是欣然收下，“小黑自然记得你。” 小黑甩甩耳朵，也不排斥慕雪莹的触摸，慕公主看着更是开心，“小黑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生小宝宝？” 萧泽疑惑的看着慕雪莹，“他是公的。” 慕公主震惊的看着萧泽，“…” 公的？居然是？公的… “白色的马，也会有公的吗？”她皇兄有一匹黑马和一匹白马…那是一公一母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一样的？ 萧泽一本正经的开口，“皇帝陛下那匹马不一样。” “是吗？”慕雪莹觉得有什么问题，继续抓了抓小黑的耳朵，“你原来是公的？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小黑：“…” 萧泽把慕雪莹扶起，让她好好的看着前面，告诉她好好的看看这些地方，慕雪莹却没有多大的兴趣，转过头看着萧泽。 “我觉得阿泽比较好看。”慕雪莹一本正经的开口，萧泽听多了也听习惯了，如今也能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也觉得是这样。” 公主殿下心满意足的点头，此处不是昨日的官道，而是绕了路，吴另一个城镇，他们并不赶时间，说穿了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公主殿下怎么会介意远不远。 “这里好漂亮。”慕雪莹看着越来越开阔的景色深深的被吸引，这是一个峡谷，峡谷的一边是溪流，另外一边是青翠欲滴的野草。 萧泽下令原地休息，看着地图城镇就在不远处，今日也不着急赶路，更何况昨日未曾好好的休息。 “我想去那边看看。”慕雪莹指着峡谷的另外一边，萧泽如何有不答应的理由，两人骑着马就往那头走去。 山茶哀怨的目送主子离开，果然…公主殿下是嫌弃她碍事的，哪里都不愿意带着她。 越往里走视野越开阔，慕雪莹看着溪流也越来越宽，有些好奇的看着萧泽，“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溪流的尽头。”如果没有猜错，尽头应该是一个湖泊，“或许能看到瀑布。” 这句话勾引的慕雪莹心猿意马，一个劲的催促萧泽快一些， 尽头果真是一处湖泊，仔细的听还可以听到水声，慕雪莹更加相信有瀑布，一定要下来看个究竟。 萧泽说要去把小黑安顿好，让慕雪莹站在此处等他。 慕公主那里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更何况荒郊野外还有什么人，于是一边笑着一边往后退。 循声而去。 等萧泽把小黑安顿好却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了，他只能听着水声去寻，这地方别有洞天，走过一处还有一处。 等到萧泽看到慕雪莹的时候，她正蹲在一边玩水，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慢慢的靠近她，“阿雪。” “恩？”慕雪莹抬头，看着萧泽，欣喜的开口，“你看，这里有一条小鱼。” 萧泽正顺着慕雪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猛然顿住，电光火石之间他抱起慕雪莹就闪到一边。 “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萧泽语气森冷的开口，回应他的却不是解释，而是接踵而来的暗器，萧泽抱着慕雪莹转身，右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堪堪挡下，大半的身躯护着慕雪莹。 “阿雪，有没有伤到？”萧泽担心的问她，慕雪莹紧紧的抱着萧泽，也没给他添乱，小脑袋缩在他怀中摇头。 “你不要担心我，我没事。” 萧泽点头，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般无耻。 “滚出来。”萧泽冷声喝道，却没有任何人出现，倒是又有一枚飞镖扔过来，萧泽原本只是把暗器打落，这会儿忍无可忍的打了回去。 暗器落水的声音，萧泽不禁皱眉，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在水里。 “阁下若和我在下有什么仇怨，当面解决更好，何必躲在暗处。”萧泽的左手更是紧了紧，戒备的看着四周。 终于有一个人出现，那是一个女人，满身的水雾，凶神恶煞的盯着萧泽，“登徒子。” 什么？！登徒子？ 慕公主听得清清楚楚，这下她可不乐意了，这里就他们三个人，她是个女的，这一声登徒子骂的当然是萧泽。 她躲在萧泽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你嘴里不干不净的乱骂什么？什么登徒子？” 那女人瞧见眼前的一幕却更是火冒三丈，用手里的剑指着萧泽，“你方才在那一片乱看什么？！” “我在找人。”萧泽堂堂正正的回答，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惹到这个女人，看起来委实麻烦的很。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女人咬牙切齿，盯着萧泽就仿佛盯着仇人一般，慕雪莹看她衣衫零落的模样，头发还未曾吹干，怎么看怎么奇怪。 “莫非我俩打扰你和你情人燕好？”慕雪莹冷声问道。 那女子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一般，拔剑往慕雪莹身边冲来。 41.第41章 呵，女人啊 萧泽放下慕雪莹, 专心的对付眼前火冒三丈的女人, 方才未曾看清, 害怕误伤到慕雪莹, 如今这般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萧泽护在慕雪莹的面前, 他的功夫可比这女人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出几招就把人压制住, 死死的压着女人的肩膀, “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前的女人一双眼睛十分的凶悍, 萧泽更是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说不说？” 手中更是用力，那人吃痛，却怎么都不肯求饶, 还是怨毒的眼神，“登徒子。” “闭嘴。”慕雪莹生气的喊道，“你要是在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毒哑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生气，那女人却呵呵的冷笑起来，“你倒是很护着你的情郎啊, 只可惜你这情郎，白长了这张皮相, 就是一个登徒子, 我方才在水中沐浴, 他一个劲的往水里瞧, 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慕雪莹听到这里怔怔的看着萧泽，“你眼睛瞎了吗？” “什么？”萧泽没有反应过来。 “她长得有我好看？”慕公主气呼呼的开口，“你看我还不够还要看她？” 萧泽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那女人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慕雪莹，心中大概觉得她是个疯子。 最后慕雪莹总算弄清楚来龙去脉，这个女人方才在瀑布那边沐浴，萧泽在找寻慕雪莹的时候，目光的确睃巡。 “你莫要误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萧泽淡淡的解释几句，把人放开，“你若是要闹得人尽皆知，那也随便你。” “那么大的水，怎么看得清？”慕雪莹小声的嘀咕道，“要看也是看我啊，看你有什么用。你长得又不如我漂亮。” 萧泽更是哭笑不得，把女人往地上一甩就带着慕雪莹离开，地上的那人却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一般，“你们，你们这两个人，欺人太甚！” 慕雪莹疑惑的看她一眼，“你到底要怎样？”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那女人捡起地上的剑就想扑过来，这女人倒也是聪明，知道打不过萧泽就拿慕雪莹开刀。 萧泽直接把她的剑打落，“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那女人的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握着自己的剑，她从没有一刻如这般绝望。 她连替自己讨回公道都不行，还要被这般的侮辱，这些年来学的东西，到底是有什么用？ 她为什么要这般的被嘲讽，被羞辱。 为什么还能活着？还能恬不知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想也没想的抓起手中的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被慕雪莹看到连忙扯了扯萧泽的衣袖。 萧泽睦色一暗，捡起一块石头打在她的手腕上头，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无不冷漠的开口，“要死，别死在我们面前，不要吓着我的阿雪。” 慕雪莹有些淡漠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被萧泽牵着手离开，被独自留在瀑布边上的女人，暗暗的用内力冲破自己的穴道，她把这两个人的模样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两个人的！ 慕雪莹走出一段路，问萧泽认不认识这个女人，萧泽摇头，说没有见过。 “那她为什么一定要缠着你？莫非是脑子不好？还是看上你的美貌了？”慕雪莹还在思考就被萧泽拉走，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阿雪就这么相信我？”萧泽忽然问道，慕雪莹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到萧泽的背上。 呆呆的看着他，“我当然相信你啊。” “更何况，那女人长得可没有我好看，你若是看她不看我，那定然是你眼瞎。”慕公主就是这般的自信，说话间还掏出小铜镜瞅了瞅，她准备好了，若是萧泽说出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她就哭。 她已经看过，这个模样掉眼泪应该不丑。 萧泽不禁莞尔，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委实有些傻气，“对，阿雪长得这般好看，我若是去看别的姑娘，可不就是眼瞎。” 两人甜甜蜜蜜的离开，回到人群中，大伙儿都已经休息的差不多，萧泽下令出发，慕雪莹被他塞到马车里坐着。 慕公主就靠在软榻上面照镜子，额头上还有一个大包没有消掉，她找来香粉一点一点的拍上去，稍微用力一些就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山茶连忙阻止自家公主的自虐行为，“公主，您可消停点儿，这还没长好呢。” 慕雪莹满脸无奈，“这个包这般的丑，我哭的时候原本就不好看，顶着这个包岂不是更丑？” 山茶低头不说话，心说公主您可以不哭的。 这句话想了半天还是没胆子说出口，偏偏公主殿下捧着镜子长吁短叹，身为尽职尽责的侍女。 山茶终于忍不住开口劝说，让公主殿下以后不要哭了。 “那怎么行？”慕雪莹皱眉看她，“我这是给阿泽一个哄我的机会，阿泽不善于表达，他这么温柔内敛，若是我不表现的明确一点，他会不知所措的。” 山茶总觉得公主殿下说的萧侍卫和她认识的萧侍卫是两个人。 “那您也别往这上头扑粉，会好的很慢。”山茶小心的替慕雪莹洗掉那些香粉，一张素净的脸庞白嫩可爱。 慕雪莹看看自己，忽然想起今日河边的女人，也是未施粉黛的模样，明明长得不如她好看，为什么和她比起来却是这般的不一样。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索，为什么会觉得不一样？她仔细的回忆方才的情形，青衫湿透的模样，莫非那女人的胸比较大？ 慕公主仿佛发现了什么，颤抖的抓着自己的衣衫往里头看去，也不小啊。 山茶在一旁看着主子一系列的动作，仿佛脑袋上压着一朵乌云，一道雷随时会劈下来一样，她的公主殿下，今日到底又受了什么刺激？ 慕雪莹皱起眉头，还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又去瞧了瞧山茶的，“你过来，让我摸摸。” 山茶原本还只是觉得脑袋上压着一道雷，这会儿是被雷劈了个正着，哭丧着脸看着慕雪莹，“公主…奴婢…奴婢…” “你乱想什么？本公主要是有这个功夫去非礼人，第一人选自然非阿泽莫属有你什么事儿？”她不过是想比较一番… 在山茶惊恐万分的目光之下，慕公主神色平淡的轻薄了她家侍女，比较一番，“果然那个女人讨人厌。” 山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蛋红红的，慕雪莹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对本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公主喜欢的人是阿泽。” 山茶：“…”公主，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 此番闹剧最终揭过，慕雪莹哀怨的抱着小铜镜睡了过去，山茶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她头上的珠钗拆下，替她盖好被子，坐在一旁打盹。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面走去，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她的头发已经完全的盘起，穿着一身男装，手中还握着一把剑，虽然刻意的乔装打扮，却掩盖不了她是女子的事实。 她眼神怨毒的跟在后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她打不过那个男人，可是一定能有机会报仇的。 女人一直跟在后头，时不时的逼近，最后和他们踏入同一家客栈，这个镇子上只有这么一家客栈。 她到的时候才知晓那些人包了二楼所有的房间，一声冷笑，可真是财大气粗。 那女人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却怎么都等不到，那两个人不曾出现，就是饭菜，也是准备好了端到房里。 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好奇得很，瞧着这般模样非富即贵的，此处距离夏都很近，夏都里嚣张跋扈的女子。 似乎很好猜，可她却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那种千娇百宠的小公主，跑出来做什么？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她的身边却坐下一个人，他看着女人开口，“姑娘决定好了？要直接冲进去宰了他们两人？” “你是何人？”那女子冷漠的开口，同时暗暗的心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姑娘不是已经确定了那两人的身份吗。怎么，还是决定动手？”来人的声音有些讽刺，似乎料定眼前的女人在知晓楼上两人身份之后便不会有所行动。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好心的人？”那般的折辱，为什么要放过？ “并非姑娘和善与否，而是这是姑娘的本分，她为君，你为臣，是这样吗？柳叶姑娘。”来人十分清楚几个人的身份。 柳叶骇的大惊，直接拔出剑来指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小姐怎么可以忍耐呢？那可是你的未婚夫，居然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柳小姐心中难道不觉得恶心吗？”那人一字一句说出柳叶心中最厌恶的事情。 萧泽是她父亲心中认定的女婿，在她父亲的眼中这些流言蜚语都不是什么事，而是被蒙骗，被蒙蔽。 惹得柳叶烦不胜烦，萧泽的身份就是她的未婚夫，这一道印记怎么都甩不掉，而萧泽和慕雪莹之间的种种传闻，最终会让她被人指指点点。 消息传到边塞，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同情，各种各样的同情！ 看的柳叶快要疯了。 “你给我闭嘴！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多嘴多舌。”她从不承认萧泽是她的未婚夫，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的！ 绝不！ 电光火石之间，柳叶手中的剑就朝着面前的人刺了过去… 42.第42章 我是你未婚妻 慕公主缠着萧侍卫一起吃饭, 萧泽拗不过她, 只能陪她一起, 等两人慢悠悠的吃完饭, 就听到外头有动静，有个女人在楼下大吵大闹。 萧泽听到了动静, 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却没想起来是谁, 慕公主自然也听到了, 可她却记得这个声音是谁。 “不准出去。”慕公主拉住萧泽的手, “不准见她。” 萧泽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慕雪莹抓住, 他点了点头，“我不认识她。” “认识的，就是河边的那个。”慕雪莹不情不愿的开口, “她的声音我记得。” 慕雪莹没有说实话，但凡是接近萧泽的女人，不管好的坏的，她都会多多注意一番。 萧泽闻言点头，也不愿意去理会，让人打发走就好, 他们两个人要低调行事，虽然按照目前的行事作风来看, 也没法子低调。 两人都不打算去理会, 可楼下的女人却来了劲, 更加的吵吵嚷嚷, 骂骂咧咧的，虽然未曾指名道姓，可有点脑子的仔细一听就知道在骂谁。 萧泽听了没多久打算出面制止，慕雪莹却拉着他的手说要见见那个女人，让那人上来，“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让人指着骂。” 这女人，来者不善。先前还要寻死觅活的，怎么这会儿找上门来了？莫非真觉得阿泽轻薄了她，然后看阿泽长得好看找上门来了？ 这怎么可以？ “山茶，把人带上来。”慕雪莹吩咐山茶，那女人的武功虽然不错，可如今跑到这里来叫嚣，想必是有事。 那女人没过多久就被山茶带上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慕雪莹和萧泽，萧泽正在沏茶，一丝不苟的动作，让慕雪莹看的着迷，也晃花了柳叶的眼，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很不错。 “你有什么事情？”慕雪莹看着柳叶呆呆的模样，不悦的开口，真是讨厌，又一个看着阿泽发呆的。 “你要对我负责。”柳叶直勾勾的盯着萧泽，想看看萧泽的反应，结果萧泽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手中的动作都未曾停顿一分。 “你说什么？”慕公主直接炸毛，看着这个女人，从头看到脚，想看看她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说这句话的。 谁给她的底气的？ “我说，你要对我负责。”柳叶盯着萧泽开口，分明没有把慕雪莹放在眼里，虽然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可慕雪莹在柳叶的心目当中就是一个以权压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虽然心中厌恶萧泽和慕雪莹之间不清不楚，可柳叶这么多年被她爹柳云戟洗脑，也不是一点都听不进去的。 萧泽根本懒得理会眼前的人，递给慕雪莹一杯茶，让她趁热喝了，“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动气。” “你说什么？”柳叶听到这句话心头窜起一阵火气，什么叫做不相干的人？ “今天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柳叶盯着萧泽看，无所畏惧的模样，“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负责？”萧泽淡漠的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似乎没想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 “你看到了我的身子，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柳叶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开口，她自己也不曾确定，只是如今她就要讹上这两个人。 当然要费尽心机。 那个人说的没错…就这么宰了他们两个，非但宰不了，还会惹上麻烦。 “都说了没有，你是不是耳朵不好？”慕雪莹不满的嘟囔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藏着掖着？就算不藏着掖着，也不会这么闹得人尽皆知吧。 她就这么跑过来，当她那些侍卫都是死的吗？ “你就是不想负责对不对？”柳叶死死的盯着萧泽，一脸的悲愤，好似萧泽若是拒绝，便是十恶不赦的大事一般。 “我为何要对你负责？我已明确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在瀑布那边沐浴。”萧泽的声音有些冷淡，遇到这种事情还真是很麻烦，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更是让他从心底里厌烦。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要我怎么相信？”柳叶不依不挠，看着萧泽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真的是没有？ 萧泽却不屑的笑了起来，看的柳叶心里发毛，“你想做什么？” “我真后悔没在河边直接宰了你，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萧泽不屑的开口，慕雪莹捧着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萧泽问她还要不要。 慕公主看了眼柳叶，把茶杯递了过去，“还要。” 柳叶被这两个人彻底的无视，从未感觉如此的丢脸，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你！你！”柳叶气的抓狂，却想起了今日那个蒙面人的话，她也明白，硬碰硬没有任何的好处，这两个人，到底当她是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杵在这儿做什么？”慕公主烦躁的皱起眉头，“不知道这时候跑过来很没礼貌。” “你必须对我负责。”柳叶还是那句话，这时候底气却没有那么足，她迎上萧泽冷漠的眼神，一时之间有些愣住，这个男人，似乎和她以为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必须的，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我根本不知道你在那片瀑布里，若是我真当轻薄了你，我就自戳双目。”萧泽把话说的狠绝，柳叶着实愣住了，为什么这两个人一副她做错事的模样？难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应该负责吗？ 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愣了许久，“你…” “还不走？”萧泽没有多少耐心来应付柳叶，只想快点把人赶走，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忽然之间转了性子，先前不是还寻死觅活的？ “你居然赶我走？”柳叶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指着萧泽的鼻子就开始骂人，说了一堆难听的话，什么吃软饭的，仗势欺人全部骂了出来。 萧泽听了之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慕雪莹听了之后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满，这女人还要骂骂咧咧的，慕雪莹忍不住了。 “闭嘴吧你，青天白日的跑到瀑布边上去洗澡，你是几辈子没见过水呢还是几辈子没洗过澡？”慕公主冷眼看着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烦躁，尤其是这个人还要讹上萧泽。 “你什么意思？”柳叶皱眉，“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自己活该？” “都说了没有瞧见你怎么就偏偏不信，原本没人知道你这么傻喜欢跑到河边去洗澡，这会儿被你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以为是很光荣的一件事情？说了没有你偏不信，若阿泽说有，你是不是又要叫嚣说不相信不可能？”慕雪莹一听到这些对话就觉得厌烦，让她想起了话本子里面的才子佳人。 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对话，只可惜话本子是郎有情妾有意，到了这里则是… 啊呸！ 慕雪莹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什么郎有情妾有意，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你…”柳叶恼羞成怒，显然是被慕雪莹说中了心事，那个地方人迹罕至，她根本不知道会有人出现。 “你什么你？你不是要寻死么？怎么还没死？莫非就是要以死相逼赖上我的阿泽不成？”慕雪莹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这个女人，柳叶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女人。 难道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看的上萧泽不成？ “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被我说中心事，无法反驳了？”慕公主一点情面都不想给，这个女人忽然之间跑出来，如今明摆着要赖上萧泽，不管是出于阴谋，还是出于其他目的，都不行！ 都不能让她如愿。 “再说了，你以为自己长得有多好看。谁都要看你不成。”不就是胸大了一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宫中那么多的太医，慕公主可是很有信心的。 酸溜溜的语气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柳叶被她打击的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极反笑的看着她。 慕雪莹，昌平公主？ 倒是很得意啊。 只是不知道，知晓她的身份之后，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去。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知不知道我什么人？”柳叶一脸嗤笑的看着慕雪莹，很想看看慕雪莹若是知道她的身份会如何。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慕雪莹一脸的无奈，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 “我是他的未婚妻。”柳叶骄傲的指着萧泽开口，她如今总算是明白了，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是所谓的传言不可尽信，分明就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有关系。 虽然心中同样不愿意承认这个身份，虽然根本就不想和萧泽扯上什么关系，可如果能够恶心到这两个人，柳叶什么都愿意做。 “未婚妻？”慕雪莹疑惑的抬头，萧泽听到这个词也罕见的露出诧异。 “没错。”柳叶骄傲的抬起头看着这两个人，慕雪莹和萧泽脸上的惊讶倒是意外的让她开心，就是这样！ “你是柳云戟的女儿？”慕雪莹不确定的问道，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柳云戟的女儿。 “我是柳叶。”柳叶一脸骄傲的开口，慕雪莹一脸的冷笑，也不知道这个叫柳叶的是不是个傻的，全天下都知道她喜欢萧泽。 居然跑到她的面前来说自己是萧泽的未婚妻？ 是活腻歪了吗？ “阿泽，打晕她。”慕雪莹气呼呼的开口，萧泽点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闪身到柳叶的身后把人给打晕了。 慕雪莹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人不住的冷笑，送上门来了，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啊。 她倒要看看这个送上门来的未婚妻要怎么料理才好！ 43.第43章 我勉为其难问一下 慕公主自从抓住柳叶这个情敌之后, 心情十分的愉快, 连带着对山茶都和颜悦色许多, 惹得山茶战战兢兢的问慕公主是不是打算换人。 所以对她这般的和颜悦色。 “怎么说话的？本公主莫非平日待你不好？”慕雪莹满脸的不悦, 山茶连忙赔罪。 “公主，您要拿那个女人怎么办？”山茶问的是另外一辆马车里面的柳叶, 慕雪莹只是让人看守着她, 可没对她做什么。 更何况柳叶自己也要跟着他们两个,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她做的反而正中柳叶下怀。 “当然是要宰了她, 难不成还留着膈应我自己？”慕雪莹觉得山茶越来越蠢, 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可是您现在不是…” “那不是因为本公主没办法。”慕雪莹有些丧气的开口，“我原本以为不会遇到她的。”哪里知道这么冤家路窄，这会儿就碰到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过来干什么的。”慕雪莹只要一想到柳叶说的话就生气, 萧泽的未婚妻，这几个字说的还真是铿锵有力，让人讨厌。 “那公主，您预备怎么做？”山茶小心翼翼的问道，按照公主殿下的脾气，莫非… “我也很想宰了她。眼不见为净, 一了百了，宰了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可她毕竟是柳云戟的女儿。”慕雪莹恶狠狠的开口, 想起一开始遇到柳叶的时候, 这个人是恨不得杀了他们的。 所以说… 也许她自己也是不满这门亲事的？ “听说柳将军的女儿是个巾帼英雄…”山茶兴奋的开口,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自家主子的眼神, 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这…就算是巾帼英雄，也不能横刀夺爱。”山茶总算是说了一句让慕雪莹满意的话，慕公主虽然现在满意了，可她的心里还是很慌乱。 “柳叶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城的不远处，只有两个解释，第一种她是自己跑出来的，柳云戟还不知道，第二种柳云戟让她来的，先来皇城探探路。”或者说，先来瞧一瞧萧泽是一个怎样的人不成？ 慕雪莹越想越觉得疑惑，她心中越想越觉得是第二种，毕竟在她的眼里，萧泽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会被人惦记也是时常有的事情。 “阿泽。”慕雪莹心慌意乱的喊着萧泽的名字，萧泽正在外头驾车，听到慕雪莹的声音答应了一声。 “什么事？”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慕雪莹听到他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些口是心非的回答，“我，我惜命啊，万一又有什么人跑出来刺杀我怎么办？” “…”萧泽对于这种明显是借口的借口，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公主殿下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公主放心，属下不会去见那个女人的。”萧泽隔着马车门保证道，慕雪莹听到之后心里甜甜的。 “你说的啊，你不许去见那个女人，万一你觉得她可怜，然后一来二去瞧对眼了怎么办？”公主殿下很明白居安思危的意思。 萧泽已经无话可说，只能任由慕雪莹胡思乱想，不回答，慕公主却越说越来劲，越说越难受，最后照着镜子哭了起来。 山茶看的目瞪口呆，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看着小铜镜在哭？ 最后萧泽忍无可忍的把山茶扔出去驾车，自己坐进马车，坐到慕雪莹的对面，公主殿下哭的正起劲，乍一看眼前的人换成了萧泽，着实愣住。 傻傻的看着萧泽，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头，看起来颇有些滑稽，“阿…阿泽？” 眼前这个人难道是真的？不是假的？ “恩？” “你怎么进来了？我…我还没有练习好。”慕雪莹傻兮兮的开口，萧泽看了很想笑，却又怕笑出来会惹得慕雪莹害羞。 乍一看到她手里的小镜子，更是忍耐不住，“练习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的小公主这又是在折腾什么？ “在练习怎么掉眼泪。”慕公主一本正经的回答，“前些日子我才发现，自己哭起来居然这么丑…” 慕公主惊恐万分的看着萧泽，她居然说出来了？怎么就说出来了？ “恩？”萧泽替她擦掉睫毛上的眼泪，惨兮兮的公主殿下就这么抓着小镜子，接触到萧泽的视线，直接把镜子一扔。 “我…我…”慕公主在思考怎么说一个很好的理由，结果这会儿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是不是又干了什么蠢事？ “你好端端的又胡思乱想什么？”萧泽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慕雪莹破罐子破摔的看着萧泽。 她也不想天天折腾啊？只是… “我总要让你心疼我啊。”自然哭的梨花带雨，和哭的满目疮痍，当然前一个效果更好。 “谁叫我哭起来这么丑。”慕雪莹嫌弃的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包，消肿了许多，还有一些印子，萧泽温柔的碰了碰那个包，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 “不会丑。”萧泽明白，不是丑不丑的问题，而是公主殿下需要哄的问题，“看到你哭，我就心疼了，哪有空去关注好看还是不好看？更何况，阿雪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姑娘。” 慕雪莹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始心满意足起来，于是见好就收。也不去追究丑和美这个事情，只问萧泽要把柳叶怎么办。 毕竟她是一国将军的女儿，总不能这么被关着。 “送到边城交给柳将军，这件事情需要柳将军自行定夺。”萧泽沉思，“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不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至于柳叶，这几日就委屈她住马车吧。” 在这里碰到柳叶，也是萧泽没有料想到的，慕雪莹想去的地方原本并不是边塞，而是被他带偏的，慕公主的认路本领只有在地图上面，驾车的人是他和山茶，慕雪莹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知晓，萧泽也有充分的自信相信，慕雪莹不会阻止他做任何事情。 “更何况我也想见一见这位柳云戟将军。”见一见那所谓父亲的旧部，见一见那个柳叶的父亲，那个缔结他婚约的男人。 “好端端的见他干什么？”慕雪莹不满的很，心中却在担心，这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的。 “你要相信我。”萧泽浅浅的笑了起来，“我去见柳云戟将军，是要和他解除和柳叶的婚约。” 慕雪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并非不相信萧泽，而是不相信柳云戟，慕公主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因为萧泽身上的婚约就对她诸多限制。 更何况是柳云戟。 “他原本是你父亲的旧部，你身上的婚约是他们两个一手促成的，如今你父亲已经不在，武人重诺，只怕柳云戟没有这么轻而易举会松口。”慕雪莹忧心忡忡的开口。 原本打算让柳云戟开口取消婚约的，背信弃诺的事情，自然是让别人去做比较好。 慕雪莹的心很小，也很自私，考虑问题的时候，当然只会考虑到萧泽。 也不知道那作古的人，当时是怎么想的。 “谋事在人。”萧泽轻描淡写的开口，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父亲定下的婚约，他也没有想要承认的意思。 他永远都记得自己孤苦无依一个人的时候，父母都不在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他们既然决定抛弃他离开，为何又要留下承诺，要他去履行？ “你是不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呀。”慕雪莹有些生气的开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泽不知怎么回答，一言不发，慕雪莹原本只是佯装生气，看到萧泽一言不发的模样，才真的生气了。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慕公主不满的看着萧泽，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委屈，萧泽这会儿却尴尬的别开眼去。 他，他只是。 “我…”萧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只是知道慕雪莹如今很生气。 “你想好再说话。”慕雪莹飞快的打断萧泽的话，“你要想好再说话，我不想和你生气，我也舍不得生你的气，只是你要是骗我，我会很难过的。” 慕雪莹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讪讪的开口，“我…你就当我没说过…” 她自己不也有很多事情瞒着萧泽没有说吗？ 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萧泽对她知无不言的？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慕雪莹还是很难受，难受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萧泽看到慕雪莹这般的模样更是不忍，他原本只想把事情解决之后再告诉她，如今反而弄巧成拙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担心。”萧泽看着慕雪莹，颇为诚恳的道歉，“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好不好？” “你还是瞒着我吧，这样才公平。”慕雪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明明想要问，也知道她只要问，就会得到答案，可她却舍不得问，怕得到的答案不是真的，可舍不得生萧泽的气，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因为自己也有事情瞒着萧泽，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莫非阿雪也有事情瞒着我？”萧泽温柔的笑了起来，慕雪莹看到这笑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你告诉我就告诉，不告诉，不告诉就算了…”慕雪莹双手撑着脸颊，苦恼的撑在茶几上面，除了心中有些不舒服，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毕竟萧泽不会害她。 “是我不好。”萧泽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力道适中让慕雪莹没有办法抽回手，也没有办法轻易的挣脱开。 “我并非有意瞒着你，只是一路上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告诉你，因为和你一起出游的日子我也很期待，所以忽略了一些事情。”萧泽认认真真的回答，公主殿下听到这里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谁还没一点小秘密，可她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还是挺愉快的。 于是，公主殿下顶着一张笑脸，故作矜持的开口，“那…我还是勉为其难的问一问吧，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萧泽看着慕雪莹宠溺的笑了起来，可真是够勉为其难的。 44.第44章 “情敌”见面 慕公主不准萧泽去看柳叶, 可自己却按耐不住的跑去柳叶面前晃悠。 柳小姐坐在马车里面一脸的憋屈, 摇摇晃晃的, 差点把她的胆汁都给晃出来。 慕雪莹看到她苍白蜡黄的脸色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柳小姐，你没事吧？” “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柳叶虽然脸色苍白了一些, 可话说的还是很利索的, 对着慕雪莹根本就没有好脸色。 “我可没这个功夫来看你的笑话。”慕雪莹看着柳叶上吐下泻的模样, 觉得有些好笑, “就你现在这样, 你还能对我做什么？”玩笑归玩笑, 她到底怕出什么事儿，让驾车的侍卫去把大夫找来，柳叶在一旁听得分明, 不由冷哼一声。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也知道你是耗子？”慕雪莹笑的开怀，柳叶被她一阵抢白更是气的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没过多久又哇哇的吐了起来，慕雪莹瞧着可怜，“你不是大将军的女儿吗？原来还晕车啊？” 柳叶简直要被慕雪莹的逻辑气到吐血，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了？大将军的女儿就不能晕车吗？ 谁规定的大将军的女儿就一定要会坐马车？她从小学的是骑术，她喜欢那种纵马驰聘的意气风发, 而非如此，坐在马车里上吐下泻。 慕雪莹找了一处舒适的地方靠着, 马车晃悠悠的, 她也不甚在意, 有些嫌弃的看着柳叶, “你别吐了。” “…”柳叶这会儿只想骂人，别吐了？她也不想吐啊，可是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我这次来呢，是来找你商量事情的，其实也不能算是商量，本公主有话要对你说。”慕雪莹想了想，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 虽说如今柳叶吐成这个模样，说是商量未免有些乘人之危，可慕雪莹才不管这些。 “公主殿下，这是要同我说什么…”柳叶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却又开始咳嗽，慕雪莹听着头疼，纡尊降贵的给她到了一盅。 柳叶虽然疑惑，却也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过去，等到柳叶喝完。 两个女人皆是一愣，一个奇怪为什么要给情敌倒水。 一个奇怪她为什么会接过来。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和阿泽解除婚约？”这个麻烦的事情，可真的是让人头疼。 “公主殿下这般能耐，不如自己想办法的好。”柳叶不屑的笑了起来，她居然就这么被抓了起来，并且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慕雪莹也不气馁，拉着柳叶说话，从风土人情到人文趣事，到柳云戟将军，全部问了个遍。 柳叶虽然疑惑，可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出来，慕雪莹歪着头开始浅笑，“柳小姐若是被敌军俘虏，大抵很快就会投诚。” “你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柳叶咬牙。 慕雪莹慢吞吞的抚摸自己的头发，问柳叶为何无故跑回皇城，“柳将军知道吗？” 柳叶皱眉，她爹当然不知道啊，她爹如果知道自己回京城是想解除和萧泽的婚约，大概会把她的皮给扒了。 只是这件事情，柳叶并不打算让慕雪莹知道，若是让慕雪莹知道，那她可就要得意了。 “我爹，当然是知道的。”柳叶说着又开始吐了，吐得慕雪莹觉得自己都有些泛酸。 幸好这时候大夫已经赶到，慕雪莹命令大夫好好的给柳叶看看，大夫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搭上柳叶的脉搏。 神神叨叨的开始摇头晃脑，“此乃晕眩和中暑的症状。” “你只管好好的把脉，好好的开药，别跟本公主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爱听。”慕雪莹飞快的打断老大夫的话。 老大夫是慕念洹从太医院千挑万选出来给她调理身子的，可慕雪莹嫌他太啰嗦，通常有什么事情都是找的太医。 并非老大夫医术不好，他医术精湛，只是为人有些严肃古板，慕雪莹装病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不同意的。 为了让自己的耳根子好受些，慕雪莹总会下意识的忽略老大夫。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此番虽说是盛夏，可女子体寒，万万不可贪凉…如公主爱食的井水湃瓜，便是其一…”老大夫宛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的絮絮叨叨。 慕雪莹头疼的按着自己的额头，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要有耐心。 柳叶发现慕雪莹虽说不爱听，却也没有打断，而是强忍着脾气听完。 “至于这位姑娘，只要喝几帖药就好。”老大夫摸着自己花白的头发，慢条斯理的说完，十分的心满意足。 慕雪莹又让人把老大夫给送回去。 柳叶在一旁看的十分疑惑，不由自主的问慕雪莹既然不愿意听，为何不让这人闭嘴。 “老人家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一个当晚辈的，好意思对他吆五喝六吗？”慕公主不搭理柳叶，行事自有一番自己的准则。 柳叶听到这话，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舒服？原本只是想讽刺慕雪莹，结果却事与愿违。 “你好似很不满？”慕雪莹眉眼一瞥，柳叶只觉得自己被嫌弃的彻底。 慕公主此番心情不错，见到柳叶之后也觉得不过如此，原本幻想了千千万万种姑娘，却都没有幻想出什么来。 至于柳叶，慕雪莹现在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也打算去问，事情到最后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不需要急于一时。 “公主殿下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柳叶总算比之前好了一些，慕雪莹悲天悯人的看了她一眼。 言语中有着说不出的沧桑和无奈，“就你这样，我就算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你完成得了么？” “…”柳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多此一举，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什么话不好问，偏偏要去问这个。 “你好好的休息吧，本公主有空再来瞧瞧你。”慕雪莹一脸的平淡，柳叶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可也并不觉得慕雪莹是个和善的。 只是她这么平平淡淡的，许多话柳叶都无法言明。 只能自己独自生闷气。 慕公主则好似打了胜仗一般的开心，开心的从马车上蹦跶下去，萧泽便站在不远处等她，慕公主瞧见心上人更是蹦跶的欢乐。 “阿泽，你怎么过来了？”慕雪莹欣喜的开口，随即埋怨，“你怎么不早些过来。” 萧泽忍笑，不打算戳穿慕雪莹，“我来迟了。” “你跑到这里来，是怕她欺负我吗？你放心，我这么厉害，肯定不会被欺负的。”慕公主笑的更加开心，说话也没见的小点声。 巴不得马车里的柳叶听到，事实上她还真的听到了，柳叶挣扎着坐到窗户边，掀开帘子看过去，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一个黑衣男子。 整个人的气质很淡漠，柳叶明白萧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那一天在河边，打回来的暗器，是下了杀招的，萧泽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如今也是一样的。 “你放心，她还没办法欺负我。”慕雪莹甜甜的笑了起来，仰着脖子看向萧泽。 如花般的笑颜让萧泽看的有些恍惚，轻轻的勾起唇角，对慕雪莹伸出手，慕公主自然毫不犹豫的递上去。 一个用力，慕雪莹稳稳的坐在萧泽的身前，慕雪莹说话的声音一直从风中传来，柳叶这时候都有些痛恨自己的耳朵是这般的灵敏。 她怏怏的把车帘子合上，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掉声音，阻挡那两人的身影闯入她的眼睛。 明明是那么淡漠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柳叶感觉周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就连滚动的车轮，都不能带给她别的感觉，脑海里唯一可以浮现的只有那双温柔的眼，还有那宠溺的模样。 柳叶不住的冷笑，果真是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男未婚，女未嫁！ 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共乘一骑，实在是让人不齿！ 柳叶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根本不想去管这件事情，可是她吐得七晕八素的时候，总能想起慕雪莹悠哉的模样，还有萧泽宠溺的眼神。 年少的时候，她并非不憧憬的，那个时候还小，什么都还不懂，父亲告诉她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 那个人等到她长大以后会来娶她，会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好好的爱护她，保护她，关心她。 彼时柳叶什么都不懂，父亲口中的萧将军是个大英雄，那个素未蒙面的未婚夫是大英雄的儿子，模模糊糊的影子，就这么种在柳叶的心里。 柳叶虽然未曾明说，可那个人的影子却一直存在，在长大一点，少女已经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流言蜚语接踵而来，那个少年，成为了公主的侍卫，柳叶想，那也许是职责。 虽然是十二三岁的姑娘，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当男·宠和娈·侍这样的字眼传来，柳叶心中还是坚信，不是这样的。 却抵不过流言。 柳叶对萧泽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若说非君不嫁，并没有这么夸张，只是那个人实在不应该，有婚约在身上，还和别的女子不清不楚的。 等到她长大成人，这些流言蜚语也伴随着柳叶一起长大，听了那么多年，想了那么多年，她总是要自己亲眼看一看的。 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这两人亲密无间，根本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这婚约对于她，对于另外的两个人，似乎都是不受欢迎的。 柳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酸酸的，她觉得是因为萧泽太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她虽然不喜欢萧泽，可她是萧泽的未婚妻。 柳叶想，定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才会越来越难受，才会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45.45章 要解除婚约 落在慕公主的手中, 柳叶的日子当然不会怎么好过, 时不时就被慕公主教育一番。内容无非就是劝说她快些解除婚约。 柳叶一概未曾理会, 装作没有听到。慕公主却越战越勇, 每每气的柳叶咬牙切齿。 倒是在老大夫的治疗下，柳叶终于不晕车了, 蜡黄的脸色有了好转, 人一旦没了病痛, 就会有很多别的心思。 比如现在, 柳叶就很有精神和慕公主一起折腾, 两个女人见面从未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他们如今到达下一个城镇, 慕公主本着慈悲心肠，特意安排柳叶单独居住，为了不让人跑走, 还特意派了两个侍卫看守，不，保护柳叶。 “公主殿下，您不能这么一直关着我。”柳叶再一次叫嚣要见慕雪莹，等到慕公主姗姗来迟，柳叶已经喊的口干舌燥。 “我要是你, 我就省点力气，你这么咋咋呼呼的喊, 莫非是想渴死自己？”慕雪莹当着柳叶的面小口小口的抿着水, 看的柳叶更是口干舌燥。 “想不想喝水？”慕公主笑着开口, 柳叶把脑袋往边上一转。 嘴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慕雪莹没有听清楚，索性也不去理会。 “本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你要再这么一天天咋咋呼呼的惹我心烦，我就渴死你。”慕雪莹没有一开始的耐心亲自递水给柳叶，柳叶如今中气十足，也没少她吃喝的，渴一点死不了人。 更何况等会儿就喝药了，虽然苦了些倒也能止渴。 “公主殿下，你这么绑着我，可是师出无名的，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为所欲为。”柳叶忍不住的开口。 “笑话，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为什么不绑了你？你明摆着要对付我，我放任你在外头乱晃，你什么时候下毒害我怎么办？”慕公主的从来都是以小人之心去揣测旁人的。 柳叶听完顿时气结，“我不会那么做！” 她要杀人也是光明正大的，怎么会做下毒这样卑劣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你不就擅长暗箭伤人么。”先是在河边甩了那么多的暗器过来，再则就是说自己是萧泽的未婚妻，在她的心上捅刀。 果真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你！”柳叶何曾受得了这样的污蔑，顿时气的胸口起伏，慕雪莹就这么眼也不眨的盯着。 随即不屑的转身，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这叫以下犯上，本公主当然有权利这么做，你好好的待着，然后好好的回边关去，就你这等三脚猫功夫，居然还能跑到这里来。”慕雪莹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语气和神态，更是让柳叶心中不忿。 没有什么事比听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嘲笑更让人心中不快。 柳叶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嘴皮子不如慕雪莹利索，每每都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柳小姐你认识这条路吗？这是去边关的路，你不要感谢我，本公主日行一善，会亲自送你回去。”慕雪莹为了眼馋柳叶灌了一肚子的水，此时才发现是如此的吃力不讨好。 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还没把人气够。 “多谢公主殿下，此事就不劳公主殿下费心了。”柳叶咬着牙开口。 慕雪莹本着公平竞争的原则，也没拿身份去说事，柳叶原本就是将门之后也没多少的矫情。 却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两人互不相让。 “本公主善良，不用感激我的。”慕雪莹浅笑着开口，柳叶就觉得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公主殿下请回吧，臣女要休息了。”柳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和慕雪莹计较。 “本公主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公主宰了你。”慕雪莹不满的看着柳叶，横竖就是要折腾她。 偏偏柳叶还是个经不起激的，每每都被慕雪莹刺激的跳脚，三两句话就让柳叶气急败坏。 慕公主心情大好的离开，刚走出门就捂着肚子要往茅房冲。 急匆匆下楼被萧泽拉住，“你要去哪里？” “啊？”慕雪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应付萧泽，内心纠结说还是不说，说出来也太丢人了。 不说…等等会不会更丢人？ “我…我随便走走…”慕雪莹扭扭捏捏的开口，声音有些软，脸红红的，看的萧泽更是担心。 左手拉住慕雪莹，右手探上她的额头，“你是生病了吗？” “我没有…”慕雪莹尴尬的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算是现世报？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萧泽担心的问她，随即有些责怪，“出门在外，你一定要多注意，不能因为老大夫太啰嗦就不拿自己身子当一回事…” 慕公主满心的无奈，为何平时听起来宛如天籁的声音，这会儿却巴不得他快点说完，“阿泽…我真的没事…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慕雪莹是真的快要哭出来，这会儿急的只想掉眼泪，“你先放开我…” 萧泽却满心的不解，不肯放手，“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慕雪莹感觉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泽，偏生萧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故我。 公主殿下心中默念，这不是阿泽的错，不是… 慕雪莹见到萧泽这般坚持，在他面前站定，轻轻的挣开手，双手搭在萧泽的肩膀上，萧泽顺势揽住她。慕公主缓缓的靠近，萧泽因为突然靠近的气息有些慌乱，却还是稳住心神，看着慕公主。 只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踮起脚尖，闭着眼睛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话，因为靠的太近，萧泽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他的耳朵慢慢的红了。 等到听完慕雪莹说的话，萧泽尴尬的不得了，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开，慕公主看也没看萧泽一眼就飞快的跑开，有多远就跑多远。 这都是什么事儿？ 萧泽瞧见慕雪莹跑开，暗暗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真没想到这个事，尴尬褪去之后，却只能记得慕雪莹害羞的模样，萧泽再一次的确定，他的小公主果真是善解人意的。 “山茶。”萧泽看到山茶便出言喊她。 山茶一个激灵，公主殿下和萧侍卫，哪一个都不好得罪，“萧侍卫，公主她未曾和奴婢在一起，方才说要去瞧瞧柳叶姑娘，慰问一番。” 萧泽失笑，慰问？ “我知道。”萧泽故作高深的点头，看着山茶，“你在此处等她就好，我上去见一见柳叶，告诉公主不要胡思乱想，我不过去看看要怎么对付她。” 山茶忙不迭的点头，目送萧泽离开，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疼柳叶姑娘，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偏偏被公主殿下和萧侍卫视为洪水猛兽。 天可怜见的。 “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什么？”慕雪莹好不容易解决完大事，心情极好的慢慢晃悠，一走进客栈的大堂就看到山茶一个人看着二楼嘀嘀咕咕的。 “奴婢参见公主。”山茶连忙行礼。 “本公主问你在嘀咕什么？”慕雪莹更好奇的是这个。 “萧侍卫让奴婢在此等您，说他去瞧瞧柳叶，看看要怎么对付。”山茶连忙开口，慕雪莹听到这里笑了起来。 “阿泽果然是善解人意的。”慕雪莹现在没有什么三急要解决，对萧泽更是满心的佩服。 就好似方才，虽然尴尬了一些，可阿泽也是因为担心她呀。 公主殿下想的很清楚。 山茶在一旁不言不语，也许公主殿下对善解人意这个词有什么误会。 “公主，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山茶恭恭敬敬的开口。 慕雪莹点了点头，目光幽怨的瞧着二楼，紧闭的房门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却知道萧泽就在里头。 “公主您不要担心，萧侍卫定然不会做什么让你难受的事，若是您实在想知道，等萧侍卫出来，您问不就行了。”山茶见慕雪莹忧心忡忡的，忍不住开口为自家公主殿下分忧。 “这样不太好。”慕公主摇了摇头，这么做不是显得自己不信任阿泽？ 可是很想知道怎么办？慕雪莹感觉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挠，抓心抓肺的。 “你去听听他们两个在说什么，本公主想知道。” “啊？”山茶傻了眼，为什么这件事情又绕到了她的身上。 “公主…”山茶有些慌乱的看着慕雪莹，听萧侍卫的墙角？她还没有活的不耐烦啊。 “记住，是你想知道。而不是本公主想知道，听明白了吗？”慕雪莹松开山茶的手，一步一步的上楼，往另一个方向去。 山茶满脸无奈的站着，一步一步的挪上楼，为何她要这么多嘴？ 为什么要这么欠啊。 慕雪莹心情极好的离开，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照着小镜子摆姿势，这些天偷偷练习过许多的姿势。 她想着总有一天是用的上的。 山茶一脸视死如归的挪上楼梯，总想着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让萧泽可以快些把话说完，她既可以向公主殿下交代，也可以不用被萧侍卫压迫。 结果里头两个人说话还挺大声的，她想不听到都难… 46.第46章 你的事，和我无关 这是萧泽第一次单独见柳叶, 慕雪莹并不希望萧泽见她, 萧泽自己也没多大兴趣见。 于是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 足足愣了一刻钟, 最后还是柳叶开门见山的问。 “你有什么事？” 萧泽点头，“你要怎样才愿意解除婚约。” “…”柳叶看着萧泽不说话, 这两个人见到她只会说这些吗？ 解除婚约, 她倒也是想啊, 只是她爹不愿意, 这从前就定下的婚约, 哪里是说解除就可以解除的。 “你就这么确定, 我愿意解除婚约？”柳叶最近被慕雪莹气的已经没了脾气，除了一些实在招架不住的，她都可以应对一二。 她这会儿忍耐力倒是好了许多。 “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也没把你当一回事。”萧泽语气淡漠的开口。然后柳叶就发现，原来慕雪莹的语气，要比萧泽温和许多。 “你！”柳叶听到这句话实在是忍不住，可忍不忍得住，对萧泽来说完全没关系。 “送你去边关，不过是顺路, 此处山贼多得很，你要是想跑, 尽管走。”萧泽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对着柳叶声音冰冷。 柳叶虽然对萧泽并没有多大的想法, 可她一个姑娘家, 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多少会有些难受，偏生这个人怎么都不当一回事。 “你把我当什么了？”柳叶觉得心中有些屈辱，这婚约并非她所愿，可她却不愿意这般被对待。 萧泽根本就不去理会柳叶，旁的女子是好是坏，和他有什么关系？ “陌生人。”萧泽难得开口解释，可不解释倒还好，一解释柳叶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她终于觉得，慕雪莹是仁慈的。 “我今日来不过是告诉你一些事，等到了边关，见到你的父亲，你大可把一切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若你有一点点提及阿雪，不要怪我不客气。”萧泽的语气很平淡，可是明晃晃的威胁让柳叶听得分明。 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在接触到那双淡漠的眼睛之后，想说出口的话还是吞了回去，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 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只能紧紧的盯着萧泽，忽然她笑了起来，“你是侍卫，她是公主，就算我愿意解除婚约，你以为，你们就能在一起了吗？” 还不是碍于身份，还不是一样不行。 “和你有关？”萧泽淡淡的开口，语气里的森冷倒是让柳叶怎么都无法忽略，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瑟缩，却觉太过丢脸。 依旧梗着脖子瞧他。 “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不知你怎么忽然转了性，先前寻死觅活的，如今却死皮赖脸跟着我们。我只是想告诉你，最好安分守己一些，若是做出伤害阿雪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萧泽说完这句话就起身，似乎不想和她多言什么。 柳叶接二连三的被威胁，心中憋闷着一口气，听到萧泽这般说，却微微的松了口气，她以为自己和那人谈话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柳叶据理力争，凭什么她要一直被误会？就因为她的身份是萧泽的未婚妻，所以这两个人要接二连三的来威胁她？ 明明一开始的受害人是她，明明这桩婚约，她也是不满的。萧泽却是懒得理会。 “你的事，我没有任何兴趣知晓。” 柳叶还想说什么，萧泽却懒得听径直推门离开，刚好撞见从门前经过的山茶。 “有事？”萧泽的语气略微缓和，山茶愣神，电光火石之间立马想到了一个很完美的借口。 “萧侍卫，公主她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奴婢怎么问，她也不愿意说。”山茶最好的借口便是慕雪莹，萧泽听完也没有去追问山茶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点点头便离开。 山茶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方才吩咐店小二准备的饭菜端进来，山茶想了许久，还是没胆子偷听萧侍卫的谈话。 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被宰了，当一个贴身侍女，委实不容易啊。 “柳叶姑娘，吃饭了。”山茶笑容甜甜的开口。 柳叶见到来人是山茶，也没什么好脾气，“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给柳叶姑娘送饭的。”山茶笑容一直未曾有什么改变。 “你的公主殿下让你来的？”柳叶有些戒备的开口。 “自然是公主殿下的吩咐，我们做奴婢的当然要本分遵守。”山茶把食盒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在柳叶的面前。 “公主吩咐过奴婢，说柳叶姑娘是贵客，让奴婢小心的服侍。”山茶大概是跟着慕雪莹久了，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她有那么好心？”柳叶有些疑惑，可对笑容甜甜的山茶也生不出什么厌恶来，说来也奇怪，慕雪莹笑起来更漂亮。 可柳叶却是本能的戒备。 “公主说，柳姑娘的父亲是个英雄，虽然她和您之间有些小小的过节，却也不会亏待您。”山茶这些话说的让柳叶心中很舒服。 她的父亲的确是一个英雄，当年萧铎将军殉国，她父亲身为副将临危受命，许多人都不相信她父亲的能力，受到诸多的质疑。 父亲这些年很不容易，柳叶都看在眼中，提起柳云戟，柳叶的态度也有了一些软化。 “我父亲他，自然是一个英雄。”柳叶骄傲的开口，山茶抿唇轻笑。 递上去一副碗筷，“柳叶姑娘慢用。” 柳叶不疑有他，拿起筷子便开始吃饭，山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为何公主提起柳叶姑娘便是一阵阵的叹气，说此人太笨。 这般的不舍防备，还真是…一言难尽。 山茶做完这一切便离开，留下柳叶一个人，柳叶把方才吃进去的饭菜吐到桌子上，谨慎的把饭菜都检查了一次，没有任何的问题才送入口中。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一点一点的把饭吃完，虽然山茶说话客客气气的，可柳叶依旧觉得不对劲，但人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 她只能忍耐。 慕公主却全然不知道这一切，她正在房间里照镜子，额头上的包总算是好起来了。 她对着镜子摆了好几个姿势，连萧泽敲门都没有听见。 “阿雪？”萧泽分明听到里面有动静，结合方才山茶说的话，还以为慕雪莹闹了脾气，思索再三推门而入便看到公主殿下正捧着镜子掉眼泪。 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可掉眼泪却是万万要不得的，“你怎么了？” “…”慕公主傻傻的看着萧泽，像是在问他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她最近这是怎么了，“我…没事啊…” “没事你哭什么？”萧泽很自然的替她擦掉眼泪，慕公主的神情更是哀怨，她好不容易酝酿下来的眼泪，就这么被擦掉了，她的眼泪还未曾发挥到最大的价值。 看着手帕上的一抹嫣红，她知道那是她的胭脂…方才刚刚抹上去的。 “我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找到最美的姿势，怎么就让萧泽看到了？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镜子，果不其然就是一张大花脸… “准备什么？”萧泽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小公主，莫非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让山茶帮我准备一下香烛和香油钱。”慕公主幽怨的开口，最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总在那么尴尬的时候看到萧泽，并且出丑的模样还被看个正着？ “阿雪打算求什么？”萧泽若有所思的开口，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胭脂，慕公主已经不想去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她颓废的趴在梳妆台上，珠钗接触到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慕雪莹幽幽的看他一眼，“求菩萨把你赐给我。如今我每日患得患失，心力交瘁，恐怕要不久于人世…” 萧泽越听越觉得头疼，这都是哪跟哪儿？ “患得患失？”萧泽抓住她话语中的关键词，“莫非阿雪觉得那柳叶是你的情敌？” “阿泽居然都承认那是情敌…”慕公主双手捧心，“你这般对我…我…我…” “你要如何？”萧泽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这又是要找什么理由。 “我就哭给你看啊…”慕雪莹说干就干，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只是那满脸的郁闷怎么都掩饰不了，萧泽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慕雪莹皱起眉头，“本公主哭的这般伤心，你居然还笑？” 萧泽好不容易忍住，笑着替慕雪莹擦眼泪，公主殿下就这么谴责的看着他，“我在哭啊。” “别哭了啊，再哭就不好看了。”这句话简直掐住慕雪莹的命脉，她立马乖乖的不动。 “你小心点啊，别把我眼睛擦红了，我可不要让那柳叶来笑话我。”慕雪莹小声嘀咕。 “你做什么理她？” “就算你看不上她，我也要居安思危啊。我的阿泽这么好，我怕被人抢走。”万一哪一天，柳叶就真的喜欢阿泽了呢？ 慕雪莹想到这一出，立马抓紧萧泽的胳膊不肯放手，萧泽也没有挣脱，任由她抓着。 “我会害怕呀。”说的那么认真，让人忍俊不禁。 “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萧泽的心忽然软了下来，想起方才威胁柳叶的话，笑了起来，“更何况，只有你会觉得我好。” “那是他们眼瞎。”慕雪莹毫不在意的脱口而出，话语中满满的都是维护，至于那柳叶，趁早送回去给柳云戟的好。 无论做什么都和他们没关系。 “早些上路好不好？”好让她早点解决这些事情，大把大把的时光，可不能浪费在柳叶的身上。 萧泽自然答应下来。 47.第47章 慕公主的日行一善 慕公主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柳叶的那顿饭还未曾消化完, 就被带上马车, 被告知要出发。 慕雪莹瞧见柳叶脸色红润, 能吃能睡，心中怎么瞧怎么不满。 暗暗吩咐加快速度。 可怜的柳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又开始吐了起来, 慕公主的目的终于达到。 却又不想旁人看出是她故意的, 因此此地无银三百两, 十分惊讶的看着山茶, “原来柳叶姑娘的晕车症状, 没有好呀？” 山茶：“…” 公主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柳叶姑娘晕车也太可怜了，山茶记得让老大夫去给她好好的瞧瞧。”最好多灌几碗药下去，说不定还能醒醒脑子。 毕竟柳叶到现在都还认为是萧泽轻薄了她不承认。 “公主…”山茶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 “顺便让老大夫给瞧瞧脑子。”慕雪莹加了一句,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让老大夫随便瞧瞧就好，横竖死不了人，免得她活蹦乱跳又开始瞎折腾。” “…”山茶觉得柳叶姑娘很可怜，毕竟公主殿下嚣张跋扈惯了，哪里会去管别人的死活。 “你若是要为她求情, 当心本公主怎么收拾你。”慕雪莹直接把山茶的心思扼杀在萌芽状态。 山茶欲语泪先流，公主, 奴婢只是不想让您树敌太多… “公主…毕竟柳叶姑娘是柳将军的女儿, 您不要做的太过, 如今大夏的武将渺渺无几…”山茶的话点到即止, 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奴婢可以非议的。 慕公主的确知道轻重，可知道归知道，折腾还是会折腾，事有轻重缓急，“那就，别让老大夫去瞧了…药就算了吧…” 慕雪莹不甘心的开口，躲在马车里面生闷气，山茶唯有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等到实在招架不住便回头搬救兵，一路上走走停停，柳叶被慕雪莹折腾的瘦了一大圈，反观慕公主自己，养尊处优的，虽说风餐露宿，到底有这么多人照顾。 也没受多少罪。 公主殿下看着状若弱不禁风的柳叶，再看看脸色红润的自己，总觉得不满。 这天他们路过一个小镇，萧泽告诉她这是最后一个小镇，再往北就是大漠，军营就在大漠的不远处。 “要不要过去看看？”萧泽问慕雪莹的意见，慕公主摇头。 “还是先去见柳将军吧。”她这么大的阵仗，一路往北过来，柳云戟若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这大将军还有什么好当的。 更何况她想快一点把柳叶交出去，可不想每天和柳叶大眼瞪小眼的麻烦。 那人如今瘦了一圈，可慕公主想她瘦的地方偏偏没瘦。 真让人讨厌！ 萧泽下令原地休息，准备休息过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军营，不再多做停留。 慕雪莹带着山茶慢悠悠的散步，山茶心中警铃大作，散步这种事儿？ 如今居然也能轮的上她？ 这不一直都是萧侍卫的事吗？ “公主，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山茶小心的开口，公主殿下的脾气近日来愈发让人捉摸不透。 山茶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的确有一件事情，等离开军营之后，你去这个小镇给本公主找一个世外高人一般的大夫来。”慕公主觉得自己的要求很简单。 此处像极了隐士喜欢居住的地方，所以找一个世外高人一般的大夫不是很简单。 “…”这是什么要求？世外高人一般的大夫？山茶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大概出了偏差。 “公主，我们不是带了老大夫一起？”山茶轻声的提醒。 慕雪莹却摇头，“老大夫不靠谱，万一把本公主想问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 “公主，老大夫虽然啰嗦了一些，可您也不能怀疑老大夫的医德，他是不会胡乱说话的。”山茶忍不住为老大夫抱不平。 慕雪莹看了她一眼，“他和阿泽太熟，我怕他被阿泽套出话来，毕竟老大夫年纪大容易老糊涂。” 山茶：“…” 老大夫，山茶帮不了您… “公主您这是要问什么？”山茶觉得自己像是一不小心知道了公主殿下的大秘密，这会儿连声音都轻了很多。 慕雪莹摸了摸下巴，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拉开自己的衣服瞧，“当然是因为，本公主无法接受…” 慕雪莹矜持的开口，山茶脸红的点了点头，想起上一次被慕公主轻薄的场景。 “公主，这件事情，肯定没有老大夫来的在行，您要知道，老大夫从前可是宫里的御医。”御医对这方面，多在行呀。 “不行，不能让阿泽知道，在阿泽的心中，本公主一定要是完美的才行。”慕雪莹想也没想的拒绝山茶的提议。 怎么能让阿泽知道呢？ “公主…”山茶想劝，无从下口，只能不停的附和，“公主殿下您一直都是完美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当本公主这么好骗？”慕雪莹似笑非笑的看着山茶。 山茶：“…” 公主咱能不能有话好好说…不要这般欺负山茶… “本公主办不到完美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无完人，可本公主一定要是善良的。”慕雪莹下定决心要当一个善良的人。 山茶只觉得天雷滚滚… “你瞧见前面那个人了没有？过去看看死了没，如果死了就挖个坑埋了，如果没死就把人救过来。”慕雪莹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人开口。 山茶顺着慕雪莹的手看过去，还真看到了一个人，确切来说是一个男人。 “是。”山茶干脆利落的答应，回到人群中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就超那人走去。 慕雪莹则站在一旁等着，想了想，还亲自去找了老大夫。 却没想到在老大夫的马车里瞧见了柳叶。 “你怎么在这里？”慕雪莹疑惑的开口，柳叶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先前慕雪莹准她到处走动，柳叶还觉得奇怪，此番听到慕雪莹的问话，不由冷笑，“公主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老大夫，麻烦跟我走一趟，救个人。”慕雪莹语气平淡的开口，不由分说的让老大夫跟她走一趟。 老大夫一听到是救人，二话不说跟着慕雪莹离开，柳叶满心好奇也跟了上去。 被抬回来的人身上都是刀伤，一张清秀的脸上也有一道血痕，慕雪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瞧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难免有些犯恶心，下意识的往萧泽身后躲去，柳叶瞧见之后便是冷笑。 伪善。 老大夫飞快的给男人处理伤口，告诉慕雪莹，男人的伤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伤到要害的没有几处，都是胡刀所伤。 “胡刀是个什么东西？刀伤还有不一样的？”慕雪莹不禁好奇的问道，在她眼中大概只有威风凛凛的大刀，还有萧泽手中的剑是记得住的。 “这边已是塞外，自然有许多你不知晓的东西，这一带常有胡人，胡刀便是他们用来防身的工具，小巧玲珑，杀伤力却极大。”萧泽耐心的解释，慕公主也听得认真。 柳叶听到这里有些诧异的看着萧泽，没想到萧泽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真的是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也只有柳叶自己知道。 “公主殿下，您确定要救这个人？”柳叶满脸不赞同的开口。 慕雪莹原本也不想去理会她，只是如今在此处人生地不熟，柳叶再怎么讨厌，毕竟也在这里住了许久，有些事情到底知道的比他们多。 “此话怎讲？”慕雪莹虚心求问，可许是天生的气场缘故，导致柳叶根本没觉得慕公主有多少的虚心，反而是一种质问。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胡刀是近身才会造成的伤害，此人身体强壮，手上有狩猎的痕迹，看起来应该是个猎户，体力虽有，也许没什么武功。这才会被擒住，只是伤成这般模样，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也许是这一带的马贼。” 柳叶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全吐出来，慕雪莹怔怔的看着她，看的柳叶莫名其妙的。 “马贼？” 柳叶点头，“这一代，再往北那就是荒漠，塞外的胡人常年居住哪些地方，对荒漠自然熟悉。” 原来如此… 慕雪莹听完便点头，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柳叶，看的柳叶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吗？”柳叶有些受不了慕雪莹的眼神。 “本公主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慕雪莹点了点头，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除了有些方面蠢了点也没其他的毛病，像这些事儿，本公主就从不知道。” “…”所以这个人是夸她还是损她？ “所以，本公主为何不能救他？”慕雪莹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重点的地方，所以说柳叶这姑娘，聪明也聪明，可聪明总是一阵一阵的。 “因为，被马贼伤成这样，必定是得罪了人，救了他会有很大的麻烦。”柳叶轻声的说明白。 这些年来因为马贼的事情，军营里耗损了多少的兵力和财力，偏这些马贼根本就没法子全部剿灭。 慕雪莹听到这句话便冷下脸来，“此人想必是那镇上的猎户，既然如此便是我大夏的子民，为何有不救的道理？难道便是因为怕麻烦？” 她声音冷酷，艳丽的容颜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威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指责，仿佛他们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倒是把柳叶给吓了一跳。 “这件事情…”柳叶下意识的想要解释，麻烦与不麻烦，并非是她说了算的。 从小到大柳叶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太多因为马贼的出没而造成的血流成河。 从前也许还会义愤填膺，时间越来越久，柳叶的心态也发生了诸多变化。 “本公主不想听你的解释，怪不得一见面就可以血口喷人，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的？把自己的失职和无能怪罪到旁人的身上，你不知避讳却怪阿泽轻薄，士兵没法子剿匪，却要怪这些猎户倒霉撞到马贼的手中？”慕雪莹越想越生气。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会有大·麻·烦？听了便让人觉得生厌。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生来富贵并不需要受这些苦，士兵怎么了，士兵难道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士兵难道就要为旁人的愚昧无知付出代价？”柳叶和慕雪莹两个人吵了起来。 越吵越凶，柳叶完全不打算藏着掖着，慕雪莹出生到现在哪有人这般顶撞过她？ 原本就生气，吵到后来则是生气柳叶的态度，两人越吵越厉害，最后柳叶被慕雪莹一句：在其位不谋其职给说的落泪。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柳叶生气的跑远了…慕雪莹气的呼吸不顺，指着柳叶离开的背景咬牙切齿。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慕公主指着柳叶的背影告状，却忽然愣住，远处烟尘滚滚，好似有许多人策马而来。 萧泽瞥见这一幕脸色凝重的把慕雪莹护在身后，从怀中扯出一块头巾把慕雪莹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管出什么事情，都不准离开我身边。” 慕雪莹小心的点头，指着柳叶的背影，“那她怎么办？” 萧泽沉默不语，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及得到旁人？ 48.第48章 你要帮我呀 一群人来势汹汹, 老远还看到烟尘滚滚, 再一看已经近在咫尺。 慕雪莹紧张的抓着萧泽的衣服, 安安心心的躲在他身后, 心中却在想柳叶怎么样了？ 这猜测很快就有了结论，风中似乎传来了打斗声和撕扯声, 有柳叶的声音, 还有一些其他的声音, 笑着的, 闹着的… 慕雪莹扯了扯萧泽, 示意萧泽想想办法, 如果柳叶在这时候被马贼给带走，那也太丢人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 现在不是操心旁人的时候。”萧泽的神情高度戒备，柳叶一时半会还没什么事。 这群马贼烧杀掳掠惯了，他们这里还有一群人在，怎么可能就掳了柳叶之后便打道回府？ 怎么也不像是土匪的作风。 马贼也没让慕雪莹等很久，尘土飞扬的队伍在他们面前的不远处停下，萧泽满脸的戒备, 慕雪莹深知好奇害死猫的俗语，把自己藏得很好。 “ 中原商人？”领头的是个中年男人, 满脸的络腮胡, 深邃的眼睦和高挺的鼻梁让人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是异域民族。 萧泽淡漠的看着眼前骑在高头大马上面的男人, “塞外马贼？” 一来一往的对话, 慕雪莹听得仔细，那男人也听得懂，却没觉得马贼有什么不对，原本就是做这样的行当，也不怕人说什么。 “小子，把你身后的姑娘交出来，我就放你走，怎么样？”中年男人丝毫没有把萧泽一行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中原人，尤其是中原的商人，都是没有什么骨头的。 领头的马贼提出这个要求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耐心十足的等着，身后的那些小贼都哈哈大笑起来，就等着萧泽把慕雪莹交出来。 “大哥，刚刚不是也抓到一个吗，你说这两个谁更值钱一点。”身后小贼三言两语的淫·笑起来。 “刚刚那个挺漂亮的，这个躲在后头谁也不知道…” “上次那个中原女人倒是很漂亮，脸蛋上的皮肤和奶·子一样白，不知道这个怎么样…” “上次那个实在是不知好歹，居然拒绝我们大哥…” 七嘴八舌的声音议论开，像是有意而为之，一个个说的都是中原的语言。 深怕他们听不懂一般。 这意图也太过于明显，也不知道这些马贼师从何处，这战术倒是玩的炉火纯青。 “好了，统统闭嘴，瞎嚷嚷什么？”领头的忽然开口呵斥道，“把你身后的小姑娘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也不要怪我们，小姑娘，要怪，就要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说完之后，身边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慕雪莹躲在萧泽的身后听得分明，对这几句话嗤之以鼻。 马贼就是马贼，就算是离间计也是这般的挫劣。 慕雪莹没有说话，人群中没有任何人说话，安静的很，马贼头子皱起眉头，“小子，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在马贼的眼中，女人就是货物，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挺不一般的，可女人就是女人… 危急时刻，还是可以舍弃的。 “我耳朵好使，不用说的那么大声。”萧泽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什么情绪，可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却是像极了挑衅。 尤其是在这一带说一不二的马贼，更是被萧泽的这几句话说的眉头紧皱，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 “哪里来的毛孩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跟你好生商量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那马贼头子一顿叫喊就骑着马冲过来。 慕雪莹心中担忧却也明白此时此刻不是她强出头的时候，她如今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好好的跟在萧泽的身后，不给萧泽添任何的麻烦。 “你待如何？”萧泽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语气轻蔑，却没有任何的松懈，而这几个马贼方才说过的话，也被他一一的记在心里，他想，他要好好的告诉这些马贼。 到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果不懂，他不介意教会。 马贼头子的目标很明确，钱和女人，如今的目标更是明确，就是慕雪莹。慕公主躲在萧泽的身后，暗自咬牙，就这种刁民，居然还能活的好好的？ 柳云戟这些年来到底在搞什么？ 实在是让人气闷。 “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有一些本事。”马贼头子无不夸赞的开口，萧泽因为要护着慕雪莹根本没法使出全力，慕公主更是半点担心都没有，安安生生的躲着。 小毛贼也没得到什么便宜，公主府出来的人，大多数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就连山茶也不是个小角色。 马贼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一个个发起狠来定要抓走几个人，抢走一些财才好。 “小子，你可不要太嚣张，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人敢这么嚣张，连那镇守边关的大将军都有办法，凭你们几个，又有什么用？”马贼头子无不嚣张的开口，慕雪莹听罢皱眉，此话何解？ “还是尽快把你身后的小姑娘交出来，免得…啊-”马贼头子的话音未落，就被萧泽一剑挑下马来，萧泽神色冷淡的拿剑指着他。 因为马贼头子被挑下马来，那群小毛贼明显有了怯色，一个个没有先前那么嚣张，萧泽把人压制住。 眼神一片的森冷，“把方才抓的那人放了。” 他还记得慕雪莹的要求，要救柳叶。 “做梦！”马贼头子呸了一口，分明就是不答应，慕雪莹想说什么，却听到不远处策马奔腾的声音，她还以为是马贼的同伙，往声音的来源一看，这一次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大夏的军队？ 柳云戟的人？ “不要管我，赶紧回去，把这个女人也给带回去，让二当家想办法，快走，赶紧走！”马贼头子似乎也注意到这一变故，嘶吼着让人快走。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毛贼跑了，还带走了柳叶。慕雪莹的心中忽然觉得不是滋味。 远处那造成尘土飞扬的军队终于到来，越来越近，慕雪莹认出那是大夏的军队，人数不多，可一个个看起来却是英姿飒爽的模样。 不是一般的菜瓜可以比的。 慕雪莹猜出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却怎么都没猜测出来，这些人是柳云戟的亲卫队，更何况柳云戟还亲自来了？ “参见昌平公主殿下。”柳云戟带着一众亲卫队行礼，慕雪莹示意柳云戟起来，慕雪莹这才仔细的打量眼前的人。 看起来和柳叶有点像，说不出具体哪里像，至少是神似，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慕雪莹神色平淡的看着柳云戟，柳云戟倒是很激动，可激动的对象却不是慕雪莹，而是萧泽。 也因此，慕公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柳云戟用一种看着失散多年亲儿子的眼神看着萧泽，脸色通红，双手微颤，乍一看仿佛就要落下泪来… 慕雪莹很想告诉柳云戟，他亲女儿刚刚被马贼掳走了… “萧…贤侄？”柳云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刚喊了一句贤侄，眼眶就红了，慕雪莹这时已经从萧泽身后走出来，看着被萧泽踩在地上的人不由的冷笑。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抓住吗？” 那马贼这时才知道慕雪莹原来是个公主，此时也没有被抓到的落魄感，反而兴奋的舔了舔唇角。 原来是个公主…若是动作再快一些… 萧泽瞧见这一幕眉头一皱，重重的踩在马贼头子的背上，满是不耐。 “就因为你话太多，所以才专挑你下手，来人啊，把这贼人好好的关起来，本公主要亲自审问。”慕雪莹朗声吩咐，柳云戟这才回过神来，吩咐亲卫队把人抓起来。 “柳将军，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柳叶小姐被这群贼人给抓住了，你看看这事情要怎么办才好。”慕雪莹尽量语气平淡的把话说完，柳叶被抓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她咎由自取。 好端端的跑的老远，被抓也实属活该。 “这…小叶一直和萧贤侄在一起，怎么会？”柳云戟略显疑惑的开口，慕雪莹听到这话直接皱起眉头，这说的是什么话？ “柳将军此话何意？”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柳云戟没有想到萧泽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语气。 满腔的喜悦顿时觉得不是什么滋味。 “小叶是你的未婚妻…”柳云戟哪壶不开提哪壶，萧泽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柳将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营救柳小姐。”萧泽毫不犹豫的打断，柳云戟虽然心中不是什么滋味，却也明白萧泽说的有道理。 “柳将军可有什么好办法？”萧泽口口声声的柳将军，让柳云戟心中有些不悦，可他到底安耐住，毕竟多年未见，他也不能要求萧泽一开始就对他熟悉。 “此事需从长计议…”柳云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雪莹打断。 “恕本公主直言，刚刚被带下去的那个马贼头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在此处潜伏这么久，定然是见过柳叶小姐的，如今他们的头落入我们手中，柳将军觉得从长计议是好主意吗？”慕雪莹有些不满的开口，这柳云戟到底是怎么当人家爹的？ “这…”柳云戟有些为难的看着慕雪莹，却不知为何看向萧泽。 “更何况，这马贼头子方才提到了二当家，想必也不是什么同心的，柳将军趁早决断。”慕雪莹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柳云戟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明白。 世上哪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更何况柳叶是他唯一的孩子。 “实不相瞒，我们与那群马贼比邻而居，彼此之间早已熟悉，虽有地形图，可想要在他们的地盘上救人，谈何容易，更何况…也没有人可以胜任…”柳云戟虽然是个将军，可是打起官腔来也是很顺溜的。 慕雪莹面无表情的打断，“说重点。” “还请萧贤侄出面。”柳云戟倒是顺杆爬的很快，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慕雪莹不由的冷笑，武将原来心思也这么深重的？ 萧泽站在一旁不为所动，无论柳云戟怎么劝说都不为所动，慕雪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让柳云戟去选几个人一同前往。 柳云戟只能听命。 “阿泽你救救她吧。”慕雪莹颇为不甘心的开口，“我希望柳叶得救，却不想你亲自去，只是柳叶是因为和我吵起来才会跑远，多多少少我也有责任。” 慕雪莹想到这里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她不那么冲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和你无关，你没有错，原本马贼就是祸害。”萧泽摇头，心中却觉柳叶太过小家子气，明知道这里有马贼，自己功夫不怎么样却喜欢乱跑，尽添乱。 “所以，你要帮我呀，若此事与我无关，我自然不会同意柳云戟的馊主意，可我惹出来的事情，你当然要帮忙呀。”慕雪莹撒娇的牵着萧泽的手左右不停的晃动。 晃得萧泽的心都要软了。 他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就算他的小公主不说这番话，他也是会答应下来的。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你要小心些，不要离开山茶太远，柳云戟远离皇城，谁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不要让我担心。”萧泽神色平淡的交代，父亲的旧部？ 从前的副将？在他眼中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就连曾经的父亲，如今也越来越模糊。 萧泽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颇有些大不敬，可人都已经死了，况且记忆原本就是模糊的，又何必自欺欺人？ 说那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早些回来，你只是负责去救人的，可不要见她可怜你就怜惜她，我会吃醋的。”慕雪莹再三的交代，萧泽想这也许就是因人而异。 他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觉得很喜欢。 两人在此处话别，柳云戟在不远处看的分明，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他虽然觉得传言不可尽信，不相信将军的孩子真的会和公主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却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先前忽略掉的。 他要，实现将军的心愿才行。 49.第49章 因为本公主大度 柳云戟钦点了几名亲兵和萧泽一同前去营救柳叶, 慕雪莹目送萧泽离开之后, 久久不愿离去, 柳云戟也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 心中却在寻思要怎么和慕雪莹进行一次对话, “公主殿下，此处风沙极大, 还请您移步军营。” 柳云戟恭恭敬敬的开口, 慕雪莹却好似没听到一般, 良久才反应过来, 语气平淡的开口, “没关系, 我有头巾。” 慕雪莹抓紧自己脸上的头巾，是方才在危难时刻，萧泽亲自替她披上的, 慕雪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后悔了，为什么要让萧泽离开？ 马贼是什么路数根本就是未知，她就为了心中那么一丁点儿的愧疚就让萧泽陷入险境，偏偏那个人还这般的纵容她。 慕雪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不安，情绪多变，柳云戟就这么明晃晃的被拒绝了, 这可是生平头一遭。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可是公主殿下, 此处实在是危险…” “我…”慕雪莹想说她想在此处等萧泽归来, 却想起方才萧泽说过的话, 于是不再坚持, 跟着柳云戟离去，柳云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心中却想着昌平公主也不像传闻中那么任性。 重新坐回马车，慕雪莹也舍不得扯掉那头巾，还是小心的握着，山茶好奇的问自家公主殿下为何改变了主意。 “我不能让阿泽担心。”没有萧泽在的时候，但凡有一点点的危险，她也要排除的干干净净。 山茶觉得，普天之下能够治得住公主殿下的人，非萧侍卫莫属。 大夏的军营里，却已经预备好了一切，柳云戟早知慕雪莹一行人的行踪，早已准备好了营帐，慕雪莹仔细的打量一番，在她的营帐边上却没有发现属于萧泽的。 “柳将军，不知道阿泽住在什么地方？”慕雪莹也不打算和柳云戟来虚的，几次的欲言又止，大抵这人是有很多的问题想问，索性满足他的心愿。 免得旁人不知晓，还当她堂堂一个公主欺负人。 “回公主殿下的话，萧贤侄的营帐，在老夫的营帐边上。”柳云戟回答的倒也是坦然。 “搬过来，就搬在这一处。”慕雪莹指着她营帐的周围开口，柳云戟却想着要如何搪塞才好。 慕雪莹却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是本公主的侍卫。” 言下之意便是，萧泽必须在。 “公主殿下真的当萧贤侄是一个侍卫？”若真的是侍卫，为何态度这般的亲密？柳云戟必须弄清楚慕雪莹对萧泽的态度。 慕雪莹听到这句话，在柳云戟的面前站立，那块她十分宝贝的头巾，如今已经成为慕公主的定情信物之一，被小心翼翼的收在匣子里头。 柳云戟可以问出这句话，想必也是相当的疼爱柳叶，只是，有些人想知道，慕雪莹自然也成全，“我当他是心上人。” “…”柳云戟根本没想到慕雪莹会毫不顾忌的开口，一时之间有些愣然。 慕雪莹坦坦荡荡的开口，萧泽从来都是她的心上人，她喜欢的光明正大，爱的坦坦荡荡，为何不能说出口？ 眉眼中满心的爱恋，毫不保留，柳云戟看到分明，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谓，回过神来却是愤怒。 “昌平公主可知，萧贤侄和小女有婚约？”隐忍的怒气，让慕雪莹清晰的感受到。 “那又如何？”不就是一场婚约？你们一群凭借着自己喜好定下的誓言，为何要旁人去承受？ “既然公主知晓，那又为何要去破坏？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两人有婚约，就算您是公主，也不能去破坏。”柳云戟说的铿锵有力，话语中的谴责慕雪莹听得分明。 她知道，当她的心事被世人知晓的时候，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谴责，百善孝为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遵守父母之命便是不孝。 这边是属于她和萧泽之间的磨难，会有许多人记得，她破坏了萧泽和柳叶的婚约，也会有很多人记得萧泽违背了父母之命。 却没有人想过，萧泽和柳叶从未见过面，也没有人明白，萧泽对她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只是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男未婚，女未嫁，即便成了亲，男子尚可休妻另娶，女子尚可和离再嫁，敢问柳将军，本公主究竟破坏了什么？”慕雪莹颇有些玩味的笑着。 柳云戟一张脸涨得通红，想必没有想到慕雪莹是一个这么离经叛道的。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却觉自己一把年纪还说不过一个小姑娘，愈发着急起来，最后吞吞吐吐的开口，“你…你们…你们两个，是不会被承认的…” 慕雪莹闻言笑的却更是开怀，承认？ “只要阿泽知道就好。”其他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柳云戟被堵得无话可说，却又碍于慕雪莹的身份许多话都不能说出口，以至于有些年纪的人，被个小姑娘气的无话可说。 慕雪莹打了个哈欠推脱自己累了，柳云戟顺坡而下，山茶打水过来替她洗漱，“公主，您方才同柳将军说了什么，奴婢看到柳将军的脸都绿了。” 慕雪莹悠哉哉的坐在床上，“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这老头不爱听的话，果真天底下的老头都是一个样，但凡遇到自己不爱听的就喜欢甩脸子。” 山茶没有说话，“公主您是要休息吗？” 慕雪莹点头，等待的时间太久，还不如好好的睡一觉，“对，让人守在外头，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她想了想却又不放心的吩咐，“阿泽除外啊。” 山茶顿时哭笑不得，谁都知道萧侍卫除外啊，她哪里敢拦着。 “公主您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的守着。”山茶欢快的答道。 慕雪莹扯出一个笑容来，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明棉被这些都是她从皇城带来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却怎么都睡不好。 想必是因为没有那个熟悉的人的缘故。 她开始计算萧泽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却发现，她根本不了解这个地方。 “山茶。”慕雪莹从床上坐起，扯着嗓子喊道，山茶立马跑进来。 “公主，您怎么了？”山茶紧张的问道。 慕雪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去问柳云戟要一份地图，本公主要知道阿泽到什么地方了。” 山茶连忙去办，慕雪莹坐在床上开始发呆，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她就算再怎么相信萧泽，心中也是会有担忧的。 更何况对于马贼，她从未接触过，从不清楚… “果然是麻烦的女人。”慕雪莹心中对于柳叶的存在，那是千百个不待见，原本就是麻烦，占了萧泽未婚妻的名号。 如今更是麻烦，害的她的阿泽要身处险境，慕雪莹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柳叶的头上。 慕雪莹揉着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太小家子气。 虽然柳叶着实让她头疼，可更头疼的却在后头。 如今在柳云戟的地盘上，慕雪莹却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还坦坦荡荡的告诉柳云戟，她就是爱着萧泽。 “公主，这是地图。”山茶很快就归来，打断慕雪莹的思绪。 她忙不迭的把地图摊开在桌上，不由自主的开口问，“这地图是人手一份的？怎么说给就给了？” 山茶：“…” 那也要看您是什么身份，人才给的呀。 “公主，这份地图是奴婢从柳将军手中接过来的，您可以放心的看。”山茶轻快的开口。 慕雪莹这才仔细的看了起来，标注了许多的地点和地名，只不过既然有这么详细的地图，为何还能让那群马贼肆虐？ “那马贼头子在什么地方？本公主要亲自审问。”似乎还有很多事情不曾明朗，公主殿下还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边是之前被他们救下的男子。 “还有一个男人呢？还活着吗？”慕雪莹急急忙忙的问道。 山茶说土匪头子已经被收押，至于那男人没有死，和他们带来的侍卫在一起，老大夫正在给他熬药。 “老头这会儿开心了吧，总算有人肯给他治了。”慕雪莹有些调侃的开口，山茶很想告诉自家主子，这叫医者父母心。 却很聪明的没有选择说出来… 免得一会儿被嫌弃的就是自己了。 “把地图收起来，我要去瞧瞧那个马贼头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慕雪莹冷声开口，这可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若是这些人不管这马贼头子的死活，宰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慕雪莹从不觉得自己会手下留情。 马贼头子被关在地牢里，这会儿跟个大爷似得骂骂咧咧，骂柳云戟的，骂她的，慕雪莹还未走近就听到他的声音，皱了皱眉头。 “你们就这么任由着贼人辱骂朝廷命官？”慕雪莹不满的开口。 看守的士兵连忙下跪，请求慕雪莹恕罪，“公主殿下，实在不是我们不愿意制止，只是制止了会生出许多的麻烦来。” “麻烦？”这是慕雪莹第二次听到这个词，第一次是在柳叶的嘴里，第二次却是在这些士兵的嘴里。 “你们这些小崽子，快点把老子放了，还有那两个毛孩子，想什么呢？居然连老子也敢关，他们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身份？”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直从里头传来。 慕雪莹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身边的士兵一个个面面相觑，虽然有人立刻去禀告了柳云戟，动作却也是慢吞吞的。 有意让慕雪莹听清楚。 这些生来就富贵的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50.第50章 马贼头子札落 “你们几个不要命了吗？还要关着老子？要把老子关到什么时候去？”马贼头子的声音越来越大。 “还有那个小奶娃子, 听说是个公主, 长得倒是不错, 只是小奶娃说话怎么那么冲, 让那小奶娃过来给老子道歉，不然老子会让你们后悔的。” 慕雪莹听得越来越生气, 道歉, 美得他, 她看这个马贼是活的不耐烦了。这时候柳云戟才急匆匆的赶来。 “参见公主殿下。”柳云戟行礼。 慕雪莹胡乱的挥了挥手, “用不着, 你先告诉我, 这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在骂些什么东西？” “还请公主殿下恕罪，老臣正要和您说这件事情。”柳云戟的眼中是深深的无奈，那无奈中还夹杂着一丝沧桑和一丝不忍。 慕雪莹因为这眼神, 出乎意料的同意了柳云戟的话，“不知柳将军要和本公主说什么？”柳云戟请慕雪莹去他的营帐。 山茶陪着她一同前往。 路过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这些士兵训练有素，慕雪莹心中的疑惑更深，这些马贼虽然看起来挺厉害，可是交过手便会知道只是绣花枕头。 慕公主虽然自己不会武功，可常年看着萧泽练武, 萧泽使了多少力，她大致还能看到出来, 更何况还有山茶。 这些士兵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想也明白, 当年萧铎被称为战神, 萧铎的副将虽然能力不如他，可能够称为副将，想必也不是个傻子。 “公主殿下，老臣恳请公主殿下，放了札落。”柳云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想把这几句话说出来，思虑再三，依旧说出口。 慕雪莹原本还以为柳云戟要和她说什么，比如怎么处置这些马贼，怎么捣毁那些贼窝。 却没想到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一句话，“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次？放了？” 慕雪莹的声音提高，就算不问札落是何人，她也明白定然指的是被关押的马贼。 原来那人叫札落，倒是很符合，一听就是塞外的。 “公主殿下，请息怒，且听老臣一言，此人，关不得。”柳云戟的眼中是深深的无奈，慕雪莹看的分明，心中却颇有怒气。 “柳将军，还请你今日给本公主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是你今日不能说服我，就不要怪本公主不客气。”慕雪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心中的愤怒压制住。 这些将军和将军的千金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士兵？ 麻烦？放了马贼头子？这些话居然是一个将军说出来的，慕雪莹怎么都想不到这一点。 可慕公主也不会觉得柳云戟和札落有勾结，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知晓她和阿泽抓了札落，柳云戟是开心的。 至少慕雪莹能够看出来，每个人说起马贼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实不相瞒，这件事情实在是难办的很，还请公主殿下答应。”柳云戟似乎不愿意和慕雪莹说实话，“还请公主殿下相信老臣，老臣愿意以性命担保。” 慕雪莹有些无奈的看着柳云戟，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是性命担保？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慕雪莹摇头，“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认识你，从前也对你不熟悉，你的担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信用可言。” 慕雪莹说的听在柳云戟的耳朵里，虽然不怎么好听，可也是事实。 虽然有些落他的面子，可柳云戟的心中却有些高兴，这种奇怪的情绪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所以，柳将军如今想要我放人只有一个办法，那边是说服我。”慕雪莹说的理所当然，只要说服她，什么都好办。 柳云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愿意提及，那些事情在他的心目当中，永远都是一道伤疤。 “公主殿下，请恕老臣无能啊。”柳云戟突然跪在地上，把慕雪莹吓了一跳。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忽然跪下来是要做什么？ “柳将军这是要威胁本公主？本公主不答应就不起来？”慕雪莹忽然冷笑起来。 柳云戟有些讪讪，她倒也不多追究什么，吩咐山茶把柳云戟扶起来，后者也就这么顺坡下了。 “公主殿下，这股马贼，是塞外荒漠的一群游牧民族，从萧将军那时候起便已经存在。”柳云戟说起萧铎的时候，满满的都是憧憬。 想必当年也是一个风云人物，慕雪莹不说话，也不附和，随意的点了点头。 萧铎这个名字不陌生，是大夏的英雄，也是阿泽的父亲。 可对于慕雪莹而言，此人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你继续说。”慕雪莹示意柳云戟继续，于是，她就端坐在一旁，听柳云戟说起这些事情。 那些马贼原本不成什么气候，萧铎一直把他们打压的死死的，那是一片荒漠，更是大齐和大夏的交界之处，大夏子民不善于在荒漠生存。 因此萧铎只是打压，虽有能力把那群马贼剿灭，却始终未曾去做。 “养虎为患。”慕雪莹冷哼一声。 却遭到了柳云戟强烈的不满，“公主殿下慎言，公主殿下可知萧将军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大夏的士兵可以压迫马贼，可更远的地方便是鞭长莫及，再往北还有许多流寇，是从未曾遇见过的。若是把马贼灭了，流寇占据荒漠，卷土重来，那边又是一场灾难。” 柳云戟义愤填膺的开口，慕雪莹听出一个大概来，马贼和流寇，虽说蛇鼠一窝，却也是喜欢争抢地盘的，马贼占据地方，便不会容许旁人来掠夺。 大夏军队熟悉马贼，却不一定熟悉流寇。 “当时大夏内忧外患，公主殿下您当年还小可能不知道，齐国的军队来势汹汹，兵力有限，物资有限，当然要舍其轻。”柳云戟说起萧铎的时候，那是神采飞扬。 慕雪莹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听父皇和皇兄说过，大夏能有今日，萧将军功不可没。” 也因此，她的父皇才不允许她破坏萧泽的婚约，认为这是对萧将军最大的安慰。 慕雪莹觉得有些头疼。 “是…吗…”柳云戟显得有些激动，也有些不太相信，虽然人人都知道萧铎是伟大的，可毕竟萧铎已经死去，还有谁能够记得他？ 因此柳云戟听到慕雪莹这么说，才会觉得又惊讶，又疑惑。 “之后呢？”慕雪莹更想知道之后的事情，关于萧铎的事情，她并不想知道太多。 她怕知道太多了，也许就会理解萧铎的做法，那么她的阿泽要怎么办？ 她不愿她的阿泽孤独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好的坏的，都不愿他是一个人的。就算要怨怼他的父亲，慕雪莹也愿意陪着萧泽。 “之后一直相安无事，马贼和流寇互相厮杀起来，萧将军便派一些士兵保护那个小镇，多年来相安无事。”柳云戟说到这里心情却沉重起来。 因为没过多久，萧泽便以身殉国，那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役，以人心算计人心，终究是棋差一招。 谁能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是一个死士，也没想到齐国居然这么心狠手辣。 “既然相安无事，为何如今你要我放了札落，可有什么缘故？”慕雪莹根本就不想听什么故事，却没想到柳云戟虽然是个将军，说起书来也这么厉害。 “之后…”柳云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忽然忧伤起来，之后的事情就简单明了的多。 萧铎再和齐国的战役中以身殉国，夫人也一同辞世，只留下孤苦无依的萧泽一人。 之后，流寇和马贼却不知为何开始合作起来，有商有量的。 柳云戟临危受命，虽然打败齐国，却也是元气大伤，自顾不暇，就让那群马贼趁虚而入。 慕雪莹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说了半天还没有说道重点，“所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抓了流云镇上面所有的青壮年和孩子，只留下老人和妇女在镇上。”柳云戟想到这里就深深的怨恨。 “什么？”抓青壮年和孩子是做什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慕雪莹厉声问道，柳云戟说到这里激动的很，告诉慕雪莹他们抓了青壮年和孩子，是为了交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回一批男人，若是男人和女人生下孩子，便要让他们把孩子送给马贼，这样先前的孩子便能归来。 “生了孩子还要送过去，这是什么道理？”慕雪莹觉得这些事情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却不清楚为何还有这么多人会那么做。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镇上的大多数人都在马贼的寨子里关着，若是不从，马贼便会把人给杀光的。”柳云戟说起这些事情就是深深的无力。 没有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却偏偏有人用那些稚嫩可爱的孩子来威胁。 “就…没有反抗过吗？”慕雪莹呆呆的开口，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曾经有…”一个妇人曾经私心的想瞒下自己的孩子，却被山贼发现，给镇子带来的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有人，都不敢冒险…也因此才会变成这样扭曲的共存… 曾经有一个妇人，私心的想要留下自己的孩子，一开始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没过多久，镇子上许多人等来的不是丈夫的归来，而是丈夫的尸体。 惨烈的，扭曲的尸体。 死了丈夫的，等回来的便是自己儿子的尸体。 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慕雪莹听完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都是什么事儿？ 51.第51章 你跪下，求我 马贼告知这些死了丈夫的女人, 那是因为她们当中有人故意而为之。 有人没有把孩子交出来。 这句话惹了众怒, 那些死了丈夫和孩子的女人, 则是挨家挨户的找, 终于找到那个女人。 强取豪夺，连打带骂的把那女人手中的孩子抢走, 任由那个女人哭喊, 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个脆弱的小生命终归还是死去, 死在了这群女人的争抢当中。 谁都没有怜悯那个无辜的生命, 只想着把那个小孩子交给马贼, 认为只要这样就好了。 却没想到…马贼说, 要活着的孩子。 那群杀红了眼的妇人却冲到女人的家里，把女人活生生的打死了，怪罪女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孩子交出来, 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死去。 也有责怪女人为什么给她们一个死孩子的。 女人睁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可这些妇人却没有任何的同情，纷纷觉得是女人活该。 若不是这个女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可噩梦还是没有停止，谁都没有想到，她们还在不停的收到尸体。 这时候马贼有了新的命令, 让妇人们去杀了那些士兵，马贼蛊惑, 若非那些士兵, 她们的男人也不会被抓。 因为那些士兵, 没有好好的保护她们, 所以她们的男人才会被迫拿起武器，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一切的苦难，都是因为士兵… 因此，这些平时柔弱的女人，却拿起屠刀，指向了一个个的士兵，曾经保护她们的士兵。 那时候的惨烈，是柳云戟怎么都不愿意回忆的…只有血红的一片，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群人是疯了吧。”慕雪莹战战兢兢的听完，才发现自己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 她还以为… “柳将军，抱歉，是我先前未曾明白这些事。”慕雪莹却在想那个所谓的二当家。 札落自然没有这个脑子，有的也只是那个二当家，札落说起二当家的时候，那群小毛贼可是十分激动的。 “是啊，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柳云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去那寨子里探索过的，可大夏的军队，那人似乎十分的了解。 无论他们怎么隐藏，都会露出破绽。 “因此老臣恳请公主殿下放了札落，若是不放了札落，想必那二当家又要拿那些孩子来威胁。”这是柳云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威胁。”慕雪莹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觉得深深的无力，这都是什么事儿？ “老臣已经派出过无数的人去，却总是无疾而终，曾经有一次，就要成功了，却被发现，那二当家杀了许多刚出生的孩子，婴儿的啼哭声，还有那些痛苦的声音，折磨着每一个人…”柳云戟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甚至都不明白那个二当家为什么可以这般的狠绝。 “公主殿下您可知道，当初的血流成河，当初的尸横片野？”没有输在和齐国的战役上，却输在这里。 慕雪莹看着柳云戟，看着他微红的眼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似乎也能明白，为什么柳叶会那么激动。 人都是自私的，在没有威胁生命的时候，自然可以大义凛然。 柳叶和这些士兵熟识，看着一批又一批熟悉的人死去，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这…”慕雪莹先前那些大义凛然的话，此时此刻却再也说不出口，这件事情已经说不清楚是谁对谁错。 也闹不明白究竟为何，“我知道了，去把札落放了吧。” 慕雪莹冷静的开口，吩咐山茶去挑几个功夫好的机灵的侍卫跟上札落。 “公主，万万不可啊。”柳云戟连忙开口，慕雪莹却淡漠的瞥了他一眼。 “柳将军不愿自己的士兵再受到什么伤害，这是人之常情，你还愿意保护那帮子蠢妇，大抵是觉得她们也是受害者，也因此左右为难。”慕雪莹几句话就把一切说的简单明了。 柳云戟沉默下来，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只是那帮子蠢妇却不知感恩，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士兵的确有保护平民百姓的职责，可在本公主的眼中，士兵同样是我大夏的子民。”慕雪莹语气平淡的开口。 可她的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复，可以依赖的人不在身边，她必须要自己坚强起来。 身为公主，她明白，她有自己的责任。 “公主…”柳云戟几乎老泪纵横，慕雪莹说话间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她可不想去安慰一个流眼泪的老头子。 “公主，您预备怎么办？若是打草惊蛇了，会很麻烦吧？”山茶方才站在慕雪莹的身边，听到分明。 慕公主点了点头，“把人找来，然后把这些事情统统告诉阿泽，我想阿泽应该明白，我想做什么的。” 最关键的便是那所谓的二当家，若是宰了那就一了百了。 余下的小毛贼大抵就是一盘散沙，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是。”山茶立马就去办，她的声音有些低落，似乎也是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慕雪莹安慰她凡事总能解决的，山茶就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离开。 慕雪莹还在营帐中发呆，随即反应过来这里是柳云戟的帐子，怪不得方才她把人给打发走的时候，柳云戟的脸色是那么的奇怪。 慕雪莹佯装镇定的踏出去，果然看到柳云戟站在帐子的一边，“柳将军辛苦。” 柳云戟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还未说话就听到士兵急匆匆的跑来，身后跟着一群义愤填膺的侍卫。 “将军，大事不好了。”士兵急匆匆的跑来，慕雪莹满脸的疑惑，就看到她的那群侍卫把她团团围住。 “公主，您千万不能答应这个荒唐的要求，千万不行。”说话的是个娃娃脸的侍卫，那是慕雪莹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孩子。 跟山茶一般大，慕雪莹原本只是想把人捡回来给萧泽当玩伴，日后发现自己更喜欢缠着萧泽，就把这人给扔去当侍卫了。 “汤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慕雪莹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侍卫。 汤圆顶着一张娃娃脸不满，“公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能答应！”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慕雪莹疑惑的开口，汤圆总是十分的维护她，这么些年也没少被她折腾，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也没折腾出毛病来。 “公主，您一定要听汤圆的话，千万不能答应。”山茶也是一脸的凝重，惹得慕雪莹更是好奇，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怎么了？ 没过多久慕雪莹就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那札落。”又来了一个侍卫，慕雪莹的脾气没有那么好。 “不是已经答应放人了？还想怎么样？”慕雪莹皱起眉头。 “那札落说，要公主您去向他赔罪。”来人战战兢兢的开口，他一说话，汤圆和山茶都死死的盯着他看。 慕雪莹有些疑惑，赔罪？这札落的脸怎么就那么大？ “不去。” 慕雪莹想也不想的拒绝，那侍卫开始着急起来，“公主殿下，那札落说，若是您不去赔罪，他晚一刻归去，那些孩子的性命就难说了…” 那侍卫着急的跪在地上祈求慕雪莹，他们已经为此折损太多人，也因此，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们都不想再有什么伤亡。 慕雪莹听完还未曾有什么反应，那话题人物札落就骂骂咧咧的跑过来。 “小奶娃，给老子道歉。”札落骂骂咧咧的开口，慕雪莹还未有什么动作，身边的人都按耐不住了。 “闭嘴。” “放肆。” 此起彼伏的声音，札落却是玩味的笑了起来，还顺势舔了舔唇角，恶心的动作让慕雪莹头皮发麻。 “小奶娃，快点给老子道歉。”札落骂骂咧咧的开口，慕雪莹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札落。 马贼头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小奶娃，你虽然是个公主，可也别再老子面前逞能，你今日若不和老子道歉，有你好果子吃。” 慕雪莹依旧不为所动，札落威胁若慕雪莹在不道歉，他就点燃信号，这样寨子里的那些小孩子，全部要因为慕雪莹的缘故而死去。 慕雪莹从未见过这般卑鄙无耻的人，“等等，你到底要做什么？” 札落的笑容更加愉快，“赔罪。” 慕雪莹暗自咬牙，“十分抱歉。” 札落这时候却不满意，“慢着，老子后悔了，你给我跪下，道歉。”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愤怒了，汤圆和山茶两人更是要冲上去和札落拼命，柳云戟和一些侍卫也全部呆住。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小奶娃，或者你也可以宰了老子，不过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宰了老子，事情会变成怎么样？”札落那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没有什么比把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底下更愉快的事情了。 札落手中的信号弹，慕雪莹明白这人为什么有恃无恐，也许二当家根本不想管札落的死活，也许那些人二当家根本就不敢杀。 这是一种制衡关系。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慕雪莹也不便多解释什么。 今日，她是必须做出牺牲的。 “你可言而有信？”慕雪莹安安静静的看着札落，札落还沉浸在可以折辱慕雪莹的快感当中。 “当然。”札落可是看山寨里那群小崽子很不顺眼，如果那些小崽子死了，对他倒也没多大的坏处。 “公主，不能答应，公主，您千万不能答应。”山茶和汤圆两个人都在喊，慕雪莹却充耳不闻。 可柳云戟和大夏的那些士兵，却纹丝不动，似乎也想看看，慕雪莹到底会做什么。 远离皇城，对权利中心的那些人，心中总是会生出许多的不忿。 慕雪莹却半点愤怒都没有，几百条人命握在她的手中，几千双眼睛盯着她看，若有一点点的差池，可如何是好？她这么想着。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跪了下来，“求你，放过他们。” 平静的语气和波澜不惊的模样，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柳云戟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些士兵则是一个个不敢相信。 山茶却直接哭了起来，“公主，您快点起来。” 汤圆想冲上去扶起慕雪莹却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札落的哈哈大笑和这一切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慕雪莹却全然不去理会，这不就是札落想要的目的吗？既然如此，满足便是。她继续开口：“我求你，放过他们。” 52.第52章 我的跪，他受不起 慕雪莹便这么坦坦荡荡的接受札落的嘲讽, 目光平静, 她想起父皇说过的话。 父皇告诉她：你生来富贵, 更是天之骄女, 上有兄长扶持，是可以无忧无虑过一生的。可皇室传承, 大夏的责任, 却不仅仅在兄长的身上… 慕雪莹明白这话的意思, 现在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时候, 若她任性, 即使那些人不会死, 她这个公主大概也是到头了。 “哈哈哈哈哈，小奶娃，想不到你倒是明白事理的主, 哈哈哈，老子今天心情好。”札落坦然接受慕雪莹的道歉，这会儿笑的开怀。 一摇一晃的走了。 在札落看来，抢再多的美女和银子，都没有这件事情来的让他开心。在札落走后，气氛诡异且安静, 山茶冲过去扶起慕雪莹，蹲下身在她腿上拍了拍, 一边拍还一边落泪, “公主, 您怎么能跪下去。” 汤圆也是一脸的愤怒, 慕雪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听到的时候还挺气愤的，可当自己真的跪下去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 “别哭了，丑死了。”慕雪莹嫌弃的看着山茶，山茶哭的不能自己，慕雪莹只能纡尊降贵的去给山茶擦眼泪。 山茶顿时受宠若惊，慕雪莹嫌弃的看着她，“自己擦去，还指望本公主伺候你啊。” 山茶自顾自的抹了抹眼泪，“公主…您这么跪下去，您知道奴婢多心疼吗？” 从小看着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公主，居然跪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马贼，这，这… “公主，若是萧大哥知道…”汤圆气愤的开口，慕雪莹拦住汤圆要说的话，转而看向柳云戟。 “柳将军，这伙马贼，留不得。”慕雪莹淡漠的开口，柳云戟似乎还沉浸在慕雪莹方才的举动当中，他几乎以为要兵戎相见。 “老臣也是这个想法，只是那马贼的二当家实在狡猾无比，这才多年来没有进展。”柳云戟慌忙的解释，方才慕雪莹的举动实在是出人意料，一众的士兵这会儿还未曾反应过来。 慕雪莹点了点头，就算她习惯被人议论纷纷，也不习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找了个借口便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帐里。 “公主，您有没有伤着哪里？膝盖会不会痛？”山茶絮絮叨叨的问道，慕雪莹也任由她去摆弄。 “我没事，你们不要那么紧张，今天这件事情这么多人看着，我只能那么做。”慕雪莹安抚他们两个。 只是山茶和汤圆都是一脸的愤怒，“奴婢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萧侍卫，让萧侍卫宰了那马贼。” 汤圆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他活不长的。”慕雪莹笃定的开口，“我的跪，他还受不起。” 她曾经跪过的人，一个是她父皇，如今已经作古，葬入皇陵，另一个是她的皇兄，如今大夏的主宰。 区区一个马贼要她跪？也不怕折了寿。 “话虽如此，可公主，奴婢还是心疼…”山茶眼泪汪汪的，慕雪莹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好了好了，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是权宜之计，这群马贼无法无天惯了，柳云戟虽然有心，却也耐不住折损那么多人，更何况此地不远处就是齐国的边境，他犯不着倾尽所有兵力去剿灭马贼。”慕雪莹安抚两人，山茶和汤圆这才安静下来。 马贼这件事情虽然棘手，归根究底便是他们不敢赌，这种微妙的制衡关系，一旦打破便很容易就击破。 训练有素的军队，和一伙因为利益而纠葛在一起的马贼和流寇，高低力见，只是马贼卑鄙狡猾。 “柳云戟这么多年没有放弃那个镇子，倒也实属难得。”她的有些想法微妙太过于残忍，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有些事情其实不去理会，也会有解决的办法。 共存关系，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更何况，她今日这么做，一半出于本心，一半出于私心，她可不愿被旁人说抢别人的未婚夫，还不顾百姓的死活。 听到这个消息，阿泽定然更心疼，她自然也要为心上人考虑的，慕公主觉得自己很伟大，捂着自己的胸口，她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 慕雪莹手里握着小镜子，让山茶替她好好的打扮一番。 “打扮的惨一点，要让阿泽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的明白，本公主很惨。”慕雪莹语气笃定的吩咐，虽然她是真心想保住那群面都没见过的人，可也不代表她不会去萧泽面前卖惨。 “奴婢明白了。”山茶抹掉眼泪，替慕雪莹梳头发，现在别说是打扮的惨一点，就算让山茶出去宰几个人，说不定她都会去试试的。 慕雪莹悠哉的在自己的营帐里头，外面却议论纷纷，这里的许多士兵，很多都是常年驻守在边关的，远离皇权，高高在上的人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个虚晃的影子。 慕雪莹今日的举动，倒是让他们刮目相看，谁都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会那么做。 此番举动倒是让慕雪莹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鲜明起来，更有人传出慕雪莹说过的话：不论是士兵或是百姓，都是大夏的子民。 士兵们的心里都是暖暖的，这种付出被肯定的感觉实在是太重要，有些年纪小的更是红了眼眶。 慕雪莹对这一切完全都不清楚，整颗心早就飞了出去，她在担心萧泽。 萧泽此刻完全不知道军营里发生的一切，正专心的研究地图，身边都是柳云戟的亲卫队，一个个虽然恭敬，可对萧泽却是颇有微词。 他们跟在柳云戟的身边，对萧铎将军自然有许多的憧憬，却不曾想萧铎将军唯一的儿子，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卫。 哦，不，名气倒是很大的，男·宠的传言都能够从夏都传到边城了，他们一个个可是清楚得很。 原来以为不过是误会，之后瞧见萧泽和慕雪莹的相处，一个个都开始不淡定了，纷纷为柳叶抱不平。 “萧侍卫，你还要看地图看到什么时候去？”其中有人不满的开口，认为萧泽在耽误时间。 萧泽也不去理会，自顾自的继续研究。 “看不懂就不要看，装模作样什么？”那人更是不满，就差要去抢萧泽手中的地图。 “萧侍卫，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另一个人开口，说话的语气虽然缓和了一些，言下之意变也是认为萧泽在浪费时间。 “诸位若是信不过在下，那就请便。”萧泽淡漠的开口，别说这些亲卫队没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是萧泽也没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 “将军有令—”先前埋汰萧泽装模作样的那人听到这话更是不满。 却见萧泽慢吞吞的收起手中的地图，“那是你们的将军。” 言下之意便是柳云戟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命令不了他什么，更何况他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慕雪莹。 “你这个-”那人愤怒的开口，有些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人慌忙喝住。 “小贾！”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这话我听不到也罢，倘若我听到了，你们几个当心些。”威胁之意不以言表。 几个脾气冲的当场要撸起袖子和萧泽干架，萧泽却也不愿息事宁人，直接亮起了剑。 最后还是先前喝住小贾的那个人出面，这才平静下来。 “萧侍卫你不要太介意，小贾有些冲动，还请你谅解，还未自我介绍，在下名为魏华，是将军亲卫队的队长。”魏华一脸谦和的笑。 “柳云戟倒是会选人。”一句不算夸赞的话从萧泽的嘴里蹦出，“可我很介意，并且，我也不想谅解。” 这世上，能让他不介意并且谅解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魏华有些尴尬，似乎根本没想到萧泽会那么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幸亏萧泽还有些良知，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小贾走过来不满的开口，“魏哥，他什么意思？” 魏华摇了摇头，“别多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小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们不要多废话什么。” 小贾还是满脸的不服气，另外几个也是一样。 “能有什么帮助？他和那个公主，不清不楚的，能当上侍卫长，谁知道靠的是什么裙带关系…”小贾越说越激动，魏华立马拦住小贾。 “好了，别多事，他更是小叶的未婚夫，将军这么做，自然也是想让他们多多相处。”魏华心中无不苦涩的开口。 “哼。”小贾一脸的不服气，却只能跟上，萧泽完全没理会身后的那群人，只想快点解决麻烦，这时候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萧泽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的回头，“你怎么来了？” “萧大哥，公主有话让我带给你。”汤圆一脸气愤的看着柳云戟的那些亲卫队，被萧公主带出来的人，学的最好的便是恨屋及乌。 萧泽点了点头，和身后那群人拉开一段距离，认真的看着汤圆，“你说。” 汤圆就像看到亲爹一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萧泽听完脸色越来越冷。 汤圆见萧泽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惶惶不安的喊着，“萧大哥？你听明白没有？” 萧泽点了点头，他听明白了，还听得很明白，就是一帮什么都做不了的，被马贼压得死死的，合起火来去为难他的小公主？ 原本不怎么上心的萧泽这会儿忽然想好好的会会那群马贼。 53.第53章 你来救我了？ 汤圆告诉萧泽, 还有几个人追着札落去了, 去的是另外一条路, 他则是特意过来告知萧泽这件事情的。 “我知道了。”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 心中却想着要怎么捣毁那个贼窝，还有那个叫札落的, 得吩咐下去, 把人留给他才行。 “萧大哥！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娃娃脸一脸的气愤, 明明是愤世嫉俗的表情, 可配上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搞笑。 “我知道。”萧泽认真的开口, 心里却忽然明白, 为什么慕雪莹每次看到汤圆就会笑。 萧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汤圆, 你以后不要用那张脸，做那么奇怪的表情。” 不然，他会觉得很奇怪。 “啊？”汤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做了什么奇怪的表情？ “听明白没有？”萧泽皱起眉头，汤圆还在云里雾里，可见萧泽这般严肃, 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属下明白了。”汤圆是一个忠诚的侍卫，觉得在这种时候, 自己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萧泽总算满意的点头, 每每想起慕雪莹看到汤圆笑的开怀的模样, 他总会下意识的皱眉头, 就算明知她当汤圆是个小孩，大抵也是因为那张娃娃脸才笑的。 可萧泽想，还是不要了，可别因为别人开心。如此一来，萧侍卫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出发。”快些解决麻烦，快些回去看他的小公主，不知道有没有哭鼻子。 话虽如此可萧泽却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心中没把柳云戟当成一回事，可萧泽也清楚，柳云戟到底是有些能耐的。 却这么多年灭不了一伙马贼，还养虎为患，他原本以为是马贼太狡猾，士兵不尽心，此番看来，是那伙马贼太丧心病狂。 “魏队长，你可知道那些马贼，把孩子关押在何处？”萧泽忽然出声，魏华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马贼关押孩子的地方经常会转移，那寨子地处的位置很是微妙，是一个山谷，此处虽然是荒漠，却也是有山丘的，再往北，那就不得而知了。”魏华有着深深的遗憾，柳叶心中也是十分挂念那些孩子的。 只是一直没有办法救出那些孩子，这么多年来，已经快要成为一种执念。 萧泽点头，总结：“那就是不知道？” 魏华：“…” 他觉得此人是故意来找茬的。 “走吧。”萧泽淡漠的开口，声音很是威严，魏华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下意识的跟随萧泽一起。 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不经意间总是会让人下意识的跟随，不知道萧泽自己明不明白。 这样的想法让魏华心中一动，就在那么一瞬间，魏华冲上前去。 “萧侍卫，你可有想过参军，建功立业？”魏华激动的问着萧泽，他是一个武人，武人总是热血冲动的。 萧泽看也没看魏华一眼，参军？建功立业？ “没有。” 魏华：“…” 他到底是有多少吃饱了撑着，过来问这些。 萧泽可不想去管身后那个人是不是失魂落魄，他对参军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群马贼很会找地方，寨子建在沙漠里面，一望无际的沙漠却是由石漠和岩漠组成，极易迷失。 他们碰上了先前追踪札落的人，众人见到萧泽纷纷行礼，如同汤圆一样，看到柳云戟的亲卫队，纷纷没有什么好脸色。 两方人马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可在这种地方起冲突，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一个个压着火气安耐着。 一群人乔装打扮的潜伏在外面，等待天黑潜入，萧泽就毫无顾忌的靠在沙丘上闭目养神，汤圆则是一脸崇敬的坐在萧泽身边，两人和那些亲卫队隔开一段距离，公主府的侍卫全部聚集在一起。 在谈论今日听到的这一切，萧泽没有参与其中，他想的却是为什么这些人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而他的父母却… 他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想，因为父母是英雄… 汤圆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萧大哥，你想不想知道公主的情况？” 萧泽听到这里，总算是愿意施舍他们一个眼神，睁开眼，“不用。” “萧大哥，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汤圆不死心的继续问，这些人里面，他和萧泽的关系应该是最好的，因为一开始慕雪莹救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好好的陪着萧泽。 “有些话，我想听她亲自说。”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公主府一群侍卫面面相觑，眼角直抽，好歹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萧侍卫你能别和公主殿下一样，成天当我们是死的行不？ “天快黑了，你们安静一些，这些马贼虽然是小角色，可那二当家却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你们就算不满他们，也不要表现出来，这一次我们是合作关系。”萧泽的语气很平淡。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心说最看不起他们的就是你啊，最不满他们的也是你啊… 可能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只能受了。 等到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出来许多巡逻的人，岗哨分明，看着他们的眼睛萧泽就明白，这些人很是认真。 “还有一队巡逻的是不定时的。”魏华忽然开口，萧泽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开口。只见魏华浅浅的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各个击破，直接杀了。”萧泽残酷的下令，汤圆年纪小，直接被萧泽留在外头，汤圆不满的看着萧泽。 “萧大哥，你的年纪也不大啊！更何况，公主让我来保护你的！” 萧泽直接懒得理会，“再废话，就滚。” 汤圆：“…” 所以公主殿下，萧大哥到底哪里善解人意和蔼可亲了？ 再严密的防守，总是有疏漏的时候，这些年柳云戟从未放弃过这个地方，这么多人折损于此，还有这么多的百姓和孩子被困于此，已经成为柳云戟心中的一道伤疤。 幸亏他没有一蹶不振，而是越戳越勇。 “你可知道那二当家在何处？”宰了一队马贼，换上他们的衣服之后，萧泽抓着魏华问道。 魏华摇头，“这里的二当家很神秘，别说我们，听说这些马贼都没有几个见过的，我们这一次主要还是去救小叶。” “人都已经杀了，这里能有能力杀人的，只有大夏的军队，你觉得今日若是不捣毁这里，这些马贼还会放过这些百姓？”萧泽淡漠的开口，“只要救柳叶也可以，至于这些人的死活，你们不愿意管，不如一开始就不救，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不会折损自己的人。” 话虽然残酷，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魏华心中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情，很多时候他们真的很想让这些百姓自生自灭，却怎么都迈不出这一步。 可是…他们潜意识里，却开始排斥这些人。 “若是不打算救，不如一开始就不救，既然已经决定救，那就不管折损多少人，也要救，这才是坚持。”萧泽冷笑连连，“若是抹不开面子，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杀光那些镇子上的蠢妇，就不会有人来指责你们。”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魏华果然生气，萧泽却懒得理会，双方对峙的势力都是一清二楚的，今日，不成功，便是更大的劫难。 这些人却不敢赌，也不愿堵，萧泽明白，并不能怪罪他们，可却不妨碍他拿这些人来出气。 “你们几个去找百姓和孩子，至于那些马贼，见到了全宰了，你们几个去找你们的柳叶姑娘。”萧泽冷静的吩咐完，他决定亲自去会一会那二当家，看看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至于那札落，那是我的，不准碰。” 柳云戟的亲卫队虽然不满萧泽，却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决定，柳叶如今生死未卜，自然是要去找寻的。 众人各司其职，马贼今日抓了柳叶，札落平安归来，更是折辱大夏的公主殿下，如今正在举办庆功宴，纷纷嘲笑夏国的军队没有什么骨头。 公主府的人虽然不是士兵，却也是夏国人，听到这里一个个更是义愤填膺，“不要闹事，先去找人要紧，这些人，回头在收拾。” 萧泽则是一路往里走，但凡当头领的，坐到这个位置上都是怕死的。 他轻轻的勾起唇，想起慕雪莹也说过这样的话，可当时慕雪莹拿来举例子的却是皇帝陛下。 明明分开没有多久，他却已经开始想念，萧泽想，他果然还是不能离开他的小公主太久。 这么一个愣神，左右两边都来了人，萧泽躲闪不及，只能往一间帐篷躲去，避开巡逻的人。 身后有动静，萧泽冷静的转身，手中握着一枚暗器… “唔…”映入眼眶的却是被捆成粽子的柳叶，虽然有些狼狈，却是衣衫完整，看样子马贼还未曾对她下手。 萧泽顺手握着手中的暗器给她割开绳子，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能柳叶自己扯开那些绳索，这么久的时间，饶是柳叶自诩平日里是个侠女，也开始不住的害怕，在漫长的等待当中，她更是听到这些人要把她献给大当家。 吓得柳叶花容失色，这会儿看到萧泽，无比的亲切，“你…你这是来救我了？” 萧泽正在打量帐篷，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委实愣住，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顺势而为，你不要误会。” 柳叶却激动的看着萧泽，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真的来救我了？我好害怕啊！” 萧泽皱着眉头把手从柳叶的手中抽出，“别碰我。” 他并不想让慕雪莹生气。 柳叶：“…”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萧泽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可他从不擅长哄慕雪莹之外的女孩子，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在这僵持的过程当中，听到外头传来札落的声音。 萧泽的睦色更暗。 54.第54章 从来，只有她 “怎么办, 怎么办, 他怎么来了？”柳叶想躲在萧泽的身后, 却被萧泽一个闪身躲开。 “脚步不稳, 看来是喝多了，按照你的身手, 应该可以制服他。”萧泽说完便闪身到阴影处, 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柳叶面带恳求之色, 可萧泽却是一脸的冷漠, 他并没有这么多的怜悯却给别人, 每个人都要学会自己成长。 “你要靠自己。”萧泽出乎柳叶意料的开口, 柳叶无助的看着萧泽，却也明白萧泽根本就不会管她，真的如他所言, 并不是刻意来救她的，而是顺带。 她真的不能想太多。 “他进来的时候，想办法制服。”萧泽冷静的开口，柳叶在这冷淡的声音当中，却出乎意料的冷静下来，可还是有些紧张, 把绳子抓在手里，不肯放手, 萧泽扔过去一把匕首。 札落的声音越来越近, 掀开帐篷, “美人儿, 你在哪里？” 柳叶觉得浑身恶心，一眼都不想多看札落，札落虽然醉了，却也没醉的很厉害，摇摇晃晃的就往柳叶所在的地方扑过来，“哎呦，我的美人儿…” 柳叶告诉自己要冷静，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匕首，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到时间… 就在札落扑倒她身上，想要动手的时候，柳叶一个翻身压在他的身上，札落嘿嘿的笑了起来，“原来美人儿喜欢主-” “啊-”札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柳叶一刀捅到了喉咙里面，由于柳叶太过于紧张，匕首根本不深，只是浅浅的割断喉管，抢救及时也能捡回一条命。 可札落却气息全无，柳叶从札落的身上滑下，浑身颤抖的看着札落，“我杀人了？” “他昏过去了。”萧泽临到头来后悔，他可不愿札落就这么死去。 “可是他不动了，不动了。”柳叶近乎癫狂的看着萧泽，手上还有许多的血迹，眼看声音就要越来越大，萧泽干脆利落的点了她的哑穴。 柳叶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还没死，你不要担心，你若在瞎嚷嚷引来别人，那就是你的死期。”萧泽冷着一张脸，可眉宇间的不耐烦却一点掩饰都没有。 柳叶点点头，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啊… “你好好的在这里等着，或者出去也行。”萧泽淡淡的吩咐，方才札落的尖叫声已经引起骚动，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想来也是，这些马贼也不傻。 他依旧打算去找二当家，不愿在此处浪费时间，对于柳叶而言虽然有些残忍，可他却顾不得那么多。 可柳叶的运气显然是不错的，萧泽听到外头的动静，听到了魏华的声音。 萧泽走出帐篷把魏华领进来，指了指柳叶，“把人带走，还有这个人，简单处理一下，不要让他死了。” 魏华看了眼几乎被吓傻的柳叶，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札落，不禁有些埋怨萧泽做的太过分了，对一个女孩子，就不能照顾她一些？ “小叶，我们走。”魏华牵着柳叶的手就要走，却被萧泽拦住，强势的让他把札落带走，魏华咬牙，外头的马贼已经听到了动静，纷纷赶来，想要暗中解决却已经失了先机，只能点燃信号，找人过来，速战速决。 魏华看着柳叶满手的鲜血，心中很是痛心，“小叶，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你说句话。” 柳叶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魏华后知后觉替她解开哑穴，“你没事吧？” 柳叶摇头，方才的疯狂似乎终于平静下来，“我们还是快点走，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冲出营帐的那一刻，她的体内似乎有什么力量觉醒了，还顺势抽走了挂在墙上的大刀。 萧泽说的对，靠自己，她只能靠自己… 她不能靠别人… 马贼已尽数涌来，柳叶却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畏惧，提着大刀冲了过去，她原本就是将军的女儿，自然也是会手染鲜血的… 外头还在厮杀，萧泽听得分明，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这个二当家，倒是真的很沉得住气。 越往里走越深，萧泽已经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处，心中却有一个感觉，若是今日不除去这二当家，后患无穷。 可眼前的景象却是越来越模糊，萧泽觉得诡异至极，脚步却没有任何的停顿，依旧一步一步的往前，手中不自觉的捏紧了剑。 一个人都看不到，这二当家莫非还怕自家手下要了他的命不成？ “小泽…”却在这个时候，萧泽听到了一个已经陌生的，却有一直存在记忆深处的声音。 萧泽面色僵硬的转身，什么人都看不到，可那一声声的呼唤，却如影随形，远处忽然出现许多的迷雾，他什么都看不清，却固执的想要一探究竟，想弄清楚那声音到底是什么人。 “小泽…”这一次却换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声音却是更加的熟悉，萧泽已经完全听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只是… “闭嘴。”萧泽愤怒的开口，原本平静淡漠的表情终于被打破，他一点也不愿意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一点也不愿意。 这两个，骗子。 可那声音却如影随形，“小泽，过来啊…” 温柔的声音，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可也就是这么温柔的声音，决绝的告诉他：小泽，你爹爹已经死去，母亲没有独活的理由，往后，你便靠自己吧。 当萧泽还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和他的父亲一起，两个人，就这么死去。 一个以身殉国，一个以身殉情，的确是一对夫妻，很是般配。 萧泽当初哭的有多么惨烈，他早已经忘记，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却不曾想如今听到这些声音，埋在心底的记忆被勾出，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忘记，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统统都没有忘记。 “闭嘴！”萧泽崩溃的吼着，“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听。” “小泽，是娘错了，你过来啊…娘带你一起走。”温柔而蛊惑的声音，让萧泽崩溃的情绪渐渐有了些许好转，萧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假的，可他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拒绝，只能任由那个女人靠近他。 牵起他的手，熟悉的温度，并非是幻觉，“小泽，跟娘一起离开，娘这一次带你走，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 萧泽的心，却不知为何开始疼痛，当年的他也很想问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不愿意带他一起走，也很想问问这个女人，为什么父亲，就比他重要，为什么要留下他一个人？ 那女人见劝不动萧泽，转身看向另外一个虚影，虚影渐渐的清晰，那个人的身影更是熟悉，萧泽常常会梦到，也曾有过诸多的思念，却是更深的怨怼，那是一种矛盾而复杂的心情。 “小泽…跟爹娘一起走，好不好？”商量的语气，和从前一样，高高在上的将军，却没有任何的架子，萧泽想若是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 那么此番…会如何呢？ 他们若是都活的好好的，那么此时此刻，他应该子承父业，镇守边关，他的小公主，会是他要效忠的人，他们之间再无交集… 萧泽缓缓的站起身来，跟着他们两人渐渐的走去，心中的疼痛似乎被抚平，可在看不到的地方却有着更深的裂隙。 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了一个更熟悉，更挂念的声音。 “阿泽，你要去哪里，不要跟他们走。”慕雪莹尖锐的声音从萧泽的身后传来，他甚至都来不及去追问为何她会在此处。 “阿泽，他们都是骗你的，你忘记了吗？他们早就离开了！他们已经死了，你要跟两个死人去什么地方？你不要我了吗？你不是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的？”慕雪莹在萧泽的身后急切的喊道，凄厉的声音让萧泽心头一震，死了…他的父母，的确已经死了，他要跟着他们两个去什么地方？ 他恍惚的看着慕雪莹，她就站在不远处，一脸的担忧，她很着急的哭了起来…是他的小公主没有错。 萧泽警觉的看着走在前头的两个人，那两人见事情败露，痛下杀手招招狠厉，萧泽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看着熟悉的面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从来都是一种折磨。 “假的，从来都是假的。”萧泽收了剑，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不一会儿就变成虚晃的影子，可剑上的血迹却是真的，一时之间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剑尖上淌着血，萧泽一个不稳，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 他连忙蹲下身想要捡起，另外有一只手却比他更快，面容焦急的女子，蹲在地上看着他，“阿泽？你没事吧？” 萧泽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阿雪…” 慕雪莹轻轻的点头，担忧的看着萧泽，“你怎么样？” “你怎么在这里？”萧泽疑惑的开口，她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我就过来了。”慕雪莹笑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剑握在手里，萧泽点点头，走向她的身边。 “这里很危险，不要乱跑。”萧泽不放心的交代，慕雪莹点了点头，乖巧的站在萧泽的身边，越走越近，就在萧泽要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佩剑时，却被对面的人刺伤。 剑刺入肋骨，皮肤割裂的声音，清晰可见。 “阿雪…”萧泽满脸的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这一系列的变故，慕雪莹却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如此…”可他还未曾笑够声音就戛然而止，他被萧泽掐住了喉咙，生生的扼住了笑声。 “你笑够了没有？”萧泽语气淡漠的开口，浓雾渐渐地散去，眼前的人变成了一个长发男子，此番手中握着剑，眼神惊愕的看着萧泽。 “你…”他痛苦的看着萧泽，似乎不明白变故出在什么地方，萧泽也懒得和这个人解释什么，地上那两具原本已经化为虚晃影子的尸体，如今却好端端的躺在地上，两个其貌不扬的马贼，萧泽心中一阵阵的恶心。 最让他恶心的人却是眼前的人，萧泽捏着这人的喉咙，另一手却掐着他的脉搏，硬生生逼迫他把剑放开，此人心术不正，可武功却是半点都没有。 萧泽厌恶的把人摔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背部，“你就是那二当家？” “你早知道是假的？不，不可能！不，不可能！”那二当家近乎癫狂的喊叫起来，萧泽拔出身上的剑，吞咽下几颗丹药。 “原本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死的舒服一些，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萧泽用力的踩着他的背，任由此人不住的折腾。 那人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头，显然还在纠结萧泽是怎么发现的，“你怎么会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 萧泽却是冷笑连连，“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只井底之蛙，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世外高人？不过一些小小的把戏，就想要来卖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当时，明明是相信的，不然，你怎会任由我刺伤你？你若知晓是假的…”二当家怎么都说不下去。 萧泽却很是大度的想要他死的明白一些，“即使知道是假的，我也不会对阿雪动手。” 因为他会舍不得。 “你应该庆幸自己方才扮成她的模样，才可以苟延残喘到现在。”萧泽渐渐地用力，踩在他的背部，二当家受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可你万万不该扮成她的模样，我会不高兴。” 二当家最终死不瞑目，倒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萧泽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慢慢的走出此地，他当然不会告诉已经死去的那个人，其实他当时，真的相信了… 只是他更相信他的小公主，那个会以他的悲伤而悲伤，以他的快乐而快乐的人。 她从不会戳他心口上的伤，即便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她也不会直白的告诉他：阿泽，他们已经死了。 小心翼翼的，细心的，维护他的心情… 从来，都只有她。 怎么办…他现在，很想见到她。 55.第55章 我在害怕 萧泽干脆利落的解决二当家, 虽然自己也没见的有多少胜算。 他撑着剑, 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外头厮杀成一片, 还有许多孩童的哭声。 “萧大哥，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汤圆一脸的惊讶。 “情况如何, 那些百姓如今在什么地方？”萧泽问道。 汤圆说百姓全部被关在地牢里面, 他们却找不到地牢的入口, 至于马贼, 差不多已经不成气候。 只是还在顽强的抵抗着, 萧泽点头, 让他们去后头把二当家的尸体拎出来。 汤圆点头，找了几个人去搬尸体，二当家的尸体一出, 所有人都震惊，不管是柳云戟的那些亲卫队，还是那些马贼。 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似乎怎么都没想到，二当家居然就这么死了。 魏华等人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萧泽，马贼的二当家, 蛊惑人心很有一套，他们好几次都是败在二当家的手里, 此番看到二当家死不瞑目的尸体, 一个个神色十分复杂。 “去问问地牢在哪里, 问出来饶他们不死, 如果不说，直接杀了。”萧泽并非是什么善良大度的人，这些马贼死有余辜。 “好。”汤圆十分佩服的看着萧泽，眼中的崇敬那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萧泽自然懒得理会，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柳叶看了他一眼，内心挣扎，还是跑上前来扶他，“你小心一点。” 萧泽却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有劳柳叶姑娘。” 淡淡的拒绝，柳叶在这么多人面前，委实觉得有些丢脸，此番却也没想着多计较什么，只是担心的看着萧泽。 “你的伤…” “无碍。”萧泽脸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马贼见到二当家死了，大当家也不见踪影，一个个经受不住打击，全部招供。 地牢里的那些人最终得见天日，还有许多哭泣的孩童，纷纷感谢他们。 萧泽漠然的转身，让魏华带人回去，同时让柳云戟派人来，把寨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搬走，送给镇上的那些百姓。 “汤圆，走了。”萧泽招呼公主府的侍卫一同离开，他不过是答应慕雪莹来救柳叶，如今柳叶已经无事，百姓已然救出。 便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把札落带上。”萧泽还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汤圆点点头，招呼人一起离开。 魏华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脸惊愕的看着萧泽，“萧侍卫，你…” 就这么走了？ “接下去，那是你们的事情。”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身上的血迹还在不停的流。 柳叶看着萧泽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觉得十分难受，她有些难过的看着魏华，“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受？” 她的身上还沾染许多的血迹，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怕，可柳叶也不知为何，却想起萧泽那双淡漠的眼睛。 生平第一次生出许多的渴望来，若那双淡漠的眼睛，是为她而染上光泽的，那该有多好。 柳叶忽然觉得自己疯了。 “小叶？你没事吧？”魏华紧张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 魏华的心中开始紧张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柳叶。 “没事，我们还是先把这些人送回去吧。”柳叶笑着说道，她走过去扶起一个孩童，那孩童看着她身上的血迹哇哇大哭。 “别怕，这些都是坏人的血，再也不会有人关着你们了，一切都会结束的。”柳叶温柔的声音哄着这些孩子。 孩子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柳叶看着心酸，协助士兵把人都送了回去。 这边事情解决的很完善，另外一头萧泽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硬生生的撑到军营，看着慕雪莹急匆匆的跑过来，一头栽下马来。 慕雪莹加快速度跑过去，扶着萧泽，“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谁干的好事？本公主灭了他们。” 萧泽笑了起来，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这才是真实的。 “你跑的那么快，摔倒怎么办？”萧泽浅浅的笑了起来，靠在慕雪莹的怀里，安心的闭着眼睛，慕雪莹摸到他身上的血迹，急吼吼的让山茶把老大夫请过来，让汤圆帮忙把萧泽扶到她的营帐里。 柳云戟听到这个消息连忙赶出来，见到慕雪莹要把萧泽往自己的营帐里送，立马拦住：“公主殿下，于礼不合。” 慕雪莹都懒得看眼前的男人，吩咐人把柳云戟架开，柳云戟却强硬的挡在慕雪莹的面前。 自顾自的说于礼不合。 “柳将军，本公主敬仰你是个英雄，念在你一把年纪也不和你计较什么，如今你是有几个脑袋胆敢阻拦本公主。”慕雪莹的声音威严，丝毫没有把柳云戟放在眼里。 “公主…”柳云戟还想在说，慕雪莹却把他直接抛在脑后，老大夫被山茶架着过来。一路上气喘吁吁的。 “公主啊，老朽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老大夫你赶紧给阿泽看看，本公主定然让皇兄多赏赐几根人参与你。”慕雪莹随口说道，老大夫还不至于为了几根人参就把自己给卖了。 此番摸着花白的胡子给萧泽把脉，“失血过多，有外伤，公主你且让让，让老朽看看清楚。” 慕雪莹这才让开，可萧泽却抓着她的手，左右为难之际，她直接蹲了下来，“老大夫你别管我，赶紧看。” 老大夫摇了摇头，利落的剪开萧泽的衣服，上头是斑斑血迹，皮肉绽开，慕雪莹看着觉得自己的肉都要痛了。 很深的一道伤痕，划开皮肉，她紧紧的抓着萧泽的手，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公主，老朽要给萧侍卫处理伤口，您看，您要不要回避？”老大夫询问慕雪莹的意思，处理伤口的画面太过惨烈。 慕雪莹却摇头，“我要在这里。” 她现在后悔了，柳叶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阿泽受伤？ “老大夫，您快些吧。”慕雪莹颤颤的开口，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却觉得是自己的心上被划了一刀又一刀。 昏迷不醒的人却睡得并不安稳，老大夫虽然年纪大了，可手却一点儿也不抖，快速的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告诉慕雪莹伤口乃是剑伤，看情况是萧泽自己的佩剑。 “难道你要告诉我，阿泽疯了自己砍得自己？”这个角度，也没法子自己砍。 老大夫摇头，“具体的情况，还等萧侍卫醒来在看，公主殿下，老朽这就去熬药，萧侍卫及时止了血，为何会失血过多，应该是伤口面积太大的关系。” 慕雪莹点了点头，让老大夫离开，她的眼泪这才掉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去，把萧泽整个人抱在怀里。 紧紧的，不愿意放开，慕雪莹后悔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萧泽会受伤。也没有想到会伤的那么严重。 “你们让我进去，我想去看看萧泽怎么样了。”柳叶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慕雪莹下意识的就捂着萧泽的耳朵。 “让她给我滚。”她生气的骂道。 山茶得令，立马出去把柳叶赶得远远的，偏生柳叶还不肯走，就想要看萧泽的情况如何。 山茶冷着脸，“柳叶姑娘，公主这会儿在气头上，您若是不想惹出什么麻烦，还请您赶紧离开。” 柳叶很不甘心，却没有办法，她敏锐的发现守在这里的人对她的态度都不好。 隐隐的敌意，这一点和慕雪莹很像，慕公主也明白柳云戟手底下的那些人，对她同样是有敌意的。 可这一切慕雪莹都是不在乎的。 “山茶姑娘，我很担心萧泽。”柳叶放软了语气，山茶也不愿做这个恶人，她对眼前的姑娘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满。 只是让她的公主殿下受委屈的人，恰巧也是此人。 “柳叶姑娘，请回。”山茶态度强硬的开口，柳叶十分担心的左右徘徊，衣服上还沾染许多的血渍。 魏华找过来的时候，柳叶还等在外头，魏华劝说柳叶离开，柳叶却怎么都不愿意。 山茶烦躁的打算把这两人给轰走，魏华哪里受到过这等的对待，怎么都不愿意。 一时之间起了争执，声音嘈杂的很，萧泽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慕雪莹忍不住的从帐子里冲出来。 “统统给本公主滚，十米开外本公主若是在看到你们几个，你们就统统等着脑袋搬家，还有你，成天给人惹麻烦，你若是再出现在本公主的面前，我就让皇兄随便找个人把你嫁了。”慕雪莹愤怒的开口。 干脆利落的把人给轰走，柳叶瞬间呆住，魏华也是一脸的不忿。 “公主殿下…”魏华拱了拱手。 “闭嘴，本公主什么都不想听，赶紧走。”慕雪莹伸手一指，魏华愤愤然的带着柳叶离开。 慕雪莹冷漠的对着她的人开口，“不准任何人过来吵吵嚷嚷的，不然你们统统滚回去。” 所有人都屏声静气，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公主殿下，慕雪莹这才转身走近帐篷。 萧泽却已经醒来。 慕雪莹走了几步就小跑起来，扑倒他身边抓着他的手，“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萧泽笑着摇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慕雪莹想摇头，却又觉太假，委屈的点点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去救柳叶的，都是我的错。” “你是不是又哭了？”萧泽温柔的抚摸她的眼睛，慕雪莹委屈的揉了揉。 继续点头，“我害怕。” “害怕什么？”萧泽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原本你没有醒来的时候，我怕你醒不过来，这会儿你醒来了，你听到我方才说的话，会不会觉得我脾气太坏？”慕雪莹一脸纠结的看着萧泽。 萧泽愣住，看着她一脸的纠结，不禁莞尔。 56.第56章 你不配姓萧 萧泽轻轻的笑了起来, 瞥见慕雪莹纠结的表情, 笑的更是开怀, 却扯痛了伤口。 “你别笑了啊, 你，你就算要笑话我, 也不急于一时啊。”慕雪莹有些责怪的看着萧泽, 连忙安抚萧泽。 “我想喝水。”萧泽虚弱的笑着, 慕雪莹连忙放开手去倒水。 “我喂你啊, 你不要动。”慕公主很乐意当这个人肉靠垫, 把萧泽搂在怀中, 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 这动作难度很高，偏偏她还很乐意。 “你小心一点，不要呛到。”慕雪莹小心翼翼的开口, 温软的气息，却让萧泽浑身僵硬，简直是自讨苦吃。 “阿雪，我只是受伤了，不是中风了。”萧泽难得开了句玩笑，慕雪莹却不为所动, 依旧一心一意的照顾他。 “我知道，可是我想照顾你啊。”慕公主一脸的理所当然,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不住的响起, 絮絮叨叨的话语让萧泽有些精神恍惚。 简直比对付那二当家还要费神, 他却乐意忍受这般的折磨。 “我没事, 你不要担心，不过是皮肉伤罢了。”萧泽安慰她，“只是看起来有些惨，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伤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他。”慕雪莹恶狠狠的开口。 萧泽说那人已经死去，让她不要这么凶悍，慕公主却开始悲秋伤月。 问萧泽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所以才会连累阿泽受伤，“如果我不去和她吵，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她问萧泽是否是自己太过任性。 萧泽沉默，慕雪莹还在絮絮叨叨的，却被他打断，“我愿意你这么任性，我也愿意纵容你任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善后。”萧泽费尽力气转身，把慕雪莹搂在怀里。 他的小公主，这是怎么了？ “不要怕，我会好好的，阿雪不是应该吃醋我为何去救了柳叶，怎么如今在这些事情上纠结？”萧泽浅浅的笑。 “其实，山茶说，姑娘家要适当的示弱才好。”慕雪莹弱弱的开口，“可我也没骗你，我是真的害怕。” 慕雪莹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相偎相依的温暖让她眷恋，果真是后悔了。 “我讨厌她。”慕雪莹毫不犹豫的开口，“就是讨厌她。” 萧泽也不多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搂着她，直到山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慕雪莹这才不情不愿的抬头，“进来。” 山茶总觉得自己又是一个不应该到来的时候到来，小心翼翼的双手捧上一碗药，“公主，这是萧侍卫的药，若是无事，奴婢就先出去了。” 慕雪莹颔首，山茶忙不迭的跑了，兢兢业业的守在外头，慕雪莹固执的要喂他。 萧泽坦然受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安静，许久都不曾听到声音。 “你看着我做什么？”慕雪莹抬头看他，只见萧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在想，你怎么不哭了。” “…”慕雪莹心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爱哭啊，这还不是为了你考虑，“我没有带小镜子，没法摆造型。” 哭起来太丑怎么办。 萧泽轻咳一声，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问这种问题，明知道得出来的答案都是匪夷所思的。 “那些孩子和百姓都已经救出来了，你也不用担心。”萧泽和慕雪莹说着正事，慕公主仔仔细细的听着。 “那个札落呢？还活着吗？”慕公主关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是我的，你不准动。”萧侍卫可是在考虑，要怎么让札落的人生变得越来越多姿多彩。 慕雪莹也不矫情，她早就说过，她的跪，札落受不起。 “我不想看到他了。”她就是个鸵鸟，只想躲在萧泽的保护下，什么都不去管，什么也不想去理会。 萧泽答应下来，虽然慕雪莹没有明说，她的眼睛却还是红红的。 让他十分在意。 “柳云戟在何处，我有事要和他商量。”萧泽一刻都不愿在此处多待，军营里定然是议论纷纷的，可他却不想让任何人议论他的小公主。 “我不要看到他，你也不许见，什么乱七八糟的婚约，本公主才不管。”慕雪莹赌气的开口，“见了他我就心情不好。” 萧泽好说歹说的哄着，慕公主还是不为所动，他也只能作罢，最终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个闭口不言，另外一个更是不想理会，她就这么坐在地上睡了过去。 萧泽许久没有听到慕雪莹的声音，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一转身看到她枕着手臂睡得香甜，摇头失笑。 伤到肋骨没有什么力气，只能任由她趴在床边，萧泽把身上的被子小心的盖在她的身上，端详她的容颜。 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眼睛下面乌黑的一圈，萧泽知道她定然是一晚上没有好好的休息。 “就这么信不过我？”萧泽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脸，柔软的触觉，让萧泽有些想笑。 萧泽看着她的睡颜轻轻的勾起唇角，这个军营他却一刻都不想多待。 “阿雪，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不明白？”萧泽问道，却没有人回答。 许久之后他也闭上了眼。 柳云戟听说慕雪莹的举动之后，大惊失色的亲自来探望女儿，只见柳叶呆呆的坐着，面前放着一件带血的衣衫。 手中却握着一把匕首。 见到柳云戟来也没有注意到。 “小叶。”柳云戟见柳叶呆呆的不为所动，不由出声提醒。 柳叶这才回过神来，“爹，您怎么来了？” “爹来看看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事？”柳云戟轻声细语的问，柳叶浅浅的摇头，说这不是自己的血。 然后把在寨子里的事情全说了一遍，柳云戟听完，却皱起了眉头。 “你说，他一把火把寨子给烧了，值钱的东西却抢了？”柳云戟深深的皱眉。 柳叶却替萧泽说话，“爹，那群马贼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放火烧了寨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云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柳叶对于萧泽如今是什么想法。 柳叶沉默不语，柳云戟也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良久之后，他才问，“小叶，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爹…您说，我的婚约，还能奏效吗？”柳叶忽然小声的问道。 柳云戟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那是自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公主她…”柳叶想到的却是慕雪莹，在萧泽的眼中，没有她任何的位置。 “即便是公主，她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抢人未婚夫。”柳云戟十分笃定的开口。 柳叶虽然不安，可私心里却也是激动的，她看着柳云戟，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我想去看看萧泽，可是公主她…”柳叶的想法很简单，她是萧泽的未婚妻，他们之间有婚约，原本她没有喜欢萧泽，可经此一役，她的一颗心全部落在萧泽的身上。 她此番却庆幸没有贸贸然的解除婚约。 柳云戟紧皱眉头开始思索要如何是好，名不正言不顺的两人，的确不应该在一起。 “你放心，这桩婚事，是爹和萧将军当年定下的，爹自然不会让人反悔。”柳云戟安慰柳叶，原本就没有打算取消婚约。 此番他的女儿更是爱上萧泽，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放弃。 柳云戟安慰柳叶一番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找慕雪莹，却没想到被拦在外头。 “柳将军，我家公主休息了。”山茶小心的应付，并不想给慕雪莹惹麻烦，此番在旁人的地盘上，她可不愿公主再跪一次。 柳云戟踱来踱去，可山茶却怎么都不愿让开，最终萧泽听到外面的动静，出声制止山茶，让山茶进去。 小心翼翼的把慕雪莹扶到床上，让山茶好生的守着，自己则是亲自出去会一会柳云戟。 柳云戟左等右等却等来萧泽，他一脸的病容，身上披着单薄的外衣，却让柳云戟为之一怔。 “萧贤侄。”柳云戟的声音响起，萧泽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人，从前没有多少的记忆，如今却是记得鲜明。 “柳将军。”僵硬的打过招呼之后，柳云戟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萧泽，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个人僵持了许久。 “柳将军有何事？”萧泽淡漠的开口。 柳云戟这才回过神来，有些隐晦的提了提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委实不太妥当。 萧泽听到这里淡淡的瞥向柳云戟，眼神里是满满的戏谑，唇角轻轻一弯，勾勒出少年浪荡的模样，他原本就生的好看，此番动作，却让柳云戟怔然。 那一瞬，他似乎瞧见了萧铎。 他们俩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和阿雪，从来都是如此。”他轻启唇，淡漠而又薄凉的开口，全然不顾对面站着的人是什么身份，从前如何，以后如何，从来同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柳云戟显然被萧泽的话气到，那里头包含着什么，只要细想都会觉得荒唐，“你简直是荒唐！” 萧泽唇边的讽刺却更甚，“柳将军还想知道什么？萧某，都可以说给你听。” “你！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柳云戟显然气急，这么多年并非未曾听到这些消息，却总是告诫自己，不过是流言蜚语，他要相信萧泽。 却不曾想今日得到当事人的承认。 “你！你不配姓萧。”如此玷污家风，自甘下贱，他又有什么资格当萧将军的儿子。 萧泽转身走进帐篷，任由身后的柳云戟气急败坏，萧泽很想告诉柳云戟，若非他的小公主说他的名字好听。 他不介意换一个。 57.第57章 抢她的心上人 柳云戟和萧泽的谈话不欢而散, 与其说是柳云戟愤怒离去, 不如说是萧泽根本懒得理会柳云戟。分明没有把柳云戟放在眼里。 萧泽和慕雪莹是一个性子, 看着不喜欢的人, 直接就忽略，从那之后无论柳云戟说什么, 萧泽全然不去理会。 一门心思的好好养伤。 外头早已经传的天花乱坠的, 汤圆他们和那些士兵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几次冲突, 偏生两个当事人却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各自十分的悠哉。 慕公主更是拿出许久不看的话本子开始研究, “阿泽, 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惹到了什么桃花债？” “那是什么东西？”萧泽疑惑的开口。 慕雪莹费心费力的和萧泽解释一番何为桃花债，萧泽还是一脸的不明白, 慕公主没了脾气。 “就是那个柳叶，柳叶！”慕雪莹气恼的开口。 “哦？那是叶子啊，不是桃花。”萧泽颇为认真的开口。 慕公主瞪了他一眼，“哄我开心不许说别的女孩子的名字。” 萧泽哭笑不得，“公主殿下恕罪？” “免礼平身。”慕雪莹骄傲的抬起头，颇为傲娇的看着萧泽, 萧侍卫轻轻的笑了起来，把在山寨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 慕雪莹听得清楚, 时而皱眉, 时而烦躁, “这下好了, 她更加不愿和你解除婚约了。” “此话何解？”萧泽疑惑的看着她，实在不明白这和柳叶不愿意接触婚约有什么实际上的关联。 “当然是因为她看上你的美貌，然后觊·觎你。”慕雪莹气呼呼的开口，“话本上写的清清楚楚，但凡英雄救了女人，不管那女人好看还是不好看，只要那个英雄是好看的，她就定然会以身相许。” 萧泽无奈扶额，“我没有救她，真的只是顺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那一处。” “既然不是顺便，柳叶姑娘大概会觉得你们两个天生有缘。”慕公主摇摇晃晃的捧着自己的心，装模作样的递到萧泽面前，“阿泽你看，我的心碎了。” 萧泽：“…” 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小公主，话本这种东西，少看一些比较好？ “所以？你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慕雪莹和萧泽分析了半晌的少女心，萧泽依旧是面无表情。 “我为什么，要去了解别的女人的心思？”萧泽不答反问，慕公主这会儿被问倒了，对呀。 为什么要让阿泽去了解别的女孩子的心意？若是阿泽真的了解，她肯定会吃醋的！ “在这世上，我只需要了解你的心意便可。”萧泽淡淡的开口，慕公主听到这里愣住了，挖了挖耳朵。 “阿泽我方才没有准备好，你再说一次。” “…”萧泽颇为头疼，“准备什么？” “话本上说，心上人表白的时候，作为姑娘的最直观的反应，应该是害羞的低头。”她刚刚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萧泽会这么突然的告诉她这些。 “阿雪，这些事情不需要准备…”萧泽原本是很平淡的语气，这会儿被慕雪莹弄得一惊一乍，也有些在意起来。 虽然觉得有些尴尬，可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睦，他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恩…阿雪，我喜欢你。”萧泽轻声开口。 可面前的人却瞪大双眼，“不对不对，不是这句话，刚刚你不是这样说的。”慕公主可是很认真的。 “我方才说了什么？”萧泽一本正经的反问。 “你方才说，在这世上，你只需要了解我一个人的心意。”直白的话语，还有那双漂亮的眼睛，让萧泽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眼。 萧泽：“…” 他这是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你说嘛。”慕雪莹抓着他的手不住的摇晃撒娇，萧泽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说，可说了一次慕公主不是说没准备好，就是说他的语气不对。 两人足足折腾了许久，萧泽有些无奈的揉着额，再一次说道。 终于… 慕公主找到了所谓的正确语气，害羞的低下头，然后双手小心的抓着衣服的裙带不住的揉搓，缓缓的靠近他，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萧泽原本还以为公主殿下要和他说悄悄话，也未曾在意。 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萧侍卫措手不及，唇瓣上轻柔的触觉让萧泽猛然睁大眼睛，他的小公主颤抖着双手抓紧他肩上的衣衫，紧闭着双眼，一脸纠结的模样。 温软的触觉，让萧泽有些不知所措，行动先于思考，他把人紧紧的抱在怀中，加深这个吻。 慕雪莹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猛然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不知所措。 萧泽睁开眼看他，那双眼睛里是浓浓的笑意，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我的小公主，你闭上眼睛啊。”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浅浅的亲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缠·绵的话语让慕雪莹有些招架不住，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此番动作却让萧泽笑的更是开怀。 “小公主，你紧张什么？” 慕雪莹的脸红红的，有些紧张，似乎还有些失落。 萧泽有些奇怪她如此多变的情绪，不由开口问她，“怎么了？” 慕公主看了看萧泽，觉得自己不能太过于矫情，斟酌着开口，“其实…我方才也没有准备好，阿泽…需不需要我再准备一次？” 萧泽颇为无奈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小公主果然是生来克他的，可他却接受了这个诱·惑。 他说：好… 公主殿下的大胆作风，从来只是一时，她紧紧的把脸埋在萧泽怀里，怎么都不肯露出来，她的声音闷闷的，“阿泽，我头晕了。” 萧泽哭笑不得，问慕雪莹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慕公主小声回答话本上的恩爱眷侣，都是这般表达心意的。 萧泽更是哭笑不得，暗暗决定要收了公主殿下的话本，免得又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若是她看了春·宫·图也来和他探讨，要如何是好？ “我…我也知道似乎不太应该，可…可是…我觉得…很开心啊…”慕雪莹轻声的开口，温声软语，“因为我喜欢阿泽。” 萧泽想，大概这辈子，是一头栽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当慕公主走出营帐的时候，已经晕晕乎乎找不着北了，她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脸也越来越红。 良久才消散，慕雪莹打算去找老大夫拿药，顺便去看看柳叶如何，柳叶这几日安分守己的练武，练剑。闲暇时刻也不去打猎，而是坐在屋子里做女红。 当有人告诉她慕雪莹找她的时候，柳叶着实愣住。 连忙出来。 “参见公主殿下。”柳叶想起当初那个神秘人说过的话，你要对慕雪莹恭敬，因为她吃软不吃硬… 慕雪莹看着柳叶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柳叶忽然有些尴尬，明明她才是萧泽的未婚妻，为什么反过来被慕雪莹质问。 “回公主殿下的话，臣女…”柳叶还未想好说什么，慕雪莹就看到柳叶身边的女红。 描红刚刚弄好，这会儿估计在劈丝，慕雪莹冷眼旁观，看着上面的画，“你画画很漂亮。” 明明是平淡的语气，可柳叶就是觉得慕雪莹在这里讽刺她。 “公主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若公主殿下无事，请恕臣女要休息了。”柳叶有些硬起的开口。 想起这些日子萧泽和慕雪莹两人的传言，原本这两人在夏都，传言传过来已经有了一些时日，柳叶当时根本不认识萧泽，如今心态却不一样了。 对待慕雪莹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公主殿下今日前来，是要和臣女说什么吗？”柳叶态度强硬的开口，慕雪莹觉得好生无趣。 现在看来，她果然是爱上了阿泽，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慕雪莹觉得有些头疼。 “公主殿下难道是来让臣女退出的？”柳叶警觉的看着慕雪莹，慕公主却忽然玩味的笑了起来。 “退出？”她觉得这个词，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狂妄，“敢问柳叶姑娘，除去一个口头上的婚约，你了解阿泽吗？” “你知道阿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你知道阿泽害怕什么吗？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过是见了他几次，你不过是因为他救过你，所以你才对他倾心。”慕雪莹语气淡漠的说出这些话来。 “…”柳叶被问得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只是…”柳叶想反驳慕雪莹，想说她并非是这么想的，只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十分的无力。 “不管你只是什么，本公主都不想知道，本公主不过是要告诉你。你什么都不了解。”慕雪莹认真的看着柳叶，“你不放弃也没有关系，横竖你也没有什么机会，本公主虽然不是善良的人，却也不喜欢看你走上弯路，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柳叶看着慕雪莹，电光火石之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让臣女去和父亲说，要解除婚约。” 慕雪莹毫不犹豫的点头，心说柳叶终于开窍了，说了这么久终于绕到了点子上来，“不是本公主歧视你，也并非本公主说你不好，而是阿泽同你解除婚约，于你的名声不好。” 这世上，原本对于女子就是不公平的，即便是她贵为公主，该被人编排，该被人非议的时候，人不照样议论的很开心。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如此说来，臣女似乎还要感恩戴德？”柳叶不知为何心中憋着一股气，慕雪莹见她满脸的不服气。 觉得这人也真是无语的很，“你瞧瞧被退婚的女子，有哪一个是嫁的好的？你和阿泽并无感情，阿泽也不见得愿意娶你，就算你要嫁，也要人愿意呀。” 柳叶的心事被戳穿，见到慕雪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有些硬气的开口，“公主殿下，请回吧，臣女要休息了。” 偏生公主殿下却变着法的要刺激这个可怜的姑娘，“就算你睡着了，在梦里，阿泽也是我的呀。” 所以… 你还要这么坚持下去吗？ 柳叶强撑着一口气不愿自己倒下，待到慕雪莹离开，柳叶才颓废的坐在地上，抓着手中的描红绣帕，恼怒的扔在一边，绣什么？ 又有什么好绣的？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那个人，永远不会看到她的！ 永远，不会… 柳叶任由眼泪肆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58.第58章 你们家怎么回事 慕公主解决完情敌之后, 跟个没事人一样往回走, 路上碰到柳云戟和魏华。 两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可柳云戟和魏华两人却对慕雪莹有着诸多的不满。 公主殿下也懒得和他们两个计较, 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 柳云戟却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公主殿下, 老臣有话要说。”柳云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慕雪莹停下脚步。 “本公主没空。”既然所有人都说她是嚣张跋扈的, 那么不嚣张跋扈一点, 岂不是对不起这个名头？ 柳云戟听到这儿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公主殿下, 老臣，有话要说。” 慕雪莹烦躁的揉了揉额头，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难道都听不懂人话吗？ 还是觉得她这么好欺负？ “柳将军，本公主说了，没空，你听不懂吗？”慕雪莹满脸的不耐烦，谁一天天的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公主，您和萧侍卫毕竟男未婚, 女未嫁，共处一室, 于礼不合。”柳云戟翻来覆去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慕雪莹真心觉得这对父女的确是真父女。 一样听不懂人话, “柳将军莫非是觉得我和阿泽两人在军营里有失身份？你放心, 本公主等会儿就走。” “公主,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柳云戟连忙开口，想要补救。 慕雪莹随意的摆了摆手，“你什么意思都不重要，本公主不爱听。这地儿也不是我想来的，若非你家姑娘本事不够，没事还喜欢乱跑讹上我，本公主哪里需要跑到这地方来受你们的指指点点？” 这话说的柳云戟和魏华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慕雪莹也懒得去理会他们脑补成什么样儿。 “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横竖本公主不在乎，我不去打扰你们，你们也别来打扰我，相安无事不好吗？”慕雪莹语气淡漠的问道。 柳云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僵着一张脸站立。 “本公主念你一把年纪，有些事情从不和柳将军计较，只是柳将军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倚老卖老，真当本公主好欺负不成？”慕雪莹严肃的看着柳云戟。 柳云戟和魏华连忙跪下，“请公主殿下恕罪。” “柳将军放任军中流言肆起，我不和你多计较，那是我大度，我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公主没有直接求皇兄下令解除婚约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慕雪莹满脸的不耐烦。 柳云戟被慕雪莹抢白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偏生公主殿下还不愿意放过。 “柳将军若是有什么不满，那你就继续不满吧。我没这心情听。”慕雪莹甩下这些话便自顾自的离开，走到一半才想起来那两个人还跪着。 一个一把年纪了，老跪着似乎也不太好，更何况还是个将军。 皱皱眉头往回走，“起来吧起来吧，跪出毛病别又算到我头上。” 慕公主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可刚走没几步就被魏华叫住。 “公主殿下可知，当日萧兄对付那些马贼，是多么的机敏，他文韬武略，艺高胆大，如果没有萧兄，怕是那些百姓都不能平安归来。” 慕雪莹点头，“阿泽一向很厉害。” “可公主殿下有没有想过，萧兄若是一直在皇城，不过是个区区侍卫，若萧兄在边关，定然可以建功立业，成为一代英雄。”魏华的双眼闪闪发光，虽然心中嫉妒萧泽，可萧泽当日的表现他全部看在眼里。 慕雪莹有些疑惑的看着魏华，“所以你想说什么？” “公主殿下，萧兄大可以子承父业。”魏华言下之意便是萧泽只是当一个侍卫太过于屈才，慕公主点了点头。 “我知道阿泽文韬武略艺高胆大，也明白阿泽若是参军，定然没有你什么事儿了。魏队长能有这样的心胸，本公主着实佩服。”慕雪莹告诫自己说话要委婉。 虽然不待见这个人，可这个人如今在夸赞萧泽，光凭这一点，就能让慕公主高兴许久。 “可即便如此，本公主也没觉得阿泽想要参军，自然我会一直支持他的。”慕雪莹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可魏华和柳云戟这两个武人，大概是不懂委婉为何意，纷纷劝说，想要从她这儿打开什么突破口。 慕雪莹揉了揉额头，说他们蠢吧，也真的是蠢，听不懂人话。 说他们精明吧，也的确是精明，还知道迂回路线，把人留在边关，日久生情？ “别烦我，我不爱听。”慕雪莹打断两人的话，魏华却越说越激动。 直说慕雪莹埋没萧泽的才华，就差没指着鼻子骂慕公主自私。 慕雪莹顿时觉得很委屈，眼前的这两个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么一脸大义凛然的来指责她。 “参军？继承萧铎将军的衣钵？成为万民敬仰的英雄？因为这么可笑的事情，我就要强迫阿泽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是你们疯了，还是本公主疯了？”慕雪莹嫌弃的看着这两个人。 魏华和慕雪莹晓以大义，慕公主听着都觉头疼，一个个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好端端的过来指责她？ “公主殿下，话不能这般说，您怎知道萧兄不愿意？”魏华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慕雪莹觉得更委屈了。 眼眶红红的，却怎么都不肯示弱。 “你们两个，是嫌自己命长了吗？”慕雪莹面带冷漠的开口，决定不在和这两个人多说一句话，免得自己被气死。 “我现在就告诉你，不愿意。”萧泽的声音从慕雪莹身后传来，慕公主垂下眼睦，她有些委屈，却不想让柳云戟和魏华看到。 萧泽走到她的面前，轻轻的把人揽在怀中，慕雪莹整个人埋在萧泽怀里，眼泪一点一点的渗出，萧泽感受到肩头的湿润。 心中的不满更甚，“柳将军，魏队长，萧某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并不想去参军，也不想继承什么衣钵，如今的文韬武略，至始至终都是为了一个人而努力。” 萧泽温柔的看着慕雪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脾气不太好，树敌太多，我自然要为她遮风挡雨，还有就是阻挡向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可听得清楚明白？” 萧泽冷漠的看着柳云戟和魏华，原本就没怎么把这两人放在眼里，现在更是一样的。 柳云戟更是一脸的震惊，“萧贤侄…你…” “柳将军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你就继续这么觉得下去，我不想知道。”萧泽说完这些话，吩咐山茶和汤圆收拾东西，至于这个鬼地方，还是不要待着的好。 无论柳云戟怎么劝说，萧泽就好似铁了心一般的要离开。 “萧贤侄…” “柳将军若是无事，不如好好操心国家大事，或者操心柳姑娘的婚事，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萧泽原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此番牵扯到慕雪莹，自然更没有好脸色。 山茶和汤圆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成天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公主殿下还不让他们多说什么，若是从前在夏都，早就打起来了。 “公主您稍微等会儿，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山茶听完萧泽的话，立马拖着汤圆几个开始收拾东西，幸好原本也没打算在此地常待，许多东西都未曾取出，收拾收拾就可以立刻离开。 无论魏华和柳云戟怎么说，萧泽都不为所动，铁了心就要离开。 在此期间萧泽一直都抱着慕雪莹，怎么都不愿放开，那副相偎相依的画面，让柳云戟和魏华看的不是滋味。 “还望柳将军保重，若是你愿意柳姑娘抱着那婚约过一生，萧某也没有什么意见，原本那就是你们的事情。”萧泽把话说的决绝。 汤圆很快就驾车过来，萧泽抱着慕雪莹上车，头也不回的离开，柳云戟气的捏紧了双手。 心中却是深深的钝痛，“不孝子，不孝子啊！” 魏华什么话都没有说，劝着柳云戟先回去，一转身却瞧见柳叶站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小叶…”魏华吓了一大跳，柳叶的脸上都是泪，柳云戟十分难受的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闺女，解除这个婚约吧…”柳云戟的眼里是深深的无奈，柳叶却扭头看着柳云戟。 “解除？婚约吗？”所以…从前她不愿意，一定要让她保留这个婚约，现在她愿意了，却告诉她要放弃？ 这是个什么道理，柳叶怎么都不能接受，颓废的看着柳云戟。 “为什么？”柳叶哭着问柳云戟，方才萧泽决绝的话语，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个人，真的从来都不会看到她。 真的从来都没有！ “您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柳叶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一颗芳心错付，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收回来。 柳云戟想要安慰，却深深的无力，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小叶…” “爹您不要说话，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您千万不要说话。”柳叶飞快的打断柳云戟要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推开要走过来安慰她的魏华，“我要休息一下，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听。” 柳云戟和魏华面面相觑，实在是对如今的状况招架不住… 59.第59章 被救者的身份 慕雪莹趴在萧泽怀里, 哭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要多伤心, 就有多伤心, 看的萧泽心疼不已。 “这一家子可真是够讨人厌的。”慕雪莹愤怒的开口，什么都还不知道, 只是凭借自己的主观猜测便指责她, 萧泽点头附和, 的确是很讨人厌。 “不哭了, 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我们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以后不会遇到的。”萧泽安慰慕公主, 可公主殿下却依旧闷闷不乐的。 任谁被这般的指责都不会开心，更何况他们什么都不清楚，“我从不和他们计较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来和我计较？” 萧泽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轻轻的替她擦掉眼泪，“也许他们嫉妒。” 慕公主对于这个解释很满意，“真是讨厌，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要管柳叶的死活了。” 简直是给自己惹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萧泽点头，的确是如此,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去理会了。 “现在也还来得及，我已经和柳云戟说的清清楚楚, 让柳叶取消婚约, 若是柳云戟执意要履行这个婚约, 让她自己想法子吧。”萧泽颇为大逆不道的想着, 也许柳云戟可以和他的父亲商量商量。 慕雪莹已经完全没把这个婚约当一回事情了，至于柳叶，那就是个路人甲，也是不用理会的角色。 “接下去我们去什么地方？难道就这么回家了？”慕公主激动的看着萧泽，她已经不怕柳叶和柳云戟了，不过是两只纸老虎。 “回夏都不好吗？”萧泽问道。 慕雪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也不是不好，只是我还不想回去，和阿泽一起出来玩的机会很少。” “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的，现在是，以后也会是。”萧泽笑着安抚她，慕公主就被她的萧侍卫给安慰到了。 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说话，两人勾勒出许许多多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成亲。 “等回到夏都，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慕公主眼巴巴的看着萧泽，十分在意的模样，萧泽怔怔的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 可小公主提出的要求，从来都是无条件满足的，萧泽点头，“好，等回到夏都，解除婚约之后，我们就成亲。” 然后，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慕公主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方才柳云戟和魏华的一番话，着实让她难受，她看着萧泽，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阿泽，若是当初，萧将军和夫人没有离开，如今，会变成怎样呢？” 萧泽安静的看着慕雪莹，这件事情他还真的没有想过，却在对付二当家的时候遇到过，那个时候萧泽就在想，若是这一生，没有遇到他的小公主，大抵人生也是会少了许多的乐趣。 “没有如果。”萧泽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这个问题让他难受。 慕公主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有非要问出的意思，“我说假如，你想想嘛。” 萧泽依旧拒绝，“没有假如。” 慕雪莹迷茫的看着萧泽，萧泽却告诉她，没有办法去思考，慕雪莹不存在的情况，“阿雪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那样的日子，于他而言，太过于惨烈。 公主殿下也没去追究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阿泽开心，那样就好。 “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一会儿。”慕雪莹说完便靠着萧泽的肩头闭上眼睛，有些不舒服，萧泽让她靠在软榻上好好的休息，可她却固执的抓住萧泽的手。 “我只是睡一会儿，很快就会醒的。你千万不要离开。”慕雪莹不放心的交代，萧泽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能走到什么地方去？ “好好的休息，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萧泽安慰她，慕公主这才闭上眼睛，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浅浅的笑着。 这笑容看的萧泽心情都愉悦起来，戳了戳她的脸，“小笨蛋。” 慕雪莹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一扫往日的疲惫，虽然是在动荡的马车里面，可对于公主殿下而言，这马车可比军营里好太多了。 “一定是因为那柳叶，让本公主夜不能寐，这才会这般的伤神。”慕雪莹笃定的开口，把这一切全部怪罪到柳叶的头上，反正这会儿人也不在，随便她怎么编排。 “那一家子就是麻烦，以后离他们远一点。”萧泽不放心的交代，慕公主听完之后眉开眼笑，她点头同意。 “一家子听不懂人话的。”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还是不懂还是不清楚，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 萧泽也懒得去多说什么，两个人对于柳家的那对父女，都没有什么好感。 慕公主正在研究地图，打算找下一个目的地，却听到山茶的声音，山茶说有人要见她。 慕雪莹简直莫名其妙，惊恐万分的抓着萧泽的手臂，“难道，是柳叶贼心不死的追上来了？” 萧泽，“…” 阿雪，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见。”慕雪莹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毫不犹豫的拒绝，心想着若真是柳叶，就不要怪她不客气，看她怎么去收拾她。 “公主，是您前段时间救的那个人，那是个猎户。”山茶的话在外头响起，慕雪莹有些疑惑的看着萧泽。 “猎户？我救的？那是什么人？”公主殿下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了。 “就是你日行一善一定要救的那个人。”萧泽提醒她。 慕雪莹这才想起来是哪一号人物，满脸的嫌弃，“我不要见他，都是因为他才会引发这些事情的。” 萧泽有些头疼的看着慕雪莹，“你既然救了人家，那就好人做到底。看看他要说什么也好，总是要把人送回去的，难不成一直跟着我们？” “不见，见了我后悔了怎么办？”慕公主烦躁的皱眉，“不见不见，让他哪儿来的回到那里去，本公主不见。” 山茶左右为难，说那也是个可怜人，还请公主殿下见一见，“公主，不是奴婢要违抗您的命令，而是那个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您就发发慈悲吧。” “…”慕雪莹满心的无奈，可怜？发发慈悲？山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这话都说的出来。 “我知道了。让他等着。”慕雪莹没好气的开口，山茶也不敢不在这个时候在多说什么，只能战战兢兢的等待着。 等到慕公主终于愿意见一见那个所谓的可怜人。 一见面，慕雪莹就明白，为什么山茶会说这个人太可怜了。 原本也没有什么，只是脸上有一道伤疤，破坏了那张清秀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慕雪莹看了一会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那人恭恭敬敬的开口，虽然是猎户的打扮，可谈吐却十分的得体。 慕雪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没事了？” 那人点头，“在下秦羽，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公主殿下听到这个名字也没多想什么，只问了几句秦羽是什么地方的人，之后还有什么打算，秦羽都一一的作答。 原先是一个猎户，四海为家，前不久在边塞小镇上住下。 却得罪了马贼，所以才会差点死在沙漠里头。 慕雪莹看她的谈吐不俗，也明白很多事情这个人都没有说实话，却也没有要逼迫别人的意思。 “你若是伤好了，就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带上你这么个外人，其实也不方便。”慕雪莹的话说的直白，没有一点要迂回的意思，秦羽听到也只是脸色平静的点头。 “如此便叨扰姑娘了，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的回报。”秦羽豪言壮语的开口。 慕雪莹无所谓，报答什么的她不怎么稀罕，“如此，秦公子就好好的养伤吧。” 秦羽落寞的坐在马车里头，似乎也明白自己脸上的伤是好不了了，虽然男子汉大丈夫不靠脸吃饭，可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多少少会有些失落的。 “山茶，等他要走的时候，多给他一些银子，看起来的确是可怜的。”慕雪莹颇为悲天悯人的开口。 山茶有些受宠若惊，惊讶的看着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莫非自家主子还转了性子？山茶时不时的点头。 “公主，那个人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山茶再一次的开口，慕公主却是有些不耐烦，可怜就可怜吧。 她能有什么办法，“再多给些银子吧，或者，多给他一些药材。” 山茶决定不再得寸进尺。 “你自己看着办。”慕雪莹把山茶扔下，转身就要去找萧泽，却被另一个人追上，山茶立马把慕雪莹护在身后，因为来的人不是旁人，而是柳叶。 “公主殿下，臣女有话，要和你说。”柳叶十分坚定的看着慕雪莹，既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气急败坏。 平静的有些不大自然，慕雪莹怔怔的看着她，柳叶的表情十分平静，让公主殿下莫名的有些害怕。 可柳叶却没有任何的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公主殿下，这件事情，是你们两个欠我的。” 无论那婚约究竟是谁定下的，那便是存在的。 慕雪莹满心的纠结，她在军营里说的那些话，多多少少都是气话，若能直接把柳叶随便找个人嫁了，她早就这么做了。 “好，好吧。”慕雪莹咬咬牙，柳叶转身要走，慕雪莹却没有立刻跟上，只说要和萧泽交代一番。 却换来柳叶的冷笑，“你们两个就这么一刻也离不开吗？” “见笑了。”慕雪莹不咸不淡的开口。 “呵。”柳叶颇为讽刺的笑了起来，“你们两个，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慕雪莹面色不改注视柳叶，全然不为所动，“山茶，你去告诉阿泽一声 。我和柳小姐有话要说。” 山茶却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看的柳叶更是不停的冷笑。 “你们只管放心，我不会动你们的公主殿下。”柳叶颇为讽刺的开口，慕雪莹沉默不语。 “公主殿下，请吧。”柳叶冷笑开口，慕雪莹跟随她走了一小段路，却怎么都不愿往前。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慕雪莹开门见山。 柳叶这才转身，怨恨的盯着慕雪莹，“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60.第60章 阿泽不在，哭给谁看？ “公主殿下这是在担心什么？”柳叶的眼睛很红, 想必是哭过的。 他们两人站在一处, 虽然这里地处西北, 到处都是沙漠, 可也是有几处风景不错的地方。 慕雪莹虽然没那么多的同情心，却也不是那种看了柳叶哭就心里笑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慕雪莹不答反问, 这些事儿完全偏离了她的打算, 如今闹成这般的地步, 慕公主也觉得很无奈。 “公主殿下难道没有想过, 若我不愿意取消婚约呢？”柳叶讽刺的开口。 慕雪莹什么话都没说, 柳叶便自顾自的开口, “我若是一辈子都不取消婚约呢？你们两个是要怎么做？逼迫我？以权压人，还是直接就杀了我？” 柳叶说的又急又快，慕雪莹完全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阿泽不喜欢你。” 平静的话语, 戳中柳叶心中的伤痛，好似她心底的秘密被人剥开一般。 让她恼羞成怒，“你闭嘴啊。” “我说的是事实，你心中也清楚，原本你不喜欢阿泽的时候，你可是很抗拒这婚约的, 不然也不会跑。”慕雪莹语气平淡的开口。 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萧铎将军当时在想些什么。 这回轮到柳叶沉默，有些事情发生的就是那么绰手不及。 “我是不会解除婚约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柳叶恶狠狠的开口, “公主殿下, 你若是不满, 大可以权压人，让我父亲同意解除这门婚约，你们两个就会受所有人的唾弃。” “因为你们两个人，我在边关，从来都是被人耻笑的，他们耻笑我的未婚夫不忠，这一些，你们可曾有想过？”虽然更多的人是关心她，可那些声音从来都是存在的。 柳叶为此不知偷偷难过了多久。 “莫非你以为，本公主就不会被流言伤害吗？”这件事情，她同样没有得到什么益处。 “在阿泽不知道和你有婚约之前，我从未告诉阿泽我的心意。”她小心翼翼的瞒着，不让任何人知道，成日里自己提心吊胆的。 因为她一点立场都没有，她自己可以离经叛道，却没有信心萧泽会和她一起。 直到有心之人抖出柳叶和萧泽的婚约… “即便你从未告诉过他的心意，你们依旧是不清不楚的。”柳叶咄咄逼人。 慕雪莹神色平淡，“柳叶姑娘不妨换位思考，你若在不知婚约的情况下倾心一男子，你和他真心相爱，忽然有一天，有人过来告诉你，你必须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你是嫁还是不嫁？” 这回轮到柳叶无话可说，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本公主也不和你扯什么好聚好散的，你们就从未聚过，何来散？”慕雪莹说的话越来越让柳叶难受，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事实。 “我…” “若柳姑娘真的这么看重这桩婚约，当初为什么要跑？还是背着柳将军离开，你是要做什么？” “我…” “柳姑娘，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去做事的，你并非是从一开始便顺从的，你一开始，是想反抗的。”慕雪莹一针见血的开口。 柳叶被说的哑口无言，她的确从一开始是拒绝的，只是后来，才…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跑过来说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哭着闹着要解除婚约的人是你，之后不愿的人也是你。柳姑娘，你不觉得，你更儿戏吗？”慕雪莹神色平淡的开口，面上不喜不悲。 这世上有许多人她原本就是不了解的，她也没有多少的心思要去了解。 至于面前的这个人… “若非柳姑娘喜欢上阿泽，令尊逼迫你成亲，你是否又要来说，对你不公平？” “…我…” 慕雪莹沉默的看着柳叶，“你若是一直都不取消婚约，那是你的事情，我和阿泽如何，那是我和他的事情。” “我不取消婚约，你们也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柳叶有些怨毒的开口，慕雪莹压根就没有想理会这个人。 任凭她自己天南地北的想，“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若真想对你做什么，你也不会如今还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好好的把这一切解决不好吗？对彼此都好。 “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懂，你懂那些人窃窃私语的看着你的模样吗？你懂那些流言蜚语传到耳朵里，怎么阻拦都阻拦不了的情况吗？”柳叶忽然有些癫狂起来。 慕雪莹怎么不懂？这几日难道她就过的很好？ 这些声音难道就从没有指责过她？ “所以，在柳叶小姐的心目当中，你喜欢阿泽，所以你想要这份婚约，所以需要本公主成全你们？”慕雪莹颇为讽刺的开口，柳叶沉默下来。 “柳姑娘，这世上本没有那么美的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慕雪莹不满的开口，柳叶听到这里却下意识的反驳。 不是这样的…不是… “柳姑娘，你想本公主成全你，让阿泽娶你，你觉得你们就会有幸福了吗？你认为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培养感情？”慕雪莹知道这两人有婚约，却没想到柳叶会这么的天真。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柳姑娘觉得，本公主是这么大度的人？你可以说我自私，可我从不觉得，我对不起你。”她自认从未做什么伤害柳叶的事情。 “你！”柳叶被慕雪莹说的流下泪来，怎么都不肯承认，慕雪莹也懒得理会。 “你放心，你若是愿意退婚，自然是最好，你若是不愿，本公主也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定然不会累及你的名声。”慕雪莹作出承诺。 柳叶却只是冷笑，“猫哭耗子。” 慕雪莹满心的无奈，这个人到底是要怎么样？ “随便你怎么想，本公主没这个心情和你计较什么。”慕雪莹转身就走，柳叶却陷入了矛盾纠结的状态。 一直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 忽然柳叶反手抓住慕雪莹的手臂，慕雪莹忽然被外力抓住，有些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她，“你到底要怎么样？” 紧接着慕雪莹就被柳叶往她的身边拉去，她看到地上，这才发现是什么情况，是一圈的暗器。 她心悸有余的看着这些暗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萧泽听到动静更是立马赶过来。 慕雪莹看着萧泽远远的走来，刚想要走过去，就被柳叶拉住。 “危险…”柳叶拉着慕雪莹堪堪的躲闪，慕公主不会武功，只能跟在柳叶的身后。 她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到底是什么事儿？ “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捅刀子，只要等你的萧侍卫过来就好。”柳叶愤愤然的开口，慕雪莹点头，生死关头，她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更何况原本就是等着阿泽比较好，生命有保障。 柳叶带着慕雪莹越退越后，两人原本站在大路上，此番却被逼迫到边缘处… 慕雪莹强忍着不去看身后的山涧…可是她很害怕啊。 慕雪莹颤抖着双手跟在柳叶的身后，少女奋力抵抗的模样让她心中不是滋味。 在危险的时候，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萧泽越来越接近，却被人缠住，慕雪莹看着这些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黑衣人十分头疼，这又是得罪了谁？ 萧泽的身上负了伤，他根本就没想着要如何全身而退，只想快一点到他的小公主身边，好好的保护她。 一点一点的接近，却多了更多的人阻拦，萧泽已经不知道他的剑上头沾了多少的血，只知道她离他，还是很远。 “阿雪…” 慕雪莹看着萧泽不断的接近，身上不停的冒出新伤口，她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让萧泽分心，不能让旁人有机可乘。 她不能添麻烦… 可是她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生命被威胁，就在旁人的一念之间。 一番血战之后，那些黑衣人总算退开慕雪莹和柳叶的身边多了一圈的箭矢，慕公主觉得很奇怪，这些人的准头都有问题吗？ 她也不想去管这些，看着萧泽越走越近，慕雪莹想要踏出去，才堪堪走了一步，就发现了问题。 她们脚下的那片土地开始坍塌，慕雪莹和柳叶惊恐万分，“不…不要…” 她们想要离开，却抵不过坍塌的速度，萧泽拼命的飞扑过来，也只能看到慕雪莹坠落山涧。 “不！阿雪！”他堪堪抓住慕雪莹的衣带，那么近…却又转瞬即逝。 还是从手间滑落，再也，抓不住… “阿泽…”慕雪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泽的脸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连哭都不愿意，不想眼泪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那一刻慕雪莹很平静，她想果真是有报应的，当年父皇告诫她不能破坏萧泽的婚约，让她以萧泽的生命起誓。 慕雪莹不愿意，虔诚的跪在先帝面前，以自己的生命起誓… 到头来，还是违背了。 原来，真的，是有报应的啊… 慕雪莹后悔了，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应该早一点告诉萧泽自己的心意。 早一点和他在一起，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光…白白浪费了… 山涧很深，慕雪莹和柳叶两人滚落未曾有什么好运气，顺着石壁滚落，尖锐的石头摩擦着细嫩的皮肤，公主殿下却下意识的捂着脸。 速度很快，可柳叶还是看的分明，不由的冷笑，可看着那锋利的石头，她也下意识的避开脸… 慕雪莹想着倘若她要摔死，也要漂亮一些，若是身体摔得破败，至少，她不能让萧泽看到。 可是，她并不想死啊！ “柳叶，把你的剑拿出来，快一点。”慕雪莹疯狂的吼叫着，柳叶这才想起来，后知后觉的拿出自己的剑。 “那你…”她迟疑的问道，慕雪莹当然有她自己的办法，她身上有一把匕首，只是她没有内力，根本没有办法凿穿坚硬的石壁。 若是运气好一点，能扎住什么石壁的缝隙… 她用力的把匕首顺着石壁刺去，尖锐的岩石顺着她的手臂划落，没过多久便是鲜血淋漓。 她却找不到任何的支点，柳叶的运气比她好一点，成功的停住了，虽然看起来也很惨。 “慕雪莹。”柳叶尖锐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慕雪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死了也没关系，至少柳叶不能死，只要她活的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怪不到她头上来。 就算是死了，她也不能因为柳叶的缘故，让她的阿泽受到什么伤害。 虽然阿泽可能不在意，但是她会在意啊。 这样，才是最好的。 慕雪莹都不愿去看底下是什么，她怕是一堆的焦土，然后紧接着就就是自己支离破碎的尸体。 “慕雪莹，你在搞什么？”柳叶愤怒的声音传来，慕雪莹吃力的抬头一看，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腰带被人从背后拉住，她就如同一条死鱼一般的被拽着。 虽然停止下落，可这般模样委实让她不满。 “你干什么！”慕公主惊恐的问道，这样的姿态让她不得不仔细的往下看去。 下头是一条小溪流，可是这条溪流并不深，可以看得到底部，这样摔下去不死也要残废。 “你少废话，我没有多少的力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多重，还堂堂一个公主，少吃点会死吗？”柳叶气急败坏的骂道，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要断了。 “…”柳叶怕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了？ “底下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有这么一个机会，我要放手了。”柳叶支持不了多久，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就明白，她的胳膊是脱臼了。 慕雪莹点头，平躺着摔下去，大概活着的几率会大一些… 可落水的时候，却没有多少的疼痛传来，柳叶紧紧的拽着她，让她没有一股脑儿的沉下去。 一同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不得其法，呛了几口水总算是稳住身体。 “小心啊。”慕雪莹眼看柳叶就要撞上水中的岩石，用双手护着她的脑袋，原本就鲜血淋漓的双手，这会儿更是血肉模糊。 两人一同从水中站起来，两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身上的衣衫大多数都划破了，背上和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浑身湿漉漉的。慕雪莹的金钗挂在上头，她觉得碍事，却没有任何力气抬手去取。 慕雪莹双手血肉模糊，柳叶的左手更是脱臼。 两人就站在水里，水没过腰间，脸上皆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对面的其实是情敌。 “啊…”慕雪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柳叶，真心诚意的道谢，“多谢你。” 水滴顺着脸颊落下，慕公主感觉自己的腿还在抖。 柳叶的表情却有些尴尬，“真应该让你死了才好。” 慕雪莹皱皱眉，好好的说话会怎么样？ “我死了阿泽只会和我一起死，你的名声会更差。” “你！”柳叶被慕雪莹气的咬牙，“我真恨方才怎么没直接把你给推下去。” “哼，这会儿你可没机会了。”慕雪莹和她抬杠，她心悸有余的看着周围，幸好有这条小溪。只能说是她们命不该绝。 “你还有没有力气？还是你要一直待在这里？我觉得这个地方很危险。”慕雪莹冷静的开口，柳叶也不想待在冰冷的水里，只觉得浑身都冷透了。 “为什么这么说？这里人烟罕至…” “对，很适合你沐浴更衣。”慕雪莹没好气的打断，柳叶的脸上青白一片。 “那些人显然没有想要我的命，不然一箭杀了多容易，最后那一箭，分明就是想把我往悬崖处逼，当然不排除那人是个疯子，想我死的惨一点。”慕雪莹恢复过来，慢吞吞的想要走到岸上。 看着柳叶跌跌撞撞的模样，悲天悯人的开口，“要不要本公主纡尊降贵的搀扶你？” 柳叶死死的瞪着她，“用不着！” “就你这废胳膊，走两步就腿软了，本公主虽然不才，可至少俩胳膊还是完好无损的，你没被摔死，反而走不动路被谁冲走，那就实在太可笑了。”慕雪莹这般说着，不由分说的用手臂抱着柳叶的另一只手。 不怪她要做这样奇怪的动作，实在是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这一回却轮到柳叶神色复杂的看着慕雪莹，皇家公主，却没有任何的骄纵？ 不，慕雪莹是有骄纵的，只是她的骄纵，似乎只是为了让萧泽哄她。 柳叶听说札落为难她，“当时札落为难你，你为何会跪下？说实话，没有任何人相信，你会那么做。” 柳叶自己也做不到，更何况是慕雪莹。 “身为大夏的公主，我有责任保护百姓，如果这个代价是我能付出的，我自然不会有二话。”慕雪莹已然忘记这件事情，札落如今不也生不如死，可见她的跪，真不是一般人受得起。 “你方才…谢谢你…”柳叶看着慕雪莹的双手，有些苦涩的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最多就是一个包。” “太医告诉我，若是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会引发很多种疾病，有些人一摔摔死了，那边是撞到了头部。”慕雪莹淡淡的解释，“撞死也还算命好的，最怕半死不活的那种，我怕你撞不死万一变成傻子，然后继续讹上我。” 薄凉的话语，让柳叶觉得这句道谢简直是多余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她不想欠别人的。 “你也救了我，扯平了。”慕公主艰难的往前行走，明明只有几步路，她却走的艰辛，一步一步，深怕摔了再也起不来。 “你我原本也就没什么矛盾，不过因为阿泽的缘故，如今更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于是两人约法三章，这会儿逃命要紧，等没有性命之忧，便再做打算。 两个人好不容易上了岸，慕雪莹却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柳叶，勒令柳叶脱外套，然后把衣服扔到水里面，两个人一弱一残的，却偏偏马不停蹄的跑路。 只可惜他们走不了多远，此处空旷的很。却有着一大片的芦苇荡。 慕雪莹看着那恶心的泥土，再看看自己… “不要让本公主知道是谁搞的鬼。”她这般说着却面色不改的踏入芦苇荡，柳叶却有些嫌弃，若只是泥土倒也罢了，上头还有许多腐烂的东西。 “你若想死，只管去，就是被抓到的时候千万不要供出我来。”慕雪莹认真的开口，柳叶一咬牙，也踏了进去。 两人寻到一处地方躲着，慕公主愣是用那双残废的手摘了芦苇编了一个圈，戴在柳叶的头上。 “小心些，我知道你疼，我也疼，你忍忍啊。”慕雪莹安抚柳叶。 奇迹般的柳叶这会儿不再炸毛，安静的看着慕雪莹，她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公主，长成这样的性子。 “公主殿下…” “哟，你怎么不喊我慕雪莹了？”慕雪莹颇为调侃的开口。 柳叶有些尴尬，“臣女…” “你刚刚想问什么？你喊吧，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人正正经经的喊过我的名字。”慕雪莹颇为认真的开口，以至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真的是没反应过来。 从来都是喊她公主殿下或是其他的。 “你…”柳叶刚要说话就听到了动静，不得不说慕雪莹选的这个位置极好，她们只要好好的躲在这里就好。 慕雪莹聚精会神的看着溪边，那些人还是蒙着面，看到溪流里他们两人的衣衫却是下水去捞，而非直接一剑砍上去。 看来，是不想要她们的命。 黑衣人顺着溪流追下去，柳叶要说话却被慕雪莹制止，果然没多久，后面又来了一批人。原地勘查一番。 这才追了上去。 柳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你怎么知道的？” “本公主的命那么值钱，自然要好好的保护着。”慕雪莹骄傲的开口，明明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偏偏被她说的很光荣。 柳叶顿时无奈，“我们如今要怎么办，继续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当然是留在这里，芦苇荡这么大，他们除非把芦苇荡全割了才能看到我们，你没看到方才他们的动作，就算落到他们手中也是死不了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们放火烧了芦苇荡。”慕雪莹一点也没心急。 能够好好的活着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如今这般模样。 她能跑到那里去？跑的累死还要被人给逮住，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的也有道理。”柳叶颇为赞同。 可慕公主的心也委实大了点，她渐渐地有些累了，更是枕着芦苇想要休息。 “这里这么湿漉漉的，你居然也睡得着。”柳叶觉得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怕不是当年被抱错了。 “不然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慕公主觉得无奈，她如今除了等，还能怎么样？ “你怎么不哭了？”不是说，她经常爱哭吗？ 慕雪莹却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看来她爱哭的这个名声，还真是怎么洗都洗不掉了。 “阿泽不在，我哭给谁看？”慕雪莹好笑的开口，言语中的甜蜜是柳叶怎么都没有办法体会的。 那是属于萧泽和慕雪莹的回忆，只能她一个人细细的体会，慕雪莹却在此时此刻告诉她，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去深究了… “你且放心，好好的等着，阿泽不会不来找我。”慕雪莹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他也不会，找不到我。” 柳叶在她自信的语气当中，一败涂地。 61.第61章 当局者，清 慕公主在芦苇荡里头就这么睡着了, 柳叶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 真可谓气不打一处来。 她觉得自己才是脑子坏了, 居然会救她, 这会儿胳膊还隐隐的疼着。 怕是十有八九好不了，柳叶会接骨术, 可是怕疼, 若是再不把脱臼的胳膊装好, 只怕是要残废。 “慕雪莹。”柳叶想了想依旧打算把慕公主给喊醒, 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戳了戳慕雪莹的脸。 “慕雪莹。” 公主殿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你有没有照过镜子, 你这个模样喊我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勾魂的。” 柳叶，“…” 她迟早被这个公主殿下给气死。 “还真是, 吓着您了。”柳叶咬牙，慕雪莹轻巧的打了个哈欠，手上已经结了血痂，她瞅了半晌忽然觉得很伤心。 “这么多疤，也不知道太医院有没有这么多除疤的药。”还有背上的。 “…”柳叶一脸的无奈，现在是担心这些的时候吗？ 慕公主看了看柳叶, “你放心，看在我们一起摔悬崖的份上, 我也会给你留一些的, 你千万不要担心, 不会留疤的。” 女为悦己者容, 就算是情敌，她也不会落井下石。 “还真是，多谢公主殿下。”柳叶无奈，“还烦请公主殿下帮个忙，我的胳膊残废了，需要接上。” 若是不接上，手就会肿起来。 慕雪莹点头，“你要本公主做什么？” “你帮我把胳膊接上，我一个人没法子处理。”柳叶信任的看着慕雪莹，公主殿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任给震惊到了，什么事儿啊，不要这么相信她。 “我不会啊。”慕雪莹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还会这档子技能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很简单，我告诉你，就是骨头错位了需要复位，你只需要抬起胳膊，然后把错位的地方修正就好。”柳叶轻描淡写的开口，另一只手却不经意的藏在身后。 “很疼吧。”慕雪莹试着活动自己的双手，除了狰狞的疤痕还有无数的血痂以外，这会儿已经恢复力气。 “所以还请公主殿下帮忙。”柳叶认真的开口，慕雪莹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的抓着她的手臂。 “你准备好了没有？”她抱着柳叶的胳膊问道，柳叶被她弄得一阵抽痛。 点点头，“你轻点儿呀，感情不是你自己的胳膊随便折腾是吧。” 慕雪莹睁大眼睛，“这本来就不是我的胳膊。” 柳叶忽然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危险，可如今骑虎难下，只能依靠慕雪莹，她指点慕雪莹要怎么做，然后就一脸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 等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疼痛传来。 “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要不要咬根棍子什么的？你等会儿千万别喊出来，这儿这么空旷，喊出来肯定会被人发现，实在不行咬你自己的手也可以，千万别咬我的。”慕雪莹一脸的认真。 柳叶只能愤愤然的咬着自己的衣袖，承受锥心的疼痛。 慕雪莹一脸后怕的放下柳叶的手，忐忑不安的看着她，“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该不会真的残废了吧。” 柳叶幽幽的看着慕雪莹，“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残废？” 听到她的声音慕公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本公主有些累，你若是要休息请便，若是你觉得睡不着，那就好好的守着，虽然落到他们手里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我也不大喜欢当俘虏。”慕雪莹认认真真的开口。 柳叶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和慕雪莹一起躺在芦苇荡里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两个人的态度都很和善，似乎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萧泽他，是个怎样的人？”柳叶忽然开口，慕雪莹有些愣愣的看着她。 “阿泽他啊，你不要说出去啊，其实阿泽很害羞的。”慕雪莹想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 “其实你何必问这些呢，本公主也不是很愿意说啊，你若是越挫越勇，对我的阿泽贼心不死怎么办？”慕公主想到这一点，更是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柳叶觉得自己简直是自讨苦吃，心微微的痛了起来，“我不过是想知道罢了。” 慕雪莹疑惑了一会儿，还是说起萧泽小时候的事情，柳叶越听越疑惑。 “其实父亲告诉我，当年萧将军夫妇会死，是因为在战场上救了一个小男孩，齐国用那个孩子作为诱饵，那孩子长得和萧泽有些相似。”柳叶轻轻的开口。 慕雪莹的脸色却凝重起来，“你说什么？” 这件事情她从不知道。 柳叶被慕雪莹的模样吓了一跳，怯怯的开口，“这件事情我也是听我爹说的，那孩子身上带着毒，所以，萧将军才会阵亡…” 慕雪莹瞪大眼睛看着她，“所以…你要告诉我，阿泽的父母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 “爹说，萧夫人当时虽然伤心，却没有想过要寻死，可军营中出了内奸，抓走了萧泽。”柳叶有些失落的开口。 慕雪莹更是震惊的不得了，她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消息，当年是什么情况，如今早已经不清楚，若是真的… 那么阿泽要怎么办？ “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慕雪莹紧紧抓着柳叶的肩膀，也不知她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 柳叶抖了抖，却没有挣扎，“只有爹还有一些年老的知道。” “你听好，这件事情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阿泽，你什么都不要和他说，一个字都不许透露。”慕雪莹这会儿慌乱的很。 只能凭借本能开口，柳叶不明白的看着慕雪莹。 “萧泽误会自己的父母，当然要解释清楚误会才好。”为什么不能说？ 慕雪莹却摇头，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要是有关萧泽的，她都是很在意。 “我怕阿泽接受不了。”慕雪莹失落的摇头，“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思有多么的敏感。” 你也永远都看不到，那个人一开始是什么样的模样。 “可是…”柳叶觉得这样不对，“可是你不能瞒着他吧。” 萧泽那样的人，会希望被隐瞒其中吗？ “是啊…我也不能瞒着他。”慕雪莹颓废的坐在地上，漂亮的裙子早已经脏污不堪，她会责怪萧铎夫妇的自以为是，如今的自己不同样也是自以为是吗？ “我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这么做？”慕雪莹有些颓废，“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说，你就说，你若是瞒着，那边瞒着。” 至于她自己，要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在告诉萧泽。 柳叶这会儿已经搞不清楚这两人的相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此的奇怪，“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慕雪莹没有说话，淡漠的摇头，她担心的事情有很多，从前患得患失，这会儿更是有生命危险。 “我还是好好的睡一会儿吧。”就算是要死了，也要舒服一点才是。 柳叶，“…” 这个公主殿下，和她以为的，似乎很不一样。 慕雪莹一直闭着眼睛，柳叶却开始说话，说自己从前刚知道那段婚约的时候，是十分抗拒的。 虽然抗拒，可心中却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你不知道，在军营里长大的我，对于英雄，原本就是崇敬的。” 更何况是萧铎将军呢？那是她父亲最尊敬的人。 “这桩婚约，一开始，我并没有多少的抵触，开始反感是因为听到那些流言蜚语，觉得心目中的英雄变得不一样了。”这是柳叶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慕雪莹说话。 谈话的内容还是关于萧泽的，就连柳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慕雪莹认认真真的听着，柳叶浅浅的笑了起来，“当然会觉得抵触，这是人的正常反应，直到后来，我看到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就如同一个英雄一样，我当然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你还很坦诚。”慕雪莹评价道。 柳叶继续浅浅的笑着，脸上有着些许的悲伤，这会儿却也看不清，“我也不是笨蛋，哪里会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只是不甘心啊…” 有一个这么符合自己心意的人出现，当然会生出别的心思来，恰巧那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虽然从前自己不承认，那个人也不承认。 她也会觉得窃喜。 “不甘心也没用的。”慕雪莹认真的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从前也不甘心，为什么你是阿泽的未婚妻，不也还是没有用？我不照样难受这么多年？” 那些只能把心思放在心里的日子，她也过的很难受。 两个人都浅浅的笑了起来，“还请公主殿下看在我们两个人同甘共苦的份上，不要怪罪我爹，他也不容易，我娘死得早，他一个人养大我，本来就不容易。” 慕雪莹点头，“你且放心，就算我要怪罪，我皇兄也不会同意的。” 若是陷害忠良，大概她会被打断腿。 “至于婚约，待到离开之后，我就会向我爹说明白，解除婚约。”柳叶说到这里心中有些难受，却好似放开了什么包袱一般。 “你以后若是有心上人，你爹若是不同意，本公主定然为你做主。”慕雪莹许诺。 柳叶哑然失笑，“公主殿下这是示好？” 却见慕雪莹摇头，“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当朋友，除非你何时对阿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们才有当朋友的可能。” 柳叶：“…” 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认真啊。 62.第62章 一定会救你 萧泽也只有一瞬的愣神, 随即不管不顾的就要往悬崖下跳, 被山茶死死的拉住：“萧侍卫, 公主殿下如今生死未卜, 你这样跳下去没有任何的用处，当务之急是去悬崖下面。” 萧泽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 “放手。” 他的语气平淡, 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我再说一次, 放手。” 山茶却倔强的不肯放手, “萧侍卫, 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公主一定会怪罪我的。” 萧泽却充耳不闻，“我知道阿雪不会有事的, 绕路太浪费时间，我等不了，我也不想等。” 山茶没有办法在阻拦，只能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萧泽从悬崖上跳下去，抽出随身的佩剑, 渐渐的找不到踪迹。 山茶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一脸冷然的吩咐检查这些尸体。 “汤圆, 去军营告诉柳云戟一声, 让他自己想办法找自己的女儿。”山茶对于柳叶如今已是万分的不待见。 若是公主殿下无事便也罢了, 若是有事, 山茶想她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山茶姐姐，我马上就去，你自己也要小心。” 汤圆身上也受了伤，可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看到公主殿下平安无事。 萧泽一路往下看到的都是悬崖峭壁，上头还有斑斑的血迹，他看的心惊胆颤，不知如何。 心中的焦急越来越深，他根本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悬崖峭壁底下是一方溪流，萧泽眼神犀利的扫视周围，发现许多的痕迹，有血迹，没有尸体，萧泽仔细的观察周围，看到了不一样的脚印，他告诉自己要平静，不能心慌意乱。 如今什么情况都还不明朗，慕雪莹可以依靠的，只有他一个。 可萧泽这会儿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着他的小公主会不会害怕，会不会难过。 他冷静的闭上眼，让自己的情绪缓解，他努力的想着慕雪莹会有的想法和做法。 那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知道怎么样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也明白审时度日，萧泽相信，她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路上的痕迹让萧泽确定，有人再找他们，或许这件事情就是个阴谋，在他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朝他的小公主伸出魔爪。 萧泽握紧剑慢慢的往前走去，路上的痕迹越来越少，他根本什么都觉察不到。 却连大神的呼喊都不行，只能慢慢的去找寻慕雪莹的踪迹，那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阿雪…”萧泽暗暗的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慕雪莹，一定要救她。 可是事情往往却没有那么顺利，黑衣人去而复返，虽然只有三两个，可对于此时的萧泽来说，也是疲于应付的。 “杀。”黑衣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开口，萧泽亦是没有任何的手软，干脆利落的拔剑。 慕雪莹不在他们的手中，这一点让萧泽十分的庆幸，同时又是深深的疑惑，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到底是谁？”萧泽问道，虽然明知这样的问题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他却还是问了。 黑衣人对视一眼，纷纷朝他冲过来，几个人缠斗起来，刀光剑影之间，让柳叶惊醒，不是很远的距离，还可以远远的看清楚，她看到了萧泽和黑衣人。 神色复杂的看着慕雪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慕公主却和一个没事人一样睡得十分安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安全感。 “你还真是睡得着，什么心思都没有。”柳叶颇为无奈的开口，却没有打算叫醒慕雪莹，心中自然有着自己的计较。 不是说，无论如何，萧泽都不会找不到她的吗？ 她很想看看慕雪莹说过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鬼使神差的，柳叶伸出手点了慕雪莹的睡穴，等到回过神来，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她看着安详的慕公主，随后却是一脸难受的看向萧泽。 不远处的黑衣人已经被萧泽斩于马下，此番萧泽的模样犹如一个煞神，柳叶看了有些心惊，在马贼窝里头的时候，他也看到了萧泽，却没有这般的凶神恶煞。 此番对付黑衣人，显然是招招致命，原来那个男人，是这样的？ “你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柳叶眉头深锁，紧紧的盯着慕雪莹。 “既然不说，不如我来猜猜看？是札落的人？”萧泽玩味的笑了起来，那些黑衣人毫不犹豫的骂道。 “大当家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萧泽毫不客气的一剑扎穿此人的手背，“下次要说谎，记得好好的修炼一番。” 他想起札落如今的模样若是此番还能认出自己的大当家，萧泽倒也是很佩服，只是，“隐瞒的倒是挺好，可是，棋差一招。” 萧泽不屑的冷笑起来，毫不犹豫的把这个人给傻了，另外一个也倒在地上，先前的一个，尸体都快凉透了。 萧泽看着唯一的幸存者，眼神冰冷而犀利，杀伐果决，“说点我爱听的。” “…”黑衣人抿唇不言，萧泽上前几步卸掉了他的下巴。 “下次藏毒，记得换个地方。”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是这么些伎俩？ “…”那黑衣人张了张口，最后却只是吐出几个字，萧泽直接干脆利落的一剑，死到临头了还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更何况他虽然知道慕雪莹不在他们的手中，却跟恩不知道慕雪莹此番身在何处。 唯有好好的寻找，黑衣人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萧泽却把目光对准了芦苇荡。 望着那犀利的眼神，柳叶忽然有一种萧泽在盯着她的错觉，只见那人慢慢的走过来，走到一半却往小溪边去了。 接下来看到的那一幕，却让柳叶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忘却。 只见那个人走到小溪边，慢慢的洗掉身上的血迹，还有剑上的血渍，柳叶看的莫名其妙的。 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更为复杂的看着慕雪莹… 她看到萧泽渐渐的走近，然后在神色倘然的踏入芦苇荡，慢慢的搜索起来，不骄不躁。 似乎笃定慕雪莹就在这个地方，还擦拭掉了身上的血迹… 柳叶忽然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走近，越来越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一定会找到你的？”柳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温热的液体，那液体顺着脸颊落下，流入嘴角，咸咸的，涩涩的。有些苦，还有些疼… “所以…我真的是不自量力啊。”柳叶伸出手解开慕雪莹的穴道，那个人还是睡得很安稳，对于这一切，似乎都不为所动。 柳叶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慕雪莹的身边，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等那个人靠近… 她想，他是可以找到慕雪莹的，她想，她们之间… 不是她可以介入的。 取消婚约，对所有人都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靠近，是拨开芦苇荡的声音，柳叶听得清楚，也听得分明，是萧泽的动作。 他们很快就要见面，再一次见面，怕是连路人都没得做了，她发现，在萧泽的心目当中，最重要的便是慕雪莹。 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芦苇荡被拨开，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那是最鲜明的情绪外露。 柳叶原本以为，萧泽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原本以为，他对慕雪莹的平和，已经是最大的情绪外露。 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只见那个人慢慢的靠近慕雪莹，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半跪着，惊喜的看着慕雪莹，仿佛再看一件丢失许久的珍宝。 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这般的让人痛心，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慕雪莹，复杂且纠结的模样，让柳叶看的十分不忍。 “她…”柳叶刚刚要说话，就被萧泽抬手打断。 “嘘！”萧泽严肃的看着柳叶，“不要吵醒她，她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睡觉。” 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珍视，让柳叶的心都痛了，萧泽小心的抱起慕雪莹，她身上有许多的伤痕，脖子上，肩膀上，还有那双惨不忍睹的手。 他把耳朵紧紧的贴在慕雪莹的胸口，听着那熟悉而惊喜的声音，他终于放下心来。 萧泽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那么的用力，不愿放开，“阿雪，我来了。” 柳叶听着萧泽激动的语气，觉得自己在这里真是无比的讽刺，可萧泽看不到她，萧泽的心里，眼里，只有慕雪莹一个人。 “阿雪，我来接你了，醒一醒，不要睡。”萧泽温柔的哄着慕雪莹，柳叶心想这么轻的声音，怎么能够听得到？ 可奇迹仿佛就这么发生了，那个原本还闭着眼睛的人，睁开了眼睛，欣喜的看着面前的人，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搂着萧泽的脖子。 “阿泽，我梦到你了。”慕雪莹开心的说道，“我梦到我们小时候，我找你说了许久的话，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萧泽仔仔细细的听着，听得分明，“然后…我好高兴，我舍得走，可是梦里的你告诉我，醒过来还是可以见到你。” “我怎么舍得不理你？”萧泽温柔的笑了起来，柳叶冷眼旁观，方才那个杀伐果决的少年，笑起来，却是香纬风动。 他们紧紧相拥的模样很是美好，美好的让柳叶忍不住落下泪来…果然，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果然… 他还是找到她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没有办法介入的。 柳叶的眼泪肆虐，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阿泽…我是不是很厉害。”慕雪莹虚弱的笑了起来，她的疲惫渐渐的显现出来。 “我的阿雪，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姑娘，她从来都不软弱，从来，都是我的支柱，一直都是。”萧泽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慕雪莹摸了摸萧泽的脸，他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你千万不要乱动啊，留疤了。” 萧泽轻轻的点头，“是啊，我很担心你。” 慕雪莹看着那道碍眼的伤痕，语气笃定，“我会给你除疤的药。” 萧泽浅浅的笑了起来，“多谢公主殿下的赏赐。” 慕雪莹却出乎意料的趴在萧泽的身上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委屈，她不是不害怕的，也不是不担心的。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萧泽。 “阿泽，我好害怕，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慕雪莹哭的伤心委屈，萧泽心中也不好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他们两人的心里。 萧泽一直安抚慕雪莹，缓缓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阿雪不哭，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萧泽说的淡然而笃定。慕雪莹听完就更觉得心疼，她却没有反驳，只是虚弱的闭上眼睛，告诉萧泽自己真的很累，很想好好的休息。 “你睡，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萧泽坚定的开口，一双眼睦里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柳叶就在一旁看着，看着他们两人互诉衷肠，看着他们两人互相的为对方着想，忽然明白为何慕雪莹可以这么笃定的告诉她：我死了，阿泽也不会独活。 他们彼此了解彼此。 熟悉且坚定。 她也明白为什么慕雪莹如此的坚强，因为她并非要支撑自己一个人，还有萧泽。 那是她甜蜜的负担。 柳叶忽然觉得无比的讽刺，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打败慕雪莹的？ 慕雪莹靠在萧泽的怀里睡过去，萧泽把她抱个满怀，利落的起身，“摔下悬崖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统统告诉我。” 柳叶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萧泽是在和她说话，慌乱的抬头，才发现萧泽用一种很冷的眼神盯着她看，没有什么温度。 连先前的路人都不如，柳叶也很冤枉，在萧泽冷漠的注视下，只能一点一点的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没有漏掉一丝一毫。 “慕雪莹…不，我是说公主殿下，她，真的很坚强。”柳叶真心的夸赞，萧泽弯了弯唇，看着怀中娇小可爱的小姑娘。 毫不客气的开口，“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 柳叶觉得自己简直是多余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样的刺激？ “多谢你救了她。”萧泽语气平淡的道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不牵扯到阿雪。但凡我做得到，除了你要我和你成亲，或者你要我的命，其余的我都可以答应。” “什么？”柳叶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是为了报答你对阿雪的救命之恩，在山崖上的时候，是你护住了她。”萧泽神色平淡。 “我…”柳叶还未开口，就看到萧泽的话锋一转。 “除此之外，从此以后，我希望柳小姐不要出现在我和阿雪的面前，今日这件事情，阿雪会遭此飞来横祸，也有你的关系，若非是你要找她谈话，我定不会离开她的身边，柳小姐莫要怪我迁怒，我和阿雪一样的，只看得到她的好，自然要委屈旁人。”萧泽就这么把自私自利的话，说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 柳叶忽然觉得这两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般配，她苦笑起来，“我知道了，萧侍卫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至于婚约，回去之后我便会向家父言明。” 萧泽点了点头，示意柳叶跟他走，期间再无一句交谈，这大概是萧泽和她说最多一次话的时候，却是这样的结局，威胁的声音，还有他温柔的模样，这一切的一切，都印刻在苏柳的心里。 她同样有自己的骄傲，要如何才能继续下去？ 她已经办不到了。 他们走了许久，沿着溪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这个地方柳叶没有来过，萧泽同样也没有来过。 三个人找了一处地方安静的坐了下来，萧泽一直紧紧的搂着慕雪莹，却还是发现了问题。 公主殿下一直都昏睡不醒，高烧不退，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缺医少药，虽然有一些急救的常识，可毕竟没有多大的用处。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又是落水又是受惊，慕雪莹可以坚持到现在，委实不易。 她曾醒过来一次，看着萧泽憔悴的模样，还交代他要和柳叶保持距离，萧泽当即挪的离柳叶远一点。 看的柳叶十分无语，还真是生病了都不愿意好好的休息，要这么折腾人啊。 只是后来，慕雪莹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无论换了多少的冷帕，她都是高烧不退，柳叶看的心惊肉跳的。 萧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柳叶终于忍不住开口，“不如，你把她泡在水里试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她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一直这么烧下去，你也知道会出什么问题的。” 萧泽沉默不语，柳叶忽然急躁起来，“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只是心疼，你不愿意她受这份苦，你可以怪我，没关系，的确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难道想她烧坏脑子吗？” “闭嘴。”萧泽有些烦躁的开口，柳叶却还是强势的看着他，看的萧泽招架不住，抱起慕雪莹走向溪流边。 “怜惜的看着怀中的小姑娘，“你不要怕，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柳叶就眼睁睁的看着萧泽和慕雪莹一起泡在水里，保持一定的距离，却让人看出缠绵的模样。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无论是什么时候，背过身暗自的垂泪。 萧泽大抵是一个英雄，却只是属于慕雪莹一个人的英雄… 独一无二，再无其他。 柳叶很是嫉妒，却也是深深的羡慕，她已经决定，再也不去想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她只想要一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英雄。 “我也是可以找到的。”柳叶站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开口，过了许久柳叶忽然听到有声音，她瞬间凝重起来，什么人？ 莫非还是黑衣人？ 柳叶不动声色的站在岸边，手中握着那一柄早已残缺不全的剑，“你们两个小心些。” 萧泽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动静，只是满腹心思都在慕雪莹的身上，若再是那些不长眼的黑衣人，他不介意统统送他们离开。 可声音越来越近，柳叶渐渐的放松下来，这么嚣张跋扈的高调声音，大概是慕雪莹身边的那个侍女。 名唤山茶的哪一个。 “你去把山茶叫过来。”萧泽顺手使唤柳叶，柳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萧泽的眉头，慕雪莹的情况很危险，不能在耽搁下去。 在她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行动了，去找山茶。 山茶和汤圆带着一队人马仔细的搜寻，他们还架了马车来，饶了很大一圈，终于饶了下来，山茶相信慕雪莹一定活的好好的。 她的公主殿下，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 “什么人？”山茶一声大喊，众人齐刷刷的举剑，柳叶无奈的举着双手。 “是我。” 山茶听到柳叶的声音却没什么好气，“柳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我家公主殿下呢？” “她在那边，和你们的萧侍卫在一起，只是出现了一些状况，有些危机，你们跟我过去。”柳叶指了指慕雪莹和萧泽所在的方向，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对她的敌意很深，慕雪莹一点安抚都没有，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带路，山茶更是着急，柳叶指了方向之后，她就直接冲了过去。 “公主，公主您在哪里，山茶来了，您快些应奴婢一声。”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茶焦急的喊着慕雪莹。 却什么人都没有看到，正在失望的时候，听到了水声，她刚想要尖叫出声，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萧泽声音冷淡的开口。 “萧侍卫。”山茶惊喜的看着萧泽，飞快的朝声音所在地跑过去，只是她没有听到慕雪莹的声音，走近一看，才看到慕雪莹被萧泽抱在手里。 “公主她…”山茶抿着唇，有些惊恐的看着萧泽。 “她没什么事，只是感染了风寒，马车在什么地方？” “马车在后头，东西都在上面，萧侍卫，我要替公主殿下把衣服换了，这么湿漉漉的会更严重。”山茶紧张的开口，萧泽没有放开慕雪莹，直接抱着慕雪莹往前走去。 一行人看到他们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却不是在乎这些虚礼的时候，柳云戟的人往另一个方向去搜寻了。 “去通知柳云戟一声。”萧泽平静的开口。 可所有人都有些老大不情愿的。 “让柳云戟把人领走，我们就离开。”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更何况柳叶姑娘在危机的时候救了公主，做人要感恩，公主殿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萧泽的威严他们可不敢去挑衅什么，纷纷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由于天色已晚，众人决定就在此出露宿，派了人去通知柳云戟，柳叶觉得自己很是尴尬。 却也是硬着头皮的待下去，她没有萧泽的武功，似乎也没有慕雪莹那么聪明和冷静，此番只能和他们待在一起。 虽然要遭受一些白眼，可至少性命无忧。 “柳叶姑娘，多谢你就了公主殿下，可是山茶还是不能原谅你让公主殿下陷入危险当中。”山茶说的分明，柳叶觉得无奈，果真是慕雪莹身边的人，性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放心，我会和萧泽解除婚约的。”柳叶平静的开口，虽然心中依旧很难受，却也明白，有些人不是她可以销想的。 有些人… 从来都不属于她。 “不会又要说我们公主仗势欺人吧。”山茶说的很轻，可柳叶还是听得分明。 “我只是想明白了，这么做，我什么都得不到，你放心…我是自愿的。”柳叶好脾气的开口，无视痛的麻木的心，“更何况，不是我救得慕雪莹，是她救得我。” 山茶惊恐万分的看着柳叶，这么短短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山茶疑惑不解，居然，喊了公主的名字？ 柳叶颇为无奈的看着山茶，“你们家公主殿下也不是这么乐意救我的，她只是觉得我死了会很麻烦…” 柳叶想起慕雪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无奈至极的看着她：我只是觉得你死了，我会很麻烦，阿泽会受到千夫所指，更何况，你和本公主一起摔落悬崖，你却死了，他们大概要想是不是本公主耍阴谋诡计害了你。 柳叶觉得，皇室公主，也是有自己的独特的，恩…为人处世方式。 慕雪莹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马车里有许多的药丸，虽然老大夫没有一起跟着来，可山茶把该带的伤药都带了，替慕雪莹上药的时候看到的是被水泡的发白的伤口。 山茶心疼的掉眼泪，随即看向柳叶，斟酌再三还是开口，“柳叶姑娘，如若不嫌弃的话，可以换上我的衣服，还是那句话，多谢你救了公主。” 柳叶也不想这么衣衫破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无论山茶是为了什么说这句话，这都是她应该感恩的。 “多谢…”柳叶浅浅的开口，山茶把自己的衣衫递给柳叶，让她上了马车，说替她也处理一下伤口。 柳叶的心中更不是滋味…这般分明的吗？好或是不好…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 63.第63章 告别【修】 第63章告别 柳云戟紧赶慢赶的过来, 他原本心中有许多的怒气, 可见到全须全尾的柳叶, 还是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 他刚刚想要发脾气，看着闺女委屈的模样,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爹…”柳叶有些惶惶不安的看着柳云戟, 可怜的很。 柳云戟深深的叹气,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了。” 柳叶看到柳云戟的样子, 愧疚的愈发深了。 “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柳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这会儿难受的很。 “行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云戟听闻柳叶和慕雪莹一起摔落悬崖，他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柳叶千万不要有事。 她受宠若惊的看着柳云戟，“爹，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么问, 我很害怕…” 柳叶毫不犹豫的说道，柳云戟的脸色有些尴尬, 轻轻的咳嗽一声, 连忙转移话题, “公主殿下呢？情况如何？” 柳叶忧心忡忡的看着马车, “公主殿下她如今还未曾醒来，爹，今日女儿可以活着，全靠公主殿下。” 柳叶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柳云戟，魏华也在一旁听着，听到后来两人都沉默不语。 “如此，真的要感谢公主殿下。”柳云戟神色颇为复杂，那并非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相反柳云戟却在慕雪莹的身上看到了许多闪光点。 “爹，不如我们今晚也在此地露宿一宿，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公主殿下，可他们想必是不愿意回军营了。”柳叶有些难受的开口。 柳云戟神色复杂，许久才开口，“小叶，你如今…” 柳叶缓缓的摇头，“没关系，爹您不要再说了，我愿意取消婚约，他们之间不是我可以介入的。” 那么的亲密，那么的信任彼此，慕雪莹从不担心萧泽找不到她，萧泽也从不担心找不到慕雪莹。 他们两个人，从不认为彼此是负担，柳叶就明白了，无论如何… 她都没有办法介入，其实这样就好了。 “小叶…”柳云戟有些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难受的很。 柳叶却笑了起来，“爹，我已经很满足了，摔下悬崖的时候，我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一句话说的柳云戟老泪纵横，这桩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的婚约，最终还是作罢吧。 免得惹出再多的悲剧来。 “今日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爹你可有头绪？”柳叶忽然问道，柳云戟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查，却发现一无所获。 “那些人有何特征？”柳云戟开口问道，柳叶却摇头，至于有什么特征，其实她也不清楚，只是远远的看到那些黑衣人，除此之外柳叶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到，还要慕雪莹来安慰她：你这样无忧无虑长大的，和我这样阴谋诡计长大的，是不一样的。 的确是不一样，柳叶看得清楚，也看的明白，最终一败涂地。 “爹，那些黑衣人，也许公主殿下的人比较了解，不如您去问一问？”柳叶有些担心的看着柳云戟，“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想必是在此处潜伏许久。” 柳云戟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情爹一定会好好的想办法了解的。” 他有些欣慰的看着柳叶，这些事情，她以前是决计想不到的，可是她能想到这一些，也算是一种进步。 “你们且在此处好好的休息，我去看看公主殿下的情况如何。”柳云戟神色凝重的看着柳叶。 柳叶点头，目送柳云戟离开，转身看向魏华，“你们怎么来了？” “将军很担心你，所以才会发现你不见了，也看到了回来送口信的汤圆。我们才寻出来的。”魏华说送口信简直是太看得起汤圆了，汤圆那个时候简直就是去军营找茬的。 和魏华大打出手，就差的把魏华给砍了。 魏华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劲的询问柳叶的情况如何，柳叶不是很愿意谈这件事情，含含糊糊的揭过。 只是郑重其事的告诉魏华，自己是被慕雪莹救的。 她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开口，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不愿亏欠，也不愿让旁人再误会慕雪莹，这种情绪和心思，旁人是不会懂得。 魏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柳叶忽然觉得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叶，你变了很多。”魏华有些心疼的开口，“我还是希望看到你无忧无虑的模样。” 柳叶却摇头，无忧无虑，可不是傻瓜，她忽然很羡慕慕雪莹。 “我没有什么事情，这是好事情，我不可能永远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柳叶浅浅的笑了起来，“做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魏华也不清楚，短短几天的时间，为什么柳叶会变成这样，“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好。” 柳叶摇头对于这些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说她嫉妒慕雪莹吗？ 嫉妒那个人在危急关头的冷静自持？ 还是嫉妒慕雪莹和萧泽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嫉妒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也不会做其他的事情，现在这样就很好。” 柳云戟去见慕雪莹却吃了闭门羹，被拒之门外。 “柳将军，您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您难道还不知道她的情况？眼下情况不明，柳将军还是不要来凑热闹的好。”山茶毫不客气的开口。 他虽然觉得有些不满，却明白此时此刻不能多言什么，“还请公主殿下保重身体。” “柳将军有心了，山茶代替公主谢谢您的关心。”山茶淡漠的开口，柳云戟有些讪讪的，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站不住脚。 “山茶姑娘，这件事情老夫实在是深感抱歉，是我们疏忽了。”柳云戟有些无奈，看向一旁的萧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一旁。 柳云戟走了过去，“萧贤侄，这件事情…” “柳将军若是想要了解黑衣人的事情，大可以问汤圆他们，他们比较清楚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清楚。”萧泽似乎一句话都不愿和柳云戟多说，此番看着柳云戟也是淡漠的很。 “萧贤侄，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柳云戟有些歉疚的看着萧泽，可他却面无表情。 “柳将军抱歉，我没有这些时间听你说这些。”萧泽语气淡漠却焦急的看向一旁，他在等老大夫的到来。 “可是…萧贤侄，你听老夫一言…”柳云戟还想和他说些什么，只见萧泽转身进了马车，讨厌和喜欢的情绪表现的分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泽离开，心中气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泽的确没什么时间听柳云戟说话，慕雪莹这会儿还是昏迷不醒的模样，方才山茶一边上药一边掉泪，满身的伤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 萧泽没有看到那些伤痕，却也可以从换下来的衣服上窥探一二。 “你要快点醒过来，然后高兴的，不高兴的，统统都告诉我才好。”萧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苍白而瘦弱的模样，和他记忆当中的那个小公主有这鲜明的对比。 她从未有过这样让人担心的情况，“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她昏迷不醒，却睡的不是很安稳，萧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不清楚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只知他如今终于体会何为度日如年。 “萧侍卫，你身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你看是我来，还是？”山茶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会儿慕雪莹情况危机，山茶也不敢多问什么。 只见萧泽毫不犹豫的摇头，“我等她醒来。” 然后萧泽想他就会看到一个为他担心受怕的小公主，这样，她是不是以后就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会出这样的状况。 “柳叶姑娘说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可奴婢不想让公主瞧见她。”山茶毫不犹豫的开口，萧泽什么都没说。 “以后多多注意，让阿雪离这些人远一点。”萧泽认真的交代，山茶答应的欢快，两人虽然都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可事情却已经发生了。 谁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就算在担心也只能忍耐，也只能等。 高烧已经退下来，可她却还未曾醒过来，这会儿昏迷不醒的，这才让萧泽十分难受。 汤圆终于把老大夫找来，老人家一路上紧赶慢赶的赶过来，这会儿急急的喘气，好生可怜。 “老大夫还是快些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萧泽一把抓住老大夫不松手。 老大夫急急的喘气，“你们两个倒是让我喘口气行不？” 萧泽一直不停的催促，老大夫没有办法，还没缓过神来，搭上慕雪莹的脉。 “高烧已经褪了，只要等人醒来即可，老夫开一些药方，山茶去熬药。”老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开口。 山茶松了一口气，领命而去。 “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萧泽问道。 “这个，这老夫着实不太清楚。”老头摸着花白的胡子开口，“吉人自有天相，公主殿下是有福之人。” “是吗？”萧泽冷冷的看着老大夫，“我倒是不知道，老大夫还这般的迷信。” 老大夫：“……” 因为老夫真的不知道… 送走老大夫之后，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她依旧睡着，萧泽觉得自己备受煎熬，那颗心不知要如何才能平静下来。 “阿雪，你要快点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山茶把药送来，萧泽接过，勒令山茶离开。 他把人抱在怀里，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手中的药温热，萧泽怎么都喂不进去。 “阿雪，你怎么还不醒？”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看到她回应，把那碗药自己喝了一口，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尽数喂了进去。 嘴里苦涩的味道让萧泽有些难受，“你看，这么苦。” 萧泽把头埋在慕雪莹的肩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香甜的气息让萧泽十分的眷恋。 “阿泽…”慕雪莹的声音传来，浅浅的，却让萧泽欣喜若狂，他抓着慕雪莹的手有些激动的开口。 “你醒了？” “对，我醒了。”慕雪莹虚弱的笑了起来，“我听见你在叫我，所以我就醒来了。” 萧泽的眉宇终于舒展开，“你醒来就好，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旁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干系？” “柳叶死了会有很大的麻烦，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我也不想你因为柳叶被旁人指指点点的。”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只要放在一起，就是慕雪莹讨厌的事情。 她虚弱的笑着，“柳叶原本就没有什么错的，这些婚约也不是她愿意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 她当时也没有任何的把握，只知道不能看着柳叶死去。 “我只是量力而行，若非我有能力，我也不是逞强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啊。”慕雪莹讨好的看着萧泽。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慕雪莹虚弱的的拉着萧泽的手，“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萧泽语气有些平淡，慕雪莹浅浅的松了一口气，讨好的看着萧泽，刚想说些撒娇的话，就听到萧泽的后半句，霎时间脸都垮了下来。 萧泽淡漠的别开眼，“我很生气。” “……”慕公主无奈，这是什么情况？他很生气？ “阿泽，不要生气了呀，我不是故意的…”慕雪莹委屈的看着萧泽。 原本抱着她的人却松开了手，“既然你已经没事了，你就好好的休息吧…我先出去。” 慕公主觉得自己得罪了萧泽，后果似乎很严重，“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拉住萧泽的双手，“你不要走么，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萧泽把她的手甩开，“我很生气。”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慕雪莹只能抓着自己的衣衫，“阿泽，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你不要生气，你一生气，我就更难受了…” 就算明知道是装的，萧泽也没有办法不去管慕雪莹，“不要装。” 慕雪莹双手抓着萧泽，“我好难受。” “……”萧泽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装模作样。 “我不走了。”萧泽只能无奈的开口，慕雪莹却还是不肯放开。 “你不准生气。” “你怎么那么霸道？” “因为我是公主殿下！” “……” 慕雪莹最终抓着萧泽的手睡着了，萧泽安静的守着她，原本的担心终于被逐渐取代。 “以前是怎么告诫我的？无关紧要的人不要放在心上，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净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为难自己？”他有些责怪，却也明白她不是那种冷漠的人。 爱怜的拂过慕雪莹的脸，脸色凝重的开始思考今天的那些黑衣人。 来路不明，来势汹汹，全部都是冲着慕雪莹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在这种地方会有这样的势力，萧泽心中大概是有了数，却不敢确定。 外头是两路人马守着，柳云戟不死心的又来找他，说要派遣军队护送慕雪莹，萧泽这一次没有拒绝，来路不明的势力，他不能掉以轻心。 “萧贤侄，有些话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柳云戟叫住萧泽，每每看到萧泽总是不停的纠结。更因为萧泽对父母的误会，让柳云戟十分的揪心，明明不是这样的。 “柳将军想说什么？莫非是要告诉萧某柳姑娘的事情？”萧泽这会儿的耐心似乎好了一些，却也不见得有多少的好。 柳云戟总觉得和萧泽说话，是一种折磨，这个人永远可以轻轻巧巧的把人给气到。 “不是这件事情，只是老夫想和你谈一谈，你父母的事情。”柳云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说出来。 萧泽听到这里第一反应却是抬腿就走，父母的事情，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知道。 “既然是父亲和母亲有意隐瞒，柳将军不如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已经隐瞒了这么多年，不在乎继续下去。”萧泽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更是让柳云戟多多注意那些黑衣人。 慕雪莹和人无仇无怨，顶多是在夏都的时候得罪了些人，但也不至于要到追杀她的地步，更何况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委实奇怪。 “贤侄是怀疑？”柳云戟也不是笨蛋，自然听出弦外之音。 萧泽更是没有藏着掖着，“我怀疑是齐国的探子。” 牵扯到国家和国家之间，慕雪莹大概是最好的着手点，柳云戟面色凝重，立刻找来魏华要和萧泽一同商议。 萧泽这一次没有拒绝，短短的一次谈话 他提了几个意见，虽然话不多，可都是一针见血的指出。 柳云戟这般看着，更觉得屈才… “贤侄真的不愿意考虑参军吗？”柳云戟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萧泽转身就走。 魏华更是久久未曾回过神来，也许有些人，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若是日后有机会，可否和萧兄一起探讨兵法？”魏华一脸热血的看着萧泽。 可是这一腔的热血还未洒出，就被萧泽扑灭。 “没有机会。”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萧泽没有再去理会两人，后半夜遭遇了一小波偷袭，柳云戟下令活捉，可这些人却还是死了，自杀不成边开始互相灭口。 残忍至极，这些人却一批接着一批到来。 直到天亮，人才渐渐的缓和下去。 “柳将军，就此别过，还有这个任务，他应该是附近的猎户，还请柳将军好好的照看一番。”萧泽不打算带上秦羽。 好在秦羽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既然这般的交代，他也随柳云戟等人离开，柳叶想见一见慕雪莹，可公主殿下喝了药睡着了，柳叶无法和慕雪莹好好的告别。 “告诉你家的公主殿下，她的名字很好听。”柳叶笑着开口，山茶虽疑惑却也认真的记着，等慕雪莹醒来时和她一说。 慕雪莹却浅浅的一笑，换来山茶的疑惑，慕雪莹神神秘秘的开口，“其实，是她嫉妒我。” 她从来都明白，自己并非什么善良的人，能利用的都可以利用。 “告诉阿泽，我不开心。”慕雪莹不放心的交代，居然还生气了？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把这些话都带到的，您放心。”山茶笑着开口。 慕雪莹就在这样的情绪下睡着了，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好似路过一个很热闹的地方，人声鼎沸。 慕雪莹悠悠的醒来，刚想要呼唤山茶，却看到一支箭矢从外头穿进来，吓得慕公主立马瞌睡虫全给没了… 这几天，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箭矢啊！ “公主，您千万不要乱动，也不要出来。”山茶的声音在马车外面想起没慕雪莹就这么抓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 一咬牙，还是决定猫在地上比较好，这些箭矢似乎和前些日子的是一样的？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只是身份不明。 她小心翼翼的窝在里头，不一会儿就累的气喘吁吁的，抓过一枚箭，小心的把箭头用匕首挖下，若是送回皇城，兵部会不会清楚一些？ 待到外面的动静小下来，萧泽过来寻她，慕雪莹才松了一口气，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受不了这样接二连三的折腾。 “你在做什么？”萧泽皱眉，看着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公主殿下，她的手里还抓着匕首和箭矢。 “我…”慕雪莹有些尴尬的想把双手往后藏，可在萧泽的注视下，动弹不得，只能缴械投降，“我想把箭头弄下来，让人送回皇城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 萧泽沉默不语的从她手中接过这些箭矢，轻轻松松的掰断，为了符合公主殿下的审美，萧泽还用匕首把周边的毛刺刮干净。 “是齐国的人。”萧泽语气笃定的开口，今日活捉的两个，换了审讯的办法，他想确定的事情，大致都已经确定，倒是不知道齐国究竟要做什么。 “齐国的皇帝不是快死了吗？还有这心思来搞这些事情？杀了我莫非有什么好处？”慕雪莹疑惑的开口。 “就因为快死了，才要过来惹是生非，齐国的皇帝那么多的儿子，不好好的利用怎么可以。”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那如今在大夏的那个齐毓是什么路子的？这可是他的人？”慕雪莹一提到齐国，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情。 齐毓在她的心目当中，可是和洪水猛兽没有任何的区别。 “还不清楚，也许有关系，也许是别的势力嫁祸，总之这一切需要多加小心。”萧泽神色凝重，和慕雪莹商议游山玩水待到日后，更何况柳叶已经愿意解除婚约，在外十分危险。 慕雪莹答应下来，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戒备。 可天不遂人愿，总是有人可以发现他们的踪迹，然后早早的守在他们前头。 这一次，是一个女人… 64.第64章 可怜的女人 这是慕雪莹第二次被人拦住马车, 第一次是那些歪七扭八的尸体, 这一次却是一个女人。 衣衫褴褛的模样, 跪在马车前面。 她的身上和脸上有着许多的伤痕, 脸颊上红肿一片，这会儿不停的哭泣, “求求您, 求求您救救我吧。” 慕雪莹完全呆住,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求到她的面前来, 莫非她是救世主不成？为何一天天的都来找她？ “山茶, 那个女人是什么状况，你去看看，然后回来告诉我。”慕雪莹有些担心的开口, 可还没等山茶过去，不知从什么地方就窜出来另一个女人。 把跪在地上的这一个连拖带拽的带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以为跑出来就完事了？你以为跑出来就不用嫁人了？老娘都和人说好了！ “我不要走，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吧…”那人还在不住的嘶吼，凄厉的声音听着有些瘆人。 那婆子又开始骂骂咧咧的。声音大的巴不得所有人都听得到, 做戏的成分十分明显，慕雪莹冷笑连连, 这是故意来这里等她的？ “山茶, 回来, 我们走。”慕雪莹懒得去理会这些事情, 这婆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这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在此处跪了多久。 山茶还没跑多远就被喊回去，自然疑惑的看着慕雪莹，“公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用管，我们走。”慕雪莹并不喜欢被旁人算计什么，虽然这个人看起来这的可怜。 女人却挣脱开婆子的钳制，往前跑了几步，倔强的跪在地上，以头抢地，“求求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额头撞破，鲜血直流，慕雪莹不忍心在看下去，那一声声的救命言犹在耳，可她分明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萧泽拽了拽她的手，让她不要再看，“阿雪，你不会看不出来的。” 她的确不会看不出来，她和萧泽都知道是阴谋，却没想到这阴谋来的这般惨烈，就在慕雪莹放下车帘的那一刹那，不知从何处射过来一枚羽箭，直直的从那女人的背心射入。 力道很大，穿胸而过，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万分的瞪大眼睛。 萧泽顺着箭矢来的方向扔出去一把匕首，却久久没有回应。 慕雪莹接受不了这个变故，一时之间愣住了，她双手颤抖的指着倒地不起的人，“她死了？” 萧泽跳下马车去检查那个女人的尸体，一模一样的箭矢，他面无表情的拆下箭头，让汤圆去找老大夫过来验尸。 慕雪莹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有些恍惚，直到萧泽走到她面前，慕雪莹惊恐万分，“她死了？” 萧泽的脸色有些冷漠，却还是和颜悦色的对着慕雪莹，“别怕。” “你看，一模一样的。”萧泽把手里的箭头给了慕雪莹，上头还有许多的血迹，和她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齐国的？”慕雪莹疑惑的开口，萧泽面无表情的点头。 “一样的。”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杀人？是在暗示什么？还是要表达什么？ 一模一样的箭矢，都不愿意换一个？这是深怕她发现不了吗？居然这么嚣张。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益处？ “他在挑衅。”萧泽冷漠的开口，不是挑衅慕雪莹，就是挑衅他，可他是无关紧要的，若是齐国，那便是为了挑衅慕念洹，挑衅大夏。 “挑衅，我皇兄？”慕雪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萧泽，萧泽神色凝重的点头，老大夫身为一个太医，曾经首屈一指，如今不仅要跋山涉水，还要在这种时候验尸。 旁边的婆子早已经吓得瘫软不省人事，萧泽命人把她看守起来，若是和齐国有关，这些人都有嫌疑。 慕雪莹看着周围，不清楚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些潜在的势力让她十分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入陷阱当中。 “阿泽，你让老大夫看什么？”慕雪莹走到萧泽的身边轻声的问道，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睁大眼睛死不瞑目，慕雪莹这会儿还未曾缓和过来，只要一闭上眼睛，似乎就可以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想让老大夫看看，这人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还是一个死士。”萧泽挡在慕雪莹的面前不让她看，“回马车上去，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好。如果是死士那就没必要去管，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我会让人好生的安葬。” 慕雪莹点点头，扶着山茶的手神色不安的坐上马车。 “公主，您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情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山茶小声的劝慰慕雪莹。 却换来公主殿下的摇头叹气，“我知道是有备而来的，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要对付我，或者对付皇兄，只管光明正大的来就好，为什么要牺牲别人？” 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公主，您若是知道这些事情是冲着您来的，那就要多加小心，山茶一定会好好的保护您的。” “等阿泽回来问问情况如何。”慕雪莹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停下，她总觉得问题还不仅仅是如此，后续的问题还会有很多。 萧泽过来告诉她，这个女孩子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没有习武，身上也都是被殴打的伤痕，显然是被人当了靶子给扔出来。 慕雪莹听完心情就更加的凝重，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汤圆等人找了个就近的地方把人埋了，等所有人都回过神来问起那婆子的时候，才发觉那婆子不是何时候已经跑了。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得跑了？ 萧泽黑着一张脸，汤圆等人立马要去追，却被喊了回来，“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那婆子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你们若是追过去，太危险。”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让萧泽不耐，“戒备。” 慕雪莹坐在马车里面似乎还未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人不想要她的性命，却在不停的挑衅她。 换而言之，在挑衅她的皇兄，她的国家。 “阿泽，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会过来，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主动出击的好。”慕雪莹冷静的开口。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如今根本就不清楚是何状况，我已让汤圆回去找柳云戟，你且安心忍耐几天。”萧泽安抚慕雪莹，“如今的人手有限，我们不能做无畏的牺牲。” 慕雪莹这才安静下来，听萧泽的话，等待柳云戟派人过来，可天不遂人愿，他们一行人出发没有多久，就又被人团团的围住。 这一次，却是一群人，看的慕雪莹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些人是？” “总之来者不善，你要好好的保护你自己，千万不能离开我身边。”萧泽不放心的交代，慕雪莹点头，抓着一把匕首横在胸前。 萧泽哑然失笑，却没有多言什么，反而又给她身上塞了一把匕首，“保护好自己。” 外头那群人果然是来者不善，萧泽发现那个失踪的婆子就在人群里面，这会儿也同样是嚣张无比，“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我的女儿，所以你的新娘才会不见的。” 慕雪莹看到了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还有一些凶神恶煞的婆子？ 这年头女人都这么彪悍的吗？ 一群人开始吵吵嚷嚷起来，那脑满肠肥的不知是不是脑袋里都是肥油，明明一眼看过去萧泽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他还非抓着萧泽要求赔媳妇。 “滚开。”萧泽冷眼看着闹事的哪一个，果真不是什么普通人，若是普通人见识到那一幕，不仅没被下个半死，这会儿还这般有精神的过来找茬，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要做什么？”那男人开始叫嚷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闭嘴。”萧泽面色不善的喝道，还未明白这些人的路数，却也明白这状况对他们没有任何的益处。 “你赔给我媳妇，你赔给我媳妇。”那脑满肠肥的男子一身横肉，一双小眼睛由于太胖，这会儿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狭长的缝隙。 萧泽看不太清楚，却也是本能的戒备，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滚开。” “当官的杀人啦，当官的杀人啦…”随着那男子的吵吵嚷嚷，萧泽发现他们的身后涌现出许多的人。 每个人都用一种颇为不满的模样看着他们，看的萧泽一脸的莫名其妙。 “官老爷啊，救命啊官老爷…”一声声牛头不对马嘴的身影出现，慕雪莹在马车里面听得莫名其妙的。 这些人都是些百姓，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百姓，萧泽的眉头越来越深，“统统闭嘴。” 这些嘈杂的声音里头，还夹杂着许多的窃窃私语，有在算计他们身份的，有在害怕的，还有的是在仇视的？ 莫名其妙的声音还有莫名其妙的人，总是让萧泽十分在意 随着这一声呵斥，人群中安静了一些，却也没有安静多久，那婆子和男人开始蛊惑人心，说他们这一行人杀了她的女儿。 那男子更是说萧泽打算把他也给杀了，颠倒黑白，萧泽听着这嘈杂的声音烦不胜烦，他是个习武之人，原本就比旁人更加的敏锐，此番听到这么多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从心底涌现出不耐。 他觉得人群中有齐国的奸细，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根本不能好好的判断，更何况这些人想必是潜伏已久，若是贸贸然的出手，估计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你把我的媳妇赔给我，赔给我。”那一脸横肉的男子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就站在萧泽的不远处。 萧泽忍无可忍的抽出佩剑，横在他的脖子上，“闭嘴。” 这原本只是威胁，可是那些原本就暴动的百姓，这会儿更是愤怒，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突就起来了。 吵吵嚷嚷的，因为是普通的百姓，慕雪莹的那些侍卫根本就无从下手，就算明知道不对劲，也不清楚要找什么人下手。 “啊…”一声凄厉的喊叫声，让所有的嘈杂声都停了下来，躁动的人群看着萧泽剑上的血，还有倒地不起的那个男子。 “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为首的那几个开始倒地痛哭，一些人开始害怕，一些人却开始暴动。 “杀人啊，杀人了，当官的杀人了，我们不要怕，我们如果跑了，他们会把我们全杀光的。”一开始那个婆子开始叫嚣。 萧泽握着剑，横了那婆子一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那婆子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看到萧泽威胁神情，叫嚣的愈发厉害，“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在他们的手里，这些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的，我们不能这么懦弱下去，现在被杀的是我的女儿，以后就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儿子。” 不得不说这蛊惑人心很有一套，萧泽杀了那男人已经是逼不得已，若是杀了这个婆子，只怕事情会更加无法控制。 可还没等萧泽权衡利弊，这些人就已经冲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少说也有几十号人，都是老弱妇孺，哭喊声，吵闹声，声声入耳。他们不停的后退，萧泽手中染血的剑让他们有一瞬间的惶恐，可没过多久他们就被彻底的蛊惑。 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死去的人，只有拼搏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老大，怎么办？”一个侍卫艰难的开口，这些都是普通百姓，他们也不能这么动手。 “静观其变，若是没有威胁到生命的，也就罢了，若是威胁了生命，直接动手，不必手下留情。”萧泽冷酷的说道。 一众人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变故显然是不知所措，一群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这些一等一的好手，面对这样的状况却是一点办法。 只能不停的后退，看着那些人逼迫到面前来，一点一点的后退，“老大，怎么办啊？这些人怎么那么凶悍？真的是百姓吗？” 萧泽沉默不语，根本就无法分辨，“小心顾着自己。” 他想回过头去看慕雪莹的情况，却见到这些人距离他越来越近，一点都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似乎是越挫越勇，“你们这些当官的，官官相护，是不是觉得百姓的命都不值钱的？”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没有任何要后退的意思，萧泽的脸上闪过一些不耐，更因为有好几个侍卫被捅伤，这些人的身上都带着匕首。 “统统不许往后退，保护自己要紧。”是慕雪莹的声音，她坐在马车里面，显然也没有多少的好处，这些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原本就是最显眼的，这会儿不过是提前吸引走了人群的目光。 因为慕雪莹的吩咐，他们不再被动，反而开始主动，却也没有多少的用处，这些百姓刁蛮起来，能力不输她的侍卫队。 萧泽更是被人团团的围住，侍卫们握着手中的剑，明明只是威胁的意思，可却不知为何在这混乱当中，总有人不停的倒下。 一个个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脸上还有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老大，这事情太邪门了。”有人趁着空挡和萧泽说话，萧泽点头，这些事情的确是很邪门的。 因为他发现，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们站在路中央，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想躲都没有地方去躲。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萧泽摇头，身份也许很复杂，因为这些人的神态各异，他现在还来不及仔细的想。 慕雪莹的身边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马车周围围了许多的人，不停的拍着窗户，拍着马车，“官老爷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求求你开开车门，救救我们。” 慕雪莹看着马车外头围着的的许多人，不由自主的有些慌乱，她抓着山茶的手，有些颤抖。 “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慕雪莹惊慌失措的问道。 那一双双手拍在外头，敲击的声音让慕雪莹的心中很不好受。 “您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我们在这里就好，千万不要出去，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出去太危险，至少这会儿他们进不来…”山茶柔声安慰慕雪莹。 可话还未说完，就瞪大了眼睛，慕雪莹想往身后看过去，却被山茶紧紧的捂着眼睛，“公主，奴婢求您，千万不要睁开眼，千万不要去看。” 山茶自己也很害怕，声音里面的惊慌失措是根本就掩饰不了的，马车的车窗上，染上了一抹嫣红的血，还有外头的哭喊声和叫喊声，前仆后继的人拼命的涌过来。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山茶发现这些人渐渐的不满足站在马车下面，而是想方设法的要爬上来，外头驾车的两个早已经开始动手。 谁都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山茶捂着慕雪莹的眼睛，是因为方才的那一幕太过于惨烈，看到那些血迹的时候，山茶听到的却是骨骼被碾碎的声音。 慕雪莹听话的闭上眼睛，眼睛看不到，听觉却会更加的清晰，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都不想去听。 甚至都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般。 “山茶，把阿雪带出来。”萧泽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山茶大声应道。 她原本也是这个打算，这些人不知何时爬到了车上，情况很是危险，马车后面更是破了一个大洞，山茶毫不犹豫的挥剑过去。 “你们两个在外面开路，不要手下留情。”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山茶只明白，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主子。 好好的保护公主殿下，这才是她的责任。 “公主，外头会很惨，可是您千万不要害怕，无论如何，奴婢一直都会陪着您的。”山茶郑重其事的开口，这才松开了慕雪莹眼睛上的手。 慕雪莹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凄惨，马车门被打开，外面的情况却是慕雪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尸横片野，却还是不停的有人要涌上前来。 萧泽站在不远处，身上都是血迹，明明只是隔着一点点的距离，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走到彼此的身边。 慕雪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忍受不住，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她害怕自己会呕出来。 “公主，奴婢在，奴婢在这里。”山茶紧紧的揽着慕雪莹，他们的马车上，这会儿密密麻麻的全部趴满了人。 地上是许多的尸体，有些是被踩踏死的，有些是被杀的，可这些人就这么前仆后继的过来。 “柳云戟在什么地方？他为什么还不过来。”慕雪莹咬牙切齿的开口，心中却是非常的愤怒，前有马贼流寇，后有这些不怕死的暴民。 且不论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大夏的子民，柳云戟居然都没有发现，这简直就是失职。 “柳将军还不知什么时候会过来，可是公主，当务之急您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显然是冲着您来的。”山茶焦急的开口。 慕雪莹哪里会不知道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慕雪莹更难受。 里头不可能都是齐国的奸细，大概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大夏的百姓，因为被蛊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如今不是说同情的时候，因为她自己的生命正在饱受威胁。 “公主，我们还是先过去。”山茶护着慕雪莹往前走去，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受了伤，十分的疲惫，他们几个围城了一个圈，一个个神情戒备，缓慢的往前移动。 慕雪莹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挪动，看着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边的人。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要遭遇什么。 也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什么人在算计她。 这些□□却似乎没有一个尽头，慕雪莹有些难受的看着这一切，不知究竟要何时才会结束。 “别怕。”萧泽护在她的身边，满身的血腥味，她沉默不语的站在萧泽的身边，看着他凝重的脸色。 她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也明白…有些事情，正在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65.第65章 找的就是你 就在慕雪莹天人交战的时候, 那些暴徒却安静下来, 一个头领一样的人物出现在他们的不远处。 高高在上的模样,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慕雪莹的身上沾染了许多的血迹, 一行人都是狼狈不堪，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 宛如谪仙。 却凉薄的很, “昌平公主殿下。” 此人点名道姓说出她的身份, 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知为何慕雪莹却松了一口气, 知道是什么人, 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来的强一些。 “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做这一切, 到底有什么阴谋？”慕雪莹朗声问道，虽然满地的尸体让她有些心焦，可这会儿不是矫情的时候，慕雪莹坦坦荡荡的看着白衣人。 他却讽刺的笑了起来，“既然知道有阴谋，昌平公主还能这般的坦然, 倒是让在下十分的佩服。” 慕雪莹不愿去理会来人，可这人却没打算放过慕雪莹, “昌平公主可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些人都是你夏国的子民, 可是这些人如今都死在你的手中。” 慕雪莹的身躯有些颤抖, 却强迫自己要稳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主殿下，你可知道还有多少夏国的百姓，在我的手里？”那人宛如诉说丰功伟绩一般，把自己做过的恶事，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包括这些百姓，前赴后继的送死，那是因为这些百姓已经等这一天许多年了。 “你想说什么？”慕雪莹冷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那讽刺的模样和笑容让慕雪莹十分的不耐。 白衣人的身后是一群不知身份的人，可脸上明晃晃的讽刺笑容，衣衫整洁的模样和他们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慕雪莹咬紧牙关，不愿自己有一丝的怯懦，那穿着白衣的人却让身后的人带上来一个女孩子。 “公主殿下，您可要瞧好了。”那人眼睛也不眨的开口，明明是和煦的笑容，在这一刻却宛如魔鬼。 手起刀落，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慕雪莹的面前。 萧泽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切，他在这个时候却连让她别怕都说不出口，如此的境况，除了坚持下去，还能做什么？ “阿泽…你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慕雪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倒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是无能为力。 因为她没有什么作为，所以那白衣人又找了一个人过来干脆利落的宰了，慕雪莹的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到底想我，做什么？”她的眼泪一点点的滑落，心已经痛的快要麻木起来。 萧泽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那些人的动作，明晃晃的威胁，就看谁先低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要他们先低头。 “阿雪，你想做什么？”萧泽看着慕雪莹问道，她的脸上是晶莹的泪水，这会儿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在不经意之间就悉数滑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想要我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到底可以做什么？”慕雪莹的脸色很平静，双手在袖子里头，紧紧的攥着，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应该是什么表情才对。 “阿泽，你说，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到底要做什么？”一声声的质问，慕雪莹心中很清楚，也许先前还觉得有些疑惑，如今却清清楚楚，此番，怕是难逃一劫。 “不准过去。”萧泽想也没想的拒绝，那些人是什么打算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无非就是抓了慕雪莹威胁，此番天时地利，是抓住她最好的机会，用百姓作为诱饵，让慕雪莹自己上钩。 “阿泽，你说死去的那些人，会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吗？”慕雪莹冷静的问道，看着这一切，即使她再怎么不明白，也清楚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出牺牲的，比如现在。 “不准过去。”萧泽只有这么一句话，慕雪莹却怔怔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的。”她笑。 “我不相信我自己。”萧泽想也没想的拒绝，“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圈套和陷阱，你若是过去，便是正中下怀…” 慕雪莹却握住了萧泽的手，认真而又执拗的开口，“我知道，我也都明白，我都懂。” 萧泽依旧淡漠，“我不准。” “其实你也懂的。”慕雪莹一针见血的点破，“其实你也明白的，对不对。” 因为明白，因为懂得，所以他们才会爱上彼此。 “我不懂。”萧泽冷漠的别开眼，倔强的不敢承认，“我不懂。” 慕雪莹泪流满面的笑着，“我知道你懂得，我也知道，你是明白我的，我更知道，我的阿泽，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不是不想自私，而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们，不能自私。 不是不愿自私，而是无法接受，这些人一个个在面前倒下。 即使明明知道是阴谋，即使明白也许是有去无回，却还是要去，“我不能那么做的，你也不能…” 他们的父辈，曾经都是众人口中的英雄，对待子女的教育，又怎会有偏差？ “阿雪…”萧泽还是担心，可慕雪莹却笑了起来。 “我相信你的啊，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救我。”慕雪莹笃定的开口。 萧泽却依旧不舍，立场若是调换，慕雪莹相信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都舍不得对方有什么事情，可这会儿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阿泽，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好好的等着你来救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慕雪莹坚定的看着萧泽，虽然前路是未知的。 可她却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若是可以好好的活着，那便好好的活着，若是活不了，那就一起死了。 可她的身份是大夏的公主，怎么能够弃那些百姓于不顾？这是她作为公主的责任。 萧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一步一步的走远，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些人，她每走一步，那白衣人就继续杀一个人，凌迟慕雪莹的心。 这般残忍的手段，慕雪莹甚至都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利用价值。 “昌平公主，您还不走快些。”那白衣人浅浅的笑了起来，如沐春风，却让人觉得置身地狱。 没有人有动作，全部看着慕雪莹，想让她不要走，想要拉住她，却怎么都做不到。 他们如今势单力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抗衡，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也只有活下去，才可以有未来。 “你放了他们。”慕雪莹从众人的包围圈中走了出来，“放了那些村民，我跟你走，如若不然，你尽管杀，我们同归于尽。” “你…”那白衣人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状况，玩味的笑了起来，“昌平公主怕是不想要这些人好好的活着了？” “对付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本公主觉得不需要讲究什么道义。”慕雪莹冷然道，“更何况，本公主若是落入你的手中，你却不肯放人要如何？” “呵。”那人笑了起来，看来这公主殿下也不是什么笨蛋，“我不是来和你讲这些道理的，你只能接受，或者不接受。” “本公主觉得，我的命，大概比这些人来的重要，你们这么的明目张胆，莫非真的当本公主是傻子不成？”慕雪莹冷冷的笑了起来，“要么，就现在杀了我，要么，就放人。” “公主殿下莫非是想要拖延时间，那么我就告诉你，柳将军就算收到消息也要许久才能赶来，莫非公主殿下以为可以战胜我的人？”他身后的那些人，一个个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那轻蔑的眼神，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心，萧泽一身杀气的站在慕雪莹的身边，“他们在着急。” 慕雪莹点头，压抑住自己的心痛，百姓还在不停的死去，慕雪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们的手中，只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有所作为，这些人会死得更惨。 “公主殿下，您还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原本我还不想这么做，既然如此，那就满足您。”那人笑着，让身后的人带上来一个婴儿。 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在婴儿娇嫩的皮肤上不停的摩挲。 一瞬间，婴儿的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她看的分明，再也忍耐不住，往前跑了几步，摔倒在地上，倒在血泊当中，“住手！” 她可以无视掉那些百姓的生命，也许还能算计些事情，可这会儿却是一个婴儿，慕雪莹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出声阻止。 孩子是无辜的，他们都是无辜的，什么都没有做错。 “别怕，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等我来救你。”萧泽握着慕雪莹的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别怕。” 慕雪莹冷静的点头，摸出了自己身上的匕首，“你要是再敢杀一个人，本公主就死在这里，我倒是要瞧瞧，你怎么用我的尸体去威胁我的皇兄。我告诉你，我们慕家的，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那白衣人先前还是不相信，可也明白不能小看慕雪莹，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都安然无恙，想来也不是个可以让人轻视的角色。 慕雪莹见那人没有动作，干脆利落的划开自己的脖子，如今面对的敌人是齐国，而不是皇城里那些既娇且贵的娇小姐。 她不能认输，绝对不能！ 这事关尊严。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她真的这么干脆利落，只能讪讪的开口，“住手，我答应。” 慕雪莹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踏着满地的尸体走过去，每走一步，她就更加坚定一份，身后的那个人，会明白自己的心情，他也会懂自己。 这样就够了，至于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敌人，是她要对付的对象。 不能软弱，也不准软弱。 满地的疮痍，让慕雪莹近乎崩溃，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她有些恍惚，这些明显就是针对她的算计。 她除了用自身去做威胁，什么都办不到。 身后的那些人一个个紧紧的握着拳，却什么都办不到，慕雪莹走的很有技巧，走在他们的面前。 让人威胁不到，若是要杀了他们，必然会伤到慕雪莹。 “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这样才有机会救公主殿下。”山茶冷冷的开口，环顾四周，除了一地的尸体，似乎什么都没有。 萧泽站在方才的位置上，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越走越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明明每天都说着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明明每每告诉自己：别人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到了关键的时刻，却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的，萧泽明白，这是慕雪莹的责任，他也明白，这是自己的责任，只是不知道大夏皇城里面的那个齐国四皇子齐毓。 如今过的怎么样。 “每个人，都想办法好好的活着。”萧泽冷声道，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去宰了那个幕后黑手。 从皇城，到边塞，都有这个人的影子伴随，不是没有想到，也不是没有防备，而是有些人的手段，太过于卑劣，即使明白是阴谋，也不得不为之。 慕雪莹目光坚定的走到那人的身边，从他的手中接过那个孩子，小小的孩子哇哇大哭，刚刚出生没有多久，也许刚刚满月，也许才两个多月，慕雪莹抱着那个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看不出来，公主殿下倒是很像一个慈母。”那白衣人不住的调侃，慕雪莹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他们的身后，是一群的百姓，被抓在一起，其中有一个女子更是激动的看着慕雪莹，她猜测那孩子就是她的。 慕雪莹知道那人是感激她的。可也知道，还有许多人是恨着她的，一定是责怪为什么她不早点出现，为什么她不早点过来。 慕雪莹冷静的看着这一切，不喜不悲的模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对。 也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人。 “把人放了。”慕雪莹冷冷的开口，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殿下，我抓着这些人，可都是为您考虑，您真的觉得，我要是把这些人给放了，他们能够放过您？”那白衣人笑着问道。 慕雪莹懒得去理会这些人，这不是她的主要目的，“我再说一次，放人，至于我的下场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 白衣人在笑，她身边的那些人也在笑。 似乎在笑慕雪莹的不自量力，也许在笑她的异想天开，他们花了那么多的力气抓住的砝码，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开？ 可还是很想逗弄天真的公主殿下，“您说放人，就放人？这是什么道理？” “不论是什么人，只要她是大夏的子民，就是本公主需要保护的人。”慕雪莹说的铿锵有力，却换来他们不停的嘲讽。 亏得公主殿下的心理强大，愣是给忍了过来，依旧是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们这些没有人保护的人是不会懂的，你们这些被拎出来当武器的怎么会懂？”慕雪莹眼神轻蔑的开口。 那白衣人脸色一阵的尴尬，所有人都愣住，“公主殿下可真爱说笑。” 却见慕雪莹冷漠的盯着他们看，“你们的主子，你们的公主殿下，会因为你们的死活而落入敌人之手吗？” 显然是不会的，那是因为他们的公主殿下根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状况。 白衣人刚想要反驳就被慕雪莹冷声的打断，“可是本公主会，本公主会为了自己的子民，落入你们的手中，本公主警告你们，若是你们再敢伤害他们，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她说的清清楚楚，坦坦荡荡，就是这样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咬牙切齿，这种优越感，也不知道慕雪莹是怎么生出来的。 明明此刻是阶下囚。 “军师，那些人不见了。”有一个人指着慕雪莹的身后开口，只见原本那些突兀出现在尸体堆里的人，这会儿却一个都见不着。 “该死的。”那白衣人忽然暴戾起来，指着慕雪莹骂道，“你是故意的？” 慕雪莹不卑不亢的看着她，“故意什么？” 那白衣人指着那堆尸体，指着原本萧泽他们所在的地方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慕雪莹却笑得开怀，“故意什么？这怎么能是故意的呢？本公主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本公主会保护自己的子民…” 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光，慕雪莹用舌尖抵着左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这人还真是一个，小人啊。 那人脸上十分的暴戾，这一次的目标，不仅仅是慕雪莹，还有萧泽，那人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杀了萧泽。 他却把人给弄丢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你很得意？”那人阴森的看着慕雪莹，“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让慕雪莹生出许多的同情来，这么暴虐，看来是经常被自家的那个主子虐的。 委实有些可怜。 “本公主自然是得意的，本公主不仅得意，还挺可怜你的。”慕雪莹越挫越勇，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那人看着慕雪莹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又是一耳光。 小人得志。 慕雪莹也不在意，她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这群人，她要把这些人的脸一张张的都记住，她若是活着，那就是他们的死期，若是她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 “走。”那男人疯狂的嘶吼，那些百姓还是没有被松开，慕雪莹就这么抱着那个孩子从她母亲身边经过。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保护他。”孩子在她的手里，也许比在他母亲的手里来的安全。 至于这些人… 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可慕雪莹告诉自己，要相信萧泽，也要相信她的皇兄，她的皇兄并不是没有作为的人。 她被人带走，直到外头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匍匐在尸体堆里的那些人这才出现，“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些离开。” “老大，那你呢？” “我不放心，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萧泽方才看的清清楚楚，两个耳光，他呃记得清清楚楚的。 “去找柳云戟。”萧泽则是亲自给慕念洹写了一封信，前些日子已经传信回到皇城，慕念洹已经秘密的开始监视齐毓，这个齐国四皇子，在齐国如此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不好好的去分一杯羹，反而跑到大夏来，这原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原本只是秘密的见识，可这会儿似乎没什么必要了，萧泽的办法是让慕念洹直接抓了齐毓，一个换一个。 干脆利落。 慕雪莹被人抓了，虽然是一国公主，可这会儿却是个俘虏，待遇并没有好多少，她被人推着往前走去，怀里的孩子在不停的哭泣。 慕雪莹根本没有多少哄孩子的经验，只能不停的拍着她的背部，“不要哭了，宝宝不要哭。” 前头的白衣人却恶心至极，“蠢女人。” 慕雪莹却懒得理会这个人，知道和这样的人没什么话好说。 “公主殿下就一点都不好奇，到底要带你去哪里？”那人玩味的笑了起来，慕雪莹却没有什么心情和他打哑谜。 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迟早都会见到的，如今她并不打算去考虑这些事情。 “不好奇。”慕雪莹气定神闲的开口，她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谁沉不住气，“反正，我不好奇，我也不着急。” 那白衣人却咬牙，显然没想到慕雪莹会是这样的油盐不进。 “你尽管死鸭子嘴硬，我倒是要看看，真的到了那一刻，你还能不能这么倔强。”那白衣人冷漠的笑了起来。 慕雪莹却全然无所谓，随便他怎么笑，她跟在身后，走的十分吃力，每一步走着她都觉得自己是走在那些尸体上面，鲜红的血液，让慕雪莹有些恍惚。 她咬牙切齿的忍住，一脸的平静，缓缓的向前走去。 “昌平公主，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这么的理智。”那人似笑非笑，慕雪莹看到那明晃晃的嘲笑，她却没有多少的在意。 “你的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来？本公主的时间有限，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慕雪莹挑衅道。 她看着白衣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心中却有些得意，难道只准他们来挑衅她？就不准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66.第66章 好久不见？ 慕雪莹被白衣人蒙住眼睛, 扔在马车里面, 手中的孩子还在, 她紧紧的抱着孩子不肯放手, 他还在不停的哭，可慕雪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别怕。”慕雪莹摸着孩子的脸, 还能摸到浅浅的泪痕, 温热的呼吸让她明白这个孩子还活的好好的。 她需要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太过于重要, “你还活着就好, 千万不要怕, 这么坚强的孩子，以后长大了，定然也会是国家的栋梁, 就算不是…也是你父母的骄傲。” 慕雪莹絮絮叨叨的开口，用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她讨厌这样的情况。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外头的声音很嘈杂，听不清楚，她怀中的婴儿却安稳的很，这也算是一种慰藉。 “人在里面？”外面有了别的声音。 “在。”那白衣人恭敬的声音。 慕雪莹只听到这么两句话，他们就没有了交谈, 然后她就被人从马车里面扯了出来，一双手捏着她的手腕, 很是用力, 慕雪莹觉得自己的手腕大概已经淤青。 “放开我。”慕雪莹冷漠的开口, 那人却不为所动。 “阶下之囚还有这么多的要求？莫非昌平公主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那人颇为调侃的开口, 慕雪莹闭口不言，拒绝回答。 她被扯得踉踉跄跄的，她感觉周围都是人，怀里的孩子这时候开始哭起来，慕雪莹心中有些着急，大喊一声：“你住手，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那人看着慕雪莹怀中的孩子，神色有些复杂，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出来的怜悯之心，果真，夏国的人，也许都是疯子也说不定。 “你听到没有，我自己会走！”慕雪莹见那人没有说话，再一次的强调，她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也不愿意这么被对待。 那人听闻此言，虽然没有说话，却还是停下了脚步，“蠢货。” 慕雪莹：“…” 也不知为何，慕公主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蠢货，跑到这里来受罪。 虽然没有被人拎着往前走，可她的境况却也不是很好，手腕上缠着一根麻绳，她被拴在麻绳上，被提溜着往前走。 慕雪莹咬咬牙，不要让她知道到底是谁！ 不然今天的仇，她迟早有一天是要讨回来的。 “昌平公主，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这个模样看起来很好玩，然后让人愈发想要欺负。”那人的声音有些玩味，听在慕雪莹的耳朵里却是讽刺味道十足。 “你是变态吗？”慕雪莹冷漠的开口，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我还从来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的疯子。” 他笑了笑，任由慕雪莹说道，横竖也不吃亏，“公主殿下，您可知道，今儿个要见什么人？” 慕雪莹没有说话，见什么人都没有关系。 “不想。”慕雪莹拒绝，那人的气息却距离她越来越近，然后一把扯掉了慕雪莹眼睛上的布，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面前的人，那人坐在背光处，看不清楚。 “不想，也得想。”他笃定的开口，慕雪莹看着他的模样觉得很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我们见过？”慕雪莹疑惑的问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他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慕雪莹的面前，白衣玉冠，矜贵疏离的站在一旁，面容十分的熟悉，慕雪莹看的分明，却想不起来。 “昌平公主，好久不见。”他笑的欢快，似乎是因为慕雪莹没有认出他的身份，笑的更是愉悦。 “好久，不见？”慕雪莹根本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你到底是谁…” “公主殿下这般说，我倒是好生的伤心呢，莫非公主殿下的心目当中永远只有萧侍卫一人？”他装模作样的看着慕雪莹，“莫非，您对其他的爱慕者，都是视而不见的？” “…”慕雪莹就这么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其他的爱慕者？ “你是齐毓？！”慕雪莹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个矜贵疏离的男子和那个登徒子结合在一起。 “看来在下在公主殿下的心目当中，也不全是没有地位的。”齐毓轻笑出声。 慕雪莹有些无言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齐毓如今应该在大夏的皇城才对，这会儿居然在这个地方？ “你为何会在此处？齐四皇子如今不应该在这里。”慕雪莹警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和记忆当中的齐毓有些区别，却似乎又是同一个人。 “公主殿下这般聪明，那就，自己猜吧。”齐毓坐在她的身边，慕雪莹还是方才的那件衣衫，上头都是血迹，看起来惨不忍睹，两个人坐在一起，对比的十分明显。 齐毓却丝毫不在意，抓着慕雪莹的手，深情款款，“公主殿下，本皇子心悦于你…” 慕雪莹强忍住抽人的冲动，只是把自己的手从齐毓的手中抽出来，“许久不见，没想到齐四皇子，还是这么喜欢，自取其辱。” 齐毓也不恼，只可惜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不能把萧泽的尸体给带回来，不然一定可以瞧见这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 这么久了，她还能这么坚强，也算是不错。 “许久不见，到不知公主殿下还是这么直来直去的性子，这性质喜欢的人那是极喜欢的，不喜欢的人，却是十分反感的。”齐毓笑着开口，看着慕雪莹怀中的那个孩子，那孩子长得很漂亮，可这会儿却睡得不安稳。 若是再这么饿下去，迟早会饿出毛病来，可齐毓却不想去提醒什么，这是这个小孩的命，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受苦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本公主从来也没想着需要你的喜欢。”慕雪莹倔强的别开脸，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微弱的气息，这会儿不哭不闹的，慕雪莹就算没有生过孩子，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没有吃的，拿一些过来？”慕雪莹趾高气昂的开口，齐毓却笑了起来，仿佛再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公主殿下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夏国的宫殿吗？”齐毓讽刺的笑着，“给这个孩子吃的？你还真想的出来。” 慕雪莹被这么一阵挖苦，脸上却半点没表现出来，她知道齐毓说的是事实，这会儿还真的不能求什么人，更何况，“也对，你送来的东西，我哪里敢吃？” 她咬咬牙，用力咬开自己的手指，挤着鲜血喂到孩子的嘴里，一脸的平静，可心中却着实肉疼，牙齿咬开手指的皮肤，这简直就是钝刀子切肉。 齐毓摇了摇头，看着慕雪莹自虐的行为，也没去阻止，反正这小公主从来也都是不按着常理出招的，与其在这儿看她自虐，还不如抓紧时间做正事的好，“公主殿下不如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慕雪莹头也不抬的问道，虽然齐毓此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可比起外头那个阴晴不定时不时疯癫的白衣人可好的太多了。 “考虑一下，到齐国来和亲？”齐毓问道。 慕雪莹一时之间还未曾反应过来，和亲啊… “不知道齐四皇子，想把哪一个妹妹，或者是姑姑？或者是姨母嫁到大夏来？”慕雪莹这会儿开始盘算她未来的嫂子到底是个什么年纪的，若是齐毓的妹妹，比她还小可怎么办？ 若是姑姑或者姨母，比她皇兄的年纪还要大，这可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让自己接受，既然接受不了，那么不如，拒绝吧。 “…”齐毓很想问问慕雪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不是她们。”齐毓脸色不善的看着慕雪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玩笑的情绪来，却发现这个人是再认真不过的。 “是你。”齐毓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慕雪莹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仿佛是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眼神，这眼神让齐毓心中那微不足道的不满霎时间放大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齐毓皱眉，“你该死的那是什么眼神？” “我拒绝。”慕雪莹干脆利落的开口，“我不想嫁给你。” 齐毓却冷冷的笑了起来，拒绝？她拒绝？ “慕雪莹，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齐毓危险的眯起眼睛，那原本瞧着就很假的气质，这会儿更是连一点点伪装都没有。 他靠近慕雪莹，让她有些慌乱。 “你想干什么？”慕雪莹机敏的看着齐毓，她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就怕这个人要做些什么。 巨大的压力让慕雪莹十分的不好受，她心中有着无边的恐惧，却强迫自己不能后退，不能认输。 她不能对齐毓认输，那会连同大夏的尊严，一起输的干干净净的。 “你说，我想干什么？”齐毓掐上慕雪莹的脖子，看着她惊恐万分的模样，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慌乱，可她却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还是稳稳的抱着那个孩子，一瞬的慌乱之后，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齐毓看。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齐毓渐渐的用力，慕雪莹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可她却还是纹丝不动，就这么看着齐毓。 “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齐毓忽然疯狂起来，手上的动作渐渐用力，慕雪莹觉得十分冤枉，她到底用什么眼神看了他啊？ 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你不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齐毓忽然发起疯来，掐着慕雪莹的手更是用力，慕雪莹觉得呼吸渐渐地变得困难，她想要用力的去掰开齐毓的手，可直觉告诉她，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因为万一惹怒了齐毓…她就真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能这么平静？一句话都不说，你求我啊。”齐毓冷笑连连，看着慕雪莹，眼中是毫不犹豫的厌恶，慕雪莹不知道这个人在厌恶什么。只知道这个人，果真是个疯子。 一点都不假。 “慕雪莹，你说话啊，你求我啊！”齐毓忽然癫狂起来。 慕公主觉得，这世上大抵疯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脑子也不太好，她倒是很想知道，一边掐着别人的脖子，一边疯狂的喊着：你说话啊。 让那人到底怎么说话。 慕雪莹什么动作都没有，因为她明白，就算真的求了，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齐毓此人喜怒无常，他是真的想要杀她的。 “你为什么不求我！”齐毓松开了手，慕雪莹没有了禁锢，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求你？”慕雪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感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想必是留下了一圈淤青，这些人难道都不知道她是个姑娘家吗？、 对待她的手段居然这么残忍。 “我为什么要求你？”慕雪莹冷冷的开口，摸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公主殿下难道不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若是你真的死了，可怎么办？”齐毓忽然问道。 慕雪莹却瞥了他一眼，能屈能伸用在这里？她的确是知道什么叫做能屈能伸，却不代表她愿意送上门去给对方折辱。 “你想杀我。” 齐毓方才是下了杀招的，若是自己死在这里，对齐毓来说也许是麻烦，也许慕雪莹应该庆幸自己活着的价值比较大。 这才没有被宰了。 “看来，公主殿下可是清楚的很。”齐毓无不讽刺的开口，“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 慕雪莹摇头，“我只喜欢阿泽。” 她也只愿意嫁给萧泽，若是不信，那就什么人都不要了。 齐毓懒得理会这个女人，这就是个疯子，“也不知道你的阿泽在什么地方，还有没有这个命来娶你。” “齐四皇子难道这般的孤陋寡闻，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冥婚一说？”慕雪莹似笑非笑的开口，就是不愿让齐毓如愿。 齐毓还真是如她所愿的被气到，“慕雪莹，我怎么从前不知道，你这么的天真？” 齐毓心中不平，却清楚所为何事，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过慕雪莹这样的人，坚持的，执着的… 都是让人无法招架的。 “齐四皇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去了，若是什么事儿你都知道，本公主早就死几次都不知道了，你难道不知道，皇室中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本公主见到齐四皇子，当然是没有什么好话的。”慕雪莹觉得自己自从遇到齐毓，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之后。 脑袋就是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为何要给齐毓好脸色？ 自然怎么恶心他怎么来。 “你也不要太得意，慕雪莹，你的确很聪明，可是不要一天到晚耍弄一些小聪明，本皇子没有这么好的耐心来陪你耍太极。”齐毓捏着她的脸，精致的脸庞让人看一眼就会沉溺其中。 慕雪莹长得很漂亮，这一点齐毓承认，他长这么大，认识这么多的女人，还真没有几个可以和慕雪莹相媲美的。 只是长得漂亮的，却是这般的不上道，他并非是怜香惜玉之人，怜香惜玉这种事情，只有在风花雪月的时候才会去办。 “你还不配本公主耍什么手段，有本事，直接杀了我。”慕雪莹明白，有些人的杀意只是一瞬间，她这会儿还能获得好好的，就代表齐毓不会再动手，她还有别的用处。 “慕雪莹，本皇子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你的。”齐毓朗声道，心中却暗暗的发誓，他一定要宰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存在，就是一个麻烦。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有别的原因。 “那就，拭目以待。”慕雪莹哑着嗓子开口，齐毓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一甩袖子就离去，慕雪莹这才有机会好好的打量这个地方，好像是一间屋子，却不知外面是什么光景。 这个地方好像是一个落脚点？ 慕雪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齐毓这样的人，心思很是细腻，若他是真的，那么大夏的那个就是假的。 若大夏的那个也是齐毓，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慕雪莹就算想给萧泽留下一些线索也不能，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上还有最新塞给萧泽的定情信物。 “阿泽，你一定要找到我啊。”慕雪莹把手中的东西扔在了一个角落里面，她做的很小心，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行动一定是被人监视的。 他们也不一定会在这里停留多久，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被人给带出去，这一次却没有被蒙着眼睛。 她被齐毓亲自拽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齐毓骑在马上，她却被绳子拴着走在后头，她怀中的孩子到了齐毓的手里，“慕雪莹，老实些，不然我就掐死这个孩子，你的命值钱，可这个孩子的命却没有那么值钱。” 因为这个原因，她只能乖乖的就范，就这么跟在齐毓的身后，跌跌撞撞的走着，他们走在沙漠里头，一片的热浪，慕雪莹有些支持不住，却依旧咬着牙不肯退缩。 她很怀疑，自己会死在这里… 慕雪莹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齐毓的脸上和身上都蒙着一层纱，只有她一个人暴晒在太阳底下。 齐毓根本就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举动，巴不得把她往死里整。 慕雪莹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对齐毓到底有什么好处。 “累不累？”齐毓骑着马过来问她，慕雪莹抬头看他，慕雪莹点了点头。 “求我啊。”齐毓咧着唇笑道。 慕雪莹毫不犹豫的拒绝，“别挡着我晒太阳。” 齐毓觉得此人朽木不可雕，“疯子。” 两人相看两厌，彼此看彼此都是一种他是疯子的表情。 可慕公主到底柔弱，没走多久就倒了下去，齐毓怎么拽都拽不动，一转头才发现她倒在了沙漠里。 周围有人要上前，统统被齐毓拦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人，什么话都没说。 “主子，现在怎么办？” “呵，怎么办，当然是扔到马车里面，死了麻烦就大了。”齐毓一脸的冷然，还真是没用。 慕雪莹被扔在马车里，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过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该死的男人！ “你醒了？”齐毓坐在慕雪莹的身边，看到她醒来幽幽的开口。 慕雪莹抬起眼，“你怎么在这里？” 齐毓冷笑一声，“我要是不在，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雪莹的脸上有水渍，额前的碎发贴在脸颊上，身上也同样有水渍，想也知道齐毓这个疯子做了什么。 他大概是直接拿水泼到了她的脸上，“昌平公主，你且知足吧，沙漠中的水，可是十分珍贵的。” 慕雪莹不去和他计较，这会儿自己半死不活的躺着，至于什么时候会趴下还真的不知道。 齐毓捏着她的嘴塞进去几颗药丸，强迫她吞下，她被恶心的直咳嗽，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齐毓。 “别这么看着我，让我会忍不住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齐毓冷冷的笑着，慕雪莹却还是盯着他看，看的齐毓心中那些暴戾的情绪全部激发出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 慕雪莹简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只想好好的睡一觉，这个人却一点都不想让她如愿。 “美得你。”齐毓掐着慕雪莹的脖子，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到来，慕雪莹被呛得直咳嗽。 她虚弱的用手抓住齐毓的双手，“你…放开…我…” 齐毓却死死的掐着她，好似看着她濒临死亡，有着别样的快感。 可外头却喧嚣起来，他不停的听到人惨叫的声音，齐毓问是怎么一回事。 得到的答案却是萧泽。 “呵，昌平公主，你的情郎来了。”齐毓淡漠的笑着，拎着慕雪莹走出马车，她这会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虚弱的趴在地上，齐毓看着面前杀伐果决的男人，笑着开口，“不想要你小公主的命了吗？” 萧泽却没有任何要停住的动作，齐毓残忍的笑了起来，拎起地上的慕雪莹，“怎么办？你的小情郎，似乎不管你的死活啊。” 慕雪莹冷漠的看着齐毓，这个人肯定是个疯子。 67.第67章 流沙 她被拎的踉踉跄跄根本就站不稳, 全是靠着齐毓的力量才能勉强的站住。 “你到底要干什么？”慕雪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没站多久就软下了身, 齐毓却不让她倒下。 “站着, 好好的看清楚。”齐毓凶神恶煞的开口，也不管自己的手下伤亡惨重, 他盯着萧泽, 想知道萧泽如今是一个人过来的, 还是带来了援兵。 柳云戟的动作没有那么快, 慕雪莹的人如今都是个半残, 萧泽自己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齐毓倒是想看看, 他可以撑多久，实在不济，他还有个护身符不是。 “公主殿下, 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还要端着你的尊贵和骄傲，到什么时候去。” 慕雪莹的眼前是一片昏暗，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眼前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 却怎么都没有办法看清楚。 “阿…阿泽…”慕雪莹眼巴巴的看着那边, 虽然没有看清楚, 却不妨碍慕雪莹的动作。 她的眼睛被阳光刺痛, 痛的几乎要睁不开，可慕雪莹却舍不得闭上眼睛。 “阿泽…”她想走到他的身边去，不想距离这么的遥远。 齐毓原本是想让慕雪莹难堪，却没想到会撞到这一幕，“还真是郎情妾意啊，舍不得？” “你放开我…”慕雪莹不停的挣扎，可齐毓却死死的掐住她。 “我看你还是没有学乖，我让你不准动好好的看清楚，你听不懂吗？”齐毓死死的拎着她的衣服，让慕雪莹动弹不得。 这里的动静自然也让萧泽看到，他脸色不善的看过来，反手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一个人。 “放开她。”萧泽冷漠的声音响起，齐毓听到之后却是勾起了唇。 “你当本皇子是这么好心的？今天要么是你们两个死，要么，是我死，你自己选。”齐毓笑的开怀，慕雪莹被他抓着，这会儿眼睛已经开始发黑。 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却可以感受到那个人所在的位置，就在不远处，那个地方的人，是她的阿泽。 她一直都在等的那个人。 “或者你自己选，是你死，还是她死。”齐毓把刀架在慕雪莹的脖子上，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身躯，这会儿更是伤痕累累。 她的受伤还有许多被麻绳磨出来的血痂，齐毓不会对她手下留情，慕雪莹再清楚不过。 只是这个人吧… 委实让人觉得，讨厌至极，“你杀了谁都没有用的，你杀了我，阿泽自然也会杀了你。” 这一点是慕雪莹十分笃定的，立场就算是调换也是一样的，如果是她，她一定也会杀了齐毓。 “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齐毓冷漠的盯着慕雪莹，因为暴晒和缺水的关系，她的脸色很差，唇瓣上起了一圈的皮，看起来憔悴而可怜。 “公主殿下，是谁教会的你，这般的天真？”齐毓好似看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觉得慕雪莹实在是天真的很。 “难道齐四皇子不知道，谋事在人吗？”慕雪莹用尽所有的力气看向齐毓，毫不掩饰的讽刺，让慕雪莹看的清清楚楚的。 “谁教会你的，这般喜欢逞口舌之利？”齐毓并不喜欢慕雪莹这般强硬的模样，总是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 慕雪莹睁大眼睛，强光刺激的她落下泪来，却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齐四皇子，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去了。难道你还要每一件，都计较过去吗？” 齐毓被她堵得恼怒不已，把刀更近一步的逼近她的脖子，“闭嘴啊疯女人。” 还真的是不怕死。 “凭什么？”慕雪莹浅浅的笑了起来，不停的挑战齐毓的威严，一点点的逼迫，让齐毓更是恼羞成怒。 萧泽抓了白衣人慢慢的靠近，血气上涌，他竭力保持平静，却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让人察觉出来。 “纸老虎。”那人命脉被钳制，却依旧口出狂言，似乎是料定齐毓不会舍弃他，也似乎料定萧泽不会动手。 因为慕雪莹还在齐毓的手中。 “放开她。”萧泽冷漠的开口，却换来齐毓的一声轻笑。 这两个人还真是… “小公主，你的小情郎也和你似得，怎得这般的天真？奴才的命，哪儿有你的命来的值钱？”轻轻巧巧的话语，似乎奠定了那人的下场。 就要看，萧泽是什么选择。 “小公主，你说，你的小情郎会怎么做，是杀了那个人？还是因为你的缘故，放弃这个机会？”齐毓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响起，轻轻浅浅的，似乎是在给她洗脑一般。 慕雪莹淡漠的抬起头，“我不知道。” “小公主，如果他选择了杀他，你说，是不是在他的心目当中，你根本就不重要？”齐毓蛊惑的声音依旧存在。 慕雪莹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她努力的想要睁大眼睛，却怎么都不得章法。 “小公主，你觉得呢？” 慕雪莹觉得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虚晃晃的影子，她觉得头也很疼，齐毓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回响。 她想，能不能不要再说了，她不想听，这些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听。 “昌平公主，你说，在萧泽的心目当中，到底是你比较重要？还是别的？”齐毓的话还未曾说完，只是这些话，让她的心绪开始混乱。 到底是谁比较重要？ 其实，当然是她比较重要，若非如此…萧泽怎么可能会只身犯险？ 只是现在她想不到这一点，现在她觉得全身都在痛，这种非人的折磨，让她身心俱疲。 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刺痛，还是因为心中的难受，她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不要。”慕雪莹不停的挣扎，“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知道…我不想听。”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齐毓的手，齐毓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迹。 看着那个跌跌撞撞的人不停的往前跑去，她的手上还有一把匕首，不是应该什么都看不到了吗？ 萧泽更是干脆利落的宰了手里的那个人，往慕雪莹身边跑去，齐毓看着这一对痴男怨女，不知何故，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一幕。 也曾经有一对痴男怨女，在他的面前上演生离死别，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跑向的人，却是自己… 齐毓看着看着有些恍惚，等到回过神来，他们两人之间，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他不再发呆，连忙把手中的□□射出去，正中她的肩头，□□的后头还连接着绳子，齐毓一点一点的把绳子收回去。 “啊！”慕雪莹凄厉的惨叫声震动萧泽的心弦，他加快速度跑过去，却怎么都抓不住。 “阿雪。” 慕雪莹摔倒在地上，肩膀的痛楚让她没有办法思考，她蜷缩在沙地上，齐毓一点一点的把她拖着往回走，箭头上有着倒刺，深深的扎在皮肤里面。慕雪莹痛的不行，却不愿意离开，双手紧紧的抓沙子。 渴求的看着萧泽，她倒在滚烫的沙地上，死死的抓着沙子，眼泪汪汪的看着前面，“阿泽…” 萧泽冲过来抱起她，单手掐着那根绳，这才发现上头是软钢丝，齐毓抓着另一端，萧泽抓着中间，两人开始彼此的较量，慕雪莹肩上的伤却是很重，血液顺着绳索滴下，落到沙地里面。混合在一起，萧泽颇为心疼。 慕雪莹靠在他怀中，虚弱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里头都是沙子，有一些嵌在指甲里。 狼狈不堪。 萧泽抓着绳索要往身边拽，可软钢丝极其锋利，没过一会儿就割裂了他的手，齐毓看了发笑，“萧侍卫，你这手，是不打算要了吗？” 慕雪莹这才反应过来，软钢丝嵌入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滴落，和她的血融合在一起。慕雪莹不停的摇头，“阿泽，放手。” 萧泽全然不为所动，就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无视慕雪莹所有的祈求，“别让我分心。” 慕雪莹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慌乱的想要擦掉，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你快点放手，你的手…”慕雪莹害怕的看着这一幕，手掌上的伤口越来越深，在继续下去恐怕会割断筋脉。 “你放开我，你快点放开，他不会杀我，不过是虚张声势。”慕雪莹冷静的分析，这会儿哭的不能自己，让她说出的话没有多少的可信度。 萧泽却浅浅一笑，把那段钢丝绕在自己的手腕上面，“他的确不敢杀你，可我会害怕啊，更何况我想杀他啊。” 他的面容冷淡疏离，盯着齐毓却是充满杀气，慕雪莹从未在萧泽身上看到过这些，也许，是萧泽从未表现在她的面前。 这会儿却全然顾不上其他的，“齐毓，你现在还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刎，要么赶紧滚。不然就算到了天涯海角，即便你日后成为齐国的皇帝，我照样会宰了你。” 萧泽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是有多愤怒，因为这个人的缘故，他的小公主才会受这么多的苦。 她曾几何时，遭遇过这些？ 慕雪莹试着自己把背后的箭头□□，她却根本勾不到，一碰就是钻心的疼痛。 齐毓哈哈大笑，“昌平公主，你可别乱碰，那箭是特制的，上头可都是倒刺，你要是扯下来，那可就是脸皮带肉一起。” 此语一出，萧泽脸上的神情更冷，这东西，他日后十倍百倍，统统会还给齐毓。 “别乱动，不然我会分心的。”萧泽温柔的安慰她，慕雪莹紧紧的抱着他用力的点头。 两人僵持不下，齐毓也不愿多做什么纠缠，打算直接收拾干净。 这时候却忽然出现了意外，风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暗，慕雪莹被呛得直咳嗽，萧泽用另一只手揽着她，把她按在怀里。 “很快就会结束，不要害怕。”沉稳的声音从上方响起，慕雪莹安心的靠在他的怀中，坚定的点了点头。 “有阿泽在，我不怕。”慕雪莹安静的闭上眼睛，外头是呼呼的风声，宛如天地的怒吼，她却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愿意这么躲着，齐毓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不由的有些慌乱，“你们还不过来吗？是要死在那里？” “赶紧放手。”萧泽依旧和齐毓僵持不下，他用力的扯着钢丝，萧泽是坐着的，这会儿反而有利，因为风沙的缘故，齐毓根本就站不稳。 即使站稳了，他也看不清楚，萧泽同样看不清，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依旧坚持。 天色越来越暗，齐毓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情况，慕雪莹发现脚底下的沙子似乎变得不一样起来，她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却怎么都看不清楚，这似乎是？似乎是…流沙？ “阿泽，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慕雪莹虚弱的喊着，可萧泽听不到。 就算是听不到也能感受到底下的沙子变得不一样，他更加用力的搂着慕雪莹，手上却没有任何的松懈。 齐毓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关头了，这男人居然还在纠结这个，可这会儿不是他不肯放手，而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却还要放弃，不甘心被一个侍卫压制住。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这一切和他想象当中都是不一样的。 “放手！”齐毓咬牙切齿的开口，风沙太大，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萧泽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脚底下的沙子开始流动，他一动不动的抱着慕雪莹，齐毓那边并没有好多少。 这会儿他也觉察到了。 “我再说一次，放手！”齐毓跳开，可钢丝的另一端我再萧泽的手中，他们那边的情况显然是更重的，“你要是放手，我可以救你的小公主。” “用不着。”萧泽淡漠的开口，眼看流沙的速度越来越快，没过多久已经漫过小腿，他清冷的一笑，就这么让齐毓置身事外？ 他是不是想得太美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流沙的速度越来越快，没过了两人的胸口。 萧泽不肯放手，齐毓也不甘心，可脚底下的流沙却让他不得不放手，但等到齐毓做出抉择却已经来不及。 萧泽扯着钢丝的另一端把齐毓也给拉了下来，要死，那就一起死，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齐毓就这么满脸惊恐的被萧泽拉到流沙里面，要不然怎么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萧泽不在乎自己的命，同样也不会在乎齐毓的命，陷入流沙之中本就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情，这会儿他这么做，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黄沙淹没口鼻，齐毓的感觉自己呼吸困难，眼睛根本就睁不开，这会儿哪还有什么力气去管手中的□□，萧泽死死的抱紧慕雪莹，也未曾松开手中的绳索。 这会儿痛的麻木，已然不知道手上还有没有什么知觉，渐渐地他开始体力不支，却强迫自己要清醒过来，渐渐的萧泽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他想的却是慕雪莹要怎么办。 风暴还在继续，流沙吞噬了三个人之后，也吞噬了诸多的尸体，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狂风吹过，这个地方恢复到了从前…看不出一点痕迹来。 慕雪莹是被冻醒的，她茫然的睁开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她虽然觉得冷，可四肢却动弹不得，侧卧着… 肩头因为她醒过来而开始疼痛，因为这疼痛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是…被齐毓那个疯子射了一箭。 和萧泽一起跌入了流沙之中，这会儿，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觉得很累，她的身体似乎浸泡在水里？感觉很冷… 可她却什么都顾不得，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阿泽…”慕雪莹迷迷糊糊的呼唤，她费力的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他的双手还是呈现拥护的姿态，左手上依旧是握着软钢丝。 这会儿血液已经凝固，上头还有黄沙，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和面貌。 他就躺在慕雪莹的身边，脸色惨白一片，“阿泽…” 慕雪莹小声的呼唤，可萧泽却没有醒过来，慕公主自己也动弹不得，只能听天由命的躺着。 很黑的地方，却有水声，慕雪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沙漠的底下…有水的地方… 是暗河！ 慕雪莹此时此刻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没被沙子给淹没，可这会儿却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沙漠底下的暗河分布很广，若是运气不好，怕是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阿泽…阿泽你有没有事？你说话啊。”慕雪莹虚弱的闭上眼睛，她很累…虽然很冷，可她还是很累… 连一丝温暖都感受不到。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却听到边上轻微的动静，萧泽睁开了眼睛，他说，“不要睡。” 慕雪莹虚弱的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好…”她不睡，她其实，真的不想睡，她其实也想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 “我有点累…”慕雪莹可怜巴巴的开口，脸色十分的苍白，肩膀上钝痛，萧泽吃力的抬起手，□□已经断裂，手上只是一根绳索。 他小心的把绳索收回，慢慢起身，方才从流沙里头滚落下来，碰到许多的岩壁，划破皮肤，萧泽却想到慕雪莹跌落山崖的时候，大概也是一样的疼痛。 “我看看…”萧泽把她扶起来，慕雪莹虚弱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右肩上的伤口很深，这会儿血已经停止，可根本就动不了。 一动就是锥心刺骨的疼痛，“不要动，很痛。” 慕雪莹的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她根本不知道拿肩膀上的东西怎么办，萧泽一脸的失落。 “齐毓在什么地方？”慕雪莹有意的岔开话题，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齐毓可是功不可没啊。 “不知道。”萧泽干脆利落的回答，把人拖下来一起死就好，难不成他还管齐毓最后死在什么地方？可如今他们两个都没事。 想必齐毓也是好好的，“一会儿再去看他死没死。” “好。”慕雪莹喘着粗气点头，“如果没死，记得宰了他。” 慕雪莹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还是把我肩膀上的这东西拔下来，我要用这个东西宰了他。” 让齐毓自己也尝尝这其中的滋味，却被萧泽拒绝，“如果真的是倒刺，拔下来便是连皮带肉，需要用到才能挖出来，此处太冷，也没有办法这么做。” 萧泽想用匕首割断钢丝，却不知这是什么材质，根本无从下手，无奈之下只能把钢丝卷成一团，握在手中，扶起慕雪莹慢慢的站起来。 “坐到上面去，在这河里容易生病。”萧泽轻轻的开口，慕雪莹却笑了起来，她这会儿半死不活的模样，能不能好还是个问题。 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齐毓，然后把那个疯子千刀万剐。 “阿泽，你说我们能不能出去的？”慕雪莹靠在他的身上有些悲观的想着。 萧泽抿唇不言，慕雪莹也没打算等他的回答，继续睁大眼睛说话，她说她其实很害怕。 她说她其实一点也不愿这么伟大，只是没有办法，因为她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我怕报应。”慕雪莹说的认真，萧泽听的仔细。 他轻轻的摸着慕雪莹的头发，湿漉漉的上头应该还有许多的沙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没关系，要报应我们一起。” 慕雪莹似乎只是想说话，她说那一刻她是后悔的，因为她自己也想好好的活下去。 为何要这么伟大… “因为阿雪，是个善良的姑娘。”萧泽毫不犹豫的回答，慕雪莹虚弱的笑着。 善良不善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会儿他们两个人凶多吉少，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我想…我想…”慕雪莹的眼睛往别处乱看，却忽然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阿泽，有蛇啊，有蛇。” 萧泽顺着慕雪莹的视线看过去，毫不犹豫的扔过去一把匕首。 结果却响起一阵惨叫。 慕雪莹听出来是齐毓的声音，有些嗔怪的看着萧泽，“你怎么不用力一点？” 为什么还要留这个祸害在世上。 “把他留给你宰。”萧泽想也不想的回答。 齐毓：“…” 他还没有咽气，好！吗！ 68.第68章 我早就知道 齐毓这会儿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并没有比他们两个好多少。 慕雪莹呵呵的笑了起来, 问萧泽还有没有匕首, “我要宰了他。” 身上的伤痛提醒慕雪莹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都是这个人的缘故。 “我要宰了他。”慕雪莹恶狠狠的开口，身上没有多少的力气, 可并不妨碍她要杀人的心。 萧泽扶着她不让她乱动, “他这会儿跑不了, 你先顾好自己。” 慕雪莹哪里有空管自己, 只想去宰了齐毓, 齐毓这会儿根本就起不来, 那把匕首扎在齐毓的手掌上面，虽然不算特别的严重，可也不好受。 “你们两个！”齐毓痛的咬牙切齿, 萧泽扶着慕雪莹走到他面前，虽然他让慕雪莹不要计较，可是他自己却不会不计较，毫不犹豫的抬脚往齐毓的背上踩过去。 霎时间惨叫声响彻云霄，萧泽停了下来，“从那边走。” 慕雪莹瞪大眼睛看着萧泽, 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见萧泽继续踩上齐毓的背, “听回声。” 慕公主笑了起来, “那等会儿在杀, 现在还有一点用处。” 萧泽点头, 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全然不顾齐毓的死活，齐毓简直要被这两个不着调不靠谱的给气死。 这种办法都可以想得出来，简直就是可怕。 “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了。”齐毓咬咬牙开口，却换来慕雪莹的冷嘲热讽？“过分？”慕雪莹冷笑连连，“你要是再废话，本公主把你扎成马蜂窝。” 齐毓很理智的闭了嘴，还是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慕雪莹这样的女人，惹不得，对待自己都可以那么狠。 别说是对待别人。 昌平公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齐毓笑了起来，原本是风光霁月的容貌，只可惜这会儿落难凤凰不如鸡。 “就凭你？你觉得这会儿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本公主命大活了下来，就断然不会放过你。”慕雪莹幽幽的冷笑，她可不知道以德报怨这玩意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齐毓这种小人，死不足惜。 “慕公主，你肩上的那伤，可要趁早治疗啊。”齐毓捂着自己的手掌笑着，慕雪莹看了眼自己的肩膀。 如今不去触碰，倒也还算能够忍耐。 “用不着，本公主命大，宰了你之后我大夏自然有神医可以拿掉这箭矢，实在不行本公主自己也可以想办法，不就是一点皮肉，不就是几条疤么。”慕雪莹完全不上当。 齐毓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这算什么？ 这个公主殿下，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为什么和他见过的女人都那么的不一样。 “还不起来快点走，等着本公主来驼你吗？”慕雪莹下了狠脚去踹，齐毓比他们两个倒霉多了。 慕雪莹掉下来的时候有萧泽护着，齐毓被萧泽活生生的拽到流沙里面，掉落下来的时候却撞到了岩石上面，这会儿被摔得七晕八素的。 脑袋晕晕乎乎，还被扎了一匕首，萧泽那几脚简直就是想把齐毓踩吐血。 “赶紧起来，要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本公主直接就宰了你。”慕雪莹说着狠话，其实心中也明白，齐毓的用处大得很，这地下虽然都是暗河，他们陷入流沙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顺着暗河乱漂。 若是有，很可能就是齐国的境内，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现在齐毓这么半死不活的，指不定还可以利用一番。 “少废话，赶紧走。”萧泽冷漠的开口，齐毓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实在是觉得这两人麻烦。 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悠，阴晴不定的看着萧泽，“萧侍卫，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萧泽懒得理会这个人，齐毓还没说出什么来，萧泽就抽出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要么走，要么死。” 齐毓：“…”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此番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倒是让齐毓有些刮目相看，他小心翼翼的挪开，“这个，我们凡事好商量。” “和一枚棋子，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开始思考是带着齐毓一起走，还是把人宰了更方便。 好在齐毓非常的识时务，也不知道是怎么爬起来的，于是三人一起往曲曲折折的暗河走去。 走到岔路口，便让齐毓大声喊，齐四皇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对身后的两个人更是愤愤然。 尤其是萧泽这个人，简直就是玩变脸的，玩的炉火纯青，也不知道慕雪莹怎么受得了这样阴晴不定的人。 “萧泽，本皇子觉得有些事情，有些真相还是需要告诉你的。”齐毓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开口，很理智的和身后的两个人保持一段距离。 小心翼翼的说出掩埋在内心深处最深的秘密，慕雪莹看了他两眼，颇为同情的开口，“原来齐四皇子也明白，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齐毓：“…” 怎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这两个人是不是不太听得懂人话。 “我没兴趣知道。”萧泽冷淡的开口，把齐毓的一腔热情都打了水漂，齐毓觉得太安静，想要说说话，可身后的两人却嫌他太吵。 齐毓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都是怎么说话的？他怎么会吵？ 可后来也的确安静下来，他一直看着慕雪莹，这个公主，和他记忆当中的很不一样，远的不说，单是他的那些姐姐妹妹，就都不是什么善茬，可齐毓这番比较下来，却从未曾在他的姐姐妹妹当中，找到和慕雪莹有一丝一毫相似的。 作为公主，她无疑是明白自己的责任。 作为个姑娘，她大概也太随便了一些。 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身上会不会落了疤，齐毓想到之前的回禀，也没想到慕雪莹会这般的勇敢。 齐毓有些好奇的看着慕雪莹，只见慕雪莹和萧泽两人说着悄悄话，她整个儿靠在萧泽的怀中，萧泽小心的避开她肩膀上的箭头，齐毓看着那一幕，忽然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死到临头了还要卿卿我我的。”齐毓忽然开口，萧泽和慕雪莹都未曾理会，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从这个地方出去。 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暗河里还有许多风，慕雪莹冷的瑟缩，紧紧的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泽，“我冷。” 萧泽便更用力的把她拥在怀中，“很快就可以出去。” 慕雪莹点了点头，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让齐毓嗤之以鼻，两个不知死活的，都到了这个田地，还在考虑这些。 齐毓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能走出沙漠，不代表他对地下的暗河也了解，他又不傻，为什么要跑到地底下来？ 慕雪莹没走几步就不愿意走，她总觉得那黑漆漆的水里有什么东西会跑出来，萧泽背着她往前走，这么晃悠晃悠，公主殿下心很大的睡着了。 萧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不由的浅浅一笑，齐毓在前头看的简直无言以对，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旁若无人。 “萧泽…”齐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泽打断，让他闭嘴，不要吵着慕雪莹，齐毓想，他长得这么大，这大概是最落魄的一次。 “闭嘴。” “…” “萧泽，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齐毓忽然问道，萧泽根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还会听到关于父母的消息，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还是从齐毓的口中听到的。 “此事和你无关。”萧泽并不想和任何人去讨论关于父母的事情，那是她心中最深的秘密，并不是谁都可以窥探的。 “想必你心中一定觉得疑惑，这件事情本皇子可以替你解答，你想不想知道？”齐毓颇为神秘的开口，却遭遇到了萧泽的漠视。 萧泽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在齐毓气急败坏的时候，萧泽终于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不想知道。” 也没有疑惑，萧泽虽然怨怼自己的父母，却也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他尚且都不会因为父母的遗愿，去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又怎能因为自己的不如意而去怪罪父母？ 萧泽当然明白，可明白和原谅是两回事，却也不希望有人拿来说事。 “你若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我一定会成全你的。”萧泽面无表情的开口，齐毓再也不敢说话，萧泽的神情太过可怕，好似他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动手一般。 “本皇子知道了…”齐毓软了声音示好，决定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之后的路程因为少了一个聒噪的人，萧泽觉得这条路都不这么难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风的声音，越来越大的风声，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风声，也许就是出口。 在这阴暗的地方待久了也不是办法，更何况慕雪莹的伤的确需要早些处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事。 “不如本皇子去前头看看有什么情况？”齐毓十分殷勤的开口，却被萧泽无情的拒绝，他并不相信齐毓这个人。 齐毓暗自在心中腹诽，说萧泽简直是小人之心。 可两人越走，风声就越来越大，让齐毓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命搭在这个地方。 就不晓得出去了，是在什么地方。 69.第69章 只能活一个 萧泽看到了光亮, 明白那就是出口, 却也不清楚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看着齐毓, 齐毓被他看的头皮发麻。 “你想干什么？本皇子好歹也是个皇子, 怎么到了你们两个这里就沦落成这样？”齐毓非常的不满。 萧泽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还有火光, 两人对视一眼, 分别躲到了岩石后面。 慕雪莹被这一系列的动作给惊醒, 迷迷糊糊的搓了搓眼睛, 软软的嘟囔, “阿泽…” “嘘。”萧泽制止慕雪莹的，公主殿下瞪大眼睛，忙不迭的点头。 齐毓一不小心瞧见, 又觉得添堵，这两个时时刻刻都不忘腻歪的人。莫非是打算死之前做一对亡命鸳鸯？ 那倒也真的是需要提早开始打算。 道路的另一头有许多的火把，慕雪莹看的分明，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到了这里来。 慕雪莹扯了扯萧泽的衣服，指着前面，萧泽依旧是高深莫测的表情, 让她不要说话。 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慕雪莹听不清楚, 可萧泽却听得清清楚楚, 下意识往后躲去, 慕雪莹觉得奇怪。 齐毓更是嗤之以鼻, 果然是纸老虎。 萧泽没有说话，慕雪莹很想问他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去，却见到人越来越多，纷纷往他们这边跑来，吓得慕雪莹还以为是暴露了。 却见他们开始玩耍起来，拿着一个东西不知道在闹什么？ 慕雪莹瞪大双眼，“这些人在干什么？” 萧泽也闹不明白，只见他们一群人在抢一个红色的羽毛，慕雪莹看向萧泽，萧泽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那根红色的羽毛却往他们这边飘过来，看的慕雪莹十分无奈，一根破鸡毛也有这么多人喜欢，是几辈子没见过吗？居然还抢起来了。 “阿泽，我怎么觉得那鸡毛越来越近了？”慕雪莹看到那红色的羽毛因为他们的争夺而越来越近，一时之间有些精神恍惚的。 萧泽同样也看到了，还没闹明白这羽毛是什么东西。 “你们要小心，这羽毛…”齐毓不阴不阳的开口，慕雪莹看着那羽毛飘飘荡荡的掉落在齐毓的身上，毫不犹豫的开口喊。 “羽毛在这里，在这个人手里！”慕公主直接把齐毓给出卖了，齐毓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完这句话慕雪莹就躲在萧泽的身后。 萧泽更是一副防备的姿态，那玩意不在自己的手里，什么都好办。 一群人围了过来，看着齐毓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什么，声音不太大，可萧泽却听得分明。 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慕雪莹好奇的看着他，“阿泽，那是什么东西？” “和绣球差不多的东西。”萧泽淡淡的解释一句，慕公主这才恍然大悟，绣球啊，绣球是什么东西？ 绣球那是个好东西，慕雪莹笑着看齐毓，“恭喜齐四皇子啊，终于可以成亲了。” 也不用跑到他们大夏去找女人了，找不到合心意的也罢，还经常被人不待见。 “你！”齐毓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羽毛，方才还未说完的话就被硬生生的扼杀在喉咙里面。 这会儿握在手中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原本还可以扔出去，这会儿连扔出去都办不到，死死的瞪着慕雪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够狠。” 慕雪莹无所谓的别开眼，她狠？她狠什么？ “白送给你一个媳妇你还不满意啊？你还有命活着，还能娶媳妇，你就感恩吧。”慕雪莹颇为怜悯的开口。 齐毓这会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确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本来是想坑萧泽的，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说话间那些举着火把的人已经出现在面前，一个个脸色不善，颇为戒备。 慕雪莹看的欢快，可没多久就高兴不起来，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也不太友好。 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个人一起被抓。 慕雪莹简直要懵了，这一天天的到底在闹什么？ “呵，公主殿下还真喜欢自己坑自己，我们如今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坑了我，你觉得你还能蹦跶到哪里去？”齐毓不由冷笑。 慕雪莹斜斜的瞧他一眼，“谁跟你是一根身上的蚂蚱，本公主是个人。” 齐毓：“……” 莫非已经没有办法好好的沟通了？ 无论齐毓怎么解释这是一个误会，这些人都不怎么相信，一定要把人给绑了。 萧泽倒是很配合，只是和人商量说他的妻子受了伤，他们会好好的配合，能不能不用绳子。 “大叔，你们应该绑他，他万一跑了怎么办，我们两个都受了伤，不会跑的。”慕雪莹毫不犹豫的把齐毓推出去。 心潮澎湃的看着萧泽，妻子啊… 这真是一个极好的称呼，她喜欢。 齐毓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两个人，偏生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刁民还很配合，还觉得慕雪莹说的有道理，就怕他给跑了。 还真的拿出绳子绑了他。 萧泽依旧背着慕雪莹，三人跟随在那些人的身后，弯弯曲曲的走了出去。 才发现是别有洞天，外头大概是个沙漠中的部落，慕雪莹完全没有头绪为什么会在这里。 虽然萧泽和慕雪莹没有被绑着，可待遇也没有多好，三个人被一起扔在地上，然后一群人围着他们。 慕雪莹情不自禁的靠过去，这里有篝火啊，她都快要冷死了。 萧泽就这么守在她的身边，“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实在不行就把齐毓留在这里，要宰了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人一拍即合，心思很是活络，就想宰了齐毓，齐毓看着这两个人颇为无奈，他们倒是悄悄的密谋啊。 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难道是深怕他听不到，真的是… 没多久就出现了一男一女，男的年纪有些长，女的穿着异族的服装，看起来很漂亮。 慕公主就这么看傻了，呆呆的说：“阿泽，她好漂亮。” 那女子显然是听到了，浅浅的笑了起来。 齐毓的手中是红色的羽毛，据说他们这儿在替这位姑娘挑选夫婿，因为姑娘的婚姻一直都不如意。 嫁了三次，三次都死了丈夫，所以才交给上天来选择，这原本就是一种赌博。 这会儿却被人硬生生的打断，还是一个外族人。 能不愤怒吗？ “这位姑娘，我完全不清楚这个情况…”齐毓干巴巴的解释，同时心中也有这自己的算计，这里是齐国，这个部族是齐国的部族。 这里是他的地盘，只不过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还是急需要好好的周旋。 “一句不清楚，你就可以毁了我的姻缘？”那女子颇为讽刺的开口，声音很是清冷，慕雪莹根本没听出来她对这个所谓的姻缘有多少的期待。 想来也是，三次…当然没有什么期待了。 “这位姑娘…我…”齐毓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你虽然是个外族，可姻缘是天神注定的，既然选了你，那边是你。“那女子也没什么废话，说的干脆利落，就是让齐毓娶她，齐毓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张了张口，“这羽毛，是他扔给我的。” 齐毓打算拖萧泽下水，萧泽一脸的无辜，“这位姑娘，在下是有妻子的人，怎会去抢你的羽毛？更何况这羽毛对姑娘这么重要，怎么能随意丢弃？” 萧泽说的一脸坦然，就好像是真的一样，齐毓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怪不得方才萧泽称呼慕雪莹为妻子。 原来算计在这个地方，原本还以为是个不说话得，没想到心思这般的活络。 慕雪莹更是一脸娇羞的躲在萧泽怀中，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女子点了点头，娇妻在怀，的确不需要去抢什么羽毛，“你还有何话可说？” 齐毓此番有苦说不出，根本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说吧，什么时候娶我。”那女子对着齐毓开口，齐毓顿时傻了眼。 什么叫做什么时候娶她？ 这个事情… “这…”齐毓想要拒绝，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人，他怕一说话就被人给宰了。 慕雪莹偷偷的看着戏，对于齐毓如今的状况，说实在的她还觉得很有意思。 只是有些事情，不怎么好说。 这会儿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慕雪莹很想知道齐毓会做什么选择，是能屈能伸，还是态度鲜明的拒绝？ “你说句话，是娶我，还是要死。”那姑娘显然是个没有耐心的，见到齐毓没有说话就开始不耐烦，若非是时机不对，慕雪莹真的要笑出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这么做，“这位姐姐，他可能只是害羞不知道怎么说，你这么漂亮，他是看傻了。” 那女人笑了起来，蹲下身看着慕雪莹，“你的伤要不要紧？” 齐毓：“…” 什么时候女人的甜言蜜语也这么有效果了？ “姐姐，我们这一路上多亏了他的照顾，他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所以你赶紧继续逼问，是要让他娶你，还是不要命了。 那女人点了点头，“你还没有做好决定吗？” “姑娘，你不要听这个丫头说疯话，我怎么可能会是个好人，看到这个丫头身上的伤了吗？都是我害的。”齐毓这会儿开始破罐子破摔，什么形象都是不需要的，只要摆脱这一切的困境就好，人怎么可以乱娶。 谁知道事情会变成怎么样。 这种死了三个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随便娶？ “你这是不乐意娶我？”那姑娘眉眼一挑，十分的不屑，捏着齐毓的下巴，齐毓还从未被人这样的对待过，这会儿显然是不习惯，他觉得颇为屈辱。 那姑娘转向慕雪莹，“你说，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慕雪莹咬咬牙，简直是被齐毓给坑死，却也没有丝毫的办法，他们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位姑娘，还请救救我的妻子。”萧泽深情款款的看着慕雪莹，那姑娘看了看萧泽，又看了看慕雪莹。 “呵，你们两个，当我是傻子不成吗？”那女人冷哼一声，看着这三个人，“我也不需要你娶我，干脆就死了吧。” 齐毓：“！！！” 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不是要娶她吗？他愿意啊。 “这位姑娘，我们什么时候成亲？”齐毓非常狗腿的开口，那姑娘冷笑一声，娶她？ “本姑娘现在不想要你了。”那女人懒得搭理齐毓，转而看向萧泽，“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那人冷笑开口，看着萧泽玩味十足，萧泽一时之间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听那女人说的这么明白才反应过来。 “你还是别救了。”萧泽淡漠的开口，她们之间还不需要上演什么生离死别，在萧泽的心目当中，这一切的选择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不会抛弃慕雪莹，也不会因为自以为是，而做什么让慕雪莹难受的事情，在萧泽的心目当中，慕雪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慕公主安安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对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怀疑，“姐姐，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他们两个，离开了谁，都不会独活的。 “呵，还真的是有意思，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都不顾自己妻子的死活。”那女人盯着萧泽，萧泽这会儿直接就懒得搭理，任凭那女人如何的游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所有人都诧异的盯着他们两人，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要么你死，要么她死。”那女人冷笑连连，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恩爱眷侣，虽然让人羡慕，可也是踩着别人的人生的。 “我们一起死。”萧泽淡漠的开口，没有理会那个女人，可那女人却并不想如他们两个人的愿，一起死？ 这世上哪有这么美，这么便宜的事情，“要么你死，要么她死，我说了，只能活一个，你们到底怎么选？” 萧泽这会儿连回话的心情都没有了，他们两人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废话什么？”萧泽冷冷的斜了她一眼，“你若是敢做什么，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那人显然被萧泽的态度刺激到了，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从前有过三任丈夫，可那些丈夫就是她的奴才，因为她地位崇高。 那些男人，当了她的丈夫，这本是应该感恩戴德的事情，可那些男人却去偷腥。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那女人笑了起来，她长得漂亮，萧泽不得不承认，这女人长得很美，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会被这个女人吸引。 萧泽不得不承认，慕雪莹长得不如她好看，可这又能如何？ “你，要不要娶我，你若是娶我，我就放了你们，从此以后，你就是这个地方的族长。”那女人笑着开口，妩媚的笑容，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慕雪莹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漂亮，这个人真的很美… “滚开。” “……”那女人似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遭受这样的对待，“我问你，你要不要娶我。” 萧泽似乎是被这个人烦的失去了耐心，“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拉着一个男人就问人愿不愿意娶你？你如果嫁不出去，随便找一个人就好，如果人不能满足你，随便你爱选什么都可以。” “……” 萧泽一脸平静的开口，那人却十分的尴尬，似乎没有想到会遭遇这样的情况，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她，哪一个不是捧着她。 “或者说，你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丈夫？”萧泽一语道破天机，所有人看着女人都多了一丝防备，这样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的。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地位崇高…所以… “所以说，这世上果然就有蛇蝎美人这样的存在。”齐毓浅浅的开口，这会儿他可是很开心的，因为矛头终于不在他这儿了。 “统统闭嘴，来人啊，把他们全给我关起来。”那女人终于受不了了，把他们三人统统都收押，慕雪莹这会儿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至于去什么地方也没有多大的意见。 他们三个人又被一起带走，这一次被带到了一个地牢一样的地方，慕雪莹和萧泽靠在一起，齐毓坐在另一边，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这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怎么办？”齐毓率先打破沉默，萧泽却在检查慕雪莹肩上的伤口，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的药，齐毓的身上倒是有。 “她的伤口需要好好的处理一番。”齐毓坦坦荡荡的看着萧泽，“不要误会，我们如今只是合作的关系，因为我们都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不活着，那就什么都没了。” 萧泽毫不犹豫的接过，倒出来检查一番，然后递给慕雪莹，慕公主毫不犹豫的吞下，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这倒是让齐毓诧异，“你就不怕是□□？” 慕雪莹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关系，因为我发现，你比我怕死。” “……”齐毓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了，不然一定会被噎死的，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她背上的伤，你也明白，需要割开，再缝合。”齐毓讪讪的开口，萧泽取下了地牢外边挂着的火把，放在一旁。 有些担心的看着慕雪莹，“阿雪，我现在必须要把这箭头拿出来，你忍着些。” 慕雪莹起先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忍着些，直到萧泽取下刀子，缓缓的割开她的衣服，她才惊恐的睁大眼睛。 刀子在火上烤成了红色，萧泽抱着慕雪莹开口，“我不想让他帮忙，所以阿雪，一定要忍耐着。” 慕雪莹轻轻的点头，有些害怕的看着萧泽，这两人到了现在都不往腻歪一会儿，齐毓虽然是个小人，可小人有时候也是个君子，他背对着萧泽和慕雪莹转过身去。 萧泽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按了按，然后找准一个位置，毫不手软的割了下去，“啊！！！！！” 慕雪莹的惨叫声霎时间响彻了整个牢房，她痛的想要逃开，可却被萧泽死死的压制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齐毓就在慕雪莹的不远处，慕雪莹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想着自己就是因为这个那人才会遭遇这些苦难。 她咬牙切齿的盯着齐毓，毫不犹豫的抓起齐毓的手就放到嘴里啃。 “啊！！”这回轮到齐毓惨叫，慕雪莹下嘴毫不留情，齐毓都感觉自己的皮肉被咬破，若是在这么下去，齐毓觉得这个人就要把他的肉给咬下来。 “闭嘴。”萧泽被齐毓吵得头疼，齐毓有些讪讪的，也觉得自己跟个小姑娘一样交出来十分的丢脸，却又不好回过头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会儿看着不远处，默默的觉得手疼。 萧泽一点点的划开皮肤，找到箭头深挖下去，废了好哒的力气才把箭头给挖出来，扔到地上的时候才看到上头沾着慕雪莹的血肉。 那些倒刺被磨得十分尖锐，若是硬生生的扯出来，非要扯出一个血窟窿不可，萧泽瞪着齐毓，悄悄的留下那枚箭头。 这东西，迟早是要换回来的。 血液流动还未曾停止，萧泽沉默的捂着伤口，可慕雪莹的情况并没有多好，萧泽扯下她头上的发簪掰开，然后扯下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咬咬牙开始缝合伤口。 慕雪莹的眼泪一直不停的落下，她已经痛的麻木，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齐毓看着自己的手腕，暗自咬牙，这女人可真的是够狠啊。 萧泽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他怎么可能是无动于衷的，只是他们需要活下去，他们需要好好的活下去，若是不好好的活着。 那么曾经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 慕雪莹的肩膀上还有血迹，萧泽俯下身轻轻的吻上那道伤口，慕雪莹浑身一颤，“阿…阿泽…” 更让慕雪莹震惊的却不是这个吻，而是落到背上的那些湿润的痕迹，她感受到了萧泽的眼泪，心中一阵的酸楚。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就是有点儿疼，你也知道，我本来就爱哭呀，你哄哄我就好的。”慕雪莹慌乱的语无伦次，又不想让齐毓知道萧泽哭了。 这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她不准任何人知道，慕雪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萧泽紧紧的抱住，她这会儿衣衫有些凌乱，雪白的皮肤有一些露出来，上头却不是光洁一片。 上面有许多的伤疤，有的好了，有的还未来得及治疗。 萧泽心疼不已，他虔诚的亲吻那道伤口，好似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慕雪莹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自己是痛还是不痛，“阿泽…扶我起来好不好…” 萧泽听到她温软的话语，终于放开手，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告诉她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慕雪莹软软的靠在他怀中，她浅浅的闭上眼睛说自己有些累，说想要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萧泽，让萧泽不要离开她。 “好，不离开你，永远都不会。”萧泽的承诺从来都是这么的轻描淡写，却是用生命去遵守那份诺言。 齐毓看着这两人，颇为不耐烦，“她不是好起来了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萧泽抬起眼，阴冷的盯着齐毓，这笔账他们可要好好的想想要怎么算。 慕雪莹的情况并不算很好，娇滴滴的小公主，就算再怎么能够忍耐，心智可以忍，可身体却是办不到的。 她发起了低烧，萧泽不停的给她擦汗，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还是巡逻的人瞧着他们可怜，送过来一壶酒。 从中萧泽也明白那个女人的身份，她是这个部落的大祭司，天赋异禀的祭司。在这个神明决定一切的时代，那个女人的身份地位尤其的崇高。 “多谢。”萧泽仔细的记住那个人的模样，接过手里的酒，从自己的身上撕下衣服，然后一点一点的擦拭慕雪莹的脖子和额头，他心中的焦急是从未有过的。 他这会儿一边担心一边在打算要怎么跑出去，这个地方的人信奉神明…也许可以利用一番也说不定。 “齐四皇子，这里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萧泽忽然开口，齐毓显然没想到萧泽还有事情是拜托给他的。 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让我去勾引那个女人？” 萧泽点头，齐毓问为什么不是他。 “我要照顾阿雪。”萧泽干脆利落的拒绝，“你若是不愿意，那就不去，只是不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大家都在牢里，难不成你还命长一些？”齐毓万分的不屑。 “当然是我们活的更久些，因为，我会杀了你。”说罢萧泽就扬起了手中的剑，“有你在，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考虑，是留着你好一些，还是宰了你益处大，既然都这般的麻烦，不如宰了好。一了百了。” “……”齐毓被萧泽的逻辑深深的震撼到了，因为太麻烦了？所以还是宰了好？ 这是什么逻辑… “所以，你要怎么选？”萧泽淡漠的盯着齐毓看，齐毓觉得这些人里面，原来萧泽才是最可怕的。 “好…我听，我听就是了……”齐毓再一次很没有骨气的妥协了，萧泽这才敛了杀气，“去和外面的人说，你要见他们的大祭司。” “……”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定要让那女人相信你才可以。” “……”如果这么简单，他们还会被抓吗？ “若是办不到，你也照样活不了。” “……” “你若是胆敢耍什么花招，我自然有办法好好的对付你。”萧泽声音冷漠的开口，齐毓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心中不情不愿的，却被萧泽的一句话打败，萧泽说：这是你欠我的。 70.第70章 他要，杀了她 齐毓在萧泽的淫威之下, 只能惨兮兮的喊着人, 要求见大祭司, 大祭司当然不会出现在地牢里面。 他们几个押着齐毓走了, 萧泽一直抱着慕雪莹，没有去理会到底发生了何事。 待到齐毓走远了, 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萧泽才把慕雪莹摇晃醒来, “阿雪, 我们离开这里。” 公主殿下简直是云里雾里, 她方才睡得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沉, 有些疑惑的看着萧泽，“你说我们要去哪儿？” “离开这里。”萧泽笃定的开口，牵着慕雪莹的手, 劈开了牢房，慕雪莹瞪大眼睛，这么简单就出来了。 “那方才为什么……”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 “你肩上的伤需要好好的处理，因为那东西，你走动就会扯痛，怎么能够好好的逃亡？”萧泽把一切都计划的有条不紊, 小心谨慎。 却也不排除运气好，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祭司, 到底是因为一直待在这儿变得目光短浅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至高无上的人。 “何必和一只青蛙计较。”萧泽淡漠的开口, 慕雪莹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心上人, 笃定的点头。 果然她的阿泽才是最厉害的, 萧泽带着慕雪莹跑了出去，这里的防守并不是很严谨，萧泽却十分的谨慎，唯恐是一个圈套和阴谋。 直到从地牢里跑出去，他才觉得，自己是高估了这些青蛙。 慕雪莹的伤口还有些隐隐的作痛，可比起一开始的箭头，这已经是很好的选择，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会儿还嫌弃脑袋上的珠钗碍事。 “不如我们把珠钗丢下，若是他们发现定然会追出来，我们往另外的地方走。”慕雪莹随意的扔着。 萧泽却拉着她仔仔细细的检查，看的慕雪莹红了一张脸，“阿泽…我这会儿不好看，你要看我，可以回去再看的。” 萧泽听到慕雪莹一贯的论调，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把我的定情信物丢掉。” 慕雪莹想起自己曾经塞给萧泽一堆的首饰说那些都是定情信物，彼时的她不安的很，只能依靠这些来寻找慰藉。 这会儿虽然不用，可她的习惯却一直都没有改变，“我都收的好好的，这里没有我们的定情信物。” 属于我们的东西，我怎么舍得丢弃？ 萧泽这才满意，任由慕雪莹摘下那些繁琐的珠钗，“不要太刻意。” 只需要扔下一件就好，慕雪莹点了点头，对萧泽那是无条件的信任，看的萧泽忍俊不禁。 他们却没急着跑，而是找了一处地方躲着，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更何况慕雪莹的身体并不适合长途跋涉，这部落很大，外头也许是沙漠，也许是什么丛林，都是他们不了解的地方。 “我们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阿雪，你千万不要生病了。”若是慕雪莹生了病，萧泽连一个救治的办法都没有。 他们从前哪里会想到，还有一日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 “我不担心，我知道，有你在，我一定会没事的。”语气里是全然的信任，萧泽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微笑。 “你对我还真的是放心。”萧泽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这么靠谱的人。 慕雪莹却抱着他的肩膀说自己一直是相信他的。 这个地方是个典型的部落，在沙漠的深处，这地方的房子很奇怪，萧泽和慕雪莹躲在沙堆里面，萧泽神色戒备，让慕雪莹好好的休息。 公主殿下却说自己睡不着，而且很渴，萧泽的身上还有那半壶酒，他把那半壶酒递给她，慕雪莹小心翼翼的接过，有些舍不得喝。 这也许是他们唯一的水源，谁都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还可以忍耐一下……”慕公主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却被萧泽强硬的灌了一口酒。 “你要好好的才行。” 慕雪莹有些苦涩的吞下，辛辣的酒水喝下去，暖了脾胃，也暖了她的心，她小心的盖好，紧紧的抱在怀里。 “阿泽…我想回家了。”慕雪莹有些依恋的开口，对待前路的迷茫一直都折磨着她，“为什么，总有人想要我死？” “为什么…总有人要利用我来做文章？”慕雪莹想不明白这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她的确是生来富贵，却并非是她受苦的理由。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所有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萧泽安慰的把她抱在怀里，慕雪莹觉得自己很累，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萧泽也是一样的。 可这会儿谁都不敢好好的休息，因为前路未知。 萧泽却在思考齐毓和那大祭司是否有什么关系，“齐毓和大祭司的关系也许非同小可，那大祭司虽然是这个部族的，可齐毓一开始显然是知道红色羽毛的用处，若真的是如此，那这地方便是齐国。” 这是最危险的若这里是齐国，留给他们两个的，就不止是齐毓这个麻烦。 “方才我记下了那些路，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回到暗河里面，虽然没有食物，却有水源。”萧泽冷静的分析，问慕雪莹的情况。 之间慕公主幽幽的转过头，“若是齐毓和那大祭司真的有什么勾当，就不能把两个人都宰了，让他们送我们出去？” “……”萧泽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阿泽你长得可比齐毓好看多了，若是由你出马，定然事半功倍。”慕公主十分理智的分析，却让萧泽黑了脸。 “我不要。” “……”慕雪莹沉默下来，她其实也不愿意的，“那就，杀了她。” 萧泽点头，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也没打算跑了，随手抓了一个人问清楚大祭司的位置。 完事之后便把人给打晕。 等到慕雪莹和萧泽两人找到位置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里真的在举行篝火晚会，至于大祭司和齐毓，则是在屋子里面卿卿我我的。 也不知道齐毓用了什么办法，让大祭司对他言听计从的，从这里看来，慕雪莹更加觉得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认识的。 那个大祭司分明就是油盐不进的，这会儿忽然改变了态度，实在是可疑的很。 “莫非，他们两个就这么好上了？”慕雪莹傻傻的开口，萧泽想的却是齐毓和大祭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道理这么一会儿态度就全部变了。 等到萧泽找到大祭司的住所，往里头一看，直接捂住了慕雪莹的眼睛，公主殿下被这么劈头盖脸的捂着，十分不明白。 “怎么了？” 这会儿萧泽直接把她的嘴也给捂住了，脸有些红，他要怎么和慕雪莹描述里面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是清楚的，萧泽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可屋子里的人显然发现了外头的人。 那大祭司娇媚的搂着齐毓的肩膀，“四皇子打算怎么办？” “你若是想多活些日子，就闭上你的嘴。”齐毓的声音很是阴冷，他知道萧泽不是善茬，慕雪莹也不是深宫里的小公主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人显然是不会信任他的，齐毓的手上还有慕雪莹咬出来的伤口，对于这个姑娘，他的情绪是十分复杂的。 因为和他从前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你若是敢让他们两人看出什么来，你信不信本皇子要了你的命？” 齐毓有些厌恶的闻着大祭司身上的脂粉味，却有些恍惚的想起她抓着慕雪莹的时候，她身上淡淡的味道。 似乎是衣服上的熏香，也许是脂粉的味道，这一切都让齐毓很是意外，为什么他会记住一个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那两人都这般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四皇子殿下便要这般的自欺欺人？”大祭司娇笑着，心中却忐忑着，她的主子从来都是阴冷莫测的。 今日发生这一切事情，她有些绰手不及，“哼。” 齐毓知道那两个人就在外面，他的心中有些不愿意，下意识的不想让慕雪莹看到这一幕，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让她看到。 “这两人铁定是一伙的，阿泽我们走。”慕雪莹当机立断，她觉得这儿的人都是脑子有问题的，谁会在屋子外头放火把的？ 慕公主毫不犹豫的抓起火把，点燃窗户，萧泽微微一愣，也和慕雪莹一样的动作，一路燃过去。 齐毓看到外头的动静，显然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这么做。 一国公主，杀人放火？ 齐毓轻轻的勾起唇角，这可真是很新奇的一件事情啊，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追！给本皇子追！若是让他们跑出齐国的领土，那么，你们就都不要回来了！” 他要把那个人抓住，然后！ 杀了她！ 只有这样，那个女人才不会影响他。 只有这样，他才会忘记那个倔强的身影… 71.第71章 只有这一次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齐毓下了命令追捕, 大祭司还未曾有什么动作, 依旧攀附在齐毓的身上。 被他干脆利落的甩下, “记清楚你的本分。” 大祭司只能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嚣张跋扈, 天知道她在瞧见齐毓的那一刻, 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还要做出那样的动作… 还问齐毓要不要娶她？齐毓就算是敢娶, 大祭司也不敢嫁啊。 才会变成如今这般。 大祭司看到齐毓抬起腿往外走去, 连忙拦住他。 “殿下, 您莫非要亲自去追捕？”大祭司惊讶的瞪大眼睛, 没想到齐毓是这样的打算。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啰嗦了？”齐毓冷然开口，大祭司不敢多言, 只能唯唯诺诺的退在一旁。 一走出去，所有人都跪倒在齐毓的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方才那真的是情急之中才会造成的假象。 “殿下…”一群人都跪着，齐毓却懒得去理会，牵过一匹马就追了出去。 齐毓的手上还有伤口, 是方才被慕雪莹咬出来的，有人让齐毓先处理伤口, 却被齐毓硬生生的打断, “没有这个时间。” 那人便不再多言。 萧泽和慕雪莹两人抢了一匹马离开, 齐毓不知道两人往什么方向跑的。 只能凭着直觉去追, 慕雪莹被他护在身前，用头纱遮住脸，这里的风沙很大，因为是晚上的缘故还有些冷。 她瑟缩在萧泽怀中，看着沉稳的少年，忽然觉得十分安心。 她安稳的闭上眼睛，听着萧泽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阿泽，等到回家之后，我们就成亲。” 她已经不想再等待，不知道再继续等待下去，留给她的会是什么。 命悬一线，还是天各一方。 “公主，这些事情，应该是我提出来才对。”萧泽如今还有心情和慕雪莹计较这些。 公主殿下紧紧的搂着他，“没关系，你不要和我计较这些。” 萧泽轻笑起来，如今还是亡命之旅，也不知道她为何这般轻松。 “阿雪，等回去之后，我们就成亲。”萧泽认真的开口，慕雪莹笑的更是开怀，在这安静的夜晚，却平添出许多风花雪月的美好。 让慕雪莹心中的信念更深。 她方才的举动无疑是打草惊蛇，萧泽不去反对，是因为他明白齐毓和那大祭司有勾当。 还反对什么？ 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以至于现在要逃难。 “阿泽，我坐后面是不是会好一些？”那样他们也会跑得快一些。 萧泽却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再也不准任何人，在我面前伤了你。” 平淡的话语铿锵有力，公主殿下觉得心里涌现出许多的感动，更加用力的抱紧他，“你不要顾及我，我没有关系的，可以忍耐。” 齐毓派了诸多人马去追捕，可茫茫沙漠，要到什么地方去寻找？ 萧泽和慕雪莹都不是什么笨蛋，如今不过把一些还未明了的事情说的明白，齐毓甚至都不知道，萧泽是怎么晓得当年的那些事情。 尤其是那一句：这是你欠我的。 是一种试探？还是分明就是借口。 齐毓觉得有些头疼，当年的事情，其实齐毓根本就不想记住那么多。 他还记得那温柔的声音和焦急的语气，那是齐毓不配拥有的，齐毓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怀抱，虽然是杀伐的气息，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如果可以，齐毓真的就想这么一直躲下去，只是这世上远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他亲手摧毁一切，看着那个男人倒在自己的面前，其实一切原本就很简单。 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却偏偏有人会相信。 那么坚韧的意志，齐毓还记得萧铎死后，那个女人的模样，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她说：我还要回去，瞧一瞧我的孩子。 “夏国的女人，都是疯子。”齐毓冷冷的开口，记忆中已经没有那些音容笑貌，可有些事情却如影随形。没有办法全然的忘记。 齐毓下令找到两人之后不许打草惊蛇，他要亲自去看过。 他越追却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是算漏了什么。 有些事情想明白之后，便豁然开朗，齐毓毅然决然的掉头只因为他知道，在茫茫沙漠里乱跑，不是萧泽的作风。 唯一可能的便是他们重新回到了暗河里。 齐毓谁都没有告诉，便在那暗河里找到了痕迹。 “还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齐毓的身边跟着大祭司，虽然只有这么两个人，却也是很危险。 如今逃无可逃，棋差一招。 慕雪莹白着一张小脸，望着去而复返的人，心中有了许多的计较。 “齐四皇子这般的卑鄙算计，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慕雪莹语气平淡的开口，这件事情她还真的是没有想明白。 齐毓自己也不甚清楚，这女人，应该一开始就宰了。留在这世上反而是一个祸害。 “殿下，这是夏国的公主，您若是没有把握招安，不如杀了更好…”如今谁都不知道慕雪莹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掳走的。 就算是查到他们的头上，也不会这么快。 萧泽满脸戒备的看着两人，齐毓当然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干脆利落的解决，可心中却还有一丝渴望，“昌平公主，真的不考虑和亲吗？” 慕雪莹毫不犹豫的转身，“这一生，我只会嫁给阿泽，若是我死了，我照样会和阿泽在一起。” “……”如此，那就真的顾不得什么了啊。 “如此…”那就不能算是他的错了，他倒是很想留下慕雪莹的性命，只是这个人不领情。 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他。 不愿意呢？ 齐毓十分的不解，莫非夏国的女人，都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死了，也不愿安生。 “殿下，是否需要属下来动手？”大祭司说完就要扬起手臂，可齐毓却迟迟没有动手，这会儿僵持不下，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退下。”齐毓开了口，大祭司虽然失落，却还是依言离开，这里站着他们三个人。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对峙。 齐毓看着慕雪莹，“昌平公主，可否愿意嫁给我？” 慕雪莹觉得这人大概是疯了，不是前些时候还要死要活的要杀了她，这会儿居然问愿不愿意嫁？ “你是疯了吗？”慕雪莹毫不客气的开口，齐毓闻言苦笑，可不是疯了吗？ 怎么会生出这么荒唐的念头来，“昌平公主这般的聪明，自然会对本殿有许多的助益。”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一刻，齐毓却是不想杀了慕雪莹，他甚至觉得所谓的和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却见慕雪莹往萧泽的身后躲去，跟他咬耳朵，“这个人是不是被大祭司弄疯了？” 说的并不小声，让齐毓听得清清楚楚的，同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属疯狂。 他扬起手中的剑，“今天，你要么嫁给我，要么死。” “……”这里的人难道都是这种性子的吗？连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慕公主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回一句：我宁可死也不嫁给你。 可她并不想死，也不想嫁给齐毓。 “本公主从不是天生这么聪明的，本公主强迫自己学会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一个人罢了。”慕雪莹对于齐毓说的这些话，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齐毓这个疯子所喜欢，那就是假的，指不定要怎么利用她，这会儿说的深情款款，转个身不知道又要怎么毒害她。 “你不相信？”齐毓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阴郁的盯着慕雪莹。 公主殿下觉得此人简直疯的一塌糊涂的，到底是为什么一边这般的虐待她，一边说喜欢？ “本公主为什么要相信？”慕雪莹不答反问，在她看来这就是个谎话，她为什么要相信这些？ “你…”齐毓咬牙看着慕雪莹，显然不能接受，慕雪莹就跟瞧着一个疯子一样的看着他。 半句话不愿多说，萧泽满脸的戒备，手上的剑已经准备好了，齐毓呵呵冷笑起来。 四目相对，齐毓的眼里是阴寒冷冽，他并不想放着两个人离开，“今日，你我只能活一人。” “那一定会是我。”萧泽毫不犹豫的出招，什么君子风度，什么先君子后小人的，在他这里统统都算不上。 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要浪费了，两个人的能耐差不多，这会儿都受了伤，慕雪莹躲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萧泽和齐毓两人下手都没有留情，齐毓却分了神，瞥见一旁的慕雪莹，“今天若是你死了，你觉得你的小公主会怎么样？” 萧泽看也没看身后的慕雪莹一眼，“所以，今天是你死。” 话虽如此，可事实到底是如何，谁都不知道，萧泽并不敢掉以轻心，两人谁都没有讨的什么便宜。 两人过招眼花缭乱，慕雪莹看的着急，唯恐误伤到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她躲得远远的。 最终齐毓跌倒在地上，可萧泽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趁着一把剑，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谁都不想放过谁，此刻都是憋着一口气，谁都不肯先倒下。 慕雪莹却忽然冲了出来，把齐毓踹在地上，原本他单膝跪地，这会儿却直接趴了下去。 “你！你！”齐毓不敢相信的看着慕雪莹，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你什么你，你之前是怎么待我的？需要我一点一点的说清楚吗？”慕雪莹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心中别提有多开心。 萧泽笑了起来，把怀中藏着的那枚箭头扔过去，“阿雪，这才是一箭之仇。” 慕雪莹会意过来，抓着箭头，毫不留情的往齐毓的肩膀上刺进去，没有助力，她自己也没有内力。 以至于齐毓被慕雪莹折磨的很惨。 “你！你！”齐毓简直要被慕雪莹气的吐血，这会儿受了刺激，血气翻腾，这口血到底还是吐了出来。 慕雪莹却觉得不够，继续抓着箭头往他身上刺去，“疼不疼啊，疼不疼。” 肉体的折磨让齐毓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这弩箭刺到身上有多疼，也明白慕雪莹到底有多恨他。 只是有些事情似乎在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 “阿雪，我们走。”萧泽看了一眼齐毓，眼底是悲天悯人的模样，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慕雪莹看不明白，齐毓却似乎明白了，“你走吧。我不会让人为难你。” 萧泽却淡漠的盯着齐毓看，“我没有感觉到，你有任何和我相似的地方。” 齐毓不停的苦笑，原本就是不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相似的。 无论是言行举止，或者是音容笑貌，原本就是不一样的。 只是有一个人却认错了，“你走吧，我不会让人为难你，可是时间只有十二个时辰，若是十二个时辰你们没有离开这里，那么我就会布下天罗地网追杀你们。” 齐毓虽然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却有着自身的气度，慕雪莹恍惚之间觉得他和慕念洹有些想。 可只是一瞬，她就把这种感觉抛诸脑后，她的哥哥，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皇帝，怎么是齐毓这样的小人可以比拟的。 慕公主觉得这是一种亵渎，她要好好的和皇兄忏悔。 “慕雪莹。”齐毓忽然喊她的名字，慕公主满脸的不耐烦，用眼神询问齐毓是不是还想挨揍。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说什么不会一次说明白？这般唧唧歪歪的，怎么比个娘们儿还麻烦？”她这会儿要回家。 齐毓这般的卑鄙小人，怎么可能真的十二个时辰之后再来追他们？ “你不信任我？”齐毓皱起眉头。 慕雪莹觉得这人是越来越天真了，信任这种东西？齐毓也配拥有？ “齐四皇子，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齐毓忽然苦笑起来，挥了挥手把慕雪莹赶走，“赶紧滚，他日若是再见，你我必是仇敌。” 慕雪莹觉得莫名其妙，萧泽离去之前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你也不需要手下留情，我对于母亲的承诺，到此为止。” 齐毓却苦笑起来，原来一直是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原来萧泽，什么都明白。 当年萧夫人离世，有些话终究还是要告诉萧泽的，萧泽听的清楚，听得明白，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原本以为这一生，都不会遇到萧泽，却是这般的阴差阳错。 慈母心吗？ 萧泽不是很清楚，却到底没有违背，他心中的孝道，自己明白就好。 慕雪莹却什么都没有问，萧泽甚至做好了要解释的准备，可公主殿下善良大度，只是告诉萧泽，不想说没有关系。 他不会问。 “阿雪，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告诉你。”萧泽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慕雪莹却觉得无所谓，只是有些难受的看着萧泽，“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齐毓留在屋子里面，之后她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如今怎么样，如果那个孩子因为这件事情丧命，我…” “你放心，齐毓这个人虽然是个疯的，可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因为当齐毓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是被人利用的，生平最恨的，大概就是利用孩子。 “我还没见过你为了旁人说话呢。”慕雪莹酸溜溜的开口，萧泽哭笑不得，他到底是能说什么？ “那孩子不会有事，当日和我一起来的人，还有柳叶姑娘的，柳叶姑娘会照顾那个孩子。”齐毓不知道是你真的有意放水还是假的。 至少慕雪莹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什么追兵。 齐毓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忽然想起最初的见面，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那时候萧泽受了伤，慕雪莹就已经决定要和他一起死，不知道这个小公主到底是什么心思。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想不开。 可齐毓这会儿躺着却开始羡慕，那枚箭头早已经掉落，慕雪莹就算是有再大的力气，也没办法把那枚箭头全部扎进他的身体里。 这会齐毓不管不顾的躺在地上，也没有想那枚箭头会怎么样。 他连皮带肉的扯出来，前段染上了一些血肉，他紧紧的握在手里，觉得自己也许是中毒了。 觉得自己也许是想得太多。 “慕雪莹…”他细细的念叨这个名字，问自己为什么不杀了他，问自己为什么不把一切的烦恼根源了结。 真的很麻烦！ 齐毓笑着笑着却忽然用手掩住自己的脸，指缝里都是泪… 有些事情，不明白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 为什么要明白过来？ 为什么…要让他明白？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的残忍？齐毓看着手上的鲜血，已经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既然要残忍，他应该更残忍一些才对，既然要仁慈，为何不更仁慈一些？ 然后齐毓就明白，他这一生，再也没有任何仁慈的可能，他的这一生… 只能不停的厮杀下去，在那个人的眼中，自己早已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真是… 残忍啊! 齐毓笑着笑着，就睡了过去，大祭司等了许久没有看到齐毓，这才壮着胆子走进来，看到齐毓就这么躺在地上，吓得魂飞魄散。 连忙找人来把齐毓给抬出去，齐毓的手上还握着那一枚箭头，上头锋利的倒刺，闪着寒光，看起来不寒而栗，齐毓握得很紧，怎么都扯不开。 一动，就是鲜血淋漓… 大祭司忧心忡忡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齐毓昏迷不醒，却并不安稳，他梦到了许多的东西，想起了曾经被他刻意忘记的。 才发现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忘记的，只会记得越来越深刻。 慕雪莹全然不知道这一切，跟随萧泽一起走在暗河里面，里头四通八达，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走。 萧泽一路上都做着标记，慕雪莹安安静静的跟着走，底下有些冷，她并不是很能够适应。 “若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萧泽不放心的再三嘱咐，慕雪莹毫不犹豫的扑过去。 “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慕雪莹撒娇的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在里头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似没有出口和终点，她也不知道外头到底是什么时间，无奈的打着哈欠。 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泽。 “我背你？” “不用，你牵着我的手就好。”慕雪莹和他十指紧扣。 萧泽的脸色却依旧凝重，慕公主已经放弃帮忙，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萧泽找到出路。 “不然，我们从上头走？”慕雪莹看着暗河的顶端，“毕竟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萧泽：“……” 公主殿下你怎么那么聪明。 萧泽有些讪讪的别开眼，“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萧泽：“……” 公主殿下近来可是越来越善变了。 “等出去之后，我已经让皇兄好好的和齐毓算算账。”慕雪莹已经开始盘算这些事情，萧泽仔仔细细的听着。 然后忽然听到一声巨响。 慕雪莹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跌下来一个人… 两人面面相觑… 有些头疼的盯着上头。 这是什么情况？只见跌落下来的人大喊一声，飞快的冲过来抱着慕雪莹的腿：“公主，汤圆好想你啊！” “……”慕雪莹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人，颇为无奈… 72.第72章 我就想回家 慕雪莹就这么傻傻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汤圆, 差点本能反应的把他给踢出去。 “公主, 汤圆好想你啊公主, 终于见到你了。”汤圆继续抱着慕雪莹的大腿开始干嚎。 嚎的慕雪莹忍无可忍, “闭嘴！” “公主！汤圆和山茶姐姐都很担心您！”汤圆不满的控诉着！ 慕雪莹求助的看着萧泽，萧泽毫不犹豫的把人给踹到一旁, “闭嘴！” 汤圆这才止住眼泪, “公主, 您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 慕雪莹有些头疼的看着汤圆掉下来的地方, 一个大洞, “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汤圆点了点头, “我们抓了几个人，都说你们是在沙漠中遇到了流沙，我很担心, 所以就开始挖沙漠。” “……”这几个人是不是蠢货啊！ “公主，您不知道，这些日子找不到您，山茶姐姐都快疯了，我们从没见过山茶姐姐这么凶。”汤圆开始不满的控诉，慕雪莹点了点头。 然后看着那个大洞, 走到洞下面去，上头的人都在拼命的看情况, 喊着汤圆的名字。 慕雪莹听到了山茶的吆喝声, 想必也是十分担心汤圆的。 慕雪莹听到她的声音, 不由的笑了起来, “山茶！” “公…”山茶有些愣然，听不清楚，然后勒令周围的人闭嘴，“全部闭嘴！” “公主，公主，是不是您？您是不是在下面？”山茶激动的喊着。慕雪莹答应着。 “对，我在下面，放绳子下来。”慕雪莹浅浅的开口，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 所有人都激动起来，找绳子的找绳子，找大夫的找大夫，等到慕雪莹重新站在土地上，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地方？”慕雪莹有些云里雾里，萧泽也看不懂这是哪里。 “这里是齐国和大夏的界碑所在地。”柳云戟回答了他们两人的疑问，慕雪莹傻愣愣的看着柳云戟。 “柳将军怎么也来了？” “在大夏的境内遇到这些事情，老臣责无旁贷。”柳云戟深深的自责，“让公主殿下受惊了，是老臣的错。” 慕雪莹点点头，“柳将军有心了。” “公主殿下，您可知那些贼人是何身份？”柳云戟问道，慕雪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那是齐毓的人，齐国的四皇子，你也应该知道，这人城府极深，你没有察觉到阴谋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潜伏了许久，都是为了对付我。”慕雪莹烦躁的很，也不知道这个齐毓到底是要做什么。 显然是个疯子！ “公主殿下说的齐毓，他不是正在夏都吗？”柳云戟有些疑惑的开口。 “那是障眼法。他不在。”慕雪莹一点都不想提到齐毓这个人，一想到这个人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前段时间传出消息，齐国的四皇子齐毓病重，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柳云戟斟酌开口，慕雪莹懒得搭理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想知道。”慕雪莹别开眼，不想去理会这件事情，转过身去懒得理会。 柳云戟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远处柳叶带着人赶过来，看着慕雪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公主殿下，你平安无事便好。”柳叶舒心的笑了起来。 慕雪莹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别开眼嘟囔一声，本公主当然会平安无事了。 “你没有事就好，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很好奇，慕雪莹却没有心情每个人都去理会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老大夫这些天一直随着山茶他们奔波，这会儿看到慕雪莹，唯一的感受便是自己的命保住了。 “公主殿下，您没事就真的太好了。老夫很是担心啊。”老大夫说着说着，就握着慕雪莹的脉搏，仔细的探查一番。 “公主殿下，还请好好的卧床休息，老夫给你开几个方子，您一定要好好的按时服药，好好的休息。”老大夫说的很是严重，实际上慕雪莹的情况也却是很严重。 几乎是在透支生命。 “公主殿下，一定要好好的休息。”老大夫再三交代，慕雪莹点头再点头，没说几句话就被人送上了马车。 马车已经全部重新换过，里头松软舒适，慕雪莹换了衣裳，让山茶给她镜子，她想看看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公主，您真的要看吗？”山茶脱掉了慕雪莹的衣衫，看到了她的背后，肩头还有那么深的一道伤。 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公主，您这是…” 山茶心疼的抚摸上那道伤口，“这是怎么了？” “齐毓那个混蛋干的。”慕雪莹说起这些事情来，便是咬牙切齿，“那个混蛋就是个疯子。” 山茶小心的替慕雪莹擦拭，上面的血迹已经结痂，伤口有缝合的痕迹，上头的黑线却有些怪异。 “公主，这是什么东西？”山茶很疑惑，却不敢去扯。 “这是阿泽的头发。”慕雪莹笑着开口，她自己看不到，便就这镜子去看，一条弯曲的疤痕。 “本公主有一天，一定要宰了齐毓。”慕雪莹说起这件事情便是咬牙切齿。 “公主…”山茶眼泪汪汪的看着慕雪莹，看的慕雪莹有些失笑。 “这不都已经好了，你有什么好哭的，本公主自己都不在意。”那时候的疼痛，其实早就忘记了，她想起来的却是萧泽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身上，带给她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心疼。 “公主您放心，宫中有这么多的御医，一定可以祛除掉这疤痕的。”山茶笃定的开口，慕雪莹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似乎有些不愿意祛除，“没关系的，这些东西就算是消除了，有些伤痕还是在的。” 在生和死面前，这些东西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 在死亡的面前，慕雪莹唯一奢求的便是想活着，想和萧泽一起活着，即便是死，也想要死在一起。 “去告诉柳云戟，这些事情让他自己去解决，本公主想回家，不想去搀和这些事情。”慕雪莹说完便盖着被子躺在柔软的塌上，这些事情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听到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公主，这些日子可多亏了柳叶姑娘，她几乎找遍了整个沙漠。”山茶开口。 慕雪莹点了点头，“替我多谢她。” “公主，柳叶姑娘，恩…真的是个好人。”山茶这会儿开始替柳叶说话，慕雪莹也不觉得奇怪，好人就是好人吧，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想休息了，你不要吵我。” “是。”山茶守在一旁，看着慕雪莹换下来的衣衫，上头坑坑洼洼的都是破洞，这些日子到底是受了多少的苦？ 山茶捧着那件衣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柳云戟着人去暗河查探，萧泽却在这个时候倒下了。 老大夫忙的很，一边搭着架子替慕雪莹熬药，这会儿还要来查看萧泽的情况，“气血攻心，抬过去跟公主放在一块儿，免得这两人醒来见不到又要闹腾。” 山茶和汤圆忽然觉得老大夫才是最有智慧的一个人，这说的简直在理啊。 “山茶姐姐，萧大哥的衣服，我来换啊？”汤圆看着自己手中的衣服，颇为疑惑。 “不是你换，难不成还是我去？若是公主殿下知晓萧侍卫的衣服是我换的，你以后就没有山茶姐姐了。”山茶幽幽的开口，别看公主殿下这会儿这么虚弱，若是和萧侍卫有关的事情，她折腾人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汤圆心悸有余，立马去给萧泽换衣服，换下外衣之后才发现白色的内衫上头，都是斑斑的血迹。 汤圆收起那些衣服，决定交给山茶。 山茶把两人的衣服收在一起，公主殿下肯定不会愿意这些衣服不见，说不定还会当成是定定情信物。 慕雪莹被山茶摇醒，她看到脸色苍白的萧泽躺在她身边的软榻上，“他这是怎么了？” 萧泽紧闭着双眼，一脸苍白，慕雪莹的双手抚摸着萧泽的脸，才发现他最近瘦了好多。 他依旧还是那个单薄的少年…却让慕雪莹十分的有安全感，如果没有萧泽，慕雪莹根本不知道会怎么样。 “公主，您的药。” 慕雪莹接过山茶手中的碗，一口喝干，任何苦涩的感觉都没有，她只想看着萧泽，她握着萧泽的手，有些冷，虎口处有些血迹。 “阿泽，我在这里守着你，你快一点醒过来，不要让我太担心。”慕雪莹想了想又否决自己说的话。 “你还是好好的休息，我会等你的，我一定会等你的。”慕雪莹握着他的手，坐在脚踏上面，山茶看着慕雪莹，不知道为什么公主殿下这么喜欢坐在软榻上面。 慕雪莹没过多久便睡着了，山茶替慕雪莹盖上了棉被，没有去打扰她。 老大夫来施针的时候，慕雪莹惊醒过来，让老大夫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弄疼了萧泽。 老大夫十分的无奈，告诉公主殿下，这点痛其实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我扎你可好？”慕雪莹瞪着老大夫，老大夫非常没有骨气的瑟缩了一番。 “公主殿下，老夫一定会小心的，请您放心。”老大夫迫于慕雪莹的压力，只能小心在小心。 原本没有问题的，却在慕雪莹的注视下，老大夫十分的小心翼翼… 额头上冷汗直流… 实在是压力不小。 慕雪莹全程盯着老大夫施针，等老大夫终于施完针，萧泽依旧未曾醒来，老大夫在慕雪莹的逼迫之下，只能云里雾里的扯些有的没的。 说是最近太过劳累，需要好好地休息… 这才没有醒过来。 慕雪莹就这么相信了… 这时候柳云戟却过来求见，慕雪莹原本懒得理会，柳云戟却带来一个惊天的消息，他告诉慕雪莹，齐毓死了。 死在了夏国。 73.第73章 哥哥，我想成亲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 慕雪莹终于回到了皇城, 她的伤好的七七八八, 慕公主觉得她这几个月的唯一收获, 大概就是身体好了许多。 肩上的那道疤也好了起来，只是伤口太深, 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全祛除, 萧泽和山茶都觉得很心疼, 公主殿下自己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反而是那头发被剪断, 她还有些不太习惯。 连眼泪都没掉, 山茶特别的心疼, 慕雪莹非常嫌弃，让人把山茶快点带走，免得掉下眼泪, 她还没法子哄。 皇城和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还是这样的节奏，只是因为“齐毓”死了，所以显得有些人心惶惶的。 慕雪莹知道这也许就是一种阴谋，可她知道有什么用？齐国需要这么一个借口，也许是开战, 也许是向慕念洹讨一些好处，无论是哪一种, 对大夏不利却是必然的。 “阿泽, 这条路, 是不是我们一开始遇到哪些尸体的地方？”慕公主还是有些心悸有余, 哪些白花花的尸体，看起来着实有些恶心。 “我在想，那些尸体是不是和齐毓有关系。”萧泽想到这一点，有些头疼的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刑部查的怎么样。 也是时候去看看。 “我明日要去见皇兄，柳叶说，他已经让柳云戟送回来书信，要解除婚约。”慕雪莹最在乎的还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萧泽的耳朵有些红红的，慕雪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阿泽，你愿意娶我吗？”她认真的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你才觉得照顾我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泽：“……” 公主殿下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或者说…你同我成亲之后后悔了怎么办？”慕雪莹越说越离谱，萧泽在思考要不要打断她的这些话，不然让她说下去，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慕公主忽然大声一喊，喊的萧泽有些愣然。 “就算你后悔了也不行！”慕雪莹想了想，继续推翻之前说的话，“本公主这么聪明，这么漂亮，你怎么有理由不喜欢我？” 山茶：“……” 公主，您能不能矜持一点？ 萧泽：“公主所言极是。” 山茶：“……”萧侍卫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跟着一起折腾？ “我先前说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当真，就当我没说过。”慕雪莹的思维有些混乱，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事情，忽然有朝一日就要成真，会觉得混乱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就是有些紧张，不过你不要担心啊，我不是不愿意嫁给你。”公主殿下眼巴巴的看着萧泽，觉得自己说这些话，似乎有些没有考虑到萧泽的感受？ “我知道。”萧泽看着越来越着急的公主殿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萧泽反问，然后把慕雪莹抱在怀中，公主殿下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萧泽今日却没有什么这个耐心陪着她一起矫情。 “我当然愿意娶你，我唯一想娶的人，只有阿雪。”慕雪莹的脸红了起来，明明她的阿泽还是萧侍卫的时候，就特别的会哄人，那些说他冷面无情的，一定是不知道阿泽的好。 公主殿下想了想，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多出许多的情敌来。 马车在慕公主的胡思乱想当中，终于进了城，她看着熟悉的一切，最后马车停靠在公主府，公主殿下抱着乳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 吓得乳娘不要不要的，谁曾想公主殿下只是抱怨外头的东西不好吃。 当天晚上，公主殿下诚心诚意的抄了一篇佛经，第二天一大早，就急匆匆的往宫里去。 没有软磨硬泡要萧泽一起，也没有坐步辇，她一步一个脚印，等在慕念洹下朝的地方。 皇帝陛下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亲妹子，原本还以为需要三催四请才能请来的人，这会儿却已经出现在面前。 不由的有些高兴，“你怎么来了？” “皇兄莫非不愿意见到臣妹？”公主殿下有些幽怨…… 慕念洹头疼，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 “说的什么话，朕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你，怎么会不愿意见你？”明明是你可能不高兴瞧见朕。 这句话打死慕念洹他都不会说的，不被亲妹妹待见这种事情，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 “皇兄上次说，臣妹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皇兄，皇兄定人会为臣妹周全？”慕雪莹打着官腔。 慕念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早上对着一群酸儒，这会儿好不容易遇到一点高兴的事情吧，这人还要来这么刺激他。 “说点我爱听的。” “臣妹恭祝皇兄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雪莹干巴巴的开口，“臣妹恭祝皇兄……” “闭嘴！”慕念洹忍无可忍的打断，这人到底从什么地方学会的油嘴滑舌，这些话虽然已经听了很多次，可在慕念洹看来，妹妹说的，就是和别人说的不一样。 “臣妹恭祝皇兄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慕雪莹头疼，这还有完没完了？每天听，难道还听不够吗？ “……”慕念洹看着一脸无奈的公主殿下，脸上还有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好似再问为什么他还是这么不满意。 慕念洹简直要被这个人给气笑了，“好了好了，忽然跑到宫中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 “臣妹刚从外边归来，自然要来瞧瞧皇兄的。”慕雪莹说的坦坦荡荡的，慕念洹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好端端的会来看他？ 从前不是巴不得躲得远远的，有多远就躲多远？ “说实话！！”慕念洹领着慕雪莹往御书房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太监宫女跟的老远，公主殿下慢条斯理的走在他的身后。 慕念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个答案，不由有些疑惑。 “说实话。” “我要嫁给阿泽。”慕雪莹冷不丁的这么一句，慕念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知道慕雪莹有些离经叛道，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你说什么？！”不过是出去了一趟，他们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我要嫁给阿泽。”慕雪莹说的坚定，慕念洹却颇为头疼。 “雪儿啊，哥哥就算是求求你了，你能不能矜持一些？”她可是一个姑娘家啊。 “皇兄，我方才已经矜持了许久，可是你都没有听明白，可见矜持这个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它对于您来说，大抵是没有用的。”慕雪莹条理分明的开口，她方才真的是很迂回很迂回了呀。 “……”这算是什么理由？ 慕念洹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她方才说的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就是她所谓的矜持？ 这简直就是讽刺啊！ “皇兄的意思是，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这些事情自然是由男方提出的。”慕念洹越来越头疼。 “自然是要矜持的。”慕雪莹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皇帝陛下的话，“可是我不是在同别人说话呀，我是在和哥哥说话。” “哥哥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哥哥都会替我达成心愿的么？”全然信任的眼神看着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被慕公主的眼神看的心潮澎湃。 天知道，他想当一个好哥哥，好皇兄多久了，只是先前一直都没有这个机会，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 怎么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 “柳云戟传来书信，说是要替萧泽和柳叶解除婚约，这件事情你可知晓？”慕念洹忽然问道，慕公主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救了柳叶，这是她报答我的。” “……”这些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免得还有人说你威胁旁人。 “本公主答应她，若是日后她有喜欢的人，柳云戟那个老糊涂若是要去拆散，本公主定然会为她做主的。”只要不打她阿泽的主意，什么都好。 “是不是在你的心目当中，只有阿泽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一天皇兄被人卖了，对你而言是否都是不重要的？”慕念洹忽然酸溜溜的开口。 公主殿下瞬间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可公主殿下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对付不了皇兄？ “哥哥是哥哥，阿泽是阿泽，不一样的，哥哥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您难道要问我，您和阿泽掉进水里了，我救谁？”慕雪莹想起了话本子里面的桥段，这不是小媳妇最爱问的问题么。 “……”慕念洹还真的有些想知道。 “您放心，您和阿泽掉进水里了，自然是阿泽就您，阿泽会凫水。”慕雪莹说的笃定。 “倘若是您非要我下水，那也许皇兄就要等着福顺来救您了，毕竟我也不会水，阿泽自然是救我的。”公主殿下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皇兄，显然对他朕不了解情况显得颇为头疼，都多大的人了。 当了这么久的皇帝，难道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吗？ “……”皇帝陛下觉得，自己在妹妹眼中已经没有了什么形象，为了挽回一点颜面，皇帝陛下轻咳一声。 “来人啊，召萧泽入宫。”慕念洹神秘兮兮的看着公主殿下，“求娶这件事情，自然是要他求着娶你，怎么能是你求着嫁他。” 公主殿下一脸顺从的点头，心甘情愿的跟在皇兄身后。 看着那伟岸的身影，忽然觉得十分的开心。 “哥哥……我好开心。” “是，是，遂了你的心愿，能不开心吗？”皇帝陛下一脸的幽怨。 慕雪莹笑了起来，自然还是因为有哥哥这般的纵容，才开心的… 毕竟，是有人疼她的。 74.第74章 要不要帮忙 萧泽的速度也不算很慢, 再看到慕雪莹一大早进宫, 就觉得十分奇怪, 这个人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心思。 慕雪莹这会儿正焦急的等在御书房里面, 有些忐忑不安的转来转去，慕念洹头疼的很, “你不要随便乱转, 转的朕头都疼了。” “皇兄, 我很担心。”慕雪莹一脸担忧的看着慕念洹, 看的皇帝陛下一颗心都揪起来。 “你放心, 如果他不肯娶你, 皇兄一定替你宰了他。”慕念洹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受到了慕雪莹的怒目而视。 皇帝陛下很没有骨气的收回了这句话，有些讪讪的, “皇兄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慕雪莹的脸色这才好起来，继而又开始忧心忡忡的，“皇兄，您说阿泽若是真的不愿意娶我，要怎么办。” ·　　慕念洹这一次很聪明的一句话都没说, 免得这些事情烧到他的身上，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你放心, 阿泽怎么舍得不娶你。”皇帝陛下觉得自己真实越活越丢脸, 明明就是一国之君, 怎么好端端的变成了这样？ 一国之君的威严何在？ “雪儿乖, 你放心，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不然皇兄如何能够安心？”慕念洹不停的安抚慕雪莹，从前嫌弃萧泽来得快，这会儿反而嫌弃萧泽来的这般的慢。 皇帝陛下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招架住公主殿下，也不知道萧泽这些年来，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当慕念洹把这个疑问小心翼翼的向慕雪莹提出来的时候，却遭遇了慕公主的鄙视。 “我怎么会让阿泽知道这些？”公主殿下万分鄙视的看着皇帝陛下，“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会让阿泽知道的。” 慕念洹：“……” 所以，这些事情就应该让他知道？所以这些事情，就应该让他来头疼，还真的是好样的。 所以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可皇帝陛下觉得很委屈，他压根就没有留过，一直都在帮助这小姑娘达成自己的心愿，毫无保留。 结果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哼。”皇帝陛下非常不满的看着慕雪莹，“你当朕是什么？” “自然是皇兄呀。”慕雪莹眨巴着大眼睛，理所当然的开口，慕念洹听到之后所有的愤怒，似乎都有了解释。 随后只能悲哀的叹气，还能怎么样，这就是妹妹啊。 两人谈话间，萧泽总算到来，慕念洹废话也不多说，直说问萧泽日后有什么打算，莫非还打算当公主府的侍卫不成。 萧泽自己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公主殿下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对视一眼，十分奇怪的看着慕念洹。 皇帝陛下忍耐住自己心中怪异的感觉，为何被这两人看的就好似自己在做棒打鸳鸯的事儿？ “朕问你，你打算如何？”慕念洹看着萧泽认真的问道，萧泽似乎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属下愿意，一辈子保护公主殿下。”这是萧泽的承诺，也是他最愿意做的事情，慕雪莹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慕念洹简直要被这两个不着调的气的无话可说。 “你们两人以为，只要成亲就万事大吉了？”皇帝陛下一脸的不满，慕雪莹和萧泽点头，难道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吗？ “……” “皇兄你有话就直说，这样憋在心里，臣妹怕你憋出毛病来。”慕雪莹善解人意的开口。 慕念洹觉得自己原先是没什么事儿的，听到慕雪莹这么说，才有事。 “闭嘴。”皇帝陛下忍无可忍的开口，“我看你是想活生生的气死我。” “臣妹没有，臣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慕雪莹连忙否认，就差指天发誓，慕念洹懒得再去看他们两个人，时不时的对视一眼，好似自己真的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 啊呸，他可是皇帝陛下！ “统统给朕闭嘴，听朕好好说。”慕念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计较，千万不要计较，再怎么不着调，也是自己的亲妹妹。 “若是你们有了孩子，那你让你们的孩子怎么看待你们的关系？”慕念洹语重心长的开口，也没觉得慕雪莹还小，不能说出口。 她已经十六，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嫁人生子了。 “这…”慕雪莹还真的没有想好，确切来说，从未考虑过孩子的事情。 萧泽也是沉默不语，这点上，这两人大概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去想，“这件事情，属下会好好的考虑。” “等你们两个好好考虑，可就来不及了！”慕念洹也不会觉得是这两人珠胎暗结，从前在一起生活那么久都没有出什么问题，更何况慕念洹也相信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 “若是你们有了孩子，你们要怎么和孩子解释你们身份地位的悬殊？”慕念洹脸色凝重的开口。 公主殿下十分的不满，“本公主又不在乎这些，若是他们在乎，那也是他们的事情。” “你们两个不在乎？可有考虑过孩子怎么想的？”慕念洹一脸凝重的开口。 “他还能怎么想呀，本公主说的话，难道他还不愿意听？非要听外人说的话？”慕雪莹一脸的不满，皇帝陛下听到这里，真是恨不得狠狠的抽她一顿，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慕雪莹，那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侍卫，也不是你的手下，你需要好好地呵护她长大！”慕念洹一脸的头疼，这两人，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 慕雪莹就不必说了，从来都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算当初那个让她无法招架的婚约，慕念洹也打算好好的替她解决，一切不过是公主殿下自己的庸人自扰。 萧泽呢？从来都是慕雪莹护着他的，两个哪里受过什么挫折？ “可是！可是……”慕雪莹想要反驳，却被慕念洹毫不留情的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你对一个孩子的责任，不然，你就不要孩子了！”慕念洹被慕雪莹气的头疼，还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清楚。 “那可不行！”慕公主想也没有想的拒绝了，“那是我和阿泽的孩子，我怎么能不要？” “……”皇帝陛下觉得头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慕公主这里，大概一点用处都没有。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慕念洹懒得去理会慕雪莹，反而看着萧泽，“你也是这么以为吗？” 萧泽却陷入了深思当中。 “皇兄，你不准为难他。”慕雪莹立马挡在萧泽的面前，皇帝陛下这会儿却懒得看到她。 “来人啊，把公主殿下带出去，送到御花园去逛逛，不逛够一个时辰不准回来。”慕念洹下令让人带走慕雪莹，公主殿下不肯离开，却被强硬的带走。 萧泽还是跪在地上，陷入了沉思当中，慕念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并非是要逼迫他们什么。 “阿泽，并非朕要为难你们两个，朕何曾为难你们两人？”慕念洹淡漠的开口，“只是有些事情，你们必须要明白才行。” “属下明白，只是，属下还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因为有些事情，属下之前从未考虑过。”萧泽有些迷茫，他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些，从来都只有慕雪莹。 他似乎要学会去考虑别的？ “阿泽对于萧铎将军，是怎么想的？”慕念洹没有去继续纠结这问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问。 萧泽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念洹，其实他很少去回忆萧铎的事情，因为有些事情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折磨。 那些记忆，记不起来的，也不算是什么损失。 “是一个英雄。”萧泽张了张口，干巴巴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慕念洹笑的和善，却让萧泽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天子，从不会是和善的，萧泽不由的点头。 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至少对于萧泽而言，他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好父亲。 “可在阿泽的心目当中，依旧觉得他是值得尊敬的？”慕念洹继续问道，这是一种很复杂很矛盾的心里。 恨意和崇敬，爱恨交织，萧泽折磨着自己，慕雪莹看着他痛苦，两人总是下意识的会忽略掉他们若是在一起，也会有孩子。 萧泽轻轻的点头，的确是如此… “既然如此…阿泽愿不愿意，当一个好父亲？”慕念洹循循善诱，萧泽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他自然会愿意当一个好父亲，慕雪莹有没有想过他不知道，他从前是想过的。 “可阿泽若是只当一个好父亲，那是不够的，你还要当一个，让孩子崇敬你的父亲，你和雪儿的地位悬殊，虽然朕明白你们两人之间的不容易，去并非所有人都明白。 你们不能保护孩子一辈子，总是要让孩子成长，也许日后会明白，可那也是需要很长的一个过程。 在这过程当中，你们能保证流言蜚语不伤害到孩子？ “属下…”萧泽张口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雪儿，如今流言蜚语伤害不到她，可当初她有多么的在意，你也是看得到的。一样的事情，还要孩子在经历一次吗？”慕念洹说到这儿不由的神色凝重。 慕雪莹当初有多么的痛苦，萧泽怎么会不知道，一样的事情，的确舍不得孩子再经历一次。 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好好的想一想。朕并非要逼迫你们，只是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你们如何能够儿女情长一辈子？若是雪儿和你成亲之后，一直未曾有孩子，是否她还要被人编排有隐疾？”慕念洹说的这些话并非是危言耸听。 而是事实。 萧泽心中也明白，于是两人开始探讨之后的打算，等到公主殿下心急如焚的逛够花园，萧泽已经接受了御林军统领一职。 慕念洹原本还担心萧泽会介意旁人说他靠慕雪莹上位，哪里知道此人坦坦荡荡：属下原本就是靠公主上位的。 他还是什么都不要担心的好。 “你回去好好的准备，朕会下旨赐婚，然后让钦天监，找一个好日子，让你们择日完婚。”慕念洹彻底的妥协，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要和这两人去计较。 公主殿下瞪大眼睛，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眉开眼笑的看着萧泽，“多谢皇兄。” 慕念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想承认这么恨嫁的姑娘就是自己的亲妹子。挥了挥手，随便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免得自己瞧见，就是一脸的烦躁。 “赶紧滚。”皇帝陛下心情十分的不好，公主殿下立马拉着萧泽离开，免得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她坐在步辇上头，萧泽则是跟在后边，公主殿下看着萧泽，看着看着，然后觉得自己的心就开始软了。 他们似乎，终于要成亲了？ 成亲之前…需要准备什么？直到到了宫门口，公主殿下的思绪还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阿泽，你说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是嫁衣吗？”公主殿下想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嫁衣。 萧泽也不清楚，“也许是首饰？” “我也不知道，不如找个人去问问？” “嫁衣和首饰会不会有什么讲究？”萧泽和慕雪莹一起打算，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然后还把山茶拉过来一起打算，山茶也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哪里会知道这些。 这会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公主殿下和萧侍卫。 看着两双期待的眼睦，只能结结巴巴的开口，“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您千万不要难为奴婢啊…” 慕雪莹：“……” 本公主要成亲了，在你的眼里居然就是为难？ 萧泽：“……” 原来这是为难？他看来要让汤团多出去跑几趟，最好十天半个月都不要回来了。 山茶：“……” 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会不会弄巧成拙？会不会让公主殿下记恨上了？ “公主…奴婢错了，奴婢一定会好好的打探清楚需要什么，您放心。”山茶就差抱着慕雪莹的大腿开始干嚎。 嚎的慕雪莹烦不胜烦，“赶紧滚开！” 山茶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公主殿下，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本公主用不着你，本公主自己会想办法，你那儿凉快那儿呆着去，本公主不稀罕。”慕雪莹是你真的不稀罕山茶的帮忙，在她看来，与其让山茶帮忙，不如她自己好好的想办法来的实在。 可山茶却误以为慕雪莹生气了，此后的日子里，山茶一直谨小慎微的做事，深怕一点点地方惹得慕雪莹不快。 公主殿下哪里会想的这么多？ 所有的心思都在准备上面，可却无从下手，慕念洹的圣旨还未下，慕雪莹就算是激动也不能太过张扬，只能小心翼翼的放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 可公主府的人还是听到了风声，只是公主殿下未曾明说，他们也只能当做是不知道。 三日之后，慕念洹的圣旨终于下了，择定来年的三月初三，让他们两人完婚。 圣旨一下，公主府再度开始热闹起来，所有人都不用藏着掖着，可以大大方方的恭喜。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忍耐住。 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公主殿下觉得有些久，有些闷闷不乐的，奶娘看着慕雪莹的模样，开始开解她，“公主，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虽然时间还有大半年，可真的准备起来，却是时间紧迫了。” 于是奶娘就告诉慕雪莹，嫁衣要怎么准备，礼品要怎么准备，首饰之类的要怎么准备。 地方不用换，只是到时候公主殿下需要从皇宫出嫁。 慕念洹第二天就下旨赏赐了一大堆的首饰和金银珠宝，公主殿下去了皇城最大的成衣铺定制嫁衣。 可都没有看到满意的。 最后公主殿下忽然突发奇想的想要自己来绣上头的图案，把一群人给唬了一大跳。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人？ 自从慕公主打算自己开始绣嫁衣，公主府中就再也没有了安生的日子，要知道慕公主绣花可是连劈线都不会的。 针脚奇烂无比，当年可是气走了无数的女红师傅，当今圣上和先帝都十分的溺爱，认为公主殿下若是实在学不会，也就不要难为了自己。 慕公主自从再也不用学女红，已经好几年都没有碰过针线，这会儿忽然突发奇想的要给自己绣嫁衣，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 可这样的话打死他们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公主殿下每天把自己的手指扎的千疮百孔的，怎么都愈合不了。 同样心疼的人还有萧泽，可是萧侍卫如今已经答应皇帝陛下去当御林军的统领，每日出去的很早。 回来的很晚，根本就看不到公主殿下的自虐行为，恰逢有一次休沐才看到。 可公主殿下却笑着说想要自己准备，因为她真的很重视和萧泽的亲事。 萧泽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手上的千疮百孔，“这就是你所谓的要自己准备？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 居然还联合这么多人一起瞒着他，怪不得这几日回来，她的神色总是怪怪的，问什么都不肯说。 还不缠着他了…害的萧泽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其实不用担心啊，就是几个血窟窿，你看，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公主殿下伸出一只手，结果没一会儿就重新把手藏到后头。 萧泽把她的手拿出来一点一点的展开，十个手指上鲜红的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看起来瘆人的很。 “疼不疼？”萧泽问她。 慕雪莹摇了摇头，“我倒不是疼，只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想做一件事情都做不好，奶娘告诉我，寻常人家的姑娘，都是自己准备嫁衣的。” 为此慕雪莹还特意去请教李悦，还被李悦笑话了许久。 “你是公主殿下，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姑娘，不需要自己这么辛苦。”萧泽淡漠的开口，没觉得买的嫁衣有什么不对。 可他也不能糟践慕雪莹的心意，嫁衣是现成的，只是上面的花样，她却打算自己绣，可是公主殿下的绣工实在是拿不出手。 她也不想去糟蹋嫁衣，就在白布上练习，萧泽拿出她这段时间练习的东西，上头是斑斑血迹。 看的他更是心疼。 慕雪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笨到这样的程度，“其实，一定是这东西不好，本公主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连小小的绣花都不会？一定是本公主太精益求精了，才会这样的，你千万不要介意，就是扎几针…” 萧泽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公主殿下还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她的脸渐渐的红了起来，想把手抽回，却也舍不得。 “我，我真的没事的…”慕雪莹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出这么几句话来，也就一开始有些疼，之后便没有了这个感觉。 只是萧泽却不相信，“就算不是亲手做的嫁衣，我们也可以白头偕老。” 慕雪莹却十分认真的看着萧泽，浅浅的收回自己的手，握住萧泽的手，“可是我会害怕呀，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等到这一天，菩萨没有办法眷顾所有人，我当然要自己多努力一些。” 毕竟，她的出生，已经得到了许许多多的眷顾，怎么可以再奢求其他的呢？ 对于这些事情，公主殿下看的可是很明白的。 萧泽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要不要我帮忙？” 慕雪莹：“……” 阿泽莫非是当御林军的统领，当出什么毛病来了，这个女红，他要怎么帮忙？ “好…好…”慕雪莹本着不能伤害阿泽的心思，就这么答应了，于是萧侍卫在休沐的时候，公主殿下便把李悦请到公主府来。 李悦战战兢兢的看着和萧泽和慕雪莹，然后在萧泽一脸冷漠的注视下，从劈丝和描画开始讲解，然后就看着萧泽十分淡然的戳着描红。 那一幕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却也有着，说不出的… 羡慕。 75.第75章 她的嫁衣啊 李悦被这两个人吓得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感觉一个比一个离谱, 公主殿下要做嫁衣也就罢了, 为什么萧侍卫也要这么为难她？ 不知道这么吓她, 很容易把人吓出疯病的吗？ 可李悦人怂啊，没有这个胆子和慕雪莹说这些, 每天傍晚归家就扬言第二天再也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却还是起的比鸡早, 要去教公主殿下绣花, 免得惹祸上身。 李悦很爱惜自己的生命, 可是公主殿下并不会爱惜她的生命, 这一点，从萧侍卫第一次出现在李悦的面前，李悦就知道了。 “小姐, 您明日还要去公主府吗？”李悦的贴身侍女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边询问的同时，还一边替李悦捏捏肩膀。 “这儿这儿，这儿也很酸，敲敲。”李悦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别说胳膊和肩膀了, 李悦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 “既然小姐这般劳累, 可否推辞呢？”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悦觉得自己的头都疼了。 “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公主殿下找了我, 那是看到起我, 你不如去看看，皇城里，还有谁有我这样的待遇？”李悦朗声开口，这待遇的确是不错的，可同时承受的压力也是很大。 可李悦如今早已是众贵女排挤的对象，就因为公主殿下离开夏都之前特意举办了一场宴会，这场宴会让李悦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公主殿下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李悦也明白，公主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所有人都觉得她靠上了公主殿下，她不去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个传言，如今虽然辛苦些。 可公主殿下是实实在在记得住她的好。 至少不会坑她。 “可是小姐，奴婢瞧着您实在是太累…”每天回来都是腰酸背痛的，当丫鬟的自然是心疼。 “蠢丫头懂什么？你家小姐我这般的付出，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像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嘛？”李悦一脸的得意，丫鬟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尽职尽责的去准备热水，让李悦可以好好的沐浴。 至于明天，大概还是要继续如此。 公主殿下虽然不曾为难人，可公主殿下的要求吧…委实是有点麻烦。 按照李悦的话来说，慕公主大概是把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完美的避开了女红这一项，无论怎么学，都没有办法学好。 萧侍卫都能够戳出一朵牡丹花来了，可公主殿下戳来戳去…还是那个模样，李悦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再这么教下去，其实她自己心中也没有底。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阿泽，是我比较笨吗？”慕雪莹看着自己手中的花样，再去瞧瞧萧泽手中的，可能这就不是一件东西。 萧泽一脸淡然的看着慕雪莹，从她的手中抢过那块绣帕，“这么无趣的东西，以后不要做了。” “…”慕雪莹一脸的挫败，看来自己果然是比较笨。 “这般无趣的东西，日后我来做就好。”萧泽一脸平静的开口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公主殿下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手指，在看看萧泽手中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算了，她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的好，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不会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这样子，她可以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是比较薄弱的。 “阿泽，我的嫁衣…”慕公主兴奋的跑到里间去抱出自己的嫁衣，火红的嫁衣，耗费了许多的心思，上头的花样，却还是空缺。 萧泽似模似样的在上头比划，丝线是早已准备好的，还有一些金线，更是宫里送来的。 看得出来，慕公主对于成亲，那是很看中的。 “阿雪就这么相信我？”萧泽拿剑提刀的手，做起这些事情来，也不见得有多为难，慕雪莹笑眯眯的看着他。 “没有关系，只要是阿泽绣的，就算不好看，我也觉得心里很欢愉。”她对于萧泽，从来都是这般的信任。 萧泽脸色凝重的开始比色，慕公主虽然不会绣花，可是比色还是可以的，于是两个人就对着一堆的丝线大眼瞪小眼，“我觉得是这个。” “我觉得是这个…” “也许是这个？”慕公主有些拿不准主意。 “不如，每样试过去？” 公主殿下大义凛然的贡献出自己的嫁衣，幸好萧泽没有和她一起胡闹，找了一块白布试色，几番对比，终于选定了颜色。 有时候丝线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公主殿下很殷勤的剪着蜡花，老早就把山茶给打发走，让山茶不要来打扰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 私心里，公主殿下不愿意让任何人编排萧泽什么。 哪怕萧泽不在意，她也是会在意的。 等到萧泽终于弄完袖子上的花样，慕雪莹早就趴在绣架上睡着了，萧泽把人抱到床上的时候却被公主殿下死死的抱着脖子不肯放手。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笑眯眯的瞧着他，“阿泽…我好开心…” 自从知道，我们以后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我每一天都是很开心的，“我既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让我没有机会好好的准备，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我想快一些和你成亲。” 她恨嫁…大概已经有好多年… 在她还没有理解什么是男女之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不想和萧泽分开。 “我们已经开始准备嫁衣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人反对。”再也不会有人拿着一纸婚约告诉他，这辈子他只能娶那个女人。 虽然那个女人和他一样的无辜。 “阿泽…我很开心…”慕雪莹抓着萧泽的手，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些恍惚，她问萧泽，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柳叶。 萧泽被她问的莫名其妙的。 “阿泽…以后我给你做桂花糕，你不要喜欢别人。”慕雪莹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弄得萧泽更是莫名其妙的，这和桂花糕又有什么关系？ “桂花糕？”萧泽很是疑惑。 “对啊…桂花糕…”慕雪莹的思绪似乎陷入到回忆当中，想来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你忘记了吗？” 萧泽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慕雪莹轻轻的笑了起来，“忘记就忘记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公主殿下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 还特意告诉萧泽，就算是他威逼利诱，他也不会告诉的。 萧泽：“…”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严重？ “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萧泽干脆利落的回答，把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人，这会儿似乎是睡醒了，好似打开话匣子一般，抓着他絮絮叨叨的。 “你想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萧泽：“……” 所以公主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所以，阿泽，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公主殿下继续歪着脑袋问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可以把人给逼疯，接二连三的问话，惹得萧泽烦不胜烦。 他哪里知道桂花糕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想知道桂花糕是什么，还不是因为慕雪莹这么的执着，每年的秋天一定要折腾桂花糕。 时常弄得人哭笑不得。 “我不想。”萧泽叹了一口气，把慕雪莹胡乱挥的手放到了被子里，小心的按住，“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快些休息。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 慕雪莹却眼泪汪汪的，“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 萧泽：“……” 这到底闹的哪一出？ 萧泽日后回忆起来那段时间，那简直就是最为痛苦的一段时间，担心受怕，又要努力的安慰慕雪莹。 他从来不知道，公主殿下居然可以这般的折磨人。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性子，可以忽然反常到这样的程度。 那天晚上，萧泽被逼无奈发了许多的誓言，从前公主殿下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誓言，却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忽然想起了这些誓言的美好寓意一般。 非要变着法的让他说一遍。 萧泽好脾气的哄着，可是哄到后来，慕雪莹居然哭了出来？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直到寅时，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才肯睡过去，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泪痕，还是不肯放开抓着萧泽的手。 如今萧泽是御林军的统领，自然不会每天都陪着慕雪莹，可萧泽是了解他的小公主的，若是慕雪莹醒过来没有看到他。 大概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萧泽让人去向慕念洹告假，同时粗略的说明了情况，请慕念洹派一位御医过来。 他自己则是等待慕雪莹醒过来。 “我没有病，我为什么要看大夫？”慕雪莹十分排斥御医，萧泽怎么哄都没有用，怎么都不肯好好的配合。 “阿雪，太医只是给你瞧瞧罢了。”萧泽从未这般费心费力的哄骗过慕雪莹，公主殿下瞪大眼睛。 说今日不是请平安脉的日子。 “你最近有些劳累，让太医看看，然后让他开一些安神茶服用，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日子虽然在明年，可时间过得很快，阿雪也想健健康康的对不对？”萧泽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她。 公主殿下如今最看中的，大概就是成亲这件事情，用这件事情做借口果然是好的，至少慕雪莹如今没有排斥。 太医仔细的问了几句，然后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请萧泽借一步说话，看的公主殿下一颗心悬的七上八下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当着她的面说出来？难道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了？ 因为她摔落了悬崖，然后被齐毓虐待，所以引发了隐疾？还是她就快死了？ 外间，萧泽听到太医的说法，也有些惊讶。 “你说什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公主殿下的好，只要当做是平时喝的那些药便可。”太医有些颤抖，不仅仅是萧泽觉得匪夷所思，他也觉得匪夷所思，若非从前在医术上看到过，他也不会确诊。 “可有几分把握？”萧泽问道，虽然心中明白大概就是确诊了，不然按照太医的性子，是万万不会这么说的。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却是八九不离十，虽然病症有些匪夷所思，可确有其事，还请萧侍卫不要太过着急，老臣会亲自进宫告知陛下这一情况。”老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了摇头，叹口气， 小儿女啊… 慕雪莹早就从床上爬起，赤着脚走到隔间，恰巧听到这句话，惊讶的跌坐在地上，为什么连皇兄都要告知？ 是因为她时日无多了？还是因为药石无望？所以才会告诉皇兄，先去请罪？ 慕雪莹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虽然还未曾有什么人和她明说，可公主殿下心中便是笃定，她已经没有多少的日子。 这会儿哭的更是厉害。 直到山茶端着水走进来，失声尖叫：“公主，好端端的您怎么坐在地上？您这是怎么了？您千万不要吓唬奴婢啊。” “山茶。”慕雪莹看着山茶，眼泪汪汪的抬起头，“山茶…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快死了？” “啊？”山茶失声尖叫，“您说什么？您好端端的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您不要吓唬奴婢啊。” 慕雪莹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抱着山茶不停的哭泣，“你没有听到那太医说吗？他要去禀报皇兄，定然是本公主没有救了，所以…所以…” “公主…”山茶的思维被慕雪莹带偏，然后一主一仆，就这么抱头痛哭，等到萧泽送走太医归来，就看到两个人哭的跟泪人似得，看的萧泽莫名其妙。 连忙问慕雪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这么一问，公主殿下更是眼泪汹涌，她果然要死了… 慕雪莹的眼泪这会儿怎么都止不住，山茶也是一样的，两个人都是眼泪汪汪，刚要说话，就又先哭上了。 “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可？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萧泽紧张的问道，可原本在她看来是关心的举动，这会儿却被曲解成因为她快死了，所以阿泽才会这般的关心她… “阿泽…”慕雪莹扑到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己，抽咽的问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萧泽更加的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人告诉她，她快要死了的？ 于是在萧侍卫的循循善诱当中，公主殿下终于一边抽咽一边把自己方才的想法和猜测告诉萧泽，萧泽满脸的无奈，这件事情他还真的不知道要咋么解释。 “地上凉，先起来好不好？”萧泽说罢就把人抱起来，慕雪莹窝在他怀里眼泪还在不停的落下。 这种感觉让慕雪莹很难受，就好似随时随地要命不久矣一般。 “太医说，你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这种病很麻烦，却不会危及生命，太医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解释，才会单独和我说。”萧泽组织着语言，用太医的话来说，这就是忧思症。 解释的明白一些就是想太多。 萧泽根本就搞不明白慕雪莹怎么会得这个病，可是太医说的一些症状，慕公主的确是有。 对此太医的解释就是，对一件东西执着的太久了，真的拥有了，或者即将要拥有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患得患失。 萧泽这才恍然大悟，是因为他们的婚期…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慕雪莹的眼泪还挂在眼角上，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似乎要命不久矣了。 萧泽怎么劝都没有用，告诉慕雪莹，嫁衣等他回来再绣，他还要去办差。 公主殿下拉着她的手问他能不能不要去。 “你当然会好好的活着，你想想，若你真的命不久矣，我哪里会有心情去办差？”萧泽反其道而行。 公主殿下看着萧泽，心说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早些回来…”公主殿下依依不舍的送萧泽离开，萧泽在离开公主府之后，立马就往皇宫去。 慕念洹此刻正在听太医的诊断结果，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惹得太医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皇帝陛下这会儿很是头疼，“你的意思是说，公主殿下这个病，是想太多导致的？” 太医：“……” 陛下不愧是陛下，这总结的很到位啊。 萧泽：“……” “所以你到底要和朕说什么？朕只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慕念洹头疼的很，这毛病也不知道要紧不要紧。 同时心中也实在烦躁，这简直就是闲的，如果不闲着，怎么可能有这个时间想东想西的。 “办法倒也是有，公主殿下如今惶惶不安的便是婚事，若是婚事提前，她没有了患得患失的原因，这忧思症自然会痊愈。”太医斟酌再三开口。 皇帝陛下听完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的御医，还有同样面无表情的萧泽，慕念洹对着太医发难，“你是不是被公主殿下收买了？” 太医：“…” 为何这年头，好好的当一个大夫，都这么的难？公主殿下收买他，做什么？ 更何况公主殿下并没有收买他。 “婚期是钦天监算出来最好的日子，若是贸贸然的更改，会惹出许多的麻烦，你难道要让朕昭告天下，告诉他们公主殿下得了一个怪毛病？”慕念洹的眉头紧皱，自然不会那么去做。 太医也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妥，说会开一些安神的药让公主殿下服用，状况也会好起来。 慕念洹听罢之后便把人给打发走。 转而看向萧泽，“你来做什么？” “臣想出京去办一次差。”萧泽毫不犹豫的说明来意，慕念洹被惊讶到了。 “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要去办差？” “阿雪的情况很不稳定，臣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去，可阿雪不能每日这么惶惶不安下去。”萧泽当然愿意哄慕雪莹一辈子。 也不愿慕雪莹独自去面对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却总是在悄然之间改变，若他们从小不是那么形影不离，若是慕雪莹不把他们的婚事看的这么重。 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萧泽这会儿怎么都无法确定。 慕念洹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好好地待在皇城，你若是不见了，她能把皇宫都给拆了。”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慕雪莹还真的做过一次，慕念洹忽然想起从前父皇说过的话，父皇并不希望慕雪莹和萧泽在一起。 因为慕雪莹把萧泽看的太重要，父皇觉得雪儿若是有一天失去萧泽，唯恐会痛不欲生。 如今看来，父皇曾经的担忧，似乎就要应验？ 慕念洹甩了甩头，不愿去相信这些。 “你且陪她熬过这段日子便好，她从前天天和你在一块儿，如今你到御林军办差，她心中有失落，也是在所难免的。”慕念洹头疼，还不就是想太多的毛病？ 还真的得好好的治一治。 “臣遵旨。”萧泽领命而去，认命的回去哄慕雪莹喝药。 慕念洹冷冷一笑，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打算跑路？留他一个人对付慕雪莹？怎么可能！ 简直笑话！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让他心想事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皇帝陛下心情很好的打发掉了人，然后让福顺去药材库找一些药才送到公主府上去，慕雪莹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睡着了。 山茶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萧侍卫，公主殿下真的没事吗？” 萧泽摇头，坐在慕雪莹的身边开始绣嫁衣，公主殿下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把自己给折腾累了。 这会儿睡得好好的，“小傻瓜。” 山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拿着太医送来的药才去熬药。 萧泽一边戳着花，一边想着从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何慕雪莹对于桂花糕这般的执着，可他却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事情和慕雪莹没有什么关系，若是和她有关系，他肯定是不会忘记的。 萧泽的思绪回到许多年以前，有父亲，有母亲，还有柳云戟，除此之外，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慕雪莹却醒了过来，惊喜的看着萧泽，“你回来了？” 萧泽捧着一碗药，作势要喂她，公主殿下不满的瞪着他。 “我没病！” “这是补药！” “胡说，明明就是治病的，太医说我得了怪病。” “这是补药…” 于是公主殿下就这么一口一口的把补药给喝完了。再这样啼笑皆非的日子里，终于迎来了新年… 76.第76章 十里红妆 在这样啼笑皆非的日子里, 慕雪莹终于等来了新年, 除夕守岁, 过了今天, 她就十七岁了。 在新年到来之后，就是上元节, 慕雪莹每天数着指头过日子, 灌下一碗又一碗的苦药。 终于！ 她等到了那个让她舒心的日子, 她的嫁衣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全部弄好, 山茶熏了好几天的香。 因为她的身份, 所以慕雪莹需要在皇宫出嫁, 萧泽来接她之前，还需要去太庙走一趟。 慕雪莹一大早被人叫醒，细细的绒线在她脸上不停的绞动, 有些微微的疼痛，让她有些不习惯，却还是很努力的忍耐住。 “公主，这是习俗，您一定要忍耐一下。”给她开脸的嬷嬷深怕得罪慕雪莹，在慕雪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 就先说明白。 慕雪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见过, 可是对于这一切, 还是略有耳闻的, “嬷嬷, 弄完之后，就上妆吗？” 那嬷嬷和善的点了点头，一屋子伺候她的人，足足有七八个，上妆的，整理嫁衣的，还有一些等着给她穿衣服的。 慕雪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神情恍惚，原本少女时候梳的发型被全部打散，这会儿错综复杂的盘在一起。 慕雪莹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 艳丽的妆容让慕雪莹有些不习惯，她看着给她上妆的宫女，很疑惑的问会不会太红了？ 她有些不太习惯。 “要的要的，公主殿下，您要知道今天您可是要忙一天的，这胭脂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很淡。”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的慕雪莹莫名其妙的。 “公主殿下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所有打趣和恭维的话，慕雪莹全部记在心里，今天是她和萧泽成亲的日子，什么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她都可以接受的。 “公主殿下，这些东西您一定要好好的拿着。”一个年纪大的嬷嬷递给慕雪莹一个玉如意，看的慕雪莹无奈至极。 “这个东西为什么要留着？”慕雪莹虽然这么问，可还是很乖顺的抱着玉如意，怎么都不肯放开，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寓意幸福美满的，在公主殿下这儿，都是重要的东西。 “这是玉如意，当然是保佑公主殿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一群人说着吉祥话，慕雪莹看到凤冠压在她的头上，她顿时觉得脑袋上重了好多，她从来不会再头上戴这么多的东西。 “公主殿下，这凤冠虽然有些重，可您千万不要擅自取下来，这是要驸马爷来取的。”年老的嬷嬷不放心的交代一次又一次。 慕公主大姑娘上花轿是头一遭，这会儿当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特别的好说话。 根本就什么都不反驳，从未曾见过公主殿下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火红的嫁衣穿在身上，从里衣，到外衣，慕雪莹觉得自己都快和一个红包差不多了，这会儿恍恍惚惚的，却也不好反驳。 嫁衣上精致的花样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慕雪莹很是骄傲，可却不想让人知道是萧泽做的，只能把李悦推脱出去。 然后李悦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许多人，嫉妒或者羡慕的对象。 这些自然是后话，至少这会儿慕雪莹什么都不知道，李悦就更加了。她这会儿握着慕雪莹亲手递给她的请柬好不得意。 虽然许多人还是回去，还是会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可那些多多少少都是沾着父母的光，只有她的不一样，是慕公主亲自送来的。 “小姐，您看起来很开心。”李悦的丫鬟开口。 李悦捧着那请柬笑了起来，“当然开心，你去瞧瞧，皇城之中，还有旁人有这个待遇没有？” 小丫鬟没有说话，还真的没有什么人有这样的待遇，慕雪莹感激李悦，李悦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这两人相处起来十分的融洽，至少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十分方便的。 “公主殿下这会儿应该还在宫里，小姐您可以慢慢来。” “怎么能慢慢来呢？快点替我选衣服。今天是公主殿下的大好日子，你且记住，一定要替我好好的选，还有到时候若是看到赵歆他们，就离得远远的！”李悦还没有咽下这口气。 好好的一起玩鸡毛毽子，关键的时候就把她推出去挡灾？ 李悦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可不会去触慕雪莹的霉头，若在这样的日子被新郎官给吓晕了，再给送回来，李悦觉得这辈子自己怕是不要出门了。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的办妥。”小丫鬟开始翻箱倒柜，同时开始回忆起前几天遇到哪些贵女丫鬟们闲聊时候说的话，以此来猜测他们会做什么打扮。 慕公主这儿人群都已经散去，她要在这里好好的等着，等待萧泽的到来，然后一起去辞别慕念洹，再从皇宫离开。 最后的目的地是公主府。 “公主，您千万不要紧张，奴婢听说陛下替您准备了许多的嫁妆，宫门距离公主府的距离太近，陛下还特意让驸马绕行一圈。好让全城的百姓都祝福您。”山茶说起这些来就很是兴奋。 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事情，不止是慕雪莹，就连山茶都显得很兴奋。 慕雪莹笑了起来，她歪着脑袋看山茶，“阿泽还有多久才会过来？” “听汤圆回来禀告的消息，如今已经去了太庙，很快就会过来。”山茶答道，她知道慕雪莹很紧张，贴心的侍女跪在公主殿下身边的脚踏上面。 “公主，奴婢陪伴了您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您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多久，您只管好好的开心，好好的激动，千万不要紧张，萧侍卫和您从小一起长大，您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山茶劝慰道。 慕雪莹想了想，仔细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惶惶不安道：“我今日，还未曾喝药…” 自从确诊之后，她就开始每天喝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慕雪莹虽然觉得不舒服，却也明白是为了自己好。 “萧侍卫吩咐，今天开始，不用给公主喝药了。”山茶笑的开心，慕雪莹却瞪着山茶。 “为什么不用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病好了？”慕雪莹激动的问，山茶笑着点头。 “奴婢不知道，这些话，公主还是问驸马爷的好。”山茶心中更加的激动，萧侍卫变成了驸马爷之后，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身份和地位就不一样了。 从前山茶害怕萧侍卫，说出去再怎么的也有些丢脸，如今萧侍卫成了驸马爷，害怕驸马爷，就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山茶想的很开明。 “你们变得，可真快。”慕雪莹小声的开口，山茶抿唇不言，外头汤圆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山茶姐姐，山茶姐姐，来了，来了。” “公主您在这儿坐坐，奴婢去看看外头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个汤圆，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山茶一边说一边推开门到外头去。 在外面数落汤圆，慕雪莹听的新奇，不由的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山茶姐姐，你不要这么凶啊，不是你让我去看看萧大哥什么时候来的么？”汤圆委委屈屈的开口，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这么被嫌弃了。 “那你也轻点儿呀，把公主吓着了怎么办，你不知道公主最近的状况不好么？如果把公主吓出个好歹来，你信不信驸马爷直接打死你。”山茶威胁道，汤圆想到这一点更是惊恐万分。 他可不想被这么对待。 “山茶姐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可是你让我这么做的。”汤圆死死的抱着山茶的大腿死活不肯放开。 山茶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这才开口，“你刚才说来了，是什么情况？如今驸马爷在什么地方？还有多久才到这里？” 汤圆立马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山茶点了点头，“一边待着去。” 汤圆委委屈屈的躲在一边，然后就瞧见山茶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和公主殿下说了好大一通话。 “女人啊！女人！”汤圆不停的摇头晃脑，却也不敢反驳山茶，只敢在一旁等着，萧泽进了宫门，走到了慕雪莹的宫殿门口。 她的面前忽然涌现出许多的人，慌手慌脚的给她盖上红盖头，红艳艳的一片，慕雪莹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有些着急，也有些慌乱，这会儿坐在床上，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手足无措的。 全靠红盖头盖着，才没有让人觉察到她的失态。 一群宫女太监不敢怎么闹腾，只是围着两人说一些吉祥话，慕雪莹和萧泽还要去拜别慕念洹。 她的手中忽然被塞进一块红绸，她有些茫然的牵着红绸，她知道红绸的另外一端，是她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 是她最想嫁的那个人。 在大殿里跪下，听着慕念洹的旨意，慕雪莹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从前她和哥哥并不亲近，直到后来，才越来越亲近，虽然明白哥哥是唯一的请人，虽然也明白，哥哥会一直待她很好。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拧巴什么… “朕把妹妹就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的待她，一心一意，不可辜负。”慕念洹郑重其事的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脸色凝重的看着萧泽。 萧泽点头，“请皇上放心。” 慕念洹怎么可能放心的了？长兄如父，他们两人从来都是相依为命的，虽然这大概是皇帝陛下的一厢情愿，可爱护妹妹的心，却是这么多年一直都存在的。 皇帝陛下觉得，自己大概还需要担心受怕很久很久。 “雪儿，从今往后，你要好好的。”慕念洹原本想劝慰什么，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林到头来只有这么一句，就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好好的。 慕雪莹的眼泪终是掉落下来，落在萧泽的手背上，萧泽轻轻的擦拭，握着慕雪莹的手，“阿雪，我们回家。” 从今以后，生死一起，荣辱与共，回到属于我们的家，有你，也有我，然后我们会在一起一生一世。 直到死亡。 慕雪莹轻轻的点了点头，慕念洹目送两个人离开，颇有些感慨。 福顺走到慕念洹的身边，笑眯眯的开口，“陛下，您可是要出宫去公主府瞧瞧？” “废话，朕唯一的妹妹就要成亲了，朕能不去？”慕念洹一边数落福顺，一边动手换起了衣衫，他想起给慕雪莹准备的十里红妆。 他的妹妹，自然当得起这样的礼。 长长的宫道，萧泽和慕雪莹不是第一次走，却是第一次，一起坐步辇，全程萧泽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他可以感受到慕雪莹的紧张，“阿雪，不要紧张，其实，我也很紧张，可一想到要和你成亲，我就觉得很高兴。” “…”公主殿下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话要怎么回复怎么招架。 “我第一次和你一同坐步辇，觉得很是新奇。”萧泽说的倒不是谎话，这会儿这么说，大概是为了不让慕雪莹觉得紧张。 公主殿下的情绪果然得到了缓解，喃喃的开口，“我…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来，然后你来了以后，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 大概今天这一天，就注定没有办法好好的过。 “我不是出现了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因为太过于期待，所以才会觉得不真实，因为太过于期待，所以才会显得患得患失。 慕雪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等她回过神来，这一切都已经发生。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会一直陪着你。”萧泽一路上都会和慕雪莹介绍大街小巷的见闻和趣事。 十里红妆，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说是普天同庆也不为过，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回到公主府。 府中早已是热闹非凡，除了受到请柬早早来的，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还有一些来看热闹的。 主婚人是她的皇兄，跪拜天地的时候，慕雪莹还在恍恍惚惚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梦，还是自己的错觉。 知道礼成的那一刻，慕雪莹彻底的哭了出来，她知道，父皇不愿意让他和萧泽在一起，曾经不惜逼迫她发誓。 她心中都明白，自己和萧泽是多么的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公主，您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山茶看着慕雪莹还紧紧的抓着那玉如意不肯放，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山茶不由的劝慰道。 “我不要吃，我要等阿泽过来。”慕雪莹毫不犹豫的拒绝山茶的提议，“你不要碰我的红盖头，不要打扰我的称心如意。” “……”山茶哪里敢动？ 这一切还不是要等驸马爷过来，“公主您稍后，奴婢去请驸马爷过来。” 慕雪莹却紧张的拉住山茶，“不准去，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要怎么想我？” 山茶忽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还是什么都不要做得好。 结果萧泽却过来了，还带了一群人进来，慕雪莹顶了一天的红盖头终于被拿掉，她觉得自己眼前都清明了许多。 “你们都下去。”萧泽淡淡的吩咐，这群人在这儿委实有些碍事，更何况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了任何的忙。 等到人都走完，只有他们两个人，慕公主十分不安的看着萧泽，“阿泽…” 灯火下的那个人，是他的小公主，一脸的惊恐不安，这会儿穿着凤冠霞帔，就这么坐在他的面前，萧泽其实也很紧张，却不能表现出来，一旦他紧张了，慕雪莹就会更紧张。 “我在。”萧泽轻轻的替她摘掉凤冠，押了她一天的东西终于被摘掉，她别提有多轻松，这会儿还想站起来走动走动，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摆和萧泽的衣摆绑在了一起。 “是不是很累？”萧泽温柔的替她揉了揉脖子，公主殿下委委屈屈的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把那表情换掉。 “你不要误会，我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的。我能价格你，我很开心。”怎么还会委屈？ 萧泽哪里会不知道慕雪莹的心思，“我知道你不会委屈。” 山茶和所有的宫女都被这两个人给打发出去了，他打了水，一点一点的洗掉她脸上的妆容，素净的一张脸，虽然看了许多年，却觉得有些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萧泽却说不出来。 慕雪莹看着他浅浅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变漂亮了。” 慕雪莹大言不惭，萧泽毫不犹豫的点头，两人都浅浅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慕雪莹心中所有的慌乱，都被萧泽给带走了。 他替慕雪莹解掉嫁衣，松开头发，他说：“阿雪，我等着一天，也等了很久，很久了…” 77.第77章 红烛帐暖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泽替她解开头发, 解掉衣衫, 火红的嫁衣掉落在地上, 旋开一朵鲜艳的花。 慕雪莹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都不敢去看萧泽的脸，她的视线不住的乱瞥, 有些害羞的模样, “我…我…” “阿雪, 你看着我。”萧泽强硬的开口, 慕雪莹这会儿害羞的手都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放, 她有些无助的看着萧泽, 不明所以。 “我们终于成亲了。”萧泽激动的看着她，脸色不是从前的面无表情，取而代之的则是慕雪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恩…我们终于成亲了。”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 手中的玉如意被放下，被她捏了一整天，这会儿有些发烫，两人看着这个玉如意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他们告诉我一定要好好的握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们告诉我是为了保佑吉祥如意的。”只要是吉祥话, 公主殿下很愿意听。 萧泽把玉如意放在一边，拿出了手中的玉佩, 塞到慕雪莹的手里, 公主殿下十分的疑惑, 问他这是什么。 “定情信物。”萧泽想了想, 又觉得不太对，定情信物他们已经有了许多，现在这个自然不是，“新婚礼物。” 慕雪莹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收好，“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呢。” “我以后会送你更多的东西。”萧泽认真的保证，慕雪莹其实也不是想要这些，只是有些话，着实不好开口。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有些话却尽在不言中，萧泽假装平静地替慕雪莹解开衣衫，却不得章法，慕雪莹原本还是紧张的，只是看到他这个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所有紧张的气氛都渐渐地消散。 “阿泽，你在做什么？”慕雪莹小心的问道。 萧泽回答的十分认真，“解衣服。” 只是有些麻烦，虽然他并不是不会，只是这个时候，他很紧张，十分的不得章法，越紧张就越容易慌乱，所以萧驸马的额头上落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汗。 慕雪莹脸色如霞，这会儿更是笑的开怀，她抬起手替萧泽擦掉了脸上的汗，“阿泽，你可要快些，红烛帐暖，你这样岂不辜负？” 公主殿下不会告诉萧侍卫，昨儿个她到底研究了多少的春·宫·图，那可比话本子有趣味的多，虽然她并不觉得那东西有多么的难堪，只是这会儿想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的。 萧泽的手一抖，这是故意的吗。 “要不要我帮忙？”慕雪莹笑的更加开怀，她方才一个人在这里等的时候，忽然之间就释然了… 因为这个人…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她的阿泽，从来都是，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为什么她从前要这么的担心？ 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阿泽…我再问一次啊，要不要我的帮忙？”慕公主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变得愈发胆大，更何况如今是她的新房当中，此番只有她和萧泽两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从此以后，这个人就是她的丈夫。 “不、用！”萧泽一字一顿的开口，拉着慕雪莹坐在床边，聚精会神的对付那件中衣，繁琐的盘扣让萧泽的脸上落下了许多细密的汗水。 他的耐心却很好，还在一点一点的解盘口，可慕雪莹觉得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热，不知道是因为瞧见萧泽的缘故，还是因为想起了昨夜看的那些画册。 这会儿特别的尴尬，“阿泽…你好了没有…” 萧泽忽然停住手，抬头，“公主殿下，你急色。” 慕雪莹：“…” 为什么好端端的她已经从恨嫁变成了急色，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可是这会儿看着萧泽，慕雪莹破罐子破摔的开口。 “我也只急你的色啊。”她弱弱的开口，睫毛在不停的颤抖，鸦羽一般的睫毛不停地摆动，让萧泽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全部崩溃。 “阿雪，不要诱·惑我啊。”不要在这种时候，这么诱惑他啊，他会没有办法控制的。 慕雪莹踮起脚尖凑近萧泽，“洞房花烛夜，你居然只是和这衣衫较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被扑倒在床上，长长的头发扑散在身后，慕雪莹此时此刻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我见犹怜。 有些无助，却倔强的很，她自己动手解开了那繁琐的扣子，中衣脱落，里头是大红色的肚兜，上面是鸳鸯戏水和并蒂莲。 无一不显示着美好。 她笑了起来，即娇且俏，“阿泽…” 萧泽经受不住这些诱·惑，吻上她的红唇，所有未尽的话语，还有缠·绵的心思，全部被掩埋，萧泽想，他这一生，大概只会栽在这个人的手里。 慕雪莹睁大眼睛，似乎要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舍不得闭上眼睛，缠·绵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颈侧，让慕雪莹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她抓着他的衣服不停的撕扯，“不公平啊。” 为什么她变成了这番模样，他还是衣冠楚楚的？ “和公平的。”萧泽哑着嗓音开口，那嗓音带着浓浓的情绪，让慕雪莹有些不敢仔细的去想，不愿仔细的明白… 她颤抖着双手替萧泽脱掉衣衫，两人坦诚相见，他的亲吻渐渐的落下，落在心脏处，重重的咬下，显得无比的虔诚，他说：阿雪，我以我的生命起誓，这一生，只有你。 慕雪莹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会很感动，也许会哭，可她这会儿却只是笑，笑颜如花般灿烂。 她说，她知道的。 慕雪莹翻滚了一会儿，觉得背后有些咯，才发现那是一床的花生和红枣，还有桂圆，莲子，她知道这个美好的寓意，早生贵子。 她急急忙忙的拉过萧泽的手，指着那些东西问他：“你怎么都不问我生不生？” 萧泽有些尴尬的别开眼睛，生不生，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如果不想生，也没有关系。” 慕雪莹：“……” 为什么这个问题到了他们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不是这样的才对，“我…” “没关系，你如果不想生孩子，我们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阿雪就好。”萧泽笃定的开口，慕雪莹觉得这个时候讨论这个，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身体的贴合让他们两人都有些恍惚，也许是因为太过熟悉，也许是因为太过期待，总是觉得有些若有若无的尴尬。 “阿雪，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近，不是从前那样，咫尺天涯。 慕雪莹轻轻的点头，对于这一刻的到来，从来都是期待的，等待了许久。 天边的月色越来越深，如水般的月色透过窗户洒进来，这一刻萧泽却并不希望瞧见这月色，私心的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的小公主。 就连这如水一般的月色也不行。 红烛帐暖，鸳鸯烛燃… 他到底还是把他的小公主，牢牢的，抱在怀中，再也不会放开… 慕雪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会儿萧泽还躺在她的身边，身边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此番闭着双眼安睡的模样，让慕雪莹很是感慨，她从前没有这样的机会一睁眼就可以看到萧泽。 这会儿却让她颇为感慨。 慕雪莹戳了戳萧泽的脑袋，“阿泽，醒醒。” 话一出口，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变得这般的喑哑，想起昨晚的那些事情，那些暧·昧且缠·绵的呻·吟，让慕雪莹着实头疼。 “阿雪。”温软的声音从萧泽的口中发出，慕雪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傻愣愣的看着萧泽。 “起…起来了…”慕雪莹有些害羞的开口，锦被下的人用力的抱住自己，却被另一个人抱住。 “我还想在睡一会儿…” 慕雪莹无奈的看着身后缠着自己的人，从前怎么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这样的性子？ “你先放开我，我记得嬷嬷告诉我新媳妇第二天一早要去给婆婆敬茶…”慕雪莹说到这里，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自己也反应过来，她没有婆婆这个存在。 萧泽更是大言不惭的开口，“这里是公主府。” 慕雪莹：“……” 好吧，这里是公主府，是她的地盘，她不需要担心，只是她怕这会儿还睡着，会被人取笑。 可是公主殿下着实没有什么力气起来。 她被萧泽抱着，没多久就陷入了梦境，睡得十分安稳，昨晚很是折腾，慕雪莹一开始嚷着疼，哭的很是凄惨，萧泽也忍得可怜。 两人磕磕绊绊的，到底没给周公丢脸，虽然过程不尽如人意，好歹结局还是呢过让人接受的。 锦被上的点点红梅，可诠释这一切。 萧泽心满意足的抱着她的小公主安眠，等到两人终于睡饱了，外头的人已经等得脖子都要长了。 没有任何人敢听公主殿下的壁角，免得被报复，可是架不住好奇，这群人一大早就等着，结果什么都没瞧见，这两人就和没事人一样的睡着。 好不容易等到里头传唤的声音，山茶很是淡定的跑进去，“公主。” 慕雪莹这会儿坐在梳妆台前面，萧泽正在替她梳头发，“去打一些水过来，然后准备热水。” 慕雪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身后的萧泽，这一幕她曾经幻想过许多次，却始终没有办法如意。 她原本以为和萧泽成亲，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梦境里的一切，她总是反反复复得想着，想着想着。 想的她心都要痛了。 “阿泽。”慕雪莹忽然转过身抱着他的腰肢不肯放手，相偎相依的模样让旁人看红了眼，萧泽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 他知道无论说的再多，都比不上真是存在的。 “我在。” “我终于嫁给你了，我好开心。”再也不需要在梦里，一次一次的回忆，再也不需要在梦里，一点一点的追忆。 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和患得患失…再也不需要担心，会不会有报应和意外。 慕雪莹觉得这些年来的经历，大概可以用苦尽甘来来形容。 虽然听起来惨烈一点，却是事实。 “我也终于娶到你了，我也很开心。”萧泽同样也很激动，手中的动作未曾有过停歇，很是天真的看着慕雪莹，告诉她，他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 公主殿下安安静静的坐着，任由萧泽给她梳头发，因为她已是新妇，发式也会变得不一样，萧泽笨拙的替她梳好头发，然后赞上簪子，还是从前的喜好，垂落的步摇，让慕雪莹很是喜欢。 “阿泽好厉害，我都不会。”慕公主毫不犹豫的夸赞。 山茶捧着一盆水这会儿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的，还有，明明她梳的头发更漂亮，为什么公主殿下就视而不见呢？ 这事情让山茶很是头疼，却也没有办法理论，谁让公主殿下是她的主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泽因为成亲的原因有休假，公主殿下整日游手好闲的，根本不担心有没有事情，这会儿两人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坐在花园里荡秋千。 结果甜蜜的气氛还没有持续多久，不速之客就已经出现，山茶跑过来说柳叶求见。 慕公主这会儿春风得意的，柳叶就柳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很大度的开口，“请进来。” 柳叶一进来就瞧见这一幕，这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腻歪，从不会因为有别人的存在而有所收敛。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慕雪莹，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你过得幸福。” 柳叶郑重其事的递过去一个锦盒，虽然昨天的婚礼她也有到场，可是她的礼物并没有随波逐流。 而是选择今日亲自送过来。 慕雪莹有些疑惑，好奇的看着柳叶，“这是什么东西？还难为你一大早送来，对了，你怎么没有和你爹一起回边关？” “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你若是不喜欢，你若是不喜欢，也别告诉我。”柳叶忽然有些泄气的开口，慕雪莹噗嗤一声笑出来。 “本公主不喜欢的东西，自然不会要，可看在你这般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当然会喜欢的。”慕雪莹颇为大度的开口，让山茶把东西收起来。 柳叶这才松了一口气。 “最近边关并不太平，爹说我太过于冲动，所以让我在皇城里待一段时间。”柳叶有些无奈的开口，“可是这地方，我实在是不习惯，我还是喜欢大漠，荒沙，还有在大漠里面看星星。” 慕雪莹想起沙漠就本能的抖了抖，倒不是她要泼柳叶的冷水，只是那个沙漠对于公主殿下而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尤其是哪里还有一个疯子一样的齐毓，“齐毓死了？” 柳叶一愣，没想到慕雪莹会问这个问题，直接摇头，“他没有死，齐毓这个人狡猾的很，如今齐国正在内战，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齐毓已经掌握了齐国大部分的势力。” “意思就是，他很可能成为齐国的皇帝？”慕雪莹问道，同时在心里暗暗的可惜，早知道应该把这个人宰了才对，留到现在，没准就是个大祸害。 “他在齐国的声望很高，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柳叶颇为疑惑，慕雪莹却似乎清楚，想必是和那个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统治者，总是需要这么一个神的化身来做这一切… 好让底下的百姓知道，倒不是这件事情有多少的真实和虚假，只是百姓大概需要，需要一个信仰。 这个信仰，没有比创造一个“神”给他们来的更好。 “所以你就在这里了？这儿怎么让你不如意了？”慕雪莹调侃的问道，想来也知道凭着柳叶的性子是不会习惯的。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是这个地方，皇城里头，天子脚下，这么多的贵女，花枝招展的就和花蝴蝶似得。 “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去找李悦，那姑娘也是一肚子坏水，指不定你们两个还能成为什么知己。”慕雪莹笑眯眯的开口，缠着萧泽说想要吃水果。 萧侍卫就算是变成了萧驸马，骨子里的有些东西还是不会改变的，就比如现在，萧驸马一言不发就离开。 柳叶看着萧泽离开的背影，虽然明知道没有什么希望，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会有些难受的。 “你不要这么看着阿泽，我会不高兴的。”慕雪莹颇为认真的开口，“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李悦，她也无聊的很。” 李悦如今的状况，并不会比柳叶好多少，这世上从不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至少慕雪莹看得多了。 “公主殿下莫非觉得，我就适合和一肚子坏水的人走在一起？”柳叶没好气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慕雪莹还在不停的晃动，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自然是如此，你瞧瞧你自己，再瞧瞧满京城的那些贵女，你觉得自己和他们比起来，差了什么？” 柳叶：“……” 虽然她没有那些女孩子长得漂亮，也没必要这么说她吧。 “虽然她们一个个长得都挺丑的，可是架不住人家脑子聪明呀。”慕雪莹从秋千架上下来，拍了拍柳叶的肩膀。 “柳将军年纪也大了，你是一个姑娘家，日后难道还真的一辈子待在边关不成，你若是想当一个女将军，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也要看看自己的情况不是。”慕雪莹说的毫不掩饰，也没去注意柳叶越来越惨白的脸。 柳叶唇角不停的抽搐，公主殿下您还真是什么话都会说，一点也不避讳。 “我说话本来就这样，你别介意，你介意也没用，本公主不会改的。”慕雪莹说的认真，柳叶只能点头，再点头。 “我仔细的听着。”柳叶的心中着实也有苦恼，她哪里会不知道慕雪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父亲也是同样的想法。 她毕竟是个姑娘家。 “你若是在皇城，有看对眼的人呢，也可以嫁，但凡是你看对眼的，我定会想办法让他娶你，自然，阿泽除外。”慕雪莹还记着这一茬。 柳叶的日子如今也不好过，虽然婚约是柳叶主动取消的，虽然这些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毕竟纸包不住火，该知道的人还是知道了，有些风言风语，传的也着实有些难听。 慕雪莹知道一点，可她从来都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柳叶的肩膀，“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都是因为他们嫉妒你，你知道的，她们的内心这么恶毒，着实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苦了。你虽然一直和柳将军在边关，可你比一般的闺阁少女，可幸福多了。” 至少有些东西，有些景色，在皇城里的这些少女，这辈子，大概都是没有办法见到的。 柳叶居然把慕公主说的这些话都给听完了，更加诡异的是，她觉得说的还挺有道理。 这到底的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你千万不要想太多，好好的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至于柳将军交代了你何事，你自己清楚便好。”慕雪莹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需要介绍柳叶和李悦两个人认识。 这两个人在一起，大概会发生许多好玩的事情。 “山茶，去一趟李府，把李悦找来，就说本公主请她过来。”慕雪莹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一直都未曾改变。 山茶则把这件事情吩咐给了汤圆，公主殿下在一旁幽幽的看着，觉得身边的这个丫鬟似乎有些留不住了。 柳叶疑惑的看着慕雪莹，“公主殿下，你到底在看什么？” 慕雪莹这会儿就用那幽怨的眼神看着柳叶，柳叶觉得有些颤颤的，“公主…” 慕雪莹忽然脸色凝重的看着她，“嘘，不要说话…” 柳叶：“……”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这样子，她实在是很慌…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你说话会打扰到我。”公主殿下想的是，山茶和汤圆，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叶：“……” 为何她觉得公主殿下成亲之后，越来越神神叨叨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没过多久，李悦就被人请来，萧泽瞧着两个姑娘，主动的避嫌。 他如今不是侍卫，是驸马。 除了小公主之外的人，还是不要看的好。 没错，避嫌！ 78.第7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慕雪莹一个人吃着水果, 李悦和柳叶却开始大眼瞪小眼, 根本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两个相互看着有什么用？说话啊？多说话, 然后就熟悉了…”慕雪莹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在这儿告诉这两个人要怎么办。 按照慕雪莹参加的大大小小的宴会，她觉得京城里的那些贵女可是十分厉害的, 明明是才见过面的, 或者是有什么纠葛和不满的。 都更跟几辈子的亲姐妹一样, 你一眼我一语聊得十分投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 “公主, 您这样看着臣女, 臣女不知道要聊什么才好, 不如公主殿下您找一个话题？”李悦把这个皮球踢给慕雪莹，公主殿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话题啊？ “这葡萄挺好吃的。”慕雪莹干巴巴的开口。 李悦：“……” 柳叶：“……” “来，一起吃。”慕雪莹很大方的把自己面前的葡萄推过去, 三个人坐在一起，可只有公主殿下一人神色如常，另外两个人，一个尴尬，另一个更是如坐针毡。 “你们两个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样我会很不习惯的。”慕雪莹一口一个葡萄, 只有她一个人是神色如常的，“你们说说话, 然后就可以一起耍阴谋诡计了。” 李悦：“……” 公主殿下, 我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一起耍阴谋诡计？ 柳叶：“……” 到底为什么抓着阴谋诡计不放？ “你们不要太拘谨…”慕雪莹觉得自己越说话, 这两个人就越紧张, 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最后公主殿下只能放弃。 三个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葡萄很快就吃完了，山茶又去洗了新的来，他们三个人还在大眼瞪小眼。 “公主，臣女还未恭喜您，新婚快乐。”李悦觉得在这么坐下去就要尴尬了，虽然这会儿已经够尴尬了。 “本公主心领了，你送的东西很漂亮，本公主很喜欢。”慕雪莹其实压根就还没有拆，反正不过是几个女人坐在一起说说话，至于真的假的，谁知道？ 谁在乎？ “公主殿下，您可知道最近皇城有什么节日？我看到街上都是张灯结彩的。”柳叶似乎觉得太尴尬了，这会儿拼命找话题。 张灯结彩的，最近有什么节日？ “因为本公主昨日成亲。”慕雪莹想也没想的回答。 两个人继续沉默下来，公主殿下，您真的很厉害，能够把什么话题都这么终结掉。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两个人拼命的找话题，然后就被慕雪莹轻轻松松的一句话给终结掉，三个人彼此都沉默下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最后公主殿下实在是不耐烦了，“我就把这个人交给你了，你带着去玩吧，不管你们玩什么，出了事情我给你们罩着。” 李悦惶惶不安的点头，柳叶更是一脸的无奈，也不知道慕雪莹到底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李悦和柳叶两个人结伴离开，两人面对面，更加的尴尬，两个人虽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柳小姐，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皇城里有许多胭脂水粉的铺子很不错。”李悦想破脑袋都没办法想明白为什么慕雪莹要介绍她们两个人认识。 “好，麻烦李小姐。”柳叶的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虽然她一直都生活在边关，可到底是个姑娘家啊，喜欢胭脂水粉也是很正常的。 可胭脂水粉当然还是皇城的最好，她也不会挑，每次都挺自卑的。 “我们以后也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一起逛，虽然公主殿下说要我带着你玩，可我也是真心诚意想结识柳小姐的。”李悦把话说的很漂亮，虽然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柳叶听到还是觉得很舒服。 “谢谢你。”两人互相的道谢，结果还没离开公主府，就被山茶叫住。 两人十分的疑惑，“不知道山茶姑娘有何事？” “两位小姐且等等，公主殿下说，要带你们去买珠钗…”山茶有些尴尬的开口，刚刚在花园里就已经够无奈了，也不知道公主殿下在想什么。 “还请两位小姐稍候，公主这会儿去换衣裳了…”山茶把两个人引到前厅，至于公主殿下，则是觉得阿泽给她梳的头发不能走出去被别人看到。 所以要藏起来，萧驸马这会儿再练剑，很是纠结要不要陪着一起出去。 “阿雪…”萧驸马十分纠结的看着公主殿下。 慕雪莹疑惑的抬头，“阿泽你怎么了？” “我…”萧驸马正在努力的适应自己身份的改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若之前他还是侍卫，当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一起走，可是现在身份地位有了改变。 他要避嫌。 “阿泽你怎么了？莫非觉得无趣？”慕雪莹关切耳朵问道，身为一个新婚少妇，自然要关心自己的丈夫，萧泽却摇头，并非觉得无趣，只是有些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你要出去？” 慕雪莹点头，拿着一件衣服缠着萧泽帮忙一起换，萧泽一脸认真的替她换好衣服，还是疑惑。 “你要和那两个丫头一起出去？”两个人他其实都见过，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纠结的点却不在这里。 “对呀。”慕雪莹完全没有明白萧泽到底在纠结什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两个人。”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萧泽紧紧抿着唇，还是问出了这个梗在心里的问题。 慕雪莹时时刻刻的记着萧泽如今已经是自己的丈夫，她不好这么光明正大的恩爱。 “恩…不用了吧…我要带他们两个去买脂粉钗环…”公主殿下想了想，还是算了，若是这么短暂的相处，柳叶又想起了阿泽的好可怎么办。 毕竟柳叶这会儿还没死心呢，她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是旁人惦记，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公主殿下绝对不会把人送到面前去让别人惦记的。 “好…”萧泽心中有些难受，一脸失魂落魄的离开，他还是去院子里继续练剑的好，看的公主殿下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阿泽你不开心吗？”慕雪莹叫住一脸失落的人，萧泽却是摇头。 “我没有。” “……”慕公主觉得人啊，是越来越难懂了，明明就是生气了，还偏偏说没有，看起来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我要快点忽悠柳叶成亲嫁人生孩子，这样她就不会继续喜欢你，我也不会这么难受，虽然我知道我们已经成亲了，可我心里吧，还是会担心的。”公主殿下一本正经的开口。 萧泽不太明白这件事情和柳叶成不成亲有什么关系，那是别人的事情，她为什么这么关心？ “柳叶的婚约是爹爹定下的，我知道你心里怪罪爹爹，可阿泽同时也是很钦佩爹爹的不是吗？所以…柳叶若是有一个好归宿，也算是个爹爹一个交代。”慕雪莹喊的极为顺口，萧泽沉默不语。 可是那若有若无的失落，却全部没有了。 “你开心就好。”然后转身去练剑…等到慕雪莹离开的时候，萧泽还是在练剑… 公主殿下觉得这个人肯定还是不高兴，“阿泽，你先自己玩啊，等我回来再和你说。” 萧泽：“…” 为什么他有一种，不被公主殿下重视的感觉？ 于是，很是郁闷的萧驸马，就在院子里练了一下午的剑，毁了花花草草若干。 看的一群人心惊胆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公主殿下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等到她到来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聊得开怀。 一个性子开怀，另外一个长了七窍玲珑的心，自然是能交谈的来。 “走吧。”公主殿下一声令下，原本还在说话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不是要出去逛逛么，我可是很少带人一起逛街的。”慕雪莹摸着下巴想，岂止是很少，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逛逛… 三个人坐着马车来到皇城最大的铺子，因为是贵客，掌柜的亲自带上一大堆新款仅供挑选，柳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却还要矜持一些。 李悦见的多了，虽然惊喜，却也没表现出来。 最夸张的却是公主殿下，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瞧那个架势，恨不得全部买下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太明白慕雪莹是怎么了。 慕公主当然是激动的，从前要和阿泽私奔，所以攒着银子，小心翼翼的攒着，珠钗都不能买尽兴，虽然她的首饰很多，可大多数都是慕念洹直接赏赐下来的。 珍宝司按着慕公主的喜好给配的，虽然贵重可毕竟不如自己买来的愉快。 公主殿下为了攒银子，每每看到那些漂亮的，都要忍痛拒绝，这会儿好不容易不用攒银子了。 能不激动吗？ “山茶，去告诉老板，这些我都要了。”慕公主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开口，山茶顿时被吓得不知所措。 “公主？！”山茶还从未见过慕雪莹这么财大气粗的模样，不！财大气粗的模样还是有的，买桂花糕模具的时候… 只可惜去年的桂花糕，照样没有做成，公主殿下得了所谓的优思症，每天想东想西的。 从前想到桂花糕是火急火燎的想去做，去年想到桂花糕却是长吁短叹的只落泪… 山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没带银子？”慕雪莹疑惑的问道。 山茶挑出了一两件首饰，说没有衣服配。 “那简单呀，去做衣服不就好了。”刚好，她也很想试试在外面做衣服是什么样的。 山茶：“……” 李悦：“……” 柳叶：“……” 三个女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能这样买东西的？还能这样买首饰的？ “你们两个喜欢什么？我送给你们。”慕雪莹这会儿心情正好，经历了沙漠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公主殿下更是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更何况如今她吃喝不愁，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柳叶和李悦对视一眼，也明白不能扫慕雪莹的兴，若是不接受公主殿下的好意，指不定她就恼了。 于是一人选了一副珠钗，慕雪莹却又让掌柜的把配套的耳环之类的送上来，凑了一套。 李悦和柳叶两人只能道谢。 原本气氛倒也是欢愉，虽然公主殿下的做法有些奇怪，可往往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边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另外一边是非却找上门来。 “呦，我说怎么最近都没有瞧见李小姐，原来是靠上了公主殿下这棵大树了。”讽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慕雪莹正在兴奋的试一副耳坠子，听到这声音却皱了皱眉。 她今天的心情原本还挺好的，可偏偏有人让她觉得不如意。 她也很想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跑过来触霉头。 “你对本公主，可有什么意见？”慕雪莹淡漠的转身，看清楚身后的那个人，眉头皱的更深。 “臣女不敢，臣女参见公主殿下。”赵歆行了礼，身边还跟着林鸢，这两个人是手帕交，关系一直都很好。 “臣女参见公主殿下。”林鸢有些尴尬，原本想拦着赵歆的，也不知道赵歆最近是怎么了。老爱和公主殿下过不去，慕雪莹大婚前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没有出现，可赵歆却总是在公开场合说慕雪莹的不是。 林鸢都有些不想和赵歆走在一起，免得惹祸上身，今天更是莫名其妙，明明看到慕雪莹在这里，居然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不就是自己找死么。林鸢暗暗的摇头，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连累她？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慕雪莹疑惑的看着赵歆和林鸢，赵歆最近的确十分奇怪，就算他们两个有私怨，赵歆也不至于蠢到当着她的面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 今天这行为，委实有些怪异。 “呵。”赵歆忽然笑了起来，这声冷笑让慕雪莹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莫非公主殿下觉得这些地方只能您来，我们都不配来？”赵歆的语气很冲，慕雪莹简直被这个人给弄得莫名其妙的。 “我何曾有这么说过？”她的手中还有方才选好的东西，这会儿却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山茶，去结账，我跳完了，我们走。”慕雪莹看了眼李悦和柳叶，“我不想在这儿了，我们去别处逛吧。” 柳叶和李悦当然不会反对，这会根本也不想和赵歆车上什么关系，总觉得赵歆有些奇怪。 “公主殿下您为何要走，您若是走了，在旁人看来，岂不是您不愿意同我在一家店？”赵歆咄咄逼人。 慕雪莹心中无奈，心想赵歆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你没事吧？”慕雪莹直截了当的问，“本公主觉得你有些奇怪，干脆你回去找赵太医好好的看看，如果有什么隐疾最好趁着年轻赶紧治一治，免得年纪大了治不好。 慕雪莹十分中肯的开口，赵歆却和一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你骂我有病？” 一群人等：“……” 大家伙儿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你现在的行为可不就是有病吗？ 到底是犯了什么邪，居然公然去呛慕雪莹。 “你活腻歪了吗？”慕雪莹的声音冷了一分，她明显感觉到了山茶不悦的情绪，更何况这家店铺人来人往的，谁知道会不会被什么有心人听去了？ 赵歆却还是强硬的很，这会儿梗着脖子看慕雪莹：“哼！” 慕雪莹：“……” 这个赵歆，该不会真的是有病了吧？ “山茶，去通知赵歆的家人，把人给领走，本公主不想看到她。”慕雪莹的脾气的确不大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很给赵歆面子，偏偏这个人却死活都不同意，不知道顺着台阶下。 这会儿就要当街和慕雪莹吵起来。 柳叶看的目瞪口呆的，小声的问李悦，“慕雪莹这个公主，当的这么没有威信的吗？” 李悦更加的无奈，心说你也没见的多少尊重公主殿下，当然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说，“赵歆这阵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有了疯病。” “是吗？看上去的确不太正常。”毕竟慕雪莹的身份摆在那里，居然还会往前撞，她长这么大，也就见过这一个。 “公主殿下莫非要以权欺人？”赵歆还在冷言冷语的讽刺，慕雪莹的眉头一皱，欺负人？莫非赵歆这么喜欢被欺负，如果真的这么喜欢。她肯定会满足她的。 公主殿下觉得自己应该满足百姓的一切需求。 “去把京兆府尹找来，让他把人带回去，问问清楚赵小姐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尽量满足她，如果赵小姐说希望被本公主欺负，那就仗责十板子，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如果赵小姐不满意板子喜欢别的，也统统的满足她。不要吝啬。”慕雪莹实在懒得和赵歆废话。 可这个人就和吃错药一般，总是时不时的找她麻烦，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赵歆却还在不停的叫嚣，看来是很希望去京兆府尹走一趟，更何况赵歆骂的越来越难听，言辞之中有许多不敬的措辞。 就连柳叶都觉得有问题，更别提另外两个，早就吓得跪在了地上。 慕雪莹的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沉，十分的头疼，好在京兆府尹已经赶来，“下官，参见公主殿下。” 李展还是从前的模样，不过当京官的也都不是什么笨蛋，抱上公主殿下的大腿，自然要好好的听公主殿下的教诲。 “把人带走，本公主和你们一同去京兆府。另外派几个人送林小姐和李小姐回去。”慕雪莹没有了逛街的心思，柳叶自己就武功高强也不需要人送。 李展听到命令，当机立断的送了林鸢和李悦回去，两个人也是识时务的，不会在这种时候添乱，柳叶则打算陪着慕雪莹一起去京兆府，想看看赵歆到底要做什么妖。 “公主殿下，臣女陪同您一起。”柳叶提出这个要求。 慕雪莹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记得小心。” 李展看看这三个人，只能任劳任怨的跟在后头，京兆府，看来又要热闹好一阵子了，李展十分不满的看着赵歆，这是又要他得罪一名朝廷官员的意思？ “公主殿下，您这般的以权压人，到底要意欲何为。”赵歆深谙血口喷人率先发难的一系列技能，慕雪莹还什么话都没说，罪名就已经被按上了。 “意欲何为？本公主倒是很想问问你到底意欲何为。”慕雪莹烦躁的开口，李展十分狗腿的搬来椅子，公主殿下想也没想的坐下，倒是把李悦看的目瞪口呆，结果却给错了信号。 让李展误以为自己没有给将军大人的女儿搬椅子，这小姐不满了。 李展想着，将军大人的女儿和公主殿下好似关系不错，那么，他就纡尊降贵的搬一次吧。 于是柳叶就这么战战兢兢，惊恐万分的看着李展搬来了另外一条椅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还是慕雪莹看了一眼，“别辜负李大人的一番心意。” 柳叶这才惶惶不安的坐下，内心十分的凄苦，如果让她爹知道，会不会被剥皮啊？ 柳叶并不敢保证，慕雪莹现在只想好好的对付赵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哼！”赵歆一句话都不肯多说，虽然赵家是当太医的，可到底是朝廷的官员，慕雪莹总不能屈打成招。 “你到底说不说？本公主没有这么好的耐心。”慕雪莹耐着性子开口，原本好好的心情被破坏，她已经十分的不满，偏生这个人还要来刺激她。 赵歆此人，大概是真的疯了，什么理由没有说，却又开始胡言乱语，说慕雪莹始乱终弃，然后还逼着旁人取消婚约。 这事情可是触到了公主殿下的软肋，这话被慕雪莹听到，那就是另一番的腥风血雨。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次？”慕雪莹的睦色略冷，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有胆子再说一次，她一定会让赵歆后悔的。 结果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小姐还真的又说了一次，这次还变本加厉的带上萧泽，原本只是说他是男宠，这会儿却直接说是吃软饭的。 慕公主新婚第二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容忍？ 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去，走到赵歆的面前，直接甩了一耳光，干脆利落。 大殿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79.第79章 善良？也要看人 这么一耳光下去, 别说是赵歆, 所有人都给懵了, 山茶更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殿下居然亲自动手了？ “你！你…”赵歆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脸，“你居然打我？” “本公主打你, 可有什么不对？”慕雪莹横了赵歆一眼, “本公主今日心情很好的出门逛逛, 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本公主也没有给你什么难堪, 偏生你要跑到我面前来恶心我。”慕雪莹说的话十分的刻薄, 却也是事实，今天这件事情，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凭什么只能你跑到本公主面前来恶心我, 我就不能动手教训你？”慕雪莹心中气不顺，她管这个人是谁，就算这个人再不能得罪，现在也没用了。 她心情不好了！ “公主，您仔细手疼。”山茶立刻上前抓住慕雪莹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慕雪莹却没在意这些，只是盯着赵歆看。 “你还委屈了？”赵歆的眼眶红红的, 这会儿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慕雪莹, 再看了看自己, 显然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你既然说本公主以权压人，本公主从小到大还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今天也终于可以过了把瘾，倒是要感谢你一番。”慕雪莹的脸上没有什么温度，山茶朝着汤圆使了个颜色，让汤圆赶紧回公主府把驸马爷喊来。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儿。 “我…我…”赵歆捂着脸，眼泪顺着脸颊掉落下来，慕雪莹却多看一眼都嫌累。 “要哭就去别的地儿哭，如果你不哭了，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算清楚。”她从前仁慈，这些人倒是好，把什么事情都算到她头上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当着她的面公然挑衅？ 莫非是活腻歪了？ 还是觉得她真的就这么善良？这么仁慈？ 仁慈和善良这东西，也要看人，也要看对谁，这会儿慕雪莹对赵歆，可是一点仁慈都不想有。 “你什么？莫非还想挨一耳光？若是你不怕被打，你想要什么，本公主统统成全你。”慕雪莹冷着一张脸，赵歆这会儿就这么直直的站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多时衙役进来禀告，赵太医求见。 李展看了看慕雪莹的脸色，还是决定把人给放了进来，“公主？” “请进来。”慕雪莹的脸色冰冷，赵太医来了又能怎么样？莫非还能扭转乾坤不成？今天别说是赵太医，就是她皇兄来了，慕雪莹也不会放过赵歆的。 她堂堂的公主殿下，若是放纵一个说她夫君坏话的女人，那往后她还有什么威严？ 难不成任凭所有人当着她的面，诋毁她的夫君？ “公主殿下，老臣参见公主殿下。”赵太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慕雪莹倒也没有为难赵太医，冤有头债有主，谁犯的错，那就是谁承担责任。 “赵太医请起。”慕雪莹淡漠的开口，可赵太医却不肯起来，慕雪莹冷哼一声？倚老卖老？ 那就跪着吧。 她难不成还要去求赵太医起来不可？ “公主殿下恕罪，是老臣管教无妨，让公主殿下受惊。”实则赵太医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明白要先告罪，慕雪莹都懒得搭理他。 “太医这话说的，莫非还是本公主的不是？”慕雪莹淡漠的扫了赵太医一眼，这一眼看的赵太医心惊，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本公主今日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本公主不是嚣张跋扈么？本公主既然这么嚣张跋扈，那就当本公主心情不好吧，你说，你的孙女儿，要怎么赔？”慕雪莹不想把赵歆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横竖他们都认为她是不讲理的。既然只需要一个理由，那是什么理由又有什么区别？ 赵太医的脸上汗涔涔的，怎么会不知道慕雪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些年为公主殿下调理身子，对公主殿下的性子倒是有几分了解，公主府中其乐融融的，根本就没有虐待下人这样龌龊的事情。 也因此明白慕雪莹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实话，“公主殿下…” “赵太医，本公主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不会和你计较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赵歆犯的错，本公主也不会算在你的头上，这会儿你且不要多话，不然本公主的脾气可不太好。”慕雪莹直接了当的拒绝赵太医说的话。 赵太医只能欲言又止的跪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公主殿下这会儿的脾气，不好招架啊。 “赵太医可有什么意见？”慕雪莹看了他一眼，赵太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祈求的眼神看着慕雪莹，公主殿下干脆利落的当没看到。 赵歆这会儿被强硬的扯着跪在地上，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看着赵太医，惊恐不安的开口，“爷爷，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爷爷我…” 赵歆可怜巴巴的看着赵太医，继而看着慕雪莹，公主殿下却懒得多看一眼，谁知道又要搞什么事情？ “公主殿下，若是老朽的孙女儿做错了什么，请公主殿下谅解，她的情况最近有些不太好。”赵太医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才好。 慕雪莹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本公主不觉得她有什么地方有问题，还能当面指着她骂，只能说脑子有点问题，加上胆子肥了很多。” “公主殿下，实不相瞒，老朽的孙女儿最近得了一种怪病，此病名为失魂症，她常常忘记自己做的事情。”赵太医十分的难以启齿，今天这件事情无论怎么隐瞒，总是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的，赵歆还未婚配，若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大概是许配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慕雪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对赵太医口中的这个词有些陌生，“失魂症？”这是个什么东西？慕雪莹是从未见过的，更何况光是凭借着赵太医的一面之词，慕雪莹怎么会相信。 于是赵太医，事无巨细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慕雪莹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歆，她还真的没想到赵歆居然会有这样的毛病。 “所以，你要告诉本公主什么？体谅他是一个病人？然后不要和她计较？”慕雪莹犀利的问道，赵太医虽然也是这个想法，可是心里要说的话，就这么大剌剌的被慕雪莹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的。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哪里还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 “还请公主殿下成全。” “若是本公主不愿意成全呢？”到底是什么人给他们的错觉，认为她就是人善可欺的？ “赵太医，你也不要想着来威胁本公主，今日本公主不管他是不是一个病人，可她今日当着本公主的面辱骂本公主的夫君，这口气我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慕雪莹面无表情的开口。 天子犯法与庶民，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病人。 赵太医这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原来是因为驸马爷的缘故，怪不得… “老朽定然让她向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赔罪。”赵太医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慕雪莹却还是不依不挠的。 “不稀罕。” “……”赵太医着实无奈，也不晓得公主殿下究竟要做什么，只能惶惶不安的等着看她。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似本公主欺负了你们一般。” 慕雪莹全然没好气的开口，无妄之灾实在太多。 这件事情不能怪她，只能怪赵歆倒霉，没事儿撞到她的手里来。 “公主殿下，您这…”赵太医未曾说完的话，慕雪莹也能猜测出来，无非就是说他欺人太甚之类的，也无所谓，就这么以为吧。 “赵太医，既然赵小姐身体不适，你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让她出门，今日得罪我事小，若是得罪了其他人，你觉得事情能有多么的简单？”慕雪莹言辞犀利的问道。 赵太医一言不发，他其实并不想把赵歆当成是一个病人，想让赵歆生活的和以前一样，却似乎事与愿违… “公主，驸马爷来了。”李展十分狗腿的跑到慕雪莹的身边小声的开口，慕雪莹回过神来横了山茶一眼。 当奴婢的好生委屈，心说公主殿下奴婢这是怕您吃亏。 “下官参见驸马爷。”李展十分狗腿的行礼，原本是不需要，可萧泽如今水涨船高，李展很有眼力见。 “事情我都听说了，不知道赵太医想怎么解决？”萧泽原本也没有多少的守规矩，遇上慕雪莹的事情，就是当今大理寺卿的女儿也能恐吓，更何况是赵太医家里。 赵太医一把老骨头跪在地上，被萧泽强硬的拽起，“赵太医难道之前没有听到，公主殿下让你起来吗？” 赵太医：“……” 原本只是侍卫都已经不好对付，更何况如今成了驸马爷，更是妇唱夫随，一点都不好招架。 “…”赵歆惶惶不安的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出现的男人，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结果却被萧泽一个冷眼给吓住，只能不停地落泪。 萧驸马不耐烦的皱起眉头，这世上除了小公主的眼泪能得到他的怜惜之外，旁人的眼泪，在他看来也只是数不尽的麻烦罢了。 “哭什么？”冷漠的声音响起，赵歆吓了一跳，连忙制住眼泪，“公主殿下，臣女，臣女并非是有意的，只是臣女最近生病了，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赵歆磕磕绊绊的把话说完，实在是可怜的很，慕雪莹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既然知道自己生病了，还和没事人一样的成天往外面跑，你是个什么心思？” 赵歆：“……” 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生病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求公主殿下恕罪。”赵歆一边磕头一边落泪，慕雪莹看的十分厌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欺负了这个人似得。 明明和她那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分明就是这个女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恶心她。 “谁给你的错觉，以为道歉了，就可以得到原谅？”萧泽冰冷的声音响起，赵歆更是抖如筛糠，萧泽更是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让赵歆如坠冰窟。 “当初林鸢及笄宴上的鸡毛毽子，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撞上来了？莫非以为推出一个替罪羔羊就可以万事大吉不成？”萧泽的话有些残忍，赵歆的模样委实有些可怜，一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不停的落泪。 可萧泽连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同样都是小姑娘，他的小公主，年纪并没有多大。 这些人在肆意伤害她的时候，可曾有想过，她也还小？ “不…不…”赵歆不住的摇头，其实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毽子会飞到慕雪莹哪儿，就算是她的力气再大，也没有这样的可能… “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想推李悦的，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害怕，公主殿下，请您相信我。”赵歆这会儿哭的十分可怜，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慕雪莹看着被打湿的地面，脸色有些凝重，“李悦当时因为这件事情被吓病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赵歆更是难受，这件事情，受到惊吓的又何止是李悦？当时她鬼使神差的把李悦推了出去之后，萧泽冰冷且残忍的眼神，刺激的又何止是李悦一个人？ 同样的也还有她，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找新的情况远远比李悦来的严重的多。 “臣女，臣女…”赵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渴求的看着慕雪莹，只可惜公主殿下这会儿实在是懒得搭理她。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么些年，一直针对本公主到底是为了什么？本公主从来不和你计较，你莫非还当本公主是个傻子不成？”许多的流言蜚语，其实都是从赵歆这儿传出去的，慕雪莹没有过多计较什么，可赵歆却越来越疯狂。 变本加厉… 此语一出，赵歆抖得更加厉害了，蠕动的唇瓣，倒像是在辩解，可根本就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慕雪莹也没有耐心去听，“你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公主没什么耐心和你废话，你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他日·本公主自己查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赵歆听到这句话更是哭的不能自己，哭的慕雪莹都要不耐烦起来，也不晓得这个人到底在哭什么。 慕雪莹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可她也没打算说出来，赵歆恋慕刘曦这件事情，其实是所有人都是清楚的，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慕雪莹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么些年，刘曦的日子也没多少好过，因为她的原因，多多少少有些被影响。 她并不是太想计较这些，可偏偏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识抬举。 一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耐心，慕雪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 这些人肯定是脑子不太好才会这么想的。 “请公主殿下恕罪。”赵歆颤抖的开口，慕雪莹看的好生无趣，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了行了，赵太医你还是把人领回去吧，没什么事情本公主不想看到赵小姐出现在我的面前。”慕雪莹真是烦透了这样的情况。 这会儿似乎全部成了她的不是，而她却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实在是烦躁。 “谢公主殿下恩典。”赵太医忙不迭的谢恩，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带着赵歆离开，一点都没有耽误，速度很快。 慕雪莹看的简直愣住，然后觉得心中的不满更甚。居然就这么走了？真是讨厌！ “真是…真是…”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简直是窝囊透了因为几滴眼泪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赵歆？ 却偏偏那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上去就好似她真的在仗势欺人一样。 慕雪莹根本就无法忍受那一幕，这才衍生出许多的事情来，这会儿气呼呼的，李展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干瞪着一双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萧泽直接没搭理，牵着慕雪莹的手就离开了，临走时候和李展吩咐，“麻烦李大人送柳姑娘回去。” 李展终于得到了命令，十分开心的点头，有事做就好，有事做就可以和公主殿下交代。 于是李展很开心，慕公主却不开心，她一路上都撅着嘴，满脸的气愤。 萧泽终于可以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毫不避讳的开口，“公主，你怎么生气了？” 萧泽从前喊公主，那是因为她要求的。 后来喊公主，则是有些时候生气了… 最近一次喊公主，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时候… 这会儿喊，大概是因为调侃，“怎么了…” “你生气了？”萧泽问道，慕雪莹却摇头，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只是觉得很憋屈，明明我根本不想这么放过赵歆的。”慕雪莹纠结的开口，萧泽忽然笑了起来。 “就当是日行一善。” 慕公主也只能接受这个说法，被萧泽牵着手回去公主府，满院子的花花草草似乎都受到了摧残，慕雪莹疑惑的看着萧泽。 驸马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也当成是日行一善吧。” 慕雪莹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驸马爷回答的飞快，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生气了，慕公主笑的不可自抑，“你真的没有生气吗？我怎么觉得你就是生气了呢？” 萧泽的脸色有些红，便扭的转过头，“我没有生气，我怎么可能生气？我怎么会生气…” 这话说得公主殿下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她怎么从前不知道萧泽是这样的脾气和性子？ “恩…恩…我知道你没生气。”慕雪莹一本正经的开口，萧泽忽然一句话都不想说，便扭的别开眼睛，慕公主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其实，我不是不想你一起去，比起和他们一起出门，我宁愿和你一起，就算只是去路边摊吃一碗小馄饨，我也觉得十分有趣。”慕公主自从成亲之后，哄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好。 萧泽听到这里心中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可我不想让他们两个看到你，如果他们看到你了，喜欢上你怎么办？”公主殿下很是小心眼，这样的事情绝对是不容许的。 萧泽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头，不愿去看慕雪莹的表情，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狼藉。 地上的花花草草被摧残的可怜，萧泽这会儿却有些觉得自己过分，“这些花花草草，我会想办法再种上的。” 也不知道这会儿莫名其妙的说了些什么，慕雪莹却走过去从身后抱住萧泽，“这里也是阿泽的家，阿泽不喜欢什么，喜欢什么，都可以改变，没有任何的关系。” 慕雪莹温软的声音从萧泽的身后传来，他知道自己还有些没办法适应，却依旧会努力。 “这些花花草草我不在乎的，我更在乎的是阿泽，今天没有来得及和你解释…可是我想阿泽也是应该懂得，明明在我的心里，阿泽才是最重要的…”慕雪莹抱着萧泽，那些原本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这会儿却脱口而出。 萧泽仔仔细细的听着，转身把人抱在怀里，“我知道。” 低低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慕雪莹想抬头看，却被萧泽紧紧抱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可萧泽还是不愿放手，“我当然知道我是最重要。” “……”所以说，她的夫君到底在变扭什么？ “只是我今天还以为，你不需要我了。”萧泽有些郁闷的开口，最近这段时间被缠的可以，虽然有些苦恼，可那也是甜蜜的烦恼，咋一瞬间慕雪莹不再缠着他了，萧泽有失落，也是理所当然的。 公主殿下这会儿有些哭笑不得的，没想到居然还有着一天。 所以阿泽这是怎么了？这是吃醋了吗？ 慕雪莹窝在他怀里，浅浅的抬头，“那，驸马爷，若是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也要吃孩子的醋？” 慕公主原本只是开玩笑的，结果到了萧驸马这里，他却是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大概会。” 慕雪莹：“……” 她的夫君，原来是个醋坛子？ 80.第80章 夫君和娘子 不管是哄人的也好, 还是被哄的也好, 彼此之间都觉得对方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之下。 萧驸马总算是安静下来, 然后两人就开始不顾及旁人的卿卿我我，让一干人等看的脸红心跳, 纷纷觉得这两人就是故意的。 偏偏这两个人还觉得没多大事情, 毕竟, 衙门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关系… 山茶把饭菜端过来的时候, 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画画, 对于驸马爷的能耐, 山茶是明白的，正所谓用文武双全来形容在合适不过了。 可是公主殿下… 别说是文武双全…估摸着连颜料都分不清楚。可这是人家夫妻两人的情·趣，外人也没多少资格说三道四的。 “公主, 驸马，饭菜已经准备好。还请您两个过去用膳。”山茶守在一边开口，慕雪莹这会儿被萧泽手把手交着画画，画的很是兴奋，闻言瞪了山茶一眼，可怜山茶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殿下。 有些惶惶不安的开口：“公主？” “你闭嘴！”慕雪莹让山茶不要打扰她作画, 手中的画这会儿已经画的差不多了，慕公主看了看这幅画, 又看了看萧泽。 抬头问, “阿泽, 我是不是很厉害。” 萧泽毫不吝啬的点头, “真好看。” 于是这对新婚小夫妻对视一眼，甜甜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及山茶还在场，要说山茶，这么多年来，其实也已经习惯，只是这两人如今光明正大的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啊。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牵着手离开，山茶这才有空去看那副画，只见上面一糊墨团团，然后周围就是五颜六色的颜料。 山茶看的莫名其妙，所以，到底是在那么从这一堆疙瘩里面看出来好看的？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于是山茶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根本就看不明白，她就这么一脸纠结的站在书桌前面，看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画作。 大眼瞪小眼。 萧泽和慕雪莹两个人，对这一切却丝毫不知，也不晓得山茶到底在看什么，公主殿下亲自盛了一碗汤端过去。 “阿泽。”甜甜的喊了名字递给他，两人旁如无人的恩爱，更是让旁人招架不住，山茶思索了半天，自己到底是应该继续在这里当烛台，还是要早点离开的好。 问也不敢问，不问也不是… 半晌，慕雪莹瞧见一脸纠结的山茶，“你怎么还在这儿？” 山茶：“……” 得了，她明白了，她就是个烛台，这会儿已经惹人嫌了。 她还能说点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的好。 萧泽看着慕雪莹把山茶赶走，面色平静如常，公主殿下本着夫妻之间要坦诚的相处，告诉萧泽她不希望吃饭的时候还有人来打扰他们，虽然山茶不是什么外人，可公主殿下还是希望是他们两个人。 萧泽点了点头，“阿雪明日想做什么，听山茶说，今日你玩的很开心。” 岂止是很开心，按照山茶的说法，慕雪莹巴不得把那店铺里的东西全部给搬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公主殿下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是要陪我一同前往吗？” “陛下给了七天的休沐。”萧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七天，我都可以陪着你。” 虽然慕念洹的意思是，慕雪莹如今已经长大，他不能一直陪着慕雪莹，他们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可这段时间别说慕雪莹不习惯，就连萧泽也是不习惯的。 “恩…”慕公主闻言，胡乱的扒了几口饭，看的萧泽莫名其妙的，公主殿下抬起头，“我们去看看花灯？叫我看到很多的花灯。” “花灯？”萧泽还真的没怎么注意到这个，“你慢些，你想去看花灯，我陪你便是。” “不吃了不吃了，还有许多小吃可以吃，我们走。”慕公主毫不犹豫的把碗筷一扔，万分庆幸自己聪明，没有让人陪着，不然这会儿她这么随意的扔着碗筷，山茶可以念叨半天。 “记得带上钱啊，山茶就不要带了，我只想和你一起出去。”慕雪莹牵着萧泽的手，直接往大门走去，山茶和汤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已经不见了，看的两人莫名其妙的。 “公主殿下这又是怎么了？”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了？ “山茶姐姐，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你不懂。”汤圆人小鬼大的开口，一句夫妻之间的相处，让山茶咬牙切齿，指着汤圆的脑袋，“你这个小鬼你懂什么？” “山茶姐姐，要不要我们也出去玩？还可以就近保护公主？”汤圆笑着提议，娃娃脸上满是兴奋，可山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立马把人一把推开，“做什么梦？公主需要我们两个保护？你当驸马是死的？公主殿下就要和驸马单独相处，我们跑过去，若是被公主发现了，你有几个脑袋？”山茶说的特别严重，把汤圆唬的一愣一愣的。 看着小孩儿似的汤圆耷拉着脑袋，山茶几乎就要笑出来，却拼命的忍住，“更何况，若是公主殿下回来看不到我，可怎么办？” 这才打消了汤圆的念头，山茶也是心疼小孩，告诉他若是真的想出去，找一天向公主殿下告假即可。 慕雪莹并不是什么苛责下属的主子，自然是会答应的。 汤圆这才痛痛快快的走了。 看的山茶忍俊不禁。 继而又想到公主殿下的态度，莫非是你真的不需要她了？山茶有些难受，然后开始任劳任怨的收拾起了东西。 她有一种公主殿下不再需要她的感觉。 慕雪莹牵着萧泽的手，两人正大光明的走出去，街上已经是张灯结彩，公主殿下从不关心这些，也自然不知道是什么特殊的节日。 萧泽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走着，“我今儿个还诓骗柳叶说大街上张灯结彩是因为本公主成亲了，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她晓得了之后会怎么想。” 萧泽并不关心柳叶是怎么想的，“你想去哪里？还是想吃什么？” 公主殿下很少在大晚上出来，白天出门的时候总是前呼后拥的，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倒也是觉得很欣喜。 “阿泽，我们就慢慢的走，看到什么有趣的，再过去，好吗？”慕雪莹很是兴奋，萧泽也不想打扰她的快乐。 然后萧泽忽然发现，公主殿下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想起太医说的话，因为患得患失，所以才会引发病症。 可他们已经成亲，那患得患失，似乎就已经不存在了？ 萧泽用力的握住慕雪莹的手，不想她被人群冲散，晚上出门的人还是很多，萧泽更是努力的护着她。 慕雪莹抬起头浅浅的一笑，“阿泽，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会不见得。” 公主殿下心中感慨，她好不容易才可以和萧泽成亲，怎么舍得就这么不见呢？ 街上的花灯都很漂亮，虽然做工粗糙了一些，可公主殿下还是爱不释手，萧泽买了两个让她提在手里，摊主见他们两人感情好，猜测是新婚夫妇，还特意说了许多恭喜的话，听得慕雪莹更是眉开眼笑。 摊主趁热打铁问他们想不想尝尝馄饨，指了指另外一边的摊位，那摊位上是个大娘，“那是内人的摊子，馄饨可是十里八方都有名儿的。” 萧泽见到摊主提起自己夫人的时候，还是一脸的赞扬，似乎是被这气氛感染，问慕雪莹要不要尝尝。 公主殿下自然是答应的，两人坐在长椅上等着馄饨，大娘瞧见两人手中的花灯，下馄饨的时候更是多放了几个，端上来满满两大碗。 慕公主捧着勺子小心翼翼的吃着，一咬下去眼睛都发亮了，“好吃。” 萧泽见她开心，心中也是高兴的，何况这馄饨原本就是美味，慕雪莹坐在这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觉得十分的平和。 “改天说给哥哥听，他一定很羡慕。”慕雪莹奸诈的笑着，慕念洹想要了解这一切，可不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出来。 身为帝王，要背负的事情自然是更多。 慕雪莹今天的胃口好，吃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萧泽，萧泽哪里会不知道公主殿下的想法，想也没想的继续叫了两碗。 在等待的时候，慕雪莹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赵歆之所以经常和她过不去，还真的是因为刘曦，只是刘曦和她并不熟悉，刘曦也是个惨的，好端端的和她有过几个时辰的婚约，之后就经常陪炒。 “他怎么来了？”慕雪莹有些无奈的看着刘曦，只是刘曦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那一个人是谁，慕雪莹也不认识。 “无关紧要的人，也值得你这么看？”萧泽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公主殿下收回目光，也是，无关紧要的，还是好好的等馄饨比较好。 慕雪莹只是害怕这两个人往这儿走过来，可她转念一想，这样的小摊子他们两个非富即贵的，不一定看得上，可公主殿下显然是小瞧了馄饨的魅力啊！ 她都坐在这儿吃了，更何况是另外两个。 刘曦和另一人走到馄饨摊前面，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了座位，刘曦身边的那个人左顾右盼，发现了慕雪莹和萧泽的座位。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刘兄，我们两个人，能不能和他们两人打个商量？”那人虽然是在和刘曦商量，可这会只怕早就想飞过去了。 刘曦顺着他的手一看，乖乖…他觉得她还是打道回府吧，不然…他怕是要消化不良。 “今日还是算了吧，我们明日再来。”刘曦说完就像牵着那人走，结果他怎么都不愿意。 “怎么了，出门在外，你难道还不愿意将就？”那人有些不满的嘟囔，然后不等刘曦反应过来，就跑到慕雪莹的跟前。 “这位姑娘…不…这位夫人，在下和友人慕名而来，只是这儿已经没有空位，可否容我两人拼个桌？”那人挂着和善的笑容。 慕雪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刘曦，刘曦简直是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好端端的这是造了什么孽。 “行吧。”慕雪莹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那人笑着坐下，然后伸手召唤刘曦，刘曦看着慕雪莹身边的驸马爷… 他觉得自己这顿饭，肯定会吃的消化不良… 四个人落座，慕雪莹大大方方的吃着自己的馄饨，根本就没管面前的两个人，馄饨上来很快，先前那人似乎很健谈，一直都在说话。 与其说是健谈，不如说是没什么眼色明明慕雪莹和萧泽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能一个人说的这般开心。 “不知这位夫人和这位公子怎么称呼？”那人笑了起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在下刘跃，是刘兄的远房表亲。” 慕雪莹点了点头，很想问问刘曦，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欢脱的表亲。 “我夫家姓萧。”慕雪莹笑着回答，这个夫人倒是让她很开心，至于这个刘跃，欢脱就欢脱吧，毕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 “萧夫人，萧公子。”刘跃笑着打招呼，全程萧泽都是面无表情的，也不晓得这人到底是怎么能凑上去的。 刘曦认命的吃着馄饨，别说，当做眼前的这几个人不存在，这馄饨还挺香的。 慕雪莹这一次可是把汤都给喝完了，也不顾对面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模样，最后吃饱喝足拉着萧泽就要离开，“你们两人慢用。” 刘跃和刘曦就看着这两人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带走自己的花灯，刘跃慢吞吞的吃着东西，看着刘曦，“刘兄，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刘跃虽然有点欢脱，可也不是个傻子，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他大概也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刘曦点了点头，搁下碗筷，“昌平公主殿下。” “噗！”刘跃一口馄饨呛住，然后开始拼命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狼狈不堪的模样倒是然刘曦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他笑着递过去一块方巾，“你放心，公主殿下不会和你计较，她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必要。” 毕竟在慕雪莹的心目当中，这些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从来都只有那么几件。 刘跃咳得狼狈不堪，这会儿可怜巴巴的看着刘曦，“你是不是故意的？” 刘曦有些无奈，“我明明说过，要早些回去。” 刘跃忽然觉得，这个所谓温文尔雅的表兄，其实也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然后那个所谓嚣张跋扈的公主殿下，似乎也不尽然… 赵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刘曦心中明白公主殿下是不待见他的，毕竟赵歆的心思，他是略知一二的，从小两家就有来往，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他原本一门心思想要考取功名，却被流言所累，他也明白不能怪罪任何人，公主殿下的处境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后来刘曦才知道，慕雪莹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根本就是不在乎的。 当时他内心的震撼，他永远都记得，他一个大丈夫在惶惶不安，彼时身为女子的公主殿下，却活的潇洒自在，刘曦觉得自己真是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走吧，回家。”刘曦招呼刘跃一起离开，公主殿下已然大婚，这些流言蜚语最终还是会消散，更何况，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慕雪莹提着两个花灯往回走，馄饨吃的很饱，她很喜欢这家店的味道，拉着萧泽的手说下次还要再来。 “我想和你一起来。”慕公主这会儿做什么事情都要拖着驸马爷，偏偏驸马爷还甘之如饴。 两人有商有量的回府，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没有被两人放在心上。 她把花灯挂在房间里，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萧泽，萧泽觉得公主殿下这些天显得有些奇怪，不由的苦笑，“阿雪，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这么看着他，他的定力真的没有那么好。 床上的枣子花生已经都被撤掉，东西都被换过，可他的那份不自在还是在，就好似今早慕雪莹在他怀中醒过来，萧泽觉得不真实，是一个道理。 公主殿下却从身后抱着他，然后浅浅的笑了起来，“那我，要怎么看着你？” 萧泽有些尴尬，慕雪莹却发现他的耳朵悄悄的红了，她觉得有趣，伸出手去捏了捏，微烫的耳朵，接触到慕雪莹冰凉的手指，让萧泽下意识的有些想躲，却忍住了。 他哑着嗓子问慕雪莹的手为什么这么冷，公主殿下一愣，可怜巴巴的开口，“还不是因为阿泽不愿意见到我。” 黑的都能够说成白的，萧泽不知道慕雪莹还能扯出什么来，“我没有。” “还是说，阿泽已经嫌弃我了？”公主殿下说着说着就要抹眼泪，萧泽忍无可忍的转身，瞧见这个人笑意盈盈的。哪里有一点要哭泣的样子。 “阿雪…”萧泽十分的无奈。 “莫非阿泽是觉得本公主不好看？”她仔细打量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看，公主殿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冲到床上抱住自己，“我…我…” “怎么了？”萧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慕雪莹别开眼睛，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就是…胸小了点儿… 莫非…莫非阿泽介意这个？ 那可怎么办？难道她要趁着进宫请安的时候，问问那些年老的嬷嬷还有德高望重的太医？ 她…她…问不出口啊… 眼看慕雪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萧泽简直是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怎么了？” 慕公主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种话…恩…她还是说不出口。 “我们不是夫妻吗？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萧泽更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慕雪莹这是怎么了。原本不是好好的？ 慕公主红了眼眶，这个事情真的不好说，不好说啊… “阿雪，到底是怎么了？你那里不舒服？还是不开心？”萧泽紧张的问道，公主殿下看着他这个模样，更是觉得自己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她越是不说话，萧泽越是着急，就差要扯掉她的被子自己来检查，慕雪莹却是不肯放手，两个人抓着锦被，怎么都不肯放。 “你放手…” “我不要。”慕雪莹强硬的抓着手里的被子，怎么都不肯放手，萧泽越想越觉得不太对，一定要知道。 公主殿下有些恼火的看着他，“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 萧泽：“……” 所以，他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他到底什么时候说过？ “阿雪，我没有说过。”萧泽一直在为自己正名，结果慕雪莹还是死活不肯放开手，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谁。 最后还是萧泽妥协，连人带着锦被一起抱在怀里，“到底怎么了？” 慕雪莹脸红的摇了摇头，她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似乎有些想太多了。 这会儿已经没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觉得…”慕雪莹怎么样都没办法编造出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泽。 “我不想说…”问驸马是不是嫌弃她胸小这样的事情，慕雪莹真的是没有办法开口啊，她办不到啊。 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原本也没有多少的事情，可萧泽却显然是误会了。他不知道为何原本慕雪莹对他是无话不说的，这会儿却要瞒着他。 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好好的休息。” “啊？”慕公主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驸马爷哄着她睡觉，公主殿下只能闭上眼睛装睡，没过多久驸马爷就推门而出，慕雪莹疑惑不解的睁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的鸳鸯蜡烛还在不停的燃烧，这，这就是新婚第二天？ 她的驸马爷宁可去外面练剑都不愿陪她？ 这到底是怎么了？ 公主殿下百思不得其解… 81.第81章 我们要好好的谈谈 慕雪莹原本打算等萧泽回来, 好好的和他聊一聊, 结果驸马爷不知道是不是精力旺盛还是真的这么不想见到她。 慕雪莹睡着了都没有看到萧泽归来, 她实在是撑不住, 就那么睡了过去，萧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归来的, 瞧见睡得好好的人儿,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 以后的路还有很长, 也明白, 如今不过是刚刚开始, 更加清楚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 只是有时候却不得不多想，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阿雪…”萧泽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激。 萧泽有些苦恼，他明白，不是慕雪莹依赖他，而是他在依赖慕雪莹，这一点, 萧泽很清楚。 “所以…是我离不开你，你知道吗？”那种被需要, 被肯定的感觉, 让萧泽明白, 自己不是被放弃的。 虽然可以明白理解父母的选择, 却怎么都无法谅解，有些伤害在心里，怎么都无法抹去。 慕雪莹睡得安安稳稳的，根本就不知道萧泽到底在想什么，他笑了笑，自顾自的洗漱，然后把人抱在怀里，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慕雪莹醒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人… 公主殿下原本以为，还是可以看到萧泽的，也许和第一天醒过来时候一样，温存也可以，含情脉脉也可以，可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山茶！”慕雪莹烦躁的开口，山茶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进来。 “公主。” “阿泽人呢？”为什么不见了！ “驸马爷他这会儿在外头练剑。”山茶小声的开口，也不知道驸马爷一早起来是什么毛病，二话不说的就又开始糟蹋花花草草了，也不晓得这两个人又怎么了。 “练剑？”好端端的一大早跑出去练剑，是多么不想看到她？ “是的…”山茶战战兢兢的开口，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卷入这样的纷争里面，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声音？你骗我，明明不在外头。”昨晚上萧泽练剑的时候，她可是知道的。 “是…”山茶无奈至极，“是在花园里头。” “什么？”慕公主闻言心情更加的恶劣，这算什么？在花园里面？院子里都已经不愿意待着了？ “他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么不想看到我？本公主长得很丑吗？”慕雪莹怨气冲天，山茶哪里敢应下这样的话，只能安慰慕雪莹说没有这样的事情。 驸马已经交代过，是怕吵着她休息。 慕雪莹哪里愿意相信这样的话，“给我更衣，不想看到我，我怕还偏偏要让他看的清楚！” 山茶：“……” 所以，公主和驸马，这到底又要做什么？ “哼，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本公主今天，一定要让他知道，不能无视我！”慕雪莹特意找出昨天买的步摇和首饰，这些都是她很喜欢的，只可惜没有什么好的衣服去配。 山茶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合心意的。 偏偏公主殿下完全没所谓，“就这件吧，都是一样的颜色，很搭。” 山茶：“……” 公主殿下…谁告诉您…差不多的颜色，就是很搭的？要这样穿出去…大概不出半个时辰，公主府的人都知道您是什么品味了。 可山茶却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穿的大红大紫走到花园里，萧泽正在糟蹋花花草草。 这些慕公主都无所谓，她在意的是萧泽为什么不理她，宁可过来糟蹋花花草草都不糟蹋她。 啊呸… 什么话！ 她是想问，为什么萧泽宁可对着这些花花草草，都不愿意和她说话。 “阿泽！”慕雪莹越想越觉得生气，出声叫住他，萧泽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看慕雪莹。 “怎么了？” “你过来！”慕雪莹越想越觉得生气，难道她真的不好看？难道她真的胸小？ 难道？阿泽成亲了就后悔了？只是不好意思说？ 萧泽闻言，放下剑走到慕雪莹的身边，有些疑惑的看着公主殿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今天的打扮，为什么显得这么奇怪？ “阿雪，你这首饰。” 慕雪莹看着萧泽，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萧泽：“……” 他要怎么说？要违心的说好看吗？还是说实话实说？实话实说了若是慕雪莹不开心怎么办？ “好看。”萧泽一脸平静的开口。 慕雪莹却拉下了脸来，“胡说，你明明就觉得不好看…” 说完就要挂上金豆豆，萧泽哪里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后，山茶就看着自家的驸马爷，对着那首饰，从颜色，到光泽，到造型，到质地，全部夸了个遍。 夸得她都要以为那是一件稀世珍宝。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实在是厉害得很。她实在是佩服的很，十分的佩服。 “既然这么漂亮，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慕公主气势汹汹的质问，萧泽显然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疑惑的看着她。 “我没有。” “你有，你昨晚上宁可去练剑也不愿意面对我，我就这么面部可憎么，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慕雪莹越说越觉得生气，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长得丑。 更何况她原本就不丑，莫非是因为她成亲了？ 许多人都说…成亲之后，就变成老姑娘了…慕雪莹想到这里，眼睛就红了… 萧泽头疼，“我没有…” “那你今天呢？为何你今天也不愿意看我？”慕雪莹质问道。 萧泽只能解释他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会出来练剑，不在院子里则是不想吵着她休息。 “真的吗？”慕雪莹皱着眉头问，萧泽用力的点头，“换个衣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慕雪莹却偏要这样出去，山茶和萧泽对视一眼，山茶立马跑的远远的，这件事情，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就是驸马夸得，那么驸马爷您自个儿好好的哄着公主。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萧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山茶跑远了，慕雪莹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似乎是铁了心的一定要穿这一身出门。 似乎是怎么劝都没有用，说的多了慕雪莹就难受的看着他，“真的不好看吗？” 萧泽还能说什么？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慕雪莹问道。 萧泽只能一脸平静的带着慕雪莹出门，山茶看着慕公主这一身，再看看公主殿下身边的驸马爷… 一脸的平静，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万分的佩服，她咳嗽了一声，让这些原本惊愕表情的人猛然间回过神来。 怎么了？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公主殿下的笑话也是可以看得？ 也许，也许公主殿下就是为了考验他们呢？ 于是，公主府的人一脸平静，山茶和汤圆更加像是没事人一样的，以至于公主殿下根本就不觉得自己这一身到底有什么不妥。 等到慕雪莹跟萧泽一起离开，所有人才围到山茶的身边纷纷询问：“山茶姑娘，公主这是怎么了？那一身…” 花花绿绿的，简直… 山茶一脸的平静，“闭嘴吧，公主的意思，我能怎么办？” 她也很想去劝啊，只是那一身花花绿绿的，她是怎么劝都没有用的，原本还指望驸马爷，结果驸马爷更不靠谱，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身可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只能佩服驸马爷，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乖乖做自己的事情。” 山茶内心忐忑，外面的人会是怎么样的就不清楚了，若是公主听说了什么…这可怎么办才好？ 可这一切完全是山茶想多了，慕公主抓着萧泽的手，两人直奔成衣铺，萧泽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 “这身衣服这么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慕雪莹责怪的看着他，萧泽这才回味过来。 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眼，“我没这么觉得…” 慕雪莹笑了起来，挽着萧泽的手臂，这动作让萧泽有些惊讶，她依恋的看着他，“我们是夫妻啊…有些事情，你可以问我的，我要是不愿意说你就多问几次，我总是愿意说的，我就算瞒着别人，我也不会瞒着你。” “我…”萧泽听着，反而觉得是自己有些小心眼，“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慕雪莹气急败坏的开口，“我不愿意说，你就不会哄我么，你就不会继续问么？以前都会的…莫非你和我成亲之后，你后悔了？” 公主殿下惊恐万分的看着萧泽，如果说他真的后悔了… “你后悔了也别告诉我…” “我怎么会后悔…只是你有些事情，都不愿告诉我…我…”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所以才会选择去练剑。 “…”慕雪莹咬咬牙，脸却红了，这种事情，真的是难以启齿，“我只是不方便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我又没骗你…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两人似乎是把话说清楚了，慕雪莹却还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他们的身份如今已经有了改变，需要他们慢慢的去适应，“皇兄说，让你去御林军的时候，我原本是不想的，只是他说的对，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愿意萧泽每天的生活就是围着她转悠的。 萧泽哪里会不明白，只是明白和理解是两回事，心情更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你今天想买什么？” 慕雪莹这才来了兴致，告诉萧泽她从前存了许多的银子，因为想着要和萧泽私奔的，后来他们不需要了。 “我从来没有买过这些，我从前都想着要把银子攒下来，所以这些天有点兴奋。”慕雪莹笑着开口。 “虽然这些首饰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看，可是我还是想买。”她根本不缺这个，只是从前没有买过… 慕雪莹的衣服和首饰，都是宫里的裁缝做的，公主殿下从未在外面做过什么衣衫，这会儿很是新奇，找了一家成衣铺，店掌柜看她身上穿的，有些惊讶，却也没觉得有多少的奇怪，只是建议她换个首饰。 “好啊，不过，我想买件衣服配这个首饰。”公主殿下提出自己的要求。 店掌柜瞪大眼睛，这是多么喜欢这个首饰？ 明明，这件衣服更加的名贵。 “掌柜的只管照着我娘子的要求便好。”萧泽轻轻的笑了起来，“她很喜欢这个首饰。” 掌柜的看了看，立马去给慕雪莹选衣服，最后选了一件漂亮的襦裙，慕公主放在胸前比了比，确实比较合适。 款式也很漂亮，布料摸着也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很适合这个首饰。 可是… “我不喜欢这个款的裙子，能不能换一个？”襦裙啊，嘞胸来着，原本就已经够小了，若是在绑一下… 慕雪莹不敢想象… 店掌柜有些疑惑的看着慕雪莹，明明看起来很喜欢啊…为什么这会儿却说不要？ “这位夫人…可是这衣服有什么地方不如你的眼？”店掌柜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明明就是很喜欢的。 慕雪莹一脸认真的看着掌柜：“太贵了，我买不起。” 店掌柜：“……” 这位夫人您其实是来砸场子的对不对？什么叫做太贵了买不起？您知道您身上那一身，可以买多少了吗？ “很漂亮的衣服，不喜欢吗？”萧泽问道。 慕雪莹有苦说不出，的确是很漂亮，可是…可是… “掌柜的麻烦再挑一件，这件裙子也要。”萧泽直接替她决定，公主殿下也没介意什么，掌柜的立马眉开眼笑，十分殷勤的给慕雪莹继续选衣衫。 掌柜的发现眼前的这位夫人似乎有偏好的颜色和款式，选了些简洁大方的，然后她选了一件，她的丈夫都会问过那位夫人的意思，若是夫人有些不舍。 那衣服便被买下了… 掌柜的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这般买衣服的，笑的合不拢嘴。 “夫人，这里头还有试衣间，您看看要不要换上试试？”掌柜的十分殷勤，慕雪莹看了看萧泽，萧泽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给她。 “不如你去试试？”慕雪莹抱着萧泽递过来的衣服点头，“那…你在外头等我啊，千万不能走了。” 萧泽自然答应。 掌柜的眼看这是一门大生意，更加殷勤的拿着布料问萧泽有没有考虑的。萧泽选了几匹布料，忽然想起了大婚时候，她那件火红的嫁衣。 “有没有红色的？”她穿着的时候漂亮极了。 掌柜一愣，立马殷勤的搬出来，“有，有！客官您稍等。” 掌柜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方的客人，尤其还是个男的，这般为自己夫人挑选衣服的，真是少见。 掌柜的十分殷勤抱出来许多布料，萧泽一一的看过去，最后问掌柜的这布料做什么样款式的衣服好看。 于是，掌柜的两眼放光，开始和萧泽解释什么样的款式，什么样的布料，驸马爷完全没有听懂。 可这事若是让公主殿下来听，公主殿下大概会直接甩脸，因为她也听不懂，于是等到慕雪莹出来，就瞧见萧泽满脸耐心的和掌柜说话。 顿时有些莫名其妙的。 “阿泽…”慕雪莹换上了衣服，比起繁琐的服饰这一个似乎更加轻便。宫装虽然都很漂亮，可毕竟有些繁琐。 这一类小清新的服饰，她以前从未穿过，“会不会很奇怪？” “不会，很好看。”萧泽毫不掩饰的夸赞，“很漂亮。” “你在看什么？”慕雪莹走了过去，然后就瞧见掌柜的抓着萧泽一个劲的宣传那块布料。 “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你穿红色的会很漂亮。”萧泽语气平淡的开口，公主殿下觉得颇为不好意思，看着面前笑容褶皱的如同菊花一般的掌柜的。 “这位夫人，您夫君方才还和我商量什么款式，夫人您真是好福气。”掌柜的说着讨喜的话，慕雪莹笑了笑，任由掌柜的夸赞。 而后毫不犹豫的挽着萧泽的手臂，“我夫君自然是最好的。” 慕雪莹选了一大堆的衣服，然后连同自己一开始换下来的，让掌柜的打包装好，萧泽付了银子，带上一大包衣服走了。 至于方才买的那块布料，已经约定好了成衣的款式，等时间一到他们就会过来取。掌柜倒是很殷勤的说可以送上门去。 可慕雪莹还是拒绝了，她喜欢和萧泽一起出门，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好。 “等等还想去什么地方？”萧泽问她，从前明明有那么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她，却似乎没有怎么好好的珍惜。 “恩，我有些饿了。”慕公主可怜巴巴的开口，早上因为太过于气愤，随便啃了一个包子就去兴师问罪了，这会儿才发现饿了。 公主殿下成日吃喝玩乐，对于什么地方有好吃的东西当然是知道的，两个人去的还算早，店小二也很热情，迎着两人上楼，公主殿下对这家店的服务倒是很满意，店小二也是很有眼色的。 “阿泽想吃什么？”慕公主笑眯眯的问道。 萧泽淡淡的别开眼，“这不应该是我问的吗？” “那好，你问。”慕雪莹眼巴巴的看着萧泽，“快点问那，快问我想吃什么…” 于是在店小二惊恐万分的表情当中，萧泽还是问了出来，“你想吃什么？” 公主殿下心满意足的点了一大堆东西，“我夫君果然是最好的。” 萧泽轻轻的点头，“吃饭。” 因为还没有多少人，所以这会儿上菜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两个人看着一大堆的菜开始下筷子。 “这个很好吃。”慕雪莹一边吃一边给萧泽夹菜，她早就想试试，这是什么感觉，这会儿发现，这感觉着实不错。 萧泽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受了，还替慕雪莹夹了菜，的确…成亲之后，原本很熟悉的动作再一次去做，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两人都在渐渐的适应，“御林军，怎么样？” 萧泽没想到慕雪莹会问这个，想了想还是仔仔细细的回答，“陛下的亲卫队，自然是不错的。” 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虽然他直接被轻点成为御林军的首领，可他们也是不服气的，一个个找萧泽挑战过去。 萧泽一概不去理会，因为公主殿下身体不好，那群人都憋着一口气。 “他们打算等我大婚之后，再找我挑战。”萧泽想了想，依旧事无巨细的告诉慕雪莹。 公主殿下聚精会神的听着，她明白有很多人是不服气的。 “既然这么不服气，打啊，打到他们服气为止！”慕公主的想法很简单，文人比文试，武人当然要比武功的，更何况她当然希望所有人可以看到阿泽的好。 “快点吃饭，吃完之后我们就去御林军的校场。”慕公主可等不到七天之后，“本公主陪你一起去。” “公主殿下原来也这么爱凑热闹？”萧泽调侃。 “这不是凑热闹，是给自己夫君助威，你不懂。”慕雪莹想了想，“你等等就会懂得，虽然你不会输，可本公主陪着你，你自然是会更厉害。” 萧泽还能说什么？ 除了答应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两人在吃完饭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御林军的校场。 萧泽的手里还拿着一大包衣服，等两人到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 “参见公主殿下，参见驸马爷。”御林军的人都是长了脑子的，一个个皇家子弟，虽然有些骄纵，可却也不是笨蛋。 慕雪莹环顾四周，“听说你们很不服气本公主的夫君？” 一众人群：“……” 没看出来啊，驸马爷看起来清清冷冷的，难道回到家，还要和公主殿下告黑状？ “今天本公主当个见证，你们想怎么比试怎么比试，想怎么比武怎么比武，但是说好了，若是你们输了，统统给我夫君道歉。”看热闹的从来都不嫌事大。 公主殿下也是一样的。 一众人纷纷答应下来，对于公主殿下的要求，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一群人纷纷开始商量，要比什么，怎么比… 82.第82章 我要回家陪夫人 萧泽在御林军这么久, 到底还是能收服一些人心, 这会儿特意找了个人帮他提着包袱, 再三交代, 这都是他家夫人心爱之物，千万不能碰坏。 “跟着公主殿下, 不要让旁人碰到她, 也别让她累着。”萧泽事无巨细的交代, 那小侍卫越听越紧张。 那小兵看着萧泽, 再看看一脸兴奋的公主殿下, 只能点头, “大人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萧泽满意的点头，慢慢的走到校场中央。 公主殿下大声喊着：“你们若是不长眼伤了我的夫君, 日后出门都小心些。” “……” “……” 萧泽哭笑不得，“公主殿下开玩笑的，这是公平的比武，我既然答应，自然不会放水。” 更何况，萧泽觉得自己似乎要和萧公主说说清楚, 这些人，还伤不到他。 第一个上场的要和萧泽比拳脚, 萧泽也没推辞,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就开始过招, 萧泽就如同他说的一样，没有任何的放水。 公主殿下看的聚精会神，望着跟在她身边的侍卫，“阿泽是不是很厉害？” 小侍卫点头，“萧大人一直都很厉害。” “你真有眼光。”慕公主毫不吝啬的夸赞，然后眼睛又回到校场中央，不出几招，那人就被打趴下，倒也是真心服气，只问日后能不能再同他过招讨教一番。 萧泽答应下来。 “还要比什么？”萧泽的声音有些清冷，原本只是很平常的问话，可也不知为何，听在旁人的耳朵里那就是挑衅。 这会儿有人说要和萧泽比试兵器，于是又开始了一番较量，公主殿下什么都看不懂，加油助威的功夫倒是很厉害。 她一个人的声音，倒是盖过了许多人的声音，众人见到公主殿下似乎都不怎么在意这些，一个个也开始加油助威。 一时之间校场很是热闹，呐喊声此起彼伏，慕雪莹的声音都被盖过，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都是死的不成，快点喊啊，难不成让本公主一个人喊。”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公主…” “喊我做什么，喊你们的大人啊。”慕雪莹知道萧泽的本事，也明白这群人会站在她身后是什么意思。 因为慕雪莹的这番话，一群人都放开包袱开始喊了起来，热闹得很。 萧泽有些无奈的听着这些声音，这些声音当中，他唯一可以分辨的就是慕雪莹的声音，她似乎是很兴奋，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阿泽，快点把人打趴下，加油！”公主殿下不管不顾的喊了起来，于是校场里面什么声音都有，就差要开始骂战。 到底萧驸马棋高一着，那人的兵刃被打断，“从明日开始，绕校场跑五十圈，兵刃都能被打断，还有什么用？” “…”那人眼睁睁的看着这飞来横祸，虽然心中不平，却也明白萧泽说的是事实，他的兵刃的确断了。 “还有没有要挑战的？不过先说明白，要是输了，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萧泽的声音有些冷。 底下的那群人都是跃跃欲试的，却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个个这么不服气，不如上去挑战，输的心服口服。”慕公主巧笑嫣然的开口，一个个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原本就是要比试的，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输了就输了，若是连比试都不敢，岂不是更没用。”公主殿下显然没打算给什么面子，怎么刺激人就怎么说。 一群人咬牙切齿的。 慕雪莹身后那群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公主殿下，很想问公主殿下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我干什么？这叫一劳永逸知道吗？难道你们还想让他们一个个不服气下去，一个个不服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迟早会坏事的。”公主殿下完全不承认自己是一肚子坏水的想要看到萧泽把人打趴下。 毕竟这样的话说出来就不好了。 身后的一群人面面相觑，纷纷觉得公主殿下说得对。 萧泽哭笑不得。 看着一群跃跃欲试的人，“一起上吧，我没时间陪你们慢慢玩，我还要陪我家夫人去买胭脂水粉。” “……”这话说的。 这一次，慕雪莹身后的那群人就是十分佩服的看着萧泽，这两人不愧是夫妻，就连欺负人说的话都差不多。 可是萧泽不愧是萧泽，这么娘们唧唧的话被他这么平淡的说出来，一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在这样的刺激下，还真有三五个人一起上了。 公主殿下知道萧泽不会吃亏的，可是加油助威还是必不可少，等到萧泽比试完，地上躺着一圈哀嚎的人，可这些人眼里倒也是没有了不满，这会儿都是心悦诚服的模样。 “还有没有要比的？”萧泽淡淡的问道，一群人纷纷摇手，“养好了再，养好了再。” 慕公主高兴的跑到里面去，替萧泽擦掉了脸上的喊，“我夫君好厉害。” 甜甜蜜蜜的笑容，羡慕死了一群大龄青年，真是传言不可尽信，嚣张跋扈？养男宠？ 这哪里是男宠的待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主殿下是爱惨了他们大人。 萧泽看着慕雪莹红扑扑的脸蛋，不由的有些发笑，“你热不热？” 慕雪莹摇头，“我夫君好厉害。”然后看向躺在地上的那群人，一个个问过去服气了没有。 一群人纷纷哀嚎，能不服气吗？在不服气，被打残了怎么办？ 一场比武，倒是让萧泽收复了许多的人心，可是最后的几个人很显然伤的最重，伤的那么重，还被罚的很重，理由是他们最没用，要加强训练。 这群人感恩戴德，能力不行自然要好好的锻炼，可是打死他们都不会知道，萧泽揍他们揍得那么狠，是因为他们的呐喊声盖过了公主殿下，萧驸马听不到自家夫人的声音在不满。 “这里还挺有意思的。”慕雪莹笑着开口，挽着萧泽的手臂说话。 萧泽温柔的替她拨弄头发，“出汗了。” “没关系，我不热。”慕雪莹随意的擦了擦汗，“我们不是要去买胭脂水粉么？赶紧去。” 她看着尽职尽责替她看守衣服的小侍卫，认认真真的开口，“我和阿泽还要去买东西，可是不太顺路，不然你帮我把东西送回公主府？我让阿泽下午给你休假。” 那小侍卫惊恐万分的看着萧泽，萧泽轻轻点头，“就按公主殿下说的办。” “多谢公主殿下。”小侍卫也不拿乔，尽职尽责的去送东西，慕雪莹看着萧泽空空如也的双手，笑的更加开心。 她似乎又可以买很多的东西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 “你笑的这般奸诈，到底在想什么？”萧泽凑到她耳边问道，慕公主摇头。 “我不告诉你。” “我若非要知道呢？” “那么…你猜啊，你猜，我在笑什么？”慕雪莹看着萧泽，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离开，萧泽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走在一旁，沿路倒是遇到了许多人，有认识的，也又不认识的。 众所周知萧泽的妻子是当今公主殿下，虽然御林军都是富家子弟，可真正见过公主殿下的却是少之又少，瞧见他们两人这一模样，一个个都纷纷感慨，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人家两人明明就是郎情妾意感情好得很。 公主殿下也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里走了一圈，连带着关于她的传言都有了改变。 “还请公主殿下，不吝赐教。”萧泽干巴巴的开口，慕雪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的十分开怀。 惹得萧泽莫名其妙的，他履行承诺，带着慕雪莹去买胭脂水粉，两人差不多又是扫荡的买法，让胭脂铺的老板眉开眼笑的。 满载而归。 山茶正焦急的等待着，结果没等到公主殿下，反而等到了一个小兵带来了一大堆的衣服，她疑惑了许久。 那小兵一脸着急的解释，那急切的模样倒是让山茶想起了汤圆，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你别急，慢慢说。”这么不着调的事情，倒是公主殿下会干得出来，那人松了一口气，开始说起事情的经过，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的看了一眼山茶，见面前的人没有生气才继续开口。 结果这两个人相谈甚欢，几家欢喜几家愁，汤圆瞧见山茶对着别人笑的开心，心里头抓心抓肺的难受，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山茶姐姐会对着别人笑的这么开心！ 等到山茶把人送走之后，看见脸色阴沉的汤圆，不由被他唬了一跳，“你好端端的闹什么？没事站在这里吓唬我？” “山茶姐姐，他是谁。”汤圆一脸阴森的开口，可是那表情放在一张娃娃脸上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汤圆心中很是不满，“山茶姐姐，你笑什么？莫非是那人给你送了礼物，你心中开心？” 山茶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礼物？你是说什么东西？”山茶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汤圆这个小孩是怎么了，最近好像有些奇怪？ “你都把礼物抱在手里了，还问哪里来的礼物？还问什么东西？”汤圆开始不满的控诉，“你喜欢这些？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送你的。” “……”山茶有些无奈的看着汤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汤圆就算是送得起，她也没胆子穿啊，“这是公主殿下的衣服，公主今日和驸马爷一同出去，去了御林军的校场，这是他们两人留着的，公主和驸马去了别处买东西，便让人给送回来。” 汤圆这才缓和脸色，“是这样吗？” 山茶懒得搭理这个变扭的小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小孩最近有些怪怪的。 可她忙得很，也顾不上这小孩是怎么了。 “你还有事没有，没事的话就让让，我要看看这些衣服到底是什么来路。” 山茶说完没等汤圆的回应就自顾自的离开，小孩儿再一次被自己的山茶姐姐给无视，愤怒的很，为什么总是不听他把话说完？ 真是讨厌！ 汤圆一脸郁闷的守在门口，慕雪莹和萧泽归来就瞧见一脸幽怨的小孩儿，纷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汤圆可怜巴巴的看着慕雪莹，“公主殿下…” 说着就要朝慕雪莹扑过去，然后被萧泽隔开，“你都多大了，还要动不动的哭鼻子？” “萧大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汤圆不停的挥舞着双手，慕雪莹看的有些心疼，让萧泽把小孩儿放下来。 汤圆一旦自由，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慕雪莹的腿就开始哭诉，“公主，公主！” 慕雪莹有些不耐烦了，“有话就快点说，本公主可没这个时间陪你在这儿嚎。” 汤圆默默的抹了抹眼泪，“公主…” “行了，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娘们唧唧的，就是因为你这么娘们唧唧的，山茶才老把你当小孩子。”慕雪莹烦不胜烦，小孩子可真是麻烦，“起开手，洗洗干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整天在我面前哭有什么用？” 汤圆的心事被戳穿，这会儿脸有些红，有些担心的看着慕雪莹，“公主殿下…” “少在我跟前废话，本公主难道还要帮你去问问山茶对你是什么感觉？” 慕雪莹随手打着哈欠，把人给打发走了。 自从公主殿下成亲之后，对于这些事情，似乎是越来越不避讳。 汤圆就这么被慕雪莹教训了一顿，公主殿下拿着胭脂水粉跑回去，山茶正在整理那些新买的衣衫，看见慕雪莹身上的哪一件，“公主，您怎么就直接换上了？这些衣服都还没有洗过？万一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办？您快些换下来，奴婢都拿去洗一洗。” 慕雪莹倒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哪有这么严重，这衣服好看吗？” 慕公主在山茶面前转了一个圈，得意洋洋的告诉山茶，这是萧泽帮忙选的。 “驸马爷，您就任由公主殿下这么闹呀，这是成衣，天知道经过了几道手，万一穿着起了疹子可怎么办？”山茶絮絮叨叨的开口，萧泽摸了摸鼻子，还很的没想到这一茬。 “快些把衣服换下来，万一真的起了疹子，山茶可是要把我一起怪罪。”萧泽看着一桌子的胭脂水粉，“山茶，这些东西怎么办？” 山茶走过来瞧见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公主…这些胭脂若是放久了成色就会不太好，您，您怎么全给买回来了？” 慕雪莹和萧泽对视一眼，喜欢就全部买回来了有什么不可以吗？ “怎么了？你看，我还特意给你买了，喜欢吗？”慕雪莹献宝似得拿出来，山茶知道慕雪莹开心，也不愿扫兴。 “开心，可是奴婢还是很心疼，好多银子呢。”她故意这般开口，公主殿下的笑容则更加的灿烂。 “店主说我要是全卖了，这些就送给我，你手里这个是送的。”慕雪莹笑着开口，山茶原本是很感动的，可这会儿就差要哭出来了，公主殿下这是故意的吗？ “你别不开心，虽然是送的，可也是本公主的心意不是。”慕雪莹不说话还好，越说话，山茶就越觉得自己可怜。 气呼呼的抱着一大堆衣服走了，临走时候还带走了慕雪莹手中的胭脂，看的慕雪莹啧啧感慨，“你瞧瞧，这些奴才，一个比一个麻烦，一个个还这么脾气大。” 萧泽关上门让慕雪莹脱衣服，公主殿下吓了一跳，完全已经忘记方才的事情，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阿泽，现在还是白天，白·日·宣·淫，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萧泽：“……” 公主殿下最近这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 “我只是让你换衣服罢了…”萧泽根本就没有往哪方面去想，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怎么就会想成那样。 “啊…”慕雪莹觉得自己闹了笑话，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可事关尊严，公主殿下还是要催死挣扎一下的，“那…那你也不要说得这么让人误会啊，我…我会误会的…” 慕雪莹觉得越解释越糟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会儿尴尬的很，觉得自己似乎是越说越错。 “所以…你最近到底看了什么东西…”萧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慕雪莹别开眼，最近看了什么？ 最近还能看什么？当然是看了许许多多的春·宫·图，每天看那些东西，她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没有想太多，已经很好了。 “你最近，到底看了什么？”萧泽好奇地问，因为公主殿下早上说的那些话，让驸马爷知道了一件事情，不清楚的事情，是可以问清楚的。 然后萧泽锲而不舍的问，公主殿下最后只能红着脸说，最近看了什么… 这下就不是一个人尴尬，而是两个人一起尴尬。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这会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阿泽…不是我要看这些的，是宫里那些教养嬷嬷说的，他们原本就是为了皇兄的妃嫔准备的，可我皇兄他大概是个断袖，你也瞧见了，宫中这么多年，也就是这么些个人，可这么些个人，皇兄也并不喜欢他们…” 慕雪莹絮絮叨叨的开口，诋毁起自己的皇兄来，那是毫不手软的，别说是宫里就真的这么几个人，就算是后宫佳丽三千，慕雪莹也能扯出她哥是断袖这样的鬼话来。 “所以，这些教养嬷嬷，把满腔的热情，就撒到了本公主的身上，本公主其实是拒绝的…”慕雪莹越扯越觉得太奇怪，最后只能期期艾艾的看着萧泽，“当然，他们说这样有利于夫妻感情，本公主就强忍着看完了。” 有些事情不解释的时候还好，一旦解释起来，反而越解释越糟糕，慕雪莹看到萧泽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那是越来越暧·昧。 她们新婚燕尔，原本鱼水之欢周公之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如今还是大白天，慕雪莹觉得这时机是真的不对… “阿泽…阿泽啊…不是我要拒绝你，是这，这…这…大白天的，我…我…”公主殿下看着萧泽越走越近，更加紧张起来，“要不，我看看天黑了没…” 萧泽哭笑不得，“你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这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萧泽怎么会逼迫她？更何况他当然知道现在是白天，“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帮你拆首饰而已。” 慕雪莹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微微的失落，至于失落什么，公主殿下暂时还没有想明白，她端坐在梳妆镜前面，看着萧泽一丝不苟的替她梳头发，她甜甜的笑了起来。 想着今天萧泽陪她一起挑选胭脂水粉，他其实也是第一次，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最终却一脸平静的让掌柜的统统包起来。 掌柜的有些吃惊，告诉萧泽这些胭脂水粉可以用很久，若是用不完就会失去色泽。 萧泽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告诉掌柜的，让他夫人可以随便的挑。 慕雪莹看着一桌子的胭脂水粉，突发奇想的说要试一试，萧泽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手足无措，“要怎么办？” “沾一点，抹脸上。”慕雪莹笑着指点她，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山茶在搭理的，公主殿下最多也只是知道好看和不好看，颜色喜欢不喜欢。 不同的胭脂水粉，因为颜色的深浅，每一次的用量也是不一样的，于是，公主殿下和驸马两个人，这会儿真的是赶鸭子上架，不知道在糟蹋什么。 “这样？”萧泽抹了一点点在慕雪莹的脸上，公主殿下一脸的嫌弃。 “不好看！” “那，换一个？”于是两人就在屋子里折腾胭脂水粉，抹上了擦掉，好在这些东西都是花粉做的，没有太大的刺激，可她的脸上还是有些红，萧泽可不敢随便乱试。 他的手上有许多颜色的胭脂，也没有去理会，慕公主这会儿看着他，问他，“阿泽，现在是什么时辰…” 萧泽：“……” 公主殿下您一定要这么诱·惑吗？ “阿雪…”萧泽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随手从她的妆奁里面找出唇脂，一点点的描绘，慕雪莹眨着眼睛看着他。 萧泽手一抖，唇脂染到了她的脸上，萧泽用手指轻轻的抹去。 慕雪莹没有看铜镜，反而看着萧泽，眨眨眼问：“阿泽，我漂亮吗？” 萧泽没有回答她的话，轻轻的捧着她的脸，然后虔诚的吻了下去，缠绵的亲吻，述说着未尽的话语。 那个问落在了她的身上，落在了他的心里。 慕雪莹被动的承受，却是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一切，却怎么都办不到，只能沉溺其中。 鸳鸯烛一点一点的燃尽… 83.第83章 生子秘方 七天时间, 转瞬即逝, 公主殿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萧泽已经又开始了每日出门的日子。 她只能眼巴巴的在家里等着。 有时候实在等不及了, 就会在萧泽回来的必经之路上，找一个茶肆或者是酒楼在一旁等着, 然后等到萧泽, 两人携手归家。 公主殿下觉得这样的生活, 于她而言是十分愉悦的。 就如同今天一般, 公主殿下带着山茶和汤圆两人在酒楼里吃东西, 后面站着的两个人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 两个人谁也不想让谁, 就这么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慕雪莹还专门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就是为了可以观察萧泽。 这会儿两人吵吵嚷嚷的, 公主殿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了，“不准吵，你们去外头打一架，谁打赢了谁说话。” 汤圆和山茶这才没有说话，山茶觉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最近汤圆似乎是跟吃了□□一样。 慕雪莹看在眼里默默的摇头, “汤圆。” “公主。”汤圆有些难受的看着慕雪莹，看的慕雪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现在, 立马去城西给本公主买点东西…等等若你归来找不到人, 就直接回府。”慕雪莹想方设法的把两个人分开。 汤圆脸上一抹受伤的表情, 可是山茶的脸上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到汤圆走了，慕雪莹招呼她一起坐。 山茶推脱了半天，最终还是坐在慕雪莹的身边，“公主。” “你们两个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经常吵架？”慕雪莹颇为疑惑的开口，山茶原本是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情去烦扰慕雪莹的，可是现在看来，慕雪莹想来是知道了什么。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汤圆这小孩最近是怎么了，总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山茶倒也不是说的假话，汤圆的确有些奇怪。 慕雪莹心中和明镜儿似得，可是也没有告诉山茶，只问山茶到底觉得汤圆怎么样。 “公主，汤圆那就是个小孩儿，还能怎么样？”山茶想也没想的回答，慕雪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 慕雪莹看着山茶，还是决定继续吃东西，难道她要告诉山茶，那个小孩儿看上了她？心思大得很？ 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们两个自己去看吧。 “这糕点很好吃，等会儿打包一份走。”慕雪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终于吃饱了，山茶疑惑的看着慕雪莹，那表情看的慕雪莹有些奇怪。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不就是最近吃的多了一点？ “公主，奴婢感觉您最近的饮食，有了许多的变化…”山茶算了算日子，慕雪莹和萧泽成亲，已然月余，两人感情又很好。 “这当然会有变化，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天气热了呀。”慕雪莹胡乱的挥了挥手，招来小二，又上了一碗馄饨。 山茶看到之后更加的惊恐，“公，公主…您的月事，是不是还未曾…” 慕雪莹看了她一眼，“你不要想太多，我没有身孕。” 山茶：“……” 公主什么时候会了读心术？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有孩子的。”慕雪莹深怕山茶不相信，直截了当的开口，“我昨天刚问过太医。” 山茶哀怨的看着公主殿下，“莫非公主不想要孩子？” “我哪会不喜欢阿泽的孩子。”慕雪莹望着面前的馄饨，哀怨的吃了几口，“我只不过是问了太医一些事情，问问太医有没有什么生子秘方。” “……”山茶这会儿完全没有搞明白公主殿下想要做什么。 “本公主的头一胎要生儿子！”慕雪莹把自己心里伟大的愿望说了出来，山茶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 “可…驸马爷，似乎并…并…”山茶想说驸马大概是不需要继承什么家业传宗接代的，慕雪莹吞下馄饨。 心说她哪里是需要儿子传宗接代，只不过希望哥哥可以好好的保护弟弟妹妹，一个人始终太过孤单，她希望他们的孩子，有很多兄弟姐妹陪伴。 “山茶，你一天天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慕雪莹疑惑的看着山茶，因为她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看的公主殿下忍俊不禁。 “公主…您怎么都不告诉奴婢。”山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莫大的威胁，慕雪莹懒得搭理她，想生儿子这档子事儿，她可是连萧泽都没有说。 更何况太医的意思是她太瘦，若是想要好好的生产，还需要好好的调理才可以，可怜公主殿下这会儿连个身孕都没有，就已经在担心生产的事情。 “阿泽，阿泽。”慕雪莹随意的往窗外一瞥，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挥舞起了小手帕，萧泽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慕雪莹看到萧泽停下脚步。 连馄饨都顾不上了，直接扔下山茶匆匆的往下走，“阿泽…” 软软的声音让萧泽十分眷恋，他看着面前的人渐渐的走近，然后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阿泽，我来接你回家。” 萧泽身边还有许多的同僚，对这一幕已经是见怪不怪，任何事情都是不会惊讶的，公主殿下这已经算是很好了…最近都是找了茶肆和酒楼，一开始的时候，是守在校场门口的。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天气渐渐炎热，小心中暑。”萧泽有些责备的看着她，公主殿下哪里会在意这些？ “没关系，我就是想快一点见到你。”慕公主抱着他的胳膊开口，萧泽身边的那些人纷纷告辞，笑话… 每天被老大和公主秀一脸，他们，也是很难受的好不好？ 可他们能够怎么办？打不过老大…也折腾不过公主…只能，忍字头上一把刀！ 谁让他们人微言轻，犹记得有个不长眼的抱怨了公主一句，第二天可差点被老大给废了… 为了小命，有些犯忌讳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好。 公主殿下带着驸马爷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两人慢慢吞吞的望府里走去，慕雪莹虽然对孩子这件事情很在意，可最让她在意的却是生子秘方。 这种东西，她相信一定是存在的。 可她都找了好几个御医追问，都告诉她没有这东西，慕雪莹怎么可能相信？ 皇宫里多的是有这样的人，她的皇兄也就罢了后宫横竖没有几个人，可是父皇不同，父皇的后宫，那可是人很多的。 “你在想什么？”萧泽忽然问道。 慕雪莹这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至于在想什么… “我在想汤圆那么笨，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法子让山茶答应了。”慕公主有些无奈的想着，“我今天还特意问了山茶，山茶就把汤圆当一个小孩！” 萧泽摇了摇头，看着身后不远处跟着的山茶，“你还真的去问了？”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慕雪莹心说她又没有问别的，“你不知道，汤圆和山茶两个人又开始吵架了，我又不想他们这么整天瞎吵吵。” 萧泽知道公主殿下每天无聊的很，不然也不会一天天的在这儿等他，可也不想去建议她做点什么，从前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如今已经有了改变，她也是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这会儿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建议的。 “阿雪…”萧泽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公主殿下打断，她看着街边的糖葫芦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想吃。” 萧泽无奈的看着她，只能掏出银子，“……” “我前些日子见了柳叶，她和李悦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两人的关系很不错。”慕雪莹偶尔会约她们两个出来，一起逛逛，可她更喜欢像今天这样在这儿等萧泽。 “这两人的心思都不坏，你若是不错，多多交往也不是什么坏事。”萧泽轻描淡写的开口。 慕雪莹才不管那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坏心思，“柳将军想要柳叶成婚，可柳叶也没喜欢的人，她自己一点也不着急，阿泽可有合适的人选？” “少去管这些闲事。”萧泽颇为头疼的看着她，“那是别人的事情，你若是去插手，会很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的？”公主殿下想起了媒婆，一点也不觉得媒婆哟什么麻烦的，还不是每天乐呵乐呵的。 “若是你真的这么想去管闲事，可以去找找媒官，媒官最近很是清闲。”萧泽轻轻咳嗽一声。 公主殿下心里想的却是柳叶还是早一点成亲的好。 “你放心媒官一定会尽心尽力，不敢怠慢柳将军的女儿。”萧泽轻轻的咳嗽一声，柳叶如今被留在京城，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心思。 可就算有这个心思，也要看皇上愿不愿意成全，如今这样的情况，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把这件事情交给媒官的好。 媒官也不是傻子，从前还不是媒官的时候，心思不是挺活络的。 “也对，媒官定然会尽心尽力。”慕雪莹知道有些婚事是没有办法由他们做决定的，至于柳叶到底嫁给谁，也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阿泽，你今天比平时回来的要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慕雪莹抓着他的手问道。 萧泽看着她，没想到公主殿下还会记住这些？ “晚了两刻钟。”萧泽十分自然的回答。 公主殿下牵着他的手慢慢的往回走，说自己今天吃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如数家珍的一样一样说出来，还说山茶以为她有了孩子。 萧泽眼睛一抽，别说，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我现在还没有孩子，可是我正在为生孩子做准备，至于什么时候有孩子，太医说，随缘。”慕雪莹一点都不介意提及这个问题，“还有…第一个孩子，我希望是个男孩子，这样他就可以照顾弟弟妹妹，就好像你小时候照顾我一样。” 公主殿下说的开心，萧泽却不这么想，他小时候，可没现在这么会照顾人。 萧泽小时候，那就是快木头，直到后来，才对着慕雪莹敞开心扉。 “儿子？”萧泽捕捉到这个关键词，“所以…这和儿子有什么关系？生男生女，不是天注定？” “怎么会，太医肯定有什么生子秘方的。”慕雪莹还在执着这个，“所以，本公主最近才会宣太医宣的那么勤快。” “阿雪…不要这么执着生儿子，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萧泽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好好的开解公主殿下。 免得她想得太多又要抑郁了… “阿雪，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注定的。”萧泽开始语无伦次的安慰慕雪莹，看起来紧张无比，“更何况，我也喜欢有一个和阿雪一样的小姑娘。” 慕公主万分认真的看着萧泽，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阿泽，我这会儿还没有孩子。” 萧泽：“……” 好吧，她现在还没有孩子…虽然是顺其自然，可讨论到这一点，他总是会有些激动。 “在沙漠里的时候，我受了很重的伤，更何况还从山崖上摔下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慕公主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她宁可被人认为是想要儿子，也不想让旁人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萧泽听到这里，毫不犹豫的转身把人抱在怀里，那么的用力，让慕雪莹没有招架得住。 她其实更加担心这个…担心他们是不是不会有孩子了。 “太医说…我只是有些瘦弱…若是生产的话，也许会没有力气，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好好的锻炼…阿泽…我很开心啊。”慕雪莹轻轻的拍着萧泽的背，她某一天醒来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她想着若是自己因为这些原因没有办法有孩子，大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从那之后，她就开始频繁的宣召御医，事无巨细的询问… 好在一切都没有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为什么不告诉我？”萧泽的语气有些责怪，慕雪莹窝在他的怀里，偷偷的笑了起来。 “想要你知道了以后更加的心疼我啊。”慕雪莹当时有了这个猜测，大概是整个人都懵的，她也不晓得为何会想起这一茬，可是想起来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萧泽原本就有着诸多的辛苦，她并不想因为这虚无缥缈的猜测去让他烦心，“我想当一个体贴，温柔的妻子。” “可温柔和体贴的妻子也不需要一个人难过。”萧泽对于这一点完全是不领情的，公主殿下摸了摸鼻子。 “这个…这个…阿泽，这里还是大街上，大庭广众的，我们这样是不是影响不太好？”虽然慕雪莹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可毕竟大街上… “我抱着自己的夫人，难道还要他们同意不成？”萧泽皱了皱眉头，搂的更紧一些，“以后，不准这么瞒着我，不准一个人提心吊胆的。” 萧泽心中十分的烦躁，这么久了，他居然都没有看出来，他也曾碰到那些太医，可是太医大概都被慕雪莹交代什么都不准告诉他。 “好，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定然不会瞒着你的。”慕雪莹甜甜的开口，萧泽却还是一脸的不满，最后牵着她的手把人往回拽。 可公主殿下还是很敏锐的发现，她的驸马，生气了！ 具体表现就是晚上和她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居然不给她夹菜了！ “阿泽，我要那个…”慕雪莹指着不远处的一道菜，驸马爷却眼也不抬一下。 “公主殿下这般的能耐，区区一张桌子，还能难得到你？”萧泽有些不冷不热的开口。 公主殿下暮然睁大眼睛，这，这算什么？ “你欺负我？” “属下不敢。”萧泽生气的很明显，公主殿下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心惊胆颤。 “你…生气了？”慕雪莹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泽随意的吃了饭，就坐在一旁看着慕雪莹，慕雪莹第一次被萧泽这样盯着，似乎有些食不下咽。 “阿泽…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自己会吃饭的…”慕雪莹觉得今天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告诉萧泽，哪里知道会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搞成如今这样的状况？ “莫非公主殿下在想，今天告诉我这件事情，失策了？”萧泽幽幽的开口，慕雪莹听到这里猛然咳嗽起来。 难道自己就这么说出来了？不曾吧？ 慕雪莹惊恐万分的看着萧泽，“我…我…” “你什么？”萧泽语气冷淡的看着慕雪莹，“你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慕雪莹：“……” 所以…阿泽是咋呼她的？ “我！我…我！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公主殿下！”慕雪莹面色不善的瞪着萧泽！ “你居然使诈！”公主殿下微不可闻的控诉似乎没有任何的用处。 只见萧驸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公主殿下，属下如今很生气，很想去院子里练剑，只是不愿留下公主殿下一个人，怕公主殿下气出个好歹来。” 慕雪莹：“……” 本公主求求你，还是赶快去糟·蹋那些花花草草吧。你在这里，本公主才会出问题。 “所以，还请公主殿下，看着属下练剑。”萧泽不由分说的牵着慕雪莹的手往外走，下午吃了那么多，反正也饿不着。 慕雪莹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跟着萧泽一起到了院子里，萧驸马很贴心的让山茶搬来桌椅，上头还放着茶水糕点，“好好的坐在这里，好好的看着。” 慕雪莹欲哭无泪，到底要干什么？这到底是要对她做什么？ “阿泽…我错了…”慕雪莹也不管自己错在哪里，只知道这会儿还是先认错要紧。 “公主殿下怎么会错？”萧泽幽幽的开口，拿起一块糕点，“不要饿着…” 慕雪莹捧着那块糕点，手抖了抖，这么吃下去，会不会消化不良？ 这么吃下去…她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于非命了？ “阿泽…”公主殿下可怜巴巴的看着驸马爷，“阿泽你听我说…” “要不要喝茶？”萧泽问道。 慕雪莹点了点头，欲哭无泪…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朝萧泽递过去。 “那就自己倒。”驸马爷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公主殿下可怜巴巴的看着手中的杯子，还是小心翼翼的收回来。 好吧，自己倒。 自己倒，那就自己倒。 萧泽还真的当着她的面开始练剑，丝毫不含糊，公主殿下捧着一小块糕点就啃了起来，虽然糕点的味道很美味，可是她现在很忧伤啊。 她要不要做点什么来让萧泽心疼一下？ 难道要摔一跤？要怎么样摔得看起来像真的？还是说…她今天吃了许多的东西，可以吐一下？ 公主殿下十分的纠结，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她还真的觉得不太舒服。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知道后来越来越难受，她抓着椅子的扶手，痛苦的捂着胸口，“阿泽…阿泽…” 萧泽原本以为慕雪莹是装的，可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会不自觉的转身，瞧见她这么痛苦的模样，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的。把剑一扔就跑了过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慕雪莹捂着胸口，十分难受，“我…我…” 她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翻腾，她一把把萧泽推开，然后呕了起来，慕雪莹这一吐可是把她下午吃的所有东西都给呕了出来。 脸色憔悴的很，萧泽哪里还顾得上置气，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回走，让山茶立马去请大夫。 公主殿下虚弱的躺在床上，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泽，“我可能是中暑了。” 萧泽满脸的自责，“是我不好，不该和你置气的。” 他这会儿心疼得很，慕雪莹浅浅的笑了起来，她看着萧泽，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阿泽…若是这一次我是有了孩子，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萧泽整个人呆住… 满脸的不可置信，等到御医有了诊断的结果，萧驸马已经呆若木鸡，根本不知道如何行动。 “公主殿下今日会呕吐，是因为中暑了，可如今公主殿下有了身孕，凉茶也不能饮用，还请公主殿下乖乖的待在屋子里，臣会配一些适合的汤药。”太医抹了抹脑袋上的汗，公主殿下若是在没有孩子，估计太医院都会被公主殿下给拆了。 慕雪莹心满意足的让山茶送客，然后看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萧泽，“阿泽，我有孩子了。” 所以…你千万不要在生气了！ “我知道…”萧泽神色复杂的看着慕雪莹，心中有期待，可真正来临的时候，却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隔着锦被，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腹部，还未曾显怀，可这里，却有了另一个小生命。 “我知道…”萧驸马喃喃自语，慕雪莹疑惑的盯着他看，难道是欢喜傻了？ “我们，有孩子了？”萧泽轻轻的询问，深怕吓着她，公主殿下想起之前的那一幕，故意别开眼。 “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萧泽：“……” 他错了还不行吗？果然，他是不能生气的，这不刚刚开始生气，就有人过来替她报仇了… “本公主大度，不和你一般计较。”慕雪莹开心的很，她原本以为这一次是孕吐，没想到真的是中暑。 此后的十个月，公主殿下比起一般人，那可谓是不要太幸福，从未有过孕吐，只是从那以后，萧泽再也不许她随随便便上街，免得有什么不长眼的撞了她。 慕雪莹心说到底什么人敢撞她？ 却也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开始期待，她和萧泽的孩子降生。 自从发现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公主殿下再也没有折腾什么生子秘方… 84.第84章 公主很忙 慕雪莹有了身孕是大喜事, 虽然这会儿孩子还小, 可萧泽还是很开心, 激动的语无伦次的。 “阿泽…你听我说啊, 孩子还小，我们千万不要张扬。”慕雪莹千交代万交代, 虽然没什么人会来害她, 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泽听到这里, 敛了笑容, “我明白了。” 慕雪莹因为中暑的缘故, 这会儿躺在床上很是虚弱, 看着萧泽有些不满，“你居然生我的气。” “我能不生气吗？你居然什么都不告诉我？”萧泽一想到这里就是深深的无力，如此却也不能苛责她。 慕雪莹半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一会儿说这里不舒服，一会儿说哪里不舒服。 萧泽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鞍前马后，嘘寒问暖。 “我明日要不要告假？”萧泽瞧见她这般虚弱的模样很是担心，却被慕雪莹一口否决。 “有太医在就好，我并非不像你陪着我，只是现在一切都还早…”慕雪莹不想那么早被人知道她有了孩子, 也不想萧泽这么早陪着她被人指指点点的。 虽然私心里，非常希望萧泽陪着她。 “没有关系, 我就想陪着你。”萧泽轻轻的开口, 从而问山茶慕雪莹的药有没有熬好。 这是解暑的。 公主殿下虚弱的躺在床上, 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泽, “我其实现在很饿，很想吃东西。” 她是真的饿了。 “我让厨房去做一些清淡的饮食可好？”萧泽根本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因为知晓慕雪莹怀孕的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不，我还是先问问御医有什么可以吃的，有什么不可以吃的，你先好好的喝药，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萧泽就如同一阵风一般的跑了，看的慕雪莹莫名其妙的。 “山茶。”慕雪莹轻轻的喊着门外的人，山茶一路小跑进来。 “公主您总算还记得奴婢了。”山茶颇有些不满的抱怨，“驸马爷是不是有些太大惊小怪了？” “恩…本公主也觉得他有些太大惊小怪了。”慕雪莹喝完药，就想要下床走动，她不做什么还好，一动作就把山茶给吓了一跳。 她连忙跑过来扶着慕雪莹，“公主，您小心啊。” 慕雪莹看着一惊一乍的山茶，觉得她和萧泽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起来坐坐，我想躺在软榻上面，这天有些热。”慕雪莹有些难受的开口，想要用冰，却被山茶一口否决。 “公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可千万不能任性。”山茶直接拒绝了慕雪莹的要求。 公主殿下郁闷至极，这句话是她第一次听到，一开始还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可日后听的多了。 慕雪莹听到这句话就本能的皱眉，为了孩子！ 行！为了孩子。 等到萧泽事无巨细的问完归来的时候，慕雪莹已经靠在软榻上面睡着了，萧泽也不想把她吵醒。 御医说：孕妇浅眠。 于是公主殿系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软榻上面的，却越睡越热，直到后半夜醒来，才发现有人在她身上盖了被子。 萧泽则蜷缩在一旁，颇为可怜的模样，慕雪莹轻轻的抚摸萧泽的眉毛，她知道萧泽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其实自己也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自己一直期待着，所以比萧泽，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阿泽…”慕雪莹轻声的喊着他，结果才一动，萧泽就惊醒了。 “你哪里不舒服？”萧泽十分紧张的看着她。 慕雪莹指了指床铺，“我想睡觉了，睡在这上面不舒服。” 萧泽听到之后，立马起身把人横抱着放到床上，“你要是不舒服，要告诉我。” 慕雪莹点头，“你放心，我其实没有不舒服，好了好了，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的休息。” 萧泽当然是答应的，可答应的好好的，却没办法好好的执行。 慕雪莹被这么一折腾早就困了，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就睡着了，萧泽浑身僵硬的看着慕雪莹。 心思还是飞得老远，他和阿雪有孩子了，这个孩子很脆弱… 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可怀中的那个人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萧泽只能苦笑。 “阿雪…谢谢你…”萧泽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满足，他知道，这一切来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萧泽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慕雪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萧泽已经出门了。 山茶顶着一双乌眼圈走进来，“公主，您起来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慕雪莹：“……” 难道她看起来就一定要不舒服才可以？ “驸马临走的时候交代。您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奴婢，不然奴婢会被驸马灭口的。”山茶心悸有余的看着慕雪莹，实则这已经算是轻的。 慕雪莹哪里会知道萧泽今早上的疯狂行为，对着山茶灌输了一大堆东西，山茶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驸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放心，我只是有了身孕，这不是什么大事情。”慕雪莹告诉自己要平常心，要平常心的对待，免得这么一惊一乍的反而不好。 可她身边却多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公主，不如奴婢去把老大夫找来，让老大夫给您好好的瞧瞧？”山茶想起萧泽临走时候的交代，也不知道驸马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事情的。 换作是她，根本就想不到。 “别，打住！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老大夫是何许人也？那就是个仙风道骨的糟老头子。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啰嗦的老人，却偏偏萧泽很喜欢老大夫，“你放过我吧，要是让老大夫来，你还想不想我好了？” “可公主殿下，御医自然没有老大夫尽心尽力，更何况老大夫医术高明，您不能这么有偏见的。”山茶想起驸马爷的模样，还是决定乖乖听话的好。 驸马爷那模样，实在是有些可怕的。 “行吧行吧，等我吃完饭再请过来，不然我怕我会吃不下饭。”慕雪莹气呼呼的开口，山茶完成了一个很麻烦的任务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啊… 慕雪莹想着她如今有了孩子，老大夫应该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对着她碎碎念，可谁曾想，完全就是她想的太美了。 因为孩子的缘故，老大夫差点没把她给念叨疯了。 勒令她好好的吃饭，好好的休息，光光是不能吃的东西就有一大堆，弄的慕雪莹烦不胜烦。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放过我行不行？”慕雪莹头疼的很。 老大夫却是一派的气定神闲，“公主殿下，戒骄戒躁，为了孩子好，您一定要好好的注意。” “……”她能不能打人？ “一定要好好的注意，知道吗？”老大夫一派气定神闲的摸着胡子，看的慕雪莹很想把这些胡子给拔下来。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闭嘴！”慕雪莹十分不满的开口，“本公主知道了。你少说废话。” 老大夫也不恼，事无巨细的过问，还好萧泽早有交代，山茶一五一十的回答，慕雪莹虽然不满，也没阻止。 只能无奈的好好的听着，听到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老大夫没有法子。 停下来摸了摸胡子。 山茶颇为尴尬，“老大夫，不如您告诉奴婢？” “等她醒了，让她继续听。”老大夫一锤定音，直接打断山茶的想法，“身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这些事情是必须要知道的。” 山茶：“……” 老大夫您其实就是想折腾公主吧？ “老夫先回去，等公主殿下醒了，记得立刻派人过来寻老夫，老夫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交代。”老大夫看着山茶，山茶忙不迭的点头。 “公主，公主您醒醒，您去床上睡也好，不要趴在桌子上。”山茶抱不动慕雪莹，也不敢去抱，深怕有个什么好歹。 慕雪莹揉了揉眼睛，在山茶的搀扶下倒头就睡。 屋子里也不敢用冰，山茶就用扇子轻轻的扇风，她也不打算让旁人来做。 山茶同样期待着这个孩子。 因为这是慕雪莹的孩子。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慕雪莹就经常嗜睡，不仅仅是在公主府，就算去皇宫请安，也时不时的睡着了。 慕念洹觉得很疑惑，仔细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朕？” 慕雪莹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打着哈欠，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皇兄，你…你不要吓我啊…” 慕念洹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你怎么都不说？” “孩子还小…还是不要到处嚷嚷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好。”慕雪莹被吓得眼泪汪汪的，这会儿挺难受的，“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孩子还小，你已经不小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让皇兄如何安心？”慕念洹气急败坏的开口。 慕公主是真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她打着哈欠，慢慢吞吞的开口，“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皇帝陛下还是觉得不放心，看着慕雪莹，“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来请安了…” 慕雪莹瞪大眼睛，这说的是什么话？ 不用来请安了？ 那可不行…她要是不用请安了，整天待在公主府，也不见得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尤其是最近萧泽和山茶两个人神神叨叨的，这两人神神叨叨也就罢了。 老大夫也没见的多么的和善，总之，慕雪莹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好不容易可以到宫中来清净一番。 她可不想就这么不用去了… 在公主府，自己一定会被烦死的。 “皇兄，这怎么可以呢？臣妹，臣妹怎么能这么做？臣妹自然是要进宫来请安的。”慕雪莹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就这么搪塞慕念洹。 亏得皇帝陛下居然还真的相信了。 “这个，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他们心中有所不满，诅咒我的孩子怎么办？”这倒不是公主殿下危言耸听，只是还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兄您这么多年都没一个孩子，人家指不定是怎么想你的呢。”慕雪莹把话题绕回到皇帝陛下身上，“皇兄，传言不太好听，你打算什么时候立后？” 慕念洹一听到这句话，直接什么都不想说了，立后？ “小孩子家家的还管这些闲事？这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吗？与其操心我的事情，不如想象，你的孩子取什么名字。”慕念洹根本不想去操心这件事情。 先皇的后宫乌烟瘴气的，曾经有多少的腥风血雨，他们都清清楚楚，慕念洹现在的后妃，家族在朝中都是无关紧要的。 并没有什么要职。 慕雪莹也知道皇兄的心思，她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知道的明白皇兄是没这想法，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皇兄是个断袖。 “皇兄，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慕雪莹眼巴巴的看着慕念洹，她来皇宫也只是瞧瞧皇兄罢了，至于皇兄那些奇奇怪怪的妃子，还是算了… 皇兄也不着急子嗣，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 唯一比较受宠的哪一个，专宠这么多年也没生下孩子？只能说皇家的事情，总是说不准的。 于是，慕雪莹什么都没有问。 窝在自己的宫殿里休息，虽然有公主府，可这个地方同样也是属于她的。 “山茶，今天皇兄说的事情，到阿泽面前，一句话都不准提，听到了没有？”慕雪莹不放心的交代。 山茶轻轻的点头，“公主殿下您尽管放心。” 山茶一边替慕雪莹打着扇子，一边觉得公主殿下实在是太天真了，公主殿下在宫里，驸马肯定会来…驸马来了，陛下不会和驸马交代吗？ “公主您放心，山茶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山茶保证的开口，心中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情，她的确不会说的，若是别人说了，那也不能算在她的头上不是。 慕雪莹就这么慢悠悠的睡了过去，她觉得自己很累，明明一个个都是这么聪明的，结果到头来，一个个都要她来周全。 尤其是府里的哪一个，快要成为惊弓之鸟了。 慕雪莹又不能瞒着他，又不能不告诉他，可是告诉了之后，那人的反应和态度，委实让人觉得，无奈啊！ 公主殿下觉得自己很是劳苦功高。 萧泽这些日子成为了老大夫的常客，不光光是老大夫，就是所有的御医碰到萧驸马，都有一种想要扭头就走的想法。 也不知道萧驸马到底在担心什么。 “小子，你家公主不会有事的，再这样下去，你就要有事了！”老大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是她生孩子，又不是你生孩子，怎么你一天天的这么憔悴？” 萧泽抿唇不言，“生孩子很危险。” 老大夫只能慢慢的写着方子，都是些滋补的药膳，他也是从未见过这么紧张的，“小子，你听我说…” “老大夫，你说。”萧泽十分的虚心。 “你且放宽心，不然还未等到公主生产，你就先倒下了，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生产才是大事。”老大夫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先被萧泽给折腾死。 “还请老大夫指点。”萧泽继续虚心，心中则是惊涛骇浪，老大夫看着萧泽的样子，也知道不管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除非慕雪莹把孩子生下来了，才会好起来。 “老夫没什么好指点你的，老夫要开药方，你还不去皇宫，把你的小公主接出来？” 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萧泽想了想，和老大夫告别。 急匆匆的朝着皇宫走去，老大夫搁下笔，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的啰嗦？ 老大夫也完全没发现，他怎么嫌弃萧泽的，慕雪莹就是怎么嫌弃他的。 萧泽入了宫，见过慕念洹之后，就去找慕雪莹，公主殿下睡的正好。 萧泽也不想打扰她，接过山茶手中的扇子，说要自己来。 “你先去休息，我来就好。”萧泽轻轻的摇着扇子，慕雪莹转了个身，睡得更好。 她最近的饮食习惯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常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凡不是太过分的，萧泽也都会依。 老大夫都说孩子很健康，可他总觉的不放心，可这份焦躁的情绪却不能感染慕雪莹。 萧泽想，自己大概才是魔障了，这份甜蜜又痛苦的心情，让他很是无奈。 “阿泽…你来了啊？”慕雪莹睁开眼睛，慵懒的开口，她对着萧泽伸出双手，萧泽一愣，还是反应过来，把她抱在怀里。 “恩，我来了。”萧泽轻轻的摩挲她的头发，慕雪莹打着哈欠，眼泪汪汪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是不是很累？” 慕雪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没有很累…” “那我们回去？” 慕雪莹轻轻的点头，打着哈欠起来，山茶立马过来给她梳妆，皇帝陛下很是贴心的把步辇给叫来了，慕雪莹没反驳，靠在步辇上休息。 出了宫门就是马车，到了公主府又睡得不省人事。 惹得萧泽差一点要去问老大夫这是怎么一回事，山茶把人拦住，说最近她都是这样。 “驸马，厨房里备着食物的，您要不也和公主一起休息，别看公主殿下这样，她其实也很担心的，可是她的担心和失落也只有您可以劝慰。”山茶语重心长的开口，山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不仅仅要劝一个，还要劝两个。 萧泽没说话，示意山茶先离开，他则是守在慕雪莹的身边，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三个月，萧泽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惶惶不安，可也没见得有好太多。 他期待着那个孩子，却也是有着恐惧，这恐惧来源于哪里，到现在都不清楚。 慕雪莹比他坚强得多，可山茶说的没有错，她同样也还是会担心的。 “阿雪，这些天我给孩子娶了许多的名字，等你起来的时候，我们一起看怎么样？”萧泽小心的问道，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无奈，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慕雪莹醒过来的时候，山茶已经把她的晚膳端来，精致的菜肴，连同萧泽的一起。 慕公主总算是睡醒了，揉着眼睛看着萧泽，“你怎么又没有吃饭？你饿不饿？” 萧泽点点头，“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公主殿下觉得因为这句话，她又能多吃好多饭，“恩…恩…那你多吃一点。” 萧泽就这么看着慕雪莹一点一点的把东西吃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公主殿下正在等。 等每日的询问。 萧驸马自己没有生过孩子，慕公主也没有什么经验，两个人互相摸索，大概就是每天战战兢兢的过着。 旁人说八百次没事的，这两人都要亲自过问，亲自问一遍才好。 慕雪莹打着哈欠等萧泽的下文，却没想到萧泽什么都没有问。 “阿泽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公主殿下觉得很疑惑，她都想要好怎么安慰惶惶不安的驸马爷。 比如说，告诉他孩子没有事，比如说… 比如说，告诉他自己这一天天的做了什么。 萧泽却什么都没有问，“我给孩子取了名字，我们一起看可好？” 慕雪莹愣了愣，随即高兴的点头，她也实在是受够了每天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会儿终于听到了些不一样的，高兴都还来不及。 萧泽选了好几个名字，慕雪莹都不怎么喜欢，别说她不喜欢，就算是萧泽自己也是一样的。 一时之间很难确定。 “或者，可以让皇兄去头疼，皇兄不是很喜欢取名字吗？”慕雪莹想到这里就笑了起来。 却被萧泽义正言辞的拒绝，说孩子的名字，一定要他来才可以。 公主殿下缴械投降，驸马爷，你行你上。 结果驸马爷的名字，一想就想了六个多月，什么都看不上，什么都瞧不上。 好在公主殿下怀孕的反应一概没有，能吃能睡，等到六个月之后，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名字还是没有任何的着落。 皇帝陛下已经下旨，若是驸马爷实在是想不出来，就不需要费心了… 因此，御林军又被满腔怒火的驸马爷给虐了一把… 85.第85章 没有名字？不生了 “阿雪, 他又动了？”萧泽很是兴奋的趴在慕雪莹的腹部, 孩子已经九个月大, 老大夫和御医都说孩子很快就会出生。 并且一再向他保证, 孩子很健康！ 因此，慕念洹直接让萧泽开始休假, 害怕慕雪莹生产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在。 “对啊, 他都九个月了, 当然会动了。”慕雪莹坐在软榻上面, 单手撑着腰, 觉得有些累, 可是这些日子御医和老大夫却都统一口径的让她多多走动走动。 方便生产。 “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萧泽紧张的问道，驸马爷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的情绪，又开始紧张起来。 “我没有不舒服, 只是不想走路，我有些累。”慕雪莹打着哈欠，肚子里的孩子一直都在动，只是都这么久了，她也不嫌累。 “那起来走走可好？”萧泽不停的哄着她，慕雪莹半点兴趣都没有, 随意的挥了挥手。 “你自己走吧，我一点都不想走, 不然我看着你走也可以。”慕雪莹想也没想的拒绝, 肚子很重, 更何况御医说这几天就要临盆, 她难道要生在路上？ 这还是算了吧。 “阿雪，御医说有利于生产…”萧驸马这几天心急火燎的，不当着公主殿下的面就拼命的灌着凉茶。 为了这个孩子，着急上火的人可不在少数。 “阿泽，那孩子的名字你可曾有想好？”慕雪莹歪着脑袋问道，这个问题可把萧泽问住，慕雪莹知道他肯定是没有想好，如若不然早就兴奋的过来告诉她了。 “这…”萧泽有些尴尬的看着慕雪莹，名字还真的没有想好… “你听我说…”萧驸马刚一开口，公主殿下就捂着耳朵。 “我不听我我不听。” 萧泽：“……” 我还没说… 慕雪莹：本公主也终于可以试一试话本上的经典语句。 “你到底有没有想好名字？”慕雪莹皱起眉头看着萧泽，若他还说没有想好！她就，哭给他看。 萧泽一脸抱歉的摇头… “未曾…”萧泽皱眉，他想了许多的名字，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 慕雪莹冷哼一声，抱着肚子就走，“没有想好名字，那我们的孩子岂不是一出生就没有名字？我不生了！” 萧泽一听，直接愣住，“阿雪，你先听我说。”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分明就是你这个当父亲的不尽心，连名字都想不好。”慕雪莹越说越伤心，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萧泽哪里还看得到其他的，当然立马跑到她身边来安慰。 “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名字可以配得上我们的孩子，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并非不愿为孩子取名。”萧泽语无伦次的安慰。 慕公主还是噘着嘴，“我才不信呢…” “那你要怎样才愿意相信我？”萧泽没了法子，这会儿慕雪莹是最最不能得罪的人，他可不敢说什么。 “我今天不想去散步了…不然，不然我就哭给你看。”慕雪莹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萧泽抬手扶额，他还能说什么。 “好好好，今天不去散步，那我们回去可好？”萧泽扶着她往回走，慕雪莹高兴的点头。 可没走几步就顿住…她感觉孩子往下坠了坠，惊恐万分的抓着萧泽的手，“阿泽…” “怎么了？你那里不舒服？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萧泽的情况也不比慕雪莹好多少，扶着她不停的问。 慕雪莹捂着肚子… “我…我感觉孩子…掉…掉下去了…”慕雪莹一步都不敢挪，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泽，这会儿可不是装的，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阿雪，你先不要着急，我先抱你回去。你不要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萧泽咬咬牙横抱起慕雪莹，扯着嗓子喊御医，山茶和汤圆看着这火急火燎的两人，还以为慕雪莹要生了。 公主府里鸡飞狗跳的，找大夫的找大夫，烧热水的烧热水，拜菩萨的拜菩萨… 慕雪莹抓着萧泽的手死死不肯放开，“阿泽，我害怕。” 她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如同平时一般的走路，为什么会感觉孩子掉下去了？ 为什么…她的孩子，她和阿泽的孩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漂亮的大眼睛此番惊恐万分，她抓着萧泽不肯放开，眼泪不停的落下，“都是我不好…” 她一点都不希望孩子出什么事情。 萧泽把人抱在怀中不停的安慰，“不要怕，没事的，等大夫来了让大夫好好的看看，你这会儿也不疼是不是，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孩子好好的，你不要怕。” 萧泽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他也在害怕，只是这个时候，他要照顾慕雪莹。 老大夫是被山茶和汤圆两个人抓来的，老大夫被提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总觉得若是公主的孩子在不出生，他的这条老命就要没了。 “你们两个小崽子，老朽都多大年纪了，你们能不能悠着点？”老大夫想要甩手，结果被两人钳制的死死的，怎么都挣脱不开。 “老大夫您快些，公主可能要生孩子了。”山茶可不管这些，抓着老大夫往前跑，老大夫欲哭无泪。 “要生孩子了，找稳婆啊！老朽是大夫，可不会接生！”老大夫喘的很，可眼前的两个小崽子还是不肯放人，无奈之下他就这么被抓到了慕雪莹的卧室。 老大夫看着床前的两个人，一个哭一个安慰，这会儿也没有任何要生孩子的迹象。 “山茶丫头你过来，你说公主要生孩子了？”就这个样子，哪里是要生孩子的模样？ “奴婢哪里知道，奴婢又没有生过孩子…”山茶有些瑟缩的看着老大夫，“大夫您还是快些给看看，方才驸马把公主抱进来，奴婢可是被吓着了。” 老大夫没好气的让萧泽让开，萧泽却死活不愿，无奈之下只能没好气的抓着慕雪莹的手，“无碍，孩子入盆了，大抵就要生产，不要太惊慌，也许就是今明两日…” 慕雪莹这才放松下来…看着老大夫，“老大夫你不如最近几日挪个窝…待本公主好好的生下孩子…” 老大夫瞪大眼睛，想到府中众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到底还是答应下来，“公主，不过是生个孩子，还请您千万不要太过于担心，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降生。” 说再多劝慰的话都是没有用的，老大夫知道，皇家的人，都是喜欢把事情想的极为糟糕，亏得公主殿下这会儿还能身体健康。 瞥见一旁的萧泽，想来驸马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多谢老大夫…”慕雪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还真的觉得孩子的位置往下了许多…她看着腹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轻轻的抚摸着，孩子这会儿似乎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的。 可慕雪莹可以感觉到他，“阿泽…他没事。” 她的笑容中带着泪，萧泽轻轻的把人揽在怀中，“对，他好好的，他没事，你也不要有事，不要胡思乱想。” 既然不是生孩子，老大夫就可以退场了，安慰公主殿下这样的事情，自然非驸马莫属。 慕雪莹在他的安慰下渐渐地闭上眼睛，萧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暗暗责怪自己方才为何没有更加冷静一点。 入盆…这个事情他不是不知道的，只是见到慕雪莹那么惊慌失措，所有的情绪都被一起带动。 哪里还能想得到其他的？ 可见那般冷静的，定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若是慕雪莹，萧泽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冷静下来。 如今见公主殿下无大碍，困扰许久的起名大业又要开始上手，他揉了揉额头，这个名字，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萧驸马着人找来辞典，一个一个慢慢的翻过去… 公主殿下睡到后半夜，是被肚子痛醒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她无法呼吸，“阿泽…阿泽…” 慕雪莹本能的喊着萧泽，萧泽惊醒，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大夫…大夫…山茶…羊水…肚子痛…”慕雪莹语无伦次的喊着，萧泽一摸，才发现被子湿漉漉的，他知道这是羊水破了，此番急吼吼的喊着山茶和大夫，山茶跑进来一看立马去请稳婆和老大夫。 产房是早就准备好的，可这会儿慕雪莹根本不易挪动，稳婆和老大夫一商议，便打算把这儿直接当成产房。 “驸马爷，还请出去等吧。”稳婆笑眯眯的开口，萧泽一听，忽然瞪大眼睛。 “什么？” “不，阿泽…” “我不出去！” 两人好似生离死别一样的拒绝，稳婆和老大夫眼角直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生个孩子，又不是要逼着他们和离。 “驸马爷，您且行行好，这里是产房，男子不宜在此。”稳婆好说歹说总算把萧泽赶了出去，可赶走了一个，另外一个似乎更难哄。 慕雪莹肚子很痛，一阵一阵的抽痛，她惶惶不安，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此番看见萧泽被赶走，更觉被抽了主心骨。 “阿泽…阿泽…啊…”慕雪莹双手胡乱的挥舞，“肚子痛…肚子好痛…” 萧泽在外头心急如焚，不多时皇帝陛下得到消息带着一堆的御医前来，慕念洹这会儿也着急，可毕竟没有萧泽这么激动。 这会儿还劝他放松，“你留点力气，等等去哄他才好。” 萧泽点头，却还是担心，双眼不住的往产房里面瞥，就想看到一点动静，却什么都瞧不见。” 头一回，他觉得这么多人实在是碍事。 “啊！痛啊！”慕雪莹哭的不能自己，“阿泽…阿泽…” 稳婆实在没法子，从未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公主，您且省些力气，千万不要哭了，若是一会儿哭的没力气，可没法子生下孩子。” 慕雪莹闻言，憋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稳婆，“我想要阿泽陪着我…” 不然，她会害怕的。 稳婆被她看的心都要软了，却只能狠起心肠，“公主…女人生产可不好看，您也不想在驸马爷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对不对？” 稳婆此语一出，慕雪莹立马打消这个念头，咬着嘴唇不再喊叫，这里头哄好了公主殿下，外面没听到动静的驸马爷可差点疯了。 “陛下，里头怎么没声儿了？”萧泽一脸担心的看着慕念洹，指着里头，“您听，里面没声了。” 慕念洹刚要安慰，就看到萧泽扑到产房门前去死命的敲，“阿雪，阿雪你怎么了？阿雪，你有没有事？” 稳婆：“……” 老大夫：“……” 这家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就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吗？ “陛下，老朽斗胆，还请您看着驸马爷。”老大夫实在没有办法，从里头匆匆的出来，说了这么一句就回去了。慕念洹点了点头，亲自看着萧泽。 “里头是朕的亲妹子，朕的担心不比你少，你在这外头的动静，里面可都是听得到的，你也不想影响到雪儿对不对？”慕念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把要冲进去的人给拦住。 几个御医也是一脸的期待，毕竟公主殿下这一胎，他们大多数都把过脉，确认过孩子安好，公主殿下的身体情况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此番更是满心欢喜的迎接孩子的到来，至少孩子出生了，他们就再也不用见天的往公主府跑了。 可状况却往往出乎意料，这时候老大夫和稳婆一起跑了出来，“这…公主她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怎么用力，这可怎么办？” 慕念洹身后的御医面面相觑，他们就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发生，他们不过是大夫，虽然懂接生之道，也明白女人产子… 可却没办法教公主殿下怎么用力啊！ “公主，您千万不要着急，慢慢来，深呼吸…”山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慕雪莹哭的不能自己，却牢牢记住稳婆的话，不能哭…不能哭… “山茶，我好疼。”慕雪莹可怜巴巴的抓着山茶的手，山茶的心都要碎了，她哪里见过慕雪莹吃这样的苦。 “公主，您先放松，小公子很快就会出来，您先放松，小公子定然心疼她娘亲的。”山茶不停的安慰慕雪莹，这一个孩子很安静也很乖巧，慕雪莹怀他的时候其实没有吃多少的哭。 慕雪莹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她还是很疼… 疼得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山茶。”慕雪莹紧紧的抓着山茶的手，山茶这会儿心疼的很。 “公主您放心，奴婢一直都在，奴婢一直会陪着您的。”山茶抓着她的手保证。 一阵阵的宫缩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也许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也许是母亲的本能，慕雪莹忽然学会了怎么用力。 她伴随着稳婆的声音一点一点的用力，心中是未知的恐惧，可她如今却只能勇敢的往前走去，她除了坚强，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 疼痛一直伴随着慕雪莹不曾消散，她渐渐地没有了力气，嘴里喊着人参，发苦的味道，让她更加的难受。 她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她自己还能支持多久，眼泪似乎已经流干，慕雪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谁都是一种折磨，萧泽已经转圈把慕念洹转的不耐烦了，体谅到他马上就要当父亲了，慕念洹破天荒的没有责怪。 而是和他一起转圈圈，“你不要着急，老大夫没有出来，就证明雪儿没事。” 慕念洹安慰萧泽，萧泽却没觉得自己被安慰到，“陛下，您还是别走了，转的臣头晕。” 慕念洹：“……” 居然也好意思嫌弃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会儿天还没有亮，慕雪莹又累又困，这孩子似乎是要把她给折腾疯了，这时候稳婆告诉慕雪莹看到头了，让慕雪莹在努力一把。 孩子很快就可以生下来，这句话对慕雪莹来说无异于救命良药。 她咬咬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干，随即昏了过去，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眼前陷入一片昏暗当中。 昏迷之前，她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至于是什么，她想要仔细的看一眼，却没有任何的力气。 外面等着的人也听到了这一声啼哭，慕念洹身后的那些太医终于放下心来，稳婆把洗的干干净净的孩子抱出来，开心的喊着：生了，生了！ 萧泽这会儿和慕雪莹没有多少的差别，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稳婆把孩子抱到他的怀里，他才觉得有些真实。 “生了？”萧泽不确定的看着稳婆，襁褓里的那个小婴儿，就是他和阿雪的孩子。 “对，生了，驸马爷，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稳婆指导着萧泽抱孩子，待他稳稳的抱住，这才松开手。 萧泽就这么看着怀中的孩子，紧闭着双眼，这会儿似乎还在安睡，除了刚开始哭了几声之外，现在不吵不闹的，很是安静。 “给朕看看？”慕念洹凑了过去，瞧见漂亮的小姑娘，甫出生的婴儿漂亮的极少，可这个孩子却很漂亮，慕念洹看着孩子，一颗心就软了下来。 “赏，在场的人，都重重有赏。”说完就和萧泽一起逗弄孩子，“名字想好了没有？” 萧泽看了看天，这会儿天已经渐渐的亮了，他摸着孩子细嫩的脸蛋，“叫凌曦可好？” 慕念洹眼前一亮，轻轻的点了点头，萧泽便把孩子交给慕念洹，“我去看看阿雪。” 至于什么男子不能进产房的规矩，统统都被萧泽无视，他只想看到慕雪莹平安无事，屋子里正在收拾产房，山茶打了水为慕雪莹仔细的擦脸。见到是萧泽立马福了福身。 “驸马爷，公主她很勇敢。”山茶很是骄傲，可看着脸色苍白的慕雪莹还是心疼坏了，萧泽接过她手中的帕子一点一点的为慕雪莹擦掉冷汗。 “她睡着了吗？为什么没有醒着？”萧泽疑惑不解的问道，山茶告诉他慕雪莹这是累着了，稳婆说没有大碍，让公主好好的休息即可。 萧泽这才放下心来，安安静静的配着慕雪莹，她的确是受了许多的苦，“阿雪…谢谢你…” 萧泽无法形容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他曾经幻想过许多次，孩子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因为慕雪莹一直想要个男孩，在他心中也潜移默化的期待儿子。 可方才看到女儿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幸好是她… 幸好是他的女儿，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什么都变得不重要。 可把这一切感动带给他的人是慕雪莹，萧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感激，他的阿雪，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他的唯一，他的支柱。 之后更是给了他一个家。 她温温柔柔，娇俏明媚…他的小公主，如今是他的妻子。 “阿雪，谢谢你。”萧泽虔诚的开口，轻吻她的手背，掌心有许多的痕迹，她一点一点的擦拭，仿佛可以想象那一刻她的孤单彷徨。 却又这么的勇敢坚持。 不多时慕念洹摆驾回宫，孩子被送回到慕雪莹的身边，皇家从未有自己哺乳的习惯，慕雪莹是公主，虽然没有这个规矩，可萧泽却舍不得她受苦，早早的请好了奶娘。 小丫头睡得很安稳，萧泽把她和慕雪莹摆在一起，一大一小相似的两张脸，让他不禁笑了出来。 “凌曦…曦儿…”萧泽轻轻的喊着女儿的名字，小丫头似乎有些不满，哇哇大哭起来，这可急坏了萧泽，他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乳母立刻把小姑娘给抱走，萧泽这才松了一口气，慕雪莹显然是累极了，这样的动静都没有醒过来，萧泽抓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放开，不管旁人怎么劝说，都不肯离开。 他想慕雪莹醒来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他也有很多的话要和慕雪莹说，很多，很多。 86.第86章 有女名曦 昌平公主平安生产, 天亮的时候, 这个消息已经传递到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昌平公主生下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帝龙心大悦, 重赏之。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孩子日后会受到怎样的宠爱, 可如今, 这个被猜测会集万千宠爱的小姑娘。 正流着口水睡觉。 慕雪莹已经醒来, 看着流口水的孩子还觉得不太真实,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慕雪莹恍如隔世, 这会儿看着睡着的孩子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脸蛋。 “阿泽…我们的女儿？”慕雪莹皱皱眉头, 还是没有为人母的自觉，萧泽拦住她的手。 说御医交代不能戳小孩子的脸，不然长大了会流口水… 吓得慕雪莹立马打住手, 小时候流口水那是可爱，若是长大了还流口水，那可就是傻气了… 她可不想要一个傻乎乎的女儿。 “听说，你给她取名凌曦？”慕雪莹忽然问道，萧泽轻轻的点头，问她这个名字怎么样。 慕雪莹笑着说好听, “就是不知道曦儿日后学会写字了，会不会怪你给她取这么难写的名字。” 萧泽：“……” 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你不爱读书, 才会觉得难写, 曦儿这么乖, 可不会如同你一样！”萧泽不服气的开口。 慕雪莹却是笑, 她也曾经期待是一个儿子，却没想到迎来的人是凌曦，她就这么小小的，躺在她的身边，什么都不用做，慕雪莹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心就已经软了。 她就这么看着她，慕雪莹觉得看一天都不会觉得腻。 “阿泽…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当一个好母亲…”慕雪莹忧心忡忡的开口，她想给萧泽一个家，却不知道要怎么好好的养育一个孩子，这么柔软的生命，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手足无措的模样让萧泽莞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当一个父亲，心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说不清楚，讲不明白，可就在那里，萧泽想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她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是不吵不闹的，想来出生之后…同样也会乖巧可爱。”萧泽也和慕雪莹一样，大概看一整天都不会觉得腻。 公主殿下认认真真的看着萧泽，忽然掉下了眼泪来，“阿泽…上一次你说会吃孩子的醋，可我怎么觉得，比起我来，你更爱的是曦儿。” 萧泽：“……” 他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公主殿下误会了？ “虽然你喜欢曦儿我很开心，可是我…可是我…”慕雪莹的眼泪越流越凶，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擦掉自己的眼泪，身上的汗臭味让她十分厌恶自己，可心中还有更伤心的事情，“可是我…可是我会难受啊！” 萧泽急急忙忙的替慕雪莹擦掉眼泪，“大夫说了，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哭的。” 慕雪莹却还是不停的哭，也许是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多愁善感，和一个孩子吃醋这样的事情是闻所未闻的，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当一个母亲，当这个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当那份激动和喜悦退去，慕雪莹看到的却是深深地恐惧。 她，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孩子平平安安的健康长大？ “我…我…”慕雪莹的话还未说出口，人就被他抱在怀中，一点一点的替她擦掉眼泪。 “不准哭。” “你凶我…”慕雪莹委屈巴巴的开口，萧泽哪里还忍心苛责，轻轻的替她擦泪。 “我怎么舍得凶你？”萧泽笑着安慰她，慕雪莹的心中却还是一片彷徨，她的神情有些异样，这一点让萧泽很是在意。 “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在想什么？是不是累了？我让乳母把孩子抱出去，你好好休息。”萧泽善解人意的问道，乳母就站在一旁等着，慕雪莹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躺在身边的孩子。 “我想抱抱她。”慕雪莹鼓起勇气的开口，如果把她抱在怀里，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萧泽示意乳母上前，乳母小心翼翼的抱起凌曦放到慕雪莹的怀里，慕雪莹瞪大眼睛神色有些惊恐，她屏住呼吸深怕吵醒了这个孩子。 可孩子适应的显然很好，慕雪莹低头看着兀自安睡的闺女，轻轻的笑了起来…“曦儿…” 她不得不感慨生命的伟大，在九个多月前，这个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从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后来她渐渐的长大，慕雪莹每一天都能感受到她的成长。 直到现在，她终于出生。 “曦儿…”慕雪莹喊着凌曦的名字，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无辜的看着萧泽。 萧泽顿时哭笑不得，“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慕雪莹摇头，“我也不想哭的，就是有些忍不住。” 她早已分不清在哭什么，是感动怀中的孩子，还是感动她自己，慕雪莹一点都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孩子…带给她许许多多的不同。 “不要哭，都说了多少次了？坐月子的时候不能掉眼泪。”萧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退而求其次的开口，“你要哭也可以，等出了月子，你可以一次哭个够。 慕雪莹不高兴的噘着嘴，什么叫做可以一次哭个够？ 说的好像她特别爱哭一样，实在是讨厌得很。 “哼，我不理你了。”慕雪莹生气的开口，“你赶紧出去，我在坐月子，你不要跑过来。会被人笑话的。” 萧泽却全然无所谓，他已经待了许久，要忌讳早就忌讳了，哪里需要等到闲杂来忌讳这些。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然后把萧泽赶走，天知道她多么想要萧泽留下来，可是事情却不能这样。 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慕雪莹睁开眼睛，看着萧泽似笑非笑的坐在一边。 “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萧泽轻轻的开口，“我什么都不做，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温柔的话语似乎有着不一样的魔力，慕雪莹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的看看着他，然后萧泽说了什么，她就答应了什么。 “我…”慕雪莹的双手渐渐的用力，然后怀中的孩子哭了起来，公主殿下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公主…您不要担心，你放松一点，不要抱得那么紧。”乳母提心吊胆的开口，慕雪莹看着乳母，一点一点的松开手，额头上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孩子继续安安稳稳的睡着，乳母说凌曦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公主殿下，不如让奴婢把孩子抱下去？” “不用了…你就睡在外间，若是有什么事情，本公主会喊你的，我想…我想自己和孩子一起睡。”慕雪莹忽然兴起的心思，惹得众人侧目。 公主殿下却是不管不顾的，“我想自己照顾她。” 就算没有多大的用处，慕雪莹也想努力的去做，她的确还很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办，可她却没有想过要逃避。 萧泽不肯走，慕雪莹也舍不得让她走，然后萧泽就睡在了软榻上面，凌曦跟着慕雪莹一起睡在床上，屋子里有些闷热，可所有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吹风，就算是热也只能忍着。 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时不时的看着孩子，孩子晚上醒来饿了，在慕雪莹的胸前不住的乱蹭，慕雪莹被吓得不敢动弹。 可慕雪莹却不想惊动别人，床幔原本就放着的，慕公主按着方才乳母教的办法，小心翼翼的把凌曦抱起来，她的脸蛋小小的，此时此刻皱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有趣。 慕雪莹有些害羞的解开自己的衣衫，然后把孩子小心翼翼的凑到胸·前，孩子有这本能，慕雪莹觉得有些疼，这异样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却到底没有拒绝。 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凌曦的身体，“曦儿…不要哭…你放心，娘在这里，娘一直都在这里，娘会陪着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哭…” 萧泽早就听到了动静，他原本以为慕雪莹会惊慌失措，原本以为夜间会闹得人仰马翻，却不曾想事情变成了这样。 常年习武让他可以听到许多细微的声音，更因为担心并没有睡得多熟，凌曦一哭萧泽就听到了，只是没想到慕雪莹的动作会那么快。 听到那轻柔的安慰，萧泽忽然觉得，他的小公主真的很勇敢，明明还很害怕的不是吗？ 明明他们都没有准备好，可是有了凌曦，那就是上天的赐福，萧泽待到慕雪莹整理好衣衫然后掀开床幔，小小的孩子吃饱喝足躺在母亲的怀里，慕雪莹抱着他轻轻的抬头。 “阿泽，她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她抬起头，笑容浅浅，却是笑中带着泪，萧泽坐在慕雪莹的身边，用力的点头。 “曦儿最喜欢的人，一定会是她娘亲。” “我要一直，一直陪着她，看着她长大，看着她…”慕雪莹轻轻的开口，似乎是害怕吵醒凌曦，小小的孩子睡着了还不忘记抓住她的衣襟，慕雪莹不禁笑了起来。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也从未在乎过什么，只是当一个全新的生命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孩子，慕雪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些多愁善感来，只知道，她想让这个孩子喜欢她。 她要对她好，对她很好，要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都给这个孩子… “小公主，不要哭，你一哭，我就会不知所措的。”萧泽很没出息的开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自然说出来没有任何的压力，慕雪莹轻轻的笑了起来。 “那你到底是喜欢曦儿，还是喜欢我？” “那你到底是喜欢曦儿？还是喜欢我？”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慕雪莹沉默不语，萧泽却不拆穿，他要怎么告诉慕雪莹，对于这个孩子的喜欢，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如若不然，他定不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年轻的父母此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们才知道，不是因为孩子，才喜欢，而是因为她，才喜欢孩子。 他们是因为凌曦，才喜欢上孩子。仅此而已… 不可否认的是，凌曦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从不会为难乳母，也不会让母亲着急上火，安安静静的一个小丫头。 可是因为她的身份，却注定不会有太多的平静，凌曦五岁的那年，慕雪莹送她去启蒙，在这里遇到了许多曾经和她有过节… 有交集…的豪门贵女… 慕雪莹不得不感慨命运这东西是何其的相似，曾经是他们，现在是他们的孩子… “曦儿，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的和他们相处，知道吗？娘亲晚些时候会来接你的。”慕雪莹依依不舍的送女儿进去，然后担心受怕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时分接到全须全尾的凌曦，她才松了一口气。 山茶觉得慕雪莹大惊小怪，可慕公主哪里能和山茶解释的清楚？ 她总觉得凌曦太过于安静，这让他们省了许多的心。因为她从小就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小姑娘，可就是因为太安静，才会让慕雪莹伸出许多的担忧来。 萧泽总说她是杞人忧天，慕雪莹却不是这么想的。 凌曦曾经因为太安静，而让慕公主召集太医院会诊，想看看凌曦是不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可所有的结果表示，都是慕公主太过于担心。 但是情况并没有多少的好转，还是有许多人告诉她，凌曦不合群，还是有很多人告诉她，凌曦怎么怎么的… 那流言蜚语就如同一片片锋利的刀剑一般，割开慕雪莹的心，女本柔弱，若是关系到自己的孩子，怕是没有几个可以理智地对待。 “曦儿，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慕雪莹蹲下身看着孩子的眼睛，凌曦今年五岁，是个漂亮可爱的小丫头。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轻轻的点点头，“娘亲，我们去等爹爹好不好？” “曦儿想见爹爹吗？”慕雪莹有些吃醋的问道，凌曦的声音软软的，和人说话的时候，配上那娇娇软软的模样，就好似撒娇一般。 凌曦看着慕雪莹，认真的开口，“曦儿晚上就可以见到爹爹…是娘亲想见爹爹，所以曦儿陪娘亲一起。” 慕雪莹：“……” 所以，她这是被女儿安慰了吗？ “娘亲走吧。”凌曦迈着小短腿，牵着慕雪莹的手，女儿的小手很热，慕雪莹的手却有些冰凉，她看着凌曦忧心忡忡。 “曦儿…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 凌曦停下脚步，小小的孩子脸上却浮现出和年纪不相符的表情来，“娘亲，曦儿只和漂亮的人一起玩，她们长得都没有曦儿好看。” 慕雪莹：“……” 这无法无天的语气，到底是和谁学的？她可没有教过啊。 慕雪莹想着她教的可不是这些，“曦儿…朋友之间，要互相体谅。” 凌曦抬起头，看了慕雪莹一眼，似乎在确认母亲是不是生气了，“娘亲，可是她们真的没有曦儿长得好看。” 慕雪莹觉得孩子已经没有办法教了… “所以你不理人？” 凌曦毫不犹豫的点头，“曦儿喜欢漂亮的。” 慕雪莹很庆幸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若是个小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是要被唾弃的吧。 “曦儿，你听娘说，你不能对人有这样的偏见，知道吗？”慕雪莹苦口婆心的劝说，凌曦瞪大双眼，然后点了点头。 爹爹说的没有错，有些事情不能让娘亲知道，不然会很麻烦的。 母女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等在路边，凌曦安安静静的站着，慕雪莹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谁的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赌气。 凌曦心情不好，她偷偷的看了看慕雪莹，发现母亲根本没有看她，小小的孩子继续生着闷气，总觉得自己是被忽视了。 “曦儿，你累不累？”慕雪莹看着凌曦不说话，原本生出的要惩罚她的心思，这会儿却悄悄的动摇了，凌曦抬起脸，踮起脚尖。 “我不累。”倔强的模样让慕雪莹忍俊不禁，她爱怜的蹲下身来看着小姑娘，小姑娘所有的神情都瞒不住母亲。 慕雪莹小心翼翼的把她揽在怀中，“娘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娘亲只是觉得你太安静，安静的我会觉得你是不是哪里不就舒服，安静的娘亲会担心，是不是没有照顾好你。” 凌曦低下头，小孩子似乎还体会不到母亲的心思，她歪着脑袋，轻轻的消了气懒，灿烂的笑容让慕雪莹所有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 她想起诸多人告诉她，凌曦小姐不合群，凌曦小姐清高… 慕雪莹每次听到这些话，都恨不得骂回去，她倒是很想知道，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到底什么地方让她们这么看不顺眼了？ 从前针对的人是她，这会儿却是她的女儿，这让慕雪莹怎么能不生气？ 有什么事情不能冲着她来？一定要对付她的曦儿？ “娘亲。”凌曦撒娇的对着慕雪莹伸开手臂，慕雪莹一愣，把软软的女儿抱了个满怀。 “曦儿没有不舒服，也没有哪里不好，是娘亲太担心了，娘亲放心，曦儿好好的。”凌曦拍了拍慕雪莹的背，笨拙的动作，却让慕雪莹轻轻的笑了起来。 慕雪莹舍不得放开怀里的孩子，可她却也站不起来，凌曦如今已经五岁，再也不是她可以动不动就抱在怀里的孩子，她渐渐的长大，所要面对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慕雪莹忽然明白当年皇兄所言是为何，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她们只是想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可许多的流言蜚语，总是不会放过。 “爹爹说娘亲是小公主，曦儿也要学会体贴娘亲。”凌曦软软的手抚摸着慕雪莹的脸庞，天真无邪的神情看着她，“娘亲不要担心。” 慕雪莹总觉得凌曦说的这些话，有哪里不对劲，却也深究不出什么来。 不多时萧泽出现，凌曦甜甜的喊着爹爹，然后就被萧泽抱了过去，慕雪莹这才站起身看着父女两个人。 凌曦被萧泽举的高高的，咯咯直笑，“爹爹，飞。” 萧泽单手把凌曦抱着，空出一只手牵着慕雪莹，“小公主，你今天又是怎么了？” 慕雪莹的脸一红，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小公主… 阿泽他居然就这么告诉凌曦的？ “小公主今天心情不好。”慕雪莹还没有回答，被萧泽抱着的凌曦就开了口，萧泽看着女儿，小小的脸庞上有着许多的认真。 他忍不住开口，“曦儿知道小公主是怎么了吗？” 凌曦人小鬼大的点头，那副极力想要忍耐，却又期待萧泽赶快问她的表情彻底取悦了年轻的父亲，爱怜的看着小丫头，轻轻用额头碰了碰小丫头的额头。 亲昵的模样让慕雪莹浅浅的笑了起来。 “曦儿告诉爹爹好不好？”萧泽有时候会感慨血缘的奇妙，无论凌曦再怎么安静，再怎么乖巧，身上总是有慕雪莹的影子， “娘亲认为曦儿不合群。”凌曦想也没想的告状，转眼就把慕雪莹给卖了。 慕雪莹傻了眼，她的女儿刚刚不是还在安慰她的吗？ “为什么娘亲会认为曦儿不合群？”萧泽循循善诱。 “因为娘亲什么都不知道。” 慕雪莹看着父女两人一唱一和的，直接把手给甩开，气的大步往前走去。 萧泽在身后叹气，“你看，你把娘亲气到了。” 凌曦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爹，她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小小的年纪却思考不了太多。 明明是爹爹问的不是吗？明明他只是回答问题。 凌曦委委屈屈的看着萧泽，然后看着头也不回的娘亲，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然后越想越觉得委屈，哭的一抽一抽的。 慕雪莹：“……” 这是跟谁学的？ 萧泽：“……” 看来比公主殿下厉害一些，正所谓青出于蓝… 87.别一起哭啊【结局】 凌曦哭的不能自己, 怎么都停不下来, 慕雪莹傻了眼, 萧泽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轻轻的哄着女儿，“不要哭了, 好好的怎么了？” 凌曦还是个小孩子, 哭起来当然是没有数的,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只知道现在很难受, 她嚎啕大哭, 哭的撕心裂肺的。 这还是在大街上引起许多人的侧目，慕雪莹感觉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可更加心疼女儿，连忙跑到萧泽的身边就想要抱过凌曦。 “曦儿不哭。”慕雪莹想把凌曦抱过来，可小姑娘却嫌弃亲娘，抱着萧泽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 “我不要，我不要…”小姑娘眼泪汪汪的，哭的直咳嗽。 慕雪莹的脸色有些不大对, 可萧泽这会儿也顾不上慕雪莹，对着公主殿下摆了摆手, 就抱着凌曦往公主府走去。 凌曦一路上都抱着萧泽不肯放手, 眼泪一抽一抽的, 把当爹的给心疼坏了,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可萧驸马什么时候管过这些人的目光？目不斜视的走自己的路，可公主殿下显然不是这样的。 她呆呆傻傻的跟在父女两人的身后，山茶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公主，您没事吧？”山茶跟了慕雪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公主殿下这模样看起来有些古怪。 慕雪莹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有些担心曦儿。”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山茶还能劝说什么？只能跟着慕雪莹一起往回走去，萧泽的脚程很快，慕雪莹根本追不上，等到慕雪莹追上了，他们已经回到了府里。 慕雪莹气喘吁吁的看着父女俩人，凌曦这会儿还在哭，可比起方才惊天动地的哭喊，这会儿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小脸通红，看起来好生的可怜。 “曦儿…”慕雪莹走上前去，要把女儿抱在怀里，可凌曦还是不肯放手，抽抽搭搭的看着慕雪莹。 “曦儿，怎么了？”慕雪莹觉得十分奇怪，可凌曦却别开了眼。 “要爹爹！” 小姑娘半点面子都不给，公主殿下伸开双手，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一时之间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曦儿…”她心中有些难受，喊着女儿的名字，可凌曦却把脸埋在萧泽的怀里，怎么都不肯抬头。 弄得慕雪莹不知所措，求助的看着萧泽。 萧泽也不知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可现在只能先安抚一个。 “阿雪，不如你先回去休息？”萧泽试探的问道，慕雪莹在这里他什么都问不出来，可是不问，又不行。 “我…”慕公主傻了眼，她这是被丈夫和女儿一起嫌弃了？ “山茶，送公主回去休息。”萧泽轻声的吩咐，山茶得了命令，领着失魂落魄的公主殿下离开。 等到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萧泽才把凌曦从自己怀中拉出来，“娘亲已经走了，告诉爹爹，到底怎么了？” 凌曦还在不停的抽抽，可比起方才的嚎啕大哭，此番已经好了许多，她看着萧泽有些不开心的嘟着嘴。 “我不想去学堂。”凌曦想也没想的说道，萧泽倒是没有责怪，别说这会儿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算知道了是什么事，萧泽想，对着和慕雪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女儿，他也是没有办法责备的。 “和爹爹说说？为什么不想去学堂了？你要知道，学堂是娘亲费了好大的劲，才求得皇帝舅舅答应的。”萧泽开口，慕念洹原本打算让凌曦去宫里读书，可慕雪莹不答应，说她想让孩子能够多一些玩伴。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求得慕念洹答应，才让学堂的夫子答应。 可凌曦却不想去。 关于有些传闻，萧泽也知道，无非说的是凌曦不合群，不愿和其他人一起玩，更有甚者过来告诉他，凌曦顽劣不堪，骄纵的很。 萧泽看着怀里可怜巴巴的女儿，很想问问这些人，才五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骄纵的让他们看不过眼？ “可是…我就是不想去…”凌曦低着头，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她…真的不想去。 萧泽也不恼，打算一点一点的问，可还未开口，汤圆就跑进来，说外头有人要找公主和驸马爷。 还带着一个小男孩。 萧泽问清楚是什么人，吩咐汤圆把人请进来，他面无表情的等着，却发现怀中的闺女很紧张。 萧泽大概明白是什么事情，可也不太清楚找上门来的这一个到底要做什么。 “哇哇哇-”一阵阵的哭声传来，传到萧泽的耳朵里面，他细心的注意到凌曦的表情更加的不对，萧泽明白，这件事情是冲着他们女儿来的。 慕公主这些年来一门心思放在凌曦的身上，根本没有时间出门惹是生非，他们家的小姑娘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可父母摆在这儿，再怎么不一样，到底有几分影子相似。 “曦儿不怕，有爹爹在，今日就算爹爹不在，娘亲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曦儿的。”萧泽细心的安抚凌曦，可凌曦却睁大眼睛对着他挥挥手。 “不要，不要让娘亲知道，不要。”凌曦坚持不肯告诉慕雪莹，萧泽只能下令所有人瞒着慕雪莹，不准去通报。 等到人来到面前的时候，萧泽才看清楚，是一个少妇和一个孩子，还有一个男人。 “下官，参见驸马爷。”三人行了礼之后，便站在一旁，那妇人一脸的心疼，萧泽不说话，他们也不好说话。 可那孩子的哭声却一直在大殿里回响。 “让你儿子别哭了。”萧泽淡漠的开口，他一哭，凌曦就紧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他可不愿这些无关紧要的又勾的他女儿哭。 “驸马爷，这件事情臣妇还想请您主持公道。”那妇人一脸的不服气，说的好似是来请萧泽主持公道的，可看起来却好似是来兴师问罪的。 “何事？”萧泽淡漠的开口，那官员满脑袋都是汗，扯了扯自己的夫人。 “夫人，我们还是回吧。”那人是个四品朝廷命官，驸马虽然官职不高，可公主殿下却是得罪不起的。 他夫人却颇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儿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这么唯唯诺诺的，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东西？” 萧泽闻言，轻轻的捂住了凌曦的耳朵和眼睛，不想让这样的谩骂被孩子听到。 那官员颤抖的跪下，“驸马爷…今日小儿去了学堂，早晨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却满脸的伤，下官仔细的询问过众人，都说是凌曦小姐打伤的。” 萧泽看了看哭闹不止的小男孩，脸上的确是有几道伤，可萧泽没这个心情去管别的事情，这会儿看到，也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女儿是不是她打得。 谁知道小姑娘实诚的很，“是我打的。” 萧泽：“……” 闺女你这样，爹爹不好包庇啊。 跪在地上的妇人显然是得意极了，“驸马爷，您也听到了，凌曦小姐自己都承认了。” 凌曦懒得去看她，承认便是承认了，这又如何？ “那边请这位夫人回去问问令公子做了什么，我们家的孩子，自然都是极好的。曦儿从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情。”萧泽的话说的很明确，他的孩子，从来都是好的，若是他的孩子做了什么，自然是别人的错。 “……”底下跪着的一家三口全部傻了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萧泽哪里管他们怎么想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回吧，萧某很忙。”萧泽下了逐客令，他的确是很忙的，小姑娘刚刚安静下来，他还有公主殿下要哄。 小公主可比小姑娘麻烦多了。 所以萧泽一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偏偏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依旧不肯离开。 “驸马爷，您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那妇人一脸的不满，萧泽却懒得理会，过分？ 他可没有这么觉得，“来人啊，送客。” 可官员和他夫人却怎么都不肯走，“驸马爷，您这么做，是在包庇自己的孩子吗？” 萧泽淡漠的笑了起来，他就是铁了心的要包庇，这些人又能怎么样？还要来和他理论不成？ “送客。” “驸马爷未免太过分了，仗势欺人，如今连个孩子也学会这般，凌曦小姐别的地方没有学好，这嚣张跋扈倒是学的十足十的。”那妇人心直口快，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那官员想要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夫人把话说的清清楚楚的，怎么阻拦都来不及了。 他只能捂着自己的额头，公主殿下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们还会不清楚吗？ 可是公主殿下，哪里是可以随意议论的？ 萧泽听到这句话心中不耐，可也不好和一个妇人计较什么，却没想到他怀里的孩子却已经坐不住了。 凌曦从萧泽怀里跳下来，指着那妇人骂道：“闭嘴！” 那人显然是被唬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姑娘指着她的鼻子说话，顿时羞恼和怒意从心底衍生。 “你…你…” “你什么你啊，我告诉你，他就是我打的。”凌曦可没有打算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部推翻，这会儿看着这个女人也是没有任何的好感，“他要是再敢和旁人一起说我娘亲的坏话，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官员听说之后，脸上的汗就更多了… 总觉得事情要被闹大了。 萧泽显然也听得清清楚楚的的，看来还有内幕？ “你听到了没有？”凌曦瞪着眼前的女人，转身去看那男孩子，“还有你，听到了没有！” 那小男孩原本在哭的，结果被凌曦这么一说，顿时哭都哭不出来了。 孩子本就是早慧，有些话她听不太懂，可是听得多了，也会明白的，凌曦为此还难过了许久。 她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留言，可是小姑娘知道，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你…你们…”那妇人吓了一跳，立马把自己的孩子抱过去，萧泽就冷眼看着这一切，淡漠的吐出那官员的名字。 问他为何还不把人带走？ 如此一来，那人还能说什么？ 只能灰溜溜的带人离开，那妇人起先还是不愿意，却被那官员急吼吼的带走，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萧泽看着凌曦，“下一次。” 小姑娘低着头，“爹爹…下一次…下一次就算，还是这样的情况，曦儿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萧泽看着小姑娘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她，“你才多大？那人还是个男孩子，今天不过是你运气好没有受伤，如果你受伤了，你让你娘和我，怎么办？” “那我就等可以打过的时候，再打。”凌曦一点没有把实力悬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在她看来，那人把她得罪了就是不对的。 更何况说的还是她娘亲，怎么可以！ “你啊。”萧泽爱怜的把凌曦抱在怀里，“跟爹爹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凌曦起先还是不情愿的，直到萧泽说若她不肯说出来，就去告诉慕雪莹，小姑娘才肯开口。 不过是一些从前司空见惯的话，清者自清，慕雪莹从未在意过，可是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 凌曦还小，这样的事情以后会更多的，萧泽也清楚。 “在曦儿心中，觉得娘亲是他们说的那样吗？”萧泽循循善诱的问。 凌曦摇了摇头，当然不是的，“娘亲对山茶姑姑…他们都很好。” 小孩子虽然小，却会把什么事情都看在心里，记在心里，萧泽不愿糊弄凌曦，自然要把什么事情都和她说清楚。 “既然都明白，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呢？你可知道，你娘她除了你，根本就不在乎别的事情。”萧泽轻声的开口，可小姑娘却瞪大眼睛。 “谁说的…娘亲明明还在乎爹爹的。” 萧泽：“……” 小孩子太聪明，也不好教的。 萧泽和凌曦说了许多的大道理，可小姑娘却不想听，只是对于去学堂读书这件事情又有了新的想法。 “爹爹，曦儿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去念书吧。”凌曦的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原本是害怕那人撞到娘亲，有朝一日事情败露，现在事情都已经败露了… 那就…没问题。 “什么？”萧泽根本跟不上小姑娘的思维，“怎么忽然又想去了？” “曦儿要去好好的看着，若是再有不长眼的说娘亲坏话的，我见一个打一个，躲起来不是办法，还是看着的好！”凌曦信心满满的开口。 萧泽根本不知道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怎么说都说不听，小姑娘心意已决。 若是萧泽在多说几句，他怕小姑娘就这么哭出来。 “去见见娘亲好不好？她很担心你，你方才说那些话，她指不定要怎么胡思乱想。”萧泽头疼的开口。 小姑娘却惶惶不安的不敢去，她只是害怕露馅，并不是要拒绝的意思，只是现在变成了这样，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啊。 “明…明天再去吧…我明天再去。”凌曦可怜巴巴的看着萧泽，萧泽也不好强迫小姑娘，让人带她下去梳洗。 凌曦跟着丫鬟离开，没过多久又跑回来，要和萧泽拉钩，说这件事情不能告诉母亲。 萧泽哑然失笑，却还是认认真真的保证，什么都不说。 小小的孩子，用自己力量保护自己的母亲，萧泽怎么舍得去戳穿？ “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萧泽颇为头疼的问道，送走了小姑娘，他还要去看看他的小公主如今怎么了。 来人回禀说公主这会儿在卧室里，山茶陪着，具体做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萧泽把人打发走，便自己去卧房瞧慕雪莹。 山茶一脸头疼的站在慕雪莹的身边，看着公主殿下染湿了一条又一条的帕子… “公主，您可千万别哭了…小小姐她，小姐她大概只是伤心，并非和您有关系。”山茶劝说道，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慕雪莹这会儿认定自己是被女儿讨厌了，她眼泪汪汪的看着山茶，“曦儿讨厌我了…” 山茶：“……” 公主殿下您能不能不要天天这么胡思乱想… 分明就没有的事情，却能被公主殿下说的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山茶这会儿似乎有点明白小小姐为何不愿意这个时候跟公主殿下过来。 母女两个差不多的性子，若是掐在一块儿，两人一起脑补，都能把自己活活的给哭断气了。 “公主，您千万别哭了，若是让小小姐知道了，她又要担心您了。”山茶没有办法，只能把人抬出来哄。 结果慕雪莹一听到凌曦的名字就更加难受，“她分明就是更爱阿泽的，她不要我，你没有听到吗？” 山茶：“……” “公主…小小姐方才在哭，驸马只是哄她。”山茶觉得主子也好难哄，更何况哄主子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她的职能范围。 山茶想着要不要去请驸马爷，也不知道小小姐如今消停了没有，若是还不消停，这儿麻烦可就大了。 “公主，小小姐马上就要休息了，您不去瞧瞧吗？”山茶看了看时辰问道，慕雪莹每天晚上都会哄凌曦睡觉，然后等着凌曦睡着了才离开，可这会儿… “不去了，她都不要我了！”慕雪莹难受的很。 小小姐如今还是个孩子，三言两语就能哄好，可眼前这个不一样啊… 眼前这一个，根本没有因为成了亲，生了孩子之后而有任何的好转，说句大不敬的，反而变本加厉了… “公主，奴婢求求您了，您别哭了，这些事情都是捕风捉影的，您也知道小小姐平日里多粘着您了。”山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词穷了，还是想办法找驸马爷来搬救兵吧。 结果不等山茶派人去喊，萧泽就过来了，一进屋就听到了熟悉的哭声，他摇头失笑，果真是如此的… “阿雪…”萧泽出声唤她，挥了挥手让山茶下去，他坐在慕雪莹的身边，看着哭的可怜的公主殿下。 想起了方才被哄好的小姑娘，两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很像啊。 “你怎么来了？”慕雪莹抓过手帕替自己擦眼泪，结果有一个人比她的动作更快，萧泽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擦掉眼泪。 “我的小公主哭了，我自然要来看看的，不然我的小公主岂不是很可怜？”萧泽打趣的开口，可慕雪莹听到这句话更加不高兴。 “你不是在陪着曦儿吗？” “所以，小公主是连自己女儿的醋都吃了？”萧泽问道，慕雪莹不好意思的别开脸，说没有。 可萧泽哪里会不知道有没有？ “真的没有？” “都说了没有了！”慕雪莹有些气恼的看着萧泽，萧泽轻轻的笑了起来，明明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却似乎是故意的曲解。 “曦儿已经睡了，没有什么事情，我问了她，她说在学堂里出了一些事情，怕你责怪她，所以才会躲着你，你不要胡思乱想的。”萧泽轻轻的点了点慕雪莹的额头。 可是公主殿下显然不相信，“是吗？” “我可会骗你？”萧泽不满的看着她，“你如今连我的话都不信了？还说我哄着曦儿，分明就是在你心目当中，曦儿最重要。” 慕雪莹：“……” 所以，这个问题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她为什么自己不告诉我。”慕雪莹显然还在钻牛角尖，萧泽说他们要给孩子自己的时间。 “我明明有给的。”慕雪莹不大情愿的开口。 萧泽却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和公主殿下好好的聊一聊，比如说孩子的问题，慕雪莹紧张凌曦，这不是什么坏事，萧泽也乐意看到慕公主和凌曦两个人的感情好。 只是慕雪莹却把凌曦看的太过于重要，“阿雪，你不能每天的生活都围着曦儿转，曦儿虽然粘着你，可是曦儿也是会长大的。” “我…我…”慕雪莹根本不想听这样的话，她能够做的就是反驳，“我没有！” 萧泽却是耐心十足的看着她，“没有吗？” 公主殿下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得，坚决不肯承认，萧泽也不恼，这么多年下来，他哪里会不知道慕雪莹到底在担心什么。 “曦儿小的时候你担心她活不下来，她一周岁的时候染病，你更是衣不解带的守着她，阿雪，我知道你在害怕，我也害怕，可是曦儿会长大的，你看她现在没病没灾的，可你每天这么折腾，迟早要把自己折腾病了。”萧泽好几次想说，可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也许是因为慕雪莹的生活太过于单调，也许是因为她的想法… 总之萧泽看着慕雪莹似乎挺开心的，也就任由她去，可事情却似乎往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发展，萧泽意识到是不对的，所以才会想要和慕雪莹好好的谈。 “我不听。”慕雪莹颇为任性的开口，萧泽却掰过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 “你必须听。”萧泽的脸色很是严肃，慕雪莹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有些瑟缩。 “我…我…我不过是…”慕雪莹委屈的流下了眼泪，她不过是想当一个好母亲，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 “我知道，你想当一个好母亲，我也明白，你不想让曦儿留下什么遗憾，可是阿雪，你要知道，人活在这个世上，原本就是有遗憾的，当她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就注定会失去一样东西。”萧泽循循善诱的开口。 慕雪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似乎是听明白了…懵懵懂懂的看着萧泽。 “我只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萧泽打断她要说的话，“我也明白…阿雪是想弥补我是不是？” 那个藏在心中最深的秘密，被萧泽知晓，慕雪莹低下头，原本以为萧泽会不开心，可他却淡然的很。 似乎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的阿雪这么聪明，我当然明白她的心意，只是曦儿是曦儿，我是我。” 慕雪莹恍惚的看着萧泽，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可除了云淡风轻的笑容，她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也不会是我的父母，他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虽然我不能接受他们放弃我，却也明白他们的选择。”明白和理解，是两回事情。 就算是理解了，原谅与否也是两回事，可萧泽却是明白的，他并不怪罪自己的父母。 “阿雪做的再多，也弥补不了小时候的萧泽，更何况，小时候的萧泽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得多么凄惨。”萧泽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的很是开心。 “把曦儿当做是萧泽小时候的影子，对曦儿未免太不公平了。”萧泽把话说的有些重，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子的，却还是这么说。 萧泽需要的是慕雪莹自己想明白，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自然会反驳的，萧泽相信他的小公主，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的。 “我没有！”慕雪莹反驳“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曦儿有什么遗憾，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萧泽爱怜的把慕雪莹抱在怀里，小公主还是那个小公主，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改变的，难过的时候，还是会哭泣，萧泽想，她还是这样就好。 “傻瓜，我都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也知道她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明白这些事情。 不假手于他人，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没有遗憾的童年。 “可是曦儿不喜欢我。”慕雪莹难受的很，萧泽哑然失笑，至于这件事情，大概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他答应过女儿，什么都不会说的，他要当一个守信用的父亲。 至于公主殿下，他来哄就好。 “曦儿说你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她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所以才躲着不见你。”萧泽想也没想的随口胡扯。 慕雪莹不满的看着他，什么叫做哭起来没完没了的？ “明明刚刚是凌曦在哭。”慕雪莹不满的反驳道，萧泽轻轻的咳嗽一声，可不是吗，明明是凌曦在哭，可萧泽方才看到的是公主殿下也红了眼。 “若是把你们放在一起，你们两个是不是就要一起哭了？”萧泽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头疼无比。 “我才不会…”慕雪莹下意识的反驳。 可没过多久就华丽丽的打了脸，小丫鬟抓不住凌曦，让凌曦闯了进来，穿着寝衣的小姑娘一进门就抱着母亲。 “曦儿…” “娘亲是不是不要曦儿了，为什么都不来看曦儿…都不来哄曦儿睡觉了…”凌曦不满的控诉。 慕雪莹见到这一幕，哪能忍受得住，抱着凌曦就开始哄，哄着哄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女儿不是不要她的。 原来，女儿还是等着她的，慕雪莹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居然和一个孩子计较，更何况孩子还是自己的。 于是，萧驸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人抱头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泽想，他只能等着两个人都消停了，才能慢慢的哄着…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甜蜜的折磨。 只是不知道，等一会儿他要先哄哪一个才好。 88.番外·他的小公主 萧泽第一次见到慕雪莹的时候, 其实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概念,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在一个孩子的心目当中, 记忆最深刻的, 其实是父母，只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却是最惨痛的回忆。 有些记忆变得逐渐模糊, 有些记忆却是深刻如斯… 他永远都记得母亲告诉他,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要好好的活着。 然后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鲜血不停的流着, 萧泽的眼泪也不停的流着, 只是不管怎么落泪，母亲都已经不会回来。 在大将军萧铎死后的第三天，夫人殉情, 两人双双身死，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萧泽。 军中的副将争相要抚养萧泽，结果他们的动作再快，都快不过另一个人，萧泽被皇帝陛下接走。 皇帝的亲卫亲自到边关来接走萧泽，那亲卫告诉一众将士, 皇帝体恤萧泽年幼，边关苦寒, 并不适合一个孩子成长。 更何况萧铎将军是怎么死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 为了照顾萧泽, 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那个时候，萧泽已经没有哭泣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哭了还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你要带我去哪里？”萧泽问面前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是看，可亲卫队的队长知道，这个孩子，怕是不容易好了。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哪里会有人照顾你的。”队长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若是随随便便给一个孩子许诺，让他有了期待，最后却落空，岂不是太残忍了。 可显然是他想得太多，萧泽根本不会有什么期待，也无所谓去什么地方，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只是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丢下他… 因为父亲走了，所以，母亲什么都不要了吗？所以，只能丢下他？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萧泽许多年，即使日后他已经明白了许多的道理，已经明白母亲的选择，却依旧难受。 萧泽被带到了皇宫，安安静静的，无论皇帝和他说什么，他都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皇帝很是担心。 “哎，带他下去吧，好生的照顾着，太子在什么地方？让太子有空的时候多陪陪他。”皇帝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一场战役会这么的惨烈，也显然没有想到，有时候人残忍起来，什么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你说，他们为了威胁萧铎，用力什么？”队长临走的时候，皇帝忍不住的问道。 那队长的眼眶红了红，他们只是听闻就觉得这么惨烈，“用了，一百多个孩子…” 把那一百多个孩子，活生生的在萧铎面前斩杀… 这是让人不齿的行为，却真的有人做了。 皇帝闭上了眼睛，他可以明白萧铎的做法，只是…只是… 他看着方才那恍然未觉的孩子，总觉得有些心疼。 萧泽就这么在皇宫住下来，每天有人伺候着，然后还有人对着他说话，他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要抛弃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泽不知道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在这里多久… 可就在那个时候，慕雪莹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成为他一生的救赎。 她带着他，走出了阴霾，走出了泥淖，也带给他最纯粹的快乐。萧泽一直都知道，慕雪莹给他的，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可是一开始，萧泽并不觉的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他一开始见到慕雪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是讨厌。 他明明觉得一个人好好的，可是那个人却一定要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么猝不及防。 那么不容拒绝，就这么闯入他的心里。 萧泽一开始还不知道那个每天出现的女孩子到底是谁，直到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公主殿下。 萧泽不知道一个公主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萧泽根本就不想理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平静。 萧泽总是躲着慕雪莹，躲着她，躲得远远的。 可慕雪莹却浑然未决，一直缠着萧泽，缠的人烦不胜烦，可萧泽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他也渐渐的习惯有个人跟在身边。 虽然有些怪异，可也没有任何人提出来，皇帝原本就心疼萧泽，此番更是乐见其成，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萧泽只能被动的接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小尾巴… 那个时候的他，大概是讨厌的。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身后的那个人，其实他也不清楚，人是群居的动物，见识过温暖，就不愿意放开。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忍无可忍的时候，萧泽也曾经和慕雪莹反驳过，可是那个人当时是什么态度？ 慕雪莹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会说话的？” 萧泽当时第一次有了哭笑不得的情绪，他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哑巴… 萧泽冷着脸，却得到了小女孩儿的安慰，她说：你不要难过，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萧泽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话，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他从前听得多了，父母都曾经说过，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慕雪莹却从那天之后，开始缠着萧泽，无论萧泽去什么地方，她总能缠上，那时候，萧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那时候，慕雪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人待见。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萧泽才告诉慕雪莹，因为他在害怕，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之后会怎么样。 也根本不知道，相信了这句话的他，之后会怎么样。 在不确定和不相信当中，萧泽却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 不知道是因为那些陪伴，还是因为那些话，萧泽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女孩子很麻烦。 慕雪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是被萧泽讨厌的。 每天不厌其烦的告诉他：“阿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至于什么时候，她对他的称呼变了，萧泽也不知道，他反对过，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能每天听着那个聒噪的声音，喊着他阿泽… 那么聒噪的声音，可是听不到的时候，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得，萧泽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他想义正言辞的拒绝，说不要再跟着他，不要再喊他阿泽，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被咽了下去。 没有必要说，不需要说，迟早…这个人会明白的。 他们两人的关系，因为一棵桂花树而改变，某一天早上起来，萧泽发现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公主殿下这一次没有出现。 他觉得有些奇怪，心中却是不停的自嘲，果然如此…说要陪着他的人，最后还是会离开的。 结果还没等萧泽难受完，就有小太监和宫女带着他去找慕雪莹，说公主殿下爬在树上，不肯下来，谁劝都没有用。 众人没有办法，只能过来找萧泽，萧泽被人找来的时候，慕雪莹正趴在树上动弹不得，却拒绝所有人的帮助。 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泽。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她就站在树上，抱着树干，对他伸出手，她说：“阿泽，我下不去了。” 萧泽简直是被这个人给气死，哪有人可以爬的上去却下不去的？ 然后不管小太监说什么，慕雪莹都不肯下去，而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一直喊着他的名字，第一次，萧泽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些讨厌。 如果不是那么好记的话，也许这个小丫头就不会这样… “公主殿下，您还是快点下来吧。”萧泽淡淡的开口，那树木其实不算很高，找来侍卫和太监都可以，可是慕雪莹偏偏不乐意。 最后僵持不下，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只能求他，萧泽简直气笑了，求他又有什么用？ 分明是哪小公主不愿下来，这一切难道还要怪罪到他的头上不可？ 慕雪莹把那些宫女和太监统统轰的远远的，萧泽不明把她到底要干什么，却也没有反驳。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这里只有你和我了，你可以下来了吧。”萧泽不相信可以爬上去，却下不来。 “我真的下不去啊…你难道以为我是骗你的？”慕雪莹难受的看着萧泽，“你不相信我…你看这里这么高…” 萧泽一言不发，总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雪莹。 “公主，你快点下来。”他脸色平静的开口，一本正经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多么的紧张。 “阿泽，我跳下来，你接住我好不好？”慕雪莹认真的看着他，萧泽简直要被这句话给吓到，这是什么话？ 跳下来？他答应了吗？他没有啊？ “别，不要，你不要乱来！”萧泽惊恐万分的喊着，他分明就什么都没有答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相信你的。” 可是公主殿下却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和机会，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慌乱之间萧泽只能想办法接住她。 两个半大的孩子，这般的胡闹想也知道是怎么样。 两个人一起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慕雪莹的情况还好，没有怎么样，只是苦了萧泽，胳膊摔伤了，骨头断了。 慕雪莹抱着他哭的惊天动地的，哭的所有宫女和太监全部跪在地上，惊动了侍卫，惊动了太子，也惊动了皇帝。 萧泽一脸无奈的看着抱着她哭的小公主，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哭的，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啊。 明明痛的人是他。 萧泽白着一张脸，却还要安慰哭的不能自己的小公主，“你不要哭了…” 慕雪莹却不肯停下来，不停的说对不起，不停的说她不是故意的，她说：我只是想和阿泽一起… 萧泽轻轻的弯了弯唇，他想笑的，却发现时间过得太久，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笑了。 “别哭…”萧泽轻轻的开口。 皇帝陛下赶来，让人把萧泽带下去医治，急吼吼的宣了太医，可慕雪莹却紧紧的抓着他另外一只手，怎么都不肯放，一定要和他一起去。 侍卫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小公主一起走。 接骨的疼痛，是很多成年人都没有办法忍受的，可是萧泽却忍了下来，慕雪莹哭的比他还要厉害。 弱小的小姑娘，一直紧紧地抱着他，“阿泽不要怕。” 萧泽哭笑不得，他很想问问慕雪莹到底什么地方看到他在害怕。 萧泽坐在床边，让太医接骨，慕公主就跪在床上，紧紧的抱着他，捂住他的眼睛，因为看不到，听觉更加的灵敏，一点点小动静萧泽都可以感受的到。 可是他却舍不得打断，被人这样珍视。 “阿泽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爬树了。”慕雪莹哭泣的声音一直传到他的耳朵里面，他很像告诉她不要哭了，其实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眼泪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他的衣领里，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的落下，好似温暖了什么，又好似带走了什么。 萧泽想，从此以后，他大概是更加不能拒绝了… 因为他现在就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拒绝… “你轻一点啊，你轻一点。”慕雪莹一边哭还要一边指挥那个太医，太医战战兢兢的替萧泽接骨，说千万不能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 让萧泽要好好的修养。 慕雪莹这时候才放开他，萧泽看到哭的和兔子一样的人，觉得很是有趣。 “对不起…”慕雪莹歉意的开口，看着萧泽这般模样，她觉得很难受。 谁知萧泽却随意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慕雪莹解释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有些踌躇的看着萧泽。 “侍卫和太监，一定可以接住你的。”萧泽淡淡的开口。 慕雪莹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不要他们，只要阿泽。” 萧泽却因为这句话直接愣住，慕雪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句话到底给他带去多少的震撼，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就是因为这句话… 她拥有了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 “是吗？”萧泽淡淡的开口，面上无悲无喜，无波无澜，慕雪莹却用力的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许多的泪水… 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萧泽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替她擦掉眼泪，“不要哭了。” 可就是因为这句话，慕雪莹哭的更厉害了，萧泽显然不知所措，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萧泽头一次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养伤的日子里，慕雪莹还是每天都会来找他，风雨无阻，她带来许多有趣的书籍和古玩，萧泽却总是兴致缺缺的。 慕公主却丝毫没有气馁，每天都陪着他。 渐渐地，他们的话题越来越多，渐渐的，萧泽开始期待每天看到慕雪莹的时候，渐渐的… 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悲伤。 后来，他终于知道那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有一个人闯到了心里，怎么样都不肯走，就那么霸道的，毫无道理的闯了进去。 “你为什么每天都叫我公主呢？”慕雪莹歪着脑袋看他。然后告诉他，我喊你阿泽。 你可以喊我阿雪。 很相似对不对？ 萧泽那个时候就知道，小公主虽然看起来纯良无害，可是肚子里一肚子的坏水，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 束缚了他的一生，并且他还是心甘情愿的。 他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了最后的心甘情愿，萧泽明白自己的想法，也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想，不管是什么心意，至少那个人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救赎，她说，需要他。 她说，要他好好的活着。 萧泽以为自己大概是疯了，事实上，他也的确是疯了…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然后她看着他习武，练剑，仿佛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了别的，只有彼此。 他把那份感动藏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只有自己才知道，妥帖的收藏。 单纯美好而快乐…可有些快乐总是戛然而止的。 他的小公主，前一刻告诉他：“阿泽，你以后要娶我，知道吗？” 他愣住了，答应下来，内心的欢愉和快乐，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可还未等他细细的回味，这份快乐就被破坏，破坏的人，还是亲手给他快乐的人。 他的小公主，沙哑着嗓音，哭泣的告诉他：阿泽…从此以后，我是公主，你是侍卫…我们要记住彼此的身份… 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在那双眼睛里面，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她不舍的看着他，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那一天晚上，慕雪莹发了高烧。 梦里一直抓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不甘心。 他听到了她所有的不甘和爱恋，也听到了她所有的悲哀和无奈，萧泽想如果他的存在是让小公主那么痛苦的话。是不是不出现比较好？ 可是人总是贪恋温暖的，萧泽明白，自己是舍不得的。 从来都是如此。 到了半夜，慕雪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她似乎以为自己在做梦，看着萧泽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她说：“阿泽…你要等我好不好…阿泽…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萧泽当然是答应的，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自从那一年起…她就已经，是他的全部了，怎么会舍得拒绝？ 从那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降到冰点…就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她是公主，他是侍卫，身份有别。 可是，她还是不准任何人和他一起，她还是每天去什么地方都带着他，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们的称呼变了… 那是一段，艰难而又漫长的时光，他看着他的小公主一天一天变得难受，一天一天变得忧郁。 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那样的日子终究还是会过去的，可是他的小公主，却变得不一样了… 躲着所有人，每天都躲在府里，哪里都不肯去，哪里也不想去… 萧泽一直都选择相信，一直都选择等待，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知道最后，他的小公主，终于成了他的妻子… 然后，萧泽想起曾经的一切，那一天，他的妻子问他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 萧泽想了想：“我应该对你好一点的。” 慕雪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泽笑而不语。 如果，他知道那个小姑娘，会在日后变得那么重要…会在他心中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他应该一开始，就对她的小公主，很好很好的。 幸好，这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