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楚歌脸上不知为何蹭蹭蹭地冒了一脸小疙瘩,密密麻麻的跟鱼籽一般,每次早上洗脸一抬头,都冷不丁地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 室友赵大每天都要嘲笑他一番,“十七八岁的时候不长痘,还成天跟我显摆,现在快奔三了倒是抓住了青春的尾巴肘,老黄瓜涂嫩漆,你也不嫌臊得慌。” 楚歌没好气地把毛巾一摔,脸上的水珠也不管了,随手一抹,垂头丧气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你当我乐意?最近老板明着暗着就差没手把手教我如何祛痘了,我现在有这么影响公司形象?” 楚歌大学毕业就在一家小公司做个翻译,工资不多不少没缺着楚歌吃喝。 自从楚歌开始重返十七岁,老板来公司巡视时,都语重心长地对楚歌说,“小楚啊,年轻人不要总熬夜熬个半宿,早睡早起,多多锻炼,生活饮食都要调理好嘛,你看看你现在,毛头小子一样。” 楚歌面上恭恭敬敬地谢谢老板关心,说自己一定注意生活习惯。 老板顶着啤酒肚满意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锻炼,我看你也不用赶着去办个健身卡,净浪费钱,下了班不用走电梯可不就行,还环保。” 楚歌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公司在十三楼,我要是天天两条腿下楼,就他那身板还能活到三十岁? 一下班楚歌就跟赵大抱怨,“资本主义侵害国民心灵,简直杀人不眨眼。两条腿跑十三楼我还不如去给你送钱呢,办健身卡你还能给我打个折,当然了健身教练不是你最好了,有点不靠谱。” 赵大当时正喝着水,想也没想喷了楚歌一脸,这人蔫坏!但盯着楚歌脸看了看,想着也不是那么个事儿,就安慰道,“你这张脸还真是能退敌三里的地步了,我看你还是去瞧瞧吧。其实不是丑,你底子还在的,就是这一层层的痘吧,太渗人。” 楚歌瞧着自己一脸口水,扑到赵大身上拿t恤擦了把脸,又摸摸肚子觉得有些饿,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苹果洗了洗就啃,“我一大老爷们关心脸做什么,我一向拿实力服人。” “你再不关心你那张脸,可真娶不着媳妇儿了。”赵大也不介意楚歌把他当毛巾使,躺在沙发上取笑他,“你前女友们的结婚请帖发到你手上几张了?人家一和你分手,回头立马就能找到真爱。楚歌你这真是为人民服务啊。” 楚歌气的拿了苹果核往他脸上扔,这事儿还真不好说,跟特异功能似的,楚歌总共加上相亲也就半交往地谈了三个女朋友,全部分手没两个月之内结婚了。 从此楚歌荣获“妇女解放君”的称号。 虽说楚歌一个大写的直男,洗脸都用硫磺皂,这下也没办法了,担心周末医院太堵,正好下午没多大事儿,请了假直奔医院。 周二下午皮肤科人还不是很多,楚歌挂的专家诊,刚进门凳子还没做热乎呢。 老专家开口了,“年轻人,肠胃不好吧?” 楚歌愣了愣,点了点头。现在年轻人谁还没有个肠胃毛病,覆盖率太大了。尤其楚歌还是个老胃病患者。 楚歌刚想说自己这痘是忽然出现在他的身边,之前也闹胃病可没闹在脸上啊。 老专家理都没理他,刷刷刷龙飞凤舞地写好了病历,“行了,下去交钱拿药去吧。回来我跟你说服用方法。” 楚歌道了声谢拿着病历出门了,付钱的时候还想这医院可都是人才,书法都是同一家机构专业培训的吧。几盒药又坑去楚歌几百块钱,虽然心里有点疼,但能让娶媳妇也值了。 皮肤科在五楼,楚歌懒得双腿上楼,瞄了眼电梯就上去了。 电梯小姐是个大妈,看着上来的人口气凉凉道,“啧啧现在的人真是不环保,三楼都要坐电梯,给空气都造成什么影响。” 楚歌觉得最近真是绝了,国民环保意识上升的特别快,就差没住在神农架了。 过了会电梯又开了,进来一个满脸血的男人,男人个头高出楚歌将近一个头,目测一米九,衣架子身形,宽肩窄腰的。楚歌本来还想再看看对方的长相,结果一抬头差点没被这脸血吓的后仰。 “去五楼。”男人声线磁厚。 楚歌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就这样了您还去皮肤科?是不是应该去外科看看? “你这得缝针吧?皮肤科管这个吗?”楚歌好心提醒了下,摸了摸兜,掏出来一个皱巴巴的创可贴,“要不要贴一个试试?云南白药的,挺管用。” 男人被这个创可贴逗笑了,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说,“谢谢了,我这个没多大事儿,不碍事。” 楚歌心想你真坚强,别摸了,这一抹糊的一脸没个白净的地方,简直惨不忍睹跟女性生理期似的。 大妈也看不下去了,“小伙子我说你还是去外科吧,现在可不能只爱美啊,命要紧!” 男人说,“真没事,这不是我的血。别人的。” 这下楚歌和大妈都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各站各的,一副根本和对方没说过话的样子各站在角落里。 出电梯的时候,男人忽然回头对楚歌说,“那创可贴还有吗?我手划伤了。” 楚歌赶紧掏出来给他,男人没接,只伸了手直愣愣地摆在楚歌面前。 楚歌虽说是个绷直的直男,但却是个实打实的手控。见对面忽然伸出来一双修长却透着硬朗的手,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忍着没跪舔。 算了,送佛送到西天,他也算是个英俊的白马王子。楚歌心想着,捏着对方的手把皱巴巴的创可贴撕开,贴到划伤处。手挺硬,一摸就知道对方是个硬汉子,虎口处有些粗茧,却衬的手更加男人味儿。 创可贴贴好了,楚歌一脸恋恋不舍道,“这位兄台,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手啊,等会去皮肤科好好问问专家有祛疤的药不?” 男人轻笑了几声,“男儿有疤才好,不过你说的对,我得问问有没有去痘印的药。” 你一陌生人烦不烦?老拿痘戳人伤疤还是男人吗?楚歌没好气地把对反过得手甩回去了,一想又觉得自己行为太过小气,便招呼了一下,“走吧,不是皮肤科吗,一起去吧。” 男人点点头,大长腿迈的快,几步就走到了楚歌前面,还停了一下等着他。 啧啧,楚歌看着对方的腿,这是从胸下面开的叉吧? “你这痘痘是怎么回事?”男人问他,声音略磁性,挠的楚歌心痒痒酥酥的。 “专家说肠胃不好造成的。”楚歌答道,看对方一脸血又忍不住问,“你真不去外科看看?我看你这脸…真还不如长痘呢。” “肠胃可不是小事儿,得注意。”男人略有所思的说,“肠胃病是个慢功夫的病,西医治标不治本,不如我介绍你位老中医吧?” 楚歌直怀疑对方是那位中医的拖儿,正好到皮肤科门口了,两人一块进去。楚歌也就没接那句老中医的腔。 第二章 “小伙子来了?”老专家推了推眼镜看向楚歌,又见旁边站了一位,查了查电脑问出一串问号,“陆海空?你什么毛病啊?让人给开瓢了?不去外科来皮肤科干嘛?”开瓢开傻了吧,老专家盯着陆海空。 陆海空略微有些无奈,他出来的时候比较紧急,完全忘记脸上带血这件事。怪不得来到本来拥堵的医院,却走的畅通无阻,病患都自动给他开出一条绿色通道,“不是我,我来拿些药,朋友这个季节皮肤对菊花过敏。” 专家没三分钟开好了病历,递给陆海空,“行了下去交钱拿药去吧,平时别往菊花堆里凑,出门带个口罩。” 楚歌觉得陆海空接过病历时,嘴角有些抽。 “我先出去了,”陆海空对楚歌道。 楚歌点点头,小声说了句,“慢走啊,平时别往菊花堆里凑。” 陆海空挺拔的背影硬生生地顿了一下。 “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出门怎么也不洗把脸呢,”老专家翻出来楚歌的药,在上面写着数字,“这药口服,一日三次一次六粒。外抹的这管,你晚上睡前用,用完别再用护肤品了知道不?” 楚歌点头,“医生,我平常什么护肤品都不用。” 老专家略微低着头正往药盒上写字呢,听到这话眼睛从老花镜里往上瞄了楚歌几眼,“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男的个个比女人爱美。我家孙子跟你一样,脸上长了一颗痘痘整个人屁股就跟点了火箭炮似的,刚才那位海陆空是你男朋友吧?小伙人不错,感情得珍惜啊。” 楚歌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医生啊,我有女朋友。” 老专家没理他,继续自言自语道,“平常别吃海鲜羊肉,忌辣生凉,饮食注意些,平时多锻炼。” 楚歌赶紧站起来接过药,道了声谢正准备走人的时候,老专家在后面补充了句,“那外抹的药用了可能刺疼,有可能出现发红发痒发痛蜕皮的现象,这都正常。” 楚歌被吓的背有些发凉,发红蜕皮他忍了,又痛又痒是什么情况? “医生,这药涂了之后……不留印儿吧?” “不留不留”老专家摆摆手,一脸果然如此,“还说不是男朋友呢,现在的年轻人,可骗不了我这火眼金睛哼哼。” 楚歌忍了忍,走出皮肤科,刚出门就碰见站在门外的陆海空。可能趁着工夫洗了把脸,水珠还没全干,从俊朗英气的脸上划下一滴。 楚歌慢吞吞地回头往皮肤科瞧了一眼,正巧对上老专家‘姜还是老的辣你跟我玩这个?’的笑容。 楚歌:“你立这儿干嘛呢?还我创可贴啊?” 陆海空笑了笑,嘴角上扬将脸上几分肃穆打破,显出些许柔情,“答谢你给我创可贴啊,我给你介绍个老中医吧,肠胃得好好养,不然老了难受的慌。你总不能让你老伴儿一天到晚揪心你的胃吧?” 楚歌白了陆海空几眼,心想有你嘛事儿?心疼的那也是我老伴儿,这叫老年人的情趣懂不懂,“我吃这药一会儿就好。” 陆海空问,“有笔吗?” 楚歌记性不好,而且对一切电子产品具有毁灭性的能力,手机两个月丢三回掉两次马桶都是家常便饭,为了补齐记性上的余缺,只能天天带着小本子和碳素笔。 楚歌掏出来本子和笔给他。 陆海空接过来,翻到空白页上写了一串数字,“那药不管用的话你就打这个电话,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迈着大长腿下了楼,也没做电梯,楚歌估计他也是被电梯大妈说烦了。 楚歌摸摸脑袋,心想怎么有人还在医院祝别人的病一次性治不好呢?真不是让人揍了脑袋揍傻了? 中心医院南面正建一栋新的住院部,南门封上没路走,只能往西门去。西面又在建地下停车场,虽说快建好了但路面还是乱的让人心烦,加上又是上班时间,堵的要命。 楚歌打算打车回去,刚走到门口见一交警正在陪着一位乘客跟出租车司机讲价。 这都什么事儿?交警这也太贴心服务了。 “嘿警察叔叔,去星河蓝天能给讲价便宜点吗?”楚歌也凑上前准备找个热闹。 “警车免费送你去,你坐不?”交警扭过头说。 楚歌:……刚才为人民服务的好交警呢! 司机赶紧从车里出来,“在这站着干什么呢,还不执你的勤去。还免费警车呢,下班别想我来接你。” 交警委委屈屈地走回了路中间。 司机又赔笑对楚歌说,“小哥别介意,他脑子不太好使。” 脑子不太好使还当交警?麻麻我以后还敢在大马路上走吗? “去星河蓝天对面的健身俱乐部,”楚歌迈上车,“就那个叫天健的。” “行,算你便宜点,我瞧他也堵心。成天没事儿干陪乘客来讲价,赚的钱就跟他不花似的。”司机一踩油门出去了。 天健是赵大上班的健身俱乐部,楚歌觉得自己也该健健身了,近几年没怎么活动,肚子上的腹肌有明显趋于整体化的趋势。 下了车,楚歌正准备买点垃圾食品做‘正常生活’前的最后一次放纵。忽然觉得身后有些发冷,正准备纵身一个回旋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楚歌脖子上。 一阵铺天酒气袭来,身后的人死死攥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有些发疼。右手拿着刀,正搁在大动脉上,楚歌觉得自己的血液突突地顶着刀子锋利的刃。 “啊!”闹市来来往往拥簇的人群,忽然像炸开了锅,尖叫着逃散开,把楚歌和行凶者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楚歌觉得自己像前几天街上看见的耍猴子。 “哥们,咱打个商量。”楚歌忽然开口,“我这个姿势腿有点麻。” “你闭嘴!”身后的男人明显醉酒,一张口一股浓重的酒气,右手的刀又逼近几分。 楚歌镇定下来,“你要是想要钱的话,钱包在我上衣左口袋里。” “钱?!我不要钱!”男人语气颠三倒四,“不!我要钱!要命!让她来!不来我就杀了你!” “好好,没问题。”楚歌缓慢地说着,“他是叫什么名字?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把他叫来好不好?” “你不许动!”男人掐着楚歌的肩膀,固定着他一动不动,“让别人打电话!快点!” 楚歌本来也没想一计行通,便冲着围观人群喊,“谁来帮忙打个电话?” 男人嘟嘟囔囔在身后说了一串数字,楚歌赶紧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有聪明的人把电话号码记了下来,不过没拨出去,拨了个妖妖灵。 楚歌心想这哥们不但长得好看脑子还好使,中看又中用。 中看又中用的同志,趁着打电话的工夫安慰行凶者,“你先不要急!我电话马上打通!” 然后用手肘拐了拐旁边的人,那人赶紧拿起电话,他悄悄掩到身后报了警。 “她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行凶者情绪有点激动。 “也不能怪人家,”楚歌还跟唠家常似的,“现在上下班时间路多堵啊?也得考虑考虑客观因素是不?他是欠你钱了?” “钱?”男人在后面怔怔道,“对!她是为了钱跑了!贱人!” 正说着话,警车来了。楚歌心里松了口气,心想纳税钱没白交。 此时异象突生,行凶者没有被警车威慑到,反而愈加暴躁,楚歌觉得脖子上一痛,一股热流往下淌。 “她呢!她人呢!打电话叫的人呢!妈的谁报的警!”男人头脑被酒精麻痹。 “人在南边!”楚歌话一出,感到身后的人忽然一动,大约是中了楚歌的套往南方看去。 楚歌趁着这个工夫,手捏住对方胳膊上的穴位,一个回身,膝盖生生顶上男人的腰眼。 当啷一声,刀子掉在地上。行凶者腰间生疼,被楚歌压到在地。 正准备拿出喇叭喊的警察同志:“……” 围观群众:“……” 中看又中用的同志:“……” 尼玛会功夫你不早说? 楚歌一只手压着行凶者,另一只手摸了下脖子,还好只划了一道小口,贴个创可贴就行。 警察很快跑了过来,给行凶者带上手铐押进了警车。 第三章 “这小子够牛叉的啊!”拿着喇叭的小吴冲着一旁的张武咧嘴笑道,“那一身功夫!练家子啊!你说要是全民普及功夫,咱们是不是省事儿得多?” 张武冷着脸,“那你还是去领失业救济金吧。” 小吴:“……”你这个面瘫! “陆队?”张武看见来人,立马站正。 陆海空严肃地问,“我刚从医院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吴兴冲冲跑过来,“陆队!发现一名民间高手!” 陆海空直接略过小吴,扭头对张武说,“你说。” 张武三言两语做完总结,陆海空朝楚歌走过去。 “你没事儿吧?”陆海空看着楚歌划伤的脖子,眉头拧紧,“受伤了?怎么不等到警察过来,呈什么能?” 楚歌从兜里又掏出来个创可贴,交给陆海空,“陆便衣啊?来,帮我贴上,这回换你了。” 陆海空无奈地拿过来创可贴,猩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脖子流下,愈发衬得脖子纤细。陆海空手上粗茧划过楚歌的脖子,滑嫩得想让人掐紧不松手。 陆海空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在医院吗?” 楚歌摸摸贴着创可贴得地方,“还说呢,我好好走着路,一下扑上来个人拿刀要抹我脖子。” 陆海空说,“我听手下说了,你表现得很好。” “还行吧,”楚歌大言不惭道,“在武馆里卖过几年身。” 陆海空:…… 留下得几位警察忙着疏散群众,楚歌和陆海空一起上警车去公安局做笔录。走得路上听见群众窃窃私语,有几个胆大的喊了一嗓子。 “小哥那一招帅死了!” “小哥嫁我!” 这是个女声。 楚歌立马扭头,正准备展现璀璨一笑时,被陆海空按着头押进了警车。 陆海空面无表情道,“队里会给你一面锦旗。” 楚歌:……谁要锦旗!我要嫁人! 楚歌除了照身份证照片,还真没去过几次公安局。这次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接受到来自国家的表扬。 公安局倒是没有电视剧里那样,满室冲天呛鼻二手烟或是一溜昂着脖子一脸不服输的中二少年。工作环境还不错,楚歌心想着就见对面走过来一个国字脸中年男性,身体看起来十分硬朗。 徐局长看着楚歌,赞扬道,“小小年纪就用青春传承了见义勇为!奋不顾身是英雄的赞歌!我国有楚歌这样的少年,民族复兴之路指日可待!” 楚歌越听越觉得像感动中国颁奖词,一直听到少年这个词语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刚要张口,一旁的陆海空先开了腔。 “局长,楚歌今年25了。” 徐局长笑容一顿,凝视楚歌,“看不出来……还挺显年轻。你这脸痘……” 楚歌脸一垮,“我这是肠胃闹的。” 徐局长拍着楚歌的肩膀,道,“年轻人就是不注重肠胃,别不听老人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年纪轻轻地就把本钱挥霍了,拿什么继续奋斗?” 陆海空凉凉地接话,“那您还是先把烟戒了吧。” 小吴一面整理文件一面在旁边瞄,心里直赞叹不愧是陆队,这种话都敢往外说。 徐局长瞪了陆海空几眼,刚要继续夸奖楚歌见义勇为行为时,陆海空直接把人截胡了,“局长,早上听您说嫂子晚上让您去接她,也不知道现在到没到下班点儿。” 徐局长双手一拍,惊地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挂表,“还好你提醒我,要不然你嫂子……咳,小楚啊,你今天的表现特别让人敬佩,过几天我让小吴给你送面锦旗去,现在还有见义勇为奖金,就是为了建设一个更加和谐的社会!” 楚歌一听有奖金顿时清醒了,挥着小爪子冲徐局长再见。 “晚上没事儿我请你吃饭吧。”陆海空回头嘱咐了张武几句后,又道,“正好现在我也下班了。” “那人审好了?”楚歌担心耽误人民警察的正事儿。 陆海空:“嗯,吃饭的时候我在跟你细说,你这次可真帮了我大忙了。你现在不能吃川菜,我知道一家粤菜馆做的不错,一起去吧?” 楚歌招手拦了辆出租,“行,不过之前我们能去买点炸鸡汉堡吗?” 陆海空大长腿迈进车里,疑惑地看着楚歌,“吃那些东西做什么?你不是肠胃不好不能吃?还嫌自己的痘长的不够多?” 楚歌瘪着嘴,满脸惋惜,“我爱它那么多年,这会要诀别了,再说杀头前还得吃个饱饭呢。” 陆海天听乐了,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行。” 楚歌:“……” 司机在前面等了半天没见客人说目的地,好心提醒道,“我说两位去哪儿呢?” 陆海空:“大兴路那儿有家粤菜馆叫路游,就去那儿。” 司机挂上档,车里没安装打车软件,这会儿觉得特别闲,“我看人民警察说的对,那种垃圾食品还是少吃为好,对身体有什么好处?你看老外吃那些胖的吧,一走路肉都哆嗦。小哥你还是听你男朋友的吧,现在这么关心人的男朋友可不多见了。” 楚歌听的一愣,赶紧摆手,“大哥,这是我朋友,不是男朋友。” 司机笑的意味深长,“哎呀我都理解,人家美国都同性恋合法化了,虽然咱现在没接上这个轨,但咱老百姓也不是不能接受嘛。你别看我年纪比你们大,新鲜事儿我也得与时俱进的跟着,我家闺女还给我弄了一个微博,上面天天说嬉皮士还是西皮什么的,还挺有意思。” 陆海空在一旁舒心地笑了笑没说话。 楚歌一天被误解两次也懒得解释了,竖起大拇指赞了赞,“大哥您可真开明,国家就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司机有点害羞的承认了。 听了司机侃了一路大山,终于到了路游后,楚歌面无表情地进去,觉得耳边嗡嗡嗡直响。 陆海空紧跟在后面说,“你生气了?” 楚歌纳闷地问,“生什么气?” 陆海空唇角上扬,带着些许玩笑的语气,“你这一下午被误会两次同性恋了,下车又不说话,我以为你生气了呢。” 楚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那算什么大事儿啊,我没生气,就是饿的不太想说话。再说我喜欢的类型我自个儿知道不就行了吗,没必要生这个气。” 陆海空找了个座带着楚歌坐下,把菜单递给楚歌,眉头微微蹙起,“你有喜欢的人?” 楚歌看着菜单上的食物图口水奔涌,“是喜欢的类型,人还没有上岗。” 陆海空盯着看菜单的楚歌,双手交错放在桌子上,一副审判的摸样,“喜欢什么类型?” 楚歌翻了好几页菜单,对着服务道,“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再加这个汤。” 又嘿嘿嘿满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对陆海空说,“不是我吃大户啊,我饭量有些大,你看你还吃什么吗?” 陆海空看了楚歌点的菜,没有辣生凉后,对着服务生示意点好了。 俏丽年轻的服务生笑的满是青春,“请问两位有什么忌口吗?” “忌吃不饱!”楚歌抢答。 服务生:“……” 待服务生走后,陆海空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若无其事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楚歌用不怎么想事儿的脑子想了想,“说我喜欢什么类型呢,我喜欢胸大腿长的!” 说完笑的一脸灿烂。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楚歌吃的没有一点斯文。陆海空随便夹了几筷子,觉得口里不是个滋味,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和大腿…… 只有一条符合啊…… 楚歌正吃的欢,吃了一口糯米鸡对陆海空说,“超级好次!这家店你怎么找到的?” 陆海空看他吃的像只松鼠,笑着说,“以前我就在这儿上学,后来当兵回家探亲的时候也常来,店主是我朋友。” 楚歌觉得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有个开餐厅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我就特别羡慕有个餐厅老板当朋友的人,不过你要是吃多了担心长肉,我可以把我朋友介绍给你,他健身教练做的不错。” 陆海空笑着答应。 此时餐厅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悠扬的音乐声下夹杂着细细碎语。 楚歌刚要问下午行凶者的事情,正巧这时电话响了,铃声是个少年清脆活跃的声音,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陆海空看着来电显示“c罩杯”一阵无语。 楚歌不好意思笑了笑,欠身去接电话。不小心瞄到陆海空正神色莫名的模样,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来电显示。 ……那还是当初赵大练胸肌时候的事儿,楚歌打趣他一胸肌肉,都快赶上大胸妹子了。赵大做了个健身先生的姿势,嘴欠道,瞧见没,得有c!从此赵大的来电显示名字就这么落实了。现在冷不丁被人民守护者这么一瞧,顿时心里有点打怵。 第四章 楚歌刚接起来电话,赵大那边急冲冲地吼,“楚歌你把人打死了吗!” 接电话的声音有点大,楚歌还没走远,回头就见陆海空神色更加复杂的看着他。 楚歌赶紧三步做两步的走开,“说什么呢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当我在过去当王爷呢。” 赵大听他开玩笑,乐呵呵的笑了,“对方没事就好,要不然你还得赔医疗费。就你那工资,赔完医疗费还不得天天找我打秋风。” 楚歌心中直觉得误交发小,“找你打秋风你还不乐意怎么着,小时候受欺负谁罩着你来着。卸磨杀……人呢你?” 赵大赶紧正色道,“我听说对方拿着刀子,看你这几年懒的连呼吸运动都想省下了,你现在没事儿吧?” 楚歌对着空气白了几眼,“被划脖子了,硬生生一道口子呢,还好止住了血,要不然肯定失血过多。” 赵大声色透着几分着急,“你现在医院吗?我现在就去看你吧?正好我也换班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楚歌觉得逗对方也差不多了,赵大本来脑子就认死理,也没敢继续下去,“我在路游吃饭呢,没多大事儿吓唬你呢。行了,你下班就回家吧,别去酒吧得瑟了啊。我最近得恢复心情,没工夫陪你看小男朋友。” 楚歌说了声拜拜立马挂了电话。 另一边得赵大在跑步机面前发呆,正在跑步机上慢跑的小男生,看着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笑的一脸神色飞扬的人,脸色忽然变得如丧考妣。 “教练……你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赵大冷不丁一回头,表情严肃中带着点狰狞,“你怎么没说下午那个会功夫的小哥受伤了?” 李程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是为了突出英雄形象吗,就没说这点儿。听说还挺严重,血汩汩往外冒呢,可吓死我了。” 赵大一听心里更慌了,想着楚歌到现在还没出师,工夫估计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听李程这么一说,人都别说出师了,出殡都有可能! 心里这样想着,赵大面无表情僵尸一般换了班出了健身房,后面李程大呼小叫的挽留理都没理。 楚歌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陆海空一挑眉,“铃声不错,谁的歌?” 楚歌来了精神立马开始安利,“唱的不错吧?这是我一朋友的朋友翻唱的,我也不知道歌名是什么,觉得好听就一直用着,用了好几年了呢。” 陆海空听铃声的声音有些耳熟,脑中一个白光一逝而过,似乎想起什么但又一无所得,“用一个铃声好多年?你还挺念旧。” 楚歌嘿嘿一笑,“其实我就是懒。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下午那个醉汉的事儿吗?他是反社会还是怎么着?” 陆海空这才正色道,“他不但酗酒而且赌博。家里从前是个小康,有点小钱,没想到被人设计输了个一干二净不说又欠下高利贷,利滚利逼得老婆跟他离婚。他年轻时也算是一表人才,但常年酗酒赌博脾气愈加暴躁,发起火来更是忍不住动手。他老婆现在在外地,下午接到电话说家暴也是家常便饭。歹徒一直认为自己的老婆是出轨才要和他离婚,前几日又遇到催债的,对方把他家里毁了干净,逼他再不还钱就要了他的命。经年累月的郁结,醉酒之后一时爆发。现在他被抓也吓的酒醒了,说见你长相秀气更容易得手。” 楚歌被这团狗血砸的目瞪口呆,“长得好看…还特么是我的错?” 陆海空见他表情讨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主要是你长相显小。” 楚歌撇撇嘴,忽然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刚要回头看,便见一个雄壮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奔过来。 陆海空表情一凛,虽见来人并不如同下午的歹徒一般,但表情像见到媳妇一样又是怎么回事?陆海空想也没多想,站起来把楚歌拦在身后,厉色道,“站住!” “你干嘛!”赵大眼泪汪汪,伸着爪子要往陆海空身后的楚歌探去,奈何陆海空比他还高上几公分,只得改换策略,“楚歌!你没死啊?” 楚歌:“……” 陆海空这才放开赵大,拧眉问楚歌,“你朋友?” 楚歌点点头,同情地看着扑倒自己身上检查伤口的赵大,“你不会又听你小男朋友说三道四了吧?我告诉过你,那小朋友人品还凑合,关键是嘴太大。被坑那么多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楚歌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创可贴,“就这么点儿伤口,不信你问人民警察。” 赵大抽了抽鼻子,转头问陆海空,“他说的真的?没有不为了让我伤心欲绝,故作欢颜?” 陆海空眉头都要拧成一个大写的川字了,上前把赵大贴在楚歌脖子上的手拿了下来,“没有,他人很好。” 楚歌赶紧让赵大坐在自己旁边,“这就是下午参与的警察,陆海空。” 又转头对陆海空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健身教练赵大,我室友。” 陆海空心中一惊,想起楚歌之前说赵大有男朋友的事,心中一喜一惊参差交错,“你不……” 话来没说完,只见楚歌恍然一笑,“你是不是也想问我和gay住在一起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赵大是我发小,喜欢谁都是我朋友。” 赵大傻乐的坐在旁边,笑的直得瑟,“陆警官,你好你好,想健身的话找我就行。楚歌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到时候给你打折。” 陆海空笑道,“好啊,也欢迎你去我那儿做客。” 赵大丢给楚歌一个眼神:纳税钱交上去为了养毒蛇吗! 楚歌拍了拍他的手,安抚着:快赶紧吃两口吧,我觉得你打不过他。 赵大看着桌上一堆剩菜:…… 陆海空:“你这么着急的跑过来,肯定也没吃吧。要不要再点一些菜?” 赵大刚要点头,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赵大扭头见是熟人,便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颜生啊,你也在这儿?” 叫做颜生的人长相十分精致,一张小脸在灯光的打射下愈加诱人心惑。楚歌觉得这人简直是从时尚杂志里出来的,找灯光都找的特别准确。 楚歌拐了赵大一肘子,“嘿,这是你哪位小男友啊?” 赵大连忙否认,“他可有男朋友,一面瘫。是我们那儿的vip会员,前不久刚在一起。” 颜生笑着走了过来,刚到前面脸色瞬间变了。眼角有些泛红,泪光闪着微微灯光,直叫人心中缩紧。 颜生盯着前方的人,“海空,你也在啊。” 陆海空像跟陌生人说话似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你好。” 颜生咬着嘴唇,原本嫩红的唇色现在更加娇艳,“你…还在怪我?” 楚歌听出来不对劲儿了,向陆海空问去,“你朋友?要不要过来坐坐?” 楚歌本来也是客气寒暄一番,他和陆海空这一下午总共相处了三回。没到熟悉的可以探讨对方八卦的闺蜜程度。 没想到陆海空十分干脆的回答,“他是我的前男友。” 楚歌心中一抖,觉得大事不好地看向颜生。 一旁的赵大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听了这个八卦后和楚歌动作一致地看向站在一旁要哭的小兔子。 颜生声音颤抖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我知道我错了,给你打电话你都不理我…你这次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海空表情无丝毫动容,像应付一般,“哦,我退伍之后手机号自然换了。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没必要特意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 楚歌见陆海空一脸‘对方是陌生人’的模样,忽然想起了自家的师兄。师兄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一起时尽心尽意地对你,一颗心扑在你身上;可一旦分手了,便转头把昔日情人抛在脑后,头也不回走的兀自洒脱。仿佛上一秒还是最亲密的恋人,下一秒便是大街上拥挤的人群中擦肩而过的陌路客。 这种人,得到时要好好珍惜,否则连解释的机会都不可能给你。 就像每年八月十五站在庙门口的男人,每每来见都被师兄赶出去,却仍不死心望穿秋水地等。楚歌不禁叹了口气,论这世上有缘无果的痴人,都是命里犯贱。 第五章 陆海空见楚歌叹气,想这顿饭好在已经结束,又实在不想搭理旁边的人,便询问楚歌,“你吃好了?要不要去唱歌?” “去去去!压压惊!今天担心楚歌吓死我了!”赵大在一旁高兴地连连答应。 楚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大,“你成心的是不!你明知道我只会唱一首歌!” 陆海空笑着起身,问道,“哪首歌?你的铃声那首?” 说到这里,陆海空脑中顿时空鸣,想到这世界果真太小。楚歌那首铃声怪不得觉得耳熟,不是颜生当年翻唱给他听的那首吗。自己的提议又不好再吞回去,其实他业余生活十分空泛,下了班也是躲在家里做饭看会电视。不止一次被取笑是退休老干部生活,这次为了想追楚歌,不得已问了小吴。想必年龄相近的人爱好应该有些雷同,却没想到楚歌脸哭丧地像被雨浇了一般。 “你不喜欢唱歌?”陆海空问他。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怕你们……”楚歌弱弱道。 “没事儿我不怕,”陆海空笑着带着楚歌走了出去,回头刚想对赵大说些什么,却见颜生也跟了过来,不禁有些胸堵,眼神有些生冷,“你来做什么?” “赵赵哥带我去的!”颜生小胸膛一挺,连忙拽住赵大的胳膊,还不忘使劲使眼色。 赵大一脸无奈,顶着陆海空射过来的冷光点点头。 陆海空没开车来,赵大开了辆帕萨特,车里若说都是颜生的身架,做四个人倒是绰绰有余。但不巧就是健身教练肌肉男赵大身高一米八五,楚歌矮点一米八刚出头,剩下的简直就是个一身腱子肉的巨人一米九。三个巨头站在一起,怎么算都是多出来一个人。 颜生紧紧拉着赵大,眼刀时不时丢向楚歌,满满都是你很多余的样子。 楚歌心里倒是无所谓,他把颜生也当成小朋友,又想起每年蹲在庙门口的可怜巴巴的人。这一对比更觉得颜生可怜,又想着跟陆海空也不熟,不如让他们坐到一起,就张口道,“你们坐着,我打车过去,也没多远。” 赵大一听不乐意了,“不是说副驾驶是你的专座吗,你过来。” 说着把颜生胳膊推掉,要过去把楚歌拽到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低声道,“你当什么烂好人,你以为我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出来那颜生是朵绿茶花?” 其实楚歌是不想卷进对方的漩涡里,颜生一脸‘你是第三者’的表情太让人糟心了,他认识陆海空才一下午,没必要做到感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楚歌副驾驶的门刚打开,嘭的一声就被关上了。楚歌吓得一愣证,瞠目结舌地看着把车门给他关上的人。 “你要坐这儿?”楚歌问。 陆海空没说话,拉起楚歌就走到一旁拦车,也正巧,很快来了辆车,司机一低头正是把他们带到路游的那位。 “你们先过去,我和楚歌一会儿就到。”陆海空隔空对赵大说,脸色依旧阴着,刻意与颜生拉开一段距离。 赵大摸摸脖子,对还在外面看着出租车远去的颜生说,“行了,再看也回不来了,等会去唱歌还能再见一面。” 颜生打开车门闷闷不乐地坐进去。 赵大其实对颜生本来还有些好感,这个好感在客人的身份上又加了一分,但是加多少只要对楚歌有敌意就再多也不管用。 现在赵大也不想搭理对方,一心开着车。 颜生本来心里还搁在陆海空身上,更加不可能热切地谈话,空气里便时有时无地散发出尴尬的气息。 后来还是颜生率先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位,是你朋友?” 赵大阴腔怪调地说,“刚才见面怎么不介绍,现在想起来问了?我兄弟,怎么了?” 颜生听出来赵大声音里夹着刺,又觉得自己是跟着赵大才混进陆海空圈里的,现在陆海空一幅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冒到嘴边的呛声也压了下去。 颜生问,“你那朋友和陆海空是同行啊?” 正巧遇到红灯,赵大踩下刹车也不想跟颜生弯弯绕绕了,直接说亮话,“这么说吧,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感情史,你想追陆海空就追陆海空,你想脚踏三条船四条船哪怕踏着辽宁号呢我也管不着,但你要想把楚歌扯进来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颜生被赵大气势汹汹的态度吓了一跳,解释道,“我没想怎么样,你别这么说,其实我就把陆海空当朋友。我现在有男朋友,感情挺好的你也知道。” 赵大点点头,踩上油门,“行,那就好,祝你俩百年好合。” 另一辆车上的楚歌正在发散思维,司机听着广播,正在放<爱情买卖>,正巧唱到‘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 楚歌心想这首歌还真是应景,又趁着这个工夫打破气氛,“啊哈哈好恶俗的歌,现在网络歌曲真不耐听。” 正说着恶俗,但歌曲感染力太强过于魔性,楚歌的腿口嫌体正直地摇摆了起来。五秒钟后,楚歌一个回神,十分丢脸地抬手按住了大腿… 陆海空看楚歌另一只捂上了脸,窗口半开着,穿来的风吹着楚歌松松软软的头发,像一根一根刺刺挠挠地扎着他的心脏。 陆海空嘴唇微抿,他身形高大,坐在后座腿也伸不开,整个人仿佛蜷缩起来,声音也像是从胸腔里沉沉地发出来,“我和他早就分手了,还没退伍的时候。” 楚歌心里简直泪流满面,他转移话题图什么?不就是想撇开陆海空那段往事吗,合着这人还非得自己掀开伤疤往里面捅出血来给你看。 楚歌一向不擅长安慰人,伤心的表情也做不出几分,往往他眉头一皱,刚要出声抚慰伤心人的时候,对方一看他的脸哭的更撕心裂肺了。后来他被这件事钻心挠痒地缠着,就找人问为什么。还是赵大叹气对他说,你以后别用那种表情安慰人了,人家正难过着呢,抬头一看你,居然满脸笑容!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人家没砍你几刀就说明还有几分朋友义气在。 从此之后楚歌安慰人也不敢做出感同身受的表情了,统一模式——铁面无私毫无表情。 面瘫·楚歌拍拍陆海空的腿,“哎人生在世谁还没爱过几个人渣?啊…我也不是说你前男友是人渣,不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楚歌觉得越说越黑,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像个爷们点儿!不就是分个手吗!”说完双手啪啪拍了几下,“你看,就这会儿功夫分手好几次了。” 陆海空被他劝的哭笑不得,心想一个创可贴还真是换了个宝贝回来。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这人是个直男…而自己对掰弯直男,简直没有一点信心。 下车后,陆海空突然说了一句,“我没爱过。” “什么?”楚歌听的一头雾水。 “人渣。”陆海空丢下两个字就进了ktv,带着楚歌找赵大定下的包厢。 楚歌在后面看着陆海空绷直又宽厚的背,心里琢磨到底是说陆海空没爱过人,还是颜生不是个人渣? 想了半天没个思绪,楚歌觉得心里更加烦躁,双手使劲搓了搓脸,决定不想了。感情这种事忒烦人烦心,伤心伤肝伤脾胃肾,治愈方法是不碰为佳。更何况这病还发作在别人身上,跟自己更没关系了。 想到这里,楚歌排除毒素一身轻松地蹦起来胳膊搭到陆海空肩上,“走着!等我唱歌祸害你的!” 陆海空看着自己肩膀的手,忍着没把手放在对方腰上,俩人勾肩搭背的进了包厢。 “怎么这会才来?”赵大站起来把话筒交给楚歌,“你唱吗?我准备好棉花了。” 坐在前面转椅上的颜生正在唱一首轻缓的歌,楚歌听的歌不多,但也觉得颜生唱的十分好听。颜生声音虽然比较清脆欢快,但唱起这首歌还是有一种别致的味道。 怪不得勾搭到陆海空这个绝色啊,楚歌心想,俩人还挺配。 “不唱不唱,你们先唱几首热场的。”楚歌坐到沙发上,开始吃水果。 陆海空也摆了摆手,坐到楚歌身边,“你们先开始吧,我今天有些感冒喉咙不太舒服,喝几口水润润嗓子再唱。” 赵大本来就是个麦霸,现在嗷了一嗓子就上去吼了,生生把一首离别歌唱出几分你死我活的气势来。 “你以后上街遇到今天下午这种情况别逞能,这次是个喝醉酒没武力的,下次万一出危险了怎么办?”陆海空满是认真地叮嘱。 楚歌正塞了一口火龙果,仓鼠一样抬起头看着陆海空。 细碎的灯光落进楚歌眼眸里,隐隐发着光。 “不是说我在武馆里卖过身吗,不用担心我。”楚歌咽下去一口水果,无所谓道。 陆海空眼神看着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身上有些发热。他心想这人哪怕是过了几年,性情还是一如当年般。 第六章 陆海空眼神看着他滚动的喉结,身上有些发热。他心想这人哪怕是过了几年,性情还是一如当年般。 陆海空说,“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虽说退伍了,但是救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楚歌立马扭头,双眼亮闪闪地看着他,“收下我一颗崇拜的心!你不知道我特别羡慕你们,看电视剧里没,简直帅惨了!男人就该当兵!我当年怀揣的梦想,可是当一个帅气的小兵哥!” 陆海空笑着问,“那你怎么不去?” 楚歌一脸往事不堪回首,“那个时候年轻不成熟,报名的前一天跟人打了一架,回去被师父罚了一天,就错过了报名。再说我师父也不让去,本来还想偷偷跑去的,结果也没成。” 陆海空听的心中一紧,如同一只钢铁般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一霎间竟动弹不得,“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当兵吗?” 楚歌又咬了一口西瓜,顺道递给他一块,问道,“为什么啊?难道不成被小混混揍了,立志要奋发图强拯救世界?” 陆海空神色一僵,以为对方想起来了,“嗯…” “嘿!”楚歌笑了,“还真是!我猜的还挺准。” 陆海空突然松了一口气,刚才提着的心忽然掉了下去,整个人心里一阵发虚,刚要开口说什么,赵大大步地过来了,一下把沙发坐下沉一块,“赶紧赶紧,上去唱歌,渴死我了要。”说着拿起啤酒,用牙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 楚歌在一旁幽幽道,“启瓶器……看牙医” 赵大拿啤酒的手一抖,差点没呛着,“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这时颜生也下来了,说自己唱累了。 整个包厢只有屏幕在放字幕,时不时传来不知哪个包厢里突然吼的一嗓子。 赵大推搡陆海空一起去唱歌。颜生坐在楚歌旁边。 “你怎么不唱?”颜生问。 “怕犯法。”楚歌看着陆海空选歌,他声音磁性有些浑厚,跟外表十分不同。刚见陆海空第一面,楚歌觉得对方一身煞气简直能把你活生生逼死。现在陆海空正在唱一首情歌,用他的声音唱起来,简直能把人溺死在他满腔的深情里。 颜生咯咯笑起来,“唱歌还能犯什么法?” “怕唱起来要你们的命,”楚歌口里也不闲着,端着零食吃,还不忘递给颜生。 颜生接过来,眼神却飘向陆海空。 楚歌心想今天的垃圾桶身份是跑不了了,他还真不想听这俩人的感情史。无非就是出租车里唱的那几句歌词,又俗又狗血,和合符都整不了他们这段。 没想到颜生却夸起陆海空来,“他一身威风凛凛的是不是特别让人心生羡慕?” 楚歌想这道没错,于是点点头承认,“我一向挺喜欢兵哥的,有男人味儿。特别是这种硬气的汉子,不磨磨唧唧的,一看是个爷们。” “是吧?”颜生一听,立刻兴致勃勃地说,“我也是因为这个追的他,当时他刚入伍没多久呢,特别累,但是每次探亲回来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让我感觉自己跟个孩子似的。你没吃过他做的饭吧?他手艺特别好,每次回来特意给我做菜吃,我每次都笑他是不是去了新东方当的兵。” 楚歌有些怪异的看着颜生,这人怎么一见面就跟自己炫耀他的前男友?我跟你前男友也才刚认识一下午啊…… 楚歌没办法,只能挑了一个稍微感兴趣的接下去,“啊?你追的他啊,挺难追的吧?” 颜生没想到楚歌重点能偏远到这种地步,只能硬着头皮道,“可不是,他简直就是一根木头,当时我也追了将近半年,好不容易才追上。虽然追的难,可这种人最长情。” 楚歌伸出大拇指,“好样的!现在青年就需要你这种攀登精神!” 颜生差点没让楚歌气死,看他一脸文文弱弱十七岁文科少年的样子,只得温和的换个话题,“最近你们还分科吗?” “啊?”这回终于轮到楚歌呆住了,“什么分科?”没听说自己要调科室啊,公司里总共就那么几位,手脚轮换着数就能数过来。他再调科室可就到了计算机那块去了。 “文理分科啊,”颜生皱着眉,“你不是在xx高中吗?” 楚歌胸中顿时憋了一口气,痘痘简直害死人! 陆海空刚唱完觉得声音有些沙哑就留赵大一人,自己回到沙发边上。刚回来就见颜生问的话,想也没想替楚歌答了,“他大学毕业好几年了。” 颜生看向陆海空不好意思地说,“真抱歉,我以为……” “没事儿”楚歌一脸生无可恋,“就当我穿越了吧,占了痘痘的便宜。” 陆海空坐在楚歌另一边,铁着脸看赵大唱歌,气压下去好几份。颜生觉得没趣,溜溜达达找赵大去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陆海空闷声说着,眼睛黑沉地看着楚歌。 灯光昏暗,照不明他眼底的幽深。 “说你铁面男神特别难追,”楚歌打趣他,拿了瓶苏打水丢给他,“赵大喝酒了,一会儿你开车吧。有警察坐镇呢,想他也不敢瞎得瑟。” “嗯。”陆海空应声,接过水喝了几口,“我没铁面。” “哈哈哈”楚歌想起来颜生的话,“听说你做饭特别好吃?没看出来啊,自带人/妻属性?” 陆海空脸色阴下去半响,片刻后才答道,“不好吗?” 赵大正歇斯底里地吼着,像是拼着要把心肺喊出来,楚歌没听清又反问了一句,“什么不好?” “会做饭,”陆海空顿了顿,在心里组了组词,“很差劲吗?” “挺萌的反差啊,”楚歌搓了搓鼻子,不明白陆海空为什么这么问,“我爸做饭就特别好吃,我家亲戚轮番组团来我家尝我爸手艺呢。” 陆海空:……你还不如不安慰呢。 陆海空把手里的瓶子放在桌子上,双手端端正正地摆在腿上,侧着脸对楚歌说,“我们就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哈?”楚歌愣了,这算什么狗屁倒灶的理由? 楚歌望着正在唱歌的颜生,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大概是因为陆海空钢铁汉子一样的硬气才缠上去,追到手却发现这人内心居然是个人/妻?楚歌一激灵,觉得好像触摸到真相。 楚歌同情地看着陆海空,“你也够糟心的。” 陆海空释然一笑,“我以为话唠挺不讨人喜欢的,你不讨厌我就放心了。” 声音噪杂,楚歌正在走神只看到陆海空嘴唇开合,没听清他的话,只得敷衍的点点头。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点了,楚歌把赵大从椅子上撕下来准备走。 颜生走过来把话筒塞楚歌手里,笑着说,“都是我们在闹了,还没见你唱呢。刚交新朋友不会害羞吧?” 楚歌无奈只得去点歌,半响抬起头,“没有我会的歌啊……” 赵大喝着啤酒,无所谓道,“那你就清唱吧,反正那首歌你回头唱了还得挨揍,珍惜这次机会吧。” 楚歌认真地点头,开头就唱出了词里的几分沧桑, “半壁江山空中悬,满湖风雨摇破船。 几只病鸟飞残宋,一个颠僧走江南。 不修边幅只修缘,酒肉穿肠若等闲。 破衣芒鞋过闹市,嬉笑怒骂游人间。” 颜生有些疑惑,转头问赵大,“楚歌说他唱歌不好听,他这不是唱的挺好?” 陆海空也道,“能唱出词里的感情来,歌词不错,我听这歌也耳熟。” 赵大贱兮兮地笑着,开始爆料,“楚歌二十多年就练了这一首歌,要是再唱不好还不如磕头谢罪了。不过他选的歌也要命,唱一会挨一会揍。” 颜生不明所以地看着楚歌,原来他唱歌真的要命。 没多久,陆海空和颜生就明白为什么这调儿听起来耳熟了,接下来楚歌就唱到了高/潮部分。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嗨哎嗨哎嗨……” 陆海空:“……” 颜生:“……” 第七章 出门的时候颜生说自己还有事打车先走了。赵大和楚歌住在一起,陆海空便先送他们俩回去。 陆海空系好安全带,突然想起来赵大在包厢里的话,问道,“你唱《济公谣》为什么会挨揍?” 楚歌坐在副驾驶,头靠在椅背上,望着陆海空说,“我小时候学武的武馆和道家有点脉络,单单我就会唱一首济公谣。每次轮到我献艺,师父都要揍我一顿。” 陆海空和赵大直觉得他活该。 楚歌和赵大租的房子是个三室两厅,因为离着市中心远一些,又不靠着地铁站,房租自然便宜一点。他和赵大分摊房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虽说上下班不太方便,但总归住起来舒服。 陆海空把人送下转身就要打车回宿舍,楚歌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拔diao无情的感慨,恰好此时空中一声雷响轰鸣。 楚歌借着机会道,“不如你住下来吧,我们这里还空着客房。现在这个点儿,我们这个地方不太好打车。” 陆海空本来就没有多少走的心思,见楚歌没请他上楼,想才刚认识过于急切留下印象不好。正好一个雷鸣,楚歌一番话正好对了他的心思。 “嗯……”陆海空故作思考,“那就麻烦你了。” “还多谢你请我吃饭呢,”楚歌把后座睡得呼噜震天响的赵大扯下来,“别睡了!到家了!麻辣小龙虾我要吃完了!” 说完赵大猛的一下睁开眼,醒得太快还分不清周围的景物,一脸茫然地对着楚歌说,“我的小龙虾呢?” 楚歌:“在饭店里呢,赶紧的关好车门回去了。” 进门就是客厅,陆海空看见一旁的大红色沙发呆了几秒。 楚歌换好鞋,看着陆海空对着沙发发呆解释道,“这是房东结婚用的新房,刚装修完没多久俩人出国了。正巧被我和赵大赶上,房租又不贵,什么东西都没换也就住了下来。” 陆海空环顾了一圈,房子装修的是现代风格,虽说离着闹市远了些,但好在安静。 一整晚并没有发生陆海空脑海中意淫很多年的动作片,陆海空抓着手中的被子,心想隔壁就住着自己心想了多年的人。 像是一场梦。 梦里还有楚歌十七岁的脸庞,看似一身书卷气,拳头却使得虎虎生风。楚歌走到自己身前,擦干净他嘴角的血,笑的云淡风轻。 第二天一早,楚歌睡眼惺忪地被一阵饭香气唤醒,打开门一看厨房里正穿梭着陆海空的身影。 另一个主卧里的赵大也被叫醒了,下巴要掉到地上地看着楚歌。 楚歌揉揉眼睛,“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啊?昨天颜生说我还不怎么信呢,忽然间来到了三维空间我有点不适应,先回去再睡会儿……” “你给我回来,”赵大想都没想,一步上去拽住了楚歌的后领,“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儿?属蛇的蜕皮了?还是终于发现自己脸皮太厚想脱去一层?” 楚歌莫名其妙地看着一大早上中邪的赵大,伸手探了探他的脑门,“脑子长肌肉了?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难道是我还没睡醒?那我再去睡会儿……” 赵大:“再睡成蠢比了,你摸摸你下巴。” 还没等楚歌摸下巴,赵大抬手把楚歌下巴处在风中飘扬的一层皮徒手撕下来了。 “嗷嗷嗷!”楚歌觉得下巴一痛,看着赵大手指捏着的一大块皮,眼圈直发红,“撕人皮!你这个变态!开人皮客栈的吧你!” “怎么了?”陆海空手里端着份炒青菜出来,“楚歌你哭了?” “他撕我的皮!”楚歌像见到救世主似的,“警察叔叔你要帮我伸张正义啊!” 陆海空锁着眉看楚歌脸上几处炸起来的白皮,忍不住也伸出手撕了一块。 楚歌:“……” 楚歌被两人一致的动作吓得背后有些阴冷,立刻跑到洗手间照镜子。 卧了个大槽这个脸炸了却依然帅的风度翩翩的人是sei! “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过敏?”陆海空走过来关心的问,“昨晚吃饭的问题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镜子的高度对楚歌来说还凑合着用,对陆海空就不适用了。现在陆海空手撑在洗手台上,背微微隆起,他侧着脸看着楚歌,脸上还带着几分心焦。 陆海空眼角余光瞄到镜子里的镜像,心中涌出一阵雀喜,借位接吻成功! 手贱的楚歌一脸酸爽地撕着皮,“应该是昨天晚上抹的药膏吧,现在成了一层薄膜了。” 赵大听到这个解释心放的特别宽,欢呼雀跃地早早坐到桌前吃早饭。 等楚歌和陆海空一起回到餐桌前的时候,只剩下了两碗粥……和三个空盘子。 “你这个净坛使者!”楚歌愤怒地扑到赵大背上,一只胳膊勾着他脖子,“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陆海空见状还要进厨房再做一份,楚歌赶紧把人喊住,“你现在做早饭还打算去上班吗?” “早上不吃饭对胃不好,医生说你长痘就是肠胃问题。不吃早饭怎么能行?你等我一会儿,怎么着让我煎个鸡蛋热杯牛奶你喝。”陆海空说着,大长腿几步走到厨房,没多会儿厨房传来阵阵煎蛋的香气。 “边儿煎的翘起来,蛋黄是溏心的,我撒了一些胡椒在上面。这些绿色的是不辣的青椒,虽说简单点但好歹是蔬菜,对身体好,而且对痘也没什么影响。”陆海空把鸡蛋和牛奶放到楚歌面前,围裙穿在陆海空身上有些短。 陆海空面不改色地脱下奶牛图案的围裙,一面嘱咐孩子一样叮嘱楚歌快点吃饭。正要解开脖子后面的围裙带子时,手一顿,自然而然地走到楚歌面前稍微屈膝蹲下,“我够不到后面的带子,你帮我解开。” 楚歌刚喝了口牛奶,听到这话立马放下杯子,给陆海空解起围裙带。 楚歌大学那会,有一名老师天天说女人的脖子和腿怎么长都不过分。他心想,那老师是没见过陆海空,要是见了陆海空那脖子和腿,他都替女人觉得过分。 陆海空站起来,转过身忽然看了楚歌几秒。而后他身体前倾,带着些许笑意帮楚歌擦了擦嘴角,“喝牛奶也能喝到嘴边来,下次吃饭要不要给你买一个饭兜带着?” 楚歌心不在焉地伸舌头舔了舔嘴角,“不能浪费。” 陆海空直觉的看了一张g/v海报。 陆海空装模作样咳了几声,才道,“你先吃着,别因为赶时间吃太快,对胃不好。我现在先去上班了,最近局里有些事儿。” 楚歌点点头,“你不吃点再走吗?” “不了,我路上买点就行。”陆海空随口道,“我先走了,有事儿给我电话。” 待到陆海空走后,楚歌把早饭解决完,刚回头就见赵大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 楚歌问,“怎么了你这是?” 赵大呆愣地摇摇头,恍恍惚惚地站起来,端着几个空盘子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忽然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楚歌…你……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楚歌纳闷地问,“什么不对劲儿?你神经病药丸吃多了?” 赵大竟然煞有介事地赞同,又一脸见了很多只鬼的表情转身回到厨房洗着盘子喃喃道,“大概我今天早上打开药盒的方式不对……” 最近算是翻译淡季,做稿件处理的人也没传过来文件,私活更没多少。楚歌上班乐的清闲,偷偷刷着微博看美剧。 没多会儿左下角的小企鹅不停的变换,闪的直晃眼。楚歌看到如此丧心病狂的消息还是来自私人号,想也没想点了忽略。 过了一会又一个头像冒出来,楚歌一看是自家的二货。 [皮卡啾啾啾:师叔!!!大事不好啦!!!] [四面楚歌:怎么?上厕所又没带纸?天高皇帝远的这我可帮不了你。] [皮卡啾啾啾:不是啊师叔,掌门让我们中元节去找你。师叔你可千万别说我通风报的信啊,最近掌门新增添了一种惩罚方式,太鬼畜了!居然让我们穿着粉红肚兜扎马步,还要唱着《伤不起》!] 楚歌略微一想,自从多年前掌门师兄失恋后,他的精神状态一直漂浮在外太空,正常人根本不想去探讨一个疯子的脑洞。 而且你们一群大老爷们的门派,为什么会有粉红肚兜这种东西? ……变态污! [四面楚歌:中元节为什么是你们来找我?……不,别的东西来找我也不行。] 过了几分钟,对面才发过来消息。 [皮卡啾啾啾:我先撤啦师叔,掌门喊我去搬砖。] 楚歌关了对话框,从消息记录里找出来刚才忽略的聊天一看。楚歌想哭的心都有了,特别感动,没想到自己出了门派这么久,大家居然都这么关心他。统一过来通风报信,让楚歌尽量躲远点不要被他们抓到。 三秒钟后,这几个人又统一发来消息,[师叔,你们那儿有什么特产啊?后山的兔子都成精了,最近抓一只太难。] 楚歌:…… 呵呵。 你们这群蠢比,连兔子都抓不到,简直丢吃货门派的脸。 第八章 楚歌算了算到中元节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到是没打算跑多远,但要面对那群中二却也够糟心。 楚歌从小出生在一个五讲四美的家庭,父亲一手新东方好厨艺,母亲开明识大体。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这样一个完美而幸福的家庭,在一个雨夜破碎。从此楚歌背井离乡,开启一个孤独寂寞的处男生活…… 就是那个雨夜!楚歌愤愤地想,他就不应该去给他爸买彩票!一个瘦弱的小身板,打着比他还大的雨伞,晃晃悠悠踩着水洼准备到小区外面一家彩票站。谁知碰上一个白发蓄胡笑容荡漾的强盗,张口就道,“我观此子与我有缘。” 拐卖儿童的老爷子! 一句话把他抢进了深山老林,丢进一个不知名的小门派耗尽了他大半青春。待他终于熬到探亲日子,含着眼泪踏上故土准备和印象里疼爱他的爹妈来个拥抱时,却发现他爹臂弯里抱着一个小姑娘。他爹还满目慈爱地小姑娘说,[宝贝儿,这是你的小哥哥哟。] 嗷!我连宝贝儿的称呼都没有啦! 小姑娘有一副湿漉漉的大眼睛,干净纯粹似是水中皎月。她脆生生地说,[爸爸,这就是捡来的哥哥吗?] …… 往事不堪回首。 他就这样如同失了父母又被毁了巢穴的雏鸟一般,颤动着脆弱的翅膀,一个人,不,一只鸟,孤苦伶仃地努力向天空翱翔……却不料…… 门派里全是奇葩和逗比! 活生生地毁了他幻想中的勤奋之路! 如今又要面对那群二缺,楚歌心想把他们丢进超市算了,还省心省力。 对于二缺光临一事,楚歌根本没记在心上,转眼忘了个干净。 倒是有一天,办公室小姑娘分给他一块巧克力,又不经意间瞥了他肚子一眼后,他内心居然产生了一丝丝危机感。 方圆圆同志划着椅子,正襟危坐地到楚歌身边,“楚歌,你不要有了男朋友就可以松懈。你看看你堕落成什么样子了?前几天还有六块若隐若现的腹肌呢。你知道翻译圈有腹肌的雄性生物多么难摸到吗?你居然连这个权利都要剥夺,还是人吗!” 楚歌居然被说出了一点愧疚,大脑缺氧半天,忽然才道,“……我真没有男朋友啊,不对我真的是直男啊。再直没有了,王力宏都没我直溜。” “切,你看着。”方圆圆转身冲办公室吆喝了一嗓子,“你们知道楚歌谈恋爱了吗?” “又要进行每日虐狗行动吗。” “呵呵呵再这样秀恩爱,我可要退出fff团了。” “妈蛋同性恋了不起啊!这要逼死单身鳖吗!” 楚歌被攻击地成了草船借箭,“你们……这群……程序猿……” “哎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啦。”方圆圆大眼忽闪忽闪,“要是我是个男生,我一准儿也找个帅哥谈恋爱!” 楚歌呵呵了她一脸,道,“就你这个女汉子,变性了也是个粗糙的抠脚大汉。” 方圆圆:“……”不要以为有男朋友撑腰我就怕你哦。 话到这里楚歌也觉得腹肌要自强不息才对,前几天被意外耽误了,不如下班去找赵大办*身卡。正巧前段时间接到了前女友的婚礼请帖,新郎的原话十分恭敬,宛如对面站着手持红线的月老,[如果不是您,我肯定遇不到这么好的妻子。请您务必前来,当做您为我们牵桥搭线的答谢吧!] 自己前生一定是只喜鹊…… 下了班,妇女解放君·楚歌被挤成一滩地坐地铁去了赵大的健身房。 刚坐电梯到门口,就见赵大相扑一样冲着他压了过来 。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你这个流氓!”楚歌把眼前赵大的大脸一手推开。 “我给你电话你没接就算了,短信为什么不看!”赵大火急火燎地说,“小白花和他男朋友在呢,再给你使什么绊子。你细胳膊细腿的打不过人家啊,前几天面瘫不知道为什么找了个教练练拳击,妈蛋那教练去韩国到现在都没回来!” “去韩国干嘛?”楚歌有些纳闷,“都……都跨国相亲了?艾玛你说我为啥没想到这点!” 赵大狠狠白了他两眼,凉凉道,“就你?打算解放全世界女性同胞了?够觉悟啊。” 说完还哼哼唱了一句,“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楚歌往健身房看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异动。 “别看了,”赵大推了他一把,“那教练去韩国整容去了,你没看他的脸……我的妈……被揍的太丑了。” 楚歌对面瘫的印象分一下下来了,把火气撒到别人身上忒不爷们。像他,生气了最多揍赵大几拳,然后勾肩搭背一起去超市猥琐地摸大米。 “你别看小白花年纪比你小,心里的弯弯道道可比你多。”赵大苦口婆心地说,“你胃下面直接就是腚了,人家还九曲十八弯着呢。我早看出来了,那陆海空可不是对你有意思,偏偏小白花对那片警还余情未了。现在有了撑腰的,指不定怎么撺掇着折腾你呢。” “你宫斗戏看多了?”楚歌说,“都说了我是要娶媳妇儿的人,虽说陆海空是gay,我也把他当成你一样对待啊。再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当gay。” “为什么不想?”赵大有些郁闷,他好几个自带雷达的同事,一旦见了楚歌都过来找自己要他的手机号,偏偏当事人一口否认自己是同性恋,在直男圈里混的无比畅快。 “你们规矩太多啦!”楚歌想起来就有点生气,“就你那小男朋友,第一次见面就非让我把秋裤脱下来。大冬天零下好几度呢,居然不让我穿我的过冬装备。” 太没人性啦!宁死也不能加入这个不让穿秋裤的圈子! 楚歌:“而且卫生标准太高了,我想做一个粗糙的邋遢汉子。” 赵大恶狠狠地道,“这点想都别想,回去就把你衣服给我洗了!” 楚歌双手交错在胸前,朝着窗外哼哼。 正当赵大准备再接再厉把楚歌忽悠回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楚歌!”颜生兴冲冲地走过来,热情地如同见到多年未联络的老友般,“楚歌你也来健身?身材这么棒还健身,简直不给我们这种人留后路嘛。” 楚歌只得呵呵呵,“你身材也很棒,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就知道楚歌喜欢!”颜生笑嘻嘻地要垮楚歌的胳膊,“我男朋友也来啦,介绍给你们认识哟。” 楚歌身子一紧,并不是很想看到传说中的煞星啊! 赵大简直要汗涔涔了,因为透过玻璃门,他看见了令人胆儿颤的面瘫……正大步向他们走来。 楚歌还努力把胳膊从颜生的手中抽出来,“其实我今天……卧……!槽……!” 卧槽两个字的音拖得特别长,长到赵大和颜生都忍不住疑惑地朝他看去。 趁着颜生呆愣的工夫,楚歌抽出胳膊拔腿就跑。 赵大在一旁被惊的一个趔趄,面瘫……居然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其实人家长的挺帅的啊。 楚歌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看清来人后就觉得大事不好死到临头,今天千不该万不该听信方圆圆同志的误导来健身。 退而求其次地说,今天出门应该先算一卦的啊! 楚歌没来几次健身房对地形还不熟,而且他还未动身跑路的时候,面瘫神已经爆发力十足地向他冲来了。 结局毫无意外地,楚歌被一条硬实有力的胳膊拦了下来。 “嗨…又见面啦,真高兴呀。”楚歌哆嗦着举起爪子,虚伪地打招呼,“许久未见,你过的可好?” “不好。”男人想都没想一口咬定,“你居然还敢出来,不是打算一直躲下去吗。” “我也没想到,你也出来了啊……”楚歌讪然道。 “卢冲你们认识?”颜生一路小跑过来,看着俩人的姿势,脸色有点说不明的意味。 赵大也恍恍惚惚地过来了,又恍恍惚惚地说“……”不出话来。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刚才的担忧到底是不是多余的了。怎么看这气氛,都不是故友相见的友好啊,倒是有点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卢冲仍怒目瞪着他,楚歌觉得脑门要被卢冲的眼神烧出几个戒疤来。对方不言语,只得他把场面做个解说,毕竟围观人员还有对方的男朋友呢。 “我们是同窗之谊啦,”楚歌笑呵呵地说,还不忘拿爪子拍拍卢冲的宽厚肩膀,顺便摸了两把,“啧虎背蜂腰,练得不错嘛。” “呵呵。”卢冲十分不给账地冷笑几声。 你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啦!楚歌耐心也没了,瞪着卢冲。 结果卢冲根本不接收,头一扭,一副不买账的姿态。 “闹什么脾气,”楚歌压低声音说,“你男朋友还在这儿看着呢,成熟男性的气概呢,被狗吃了?” 卢冲重重哼了一声,“叛徒!” 像是撒完气似的,竟然大摇大摆的回了健身房。 第九章 颜生回头幽怨的看了楚歌一眼后,也跟着跑了回去。 赵大站在楚歌旁边,阴阳怪气地说,“你真是我祖宗,整个儿一惹事儿精。总共就认识两个我打不过的,全惦记上你了。” 楚歌翻了个白眼,“青天白日的骂你祖宗,小心老人家从坟里爬出来找你。” “行啦,咱快进去吧。”赵大搂着楚歌肩膀,“不过你得跟我说清楚,小白花没听出来可不代表我傻。你跟那面瘫有什么同窗之谊?人家才刚二十出头呢,你上了两遍大学?” “哎你怎么这么八卦了?”楚歌不太想提起来这件事儿,“我来d市上大学认识的行不?” 赵大呵呵呵了几声,“你就成天作妖吧,我就纳闷了,上中学那会到底是你英雄主义中二病发作,还是根本闲着没事才去揍那几个小混混的?” 楚歌一脸娇羞的没说话。 赵大恶寒,换好衣服后,拖拉着楚歌去了跑步机,“你就玩这个吧,第一次算体验的,省得你懒得来健身还浪费钱。” 楚歌笑嘻嘻地赞美赵大勤俭持家,秀外慧中,简直是21世纪婉约派的表率。 赵大笑的阴险,趁楚歌没看见,立马给跑步机调了速。 正在慢悠悠和散步没区别的楚歌,速度霎时加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跑步机甩出去,一个踉跄就要扑倒在地时,楚歌一个空手翻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围观打算看好戏的几个人哗啦啦的鼓起了掌。 楚歌昂首立着,神情淡漠,恍若傲视孤立。 “姿势摆完了吧?”赵大走过来低声说,“再摆下去可有点做作了啊,见好就收。” 楚歌咬着牙,“太久没耍帅……脚扭了。你快看看周围人的眼神什么时候不盯着这边了,你掩护我逃脱。” 正在赵大四处扫描时,卢冲依然瞪着楚歌走了过来。 “上来。”卢冲说完蹲在楚歌前面。 半响后,后背依然空落落的,卢冲扭头不耐烦道,“不是脚扭了吗,还不上来?” 楚歌感受到周围射过来的目光,觉得前面的人还是跟他有仇。 这时颜生也过来了,看着蹲在地上的卢冲疑惑地问道,“阿冲你蹲在地上做什么?” 说着把卢冲拉起来,“你刚才看见楚歌那一招了吧?特别帅!楚歌我给你讲一下跑步机怎么用吧,你刚来可能不太会,这根平常的不太一样。我第一用的时候,还是阿冲讲给我的呢。” 楚歌笑着摆摆手,“不麻烦你了,我的脚不太舒服,可能现在得回去。” 卢冲听着又要过来蹲下,颜生不留痕迹地转到卢冲前面,挡住他的路,小声对楚歌说,“那我扶你去更衣室吧?我打掩护,保证没人看见你。” 颜生手跨上了楚歌胳膊,跟卢冲说,“我扶着楚歌去更衣室一会回来,等会我们一起回家。” 卢冲点点头,目光依然在楚歌身上,似乎等着他说什么。 楚歌看也甩不掉颜生了,跟赵大打了个招呼故意忽略掉卢冲扭头赶紧逃了。 “你和海空在一起了?”颜生笑容褪去。 楚歌有些无奈,“我是直男。” 颜生顿了顿,欲言又止道,“你别看海空他外表一副硬汉的摸样,其实对感情特别认真。你要是个直男就别招惹他了,我怕他会难过。” 楚歌一听差点气乐了,“你是他妈啊,你还怕他难过。” “你不要这样说,”颜生冷着小脸,“我是作为朋友的立场关心海空,不希望他再受什么感情上的伤害。我跟他……分手的时候……我…不想再让他重复一次那种情景了。” 楚歌仰头叹息,心想对面这个才是个吃货,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没见过这么大饭量的。 “我也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糟七糟八的烦心事儿,”楚歌眼神里满是温柔笑意,“不过你是个好孩子,有道是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你贯彻的很到位嘛。全国各地都是你朋友,心肠真好。” 说完也不等颜生,楚歌单脚跳着进了更衣室。心想这个健身房是打死也不能再来了,回头再赶紧相亲。跟这群大冬天不穿秋裤的真没什么共同语言,糟心费力的比去后山跑十圈还累。 楚歌出来的时候颜生还在等着他,精致的面容还带着些许说不清的委屈和内疚,惊的楚歌内心直打颤。 “楚歌,”颜生嗫喏道,“你别怪我,我刚才说话太冲了,你别跟我小孩一般见识。” 楚歌压根儿就没把刚才的对话当回事儿,陆海空和颜生他不过才见过几次面,虽然陆海空给他的感觉十分意气相投一见如故,但对方如果把他当成恋爱对象来说就是另一码了。现在又出来一个老熟人+老仇人卢冲,楚歌觉得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离着这几位祖宗越远越好。要不哪天被刨了祖坟,他死了都没地儿埋。 “我也没那么小肚鸡肠,赵大等我得等急了,先回去吧。”楚歌笑着说,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还小孩,你这个巨婴。 颜生脸上的愧疚散去,漾起开心的笑容,小心地挽着楚歌的胳膊,“楚歌我扶着你。” 楚歌暗暗叹了气,看着颜生焕发出光的笑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世上,长得好看的人真占便宜啊。就算对方欠你钱不还,你也无法暴跳如雷般生气。楚歌心想,比如吴彦祖,比如杨洋,比如我。 回去后正好到了赵大下班的点,赵大和卢冲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 颜生欢呼一声,小鸟归巢似的一路小跑扑在卢冲怀里。卢冲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微微歪着头看着楚歌一蹦一跳地向他走来。 颜生也不觉得尴尬,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般,从卢冲身上下来后,自动地站在他身边,“阿冲,什么时候让楚歌去我们家做客吧,我和楚歌一见面就觉得上辈子见过似的,特别亲切。” “嗯。”卢冲从鼻子里嗯了声,不冷不热地看着楚歌。 “哪里好麻烦你们,”楚歌赶紧拒绝,“最近我也挺忙的,分身乏术啊。” 赵大翻着白眼哼哼唧唧,“赶紧的啊楚歌,一会儿堵死了。” 颜生踮起脚对着卢冲说了几句,卢冲还是一副面瘫的点了点头。 颜生笑着说,“楚歌,你和卢阿冲都是老朋友了,老朋友见面当然要在一起好好聚聚啦。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五晚上去我们家啊。哎?阿冲你有楚歌的电话吗?” 卢冲一言不发,眼神愈加冷冽的看着楚歌。 楚歌没顶住,颤颤巍巍地把手机上交。 卢冲按了几个号码,没多久卢冲手机响了,这才把手机还给楚歌,冷声道,“这次你要是敢不来……” “去去去去。”楚歌连忙道。 卢冲满意地走了,颜生亦步亦趋地跟着。 楚歌肩膀一跨,神气去了大半。 赵大看他的摸样,也不想取笑楚歌了。毕竟惹上那个煞神,他还是先去药店囤下一堆铁打损伤膏吧。 第十章 扭伤的脚没多久好的差不多了,楚歌早上哼着小曲,打起精神系领带。 “哎,这要是没痘的话,你说我得多完美?”楚歌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西装。 “您行行好,大夏天的穿西装你热不热?”躺在沙发上的赵大对着空调吹。 “可我正装只有西装啊,”楚歌皱着眉头,松了松领带,“还真挺热的,不过人家结婚我总不能穿一个沙滩装大裤衩上去吧?” “你前女友婚礼你还真参加啊?居然还请假去,你真够可以的。”赵大一个翻身,趴在沙发上,让后背也感受一下丝丝凉意,“你这算什么身份?新娘的娘家人?” 楚歌哼了一声,“我算是红娘。不过这个理由还真挺好使,老板多放我两天假,嘱咐我一定要多散散心,回来再精神百倍的投入到共/产/主/义的建设中去。” 赵大丢给他几声冷笑。 楚歌现在也跑到空调前面,“不行了,太热了,你说我要不要穿白衬衣直接去?” 赵大:“嗯,我看行。回头吃完喜宴你还能领一份端盘子的工资回来。” 楚歌压在赵大身上揍了几拳,悻悻地回去换了身休闲装。 “真不用我陪你去参加婚礼?你这个年纪还孤零零一个人啧啧。”赵大侧着身,托着腮猥琐地笑着。 “我跟你去算怎么回事儿,”楚歌拿了钱包和手机放兜里准备出门,“人家还以为我因为失恋对异性丧失信心,从此转投男性怀抱。” “有什么不好?”赵大懒散散地问,“别跟我提秋裤这茬。” 楚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严肃,走过来坐到沙发边上问他,“你想好怎么跟你家人出柜了吗?别人我就不说了,你想想你姐,我估计她能徒手打残你三个。你还是护好你小男朋友吧,就他那身板儿,都不够你姐一根小指头上挑的。” 赵大闲笑的脸顿时僵了下来,怀里抱着一个sadfrog的精神污染抱枕趴在沙发上,心里琢磨半天没想出什么好招,郁闷的一头扎在抱枕里不出来。 “你跟这蛤/蟆还挺投缘,”楚歌在旁边敲敲赵大的头,“行了别想了,现在被催相亲的那么多,你也就先拖着呗。反正你上面还有一个年进三十没结婚的姐,估计你爸妈也不会把压力往你身上加。还有这么多年的时间,够你给他们做心理建设的了。” 楚歌心知这条路不好走,他又不是天生弯,更不相信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的感情,没必要放着笔直的大道不走非得走那满是荆棘的小路。就算顺着这条小路能走到底,弄不好就被荆棘刺桠划的满身血。 “你手机响了。”赵大稍微抬头,闷声闷气地对着楚歌说。 “嗯?”楚歌掏了一下兜,果然见屏幕上闪着[郭富城]三个大字。他爹太不要脸了,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改的。 楚歌接了会儿电话,神色复杂看着赵大。 “怎么了?”赵大问道,“郭富城亲自给你打电话了还不高兴?” “我妹要来。”楚歌皱着脸,“说是中考结束来散散心,顺便感受一下老家的风土人情。” “糯米团子要来了?”赵大双眼闪闪,当年他和楚歌一起回老家探亲的时候见过一回楚秋,小肉团子白白嫩嫩松松软软的,简直想让人抱在怀里好好揉一揉。当时赵大一进门就见一个大糯米团子,用胖乎乎的双手抓着一个小糯米团子吃。一口一口咬的赵大的心都化成了水。 “糯米团子来咱家你还不高兴!”赵大十分不理解楚歌现在发呆的状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我多想要一个妹妹吗,真是国家欠我一个妹妹!” “我觉得我爸他话里有话。”楚歌拖着下巴,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几分钟的电话欲言又止,磕磕绊绊的。你说是不是我妹早恋被发现,我爹妈把她送到我这里来好早日斩断情丝?” “你说的有可能,”赵大同仇敌忾,“必须断绝早恋!小糯米团子绝不能遭到愣头青的毒手!” “说是下午的飞机,你跟我一起去吗?”楚歌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眼手机觉得时间不早了。 “去去去!正好我送你去婚宴。”赵大热切道,“我去超市买些零食!等会我百度一下现在的少女都爱吃什么。” 过了一会儿,赵大眨着困惑的双眼看向楚歌,“是我年纪太大了吗?不知道超市里有没有卖土的,难道这是个新兴的牌子?还是哪个品牌旗下的?居然这么火我都没有听说过。” 楚歌探过头,看着淘宝搜索栏里[吃土少女]四个亮闪闪的大字,心里的慌张更甚了。 前女友的婚宴在ccc酒店举行,楚歌看着前面新郎新娘的人形照片板一阵唏嘘。和前女友们刚分手,人家立马找到真爱也就算了,为什么都在同一家酒店举行婚礼? “楚先生来参加婚礼啊?”一位酒店服务生走过来说道,“还是老地方,您上二楼过去就行。” 楚歌悲愤地点点头,赶紧走了。 刚要大厅的时候,楚歌觉得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人十分眼熟。眯起眼仔细一看,竟然觉得像陆海空。但是看打扮又不是陆海空平常的风格,看这一身普通到像要把自己整个人掩藏到人群中的扮相,楚歌心中疑惑愈甚。 这时一个身着黑色连衣半身裙的女人,手拿一个藏蓝色手拿包急匆匆经过。大概觉得大喜日子一身黑衣的确不好,腰间束了一个稍显精致的红色细腰带。女人看起来将近四十,虽然上着妆容,但仍难掩妆下一片憔悴瘦削。 楚歌若无其事地漫步走着,又在来往人群的遮挡下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稍微抬起头,虽然用还用玩手机做掩饰,但眼神时不时定在那个女人身上。待那个女人走进大厅后,像陆海空的人没多久也站起来打算尾随其身后进入大厅。 楚歌心想难道不成陆海空有任务?那这个热闹到底要不要围观?作为一名热爱八卦凑热闹的近视眼,他可是特地买了望远镜随身携带啊! 等楚歌做到指定座位上时,心里差点乐傻了眼。他看着旁边一身黑衣的女人,心想等会婚礼结束陆海空就得过来找他了。 婚礼模式一如既往,就连司仪的词都是网上下载来的。直到司仪让新郎新娘背对背站着,问了一个问题。 司仪问,“婚后谁做家务谁举手。” 十秒钟过去了,居然一个举手的都没有! 楚歌差点笑出声,斜眼一看旁边的女人也有些笑意。 “大概是台词没对好。”楚歌像是自言自语,“要不要先吃些喜果?我看这还得等一会儿。” 女人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嘴角挂着淡笑,“多谢你了,不过我一会就得走。” 楚歌抿了口水,“抽出来时间也要参加婚礼,可见感情多好。您是新郎还是新娘这边的?” “我是新娘的姑姑,”女人笑道,“从小看着她长大自然感情深厚,就像女儿出嫁了一样,真是舍不得啊。”女人眼角润上些许湿意,很快释然一般地叹了口气。 “我姑姑对我也特别好,”楚歌像是怀念起往昔,“从小我就淘气,谁的话都不听,但还就听姑姑的话。当然了姑姑对我也好的没得说,家里有什么新鲜的都给我留着。不过我要是结婚,姑姑不坐在上宾席上,我肯定和我姑姑使小脾气。” 女人像是被逗笑了一番,一直挺直的背也微微放松了一些,“你们这些小家伙从小都不让长辈放心,她也跟我吵着让我多待一段时间。可是没办法,最近总是太忙。” 楚歌给她到了杯水,桌上的其它人还在乐呵呵地看新郎新娘的互动。 “钱那么多,什么时候才能赚的完?”楚歌说。 女人神色一紧,掩饰性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你说的对。” 楚歌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新郎新娘,这个时候新郎正在单膝下跪深情地对着新娘剖白心意。“可真够恩爱的。”楚歌笑着说,“每次来参加婚宴,我爸妈都得催着我相亲,不过结婚也不错不用被他们虐。” “我儿子要是到了你这个年纪,我肯定也会催着他快点找女朋友。”女人和善地打趣,“哪个妈妈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过得幸福快乐些?” 楚歌:“您儿子还在上学吧?看您这么年轻。” 女人被取悦地一笑,“我应该跟你妈妈差不多年纪才是,要不是儿子还要上暑假辅导班,高中课业压力大,我肯定带着他来d市参加他堂姐的婚礼。” 楚歌赞同地点点头,一副高中狗的痛苦我十分感同身受的表情。 女人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楚歌看见上面显示[陈荣真:钱到了没有,快点我在车站东…]。 下面的消息没有显示出,但楚歌心中了然刚才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果然是陆海空。 第十一章 女人神色顿时收紧,身体也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手略微有些发颤。她小做了几个呼吸,脸上挂着不太自然的微笑对着楚歌道了声歉,“和你聊天真挺开心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人走了没多久,菜陆陆续续上桌。 楚歌吃了几口,看着满桌的菜叹了口气,交了几百块钱看来今天注定吃不饱了。陆海空看见女人走了,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继续跟踪上去。现在唯一能探口风的人只有自己了。 参加前女友的婚宴还不让人吃饱,这还是人吗! 楚歌放下筷子,也起身走了出去,坐到刚才陆海空坐的沙发上玩着手机。 “真巧。”后面上空传来一句话,还带着闷沉的低笑。 楚歌双手往沙发上一摊,头枕着沙发背,看着出现在上空的一张帅比脸。“今天又是便衣?”楚歌问,还吹了个口哨,觉得这张脸无比顺眼。 “走,请你吃饭,权当赔罪了。”陆海空拉起就要滩进沙发的楚歌。 楚歌伸了个懒腰,“行啊,总归今天中午不能饿着。” 陆海空去的饭点离着ccc酒店不远,正好也不用打车,散着步就到了。 “我说你们局里派谁来跟梢不行,你这个头想让人认不出来都难啊。”楚歌打量了一下陆海空,穿这么丑的衣服都能穿出一丝与众不同,这人生下来就是让人觉得狗生无望的。 “其实我是自己来的,”陆海空把楚歌带到自己右边,“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毕竟这件事和陈荣升有关系。” 楚歌瞳孔一缩,立刻想起女人手机上的短信。 “我带你去我家吧。”陆海空眉头微锁,“在这边说话不方便。” 楚歌丝毫没有误入狼窝的自觉,直觉得陆海空谨小慎微十分有警惕意识! 陆海空买了一处两室一厅,小区比较新,绿化也做的不错。 “我退伍的时候发了笔钱,就付了首付。这个地段还不错,周围小学和初中高中都有,离着大型超市也很近。”陆海空一面滔滔不绝的解说一面开门。 楚歌被拐带的也觉得周围环境很好,交通便利,简直就是学区房首选,“你现在就开始规划孩子的问题了?真是未雨绸缪。” 陆海空心里想说的话一直憋着,总担心一个代孕说出来再把好不容易等来的人吓跑了。这么多天都没见自己的手机响,他心里门清儿楚歌这是躲着他呢。要不是今天跟踪季云也不会碰到楚歌。 楚歌换了鞋,看着室内装修伸出了大拇指,“我就喜欢这样简洁又不落俗套的装潢。不过退伍的钱居然这么多?” 陆海空说,“我当时受了伤,大概算一定的补偿吧。” 楚歌点点头,没太在意陆海空的话,便四处欣赏起陆海空做的一些小装饰。 陆海空站在楚歌身后,眼里的感情似乎满的要溢出来。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几簇光线落在楚歌几根翘起的呆毛上。陆海空的心软成午后懒洋洋的暖阳,拼命克制自己想从后面抱住楚歌修长的腰线,舔上他饱满圆润耳垂的冲动。 “你想吃什么?”陆海空压制了几番内心的欲/望,猛的打开冰箱门,让里面涌出的冷意冰镇一下自己窜涌的火/热,“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说完陆海空就后悔了,因为楚歌跑过来,从陆海空胳膊下探过来脑袋,小兔子一样上下找自己爱吃的菜。松软的头发透过夏季微薄的衬衣扫向他的皮肤,陆海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怕痒。 陆海空心想要不要买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这个冰箱的冷度好像不太够用… 吃肉狂魔楚歌很快选出来三类肉菜,两个青菜,还不忘垂涎欲滴地交待陆海空,“能做稍微辣一些吗?我最近嘴巴淡的都要出家了。” 陆海空温柔地看着楚歌,果断道,“不行。” 陆海空把楚歌选好的菜肉放进厨房,楚歌蹭过来挽着袖子就要帮忙洗菜。细瘦白/皙的胳膊从袖管里露出来,勾的陆海空心底一阵发痒,但又舍不得放楚歌离开自己的视线。陆海空只能咬着牙,一面忍着内心奔腾的欲/望,一面温润地笑看楚歌。 真尼玛遭罪啊,陆海空心想,都要被逼成精分了。 #求天天这么遭罪# 楚歌洗着菜开口问道,“那个陈荣真是谁?” 陆海空正在切肉,听到楚歌的话后说,“就是那天的醉汉的表弟。” 楚歌震惊地张着还没来得急合上的口,“我旁边做的那位是……” 陆海空说,“她叫季云,是陈荣升的妻子。怕是陈荣升这件事并不是但但酗酒闹事这么简单。” “所以你跟踪她发现了什么?”楚歌问。 “刚跟踪就发现了你。”陆海空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楚歌洗了几把菜,又思虑一番,才将他打听的话讲给陆海空听,“看来季云在另一个城市带着儿子生活,我说起钱的时候她有些略微的抵触,加上那条短信来看,怕是不但她以前一直凑钱给陈荣升,现在还在拿钱堵这个关不上的口子。不过……” 楚歌忽然抬起头,“短信上说要去车站东?” “嗯,”陆海空笑着安慰他,“你不用担心,这些局里都安排好了。” 心里转了几圈后,又循循善诱地说,“我也觉得你最近人身有点不安全,要不要搬到我这里来住?好歹有人民警察给你当后背,晚上睡的还香一些。” 楚歌神色莫名地看了陆海空一眼,搬到你这里才是真正的人身不安全。 陆海空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很快拿出大师的水准准备用厨艺拿下楚歌的胃。 楚歌对着一桌子菜流口水,但还是决定先把话说清楚。楚歌想起赵大对他的打趣,隐约觉得他和陆海空就差没把窗户纸挑破了。他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就等于给陆海空一丝希望。这样吊着别人胃口,还不给个饱饭吃,楚歌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不是黄世仁。虽说他对陆海空是有点儿好感,但也仅仅止步于[菊花重地,闲人莫入]的程度。 而且根本不知道赵大这个拉郎配是怎么出现的啊!简直毫无头绪! “陆海空,我有话对你说。”楚歌咽了咽腔,拿出谈判的姿势镇定道。 陆海空没有听到般,给楚歌盛好米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别在意,我就是觉得像你这样能把gay当纯粹朋友的人挺难得的。我对你一见如故,真的想把你当个哥们来对待。你也知道现在虽说同性恋不是精神病,但嘴上说着不恐同,其实潜在恐同的人还是挺多的。” 陆海空顿了顿,声线有些发哑,认真地说,“你知道,因为我的性取向朋友并不是很多……” 说完陆海空满眼真诚地看着楚歌。 楚歌盯着对方送来的热切,内心升起阵阵愧疚,感觉自己这样怀疑一个来自朋友的真诚实意太不应该。 简直要拖出去唱五遍<伤不起>! “你放心,”楚歌安慰地拍了拍陆海空的肩膀,“以后咱就是好朋友!” 陆海空满意给给楚歌夹了一块鸡肉,眼角都要眯起来,“快吃吧,感情这些放在心里就好。” 楚歌赞同地点头,咬了一口肉差点眼泪没飚出来,“就你这厨艺,做什么都不亏啊!” 陆海空眼底的笑意更加深邃。 正当风卷残云之时,楚歌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楚歌看着自己满是酱的手,口里还塞着半根鸡翅。只能示意陆海空给他接起来。 陆海空把手机拿过来,开了免提。 “楚歌!糯米团子……嗷!别打!”赵大一声尖叫,楚歌吓得差点没把鸡骨头咽下去。 “咳咳咳……”楚歌接过陆海空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 陆海空笑着摇摇头,过去给楚歌拍了拍后背,又把一杯温水放进他手里。 楚歌自然而然地喝了一口水,才道,“你怎么了?” 对面传来赵大似有似无的哽咽声,“你家妹妹再也不是我心中的糯米团……嗷!别打脸!” 楚歌听的一头雾水,陆海空坐在对面剥着虾,楚歌盘子里的虾仁一个一个堆起来。 赵大像是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压低声音投诉,“小糯米团子长大辣!特别高岭之花!我一说糯米团子就要揍我,一点都不可爱!” 楚歌心里叹声气,“我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欲言又止地把楚秋送来了,根本是管不住青春期叛逆少女吧。” “你们楚家青春期这么可怕吗?”赵大嘟囔着,“不对啊,你当时也挺好的啊。就是有点中二。” 楚歌往嘴里丢了一颗虾仁,心想我那时青春期发作也够要命,不过被师父和师兄轮番上阵揍了几年,什么狗脾气也出不来了。可是自家的糯米团子不敢动手啊! 楚歌:“你先别招惹她,我现在就回去了。” 赵大那边半天没说话,半响后才传来赵大弱弱的声音,“……小糯……嗷!楚秋楚秋她要跟你讲话。” 然后就听见对面传来冰力十足的一句“呵呵。” 楚歌有心无力地挂了电话,垂头丧气地吃着虾仁。 陆海空擦着手,关心地问,“楚秋是你妹妹?” “嗯,”楚歌哼了声,“青春期真难办啊,要不要买一本如何与青春期少女沟通的书?” 陆海空问,“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回去?”见家人什么的。 楚歌摇摇头,“你还是忙正事去吧,我估计她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最近老是让你请吃饭,下次不如我请你吧。” 陆海空会心一笑,“朋友之间分的这么清楚做什么,你要是真的有心,不如多来我这里坐会儿。我平常也是下班自己一个人在家,你来了还能有些人气儿。” 陆海空想了想,又补充,“你也叫赵大来,几个人还热闹些,下周五怎么样?” 楚歌一听下周五就苦着脸,“别提周五了,我还要去见颜生和他男朋友。” 陆海空惊讶道,“颜生……?你认识他男朋友吗?” 楚歌小脸一垮,“我和他男朋友以前认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渊源这两个字有些打脸,因为卢冲看他就像是在看阶级敌人啊! 陆海空也有些奇怪,他倒不是介意颜生,只是疑惑为什么楚歌能和颜生的男朋友扯到一起。按照他对颜生的理解,颜生和他男朋友到现在还没有分手,就说明对方一定是表里如一的硬汉子。 陆海空叹了口气,“你要是这么为难的话,不如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楚歌赶紧摆摆手,“你还是给我留点好日子过吧……” 陆海空看着楚歌瘪着小嘴一副受气没处发的委屈摸样,心里被挠的痒痒的,直想找个相机拍下来。 楚歌和陆海空作别之后,直奔回家看望青春期少女。刚进门,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少女。 楚秋冷眼看着楚歌,声色清冷,“本爸爸来了。” 楚歌:…… 第十二章 楚歌简直要疯了,自从他妹楚秋被打包空投到d市后,楚歌每一日不受着来自灵魂之火的考验。上一秒楚秋还跟楚歌在客房里讨论娱乐圈的污术,看起来显然是一个智商屡遭碾压的逗比。可一出了卧室门,楚秋忽然换上了一张高岭之花的脸,看起来特别高不可攀冷气逼人! 如此反复五次后,楚歌颤抖着给他爸打电话,严肃地询问家族里到底有没有精神病史。 “爸,”楚歌哽咽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妹到底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有病咱就好好治,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放弃啊。” “说啥呢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这么大人了还有没有礼貌,跟你说多少遍了你不长记性?”楚青天义正言辞道,“还不快叫我郭富城!” 楚歌:“……” 看来神经病是家族遗传没跑儿了。 楚青天挂了电话,也有点理不清思路。他儿子从小就被送进了庙里,根本用不着他和老婆操心费力。虽说时不时有亲戚关心地问,楚歌到底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跑了。有几位特别上心的甚至跑到网上寻找楚歌。 楚青天这才没办法,和老婆关上门认真讨论了一番,决定一致对外宣称楚歌去外地武校上学。毕竟儿子被拐进庙里这件事太诡异了,根本无法令人信服。后来两口子如同空巢老人般过日子,这才给楚歌生出个软萌的小团子来。 万万没想到,团子长到十几岁学会了变身! 有一种养了很久的呆萌小熊猫,忽然变成一只安康鱼的灾难感! 好怀念楚歌在庙里修行,他和老婆过二人世界的日子啊,现在把女儿送进庙里还来的急吗? 同是挂了电话的楚歌,觉悟性很明显青出于蓝胜于蓝。在搜寻一圈自己身边的女同胞后,楚歌毅然决然地准备打电话给方圆圆,咨询如何与青春期少女进行人类正常对话与交流。 方圆圆显然还没起,接电话的声音翁里瓮气的,“我撸到四点才睡啊……楚歌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准备告别人间吗?” 楚歌抬头看着挂在客厅里的表,“还差半小时十二点,你是打算饿死吗?不过你还是死心吧,基数太大,就算全世界都没粮食了,你还能比别人多活两个月。” “嗷嗷嗷!”方圆圆使劲锤着枕头,“快把你健身教练的手机号给我!我要重新做人!” 楚歌跟方圆圆插科打诨一会,终于想起来自己要问的事儿,“圆圆你上中学那会儿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嗯……”方圆圆思索片刻,道,“我当时追星来着,不过没多久就放弃了。” 楚歌一听对方十分有经验,就问,“追星的时候是不是时而冷静时而狂热?” 方圆圆:“我又不是精神分裂!” 楚歌:……可我妹是啊! 方圆圆又道,“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为了问我中学时候的事儿吧?我跟你说这招没用啊,我是不会把你掰直的!” 楚歌直接坦白道,“我最近和我妹交流有些障碍,你们不都从青春期少女那个阶段过来吗,我向你取取经才能让我妹往女神方向发展啊。” “嘿嘿嘿,”方圆圆奔放道,“你小子很有见识嘛!我就欣赏你们gay这种时尚标杆一样的审美!想了解少女的小心思这还不容易,把你爸妈当时对付你的招数都照搬出来呗。关键是你得和现在的00后有相同的话题,让她觉得你是她们圈的人。” 楚歌惊讶道,“你难道让我偷看她的日记打入敌人内部?” 方圆圆恨不得透过手机揍他一拳,“你土鳖不土鳖!这年头谁还跟你写日记。还偷看日记,那叫侵犯*懂不懂?得亏你还是个学洋文的,你就不能跟上时代敏捷的脚步悄悄关注一下她的微博?” 楚歌问,“那和偷看日记有什么不一样?” 方圆圆白了一眼,“区别大了去了,偷看日记那叫侵犯*,但是微博可是公开平台,她敢往上面写,就不怕别人看。” 楚歌觉得非常有道理,“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方圆圆顿时泄了气,“我也有个糟心得弟弟,不过现在没问题了他的贴吧微博企鹅微信都在我一手掌握之中。呵呵呵呵呵。” 楚歌觉得真正糟心的应该是他弟弟,有个神一般的程序猿姐姐真是上辈子造的孽。 两人交流完养熊孩子心得后,楚歌立马把平板拿出来。昨晚楚秋嫌电脑太大不方便,手机屏幕太小不够爽,她自己的平板没有更新换代后抢过来楚歌的平板玩了一晚上。 现在终于到它发挥人生价值的时刻了! 楚歌找出浏览记录,迅速掏出手机注册微博再把楚秋的微博点了悄悄关注。然后贼兮兮地坐在沙发上开始视奸一个少女的内心对白。 [喝了这壶:嗷嗷嗷!大师胸帅我一脸血!这只手我能舔一年!帅炸裂!樱桃小公举君往何处呵呵呵汪汪汪] [喝了这壶:哈哈哈哈窝肥老家啦,想念你们这群辣鸡!樱桃小公举君往何处明天我就减肥不减就是汪] 楚歌看着楚秋艾特的人,觉得这个名叫做[明天我就减肥不减就是汪]的人实在是以信服人,这年头这么诚实守信的少年实在不多了。 不过看楚秋最近心情不太高涨,是因为没有吃辣鸡吗! 这个好解决,楚歌拿出手机叫了个外卖。因为前段时间来自星星的你特别火,导致小区门口的炸鸡店都跟风改名了。 [炸鸡店——还是猩猩的你:三份炸鸡,一份特辣一份辣一份变态辣。地址:xxx小区22号楼,2单元,202室。姓名:端木轩辕] 下了订单后,楚歌继续刷着楚秋的微博。直到看到一条微博后,楚歌才了悟楚秋来d市的真相。 [喝了这壶:我爹最近一直让我下雨天去买彩票这是什么鬼?] 楚歌:…… 过了没多久,楚歌听见大门有插锁的动静。抬头一看,赵大缩头缩脑地躲在门后往客厅瞄。 楚歌看着做贼一样的赵大无奈道,“楚秋她出门了不在,你赶快进来。” 赵大嗖的一下从外面闪进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地把门啪地一声关上。 楚歌:“一个小姑娘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说出去谁还敢找你当健身教练?” 赵大理直气壮道,“我是一名健身教练,又不是fbi!你不知道楚秋的力气有多大,打在身上特别疼,而且还专挑我肉嫩的地方揍。” 楚歌斜了他一眼,看着赵大浑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道,“除了舌头我还真没瞧出来你哪里肉嫩。” 赵大委屈地瘪着嘴,继续向楚歌投诉,“她明明就是个糯米团子,还不让我说!你说这人与人之间还讲不讲理了?” 楚歌心想自家妹妹确实有点小问题,于是安慰赵大,“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解决方法了。她现在脾气这么暴躁都是因为没有吃到辣鸡!” 赵大一脸不解,“什么辣鸡吃不到就能变得脾气大?这是辣鸡还是炸药啊?” “小姑娘不都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耍小脾气吗,”楚歌过来人似的解释道,“以后我多留心她就好了,不过你也是活该。一次两次让你别叫楚秋糯米团子,你不听。你这是挨打上瘾抖m吧。” 赵大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脸颊居然蔓上了层层粉红。 恶寒的楚歌搓着胳膊,正好外卖到了,楚歌边抖着身子去拿外卖。 赵大凑过来拿了块炸鸡往嘴里送,“嗷!好辣!啊啊啊啊啊!” 楚歌同情地看着变态辣的盒子,给赵大到了杯冷水。 咕咚咕咚灌进去半杯水,赵大才有气力喘了几口气,“就这个辣度,楚歌你敢下嘴吗?你这痘痘我看都发红了,不用这么舍身救你妹吧?” “不是还有你吗?”,楚歌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大。 赵大惊的打了一个颤,深吸了几口气,壮士扼腕一般去冰箱里取出1l的冰水,“来吧!为了咱妹子我今天就不要这个舌头了!” 又小声嘀咕道,“还好我是个1啊,要不然真没有性生活了……” 十二点一刻的时候,楚秋回到家中。 “怎么有炸鸡味儿?”楚秋皱了皱鼻子看向楚歌,“医生不是不让你吃油腻的东西吗?” “给你买的。”楚歌赶紧把楚秋手里的包接过来。 “你别动我的包。”楚秋冷声道,“给我买炸鸡做什么?” “你不是想吃辣鸡吗?”楚歌疑惑地问。 楚秋一脸‘对面人脑子携带病毒包’的瞅了一眼楚歌,转身回了房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留下餐厅里的楚歌和赵大大眼瞪小眼。 赵大还咬着一根鸡翅膀,呆愣地问,“辣鸡哪里不对么?” 楚歌静默几秒,忽然一脸悲痛道,“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赵大不明所以地问,“明白了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楚歌拿起一个变态辣塞到赵大嘴里,“好好吃你的辣鸡/吧。” 赵大愣怔地看了会楚歌,忽然娇羞地捂脸,“你这个流氓!” 楚歌:…… 你到这时候就明白了!到底谁才是流氓! 第十三章 这个周末楚歌别的什么都没做,拿出一副高考的拼劲在网上搜索专有名词。 [有谁知道吃土少年是谁吗?] [李菊福是什么意思?] [又立又当是什么鬼?] 看的楚歌头都要炸了,烦闷的简直想把手机扔出去。 楚歌看了时间,觉得还是去泡个澡舒缓一下心情。正经过洗手间的时候,楚歌本来想欣赏一下自己俊秀的容颜。结果差点吓的一头栽进浴缸里。 本来不太明显的痘痘居然个个亮起了大红灯笼,楚歌忽然想起来老专家的叮嘱。[发红发痛发痒蜕皮都是正常现象。] 楚歌默默走回房间,拿出手机准备给陆海空推荐的老中医打电话。 彩铃响了没有一秒钟,对方立马接起来了。 楚歌感叹中医不愧是国之精粹,看人家保养的,这么大年纪了接电话的身形及速度还是如此的矫健。 楚歌赶紧恭敬地问候,“大夫您好!” 对面静默了几秒,才缓缓地传来耳熟的声音,“是我。” 楚歌:“……你给我的不是老中医的号码吗?” 陆海空笑了几声,“那位医生嫌用手机闹腾,所以平常都是直接去店里的。是痘的问题吗?” 楚歌垂头丧气道,“被你说中了,用西医的药看来还是不行。” 陆海空挑了挑眉,“那家店的位置有些偏僻不太好找,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过去,不过老中医脾性有点怪,说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 楚歌赶紧说,“我理解我理解,但凡有能耐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个性。” 比如他家师兄,一只大写的傲娇! 陆海空笑道,“那就好,要不我下周五下班找你吧,最近刘大夫回老家还没回来,而且他周末一般不出诊。到时候我去你们公司接你,正好我身体也不舒服,要去看一看。” 楚歌有点担心,问道,“怎么不舒服?有没有问题?” 陆海空:“没事儿,一点小毛病。” 对面忽然传来一些噪杂的声音,陆海空快速交待着,“我这边还有点事,有什么事儿给我电话短信都行,记得了吗?” 楚歌点头,“那你快忙吧,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的楚歌略微有些茫然,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一样。能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楚歌自我安慰道,于是欢快的准备给自己做个爱心午饭。虽说点的炸鸡都进了赵大的肚子,但不吃些五谷杂粮肠胃还是不太舒服。 楚歌走出房间随口问了拒,“赵大你中午想吃什么?” “唔唔唔唔。”赵大含糊不清地说着。 楚歌从冰箱里拿出些青菜,准备下些面吃,结果一回头被赵大的造型吓的差点把自己关进冰箱里。 “你这是怎么了!”楚歌着急地问,“要不要打120?!” 赵大的嘴唇肿成了两根香肠,油光粉凉地挂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唔唔唔腾!”赵大双眼闪着泪花。 楚歌看着桌子上空了的三盒炸鸡,怜悯地看着赵大,“你……把变态辣也吃了?” 赵大眼泪滚滚地点头。 这时听见外面声响的楚秋开了门,看见赵大也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原状回了房间,“哼,蠢。” “嗷!”赵大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涂上这个就好了。”楚秋走过来丢下一管药刚要走。 就听见死性不改的赵大嘟囔着,“还似团砸……” “嗷!” 楚歌简直不忍心再看赵大的智商。 楚秋拿着手机走进厨房,盯着手机屏幕拿了一袋盐交给楚歌。 “吃了辣的东西,感觉就要被辣死了,就往嘴里放上少许盐,含一下,吐掉,漱下口,就不辣了。”楚秋照着百度经验一字一顿地念着。 楚歌把辣的要飞起的赵大按在沙发上,用勺子挖出一点盐,“张口,含一会就不痛了,快。” 赵大吸吸鼻涕,颤着嘴唇可怜兮兮地张开嘴。因为被辣的嘴唇发肿,楚歌费了半天工夫才把一勺盐喂进赵大嘴巴里。 “你们俩能活到现在真是苍天眷顾。”楚秋刷着微博凉凉道。 楚歌走到楚秋身旁,垂着眼眸看起来十分正经的偷瞄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楚歌心脏吓的叫停。 楚秋感受到一丝怪异,扭头看着楚歌震惊的脸,纳闷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这……这是什么?”楚歌平缓了下心情,觉得有些尴尬,“虽然我对你说这些有些不妥,但你这个年纪看这个是不是不太应该?” “哥你到底说什么呢?”楚秋皱着眉头问。 “g/v啊!”楚歌一咬牙说出来。 “哥!”楚秋红着脸生气地把手机屏幕贴到楚歌眼前,“这是cv你好好看看!” 楚歌:…… 妈蛋c/v又是什么! 楚……歌……”沙发上若有似无地传来阵阵□□。 楚歌和楚秋动作一致地扭头看着蜷缩在沙发手压着胃的赵大。 “是不是胃烧的厉害?”楚歌皱着眉问。 赵大虚弱地点头,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小秋你去热一杯牛奶。”楚歌连忙吩咐道,“我到小区诊所里给你买点药,一会就上来。” 楚歌拿着钱包脚步匆忙地往下跑,一口气跑到诊所面前,却没想到诊所大门紧关着。楚歌来不急细问,脑海里迅速想周围哪里还有药店。想了一处距离比较近的,又朝那个方向奔去。 药店在路对面,需要过一个红绿灯。 楚歌焦急地等着红灯,待到绿灯一亮,急匆匆地快步向对面走去。对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肩膀不小心蹭了楚歌一下。楚歌心里惦记着赵大,一开始并没有留意,被轻撞了一下才条件反射地回头。撞他的人嘴角挂着浅笑,又带着些许狡黠,在拥挤的人群中只留下恍然一笑便很散去。 这一抹笑却让楚歌的脚步硬生生地钉在了人行横道上,来来往往步履匆忙的人群把站着不动的楚歌推搡来去。楚歌仿佛失了气力一般,毫无反抗。如同整个世界的人都被擦去,留下一片空白。只剩下自己,和刚才一闪而逝的消瘦身影。 楚歌行尸走肉一般拎着袋子回到公寓里,楚秋见状端来一杯温水扶着赵大半坐起来把药吃了。 胃里烧的疼楚,来的快去的也不慢。一杯热牛奶灌下去没多久那种灼热的疼就从身上蒸出的汗里散发去了大半,现在又吃下药,赵大缓过神儿来。 赵大安慰性的拍拍楚秋,“刚才光照顾我了,你们午饭还没吃呢。等会儿咱叫个外卖吧。” 楚秋见赵大已经精神起来,听到这话照着赵大的背一巴掌拍过去了,楚秋手劲儿不小,趁着赵大没防备差点把赵大扇到沙发下面去。 赵大懵哔了,“小……秋……?你练铁砂掌啦?” 楚秋瞪他一眼,“活该你胃疼死,下次要是没死别找我照顾你。”说完依然憋着气进了厨房,拿出几颗菠菜,洗好后砍向菜板啪啪啪地响。 赵大吓的缩了半天脖子,差点没把自己给缩到沙发里面去。 赵大颤抖着说,“小秋女侠也是你师父的徒弟吗?” 赵大见楚歌依然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问道,“楚歌我跟你说话呢,你站那儿做什么?显摆你身材?你身材又没我好,找那刺激干嘛。” 楚歌忽然抬起头,失神的目光直直朝赵大射去。 赵大:“你…你这是怎么了?” 楚歌没说话,像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般,浑身散发着冰冷湿气。又过了半响,他迈开步子回了房间。 赵大手揉了揉胃,觉得疼痛轻缓了很多,赶快跟着楚歌进了他的房间。 门没有锁,赵大推门进去,看见楚歌爬在床上,目光呆滞地凝视某一处。 赵大心里顿觉不好,犹豫地坐到床边,“楚歌……?” “我见到他了。”楚歌的声音平板毫无起调。 赵大小心翼翼地问,“见到谁了?” 楚歌突然坐起来,双手死死地抓住赵大的肩膀,像是要把手指插/进赵大的肉里,“我见到他了…不是在梦里,就是路上。他朝我笑……朝我笑……” 赵大被惊地手无足措,生生忍住肩膀上的痛楚,一下把楚歌抱在怀里,压着他不能动弹,然后用平缓的语调像是催眠地安慰道,“那是错觉,只不过有人长得和他比较像。他已经走了,你忘记师父说过的话了吗。那不是你的业,你无需去还。” 楚歌魂丢了一般喃喃道,“他走了……走了,长得像……长得像。” 楚歌把脑袋埋在赵大肩窝,深深吸了几口气,想要把内心的惊惶压下去,更想更深度地催眠自己。 赵大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先睡个觉,醒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大把楚歌孩子似的放在床上,又哄了一会儿。等他缓缓闭上眼睛后才起身离开。他叹了口气,像是把所有黑暗的、压抑的、不忍触及的记忆全部当成浊气呼出去。 楚秋煮了一锅蔬菜粥,有些讪然地说,“我只会做这个,你要是不喜欢……” 赵大饿狼放光,“喜欢喜欢!小团子你手艺真好,谁娶你真是……嗷!” 一个铁勺从赵大脑袋上掉下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呵呵做人不要乐极生悲。 这就是铁血教训! “我哥呢?”楚秋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嗯……”赵大吃了一口粥,犹犹豫豫准备糊弄过去。 “我哥呢!”楚秋一拍桌子,把赵大吓的差点蹦起来。 “你哥不舒服…睡了。我等会就给他送粥!” 楚秋满意地点点头。 赵大:……女侠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山寨? 第十四章 楚歌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浑浑噩噩浪费掉周末最后一个下午。楚歌有点心塞地去洗了个澡,打算随便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赵大从外面回来就看见楚歌穿着大裤衩,半拉身子在冰箱里蠕动。 赵大:“你好歹穿件衣服,就这样开冰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自己打包塞冰箱里呢,你当你大象啊。” 说完赵大又比了五个指头,“总共分五步。” 俩人都十分默契地把中午的事埋藏起来,不漏一丝缝隙,一如往常般插科打诨。 楚歌含着一片面包,手里拿着盒酸奶,从冰箱里出来,“你吃晚饭了吗?楚秋呢?” “小团子出去玩儿呢,我看她中午还挺关心你。没看出来,高岭之花也有面冷心热的时候。”只有赵大和楚歌两个人的时候,赵大仍是暗戳戳地喊楚秋糯米团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楚歌笑了笑,脸上还有些疲惫,“青春期嘛,毕竟流着老楚家的血,心肠还能冷到哪里去?” 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嗡地响,楚歌过去拿起来一看是条短信。 赵大:“什么事儿啊?你这喝狗血喝伤着的表情?” 楚歌皱着脸,“陆海空的,说明天给我送锦旗。” 赵大贱兮兮笑,“哟,见义勇为的小少年,明天你们公司得好好给你庆祝一番啊。” 楚秋回了条短信,回头对赵大说,“我见义勇为的还少吗?你不是最有发言权?” 赵大哼哼两句,“你那是中二病。” 楚秋也没搭理他,披上件外套要出门,“我约了陆海空在外面吃饭,晚点回来。楚秋要是回来问,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多余的话别说啊,担心你俩打起来。” 赵大:“行了,我还没这个分寸?” 楚秋打开门,“既然你这么有分寸,周五下午你是别想跑了。” 说完立马撒腿跑下楼。 楚歌约陆海空的地方离着小区不是很远,楚秋等了一会儿觉得陆海空不会来的这么快,便找个地方准备打发时间,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街角的炸鸡店在勾引他。 店门口竖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笔写着[周四炸鸡买一斤送半斤]。看来是老天爷让我一定要吃炸鸡!楚歌兴冲冲地准备跑过去买两斤,但迈出去的步子在空中晃了半天一步都没迈出去,后领不知道勾住了什么,勒的楚歌脖子发疼。 “想偷吃炸鸡?”陆海空把楚歌后衣领松下来,胳膊一伸把楚歌扭玩具似的给转了个身。 楚歌转过来有些委屈,“还是朋友吗?连炸鸡都不让吃?” 陆海空不为所动,带着楚歌去了一家饭店,“是朋友关心你才不想让你吃,本来肠胃就有问题,还要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想吃鸡不是?这就带你去吃。” 陆海空想着上次楚歌的饭量,点了五菜一汤后又想起来楚歌站在炸鸡店一副黄鼠狼的摸样后,又加了一份醉鸡。 楚歌睡了一下午,午饭也没吃早就腹中空空,这会正拼命补充能量,忽然想起来正事,“你明天真要给我去送锦旗?不送到公司成吗?” 陆海空拿公筷给楚歌夹了一块醉鸡,“直接送到你家去吗?这也不是不行,不过送到公司谋的福利多一些吧。” 楚歌赶紧摆摆手,“千万别,我就想做一个低调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唉?你点的这鸡还挺好吃的。” 陆海空饭没吃多少,看着楚歌喜欢哪道菜就直接做起了布菜的角色,听见楚歌这话后,整盘鸡都进了楚歌的肚子。结果越吃楚歌表情越严肃,最后仿佛身上凝上了一股杀气。 陆海空深色不明地看着眼前这盘醉鸡,有些担心的问,“楚歌?你怎么了?是不是醉了?” 说完走到对面坐在楚歌旁边,试探着伸手在楚歌面前晃了晃。楚歌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如剑般射向前方。 过了没多久,似乎是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装//逼//时耗尽了,楚歌身形一抖,一滩烂泥般糊到了陆海空身上。 陆海空看着身旁刚才还端正的跟雕像一样的人,现在手脚并用缠着自己,忽然惊喜地说不出话来。其实挺难为他这个话唠了。陆海空结了账,小心翼翼地拍拍楚歌的肩膀,道,“楚歌你还醒着吗?我们要回家了。” 楚歌意识懵懂,但听到家这个字眼的时候,忽然睁开眼说,“不回去!去你家!我家有个蛇精病特别不好惹。” 陆海空开了辆suv,停在离饭店不远的地方。盼了想了多年的人现在小猫一样伏在自己身上,楚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陆海空怀里。晚风一吹,凉的楚歌缩了缩脖子,往陆海空肩窝里蹭了蹭,想找一丝热源。陆海空被楚歌蹭的手有些抖,又稳了稳心深吸一口气,抱着楚歌大步匆忙地往停车场走去。 陆海空先把楚歌放到副驾驶上,楚歌因为忽然离开暖和的怀抱有点小不满,此时正有点委屈的撅着嘴。陆海空正准备给楚歌系安全带,这时看见楚歌泛红的嘴//唇正停留在他正前方,他气息有些不稳,可是连压下身上窜//涌的火//热的力气都不想有,他轻轻推了楚歌一下,确认对方不会醒来后,悄悄环过楚歌身体,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有些软但轻咬起来舒服的想让人再也不松开,陆海空舔了舔楚歌的唇//瓣,慌忙地离开。但这时楚歌却喃喃道,“咦?还挺好吃。”一口含住了对方的嘴唇,顺带咬了几口。 陆海空喘着粗气,他吸允了几番后伸进舌头勾住对方的舌尖,直到楚歌面上发红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他用食指把楚歌唇上的几丝唾液擦去,又重重亲了一口才放开,发动车准备加快速度回家。 陆海空一手抱着楚歌,一手打开门,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一块块的鼓起来。 “嗯,”楚歌因为姿势不太舒服,迷糊地哼了几声,“难受…” 陆海空亲了亲楚歌的脸,“乖,我们这就到家了,先忍一忍好不好?我去给你给你倒杯蜂蜜水喝醒醒酒,要不然明天起来头疼不舒服。” 楚歌皱着脸,孩子气地撒娇,“不舒服!” 陆海空笑着看楚歌发小脾气,抱着楚歌坐到沙发上问,“哪里不舒服?” 楚歌皱皱眉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表情有些恼,又哭丧着脸爬到陆海空身上说,“不知道……” 陆海空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楚歌的背,像是安慰对方,笑着说,“不知道我们就不去想,先睡一觉好不好?” 楚歌窝在陆海空怀里点点头,但是半天没有动,忽然抬起头,“睡觉之前不是要先洗澡吗!” 陆海空听到洗澡这个词浑身一紧,连忙哄道,“要不然我们明天早上再洗澡?现在我给你擦一擦就好行不行?” 楚歌为了争取洗澡权,手脚并用开始做斗争。 陆海空无奈之下只得抱着人走进浴室里,正准备给楚歌脱衣服的时候,楚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楚歌双手护胸,义正言辞地控诉,“流/氓!” 陆海空看他一脸小媳妇要被猪拱的表情不禁笑出声,“乖,洗完澡会舒服一些。” “你就是想占我便宜!”楚歌瞪着陆海空,十分不吃亏。 陆海空只得先放开楚歌的衣服,无法与醉酒之后的人将任何逻辑。 “哼!”楚歌重重哼了一声,一副大战得胜的摸样,“我自己脱!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好好好,”陆海空举起双手,挑着眉看楚歌站起来把t恤短裤干干脆脆地脱/下丢到一边。 醉的果然不轻啊,陆海空心想,喝醉后居然变成小蠢萌。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自己也不用心心念念对方这么多年不但没追上,还被迫成了朋友,陆海空心里有点蛋蛋的酸楚。 楚歌坐在浴缸里,往自己身上撩泡泡,涂了半天泡泡都滑了下去,于是更加委屈地告状,“这些泡泡欺负窝!” 陆海空本来想要过去给楚歌搓背,听见这话后二话不说把自己衣服全/脱/了,弄了一堆泡沫在自己身上。 果然蠢萌物一看一大块泡沫体,瞬间就扑了上去。陆海空连忙伸手把楚歌接在怀里。 两具赤//罗的身体,毫无缝隙地紧//密//贴//合在一起。泡沫都被挤碎,变成润//滑的夜//体在两人身上流淌。楚歌还伸手在陆海空身上乱摸找泡沫。 两人身形太大,陆海空买的浴缸不适合两人用。陆海空把人抱起来,叉开双腿坐在他腿上,楚歌乖乖巧巧地趴在他身上,用手指一个一个戳泡泡。陆海空纵容着给他搓背,带着粗茧的大手缓缓划过楚歌细腻的后背。楚歌被陆海空摸的舒服地直哼哼。 “你怎么忘记我了呢?”陆海空亲了亲楚歌的锁骨,“明明也对我有好感,却非要做朋友。明明不歧视同性恋,却偏偏不敢做同性恋。” 第十五章 完整版请看作者有话说么么哒。 楚歌哭丧着脸,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豆浆,脑子里一下联想到昨晚作的妖。现在饭也没吃,匆匆穿上衣服去上班。 楚歌来公司还算比较早,办公室没几个人在。他一边想着如何处理和陆海空的关系,一边慢腾腾打开电脑。他看着屏幕一堆熟悉的字母,脑中却连组词都组不出来。现在楚歌看电脑屏幕,怎么都是幻化出来陆海空早上憔悴又郁沉的脸。他食指啪啪地点着鼠标,单词却一个都校对不下去。现在这些单词好像又重新聚成了一个新句子,全都是[快递到付]。 “楚歌!”方圆圆喊了一声。 “嗯?”楚歌吓得一怔,“怎么了?“ 方圆圆指了指他的桌子,“你睡了啊?手机响了半天了。” 楚歌把放在桌边的手机拿过来,[老中医]三个字飘在来电显示上。他想也没想划上了拒绝,没多久又来了条短信。 [老中医:早饭吃了吗?我担心你没胃口吃,冰箱里给你留了面包和果汁能带到公司里。果汁不要久放,我今早刚榨的最好快些喝完,心情不好也不要不吃早饭。] 现在楚歌连删除短信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知道用什么心态面对陆海空,但特别想拽着他的衣领咆哮,[是我上//了你啊!!你要不要愤怒一点揍我一顿啊!!] 楚歌脑洞大开又飘忽到陆海空的身高上,想自己咆哮的时候一定要随身带一个小板凳,要不然根本够不到对方的衣领啊…… ------------------------------------------------------------------------------------------------------------------------------------------------------------------------ 以下为十三章内容 这个周末楚歌别的什么都没做,拿出一副高考的拼劲在网上搜索专有名词。 [有谁知道吃土少年是谁吗?] [李菊福是什么意思?] [又立又当是什么鬼?] 看的楚歌头都要炸了,烦闷的简直想把手机扔出去。 楚歌看了时间,觉得还是去泡个澡舒缓一下心情。正经过洗手间的时候,楚歌本来想欣赏一下自己俊秀的容颜。结果差点吓的一头栽进浴缸里。 本来不太明显的痘痘居然个个亮起了大红灯笼,楚歌忽然想起来老专家的叮嘱。[发红发痛发痒蜕皮都是正常现象。] 楚歌默默走回房间,拿出手机准备给陆海空推荐的老中医打电话。 彩铃响了没有一秒钟,对方立马接起来了。 楚歌感叹中医不愧是国之精粹,看人家保养的,这么大年纪了接电话的身形及速度还是如此的矫健。 楚歌赶紧恭敬地问候,“大夫您好!” 对面静默了几秒,才缓缓地传来耳熟的声音,“是我。” 楚歌:“……你给我的不是老中医的号码吗?” 陆海空笑了几声,“那位医生嫌用手机闹腾,所以平常都是直接去店里的。是痘的问题吗?” 楚歌垂头丧气道,“被你说中了,用西医的药看来还是不行。” 陆海空挑了挑眉,“那家店的位置有些偏僻不太好找,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过去,不过老中医脾性有点怪,说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 楚歌赶紧说,“我理解我理解,但凡有能耐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个性。” 比如他家师兄,一只大写的傲娇! 陆海空笑道,“那就好,要不我下周五下班找你吧,最近刘大夫回老家还没回来,而且他周末一般不出诊。到时候我去你们公司接你,正好我身体也不舒服,要去看一看。” 楚歌有点担心,问道,“怎么不舒服?有没有问题?” 陆海空:“没事儿,一点小毛病。” 对面忽然传来一些噪杂的声音,陆海空快速交待着,“我这边还有点事,有什么事儿给我电话短信都行,记得了吗?” 楚歌点头,“那你快忙吧,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的楚歌略微有些茫然,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一样。能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楚歌自我安慰道,于是欢快的准备给自己做个爱心午饭。虽说点的炸鸡都进了赵大的肚子,但不吃些五谷杂粮肠胃还是不太舒服。 楚歌走出房间随口问了拒,“赵大你中午想吃什么?” “唔唔唔唔。”赵大含糊不清地说着。 楚歌从冰箱里拿出些青菜,准备下些面吃,结果一回头被赵大的造型吓的差点把自己关进冰箱里。 “你这是怎么了!”楚歌着急地问,“要不要打120?!” 赵大的嘴唇肿成了两根香肠,油光粉凉地挂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唔唔唔腾!”赵大双眼闪着泪花。 楚歌看着桌子上空了的三盒炸鸡,怜悯地看着赵大,“你……把变态辣也吃了?” 赵大眼泪滚滚地点头。 这时听见外面声响的楚秋开了门,看见赵大也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原状回了房间,“哼,蠢。” “嗷!”赵大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涂上这个就好了。”楚秋走过来丢下一管药刚要走。 就听见死性不改的赵大嘟囔着,“还似团砸……” “嗷!” 楚歌简直不忍心再看赵大的智商。 楚秋拿着手机走进厨房,盯着手机屏幕拿了一袋盐交给楚歌。 “吃了辣的东西,感觉就要被辣死了,就往嘴里放上少许盐,含一下,吐掉,漱下口,就不辣了。”楚秋照着百度经验一字一顿地念着。 楚歌把辣的要飞起的赵大按在沙发上,用勺子挖出一点盐,“张口,含一会就不痛了,快。” 赵大吸吸鼻涕,颤着嘴唇可怜兮兮地张开嘴。因为被辣的嘴唇发肿,楚歌费了半天工夫才把一勺盐喂进赵大嘴巴里。 “你们俩能活到现在真是苍天眷顾。”楚秋刷着微博凉凉道。 楚歌走到楚秋身旁,垂着眼眸看起来十分正经的偷瞄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楚歌心脏吓的叫停。 楚秋感受到一丝怪异,扭头看着楚歌震惊的脸,纳闷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这……这是什么?”楚歌平缓了下心情,觉得有些尴尬,“虽然我对你说这些有些不妥,但你这个年纪看这个是不是不太应该?” “哥你到底说什么呢?”楚秋皱着眉头问。 “g/v啊!”楚歌一咬牙说出来。 “哥!”楚秋红着脸生气地把手机屏幕贴到楚歌眼前,“这是cv你好好看看!” 楚歌:…… 妈蛋c/v又是什么! 楚……歌……”沙发上若有似无地传来阵阵□□。 楚歌和楚秋动作一致地扭头看着蜷缩在沙发手压着胃的赵大。 “是不是胃烧的厉害?”楚歌皱着眉问。 赵大虚弱地点头,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小秋你去热一杯牛奶。”楚歌连忙吩咐道,“我到小区诊所里给你买点药,一会就上来。” 楚歌拿着钱包脚步匆忙地往下跑,一口气跑到诊所面前,却没想到诊所大门紧关着。楚歌来不急细问,脑海里迅速想周围哪里还有药店。想了一处距离比较近的,又朝那个方向奔去。 药店在路对面,需要过一个红绿灯。 楚歌焦急地等着红灯,待到绿灯一亮,急匆匆地快步向对面走去。对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肩膀不小心蹭了楚歌一下。楚歌心里惦记着赵大,一开始并没有留意,被轻撞了一下才条件反射地回头。撞他的人嘴角挂着浅笑,又带着些许狡黠,在拥挤的人群中只留下恍然一笑便很散去。 这一抹笑却让楚歌的脚步硬生生地钉在了人行横道上,来来往往步履匆忙的人群把站着不动的楚歌推搡来去。楚歌仿佛失了气力一般,毫无反抗。如同整个世界的人都被擦去,留下一片空白。只剩下自己,和刚才一闪而逝的消瘦身影。 楚歌行尸走肉一般拎着袋子回到公寓里,楚秋见状端来一杯温水扶着赵大半坐起来把药吃了。 胃里烧的疼楚,来的快去的也不慢。一杯热牛奶灌下去没多久那种灼热的疼就从身上蒸出的汗里散发去了大半,现在又吃下药,赵大缓过神儿来。 赵大安慰性的拍拍楚秋,“刚才光照顾我了,你们午饭还没吃呢。等会儿咱叫个外卖吧。” 楚秋见赵大已经精神起来,听到这话照着赵大的背一巴掌拍过去了,楚秋手劲儿不小,趁着赵大没防备差点把赵大扇到沙发下面去。 赵大懵哔了,“小……秋……?你练铁砂掌啦?” 楚秋瞪他一眼,“活该你胃疼死,下次要是没死别找我照顾你。”说完依然憋着气进了厨房,拿出几颗菠菜,洗好后砍向菜板啪啪啪地响。 赵大吓的缩了半天脖子,差点没把自己给缩到沙发里面去。 赵大颤抖着说,“小秋女侠也是你师父的徒弟吗?” 赵大见楚歌依然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问道,“楚歌我跟你说话呢,你站那儿做什么?显摆你身材?你身材又没我好,找那刺激干嘛。” 楚歌忽然抬起头,失神的目光直直朝赵大射去。 第十六章 结果一天根本没有审核几篇文稿,好在做文件处理那边的同事也不着急要。今天的状态实在不好,楚歌决定跑几公里顺便好好把脑子里无关工作的事情清理一下。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赵大打个电话,刺探下军情。 “下班了?”赵大声音轻快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今天我去你那儿锻炼会儿。”楚歌说,“颜生和卢冲在你那儿吗?” 赵大:“不在倒是不在,不过最近特别多的人问我那天玩单手翻的人是谁。你知道我要顶着多大的诱惑,才不把你的手机号码奉献出去造福大众吗?” 楚歌一听连忙说不去,突然想到赵大也是1号,原本想问他一些事,但又觉得太私密了于是作罢。 手机上面还有好几个未接和短信,估计是打了几通电话楚歌没有接,心知对方现在不想理自己,于是转成发信息。信息内容从一开始关心地问楚歌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有没有痛。到最近一条,问他是不是生气了。简短六个字,楚歌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小心翼翼。 楚歌唉叹一声,不知如何回复。他现在挤着地铁,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输入几个关键词上网搜索。 [gay+发/生/关/系+0号] 很快就搜到一个帖子,一个0号抱怨他的异地恋男朋友特别不体贴,昨晚扩//张也没做好就进去,搞得他后面有些撕//裂出血,连动都不敢动,一动浑身疼的厉害不说,解决生/理/问题都很困难啊!而且他男朋友还不/戴/套/内/射,做/完之后也不清理,更不用说早上他还要起床给男朋友做早饭。现在身体特别不舒服,内心很崩溃……后来又说男朋友平常也很爱他,但是家里逼着结婚,他也很爱男朋友,现在不知怎么办… 下面回帖纷纷道,[你男朋友是个大渣男,这样楼主还要千里送菊,简直渣攻贱受天长地久。希望你们恩爱百年千万不要出来祸害别人。] 楚歌看前半段的时候内心一震,还以为陆海空披着马甲在抱怨自己。他回忆了一下,从醒来他就一直瘫痪在昨晚的旖旎里不能自拔,而陆海空承受着撕/裂/出血的菊/花,崩溃的内心,酸痛的身体,为他准备好衣服收拾完房间还要准备早餐。 我的吗!!原来我是个渣男吗!! 一旁的大妈微斜着臃肿的上半身,好事地瞄了几眼楚歌的手机屏幕,瞬间鄙视地看着他,刻意地与楚歌拉开了一定距离。 楚歌现在也不想搭理对方,一直耽于自己是渣男的反思中。下车后,他还是拿出手机回复,[我没事。] ………… 赵大挂点电话,笑的得瑟冲周围同事显摆,“我是坚决不会给电话号码的,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铁骨铮铮宁死不屈!” 同事们呵呵他一脸走了。 赵大因为上班的时候和一位同事插科打诨弄混了车钥匙,他们俩车的型号都一样。等开车的时候才发现钥匙混了,俩人都在电话中表示再跑回去换钥匙太麻烦不如等到明天再把车换回来。双方协商达成一致,开着对方的车就跑了。 赵大开着同事的车,本来想直接回家。忽然想到楚歌点的炸鸡其实味道还不错,又想起前几天李程一直说他学校附近新开的炸鸡店特别好吃,准备买一份打包回去。正好他和李程也几天没有联系,心里特别心疼小男朋友要被期末考试拖垮了身体。他们关系还没有公开,李程担心同性恋会影响学业,俩人一直打着地下战。但并不影响他假装陌生人,在炸鸡店门前和李程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啊。 想想就十分具有别致的情调。 炸鸡店在aaa大学对面的商业街里,位置不错也好找。赵大停好车,刚要下车给李程送温暖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那人正和旁边的人亲昵地打闹,笑着爬到对方背上咬耳朵。亲密的行为引来周围行人的侧面,当事人完全不在乎甚至动作更加拉开了尺/度。 赵大看着背着他男朋友的人,身高倒是和他差不多,虽然没有一身肌肉但身材比例也非常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这人长相帅气,笑起来简直要把阳光都洒在脸上,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他抽出一根烟,把窗子打开了一点缝隙,手却抖的半天都点不上火。后来干脆把烟一扔,泄气地后仰在座椅上。 按照平常受了这种气,他估计早就下车揍那孙子去了。但现在却感到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由内而外遍布全身的无力感。觉得不值,也觉得挺没劲。 李程路过赵大的车子,忽然缩了一下,赶紧快步看清车牌后才松下一口气和对方笑着走开了。 赵大发动车子回家,心想还什么辣/鸡/店很火,是对方的/鸡/巴/让你上火吧! 回到家里面赵大见客厅的灯没亮,又看到楚歌卧室门缝里透出一些光,就敲门走了进去 。 楚歌听见声响,带着没睡醒的腔调,“嗯?你回来了?”又看着赵大阴着的脸色,才多少清醒了一些,“你这是怎么了?” “李程在外面有人了。”赵大一屁股坐在楚歌身边,拿出来根烟夹在干裂的嘴里,又掏出打火机递给楚歌,“帮我点上。” 楚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接过来打火机给赵大点上烟。赵大深吸了一口,苦涩的烟气和肺里的闷气卷在一起,让他心里更加烦躁。 “我今天去李程学校了,开着同事的车他没发现我。可偏让我见到他和别人在一块儿。”赵大像是说给楚歌听,又想在自言自语,“你说的对,这条路太难走了。出柜了的不一定走的长远,骗婚了的过得生不如死,你说人要这份感情干嘛?图了个什么?” 楚歌没说话,他原本是个直的,但一经昨晚的事却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回答赵大。这个问题他也想问陆海空,为什么偏偏喜欢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却偏偏要把自己拉上去?谁明白呢,说不定陆海空也不知道答案。 “感情不就这么回事儿吗,你抱怨你是gay也没用。异性恋糟心事不也那么多?”楚歌说,“你看看我谈那几个恋爱,烦心事儿也不少啊。” 赵大原本皱着眉头,听到这句话气笑了,重重看了楚歌一眼走了出去。 楚歌被看的莫名其妙,心中乱如麻,把被子一卷蒙在头上准备再睡一觉。 待到楚秋回来之后,整个房子静悄悄的,她把双肩包拿在手里,里面鼓鼓囊囊不知塞了什么东西。 ………… 这几天陆海空倒是每天都会发几条短信给他,楚歌没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倒是到了周五那天,他上班出门前特意提醒赵大一定准时来接他去卢冲那狼窟里做客。 “你使劲儿戳一下按钮,主机又没有g/点!”方圆圆把包一放,划着椅子跑到楚歌身边。 楚歌抬头白了她一眼,“你说你跟一个大老爷们满口开黄/腔,你男朋友知道吗?” 方圆圆靠着椅背,整个人放空状道,“咱俩不是z国好闺蜜吗,再说了我要有男朋友谁还搭理你啊。还不快珍惜我单身又不可多得的时间。” 楚歌调出来几份稿件,正好打算做一下校对,“那我肯定不用珍惜,没听说过中了五百万还吃馒头咸菜的。” 方圆圆愣了一下,反问到,“干嘛吃馒头咸菜?” 没多久方圆圆回过神儿,一个拳头照着楚歌胳膊就去了,楚歌凌空接下方圆圆的拳头,“又动手动脚的,前几天不是还跟我说看中25楼的小哥,要立志做个浪/催的淑女把对方勾/搭上手吗,这么快就松懈了?革/命斗志不够强啊你。” 听到楚歌提起来这件事,方圆圆差点没哭出来,“他上个周还没有女朋友呢,结果周末就相亲了!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公司附近那家茶馆。你说相亲还去茶馆,是不是去搓麻将的?” 楚歌笑着转过身看方圆圆,“他们要是在茶馆里搓麻将,那肯定欢迎你啊,方点炮手。” 方圆圆手托着腮撑在楚歌桌子上,有气无力道,“说起来相亲我想起来个事儿,你不是成天喊着自己是直男吗。上次来找我那位姑娘你还记得吧?” 楚歌想了想,结果脑海中出现了老板红润的脸,连忙打了个哆嗦,“不记得了,有事儿吗?” “有有有,”方圆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们相个亲怎么样?” 楚歌瞪着方圆圆,内心一阵悲怆,这句话!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算了吧,最近不考虑这个事儿。”楚歌揉了揉额角,“匈奴未灭何以为家,你就当我要为翻译圈奉献终生了吧。” “哎你可千万别!”方圆圆赶紧双手拉住楚歌的胳膊,“我那位朋友从幼儿园就是一枝花,一路花到大学毕业。总共也就交了一位男朋友,前几天来咱公司,谁也没看上,就相中你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楚歌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咱公司里除了我和老板是男的,你说还有其它雄性生物吗?” “那也不成,这次你一定得去!”方圆圆急了,“你要不去,那就说明你肯定是同性恋,我朋友就是女神级别!绝对不坑你!” 楚歌叹了口气,手从鼠标上挪开,“咱可说好了,我就为了你去一次,有结果没结果咱另说,你到时候可别骂我。” “不骂不骂,”方圆圆立刻喜笑颜开,“说好了啊,下周周日我们就去,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楚歌敷衍地点点头,现在和陆海空的关系还一团乱麻着,本来好好的朋友状态却因为自己变成了现在碰不得见不得的形势。又一时心软答应了方圆圆。简直深陷沼泽,越来越不能脱身。 第十七章 下午下了班,楚歌看时间赵大也差不多要来了便很快下楼,却没想到在大厅里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陆海空坐在沙发上,看见楚歌过来后,立刻站起来走向他,笑的有些酸涩,“是上次我们约好了去看中医,我预约了时间,给你发了短信,不过你可能没看到。” 楚歌有些心虚,他虽然没有把陆海空的手机拉黑,但短信也没怎么看,“你不用特意来接我。” 陆海空笑着说,“地方有些偏僻,我跟你说了地址可能也不太好找。正好我们一起过去。” 楚歌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和陆海空一起上了车,随手给赵大发了短信,让他先和楚秋去卢冲那儿,自己随后就到。发完短信,没有了吸引注意力的事物,原本轻快流淌的气氛,好似突然被阻隔了一般,迅速凝滞起来。 “上次你说你也去看病,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楚歌找了个话题,想打破车内两人沉默又尴尬的气氛。 “是当兵的时候落下的病根,没多大事儿。”陆海空手握方向盘,等到红灯的时候,忽然转头看向楚歌,像是往常一般的语气说道,“你这个痘还在长呢,那个药先别抹了记得吗?我看周围有些发红了。晚上记得早睡,別熬夜熬时间长了。” 楚歌被陆海空一阵话唠后,尴尬早飞没影儿了,听见他一直说自己的痘,心里觉得有些不爽,嘀咕了句,“长痘怎么了。” “不是说你长痘不好看,”陆海空居然认真的回答,“是担心你身体不好,身体好的话脸上怎么会长出来这么多痘痘?脸有时候给别人看,但身体舒不舒服,健不健康,可是你自己知道体会的。你以为我就是想看你这张脸吗?” 陆海空说了半天还没停下,继续道,“我回去查了些资料,你脸上这个区域长痘挺危险,弄不好就颅内感染了。” 楚歌没听清什么感染,他一直想一件事,忽然不经过脑子脱口道,“你那天在ktv说我不介意什么?” 陆海空突然不说话了,脸绷的有些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关节高高突起,他抿了下唇,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严肃,仿佛刚才不停说话的人是另一个人一般。 他皱了下眉,又像做出一个决定,一字一顿地说,“话、唠。” “嗯?”楚歌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那天是问我介不介意你话多?” 陆海空铁这脸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的路。 楚歌看着他伪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手却因为紧张略微有些颤抖,他心里叹了口气,毕竟不忍心,“不介意,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过我得先睡会儿,昨晚熬夜熬的厉害。” 说完他靠着窗闭上眼打算眯一会儿,但也能感受到身边的人心神忽然松懈下来。可能还打算再对他熬夜这个问题批判上一会儿,可能看见他一脸倦容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楚歌觉得这个话唠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这几天他赶一份稿件,晚上睡得格外晚,这会在车里陆海空把音乐关了,开着冷风竟然也睡沉了。 他迷迷糊糊觉得车停了,陆海空打开车门对一个人说话。 那人声如洪钟对陆海空说,“哟,还活着没死啊。” 楚歌心想这人要么有钱要么有势要么有能耐,不然能活这么大把年纪很难。 陆海空倒是不介意,像是习惯了般道,“没呢,托您的洪福。” 两人又说了会话,楚歌迷瞪瞪地睁开眼,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张小毯子,上面毛茸茸地印着小熊猫头。 有点萌。 车门被打开,陆海空对他说,“一会儿见了刘大夫千万别乱说什么知道吗?” 楚歌点点头,心想又不是小孩哪能不懂事儿?结果一下车就被自动打脸了,他看着眼前穿着唐装带着一身风骨的白发老人,惊的瞠目结舌。 “老!专!家!” “老专家”眉头一拧,很快又松开,脸上堆满了笑,“你是不是去中心医院挂了专家门诊,那人还跟我长得一样?” 楚歌拼命点头,没想到对方还是个碟中谍!玩得一手好圆滑! 陆海空担心楚歌说错了话刘大夫一个任性拒绝治疗,刚要拦住楚歌,就听见刘大夫拍着手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那个老东西治病治不出什么好来,最后还不是到我这里来了?” 陆海空在他耳边小声说,刘大夫和老专家是双胞胎,一个搞中医一个研究西医,本来中西结合疗效好,但两人经常在中西医谁更牛/逼的问题上产生本质分歧,每次都以打嘴仗结束。这么多年来互相攻击,医术到没有耍嘴皮子见涨的快。不过医术也牛叉闪闪,只是嘴上工夫更近一层楼。 楚歌误打误撞,被刘大夫请进了店。 他环视了一周才发现,现在可能已经到了郊区,四面八方全是能长草长叶开花的植被,能从中找出长头发的很难。恍若再往前踏一步,便能进入时空洪流回到庙里……有点方,楚歌打了个激灵。 陆海空车停在店对面,楚歌走几步就见一座仿古院子前挂了一块匾额,<赛西堂>。 楚歌:……你们究竟有多大仇恨。 “手。”刘大夫坐在一张四方扶手椅上对楚歌说。 楚歌连忙把胳膊伸过去,刘大夫探了会儿脉又凑近看了看楚歌的脸。 “你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啊,内分泌失调,一般结了婚就好了。虽然你们俩男的,阴阳不够调和,有道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但也不是个大问题嘛。晚上多进行些活动不就行了?”说完丢给陆海空一个小眼神儿。 楚歌:…… 现在的中医都不讲究保守了吗! 对不起,我拉整个中医界下水了。 陆海空看了一眼楚歌,又解释道,“我们不是……”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老中医一摆手,压根没看他,反而转向楚歌,“你们俩做了没?我跟你说这个还得实打实的来,五指姑娘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啊。现在这么开放,你俩怎么净给现在年轻人拖后腿儿呢。” 楚歌眨了几眼,试探地问,“五指姑娘不也是那啥那啥那啥啥吗……” 老中医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娃儿怎么不开窍呢?你说拍片的人和看片的人感受能一样吗?” 楚歌:……大夫您这个比喻我不太想懂。 刘大夫没继续下去,开了单子抓了药之后问,“会熬药吗?家里有砂锅吗?我跟你说这个不能用铁锅铝锅。” 楚歌倒是知道怎么熬药,但亲身实践经验为零,刚要说他去买一口锅的时候,陆海空在一旁道,“您把药给我吧,正好我也要熬药,一起给他熬了就行。” 刘大夫用赞许的目光看向陆海空,一副小子你终于识相了的眼神。 “吃上一个月就行了。”刘大夫把药寄给陆海空,“忌口的还是那几样,我估计你也知道了。煎三次,一天喝两次,早晚各一次。最后煎那一遍不要喝,用药渣洗洗脸。” 陆海空让楚歌先回车里,自己不知道和老中医又说了什么。楚歌走在半路上接到赵大的电话。 “喂楚歌,你来之后别忘记买个面具啊。颜生非得让我们几个人弄个假面舞会,你说这折腾的,不带面具还不让进门。”赵大发着牢骚,“还好小秋今天去漫展买了两个面具,我先通知你一声,千万别忘记了。” 楚歌挂了电话,听赵大说话声音没有什么异常后,也慢慢放下心。现在他盯着手里的药包,想着能把包药的纸变成面具的可能性。 陆海空很快走了过来,“阳光这么强,你怎么不上车上等着?” “等会成民路那边是不是有家屈臣氏来着?那边停一下,正好离着卢冲家也近。”楚歌忽然话不对题地说。 “去哪儿做什么?”陆海空把药放进后备箱。 “我去买个面具,颜生要弄假面舞会。”楚歌搓了下胳膊,总觉得把假面舞会这四个字说出来有些苏。 到了成民路,楚歌让陆海空先等会,自己进了屈臣氏打算速战速决绝对不能和导购说上两句话。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治痘护肤品吗,我们这一款洗面奶效果特别棒,还有专门针对男士护肤的产品,你看你这脸痘吧……” “你们这儿有带颜色的面膜吗?”楚歌赶紧问。 “有竹炭清洁面膜,现在买一送一,先生您这痘痘真的得需要……” 楚歌算了算时间,要是半小时一个的话,他用四个差不多就够了,拿上面膜赶紧付了钱跑出去。 第十八章 车门一关,阻隔了车外的暄闹声,刚刚热络起来的气氛顿时又莫名带上几分寂冷。楚歌把脑袋里面的话题搜罗了一圈,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只好装作自己很忙地一直扭头看窗外。 陆海空不知在想什么,脸色有点暗,时而看楚歌一眼,以为他又因为太累睡着了。找了个路边停下来,从后座拿过来小毯子要给他盖上。 楚歌本来是在假寐,现在大气不敢喘一动不动地让陆海空把小熊猫毯子盖在他身上。头发被揉了揉,悄然一声叹息和那双手一起离开。 楚歌心中微动,又觉得有些温暖,一股倦意袭来,倒是很快睡了过去。 很快到了卢冲所住的小区,陆海空停下车没有把楚歌叫起来。反而捏了捏他的耳垂,不知想到什么又嘴角微翘笑了几声,“楚歌?地方到了,你再不过去时间就晚了。” 楚歌挤了挤眼,刚要伸个懒腰,手举到半空忽然觉得不对,一脸呆滞地看着陆海空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车上。 平生最蠢的两个时刻——刚睡醒之后的掉智商与醉酒后的缺心眼,全部被眼前这个人看到了。楚歌心中盘算袭警不被抓的可能性。 “那个……我……”楚歌刚要脱口而出请陆海空一起上去的话,又想这纯粹这自己找不自在,只好改口道,“我先上去了,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陆海空点点头,“玩的开心。快上去吧,不然他们等急了。你跟我去刘大夫那儿也耽搁了不少时间。” 楚歌看向窗外已是灯光星光交错的时刻,便道了声再见。 陆海空看着对方匆匆远去的身影,也下了车,靠在引擎盖上,食指弯曲一下又一下带着些许节奏地敲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从兜里掏出盒烟,刚要点上的时候又皱了一下眉头,把烟放回去,准备离开。 这次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他看着眼前的人,不知如何开口。 “你怎么没有上去?”颜生看着陆海空有些不明所以的期待,“我们不是朋友吗?到朋友家做客有什么不可以?” “你当时也说过,分手之后不要做朋友,现在大家生活都不错,为什么偏揪住这点不放?”陆海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很快解释清原因,就要上车。 颜生几步跟过来,抓住陆海空的胳膊,紧紧的不松开。夜晚淡淡的昏黄的光懒散地映在他的脸上,像是布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思,他抿了抿嘴唇,有些委屈地看着对方,“你还是不原谅我对不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忽然和你分手?” 说着声音颤着像带上了哭腔,“你别走好不好?我后悔了,真的我后悔了……” 陆海空站着不动,竟像是一棵挺拔的松,他把颜生的手硬生生拉开,也没有回身,仍是背对着他,眼神不知注视哪里却异常坚定,“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颜生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宽厚的背有力的肩臂,他忍不住扑过去,紧贴着对方得密实后背,伸手环住陆海空的腰间,“你当初说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你那么细心的照顾我,怎么可能说把我忘记就忘记了?” 他声音稍微停顿一下,带着几分不信,“还是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陆海空在对方紧紧搂住他的腰的时候,浑身一震,惊惶地连忙把人拉开,又后退一定距离,四处慌张地看了看确定没人后,盯着颜生压低声音道,“你现在有男朋友,而我也有喜欢的人。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不要再提起来了,各过各的生活比什么都好。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 颜生看着对方决绝的身影,声音带着哽咽,眼圈已经蔓上红丝,“可是我后悔了啊,真的后悔了…” 陆海空没有给他机会,转身走了。被落在身后的颜生尴尬而又彷徨,不知过去的自己是错,还是现在才是对,他看着陆海空发动起车,却不想再看下去。当初陆海空看着自己离开,他不知对方心里是怎样的感受,但现在更不想体会。 看着别人离开的背影,一定,是自己不想承受的厚重感。 颜生抬手轻抹了一下眼角,脚步略带几分错乱地匆匆走开。 陆海空看着离开的人,紧绷的身体忽然一松倒在座椅上,车熄了火,灯也没开,伸手摩挲了几下烟盒,又深吸了几口气把烟盒推到一边。 “咚咚咚” 陆海空在第一声还未响起时便敏觉地看向车窗外,昏黄的路灯下能看出对方一张小巧的脸上带着几分楚歌的相貌。 他俯身过去,把副驾驶的门替对方打开,笑道,“楚秋?” 楚秋点点头,嗖的一声跳上来,一面抓着胳膊抱怨,“他话还真多,让我等了半天,被蚊子咬了好几口。” 陆海空见她的胳膊上已经被挠出了几道红色的抓痕,“痒也不要再挠了,等会去颜生那儿抹些花露水什么的,没有就用肥皂水。” 楚秋想了想,“估计两个都没有。” 又转头对陆海空直白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陆海空没有想到楚秋这么开门见山,又觉得这么直朗的性格也格外讨喜,于是笑着点头,“对,我是喜欢楚歌。” “那刚才那位是怎么回事儿?”楚秋质问道,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脚踏两只船未遂!” 陆海空连忙严肃地说,“从头到尾我只喜欢过楚歌一个人,以后也是。” “那我就放心了。”楚秋端了端气势,想要摆出语重心长的姿态未果,“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哥啊,我哥可是天上地下少有的好人。” 陆海空赞同的点头,“这倒是真的。” 又笑着问楚秋,“你就这么把你哥卖给我,不担心我是什么坏人吗?” 楚秋摇摇头,“我相信赵哥也相信我哥的眼光。” 陆海空没有预料到是这个回到,不禁一愣,“你哥的眼光是什么意思?” “你当我不知道我哥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楚秋眯着眼看他。 陆海空心中一惊,以为是他和楚歌那晚发生的事,但看楚秋的脸色又不太像,于是镇定道,“发生的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他一直挺讨厌我?” “讨厌你还能在知道你是gay的时候和你这样往来吗,”楚秋一副我都懂的摸样,“我哥对你比他历任女友都好,你可要把握住啊你造吗。” 陆海空有些郁闷,“历任女友?” 楚秋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说错了话,连忙给自己圆过去,不禁把哥哥老底全揭了,“你不用担心,我哥对女人没感觉,他其实就是个隐形gay。” 陆海空也觉得楚歌对他有好感,但抵不住对方一直张口闭口自己是天下第一大直男的觉悟。 楚秋又继续爆料。 那还是楚哥谈第三任女友的时候,楚秋有一次不小心等了他的企鹅号。看见一个头像一直闪,又不小心手滑打开了,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张裸照,当时就和楚歌吵了起来。当场质问楚歌这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是什么好东西?正了八经的姑娘认识你三天就给你发果/照?要不是你们没什么,我都不愿意认你这个哥!” 楚歌一听火气顿时上来了,厉色地说,“楚秋你怎么说话呢,我给你解释多少遍了,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自己发过来我还能拒收吗。” 楚秋语气稍微缓了一些,“你就交了仨儿女朋友,就是听起来多一点。其实就是质量不够数来凑。你说你谈的哪次恋爱拉过对方的手?在一起最长时间的有三个月,见面次数不超过两回。上次我碰见你们俩约会,中间起码隔着两米远。你那是约会还是跟梢呢?结果你现在到好,找了个什么?你等会我再看一下……唉?这不是小泽玛莉亚吗?哥你给我说清楚!” 楚歌火气压都压不住,“你怎么认识小泽玛莉亚的,先把这事儿给我说清楚了!” …… 往事不堪回首。 楚秋想了想总结道,“其实我哥根本没喜欢过女生,第三位还是被我妈逼着相亲逼急了,找了赵大在企鹅上伪装女朋友呢。” 陆海空听到神情未松懈反而愈加绷紧,内心不停地闪出一个词:深柜。 深柜还不如痛快点的直男呢! “总而言之你好好加油啦,”楚秋做了一个小小的握拳鼓励动作,“我有一次听赵哥和我哥谈话,知道我哥对同性恋态度比较好,但又不敢和gay谈恋爱是因为心里有个坎儿挡着。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我没敢问。” 陆海空:“楚歌和赵大是…发小吗?” “对啊,你不知道吗?”楚秋理所当然地说,“我哥从小就被送到庙里去了,在那里和赵大认识的,听说还一直保护他呢。” 陆海空一听庙这个字,不禁问道,“他师父还开武馆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楚秋说,“我没问过,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陆海空这次分不清楚歌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突然出现一个庙有点方。 现在的庙都拓展业务到武馆了吗? “我下来时间挺长的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楚秋转头问道。 陆海空刚要摇头,他实在不想再面对颜生。 “你不去的话我哥被欺负怎么办?”楚秋有点着急,“我还没下来的时候,那颜生一直秀恩爱虐狗呢,好像赵大脸色也不太好看,我哥都快夹生了。” 陆海空一听,赶紧和楚秋一起回去。 第十九章 楚歌进门前把面膜拿了出来,又调出来手机前置摄像头,比划着五官的位置,把面膜照脸一糊。 赵大给他开门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后仰,“你这是什么打扮啊?贴一个面膜来参加化装舞会你好意思的吗?” 他脸上半带着一张画着几道红色花纹的面具,赵大把面具往上推了些,露出来明亮的双眸和高挺的鼻梁。 “怎么了?”赵大见楚歌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问道。 “这是楚秋买的?”楚歌问,“看着有点眼熟,不过我觉得这个效果还不如我给你贴一张符呢。” “说是能招桃花呢,”赵大有点乐滋滋的,忽然眼睛一亮勾着楚歌的脖子蹭过去小声说,“你给我画张招桃花的符呗?我以前听说你师父画符可厉害了,就是没人请的动。” “封建迷信不能盲信啊,我给你画张你大爷你要不要?”楚歌撇开他的胳膊,往房内走去。见赵大完全没有了失恋人应有的自觉,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不要,我看我大爷的画像容易阳/痿。”赵大双手交错搁在后脑勺上,懒散地踢着步子跟在楚歌后面走,“你怎么这么晚才上来?小糯米团子下去找你去了,你们没碰上吗?” 楚歌步子一顿,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忽然一个转头问赵大,“这面具招桃花是小秋跟你说的?” “对啊,怎么了?”赵大好问地跟上来,“难道不是招桃花的吗?” “带着挺好看的。”楚歌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 卢冲的公寓装潢和本人外型特别搭配,让人一进门居然没有产生任何违和感。反而觉得这么面瘫的人住在这里,室内设计师一定在心理研究上有所造诣。 “怎么现在才来?”卢冲原本坐在沙发上,看见进门的楚歌站起身走向他,“我还以为你又要临时脱逃了呢。” 他眼神看向楚歌,嘴角轻咧了一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那不是特殊情况吗?你算算为了这事儿我给你道过几次歉了?”楚歌悄声说,“你再拿这事儿压我,我可把你在庙里的事情全抖出来了?” 卢冲脸色一凛,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转头又坐回沙发看电视。 “小秋怎么还没上来?”赵大走进来,“哎?好香的味道,今晚居然有人掌勺?” “是颜生?”楚歌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忽然又想起楼下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对卢冲暗示,便垂头丧气地走到沙发边踢了踢卢冲,“往旁边挪挪。” 赵大这会儿早跑进厨房偷吃去了,卢冲挪了挪身子,让出位置让楚歌坐下。见没有外人在,便直接开口道,“你刚才在楼下吧,我在阳台上本来看星星来着……” “今天雾霾,我吸一口气得喘三下,你还看星星?望远镜带透视功能的?”楚歌仰躺在沙发上,头侧向厨房的位置,看着颜生有些忙乱的身影。 “你们没有同居?”楚歌想起颜生在健身房对卢冲的亲密,现在环顾一周感到不对劲儿才问卢冲。像颜生那种性格,只要住进来怕是会把每一处角落都见缝插针地染上自己的气息。 “没有。”卢冲也顺着对方的目光往厨房看去,又看着楚歌要站起来的姿势道,“你也别去帮忙。我想问你半天了,你来我家带着面膜做什么?” 楚歌白了他一眼,伸手把说话皱起来的面膜抹平,“不是化妆舞会吗,这是我的面具。” “敷衍。”卢冲轻瞄他一眼,把手边的面具拿起来带上,一张紫色脸谱直直对着楚歌。 楚歌看着这张脸谱,眼神有些心虚,“你还留着它呢……” “对啊,”卢冲点点头,硬生硬气地说,“毕竟买给我脸谱的人,说带着我从庙里逃走,结果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楚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低声下气地又道了句对不起,又觉得带着面膜说话实在不方便,便把下额一处的面膜掀了上去。硬生生地转移话题道,“你和颜生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拖着吧,等着我想清楚的。”卢冲把看向厨房的眼神撤回来,放在楚歌身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骗我。” 楚歌打了一个哆嗦,摸着竖起来的鸡皮疙瘩白了卢冲一眼,“卢总裁。” 卢冲一头雾水:??? “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楚歌站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你自己再好好琢磨你们俩怎么发展吧,反正病不出在我身上,不用我操心。” 卢冲在楚歌身后冷笑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颜生抱着的那个男人,跟你也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吧。” 楚歌身子一抖,转身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卢冲抄着手,一脸高深莫测。 “我跟他的事好解决,八字还没成型呢。”楚歌扯了个慌,随口道。 “我们的事更好解决。”卢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不过是时间问题。” 忽然他伸出手,对楚歌说,“拉我起来。” 楚歌没多想,身体前倾,就要伸右手的时候,卢冲忽然一个用力握住他的手,将楚歌胳膊往下拽去。楚歌神色一凛,神经瞬间绷紧,身体顺着力道下伏后找到一处支撑点,一个翻身迅速将卢冲按在身下,掐住他脖子一侧的动脉。 卢冲忽然咧开嘴笑了笑,头微微抬起,在楚歌耳边悄声说,“师叔,要小心。” 楚歌心中一顿,霎时了悟。 卢冲推开身上的楚歌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总算顺利出师。” 楚歌拧着眉,问道,“你出师的条件是什么?” “在和你打斗的时候碰到你的身体。”卢冲冲他呲了呲牙。 楚歌:“我还以为你早就出师了呢。” 卢冲摇摇头,“虽说没出师,其实和出师也差不多,掌门只给了我这一个要求,也没有时间规定,要不然我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这么乐得自在。” 楚歌嗤了他一声,“你这算是消极怠工。” 卢冲问,“那你出师的条件是什么?我一直特别好奇呢,在庙里的时候大家都没说过。” 楚歌眯了眯眼,冷笑几声,装作得道高人的摸样走了。 开什么玩笑!他还没出师啊! 这种丢人的事情是一定要深埋在心底的,不能与他人道也。 还没等楚歌走进厨房,就见赵大端着一盘清蒸鲈鱼走出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刚好菜齐了。我跟你说这颜生的手艺还真不错。” 颜生从厨房走出来,不好意思地对楚歌笑了笑,“是因为教我学做菜的人很厉害啦。” 楚歌觉得对方意有所指,但又很快撇在脑后,环顾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赵大瞪着眼看他,“少了你妹啊!” “你妹啊。”楚歌皱着眉,不满道,“好好的怎么骂人呢。” 赵大:…… 楚歌忽然回过神儿,“……不好意思好像真的是我妹。” 正当楚歌要给楚秋打电话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颜生跑过去开门。看着门外的人,却僵硬地呆立在一旁。 楚歌:…… 楚秋旁边站的这位黑面神是谁?脸上贴着的怎么这么像他今天买的面膜呢? “海空?”颜生试探地问。 陆海空微微颔首,指着脸不太自然地说道,“带着面膜……不太好说话。” “我好像忘记说了。”楚秋在旁边瑟瑟地举起爪子,“那个……好像不用带面具了。” 陆海空和楚歌动作一致地把脸上的面膜迅速扯下来,窝成一团死死地攥在手里。 颜生有些歉疚地笑道,“本来是想用大家带着的面具区分角色,来做游戏的,没想到……” 没想到你们带的这都是些啥! 带招财招桃花的面具京剧脸谱就算了,带面膜的是标准来砸场子的吧! “我可以进去了吗?”拿下来面膜的陆海空,脸上还带着些湿润,映在灯光下整个人似乎自带滤镜柔光效果,原本俊眉朗目的脸现在就差没把男神两个字挂在脸上。 颜生神色略微有些躲闪,他侧着身子,让陆海空和楚秋进门。 “那你还带什么面具啊?”楚歌看着一房间的n角恋有些头疼,只好转移注意力扯上赵大。 “不是说招桃花吗?”赵大笑眯着眼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楚歌决定把那副面具只有辟邪的功效这句话咽下去,毕竟按照现在的情景来说,赵大这幅面具还是很有前瞻性的。 第二十章 一张圆桌,陆海空坐在楚歌身边,原本坐在他身边的楚秋临时叛逃,不知为何跑到颜生旁边坐着,硬生生把陆海空和颜生隔开。赵大对面具依旧不离不弃,就连吃饭也要把面具带在头顶,楚歌直觉得对方这是分手之后魔怔了。 “大家不要嫌弃我的手艺啊,虽然说师父很厉害,可是等到自己做菜的时候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呢。”颜生抿嘴微笑,“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忌口,自作主张做了一些,哪道菜不合胃口就告诉我,我再努力进步一些。” 卢冲木着一张脸,盯着眼前一盘水煮肉片忽然抬头对颜生说,“楚歌不能吃辣。” 楚歌差点没把筷子扔到卢冲脸上,这种暗流涌动的时候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他只好开口道,“辣还是多少能吃一点的,这满桌的菜总有一盘适合我嘛。” 话刚说完,赵大不见硝烟起,心不甘地小声哼了几句,“我非你杯茶,也可尽情的喝吧。” 正巧赵大坐在楚歌左侧,一句浮夸刚哼完,脚背便被狠踩了一顿,赵大疼的泪眼汪汪看向楚歌,小声道,“你是先说的菜,我才接的茶啊。” “又不是成语接龙,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楚歌在桌下给了赵大一拳,另一只手掩饰性地给赵大夹菜,“来,多吃猪脚好好补补。” “楚秋是楚歌的亲妹妹吗?”颜生一面给卢冲挑着一份鱼,笑着问,“看起来真像,小秋有没有什么不合胃口,或者过敏的食物?” 楚秋正在啃一块骨头,听到这话后先是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楚歌和陆海空,脸色有点微变,才道,“有过敏的啊。” “对什么过敏?”颜生闻言语气略带几分关心,“是海鲜还是其它吗?我留意一下,把菜换换也好。” “不用换。”楚秋把清蒸鲈鱼汤里的鱼眼夹出来,眯着眼笑着说,“我只对渣男过敏。” 楚歌:……这顿饭到底还能不能好好吃了? 浪费食物要遭天谴的你们知道吗! “这个鱿鱼圈做的真不错。”楚歌刚把鱿鱼圈放到盘子里,咬了一口说,“尝起来和饭店里做的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啊,厨艺真是……” “你现在不能吃海鲜。”陆海空忽然把剩下的半块鱿鱼圈抢走,对楚歌说,“吐出来。” “啊?”楚歌瞠着眼,有些匪夷所思,被陆海空一惊,不自觉地就把鱿鱼圈咽了下去。“你说什么?” “现在对海鲜忌口你是不是又忘记了?”陆海空有点担心地说,“海鲜是发物,你现在最好不要吃,再说不是还要喝药有忌口吗。” “要不吃这盘孜然羊肉吧?”颜生对陆海空说,“你也尝尝我做的是不是那个味道。” “羊肉也不能吃。”陆海空低着头没看颜生,故意略去对方眼中暗含的深意。 “是因为长痘吗?”卢冲锁着眉头,“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 “我这把年纪怎么就不能抓住青春的小尾巴了?”楚歌恨恨地咬了口陆海空夹过来的青菜。 楚秋连头都没抬,冷冷地呵呵了几声,又恢复成高岭之花。 “是内分泌失调,”陆海空在一旁解答着,“去看过中医了,吃药调理一下就好。” “内分泌失调长痘的灵丹妙药不是这个吗?”赵大挑着眉,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做了一个抽/动的手势。 楚秋隔着一张桌子,站起来绕到赵大身后猛拍了一巴掌,“注意点,未成年少女还在呢。你们吃吧,我吃好了,先去看电视了。” 颜生小脸微红,问道,“楚歌有女朋友吗?” 楚歌没想到会扯上这个话题,随口道,“没呢,分手了。” “我有几位好姐妹,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特别好。”颜生开心地说,眼里亮起光,“要不要介绍给你们认识?” 楚歌感受到陆海空射过来如有实质的目光,顶着背后冷意说,“还是算了吧,年纪太小我怕对方把我当做大叔。” “现在就流行大叔呢,”颜生手拖着下巴,稍稍歪着头说,“再说就算是大叔,楚歌也一定是最帅的大叔啊。” “那你找了女朋友,对方喊我什么?”楚秋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阿姨吗?” “别想把自己辈分提上去了,美得你吧。”赵大在一旁笑道。 一顿饭吃的夹枪带棍,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楚歌刚要松口气。卢冲凑过来问,“今晚你不住这里?” 楚歌:……你想让师叔死在这里吗? 颜生脸色不太好,却也没有反驳,只是柔声问着,“楚歌还要交女朋友的,住在咱家里被女方知道了怎么办?” 说着回过头来问楚歌,“楚歌你说是吧?” 楚歌还未搭腔,陆海空却在一旁皱着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生说的自然,“楚歌本来就是直男,总是和gay混在一起的话,对以后结婚有影响吧?会让女孩子误会对方是gay来骗婚啊。” “你想多了。”楚歌笑了笑,未管他人直接说道,“就算我是gay,骗婚这种事也做不出来,人总是得有底线的。” “那楚歌对同性恋怎么看?”颜生问,“我是真的想把楚歌当成好朋友,只是担心因为是gay会误解我。”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楚歌看向他,“你为什么不问我对异性恋怎么看?” 颜生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不禁反问道,“那你对异性恋怎么看?” “和同性恋一样。”楚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纹路,感情线那块曲曲折折都快赶上山路十八弯了。 公园外面摆摊算命给看桃花运的都不收楚歌钱,毕竟桃花惨成这样的还收钱,实在令人于心不忍。 “朋友靠的是投不投缘,”楚歌抬头看向颜生,“你看我就把卢冲当朋友,赵大和陆海空也不必说,这跟性取向没关系,给自己贴多了标签也累。” 陆海空原本正在帮忙收拾餐桌,听到楚歌的话后,拿着盘子的手一顿,会心笑了几分,背着他们走向了厨房。 这顿饭吃的也心累,楚秋见楚歌一脸倦容,开口做了出头鸟要求散场。楚歌求之不得,和卢冲颜生打了招呼便要回去。 “小心点。”卢冲肩膀蹭了楚歌一下,压着嗓音说,他抬手冲楚歌做再见的时候,擦过左手腕上的表,楚歌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头在表面上敲了两下。 [从现在开始,要小心。]楚歌明白他的意思,略微颔首。 …… 等卢冲和颜生回去后,楚歌一行人来到停车场。 “我送你?”陆海空走上来对楚歌说。 “不用了,我跟赵大一起回去。”楚歌眉心皱了几分,“我们最近还是先别见面了……” 陆海空正视着他的眼,不知道当晚自己的做法到底值不值得。但是不逼一下楚歌,对方非但不会原地打转,反而会撒腿就跑。 “你让我稍微缓缓,再好好想想。”楚歌头偏向一侧,眼神不敢凝在对方身上。开始慎重考虑把菊/花献给陆海空,然后此生不见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的可能性。 陆海空点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平常的忌口不要忘记了,晚上也不要睡的太晚。要不要我把忌口和注意事项列个单子发给你?” …… 赵大和楚秋早早坐在车上等楚歌,楚秋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正在说话的两个人,不解地问,“这不是一道送分题吗?选择陆海空还是别的相亲对象,这种选择题还需要动脑子想?” 赵大也饶有兴趣地看向窗外,做起解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耿直了二十多年忽然要弯,虽然一直欺骗自己是个大直男,但是一下见了光,也睁不开眼啊。这就像你一直觉得一加一等于三,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一加一等于二才是正确答案,这接受也要有个过程……不对啊,小秋你怎么知道你哥要弯的事?” 楚秋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瞎啊。” 赵大想了想也是,楚直男的恋爱遭遇实在令人唾弃到发指,“楚歌那性子就需要拿鞭子在后面逼着他走,虽然不知道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陆海空这迈出的一小步,简直是楚歌单身狗生涯的一大步啊。哎,对了,小秋你说你想现在这样健谈多好?平常怎么不理我呢?” 楚秋打开车窗,瞬间面无表情,“烦。” 楚秋见楚歌正往这边走过来,陆海空在上车前看了楚秋一眼,做了一个手势,楚秋关上车窗前对 他比了一个大拇指,既而若无其事地低头玩手机。 赵大发动起车,看了正在系安全带的楚歌一眼,道,“你对陆海空到底几个意思?这么十好男人现在可不多见了啊,你还真准备把人推到颜生怀里?” “颜生还跟卢冲在一起呢。”楚歌说,“估计不敢玩劈腿,卢冲脾气容不下沙子。” “卢冲脾气怎么样我不了解,但你觉得颜生真是个傻白甜?”赵大踩下刹车等绿灯,手搁在方向盘上,歪着头问。心里简直想揍这个一副‘你想太多’的人一顿。 “他怎么不是个傻白甜了?”楚秋玩着手机,屏幕上的光照在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些的笑容,“还是个弯弯小说看多了,内心全是言情戏,标准心机婊里的傻白甜,还真以为别人都蒙在鼓里呢。” 楚歌有点震惊楚秋说了这么多话,不禁也赞同道,“小秋说的挺对啊,颜生对我来说就是个小朋友,没必要防着。” 赵大没好气地哼了几声,看着两人心不在焉地样子,边嘀咕边踩油门,“等着你俩就被傻白甜坑死吧,到时候剥了你们的皮都不知道。说不准人家就是故意露出马脚,让你们毫无防备地时候捅你刀子呢。” 进了小区,赵大没忍住又问了句,“问了你一路了,你到底打算对陆警官怎么着啊?” 楚歌:“哎你烦不烦,昨天才跟我说对这个冰冷的世界丧失了信心,你怎么这么快就相信爱情了呢?” 赵大熄了火,靠在椅背上说,“那我不问这个,你今天下午跟陆警官看医生看的怎么样?” 楚歌撇了他一眼,“开了药,吃一个月就没事儿了。” 赵大扯着嘴角,哼了几声,“药呢?” 楚歌一个回头看向后座,“在车上……卧槽我药呢?” 楚秋打开了车门丢下一句话,“呵呵吃错药了吧你。” 楚歌下了车,有些懊恼,“把药忘在陆海空那儿了,正好我后天出去,到时候再拿过来。” 赵大跟上他,有些纳闷,“你后天去哪儿啊?不是说好了周末陪我去广撒网吗?” “去相亲啊。”楚歌有些困顿,说话有气无力的。 “你给我说清楚嘿。”赵大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紧追上去问。 楚秋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手指啪啪地在手机屏幕上飞舞,不知编辑着什么消息。 第二十一章 周日早上,楚歌喘着粗气惊慌地坐起来,颤着手把被子掀开,往身下探去…… 果然某处已经湿了一片,楚歌手扶着额头,简直生无可恋,居然在梦中回忆起上次醉酒时的真实感触,陆海空带着粗茧的手指划过他的…… 楚歌打了个激灵,强迫自己从昨晚的春/梦里回神。 “一定是最近活动的少了。”楚歌看着自己的五指,决定要定期升华一下和五指姑娘的革命友谊。又想到今天的相亲,顿感心中五味杂陈,觉得头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当时是犯了什么蠢才答应帮这个帮忙啊……” 他下了床,微微拱起身子,手放在内裤边刚脱到脚踝时,门被咚咚咚地砸响。 “喂喂喂,楚歌你醒了吗?”赵大趴在门上大喊,“这次相亲要不要带着我啊?” 楚歌被吓的一惊,左脚绊着右脚,内裤还在小腿那儿缠着,整个人扑腾一声砸在地上。 “楚歌你没事儿吧?”赵大侧着头,耳朵紧贴在门上,嘀咕着,“不带我就不带我吧,也不用发脾气乱摔东西啊。” 忽然一个抱枕冲着赵大的头扔过来,“小声一点啊,大清早的吃金嗓子了啊你。”楚秋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还带着要冲天的起床气。 楚歌在房内迅速换好衣服,揉着颧骨打开门,斜睨着赵大。 “你脸怎么了?”赵大抱着抱枕,正要探过身去瞧,“被蚊子咬了?” “嗯,昨晚有个公蚊子一直飞的心烦。”楚歌捂着脸颊,挑了一个不是非常丢人的借口。 “咦?咬人的不都是母蚊子吗?”赵大疑惑地自言自语,又转向楚秋道,“现在都九点钟了你还睡,还是□□点钟的太阳呢,就小秋你现在的睡懒觉方法,全球生物早见祖宗去了。” 楚歌去客厅接了一个电话,走回卧室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楚秋正扑在赵大身上拧他脸上的肉,看见楚歌不禁问道,“哥你怎么了?谁的电话啊?” “你要不要和赵大出去玩?”楚歌问她,“我今天得加班。” “你们老板怎么天天挑周末加班啊,成心的吧。”赵大把楚秋转移到背上,脸四处摇晃躲着对方的魔爪。 “你又不是不知道,来稿件又着急要,哪能分时间点。”楚歌说着打开冰箱,准备找点填肚子的食物。结果打开一看全是零食,神色有点严肃地看着楚秋,“这都是你买的?” 楚秋爬在赵大背上使劲儿摇头,一只手在空中暗戳戳地指向赵大。 “是我给小秋买的啊。”赵大道,“我疼我家小糯米团子……嗷!別揪头发!” 楚歌无奈着看着打闹的人,拿了一盒零食放进包里。 “哥你今天不相亲了吗?”楚秋腾出一只手,想要拽住楚歌,有点着急的问。 “去啊,等到了公司再说。”楚歌走洗手间,叼着牙刷,“正好方圆圆也去加班。对了,有时间介绍你跟方圆圆认识,没事儿找她玩儿就行。”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你们俩一定十分投缘。” “再说吧。”楚秋从赵大身上跳下来,急冲冲地跑回卧室,留下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赵大满头雾水。 到了公司,果然见方圆圆梦游一般走向他,眼神瞥到他包里开着的一角,喃喃道,“你居然吃pocky啊。” “嗯?”楚歌没听清。 “接吻神器啊。”方圆圆虚着步子走回去,过了两三个小时才慢慢从神游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挂表,喜滋滋道,“终于混到下班时间了,走,楚歌我们吃饭去。” 楚歌正好搞定一段翻译,一上午拼时间脑子里的旖旎和杂念被赶到角落里,精神紧张地如同打了一上午的仗,现在忽然松闲下来,直觉的腹中空空。 “我存一下就走。”楚歌关上tardos,手扶在脖子后面,转了几下脖子活动一番。刚起身的时候,看见包里还没打开的pocky,想了想还是随手带上了。 方圆圆看着前面楚歌的大长腿,心里嫉妒恨了一番,一路小跑跟上,“你走那么快干嘛,一上午了还没跟我说你妹的事儿呢,视/奸那招到底管不管用啊。” 楚歌恍然才记起楚秋青春期高岭之花的事,决定问圆圆百科,“她微博里用的语言我认识,就组合在一起跟乱码似的,看的我头疼。” “哦,”方圆圆了悟道,“大概是新词吧,你一退休老干部不玩微博不懂这些词我都理解。回头我给你列个单子发给你,你照着翻译核对就好了,正好你的老本行。” 楚歌:……我的老本行是翻译这个吗! “圆圆同志你告诉我,”楚歌忽然想到什么,停住脚步打量方圆圆,“你那朋友是不是因为前男友的关系找我当枪使呢?” “你怎么知道?!”方圆圆同志震惊了,“啊?我什么都没说!” 楚歌觉得今天叹的气比什么时候都多,本来他也是随口一扯,没想到一语中的,“行了,你那演技演天线宝宝都能卡。不过你要早说让我去当枪使,我没准儿早就同意了,根本就不想临阵逃脱。” “你还想逃了?”方圆圆斜着眼阴测测地看着他,“想也别想,答应老子的话就必须办到!能把她男友揍一顿更好,我看那个渣男早就不顺眼很久了。又玩劈腿又装深情,前几天打雷怎么不劈死这个孙子。” 她转而又丧气地说,“但耐不住我朋友一往情深啊,一直做着浪子回头的美梦呢,这次你高富帅装真实一点啊,最好一箭中红心,让对方知道我朋友多好。你放心吧,这次我们都做好准备了,对方在我们相亲的地方有个约。” 方圆圆抬头看了楚歌一眼,又惋惜道,“唉,你白长了这个傻大个儿,一点肌肉都没有。也就是有点腹肌骗骗善良单纯如我的群众,倒时候你可别言语刺激对方啊,我怕你受伤。最近剁手太狠,没钱付你医药费。” 楚歌哼了几声表示听见了,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方圆圆探过身子看着楚歌,道,“看你一上午心不在焉的,怎么昨晚撸多了?” 楚歌受污一般缩着下巴惊恐地看方圆圆,“女!流!氓!” 方圆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说你做完是不是玩撸啊撸了。”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惦记如何把青春期少女引向正规呢。”楚歌赶紧扯了个话应对过去,心里听到撸这个字还是有点心惊胆颤,跳的厉害。 “玩撸啊撸又不是单手活动,你脸色这么慌做什么。”方圆圆有点摸不清头脑地嘀咕了一声,很快又跳脱到其它事情上,“咱中午去踩点吧,反正你下午也要去见我朋友,不如现在我们就过去熟悉熟悉,方便你认路。” 没想到这一路走着,楚歌心中惊惶更甚,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建筑物后,终于在最熟悉的餐厅前停了下来。 大兴路,粤菜店,路游。 第二十二章 大兴路,粤菜店,路游。 “我跟你说这里菜真挺好吃,”方圆圆一个劲头往前走,拽着不想迈步的楚歌走进路游找了个地方坐着,“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你喜欢的点吧。”楚歌浑身像失了力气,无力地靠着椅背。 “那我就不客气啦。”方圆圆眼睛冒着绿光,一口气点了六七道菜。 服务生刚准备走的时候,方圆圆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柠檬水,拉着服务员的胳膊道,“别走啊,我还没点完呢。刚才说的口干舌燥的,来,再给我加一个汤。” “女士。”服务员忍了忍还是刻意提醒道,“我们这里也提供免费打包服务。” 方圆圆吞了口气,慢声慢气地说,“我还是因为减肥才刻意缩小了自己的胃呢。” 说完她又唉声叹气地转头对楚歌道,“楚歌,你说我吃那么多,为什么该长肉的地方不长肉?” 方圆圆低头瞄了一下自己的胸部,有些气馁。 “因为穷胸极饿。”楚歌泯了口水,淡淡道。 方圆圆抬起头,虽然铁证如山无法反驳,只得装作恶狠狠地瞪着楚歌。 等菜上齐后,方圆圆也顾不及再拿削铁如泥的眼神盯楚歌。而楚歌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想起和陆海空在这里见面的场景,越想越烦躁,简直就像身体里装了一盘水煮鱼。 “我去个洗手间。”楚歌站起来,准备去买包烟,缓解心中的闷气。 方圆圆吃的抬不起头来,挥挥手让楚歌赶紧走不要打扰哀家用膳。 楚歌趁着出去的工夫,顺便去结账。 “恭喜您先生,您是我们店里今天第一百零一位顾客,抽中我们免单活动。”服务生做了一个标准笑容。 楚歌看着对方露出的八颗牙齿,直接道,“说吧,到底多少钱。现金或者刷卡都行,要不要我提供给你一个pos机?” 年轻俏丽的服务生笑的有些僵,想起来老板的叮嘱,仍然勉强地继续说下去,“先生,这次真的是我们的活动……” 楚歌叹了声气,“不说你们店里今天进进出出小几百人用餐了,搞活动怎么连张活动海报也没有?起码得有个二维码让我扫扫吧。你们这是做慈善公益呢还是做广告?” 服务生很快撑不下去了,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不远处的经理。 楚歌心里有些懊悔,刚才心里憋着气,又碰到这个懵瞎子的活动一下没忍住,现在只能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说话有些冲,你让经理过来吧,或者直接给我结账也行。” 经理注意到这边的骚动,很快走了过来,笑着对楚歌说,“这位客人,真是对不起,我们这里的活动是每一百人赠送一次免费单的。刚才没解释好,实在是我们的失误,不然这次餐费算餐厅的,您看怎么样?” 楚歌现在也不想多说什么,担心说的越多心里不痛快越甚,于是直接指着一处角落说,“这次餐费多少,请帮我直接转交给角落卡座里的那位先生吧。” 说着拿出钱包,把账付了,转身走出了路游。 都明明白白告诉他一米九的个头不要随随便便做卧底!这人骗人到底走不走心?哪怕你走个肾呢? 楚歌找了个便利店买了包烟,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吸烟的地方。现在感觉手里拿的不是万宝路爆珠了,而是一颗哪里不爽点哪里的爆炸危险品。 现在估摸方圆圆也吃的差不多了,楚歌准备回路游,但一想起来那个一米九还玩卧底的人现在肯定还坐在卡座里,坐的直挺挺的连个脑袋都不低一下,在一群客人中显的尤为突出。楚歌心想陆海空平常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这时候就遭受到智商的碾压了呢? 结果回到路游刚到门口,就看见方圆圆兴冲冲地跑出来,“我就知道你要回来了,真不愧是中国好闺蜜,还带电子感应呢!” “不是心灵感应吗?”楚歌问。 方圆圆:“那是少女信的玩意儿,我现在还信心灵感应那不是傻吗。” 楚歌:……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 下午上班方圆圆同志明显摸鱼,动作简直不要太熟练。 楚歌看着小企鹅一闪一闪,都要闪成帕金森了。 [圆圆圈圈:楚歌!老板今天不来巡视,我们要不要提前下班?] [四面楚歌:下午你也要去吗?] [圆圆圈圈:当然啦!这种惊心动魄的场合我怎么不围观?你放心,我不打扰你发挥,今天中午去路游我都找好地方了,有个卡座位置用来偷窥特别合适。] [四面楚歌:行,我就是担心你到时候吃起来把凑热闹的事情忘记了。] [圆圆圈圈:嗷!你说的对!我要时时刻刻拒绝来自饭菜的诱惑。对了,你上次买的望远镜还在吗,借我用用,我要围观现场高清□□版!] 楚歌打开抽屉找出来望远镜,递给方圆圆。 “装备果然齐全!”方圆圆竖了根大拇指,“不愧是怀揣着建设z国八卦事业为己任的人,我就佩服你这种精神,时刻准备着!” 方圆圆又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拍照神器和一根棒球棍,嘴里念叨着,“用神器拍渣男真是便宜他了,我一定要找个最丑的角度把人拍下来。” 转头又安慰楚歌道,“你放心,一定把你拍成d市四美之一。对了,这根棒球棍你随身带着,找准时候揍死那孙子!” 楚歌劝了半天,好不容易说服方圆圆把棒球棍收起来,表示自己一定勤练猴子偷桃让孙子断子绝孙后,方圆圆才恋恋不舍地只把自拍神器放进了随身带的包里。 还差三分种下班的时候,方圆圆坐不住了,屁股一扭一扭半点都沾不到椅子上,眼神儿一个劲儿的往墙上的挂表扫。最后5点一到,整个人像点了火的火箭炮似的冲了出去。 出去没一分钟又火速跑了回来,“唉呀妈呀把重要人物给忘记了,来来来楚歌我们快走。” 楚歌被方圆圆拉着出了办公室,剩下一群呆滞的围观同事不明所以。 “方圆圆这个湾仔码头居然有掰直gay的一天?” “我的吗这是告诉我今天要买彩票吗!” “这个世界太清奇了我需要加班来清净一下……” 同事们一脸你这个神经病看着要主动加班的人,一窝哄连人带包一起撒丫子跑了,还不忘把要加班的人锁在办公室内。 加班同志:…… 楚歌坐在方圆圆指定的位置上,随口问道,“要相亲的话,我需不需要换身衣服?” 方圆圆忙着准备装备,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用,这就是我为什么总觉得你是gay的原因之一,审美标杆的和直男打不到一点关系。这身衣服挺好的,配的不错啊,照杂志买的吧?还拿着小羊皮手拿包,你这钻到gay时尚圈前沿了啊。” 楚歌皱皱眉,“没有啊,导购给我挑的,我试着合身就买了。” 方圆圆哼了几声,从包里拿出来一定棒球帽带在头上,又带了一个黑超,“就这么措手不及地让你又装了一个逼。怎么样?我这身打扮像不像专业狗仔?” “……生怕别人认出来你吧?电视剧里的梗都是为了剧情需要,我估摸智商得有25才能相信你没有任何犯罪前科。”楚歌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吐露了真相,“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带着黑超挺像刘欢的?” 方圆圆阴着脸,一脸不爽道,“你怎么跟我爸似的!我带眼镜像刘欢怎么了?好歹人家还是个大腕儿呢!” 说完气冲冲地踢踢踏踏走向偷窥专座去了。 楚歌看着方圆圆消失的背影,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平时明明近视眼五百度,却死活不肯带眼镜的原因。 等了大概半小时,楚歌看见门口出走过来一位黑色长发姑娘,姑娘身高目测一六八,身形窈窕,肤白貌美十分符合女神的各项标准。 对方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走到楚歌这边,说,“是楚歌吧?我是方圆圆的朋友徐若。实在不好意思,我路上有点事儿来晚了一些。” 楚歌站起来,请对方坐下,笑着说,“没事儿,我也刚到,要喝点什么?” 俩人你来我往话倒是投机不少,很快就把刚见面的陌生感消弭几分。他们俩一个内心明白是做戏气男友,一个更是清楚分寸,假装做戏为了助阵。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倒是很快热情的像热恋期恋人一般。 但方圆圆这边情况就有点着急了,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万能宝座居然坐着一个一脸煞气的男人! 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打不过啊! 第二十三章 “那个……先生?”方圆圆鼓起勇气说,“咱……能不能拼个座?” 对方转过头,仍是冰冷地看着她,“你来这里是为了监视那边卡座的男女吧?” 方圆圆的目的一下被戳穿,有点方,“呃……你听我说,那女生是我朋友,真的,我一点也没有恶意。” 对方勾起嘴角笑了笑,却一点让人放下心的感觉都没有,“是吗,那还真巧。那个男生是我男朋友。” 方圆圆震惊了,整个人被倒了一桶狗血一样呆立在男人前面,“你听我解释!” “好啊,”男人比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坐下解释吧。” “那个…其实我朋友她有男友的,真的!楚歌对你特别坚贞不渝!是我死缠烂打死乞白赖死活求着楚歌来帮忙演一场戏,为了气我朋友的男朋友的。”方圆圆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不停,“你可千万相信我,楚歌绝对没二心!我的吗!!楚歌简直就是祝英台再世,朱丽叶再临人间,地球这么大,有你就是他的家。楚歌对你的心能竖十座忠贞牌坊!” 男人眉头一锁,“忠贞牌坊不是寡妇才立的吗?” “啊……”方圆圆赶紧自圆其说,“你要领悟我的内涵之意啊,一定要相信楚歌!对了,我是楚歌的同事兼闺蜜方圆圆,楚歌跟你说过我吧?我就知道楚歌肯定有男朋友,男朋友这么帅居然还藏着掖着的,太伤我得心了。” 男人这才舒心地笑起来,“我是陆海空,楚歌他比较害羞,以后我们会公开的,现在还是替我们保密吧,好吗?” 方圆圆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负所托,还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 “不过他经常跟我说起来你。我替他谢谢你在工作对他的照顾。”陆海空说。 方圆圆有点受宠若惊,不好意思道,“唉也没有啦,其实楚歌平常帮我的比较多。那个……我有望远镜,你要用吗?” 陆海空笑道,“好啊。” 方圆圆想抽自己,一不留神儿被对方笑容迷惑了,居然把偷窥利器交了出去。但自己答应也没办法了,只得把望远镜给陆海空,自己把神器拿出来准备后用。 …… 楚歌和徐若俩人谈的热火朝天时,忽然感觉身边气压低了几分。对面的徐若脸色突然低沉了几分,刚才还口若悬河的人现在忽然一腔不发。楚歌慢慢转过头,顺着徐若的眼线过去,看见一对男女亲热地搂着进了路游。他心中顿明,正主来了。 徐若神色有些激动,蹭的一下站起来。在一群坐着吃饭的顾客中尤为抢眼,她胸脯因气氛激烈的上下起伏,楚歌为了避嫌只好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看桌面。 徐若的男朋友这时也觉得有些不对,他正从门口进来,正对着站起来的徐若,脸上布满了慌张。很快又镇定下来,把搂在女人腰间的手放下,转成拉着对方的手走向徐若。 “若若你怎么在这里?”程天又皱眉看着楚歌,问,“这个男人是谁?你背着我出轨?” “我背着你出轨?”徐若要被气笑了,“你先把拉着花姑娘的手放下来再跟我说这个。” “若若你怎么说话呢,”程天脸色有点难看,“这是我姑姑家的表妹,庄希碧。” 徐若冷笑几声,“撒谎前能不能翻翻你家的户口本?你姑姑家有闺女吗?还庄希碧呢,我看程天你成天装逼装多了吧你。” 程天被打脸的有点肿,火气蹭地上来了,上前就要过来拉徐若。 楚歌一看自己的戏份到了,立马走过来把徐若拉到自己的身后护住。 徐若这时看到自己有了人撑腰,仍然添着火,“还表妹,你姑姑家儿子去泰国变性了?好好一个人被你糟蹋了还乱/伦,你怎么这么恶心呢。” 说完转头对尴尬的要哭的小姑娘说,“我见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跟了这个人?姐姐过来人告诉你,快刀斩乱麻再踹上一脚才是正理,跟这种人就不能说人话。” 程天似乎还要解释什么,神情有些紧张慌乱,看到楚歌后立刻改了攻击点,“说我在外面找人,你这是什么?给我带光明正大的带绿帽子?” 徐若撩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的说,“别介,我这叫追求者。回头你把我家的东西收拾收拾赶紧走人。” 想了想又改口道,“还是我给你收拾吧,省得你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别人得东西碰不得。回头你给我个地址,我快递给你。运费到付。” 楚歌差点被运费到付这个词儿弄乐了,气氛有点严肃他忍了半天,忽然又想到陆海空的话,这下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方圆圆在偷窥宝座里受尽了惊吓,这和剧本上说的不太一样啊。你们临时改剧本尊重过导演得意见吗?说好刺激对方,令其浪子回头金不换得经典场面呢?这样啪啪啪打脸真的好吗? 方圆圆听见吵闹声后也顾不及躲着了,赶紧跑到是非现场。陆海空跟在后面站起来,大长腿一迈很快把方圆圆甩在后面。 楚歌看着走过来得陆海空脸色有点不太好,像是徐若遭受背叛得脸色换到了他身上。楚歌赶紧把徐若安顿好,又把程天拉开到一个安全距离。 这时陆海空走到楚天身边,声音有些落寞和自嘲,“你要是不想见我,一个电话告诉我就可以。就算不想听见我的声音,你发条短信也行。何苦现在找女人来相亲这样拒绝我?” 楚歌脑袋都大了,心里竟然有一丝罪过,“我这是演戏呢,我同事找我帮忙。我虽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我们之间得关系,但也不是那种渣男啊。” 陆海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却没有淡下去一分。楚歌不知道该解释还是安慰,心里乱成一团乱麻,更不清楚自己内心是愧疚还是难受或是不忍心。 方圆圆一路小跑过来,羡慕地扫了陆海空的大长腿几眼后,连忙加入闺蜜的阵营。 她暗暗戳了戳徐若,“怎么临时改剧本了?” 徐若根本没压下声音,反而直面程天朗声道,“我觉得楚歌说的对,我虽然和你有几年的感情,但你这种表现我还不分开那就是脑子中了病毒。” 程天带来得小姑娘早就嘤嘤嘤地跑走了,他也没追,本来就是勾来玩找新鲜得,没听说过为了几只小猫丢了豹子得,“若若,这么多年我还是爱你的,不是早就习惯彼此在身边了吗。刚才是我犯浑,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徐若这才放开心笑了几声,“行了吧,就是楚歌那句话,养了几年的狗还有割舍不掉的感情呢,但这狗要是变成了白眼狼我还养着,那我就是活该被咬死。” 程天也怒了起来,脸上更加挂不住面子,“你一口一个楚歌,还不是外面也有了人?” 楚歌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名字,凑过去问,“啊?叫我做什么?” 程天一回头,又看见一名陌生的男人,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这个男人又是谁?你还脚踏三只船?” 徐若也有些愣怔,这个人她也不认识啊,剧本上没有啊!虽然自己临时自作主张改了戏,但没添加群众演员啊。这位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你快点回家看吃瓜好吗。 “我也是徐若的追求者。”陆海空冷静地抛下一句话,炸得几位演员都不太好了。 还是徐若加紧提升自己的演戏能力,“对!谁脚踏三只船了?我这是天生魅力难自弃!我告诉你,你要是还对我纠缠不休我可是要报警了。” 陆海空走进一步,高大得身影让程天有了丝丝压迫感,“我就是警察。” 程天只得恶狠狠瞪了徐若一眼,丢下一句,“你等着。”赶快离开了。 看着程天离开得徐若,身子一松,没力气般趴到方圆圆身上。方圆圆赶紧把徐若带到椅子上做好,把徐若揽在怀里小声安慰着。 “你们先走吧,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方圆圆小声对楚歌说。 楚歌看着小声啜泣的徐若担心道,“你一个人应付过来吗?要不要我先把你么送回去?” 方圆圆看了徐若一眼,遥遥头,“没事儿,我想她现在也不太想让别人看见她,你们先回去吧。” 楚歌答应着,又和方圆圆告了别。 昨晚的梦一直萦绕着挥不去,现在忽然出现真人,楚歌脑中的弦蹦的越来越紧。他手中还拿着手拿包,这时忽然摸到里面的硬盒,才想起来一直带的零食没吃。 他正叼着一根pocky找了处卡座坐着,陆海空不知去了哪里,楚歌也乐得偷着清净,刚闭上眼准备放松一下时。突觉面前一阵压迫感,他霎时睁开双眼,却件陆海空的脸放大在眼前,对方嘴唇一开一合,咬着pocky一点一点逼近,就快要蹭到嘴唇的时候,陆海空忽然离开,站在他面前,嘴角挂着笑,伸出舌头将嘴角的碎屑舔了去。 ……简直犯罪,楚歌在心里骂了声。 “就是接吻神器啊。”楚歌这时才听清方圆圆的低喃。 …… 第二十四章 “楚歌,”陆海空忍不住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你在生气?” “没有。”楚歌丢下两个字。 陆海空笑了几声,“那就是在气我?” “我气你做什么?”楚歌微微仰着头正视陆海空,“一天在路游碰见你两次还真是够巧的。” 陆海空微微抿紧下唇,眼神有些躲闪,“我本来是要来这里见朋友的。” 楚歌颔首,忽然又想起自己忘记拿药的事,便说,“药在你那儿吧?上次我忘记拿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取回来。” “就算拿了药你也不会熬啊。”陆海空说,“你那儿连锅都没有,难道用平底锅熬制吗?” “x宝上随便买一个呗,”楚歌无所谓道,“难道你还用木柴烧药锅,穿越来的吧你,就连我们庙里都不……不……” 陆海空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继续说呀,是庙还是武馆?” 楚歌撇撇嘴,“这事儿说来话长。” 陆海空坐到楚歌对面,双手交错放在桌上,“那就长话短说。” “我那会儿不是跟你也……嗯,”楚歌想了想措辞,继续道,“跟你也不太熟悉啊,要是见到陌生人就说自己是庙里的,不知道的还是为我搞/传/销呢,你能体谅我这个理由吧?” 陆海空点点头,“那就是说没有武馆这件事了?在庙里是怎么回事?” “有武馆啊,属于业务范围呢。”楚歌说,“我小时候跟着师父,住的地方曾是道观,但中断了很长时间,后来被不知哪位祖师爷把地买下来了,也没做修改,于是还叫庙。”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楚歌实在不好意思提起来,硬把庙说成武馆的其实是他师父。由于实在忍受不了楚青天这位老彩民缠着他能不能算出下一期的中奖号码是多少。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威力也很强啊,求桃花符和合符也就算了,求月瘦二十斤减肥符和半个月白五度的美白符是图什么?怎么不求智商瞬间充值符呢? 虽说借口一直都用武馆,后来干脆开了一处。因为庙里修身的功夫久负盛名,武馆里大小萝卜头也很多,热闹的气氛明显缓冲了师兄傲娇的小脾气。 比如以前师兄为他人看手相,遇到短命的直接丢出一句,“回家先准备料理后事吧。”变成现在委婉婉转的,“不用买养老保险了。” 成效显著。 …… 陆海空看着眼前的楚歌,和印象里十七岁少年清秀的脸庞慢慢重合,果然是一个人啊,他心想。脑海中和楚歌的每一次相逢全部爆炸般地要溢出来,他克制住内心的感动,死命掴住手腕,想要冷静下来。 他深呼吸一下,说,“你也别去买那种锅了,只有大火小火两个键,万一你没留意时间把药锅熬干了怎么办?药熬厉害了还有毒,熬的不到火候药性又出不来,到时候效果没有多少你还要吃一个月的药。正好我也要熬药,顺便给你一起做了,挺顺手的,反正一锅两锅都是熬。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不是说好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吗?”楚歌声音有点急。 “考虑是考虑,熬药是熬药,这是两码事儿,平常的时间你充分考虑。”陆海空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上身前伏凝视着楚歌的双眼,笑着说,“我不着急,也不催你,你好好想。” 楚歌瞠目结舌地看着陆海空,不知道怎么从‘取药’变成了‘给我熬药’的质变。而且面对此时从容中透着一丝强势的陆海空,他居然是他上了对方,还是自己奉献了菊花的问题上,开始动摇起来…… 陆海空看着楚歌站起来准备走,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最近不太想看见你。”楚歌继续往前走,还没有回过神来。 陆海空说了句,“好”,心知这种事急不得,也没强迫楚歌,让楚歌一个人回家了。 倒是陆海空这么痛快,让楚歌一路上回了好几次头,心里有小鬼地想看后面有没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偷偷摸摸跟上来。后来看的自己觉得他才是偷偷摸摸那一个。 楚歌一个激灵,赶紧把思路扯回来。 …… 楚歌到家刚推门就见赵大贴着面膜,脸上都是挡不住的喜气,由于笑的太夸张,不得不用手一直捏着面膜边角以防掉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楚歌被赵大笑的有些毛骨悚然,“天上掉下来个男朋友了?” “咦?”赵大一个猛回头,“你怎么知道?” 楚歌呆滞地看着他,“你刚失恋没几天吧?” “那又怎么样?”赵大不为所动,“那谁谁谁先背叛了我,我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还不允许人家再谈恋爱了?” 楚歌把手拿包放下,换了鞋后坐在沙发上,“不是不允许你恋爱,昨天还单身呢,才认识一天就闪恋,你觉得靠谱?” “你是没见过他,”赵大也坐到楚歌身边,“那人特别老实,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那种,就算我给他建个了绿帽子加工厂他都不会出轨的。当然了,这也不是说我会脚踏两只船,我就是个比喻。比喻你懂吧?” 楚歌把贴近的大脸推开,“懂懂懂,我还学过小学语文。” 他心里憋着事儿,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赵大盯着楚歌,有点诧异地问,“你这是什么表情?便秘了?” “你才便秘了呢。”楚歌心里的一丝犹豫也被打散了,干脆豁出去问,“你……嗯……做过那个没?” 赵大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看着楚歌,“我都奔三十的人了你问我做没做过?你咋不问我今天早上吃没吃饭呢?” “你早上没吃饭。”楚歌肯定地说。 赵大:…… “不是,我这就是个比喻,比喻你懂吗?”赵大气竭,“你小学语文自学的吧?你说谁这把年纪了还是处/男呢?怪稀罕。” 楚歌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赵大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打下来,“你别跟我说这个,你是正常人吗?我都怀疑你是从小待在和尚堆里长大的,你说你在的地方吧,还叫庙,道观有叫庙的吗?” 楚歌用瞧文盲的眼神看着他,“跟我这么久了还问这个问题,告诉你多少遍了,道教的宫观名称有很多种,庙、观、宫等等都是。再说了,都说我们那个不是道观不是道观,告诉你百八十遍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那你说,你们那是个啥?”赵大一本正经地问。 这个问题却把楚歌问住了,往细里推,他这么多年来只知道某位祖师爷在某个朝代买下那块地后,就一直守着,不改庙的称呼还立了个门派。虽说和道家有点关系,但其实这么多年早就淡化了。究竟是个社么,楚歌还真不清楚。 “扯到仙女星系了吧你,”楚歌连忙找个话题遮盖过去,“不是说做与不做的问题吗?” “那你问吧。”赵大把面膜撕下来,双手正拍着脸上的精华,还不忘摆出一副专家的模样,“不收你挂号费。” “你做的时候……”楚歌想了想,吱吱唔唔地说了句,“……疼不疼?” 赵大丢过来一个怀疑的眼神,“你疼了?” “没有没有。”楚歌受惊地霎时抬头,“我就是突然感兴趣,想采访一下你这个情场圣手。” 赵大想了想,开始普及经验,什么内/射不清理其实根本不会发烧,但是确实不太舒服。没有做好扩/张,对零号来说的确不能忍,疼是肯定的,所以润滑非常重要,赵大说着顺手安利了几款润滑和触感非常好的杜/蕾/斯。 “也就是说,一般而言疼的是零号?”楚歌问。 赵大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事儿,哎?你干嘛去?” 楚歌恍神地站起来,再一次肯定他和陆海空的关系,他幽幽地回头问了一句,“你和处/男朋友4/1/9过没?” “你吗?”赵大拍完精华,拿着眼霜在眼角弹,“我身边即使朋友又是处/男的可只剩你了啊,楚大熊猫。” 楚歌:“我前几天在天涯上看了一个帖子,说不经意间把朋友上了……” 赵大轻嗤一声,“行了,这个前提就是渣男的设定,还不经意间把朋友上了,以为自个儿是泰迪呢?草/天/草/地/草/空气?” 楚歌继续问,“那你说万一对方是个直男,喝醉了之后酒后乱/性,但是事后还不反感只是不知道如何同那位朋友相处是什么情况?” 赵大惊讶地看着他,“这特么还叫直男?他心里就是个大写的弯啊!明白着喜欢人家呗,话说你从哪里看这么渣的帖子啊?” “天/涯八卦啊。”楚歌想了想,“方圆圆发给我的,你懂。” 赵大了悟地点头,“那就没跑儿了,本来我还怀疑你是设定里的人呢,你一说圆圆发给你的帖子我就明白了。” 楚歌在心里对方圆圆叠声说对不起,又甩给你黑锅了。 第二十五章 楚歌内心炸开了锅,沸腾的起泡紧密地腾涌着,他对陆海空的确有好感,不然和妹子死活不肯牵手的人,和陆海空亲密接触一晚后居然没有任何不适,仅留尴尬和一点害羞。他虽然没怎么好好谈过恋爱,可也偷看过不少楚秋的恋爱小说,里面描写的大部分内心活动套用到自己身上,全部成立。 他坐在床边,灯也没开,客厅的灯光从门缝下面隐隐透过来。陆海空出现的太过自然,仿佛夜晚回家随手打开的灯一般,悄无声迹地就融入到他的生活里,还没来得及审视自己同陆海空的友情深度,生活便给了他一个十分深入的深度让自己体会。 楚歌站起来走到书架前翻出一个空白笔记本,从笔筒里拿出一只碳素笔给自己列起了几个问题。 和几个妹子约会过?喜欢过几个人?对和异性亲密接触有什么感受?对于喜欢一个人如何定义? 楚歌看着这几个问题,顿时气血上涌,拿着笔把页面划了个稀巴烂,用力过大几处地方直接划破了纸面。毛边的纸翘起来,像是不甘心地昭示此处有问题还没有回答。 他从书架右侧拿出宣纸铺在桌面上,哼哧哼哧地开始磨墨准备抄经。 对于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定义? 他在心里回想着,少年中二时期也曾想过这个问题,那时的他给的回答是,即便直面于危难,也要用背后给对方撑起一处温暖。 三观从中学便开始慢慢养成,即使时间一晃多年,他对喜欢的定义和当年也大体无差。但是……为什么不接受陆海空呢?为什么害怕与陆海空相处呢? 毫无意识地,他看着宣纸上满满印出的三个字。 孙郁州 啪嗒。 毛笔从指尖滑落在桌面上,笔墨溅甩在苍白的纸面,墨团染去了纸的颜色,如同记忆中最不忍提及的画面扑面而来。 楚歌失魂地跌坐在椅子上,把头埋在双臂间,他咬着牙不敢把一丁点记忆散露出来,哪怕一点似乎都能打破现在平和的生活。 他跌跌倒倒的走回床边,扯了被子蒙在头上。 …… 楚秋因为楚歌介绍和方圆圆亲如姐妹,徐若刚遭遇失恋,简直想把地球玩翻过来。她和方圆圆的小团体又加入了亲人前高岭之花,朋友间逗比活力的少女楚秋,三个人凑在一起就差没进行真人版打地主了。 这次她刚从外面疯玩回来,顺便还给楚歌和赵大带了外卖。一开门却只见赵大一个人对着镜子贴去黑头的面膜贴。 “小秋你回来了?”赵大从洗手间伸出头,指着鼻子问道,“要不要试试?我最近刚种草的。” “那我等着你给我拔草好了。”楚秋把外卖放到桌子上,忽然眼里冒出光,“等会要不要我给你撕下来?” 赵大无所谓地点点头,又低头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钟了,来来来小秋到你登台展示奇迹的时刻了。” 楚秋一蹦一跳地跑过去,把赵大拖到沙发前,按在上面,贴近他的鼻子找到一处稍微卷起的边,猛地一撕。 “嗷!”赵大疼地一下蹦起来,眼泪都蓄在眼眶里了,“我皮呢!我皮还在吗!” 楚秋看着刚撕下来的面膜,反复看了亮眼后,嫌弃地丢给他,“给你皮,谢谢你给我拔草啊。” 她去厨房取了几个盘子出来,“我哥呢?” 赵大揉着鼻头,委屈地走进楚歌的房间,“我去喊他。” 门没有锁,赵大走进去后把灯一开,看着在被子里弓成一团的人,有点无语,“还真是我自横天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啊。天天这么睡,还真把自个儿当睡美人了怎么着。” 说着就准备走上前,扑在楚歌身上,牺牲自我当闹钟把对方强压醒。刚走进却发现书桌上摆着书房四宝。赵大有段时间没见楚歌亮家伙了,不由的觉得有些稀奇。 楚歌字虽然写的不错,但却因为有惨痛的压迫驱使着。当初中二时期,楚歌是胸怀扫荡天下不平事,归来深藏功与名的人,简直就是一块移动的人形电棍。他师父不想让他养成冲动易怒,抄手打人的性子,所以每当楚歌出门揍一回人,回到庙里必受惩戒。比如挨完师父的揍,挨师兄的揍,挨完师兄的揍还要和庙里的众学徒来个车轮战,完了还得手腕缠沙包写大字抄经。 赵大有时特别羡慕楚歌这身技能,后来听楚歌一抱怨,什么心思也没了,只剩下一身鸡皮疙瘩。那座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少年时期的魔窟,有时候楚歌说他们和道家都点脉络,赵大一直宁死不信,什么道家,你们庙里分明是和魔教有关系! 赵大走到桌前还未拿来看,却被入目的杨郁州这三个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僵硬地站在书桌前,缓缓地回头看着还在沉睡的人,不禁叹了声气。 “简直是个害人精。”他对着这三个字咬牙切齿一番,忽然又泄气道,“但又是谁的错?”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来承担? “赵哥你干嘛呢?”楚秋在门后探出脑袋,看着赵大惊神一般转向他,又手忙脚乱地往身后塞着什么东西。不禁疑惑更深,走到赵大面前,伸出手,“拿出来。” 赵大眼神飘忽,强硬地笑道,“哈。哈。哈。你哥的练笔还是那么烂有什么好看的?” “我哥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你说这话太没有信服力了,不信你问我……”楚秋突然惊喜地说,“哎?哥你醒啦?” 赵大惊讶地往楚歌那里瞧,楚秋一把把他身后的一团纸夺到了手里,眼皮挑都没挑,淡定道,“你看,还是得在我手里吧,你说你费那劲儿干嘛?……杨郁州是谁?” 楚秋抬起头,眼神直直盯在赵大身上,怀疑道,“我哥的女朋友?” 赵大回答的躲躲闪闪,“不……不是。” “那是谁?”楚秋眯着眼睛逼问,“我妈最近一直催我哥相亲呢,要不然我把这名字发给我妈了?” 说着就从兜里拿出手机,做势要打电话。 “哎呦姑奶奶喂。”赵大连忙抢过去夺走手机,“这真不是你哥的女朋友,你说你哥现在还能跟女的扯上关系吗?” “那可不一定,”楚秋嗤了一声,“前两天不是还相亲来着吗?” “你小声点,把你哥叫起来咱俩谁都没得好。”赵大轻轻把楚秋手里的纸拿过来,铺平放到桌面上,又把动过的笔归还原位,他带着一丝无奈轻声道,“这人我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了?”楚秋也跟着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难道是伏地魔?” “伏地你个头。”赵大敲了她一个脑门儿,拉着楚秋悄声出了房门。 “这事儿你千万別和楚歌说知道吗?”赵大坐到饭桌前,把碗筷摆好,“咱也別等你哥了,估计他得一宿睡到天亮,你哥这身能力特别厉害,什么糟心事儿一睡就好了,整个人跟过滤马桶似的。” “你才跟马桶似的呢。”楚秋踩了他一脚,“那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啊?还不能说?我哥又不是什么公主病少女心的怎么还不能扯淡了?” 赵大犹豫了一番,“你记不记得你哥有什么反常的时期?” 楚秋歪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听我爸说,我哥中学那儿特别中二……中学那会儿?” 楚秋心里忽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楚妈妈心情不太好,好像是楚歌那边出了点事儿,楚歌寒假都没有回家,而是待在庙里静修了段时间。 赵大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原因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楚歌明显还没走出那个圈儿,等他好点了,我再把原因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告诉你。” 楚秋没说话,看着眼前的菜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赵大吃了一会儿,忽然怅然所思地说,“就是可惜了哟。” “可惜了什么?”楚秋随后问。 “可惜了喜欢楚歌的某位同志,这路真是比登天还难。”赵大忽然觉得自己的失恋也不算什么了,喜欢楚歌那才叫长路漫漫,一不留神儿注孤生呢。 楚秋听了半天没听出所以然来,左思右想了半天胃口还被赵大吊着,扑上去就对赵大一顿揍。 “你说你们兄妹俩这都随谁?”赵大一面躲一面了悟,“连中二期情况都一样。” 师父为什么不也收了你呢?说好的建国之后不能作妖祸害人呢? 两人还在打闹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赵大拖着楚秋嬉笑地去开门。 “陆海空?”赵大有点惊讶,却也很快回过神儿请对方进来。 “陆哥好!”楚秋做了个不太标准的敬礼姿势。 陆海空笑着指了指手中的保温桶,“我来给楚歌送药的,他人呢?” 这一下赵大和楚秋表情都不太自然,两个人对视半天忽然一个指天一个指地。 “到楼上串门去了。” “下楼买水果去了。” 说完两个人十分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指着门,“先去楼上串门,然后和邻居一起下楼买水果去了。” 陆海空看着俩人耍宝,忽然柔声说了一句,“睡醒了?” 楚秋和赵大震惊地同时回过头,看见楚歌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开门走出来,皱着眉问,“你们在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 赵大和楚秋动作整齐划一地闪开,忽然热络地聊天,“哎?你这次带的外卖不错,哪儿买的啊?” 楚秋一面回答一面往客房走,“好吃是吧?你来我这儿我把app打开给你看看,他家好吃的超级多。” 赵大推搡着楚秋的背,连连说着,“好好好。” 说完把卧室的门一关,俩人对视一眼后默契地贴在门上听门外的声音。 …… 陆海空进来后,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桶说,“早晚各一服,药渣我也给你带过来了,等会洗脸用。” “过来坐吧,”楚歌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不用这么麻烦的,你早晚跑来回还要上班,累不累?” “累啊。”陆海空从厨房找到一只瓷碗,把药倒进去,又拿出另外一个保温瓶,“这是药渣,晚上睡前洗脸的时候不要忘记了。” “明知道累你还这样跑?”楚歌接过药,吹了吹准备喝。 “怎么?这是有点心疼我?”陆海空把茶几上的一盒纸巾拿在手里,坐到楚歌旁边,“不想让我累,不如搬到我家里去?” “噗”一口药刚喝进嘴里,苦涩酸的刺鼻味道钻进口腔,还未来得及咽下,这时被陆海空调戏一句,一下喷出来,楚歌气急败坏地把碗一放,斜看着陆海空道,“故意的吧你?” 陆海空淡定地抽出几张抽纸,把楚歌嘴角的药擦干净,“其实我也知道,说给你时间考虑,只要给你时间你就一直往后退。我要是再不紧着你点,估计你这会儿就跑的没影了。” 楚歌心中有愧地低下头,口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打颤的苦味,话到嘴边却生生又咽下去。 “怎么?还打算相亲气我?”陆海空站起来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蜂蜜冲了杯蜂蜜水递给楚歌,“喝一口去去苦味。” 楚歌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半。 “这还有多半碗药呢,你现在喝下去这么多水,等会又得把胃撑的难受。”陆海空皱着眉头,做势要把蜂蜜水拿回来。 “别介啊。”楚歌赶紧把蜂蜜水紧攥在手里,“等会儿喝药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你以前没喝过?”陆海空坐到楚歌身边,“在庙里不喝中药吗?” “没喝过。”楚歌摇了摇头,倚到沙发背上回想着,“你还真别说,我还真一次药都没有喝过。再说了,谁规定在庙里就一定得喝中药啊,西药我们也是吃的好不好?” 楚歌在心里没好气地想,当我们还跳大神呢。难道不成以为我们整人的方式是,拿来仇人的生辰八字扎小人做法?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别转移话题了,”陆海空说,“赶紧把药喝了,一会儿该凉了。” 楚歌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陆海空丝毫不被动摇,“凉了我也会再给你热一遍喝下去。” 楚歌见被识破,只好苦兮兮地把碗端起来,皱着眉头看着黑黢黢地汤药怎么也下不了口。 他从小虽然身体不好,尤其还没被拐到庙里的时候,楚青天没少抱着他往医院跑,就差没把医院当成第二个家了。后来说起来也有点神,自从住进庙里之后,别说得病,就是小打小闹的咳嗽感冒都很少有。 生命在于运动啊,楚歌感叹,每天后山跑十圈,什么病都给吓尿了。 楚歌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咕咚咕咚干掉一碗药,张着口一副‘我要被陆海空毒死了’的神情。 陆海空笑着往他嘴里放进去颗糖,“含着糖,能散苦味。” 楚歌砸了下嘴,感觉果然好了很多。忽然打了个激灵,他通过孙郁州那件事,本来想把他和陆海 空的事冷藏一段时间,没想到一旦见到对方,别说冷藏了,自然而然地就像老夫老妻一般。 楚歌被脑海中突然蹦出的老夫老妻吓得惊坐起来,手无力地扶住额头,这下可真算是栽了…… “你对我这样,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楚歌还想把握住一丝希望,把自己努力掰直回来。 “不是,”陆海空嘴角挂着笑,“我本来就喜欢你。” 楚歌垂死挣扎,“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陆海空:“怎么?打算我喜欢你哪儿你就改?” 楚歌小心机地快速又看不出来痕迹地点头。 陆海空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哪里都喜欢,特别是直男这一点。” 楚歌:…… 陆海空刚准备把楚歌手里的碗接过来,手机忽然响了。 楚歌见陆海空接电话时,神情越来越严肃,最终定格成阴测可怖的模样。 “出什么事儿了?”楚歌小心翼翼地问。 陆海空问,“你知道10栋602是谁吗?” “这我还真知道。”楚歌点点头,“不过只认识男主人。” 陆海空投过去诧异的眼神。 “因为对方长得特别帅。”楚歌眼神飘向别处,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赶紧补充到,“不过一副薄 情相,我也是为了相面才多看了几眼。” 客厅的门忽然被撞开,赵大没站好一下扑在地上,紧接着嗷的一声,楚秋压在了他的背上。这时赵大还不忘记问,“……那……那个……男的!就是gay……” 陆海空:“你怎么知道?” 赵大愣了一下,指着自己自然道,“我们gay天生带雷达啊,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不然还能追楚……那啥?” “那啥是什么意思?”楚歌走到赵大面前蹲下,给了赵大一个栗子,“以为我听不出来?谁告诉你我也是gay了?” 赵大切了一声,扭头不看楚歌。 “我得过去一下,”陆海空说,“那边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楚歌几个人异口同声问。 “女主人自杀了。”陆海空换好鞋子准备出门。 楚歌和赵大楚秋被震惊地目瞪口呆,忽然赵大生气地说,“我最恨这种骗婚的败类,特么居然还结婚了。”说到这里,怒从心中起,他猛拍了一下楚歌的背,“瞧见了吧!你要是再相亲就是这个后果!” 陆海空走过去,手扶着楚歌的肩膀,轻声道,“我先过去了,你別太在意知道吗?明天早上我早点来给你送药,别忘记吃早餐。晚上洗脸的时候千万别忘记用药渣,就在那个黑色的保温瓶里装着。我现在先走了?” 楚歌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呆愣地点点头。 等陆海空走之后,楚秋坐立不安,像沙发上洒满了钉子。赵大没好气地挥手道,“想看热闹赶紧去。” 楚秋得令迅速撤了。 房内只剩下楚歌和赵大,楚歌回到沙发上坐着,眼睛紧紧盯在保温瓶上出神。 “你怎么想的啊?”赵大用胳膊碰了碰楚歌,犹豫了会儿说道,“我看见你写的字了,孙郁州不是死了吗?”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楚歌斜过身,眼神有些冰冷地看着他,“我见过他了。他没死。” “他既然没死,那你还担心什么?”赵大根本不相信当初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会有复活的一天,但见到楚歌现在的状态,也只得信口胡扯,“死了,不是你造的孽。没死,更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陆海空?” 楚歌静默着没有回答,如同雕塑般怔怔出神。 赵大看他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便放缓语气道,“陆海空不是孙郁州,现在不是当年中学的时候,你现在在d市不是h市中学。你有了保护别人的能力,陆海空更是有保护你的能力,你还在害怕或者顾忌些什么?” 赵大见楚歌还没有说话,也觉得事情发展的太快,又想到楚秋那女魔头千万别在案发现场作出什么妖来,只得说,“你再好好想想,我先去看看楚秋那边。” …… 夜风微凉,赵大拿了件外套便出了门。刚到楼下,便见警笛鸣响人群拥挤在警戒线外。 赵大寻了处空隙钻进去,本想顺着人群拥挤的动向往楚秋那儿挤过去来着,没想到七挤八扭和楚秋离的越来越远。 看着也过不去了,赵大只好站在原地远程监控楚秋的一举一动,顺便向旁边一位大姐打听是怎么回事儿。 “哎哟真是作孽哟。”大姐双手一拍,脸上带着一丝鄙夷,滔滔不绝道,“这自杀人的老公啊是个同性恋,你说恶心不恶心?偏偏还跟这女的结了婚,孩子都上大学了,这会儿才发现。这人就是不正常,听说那男的也没什么顾忌,好巧不巧被捉奸了。你说谁能受的了这刺激?不过那姑娘也是个忍不住气的,孩子都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就要享福了怎么就自杀了呢?” 这种场合再跟大姐反驳同性恋问题,赵大估计自己得被群殴,于是只能看向楼内的方向,忽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上披着有些大的外衣,被旁边的人以保护性的姿势接了出来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仿佛被一只大锤,生生地把脑袋砸地凹陷了一块,赵大看着刚才过去的人,震惊地瞠目结舌。 耳边还有大姐的嘈嘈声音,“那个小少年啊,就是那个上大学的儿子。” “旁边的呢?”赵大低声喃喃。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身边的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朋友?”大姐有点气自己没搞清楚八卦所有内容,向一旁的人积极询问去了。 旁边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赵大感到身体所有的关节都散架一般,浑身的气力顿时被抽空,脑海中只剩下了三个字。 孙郁州。 第二十七章 赵大原本想找陆海空询问些消息,至少要确认一下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孙郁州。他本来只是以为楚歌因为多年走不出那个圈子才将相似的人错认成孙郁州,而当自己身处其境见到鲜活的人时,才明白有多么不可思议。 若不是孙郁州的五官还带着十年前的痕迹,以及鼻翼旁一颗痣,否则赵大当真只会认为对方和十年前死去的那个人只是长的相似而已。 赵大压下心中疑惑,决定这件事先对楚歌隐瞒下来,等见到陆海空将事情讲清再说。如果对方确实是当年的孙郁州的话……赵大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 警车走后不久,围观的群众三三两两地谈论着离开,赵大找到楚秋后,刚想喊对方一起,却见楚 秋气冲冲地往家的方向跑 “喂,楚秋你等等我。”赵大不明所以地赶紧追上去,“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赵大觉得面膜是白做了。 楚秋噔噔噔跑上楼,打开门后见楚歌在坐在沙发上,怒目看向他,“哥,你要是骗婚我就跟你拼了!” 楚歌愣怔一下,显然还不太明白楚秋这股无名火是从哪里窜出来,犹犹豫豫地问,“嗯……你要不要先喝点水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楚秋坐在沙发上,抄着手气鼓鼓道,“你说那个男人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居然外面一直有着同性情人,家里还有着妻子儿子,这么多年来双面间谍做的够带劲儿啊!” “对方怎么样了?”楚歌赶紧给楚秋递给她瓶水。 “送医院去了,还不知道结果呢。”赵大走进来,伸出手,“我也受到了刺激,需要倒水服务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楚歌把赵大的手拍掉,“被骗婚的又不是你,你瞎凑合个什么劲儿?” 赵大从冰箱拿出一听啤酒,“你说本来咱们就不是主流性取向,路也不好走,怎么还非得有人搬座大山挡在我们这条路上呢?” “谁跟你咱们咱们的。”楚歌手托着下巴,沉思道,“大概是既想在父母那边‘忠孝两全’,又想在爱人身边扮长情吧。” “人渣。”楚秋咬牙切齿道,把矿泉水瓶咬的咯吱咯吱作响,“难道为了成全自己,就要牺牲别人的人生和生命?他爹妈当初生他还不如把他……” 赵大赶紧捂住楚秋的嘴,紧张道,“你这个未成年少女注意措辞啊!” 楚秋吱吱唔唔好不容易挣脱了赵大的魔掌,“你脑子里都是什么污秽的东西,我想说他爹妈当初生他还不如把他塞回去再重新生一遍呢。” 赵大点点头十分赞同道,“这话说的没错。” 楚歌都要被气笑了,“你们俩这生物到底跟谁学的?” 赵大倚着沙发靠垫,感叹道,“优生优育这句话真是太对了,回头我弄张海报贴咱家墙上。” “那你就出去睡大街吧。”楚秋站起来把身后的抱枕丢在赵大身上。 赵大轻轻松松接过抱枕,忽然转头对楚歌说,“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我那手机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打电话找一下。” 楚歌拿出手机丢给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气说,“等会给我就行,我先回去睡了。” “哎,你先别走啊。”赵大拿过来手机,见也没有密码便直接打开,又问,“今天这事儿对你一点感触都没有?” “有啊。”楚歌停下脚步看向他,“感触还挺深。” 赵大:“那咱说说呗?” “我觉得十分有必要将<幼儿园小朋友规范>让每个人坚持下去。”楚歌说着走回房间。 赵大一面搜索手机里面的号码,一面喃喃自语,“你说的还真对,这年头还真有不少人十年长八岁,越活越倒退。活这么多年,做人还不如三岁小朋友呢。” 赵大翻着楚歌手机的通讯录,第三个名字就是’c罩杯’,不由地胸闷道,“怎么还是这个名字没换啊?” 有些毁他的英明,赵大把名字随手改成了[健美美男子]后,发现陆海空的名字居然存的是[陆老中医]。要不是整个通讯录只有一个姓陆,赵大估计翻五遍都找不出来。 把号码存下后,赵大走向楚歌的房间,把手机放在他床边,“手机放这儿了,别忘记设闹钟。” 等赵大出门后,楚歌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过来手机,刚打开通讯录便看见[健美美男子]五个大字。 楚歌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把名字改成[健美操少女]。 “估计今晚他回去得加班吧。”楚歌把名称定在[陆老中医]上,“算了,估计这么忙明早也不会来送药了,还是別打扰他了。” 楚歌刚设好五个闹钟,准备把手机放在一旁时,陆老中医来了电话。 “睡了吗?”陆海空声音有些哑。 “刚打算睡,你那边忙完了?”楚歌往被窝里钻了钻,“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有生命危险吗?” “已经抢救回来了,”陆海空稍微松了一口气,静默了片刻后忽然说,“如果你是同性恋的话,会选择这种方式吗?” “什么方式?”楚歌从被窝里爬出来,半座在床上,随手把灯拧开,“骗婚吗?” “骗婚你倒是做不出来,”陆海空笑了几声,“会和家人出柜吗。” 楚歌对着台灯用手做了几个投影,皱了皱眉头,诚实道,“我不知道。你呢?” “我已经出柜了,”陆海空说,“挨了好一顿揍,不过也挺值,现在倒是不用被催相亲结婚。” “那我和你的情况还不一样,”楚歌补充道,“你只是挨父母的揍,我身后还有一座庙呢,担心 被打死……哎哪里不对?你等会,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 我分明是一个大写的直男啊! 陆海空低沉地笑着,忽然转移了话题,“今晚用药渣洗脸了吗?” 楚歌这才想起来,支吾地说没有。 “快洗脸去,不能只治标不治本,也不能只治本不治标,咱双管齐下。”陆海空叮嘱着,“现在快去吧,我这边正好有点事儿还需要处理一下,等会再给你电话查勤。” 楚歌磨磨蹭蹭地下床,见陆海空又在安利,打趣道,“你猜我第一次在医院见你那会儿,以为你是干嘛的吗?” 陆海空:“是做什么的?” “我以为你是中医的托儿。”楚歌说着打开门,突觉眼前压过一个黑影,他迅速倒退几步,看着摔在地上的两个人心中一阵无奈。 对面的陆海空听见楚歌那边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从门上抠下来俩只耳朵,”楚歌叹了声气,“你先忙吧,我挂了。” 楚歌挂断电话,从赵大身上迈过去,头也不回道,“幸好你们几个人不是做特工的,不然国家得让你们坑死。” 楚秋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道,“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国家效忠的。” 赵大坐在地上忠心耿耿地点头。 楚歌:“加入敌方阵营吗?那的确是给国家争光了。” 楚秋赶紧追上楚歌,“先告诉我们下文啊,说书说了一般不给结局,这种人是会被太监的你知道吗?” 楚歌把保温瓶拿过来,忽然发现上面还贴着纸条,字体刚健有力,上面只是简单地写着药渣用法。 他找出一个脸盆,将药渣和水兑好后,刚把脸埋在脸盆里没有一秒,被刺鼻的药味呛的迅速抬起来头。 赵大探头探脑地过来,“咱打个商量,你告诉我们结局,我告诉你用药渣洗脸的快速方法好不好?” 楚歌和赵大合了个掌,“成交。” 赵大取来几个纸膜,蘸满药汁后让楚歌坐到沙发上,一片一片给他贴在脸上,又拿出条毛巾垫在楚歌下巴处,以防药汁流下来。然后和楚秋两人乖乖坐在一旁,紧张兮兮地问,“那自杀的人到底……?” 楚歌:“抢救回来了。” 俩人绷紧地身体瞬间松垮下来。 赵大:“我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跟家里出柜了。你说,我父母爱我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还要去拿刀子捅他们的心?” 楚秋白他一眼,“所以你要选择骗婚?” 赵大:“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出柜最差也就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但骗婚可是牺牲别人的一生,我还做不到这么丧尽天良。” 楚歌斜眼看向赵大,“你确定你首要问题是担心向家里出柜?” “那是什么?”赵大问。 “你连个出柜对象都没有,现在就闲吃萝卜淡操心的,麻烦你担心油价问题的时候先买车?”楚歌轻嗤了一句,“同一个世界,同是单身狗。”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赵大说,“我刚找的男朋友,你当是摆设呢?” 楚歌啧啧几声,“你跟那位能坚持五天,我就跟你去玩真人cs。” “当真?”赵大挑眉,乐滋滋道,“咱这可说好了啊,小秋你给我当见证人。” 楚秋纳闷地问,“不就是去玩真人cs吗,你至于这么兴奋?” “我跟你哥去玩,和跟别人搭档那能一样吗?”赵大兴奋道,“带着你哥,那就是一路开挂啊,虐死对手狗。” 说完仰天大笑几声。 楚秋戳了戳楚歌的胳膊,“哥,到时候我也想去玩儿,能叫着朋友吗。” 赵大:“没问题,想叫多少喊多少,算你赵哥的。” 楚秋笑着跑到赵大身后给他捶肩膀,“赵哥,您看这个力度合适不?” “这边这边,哎对对,就那儿,再用力点儿。” 楚歌哼了几声,“你们这才在一起一天吧,整的跟恋了上下五千年似的。” 说完还不甘心地唱了一句,“太阳下山明天还是一样爬上来,赵大明天还是单身不能嗨。” 第二十八章 赵大把楚歌脸上的纸膜拿下来,推着他去洗手间洗脸,“你赶紧儿把自己的脸处理了,我先回去睡了,明天还得上班。” “叮咚”楚秋看着身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拿起来挥手对赵大说,“有你的信息。” 赵大拿过来看了一眼,“是推送的消息,中元节给我推送什么消息。” 楚歌洗脸的手顿了一下,赶紧擦了擦脸问道,“离中元节还有多少天?” “还有一周啊。”赵大翻着日历,忽然惊讶道,“你上次说……?” “你也小心一点啊,”楚歌安慰性质地拍拍对方的肩膀,“为了安全性起见,我们最近还是少接触吧。” 赵大苦兮兮地拿着手机准备回房间,楚秋在后面疑惑地问,“中元节怎么了?” 楚秋肩膀一缩,摸着胳膊上瞬间起的鸡皮疙瘩,说,“该,该不会,真的有鬼?” “有鬼不怕,小人难缠啊。”赵大同情地看着她,“不过你应该是安全的,只要少接触你哥就行了,不然你就会知道你哥庙里那帮人为了出魔窟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 赵大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哆嗦,楚歌从庙里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出师,掌门师兄总是闹脾气要做甩手掌柜,不然就各种变态惩戒虐待学徒。师父无奈之下只得让楚歌接任下任掌门,但楚歌一直认为,师兄变成这幅德行一定是掌门的位子太痛苦导致,宁肯天天打扫厕所也不从。 他师父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出了一个对策,只要五年之内楚歌没有被出去历练的学徒们打伤打残打死,那么五年之后就算楚歌出师。 从楚歌大学毕业算起,虽说刚过了两年的时间,但其中的苦楚简直逆流成银河。他们那个大型魔教不知道有什么癖好,特别喜欢在中元节之后搞突袭,就连去洗手间都要提防马桶里突然冒出来一条蛇。由于忍受不了魔教的各种折磨,为了出师的学徒们,不惜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不择手段地运用各种暗箭明箭。 还好楚歌争气,这两年来硬是让一个学徒都没毕业,而且还手段更加惨不忍睹地报复回去。赵大想到这里,不禁喜气洋洋地等着楚歌继续虐狗。 不愧是魔教少教主! 楚歌完全忘记陆海空还要查勤这一回事儿,最近催稿催的紧,他熬夜加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不容易把译好的稿件发给方圆圆后才感觉重担卸下,最近公司接东南亚的稿件特别多,光语法问题他都头疼了半天。现在忽然排除毒素,一身轻松,感觉跟吃了五片安眠药似的,睡得特别熟。 以至于陆海空忙完手头上的事,打过来电话的时候,楚歌梦游般接起并且神色如常般交待自己已经用药渣洗脸后,又不知说了些什么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赵大打开房门,见到楚歌第一句话便是,“你昨晚给谁打电话了?” “我昨晚打电话了?!!”楚歌一脸不可置信,连忙拿出手机翻了通话记录,懊悔地拍了一下前额,“我居然又在熟睡的情况下接了电话。” 赵大幸灾乐祸道,“没录音?还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楚歌有个毛病,但凡在熟睡情况下接的电话,虽然通话时根本听不出来异常,但其实是梦游水平,第二天醒来什么都记不得。赵大当时利用这点套出来楚歌不少小秘密,楚歌也长了记性十二点之后一定雷打不动的关机。后来上班之后由于工作问题才不得不保持24小时开机,但只要发现通话记录里有赵大半夜来电,第二天楚歌一准儿过去揍他一顿。 非暴力不合作,赵大从此之后不再做午夜凶铃。 “是陆海空来的电话,”楚歌掩耳盗铃地说,“大概只是问了药渣洗脸的问题吧。”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是不是只说了这点儿,你现在问问当事人就知道了。”赵大冲楚歌挤了挤眼睛,一脸猥琐地笑着过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陆海空,眼下面一片青色,下巴上还带着些胡渣。 楚歌担心地看着他,“眼里怎么这么多红血丝?昨晚一宿没睡吗?” “处理案子了,刚忙完回来。”陆海空手一抬,晃着保温壶对楚歌笑着说,“你是逃不过了。” “还是我买个锅自己熬吧,”楚歌说,“下了班儿我去商场看看,熬个药又不难。” “你上中学那会儿还把庙里的厨房给炸了呢。”赵大在一旁翻着白眼。 “那叫炸厨房吗。”楚歌严肃地纠正,“那是锅有问题,你见谁家的锅底都漏了的?” 赵大:“我听说是你用勺子戳破的。” 楚歌极力挽救,“那是勺子质量好。” “陆警官您可要保障我们民众的安全啊。”赵大指着楚歌,“这位简直就是人形炸药包。” 陆海空笑道,“危险物品我会保管好的,你放心。” 楚歌接过保温壶,想到昨晚的电话,问道,“你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你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吗?”陆海空反问道,“你说过的话,都说得。” 楚秋刚睡醒,揉着眼睛走出房门,见赵大拿着笔记本刷刷刷地不知道在写什么,于是走上前踮着脚看他的笔记本,“你写什么呢?” “填充甜言蜜语大全,”赵大朝陆海空的方向努努嘴,悄声对楚秋说,“那位简直就是个蜜罐 子,你以后遇上这样的男人可要小心了。” “那怎么不让我哥小心?”楚秋问。 “你哥是踩了狗屎运才遇上这么一个对他事事上心的忠犬。”赵大感叹道,“我得去养条狗了,天天被这么虐真是寂寞啊。” 楚秋:“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赵大恍悟道,“对哦,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 楚秋:“赵哥,我觉得玩真人cs你还是在梦里做做吧,我现在站我哥这队了,你太不靠谱。” 赵大:…… “玩什么cs?”陆海空给楚歌倒着药问道。 “我和赵大打的赌。”楚歌说,“只要赵大和他男朋友能在一起一个周,就跟他去玩真人cs。” 陆海空:“之前那位……” “哦,你说aaa大学那个啊。”赵大自然道,“早就分手了。” “aaa大学?”陆海空眉头微锁。 “怎么了?”楚歌喝着药,被苦的直伸舌头。 “没什么,”陆海空冲楚歌笑了一下,“忽然觉得有点耳熟。你先喝着,我出去抽根烟,蜂蜜水我先放这儿了,等会別忘记喝。” 说着对赵大使了个眼色出了门。 …… 赵大下楼后在小区花园里见到了陆海空,一大清早,跳广场舞的还没有起床,上班族现在还在一天的准备中,小公园里还被清晨的薄雾笼罩着。 陆海空见赵大来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那天来的人叫孙郁州,aaa大学的老师。” “大学老师?”赵大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陆海空:“短信里说有急事,是什么?” 赵大见心中一直悬挂的事有了着落,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楚歌其实就是个隐形gay,你听说过后天性的同性恋吧。” 陆海空点点头,心里忽然想起楚秋说她哥因为某件事心里有障碍的话。 “有的人是因为环境因素改变了性取向,楚天算这个案例的反面典型。”赵大说。 “你的意思是,”陆海空理解了一下,“楚歌是因为环境因素变成的直男?”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楚歌什么性取向,”赵大回忆当年的情景,“当时我是偶然发现自己对女生根本没有兴趣,反而对男生有感觉。我一直不知道楚歌什么状况,直到后来见到楚歌恋爱模式,才肯定楚歌是gay。他和女生交往的样子简直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后来我想起来中学发生的事情,才明白他是因为那件事横在心里,走不出圈子,所以才不敢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我能看出来楚歌对你有感觉,估计他现在这样是潜意识里害怕害了你。” “害了我?”陆海空越听越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楚歌才十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女生缘特别好,”赵大说着,“后来有一天学校宣传栏贴着一位同学的日记,里面虽然没有说明喜欢对象,但能看出来是喜欢一位同性。” 陆海空:“对方喜欢楚歌?” “嗯,”赵大说,“而且还是个男生,属于成绩很好但是十分内向的类型。你知道就算现在的年轻人都有很多人接受不了同性恋,更不用说当年的环境了。楚歌当时还没开窍,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等到他听到消息并且明白当事人是自己后……” 陆海空有些着急地问,“然后怎么了?” “然后那个人自杀了,”赵大语气有些沉重,“听说是在自己家里跳的楼,楚歌一直心怀愧疚,认为如果自己不早点劝说对方,或者能保护好对方,他根本不会自杀。” 陆海空:“很明显楚歌在这个事件中也算是受害一方,这个责任根本不应该他来承担。” “是啊,”赵大叹息道,“后来楚歌上大学离开h市,回到老家。陆陆续续也碰见有向他表白的男生,但无一例外……” 赵大有些不忍心说下去,楚歌在这里面简直就是克暗恋者狂魔。 “无一例外对方不遭遇事故,”赵大顿了一下,“有出车祸的,也有摔胳膊断腿的,不过大都没有生命危险。楚歌也是着了魔障,又加上中学的阴影,根本不敢碰同性恋圈子,后来被家里相亲介绍了几位女生,相处的过程……我看着都够折磨他的。” 陆海空有些惊讶,楚歌这算什么?活生生被掰直了? “当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陆海空问。 “孙郁州。” 赵大说。 第二十九章 陆海空瞠目震惊地再三确认,“你当时没有看错?” “没有,”赵大肯定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说不定我会认错。但你觉得我能认错让楚歌愧疚了这么多年的人吗?我当时见的时候也不相信,但……现在说不清是好事还是……” “你觉得有蹊跷?”陆海空问。 赵大抿着嘴,眉头要皱成了川字,“我也说不清,但总感觉事情没那么容易,不过好在他还活着,说不定楚歌还容易接受你。” 陆海空忽然想到是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赵大有些吃惊,“楚歌居然有我不知道的事?” 陆海空抬起头看向东方,旭日即将破云而出,“是啊,以后可能只有我知道了。” “我先回去了,”陆海空笑道,“这事儿我回去查一下再告诉你。” 赵大留在小公园里琢磨了半天陆海空的话,仰天叹息一声,“真是嫁出去的兄弟泼出去的水。” 陆海空没留多久便直接去上班,等赵大回去的时候只见楚歌在吃早餐。 “陆警官还兼职大厨?”赵大换着鞋子,还不忘用眼神护住一盘煎蛋,“剩下三个是我的!” “剩下都是你的,我先上班去了。”楚歌说,“吃完别忘记给小秋准备点。” “我估计她起来都能吃午饭了,而且最近她也不跟我一起玩儿。”赵大皱皱鼻子,“都怪你把方圆圆介绍给她。” “人家姑娘在一起玩,你凑什么堆儿啊,”楚歌没好气地说,“你还记得你有能在一起玩的男朋友吗,互玩都行。” 赵大:“污,真污啊。” 赵大反坐着椅子,两只胳膊搭在椅背上,“这五天说过去就过去了,你这几天多锻炼锻炼,争取玩cs的时候虐死对方啊。” “做梦去吧你。”楚歌拿着包出了门,临走前不忘在墙上画着什么。 等楚歌走远,赵大凑过去一看差点没把早餐气的吃不下去。兄弟有这么做的吗?谁还盼着兄弟分手的?瞧瞧这墙上贴的都是什么? [离赵大再度成为单身狗,倒计时三天。] …… 楚歌虽然做好了赵大五天之内便分手的准备,本来想趁着庙里那帮二货来之前好好放松一下,但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恭喜赵大终于能玩真人cs,还是祝贺自己成立flag小能手。 周六凌晨刚过五分钟,楚歌听到隔壁卧室里的赵大刚挂了电话,便传来阵阵摔东西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对方歇斯底里的怒骂。 楚歌趴在门上,疑惑地回头对身后的楚秋说,“你还记得赵大上次说他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楚秋想了想,问,“你说我刚来的时候交往的那一位,还是最近交往的那一位?” “第一个我认识,叫李程,”楚歌说,“第二个叫……叫陈什么来着?” “陈忠啊。”楚秋耳朵凑近了门板,“我怎么听赵大说的人名不是陈忠呢,张天德是谁?” 楚秋深吸了一口气,惊讶道,“这才刚分手五分钟赵哥就找到下一家了?什么时候男朋友这么好找了?” 说完她怀疑人生般道,“那为什么我们还是单身?” 楚歌伸手弹了楚秋的脑门儿,“你想不是单身都不行,不然回头给我抄五十遍《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 “才五十遍?”楚秋问。 “想得美,给我用小篆抄,不会写的就去查。”楚歌犹豫着想打开门进去。 楚秋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那就辛苦以后的男朋友先等等我好了。毕竟王子都是一路斩杀怪 兽才能成功解救公主的嘛。” 楚歌准备破门前听到楚秋的喃喃自语,不禁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那你死的还挺惨啊。” 楚秋:……麻麻我要回家做亲子鉴定,这不是我亲哥。 楚歌刚准备用力撞门的时候,楚秋忽然伸手搭上了他的肩,“哥,放下这个逼让我来装好吗?” “你力气够吗?”楚歌怀疑到,“这也需要技巧的。” 楚秋轻嗤一声,“我美剧也不是白看的,你我看当是为了练习口语和听力吗?” 楚歌:…… 难道不是吗! 楚歌自觉地让出位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你赶紧来见证奇迹吧。” 楚秋双手交错,掰了掰关节,后退几步做了个助跑后侧肩向房门冲去。肩膀刚刚贴上门板还没有 一秒钟,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赵大吃惊地看着怒气冲冲飞奔而来的楚秋,一个猛撞,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楚秋揉着肩膀从赵大身上爬起来,还不忘冲楚歌伸出一个大拇指给自己赞了一 下,“哥,瞧见了吧,这,就是超能力。” 楚歌叹气道,“你以后还是看国产剧吧,说不定哪天就能徒手撕人了。” 说着伸手把赵大扶起来,揉着他胸口问,“撞着这儿了吧?还疼不疼?” 赵大脸上满满浮起层层潮红,声音潺潺弱弱,带着丝丝呻吟,“嗯……疼……” “好好说话。”楚秋从楚歌身后蹦出来,顺带给了赵大胸口一巴掌,“把舌头捋直了。” 楚歌这才发现赵大的不正常,“揉这儿居然也能……咳咳憋久了吧。” “没吃过肉不知道肉的香。”赵大哼了声,转身把摔在地上的台灯扶起来。 楚歌看着一地的兵荒马乱,“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才在一起五天……” “五天零三分钟!”赵大严肃地纠正,“别想把我的真人cs给忽略了。” “行行行,”楚歌连忙点头,“四舍五入再加舞弊,算你六天。你说你就算养条狗,六天也萌生 不出来多少感情啊。你至于为了陈忠这样吗?” 楚秋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站着,看了半天发现还是坐在床才不会受到意外伤害,她跳到床边,赞同道,“不然给你买条狗?你俩正好凑一对。” “咱俩不是闺蜜吗?”赵大看向楚秋,“你还能再给我补一刀吗。” 楚秋晃着腿,慢悠悠道,“谁跟你闺蜜啊,咱俩忘年交。” 赵大求助的眼神望向楚歌,“楚歌……我可是刚失恋。” 楚歌:“我觉得小秋说得没错,你们俩总共才恋了五天……五天零三分钟,你至于跟丢了五百万似的吗?那张天德是谁?” “崩跟我提那孙子,”赵大气呼呼地把脚边几张碟踢飞,“我跟他有仇。” “他抢你媳妇儿了?你们还有仇?”楚秋随口道。 “他还真抢我媳妇儿了。”赵大恨恨地说,“提起来这个我就上火,你说有这么损的孙子出生吗,我谈一个他就撬我墙角一个,谈一个翘一个,他当自个儿是定向导弹啊,指哪儿打哪儿。” “你不说那位陈忠挺老实一个人吗?”楚秋问。 “面上老实的人,内心不一定翻江倒海成什么样儿呢。”赵大忽然矛头指向楚歌,“你们相面的都不靠谱。” “关我什么事儿啊,”楚歌觉得非常冤,“我可没给你看麻衣神相。” “我这不是相信科学吗,交往第一天我就他拉着去小公园门口看相去了,”赵大说,“算命先生说陈忠老实又实在,这辈子都不会出轨。” “那叫科学吗,凡是不分是非对错,过度沉迷相信的都叫迷信。”楚歌忍住揍对方的手,继续道,“不过也有可能对方说的是这辈子不会出柜呢?你还是先说张天德是怎么回事儿吧,就是上次你去aaa大学碰见的那位?” “就是他!”赵大气愤道,“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培育出来这么一个掘墓人呢!挖掘机专业的吧他。” “数学没学好吧,九年义务教育能普及倒大学吗?”楚秋翻了个白眼。 “你也消停会儿吧,”楚歌觉得身边一个两个都是易燃易爆物品,“你也是,非得找那嫩草啃,这是你找的第几个大学生了?你当现在的嫩草好下嘴?他们谈恋爱的经验估计比我交往的妹子都多。” 楚秋和赵大异口同声地“切”了一声。 楚歌也觉得这个对比说服力度不是很强,转口道,“卢冲不也是aaa大学的吗,到时候我问问他好了。” “对啊,”赵大忽然了悟道,“你当年不也是aaa大学的吗。” “我都毕业多少年了,”楚歌说,“你也消消气,李程跟你在一块儿没三个月,这个陈忠才五天,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毛病?” “我这儿哪是毛病?”赵大呛声道。 “是恨嫁啊。”楚秋毫不留情地补刀。 赵大:…… 楚歌走出去打电话去了,没过多久回来后,诧异地说,“卢冲居然和张天德是朋友,我问了半天他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不过我倒是问他来不来玩cs。” 赵大忽然来了精神,“那他来不来啊?” “说没空有约了,”楚歌想起来卢冲和颜生的事,不知道他处理的怎么样,“不过让朋友来代替他。” “说得就跟我找不到人一起玩儿似的。”赵大哼了两声,“等我后天再去找那个孙子算账,明天一定战个痛。” 楚歌安慰他几句便走出房门,楚秋小跑过来,悄声问,“哥?卢冲到底还说什么了?” 楚歌看向赵大几眼后,痛心道,“明天你就知道了,记得离着赵大远点。” 楚秋:“为什么啊?” “因为到时候他就成了定向导弹了。”楚歌叹了口气。 第三十章 楚歌低头看了一眼表,问道,“小秋你约了谁来?” “朋友啊。”楚秋四处张望着,“你知道的啊,我最近和圆圆姐她们在一起啊。” 没多久楚歌听见有汽车开来,他抬头一看,直接转身走到楚秋面前,“说吧,你做间谍到底多久了?美剧看得挺嗨啊,还能灵活运用到现实生活中了?你这脑子能不能放在数学上?” 楚秋回答地躲躲闪闪,“也……也没多久,完全是陆哥自己来找我的。你们昨天不是在说cs吗,我说正好缺一个人,就请陆哥来了。” 楚歌阴测测地抄着手笑了几声,“有你哭的时候。” 陆海空和方圆圆、徐若从停车场过来,陆海空还是一如既往地简练硬气打扮,倒是徐若一改往前女神风,穿着迷彩紧身背心,跨着一双军靴英姿飒爽地走向前来。 “这俩人看起来还真像一对。”赵大在旁边补了一句。 楚歌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随意冲他们点了点头,直接走进训练场。 场地是一处荒岛,离着其它旅游景点偏远很多,加上总要出几次事故便被拉入了景点黑名单。倒是现在用作游玩场地人气才涨回一些。 楚歌他们这一组是进攻方。 “谁做医疗兵啊?”楚歌问。 “别看我啊,我不做。”方圆圆说。 楚歌和陆海空是主力军,他们一个是庙里下任掌门,魔教少教主,从小在师父和师兄的压迫下成长,简直就是赵大和楚秋心中的杨过杨大侠。另一位,多年当兵经验,如果不是出现意外状况退伍回家,半截身子都被特种部队预定下了。 楚歌想了想赵大和徐若两位正好需要这次机会发泄心中因失恋积压的怨气,楚秋那个不扯后腿不开心的青春期少女,情绪反常的比更年期都厉害。 “这个重担你说不交给你交给谁?”楚歌连忙走到方圆圆身边,语重心长道,“你不但是救死扶伤的小天使,而且还是全队的心脏,全队人马都要以保护你为重任,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们直接全军覆灭啊。” “真哒?”方圆圆小眼神亮了亮。 “必须真,比纯甄还真。”楚歌一口咬定。 方圆圆欢欢喜喜去换衣服了,陆海空纵容地笑着走过去,问楚歌,“怎么刚来的时候看你不太开心?” 楚歌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赶紧去把衣服换了。” 说完自己踢踢踏踏地走了,走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儿,这才心中了悟,对方是一同性恋,他觉得情侣装碍眼是图了个什么? 楚歌瞬间打了个激灵,同手同脚愣怔地去了更衣室。 “赵哥,”楚秋喊住赵大,指着走远的楚歌道,“你看我哥顺拐了。” 赵大无所谓地接话,“顺拐不是挺正……常……楚歌顺拐了?” 俩人同时抄着手,歪着头向楚歌离开的方向望去,异口同声道,“有猫腻啊。” …… 等楚歌几人换好衣服聚头时,看见徐若和陆海空站在一起,同样的迷彩同样的军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中越堵越厉害。他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忽然发现少了一位,“还有谁没有出来吗?” “还叫了别人来吗?”陆海空端着抢站在一旁,他身形高大硬朗,现在又穿着一身迷彩,不自觉就能吸走他人全部的注意力。 楚歌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眼睛直直盯着赵大,“昨天好像卢冲说有人替他来?” 说着就看到赵大身后跑过来一个人,他身高和赵大差不多,只是略微显的瘦一些。 楚歌一看是自己队的成员装备,便冲他挥挥手,走近说道,“卢冲让你来的?” 对方停下脚步,笑的春光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对啊,我叫张……” 话未说完,一个彩弹枪射了过来,只不过对方被楚歌紧急之下拽了一下身体,彩弹射中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回事儿?”楚歌冲赵大说道,“这还没开始呢就自相残杀了?你是敌方阵营混进来的间谍吧你。” 陆海空也皱着眉头,他眯眼看了新来的人,忽然道,“张天德?” 楚歌愣了一下,对张天德道,“你这不是来找虐吗?” 张天德还在咧着嘴笑,“我没事儿,咱这儿不是有医疗兵吗。我挨个枪子儿,他还能消消火。” “我看要他消火,得等到你挨真的枪子儿。”楚歌碰碰陆海空,“你那枪能出租吗?” 陆海空揉揉楚歌的头发,笑着看着他,“咱不用管,让他们自己解决就行。” 楚歌看了张天德一眼,又见一旁的赵大咬牙启齿地瞪着张天德,不禁叹了口气问,“守方都是什 么职业啊?” “听说是一群大学生,没什么问题,虐他们妥妥的。”方圆圆在一旁接道,神情轻松。 楚歌忽然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陆海空走过来问。 “没事儿,”楚歌摆摆手,“就是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有一种要被阴的感觉。 陆海空一下严肃起来,短枪的姿势也认真了很多。 楚歌见他这样不禁发笑,“我就说了个心发慌你这么当真干嘛?你别告诉我你还信左眼皮右眼皮跳?” “你不一样,”陆海空说,“什么都得小心点儿没错。” 楚歌撇撇嘴,没把陆海空的话当一回事,冲后面的队员招了招手,“走了嘿,同志们。” 楚秋听见楚歌心慌的话,不禁停下脚步。 “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徐若恨恨道,“来图被秀恩爱吗?” 方圆圆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习惯就好了,以后估计能虐狗。” 楚秋喃喃自语一会儿,忽然朗声喊道,“陆哥!等会儿有危险的话你会救我们吗!” 陆海空陪着楚歌正走着,听见楚秋话都停下脚步回头,想也没想道,“在保证楚歌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应该没问题。” 楚歌忽然觉得心里的慌神夹带着一股热意用上来,为了躲避心中的杂乱,他步履匆忙地走开了。 后面的楚秋忽然哭丧着脸说,“这下死定了,我们没准儿会被守方虐死的。” “你哥就心慌了一下,你这么在意干嘛?”徐若一头雾水地问。 楚秋不好再说下去,只得在心里嘀咕,那是你们不知道,楚歌在她们家人心中,就是一个可以通鬼神开天眼的存在啊。 …… 战火激烈,徐若已经中弹下场了,张天德护着赵大找了一处废墟躲了起来,身边还带着被抛弃的楚秋和方圆圆。 “陆哥果然只顾着我哥。”楚秋幽幽地说了一句。 众人一起用力点头。 唯二的主力军私奔了,这队还能团结下去吗! 此时的楚歌的状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气喘吁吁地躲在一处废弃的旧楼里,外面还游走几位守方的敌兵。 陆海空虽然没有彩弹的痕迹,但一路为了保护楚歌也耗尽了大半力气。 楚歌悄悄抬头,顺着一处缝隙向外看到,“卧槽!” 他恨恨骂咧了一声,“这帮孙子!” 陆海空看向他,觉得楚歌的神情不太对劲儿,“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 “外面那个,”楚歌倚靠着墙,腿伸得直直的,“是卢冲。” “卢冲?”陆海空皱着眉,“是aaa大学的?” “什么大学能厉害成这个德行?”楚歌道,“d市又没有军校,外面那一帮子肯定是庙里的。” 陆海空问,“那卢冲怎么在里面?” “卢冲本来就是庙里的学徒,”楚歌顿了一下又说道,“当时他中二时期比较叛逆,被他爷爷给 扔进庙里来了。我师父和师兄又不想管,就直接扔给了我。他当时脾气倔的很,修炼也不好好修炼,尽给庙里添堵,没少被我师兄整。” 陆海空还不是很明白,他继续问,“那么你是他们的……?” “师叔啊。”楚歌揉了揉额头,“也不怪他们。这是我出师的要求,不过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忽然一声枪响,陆海空推了楚歌一把,彩弹从陆海空胳膊边擦过去。 “要不要体验一下我前两年是怎么虐他们的?”楚歌忽然咧嘴笑得意气风发。 陆海空简直要被眯了眼,他看着楚歌,坚定道,“我和你一起。” “好,”楚歌笑着转了身,一个翻手撑在窗边纵身跳了下去。 他们原本身处二楼,离着地面不算太高,楚歌使了个巧劲儿,趁着敌兵没有反应过来,干掉两个。 陆海空跟在他身后很快也打中一名敌兵。 这个区域的敌兵总共三个,算是暂时清场。 卢冲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刚才楚歌打中他的时候还顺带来了个扫腿。这绝对是打击报复。 “师叔,”卢冲咬咬牙,“你刚才至于……” “你说我至于不至于?”楚秋斜了他一眼,“出师之后还和他们混在一起来攻击我?这下活该了吧?” 卢冲立在一旁,脸色越来越冷。 “还有你们,继续回庙里受虐吧。”楚歌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三位学徒说,“一年年的不长记性,说吧,除了你们还有谁来了?” “都……都来了。”一名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人说道,忽然跑上前来抱住楚歌的大腿,“师叔啊,我们这也是被掌门给逼的,可不能怪我们啊。” 剩下两个也在抹着眼泪,陆海空看了半天,根本没找到他们在抹什么东西。 卢冲站在一旁翻着白眼,“一群弱懦夫。” 还有一个坐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学徒,冲着卢冲嘿嘿嘿地笑道,“卢师弟啊,你说你赶这个热闹做什么?好不容易出了师,又跑来想虐师叔,结果呢?失败了吧?我听说,出师后如果还参与庙里的任务,而且失败的话,上一次出师就算失效了啊。” “卢师弟,大家伙儿可想死你了。”他做了一个张开双臂的姿势,呲牙笑着,“欢迎回到大家的怀抱中啊。” 楚歌这边对两名学徒逼问结束,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对他们说,“回去怎么做知道吧?” 几个人垂着眼,毫无神气地点点头。 “你就别跟着他们回去了。”楚歌对刚要转身的卢冲说,“我打中你的地方可是要害,直接死了,他们那群伤残人员还能回去给我做间谍,你呢?间谍生涯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也不听卢冲辩解直接走了。 陆海空捡起楚歌的枪,他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心中一阵暖意,还好这个人一如当年,性情没有变化。也幸好,自己还能找到他。 第三十一章 楚歌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刚才的事,开口问陆海空,“你当时怎么认出来那是张天德?” 陆海空愣怔了一下,他想起那天早上和赵大的谈话,决定毫不隐瞒地说出来,“你还记得那天的自杀案吗?” 楚歌屈腿坐在地上,身后依靠着一棵树,他胳膊搭在膝盖上回想了一番,“记得啊,张天德是他们的儿子?” “不是,”陆海空看着他的眼睛,生怕落掉一丝神情,“张天德是他们儿子程乾的同学,那天和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张天德还有程乾的老师,当时一起做了笔录,所以我才记住了。” 楚歌随意应了一声,并没有细想下去,他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根断枝在地上拨弄。 陆海空语气顿了一下,他手指生生掐在手心里,咽了一口唾沫,狠心说下去,“那位老师是h市人。” “嗯?”楚歌听到耳熟的地名忽然抬起头,心里莫名划过一丝恐慌。 “他叫孙郁州……” 楚歌瞠目望着陆海空,嘴唇微微颤抖,“是,是他……” 陆海空毫不犹豫地点头,他起身走到楚歌身边,用力捉住对方的肩膀,凝视着楚歌的双眼,“就是孙郁州,那年跳楼自杀的人,他没死,好好的活着做了大学老师。” 楚歌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似的,失神地看着远方,笼罩着他多年的梦魇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一般,他挣扎着醒来坐起,仿佛多年来困扰着他的却是一场梦。 当年的人没有死,他却承受着压力和愧疚,不敢和他人相交过甚, “那就好……”楚歌嘴唇上下碰了碰,喃喃自语道,“人没死就好,还活着就好。” 他推开陆海空的手,向一处空地走去,“你让我自己想一想。” “那你呢?”陆海空不依不饶地跟着他,步步不松懈,“根本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自己还要坚持下去?我不是孙郁州,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做任何让你感到内疚的事。” 楚歌惊神地看向他,“不是说好了让我考虑的吗?” 陆海空无奈的笑了一下,“不如我们换一个方式来考虑,然后你告诉我答案?” 楚歌刚要点头答应时,陆海空一个跨步走到他面前,头微微低了一下,稍微一倾陆海空张嘴含住了他嘴唇。 上一次接触还是在他醉酒不省人事的状态下,现在他头脑清醒甚至能感受到陆海空伸进来的舌头卷住他想逃躲的舌,搅弄之下不停地掠夺。他惊讶地瞪着眼,手垂在身侧不知道放到哪里。 忽然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后背被拥的更近,陆海空低头更深地吻住他。楚歌被压迫地踉跄后腿了几步,嘴唇像是被缠住一般与陆海空的胶合在一起,甚至有水/啧声刺挠着他的耳膜。 陆海空随着他后腿的脚步前进,胳膊还用力地掴住他的后腰,楚歌突然觉得后脚跟虚浮,他条件反射般就要做出姿势把陆海空推出去。 胳膊刚横在一侧,陆海空以为楚歌要反悔不禁掴的更紧,推搡之下楚歌感觉后腿一个踩空,还没来得及抓住一旁的树便感到一个天翻地转,他被陆海空扭身,变成自己在上压着陆海空的姿势掉落下去。 坑不是特别深,眨眼的时间楚歌压着陆海空砸在地面上。他刚想起身,便感觉后腰上的手猛地将他按压下去,还未等楚歌回神,陆海空又含卷着他的舌头吸/允。 “考虑好了吗?”陆海空含着楚歌的下唇,细语喃喃。 楚歌还趴在陆海空身/上,在狭小的空间里/贴合的丝毫不透缝隙,他甚至能感受道陆海空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他的嘴边。楚歌恨恨地咬上对方的舌尖,又张口道,“先让我站起来。” 陆海空笑眯着眼看着他,看得楚歌一阵心虚,挣扎着要起身。 “先别动,”陆海空厮磨着他的嘴角,“我胳膊好像受伤了。” 楚歌更是心急,连忙要起身观察他的伤势。 陆海空慢慢放开他的手,让楚歌扶着坐起来,他身后倚着墙壁,狡黠地笑着说,“我听见了。” “听,听见什么了?”楚歌支吾道。 “听见你说考虑好了。”陆海空说。 “都这会儿了你还惦记这个?”楚歌赶紧挪到他身边,“伤着胳膊哪儿了?” “什么时候我都最惦记这个,”陆海空老老实实地把胳膊伸到楚歌面前,“刚才还不太疼,现在觉得疼了,不过应该是没有骨折。” 楚歌不太敢用力地碰他的伤处,试探地摸了摸后松了一口气,说道,“没骨折,不过可能骨裂了。”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处,叹气道,“才三米,挺好出去的。这坑一看就是新挖的,也是辛苦他们了,一面作战还不忘一面挖陷阱。” 楚歌回头对陆海空歉意地说,“是我连累了你。” 陆海空见他依旧躲避着,不禁抓住楚歌的手,“我刚才吻你的时候,你……” 心跳的那么快。 楚歌心下一横,索性放开了说,“我知道孙郁州的事情是赵大告诉你的。” 陆海空刚想要说什么,楚歌抬了一下手阻止道,“你也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赵大是为了我好。我之前是因为这件事困扰了很久,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对同性恋有些阴影,我不是说歧视同性恋或者恐同,而是不敢和同性恋深交,总是潜意识里感觉会伤害对方。” “你刚才的举动,包括上一次,我都能感觉出来自己不反感。”楚歌继续说,“也不用自欺欺人,我也能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可就算我承认了自己喜欢男人,但是……” 楚歌抬头看向陆海空,不知该如何说出下一句。 “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喜欢我,对不对?”陆海空嘴角生硬地扯了一下,忽然又换上了轻松地神色,他哑着声音,“不过这也好。” “嗯?”楚歌愣了一下,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陆海空也干脆把心里的话都倒出来,他现在也不急着上去,反而听到楚歌的坦白后珍惜现在相处的时间,“我一开始担心你是直男,或者深柜。如果你是直的,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不可能一直缠着你,更不会去掰弯你的性取向,让你走这条路。” 他叹息一声,又笑着对楚歌说,“还好你不是。” “我……”楚歌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我上次那什么……不是,你不觉得我特别渣吗?” 陆海空脑子空白了一瞬,才忽然想起楚歌说得是哪件事,那次……腿交显然是陆海空有意为之,他心里虚了半天,咬牙硬是应下来,虽说当时有”逼良为娼”的想法,但现在却觉得对楚歌有些不公平,“上次就是个意外……” 意外能忽略掉吗!楚歌腹诽,要不然怎么出来意外怀孕这种事儿呢。 楚歌提起来当时的酒后xx还有些心惊,就算陆海空无所谓这件事,他心里还是留下了烙印。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方圆圆的声音。 声音愈来愈近,直到楚歌抬头看见方圆圆的大脸出现在上空。 “呦呵,”方圆圆惊喜地回头说道,“你们快来看啊,我捡了俩帅哥。” “没有一只是喜欢女的。”赵大同情地说,“圆圆同志啊,你要不要也正确审视一下你自己?” “圆圆你让开点儿,我现在上去。”楚歌找了出坑洼的地方,做了一个助力,踩着纵身翻了上去。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单膝跪在地上,冲着下面的陆海空喊到,“把你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陆海空站起来,他抬头看向楚歌,细密的阳光落满楚歌身上,像是从无尽的时间洪流中,那个热血少年对他轻快地说,“嘿,给我手,我拉你起来。” 他把手交给楚歌,借着楚歌的臂力他踩着坑壁跃了上去。 “你们都过来了?”楚歌转身看着他们,“结束了?” “对啊,”赵大一脸困惑的点头,“我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守方忽然闹内讧,自己把自己杀了个七零八落,有几个人一面哭一面超对方射彩弹呢,画面太惨了我都不忍心看。” 张天德笑的灿烂,“我还看卢冲站在一边呢,好像被秒杀了?” 赵大拖着张天德,一拧手把对方扔到身后去,冷声道,“在前面挡住我吸雾霾了。” 张天德:…… 趁着赵大和张天德俩人拌嘴的工夫,楚歌扯了扯陆海空的衣角,冲门口处撇了撇嘴,做了个口型,“快走。” 方圆圆和徐若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只有楚秋眼睁睁地看着他哥和陆海空再一次私奔而逃。 楚秋:……我哥到底是不是我亲哥? …… 第三十二章 楚歌先和陆海空过去了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楚歌忽然想起来陆海空手臂还骨裂着,于是走过去问道,“需不需要帮忙?” 陆海空正单手解着扣子,看到楚歌毫无基友防备地样子,非常干脆地把手一放,无辜道,“脱不下来。” 楚歌走过去,轻扶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麻利地把扣子都解开,除了脱左手臂小心翼翼外,上衣很快脱了下来。 他顺手搭在了陆海空的裤腰上,刚要拉开拉链时,脸腾地红了,楚歌低头看着眼前升起的小帐篷,尴尬地说,“这个你自己解决吧,我先出去。” “解决不了,”陆海空耍着无赖,“手特别疼。” 楚歌咬咬牙,稳住呼吸后,动作迅速地把拉链拉开,“裤子本来就宽松,你站起来它就掉了。” “我之前的裤子不好穿,”陆海空把裤子脱下来,拿出来要换的衣服,直接摊手到楚歌面前,“哎呀刚才胳膊碰到柜子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事儿呢。”楚歌任命地接过来衣服,头扭到一旁,眼神挂在一边的衣柜上。 面前的陆海空穿着子弹内裤,紧密弹性的布包裹着放肆欲出的喷张。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和健壮包涵生机的腹肌无一不张扬着男性的魅力,楚歌感觉这四处空间每一个缝隙都能塞满陆海空的荷尔蒙。 楚歌却是衣冠整洁地站着,连一颗扣子都没有解开,他单手拿着一条裤腿,说,“快点,把腿伸进来。” 陆海空忍住笑,打趣道,“你这样拿着裤子,我也没法穿啊。” 楚歌低头一看,才发现裤子拿反了。 陆海空迈起腿伸进一条裤腿里,皮肤和楚歌的手相触间,仿佛静电一般让楚歌抖了一下。等到他好不容易把裤子给陆海空穿好,又到了犯难的地方,他无奈地抬头看着陆海空,“能不能让你兄弟歇会儿?” 陆海空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估计是饿了。” “饿多久了啊。”楚歌随口问道。 “二十多年了。”陆海空说。 楚歌手一顿,没好气地伸手弹了一下小帐篷,“饿也忍着,一下子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小帐篷被触碰了一下,怒张地更加放肆。 楚歌看惊了,抬头对陆海空说,“充气的?” “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你要不要按快/播?”陆海空嘴角挂着笑。 “等会儿我拉拉链夹着肉可别哭。”楚歌瞪了他一眼,“快赶紧穿好衣服去医院拍个片子。” 陆海空腾出没有受伤的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后,在楚歌帮助下整理好了衣服。 “你先出去,我换衣服。”楚歌说。 “好。”陆海空回答的干脆,转身出了更衣室。 “不偷看啊?”楚歌喃喃自语,有些不太敢相信。 “不偷看!”陆海空隔着门喊道,“答应你的都能做到。” 楚歌:……这小子是不是从小把情话大全当作文背。 …… 楚歌开着陆海空的车先去了医院,路上倒是不太堵,没多久就到了中心医院。 陆海空忽然想到当时两人相见的场景,不禁笑出声。 楚歌:“笑什么呢?” 陆海空:“想起来你给我那块创可贴呢。当时吓着你了吧?” 楚歌回想了当时的情景,“吓着倒是不至于,就觉得你当时可能是伤着脑子了。哪有一脸血 结果跑皮肤科的啊,就算想整皮肤,那也得是整容科。” “那天我出任务,忘记自己脸上带着血了这会儿事了。”陆海空说,“我当时遇见你也挺意外的,没想到你还能给我创可贴。” 楚歌听出来有些不对劲儿,问道,“什么叫遇见我也觉得挺意外的?” “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陆海空抿了下嘴,转而说,“我去挂个号,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俩人进了大厅,窗口前排的人倒是不多,楚歌看着陆海空一动不动的手,拧着眉道,“你别跟我推了,我去挂号,你先去骨外科那儿。” “我跟你一起。”陆海空说,“人也不多,等会儿我还得填信息。” 等办好手续去骨外科时,楚歌走在前面,刚打开门要进去时,楚歌一个倒步,啪地一声关上门就出来了。 陆海空在后面一头雾水,“怎么了?” 楚歌平复了一下心跳,“没事儿,我开错门了。” “这是骨外科啊。”陆海空看了一下旁边的牌子。 楚歌的手还在门把手上,忽然门把手动了一下,楚歌一下用力握住。 “打开大门也就是另外一个恐怖世界了。”楚歌回头对陆海空说,“同志,你敢上我这艘诺亚方舟吗?” 陆海空也配合着他演,一只手把楚歌拉到身后,“我掩护。” “祖国就需要你这种榜样精神。”楚歌拍拍陆海空的肩膀。 待到陆海空打开门后,他见到科室内熟悉的面孔呆了一阵。 “老专家?”陆海空疑惑地问,“这是骨外科吧?” “怎么?”老专家慢腾腾地说,“老口子太激烈了弄折了骨头?动作不要太突出夸张嘛,含蓄点懂不懂?” “没有,”陆海空一本正经地接道,“是掉进深坑里去了。” 老专家惊恐地瞠着眼,“野/战?” 楚歌:……您到底是哪方面的专家? “我这是来串门的,”老专家摆摆手,看向楚歌,“你这脸痘痘好多了啊,吃药是不是挺有 效的?” “没呢……”楚歌挠挠头,还未等陆海空拦下他直接说漏了嘴,“我去您弟弟那儿配的中药,喝了几天还真挺有效……唔唔唔。” 老专家脸瞬间变了色,傲娇地哼了一声,“你们等着吧。” 楚歌愣了一下,心想这是要约战? 还未等楚歌接下去,老专家继续道,“等会儿大夫就回来了,我是来串门的。你们难道以为我和那个老家伙一样心眼大的养不了条小金鱼?” 老专家说完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踱着步子出了科室。 楚歌见陆海空的胳膊已经红肿起来,心里不由得着急。 陆海空见状安慰道,“只不过是骨裂,没多久就好了,而且还是左手,根本不碍事的。” “你说你当时干嘛把自己压倒底下去?”楚歌话里有点生气,“你最近不是还有案子没处理完吗?日常起居怎么办?” 陆海空看着他,嘴角挂着笑却不言语。 楚歌被盯得脸红发热,身子转向一边,对着对面的墙壁说,“警服够宽松,你自己能穿。” “今天下午就你们俩?”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走进来,坐到桌前查了查电脑里的病号,“嚯,今天下午够清闲啊,祖国人民挺健康。” 接着转向坐着的陆海空,下巴抬了抬,道,“就是你吧?听刘医生说因为动作太激烈了导致骨裂?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听劝,觉得自己年轻气盛身体好,不知道克制,等到年纪大了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楚歌:刘医生,说好心眼大到可以养金鱼的呢? 陆海空既没有反驳,只是默不作声地应着,不管楚歌在一旁怎么戳他暗示。 “行了,去拍个片子去。”骨科大夫冲陆海空说,又转头向楚歌道,“你也別跟过去了,他左胳膊骨裂又不是左腿骨折,瞧把你心疼的。你坐下来,我跟你交待交待怎么照顾病人家属。一看你就不知道怎么心疼人。” 陆海空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关门走出去之前说了句,“我知道就行了。” “呦呵,”骨科大夫比了个大拇指,冲楚歌挑了挑眉,“是个会说话的,小子挺有福气啊。” 楚歌根本不想再补充辩解,好像自从认识了陆海空,每天都处于被拉郎配当中,简直就是行走的消消乐。 “这年轻人过日子啊,也得相互扶持,”骨科大夫瞄了一眼电脑界面,看着病号依然悬挂着陆海空自己后,干脆敞开了透露自己的维持婚姻秘籍,“刚进来我就看见了,那小伙子受了伤眼神还一直粘在你身上,是为了你受的伤吧?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这个话题无法反驳,楚歌只得点了点头。 “你看你看,你这个小伙子真是不知道心疼人,”顾客大夫上来劲头数落着楚歌,“我告诉你啊,你别看虽然是骨裂,但也影响一辈子,吹个风降个温骨头都疼。等到老了再落下病根,有你们受的。” 楚歌瞬间坐直了,心里有点发慌,“那平常按揉穴位调理一下有用吗?” “嘿!我这可是西医,”骨科大夫忽然伸长脖子向门外望了望,压低声音道,“你靠过来点儿,我给你介绍一位大夫对骨头这方面特别在行,就是跟刘医生有点冲突,你见了面可千万别提刘医生这个人知道吗,我给你把地址写下来……” 楚歌直接问,“是赛西堂吗?” “你怎么知道?”骨科大夫惊讶地问。 楚歌:……你们当真不是托儿? 陆海空没多久拿着片子回来了,今天片子也拿到特别快,就跟便秘了二十年的老病号忽然通畅了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感觉认识了新世界。 骨科大夫拿着片子看了会儿,抬头看向陆海空,神色凝重。 “小伙子?”骨科大夫对楚歌说,“我先看片儿,你帮你对象把药领了吧。” 等楚歌应声出了门,骨科大夫才犹豫地对陆海空说,“你这胳膊还有旧伤吧?” 陆海空皱着眉问,“是复发了吗?” “那倒不至于,不过你之前那位医生技术倒是很好,”骨科大夫看着片子,“你这条胳膊是差点废了啊,能治好都不是一般人。我看你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我把人支走没关系吧?” 陆海空低眉笑道,“我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他。” 第三十三章 等楚歌领药回来时,陆海空石膏都打好了,楚歌惊讶地接了句,“这是全医院都提速了?” “来来,我跟你说一下这药怎么吃。”骨科大夫对楚歌招了招手。 那一瞬间,楚歌却感觉像是空间转换了一般,他和陆海空的角色对调,他怔怔地看着陆海空,仿佛能预知下一秒发生的事。 “你瞅啥呢!”骨科大夫没绷住,一口方言崩了出来,说完赶紧收敛神色,“说你呢,快来给你对象看看怎么服用这些药。平常也注意点儿,他那胳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重活能别做就别做,你就全当他坐月子去了。” “那他也没给我生孩子啊。”楚歌顺嘴就接了一句。 陆海空挑眉笑道,“你想要?” 楚歌感觉拿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脚,连忙走到桌前看骨科大夫写医嘱。 等离开医院后,楚歌开着车,看着陆海空横在身前的胳膊才回神想起来,他看着打着的石膏问, “不是轻微骨裂吗?怎么还用打石膏?” 陆海空声音一顿,解释道,“可能这样更稳妥些,好得快。” 楚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心里却看到石膏就有种刺痛的感觉,像是被陆海空翻身调转的画面一遍遍重复。 把陆海空送回去之后,楚歌原本打算早点回去却被陆海空叫住,“我现在开车不太方便,你喝了药再走吧。” 楚歌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的脑门,气竭道,“你今天掉地上的时候是不是头先着的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吃药?” 陆海空活动了下右手,说,“熬个药而已,又不是什么精细活,也不费力气,不然你过来和我一起熬?” “我还是把药带回去自己熬吧,你的那些药呢?连锅我也一起端走。”楚歌看着打开的柜子里分类放好的两类中药,冲陆海空摆了摆手,“你先去休息会儿,这点儿我还能搞定。” 陆海空的手臂因为连及了旧伤,现在的确痛疼难忍,他又不放心楚歌一个人在厨房,便说,“那我去客厅坐会儿,你有事就喊我。药锅我都放在这个柜子里了,药包和锅都做好了标记。” “我们庙里都是十项全能,你就放心吧。”楚歌把人打发去沙发上后,赶紧把门关上,悄悄回头见陆海空已经侧身小憩后,才拿出两个药包。 一副是他的泻火的中药,另一幅却看得他有些诧异,他思索半天,才犹豫地拿出手机。 食指放在熟悉的电话号码上停留了一分钟后,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另一个号码。 “哼。”还未来得及说话,楚歌便听到对方用鼻子哼气。 楚歌叹了口气,认命地接受了师父的电话又被他人夺走的事实,“师兄,你为什么总是拿师父的 手机?” “因为我的手机坏了,接受不到电话。”掌门师兄冷冷道。 楚歌甚至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一份凉意袭来,他抑住心里的哎声连连,捂着额头问,“你是不是又把通讯录里的所有人都拖黑了?” “哼,”掌门师兄说,“铃声听着心烦,你要是没事做就赶紧回来搬砖,庙里的人手不够用了。” “师兄,你不会又把学徒揍哭了吧?”楚歌感到心都要操碎了,“他们趴墙头不是为了偷窥你啊师兄!” 是为了逃出魔教啊! “哦,我知道啊,就是看着不太顺眼。”掌门师兄既而不耐烦道,“没事就回来搬砖,我挂……” “师兄!等一下!”楚歌赶紧开口留人,“江湖告急!” “快说。” 楚歌:“那个……师兄你知道怎么熬药吗?” 掌门师兄:“不知道。” 楚歌又换了个措辞,“师兄,胳膊骨裂用药膳的话,什么类型的比较有裨益?” “你又把人打死了?”掌门师兄凉凉道,“那你等着回来我和师父揍死你吧。” 楚歌:…… 都说了!从小到大都是维护正义的斗争!哪里来的又! “打死人吃药膳是没用的,”掌门师兄想了半天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小师弟,结果思索到脑干也没有一个标点符号可以用作慰问,只好干脆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没什么大事快点挂电话。” 楚歌一听赶紧报了陆海空药包里的几副药材,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对方说,“你怀孕了?谁的?” “师兄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你只有一位师弟吗!”楚歌气顿,“这几昧药是什么作用?” “安胎的。” 楚歌早就摸清了师兄的脾性,心情不好时说话连个句号都不值得相信,他只得好言相劝着让师兄继续认剩下几昧药材。 “你要死了?”掌门师兄拧着眉,语气十分生硬,“死之前赶紧回来把掌门位子给我接了,一刻钟都不想等你。” “师兄……”楚歌撒了声娇,“这幅药到底什么作用?” 掌门师兄打了个哆嗦,这么多年来仍然在楚歌的撒娇中败下阵来,他又有些气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软,迅速说了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续命的。” 楚歌听着对面传来的嘟嘟嘟声响,还未从‘续命的’中回过神来。 一股凉意从握着手机的之间迅速满眼到心底,他望着手边的一副药心里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透过玻璃门,还能看见陆海空斜倚在沙发上像是已经累的睡着。 相遇时朝气蓬勃的人,怎么会用上续命的药? …… 挂断电话的掌门师兄生气地撇了撇嘴,正玩着消消乐呢,来什么电话! 屋外远处的师父手里端着紫砂茶壶,身着长袍捋着胡须,正一副仙人姿态走来。慢捋胡须的手指间还转着几颗小石子,他最近迷上了盘珠子,又嫌别人玩的太大众,大众了又落俗套,想了一下午索性跑到小溪边捡了几颗鹅卵石准备铁柱磨成针。 这刚盘了没三天呢,小石子到了用兵的时候。 仙衣风骨的师父早已退居幕后,平常没事儿的时候撒欢遛鸟逗徒孙,一个没少干。最近逗徒孙得出了不少经验,正准备去问大徒弟要来手机和小徒弟联络一下感情,拉近一些心与心的距离时, 便见到几位徒孙扎堆就要从大徒弟的墙上翻过去。 “你们这群小瘪犊子!还不麻溜地给我下来!”师父心里险些翻了一个大跟头,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盘了三天的石头和手机哪个更贵一些后,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小石子发功正中翻墙小崽子们的小腿肚。 结果和石子一起打中的还有播放着消消乐通关音乐声的手机。 师父手捂着胸口,小声地悲恸道,“这可是我让徒孙带着帐篷下山排了四天才买回来的西瓜手机啊,你这个傲娇粪蛋!” 转而气呼呼地冲着一群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的徒孙,呵斥道,“一天天地说了你们百了八十遍的不要翻墙不要翻墙,都不听。想翻墙你们翻后山那座行不行?一个月翻你们掌门五次墙,老子的手机换的比女朋友都快!” 被叠罗汉压在最底下的徒孙糯糯道,“师祖……您又犯戒了……” 师父不甘心地从兜里掏出一张毛爷爷放进功德箱里,“成天跟你们一起真是天天破钱消灾,每一个比你们小师叔更上心的。” 师父看着摔在地上屏幕碎成蜘蛛网的手机,心疼地捡起来,又气冲冲地出了庙准备去小溪旁散散心。 他的大徒弟!当今掌门!为什么要天天玩他的手机! 左脚刚迈出门槛,掌门从庙里走出来,声音冷静地对着师父的背影说,“刚才师弟来电话了。” “哦?小楚歌说什么了?”师父顿时来了精神,欢快地正准备把脚收回来。 掌门微微扬起下巴,稍稍回忆了一番对话后,说,“好像是把人又打死了,现在师弟不小心怀孕了,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但活不长了。” 说完掌门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到庙里。 徒留师父在清风中凌乱不堪…… 钱包里的钱还够往功德箱里投吗? 想来个一万块的套餐。 他看着功德箱上[一百块换不净口一次]的红字,心里千回百转。 “你们几个!”师父冲墙根还在叠罗汉没起来的几位徒孙喊到,“想不想骂人?” 徒孙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地互瞪了半天,一个胆儿大的在叠罗汉最上层高高举起了手,“想!” “来来来,”师父招呼他们几个,“凑凑钱,咱们骂个痛快的。” 徒孙们顿时各自从叠罗汉中爬起来,边拍自己身上的灰边往杂物间走去,彼此之间互相交谈着,“你那间房子盖的怎么样了啊?” “还行还行,最近搬砖搬的挺愉快。你后院的菜浇水了吗?” “一天三顿伺候着呢,比伺候我爹妈都上心。今天戌日你下山玩儿不?我听小五说山下开了家猫 咪咖啡馆咱也去凑凑热闹。” “叫上小六吧,他不是见猫就吓尿吗。” “嘿嘿嘿嘿嘿” …… 第三十四章 楚歌转头看了沙发上的陆海空一眼,感觉自己正对着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带着一枚玉,自从被师父带到庙里之后,这块玉就一直陪着他。师父说这块玉有滋润身体延年益寿的功效,他小时候不信邪,又特别爱闹腾简直就是一个另类熊孩 子,上房揭瓦一个不落下。 师父担心他把玉能弄碎了,苦口婆心的劝说不听,后来没办法了直接把楚歌叫到身前来袒露了真相。 “小楚歌啊,庙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师父往手心里抹了点洋葱汁,用伸手抹了一把眼,顿时涌出了眼泪,“你这块玉可是庙里最值钱的了,你要是把它给弄碎了,师父砸锅卖铁都赔不起。” 楚歌惊讶地看着师父,“师父您不是说这块玉是咱的吗?为什么还要赔?” 师父:“……咱庙里就是给保管这块玉的。” 楚歌听着就要把玉摘下来,小脸吓的一惊一乍,“师父,咱们再穷,可不能贪别人的东西啊!” 师父被楚歌皱着的小肥脸萌住了心窍,连忙把小楚歌抱在怀里哄着,不但答应了去后山抓十只兔子烤着吃的条款,还答应给楚歌放三天假。 …… 楚歌本来打算摘下来玉给陆海空带上,也算个好彩头。但一想到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別拿下来玉的场景,心里还是叹了口气作罢。 楚歌又看了外面的人一眼,现在直觉得对方已经身患绝症,苟延残喘,命都没几天好活了。 他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就像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好友冲他潇洒地说再见,心里却清楚对方再也不会回来。 楚歌心里略带些烦躁,觉得鼻头有些酸,现在也没有了熬药的心思,打开门径自去了客厅。 陆海空倚靠在沙发上,略微起伏地呼吸着,楚歌抽抽鼻子,觉得心里发着苦味。他鬼使神差地刚要抬手触摸一下对方的脸时,陆海空忽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伏在身前的楚歌,陆海空心中又惊又喜,他用鼻尖磨磨楚歌的额头,道,“这是怎么了?熬药把厨房炸了吗?” 楚歌感觉眼前的人还在强颜欢笑,不禁握住对方的手,意味深长道,“我都知道了,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陆海空被楚歌凝重的态度吓了一条,摸不着头脑地问,“厨房被炸也不要紧,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还想瞒我多久?你就直接跟我说吧,你说喜欢我是不是在你遗愿单里?”楚歌想了想,斩金截铁道,“要是真有……” 陆海空坐直了身体,心里有点悬,他握住楚歌的胳膊,慎重地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楚歌一听,人都没几天日子过了还怎么慢慢说?索性直接开口道,“你那包药我找人问了,你说你……” “你知道了?”陆海空抿了抿唇,“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我之前胳膊有过伤,所以一直喝着那副药……” “你等会儿,”楚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感觉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现在被打散地四零八落,不用吹,过一会儿就散了…… “你不是得了绝症?”楚歌扶上额头,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当然不是,我要是得了绝症,这辈子不遇见你估计在我遗愿清单上。”陆海空会心地笑着,揉了揉楚歌的头发,“头发长长了,要不要剪短些?” 楚歌松了口气,现在正倒在沙发上,心想下一次他再信师兄,绝对打扫三个月厕所。 他看着站起来的陆海空,问道,“你去哪儿?” “去熬药啊。”陆海空活动了一下睡的有些酸的脖颈,“顺便看看厨房哪里需要补救。” “你先过来,我给你按摩一下脖子。”楚歌冲他招了招手,“刚才睡的姿势不对吧,不然一会儿更难受。” 陆海空走到了厨房门口,见炉灶旁放着的手机一直在闪卡2来电,不禁留了几分心神,他过去取了走回客厅。他坐到楚歌面前,把手机朝后递给楚歌,“你的电话,是不是忘记开声音了。” 楚歌蹲坐在陆海空背后,一只手接过手机,另一只手扶上陆海空的后颈,力道适中地按捏着穴位。 略带微凉的手和自己的肌肤一点一点接触流连,陆海空头一次觉得按摩像是在*。 楚歌还在轻捏慢揉着穴位,随意瞄了一眼来电号码后,赶紧坐正准备告状。 陆海空感到身后脱离的触感,回过头看向楚歌。 “师父!”楚歌雄赳赳气昂昂道,“师兄今天又骗我了!” “楚歌!”师父用严肃地口吻回复道,“你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了?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仗着自己会武功就满大街地把自己当大侠溜,你从小师父就给你算过,你命丢就丢在太过助人为乐上,帮助别人不是坏事,但不能不分敌友帮助每一个人,那就是造业……” 楚歌觉得自己耳朵里嗡嗡直响,手又伸上了陆海空的脖子,烦闷地狠狠一按,又突然想起来对方是个大活人,不是自己在庙里充当人肉沙袋和梅花桩,便赶紧给揉了揉。 陆老虎被揉上了脖子,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听楚歌打电话。 “师父我知道了,自从中学毕业之后我哪里给您老人家添过堵了?”楚歌无所谓道,“要说添堵,谁赶得上您那些有事没事就来掺和一脚的徒孙啊。”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师父根本不受动摇,“你师兄说你把人给揍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心里还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吗?” “……师父您最近是不是犯罪累电影看多了?”楚歌无奈道,“我最近就加班去了,连过大马路的工夫都没有,哪还有怀孕的工夫?” 师父喃喃道,“不对啊,当年给你算的姻缘你是生不出来孩子啊。” “我本来就生不出!”楚歌简直要被气晕过去,“师父您当年还给我洗过澡呢,就忘了我身下还有两斤肉了吗。” “还两斤,”师父意味不明地哼了,“我每年都给你用尺子量呢,现在记录还在墙上画着,你要不要再听一遍最后一次记录是多少厘米?” 楚歌惨不忍睹地闭上了眼,别人的父母都是爱怜地为孩子量身高,每一次都刻画在墙上。看起来便是一副温馨的母子父子亲情图。 而他家师父和师兄呢! 一个笑眯眯地拿来软尺把楚歌逼到小角落里,不量不给披上浴巾。大冬天洗个澡都能冻掉一层脂肪,楚歌看着在一旁抱着舒软毛绒绒浴巾的冷傲师兄,不禁觉得又冷又渴望温暖,便自动屈服在软尺之下。 每次量完,师父都恨铁不成钢地在墙上画着记录,师兄站在一旁神情鄙视地看着。 冬日凛冽的寒风如刀,刀刀捅向他幼小的心灵…… “我不听!”楚歌一口断绝,“谁跟您打小报告说我要怀孕了?别的不说,我不是每次回庙里师兄都笑话我是童子鸡吗。” 还笑话我是童子鸡呢,他们庙就是一座童子鸡养殖场。 陆海空听到这里,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听你师兄说,你那娃儿得流掉?”师父啧啧了两声,“真是作孽啊,回头我还得给你做法。” 楚歌就差没冲着电话吼了,“师父!我没怀孕!您到底听谁说的?” “你师兄啊。”师父忽然又想起什么,“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语气怎么样?” “挺不耐烦的,”楚歌说。 “哎呀都怪你,他最近玩手机游戏上瘾,看见那几个小崽子老是翻他的墙更暴躁,最近三天两头的摔我手机出气呢。”师父了悟道,“那估计你是没事儿了,我回去好好教育你师兄,顺便跟你说声,庙里最近有五个人准备出师去你那儿了,你好好准备着啊。” 师父挂断电话,快步向庙里走去,打算端起掌门师父的身份好好义正言辞地教育一番大徒弟。 刚回庙里,师父找了一圈大徒弟结果连片衣影都没有瞧见,随手待住一位准备去后山逮兔子的徒孙问,“掌门呢?” 徒孙挠了挠后脑勺,忽然灵光一闪,“掌门说去主殿了。” “哎呦喂!”师父双手一拍,赶紧放开徒孙,步履匆忙地朝主殿奔去。 果不其然,贡品只剩下一只梨了。 “你又把贡品葡萄给吃光了!”师父气呼呼道,“我明明先挑好的!” 掌门白了一眼,“师父您下次能別把葡萄放进主殿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供奉着谁呢。” 说完冲着身后一排动漫人物泥塑哼了一声便走了,师父在后面穷追不舍地质问小楚歌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掌门耐着性子把其中几昧药名说了一遍。 “就这么几昧药来看,”师父捋着胡须,神情困惑道,“大徒弟的确说得没错啊,一副安胎,一副续命。” …… 第三十五章 陆海空看楚歌挂了电话依旧愁容满面地划着手机,他没忍住笑出了声,“熬药算第十一项?” 楚歌抬头看向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吹下的[十项全能],不太好意思道,“要不然你跟我说怎么做,我现在就去,你还是再休息会儿,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要不要请个假休息几天?” 陆海空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楚歌踢到一旁的拖鞋拿过来放在他脚下,“我去厨房和你一起,免得你炸了锅再伤着自己。” “你当我智商跨年的时候忘记跨过来啊。”楚歌穿上鞋,跟在陆海空后面不甘心道。 结果熬药倒是真没炸锅,陆海空的手机响了,大约是交待案件时间有些长。楚歌听着陆海空的嘱咐看着药锅,却忘记开抽烟机,差点没晕在铺天盖地的浓郁中药味里。 他单手捏着鼻子憋着气,赶紧把抽烟机打开。正巧放在一旁的手机也响了,楚歌以为是师父连忙接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才发现是方圆圆。 “楚歌!”方圆圆在对面一阵惊喜,“你猜猜刚才老总给我了什么消息?” “升职加薪赢取白富帅了?”楚歌打开抽烟机后,迅速退出了厨房,把门一下带上,喘着粗气道。 “我这还在回家的路上呢,你居然能玩完一局cs再来一场肉搏?”方圆圆听到电话里的气喘惊讶道,“你那六块腹肌果然是干货啊楚歌!” “快把你脑子里的弹幕清屏了,”楚歌说,“我这熬药呢,忘记开抽烟机,结果差点憋死。” 楚歌说到这里突然一顿,觉得得买块锦旗颁发给陆海空。 “咱下周不用上班了,”方圆圆高兴地差点没蹦起来,“公司组织去l市旅游,我给你把名字写上了。你还带家属吗?不然赵大算你家属,楚秋算我家属?” “你这样光明正大抢我妹妹真的好吗?”楚歌问,“我回去问问赵大能不能空出来时间,他要是想去的话自己跟过去就行。怎么突然去l市旅游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忙成狗给放个小假吧。”方圆圆想了一会儿又道,“明面上是这么说的,其实l市和h市离得特别近,听说老总是暗中去h市还愿的,听说去h市一座庙里拜了拜,回头夫人就给送子观音惦记上了,特别灵。” 楚歌听得心惊肉跳,总有一种师门打着各种幌子坑蒙拐骗的感觉。不用说,h市那座庙能干出这种事的应该也没别人了。 楚歌和方圆圆交待清楚,挂了电话才想起来该给药调火的事。转身刚要往厨房里跑,便见到厨房里面早已站着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歌推开门问道,“火调了?” 陆海空点点头,“不用管它了,我定好了时间,一会儿再过来瞧就行。你刚才有事?” “方圆圆来电话说公司组织去l市旅游,正好最近天气热去避暑。”楚歌说,“这段时间的药我就找中药店熬好了带过去就行,天天麻烦你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 “药店里熬的太稀,”陆海空打开药锅搅动了几下,“我给你介绍一家店,等弄好了,你直接带过去放进冰箱里。” 等药熬好凉的温热后,陆海空二话没说直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还没等楚歌反应过来,陆海空已经拿了杯冲好的蜂蜜水走过来站到他身边。 楚歌垂头丧气地接过蜂蜜水,壮士扼腕般端着药碗准备同归于尽。尽管被陆海空掐点逼着喝药将近半个月,他还是适应不了中药的苦酸。 刚灌下去中药还没来得及喝蜂蜜水压下去苦味,一旁的手机又响个不听。 “你怎么这么会挑时间,”楚歌好不容易把水咽下去,“你带着小秋回去了?” “没有啊,我们准备接你呢。”赵大欢快地说,“我跟健身房请假了,和你们一起去l市,不过你们玩你们的。你现在是不是在陆警官家呢?赶紧的,我们接着你回家收拾行李。” “你这么着急干嘛?”楚歌有点纳闷,“方圆圆也才刚通知我呢,等公司组织怎么着也得过几天啊。” “我去买合适的泳裤不需要时间吗?最近防晒霜用完了你知道吗?”赵大迅速列出来十条单子,话还没有打住的迹象,旁边的楚秋不知道说了什么,赵大才悻悻地闭上嘴。 没多久楼下传来几声按喇叭的声音,楚歌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就见赵大在驾驶座上冲他挥手。 “你不能再电话里说你来了?”楚歌无奈地问。 “哎?你这么一说也挺对。” …… 楚歌挂了电话,和陆海空打了声招呼。 “公司最近组织去l市,我……” “好好玩,”陆海空把楚歌的外套取过来,“l市临海,最好带上防晒霜,再带些药过去,万一碰到水母还能解毒。” 楚歌愣了一下,又道,“我跟公司请了假,你这段时间手臂受了伤总不能让你一个人。” 陆海空倒是毫不在意,“我不过是左手臂稍微骨裂了一下,没那么严重,最近案子比较少,我还挺清闲的。我看你最近老是加班,去放松一下也不错。” “你这是骨裂又不是打了个喷嚏,说得跟贴个创可贴就立马好了似的。”楚歌道,“骨科大夫还跟我交代了半天,而且你不是穿衣服换衣服都费劲儿吗?” “我穿休闲总没问题,再说你不过去玩几天,我还不至于连这几天都照顾不好自己。”陆海空把楚歌的外套拿过来,“快回去准备一下吧,赵大在下面等急了,我送你下去。” 果然话刚说完,手机又来了赵大的电话。 楚歌直接拒接,抬头对陆海空说,“你就别送我下去了,好好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胳膊 一准儿还疼着,实在受不了你就吃点止痛药,但也别吃多了伤神经。” 陆海空应下声,悄悄挪到桌前把身后的止痛药往手心里一塞,叹气道,“医生好像忘记给我开之痛药了,最近上班又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买药。” 楚歌一惊,连忙道,“现在附近的药店一准儿下班了,不然明天我买些给你送过来?” “还是算了,”陆海空摇摇头,“毕竟吃多了也不好,我还是忍着吧。” “那你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楚歌心焦地叮嘱道。 陆海空犹豫道,“你在休假……” “没事儿,”楚歌果断道,“我都开着机,你有事一定跟我说知道吗?” 楚歌想了想,担心陆海空会和别人一样一个大男子主义发作,咬着牙都不说自己痛处,陆海空也是为了救他胳膊受的伤,他连忙拿出手机,“我平常也不用什么社交软件,这个号是我跟师父他们联络的号,都是24小时开机的。你有事打我这个号码就行。” 陆海空看着手机里的卡2心满意足地点保存。 等楚歌下楼后,便见赵大一脸兴奋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哼着歌,楚秋坐在后座耳朵里塞着耳机,脸上仍是一副遮不住的嫌弃。 楚歌打开门凑近一听,才发现赵大一直在哼。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看谁都是基。” 楚歌坐上副驾驶立马打断赵大的穿脑魔音,“行了行了,还小秘密呢,就你这色迷迷的表情就差没拔掉全世界男性的裤子了。” “嘿瞧你说得,我有那么猴急吗?”赵大哼了几声,“我算是明白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能被 张天德那孙子勾搭去的都不是正经良民。我得慢慢发掘慢慢找,裤子也得缓冲着来脱。” “注意点儿啊!后面还坐着未成年少女呢!”楚秋伸胳膊拍了拍椅背,“能不能关怀一下接班人的未来?你们这样黄段子到处传播,还让祖国的未来后继有人吗?” “祖国的未来我就不指望你了,”赵大说,“我觉得现在的少年都是*点钟的太阳,除了你是后羿射下来那个。” 楚秋:…… “撩猫逗狗的有个完吗你们?”楚歌系上安全带,对这种插科打诨的模式已经聊熟于心。 楚猫赵狗:…… 赵大已经把单子上需要买的物品都买了回来,现在正打算回家再收拾一番。 “陆警官怎么样了?”赵大随口问道,“你们提前离开去医院干嘛?” “他胳膊骨裂了,去医院拍了片子上的石膏。”楚歌现在也觉得有些累,不禁打了一个哈欠, “能开快点儿吗,今天陪你玩cs累成狗了都。” “骨裂还要打石膏?”赵大纳闷地问,“我们就玩个cs怎么还玩出来骨裂了?你们动作是有多激烈?” 楚秋也悄悄把手机音乐按了暂停,装作听不见的样子偷听谈话。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污垢啊?”楚歌白了他一眼,“庙里那帮子早就踩好点了,早去挖的坑,就我们今天掉进去那个。” 赵大这才恍悟,“我说什么时候大学生的体能逆天成这样了,嘿那帮小瘪犊子说好的中元节才来呢?庙里的那帮子都来了?” “好像是要求出师的都来了,今天还给师父打了电话,不过师父说只来了五个。”楚歌回想到, “对方队里剩下两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赵大绕了绕头发,在红灯前停下,努力回忆今天对战的场景,片刻后摇头道,“想不起来,对方脸画迷彩画的跟脸谱似的。” 楚歌皱着眉头,忽然道,“所以我才觉得有些蹊跷。” 第36章 【倒V】第三十六章 “能有什么蹊跷?”楚秋拿下来耳机问道,“工藤楚歌?发现凶手是谁了吗?” 楚歌上身抬起来一些,向后伸手拍了一下楚秋的头,“毫无危机意识。” “那两个人可能就是单纯的来打个酱油呢,”楚秋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也有可能是他们凑不齐人了从大马路上拉来俩呢?” 赵大停好车后,也帮忙说着,“小秋说得也没错,咱也没必要杞人忧天的。不就五个二货吗,虐的妥妥的。” 楚歌还是有些担心,怎么想都觉得哪里有些漏洞没有思虑到。但楚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总共就来了五个人,还能作出来多大的妖呢。 楚歌几个人回到家中,正好接到方圆圆说明天出发的消息。 “明天就走?”赵大连忙跑进卧室,抱着一堆杂物走出来,“我和小秋直接去l市吧,到时候在酒店和你们汇合。” “你们知道住哪儿吗?”楚歌看着赵大又把行李箱拖出来。 “知道啊,圆圆姐都跟我说了。”楚秋拿了瓶防晒霜问赵大,“spf20的行吗?这两瓶带哪一种?” “20的带了晚上抹吗?去把那个50倍的拿过来,两种都要带,脸和身上涂的那能是一回事儿吗?”赵大从衣服堆里扯出条泳裤,转身问楚歌,“楚歌你看我穿这个显身材不?” “我看你现学游泳是来不及了,”楚歌坐在沙发上看赵大忙里忙外,“穿着泳裤去浅水区和孩子们显摆腹肌?” 赵大嫌弃地看着他,“我就在沙滩上晒太阳行不行?谁规定穿泳裤必须去游泳了?” 忽然楚秋一手捂着小腹,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丢给赵大两瓶防晒霜。 “哥……”楚秋抬起头,声音孱弱地说,“我丹田坠痛。” “啊?”赵大愣了一下,“你练功岔气了?” 楚歌随手挑了一条泳裤扔给赵大,解释道,“她这是大姨妈来了,我去给小秋熬个汤,等会儿躺一下能舒坦点。” 楚秋抱着手机爬上了沙发,一脸愤恨地编辑信息。 赵大好奇地走上前,戳了戳楚秋,“很痛吗?我看你表情挺狰狞的。” 楚歌熬了一碗红枣姜汤端过来,看见楚秋正怒气冲天,“这人有病,我在群里说要去海边玩,他居然说女生不要穿的太暴露,不然被强煎了可别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人是不是有病?” “请不要侮辱病,这分明是投胎的时候从畜生道过来的。”楚歌拍了拍楚秋,“先把汤喝了,回头跟你圆圆姐说一些,让专业的来坑死他。” 楚秋竖了大拇指,“这得是直男癌晚期,我之前还挺担心你得这个病的,不过现在你应该是免疫了。” 楚歌愣了一下,“我怎么免疫了?” 赵大合了半天终于把行李箱合上,随口道,“因为你已经打了gay疫苗。” 第二天楚歌去公司和方圆圆他们汇合的时候发现来的同事并不是很多,零零落落连个麻将桌都凑不起来。 “大家都去哪儿了?”楚歌问。 “大家伙一听说老板不跟着,都撒欢各玩各的去了。”方圆圆叹了口气,她指了指自己带的草帽,“要不是为了沙滩装我估计也跑了,对了,小秋他们呢?” “他们先去了l市,以为我们会耽误很长时间呢。”楚歌道,“估计现在也快到了,本来l市也不太远。” 去l市的同事除了方圆圆以外还有两名程序猿,俩人倒是无所谓去哪儿,本来打算趁着休假回家打游戏的,结果他们一上号就被方圆圆追杀,头上顶着一个大神俩人终于认栽,麻溜地收拾收拾行李跟上圆姐的步伐。 d市离着l市不远,四个人动车没多久便到了。入住的酒店走路不到十分钟便是海滩,房间分配好后两位程序猿自动组合到一起。赵大和楚秋也早到了,正好两两组合。 两位程序猿一高一低躲在门后,偷偷窥视到方圆圆跑进楚歌的房间后,才双双松了一口气。 “圆圆终于撤了,赶快赶快把电脑拿出来!” 另一个人听后立马关门反锁,冲上床打开电脑刷起了游戏。 …… 方圆圆敲了敲楚歌房间的门,等门打开后扶着门框摆了一个造型,“我这身搭配怎么样?” 楚歌有些纳闷,“我们不是来l市避暑游泳吃海鲜的吗?” 方圆圆点点头,“没错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问我哪里海鲜比较新鲜,哪家饭店好评率高?”楚歌闪身露出身后对着镜子做健美造型的赵大,“要不是外面还有一片海,我还真以为我是来看秀的。” 方圆圆拎着裙摆,沙滩裙有些长,她为了图方便没有穿高跟鞋,现在走一步不经意间就能把自己绊倒。她走到赵大面前,戳了戳鼓起来的肌肉,“啧!货真价实啊!” 赵大鼓起来肱二头肌,看着镜子里的方圆圆道,“这颜色还真配你,显的脸特别白净。” 方圆圆顿时感觉见了闺蜜,连忙拉着赵大坐下,从衣服搭配探讨到化妆品。 “楚秋在你那边怎么样?”楚歌找出来条沙滩裤,“她肚子还疼吗?” “舒服一点儿了,现在正在群里撕逼呢。”方圆圆说,“她撕逼撕的太痛快还没跟我说原因呢,我见她实在抽不出来时间,就来问问你了,你没见楚秋那斗志,就差手撕鬼子了。” 楚歌瘪了瘪嘴,完全能脑补出画面,干脆和方圆圆说了原因。 “嘿!那孙子!看我不屠死他!”方圆圆合手一拍,也顾不得身旁刚上任的闺蜜,拎这裙子就要跑,边跑边回头跟楚歌交待,“等会我黑完那孙子,咱赶紧去吃饭啊,你先找找附近好吃的饭店,我去会会那个脑瘫。” 方圆圆走后,楚歌拿出来平板,正捜周围的饭店,赵大凑过来看到楚歌还放在床上的沙滩裤后,忽然坐到沙滩裤前面。他的头探过去和楚歌一起浏览,双手放在身后做着小动作。 “別藏了,我都看见了。”楚歌点开一家饭店,看了下评价,“那条沙滩裤能有多丑啊?还让你藏到床底下?” 赵大见被发现了,也不瞒着,直接开口道,“我这么说吧,你这条沙滩裤我给七分还完全是看在做工上,缝一条裤子也不容易。” “给七分也挺多啊,”楚歌看着饭店的评分,正好也是七分,“按照长相水平也算脱离路人,完全中等偏上了。” “你拉到吧,我只是说做工。”赵大嫌弃地又把沙滩裤往床底踢了踢,“就是怕你骄傲,其实满分我是按正无穷算的。” 楚歌选好饭店后,又把地址发送到手机里,关上平板后,对着赵大说,“能有多丑啊?” “人有多大胆,这裤子有多丑。”赵大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出一跳沙滩裤给楚歌,“你那条裤子谁给你买的?我不信这是你自己买的,不然以审美考虑,咱俩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歌站起来从床底掏出来沙滩裤看了看,“我买沙滩裤其实挺少的,这……应该是师兄买给我的。” 赵大一惊,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交口称赞,“超出我的审美范围,简直就是大师级作品。” 楚歌白了他一眼,“我师兄又不在这儿,你至于这么狗腿吗?” “你是不知道,”赵大靠近了楚歌小声道,“我一直觉得掌门能通鬼神会隐身术的那种!说不定还能千里传音呢。” 楚歌瞧脑残一样看着他,“你说的是天上的神仙还是我师兄?” 赵大根本不理会楚歌的取笑,立马双手把橘红色的沙滩裤接过来,一路跑到洗手间亲手洗,一面洗一面小声嘀咕,“掌门干嘛买条f4招牌色的沙滩裤?” 楚歌在洗手间外忍住不抹黑他师兄,还能因为什么?他家师兄是个红绿色盲不说,还认死理地宁死不承认。师父为了不伤害师兄比玻璃心还脆弱的薄冰心,严禁庙里穿红绿颜色的衣裳,就连泥塑雕像也给涂换了颜色。 他当时接过师兄送的裤子,实在不忍心提醒,又不能无视师兄千百年一遇的大发善心,这次放进行李箱里完全是失手。 楚歌走过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差不多得了啊,都快七点了,还吃不吃晚饭了?” 赵大拧紧了裤子,拧干水后找到衣架放在空调下面晾着,“你不还是有两位同事一起过来了吗?要不要叫着他们一起?” 楚歌拿出手机给方圆圆去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方圆圆话语里都是激昂。 “正好我们也黑完对方了,干完一场也累的不行。”方圆圆说,“咱现在就去?” “小吴和小张不是也在酒店?等会儿过去正好叫着他们一起。”楚歌想了想,“我看看他们在不在线。” “不用看,”方圆圆登上游戏,顺手把两人又杀了之后,果断道,“他们俩现在正清闲着呢,我先去找你们汇合。” 第三十七章 两位程序猿心里还惦记着游戏,一听楚歌选的酒店距离顿时泄了气,加上楚秋临时有些不舒服,干脆直接在酒店吃了海鲜自助。 楚歌晚上吃的不多,连带着影响了赵大和楚秋。正好楚秋大姨妈第一天造访,只能在旁边吃着热菜喝着汤,眼巴巴地看着方圆圆挥斥方遒。等打完牙祭后,方圆圆建议出去吃烧烤。 “圆圆姐,你属牛的?”小吴顺时针摸着肚子感叹,“四个胃啊。” 方圆圆头都没回,顺着声音手伸向后方给了小吴一个脑门儿。 “瞎说什么呢,”小张赶紧把小吴拉到身边,“圆圆姐那是吃不胖的体质,你没听过这么一句传说吗?” “什么传说啊?”方圆圆问。 “午夜吃烧烤不胖啊!” 楚歌:这句话你拿来蒙骗社会主义的接班人真的合适吗? 方圆圆惊喜道,“真的?那咱还不快走?” 楚歌:…… 烧烤城离着酒店不是很远,本来想走过去顺便消消食,结果小吴喊着吃太多走不动,被小张扶着上了出租车后,才松了一口气感叹,“我现在算是知道我妈怀我的时候多痛苦了,肚子里装个球真是不容易。” “你可别往把母亲神圣的光环往自个儿身上套了,”楚歌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看着扶着后腰的小吴,旁边还有给他揉着肚子的小张,忽然觉得场面很眼熟,“我估计你回酒店,整个厨房部的人都认识你了。” “你说烧烤城有酸梅汤吗?”小吴下了车,闻见味道有些胸堵,“我觉得我可能会孕吐。” “对了,我带着消食片。”楚歌从包里拿出一盒健胃消食片递给他,“先吃两片,等会站起来多走走。” 小吴激动地差点扑到楚歌身上,还好被小张一把拉住了,“你动作轻点儿啊,万一等一会肚子疼怎么办?” 楚歌越来越觉得画面不太对劲儿,打电话问了赵大位置后,赶紧走过去。 赵大他们围城一个弧形,脸上带着些僵硬,见楚歌他们走过来后,方圆圆腾地一下站起来,连忙把小吴和小张拉到身侧,“来来来,你们坐这儿。” “啊?为什么啊?”小张愣了一下。 “我今天算的,水逆的人坐这儿能转运势。”方圆圆一本正经道,“你想想你最近是不是特别倒霉?连上个游戏都被人分分钟秒死?这都是水逆啊。” 小吴恍然大悟,连忙抢了椅子坐好,伸手拽了拽身边的小张,“快坐啊,能转运的。” 小张一脸生无可恋地坐下,刚坐上椅子就觉得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点开微信一看,方圆圆发了一个拍脑袋瓜的表情,顺带恨铁不成钢地表示:不顺着媳妇的藤来,这辈子都别想摸着瓜了。 只剩下一个位置,楚歌坐在赵大旁边,刚要开口问吃什么的时候,赵大突然伸手把楚歌的嘴捂住了。 楚歌:……今天吃的自助里面有致幻剂? 赵大冲他眨了眨眼,食指指了指他放在桌边的手机。 楚歌一脸狐疑地拿起来看了看,赵大发来一条消息,“今天水逆我们尽量少说话。” “你跟我一庙里的说水逆是不是来踢馆的?”楚歌桌下踢了赵大一脚,拿着手机站起来说,“我去买点热饮过来,你们有什么想让我带的吗?” “没有!求你别去!”赵大忽地一下扑到楚歌身上。 楚歌一个别身回转,错开了赵大的熊扑,没想到后面一桌也有人站起来,楚歌回头差点撞到对方。 “对不起对不起,”楚歌连声道歉。 “没关系,也是我的错。”对方笑了几声,伸手虚扶了一下楚歌。 楚歌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他低头看着眼前修长的手,脑子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他缓缓抬起头,眼前一张熟悉的脸,似乎还带着多年前的痕迹。 他张了张嘴,觉得声音发颤,“孙郁州?” “是我。”孙郁州看着他,忽然走上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楚歌。 孙郁州埋在楚歌脖间,深深吸了几口气,毫不在意楚歌越来越僵硬的身体,轻笑道,“怎么?以为我是鬼吗?要不要摸摸看?心这里还是跳着的。” 炙热的身体,燥热的空气,团团缠绕住楚歌,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是抬上去拢住怀里的人还是把他推开。 他沉默半响,第一句话居然是,“对不起……” 孙郁州轻声笑了几分,他松开拥在楚歌后背的手,语气十分熟稔,像是老朋友般,“不会遇见我就没辞了吧?我有这么吓人?” 楚歌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虽然已经知道了孙郁州还活着的消息,但忽然间大变活人还有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孙郁州,不知为何心里松下的一口气又紧了几分,“你……过的还好吗?” 孙郁州倒是一改当年怯懦安静的性子,反而变成儒雅温和之风,让人不自觉地想亲近几分,他弯着眼,嘴角挂着淡笑,道,“做了大学老师,倒是时间空闲很多,身后那些就是我的学生。” 他向后指了指,楚歌看见一群青春洋溢地男生们冲他咧着嘴笑,其中有一位端着扎啤从不远处走来的人,看见楚歌后笑容立刻热情了几分,连忙跑过来。又担心扎啤溢出来,一手稳护着啤酒, 一面大步跑着。 孙郁州顺着楚歌的眼神看去,介绍道,“那是张天德,你们认识?” “嗯,见过一次。”楚歌攥着手,不知都该如何接下一句话。 这时却眼看着抱着大桶扎啤的张天德,稳着步子窜到了赵大身边,拉着楚歌的椅子就坐下了。 “不请我也过去坐坐?”孙郁州看着他。 “啊?”楚歌愣了一下,“那你的学生?” “没事儿,”孙郁州说,“你见过有哪些学生不是老师不在就乐的跟过年似的?” 楚歌坐在桌前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他身边原本坐着小张,早就扶着拖着肚子的小吴出去遛弯消食了。 “这位是我中学同学,”楚歌顿了顿,道,“孙郁州。” 楚秋瞳孔瞬间睁大,还不忘望向赵大冲他努嘴。 赵大正烦着一旁的撬墙角专家,听到孙郁州三个字才猛地抬起头来,他看向孙郁州,问得毫不客气,“你怎么在这儿?” 楚歌知道赵大一直和孙郁州不对付,以前是压着对方已经不在人世才憋屈,现在见了活人估计点火就能着,他赶紧解释道,“孙郁州和张天德他们一起来……” 刚说着就见赵大脸色越来越差,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赵大虽说和孙郁州不对付,但和张天德简直就是死敌。 “这位是?”孙郁州看着赵大问,他皱了皱眉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熟悉。 “是赵大。”楚歌回答道,“可能变了一些样子。” 何止是变了样子,赵大他简直就是吃了变异菠菜。赵大小时候身子弱,家里为了让他能健康些,差点没把他打扮成个小女孩。虽然没穿裙子,但看起来也是娇娇弱弱的没少受熊孩子欺负,后来赵大不忍心楚歌保护他一回,回头就被师父揍一回,上了高中开始拼命健身,到了现在却是看不出来丁点儿中学的迹象。 “赵大?”孙郁州有些吃惊,转而笑着说,“时间过去那么久,我记性也差了。赵大倒是变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赵大哼了一声,连带着对张天德印象更差。 楚歌刚要缓解一下气氛,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身后学生那一桌旁边做着一群纹身大汉,中间还有几撮不同发色夹在里面,楚歌被红红绿绿的头发闪晃了眼,看着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便赶紧冲方圆圆小声说了句,“带着楚秋快点回酒店,我和赵大更会儿过去。” 方圆圆见状连忙点头,带着楚秋离开桌,路上又信息通知了两位程序员。等快到酒店,她才觉得不对劲儿,茫然道,“小秋啊,我们就这么把楚歌丢在狼群里,一个赵大能护住他吗?你哥平常也不是逞勇好斗的人啊,这下受了伤怎么办?” 楚秋本来打算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结果刚要溜的时候被楚歌瞪了一眼,只得跟着方圆圆回来,现在听身旁的人这么一说,不禁也感叹道,“是啊,我也很担心,万一受伤了该怎么办?” 毕竟对方那么一群人,医疗费加起来也不便宜啊。 “你放心好了,”楚秋握了握方圆圆的手,才发现对方紧张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又想起楚歌平常的处事原则,只好抹黑道,“我哥他……你别看其它不行,临阵脱逃跑的比谁都快,就算身后的人拿着板砖,板砖都追不上他。” 方圆圆:…… 第三十八章 楚歌暗中听了一下,不过是双方互看不顺眼,一方挑衅,另一方又是血气方刚咽不下这口气的年纪,几句话不对付就撸袖子要动手。 一旁的张天德见自己的兄弟受了欺负,站起身就要过去。 赵大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恶声恶气道,“你现在过去做什么?欠揍啊?” “那我也不能看着我兄弟受气啊,”张天德心里烧的慌,“对方那不是强词夺理没事找事儿吗?” “你跟他们讲道理,”赵大嘲讽地哼了一声,“鸡汤喝多了吧?人家就是瞧着你们不顺眼,这顺不顺眼还要讲道理?” 楚歌还站在外围,听见赵大这句话,心里不禁赞同,这句话倒是说得没错。这看你不顺眼,就跟一见钟情似的,理都没地儿说去。 “你先在这儿别过去,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楚歌对一脸紧张的孙郁州道。 “他们是我的学生,我不过去怎么能行?那都是我的责任。”孙郁州严肃地说,脸上布满了担忧。 楚歌叹了口气,只得对赵大交待,“你把两个人看好了,先做做热身准备,等会儿看我手势。” 赵大顿时心中了然,十分默契地伸出大拇指。 身后这时已经闹了起来,纹身大汉人虽然不多,但是看起来有气势,转眼就把几位想要劝架的人威慑了下去。 “咱有话好好说,动手多伤和气啊。”楚歌走过去,把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一位同学压住,又冲最前面的纹身大汉笑了笑,“这小朋友不懂事儿,我替他道个歉。要不这么着,这桌算我的,咱喝一杯消消火气。” 纹身大汉脸色刚要缓和下来,就听楚歌身后有人喊了一句,“道什么歉?道歉他能听懂吗?这种素质上过小学吗,智障吧他!” 楚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心里恨铁不成钢地骂,你才智障吧! 果然纹身大汉脸阴成了铁,一旁染着发的小弟顺了瓶没开的啤酒,抄起来就招呼上了楚歌身后的人。 楚歌移步上前,伸出胳膊挡下了啤酒瓶,瞬间感到一阵刺痛传来,碎了的啤酒瓶划破了皮肤。他看着汩出来的血也没有在意,趁着对方没有回过神的工夫,上前把身形最健壮的大汉,找准穴位踹了过去。大汉觉得身体忽然麻痹一瞬,努力了几分没有站稳,脚底踉跄一下带着旁边要上前扶住的小弟倒在了地上。 身后几位热血的学生,一看形势大变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喊了一句,“兄弟们揍死这丫的!” “揍你大爷!”楚歌踹倒最后一位,气的回头吼了一句,“还不给我快跑!等着待会儿蹲局子是不是?!” 说完他把要冲上前来的一位男生使劲儿推到后面去,手挥到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外围的赵大见状立刻拽着张天德说,“把嘴合上,快跑!” 楚歌冲出围观人群,跑到孙郁州身前拉起他的胳膊带着人就撤。身后几位学生见被打趴在地上的人颤颤巍巍地要爬起来,刚才奋战在前线的斗士已经跑的连人影也没了,顿时一窝哄地跑散了。 围观群众和地上的混混们都傻了眼,特么这叫什么事儿?!没见过打赢了还跑的! 孙郁州和张天德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孙郁州身子骨本来就不是很健壮,跑了没多久便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这一路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腿越来越使不上劲儿,像是拖着两块铅。 “楚……楚歌,”孙郁州感到喉咙火辣辣的,“我跑,跑不动了。” 楚歌停住脚步,看着弯着腰大口喘气的孙郁州,不禁口气缓和了几分,他们现在跑进了一条巷子里,又看了看周边,才放心道,“看样子是追不上来了,赵大你见旁边有人拍照没?” 赵大摇了摇头,“你动作太快,还没等别人拿出来手机就撒丫子跑了。” 楚歌放下心,说,“那就好,我看有人报警了,虽然不是我们先动的手但没事儿去局子里喝茶,也对不起我胸前红艳艳的红领巾。” “贫嘴吧你就,”赵大一看自己还抓着张天德的胳膊,当即一把甩开,嫌弃地用衣角擦了擦手。 旁边的张天德摸着胳膊一脸傻笑。 这时那一桌学生也追了上来,见楚歌扶着孙郁州全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道: “老师您没事儿吧?伤着哪里了?” “那几个没素质的孙子,下次见一次打一次,活着就是浪费国家资源。” “刚才逞强出头的那谁啊,为什么带着咱们跑?老子脸都要丢没了。” 楚歌退到墙边,抱着胳膊看着几位男生围着孙郁州嘘寒问暖,顺便把黑锅甩给混混们,心中不禁觉得无趣。 一旁的张天德倒是脸色尴尬,小声不知道跟赵大解释着什么。赵大脸色愈来愈黑,一直瞪着张天德。 楚歌见人都凑齐了,也没有落单还得回去捞的人,一面感叹现在大学生跑步速度也实在够快,一面冲赵大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自已示意先回去了。没等赵大喊住他,他便顺着巷子走了出去。 忽然见到孙郁州着实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紧急之下会带着孙郁州先跑。楚歌揉了揉胸口,直觉得那里闷着一股气。 刚揉了几下,忽然觉得胳膊上的颜色不太对。还好走之前陆海空发了一分出游必备清单给他,这才记得把小药包带上,楚歌看了看伤口,倒也不深回去涂点碘酒贴个创可贴估计就能搞定。 他走了没多远,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着他的名字。楚歌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便见孙郁州一脸歉意地跑过来。 “我的学生刚才说的话……” “没有关系,”楚歌打断了他的话,“都是小朋友,我也不会往心里去,年轻的时候都容易冲动,这也没什么错。” 孙郁州紧绷地神色松缓了几分,“第一次见面就变成这样,不如我们去喝一杯?l市我也常来,有家店不错。” “有机会再说吧。”楚歌指了指胳膊,“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几位同事也在酒店,不回去保平安他们也会担心。” 孙郁州这才注意到楚歌受伤的胳膊,眉头紧皱,“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拦辆车,我们去急诊处理一下。” “不用,直接回酒店就行。”楚歌说,“我小时候经常受伤,这事儿我熟。” 孙郁州定睛看着楚歌,夜色温柔,晚风带着湿气吹散他额前几缕碎发。 “我一直在想着你的样子,”孙郁州忽然说,“这么多年,一直想你会变成什么模样,是长高了还是矮个子,是还像中学那会一样清秀还是……” 他忽然笑出了声,“你是不是还在怕我?” “怕我也对,”孙郁州自嘲道,“我那个时候一声不说就走了,你大概都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你,等你明白的时候,又偏偏知道了那个消息。”他声音略带沙哑,“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件事,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 “没有,”楚歌平静地看向他,心里似乎已经不在翻腾汹涌,“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件事,如果你当时告诉我的话……” “你会怎样?”孙郁州抬眼看着楚歌,眼中满是遗憾,“在那个时候,只要和我牵扯上就会被冷眼相看吧?就算现在,不也有人说同性恋是变态吗。” “至少我也会把你当朋友,不会抛下你不管,也不会让你做那个选择。”楚歌认真地说,这么多年来他所后悔的不过是此,连援助的手都没有伸出去,就听见无力挽回的消息。 “做朋友?”孙郁州笑了一声,“做朋友是没有用的,楚歌,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当时和你做了朋友,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你……” “不过我们现在可以做朋友,”孙郁州对楚歌伸出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做老同学相见怎么样?” 楚歌握住他的手,夏季闷热的空气,他却觉得手心一片冰冷。 第三十九章 楚歌被突如其来的道歉砸懵了,他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好像你内心惴惴不安十多半年,一直被无法翻身的大山压住,心里已经毫无希冀地任命承受这座山的重量直到死亡。而十多年后的一天,这座山忽然从你身上起来了,而且拍拍屁股轻松地对你说,“哎呀不好意思,坐错地方了。” 别说原谅了,心里恨不得找十个愚公家族来和你做邻居好吗! “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做不出来。”楚歌无视掉眼前对他伸出的手,淡漠道,“你突然走了,又突然回来对我说当做老同学相见,我暂时还做不到。对不起,可能等时间过去一些……” “要多久?”孙郁州问,“我只是……突然见到你觉得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楚歌说,“我先回酒店了,胳膊上的伤还有些疼,你先回去吧。” 楚歌刚要转身去打车,却听见一阵刹车声,一辆特别眼熟的suv停在他面前。 孙豫州不甘心地从后面追上来,被眼前的车也下了一跳,他以为楚歌差点被撞,心里翻腾地七上八下,“楚歌你没事吧?有没有撞伤哪里?” “没……”楚歌条件反射地说。 “这人开车怎么横冲直撞的?”孙豫州皱着眉,刚要上前把车牌号记下来的时候。车门打开了,车上走下来一位胳膊还打着石膏的男人,阴着脸走到楚歌面前。 “喂,你开车差点撞了人怎么还是这个态度?”孙豫州为楚歌打抱不平,刚才刹车时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还揪着他的心脏。 “这是怎么回事?”陆海空小心翼翼地把楚歌胳膊拉过来,“又打架了?” “什么叫又?”楚歌撇撇嘴,“我正要回去擦伤呢,倒是你,怎么突然来了?心里还有神圣的王法吗?这么吊着胳膊来?” “嗯,有你。”陆海空眉头还锁着,打开副驾驶的门让楚歌先坐上去,刚要伸手够安全带的时候,被楚歌连忙打开了手。 “当自个儿独臂侠呢?我自己能系。”楚歌系上安全带,忽然问,“孙豫州呢?” “我给他叫了车,这会儿就来了。”陆海空把压在马路牙子上的车往后倒了倒,正好后视镜里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还在惊讶地孙豫州面前,陆海空嘴角不由地翘了几分。 楚歌从他家走到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像悬在薄冰上,一脚踩下去就是冰冷刺骨的湖水。他这样颤颤不安地到了前半夜,忽然收到楚秋小间谍的短信说在酒店见到张天德。张天德他倒是有几分熟悉,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小鬼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上了赵大,却得知对方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一气之下做起来专业在挖墙脚的行当,赵大现在见到这人就像狗见了耗子,从头到脚的不对付。 不对付,其实也是一种关注。至少赵大的心现在都让张天德给揪着。不对付,其实也是一种关注。 至少赵大的心现在都让张天德给揪着。 他收到楚秋的短信后,心里的不安更是挥之不去,一睁眼看着天还黑着,干脆收拾了几件行李去了l市。 去了酒店见到楚秋后他才知道出了事,心里更是哭笑不得,从他见楚歌第一次起,这人就一直打架不断,就算到了后来收敛了性子,见到这种事心里还是不平的很。 “怎么会被伤了胳膊?”陆海空问。 “当时只剩下担心别人去了,不留神对方甩过来一瓶啤酒。”楚歌有些郁闷,平生第一次打架自己先流了血。 “当时孙豫州也在?”陆海空心中顿时一惊,似乎已经了然楚歌担心的是谁,他按捺下心中不适,转口道,“我给你发的那些药你带着了吗?” “带着带着,”楚歌赶紧点点头,“一件不落。” 等到了酒店,陆海空直接和楚歌回了房间,他把行李一放,转身对楚歌说,“先过来,我给你清洗一下,等会儿咱再涂些药。” 清凉的水冲开凝结的血痂,混成丝丝暗红旋转着流出去。楚歌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弓着身子给自己清洗伤口的人,忽然一阵恍惚。 想到还是中学的时候,他第一次为了赵大跟别人打架,没想到回去就被师父和师兄揍了一顿。看起来鼻青脸肿的其实根本不疼,但是赵大被这阵势吓哭了鼻子,掉着眼泪摸着鼻涕就给楚歌揉胳膊活血,疼得楚歌龇牙咧嘴却不敢说。 而自己真正因为打架出了血还是为了救一个小胖子…… 楚歌忽然打了个激灵,陆海空见楚歌胳膊一抖,不小心擦了一下他的伤口,连忙问,“疼不疼?” “没事儿,”楚歌笑道,“就是忽然想起来以前的事。” “没怎么听你说过以前的事儿,”陆海空抽出几张纸巾把胳膊周边的水渍擦去,“在庙里生活是怎样的?” 楚歌:“你不会也以为我们就是每天吃斋打坐念经顺便普度众生?” 陆海空:“难道普度众生不是摆在第一位吗?” “摆在第一位的是人生头等大事,我觉得我们庙里只要不祸害终生就是普度了。”楚歌打趣道,”其实也就是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我到现在还怀疑当初祖师爷买下那块地方,是不是只图不用剃发还能结婚。” 然而也并没有什么用处,从师父到掌门再到众徒孙,无一不是单身狗。好不容易卢冲脱团了,结果转眼就被戴上了绿帽子。 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明天有什么活动吗?”陆海空找出来药盒,正给擦着碘酒。 “没有,”楚歌一口否认,“我们明天就留在酒店组团打游戏。” 陆海空笑出声,把绷带缠好后揉了揉楚歌的头发,“不用担心我,有活动出去玩就行。” 楚歌皱着脸坐在床边,闷了半天,忽然问道,“你怎么忽然来了?” “因为我有预感啊。”陆海空站起来去了洗手间洗净手,“觉得你会出事。” “是不是小秋通风报信了?”楚歌问,“这几天看她天天抱着手机,一准儿没什么正经事儿。” “这还不是正经事?”陆海空擦着手走出来,“万一你真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担心我被揍?”楚歌倒在床上,一条腿晃悠着。 “担心你把别人揍进医院,”陆海空笑着说,“我去前台开个房间,一会儿上来找你。” “别费那劲儿了,”楚歌摆了摆手,“本来就是周末,又是旅游旺季,很可能没房间了。” 正说着赵大来了电话,楚歌接起来应了几声,挂掉电话后冲陆海空说,“赵大今晚不回来了,你睡这儿好了,正好两张床。” “行,不过我得下去买点东西,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陆海空拿上钱包刚要走。 楚歌在后面追问,“买什么?是不是擦脸一类的?赵大给我了好多你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陆海空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刚要准备推门出去,听见楚歌的话后回头意味深长的说,“准备出去买内裤,你的可能不太合适。” 说完眼神还在楚歌下/面打了几转。 楚歌一愣,从身后抽出枕头照着陆海空扔了过去,“赶紧走走走。” “一会儿回来。”陆海空挥了挥手。 楚歌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来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穿上鞋子迅速追了过去。 “怎么过来了?”陆海空倚在墙边等着楚歌。 “你这伤残人员,”楚歌指了指对方还打着石膏的胳膊,“担心你表演头顶超市袋子回来的画面。” “海边晚上风大,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陆海空走到楚歌面前,忽然伸腿在楚歌脚周围画了一个圈,“走出这个圈我就保护不了你了,你可千万别出来。” 楚歌翻了个白眼,“要那件黑色的外套,要是看见行李箱有一件橘黄色的沙滩裤千万别吓倒。” 没多久陆海空胳膊上搭了件黑色外套走过来,俩人坐了电梯下去。便利店离着酒店不远,顺着海岸走不到五百米就是。 第四十章 楚歌和陆海空并排走着,忽然觉得俩人的状态有些逗,他扬了扬左臂道,“同一款式的。” “是怎么受伤的?”陆海空没接话,只是看着楚歌的胳膊。 楚歌三五句话交待了一番事发经过,打趣道,“可别再把我们抓回去喝茶啊。” “小朋友不懂事儿,以后还得有磨砺他们的机会。”陆海空皱着眉,表情有点严肃。 楚歌笑着用肩膀碰了他一下,“把让人挨揍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年轻气盛嘛,估计心里也打鼓呢,不然跑不了那么快。” 楚歌又见陆海空半天没说话,提起精神道,“你……不会是惦记孙郁州?” “我惦记他做什么?”陆海空说,“应该是虎视眈眈才对。” “虎视眈眈也没用,他今天倒是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楚歌说,“看他过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不然心里总感觉梗着些什么。” 楚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心里想了半天,忽然开口道,“像是关心陌生人似的。” “时间太久对方像是变了一个人?”陆海空问。 “对对,”楚歌笑着说,“现在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海风带着湿润的气息流淌在身边,楚歌深吸了口气,畅快地说道,“不过也好,重新认识一个人也算重新开始。” “讲得像再遇老情人似的,”陆海空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这十年倒也是真像一直惦记着老情人。” “旧的不如新的好。”楚歌忽然说了一句,又很快掩饰地说,“走五百米用了快半个小时,就这速度在我们庙里一天能被揍八百遍。” “这件行吗?”楚歌指着二十块钱三条的内裤说,“便利店里的,不用太讲究。” “倒不是其它问题,”陆海空意味深长道,“这件太小。” 楚歌忽然有一种想把内裤套在对方头上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挣扎道,“最大号的你穿着合适吗?要不要再买几双袜子塞一塞?” 楚歌眼睁睁地看着陆海空买了几条子弹头大号内裤,并且毫不犹豫地回绝他,“这边还有中号的,要不要给你也买了?正好顺道。” “顺你个头,买了赶紧走。”楚歌毫不留情地甩给陆海空一个背影。 “要不要买几听啤酒?”陆海空在身后追问,“这边的啤酒是特产。” 楚歌忽然想到上次吃醉鸡喝醉的事件,连忙摆手,“戒酒戒酒了。” 陆海空也才想到这点,笑着把手里的啤酒放下。 等俩人回到酒店后,走了一路倒是外套没用上,反而觉得浑身被海风吹得粘腻腻。他把外套挂起来,刚要问陆海空要不要洗澡的时候门被拍的震天响。 楚歌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人大喊:“sos!help!mayday!” “国际友人求助?”楚歌纳闷地看着陆海空,“不是应该打911吗?” “别跟他闹了,估计真有事儿。不然不能这个时候来找我们。”陆海空在猫眼上看了会儿,道,“果然是张天德。” 陆海空开了门,张天德纵身就要往上扑,陆海空连忙后腿了几步避开。 “可别介啊,”楚歌在后面说,“这房间里可是俩伤残人士,碰着了可是会讹你啊。” “讹我讹我讹我。”张天德果断道,“只要帮我这个忙,别说讹我了,就是让我变成大白鹅都行。” 说着张天德刻意避开楚歌把陆海空拖到一处角落里,贼兮兮地问,“你有,嗯,那啥吗?” “什么是那啥?”陆海空问。 “男人之间用的那一套装备啊!”张天德外星人似的看着他,“你都特意为楚歌跑来了,不会没 带吧?” 陆海空瞬间明白了,同情地看着他,问,“急着用?” 张天德使劲点头,“急!特别急!十万火急!” 陆海空摊开手,耸了耸肩,“我没有啊。” “你!”张天德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怎么会没有?那你大老远开着车来做什么?” “找人。”陆海空淡定地说。 “卧槽。”张天德伸出一根大拇指,“你真是一个大写的柳下惠,附近有便利店吗?” “出门左拐顺着巷子走两千米再右拐有一家。”楚歌从陆海空身后探出头来,对着震惊地张天德 道,“别装了,我都听见了,就这么一出房间还这样说话,以为演电视剧呢?再不去便利店关门了啊。” 张天德做了一个拱手道谢的手势,打开门拔腿就跑。 “他这是……”楚歌看着远去的人影不确定地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所以使了坏?”陆海空把门关上,笑着看楚歌。 “谁让他翘赵大墙角呢,”楚歌撇了撇嘴,“我先去洗澡了。” 陆海空同情了张天德三秒,心想估计对方火急火燎地去买计生用品就是为了赵大。 “要不你先洗?”楚歌见陆海空不动,“是不是也是被海风吹的不太舒服?” “你先洗吧,我这样子比较耗费时间。”陆海空指了指打着石膏的左臂,“你洗的时候也小心不要沾到水,我刚才买了保鲜膜给你缠上。” “你先按着这边,”陆海空拆开保鲜膜,把一边贴在楚歌胳膊上,单手迅速地把半条胳膊包了起来。 楚歌看惊呆了,赞叹道,“以前我还以为你有性/生/活,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陆海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起用好的保鲜膜轻拍了一下楚歌的头,“贫嘴你,还不快去洗澡,不然睡晚了明早起不来。” 楚歌觉得胳膊上缠着保鲜膜挺新鲜,觉得自己下一步就要被装进冰箱,一蹦三跳地进了浴室。 陆海空见他这么欢快,不禁提醒到,“留心点儿,别摔着。”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楚歌的声音混着流水声传出来,“再说了,我还能上房揭瓦呢……” 陆海空觉得心里不对劲儿,他刚换下来衣服穿了件背心短裤,准备拿换洗的衣服时忽然听见浴室传出来“咚”的一声巨响。 “楚歌你怎么了?”陆海空丢下衣服,着急地跑向洗手间,拍了几下门发现没反应,拧了一下锁才发现对方没锁门,“我进去了?” 陆海空没听见声音,心里更是担心,拧开门直接走了进去,浴室里没人只剩蒸腾的水汽。 “这边儿……”楚歌在地上呻/吟出声,“往地上看。” 陆海空顺着声音低下头,就见楚歌满身泡沫地趴在地上,几缕泡沫顺着圆翘的屁股滑了下来,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哑着声音问,“我扶你起来。” 他伸出手,眼睛却离不开地上白皙的皮肤,楚歌也觉得有些尴尬。花洒下的水打湿了陆海空的背心,原本紧身的衣服现在透明感愈甚。 楚歌忽然觉得花洒里的水落在身上都是烫的,像是有一百摄氏度,不然自己的身体也不可能这么热。 他搭上陆海空伸出的手,觉得手心更烫,对方一个用力正想把他扶起来时,从身上流下的泡沫正好滑到陆海空脚底。一个使劲,陆海空觉得身形一晃,连带着半起的楚歌一起摔在了地上。 陆海空压在楚歌身上,热腾的水汽和迷离的水滴晃得人睁不开眼。浴室里柔和的灯光像是将人镀了一层光,吸得人闭不上眼。 楚歌觉得眼前迷蒙一片,好似只有陆海空隐隐约约却又灼热的眼神,对方的眼眸里只剩下自己的影子,他情不自禁地轻俯起身,吻上对方的眼。 第四十一章 陆海空撑在楚歌上空,他看着对方的嘴唇逐渐接近,身体却僵硬地动弹不得。直到眼睛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恍然回神,容不得对方再后退。陆海空坐起身,臂膀揽住楚歌后背将他拥到自己身前。 光滑□□的皮肤贴上湿透的衣服,陆海空含/着楚歌的嘴轻喃道,“帮我脱下来。” 楚歌觉得自己像是被吸引去了心神,像是身体每一处关节都不再受控制,他感觉到陆海空的舌探进来,对方吸/允着,随着水搅/动着唇/舌。 他心中一惊,忽然想到陆海空打着石膏的胳膊,挣扎着要起身。 他跪坐在陆海空腿上,对方单手拥着他,楚歌往后挣了几下便脱离了陆海空的怀抱。他刚呼出一口气,便看到陆海空睫毛上沾着水汽,头发被水打湿,神情萎蔫地看着他。 楚歌撑着地站起来,刚动了一下忽然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他晃了一下,刚要扶住什么的时候,陆海空猛地站起来,扶住了他要摔倒的身体。 “扭伤脚了?”陆海空焦急地问,“你别动,我给你看看。” 楚歌身体靠在墙上,冰冷的壁砖将刚才的冲动打消几分,他看着单膝跪在地上轻揉着扭伤处的陆海空道,“生气了?” “我这样像生气的样子吗?”陆海空无奈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趁着你……” “我不是想要推开你。”楚歌身体往左挪了挪,终于摸到开关后,拧了一下,水顿时停住,“我是想要关花洒,你胳膊打了石膏不能沾水。” 陆海空惊讶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几分,却不知该说什么话。 “衣服也湿了,要不要我帮你脱下来?”楚歌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滴说。 陆海空觉得短裤都有些绷/紧,水把下身的形状都印透出来,那一处如同他现在鼓动的心脏一般。 “你是什么意思?”陆海空忽然有些不敢置信,他犹豫片刻又道,“只是炮/友?” “你他妈想什么呢?”楚歌斜了他一眼,又勾了勾手,“快过来我给你把衣服脱了,湿答答的在身上不舒服。” 陆海空倒是老老实实地站起来,梗着脖子,又举着单手。 楚歌把背心下面卷了卷,布料少却也好脱,“炮/友你就不答应了?” 陆海空一愣,又顺着楚歌的姿势把背心全脱下来,他神情落寞几分,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像下了个决定般,道,“那也行,你想做多久的炮/友?” 楚歌叹了口气,“你的底线呢?” “就算做炮/友也只能一对一行吗?”陆海空失神道。 楚歌单腿跳到陆海空面前,发现自己伤了胳膊又伤了腿,无论哪一个条件都达不到能让对方低下头的标准,“你把头低一点儿。” “啊?”陆海空纳闷道,“是不是要我扶着你出去?” “你他妈就不能再主动亲我口?”楚歌飚出句粗口,“老子比你矮够不着!” “还有谁说要做炮//友了?!” 陆海空心中一惊一喜,他迅速啄了对方的嘴唇,然后道,“咱俩出去吧?先处理一下脚,不然等会儿得肿了。” 楚歌点点头,心想洗澡间地方也不够伸展拳脚的。 陆海空拿出来浴巾裹在楚歌下半身,扶着楚歌走出去坐到床边。 “应该没事儿,伤得挺轻的,我药包里还有云南白药,你喷一下就行。”楚歌活动了一下脚踝, 觉得痛感没有十分强烈。 “刚才是,是什么意思?”陆海空揉着脚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也喜欢你,”楚歌坦诚道,“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可能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但我想通了就不会藏着掖着,而且我之前没怎么谈过恋爱,跟我交往过的妹子基本都撑不过三个月,和我分手之后立马结婚。可能是我不太会照顾人的关系,你要是觉得跟我不合适,在一起把自个儿的性取向给掰直了……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海空站起来轻轻揽住楚歌,问,“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楚歌闷声闷气道,“你呢?跟我在一块儿得冒着被掰直的风险啊。” “我顶得住,你放心。”陆海空畅了口气,有些在梦中飘着的感觉。 楚歌倒在床上,伸腿戳了戳对方的小兄弟,“咦?软了啊?” 陆海空错开对方的脚,握着脚踝把人拉到身下,他俯身就压了上去,“刚才被你吓的,冷不丁来这么一句,被吓得没缓过神儿来。” “不过还石更/起来,”陆海空亲了口楚歌的鼻尖,“要不要试试?” 楚歌撑起陆海空的胸膛,顺着空隙打了一个滚,翻到床对面,“不用,你继续软着,我还能再等等。” “我去把衣服换了,”陆海空只剩下一条湿透的短裤,“你要是累了就先睡,我睡另一张床。” 楚歌倒是没想这么多,随口道,“不用睡另一张床,你放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陆海空弯着腰脱短裤,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啊。” 楚歌躺在床上,看着陆海空的腰线吞咽了口水,手心有些发痒冒出来一种上去摸两把的冲动。 还好发现自己想法发现的早,现在能随便摸,还不用花钱被告成流氓。 “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换内裤?”楚歌觉得脸有些发红,“我担心我忍不住饿虎扑食。” 陆海空敞开胸膛,摊着手说,“欢迎品尝。” 楚歌把头埋在枕头里,闷着声说,“今天手脚不健全,饶了你一命。” 忽然电视桌上传来嗡嗡几阵声响,楚歌躺在舒软的床上不想起来,抬头对陆海空道,“你离的近,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陆海空刚准备去拿内裤,顺手抄过来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递给他,“赵大的电话。” 楚歌从床上爬起来,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他以为赵大又是趁他梦游打电话,还没来得及问候一下对方,就被赵大的震天吼吓住了。 “楚歌!快开门!”赵大的声音从手机和门外同时传来,“我在你房外呢!” “快穿上衣服!”楚歌捂着电话对陆海空说,“不能便宜了别人,看一眼少一块肉呢。” 说着楚歌就要单腿跳下床去开门,陆海空被楚歌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把人哄回床上,“我套上裤子就去开门,你快回去晾着脚踝别再伤着。” “楚歌你快点儿啊,大半夜的我担心拍门别人出来骂我。”赵大说。 “我觉得你喊的第一句,就和拍门的效果没有什么区别了。”楚歌安慰道,“门开了,你进来吧。” 赵大脸红脖子粗气冲冲地进来后,把门猛地一摔,大声骂了一句,“孙子!” “你这辈子够呛能有直系血缘的孙子,”楚歌在床上翘着脚,悠闲道,“谁又上赶着给你当孙子啊?” “我今晚在这里睡。”赵天粗声粗气地说,显然还没从愤怒里缓过劲儿来,“我一进门那孙子就把套子和润滑剂都拿出来了,特么是不是欠/操?” 楚歌猛地坐起来,脚还直愣愣地晾在一旁,他担心地问,“你,你招/鸭了?你怎么不长点儿心呢,陆警官还在呢,怎么能在眼皮底子下违法乱纪?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正巧陆海空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气得一挺一顿的赵大,问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谁谁谁找/鸭了。”赵大没好气地说,“我这样的还用找吗?那不是大马路上一站就乌泱乌泱地往身上扑?” “你当你是粘苍蝇板儿啊,还乌泱乌泱泱地,倒是挺形象生动。”楚歌看了他一眼,“还能贫嘴,精神状态还不错,是谁要强行和你发生深入运动啊?” 楚歌这么一问,赵大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他挠了挠后脑勺,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楚歌忽然想起来之前张天德来问路的情形,惊讶地看着赵大问,“不会是张天德吧?” “别跟我提那孙子!”赵大恨恨地捶了一下床,“不是那孙子!” “我觉得,你就这一个孙子……”楚歌有点摸不清状况,抬头向陆海空求助。 “今晚你不能在这里睡,”陆海空走到床边坐下,把楚歌的脚搭在自己腿上,“不然我和楚歌跟你换个房间?” “换个房间不还是你俩在一起,我跟那孙子待一块吗?这有什么区别?”赵大不服气的问,“而且凭什么你俩非得粘在一块儿啊?” “因为我俩在一块儿了啊。”楚歌拖着腮,无辜地看着赵大。 第四十二章 赵大不敢置信,他都做好楚歌注孤生,等对方年纪大了和楚歌报名养老院的计划了。这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脱团,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赵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是,是。”楚歌连连点头,“没人跟你抢这个。” “那你这就算公开出柜了吗?还是打算瞒着大家啊?”赵大皱眉想了想,“小秋倒是能接受,但是你家的关系比较复杂,你想好了吗?” 陆海空也看向楚歌,等待他的回答。他自己从喜欢楚歌开始就没打算隐瞒,当时年轻气盛梗着脖子就回家出柜了,还好当时脂肪比较多,才硬生生从棍棒下面撑了出来。 楚歌感受到陆海空的目光,安慰他道,“还是慢慢来吧,我不打算瞒着,但也不能突然就通知他们我找了一个男朋友的事儿。你能理解吗?” 陆海空想到自己当初没有铺垫的惊喜出柜,以及挂的一身彩,不禁赞同道,“我能理解,这种事儿还是得一步步来。” “倒也是,这又不是生孩子。”赵大托着腮帮子出神,“生孩子也得分情况呢,不然还得被突如其来的罚款吓一跳。” “这是什么比喻,”楚歌说,“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得有的。” “当然,绝对不顶嘴,师父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陆海空坚定地说,又放缓语气笑道,“这样行不行?” 赵大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戳了戳楚歌的腿,“你不会还没告诉他吧?” 陆海空看两人眼神来往打着哑谜,不解地问,“不然我去搜搜见家长的书?” “不是见家长的问题,”赵大语重心长地说,“关键在于楚歌的师父和师兄,只要把庙里的人搞定了,一切都好说。师父自动就把楚歌的家长给你忽悠摆平了。你还不没听说过楚歌怎么被拐卖儿童似的,从温暖的巢穴给拐进魔窟的故事吧?” “注意措辞啊!我师兄千里耳。”楚歌一旁提醒道。 赵大一脸惊慌地赶紧捂住嘴巴,还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赵大有点危言耸听了,我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楚歌说,“你知道我们这次为什么来l市旅游吗?” “因为公司组织?”陆海空说。 “是因为老板求子成功,”楚歌不太忍心抹黑他师父,“当时一听说是在隔壁市烧香出来的这茬,我就知道一准儿是被我师父忽悠出来的,估计他是把山里的梁大夫请出来了。” “梁大夫?”赵大刚问完,忽然惊讶道,“不会是……” “梁大夫是有名的男科大夫,你要是现在有什么不举早泄的毛病赶紧跟我说一声,我这边可是七天无理由退货的。”楚歌拍拍陆海空的胸膛,挑着眉道,“下面怎么样啊?” “生龙活虎。”陆海空想了想又补充道,“可以提前验货。” 楚歌伸手摸了摸陆海空的腹肌,感叹道,“还好你平常有锻炼,不然我真担心庙里的……” “揍我一定替你挨着,”陆海空眉头紧锁,“一定不会让他们伤了你。” 楚歌和赵大同时扭头看着陆海空,一副‘对方想太多’的表情。 “我是担心你下面被揍断啊,”楚歌道,“难道你以为他们会揍我?” “师兄他当年也交了一位男朋友,我师父也没说什么。”楚歌顿了顿,毫不留情地说出下面的话,“但是对方来一次庙里就会被师父和他的徒孙轮番揍上一顿,回回都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你先做好这个准备……” “不过……”赵大忽然问道,“这算不算袭警?” “啧,聪明!”楚歌竖起大拇指,“算个儿好招。” 赵大喜滋滋地咧着嘴笑,他晃着身子一面得瑟一面刚要故作谦虚时,忽然眼神瞄到窗外,顿时嗷的一声吓得从床上滚下去。 楚歌进房的时候只是随意拉了一下窗帘,他们这间房正对海滩,也就没在意把窗帘拉的紧实,中间还空了一些,窗帘有时还会被吹过的海风掀起一角。 楚歌被赵大吓的一震,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他无奈地说,“你拿手挡住我的眼做什么?这又不是恐怖片儿。” “摔的太惨,”陆海空说,“短裤太短。” 楚歌:…… 楚歌把还没来得及拿走的浴巾丢到赵大下身,“穿这么暴露也不担心被苍蝇黏上。你这是做什么?见鬼了?” “窗,窗,窗”赵大一手揉着摔痛的屁股,一面结结巴巴声音还颤抖着。 楚歌刚要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倒是窗外的人等得不耐烦伸手敲了敲窗户。 一回头,楚歌便看到他家师兄爬在窗外十分有节奏感地敲着玻璃。 “师兄?”楚歌看着窗外的人惊讶道,刚准备起身去开窗才发现自己腿脚都不太方便,他推了推陆海空,转头道,“同志,该你上前线的时候了。” 陆海空把楚歌的腿移到床上,他刚站起来就见一颗头出现在窗帘缝隙的正中央,两旁的白色窗帘随着气流轻微鼓动着。 窗子开了,掌门抬腿走了进来,他手扶着窗子又探头向外说了一句,“回去跟师祖说一声,今晚的偷袭解散了。” “什么偷袭?”楚歌问,“不会又是袭击我吧?” 掌门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袭击你袭击谁?不过今晚你和你男朋友在这儿,师兄也不能不近人情。” 楚歌他们三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掌门。 “你知道了?”楚歌呆愣地问。 “我又不是瞎。”掌门走到赵大身边踢了踢他的腿,“听说你把我们庙喊成魔窟?” “绝对是口误!”赵大举起来双手,哭丧着脸道,“掌门我错了……” “承认错误倒是挺快,不过魔窟这个名字我喜欢,”掌门转身看了一眼楚歌,嫌弃道,“看见你这张脸,我还不如瞎了呢。” “只剩几颗痘痘了啊现在,”楚歌摸了摸下巴,对陆海空说,“我现在很吓人?” “吓得让人心跳加快。”陆海空赶紧安抚道。 “不跳那不死了。”赵大从地上拍拍屁股站起来,小声嘀咕着。 “内分泌失调,结婚就好了。”掌门对着楚歌的脸看了几眼,转而把脸瞥向一旁,“没小时候好看。” 楚歌闷嗒嗒地扑过去抱住师兄大腿,掌门纹丝不动地对一旁的陆海空问,“今晚刚在一起?” “你不是在外面都听见了吗?”楚歌一条腿还瘫在床上,另一条腿努力地想勾住师兄,“先别告诉师父啊。” “就是你怀孕又短命?”掌门眯着眼端详了陆海空片刻,又伸手揉着楚歌的头发,“看起来不像怀孕的啊。” 楚歌一听赶紧抱着师兄的腿往床上滚,终于把师兄扑道床上后,小声在耳边叮嘱道,“这个咱回去再说,话说你来到底做什么?” “怀孕?”陆海空皱了下眉,伸手把楚歌从床另一边捞了过来,“别又碰着脚,不然明天肿了你只能待在酒店里。” 掌门坐到床的另一侧,看着楚歌猫在陆海空身边,又见楚歌还冒着几颗痘痘,“这个好治疗,你要不想喝中药就借你男朋友的药用用啊。” 说着冲陆海空下半身挑了挑眉。 “你们俩赶紧在一块儿,把工作辞了来庙里。”师兄嫌弃道,“要不是因为你们老板成天在庙里转悠,我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躲清闲。你们三个人怎么住到一起了?虽然我有段时间没出山了,但你们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成体统?” “是赵大的问题!”楚歌赶紧矛头一指,“他不想回自个儿的房间住。” 赵大本来想解释,但转念一想解释起来可能越抹越黑,只能梗着脖子点头,“对方打呼噜……” “那正好,跟我同住的小同志也有这个毛病。”掌门拍了拍裤子站起来,“我去跟你把对方打晕了,搬到我房间里,今晚你跟我睡好了。” 掌门前脚刚走,赵大在后面乐得差点蹦起来,正准备撒腿跟上时,被楚歌一把拽住了衣角。 “你哪儿来的胆子想跟我师兄住一起?”楚歌阴测测地看着他,“我是为了你好,你要不收敛点儿,下面那块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没了。看过梁大夫的经典魔术吗?大变死鸡/鸡?” 赵大忽然打了一个哆嗦,觉得后背有些发寒,他立刻手指青天发了一个誓,生怕梁大夫听不见。 等赵大离开之后,陆海空才问,“梁大夫会魔术?” “男科大夫,下手特别狠。”楚歌道,“当时揍师兄的前男友下手又毒又黑,我一直觉得对方是成心的。招我师兄的桃花都被梁大夫给提前进入冬季蔫儿了。” “梁大夫全称是什么?” “啧,”楚歌不太好开口,“叫做梁泯。” 第四十三章 等赵大走之后,陆海空把房间稍微收拾一番,和楚歌打了声招呼去了浴室。他之前过来扶楚歌的时候被淋了一身水又蹭上泡沫,和粘腻的海风混杂起来,总有一种长期霸占浴室的想法。 可现在不行,他拧开花洒只想冲一遍赶快出去,一秒钟都不想浪费在这里。 一直拥堵的温水被打开了阀门,轰然喷/洒出来,从陆海空蓬勃的肌肉上滑落而下。飞溅的水滴湿晕了他的睫毛,眼前迷蒙一片,他看着从身上汩汩流淌在地的水,却好像再一次看到楚歌趴在地上的画面,光滑的上半身贴在地面上,圆翘的屁·股上滚落下泡沫,因为空间缘故,两条修长的腿交叉着。 楚歌还在外面躺在床上,他把窗帘拉开一些,玻璃反着光看不清外面的夜景,只是偶尔听见一两声轮船汽笛的轰鸣。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扭伤的脚,感觉痛感没有加强,心想也只是陆海空小题大做。又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儿,把灯关掉。室内减暗,夜景好似忽然亮了起来。楚歌晃着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他又觉得太闷,单脚跳下床去把窗子打开了一点儿。 吹了一会儿晚风后,浴室传来的水流声像猫爪子似的挠的他心里痒痒的。像是把一盘红烧肉搁在 要减肥的人面前,口水溜到肚子里去,但还是强忍着不能吃。 楚歌脖子往后稍微转了几度,又忽地转回来盯向窗外。他甚至能听见陆海空挤沐浴液手擦上身体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房间内,唯一的声音来源便清晰的毫发毕现。楚歌觉得自己是得了魔怔,居然能感觉听到了对方自为的声音。 楚歌长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摔倒的时候洗澡水渗进脑子里了。 要不然……就看一点点?反正也是自个儿的男朋友,瞄一眼也不会少块肉。洗澡声和水滴啪·嗒啪·嗒掉在地面上的声音像是落在了他心间里,每一个泡沫在破碎之前都朝他大喊:看我呀!看我呀! 楚歌想了想刚才轮船汽笛响起的频率,自言自语道,“只要数到三之前它再响一声我就看!” 还没到三,一声鼓动耳膜浑厚的声音便由海面上传来。 楚歌心里冒着泡,又像做贼似的回头,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头稍微一偏就能看见房间另一侧的浴室。方圆圆定房间的时候没定商务间,小吴给她短信一定要和小张包情侣间。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方圆圆喜闻乐见地同意了。到楚歌这里也没落下,虽说是两张床,但浴室却是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楚歌之前没注意,现在他刚鼓起勇气回头,就看到陆海空后背上隐约的肌肉和有力的腰肌,对方这会儿正倚着墙。楚歌觉得鼻子和小兄弟两头都热,他觉得上面有点上火,下/面更是自作主张地翘得比谁都厉害。 他吸了吸鼻子,又探了几下,觉得没流鼻血后才松了一口气。楚歌有点丢人地半坐起来,看着下面的小帐篷又转头看了还在浴室却准备要出来的陆海空一眼后,无奈地说,“你说你早不看,偏偏人家出来再看,现在怎么办?再进去洗一回儿?” 楚歌见陆海空推门出来后,他又在床上打了个滚,直接爬在床上,却把被子压在身下。 “怎么又乱动了?”陆海空皱了下眉,“刚洗完澡你就开着窗子,头发干了吗?” 说着就要揉楚歌的头发,试试干没干。楚歌心中一惊,觉得小兄弟有点活泼。于是一面躲着陆海空的头发,一面忍着说,“干了干了,师兄来之前就快干了,我头发短,都是自然干。” 一口气说了几个干,楚歌觉得简直就是在自我作对。 陆海空看楚歌在床上扭成泥鳅,不禁擦着头发在他旁边坐下,一把按住楚歌的腰间,“刚才不老实,现在怎么更厉害了?脚不痛了是不是?大晚上开着空调还吹海风,万一明天感冒了呢?你现在胳膊受了伤,脚又扭伤,要是再感冒的话,你这整个假期就都得在酒店里躺着了,哪儿都不能去。” 话未说完,陆海空就见楚歌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不禁又缓和了语气,揉了揉楚歌的头发,道, “那我也在这里陪着你。” “你不上班了?”楚歌抬头看着他,下半身努力想把身下的被子揉起来。 “我请了假,再说我现在也不方便出外勤什么的。”陆海空见楚歌想拿被子困难,便伸手到楚歌身体下面想帮他把被子翻出来。 结果手刚伸下去,楚歌本来就在扭动,这一扭一伸陆海空浑身都僵住了,他手背上张扬着存在感的小兄弟。楚歌的脸腾地红了,吱吱唔唔地又准备蠕动着悄悄离开。 楚歌睁大了眼,心里想被渡劫雷电轰了一阵,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僵硬程度应该和小兄弟保持了一致。 陆海空反手握住了小小楚,他单腿跪在床上,嘴角挂着笑,道,“应了?” “嗯……”楚歌破罐子破摔,闷声地回应,又泄气地一把拉着陆海空的肩膀,把人拽了下来。 陆海空本来一手打着石膏,上身靠没受伤的手臂撑着,现在被楚歌这么一拽,措手不及地压在了楚歌身上。 “挺沉……”楚歌埋在陆海空脖间说。 “以为我这样就看不见你了?”陆海空闷声笑着,又怕当真压着楚歌,只能放开在摸在对方下身的手,撑在楚歌一侧。 “我也没想到它会这样啊,应该是最近没照顾到他。” “我都这样做了,他要是还没反应,那就该是我的问题了。”陆海空笑着说,又迅速啄了对方的耳垂,看着楚歌白皙的脖子迅速蔓红。 窗外轮船拉着汽笛,与房内细密的声音一同揉进波涛里。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楚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两只手,他稍微动了一下身子,便感到身后靠着一股温热的胸膛,心下一惊才想起昨晚认领了一位男朋友。 陆海空感到怀中的人醒来,吻了吻他的后颈,呢喃道,“醒了?饿不饿?” 说着就把手挪到了楚歌下腹揉了揉。 楚歌一下把肚皮上的手按住,“再揉下去可就不是饿不饿的问题了。” 陆海空在身后闷笑,“那是哪儿饿?这儿?” 楚歌连忙把要往下探去的手捉住,“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 “那就再睡会儿,上午也不适合游泳,太晒。”陆海空眯着眼看了看窗外,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钻进,张扬地外面的热度。 楚歌应了一声,又摸出手机想看时间,没想到刚解锁就看见一个电话打进来。 “赵大的电话?”陆海空看了屏幕一眼,又把头埋进楚歌脖间蹭了蹭,“是不是昨晚出了什么事?”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想接啊。”楚歌叹了声,接通电话。 “楚歌……”赵大吱吱唔唔地说,“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你昨晚真的和我师兄睡一个房间?”楚歌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床上。 陆海空在身后没事做,一口一口咬着楚歌的后背,顺便解锁了新姿势,一面咬着一面问,“我在后面亲出来一个汉字,你猜猜我亲的是什么字?” 赵大在另一旁听的清清楚楚地,差点没把手记摔了,他大声嚷嚷,“你们俩怎么一在一起就这么 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啊?再腻糊一点儿就不用买年糕吃了,你们俩互啃就行。” “啧,”楚歌胳膊肘碰了碰陆海空,背上被舔的痒痒的,他说,“十?” 陆海空嗯了一声,又埋头重新亲了一个。 “七?”楚歌问,“十七?” 陆海空在身后笑着没说话,只是揽着对方的手紧了紧,把楚歌往怀里带了一些。 楚歌心里琢磨十七是什么意思,十七块钱?十七岁?十七斤?二零一七年? 还未等楚歌问对方十七代表着什么,赵大在对面已经忍不住了,“你们俩大清早的能不能消停点儿?照这样下去你们俩还能下床吗?” 楚歌:“行,那你先说,你昨晚和没和我师兄睡一个房间?” “没,我都没来得及。”赵大说,“昨晚掌门来我房间后,刚敲了敲门,那孙子就来开门了。还没开口问对方是谁呢,就被一个手刃敲晕过去了。然后掌门说我今晚估计能睡个好觉,有人等他就走了。” “那你着什么急?”楚歌问,“人都没在你身边睡着,你家二兄弟肯定也不会丢啊。” “不是二兄弟的事儿,”赵大说,“张天德到现在还没醒呢?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楚歌心想师兄虽然平常脾气大了点儿,但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让你晕一个晚上就绝对不会多晕一刻钟。 这种准确率,楚歌深有体会,十分有发言权。 陆海空见楚歌挂了电话出神,便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楚歌应了声,“正好叫着他们去吃早饭,对了,十七是什么意思?” 陆海空下了床,换了衣服后又找出来衣服递给楚歌,“脚感觉怎么样?试试疼不疼?” 楚歌坐在床上活动了一下,乐呵呵道,“恢复得快,没事儿了。” 两人收拾好之后出了门,陆海空忽然问,“你是不是最近没喝药?” “我觉得痘痘少了挺多啊,就剩几颗了难道还要吃药?”楚歌摸着下巴道。 “是不用,”陆海空笑着说,“剩下几颗我治就好。” 楚歌觉得脸上有点发热,正好也到了赵大房前,门没关,楚歌他们刚进去就见到赵大满面愁容地 坐在床前。 “你这个表情,”楚歌挑眉倚在门前,道,“还真像天塌下来了。” “天塌下来怕什么,个高的顶着,先砸着的肯定是陆海空。”赵大随口说着,又伸手戳了戳张天 德昏迷不醒的脸,“就这孙子这德行,还想变成天?他倒是能上天。” 陆海空见楚歌的神色从容,知道楚歌定是有了打算,便在旁边问,“想吃什么?这个点儿估计是没早餐了。” “你们怎么这么冷血呢!”赵大气的话差点说不顺溜,“这儿还有个人瘫着呢,你们就盘算吃什么,都特么快十一点了,还吃什么早饭?” 楚歌见赵大火气上来了,也不好再开玩笑下去,便走到床前扒拉了几下张天德的眼皮,叹了口 气,语气严肃道,“赵大……” “怎么了?怎么了?”赵大慌张地问,“是脑震荡还是失忆了?该,该,该不会……” 楚歌沉重地点了点头咳了一声道,“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你,你说。”赵大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我,我,我大约还能挺得住。” “哦,”楚歌慢腾腾挪到陆海空身边,“他这是喝醉了。” “喝醉!”赵大先是大吃一惊,吸气吸了半口才回过神被耍了,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抖着手指着楚歌,气呼呼道,“楚歌你学坏了啊,自从你俩谈恋爱你就学坏了!” “是你智商信号被屏蔽了,”楚歌把陆海空没受伤的胳膊挂在脖子上,自己躲到对方身后,“你要是想动手,这可就是袭警了啊!” 赵大深深觉得脚背被自己昨晚搬起来的石头砸的生疼,硬生生咽了口气道,“谁喝醉酒一动不动跟断气儿了似的啊。” “有人喝醉酒后的风格不一样,估计昨晚去买计生用品的时候喝酒壮了壮胆儿。”楚歌说,“这小哥还不是对你动真格的了吧?这也是颗嫩草啊,你不啃?” “嫩草也分类啊,”赵大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嫌弃道,“这是颗毒草。” 赵大正想用手指堵着张天德的鼻孔,试图用这个方法唤醒沉醉不醒的人。 楚歌正好闲着没事儿在一旁看热闹,刚要过去掺和一下时,背后有人敲了敲门。 “天德你醒了吗?”颜生见门没关,便出声问了一句,“天德我进去了?” 楚歌抬头看着陆海空,说,“把这茬忘记了。” “风水轮流转呀,”赵大幽幽地回头看着楚歌,咧着嘴直笑,“嘿嘿嘿你也有今天。” 陆海空胳膊搭在楚歌肩膀上,搂着人一起转过身。 颜生刚进来就看见陆海空打着石膏的左臂,刚担忧地问,“海空你胳膊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见楚歌扬了扬左胳膊,“就这样了啊。” “楚歌你也在啊?”颜生冲他笑了一下,“我是来找天德的,今天我们约好了去打排球,人都到齐了,他还没来,我来看看他。” “人在这儿!”赵大在里面喊了一声,“交给你了啊,反正都是同学互相照顾一下嘛。” 说完赵大从里面跑出来,拽着楚歌就除了门。 “你就把人扔在那儿不管了?”楚歌问。 “你难道想面对男朋友的前男友?”赵大一脸‘你痴呆啊’地神情看着对方,“昨晚吃烧烤的时候,你把脑子串起来了?你不知道前男友是雷啊,你还蹦着往上踩?” 楚歌尴尬地做着小动作,悄悄地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陆海空,做着口型道,“人还在呢!” “哦,”赵大这才想起正主在这儿,“不好意思啊,刚才说得太兴奋忘记你还在了?” 陆海空一脸苦笑,“我这儿没有雷区,早就扫平了。” 楚歌没搭理在一旁蹦跶的赵大,给方圆圆去了电话,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结果对方到现在还没起,声音迷瞪瞪地。 “小秋也没起?”楚歌问。 方圆圆看了一旁的楚秋,揉了揉眼,“昨晚我们去听小吴他们墙角了,累的够呛。” “小吴他们墙角有什么好听的?”楚歌纳闷道,“你能别带着祖国未来的花朵身陷沼泽吗?” “他们住着情/侣套/间,要是这儿都没发生什么,对得起鸳/鸯/浴吗?”方圆圆看着对面的楚秋翻了个身,既而小声道,“小吴跟我串通好的,把润/滑都提前买好带着了。结果呢,活该这俩单身,他们玩了一晚上撸啊撸,这辈子我估计也就撸/撸算了。” “那你们先休息吧,醒了给我个电话我们去吃午饭,”楚歌说,“按你们这个精神头估计那两位也是没起。” “你们要去吃饭吗?”楚歌挂了电话问。 赵大摇了摇头,“不太饿,昨晚吃的也挺晚。” “不然去海边转转?”楚歌回头问陆海空,“我也觉得不太饿。” 陆海空叹了口气,开口就要念不吃早饭对胃和身体的害处。 楚歌换了个舒服点儿的站姿,端端正正地开始准备听讲。 陆海空倒是被这个态度逗乐了,叹了口气无奈道,“也别因为早上没吃饭,中午就多吃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再不去沙滩上就是人压人了。”楚歌推搡着陆海空在前面走。 “你们等会儿我啊,”赵大迅速往回冲,“我去拿瓶防晒很快就回来。” “你不是计划晒成小麦色吗?”楚歌问。 “那也不能晒成古天乐啊。”赵大头也不回地跑,忽然回头冲楚歌眨了下眼,“我回去看看能不能看个现场直播。” 第四十五章 楚歌和陆海空坐在酒店大厅里等赵大,楚歌还好一点伤口不是很深,活动相对也方便些。但陆海空左臂还打着石膏,虽说请了假来陪他度假,其实处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能默默充当人形展示版的作用。 “不如我们俩提前回去?”楚歌坐在沙发上,没受伤的手拖着下巴问道,“咱俩来海边也不能游泳,受伤又不能吃海鲜,现在除了晒黑真没别的选择了。” “想回去做什么?”陆海空见楚歌头顶一撮毛翘起来,随着说话一飘一动,便伸手勾着那撮毛缠在手指上又卷了卷。 楚歌愣了一下,伸手揉揉头发,问,“怎么了?” “天线宝宝,”陆海空笑着把头发又给他往下压了压,“现在好了,想好做什么了吗?” “嗯,”楚歌说,“盖着棉被纯聊天你看怎么样?” “深入地交流怎么样?”陆海空看了看楚歌的胳膊,又若无其事地说道,“回去记得换绷带,不然夏天天气热,伤口容易发炎感染。” 楚歌想起昨晚比较浅层次的交流,耳尖顿时红了,他眼神在大厅里飘了半天,终于看到赵大从电梯里出来,忽地就站起来走过去。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赵大一面擦着胳膊上还没涂匀的防晒霜一面问,“喝酒了?” 楚歌摸了摸脸,觉得有些烧,“可能是晒的吧。” “幸好我涂了防晒,要不要蹭给你一点儿?”赵大说着就拿胳膊往楚歌身上蹭,楚歌躲不及往后退了几步,一下撞在走过来的陆海空身上。 “别伤着,撞的疼不疼?”陆海空扶着楚歌,给揉了揉撞着的背。 赵大一面走着一面搓着胳膊简直没脸看,“大夏天的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出了酒店便是海滩,夜晚宁静时躺在床上甚至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大约是临近中午紫外线太强的原因,大多数人选择躲在太阳伞下或者房间内,这个时间海滩上的人反而不是很多。 “颜生刚才说要打排球?”楚歌躺在躺椅上,在太阳伞下眯着眼,不远处有人在沙滩上竖起了一道排球网,有几位裸/露着上身,穿着沙滩裤,青年模样的人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我回去的时候,他正喊张天德起床呢。”赵大上衣没穿,带着一副墨镜,趴在躺椅上,转头问楚歌,“你说这个姿势显的我屁股翘不翘?不然咱们俩一起露腹肌怎么样?” 说着赵大从身下掏出一瓶橄榄油,他离楚歌的距离比陆海空远了一些,得坐起来瞄准后才丢给楚歌。 “让我给你涂?”楚歌穿了件短袖t恤,搭了一条米色短裤,他刚要伸手把t恤下面一卷的时候,被人一手按住了。 “别脱。”陆海空单手压着楚歌的衣服,低头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上衣,“我也不脱,好不好?” 楚歌慢腾腾地把手从t恤上滑下来,他想到昨晚陆海空洗澡的时候隐隐约约露出来的身材,觉得别人看一眼都能少一块腹肌,于是十分干脆地说,“那咱俩都不脱。” 陆海空收了手,笑着把楚歌的衣服整理好,“你穿着短袖短裤,等会紫外线再强一些会晒出来印子。” “那也是避免不了的啊,”楚歌说,“我也没涂防晒。” “没事儿,”陆海空就差没把楚歌的t恤给拉到裤腰里了,“我能解决这个。”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条非常薄的小毯子,“盖上就晒不着了。” “你俩有完没完了?”赵大在一旁气呼呼道,“盖张毯子也不怕悟出来痱子,你们当来这儿过冬呢?还让不让老子勾引男人了?” 楚歌接过来团了几下,叠成一个枕头搁在后脑勺下面,踢了踢陆海空的腿道,“别闹了啊,赶快回去,你看他都当真了。” 陆海空盯着变成枕头的小毯子,抿了抿嘴,又躺回躺椅上。 “你到底给不给我涂了?赶紧的啊。”赵大把头埋在臂间,闷声说着。 楚歌拿着橄榄油,刚准备起身,却下意识地看了陆海空一眼,对方嘴唇抿得直直的,看着头顶的蓝天不言不语。 楚歌在两人中间,躺椅离得陆海空的不远,楚歌只好伸脚勾了一下对方的腿。 陆海空的双腿一下夹住楚歌的脚不让他缩回去,转身指着楚歌怀里的橄榄油说,“不开心。不能涂。会吃醋。” 楚歌叹了声气,他正想走下躺椅去把自家的小老虎毛捋顺了,没想到抬头就见对面走来一个人, 他回头看了一下赵大,估计昨晚没怎么睡好早上又吓了一跳,现在倒是埋在躺椅上小声打起了轻鼾。 “嘿!”楚歌冲着来人的方向喊了几声,见对方看过来后招了招手。 张天德对着身边的颜生说了几句话后,快步跑了过来,“哎?陆/警/官你也在?” 陆海空夹着楚歌的脚还没松开,本来不宽敞的隔间变得愈加暧昧,张天德看着俩人的互动,问道,“你们俩?” “是发小!”楚歌心惊胆颤地抢答,“打小的兄弟!” 陆海空不悦地皱了皱眉,刚要反驳就见楚歌冲他一脸严肃地挤眉弄眼。 “赶紧地,到你表现的时候了。”楚歌把手里的橄榄油扔给张天德,“人在那边儿睡呢,快给上下其手地抹上。” “大恩不言谢!”张天德乐呵呵地接过橄榄油,“谨记心中!” 等张天德走了之后,陆海空眉头紧锁,“你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公开?” 楚歌见对方的脸色绷的越来越紧,想走过去悄声解释,没想到对方夹的越来越紧,根本挣脱不出来,他干脆把脚放在陆海空腿中间,说,“你现在是公/务/员,要是局/里的人知道你是同性恋,你还能在那儿继续下去吗?” 楚歌想得很现实,他自己的职业比较宽松自由,同事之间相处的也和谐,要是真因为性取向原因被辞职了,他退路也多。可以回家做自由职业,实在不行就回去继续让师父师兄虐。但陆海空工作环境不一样,楚歌实在不想让他受着什么委屈,一想到对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背着别人的冷眼冷箭,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我没事儿,”陆海空静默片刻后突然说,“我也不会隐瞒着跟你的关系不开口,早晚有一天得跟大家说,我想的是越早越好,你不用担心我。” 楚歌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讨好地蹭蹭陆海空的腿,“我不想你做太多牺牲,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 “我想你能开心些,”陆海空笑着勾着他的脚,“我也会很开心。” 楚歌抬腿蹭了几下,结果在膝盖处打了一个滑,脚忽然滑了下去,稍微一动就蹭到一个越来越石更的东西。 “你,你,”楚歌脚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他心里紧张地厉害又怕别人发现,压低声音道,“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你居然能,能那啥起来!” 陆海空伸手把楚歌要挣回去的脚又往下按了按,“忍不住。” “那也给我忍回去!”楚歌把握好力度稍微往下一踢,又不甘心地找准地方又磨又蹭了几番,趁着陆海空痛爽交加地时候把脚收了回去。 “要不你实在不行就去海里待会儿?”楚歌看着陆海空不忍道,“不过现在就算海水也是温的啊。” “我缓会儿就没事儿了。”陆海空握紧松开拳头几次,舒缓了几番下面的不适,“不然你再蹭蹭?说不定就……” 还没等陆海空说完,楚歌忽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赶紧捂住陆海空的嘴,“那个词儿别说。” 陆海空笑眯了眼,伸舌头舔了舔楚歌的手心,勾的楚歌心里酥酥麻麻的,他的手颤了一下很快拿了下来。 陆海空趁着楚歌没回过来神,迅速坐起来勾着楚歌的脖子含/住了他的嘴唇。 迫近正午,连沙粒都晒的滚烫,海滩旁的树林里传出燥/热的蝉鸣,太阳伞下躲阳光地人正交换着缠/绵/热/吻。 楚歌被吻地喘不上气,单手撑着陆海空的胸膛。陆海空见他的脸有些发红,便很快放开了对方的唇,正当楚歌上气不接下气换气时,他又含/了上去轻咬了几口。 “还不熟练。”陆海空厮磨着对方的唇舌道,“我们每天好好练练怎么样?” 楚歌看着对方色迷迷的样子,心想昨晚认领的到底是男朋友还是泰迪。 …… 另一旁的赵大正迷迷糊糊睡着,身后给他涂橄榄油的人力道把握地非常棒,按得他都想叫出声来,再按上几下感觉骨头都酥了。 他衣服卷到肩膀,露出来健壮有型的身材,张天德炙热的眼神贪婪地粘在每一处。正当他顺着后背向下按时,没留神身下的人迷瞪瞪地睁开了眼,一个转头吓得魂差点掉海里。 张天德正摸/的/舒/爽,却被突如起来的一个拳头给揍翻了下去。 楚歌正和陆海空咬着唇,被张天德一身惨叫,惊地一口咬重了,抬眼就见陆海空下唇渗出血来。 “舔舔。”陆海空来眼神都没分给出事的一方,反而盯着楚歌道,“流血了,舔舔就不疼。” 楚歌:…… 第四十六章 赵大翻下躺椅正揪着张天德衣领准备下手狠揍一顿,昨晚他就看这个小子不爽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敢有这份豹子胆。 楚歌过去的时候就见张天德脸上挂着笑坐在地上仰着脖子,一副‘你快来揍我呀’的□□表情。 赵大紧握着的拳头在空中虚晃几番,看着对方笑的愈加灿烂的脸,恨恨地松开张天德的衣领,鼓着腮帮子生气地抄手坐在躺椅上。 “你不是去打排球吗?”楚歌走过来问,“那边排球网都弄好了,他们不都在等着你?” “他们那都是在聊骚呢,谁在太阳这么晒的时候出来打排球啊。”张天德见赵大不理他,立马跳起来,正午的太阳晒的沙子滚烫,“对了,颜生还让我问问你们要不要参加呢,我们正好组两队。” “我跟楚歌就不参加了。”陆海空笑着说,“胳膊也使不上劲儿,我们到时候围观就行。” “说真的,你们是一对儿吧?”张天德凑上来问,见楚歌脸色有异后,连忙举起双手澄清,“我是猜的啊,你放心我嘴巴绝对紧!” “嘴巴紧撬墙角倒是利落。”赵大白了他一眼,见人又想往躺椅上蹭,果断伸腿把人又踹了下去。 “你们俩不参加,那别人呢?”张天德笑嘻嘻地在沙子上打滚儿,“我们来的人多,正好分给你们队。” “是想打入敌人内部吧?”赵大在旁边洒着冷水,“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绝对不能!”张天德信誓旦旦道,“昨晚楚歌还救了我们。” 张天德蹭地站起来,想握住楚歌的手时才发现自己双手涂满了橄榄油,又沾着沙粒。他咧着嘴笑道,“昨晚多谢你替我们解围,那几个小子不懂事儿就知道瞎逞能,回去的时候被孙老师可是训到大半夜。你的胳膊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陆海空挡住了张天德伸过来的油爪子,“知道瞎逞能就行了,下回注意点。”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张天德人五人六地敬了个礼,后面又被赵大踢了下屁股。 楚歌看着俩人又闹起来,直接转过身选择硬性屏蔽,“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想去哪儿吃?”陆海空跟着转过身,俩人并排站在太阳伞下面躲着烈日。 楚歌对l市并不是十分熟悉,他正想拿出手机捜捜周边的饭店时,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喊他。 “刚才看背影就知道是你。”孙郁州拍了拍张天德的背又嘱咐了几句后,走到楚歌面前,眼神略带忧心地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胳膊。 “是昨晚受的伤?”孙郁州抬头看见旁边站着的人后,脸色有些难看,“你们?” “他是我男朋友,陆海空。”楚歌打着绷带的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人,神色自然道,“这是我以前同学,孙郁州。” 孙郁州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后,刚要伸手查看楚歌伤势的手稍微一僵,他笑得有些尴尬,张了张嘴脱口而出,“没想到你也有男朋友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楚歌打了个哈哈。 “你好,我是陆海空,以前也常听楚歌说起你。”陆海空稍微弯了下上身,和孙郁州握手道。 陆海空明显感觉孙郁州的手心发着冷汗,他心中了悟,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楚歌走到几米开外去接了一个电话,孙郁州看着眼前的陆海空,笑容温和地说,“我以为楚歌一直喜欢女生呢,没想到他也是同性恋。” “也?”陆海空面无表情地问。 “是啊,你不知道吗?”孙郁州回想着中学时的场景,笑着说,“我还以为楚歌告诉过你呢,赵大一直喜欢他你不知道吗?” 孙郁州见陆海空没说话,便说起当年的事来,“其实楚歌不单长相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性格也是和当年差不多。好打抱不平又特别热心肠,走到哪里都像个小太阳一样暖人心,让人不自觉地就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他又跟学校周围的小混混对着干,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和赵大认识,后来俩人形影不离。昨天刚见到赵大我都认不出来了,想来也可能是那次楚歌为了护着他受了伤,才让赵大狠下心变成现在这样,这份感情可真是外人融都融不进去啊。” “你们说什么呢?”赵大看着眼前的孙郁州皱着眉走过来,身后还屁颠屁颠跟着张天德。 “说你跟楚歌感情好啊。”孙郁州笑着接道,“当时大家伙都说你们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 “那到是真的。”赵大诚实地点点头,“主要是当时我们俩都瘦,一条裤腿还真能塞进去俩小细腿。” “楚歌朋友多,我知道。”陆海空看着孙郁州说,“这不是好事儿吗?” “朋友多了路好走。”孙郁州抬头看着他,“你说的对。” “他俩打什么哑谜呢?”张天德从后面跑过来,探头探脑地问,“能说个前情提要吗?” “我也不知道啊。”赵大有点茫然,楚歌朋友多吗?除了他还真没有别人了,就连他自己还是死缠烂打用了十年,才钻到楚歌心里面霸占了一处位置。 楚歌这个人看起来随意热心又好说话,其实说不好听点就是太薄爱,对谁都特别温暖,说白了不过是一种伪装好的自私。我对你好,也不要求回报,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 “你们聚在这儿干嘛呢?”楚歌看着陆海空和孙郁州说着话,心里说不出来的诡异,“圆圆来电话了,跟小秋一起直喊饿,说是嗷嗷待哺要去吃饭。” “正好我们一起,昨晚上的事还没谢你呢。”孙郁州说,“老同学好不容易见一面,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饭店,靠着码头很近,鱼都是刚从海里捕捞上来的,特别新鲜。” 赵大刚要出口拒绝,没想到楚歌率先点头同意了。 “那我们先回去换下衣服,到时候大厅里集合怎么样?”孙郁州拿出手机递给楚歌,“还没有你的电话呢,不然晚点儿了鲜鱼可没了。” 楚歌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入上,又拨通存下孙郁州的号码。 “你微信号也是这个吧?”孙郁州说,“我发送了邀请,别忘记加我。” 楚歌只得又把手机拿出来,把孙郁州添加上好友后,对方才心满意足地冲他挥挥手说再见走了。 “你有毛病?”赵大在一旁问。 “你才有毛病。”楚歌翻了个白眼。 “你不拦着?”赵大又问一旁充当人形展示板的陆海空。 “老同学交流一下挺好的。”陆海空说。 “那我们就跟他们一起去吃饭?”赵大惊吓道,“你们不怕是你们的事儿,还有颗毒草扎在他们堆儿里呢。” “没在他们土堆里。”楚歌安慰他道,“在你身后呢。” 赵大忽地转过身,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本来就是要跟你们一起去饭店啊。”张天德无辜地说,“我又不用换衣服。” “你这一爪子的油跟沙,跟紧去洗洗。”赵大没好气地也不搭理楚歌,径自回酒店了。 “赵大生气了。”陆海空看着赵大的背影说了个陈述句。 “你没生气?”楚歌笑嘻嘻地趴在陆海空背上问,没等到陆海空回答,他又猛地一跳,想扑到陆 海空背上。 陆海空背他吓了一跳,连忙用没受伤的胳膊护着楚歌,生怕他再伤着哪里。 楚歌两条腿夹着陆海空的腰,揽着对方的脖子,道,“其实本来圆圆就想去那家饭店,说是出了名的鲜,她一早就预定好了。现在孙郁州也打算去那边,不如就一起去了,省的到时候遇见再尴尬。” 楚歌温热的鼻息洒在陆海空脖间,麻麻酥酥地像是被挠了痒痒,身子顿时软了下来,陆海空刚簇起来的一点小醋霎时没影了。 “我没生气。”陆海空把楚歌往背上带了带,准备走回酒店,“只不过想知道你中学那会儿的事,听孙郁州说你那个时候总和混混对着干?” “你要是想听等回去我说给你听。”楚歌把头埋在陆海空脖间,又蹭了蹭,“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打架遛狗遭人嫌,回到庙里再被揍一顿呗。” “那我也想听,被狗追也想听。”陆海空笑着说。 “嘿!这还真有一段儿,”楚歌想了想,张口道,“那天我买了几条鲜鱼回来,没成想巷子里有几条流浪狗,闻着味儿对着我就是一通追。” “后来呢?”陆海空问。 “当然是我赢了啊。”楚歌雄赳赳气昂昂道,“你当挨罚后山跑十圈是白跑出来的吗。” 而且不把鱼护住,要是让嗜鱼如命的师兄知道了,他可能就跟流浪狗凑堆儿过了。 “你说,我要不要叫着师兄一起?”楚歌趴在陆海空背上喃喃道。 “不想和他们一起?”陆海空听楚歌语气里有几分委屈,好笑地问。 “跟他们一起的话,那今天是吃不上饭了。”楚歌闷闷不乐地说。 打起来是小事儿,主要是庙里那帮子总是去厨房偷食儿,厨房里没存货就去后山逮野鸡兔子。现在跑到靠着码头的饭店里,楚歌担心后院这片大海。 陆海空:“掌门不是说有人等他吗,到现在都没叫你可能是有事儿呢。” “啧,说得对。”楚歌拍了一下陆海空的背,又道,“你就打算这么把我背到酒店吗?我又没伤了脚。” “不打算。”陆海空说。 楚歌刚想下来,陆海空又把手紧了紧。 “打算背着你一直到老。” 楚歌觉得今天的紫外线特别毒,耳朵都烧得发烫。 第四十七章 楚歌担心陆海空的胳膊,闹了几番便跳下来,走回酒店等楚秋她们。 “嘿!吓到你没?”方圆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溜到楚歌背后猛拍了一下,接着探过头伸到楚歌面前,“看我今天妆怎么样?” “下次别穿高跟鞋估计能吓到我。”楚歌低头看了看时间,“挺快的,才二十分钟。” “都是昨晚那个三分钟妆容视频的功劳。”方圆圆准备调出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一下,没想到从相机里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正冲她打招呼。 “我的妈呀。”方圆圆僵硬地对着手机屏幕挥了挥手,幽幽地抬起头问道,“那,那个人是陆海空?” “对啊。”楚歌冲陆海空招了招爪子。 “你这手又是怎么回事?”方圆圆愣了一下,责怪地说,“让你昨晚别逞强,你现在倒好,冤大头还受了伤。” “下回我看住他。”陆海空走过来,“小秋没跟着下来?” “这就下来了,”方圆圆回头看了电梯处一眼,“她回去拿充电宝去了。不过我好像见到她跟一个人说话,楚歌你在l市有朋友吗?” 楚歌嗯了一声,“你先和小张小吴去吧,我去看看楚秋。” 陆海空冲方圆圆温和地笑了笑,“没事儿,你们先去吧,我去看看楚歌他们。” 他紧跟着楚歌走了过去,见楚歌脸色有点严肃,便细声询问道,“是孙豫州他们?” 楚歌:“他们又不认识小秋,但小秋她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儿。我总担心出什么问题。” 楚歌走到房前便看到从房间内出来准备关门的楚秋和颜生。 “楚歌,”颜生率先笑着打着招呼,“我出门的时候见到小秋匆匆忙忙的,以为遇到什么事情呢,就跟着过去问了一下。” “麻烦你了。”楚歌说,“一起下去吧,正好我们也得下去。” “海空也在?”颜生刚回头便看到一旁站着的陆海空,略带担忧的看着他问,“胳膊受了伤怎么不好好休息?” “担心楚歌就来了。”陆海空神色自然道,“这不一没留神没看紧就受伤了。” “我听孙老师说了,昨晚不太舒服没去,结果回来就见孙老师发了一通火,大家都吓得不敢吱声。”颜生说,“孙老师在学校脾气特别好,他的课教室里都是满的,追他的同学也好多呢。” 楚歌了然道,“怪不得你当时要给我介绍小姑娘呢,原来是有喜欢孙老师这种大叔做先例。” “楚歌和孙老师才不是大叔呢,看起来都和我一样大。”颜生眨眨眼,“不过海空像大叔,还喜欢唠叨。” “啧,”楚歌挑着眉用肩膀碰了下陆海空,“叔你是不是啃嫩草了?有什么感想?” 陆海空看着楚歌,没有受伤的肩膀揽着他的胳膊,“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吃。” 颜生看着陆海空,想开口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喉结滚动几番不再言语。 楚秋原本一直低头看着地面,听到这句话后吃惊地抬起头,“哥,没想到你下手挺快啊,陆哥我以后是不是得喊你嫂子了?” “你还给我叫陆哥。”楚歌直接给了楚秋一个脑门儿,“没大没小的,赶紧快下楼,你圆圆姐等你半天了。” 楚秋嗷了一声向电梯跑去了,楚歌还没来得及拦下人已经跑得没影儿。 楚歌一直看着颜生欲言又止的模样,正巧有了理由对陆海空说,“我先去找小秋,在电梯那儿等你们。”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陆海空揽过楚歌,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等我。” 楚歌挥了挥手走了,摸了摸额头发烫的皮肤,喃喃自语道,“就是等个电梯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等楚歌走后,陆海空依着墙,说,“楚歌也走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颜生抬起头,眼里腾起一层雾气,“什么时候的事?你别骗我。” “昨天晚上。”陆海空道。 颜生紧紧地咬着唇,一声不吭。 陆海空见颜生神情不对劲,试探地问道,“你跟卢冲吵架了?” 颜生垂在身侧的双手握得发白,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回答。陆海空心里担心楚歌等得着急,叹了口气,道,“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不吵架的时候,你要是有什么别闷在心里,和朋友多谈谈心。” “那我能给你打电话吗?”颜生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问道。 “你要是真有解不开的事,给我打也可以。”陆海空说,“不过我不会瞒着楚歌。” “你先过去吧,我等会儿再下去。”颜生轻淡地说。 陆海空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你自己保重。” “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人?”颜生忽然在身后追问。 陆海空身形一顿,略带低沉地声音道,“是。” …… 楚秋刚好和方圆圆一同先去了饭店,赵大也挤上他们的车,说是提前找座以避免和某位蓝翔毕业的专家发生冲突。现在只剩楚歌坐在酒店大厅里的沙发上一面等陆海空一面对着手机发呆。 直到沙发另一侧忽然沉下去他才回过神,楚歌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略有些惊讶,道,“这么快?我还以为得有个谈判的时间呢。” “时间长了你不担心?”陆海空有点委屈地看着他,“你怎么就这么放心我跟颜生在一起?” 楚歌抬手捏了一下陆海空的脸,“别装可怜啊,我这是相信你。” “我更想让你小心眼儿一点。”陆海空的脸一偏,一口含/住了楚歌的食指,用舌头在指肚上打着转,又一/吞/一/吐地含/弄着他的手指。 楚歌被咬的脸红心跳,赶紧道,“不然你下次跟颜生在一起的时候我一定在周围围观。” 陆海空听楚歌的话笑出声,对方趁着这个时机连忙把手指缩回来。 “他好像最近跟卢冲有点问题。”陆海空说,“他说有事能不能找我。” “你怎么说?”楚歌问。 陆海空注视着楚歌,道,“我说行” 楚歌气得把指头上的口水全抹在陆海空衣服上,顺带使劲儿戳了他肚皮几下。 陆海空含笑攥住对方的手,“你也要说到做到,等我和他同时出现的时候,你要在我身边围观。” 楚歌这才释然地看着他,又觉得智商遭受了侮辱,撇着脸短促道,“知道了知道了,现在快去吃饭。” 饭店离着码头跟近,窗外便能看到海浪拍打着礁石,有时浪花大一些甚至能飞洒到窗边。 楚歌和陆海空刚到大厅变看见方圆圆拎着一个大螃蟹,腾出一只手向他们努力挥着,嘴里鼓鼓的根本没地方说话。 “你们怎么才来啊,”方圆圆把螃蟹递给楚歌,“给你挑的,皮薄陷多都是籽儿。” “你当这是吃包子呢。”楚歌拉开椅子坐好,看着一桌子海鲜,又叫了几道肉菜,“海空他胳膊还没恢复,吃不了海鲜,我跟他吃这些就行。” 菜很快上齐了,他看了大厅一周才发现没有熟悉的人,便问道,“怎么不见孙郁州他们?在沙滩的时候他不是说跟我们一起都在这家饭店吗?” 话音刚落,连一直埋头吃的小张小吴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楚秋把螃蟹腿儿一扔,嫌弃地皱皱鼻子刚要开口,便被一旁的赵大拽了一下胳膊。 “干嘛呀你,”楚秋更加嫌弃了,“你刚吃完一盘牡蛎手都没洗呢。” “给你擦擦快。”赵大拿出湿巾盖在楚秋胳膊上,“不然哥再给你剥个螃蟹?” “要那个长的帅气的。”楚秋朝个头最大那只努了努嘴。 “管别人干嘛啊,咱吃咱们的。”方圆圆吃得抬不起头,“他们在包间呢,嫌大厅闹。” 陆海空正在研究如何单手剥虾,结果努力半天只掐掉虾头。楚歌看了一眼,把他手里的折腾的不成虾形的大虾拿走,低声说,“我陪你一块吃菜,你别剥这个了。” 陆海空从善如流地给楚歌夹菜,把他碗里不爱吃的都挑走,过了没多久又碰碰楚歌的胳膊,说先去洗手间。 等陆海空走后,他才继续问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们脸比锅底还黑?你们说吧,我又不是浑身玻璃心。” “狼心狗肺。”赵大率先没忍住气,“你昨晚就不应该见义勇为,结果呢,救了一帮白眼狼崽子。” “行了,小秋你也别撅着嘴了。”楚歌说,“都能挂吊瓶了,不就几句话吗,咱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狼崽子也是生命啊,国家保护动物呢。” “陆海空怎么去这么久没回来?”赵大问,又冲楚歌挤眉弄眼,“单手不方便,快去帮忙扶一扶。” 楚歌看着陆海空空着的座位,心中一惊,问道,“孙郁州他们在哪个包间?” “302门外有个大青花瓷花瓶那个。”小吴抬起头茫然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张看着楚歌匆匆而去的身影,把剥好的虾放进小吴盘子里,了然地说,“什么都没发生,虾凉了会腥快沾着这个姜汁吃。” 方圆圆叹着气,“为什么我每天都在受到伤害?” 第四十八章 为了以防万一楚歌先去了洗手间,刚入拐角身后的热闹气氛便像隔绝了般。 洗手间不过稀稀落落几个人,楚歌打眼一瞧没发现熟悉的身影便直径去了三楼。到了三楼便是两个青花瓷花瓶映入眼帘,走廊内不见他人,只有偶尔几阵划拳声随着包间内打开的门奔涌出来。 “哥们你也是等不及房间里的洗手间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叼着根烟出来,随手带上门后,对着楚歌热情道,“正好我也去,三楼的洗手间有点绕,一般人都找不到。” 楚歌本来就担心陆海空偷听墙角,才没打电话问对方去了哪里。现在陆海空不在一楼又不在302这里,只能去洗手间再碰碰运气。 “那麻烦你了。”楚歌说,“我也是找了半天没头绪。” “没事儿,这有什么麻烦的。”年轻人在裤兜处摸了几下,忽然回头问,“哥们有火吗?” “真不好意思,不怎么抽烟。”楚歌跟着对方绕了几个弯后,便看见头顶有个洗手间标志。 再过一个拐角,就见陆海空抄着手抽烟站在洗手间门外,门头紧锁着盯着地面。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旁的人快速向前走了几步挡在他前面,对着陆海空倒抽一口气,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陆海空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来人,也是吃惊几分,他掐掉烟,伸手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对方压低声音道,“嘘什么嘘,我身后还有人等着嘘嘘呢。” 他身子一侧露出后面的楚歌。 陆海空顿时站好,脸色有些慌乱的说,“你怎么来了?” “去洗手间还得跑到三楼来?”楚歌笑嘻嘻地说,“没想到有人恋床,你居然还有这个怪癖,现在还能退货不?” “退不了了,不过终生免修。”陆海空指向还叼着烟的人说,“这是我朋友,陈青竹。” 楚歌和陈青竹打了招呼。还没等陆海空继续介绍,陈青竹便了然地冲他挤挤眼,“我说今天怎么罕见地遇见一位看着顺眼的,原来我早就眼熟了。恭喜啊。” 陆海空笑了笑,“也祝你……” “别祝我,这事儿我烦。”对方一脸的不耐烦,知道楚歌是陆海空惦记了多年的那位,也不把对方当外人,说话自然也便不客套起来,“你说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不知道的还是以为你是间谍呢。” 楚歌知道陆海空是想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虽然他没说细节,但今天发生的事也能知道细节可能不太好看。但他也没想到,陆海空看起来这么正经严肃的人会来蹲墙角听稍啊!他男朋友有点八卦正常吗? “我也是刚过来。”陆海空辩解道, “刚过来你不进去,凑在洗手间外面这都什么时候添的毛病。”陈青竹拿出一张湿巾垫在手心里,就要去开门把手,还没转动一下,就听里面传出来有人打电话的声音。 “昨晚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跟人说了几句。没成想碰到一个半路出来当英雄的傻逼,结果回去还挨了孙老师一顿骂,别提多扫兴了。”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后,这人继续道,“就为了那个打不过就跑的傻逼我们还挨了骂,你说亏不亏?颜生你当时是没在那儿不知道,我差点儿让那货拖累死。咱这么一群人还揍不了几个小混混?好么,现在里子面子全被那货给弄没了。” 陈青竹握着门把手长叹一声,扭头对陆海空道,“啊,这就有点尴尬了。我好像听见你前男友的名字?” “不但有前男友。”楚歌还是头一次直面于让别人戳脊梁骨,“那个傻逼也在这儿。” “陆海空啊?”陈青竹问,“这么明显的事还要说?不然怎么谈了那么个前男友?” “是我啊。”楚歌指着自己道。 尴尬的气氛顿时升腾起来,陈青竹觉得自己的手可能长在了门把手上,要不然也不能一直僵住不动。 “现在还不打算下去?”楚歌说,“都不知道你过来干嘛,话说的难听就难听点儿,你跟一群小孩计较什么?” “不想让你受委屈。”陆海空闷答答地说。 楚歌走上前握住他的手,笑道,“这就跟我在路上遇到一个熊孩子作妖一回事儿,你难道还能跟熊孩子战斗下去?” “等他爸妈走了上去揍一顿。”陆海空理所当然的说。 陈青竹丢掉湿巾,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陆海空说的话,惊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头,“还好楚歌三观正,不然你就不是掉沟里了,这特么是地下大裂谷啊。真替祖国母亲感到忧心。” 又绕了了几个弯,楚歌和陆海空正准备下去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对陆海空说了一声去接电话。 陈青竹对陆海空使了个眼色,俩人去了角落里。 “看见你就想问了,”陈青竹斜了一眼陆海空的胳膊,“你这又是怎么回事?还想躺在床上大半年?” “没多大的事儿。”陆海空咧着嘴直笑。 陈青竹见他对着石膏傻笑,不禁觉得对方脑子里可能也糊上了石膏,他见陆海空的表情无碍,想来可能是小伤,便问了憋了路的问题,他朝楚歌的方向递了个眼神,“真是那个人?” 陆海空点点头,“你那烟到底抽不抽?” 陈青竹手里夹着烟,皱了皱眉,惋惜道,“最近戒烟,拿在手里过过嘴瘾。你别打岔,他就是你天天画的那个人?你日记……” “我的日记怎么了?”陆海空瞪了他几眼,“偷看日记的人好意思说这件事?” “那不是我担心你吗?我都没这么担心过我爹。”陈青竹撇撇嘴道,“你那会儿茶不思饭不想的,去了趟l市回来魂都落哪那儿了。成天画画写日记的,我差点就找人做法招魂去了,看了日记才明白你这是少女怀春呢。不过你这也终于修成正果,感觉怎么样?” “跟做梦一样。”陆海空感叹道,“有时候就觉得自己还没有醒过来,又害怕醒过来。怕是一场梦,醒来后人就没了。” “再挨你爹一顿揍就醒过来了。”陈青竹毫不留情地说,“你倒是血性,揍成那个德行还能忍着不松气。别等着醒来人没了,我估计再揍几下你就没了。想好什么时候跟家里人说了?” “等我爷爷那边,”陆海空回头看了一看打电话的楚歌,眼里满是疼爱,语气不由地也柔和了几分,“也等他做好准备。” “那我就不闲吃萝卜淡操心了。”陈青竹伸了个懒腰,“你自个儿有盘算就成。我这边还烦着,被我妈逼得找了个女朋友,结果日子过的跟吃了窜天候似的,简直要烦得炸裂了。” “什么窜天候?”楚歌挂了电话走过来,“圆圆说下午去岛上玩,等会儿回去我们准备下。” “他觉得自己想上天。”陆海空揽着楚歌对陈青竹道了声再见,“我们先下去了,就不去你们包间里坐了。” 陈青竹挥了挥手,“楚歌咱回见啊,有时间做菜给你吃。” …… “那是我的发小,人挺好的就是刀子嘴。”陆海空握着楚歌的手,大拇指在手背上摩挲几下。只有和对方肌肤接触着,他才觉得这个人真实地在他身边。 “等我们回去就去他那里蹭饭吃,我的手艺还是从他那儿学的。他家祖上出过御厨,青竹做菜的手艺也很棒。” 楚歌眼神顿时亮了几分,想起陆海空说过他有一位开饭店的朋友,问道,“那家路由不会就是?” 陆海空想起曾经在路由发生的事,不由地握紧了楚歌的手,“就是他,虽说是家粤菜馆,但其实能报出菜名的菜他也能做。” “回到l市我们就去蹭饭!”楚歌大手一挥,毫不客气道,“顺便再偷师一把!” 陆海空看着楚歌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畅快了些许,“以后受了委屈不要憋在心里,熊孩子也是要修理才能长成一棵大树。” 楚歌见对方一副教书育人的口吻说着小情话,笑道,“那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那我就去听墙角。”陆海空一脸坦然。 楚歌折服地蹭了蹭陆海空的胳膊,“我知道啦,以后不会瞒着你。其实我今天也没怎么生气,就是头一次隔着门板听别人戳自个儿脊梁骨挺新鲜的。” 陆海空刚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疼,就听楚歌接着感叹道,“以前在庙里都是当我面直接戳的。” 陆海空:我媳妇儿在魔窟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他虽然之前听楚歌轻描淡写的说昨晚的事,但心里清楚楚歌的性子。楚歌说的云淡风轻,但事实可能南辕北辙。今天在饭桌上发生的事,虽然大家都默契地不开口,楚歌也不甚在意。但他心里还是梗着一根刺,像是又回到几年前,他被护在楚歌身后,却无能为力。 不过……今天在洗手间外面听墙角被捉到果真有些尴尬,晚上回到酒店一定要洗个鸳/鸯/浴确定一下媳妇儿对他的爱是否还在。 第四十九章 楚歌和陆海空回去的时候,方圆圆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楚歌不想再麻烦,简单吃了一些,便直接一起回了酒店。 下午要去的岛离着他们住的酒店并不是很远,岛屿不大却因久远的历史积攒下的传说而成为旅游热点。不到一点的阳光依然十分炽烈,大家便纷纷约定三点再集合出发。 “你听说了没?”赵大抱着手机趴在楚歌的床上,“这岛上有一座井,流出来的居然是淡水。而且只要情侣一起在井边许愿,就一定能白头偕老。” 赵大一翻身,四肢仰躺在床上,“我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男朋友了。” 楚歌坐在另一张床上玩手机,他抬头看了懒散的赵大一眼,“你还不打算回你的房间?想鸠占鹊巢到什么时候?” 赵大:“正说着故事呢,你不打算和陆海空去许愿?” 楚歌放下手机,正眼看着他,“我百度出来好几个版本,你要不要看看?还有一个版本说这岛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时候掉下来的一只喜鹊化的,就为了这只喜鹊织女差点扭伤了脚。” 陆海空听楚歌瞎掰的几句没忍住笑出声,“这个故事倒也不错,还挺有趣。” 赵大嗤了一声,“你俩还真是一对儿,我跟你们说今晚我也赖在这儿不走了,除非你把我房间那你毒草给挖走。” 楚歌:“那好说,小兄弟和毒草你选一个吧。” 赵大咕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瞪着眼不服气问,“这俩我哪个都不想选。再说了咱俩又不是没一张床上睡过觉,同穿一条裤子的峥嵘岁月你忘记啦?” “还峥嵘岁月,你瞧你用这词儿,真够胆儿的。”楚歌嘲讽道,“你穿我的裤子的原因,真想让我说出来回忆一遍?” “千万别!”赵大忽地就朝着楚歌扑了上去,作势要捂住对方的嘴。 结果还没扑上去,就见陆海空大步迈过来双手穿在楚歌胳膊下,一把把人抱走了。 赵大:…… 楚歌:……刚刚我男朋友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他发小啊?”赵大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喜欢上楚歌的就是我了啊。” 还没等楚歌疑问,赵大便在陆海空的目光中老老实实交待了,“你问问楚歌喜欢过我没有?我们俩感觉是一样的,互相都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 “这个我知道,你就是为了低年级的一个男生才穿我的裤子的。”楚歌从陆海空环着的胳膊里钻出来,嗖的一声躲到他身后去,小声地说,“他来庙里玩,没带衣服,谁知道晚上做了梦……” “卧槽说好的好兄弟一被子呢!”赵大简直不敢置信楚歌就这么利落干脆地把自己给卖了,又见陆海空护着楚歌根本摸不着,果断地坐在床上破罐子破摔地开始爆料,“楚歌他虽然交往过女朋友,但以前还暗戳戳地喜欢过一个小胖子!” 想了想赵大又迅速补充了一句,“是男的!” 楚歌头抵在陆海空的背上,实在抬不起头面对自己的单恋,那段顶多算自己的好感。当时他也就随口跟赵大提了一句,没成想现在被当成黑历史说了出来。 片刻之后,楚歌觉得陆海空闷笑几声,他扑到陆海空背上探过头认真盯着对方的表情,觉得比较满意又捏捏了捏他的脸颊。 陆海空侧着脸,对着楚歌的手亲了一口。 赵大捂着眼,直喊着瞎了瞎了在床上打滚。半响后赵大喘着气道,“吃醋狂魔你怎么不吃醋了?” “因为以后楚歌都喜欢我。”陆海空拍了拍楚歌的后背,“差不多到时见了,我们也准备一下下楼吧。” 楚歌跳到另一张床上,顺便踢了赵大几脚,“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你不是还要抹防晒霜吗?今天晚上不准过来啊,不然就让梁大夫给你下药。” 赵大捂着小兄弟气冲冲的走了。 …… 楚歌等到人齐了之后,却没有见到小张小吴。方圆圆解释说,小吴中午可能又吃太多海鲜,正不舒服躺着,小张应该给他买药去了。 “你穿这身做游艇上岛会不会不太方便?”楚歌看着方圆圆一身宽松的沙滩裙,不由地担心会不会对方会不会被长裙绊倒摔在礁石上。 “不用担心我会被浪花打湿!”方圆圆拍着胸口,蹿到楚歌身边悄声道,“我里面穿着比基尼!” 楚歌:…… 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 楚歌他们刚穿好救生衣,按顺序坐进游艇里。坐在前面的楚秋,趁着游艇还没有发动忽然侧身喊住楚歌。 “哥!”不断有浪花溅在脸上,楚秋一面抹着脸一面快速说,“你往左边看!” 陆海空见楚歌的救生衣没有系好,便自然地给他重新系了一遍,又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珠。他和楚歌一同顺着楚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另一所游艇上坐着孙豫州一行人。 游艇发动开,阵阵轰鸣声卷着海浪划开。 “在岛上小心点。”陆海空在楚歌耳边说,“离着那群熊孩子远一些。” 楚歌点点头,又琢磨在那个面积没两个足球场大的岛上如何完美地避开所有地雷。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不远处的游艇,清点了一下人数。算上孙豫州和颜生,还有四枚地雷。其中两位是那天晚上吵着要动手的,还有一位在后面助威呐喊,再剩下一个应该就是洗手间戳他脊梁骨那位了。 楚歌觉得有些心累,寻思这庙里还没开始偷袭呢,就先遇上这么一群糟心的雷。能把身后那一船人扔进魔窟里吗? 游艇没有多长时间很快到了岸,楚歌解下救生衣迅速交待此行的目的。 “完美地避开身后那艘游艇上的人!” “避开之后有什么奖励吗?”赵大亮着眼睛问。 “你还想要奖励啊?”楚歌斜睨着他,“不觉得你只要碰上张天德,今晚肯定逃不了吗?” 赵大鼓着腮帮子用力甩着胳膊走了,走之前还拉着楚秋和方圆圆,大有你不让我高兴我就孤立你的气势。 楚歌找到岸边树立的一个地形牌,大致了解岛上的地形后,在心里有了盘算。见孙豫州和颜生,他倒是不怎么介意,但就怕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再滋事,搅散了出来玩的好心情。 “不打算去赵大说的那口泉看看?”陆海空见楚歌盯着地形牌发呆,走上前去揉了揉他的脑袋,“他们少不了一起活动,目标那么大我们注意点儿就可以了。别担心,还有我呢。” 楚歌回过神,冲他笑了笑,“是我太多心了,走吧,我们去看看传说中的喜鹊眼。” 往年这个时候庙里的人总会来一波一波地搅局,楚歌完全是惯性反应才拿出这种态度对孙豫州他们。仔细想想其实也不过是点小摩擦,楚歌心里也放了松懈。跟上陆海空去找喜鹊眼。 喜鹊眼在岛屿中间方位,岛屿四周是礁石围岸,不时有海鸥划过上空带着阵阵鸣声。有几处仿古的建筑耸立在地势较高的南侧,树丛由北向南慢慢爬上坡,中间是踩出的小道,时不时有几块动物雕塑掺落其中,颇有几分情趣。 等楚歌和陆海空走到喜鹊眼时,井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牵手许愿的情侣。 “冬天穿的衣服都没有这么厚实过啊。”楚歌看着不断往井口里投硬币的游客感叹道,“咱还是别过去给喜鹊添堵了,从天上下来也不容易,本来好好一个仙鹊,现在倒好,变成储蓄罐了。” “那就去四处转转。”陆海空说,“现在太阳也不算晒,不如去店里坐坐?你中午吃的也不多,现在饿不饿?” 楚歌看着前面有家店,外面挂着两个幌子。摸了摸肚皮确实感觉有些饿,“走吧,看来那家店是有什么做什么,正好方便了选择困难症。” 大抵是游客刚上岛玩的缘故,店里的顾客并不是很多。楚歌和陆海空倒也不着急去景点溜达,慢悠悠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一位较瘦的服务生,理着利落的短发充满健气地走过来冲了茶,陆海空刚要问有没有菜单。 楚歌笑道,“这家店外面过了两个幌子,应该是今天出什么海鲜做什么菜。” 年轻的服务生翘着拇指夸赞道,“您一看就懂行,我们老板说了,但凡说出来的都亲自给下厨。您今天可真是有口福!” 楚歌问了新来的海鲜,点了两道海鲜后又要了两道素菜和肉菜,他解释道,“我朋友最近不能吃海鲜,麻烦了。” 服务生洋溢着笑容去了厨房,隐约能看见他对着一个高个的男人说着什么,动作夸张的比划了一堆,紧接着就被对面的男人给了一个脑门儿。没多久,服务生委委屈屈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第五十章 刚捕捞的鲜鱼炖出奶白色丰盈的汤,刚端上桌就是扑鼻的香气。服务生笑眯眯地在一旁说道,“怎么样?我们老板手艺不错吧?” 楚歌尝了一口汤,味道果然鲜美而浓郁,蒜瓣状的鱼肉和汤一起吃下去,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嫩滑肉质。 “你们老板的手艺真是绝了。”楚歌赞叹道,同情地看着陆海空说,“不然我给你解说一下多好吃?” “以后还有机会,我们下次再来吃。”陆海空夹着茶树菇炖鸡放到楚歌盘子里,“贝类不饱腹,你晚上吃的又不多,吃些肉不然一会儿又得饿着。” 服务生在旁边赞同地点头,“对对,我家老板做的这道菜也特别好吃。你们这次赶得巧,老板本来打算直接打烊了的。” 楚歌看着窗外还高悬在天空上的太阳和退落的潮水,不解地问,“你们店打烊是看时间还是看潮水?” 服务生想了想,果断道,“看老板心情!不过今天是因为厨师请假没来上班,加上我们老板又特别的懒。” 他长叹一声,显得特别惆怅,“这个样子的老板可怎么养家啊。” 楚歌眼睁睁看着他背手负立,远处的厨房门打开走过来一个较为健壮的男人,听见这话皱着眉头 拎小鸡一样把不断扑腾的服务生提溜走了。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没看住他。”老板说,“你们慢慢吃,对面有个情侣峰景色不错。” 吃过饭,两人决定去情侣峰看一圈。楚歌想起地形牌上情侣峰的位置,在南侧最高处。两块巨石相连,远看像情侣拥在一起。他心里估摸到了景点说不定又是一群游客围观情侣峰,但这也算他和陆海空刚交往的初期,正了八经的约会,总不能来岛上溜一圈吃个饭就打道回府。但陆海空给他感觉太自然了,像是在一起相处多年的人,没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可这种没有波折磕绊的相处,楚歌又担心陆海空会烦。 他们往情侣峰走着,楚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率地说出来,他拽拽陆海空身侧的手指。 陆海空转过头笑着看他,“怎么了?累了?” 午后的阳光落在陆海空的侧脸,眼睛里像是洒满了光。 楚歌觉得心里咚咚地跳了好几下,他摇摇头,“没事。” “是不是脚踝疼?虽然扭伤不大,但是走路时间长也会有影响。”陆海空有些担心道,“不如我们回去休息会儿。” “那你不去情侣峰了?”楚歌问他,“这段时间不觉得无聊吗?” 陆海空顿时明白楚歌想说什么,他认真道,“你的手指头我都能玩半辈子。” “那另一半辈子呢。”楚歌问。 陆海空故作惊恐道,“只让我玩手指头吗?那别的地方吃醋怎么办?” 楚歌:…… 等他们登上情侣峰的时候,没想到赵大和方圆圆在石头前拍照。 两块相拥的石头大约两三米高,方圆圆扑在其中一块石头前,正摆着动作。 “这样抱着石头能求姻缘吗?”楚歌走过去问,“赵大你也要照?” “那当然,回头再找个男朋友p到我旁边就行。”赵大拿着相机走过来,“这样也算情侣峰前许了愿了。” 方圆圆让开位置给下一波游客,跑过来拿相机看刚拍的照片,“楚歌你看我这头发飘逸不飘逸?” 楚歌凑过去一看,“嗯,挺好的,挡住脸就能拍洗发水广告了。” 方圆圆:…… “你们俩拍照吧?”赵大说。 楚歌看着情侣峰前排着队的游客,拿出手机给自己和陆海空拍了张照片,没五秒钟把手机又收起来。 赵大同情地看着陆海空,“还好你们颜好,不然就楚歌这种连修图app都不用的人,在他手机里的照片都能丑死。” 陆海空:“我看楚歌手机里有很多你的照片。” 赵大目瞪口呆:卧槽? 陆海空翘着嘴角:“逗你的。” 赵大:…… “你放心,这部手机里没有你的照片。”楚歌拍拍赵大的肩膀,安慰道,“我都冲洗出来藏在庙里了。” 赵大刚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他控诉道,“你们俩怎么这么坏啊,欺负我这个单身狗有意思吗。方圆圆那只单身鳖还在呢,为什么不虐她啊?” 正说着,方圆圆拿着相机走了过来,“楚歌,我发现你们都有特长,赵大还会摄影。要不你帮我想想我现在学什么还不算晚?” 赵大见人往枪口上撞,当即也不客气地端着手点评,“跳舞嘛,你骨头不够软。唱歌嘛,五音又不全。你还是干脆练胸口碎大石吧。” “这个也不行。”楚歌看了一眼方圆圆,道,“胸太平容易受伤。” 方圆圆:不知道在警察面前殴打他男朋友有没有胜算。 “我去找小秋去了。”方圆圆忍下一口气,,“去寻求一下心灵的慰藉。” “那他就不应该找楚家的人啊。”赵大看着方圆圆的背影,感同身受道,“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楚歌:“瞎说什么呢,小秋去哪儿了?” 赵大指着情侣峰不远处一条小径,“说是不想跟我们几个单身狗搀和在一起,怕传染,就跑到那里去玩儿了。” 陆海空看着鲜有人迹的小路,“我们也过去吧,听说那边景色还不错。” 楚歌也担心楚秋出什么意外,便一同顺着小路走过去。大概是因为不远处的情侣峰过于招人,倒显得这处的风景冷清寂静。再转过一个弯便是一座凸出如屏障的巨石,楚歌见楚秋和方圆圆两个人趴在石头后面探头探脑鬼鬼祟祟不知做着什么。 “果真是偷情的好去处啊。”赵大感慨道,“楚歌你晚上要是来这儿的话我会装作不知道的。” 楚歌:“我是不会空出来房间让给你的,你死心吧。” 既而又抬头对陆海空说,“晚上不在这儿。” 陆海空蹭蹭他的脑袋,又听楚歌小声解释道,“岛上晚上太凉,容易感冒。” 陆海空心里简直炸开了花,怎么办!我媳妇儿这么萌有点受不住! “你们做什么呢?”楚歌推开要抱过来的陆海空,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嘘!”楚秋回过头,一脸兴奋地向楚歌招招手,悄声说,“哥你快来看。” 楚歌疑惑地刚走过去,就被方圆圆一把压在了后背爬到石头上。 “这是……怎么了?” 楚秋悄悄指了指,“前面那个人你看是不是孙郁州?” 楚歌探过头,果然见孙郁州和一个男人正在争执着什么。他们之间的相隔的距离有些远,楚歌只能看见对着孙郁州的男人正挥舞着手,神情有些激动地比划着。孙郁州则是脸色不太好地站在一旁不动,时不时地安抚几句。他不经意间总是向四处打量,大概是怕有人看见。 他看了下周围的地形,才明白这里为什么游客比较少。凸起的石头后面是狭长的沙滩,再往高一些走去便是像小型悬崖一般下面是翻涌的涛浪,而孙郁州和另一个人则站在高处。 楚歌仔细辨认了一番,却发现对方是那晚上发生争执方的一名学生。这人对孙郁州大声喊了几句话,颇为激动地鼓着胸膛。孙郁州拉着他的胳膊看似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见那名学生步子慢慢移向边缘,心里咯噔一声。 “你们在这儿别过去,我去看看。” 楚歌从凸起的石头后面出来,正快步走向孙郁州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个学生脚下绊着一块石头踉跄几下。一直拉着他的胳膊的孙郁州被猛的一带,竟然直直地摔进了海里。 岸上的学生吓得脸色忽地发白,哆嗦着嘴像要哭出来,见到慌忙跑过来的楚歌后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 “求求你求求你,快,快救救他,我,我不会游泳。” 楚歌见人掉下去那一刻,心脏吓得像是要跳出来。似乎眼前不再是大海,而是层层高楼。孙郁州还是青葱少年,楼顶的风鼓动着他的衣衫。他回头忽然莫测一笑,便果决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孙郁州!”楚歌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他猛地推开攥住他胳膊的手,紧跟着孙郁州跳了下去。 苦涩的海水刺着他的眼睛,他憋着气往下游去,见孙郁州就在他手边的距离。这时他心里实在是一片空白,只想紧紧抓住眼前人的手。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这一刻一定要把人留住。楚歌游了几下,一把抱住愈来愈下沉的孙郁州。他揽着对方的背,刚要向上游的时候,孙郁州忽然睁开了眼,握住楚歌的手,脚下一蹬游到楚歌面前。 一心只想快点游上岸的楚歌,并没有意料到身边人发生的迹象。直到觉得越游越热沉才回头一看,忽然见到孙郁州的脸就在眼前。他们双目交视,楚歌像蒙了一样被孙郁州咬住了嘴唇。 楚歌心里惊得一震,立马就要推开他。却不想孙郁州的力气腾时增大,狠狠地捆住楚歌的后背,像是要不死不休般吻了上去。 被震惊的楚歌竟然一下使不上力气,直到他觉得胸腔憋闷的时候孙郁州才放开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后,头冒出水面,他因为憋气带着些许微红的脸,无辜地说,“我不会游泳。” 楚歌气的差点想把人重新按进水里,这时他才看见岸上被赵大死死抱住一脸焦急的陆海空。他心里有气,却没处发,只得带着孙郁州从地势低的海岸游去。 像是身体变成了一大块海绵,吸足了浑身的水,沉甸甸地移不动步子。楚歌费劲浑身气力,半揽着孙郁州往沙滩上走去。 直到走向浅滩确定安全后,楚歌才觉得胳膊没有一点劲儿。他手一松,怀里的孙郁州也顺势摔倒了地上。 孙郁州半坐在浅滩上,胳膊在身后撑着地面,轻柔的海水拍着他的腿。楚歌大口大口喘着气,炙热的阳光下居然觉得浑身冰冷。 “这下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了吗?”孙郁州轻扯着嘴角,竟是微笑着看着他。 楚歌一愣,觉得心里蹭地窜上来一股火气,他撑着地站起来,心惊后怕之后像是抽尽了一身精力。他跌跌撞撞地走向孙郁州,一把抓起他的领子,仅剩的一点力气聚在拳头上,狠狠地冲着他的脸揍了过去。 孙郁州竟是一动不动笑着让楚歌揍上来,楚歌一拳揍过去之后,忽然松开对方的衣领,手一下垂落在身侧。 楚歌气的粗声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对,我是疯了。孙郁州淡淡地说,“你猜他看见没有?” “谁?”楚歌一愣,刚要回头,身后便被一个怀抱拼命抱住。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了?”陆海空顾不得受伤的胳膊,像是怀里的人又会不见了一样,紧紧地抱住对方。 楚歌不知该说什么,嗓子眼里的心像是还没有落下来,孙郁州低着头,正用手拦在海水里不知想着什么。 他心里一团乱麻,像是台风时海里的孤舟一叶。 第五十一章 同孙豫州发生争执的人,名叫程溪。是被赵大骂成白眼狼崽子的人,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回事。赵大气得腿都打哆嗦,但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楚歌,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程溪蹲在孙豫州身边,搀着胳膊想要扶他起身。他一脸愧疚又带着懊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孙老师……”程溪咬着下唇,都能渗出几丝血,“我扶您起来吧。” 孙豫州避开对方的手,单手撑着地晃了下身子站了起来,看都没看程溪一眼。 “也要放暑假了,开学我就不教你们了。”孙豫州背着程溪说,“我祝你有个好前程。” 程溪不甘心道,“可是我喜欢你。”他握着拳头,关节攥得发白,强压了几口气,“我可以为了你去死!” 就是一不留神,让你掉进海里了。 孙豫州轻扯了下嘴角,自语道,“谁不是呢。” 赵大见陆海空护着楚歌,又安慰了楚秋几句,心里憋着一股火正准备去找孙豫州算账,没成想听到这番对话。他当即嗤之以鼻,“那你还不赶紧跳下去,给别人添什么堵?” 程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本来,本来是想自己跳……” “自己跳下去?”赵大讥讽地笑道,“当着别人的面跳海,你动机纯不纯?没想到孙豫州不会游泳,你还把他给摔下去了?你是不是傻/逼,追人之前做不做功课。” 程溪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法反驳,被赵大戳破的心思赤/裸/裸地暴晒在烈日下。 “那天晚上算是楚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后你还是老实读书吧,就你这个智商出来一次被人套麻袋一次。”赵大斜了程溪一眼,转身走了。 “骂爽了?”在赵大经过孙豫州身边时,他忽然开口。 赵大当做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 “后悔自己没去救楚歌?”孙豫州继续说,“还是后悔没早开口楚歌跟被人在一起了?” 赵大定住脚步,回头阴测测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孙豫州突然笑起来。 “你说我喜欢楚歌?”赵大皱着眉,心头一堵。 孙豫州不说话,只是看着赵大,轻飘飘的眼神却令人心里发毛。 “我没喜欢过他,你少拿自己的心思忖度别人。”赵大说,“楚歌现在也有人了,你离他远点 儿,遇见你他就没有好事。” “那可不一定。”孙豫州轻笑几声,他摩挲着手指,道,“谁说的准呢。” 赵大火气蹭得上来,他上前一步揪住孙豫州的领子,“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孙豫州把赵大的手指一根根从衣领上掰下来,“最应该离开楚歌的是你啊,怎么?守了十几年的树,却被别人摘了果子,滋味不好受吧?” 赵大沉不住气,爆发似的喝道,“我特么根本不喜欢楚歌!你当我吃/屎了吗!” 正准备和陆海空回去的楚歌:…… 楚歌幽幽地转过头,对着赵大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吃顿熊心豹子胆再说一遍?” 赵大条件反射地说,“我说我吃了屎才会喜欢你……哎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抓抓头,瞪了一眼孙豫州,转头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就算吃了屎,那也不会喜欢你的!” 楚歌白了赵大一眼,“回头就给你吃。” 赵大:……在场有中文翻译吗?我好像突然不会讲中文了。 楚秋之前被吓的抹着眼泪,这会儿见到说不清的赵大,蹭到他身边,“你是不是智商下线了?还有救回的余地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喜欢我哥的,我怎么不知道?” 赵大摸摸脑袋,仰天长叹道,“我也不知道啊……” 楚歌看了不远处的孙郁州一眼,对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嘴唇翕张,他辨认出来对方说的是:再见 他别开眼,并没有回复,回头对陆海空说,“我们回去吧。” 陆海空紧抿着嘴,除了刚开始说的话,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楚歌当着他的面跳下去救孙郁州本来心里就虚,现在回了酒店看着一声不吭的陆海空,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生气啦?” 陆海空反手拉过他的手,把人领进浴室里,闷着气在浴缸里放水。 “我也没想到当时孙郁州会掉下去,见人摔下去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我就在海里了。”楚歌抬头看着天花板,无辜地说,“我一点都不是成心的,就算是条狗掉下去,我也会去救的。” 陆海空试水温的手一顿,说,“狗会游泳。” 楚歌见人终于开了口,绷着的心一下松下来,扑倒陆海空背上腻腻歪歪地扯对方的嘴角,“不生气了吧?笑个五毛钱的?” 陆海空叹了口气,单手扶住在后背撒欢的人,“快脱了衣服洗洗,黏在身上不舒服。” 楚歌乖乖爬下来脱着上衣,脱到一半头还在领口里,忽然问,“那个……你也要洗吗?” 陆海空见他犹犹豫豫,眼神乱瞄,只得帮他把衣服脱下来,“等你洗完我再洗。” “你也一起吧,不然等会更难受。”楚歌脱了衣服迈进浴缸里,张开双手,道,“地方够大,是不是单手脱不了衣服?” 楚歌见陆海空的衣服因为一路揽着自己早已打湿,起身就要过来帮他,“是不是害羞了?啊?大姑娘上吊头一回,我懂我懂。” “什么上吊,”陆海空没忍住,笑着让楚歌快点去洗澡,“快洗完了去睡一会,看你浑身没力气。” 楚歌着实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脱衣服都觉得胳膊发酸。倒不是因为体力消耗太大,而是一回想孙豫州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便觉得从脚底蔓延出一股冷意遍布全身。让陆海空这么一说,到真的想快点睡一觉。 陆海空出了浴室,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之前发生的事。孙豫州刚掉下去时,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却没想到楚歌紧接着就去救孙豫州,赵大死命抱着他,说着楚歌水性好,你还伤着一条胳膊下去反而拖累着他。 何止楚歌水性好,孙豫州的水性也并不差,不然有哪只旱鸭子掉进海里还会自如的换气等着对方来救自己。他却不能要求楚歌对这件事视之不见,也清楚哪怕不是孙豫州楚歌也一定会去救人,但问题就是,楚歌当真是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完全是头脑一热去救人的吗。 而楚歌这边却是一直发着呆,他不知道该如何与陆海空解释,又想起在海里和孙豫州接吻的画面,顿时觉得像吃了一吨苍蝇。他用手背使劲擦了几下嘴唇,有些干裂的唇划的手背疼。 他心里肯定也疼,楚歌心想,但却不知如何解释。孙郁州是横在他心里的一座山,哪怕这人又活了过来。而对方也知道楚歌心里放不下,才在掉下去的时候不慌不乱,等着自己去救他。 可再救你一次,就能磨灭过去的重重阴霾了吗。楚歌气恼地抓了抓头,忽然眼前一亮,想起来一位知心大哥。 他匆匆洗了澡披上浴巾跑出去,结果房间内却没有见到陆海空。 “海空?”楚歌见阳台上有人,推门一看就见陆海空忙把烟头掐灭。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陆海空说,“多泡一会儿解解乏。” 楚歌嬉皮笑脸地说,“在海水里泡多了,喝水喝的有点腻。你快去洗澡,不然你在阳台再站一会儿,干货店里就该找你买咸鱼了。” 他推着陆海空的后背往回走,人刚进到浴室里楚歌就赶紧把门一关,拿着手机往阳台跑。 找到号码刚播出去,没几秒就被接起来。 “啧,”对方充满嫌弃的话一清二楚地传过来,“怎么是你啊?我现在装作没听见还来得急吗?” “师兄还在我这儿呢,你要是敢挂断电话我就立马跟师兄说你喜欢他。”楚歌说。 “这算什么威胁啊?”梁泯毫不在意道,“除了你师兄,全天下都知道我喜欢他。” 楚歌嘿嘿笑了几声,“那我就爆料,师兄跟他前任没做成的原因是因为你给人家下了药。” “哎?怎么是我家小宝贝楚歌来的电话?”梁泯见风转陀,立刻关心备至,“最近庙里的二货们是不是去搞突袭了?要不要哥哥给你支支招?” “梁哥我跟你说这件事儿,你做好心里准备。”楚歌拖着腮,胳膊撑在阳台上。 “怎么?那个混小子来找你师兄了?”梁泯顿时正经起来,“居然还敢来,你等着,哥哥现在就过去。” “谁跟你说这个了,你在l市待着吧,我师兄最近不太想见你。”楚歌说,“他躲出来不就是因为你治好了我老板的不孕不育吗?” “你说这四个字儿可真别扭。”梁泯说,“总给人一种很污的感觉。” 楚歌:……那是因为你听什么都能联想到污点。 “梁哥,我跟你说,我找了个男朋友。”楚歌做好挨骂的准备。 “哦。”梁泯不冷不热道,“然后呢?你让我做好准备听什么?” “就是听这个啊!”楚歌说,“我可把你当成哥,正跟你出柜呢。” “这有什么做好准备的,你刚来庙里没多久我就知道了。”梁泯对着空气翻着白眼,“也就你自己不知道,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楚歌愣怔着,“我不是之前还交往过女朋友吗?” “你师父还没告诉你啊?”梁泯说,“你刚被骗进庙里的时候,师父就给你算了一卦,天生基佬命弯的都九曲十八弯了,就是桃花里带着钢刀。所以当时才不让你去当/兵,生怕你捡肥皂的时候被钢刀戳坏了。你想想那绿绿的军/营,一个个的都是身体倍棒携带小钢炮的小鲜肉们,你还有直的可能?听说你为了不让你当/兵的事儿,当年哭了一宿?” 傍晚的海风由东吹来,楚歌湿漉的头发渐渐变干,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 第五十二章 楚歌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上身趴在阳台上,胳膊耷拉下来,刚被刷新了世界观精神还有些许萎靡不振。 梁泯以‘你大概想静静’为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他正发呆出神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发麻,回头一看便见到师兄倒挂在阳台上方。师兄见楚歌突然抬头,脸色一僵,腿上使力就要往回返。 “师兄,你下来吧。”楚歌无奈道,“也没有外人看见。” 师兄这才不情不愿地翻了个白眼,从上面跳到阳台上,“我明天就回去了,今晚过来跟你说一声。” “你这一回去,可能我也得回去上班了。”楚歌勾着手指头,脸上犹疑不定。 师兄看的不耐烦,一巴掌糊上对方的后脑勺,“有话快说。” 楚歌踮起脚往房间内看了看,把师兄拽到角落里将这几天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番。 “师兄,”楚歌沉声道,“我和你说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哦。” “我救的那个人,是孙郁州。” “哦,我早就知道了。” 楚歌瞠目结舌地看着师兄,半天才张嘴道,“这么说师父给我算的一卦你也知道了?” 师兄无所谓地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打不过师兄,他很有可能就揪着对方揍一顿了。 师兄抬头想了想,道,“忘了。” 楚歌:…… “逗你的。”师兄正色道,“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外星人换走了脑子。” “师兄,我虽然被蒙在鼓里差点憋死,但还不是智障。”楚歌皱着眉,面带愁容,“那我回去还怎么面对孙豫州?” “少跟他来往。”师兄凉凉地说着,显然不把楚歌的心事当一回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我先回去了,对了,孙郁州他会游泳。” 楚歌怔怔地看着师兄头也不回地打开阳台门穿进房间。 “师兄,你为什么不从阳台爬上去了?”楚歌指着头顶问。 师兄可怜地看了他一眼,“还天真地以为自己不是被偷走脑子的智障。” 梁泯显然心里只有师兄,而师兄把自己的心事当成中学生小秘密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楚歌不禁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孙郁州就算再折腾,只要不碰上他也作不起来什么风浪。他也设想过如果当时孙郁州没有隐瞒自己的情况,事情会发展到什么模式。但人心都是长偏的,楚歌觉得想得头疼,一头倒进床里,头埋在枕头上。 “睡着了?”陆海空出来便见爬在床上的楚歌,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呢。”楚歌侧过脸,吹了一会儿风觉得鼻子有些发堵。 陆海空坐在床上,把人揽起来,楚歌趴在对方腿上,懒散地问,“你下午是不是生气了?” “也不算生气。”陆海空挠猫似的撩着楚歌的头发,“你突然这么做我肯定会担心,我知道你……” “我是存有私心的。”楚歌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实话,“对方要不是孙郁州我肯定不会这么慌张。” 陆海空手顿了一下,没有接话,他叹了口气,弯腰抵着对方的额头,轻声说,“累了就睡吧,我知道你的心情,也能理解。” “但肯定介意啊。”楚歌忽然搂着陆海空的脖子,把人压在床上,自己扑过去,“我知道你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不舒服。你要是不说自己憋屈着多难受啊,你不说万一我也不知道,以后就成了小疙瘩,我们俩吵架了怎么办?” 陆海空闷声笑着,道,“我心里不舒服。” “那就对了。”楚歌蹭到前面,捧着陆海空的脸亲了一口,“以后我们这种事一定要说开,不然因为沟通没做好的事就吵架,多冤枉。我也有错,不过救了他这一回,我们也算两清了,以后我和孙郁州就是同学关系。” …… 楚歌解决完问题,抱着大抱枕睡得一夜香甜。正好后天是七夕又是周六,他们一行人便顺延了几天,在l市待到周末回去。 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楚歌也没什么心情再出去转,索性赖在床上不起来。正盯着还在睡的陆海空数睫毛的时候,门又被敲响。楚歌心想他师兄既然昨晚来告别,估计房间早退了。他磨磨蹭蹭地下床去开门,门刚打开就见张天德青着一只眼站在门外。 “一晚上进化成国宝了?”楚歌倚着门笑道,“挺厉害的啊你,一下变成国家保护动物了。” 张天德略带尴尬,他摸了摸眼角,“我是来找陆哥的,顺便八卦地问一下,昨天那小火鸡崽子是不是又闯祸了?” “小火鸡崽子是谁?”楚歌回头看了一眼,陆海空大约是听见声音正穿衣服起床。 “就是那晚闹事喊得比谁声音都大的缺心眼儿。”张天德撇着嘴说,“他大一报道那天就喜欢我们孙老师了,还以为是学长磨了人家好几天,结果没成想孙老师大一就教我们。你是不知道,孙老师往讲台上一站,那小火鸡崽子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至于这么伤心?”楚歌问,“孙郁州也是同性恋,不是还能追吗。” “啊?”张天德惊讶地张着口,“你怎么知道孙老师是同性恋?我当时都不知道!” 楚歌见陆海空已经穿好衣服,避开身子让张天德进来,“我炸你的。” “啧,我就是太单纯了。”张天德自我感觉良好道,“一炸就被套出来实话。” 他走进房间跟陆海空打了个招呼,拉出来椅子坐下又继续说,“学校里禁止师生恋啊,这不正好孙老师大三就不会教我们了,所以他才撮合了个时间让我们一起出来玩,就是找机会表白呢。” “表白还需要跳海?”陆海空走过来,递给楚歌一杯温水,“先喝点水,等会我们下去吃早饭。” 张天德可怜巴巴地盯着楚歌手里的水,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地说,“要不叫小火鸡崽子呢,他本来脾气就不沉稳,没事儿就炸一下,跟个火鸡炮仗似的。又暗恋孙老师两年,整个人都魔怔了。我估计他昨天也就是突然来了脾气,也不能真跳下去,就是没成想把孙老师给……” “那还真够赶巧的。”楚歌喝了一口水,问道,“你来找陆海空什么事儿?” “就是问点事儿。”张天德支支吾吾地不想继续说下去,又立马转回去说,“那晚也是,他本来就是虚张声势打算英雄救美给孙老师留下个好印象,结果让你搅局了,他哪儿甘心啊。” “我哪儿是搅局啊?”楚歌无辜地说,“就你们几个小身板,能压得住人家那座大山吗。” 张天德:“我也是回来才知道他想了这么一出主意,所以最近我都喊他空心萝卜。” “为什么是空心的?”陆海空把楚歌手里的空杯子接走,收拾了一番。 “因为他缺心眼儿呗。”张天德一脸敬佩地看着楚歌说,“楚歌,你真是我哥!要不是你,别说那天晚上了,我估计那小火鸡崽子早死在昨天下午了。他回来腿都软了,哭天抹泪的就跟和孙老师天人两隔了似的。” 说着他低头琢磨了一下,“还真是有点天人两隔了,估计孙老师回去也不能见他。要不然闹到学校里去,谁都落不着好。” “不过楚歌,你教我学武怎么样?”张天德精神兮兮地抬头说,“我吃苦耐劳体力好,能打能挨能槽(通假字四声)……” 张天德不经大脑地说了一串,忽然闭了嘴,转头就见陆海空刀子似的眼神射过来。 “不然我现在揍你一顿试试真假?”陆海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就是那点事儿啊。”张天德的手不由自主地又摸上了眼角,“你看我昨晚还被揍了。” “你是不是要追赵大?”楚歌盯着张天德问,“这是他揍的?” 张天德十分配合的点头,“楚歌,我真是认真的。你别看我之前老是翘赵大的墙角,其实我那时嫉妒成心的,要不然他怎么看上一个个草包,就不看我呢。” 楚歌看着他和赵大相差无几的体型,忍不住提醒道,“那你们要在一起,谁1谁0?” “那就听我家宝贝儿的,我不是能打能挨能槽(通假字四声)吗,随时配合啊。”张天德害羞地说,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反问道,“你们谁1谁0啊?” 楚歌和陆海空面面相觑,一时竟接不上话。一个没想过自己会是0,一个想当然地就把自己当成1。张天德这么一问,忽然就戳破了他们一直暗藏着的问题。 张天德见半天没人接话,才反应过来空气里弥漫的紧张感,他心惊胆战地想转移话题,“那,那个,能先说一下我的问题吗?” “你的问题,”陆海空眯着眼看他,“就是头里装了一个空心萝卜。” 第五十三章 张天德捂着眼角想撤退,谁知道这两个功夫好的会不会打起来误伤无辜。陆海空他知道,平常眼神都黏在楚歌身上撕不下来,楚歌又是个好脾气,就算对陆海空动手动脚也不可能是字面上的动手动脚。作为点燃导火线的肇事者,张天德觉得背后冷飕飕地发麻。 他刚偷偷摸摸地站起来,屁股也就离开两秒,忽然对面传来一声厉呵,“坐下!” 张天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震的尾巴骨发疼。 “来,要不要喝口水?”楚歌笑眯眯地问。 “不,不用那么客气。”张天德厚着脸皮,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先下去吃早饭了……” 楚歌:“别介啊,你今天不是来找陆海空的吗。人就坐在这儿,有什么快问。” 陆海空本来想快把张天德打发走,再和楚歌详细地谈论一下这个问题。毕竟楚歌以前一直把自己当个直男,这种事要是说不开,估计楚歌以后也是个直男,那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他叹了口气,站在楚歌身边,说,“你说吧。” 张天德越来越觉得现在的画面像审犯人,他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腰板,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是来向陆哥取经的!” 楚歌:……我对面这人是不是个空心萝卜妖精? “没什么好告诉你的。”陆海空谢绝回答。 “陆哥陆哥陆哥!”张天德作势就要扑过来抱住大腿,被楚歌揪着后衣领又给放到了座椅上。张天德四肢扑棱扑棱像只小鸡仔,又顺势抱住楚歌的胳膊不放手,“其实赵大和李程在一起之前我就喜欢他,结果没想到刚要假装邂逅认识他就有嫩草啃了!我好不容易又捱到他们分手,没成想又被人占了。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自己不好受你就撬人家墙角?你损不损。”楚歌用力想把张天德的手扒下来,夏天湿漉的手黏在胳膊上,活像爬满了蚯蚓的粘液。 “我那是被逼急了的下下策,一定改!”张天德着急道。 陆海空把楚歌救出来,拿了条湿毛巾把张天德握住的地方擦了几遍,头也不抬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帮不了你啊。” “但是你追楚歌多迅速。”张天德赞叹道,“跟火箭上天似的,嗖的一声你们就在一起了。” 陆海空嘴上不说,心里却想你只看到火箭上天,哪里看到从一开始到在一起他熬了多少年。要是张天德想和他一个速度,估计赵大的地基都没了。 “没什么能让你取经的。”陆海空说,“你还是正经的追人家吧,倒是能给你推荐几款跌打损伤药。” “那我这个肿眼泡怎么办?”张天德指着自己的眼眶委屈地问。 “你不是知道路吗?”楚歌说,“你去买套的那家店旁边就是药店,稍微涂涂药就行,还能装乖卖惨。赵大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没准儿看你眼眶惨成这样就对你好点儿了。” 张天德听到后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楚歌摸着肚皮觉得有些饿,他跟陆海空起的早,剩下的人肯定雷打不动十二点醒。现在将近十点钟了,便和陆海空一起打算下楼吃饭。 两人本来就没打算在酒店吃,现在出门正好散步似的走了一圈,走到一家饭店前楚歌停住了脚步。陆海空一路都在琢磨张天德引起来的那个问题,见楚歌忽然表情严肃地盯着前面的日料店。 “怎么了?”陆海空问,“今天在这里吃?” “我好像看见庙里的人进去了。”楚歌勾了勾手,“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看能不能听见点什么。” 楚歌在的单间正好在他们隔壁,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当只壁虎似的贴在墙上听隔壁的声音。 陆海空无奈地走到楚歌旁边,见楚歌不理他,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一口,又端端正正地坐回去。 楚歌一脸问号地回头看着他。 “张天德说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陆海空终于决定开口。 楚歌的脸漫上一层粉红,眼神飘到陆海空身下,小声地问他,“我那次是不是弄疼你了?” 陆海空被问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楚歌说的是哪次,他们俩还停留在葫芦娃的阶段,想被弄疼都没有机会啊。 陆海空:“哪一次?” “就我吃醉鸡吃醉了那一次。”楚歌挠着后脑勺不太好意思,“我回去还查了好久,不知道当时清理做没做好,你疼不疼?不过我以后会……” 陆海空回忆起当初自己不太光明利落的行为,当即认了错,“那天晚上,是我……” 楚歌惊地猛回头,结果一下抽了脖子,他僵着头,问,“你说那晚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就跟我们之前差不多。”陆海空面带愧色,靠近楚歌几分,伸手给他拿捏着穴位。 楚歌转过身面对着墙壁,一动不动地像是要把墙盯出个洞来,他闷答答地说,“那个什么疼不疼啊?” “听说第一次疼,以后就好了。”陆海空捏着嫩滑的脖子,拿捏着的手便滑了下去。 楚歌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脖子一动又疼地嗷嗷直叫,“等回去我们再研究研究,用正确的理论指导实践。” 陆海空听了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一面揉着脖颈一面叮嘱道,“最近上班是不是总加班,你回家又老是玩电脑,长时间低着头对颈椎不好。你说要是年纪大了,身体怎么受得了。我跟刘大夫学了一些,等你下班我给你捏一下还舒服一些。” “好不容易我不用喝药了,你又要来回跑。”楚歌说,“我自己活动一下就行了,没什么大问题。” 陆海空不紧不慢道,“我上次说的你有没有考虑过?” “考虑什么?”楚歌被捏的舒服了些,正晃着脑袋随着陆海空的手一起动。 陆海空笑着亲了楚歌后颈一口,说道,“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楚歌像是连脖子带头一起抽了一下,幽幽地回头,看着陆海空的眼睛问,“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我想跟你在一起过日子似的。我们住在一起这几天不是挺好的吗?”陆海空又郑重地说,“你放心,在理论完善之前,我们不实践。” 楚歌正考虑着忽然听见对面有几声嘈杂,他迅速侧着身子趴在墙上分辨。 说话的人听声音像是小五,他虽然年纪在里面不算大,却是满肚子道道,带头上房揭瓦的先锋。这会儿他正吊着嗓子道,“你们怕什么啊!梁大夫都说了,师叔他最近连猫狗都不愿意出门溜溜,身子骨差的跟做了月子似的。根本不像前几年似的,一个指头挑我们俩。” 另一个人附和几声。很快又传来不赞同的声音,“梁大夫一直跟师叔站一条线,他说的话最多也就信三分,前几年我们被师叔虐的还轻吗。反正提前出师也无望了,我还是等着两年后正常出师好了。” “老三你就是瞻前顾后,我觉得小五说的没错。”又有一人答道,“掌门都回庙里了,不如我们今晚就去偷袭。” “偷袭也得挑个好日子,后天不是七夕吗?我看就挺好。” “要不要叫着卢冲?他这次说不定努努力还能出师呢。” “要叫你去叫,上次他好不容易使了个招出师了,结果又去玩cs堵师叔想报以前的仇。这可是啪啪啪打脸,好不容易出的师顿时又被打回了原型,你现在还要叫着他,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对了,上次叫着卢冲玩cs的是不是你来着?” “……我不知道,我最近间歇性失忆了。啊?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们又是谁?” 紧接着就是一顿胖揍的声音,间或夹杂几声惨叫。楚歌不忍心听下去,回头对陆海空说,“他们又要作妖了,你还敢跟我住一起吗?” “敢。”陆海空笑着说,“把你放在我眼前我还放心。” “我再想想吧。”楚歌没有直接答应,虽然他也不排斥现在就同居。但这又不像换个舍友那么简单,住着不愉快了还能搬出去。 正好上了菜,楚歌吃到一半接到赵大的电话。 赵大的声音风风火火地就从对面传来,“楚歌!大事不好了!” “你没睡醒吧?”楚歌问,“还是昨晚做的噩梦没回过来神儿?” “不是啊,你还记得我们租的那套房子吧?”赵大说,“房东闹离婚,男方回来了,说是打算卖房子不租了。” 楚歌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陆海空,陆海空被看的心生疑惑,问道,“怎么了?” “我正在外面吃饭,等回去再说。”楚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半小时之后就回去。” “房东那边出了点问题。”楚歌快速吃了几口鳗鱼饭,“等会直接回酒店吧,跟赵大商量一下。” 陆海空也愣怔着,实在没想到自己刚提出来的建议就这么快被实现了。 那我改一下许愿内容,现在求婚还来得及吗…… 第五十四章 楚歌和陆海空吃过饭急匆匆赶回酒店,路上给赵大打了电话,正好楚秋和他们在一起,便一同去了赵大房间。 大约是预计好时间,赵大的房门留出一道缝隙。楚歌开门就见到赵大压着张天德在床上,张天德见楚歌进来,忽地娇羞地捂住了脸。 楚歌:……并不是很想看。 “你们先忙,二十分钟够吗?我们先出去。”楚歌作势就要转身关门。 “没有的事!都是误会误会啊你快回来。”赵大说着赶紧从张天德身上起来。 “二十分钟不够啊。”张天德从床上坐起来,撑着下巴盘着腿,满是期盼地问赵大,“赵大你能再多二十分钟吗?” 他叹了口气,勉强道,“二十分钟加不加前戏?要是加前戏的话,赵大咱们得去看看医生啊,不能讳疾忌医……这可是关系到我们终生幸福的大事。” “你给我闭嘴!”赵大随手抽了一个抱枕丢了过去。 走廊里的楚歌贼兮兮地道,“没想到赵大速度挺快啊。” 陆海空揉揉他的脑袋,笑道,“不用担心,我们不加前戏都得二十多分钟。” 楚歌一头扎在陆海空胸前,觉得脸上烧得慌。 “门外禁止虐狗。”赵大推门出来。 “小秋他们呢?”楚歌问。 “出去吃饭了,房东的事儿他们又不着急。”赵大伸了个懒腰,刚进门看见床上的人面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楚歌跟陆海空坐下来,见赵大背对张天德端着手站着也不奇怪,“房东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的事儿了。”赵大说,“两口子刚结婚没多久就去了国外,这还不如不出去呢,出了祖国的怀抱就闹离婚啊。” “这人要想离,翻山越岭都挡不住。”楚歌刚才吃的有点急,觉得肚子不太舒服。正想着等会下去买点药的时候,陆海空凑过来给他揉着肚子。 陆海空:“舒服点了?” 楚歌点点头,温暖的手心按揉着,楚歌觉得等会儿温暖的肯定不是小腹了,这热度有向下蔓延的趋势。于是伸手覆盖上对方的手,“好多了,等会儿再说吧。” 陆海空笑着拿着楚歌的手把玩。 赵大翻了个白眼,忽然蹙眉道,“今天是不是情人节?” “明天才是,你想去哪儿玩儿?”张天德噌地从床上跳起来,伸着脑袋在赵大脖间晃。 赵大头也没回,反手推着张天德的脑袋离开,“没你什么事儿,老实待着。” “房东过几天才回来,正好我们还有时间找房。我这边好说,同事正好在招租,你呢?”赵大问。 楚歌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话,陆海空拿着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还没想好啊?” “想什么?”张天德从赵大的手中挣扎出来,本来想学着陆海空也把玩对方的手,结果没成想又被揍了一拳。现在正长吁短叹愁容满面地背对赵大坐着。 赵大根本不管身后的人,冲楚歌挑眉,不怀好意地唱了一句:“我家大门常打开,敞开怀抱等你。” 楚歌:…… “就这么说好了?”陆海空问,“你搬过来我也放心些,不然又每天都担心你哪里伤着,又跟别人起了冲突,还是因为太懒就不喝药不吃早饭。” “我又不是三岁。”楚歌道。 “你是楚四岁。”陆海空笑道,“搬过来吧,照顾着你我也放心。回去我们还得去换一次药,刘大夫那里有祛疤的法子,我去给你弄来些。” “胳膊上有疤没事儿。”楚歌无所谓道,又见陆海空微微皱着眉,才想起来自己这胳膊是因为谁受的伤,当即转口道,“但没了更好。” “那咱就这么定下了,回去帮你搬家。” 楚歌还没回过神,刚要张口却看见对面的人眼里糅着心愿实现的光。忽然便感觉自己答应了也不错,看见他这么开心,自己的心情也一起愉悦了起来。 “我们先回去了,得买点东西准备一下。”楚歌说。 “准备明天情人节?”赵大随口问了一句,“我明天能去当电灯泡吗?饭量大不说话锃光瓦亮的那种。” “可以啊。”楚歌点点头,“没你都不行,明天给你电话,赶紧的啊。” “明天……”赵大楞了一下,内心有些惊慌,楚歌走之前还冲他眨了眨眼。 张天德一直沉浸在如何向陆海空一样迅速上垒的幻想中,回头殷切地问,“赵大你说我需要学习改进并且进步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很多?” “那不是很多。”赵大顿了顿,同情道,“你得回炉重造了,等你再投胎一遍就能按照这个计划来。” “什么计划?” “三岁入少林寺。” “然后呢?”张天德求知若渴。 “然后你就永远别还俗了。”赵大决绝地说。 张天德:…… …… 楚歌跟陆海空去市场买回来一些材料,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赵大被一个电话叫过来,正对着材料发呆。 “为什么要准备这些?”赵大指着地上的薄膜、油和一堆绳子问,“其余的我能理解,权当是s/m特殊爱好了,虽然油有点多型号也不太对。但你们还用老鼠夹子,这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赵大满脸担忧,握着楚歌的手,真切道,“楚歌啊,陆海空人虽好,但是这种癖好咱可不能惯着,万一出了点事儿你说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成天瞎琢磨什么呢。”楚歌一巴掌拍掉赵大的手,“小五他们说明天要来捣乱,我估摸着他们肯定学师兄从阳台跳进来,这是给他们用的。” 几人说了计划,等房间阳台都收拾好后,赵大累的躺在床上,“我们这就差不多了吧?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那怎么能行呢?”楚歌身上出了汗,去冲了个澡,“得假装我们完全不知情,出门溜达一圈等他们来啊。” 陆海空正准备去冲澡,看见洗手池台上放了一个瓷瓶,便拿着瓶子出来问楚歌,“这个是什么?” 楚歌和赵大一同回头盯着他手里的物件,又相互挤眉弄眼一番,直到赵大闭紧嘴巴,楚歌才无奈地说,“那瓶药,是梁泯那里拿来的……” 陆海空手微微一抖,觉得汗毛有些竖起来,“……这个是不举的?” “啧。”楚歌说,“咱换个词儿还好听点,不如我们说,这个是用来补肾的。” “补肾是怎么说?” “大概是长时间不泄气……”赵大在旁边支支吾吾地补充,“清心澄明,一瓶管用五个月。” 楚歌嗖地一声跑到陆海空身前,把药拿回来,一脸心虚道,“我绝对没有想过给你用!” 陆海空:……我媳妇儿有没有学过一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给小五他们用的。”楚歌拍拍他的胸口安慰道,“你放心啦。” 陆海空这才把心放下,“那我去洗澡了。” 他指了指楚歌手中的药瓶,“你也小心收着,千万别给自己蹭上。” “我也会去冲个澡,咱等会儿去哪儿?”赵大问。 “你今天没安排?”楚歌单手丢着药瓶玩。 “祖宗你小心点儿。”赵大连忙稳住他,“这蹭上一点儿的话,我可怎么去吃嫩草。” “不然给你的嫩草蹭上点儿?”楚歌突然问了一句。 赵大看着他,悄悄地把他拽到一旁,脸色严肃道,“你怎么能祖国的花骨朵洒农药?一瓶够用吗?一口气用五瓶是不是更有利于花草的成长?” “那就不是长不长的问题了。”楚歌毛骨悚然地看着他,“这得断子绝孙啊?你跟张天德能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虽说他撬墙角是损了点,但你看看他拔得那两根草,我觉得他是在造福群众。” “群众?”赵大反问道。 “不是群众,是你。”楚歌改口道,“造福你,祸害大众。不过我觉得你那俩前任凑一对还不错,三观都一致,不怕没话说。” “受受不攻。”赵大撇嘴道,“我就看他不顺眼。” 楚歌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的事儿我也不插手,教训两下出出气就行了,没必要让人断子绝孙啊。” “他都这样了还准备生孩子?”赵大吃惊地说,“那不就是骗婚?” “虽然结果定下了,但你不能剥夺人家享受过程的权利。”楚歌说,“不过我觉得张天德在他们同学那群人里算是个出类拔萃的了,脾气又好三观又正,跟别人一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你也觉得剩下的是鸡。”赵大斜了一眼楚歌的胳膊,“还上赶着去救鸡,没见过你这么关爱小动物的。” “你赶紧回去洗澡,等会儿我们去沙滩看你打排球。”楚歌连忙推着人往外走。 “为什么看着我打排球啊?”赵大说。 “因为我和陆海空两位伤残人士最近运动不了。”楚歌说,“而且你想想,打排球不正是你秀身材的好时候?肌肉一亮还怕没有人贴上来?” 赵大眉头一皱,正色道,“等我半小时。” 第五十五章 傍晚的海边微风习习,没有白日毒辣的紫外线,缕缕余晖也显得格外柔和。 排球网还插在沙滩上,楚歌之前约了小五他们,现在见人还没来便和陆海空躺在躺椅上等着。 张天德屁颠屁颠跟来,表示自己的水平直逼中国女排,有了他全队的水平都直线上升,甩对方好几条高速公路,赵大这才勉勉强强同意他加入。这会儿他抱着排球,一面懒洋洋地用热烈的眼神扫着赵大。今天赵大穿了一件显身材的t恤,露出的肌肉感勾的人心神荡漾。尤其是路过的一个男生,眼神像是贴在了赵大身上。张天德手里拖着排球,顿时吃了一缸醋,一个气不过拿起球就扔了过去。 陆海空双手垫在后脑勺下,看着天边被烧红的流云想心事,忽然觉得太阳穴发涨,头一偏就见一个排球飞了过来。他条件反射地照着排球拍了回去,赵大快速跑了几步纵身一跃接住排球摔在了沙滩上。还好沙子松软,也没什么大碍。赵大爬起来,把排球往旁边一放,拍了拍胳膊上沾上的沙子后,跑到对面揍人去了。 “胳膊痛不痛?”楚歌从躺椅上跳下来,担心地看陆海空的胳膊,“怎么又用左胳膊了?不是还打着石膏吗?怎么这么不注意。” 陆海空见他着急的模样,心事也冲淡不少,“我没事,不是还有石膏保护着吗。” “那也小心些。”楚歌不赞同地看着他,“万一再出什么状况。” 被胖揍了一顿的张天德,鼻青脸肿蔫答答地走过来,“陆哥,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吓吓刚才那个人来着,没成想扔偏了……” “你还真打算扔。”赵大立马弹了他一下脑门儿,“什么狗脾气。” 张天德抿着嘴不说话,片刻后他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陆哥,真对不起,我去给你买药去。” 说完头也没回,梗着脖子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赵大,“他买什么药去?喷在石膏外面?” “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楚歌说,“我觉得他心里挺不舒服。” “谁管他,什么臭脾气。今天耍性子扔排球,明天是不是就从阳台往下扔花盆了。”赵大脾气也上来了,“没这么惯着他的,我先去看看小秋他们,你俩先在这儿玩着。” “这也是个狗脾气的。”楚歌看着赵大气冲冲的背影,又回头对陆海空说,“你胳膊真没事儿吧?” “真没事,不然我打一套拳给你看看?”陆海空揉了揉他的头发。 楚歌蹲在躺椅旁边,头搭在陆海空的腿上,伸手戳了戳吊着的胳膊,一脸好奇地问,“你这胳膊以前怎么受的伤?” 陆海空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起来这个,楞了几秒后,很快道,“很久以前在部队的事情了,我都快忘记了。” “疼吗?”楚歌问。 陆海空看着楚歌的侧脸,勾着他几丝头发缠绕在手指上,轻缓地说,“不疼。快站起来,不然一会儿腿麻了。” 楚歌趴在他腿上闷声笑着,伸手挠了挠他的肚皮,刚闹了几番手一滑,楚歌顿时停了手,一脸呆滞地抬头看着陆海空,“你又……” 楚歌严肃地站起来,端着手摸着下巴扫视陆海空,“不然你也吃瓶药试试?我那边富裕出来一瓶。” 陆海空觉得身下忽然软了几分,连忙拒绝,又一本正经地说,“亲一口就能缓一缓。” 楚歌:……你当我傻? …… 酒店内的小五正托着腮帮子皱着眉坐在床上,“我觉得师叔一定有诈!章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章程没搭理他,正帮着最老实的木桐编后脑勺留下的一根小辫子。木桐呆愣楞地回头问,“师兄什么时候才能编好啊?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再等会儿就赶不上师叔约好的打排球了,要是赶不上师兄约好的打排球,回来我们就耽搁吃饭了。” “师兄最疼你了,还能亏了你不成?”章程不知从哪儿找出来袋面包,“来吃点东西垫垫饥,再让师兄玩十分钟的。” “章程你听见我说话没啊?”小五从床上爬过去,把头拱在木桐背后。 章程没好气地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抬手把他推开,“老大被掌门揪回去了,这事儿你别问我,问乐乐去。” “乐乐他那个墙头草,上次叫了卢冲玩cs把卢冲坑了一把不说,见了师叔立马抱大腿。”小五翻了个白眼,“我才不问他呢,他肯定随大流。今晚偷袭,一定得他打前锋。” “你也就见乐乐不在才敢这么戳他脊梁骨。”章程拿来一个小皮筋给木桐系上。 小五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那肯定的啊,谁在这儿我夸谁啊,你当我傻吗?” “小木头你可瞧见了,咱可不能学你小师弟啊。”章程捏捏木桐肉嘟嘟的脸,“师兄就你一个宝贝了。” “那我呢那我呢?”小五捧着脸问。 “你还是照照镜子去吧。”章程起身道。 木桐在一旁嘿嘿傻笑,小五眯着眼叹气,“真是傻人有傻福。” 没多久门被敲响,小五蹦到地上开门,见来人是彭乐乐后,立马笑逐颜开,“乐乐你累了吧?盐焗鸡拿着沉不沉?来来,我替你拎着。” “听说店老板身体不太好要关门,现在买盐焗鸡的人都排到三条街外的医院地下停车场里了,就你为了你这个盐焗鸡我排了一下午的队。”乐乐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这个热情劲儿,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又告状呢?” 小五心虚地别开脸,咳嗽了几声躲到一旁和木桐吃盐焗鸡。 “小五说师叔有诈不想去打排球。”章程在木桐身边坐下说,“你想去吗?” “我压根儿不会打排球啊。”彭乐乐泄气道,“我就今天下午不在,你们就答应师叔了?现在还想临场反悔?你们是自我感觉命真大还是脸真大?” “是小五自己答应的。”章程立刻撇清,“跟我和小木头没关系,他自个儿毛病又犯了怪谁。” “我当时没想好借口嘛。”小五吐出鸡骨头,努力为自己开脱,“不过现在我们有理由了。” 小五拿抽纸擦了擦嘴巴,伸手盖住脸,酝酿了几番情绪。三秒之后便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楚歌正半躺在沙滩椅上,腿搭在陆海空身上,时不时还撩人地伸脚蹭蹭对方,惹的陆海空一脑门汗。 “我猜是小五的电话。”楚歌忽然觉得腿传来手机的震·动·感。 陆海空:“不接?” “估计又是找借口推脱不来打排球,太了解他们了。”楚歌轻笑了几声,又回忆般道,“晾他几声再说。你不知道,他们这四个人就他最鬼头,心里的弯弯道道都赶上九转大肠了。当时在庙里也数他最能折腾,后山的兔子见了他跟见了狼似的,还是两眼冒绿光的那种。” 陆海空也是头一次听他说起庙里的人,以前心里挠痒痒地想问却又担心出触着什么秘密只能把好奇心放在心里,现在听楚歌自己谈起来,他也忍不住问,“剩下三个都是什么性格的人?” “小五就是排行最小的一个,老二叫彭乐乐,上次玩真人cs抱着我不撒手那个就是他。性格倒是和小五差不多。老三性子沉稳些,跟小木头是一对儿。”楚歌忽然乐呵呵地笑了半天,“小木头排行第四,叫木桐特别老实的一个孩子,但是景程一直护着他。小木头刚来庙里的时候因为太老实还被欺负过,从那个时候开始老四就把他当孩子似的养着。连师父暗地里都说景程他是小木头的童养夫。就是木桐他心眼太实,至今觉得景程就是单单纯纯对他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歌在躺椅上乐不可支,笑的身子都发抖,陆海空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心想当初你也是跟木桐一个属性的。 “别再笑的肚子疼。”陆海空说,“电话响了半天了,你不听听小五想出来什么借口?” “我先缓缓。”楚歌歇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停下来,拿出来手机的时候觉得腮帮子都笑酸了,他深吸几口气,接起电话故作不耐烦道,“怎么现在还没来?” 陆海空在一旁叹为观止,他们魔教里这变脸的功夫大概也是师承下来的。 “师叔!”小五在电话对面嚎啕大哭,一面哽咽一面抽着鼻子。 楚歌被这个架势弄得更加烦躁,压低着声音,道,“有事说事,别来这一套,要不要赐你三尺白绫去上吊?” “嗝。”小五顿时打了一个哭嗝,哭声减缓,又抽抽搭搭地说,“我,我,下午让,让乐乐去给我买,买盐焗,鸡,鸡。” “哦。”楚歌说,“你还挺重口,居然还敢吃盐焗的唧唧。” 小五在对面眨了眨眼,差点让楚歌的话噎着,“师叔,可是,乐乐他,乐乐他呜呜呜呜呜。” 楚歌看着陆海空,忽然把手机拿下来,点开免提,做了一个口型,‘来重头戏了’。 陆海空纵容地笑了笑,陪他一起听小五作妖。 “乐乐怎么了啊?”楚歌问。 “乐乐他!”小五顿了顿,来了一个大喘气,又带着哭腔说,“被车撞了,虽然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但也连着筋带着骨的给摔着了。” 楚歌托着腮,继续问,“这么大个人,出去买个鸡还能把自己给伤着。回头我跟师父说声,你们这每天的锻炼得加量啊,不然等你们出师了,有辱师门。” “……”小五被呛的有一会儿没吭声,缓过神又绊绊磕磕地道,“也,也没那么严重,就,就是让没注意,让让车给蹭了一下。但是回来的时候,景程他吃鸡给卡住了,小木头在一旁哭的不成样了都。” 酒店客房里的景程听罢撸了袖子就要过来揍他,小五躲着景程的拳头在房间里蹿上蹿下,彭乐乐一面吃着盐焗鸡一面看戏。木桐连忙想拉住景程,但碍于对方力气比他大上很多,当即也不管了,伸手拦腰抱住了景程。 师叔教我的这一招还真管用,木桐心想,师兄果真一动也不动了。 只有彭乐乐在一角瞄见了景程呆滞泛红的脸。 “那小木头没事吧?”楚歌关心地问。 小五:……事情发展的好像不太对,师叔你现在不是应该问乐乐和景程有没有毛病吗? “就,就是哭哭啼啼的。”小五支吾道,“景程嗓子被划破了,现在正哑着嗓子哄小木头呢。” 说完他就把手机挡在景程面前,“师叔你听听景程现在的声音,那难听程度跟你唱歌的时候可是有的一拼了。” 楚歌:…… 景程无奈之下,只好故作清嗓子,他腰间缠着小木头细细嫩嫩的胳膊,绕得他心里激荡不已,嗓音自然地便哑了起来,“咳咳,师叔啊……我是……” “这个声音你就不要说话了,太难听。”楚歌及时制止,“你好好照顾小木头,就先别来打排球了,今晚好好过节,实现你多年以来的身份。” 景程觉得脸上的热度已经烧到脖子了,偏偏这个时候小木头还用脑袋蹭蹭他的后背,打了个哈欠说,“师兄我想睡觉。” “走走走,师兄陪你回去睡觉。”景程见小五又拿着手机跑到窗边,反手拉着木桐走了。 彭乐乐吸·允着手指头,摇头晃脑地直啧啧。 “瞧你这个出息。”小五挂了电话见彭乐乐这个德行,走过去踢了一脚,“解决了,现在我们没事儿了。” “你真觉得师叔信了?”彭乐乐问他,“多年不见你哭功见长啊,要不是我还在这儿,我都以为自个儿被车撞死了呢。” 小五连忙打了彭乐乐几下,“呸呸呸乌鸦嘴,祖师爷他说的都不算数,您就当他放了一个屁没听见。” 彭乐乐:…… …… “他们不来了?”陆海空见楚歌挂了电话,问道。 “心里有鬼呢。”楚歌说,“一准儿琢磨着晚上的事儿,又心虚地怕我报复他们。” “彭乐乐可能是假的,但景程那个声音真挺像有事的。”陆海空提醒道。 楚歌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他,“想知道这声音怎么出来的?” 陆海空虚心好学地点点头。 楚歌伸腿又蹭了蹭陆海空下面,挑眉道,“懂了?” 陆海空:……我说不懂的话,还能继续往下示范吗? 第五十六章 待到夕日将近没入地平线,楚歌才伸了个懒腰,准备和陆海空回去守株待兔。楚秋正好和方圆圆游玩回来,相聚后一同回了酒店。 “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楚歌问。 大约最近经常和方圆圆凑在一起,高岭之花慢慢地浮现出了被青春期虚掩下的本性。楚秋跳着跑过来,挎着楚歌的胳膊,眉飞色舞地说着今日行程,又连连惋惜,“可惜你和陆哥都不能去,小吴做海盗船都能吐出来,最后还是张哥把他背回去的。哥,我觉得他们之间不太单纯。” “你给我单纯点儿就行。”楚歌低头弹了她脑门一下,眼角不经意瞄到方圆圆的高跟鞋,他抬头诧异地问,“圆圆你今天穿这双鞋跟小秋他们玩的飞伞又去了游乐场?” “对啊。”方圆圆点点头,“我这双高跟鞋立下过汗马功劳!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吧?” 陆海空和楚秋齐齐看向楚歌,十分不理解高跟鞋能力下什么功劳,难道是楚歌见义勇为的时候,借了方圆圆的高跟鞋当飞镖揍趴了盗贼? 楚歌一脸无奈地开口,“上次她座公交车,因为鞋跟太高了,别人给她让了座。” 陆海空:…… 楚秋:……你开心就好。 “卧·槽。”方圆圆忽然颤抖着手指向前方,惊吓道,“楚歌你看大晚上的闹鬼!” 楚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前方有光影浮动,他抬手把方圆圆的胳膊放下来,“你今天是不是又忘记带眼镜了?那边应该是在放电影呢。” 楚秋拉着方圆圆过去一看,果然是在花园里做了一个露天小电影场,周围小径上的路灯都熄灭,只剩老式的放映机投射出一束光打在对面的墙壁上。光与影浮动的画面,将周围鲜艳交错的花木也带入场景,三三两两的客人驻足观看,倒也颇有一份情·趣。 因为客房内都布置完善,楚歌倒也不急,和陆海空他们也加入进来。电影播放了大多半,但偶尔几个镜头就能辨认出来是经典电影《返老还童》。放映机旁放着一张轮椅,一位看似五十多岁的男人悠哉地看着电影。过了不久,过来一位年龄相近的人,在他腿上盖着一张毯子,在站在一旁安静地观影。 等到电影播放结束,小径上的路灯也次第点亮。影片里的故事已落幕,周围的花木却顿时更加鲜活起来。客人也说说笑笑地向轮椅上的男人一面道谢一面散场离去。最终只剩站在轮椅旁的男人,弯腰把毯子往对方身上又盖了几番后,摆弄着放映机,时不时地凑近在耳畔说着话。 陆海空见楚歌频频回头,也好奇地回望了一眼,刚好看见不远处两位略有些年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气质。两人正交耳不知说着什么,画面却让人感到如同夏日微风,冬日暖阳般。 “在想些什么?”陆海空伸手揽着楚歌的肩,也凑过去问了一句。 “想我们到那个年纪这样也不错。”楚歌,“没事儿给大家伙放个小电影……” 话未说完就见走在前面的楚秋和方圆圆一同幽幽地转过身,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五仁”。 “居然给年轻人放小电影。”楚秋说,“呵呵陆哥当年我哥还把小泽玛利亚当女朋友呢。” 楚歌赶紧解释道,“那是跟赵大一块忽悠我妈。” 又立刻枪·头指向楚秋,“你不解释下你怎么知道小电影和小泽玛利亚的?” 楚秋打了几声哈哈,强硬地转移话题,“那个,哥,要是你也像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拥有这种能力,可以穿越到你二十岁或者其它年龄,你会做什么改变吗?” 楚歌思量片刻,摸着下巴道,“我们看的真的是同一部电影吗?” “要是我的话,”方圆圆接话道,“是绝对不愿意的!谁特么还想继续经历一次高考啊!” 楚秋:“哥你呢?” “在中学的时候转学。”楚歌说,“但转学之后可能就不是现在的生活,我不会遇见赵大也不会认识方圆圆,更不可能和海空在一起,这么选择没什么意义。” “就一个假设你也能讲这么一堆道理。”楚秋撇了下嘴,“真没劲。” 楚歌皱了下眉头,忽然感觉心里梗着的东西松动了些。 陆海空低头蹭蹭他的额头,“那我会去找你。” 楚歌弯起唇角,“然后我就把你拐进庙里当童养夫,跟老三一样。” …… 回到房间已经是十一点钟左右,按照平常楚歌的作息,现在大概已经做了一半的梦。 楚歌站在房门前,趴在门上听了听,对陆海空勾了勾手指,“你听,好像动静不是很大,他们会不会还没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间内传来嗷嗷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唤。楚歌被惊地向后一仰,打了个哆嗦,“嚯,这一嗓子,看来还挺有活力,中气十足啊。” 陆海空在他背后站着,刚要凑上耳朵听的时候被楚歌撞了个满怀,他正好搂着怀里的人,下巴搁在楚歌的肩膀上,“要不要进去看看?” 楚歌靠在陆海空怀里,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听声音好像是被老鼠夹子夹上了。” “不担心小木头?”陆海空在身后咬了咬他的耳朵。 麻酥的感觉从脖间过电般传来,楚歌不禁地打了个激灵。陆海空抱着他闷声笑,楚歌心里一恼,头一偏啃了陆海空下巴一口,啃完还伸舌头悄摸摸地舔了几下。 陆海空:……我媳妇总是给撩不给吃怎么办。 楚歌拍了拍陆海空绕在腰间的手,道,“老三护小木头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他肯定没事儿。” 幸好酒店隔音不错,不然隔壁一早就打妖妖灵了。等到房间内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楚歌在门缝处又听了一会儿,估摸算了一会儿时间,“该小木头喂他们水喝了,不然嚎这么久嗓子肯定受不了。” 陆海空无奈地问,“你把药……” “抹在杯子里,你放心。”楚歌眼神亮了几分,来了兴致,当即解说道,“这药其实是梁泯弄出来治疗早·泄的,就是效果太棒了,最后成了一直泄不出来。” 陆海空:“那为什么说是不举?” “是不举啊。”楚歌摊手道,“下面虽然举不起来泄不出来,但其他症状大部分还是有的,主要是浑身燥·热口干舌·燥精神亢奋亟需发·泄。” 陆海空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搂着楚歌的胳膊也不禁收紧了几分,“梁大夫最近不太忙吗?你们最近还常联络吗?” 楚歌摇了摇头,“梁泯他忙着追我师兄呢,没工夫搭理我。” 陆海空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嘘。”楚歌做了手势,便贴在门缝处凝神静听,只听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小木头,快听话,离我远一点儿。”章程忍着内心的奔腾欲·望,一摇一晃地努力避开木桐。 “师兄你怎么了?”木桐见章程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担心地七上八下,努力想捉住不停晃动的章程。 彭乐乐努力晃了一下,狠狠撞向小五,“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还师叔坐月子体质,走一步喘三口气。我就问问你,你现在喘不喘?” “你,你别碰我啊!”小五哀嚎,“我也忍不住啊!” …… 听够了的楚歌,终于打开了房门。 陆海空打开灯,便看见阳台上挂着三个手脚被吊起的人形腊肠,身上不同部位还夹着老鼠夹子。因为药的原因,个个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章程为了躲开木桐,整个人如同荡秋千般晃来晃去,脸色潮·红中又掺着一丝丝难忍的苍白,似乎下一秒就会吐出来。彭乐乐因为撞了小五一下,现在两个人像是筋疲力尽的陀螺,一面打晃一面互相碰撞着,场面甚是美,让人忍不住再虐一番。 众人见门终于打开,眼睛像是能放出光一般,救命恩人似的齐齐略过楚歌看向陆海空。 “如此高大勇猛丰神俊秀的人,一定人如外表般路不拾遗拾金不昧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小五着急地说出来一连串成语,双眼渴望地看着他。 除了木桐之外的三个人纷纷狂点头,表示小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我们的心声。我们庙里虽然看上去魔窟了一点,其实师承特别棒!山医卜命相样样精通!说学逗唱不在话下!英雄你一看面相,就是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们的大侠! 陆海空在热切的目光注视下仍然不为所动,他耸了耸肩,指着楚歌对吊着的众人道,“我家领导在这儿。” “切。”众人顿时泄了气,一同表示刚才我们的话一定要收回来。虽然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但我们就是这么无理取闹没办法。 楚歌走过去揉了揉还在呆愣着木桐,见他眼角都急出了泪光,便伸手给他擦了擦,惹的章程瞪着眼却又无可奈何。 “辈分在这儿呢!”章程在半空中乱嚷嚷,“师叔!” 楚歌安慰好木桐,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细细长长的羽毛,走到章程面前,“师叔还摸不得了?” 章程:“……”师叔,您自个儿琢磨琢磨,这话是不是不太对味儿,您对象还在后面站着呢。 “梁大夫的药2.0版感觉怎么样?”楚歌眯着眼,拿着羽毛挠着他鼻子,“是不是比1.0更舒·爽的根本停不下来?” 景程浑身烧汤的难受,他本来就特别怕痒,让楚歌这么一逗弄,顿时涕泗横流。 逗完景程,楚歌把羽毛伸到小五面前,吓得小五面色惊恐地连连晃着躲。 “师叔是那么不讲卫生的人吗?”楚歌叹了声气,恨铁不成钢道,“小时候带你去后山捉了那么多只兔子和山鸡,居然还不了解师叔。” 楚歌随手把羽毛丢进垃圾桶,小五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师叔给你留了这个,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楚歌走向小餐桌,从上面的盒子里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还装着一只扭来扭去的蚯蚓。 小五一见瓶中的蚯蚓,脸色大变,拼命晃着脑袋扑棱着腿,杀猪般嚎着嗓子。 楚歌头疼地揉着额角,“再叫我塞你嘴里了?” 小五立刻闭紧嘴,唔唔地说着听不清的求饶话。 楚歌不为所动,打开瓶盖,捏着蚯蚓从后颈露出来的缝隙里放进去。小五登时面如死灰,浑身颤抖着却又僵硬地像死尸般。 彭乐乐看着小五这样,内心又惊又怕又有一点……想笑。小五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师祖不知弄了一个什么偏方,面团裹着活蚯蚓给他吃了下去。天真烂漫的小五还仰着纯真的小脸,笑嘻嘻地问,“师祖师祖,你给我吃的什么呀?又q又弹!” 师祖摸摸他光滑的小光头,和蔼可亲道,“你养的小蚯蚓呀。” 小五到底是吐了多少天,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路过厕所,都能听见小五吐的要把肠胃翻个的声音。不过病倒是治好了,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吐太多的缘故。 楚歌走到彭乐乐面前,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道,“别担心,这个房间里没有给你准备东西。” 彭乐乐眼泪涌出眼眶,“嘤嘤师叔你对我太好了!” “是啊。”楚歌长叹一声,“师叔不但没有给你准备,而且特备关心你,今年下半年你的行程师叔都特备关注。” 彭乐乐警惕地看着他。 “我已经把行程都发给卢冲了。”楚歌咧嘴一笑,露出来两颗小虎牙,“同门师兄不要有解不开的矛盾嘛,听说相杀才能相爱。” 彭乐乐:……我一点都不想和那个大魔头相爱啊! 楚歌慢腾腾地走向一旁看戏递羽毛接玻璃瓶当助手的陆海空身边,“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觉得呢?” 陆海空见三个人因为药·效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现在更是让人不忍直视。便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在众人又一次的期盼目光中,坚定地说,“你什么时候开心了什么时候放他们下来好了。” 还停留在半空中的人:……祖师!这人我们为您看过了,千万别让他过门!咱家庙小嘤嘤这魔头太大。 楚歌摆了摆手,陆海空走到窗帘处将人一一放了下来,甚至感叹能在不损坏室内一花一草一物的情况下把人折腾成这样,可见这种场景已经不知上演过多少次,楚歌和赵大才能这么顺手的摆弄。 被吊·打数次却仍不死心,这三位的勇气可是不可估量。 被放下来的三个人顾不得活动手腕,章程迅速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小五挠虱子一样浑身难受,直觉得蚯蚓繁殖出一个星球,里面的居民都驻扎在他衣服里。彭乐乐看不过眼,一巴掌拍过去,把衣服里面的蚯蚓找了出来。接着三个人一涌而出。 “他们去哪儿了?”陆海空不解地问。 “发泄药力。”楚歌笑着回头说,“小木头,走,陪师叔吃饭去。” 夜色如墨,月高悬。 细细波浪卷碎着粼粼波光。 柔软湿润沙滩上狂奔着赤·裸着上身的三个健壮青年。 其中一个个子中等的时不时气不过,还伸腿踹前面的人一脚。三秒后,又扭打成一团,一起滚进了海里。 …… 第五十七章 陆海空原本绞尽脑汁想送自己爱人什么礼物,他和楚歌在一起虽然不久,但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心里惦记了人家多少年。他还以为要打持·久·战,尤其是孙豫州把楚歌强行掰直的大山,陆海空不知道自己要效仿愚公移山多少年才能翻山越岭,找到楚歌,把他放在心坎里好好疼着。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实在想他追到l市,就遇上了楚歌一下开窍了。就这样措手不及的迎来了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情人节。 但……也实在没有想到,楚歌会对这个所谓的“礼物”如此满意,情不自禁就脑补出来楚歌在那座庙里的日子是多么鸡飞狗跳。也幸好他和楚歌要走的路还有很长,还有很多情人节可以真真正正地过。 第二天也该是启程返回的日子,陆海空开了车来,他现在胳膊还没有恢复,楚歌当然不可能让他冒险,于是把赵大拉过来充当司机。楚秋粘着方圆圆,和他们三个人坐动车回去。 赵大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拖着行李走来的时候,下巴还泛青冒着胡茬,眼底有隐隐阴影。 陆海空打开后备箱,正打算把几个人的行李箱放进去。楚歌一见伤残人士还想充当胖子,赶紧过去接过来。 “你注意点儿自己的胳膊,要是落下病根老了我可不照顾你啊。”楚歌嫌弃地说着。 “两个伤残人士有什么好争的,都是半斤八两。”赵大看了楚歌臂上的绷带,打了个哈气走上前把行李前一件件放进后备箱。 “昨晚没睡好?”楚歌问。赵大属于沾枕头三秒即睡的没心没肺类型,几乎没有可以让他失眠的事。就连当时被连番撬了两次墙角,赵大也只是发了三分钟的火,之后便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一样倒下就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 楚歌看着赵大连连哈欠,直觉赵大遇见了不得了的大事。他刚要继续关切地问,就被陆海空拉住了衣角。 [张天德]陆海空对他做了个嘴型。 楚歌这才察觉这几天一直麻雀一样围在赵大身边叽叽喳喳的人果然不在。麻雀真是一个很好的比喻了,楚歌第一个念头是苍蝇来着…… 他识趣地没问,和陆海空坐进了后座。 赵大又去擦了把脸,临时跑到便利店买了几罐咖啡和红牛才回来。 “不然还是我开吧。”楚歌忍不住说,“你这也算疲劳驾驶啊,一宿没睡吧?” “没事儿,状态比你这个残疾强。”赵大喝了一罐咖啡,勉强打起了精神头,刚发动车准备走的时候,车窗被敲响了。 车里的三个人一起转头,就见窗外站着弯腰屈指敲窗的张天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大,嘴唇紧抿,脸上带着倔强不服输的神气,手指却有条不紊地敲打着车窗。 赵大先是被敲窗的声音吸引过去,打眼一看是张天德后迅速回头,本来还在热着车的人一脚油门就踩出去了。 张天德一脸呆滞地在汽车尾气里做着屈指敲窗的动作。 [陆哥……你这车的排量有点大] 开出去百米,楚歌回头见张天德依旧纹丝不动地在烈日下暴晒,手臂还停留在半空中。 他见赵大疲倦的搓着眼,叹了口气道,“回去接着他吧,总算有个清醒的人能当司机,不然你这个状态上高速我还真挺担心的。”毕竟大家都年轻,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精彩起伏,要是以后上去了和祖师爷们团聚,牛皮只够吹个手绢大小。 在陆海空和楚歌的劝说下,赵大才口是心非地调头倒回去。 赵大见张天德就没好气,说自己要去洗手间又走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车里只剩下了副驾驶。他冲楚歌挤眉弄眼:都这种情况了你还不跟我坐在一起?你看不见我跟那孙子不共戴天吗? 楚歌眼睛盯在车顶一处,手在陆海空身上胡乱摸着,明确地传递出:[对不起,今天我选择性瞎]的信息。 陆海空在一旁纵容地笑着,伸手抓住楚歌在他身上乱游走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捏了一下。 [我媳妇可能当真不知道这种行为叫点火] 车行一路,气氛越来越僵硬。就连靠着陆海空的肩膀假寐的楚歌都忍不住睁开眼,他对陆海空伸出手,做了一个口型:[手机] 陆海空果断地掏出手机给他,并拉过楚歌的手,在掌心写下密码:[0702] 这不是他俩在一起的日子吗,楚歌心想你改密码倒是挺快…… 楚歌把他的手机调成静音递给他,在陆海空一头雾水的时候发过去一条微信。 [四面楚歌:要说点什么话缓解一下吗?大夏天的我觉得有些冷。] 陆海空看着副驾驶上如同伊丽莎白二世一样端正坐着的赵大,不可置否地轻轻摇了摇头。 还未当他来得及回复,微信群里忽然来了一条消息。 [赵大哪里都大大大大:等回到服务区你们跟某人说一声,我要停一下去洗手间,喝咖啡喝多了。] 楚歌:呵呵感谢科技发展的这么快吧你。 到了服务区停下,赵大嘭地一声甩上车门走了。 楚歌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你们昨晚……吵架了?” 张天德愣了一下,才从游神中反应过来,他支吾地说,“嗯……没有……” 楚歌:这个答案为什么我不太懂…… 他转头求解的看向陆海空,满脸都是“学霸这道题我不太明白,你把答案给我抄抄”的神情。 陆海空咳了一声,安慰地揽了揽楚歌的肩膀,试探地问,“你们昨晚在一起吗?” “没有。”张天德生硬地回答,“我回去的时候他不在,等了半天不见人我又着急,就出去找他。然后……” 张天德眼里布满困惑和不解,他回头郑重其事地说,“我遇见了三个……智障……” “也不是智障,怎么形容呢。”张天德又组了组措辞,“也大概是我智障,不太理解这种行为艺术。他们可能是在宣泄对自由的渴望,对被这个世界所束缚的无奈,对建立乌托邦的幻想,是一种值得被尊重和理解的行为。”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楚歌听到一脸问号,为什么有一种鬼见了你的感觉? “看见三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在沙滩上跑,一面跑一面念着一些文言文,后来互相驳斥起来,又颇为激动地抱在一起滚进了海里。”张天德皱眉低头凝思,道,“这种行为太高尚了,我不太能理解,不过对我来说也有所感悟。” 楚歌:……脑补过盛可能是病,其实那三个真的只是傻·逼和智障的完美结合体。 “文言文是什么?”陆海空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楚歌颇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几声,觉得回答这个问题耻度有些高,他小声说,“就是……类似《老鼠爱大米》和《两只蝴蝶》这种歌的歌词,一般庙里挨罚的时候都要唱洗剪吹歌,这次大概他们跑累了直接改成说唱了……” 陆海空:…… “你不要担心来日去庙里会被罚唱歌,其实他们也经常唱些经典曲目。”楚歌安慰地说。 “京剧?”陆海空不由地脑补出,一身凛然仙气的道长,丹田运气,出口便是飘渺乐章。 “你听过‘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对酒当歌共享人生繁华吗?’”楚歌说,“我师父特别喜欢这首歌。” [你们庙里都是怎样的审美?] “你有什么感悟?”楚歌干脆抱着副驾驶的靠背,歪着头问张天德。 “我觉得他们给我一种不要再被世俗所束缚,勇敢去追勇敢拼搏,哪怕是有艰难险阻,也要有挣脱一切枷锁的决心。”张天德思悟片刻,双眼闪闪发光,“我不会被一点小困难所吓倒的,一定要追上赵大!” 楚歌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啊。” “我觉得应该是没救了,咱俩还是继续装睡吧。”楚歌一头扎在陆海空怀里。 陆海空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忽然亮了一下,嘴上还是温柔地说,“睡吧,昨晚也折腾到凌晨。” 张天德觉得入耳的每一个字都是污浊的。 有了张天德的‘幡然醒悟’一路上气氛倒是有了些许缓和,虽然赵大还是一路冷着脸,但明显冰已经破了一半。陆海空因为胳膊不方便,加上楚歌准备搬家便自然而然地有了在楚歌家留宿的借口。倒是快到家的时候楚秋来了电话,说最近就要回家了和方圆圆舍不得分开,要利用最后几天的时间诉衷肠。 楚歌挂掉电话后内心很是复杂,“你觉得……我会不会是基眼看人姬?” “我觉得圆圆挺直的。”陆海空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圆圆带了一副黑超。” 楚歌暗暗闹脑补出刘欢的造型……忽然间就不期待什么了。 …… 到了小区,赵大和张天德终于完成了破冰之旅,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跟着我来我家做什么?”赵大忿然地说,“赶紧走。” “学校宿舍现在关门了。”张天德望着天,无辜道。 “你当我傻?”赵大指着还悬挂在天空上的太阳,“你们宿舍下午不到两点就关门?还念不念书了?” “学校放假了,宿舍不让待着,我反正是没地方去了,你要是赶我走,我就流落街头。”张天德把行李箱一放,委屈巴巴地往旁边一蹲,双手端在腿上抬头一双眼泪汪汪地眼看着赵大。 楚歌忍不住在前面放了一块钱后,拍照留念。 张天德最终还是死乞白赖地磨入住了楚歌家里,虽然赵大在自己卧室门口自己拉了一条自制的警·戒线,严词声明只许张天德睡沙发,他的卧室门是一步也别想进。 陆海空把行李箱放起来,准备帮楚歌分类收拾一下,毕竟他希望搬家这件事越快越好。 楚歌刚洗了一番回到房间,就见陆海空被衣服勾勒出来精壮的上身在他房间内乱晃,大概是忙碌了一会儿,汗微微浸湿了他的后背。楚歌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他,头在后背上蹭了蹭。 陆海空觉察到来人,他拍拍交叠在他腹间的手,“我身上有汗,你也不嫌脏。乖,你刚洗完澡先坐下休息会儿。” 楚歌摇摇头,“不嫌,你也别收拾了。这一路上也没见你睡过,倒是我睡了一路。” 陆海空转过身抱住楚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你刚才把张天德就这么放进来了,不怕赵大生气?” “他要是真生气,张天德连楼都进不来。”楚歌把头埋在陆海空胸前,断断续续地说,“你,那个,我们要不要,嗯,补充一下理论知识?” 陆海空身子登时僵了一下,他低头狠亲了楚歌一大口,呼出的气息都有些喘动,“等我会儿,我去洗个澡。” 等陆海空去了浴室,楚歌才出门,张天德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激动什么,一会仰躺一会付趴姿势各异。楚歌假装没看见,去了敲了敲对门。 “别来烦我!”里面扔过来一个东西砸在门上,“再来你赶紧走!” 听着闷而不响的声音,楚歌猜赵大扔过来的是枕头,“是我啊,快开门。”楚歌倚在门旁道。 果然进门就捡起来一旁的抱枕,楚歌又把它丢回赵大身上,往床上一坐,严肃认真地说,“我来借小电影。” “你不是有吗?小泽玛利亚还是你女朋友呢。”赵大不过脑子地接了一句,抱着抱枕趴在了床上。 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坐起掉着下巴,道,“开窍了?” 楚歌:……别说的我跟混沌未开一直是个没有灵智的石猴子似的。 “你要什么样儿的?”赵大如数家珍道,“什么肤色?什么类型?带剧情的还是直接高·潮部分?对下·面的长度有要求吗?是否有特殊爱好?s`m需要吗?要不什么系列?学院系列还是职场系列还是……” 楚歌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天桥下面卖碟的啊你?” 赵大看着楚歌,内心颇有一种把家里养了这么多年的大白菜,亲手教他怎么被猪供的感觉。 第五十八章 楚歌拿着u盘刚从赵大房间出来,就碰上躲在门外听墙角的张天德。楚歌看他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去房间里等着。 “他是不是说我什么了?”张天德紧张地握着楚歌的手,“是表示关爱还是吐槽?” 楚歌捏了捏他的脸,“当真挺大。” 张天德不依不饶地跟在楚歌屁股后面,楚歌手里拿着u盘也不好意思插·进电脑里钻研,只好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人。 “关于你的事情一个字都没说。”楚歌说,“不过也没想赶你走。” “其实我当时也是脑子一热上来的,根本没想过那多么。”张天德不好意思地说,“他能留我,其实说明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吧?” 他嘿嘿嘿笑了几声,干脆坐下来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细数自己的优点,“不说别的了,你看我是不是个子高,模样俊,身材脱衣有肉穿衣显瘦,脾气更是好的没话说,不但关心体贴恋人还专一。你说我这么十全十美的人赵大上哪儿找去?” 楚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想等会儿万一发生实战得迅速下楼买套装备才对。 “那你就用美男计,说不定就管用了呢?”楚歌十分敷衍,拿起钱包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张天德托着腮帮子想这招的可行性。 “下楼买点东西,好好看家啊。” …… 楚歌下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抄了一条近路准备去药店。路过小花园时,却被一只胳膊拽住了。 “张大爷?”楚歌不解地看着他。 小区一旁就是一座小公园,公园划分成三个相连的区域,平常张大爷他们这一组在北区打太极,南区是大妈们跳广场舞的地盘,留出来中间部分给路人夜晚纳凉聊天,各行其事互不干扰十分和谐。 但问题就出在北区的大爷们本来好好的打着太极,偏偏有人来说他们公园派不如小区西面的广场派,打的太极空有架子没有内劲,一看就是专职跳广场舞的。 这下南区北区都不乐意了,南区的大妈们表示:我们跳广场舞招谁惹谁了?早上起来我们还练剑呢,戳你一剑信不信? 南北区里有人认识广场派的大爷们,悄摸摸地想打电话八卦一下,但忘记老年机声音大,不开免提都自带音响效果。这通风报信的时候,全区都知道了。广场派立马有代表跑过来,严肃认真地说,这件事一看就是有人想占场子挑拨离间,虽然你们公园派功夫确实不咋地呵呵。 张大爷愤怒了,表示我们领舞的没来你们就能随便欺负? 广场派无所谓道,“光说不练嘴把式,是骡子是马倒是把你们领舞的牵出来溜溜?” 于是楚领舞·骡子·马被抓了个现行。 “小楚回来啦?”张大爷捋着花白的山羊胡笑眯眯地问。 楚歌本来着急去买东西,打算明晚才来公园,却没想到在路边都能被逮着。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给您问好呢。” 张大爷不太在意地摆摆手,“我了解嘛,你回老家相亲去了,现在小伙子单身狗那么多,处个女朋友激动一会儿正常正常。小楚啊,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给大爷看看啊?” 楚歌:……您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还有单身狗这个词您老是怎么知道的? “大爷,我真没找女朋友。”楚歌看着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出什么事儿了?” 张大爷:“你这小伙子,又不是上初中,谈个恋爱还藏着掖着,大爷我又不会说啥。” “没相亲,不过真找了对象。”楚歌只得投降。 张大爷十分满足,看了对面的广场派代表一眼后,转入正题不屑地说,“小区西面广场派来踢馆了!”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呵呵可我只想安分地做个领舞] “咱自个儿跳自个儿的不成吗?”楚歌说,“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张大爷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楚歌后脑勺一巴掌,“小小年纪没有活力,给我站到前面领舞去。” 楚歌抽了抽鼻子,老老实实地准备向前走,没成想胳膊又被拉住了,“大爷啊……啊?你怎么来了?” 陆海空洗完澡出来,满心惊喜地准备和楚歌进行心灵的沟通,却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张天德坐在地上,双手托腮,一副花儿与少年地表情懵懂地看着他。吓得陆海空脑海一片空白,啪的一声就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张天德:[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吗?] 问了人才知道楚歌下去买东西,但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他心里又着急干脆下了楼去找人。没想到远远就看见楚歌陪着一位大爷在说话。 “见你还没回去就来找你了。”陆海空环视了一圈,发现站在一群大爷里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师父在这儿?” 张大爷本来正跟广场派代表炫耀,打太极的队形都排好了,还是不见领舞,他转身一看楚歌还在一旁站着呢,当即拿出准备揍孙子的气势走了过去。 “这是张大爷。”楚歌赶紧介绍,生怕对方一个不留神把自己领舞的身份透漏出来,“这是我朋友。” 张大爷抬头看了一眼陆海空,点了点头又着急地对楚歌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过去,这哪怕是你男朋友都行。” 陆海空诚实地接话道,“老爷子好眼力,我就是楚歌他男朋友。” 张大爷这才看向陆海空,瞪了他一眼,缓缓地开口,“这话你怎么不跟你爷爷说去啊?我还不想把楚歌给你呢。” 楚歌:???? “我跟他爷爷老相识了。”张大爷伸手比量了一下,“他这么小的时候还是颗肉丸子呢,没成想现在都找到媳妇儿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肉丸子是什么?”楚歌愣了一下,这个称呼有点新鲜啊。 “咦?陆陆没跟你说呢?”张大爷心情颇好地说,“他小时候就是一个小胖子,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给瘦下来才变成这样的,不然就他以前的模样,肯定说不着媳妇儿。” 陆海空掩饰性地咳了几声,“张爷爷,那边有人好像等急了。” 张大爷这才着急忙慌地想起来还有大事儿没办,拉着楚歌就要过去,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头对陆海空说,“陆陆你也来,你爷爷不是教你了吗。” 楚歌揶揄地戳戳他的腰,“来来,胖陆陆别害羞。” 陆海空:…… 陆海空走到楚歌身边站好,“张爷爷我真不会打太极。” “不会打太极你还会做什么?”张大爷十分嫌弃道,“跟我们楚歌搞对象还不会打太极。” 广场派代表嗤笑道,“就你打那套太极也跟跳舞似的,还说别人。” “不过我会十二式。”陆海空连忙补救,生怕哪一方老爷子动了脾气。 “那你还不如去跳广场舞呢。”张大爷挥挥手,“一边待着去,好好跟你媳妇儿学学。快快,音乐起。” 楚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羞耻感] 楚歌刚准备做第一式,广场派代表背着手走过来,“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会打什么太极拳啊,说实话大爷又不会嘲笑你。你这是照着网络上的视频学的吧。” “实乃家师所授。”楚歌收式,站好,恭恭敬敬地抱了一拳,“所练为陈式太极拳。” 陈式太极拳乃“五式太极拳”之一,由著名拳师陈王廷创始于明末清初,有天下太极之母拳之称。当初楚歌没把太极拳当回事,觉得打起来又不虎虎生风,拳头也不硬,让人十分没兴趣。师父劝说道,太极拳乃是以柔克刚,陈式太极拳又讲究个缠丝劲,不明缠丝劲即不明拳。这缠丝劲可是个大学问,古人称之为“缠丝法,默行乾坤不息之螺旋线,循环无端,神妙可物。” 师父这么一解说,本想引诱楚歌领略功法之玄妙之浩大奥妙,但没想到最近楚歌被掌门天天罚抄写《弟子规》和《三字经》,对三个字的文言文都发自内心的抵触,更别提这么一长串听也听不懂的说辞了。楚歌直接撂挑子跑路,表示什么以柔克刚我才不信呢,不要以为我读书少就骗我,横! 师父没办法了,又不能夸口说练了太极拳就打遍天下无敌手,飞檐走壁无所不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巧楚歌当时十分迷恋杨过杨大侠,经常把胳膊藏在袖子里晃荡,假装自己断臂然后趁着午夜之时跳进掌门房间里暗杀行刺——然后被打哭丢出去。 “杨大侠就不会太极拳,照样厉害!”楚歌嚷嚷道,“我不学我不学你打我也不学!我要学黯然*掌!” 要是楚歌知道杨过是电视剧里的人物,能不能接受这个震撼三观的事实不说,估计得跑到庙门口嚎啕大哭一下午。就算杨过是真人,但也比张三丰祖师爷大了几十岁啊。师父没了辙,他本意是想让楚歌练太极拳健体。但这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对方就是柴米油盐不进,于是师父揪着楚歌的耳朵果断地揍了他一顿。 “师父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楚歌小手擦着眼泪,哼哼唧唧地问,“是练了八荒*唯我独尊掌吗?” 师父没好气地又拍了他一巴掌,毫不在意地撒谎说,“为师就是因为练了这太极拳才有了今日的修为!” “哦哦!那师父你快教教我!”楚歌立马摇着尾巴紧紧拽住师父的衣角,生怕一不留神师父信口无言地跑了。 师父长叹一口气,[莫不是前些日子总是拍小徒弟的脑袋,把他给拍傻了?这么蠢,日·后被男人骗了可怎么办?] …… 身后的大爷们纷纷表示不开心,广场派代表你有完没完了?我们小楚歌不跳你有意见,跳了你也有意见,想打架是不是?我们才不奉陪呢! 楚歌:[我们为什么要用“跳”这个字?] 广场派代表不依不饶,楚歌无奈只好当即打了一套太极拳,一式一招自带风范,刚做完收式他四处扫了一眼,回头疑惑地问,“代表呢?” “早走了,就知道他没事儿来瞎吵吵。”张大爷说,“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出去一趟怎么还受伤了,陆陆你怎么照顾的人啊?” 其它老爷子悠悠闲闲地打着太极,张大爷对楚歌和陆海空打了个手势,出了小公园。 “我这也没什么事儿,刚才您不也瞧见了,就是皮外伤几天就好。”楚歌笑道。 张大爷:“正要批评你呢,几天没见拳就打的这么僵硬不流畅,以后要常常来领舞才能温故而知新啊!” “楚歌以前跟您一起打太极呢?”陆海空凑过来说。 “你一开口就让我心烦。”张大爷撇过眼不想看他,“来这么几次就把人给拐带跑了,再见你几次不得带着楚歌搬家啊?” 楚歌递给陆海空几个眼色,明确地表示这个坏人你来做,看样子你做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陆海空干咳几声,面色犹豫。 “有话快说。”张大爷性子直朗,见不得扭捏。 “楚歌这几天就要搬家了。”陆海空眼神飘着,不太敢抬头看。张老爷子虽然现在看起来像个老顽童,但跟他爷爷是实打实的战·友,一个战·场上见到见·枪见血过来的。尤其小时候也没少被他揍过,现在想起来屁股还有点微微的疼。 张大爷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别想我再你爷爷跟前替你说好话。”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和气拉着楚歌走到一旁交待。 陆海空站在对面哭笑不得,心里琢磨楚歌要是被张爷爷相中了,估摸他爷爷那关也过得易如反掌。好像哪里不太对,楚歌一直喊张爷爷为大爷来着? [无形之中就自降辈分] 没多久张大爷回了小公园,楚歌也笑着过来,喊了一声,“胖陆陆?” “昵称吗?”陆海空刮了刮楚歌的鼻子,“那我叫你什么好?” 楚歌细想了一番,“歌歌?” [好像总在辈分上吃亏] 第五十九章 楚歌原本就是下楼买些套·套和润·滑,小区外面过了马路走不到二百米有家药店,一应俱全。但现在忽然来了陆海空,借口买药这件事就变得好像不是那么自然而然了。 “胖陆陆,不然你先回去?”楚歌小声问。 陆海空逗着他,“去买什么啊?” “计·生用品。”楚歌一本正经道。 “你生?”陆海空伸手摸着他的小腹,“想要儿子还是女儿?我保大。” 楚歌:…… “这次我们多囤点,就不用一次次下去买了,不然也不够用。”陆海空理直气壮地拉着楚歌的手往药店走去。 药店离小区不远,原本小区内有一家,但过于彼此之间过于熟悉,楚歌还是选择了舍近求远。但一开门,楚歌差点就给跪了。 “你一定想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是吧?”医生打着拍子正听着京剧,听见门响了,睁眼一看差点乐了,“我也好奇来着,这莫不就是缘分?嘿!后面那小伙儿,我也记得你,脑子好了吧?” 陆海空:[刘医生,我没被开瓢开傻了。] “瞧瞧,我当时就说你们是一对,你这小伙子还非跟我犟嘴说不是。”刘医生关了声音,站起来,“不是你们能手拉着手过来?” 他挑了挑长寿眉,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对着眼睛晃了晃又指向楚歌和陆海空两个人,洋洋得意地说,“我跟你们说,我这一双,那可是火眼金睛,你们骗不了我老人家。” 楚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进退维谷间只好求助陆海空,[感觉被王母娘娘发现了,你掩护我先逃?] 陆海空安慰地捏了捏他的手,“大夫,我来买些……用品。” “我懂我懂,最近进来挺多货。”刘医生冲楚歌眨了眨眼睛,走进药柜后面,过了没多久又探出半边身子,“嘿,我说高个儿那小伙,你准备要多少?” “先各十个吧。” “没问题的。”刘医生摆了摆手,转眼又回到药柜后面。 楚歌是一路恍惚地和刘医生道了别,并由衷地感叹不但世界真小,刘医生业务也真多。 当楚歌红着脸回到家里的时候,张天德已经移位到赵大门口,可怜巴巴地蹲在一旁用手抠墙玩儿。听见声音后,他幽幽回头一看,就见到楚歌潮·红的脸,眼中波光涟涟。后面跟来的陆海空手中,拎着好大一袋计·生用品。 张天德:[算你俩走运,今天我不想给消·防·员叔叔们添堵。] …… 赵大作为小电影天王,根据客户需·求全方位服务,不但满足客户生·理上的要求并且极大的丰富精神世界,正所谓追求质的飞跃而不是量的泛滥。赵大总结这么多年以来对楚歌的了解,当即选中一张片子给他。 楚歌为了第一次观看男·男动·作·爱·情片,准备好了瓜果零食后,打开电脑聚精会神地坐在床上。 陆海空也是头一次见看g·v还要零食的人,难道不应该放纸巾吗? 影片缓缓展开,故事中的两位从竹马到白衣蓝衫的少年,渐渐萌生情愫却碍于现实不敢开口。互相暧昧却又若即若离,只能按下心中酸楚答应对方,如果你有一天结婚,我一定去给你做伴郎。今生不能陪你走完这一段路,也要在婚礼现场,站在你旁边,在心里默念我爱你。我愿意。 流水时光,转眼便是一场婚礼,新郎新娘的眼中却都是惊惶和犹豫。伴郎迟迟不见,直到男小三闯婚礼现场抢走新娘时闹剧才结束。新郎听不到周围的夹杂着讥讽与嘲笑的安慰,只能坐在更衣室躲片刻安静,眼睛紧紧盯着手机,想打电话告诉我后悔了,想见你,哪怕没有婚礼,也想和你走下去。 铃声响起,新郎激动地差点把手机掉下去。 鼓动的心跳,燥·热的肌肤,入耳的却是冰冷的声音。 想陪着一起相扶相持走下去的人,却为了赶我的婚礼,车祸当场死亡。 …… 楚歌:……????赵大你出来,我要打死你。 楚歌想也没想,跳下床光着脚就要跑出门,陆海空连忙拦腰把他搂住,单手夹着人又带回了床上。 “还有下半部呢,别着急。”陆海空忍着笑,赶紧把炸毛的楚歌捋顺,“要是下半部说的还是这种故事,我替你揍他。” “他太过分啦!”楚歌带着一丝哭腔,倒不是他多愁善感,而是之前已经做好认真学习的准备,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和陆海空代入到角色里,结果呢! 影片到了中间部分,楚歌差点炸了,倒不是气的,而是吓得。 正抹了抹眼睛窝在陆海空怀里调整情绪,结果忽然间就变成了恐怖片。死去的恋人执念太深,竟变成鬼缠在新郎身上,不离片刻不离分毫。于是,白日他陪着新郎借酒消愁。夜晚入梦与其缠·绵。下半部主旨十分明确,与鬼做,与鬼做,与鬼做。后来新郎渐渐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于是电影就变成了,日日夜夜与鬼做。 陆海空:……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楚歌一眼,生怕对方跳脚又要去砸对方的门,虽然这部电影放在动作片里确实有些突兀,但后半部分还是十分香·艳勾人……如果忽略楚歌越来越消沉的脸色的话。 “要是我变成鬼,也会缠着你。”陆海空亲了楚歌一口,笑道。 “呸呸呸说什么呢。”楚歌皱眉合上电脑,苦大仇深地拖着腮,“我觉得明天我还是自己去找几部片子看吧,要是再问赵大要,一准儿得去男科看病。” 陆海空头抵在楚歌的脖后,笑着说,“等去咱家再看。” “说点开心的吧。”楚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你为什么叫胖陆陆?” 陆海空伸手关了灯,把楚歌搂在怀里,“我小时候特别爱吃,又是易胖体质,很容易就胖成个球。大概太胖了,又不爱长个头,远处一看还真像个皮球。我那个时候因为太胖的原因总会受欺负,后来个头长高了一些,加上爷爷总是用个别方法督促我锻炼,身上的肉也消去一些。” 楚歌摸摸他刀削般的下巴,“还真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被欺负了是不是偷偷的哭?” 陆海空:“那倒没有,因为一直是个小胖子心里没有多大的感觉,又被爷爷教训着减肥哪有时间去偷哭,倒是偷吃了不少。” “你有那个时候的照片没?”楚歌十分好奇地撺掇着。 陆海空默不作声地看着怀里的人,忽然胳膊收紧,像是做出决定一般,他道,“在手机里有照片,我找给你。” 照片里是陆海空十几岁的样子,个头已经比之前高了很多,虽然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但仍能从面容里看出几分现在的模样。那个时候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陪着爷爷去看望一位老友,忽然来的陌生胖小子,长得白白净净地看起来十分包子,为此没少受当地小混混的欺负。 十几岁的少年,除了最近被爷爷逼着去跑步,会的功夫也只是用来强身健体。软胳膊肉腿抗不了几下就只能抱着头护住重要部位,暗暗忍着落在身上的拳头。 可能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个惊艳了你时光的人,在你身陷困境时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把你护到身后,就算流血了也要倔强地喊着不疼。 他露出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容,照亮你整个世界,安慰着你说,“不要垂头丧气啦,你不会功夫,爬不了这道墙很正常啊。” 小胖子哭的打嗝,“可是上次……” 对方挠挠头,“上次追山鸡追不上也很正常啊,那些小鬼机灵都被我追出来经验了,会功夫的人都追不上,真的,我没骗你。” “我不是说这些,嗝,你上次还受伤了……” “人在江湖,哪能不受伤流血?我可是要做大侠的人。来来,你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我告诉你,那家院子里的梨子汁多又甜,尤其是偷……嗯,你快点踩着我的肩膀。” 小胖子不好意思地说,“我太胖了,会踩坏你的。” 对方毫不在意道,“你还没有我弟弟胖呢,我跟你说,他以前就是一只小胖鸡崽子的程度,现在都胖回蛋型了!” 小胖子小心翼翼地踩着对方瘦硬的肩膀,晃晃悠悠腿脚打着颤爬上墙头。小少年拍拍他,指着梨树道,“你先坐在这里,我去给你偷,偷,摘梨吃!” 少年手脚灵活地爬上去,摘了几个黄澄澄的梨子兜在衣服里,溜溜地滑下来后,和小胖子坐在墙头晃着脚分梨吃。 落日徐徐,余辉映着少年的背影。 “梨好吃吗?” “特别好吃!真的!” “哎,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个说法。” “什么说法?” “吃了我的梨,那就是我的人了。” 一口清脆的梨,汁多味甜,就此分离。 第60章 三更合一大法 再过几天就要上班,楚歌正好趁着空闲搬家。本来想把楚秋叫来,但对方一听要体力劳动顿时就来了大姨妈。 楚歌:[你家的大姨妈倒是来的收缩自如。] 晚上和师兄通日常电话的时候,刚好提到自己要搬家的事。正好木桐在一旁,听见师叔要搬家简直想立刻就飞过去,表示自己最近被投喂太多亟需大量体力劳动减肥。章程担心自家的小木头有什么意外,当晚收拾细软就带人去了d市。小五和彭乐乐在庙里都要憋疯了,最近后山的动物都要成精了,别说捉一只了,捡到一根鸡毛都很难,完全不贯彻“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要求,把小五和彭乐乐恨的牙根痒痒。听说楚歌需要人手时,条件都没谈直接弃庙而去。 楚歌:[我的行李不多,你们再帮我搬次家,那我就倾家荡产了] 虽然要和相处多年的赵大分开有一丝不舍,但内心更多的是被[找回暗恋对象],[我的男友是初恋]的甜蜜所填满。楚歌回想起来那晚上看见陆海空照片时的惊讶,他来来回回又看照片又看陆海空,不确定地问,“这……是你?” 陆海空把头埋在他颈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出来,“还记得我吗?” 楚歌觉得鼻头发酸,他转过身抱住陆海空,又蹭了蹭他的胸口,“记得呀,你是我喜欢的那个小胖子来着。” 陆海空一下不会说话了,感觉漫天漫地的都是惊喜,这么多年一下被满足了,哪怕让他现在变成鬼都愿意,他颤着声音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到现在。” 从来都没有变过。 最美好的事,不过于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恰好也喜欢我。 楚歌回想起来就嘿嘿笑几声犯傻,虽然陆海空变化太大,性格外貌都硬朗起来。但他喜欢现在的陆海空,又恰巧得知也曾喜欢过年少的陆海空,无论如何变化,从来都只是那一个人。 [每天都有种中彩票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笑什么呢?”陆海空拿着几件衣服走进来,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头又亲了一口,“听说庙里的人要来?” 楚歌丢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抱住他,“咱得赶在他们来之前迅速搬家,要不然我所有的家当很有可能被毁一空。” 陆海空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憋着的问题,“你们那儿……当真不是魔教?” 楚歌叹了一声气,惆怅道,“师父和师兄都极其喜欢这个称号,经常私下里自称教主来着。” …… 赵大本也不着急搬家,和房东方面的问题还没有处理好,正好闲着来无事帮楚歌顺便调整一下心情。 “住了几年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少?”赵大看着地上几个纸箱子问,“搬家公司真爱你这种,特别省事儿。” “本来大件的东西我来之前你都买好了。”楚歌说,“其余的东西零零散散的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陆海空石膏也拆了下来,楚歌担心他胳膊落下病根,只敢让他开车。 “等你看喜欢什么风格,我们再装修一遍。”陆海空弯腰给楚歌系上安全带。 “上次我去看挺好的,咱俩口味差不多,以后再慢慢添吧。”楚歌锤了锤一侧肩膀,觉得有些酸。 “等回去泡个热水澡,我再给你捏捏。”陆海空说,“小五他们什么时候来?” “赵大在家等着他们呢。”楚歌看了看表,“应该快到了,新地址他们又不熟悉,让赵大带着来吧。一定得赶在他们来之前收拾好,不然他们帮忙就等于拆房!” 陆海空看着楚歌紧张兮兮的状态不由地发笑,等到了家后,楚歌便忙着收拾。 “我自己来就好啦。”楚歌说,“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快去休息会儿。” 陆海空抿着唇笑着,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以后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我们先熟悉下。” 三室两厅的公寓,陆海空把其中一间改成了书房,原本装修的时候他就存了一份万一哪天碰上楚歌的心思,改造的时候专门把书房改成两人用。当初自己用的时候显得大了些,但现在楚歌搬进来……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就是这样,房间里忽然多出一颗太阳! 书架上是心理、法律和侦查学类的书籍,大多和陆海空的职业有关,分门别类的放着。另一面倒是忽然轻松了很多,一层层全是漫画,楚歌走过去一看,下面一层还有一些散文历史类的书,他笑着问,“文学修养挺高啊?金·瓶·梅都在呢。” “那是青竹送的,还就送了上部,下部说等着我看完了再送。”陆海空无奈地说,“要是在家里见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用在意,基本上都是他送的礼物。” 楚歌:[“奇奇怪怪”是一种怎样的范畴?] 陆海空本来就是个话唠,但楚歌却觉得让自己心里特别暖和,师父也特别啰嗦,却让人实实在在地感觉,对方在关心里,一颗心扑在你身上。 陆海空说着就把楚歌的衣服取了出来,看着自己和楚歌的内·裤排排坐吃果·果,内心十分欢喜,“楚歌,你看他们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楚歌看了一眼型号分明的两类内·裤,直接给了他一个脑门儿。 收拾的差不多,小五他们也来了电话,陆海空闲着无事正像个大贴膏药一样粘在楚歌身上。 “热。”楚歌拍拍搂在腰间的手。 陆海空松开一只手向旁边摸了摸,找到遥控器后,把温度调低了一些,又贴上来问,“是不是觉得太冷了?没事儿,我给你暖和暖和。” 电话是木桐打来的,说还有五分钟就到,请赶快准备。 结果电话刚挂,门铃就响了。楚歌拖着粘在背上的大狗去开门。 “师叔!我来给你暖床啦!”木桐从景程胳膊下挣脱出来,说罢就要往楚歌身上扑。 陆海空赶紧把人抱走,木桐也被景程揽了回来,“那叫暖房!不叫暖床!” “哦。”木桐撇了撇嘴,刚进门忽然打了个哆嗦,“师叔,你家好冷啊。” 陆海空一愣,主动从电热毯变身回来,去找空调遥控器。 “师叔。”小五从景程身后钻出来,“我跟乐乐给你带了礼物,你瞧喜不喜欢?” 楚歌刚道谢,准备接过来,最后面的彭乐乐准备扑倒小五身上,没想到小五身体往前一倾直接把楚歌手里的盒子打翻在地。 礼盒盖得不紧,一角磕在地上,盖子也摔到一旁,露出里面一堆计生·用品和反计生·用具。 楚歌:…… “师叔,我和小五这个礼物送的好吧?”彭乐乐胳膊勾着小五的脖子,“哪像景程似的,送来瓶酒,不知道师叔你一滴就倒,三滴长睡不醒。” “是梁大夫给你们支得招吧?”楚歌弯腰捡起来盒子,直接塞给陆海空,简直不想看第二眼。 “哎呀,礼物送重复了。”赵大拍了一下额头,直接把礼物递给了陆海空,等楚歌和其他人离开后又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小秋说这是给你的,她那份自己留下了。” 陆海空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麻烦你送过来了,楚歌在这里不太方便。” 赵大捉耳挠腮地好奇袋子里是什么,之前小秋给他的时候还威胁他不能打开,不然下辈子都不做闺蜜,“里面装的什么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之前情人节我没准备礼物,正好小秋想买一个玩具,我就顺便买了两个。”陆海空趁楚歌和大家说话,把纸袋先拿回去藏着。 赵大:[什么玩具能这么污?] “你们想吃什么?”陆海空胳膊上搭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楚歌走过来接过围裙给他系上。 “可以点菜吗?”彭乐乐举手问。 “可以啊。”陆海空说,“本来应该早准备好的,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那我要吃蒸熊掌蒸凤尾烧花鸭烧子鹅!”小五迅速举手。 楚歌一下把他的手打下来,拿出一本书丢到他身上,“禁止报菜名,禁止报满汉全席108道,就照着上面点。” 小五接过来翻了几页,“《家常菜式50道》啊?里面光凉拌菜就占了五分之一,水份太大了我拒绝。” “水份大了那你中午别喝汤啊。”彭乐乐呛了他一口,拿过书报了几道菜,语气不定地问,“陆哥,您手艺……比我家师叔强吧?” “比师叔差的应该很少见吧?”小五担忧道,“不如我们叫外卖?” 楚歌黑着脸,拉着闷声笑着的陆海空进了厨房。 “做饭难吃没关系。”陆海空低头亲着他的额角,“我小时候爷爷总吓我,说要是不会做饭就讨不到媳妇。所以说有一个人拿手就行,带着手艺去把你讨来。” …… 客厅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探讨附近有哪些外卖可以吃。 “这里我也不太熟悉啊。”唯一本市的赵大苦着脸道,“而且我们这么光明正大地叫外卖,不怕伤你们师叔心啊?我见上次楚歌吊打你们吊的很开心,十分有再来一次的感觉。” 众人:[赵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有视频呢。”赵大热心肠地解释,“楚歌特别勤快,一人给发了一份。我担心弄丢,还做了备份。你们还不知道吧?每一年你们来作妖,楚歌和我都会录下来视频,按照年份都在文件夹里,名字你们猜是什么?” “不作就不会死?”景程说。 “啧。”赵大看着他,挑眉道,“最了解自己的果然还是自己啊。” 木桐坐在一旁吃着景程剥好的干果,津津有味地一面听一面回忆历年来大家的作死历程。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他伸出小胖手戳了戳景程,“师兄,你们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啊?” 景程又抓起剥好的干果放进他手里,“乖,吃完再问。”因为师兄觉得答案太蠢。 众人皆装作没有听见,随手开始点评房内装修和物件摆放符不符合风水学。直到厨房传来嘭的一声响,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等这一声熟悉的声音好久了。”彭乐乐攥着拳头,激动道,“我就知道,没有巨响的厨房对师叔来说是不完整的。” 果然没多久就见楚歌阴着一张脸从厨房里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脸色不太自然,“刚……刚才出了一点意外。” “我们懂,能体谅。”小五给楚歌递了一杯茶,“不如我们看看周围有什么安全的外卖?真的师叔,我特别爱吃地沟油,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 “我看你是难受了。”楚歌抿了一口茶,又续上一杯,“你这是皮痒痒了,等着一会儿就好,我再去厨房看看。” 之前楚歌见食材里需要熟鸡蛋,表示这么简单的新手任务简直就是给他准备的。于是拿了三颗生鸡蛋放进微博炉里,不到一分钟,里面就跟放鞭炮似的开了花,蛋清蛋黄均匀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像洒在人间的爱,没有一处可以逃脱。 楚歌之前还优哉游哉地在厨房里看陆海空切菜,心里正感叹这么根正苗红英俊贤惠的人居然还能做的一手好菜,简直要抱一辈子的大腿。结果砰砰砰三声爆·炸的声音像炸在空气中,楚歌吓得一个哆嗦。幸好陆海空刚切完菜,他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条件反射地就把楚歌一把揽回了怀里护着。楚歌羞愧地把头埋进陆海空胸前,伸手指着微波炉,“好像是鸡蛋炸了……” 陆海空惊魂未定,他刚才走神回想起自己出事故的那一天,巨响之后眼前再也不见楚歌的身影。完全是潜意识里想要护住他,他按下微微发抖的手,用力搂着怀里的人,安慰道,“没事儿,怪我忘记告诉你,你先去喝杯水缓缓,我来清理一下。” …… 陆海空在厨房里擦着微波炉内部,旁边摆放着几道已经做好的菜,楚歌推开厨房的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要喝茶?” “渴了。”陆海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楚歌把杯子凑到陆海空嘴边,陆海空喝了一口,胳膊一伸就把楚歌揽了过来低头吻住怀里的人。 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楚歌头抵在陆海空怀里,唇上还有刚才的水渍。 “这次泡的茶特别好喝,有进步。”陆海空比了一个大拇指,真心实意地赞美,他舔了舔嘴唇,“烧的水也很好喝。” 楚歌:[不要以为刚亲完我就舍不得打你啊!……我纯粹是怕手疼!] 陆海空的手艺完全跟着陈青竹练出来的,虽然着实赶不上御厨世家的标准,但拿出来撑场面完全没有问题。毕竟是师从神经病名师陈青竹,楚歌就在端菜的时候都觉得唾液分泌的异常迅速。刚出厨房门,就见其它五个人已经自觉地坐在餐桌前眼巴巴地盯着楚歌手里的菜。 “师叔,你嫁了个好人啊!”小五偷吃了一口后,眼泪汪汪道,“陆哥还缺大腿挂件吗?能吃能喝安静如鸡的那种?” “大腿挂件不缺,但是……”楚歌笑道,“缺一只烤鸡。” “烤鸡做的最好吃的是师叔!”木桐努力咽下去景程喂的一大口饭后,道,“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鸡就是师叔做的。” 楚歌:[就是喜欢你这种还没见过市面的小伙砸!] “师叔烤十次鸡后山得着火九次。”彭乐乐见楚歌又回到厨房后,果断插刀,“后来师叔只要去后山,后面就得跟着庙里的消防小分队。” “小分队都有谁啊?”赵大问。 “我,我,我,和我。”彭乐乐欲哭无泪,谁让他抽签抽到最短的那一跟呢。 陆海空为了照顾楚歌的痘痘,虽说不用喝中药,但还是尽量避免发物和辣。菜摆满了一桌,几个嚷嚷着要喝酒,因为楚歌沾酒就倒的缘故,陆海空也没有敢在家里存酒,就连厨房里的料酒都赶紧处理了。正好景程来的时候带了酒,小五起哄道,“师叔你就喝一口吧,这酒度数特别低!我还以为景程买了葡萄汁兑上的呢。” 景程给自家的小木头挑着鱼刺,又若无其事地在桌下狠狠踢了小五一脚,“你快自个儿喝吧,不然回去掌门可能又得罚你,天天不长记性,回头多吃点猪脑补补。” 楚歌酒量差一部分原因是源自师父对他一个人下的的禁酒令,那还是他刚进庙里没几年的时候,屁股蛋子大小的小娃娃在山上玩野了,趁着师父午睡的功夫跑到后山去撒欢。等到疯玩到下午神情蔫蔫地回来,师父看他没有精神气儿的样子试了试额头才明白小兔崽子是中暑了,当即给他灌下去一瓶藿香正气水。 然后,楚歌就醉了。蹲在院子里汪汪汪地学狗叫,从小奶狗到发·情·期,直至狗的暮年之时,学的惟妙惟肖,差点把庙变成宠物医院。师父无可奈何之下,当即禁止楚歌碰到一切含有酒精的东西。对!酒酿小圆子也不行!就是这么残忍! 陆海空自是知道楚歌酒量差到突破边际,虽然我媳妇儿醉了之后特别萌,但绝对不给你们看! 楚歌眼睛都粘在菜上面,之前陆海空虽然只给他做过早饭,但是细微之处见功力,绝对好吃到让自己主动想当大腿挂件的地步。陆海空给他盛了一碗汤,叮嘱道,“专门给你熬的,当时问刘大夫要的,说是能美容养颜。” 楚歌一脸呆滞地看着他,在汤和男朋友之间扫视几遍后,才缓缓开口提醒道,“方子没错?” “没错,对痘痘也有好处。”陆海空笑着说,又给他夹着菜。 “对了,师叔!”木桐忽然想起来什么,鼓着腮帮子刚要开口,楼上传来咚的一声,接着就是重物拖拉的刺耳吱拉声。 木桐目瞪口呆地抬头看着天花板,“自带感应的吗?” “大概是有新住户搬来吧?”赵大说,“刚才来的时候见有搬家公司来你们这单元,我还以为是楚歌叫的搬家公司呢。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你们楼上。” 没过多久楼上的噪音就停止了,偶尔落下几声脚步倒也无可厚非。楚歌问刚才被打断的木桐,“小木头,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嗯?”木桐呆愣楞地亮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楚歌,“我忘记了呀,师叔。” “没事没事。”楚歌不在意地摆摆手,“能忘记的应该都是不重要的。” “但好像是掌门让我传达的。”木桐苦思冥想一番,最终还是放弃。 “那就更不用说了。”楚歌无所谓道,他师兄还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快点辞职,来接替掌门,我每天在庙里都要长毛了。 酒足饭饱,一顿饭倒也宾客尽欢,众人纷纷表示看伙食这么好就知道师叔一定不会受什么委屈,以后没事就不要回庙里祸害大家了。赵大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地就掏出来手机看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表示自己还有急事,正好带着小五他们一起回去。 陆海空自然去送大家出门,楚歌慌忙之中不小心吞下一根鱼刺,急急忙忙地拿起手边的水杯就喝了一口。鱼刺是带下去了,但刚才喝的好像是……红酒? 眨眼之间,楚歌就觉得门口的陆海空正在和门框一起东倒西歪。忽然有人晃着推开陆海空,跑到他面前,面色凝重地说了一句话,“师叔,你可不要丢了那块石头啊。” “嗯?”楚歌觉得头昏脑涨,对方的声音像是越来越缥缈不清,他好几次想提起来精神都无法细细地听清对方的话。 “那我先走了,师叔你千万别忘记啊!” 楚歌:嗯???? 等陆海空送客人回来后,见到的就是眼角因为醉酒染上一抹桃红的楚歌,正双眼迷离地看着他。 “喵喵喵喵!”楚歌蹲在椅子上,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来人,“喵喵喵喵喵!” 陆海空楞了一下,只好蹲在他身前,凑近咬住他的双唇,舌头进去卷了一圈后,才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喝的酒?” 楚歌伸手挠了挠脸颊,又舔了一口,眼神飘向旁边的杯子,“喵!” 顺着目光过去,果然见到自己杯子里的酒已经空了,今天喝醉酒变成了猫?陆海空看着时不时舔着嘴巴的楚歌,心里被挠的苏苏痒痒地又忍着笑。他揉了揉楚歌的脑袋,“楚小猫,头疼不疼?” 毛被顺的可舒服,楚歌眯着眼乐得直哼哼。 “乖,去床上睡会儿,我去熬点醒酒汤。”陆海空见人还蹲在椅子上,张开双臂就要去抱他。 楚歌见有人要来捉自己,刚才这个人揉的自己还可舒服,怎么现在就拿手走人啦!楚歌不乐意,蹭地一声就要往对方身上扑。陆海空被惊了半响,赶紧抱住要从椅子上晃晃悠悠掉下来的人,被楚歌一扑,又连连后退几步。他看着脑袋还在自己胸口乱蹭的人,只好又抱着对方去了厨房。 “想不想吃酸?”陆海空低头亲昵地碰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楚歌呆愣楞地看着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想不想吃醒酒的妙鲜包?”陆海空换了个说法。 楚歌这回听懂了,点头如捣蒜。 陆海空:……还是个变异的喵。 他以前常应酬的时候,少不了得喝醒酒汤。那个时候醉醺醺的回来,头疼的像是灌了铅,为了能舒坦点儿,醒酒汤的材料是早就准备好,单独放在一处的。后来因为身体原因,酒也差不多戒了,但为了以防万一醒酒汤的材料还放着,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青梅、山楂糕切成粒,雪梨成小片,糯米粉做成小汤元,楚歌看着眼花缭乱的一堆材料,觉得眼睛晕的更厉害。锅里热水翻腾,陆海空放进去其它材料,最后滴白醋起锅。汤的滚动间便散发出阵阵酸酸甜甜的香气,引的楚歌不停地想趴在锅前使劲嗅嗅。 “小心别烫着。”陆海空连忙把人又拉回怀里,变成人的时候还挺听话,没想到变身了就完全解开了体内洪荒之力的封印,恨不得一爪子能蹦到天上去。 被拉回来的楚歌十分不高兴地拍了陆海空一爪子,扭头看了锅里的汤后又不甘心地啃了陆海空的下巴一口。 “先去桌旁等着,乖,我去给盛好,现在太烫。”陆海空关了火,又把人带到餐厅里坐着,才回去把汤端过来。他刚要起身回房拿东西,转眼就见楚歌勺子也没拿,低着头伸着舌头就要往碗里探去。 “小心烫!”陆海空大步迈过来,一把把楚歌眼前的汤挪走了。回头一看,楚歌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乾坤大挪移的汤,抬头发现始作俑者后,呲牙咧嘴地瞪着他,隐隐有炸毛的趋势。 陆海空只得坐回来,吹凉醒酒汤后一勺一勺地喂他。看着安静下来的楚小喵,陆海空忽然想到,陈青竹老家里的那只猫,一到洗澡的时候简直就是一颗深水炸·弹。看着眼前的人,陆海空试探地问,“等会儿我们去洗澡怎么样?” 楚歌抬起头,斜着眼睛冷冷盯着他,抬手就是一爪子挠过去。 陆海空欲哭无泪,果真不行啊…… 桌上的残羹冷炙来不及再收拾,最关键的是如何给面前的楚小喵洗澡。陆海空给他擦了擦嘴,张开手臂,准备用同类的声音感化他,“喵喵喵喵?” 楚小喵:[我们中间出了一个五音不全的叛徒] 陆海空笑着过去抱起来楚歌,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没想到一捏怀里的人顿时软了下来,舒服的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折腾了一天的两个人,本来就累的疲乏,楚歌打了个哈欠趴在他身上就不动了。陆海空抱着人去洗了澡,一有炸毛的趋势就立刻捏捏他的后颈,就连洗小唧唧的时候都乖乖的没有乱动,十分值得表扬。陆海空低头亲了他几口,拿着柔软的毛巾给他擦揉着头发。 回到卧室后,他看着乖乖巧巧坐在床上的楚歌,诱哄道,“楚小喵,你会动耳朵吗?” 楚小喵坐在床沿上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并要动动耳朵证明自己……哎?我耳朵呢?楚小喵惊讶地摸了摸头顶,一脸惊慌地抓住陆海空的手,喵喵喵喵叫个不停,[你看见了没!我耳朵丢啦!] “前几天你出去玩的时候把耳朵摘下来了,我给你收起来了,你现在要不要再把耳朵带上?”陆海空笑眯眯地问。 楚歌点头,等陆海空去把自己的猫耳朵找来。 陆海空转身就去了衣帽间,把赵大给他的纸袋拿出来。去l市玩的时候,楚秋正脱去高岭之花的皮,准备做一只蠢萌的妹子。她正搜着猫耳发箍的时候,正巧让陆海空看见一只感应猫耳,两人各自觉得这件猫耳不错,十分有用处。 他把猫耳里装上电池,耳夹夹在左耳垂,吹干的头发蓬松柔软,带上的猫耳简直把陆海空都要萌化了。楚歌一动不敢动地让陆海空给他把丢失的猫耳朵带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穿衣镜里自己。猫耳瞬间竖了起来,时不时地来回摆动。 手玩月,腿玩年,我家楚小喵的耳朵能玩一辈子。就是这么没出息,我骄傲。 楚歌伸手摸了摸头顶的耳朵,双眼圆滚滚地转动,水波里映照出陆海空专注的面容。他躺在床上,把楚歌搂在怀里。猫耳朵抖了几抖,蹭得胸口苏苏痒痒。陆海空把人拥了过来,低头含住对方的唇,醺醉的桃红从眼角又抹上了双颊,缠·绵拥吻时,像是汗珠里都带着醉人的酒。 “我尾巴呢?”楚小喵喘着气,双手摊在陆海空胸前,双唇若触若离,陆海空时不时舔·允着他的双唇。楚歌觉得手下触感十分棒,忍不住又摸了两把,才问,“我的尾巴呢?” “嗯?”陆海空颤颤着的鼻音,都绵成醉人的酒。 “我的尾巴没有啦!”楚小喵惊恐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屁·股,光溜溜一片,啊,有个洞,尾巴就是从这里跑了的! 还未等陆海空反应过来,楚小喵已经摸到他身·下了,忽然握住硬·硬地一条,楚歌这才松了一口气,舒心地说,“终于找到啦,我的尾巴在这儿呢。胖陆陆,我的尾巴厉害吧?还能变大变小越来越·硬,快给我安上。” 说着还往前蹭蹭,表示自己心情十分迫切。 陆海空忍着笑,又亲了楚小喵几口,才柔声地哄着,“乖,安之前要抹些药,你之前没有尾巴,不然会疼。” 楚歌迅速点点头,觉得尾巴的手感也不错,又揉搓了几下。 后面涂上凉凉的药,陆海空一面亲·吻着他,一面做着扩·充。楚歌哼哼唧唧了一夜,安装尾巴前半段有点疼,但是后面感觉简直像一只长了翅膀的喵,在云上打滚儿,爽的一点都不想下来。 [尾巴这么好用,为什么我以前不安装上?] 陆海空抱着睡得迷迷糊糊还不忘记尾巴的楚小喵去浴室清理一番,猫耳蔫答答地卷垂着,说着主人现在的疲倦。他忍不住亲·吻着楚歌的额头,想起在l市的那个问题,[如果你回到十几岁,会做什么?] 大概会告诉那个小胖子,掉眼泪是没用的,需要爬上那个墙头,才能和他坐在一起。 不过……陆海空看看怀里的人,要是楚小喵明天醒了,大概会…… 楚歌这一觉睡得十分酣畅,等到自然醒的时候,他挤了挤眼刚想痛痛快快地伸个懒腰时……我的下半身呢?为什么感应起来和我的上半身若即若离?他低头一看,浑身遍布着红紫的吻·痕,尤其是后面还有点疼楚,腰间酸楚感更甚。昨夜种种如潮涌般席卷而来,如同电影放映,像是又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番。 喵喵喵喵……昨晚居然变身成了猫,前几次还是逮谁咬谁的二哈呢!羞耻感扑面,楚歌不禁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昨晚变成了猫,今天早上变身成鸵鸟,想起来也是十分的合情合理…… 等陆海空早好早饭过来叫楚歌起床时,见到的就是在被子里拱成一团无论如何都不出来的人。他扑上床,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宠溺地说,“楚小喵?起不起床?” “胖陆陆,楚小喵他出门去了,不在家。”楚歌在被子里闷哼哼地小声回答。 陆海空笑不可支,钻进被子里抱着楚歌,“要尾巴吗?” 第六十一章 吃过早饭,楚歌懒洋洋地散开四肢仰倒在沙发上,思维依旧停留在早饭那香嫩薄脆的蛋卷上。微暖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他掀开一丝眼皮看了一眼清晨的太阳……像陆海空做到溏心蛋。 “刚吃过饭就躺着?”陆海空做到他旁边,手从露出的t恤里钻进去,给他揉着圆滚滚的肚皮,“明天开始早起去跑步吧?附近有个比较大的公园,绕着湖空气也不错,晚上的时候你还能去做领舞。” “……”楚歌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拒绝与其交谈。 胸口被什么咯得发疼,楚歌摸了摸,找到玉佩后把它转到背上放着。 陆海空好奇地拿出来看了一眼,平常这块玉佩楚歌也是放在衣服里面,他以为是普通的挂坠,现在在阳光下一看,却发现玉体细腻光润如羊脂,纵深血红丝路绕其中。温润以泽的玉体像是被这些红丝缠绕包裹起来般,让人从心底产生一丝颤粟,“这是块什么玉?” 楚歌用鼻子嗯了一声,早上吃的太饱,现在有点昏昏欲睡,他回头看了一看陆海空手里的玉,说,“你说这块石头啊,小时候身体不好,师父让我带上的。嗯?昨天好像有人跟我说别把石头弄丢了来着。” 陆海空把玉重新放回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往怀里抄了一下,“你小时候经常把它弄丢了?” 楚歌顺势躺在陆海空的腿上,觉得枕得挺舒服,又伸手摸了两把,“小时候比较调皮,丢个挂坠不是很正常嘛。就是丢一次病一次,后来被师父揍的就不敢丢了。你不知道我师父下手没个准头,揍我跟揍师兄的力道一样大,不偏不倚。” “腰酸不酸?”陆海空的手刚触摸到楚歌的腰,就觉得对方不自觉地动弹了一下,低头就见楚歌龇牙咧嘴地抽气。 他笑着给楚歌按捏,“我还记得你当时说有比我还胖的弟弟,是木桐吗?” 楚歌被按的直舒服地哼哼唧唧,他猫似的眯着眼,随口道,“小时候总说是庙里出来的,别人就喊我小和尚,我气不过就揍对方一顿,回来再被师父和师兄轮流揍一顿。后来觉得不太划算,就对谁都说是武馆出来的,管小五他们都叫弟弟。我本来还打算告诉你的,谁知道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走了。” 说完他自知理亏地摸了摸鼻子,歉疚地说,“你不会就是因为我和你约好去报名,然后去当兵了吧?” “有一半是这个原因。”陆海空回想起来,却也觉得那时候做的是正确的选择,他低头问道,“你那天怎么没有去?” 楚歌下巴搁在交叠的双手上,长叹一声,“被师父关起来了,我师兄还取笑我,说师父那是高瞻远瞩,不想让我去国家添堵。” 想起来腰疼成这样就气不过,楚歌胳膊撑在沙发上起身,刚半扭转了一下腰又疼得他直倒抽气,“胖陆陆!没下次了!” 陆海空思忖着让楚歌加强锻炼提升腰力的可能性,嘴上还是哄着,“下次我们换个你省力的姿势。” 楚歌:……你居然还想让我坐上去自己动?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楚歌拍了拍腰上的手,头埋在抱枕里一动不动。 陆海空拿过来一看,来电是[郭富城],接着就听见楚歌划开手机,喊了一声,“爸。” 陆海空:…… 楚青天已经忘记自己多少天没有跟儿子通过电话了,把楚秋送到儿子那里的第一天起,他就把楚歌的电话号码拉黑了,并且拖黑了他儿子的所有联系方式,生怕对方把楚秋送回来,接着就和老婆小公举过二人世界去了。现在冷不丁听见儿子熟悉的声音,感觉还挺新鲜。 楚青天咳了一声,才道,“儿子,想爹了没有啊?” 楚歌一阵静默后,反问,“爹您呢?想儿子了吗?” “小秋起床了吗?”楚青天神在在地问。 “爸,您扭转话题扭得太生硬了。”楚歌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后,忽然想起来他爹根本看不见,继而松了一口气,使劲翻了个白眼,“小秋不在我这儿,她去我同事那里玩去了。对了,这几天打你跟我妈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哦,可能是没电了吧。” “……爸,我是您亲生的吗?” 楚青天生气地教训,“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养大的!好了,没事儿挂了吧,再见。” 楚歌看着通话结束的屏幕,幽怨地回头对陆海空说,“你说……我是不是我爸妈捡回来的?其实我是师父生的吧?” 陆海空哭笑不得地给他按着腰,“别胡思乱想,是不是叔叔想小秋了?” “嗯。”楚歌哼了一声,“小秋本来就这几天回去,大概是问这个。胖陆陆,怎么办,我被我爸嫌弃了,他都不想我。” 而且很有可能把我的联系方式拖黑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打开微信,编辑了一个全是他爸黑料的信息发过去,果然见到[帅过郭富城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的提示。 陆海空看着楚歌编辑[爸,我知道你私房钱藏在哪儿你要是说不想我,我就把地点一一告诉给我妈]的信息,无奈地把他卷上去的t恤拉下来,低头亲了亲他唇角,“因为有人太想你了,叔叔还没排上队。” 楚歌拍拍他的脸,笑道,“油嘴滑舌!” 陆海空一口含住了楚歌的唇,舌头进去卷了一圈,又舔了舔,才道,“滑进去了。” 楚歌揉了揉腰,觉得舒服多了,“等你退休了带上墨镜咱就开一家盲人按摩店,点你当头牌。” 陆海空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捏着楚歌的下巴亲了亲,才道,“你说落地窗旁我们放张地毯好不好?万一春秋天凉到背,磨了膝盖也不太好。” “……胖陆陆你变了。” “是的,我变成了一条更合格的猫尾巴。” …… 楚歌觉得最近简直闲出屁来,过着混吃等死神仙般的生活。陆海空整理完书房,刚出来就见楚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揉着楚歌的耳珠,温柔地问,“怎么躺在这里?” “我现在是一只蝉猴。”楚歌盯着天花板,一本正经地说,“要等到夏至才能醒过来。” 陆海空顺势在他身边躺下,握住身侧的手,有模有样地模仿了两句知了的叫声。 不知谁家养的猫在窗外喵喵叫了几声,陆海空又随着应和,一只猫一只知了叫的十分欢快。 楚歌咧着嘴直笑,从兜里掏出一颗蔓越莓牛轧糖塞进嘴里,偏着头对旁边的知了说,“嘿嘿没有你的份儿。” 陆海空但笑不语,趁着楚歌不注意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舌头伸进来抢走了牛轧糖,留下一脸震惊的楚歌,“下次给你做桂花松仁粽子糖。” 楚歌翻身趴在陆海空身上,揪着衣领,恶狠狠地说,“不做两斤就把你关进寨子里!” 陆海空惊喜道,“好呀,大王,我要做压寨夫人。” 又借力顶了几下,无辜道,“下面有棒棒糖吃不吃?” 楚歌:…… 窗外的猫又叫了几声,接着门铃响了。楚歌从陆海空身上起来,边走边感叹,“这年头山大王也不好做,还得兼职门童。” 门外是快递,楚歌掂了掂盒子的重量,忒沉。陆海空坐在地上笑着不说话,等着他拆开。 “这是什么?”楚歌打开快递后愣了一下,“放映机?” “我托朋友找了一台,以后自己也可以在家放着看,书房我都整理好了。” 楚歌觉得鼻头有些酸,当时他虽说心里觉得暖,但也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刚想伸手抱一下陆海空,就听头顶传来对方得意洋洋地声音,“我们就可以在书房里,看大屏幕的g·v了!我还买了地毯铺上,可软和!” 楚歌忍无可忍,伸手一巴掌把想凑过来的脸推开。 窗外的又传来几声更加欢快的猫叫,甚至可以听出来有点幸灾乐祸的异样感。 楚歌把盒子往旁边一放,顺着声音走了出去。他们家在四楼,外面种着一棵梧桐,夏天枝繁叶茂,若是赶上风吹来的晴空,夜晚像是踩着枝叶就能摘到繁星。 “有猫?”楚歌对着陆海空勾了勾手,推开玻璃门走向阳台。一直黄色的猫蹲在阳台上,看起来有些瘦毛发却是十分油亮。绒绒的毛在阳光下像是绽开的蒲公英。 小猫见了楚歌也不认生,一双炯炯地眼睛眨眨地看着他。楚歌伸出一根手指凑近它嘴边,果然见小猫露出小舌舔了舔,又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腕。 “弟弟追来了。”陆海空走过来严肃地说,“不能偏心,我身上还放着你的猫尾巴。” 楚歌伸手作势要抱起小黄猫,猫也灵性见状一下扑进了楚歌怀里,尾巴尖端左右摇晃着。 “是个土猫吧?”陆海空跟在楚歌身后,“看样子是野猫,野猫难养的很,吃饱就跑拔x无情。” 楚歌把猫放在地上,自己也蹲在它面前,柔声道,“想跟着我吗?想的话就叫几声答应。” 小猫像是听懂了般咪咪咪地欢腾地叫着,蹭蹭地就爬进楚歌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尾巴耷在地上懒洋洋地一甩一甩。 陆海空:……怎么看都像是在炫耀,媳妇,这只猫成精了! 第六十二章 家里新添了一个成员,楚歌觉得心里登时沉甸甸的。晚上他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人在被子下面挠了挠他的手心。 “嗯?”楚歌偏头问,“你还没睡啊?” 说完也觉得自己怎么都合不上眼,骨头里都叫嚣着兴奋。他把腿搭在陆海空身上,半拉身子斜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说,“跟自己有了孩子似的,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陆海空原本有点小吃醋的心思立马飞没了,就连床下传来阵阵猫咪的小呼噜都顺耳了几分。他也曾想过孩子的问题,虽然说现在说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早了。但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把这一辈子都提前幻想好了。 倒不是他对孩子有什么执念,在知道自己是gay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做好了一切该做的心理准备。但楚歌不是,至少他也曾经交过女朋友,对着小电影释放过体内的洪荒之力。虽然交往过的女朋友在跟他分手一个月之内都纷纷找到了真爱,楚歌也被冠上国家免检“妇女解·放·君”称号,但他毕竟也自认为是个大写的直男,或许内心其实对孩子还是有渴望的呢? 代孕或者收·养孩子毕竟不像男女结婚生子,相对来说还是困难麻烦些。陆海空便情不自禁把自己代入进去,是他自己,把楚歌和孩子的关系从简易模式调到了hard模式。 陆海空越想越沉浸其中拔不出心绪,更觉得原本还欢腾漂浮在空中的心情,现在却像吸足了水的海绵,郁结似乎都要凝成实质。 他犹豫几番,带着几丝不确定的希冀握着楚歌的手问,“你想要孩子吗?” “这不就是吗?”楚歌指着床下说,“你听见声了没?正呼噜呼噜地睡着呢。” “我不是说猫。”陆海空刚鼓起的勇气,随着嘴唇的翕张又丢失几分,“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那种。” 楚歌哈哈哈地大笑了几声,“你这是什么比喻啊。” “那你想要吗?” “不想。”楚歌果断道,又很快给出了充分的解释,“我以前就不想要孩子,一个是庙里的小狼崽子们太多了,成天蹦跶地我心烦。另一个原因是……” 楚歌顿了顿,把搭在陆海空身上的腿挪了下来,他躺着的姿势也有点严肃,“我觉得我没有做父亲的条件,父母这个职业对我来说太神圣了,我觉得我还没有到达那个标准。我不能单纯地想要个孩子玩玩就去生个孩子,也不能因为到了规定年纪就必须结婚,到了该生孩子的年龄就必须生孩子这种太随便的原因要个孩子。都说孩子出生是没有选择父母权利的,但父母不做好相应的准备就去生孩子,对我来说这种做法太敷衍了。” 他转过头看了陆海空一眼,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抓住身侧的手,又说,“就像一个没有师德的人去做老师,这对我来说太不道德了……哎?这么说也不太合适,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想说,不能随随便便就去要一个孩子,得做好充分准备,不是说是物质上的准备,当然这也很重要。就是那种素养上的准备,能不能对自己和孩子真正的负起责任,这个对我来说太重大啦,我觉得我还不够格。” 楚歌忽然想起来什么嘿嘿笑了几声,“我不能祸害了人家,其实我觉得师父对我就挺好的。等我到了师父那个标准,可能会再考虑。” “那咱师父是个什么样的标准?”陆海空侧过身子把楚歌圈在怀里,仔细地听声音或许能听出几分小心翼翼。 “我也不知道。”楚歌说,“我觉得主要是因为他有个天下第一好徒弟。” “师兄?” “他是天下第二。” “那你养这只猫是想拿来练手?”陆海空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 “哎哎哎,这话可不敢随便说!”楚歌慌忙伸手捂住了陆海空的嘴,又悄悄地探到床边看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小猫一眼,才松了一口气,“它可是会听见的,你不知道猫都精怪的很!” 楚歌严肃正经地说,“这是个奇迹,又叫做缘分。” “明天带它去宠物医院。”陆海空拍了拍他的后背,亲了亲他的额头,“刚带回来,身上不一定有什么,你俩投缘也得做个婚检。” 楚歌惆怅道,“忽然忘记看它有小咪咪还是小唧唧了。” …… 第二天一早,楚歌是在小黄猫的屁股蹲下被压醒的,尾巴还勾着他的脖子,在夏日的闷热中活像是缠着一条保暖围巾。身侧还有些褶皱的痕迹,楚歌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明白陆海空一定在厨房里。 他悠哉地把头顶的猫抱下来放在腿上,嘴里哼着,“我有一个小咪咪,我有一个小咪咪……哎呀,你一个也没有啊?” 扒拉开细密的绒毛,楚歌点了点小猫肉湿湿的鼻子,“呦,儿砸!” 他抱着猫下了床,溜溜达达向厨房走去。陆海空正好解下围裙出来,楚歌见他一身运动装,不解地问,“跑步去的厨房?” “瞧出来男女了吗?”陆海空见楚歌抱着猫,边解围裙边问。 “是儿砸!”楚歌高兴地就要举起猫给他看,没想到小猫喵了一声,甩着尾巴跳到地板上,一溜跑到鱼缸前蹲着盯热带鱼去了。 “儿子嫌弃你。”楚歌撇撇嘴说。 “快去洗洗,等会儿我们去跑步,汤和粥都定好时间了,一个小时后正好开锅。”陆海空揉揉楚歌头顶的呆毛,手刚拿下来,呆毛又翘起来,在空气中晃晃悠悠地飘扬。 之前陆海空各种诱哄哄劝才让楚歌答应早上跟他一起去跑步,虽说楚歌身体不错肌肉流线和手感都能打个高分,但他是被楚歌饭量给惊讶到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知道楚歌饭量大,但以吃太多为由动弹不了接着睡一下午,醒来又觉得饿的理由实在让陆海空担心他的身体。 “能带儿子去吗?”楚歌问。 陆海空果断地拒绝了。 “哎,你大爹真是冷酷真是无情真是无理取闹。”楚歌也和小黄猫蹲在水族箱前,盯着热带鱼抱怨。 热带鱼:[麻麻我家门前蹲着两个变态嘤嘤] 小区旁边的公园是绕湖而建,清晨舒活筋骨的人散在湖边的小道和公园中。微风吹皱湖面,又拂过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时,能感受到湖水的湿润。 楚歌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冲陆海空挑眉道,“要不要比赛?” 陆海空笑着点头。 紧接着他就后悔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楚歌还自带这种技能,这叫什么?沾猫惹狗还是撩猫逗狗? 岛国有个摄影师,自带招猫体质,坐那儿不动就有小猫溜溜地跑过来黏糊着。楚歌这种他不太清楚,原本在湖边悠闲遛狗的路人,忽然被狗溜了起来,追着楚歌一路狂奔去了。楚歌像是习以为常般,跑着跑着忽然调头就去追狗。大狗登时被吓了一跳,嗷呜一声立马就要蹿到前面撒丫子飞奔。楚歌轻轻松松地追上它,还露出一个颇为嘲讽的笑容。狗好像还看懂了,蔫蔫答答地拖着长链子回到主人脚边蹲着,一天的好精神气都被折磨没了。 反观楚歌倒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地表情,神气十足地跑到陆海空面前求表扬。 陆海空:…… 陆海空拉着楚歌给狗主人们道了歉,赶紧带着楚小狗回家去了。公园里时不时传来几声练功的大喝声,陆海空发自内心地觉得,楚歌还是最适合做广场舞领舞。 “你生气啦?”楚歌拉拉他的手,有点小讨好地问。 “没有,我没生气。”陆海空笑道,“不过你倒是跑的挺快。” 楚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凑近和陆海空并排着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狗见了我都很亲切!我觉得我大概是狗神转世!” 陆海空忍着没有拆台,实在不忍心告诉楚歌,狗是如何一路狂吠着想去追上他。 “跑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吧?”陆海空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早上吃海鲜粥,是以前青竹家不外露的方子,被我给讨来了。” “怎么弄来的?”楚歌来了兴趣。 “一本小人漫换的。” 楚歌:[你听,好像御膳房在哭?] 两人回了家,刚打开门就见小黄猫蹲在玄关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见陆海空进来后,直接无视过去,直到楚歌出来,才蹭地一下扑进了他怀里。楚歌连忙弯腰把小猫接住,挠着它的下巴,笑道,“我浑身的汗,黏糊糊的也不好闻,等会儿洗洗再抱你好不好?” 陆海空缓缓地转过身,控诉道,“刚才抱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说?” 楚歌同怀里的猫一起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地离开了。 陆海空看得很清楚,那只猫一定成精了!眼里的得意洋洋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想进去蹭个鸳鸯浴来着,没想到刚拐进来就见小黄猫侍卫一般蹲在浴室门口,守着里面正哼着不成调的歌洗澡的人,且虎视眈眈地盯着陆海空的一举一动,大有你敢冒犯我就一爪子拍死你的气势。 陆海空:……歪?总菊吗?这里有猫建·国后成精啦! 第六十三章 吃过早饭,楚歌打着哈欠上班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抱着猫亲几口。出了玄关才发现,陆海空和猫一起跟了过来。 “咦?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楚歌蹲下挠了挠猫下巴,“我会想你哒!” 陆海空在猫旁边蹲下来,拖着下巴问,“那我呢?” “你可千万别忘记带他去打针,第一次去医院可能有点害怕。”说着楚歌双手捂遮着猫的耳朵,压低声音嘱咐道,“咱儿子在猫界长得不是特别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要是被医院里其它美女猫给嫌弃了的话,你可得好好安抚一下它的情绪啊。” 陆海空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走之前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楚歌愣了愣,“没了啊。” 陆海空无奈地勾着他的脖子,一只手盖在猫咪的眼睛上,咬着楚歌的唇交换了一个吻。 等到楚歌脸色微红,气喘吁吁地站起来时,才凑过去又亲了陆海空一口去上了班。 …… “假期后上班应该只上半天啊。”楚歌精神萎顿地趴在办公桌上,食指轻轻扣敲着鼠标,哈欠连连地让眼前一片雾水。 “楚歌!”方圆圆溜到楚歌的办公桌旁,探着脑袋叫他。 楚歌抬眼一看,哦了一声,伸手擦了擦眼睛才问,“你什么时候把我妹还给我啊?” “说的我跟拐卖儿童似的。”方圆圆没好气地拍了他胳膊一下,“小秋回家了啊,没跟你说吗?叔叔阿姨给小秋来了个电话,哭的像断肠似的,连你的暖房都没去直接回家了。” 方圆圆两根手指捏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歌两眼后,说,“你当真不是你爸捡回来的?” 楚歌觉得浑身力气也无,又酸得乏力,干脆后仰在椅背上,有气无力道,“我也这么觉得,后来做了亲子鉴定……” “舞草?”方圆圆双眼登时亮了起来,“你还干过这种事儿?” “小时候不懂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庙里爸妈也不来看我,回家探亲时就非得说自己是捡回来的。”楚歌笑了几声,“我爸被我缠的没办法,就去做了一份亲子鉴定。结果当时心里更难受了,敢情亲生的还这么对我啊?” 他坐直了身子,伸手捏着发酸的脖子,划着鼠标就点开了淘·宝,“都是小时候胡闹,现在想想还挺有趣。” 刚说完楚歌就哈哈哈大笑几声,眼角都笑出了泪花,“你看这袋猫砂上面印着一只站立捂着唧唧憋尿的猫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养猫啦?”方圆圆也凑过来半蹲在办公桌前看电脑,“什么品种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父母都是什么品种啊?” “你这给我家猫找对象呢?”楚歌选好几袋猫砂又去看猫爬架,“学名好听点儿,叫中华田园猫。也不知道多大,看样子还懵懵懂懂的。名字回去和海空商量着,总不能儿子儿子的叫。” 他选了一套能安在墙上的猫爬架,连着软梯猫窝都有了,回头就把沙发后面的字画撤下来,把这套爬架安装上。还别说,沙发后面那套字画的笔迹感觉十分眼熟…… “对了,我今天是想跟你说件事来着。哎呀!我喜欢这个猫窝!太萌了。”方圆圆眼睛粘在屏幕上下不来,看见图片上一只只猫心都萌化了,她戳了戳楚歌的胳膊,“你家猫什么时候生宝宝啊?” “我家猫是公的,没有附带这项技能……” “那就算了,回头我去宠物店看看。”方圆圆拿出手机,又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大家要么摸鱼要么拖着腮睡觉,还有在眼皮上画眼睛的,水准特别棒,十分逼真。 “小秋好像早恋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谈,就拐弯抹角地说还是要以学业为重。”方圆圆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我还想把这份闺蜜情持续下去了,说多了又担心她嫌我啰嗦跟我绝交嘤嘤嘤嘤。” 楚歌接过方圆圆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夜晚的照片,能看出来方圆圆是躲在窗帘后拍的楼下。楚秋和一位看起来体型较瘦的男生距离很近地交谈,男生只露出侧脸,并且所在的位置十分隐蔽。加上夜色浓如墨,男生又穿着一身黑衣,让人十分难以辨别。 楚歌把男生的照片放大,他倒不是很介意早恋,但十分介怀有别的男生要把楚秋抢走,双标的简直可怕。 “你认识这个人?”方圆圆见楚歌皱眉凝思的模样,不禁也担心起来。顺带着想了一番家里是否还有趁手的兵器,揍人特别狠却没有伤痕的那种。 “这个人……”楚歌又放大几分照片,虽然只能看清些许面容,却让他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并且眉宇之间像极了一个人,“好像是颜生。” “颜生是谁?” “陆海空的前男友。” 方圆圆震惊地瞠目结舌:???? “陆海空的前男友,喜欢楚秋?”方圆圆捂着小心脏,一停一顿地说,“你,老,公,的,前,男,友,要,做,你,的,妹,妹,妹夫?” 这个世界还会好吗?我要不要打开蒸煮的微博看看?万一他对我表白了呢?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楚歌捏了捏眉心,觉得周身疲乏得更加厉害,这个情形实在让他琢磨不透。颜生就算还喜欢陆海空,那么按照正常逻辑来看,心里有矛盾的也是冲着自己来,为什么要搭上根本不沾边儿的楚秋?而且从照片上来看,颜生应该是悄悄来找楚秋,并不像是有冲突的样子。 “那天楚秋跟我说去见发小。”方圆圆回忆道,“我也是想站在窗前看看风景,才……” 楚歌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里一份,抬眼看她,道,“你还真有诗意,跑到窗帘后面躲着看风景,看出来是棉麻的还是绸缎的?” “我家是沙质和棉麻的,吸水效果特别棒,要不要把牌子安利给你?” 楚歌摆摆手,觉得头有些疼。 方圆圆见楚歌脸色不太好,也不好追问下去,虽然心里像被羽毛似的挠得痒痒,只好折衷道,“你也别太纠结了,这种事最应该去问陆海空啊。我看你也是想跟人家过一辈子的打算,有事儿还是说开好。我先回去啦,你也别想太多了。” 等方圆圆回去之后,他突然记起在l市酒店里,和陆海空回客房找方圆圆时的场景。那个时候颜生好像也在,难道说就因为帮了一个小忙,俩人便熟络起来了? 还有一个念头,楚歌没好意思提,他家里的人都有点儿颜控的毛病。从择偶上就能看出来,楚歌小时候一度觉得,他爸妈的长相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夫妻之间的包容…… [老公/老婆长得这么好看,一下就没脾气了呢。] 再想想颜生的长相,感觉楚秋是冲着对方的长相主动上钩的。 也是度假的当天,赵大就为了颜生把他叫出去,先是劈头盖脸地骂了颜生一顿,紧接着质问楚歌到底是怎么想的。 “打一开始你就不把颜生当回事儿,你就等着吧,等哪天那个小狐狸精把陆海空抢走了,我看你哪儿哭去。”赵大气急败坏地说。 楚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厉害,最后整个人都靠在墙上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哈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想法啊?” 赵大一脸肯定地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先别说话,我要笑裂了。” 赵大:…… …… 但现在转念一想,颜生除了心还系在陆海空身上,其余真没什么歪心思了。以前他就没由来地信任陆海空,得知他是那个小胖子以后,更不会去质疑对方对他的感情。要说他没把颜生当一回事儿,那实打实是应该的。要是真把颜生当什么了,那最先质疑的,不应该是他和陆海空之间的感情吗? 毕竟,犹豫里暗含着最大的否定。 楚歌想了想还是去了茶水间给陆海空打了电话。 上班第一天,又是翻译淡季,大家居然连躲进茶水间里偷懒都懒得来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率先入耳的是层层阵阵歇斯底里的猫叫声。 “……”楚歌不太确定地问,“你把儿子挠了?” 陆海空叹了口气,“刚给它打完针,它把宠物医院里所有的同类都撩了一遍,你刚才听到的是医院里的猫叫声。” 画面简直太美,要不然楚歌说他跟这货之间有缘分呢,撩猫逗狗的都是个中好手。 来打个针都能把医院里的猫狗惹得鸡飞狗跳,看来回家得好好找找d市所有的宠物医院了,毕竟估计每家只能进行一次性消费,然后便被拉进黑名单。 “拿妙鲜包哄哄儿子吧。”楚歌对儿子的生龙活虎十分了解,毕竟是亲生的(……??)。 陆海空觉得楚歌说他自己还没有达到做父亲的标准,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法。 “刚去上班就来电话,是想我了吗?”陆海空笑着问。 楚歌含混地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想你和儿子了,对了我给它买了猫爬架和其它一些东西,回头把沙发后面的字画取下来吧,把猫爬架安上。” 陆海空忽然觉得想和猫互换身份,他想起沙发后面的字画,笑了几声,道,“你看到字画后面的落款了吗?好像是你老家那里的先生画的,说不准你认识。” “没瞧见呢,不过看字迹觉得挺眼熟,哪位大师的真迹?” “落款是洞达先生,我对字画不太了解,是搬家的时候爷爷送我的。” “……”楚歌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回头就撤了它。” “你认识洞达先生?” “……是我师父。” 第六十四章 楚歌把颜生的事又说了一遍,陆海空不由得也严肃起来,他怀里揣着儿子,皱眉道,“也快下班了,我去接你吧,回来我们再细细地商量。” 感情上的事无大小,关于自家媳妇的都得上纲上线。 而且他也急于证明,自己对颜生可真没有什么歪心思! 楚歌回到家后,就见有点蔫答答的儿子,连尾巴都不摇了。楚歌顿时心疼地把儿子抱在怀里哄着,刚洗完澡的小猫,软绒绒的毛蹭的心也软了起来。 陆海空:……骗子,刚才还跟卫生纸大战了一场呢。 “你说颜生去找小秋了?”陆海空赶紧拿了个玩具把猫哄走了,留出来怀抱蹭向楚歌。 “我还没给小秋电话呢,你知道叛逆期的红领巾们不太好沟通。”楚歌懒洋洋地眯了眯眼,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在陆海空腿上。 “除了在l市颜生跟我们在一起的那次,之后我跟他再也没联系过。”陆海空赶紧证明自己的清白,“咱俩约定去当兵那会儿,我一直等你到报名结束都没见你来,只好自己去了。后来找了你好多次都找不到,就把心思放在心里了。再到后来,我回家探亲,有人介绍颜生给我。我心里还有你,觉得不能耽误了人家就没同意。” “然后他一直追你,你心软就答应了?”楚歌眼皮都没抬,悠长的呼吸像是波澜不惊。 陆海空讪讪地笑了几声,“颜生性格挺活泼的,既然在一起了也不能亏待对方。有要我帮助的地方,我还是力所能及的。” “啧。”楚歌有点不太舒服了,“力所能及到哪一步啊?” 陆海空勾着楚歌的头发缠绕在手指上,语气里都是溢出来的温柔,“我当时当兵,部·队里手机都没收。也就探亲回家几次,最多也就能拉三次手。” “然后呢?”楚歌还在等着听下文。 陆海空轻咳了几声,“然后他就找了另一个男朋友……我跟颜生也有年龄差,不知道怎么对他才好,就把对弟弟那一套拿出来了,大概是嫌我烦又嫌我话唠……” “我觉得你做的挺好啊。”楚歌翻了个身,胳膊撑在沙发上,半起身看着他。 陆海空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头,“对你不一样,梦里都演示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感觉特别熟悉。” “……”这种污污的情话技能到底是什么时候点亮的! “别乱想了,琢磨不透就给小秋打个电话。”陆海空见他一直锁眉,心疼地给捏着眉心,“中午想吃什么?” “做些简单的吧,不然赶不上下午上班。”楚歌翻了个身,对不远处的小猫招了招手,“你说给儿子起个什么名儿?要不要照着字典起?” 陆海空看着蹲在沙发边跃跃欲试想跳到楚歌身上的猫,果断道,“叫猴子吧。”不然叫打鸡血也行,天天一股使不完的精神劲,无时无刻不在跟他抢媳妇儿。 果然楚歌怀里的小猫龇牙咧嘴地瞪着陆海空。 等陆海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见楚歌从厚重的辞海里抬起头,揉了揉眼后,欣喜地说,“我给它起好名字啦!就叫小饼干!” 趴在楚歌旁的小猫还赞同地咪咪叫了几声。 陆海空:到底看的是词典还是菜谱。 饼干蹲在楚歌旁边的椅子上,视线在一桌菜和楚歌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把毛绒绒地小爪子搭在餐桌上,头枕在小爪子上,歪着脑袋,葡萄大的眼镜亮晶晶地看着楚歌。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楚歌别过头,“这些菜你都不能吃,卖萌是没有用的!” 饭后楚歌鼓着腮帮子喝酸奶,小饼干抱着酸奶盖津津有味地舔着。 楚歌趁着小饼干不注意,拿起一个妙鲜包快速塞进口里,看着小饼干吃的很*,但尝起来味道太淡口感不是很好啊……然后低头就看见小饼干嘴角沾着酸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被‘小伙伴居然也要偷偷地吃我的零食,一看就是那位铲屎官没有喂好,小伙伴真是太让人心疼了’的事实砸晕的小饼干,满眼同情地看了楚歌一眼后,小爪子推着猫食盆挪到了楚歌面前,又咪咪地叫了几声拍拍楚歌的脚背让他来吃。 “这是怎么了?”陆海空擦着手出来,就见楚歌一脸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偷吃妙鲜包被小饼干发现了……” 陆海空哭笑不得,“怎么连这个也想吃?” “味道太香了,一时没忍住……” 陆海空:…… …… 猫爬架是同城的,等楚歌下班后爬架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陆海空刚打开门就见小饼干蹲在玄关处,甩着尾巴等他们。见门开后,蹭地一下就窜到楚歌腿边,抓着裤脚就要往上爬。 陆海空:“爬架下午就到了,等会儿我们就把它安装上,字画我已经摘下来挂在书房里。” 楚歌点点头,亲了小饼干几口又从手拿包里掏出一个透明小球后,哄着儿子自己去玩。等小饼干走了之后,他才一脸紧张地说,“一定要快把猫爬架安装好啊,最近咱儿子太能吃了。猫罐头酸奶都不算什么,我居然在他的窝里发现一袋藏起来的妙鲜包!” “方圆圆今天跟我说,黄色的小猫饭量都特别大,目标就是成为猫界的胖子……” 猫爬架安装好后,见小饼干踩着软梯爬上爬下,心里顿时宽慰了很多。儿子要变成胖子这种预言真的很可怕啊。 “对了,赵大周六要过来。”楚歌在床上滚了几圈,等到快要滚到床边的时候陆海空胳膊一伸把人揽了回来。 “别掉下去,今晚精神怎么这么足?”陆海空反身虚压在楚歌身上,俯身舔着楚歌的下唇,呢喃道,“要不要玩尾巴?” “喵喵喵喵!” [从我小伙伴身上下来!你这个目无尊长的铲屎官!] 小饼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幽幽的眼睛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它后身拱起,浑身炸毛,呲着牙作势要往床上扑。 陆海空不为所动,低头亲了楚歌一口后,才慢悠悠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来一个激光灯。他扭开床前的灯,一束绿色的光凝成一个光点在饼干面前晃动,勾得饼干的注意力顿时发生了乾坤大挪移。 陆海空接着就把激光照向了门把手,小饼干纵身一扑然后……门开了。 在楚歌惊讶的目光中,小饼干被激光灯骗出了卧室后,陆海空迅速地把门反锁上。 陆海空怀揣着胜利的喜悦扑上床,楚歌翻身把头埋在枕头里不出来。 “快出来,别闷坏了。”陆海空咬着他的耳垂,舌头打着转的舔着耳后。这是楚歌的敏·感点,果然没多久楚歌的声音就颤颤地,“太丢脸了……” 居然用人类的智商去骗一只猫…… “乖,今晚我们玩玩尾巴。”陆海空附身亲吻着身下的人,“会变大变小变漂亮的那种。” …… 楚歌:[说好要用我省力的姿势呢!] …… 陆海空体力好不好,楚歌最近实实在在感受了一把。都不用陆海空督促,最近往健身房跑到次数明显增多了。 “你被附身啦?”赵大拆了袋薯片坐在地板上,匪夷所思地看着楚歌,“最近上班就能看见你,你知道我有多烦吗?” “我担心我再不锻炼,容易得腰肌劳损啊。”楚歌靠在沙发背上长叹道。 透过厨房玻璃推拉门,陆海空穿着一件休闲上衣,若隐似无地勾勒出精壮的腰身。张天德还在一旁乱窜,有模有样地要跟陆海空学做饭。 对方简直就是一个活人永动机,楚歌伸手遮着眼,心里颇为凄苦地想。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赵大从身旁拿出一个纸袋,“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当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你了。” “我还有一个多月才过生日……”楚歌警惕地看着他,“是不是打折买的?该不会是卫生纸吧?” “不是,你们俩要在一起还用卫生纸,那还不如趁早分手呢。”赵大正经道,“我买的,是能促进你们夫夫生活和谐的用品。” 楚歌被绕地勾起好奇心,打开纸袋一看,觉得牙根有些痒痒,“你给我买这一堆补肾丸做什么?” 别给陆海空吃!本来第二天早上起床就很困难了! “这可是健脑补肾丸!一面补肾一面能健脑解锁新的姿势。” “拿人家的手软啊。”赵大握住楚歌的双手,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挤出几滴眼泪,“你说你以前不是gay,我还有借口不给同事你的手机号。你现在都弯成山路十八弯了,自己还不注意点儿,求求你换家健身房好吗?” “我真挺明显的?”楚歌琢磨了一会儿,道,“我觉得是痘痘都没了的原因,以前嫌弃我的人也挺多的。” “没准儿是人肉按·摩·棒的原因呢。”赵大嘴角挂着笑,朝厨房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忽然见张天德的身影飘过来后,又面无表情地瞪回去。 楚歌赞同道,“说的挺对,你看你糙的吧。” “……” 第六十五章 对于赵大为什么和张天德一起来这件事,楚歌和陆海空一致地选择了沉默不提。大约也能猜出来,无外乎张天德又加强了马力,卯足了劲准备一举攻略赵大。 “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啊。”赵大耸耸肩,无所谓地说,“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带他过来。” “咦——”楚歌拖长了尾音,和一旁的小饼干同时扭头看他。 “你家的猫成精了啊!”赵大惊讶地看着和楚歌动作高度一致的小饼干,俯低了身子,想蹭蹭小饼干的脸。 然后就被小饼干用肉垫推开了伸到面前的大脸。 “饼干嫌弃我……”赵大肩膀一塌,皱着鼻子说。 楚歌和小饼干不为所动,继续盯着水族箱里的热带鱼。 张天德偷师成功,正端着一份糖醋排骨出来,接着就见两人一猫一同蹲在水族箱前,里面的热带鱼都吓得不敢游了啊! “你们瞧什么呢?”张天德擦着手过来,“一会儿该吃饭了。” “看它今天能不能顺产。”赵大指着水族箱里一条腹部鼓起的粉色热带鱼,“你说鱼生产后还坐月子不?” “坐不坐月子我不知道,不过……”楚歌托着下巴,胳膊肘撑在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族箱。 “不过这么小的鱼就能生育啊。”张天德捂着眼,“我不敢想下去啦,太污了!天呐!” 楚歌:…… 赵大:…… 小饼干:…… [这个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下水道吗?] 楚歌给小饼干开了份猫罐头,并明确地拒绝了小饼干推过来的妙鲜包。 桌上的菜泾渭分明,从色香味上划出了两大派:色香味俱全派和黑暗料理菜系。 “你不是去厨房取经了吗?”赵大捏着筷子不知如何下手,“你这哪是取经啊?这是专门往女儿国跑呢吧?我还真是头一次见香菜炒芹菜,你这么能怎么不去青青草原捉羊呢?” “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楚歌赶紧在桌下踢了踢赵大,“虽说是香菜放的有点多,但也是一大特色啊!” “呵呵” 小插曲很快过去,张天德虽说创意令人不敢苟同,但手艺也算差强人意。楚歌终于消灭了脸上的痘痘,差点和海鲜抱作一团痛哭流涕。 “我总觉得该痛哭流涕的是海鲜啊。”赵大说,“那就话叫什么来着,‘猫哭耗子假慈悲’,‘鳄鱼的眼泪不敢信’。” 楚歌瞪了他一眼,啊呜一口吃下陆海空给他剥好的虾。 “说起来鳄鱼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小秋回家了?”张天德从一堆螃蟹壳里抬起头。 楚歌点点头,“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小秋跟颜生关系不错来着。”张天德回忆道,“我跟颜生没什么交情,就是忽然想到给你通个气儿。你知道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张天德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对面还坐着颜生的前男友,只得干笑几声掩饰过去。 “小秋和颜生关系不错?”这才是楚歌纳闷的地方,“他们也没见几次面啊。” 张天德:“我听颜生好像让小秋去漫展来着,他爱玩这些东西,小秋也差不多吧?可能就商量了这些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楚歌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心有余悸地对看着赵大。 [能偷听这么多料,想必对赵大的生活已经了如指掌了吧,简直是一个潜在的犯·罪·分·子] “你在电话里说要来看儿子?”楚歌递给陆海空一张纸巾,又问,“是来看小饼干吗?” “来看小饼干的口粮。”赵大指了指水族箱,“听说要生了,我来抱几只回去养着。” 赵大本来就是心里惦记着楚歌,虽说也知道陆海空把人捧在手心里疼着还来不及,但他还是担心楚歌受什么委屈。颇有一种娘家人的感慨,这一感慨,嘴里的话就没收住。他放下筷子,握住楚歌的手说,“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要跟娘说啊……” 楚歌嫌弃地看着他刚剥完海鲜没洗的手,压着对方就是一顿揍,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打出来的交情。 陆海空摇了摇头,笑着去收拾了一番。张天德虽然不太理解赵大这种上赶着找打的行为,但充分地表示了尊重。客厅只剩下小饼干全场目睹赵大挨揍整个过程。 活了四个月大的小饼干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爱找死之人。 等赵大他们离开后,楚歌眼皮已经打架睁不开了。陆海空无奈地把手伸进楚歌衣服里,摸了一下肚皮果然圆滚滚。 “现在就睡不消化啊。”陆海空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道,“不如我们来做些运动消化一下再睡?” 楚歌顿时惊醒了,控诉道,“饭后就进行剧烈运动不是更不好吗!” 陆海空十分正经:“我们用个不剧烈的姿势。” 楚歌:骗砸!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我的腰都快断了! 陆海空搂着楚歌的腰,低头吸·允着他的嘴唇一路亲吻下去。松软的大床忽地沉陷了几分,陆海空的手伸进楚歌衣服内,逗弄着他的敏感处。 白日*,层层吟声简直把树上的知了羞得重新埋进土里。 …… 等楚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浑身乏力的厉害,后面也微微有些酸痛。模糊地能记着陆海空抱着他去洗了澡,回来便一睡到现在。 他还在陆海空怀里,对方有力的胳膊缠在腰间,均匀的呼吸洒在脖子里痒痒的。楚歌稍微抬起头,一口咬向了他的下巴报下午的骑·乘之仇。 陆海空闷声笑着,搂着楚歌的手又紧了几分。光滑的肌肤相蹭,传递着彼此的温暖。 他吻了吻楚歌的额头,“睡醒了?身体还酸吗?” “有点儿”楚歌闷闷哼哼地说。 陆海空把手伸进被子里,力道不轻不重地给他拿捏着。 “想一直抱着你。”陆海空突然说了一句。 “嗯?”楚歌被搞的摸不清头脑,“怎么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陆海空笑里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他低头蹭了蹭楚歌的脸颊,说,“我后天要去出差,大概要半个多月才回来。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我跟张天德和赵大打过招呼了,都盯着你吃饭和作息呢。也别太惯着小饼干,不过有它也好,还能有人陪着你。” “不就是出差嘛,我们还能视频打电话啊。”楚歌埋进陆海空怀里,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陆海空没有言语,只是厮磨着楚歌的耳垂,暧·昧的咬·舔·着,逗得楚歌身子颤颤虚软,不得不拍了拍对方,“还酸着呢,中场休息也没有这么快啊。” “那咱再过半小时!”陆海空翻身看了一眼手机,痛快道。 “……”楚歌觉得身后一紧,赶紧说,“再过一个小时!” “就这么说定了。” “……” “小猫。”陆海空在他耳间低喃,低沉的声音酥麻了半边身子。 “别这么叫我,胖陆陆。”楚歌觉得后背都烧得慌,刚才陆海空就是这般,缠着他的时候一声声楚小猫在他耳间喊。沙哑磁性的话音里裹着浓浓爱意,让他完全抵抗不住,接着就身寸了出来。 他平常没有这么快!真的! 陆海空看着怀里略有些疲倦又带着慵懒的人,心里满满的都是化不开的满足。他亲吻着楚歌的后背,“小猫,等我回来就辞职。” 楚歌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他心里早就存着疑虑,加上之前陆海空在部·队里受过的伤,也的确不太适合继续做下去。但他也知道对方心里想必是爱这一行,但没想到陆海空率先提出这句话。 他怕拍腰间的手,“你想好了就好,我支持你。” 楚歌顿了顿,又严肃地开口道,“虽然你不够貌美如花,也不身娇体弱饭量还不小,怎么算都很亏啊……” “那我也缠上你了,挂在你的大腿上不下来。”陆海空翻身虚压在楚歌身上,委委屈屈地说,“都把我的尾巴拿去了还不珍惜……” “那我就只珍惜尾巴好了。” “嘴和手也有一样的功能……啊!别打!” “你真的考虑好了?”楚歌胳膊撑在床上,半起身问他,“我一直以为你挺爱这个职业。” “但最爱你。”陆海空把身下的人一揽,把胸·前一点舔的石更挺,他抬头笑道,“半个小时到了。” “……”辞职了也好,毕竟成天脑子里都想着如何解锁新姿势的人,不能让祖国托付给他重任。 “我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按照每天三个小时来计算,我们今天得补充四十五个小时才对……” “……加上明天也不够四十五个小时啊!” “啧,那我们得抓紧和时间赛跑了!” “……” 第六十六章 楚歌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打了个滚还嫌不够,懒洋洋地不想睁开眼。前几天陆海空出差,自己回公司办了手续,从坐办公室又转回了小作坊模式。他这个职业弹性很大,收发稿子在家也能完成。年纪一大好像把懒筋都养足了,没有上班时间点卡着,干什么都能慢上半拍。 楚歌往被子里钻了钻,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身侧空空如也。楚歌伸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手机,划开屏幕就被光刺激得又闭上了眼。等缓过来一阵后,他才慢腾腾地拨了一个号码。 “赵大啊?”楚歌耸着肩膀笑了几声,“上班了?” “这都几点了,都来公司了。”赵大把手机夹在肩膀处,费力地脱着裤子,“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哈哈哈哈哈哈”楚歌大笑道,“你说我是在家再睡两个小时呢,还是去沙发上再睡一天呢?” 赵大愣了一下,气闷道,“你损不损?净特么刺激我是吧?你以后就在家当蘑菇了?” “嗯……”楚歌说,“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刺激别人去了。” 赵大:……怎么这么想揍他呢?虽然揍不过。 还未等在通讯录里找好号码,去公司办手续那天已经被方圆圆和小吴他们追着打了一下午了。楚歌正思量着,忽然来了一个电话。他看到来电显示后,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坐正了身体,怀里的小饼干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个小兔崽子!”对方发出一声爆喝。 楚歌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卢冲,又腆着脸笑,“师父,你听我说——” “听你说?你是不是等到见了对方家长,领了证再跟我通个气儿?”师父毫不留情地说,“你那点桃花都是带钢刀的,把你捅个对穿你就老实了!” 楚歌忽然想到什么,十分羞怯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他师父实在太厉害了,连对方尺寸和石更度都能猜个大概…… “你上次说的药还记得吗?”师父说,“我又问了你师兄一遍,这幅药我挺熟的,多年前有人来讨过。其实就是一个养身的方子,打这么个比喻的,要是一个瓷器摔地上了,这药方就是来把它粘起来的。” 楚歌:“……师父,我听您这么说,那瓷器多半是快不行了。” “行的话还费什么劲儿去养身子,又不是坐月子。”师父叹了口气道,“你找个男的也就算了,毕竟有你师兄开了这个例子。什么时候带回庙里师父给瞧瞧,把病养好了再说。” “行,等过几天就回庙里。对了师父,卢冲回庙里了吗?没成想跟他在一个城市,也是赶巧了,您不知道他是有多么荒废,前几天碰见的时候连块木头都劈不了。”楚歌想了想,果断道,“我觉得咱柴房里的斧头都生锈了吧……” “生锈了就特别钝。”师父说,“空手劈柴的活儿就交给那小子了。对了,你们洞房了没有?” “师父,这晴天大白日的您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呢?” 师父没搭理他,继续道,“那个位置本来也不是承·欢的地方,梁泯他那里药多,效果也不错。正好他这几天去d市,我让他顺带给你捎过去几盒。” “师父您怎么知道效果不错的?” “……” 挂了电话楚歌才回想起来,敢情卢冲回了庙里才没工夫管颜生?也可能是卢冲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脾气,跟颜生分手了。他忽然想起来去卢冲家里做客时,对方阴鸷的眼神,口吐冷意,说着不会放过对方的话。 楚歌抓耳挠腮半天,又逗着小饼干,自言自语道,“中二真是病啊……” 天花板上忽然又是一阵钻孔打墙声,楚歌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这都快一周了,怎么还没搬完家。” 又磨蹭了一阵,楚歌才慢吞吞地去洗了个澡,刚回来接到梁泯说下午到d市的电话,让他赶紧起床摆架迎接。 “还摆架迎接,你脸真大都能给路人当遮光板用了。” “别闹,哥哥真有事找你。”梁泯说话断断续续地,“我还在山里呢,信号不太好,到了给你电话。” 陆海空刚走的那几天,他还能打起精神做几道菜,这每三天工夫就现了原形。一人一猫躺在沙发上晒小鸟。 “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就能谈恋爱啦,找男找女无所谓,爸爸我开明吧?” 小饼干咪咪叫了两声,尾巴甩到他腿上。 楚歌胳膊圈着小饼干,“你饿不饿?吃妙鲜包不?先说好,这次不许再给我吃了啊。哎?怎么门铃响了?” 他一手抱着小饼干,一手开门,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喃喃道,“才刚十一点钟啊,方圆圆翘班了?” “是楚先生吗?这是您的外卖。”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男生,笑的阳光。 楚歌看到他的胸牌,“你是路游的员工?” 难道是我起床太快忘记带昨天的记忆?“我没有定外卖,你是不是送错了?” “没呢,我们老板说送来您就知道了。”员工说,“对了,老板说都是自家人,陆哥都交待好了。” 外卖是三层红木漆食盒,三菜一汤加上虾饺等主食。楚歌觉得鼻头有点酸,忍不住又给陆海空去了一个电话。 平常他出差的时候,也是没事儿就骚扰一下赵大或者方圆圆他们。但一连三天对方手机都是关机,楚歌心里不自觉得就有些慌,他听见对方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前几天还是关机呢,怎么今天就不在服务区了?”楚歌惊讶道,“他去百慕大出差了?” 楚歌挂了电话,自我催眠了好一会儿,才给小饼干备了饭。想了想,又把小饼干的猫食盆放到椅子上。 “空巢老人的现状。”楚歌叹息道,“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晚上你可得看好家知道吗?” 小饼干:……汪?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楚歌挑挑拣拣半天吃了也不到三分之一。陆海空走之前怕他闷着,给他买了一堆游戏,还把库存的恐怖片都删了。 在游戏里死了第八十回的楚歌终于把游戏柄一扔,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以前他虽然称不上死宅,但是有网有电脑的情况下,一周不出门的例子也特别常见。就算庙里的人都出门了,他一个人在后山也能追着兔子玩一天。 “为什么现在觉得这么无聊……”楚歌翻了个身,旁边躺着的小饼干见状也有模有样地打了个滚儿,小胡子在空气中翘了翘。 “咪” “难不成我被附身了?”楚歌长叹一口气,忽然想到闺中空待郎前来这句话,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激灵。他恶寒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动作利落地翻身起来。 陆海空走之前把冰箱塞满了,担心楚歌不会做饭还特意给列了好几份不同的食谱。每份食谱都在家常菜书里面,甚至详细到做了笔记。 “软件配备再好,硬件跟不上也百搭啊。”楚歌关上冰箱门,决定下午还是跟梁泯出去吃饭。不然等到他做饭,可能还要搭进去一套厨房设备。 梁泯比楚歌大了几岁,和师兄年龄相仿,从小就看中掌门师兄,然后就被他师父揍了一顿。本来是竹马竹马的关系,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失踪了几年,当梁泯回来后就发现,自己从小养大的树居然被别人摘了果子吃。虽说果子没吃成,但摘果子的人也拍拍屁股跑了。他心里气不过又心疼,只好天天守在师兄身边好言相劝着,生怕对方想不开。 楚歌心里看得清楚,却又不能规劝什么,一来他实在插不进梁泯和他师兄之间的氛围,二来按照他师兄那个脾气,也是真的不想让楚歌插手。 虽说是负心汉和师兄的故事,但最后却演变成负心汉守在庙门口求原谅,每天都要上演一段虐恋情深。还好他们庙也没什么香火,一年到头也遇不到几位游人。 所以揍负心汉几顿也不会有人发现,还能免费看电视剧。师父看得尤其津津有味,甚至带着徒孙一起拿着瓜果零食在院子里欣赏。 负心汉:…… 楚歌那会儿又迷上了当演员,看《情深深雨蒙蒙》被感动,正愁着没人对戏。这负心汉一来守望,楚歌便一溜小跑到庙门口,拿着抄下来的台词一往情深地跟人对话。演到高·潮之处,还跑到庙门口,拍着大门撕心裂肺的喊道,“负心汉!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你开门啊!” 一来二去,门外就再也没有人出现。楚歌也开始了日常被师父揍的一天。 “但梁哥为什么这个时候来问师兄的事儿?”楚歌摩挲着下巴想不出个思绪,“难道那个人又来了?” 第六十七章 梁泯人未到,东西倒是先寄到了。 “哎?你搬到这里来了?”树懒快递的小哥冲楚歌一笑,“你稍等,我去车里取你的件。” “麻烦你了。”楚歌在一旁等着,“刚搬来不久。” 快递小哥钻进画着树懒标志的面包车里,抱着一个大箱子,低头一看,笑容顿时僵住了,讪讪地笑着递给楚歌。 楚歌几笔签完单子,一抬头就见快递小哥眼神四处飘,神情尴尬地接过快递单,一脚踩油门跑了。 空气里还飘荡着快递小哥幽幽的一句,“生活要克制啊……” 楚歌这才低头一看,快递上写着[情趣用品]四个大字。 …… “收到哥哥的快递了吗?”刚签收快递,梁泯来了电话。 楚歌质问道,“为什么要写情趣用品这四个字?” “那你说这四个字哪里不对了?”梁泯说,“那我要写什么?菊花保养霜吗?哎你还别说,还真挺适合。你说哥哥我怎么就这么有股聪明劲儿呢?” “呵呵再聪明你也是条单身狗。”楚歌补刀,“追了师兄将近二十年,你真够聪明的。” 梁泯:“别人身攻击哥哥行不行?这药还是我专门配给你师兄的,药材都是个顶个的好,要不是你师兄问我要我还不想给你呢。” “留着当传家宝啊?”楚歌说,“等着我师兄用上这个药,我估摸着得有三十年的保质期吧。” “……”梁泯被噎的一顿,“回个头呗,哥哥就站在你身后呢。” 楚歌挂了电话,抱着纸箱转身就见梁泯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插在兜里。 “哥,我觉得你要是不改改这幅不靠谱的形象,我师兄真够呛能跟着你。”楚歌说着就把纸箱强行塞进梁泯怀里,“你还记得尚城吧?我师兄就喜欢那个形象的,虽说分了手,但毕竟也喜欢过,要不你照着对方学学?” “你当我傻·逼啊?”梁泯不屑道,“我要是真那副形象才是不靠谱呢,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我,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了点儿,但其实呢……” 楚歌和梁泯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哟你这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猫都养上了?”梁泯把箱子放在柜子上,熟门熟路地换了鞋,蹲在地上冲小饼干招招手,“外甥,来舅舅这儿。” 楚歌拿了杯果汁递给他,又给小饼干拆了盒酸奶,“怎么舅舅都出来了?” “我也算你娘家人啊,怎么不是舅舅了?”梁泯干脆一屁股坐在小饼干对面,晃了晃手里的果汁,挑眉道,“能不能换一个?我在庙里你师兄就禁止我喝酒,合着我来你家只能蹭杯果汁儿?” “不行,师兄昨晚给我短信了,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你不让你喝酒。”楚歌坐下把蹭腿的小饼干抱在怀里,“师兄也不是对你挺上心的吗?你再加把劲儿,我觉得这药就能用上了。” 梁泯逗着小饼干,时不时的还被它咬一口,他也不在意,耍着贱地碰小饼干的胡子。楚歌没好气地把梁泯的手拍下去,“你就不能正经一分钟?” 梁泯坚持不懈地又去摸小饼干的腿。 楚歌抱着小饼干忍无可忍道,“哥,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报警了?在动物界你这可是骚耍流氓。” 梁泯终于收回手,安静了三秒钟后,指着电视旁的照片道,“这是你和……” “陆海空。”楚歌提醒道。 梁泯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照片,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逗猫的楚歌,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是神色如常地问,“怎么不见他人?上班去了?” “出差去了,好几天也没来电话了,可能是去的地方有点儿偏,信号不好。”楚歌把猫放下,“我去换件衣服,这一身猫毛,没法出门。” 梁泯托着腮看着正在舔腿的小饼干,楚歌走了他也不去逗猫,只是轻笑着自言自语,“疼不疼?不过你家主人心也够大的。” 他又看了照片一眼,“倒也是傻人有傻福,自是有人护着,跟他师兄一样,都是好福气的。” “哥你想去哪儿吃?”楚歌换了件衬衣走出来,“不然去路游?菜做的不错。”他也想去道谢,想也知道是陆海空走之前拜托了陈青竹,他联系不上陆海空也没有陈青竹的联络方式,只能去店里碰碰运气。 “我随便,只要不是你做的我都能吃得下去。” 楚歌:…… 路游的收银员还对楚歌有印象,颇为尴尬地微微一笑,楚歌硬着头皮找了个卡座才坐下。 “你俩有故事?”梁泯翻着菜单问,“和你分手之后就结婚的前女友?” “……能不提这个吗?”楚歌把过去的羁绊简略地说了一遍,“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脑子一热的工夫。” “你看,哥哥的话你不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梁泯点了四道菜,才把菜单递给楚歌,“你再点四道我觉得我们就够了。” 楚歌点好菜,抿了口水道,“你好意思说我?师父说你从小屁股后面就长着刺儿,专门蜇人。” “所以哥哥我现在还是单身狗啊。”梁泯叹气道,“说起来,你知道你师兄为什么不见尚城吗?” 楚歌:“你都查到了还问我,别说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师兄在外地上学的时候遇见商城,对方相貌好脾气佳,单单看中还是大学生的师兄。两个人都十分优秀,水到渠成般在了一起。师兄寒暑假都会回庙里,一是担心师父没人照顾实在不放心,另一个便是心里牵挂着小师弟。师兄从小无父无母,算是师父一手把他养大,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又拐来楚歌。这么多年后,师弟和师兄变成了他最亲的人。 结果那年夏天,师父带着楚歌出门号称云游去了,师兄也因为准备论文答辩提前回了学校。本来想给恋人一个惊喜,却被实实在在心惊了一场。他本来打算毕业留在那座城市,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商城的事业还在起步期,两人经历过低谷也一同分享过成功的激动,却没想到输在了未婚妻身上。 师兄以为不过是个误会,却没有勇气上前质问。还是梁泯晚上骚扰着打电话的时候听出来不对,连夜赶了过来,安慰着师兄说一定会查清楚,说不定还真是个误会呢。狗血都来源于生活是不是?梁泯如此安慰道。 结果等真查清楚,梁泯也笑不出来了,他从小撩猫逗狗撒的谎能写本书,但却真不敢骗师兄一丁点儿。 师兄看着照片里的男女一声不吭,默默地把照片退了回去,收拾了行李一句话没留下离开了。 后来便是商城屡屡来道歉,回回挨揍,顺带和楚歌对戏。 “我查到是查到的,你说他图什么还定时定点的去庙里彰显存在感?”梁泯吃了一口醉鸡,“那张脸,一年比一年老,有什么看头?我都能数出来他上多少道褶子了。” “其实挺帅的啊。”楚歌回忆了一番,商城比他师兄大几岁,看起来成熟稳重。 “嘿,拆你哥的台呢?”梁泯拿筷子屁股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这种时候不应该夸你哥我年轻帅气吗?” “夸你也没见你追上我师兄。”楚歌瞥了瞥嘴,把醉鸡往梁泯那儿推了推。 正好有服务生从卡座旁走过,楚歌顺势叫住对方,问了一番果然陈青竹不在,说是在d市出差还没有回来。 梁泯:“嗯?你和这家老板是朋友?” “他和陆海空是发小,这几天受他照顾,想道谢来着。” 梁泯了然道,“一定是送外卖,太了解你了。对了,你最近给陆海空打过电话吗?” “打过了,不是说信号不好吗。”楚歌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我也怕给他电话的时候,他在出任务,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不是更麻烦。不过他说回来打算辞职……” 梁泯听到“辞职”两个字忽地一惊,手里的杯子一下打翻在桌上,杯子里的酒流了一地。 他连忙扶起杯子,抽了纸巾擦干净,“谁要辞职?” “海空他以前在部队里受过伤,这个行业本来强度就比较大,我觉得辞职也没什么不好。他也是个有想法的人,我反正挺支持他的。”楚歌给梁泯重新到了杯酒,“哥你中风了刚才?” “怎么就不盼着你哥点儿好呢?”梁泯缓了缓气,“你什么时候把陆海空带回庙里给你师父瞧瞧?” “还没准备好……”楚歌想了想,“等他能特别抗打的时候吧。” “你这是被商城的待遇吓着了吗,商城那是个例外,你要是把陆海空带回去。”梁泯卖了个关子,“没准儿有惊喜。” 第六十八章 梁泯手背遮着太阳,一副惫懒的样子,“吃过饭就容易困,去电影院睡个觉怎么样?还有氛围。” 附近不远就有家电影院,最近有插·汉子上映,楚歌想想回家也是和小饼干互瞪眼,拿出手机就要选座号。 “我要坐在这儿。”梁泯凑过来指了指一处角落,角落里已经选中了两个座位,“咱就坐在他们身后吧,这么大个电影院,我怕他们孤单。” 楚歌:“……活该你孤单一辈子。” 这个点儿正好卡在午睡的时间,又是工作日。偌大个影厅,观众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更显得空荡。唯一比较拥挤的就是他们这处角落,居然塞下了七八个人,简直就是fff团成员出战。 楚歌之前在爱奇行种视频看了插·汉子,这次算是来补个电影票。身旁的梁泯点头如啄米,没一会儿就靠着楚歌的肩膀打起了小呼噜。 楚歌无奈地放松了身体,让梁泯靠的更舒服点儿。 真是个言出必行的汉子,说要来电影院睡觉,就不看一眼电影。 除了早就选在角落里的一对情侣,他们周围坐着的全是男生。楚歌看了几眼电影,忍不住散发剧透的情怀,偏偏身边的人还睡了。他只得忍着分散注意力,眼神在电影院里撒欢儿似的似乎飘。却见斜前方坐着一个身形十分眼熟的人,正巧那人也频频回头,两个人视线撞到了一起。 荧幕的光点点落在他的身后,削瘦的像是要融入周围的黑幕里。影片震撼的音效碰撞在墙壁上,像是要冲进他的心脏。颜生一张脸,在黑暗里白的惨烈。恍惚之中,楚歌甚至以为自己选了一部恐怖片。 颜生忽然抿着唇角一笑,露出的牙齿像是泛着光。 楚歌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觉得胳膊上层层叠叠起着鸡皮疙瘩。他看着颜生空空冷冷的眼,居然读出了一丝凄怨。他把梁泯的头推到椅背上,梁泯不满意地略略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打起了一阵欢快的小呼噜。 楚歌不太明白梁泯对在电影院里睡觉的执念。 他见颜生对他做了个口型,又伸手轻轻点了点门口的方向。楚歌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又是一场不得不去的谈话。 楚歌不太明白,为什么颜生把他叫进洗手间,这种环境难道还让小兄弟见面缓解尴尬? “去哪儿吧。”楚歌指了指一处拐角,“不过你要是想要先解决人生大事,我就先过去等你。” 颜生讪着脸走了过去。 “想问我是不是出轨了?”楚歌率先开口。 颜生索然一笑,话音有些虚浮,“第一眼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见你这么光明利落,或许是亲人吧。” 楚歌倒也不遮掩,点了点头,他看着颜生瘦的不成样子,不禁问道,“你……这是减肥?还是生病了?” 颜生笑道,“我要说我快要死了你会把陆海空还给我吗?” 楚歌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我可以给你寄个充气娃娃过去,糊上他的照片那种。” 说完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大度。 “我没事儿。”颜生摆了摆手,又撑起笑,“知道你们感情好,海空他心里一直有你。” 颜生的声音像是吹出来的泡沫,脆弱地风一吹就碎得无影无踪。楚歌凝眉看着他,“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最近精神不太好,也可能是苦夏,没多大事儿。”颜生提了几分精神,双眼怔怔地直视楚歌,“我想求你一件事。” 楚歌心里咯噔一声,嘴上还是没忍住,“你先说什么事,我看我能不能办到。” “如果连你都办不到。”颜生说,“那这个世上就真没人办得到了。” 楚歌心里游移不定,生怕对方还萌生出来要和陆海空共度一宵的荒唐想法。 “不涉及到海空,你别担心。”颜生像是看出楚歌的犹豫,索性直白地说,“我想求你让卢冲放过我。” 楚歌心里刚松下一口气,还没有呼出去转而又吞下一口铅。他看着颜生这幅虚弱无骨的模样,又想起那天卢冲阴鸷的表情,心里惊得直打鼓。 “我会劝劝他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楚歌安慰着颜生,心里琢磨如何把卢冲那小子揪一顿。 颜生见楚歌已经答应,神色也不由得缓和几分,整个人由紧绷满弓的状态稍稍松懈了一些。楚歌竟从心里有些可怜颜生这副状态,不禁想卢冲究竟是又耍了什么招把*害成这个样子。 颜生得了楚歌的允诺,重重地道了歉才回去。 楚歌反而倚着墙把刚才的场景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他刚才也想问卢冲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对他。但颜生当时的神情实在是万分不想提起,他也便作罢。卢冲打小就是个牛脾气,性子固执。他爷爷和师父也算老相识,干脆把孙子扔进庙里。卢冲小时候险些以为因为自己的顽劣被家人抛弃了,小牛犊子一样拽着楚歌的衣服不撒手。 楚歌那个时候也是个小霸王,见又来了一个小霸王,十分意气相投三秒认小弟,从此后山就遭了秧。卢冲一直把楚歌当大哥看待,脾气在庙里是磨去了不少棱角,但较起真儿来还是要人命。他心底一直记着被丢到庙里吃苦的帐,却又认着楚歌对他的好。心里的小账本一笔一道得分门别类十分清楚。 颜生可能是真的踩着卢冲的底线了,耍小性子小脾气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往我眼里仍沙子。 他一面琢磨怎么给卢冲打这个电话,一面回到影厅。电影几乎要播放结束,角落里的一对小情侣十分憋屈,面上的阴云都要拧出水来。 “回来了?”梁泯伸了个懒腰,“等你半天了,走吧,哥哥得回去了。” 楚歌拿了东西和梁泯出了影厅,“你这什么习惯啊,非得在电影院里睡觉。” “没办法,老习惯了。”梁泯捏了捏有些酸疼的后颈,“在家也是,必须开着电影听着爆炸声才睡得着。” “你这神经真够强悍的。”楚歌说,“你这要是和我师兄在一起,对方不打呼噜你都睡不着。” “和你师兄在一起我还需要睡觉吗?”梁泯一脸意味深长地说。 梁泯这次不知道来d市做什么,人来晃了一圈就急着走,口里还念念叨叨说师兄想他想的可能睡不着。 楚歌:…… 这个理由假的实在让人心酸。 “对了,突然想起来件事儿。”梁泯钻进出租车里之前,忽然脚步一顿,回头随意地说了一句,“商城认识孙豫州。” 梁泯像是早就知道楚歌要抓住他,腿嗖地一下就缩了回去,车门嘭的一关,司机踩着油门把自己当飞行员一般蹿出去了。 楚歌要把梁泯从车上拖下来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手指慢慢合拢,狠狠地握了一拳,心里全是憋着不能撒出来的气。 走之前还扔下一个闷雷,楚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梁泯这是个什么意思。他回到家,把钥匙一丢,浑身无力地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 小饼干一路咪咪咪地跳到他身上,窝在肚皮上缩成一团。 楚歌一手当枕头枕着,一手逗着小饼干给它挠下巴。 “想你爹了没?” “咪咪咪咪”一点儿都不想!千万不要回来! “你也想了啊。”楚歌惆怅道,“我也好想啊……” “咪咪咪咪”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想!你也别想,就让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吧! “哎?你爹的电话?”楚歌觉得身后被手机震动得发麻,心跳迅速加快,缓了几口气,才道,“……吃饭了吗?” 心情有些激动,不自觉地就冒出来一句传统问候……文化的力量果然根深蒂固,影响深远。 陆海空在对面笑了几声,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还没吃,你呢?想我了吗?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青竹的外卖送到了吗?晚上几点睡的?是不是跟小饼干又一起打游戏了?” 楚歌捡了一个最重要的说,“想你了。” 对面忽然没了声音,片刻后,他的尾音有些颤,“……明天我就回去,在家等我。” “那你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受伤。”楚歌顿了顿,觉得喉咙有些肿。他从小自己自在惯了,虽然被拐进庙里,但师父和师兄一直宠着他,大学又和赵大一个城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思念一个人。对方哪怕前脚刚走,自己却像在每一分每一秒里挣扎。 忽然他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巨响,巨响声像是被切断了般,大抵是陆海空捂住了听筒。 “我们快抓紧时间亲一个。”陆海空着急地说,完全把亲一亲当个头顶大事。 楚歌给了电话一个大大的亲,“mua!” “等我回来。”陆海空的呼吸有些喘,像是在快跑,“我爱你。” “……” 楚歌听着忙音,僵着半天没有动,只有身体内那颗鲜活的心,呼啸着要飞出来。 第六十九章 楚歌是一路飘着取了外卖,又一路飘着抱着小饼干去打游戏。这种不在线的状态直到团灭好几次,赵大疯了似的爆打他的电话才结束。 “你被你儿子上身了?”赵大气冲冲道,“整个队都被你坑惨了,你是敌方阵营派来的吧!” “嘿嘿嘿”楚歌脑袋趴在键盘上,整个人还没回过神儿来,“我不告诉你。” 赵大:……傻·逼 “陆海空刚走没几天你就跟失魂了似的。”赵大干脆也下了线,专心教育楚歌,“要是出个远门你还不去哭长城?” “那不能。”楚歌果断道。 赵大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楚歌继续说,“他这次回来就辞职了,出远门我也要钻进行李箱里嘿嘿嘿。” “……出息” “对了,我想跟你说件事儿。梁哥今天来了,给我捎了个消息。”楚歌从键盘上爬起来,打算看看冰箱还有没有存货。小饼干本来在电脑桌里面夹着,见楚歌离开后,蹭地从从键盘后面挤出来,跳下电脑桌蹭着楚歌的腿去了。 “给你带药了?”赵大一听估摸着是补肾的药,心头一动,赶紧道,“回头给我留几瓶。” 楚歌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他打开冰箱门,陆海空之前买的蔬菜也青黄了不好,菜叶蔫蔫答答地像是被吸干了精血的模样。还好陆海空明天才回来,等睡一觉估计去超市买点回来还来得及。 “说正事儿呢。”楚歌说,“你还记得商城吗?” “哦,你说那个王八蛋。”赵大说,“没少听梁哥骂他。” “商城认识孙豫州。” 赵大一激动就习惯喝水,刷副本的时候到了关键时候吸管都得含在口里。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关了电脑,这会儿正提着裤子放水。却没想到楚歌这一句话,让他惊得嘘嘘都嘘不尽。赵大吃惊地猛一抬头,啪嗒一声,夹在脸颊的手机正好掉进了马桶里。还俏皮地上下浮动了几圈,隐约还能听见楚歌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喂喂你听见了吗”。 槽,赵大骂了一声,防水*手机真是棒,这种情况下还能通话,但特么我又不能捡起来? 赵大抖着心脏按下了冲水键,又跑到书房捡起来忘记多久没用的座机。 “……”楚歌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带着疑惑翘起的尾音,道,“……灵异啦?” “手机掉马桶里了。”赵大说,“你说商城认识孙豫州是什么意思?” 楚歌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梁泯扔下一句话就跑的不见人影了,打手机直接关机,简直就是一条逗猫还不给吃的咸鱼。 “梁哥也没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觉得挺怪异的,孙豫州还能认识商城?他俩年龄工作专业城市没有一个沾边的地方。”楚歌揉了揉额角,“我觉得挺悬疑的,这两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让人头疼,一旦搅合到一起去了,简直就是一部恐怖片。” “你说……”赵大吞了口口水,说出来感觉自己都怕,“他俩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说着赵大觉得自己的推理很完美,“他们两个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大学老师,专业领域虽然涉及不到一起,但防不着他们因缘巧合的认识擦出来火花啊。而且我觉得这俩人,三观一定非常适合。” 楚歌也被赵大带进沟里了,他怀里抱着小饼干,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还别说,还真有可能……” 楚歌挂了电话,琢磨了一番赵大的话,竟然也有几分道理。他把怀里的小饼干抱起来蹭了蹭脸,认真地教育着,“等你以后找媳妇,可不能……哎?这是什么?” 他正给小饼干挠着肚皮,蹭着也就顺带摸了几把猫腿。柔软的毛下面居然有一块不太明显的凸起,楚歌担心长了什么东西,有硬块的地方又有点靠近小唧唧。楚歌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万一他儿子长了两个唧唧的话……是不是就是猫蛇妖了? “疼不疼?”楚歌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稍微凸起的地方。 小饼干乌溜溜地双眼看着他,又咪咪叫了几声。 楚歌松了口气,这个点儿估计宠物医院也下了班,看小饼干的样子是不太疼。正好明天去超市之前把它送到宠物医院看看。 …… 楚歌在床上滚了半天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梁泯幸灾乐祸的小脸,接着画面切换成初中时瘦瘦弱弱的孙豫州,躲在墙角偷偷地看他。正当他想走过去说什么时,画面又忽然一闪,变成庙前。孙豫州穿着一身旗袍,烫着头发,拍着门大喊,“商城!你有本事出轨你有本事出来啊!” 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楚歌郁闷地把头埋进枕头里,裹着被子滚了几圈……床好大。 门外的小饼干喵喵叫了几声,在寂静的夜里愈发得让人感到床大被子空,楚歌琢磨要不要下床把小饼干抱上来睡一晚。空调的冷气吹到地板上沁上一层凉意,楚歌还眯着眼,从床一侧滚到另一侧,就在没有控制好力度以为要掉下去的时候,身体忽地被什么接住。 紧接着就听上方传来一个带着疲惫的声音,“睡觉还这么不老实?” 毛躁的头发蹭着前额,然后便落下一吻。 楚歌自然而然地以为是陆海空,三秒过后才猛地睁开双眼。 对方微笑着看着他,眼底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几天都未合眼,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回来了。” “你……”楚歌胳膊撑在床上,清了清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海空显然连衣服都没换就赶着回来,楚歌皱着眉,“你去哪儿出差了?怎么衣服上面什么颜色都有?你受伤了?” 楚歌吓得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跑下床就要掀陆海空的衣服。 陆海空顺从地伸着手让楚歌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等对方过来查看伤势的时候一把把人圈在怀里。 “别咬耳朵。”楚歌被舔得打了个激灵,手不忘摸着腹肌,“这些是什么?” “以前受的伤,这次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陆海空低沉地笑着,细密的吻由耳垂一路落在锁骨处。 “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陆海空嗯了一声,抬头看着楚歌,眼里炙热的火像是要烧出来,“提前完成了任务,太想你了……” “那国家是不是应该给我颁发个锦旗?”楚歌认真地思考,“促进警·官办事效率。” 对于关键时刻破坏气氛的小能手,陆海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凑过去亲了楚歌的唇角,“我去洗洗,一会儿要不要吃夜宵?” 楚歌连忙点点头,下午被陆海空的一通电话激动地没吃几口,现在肚皮感觉都瘪了下去。 陆海空低眸笑着去了浴室,楚歌一副不自知的在床上打滚儿。 …… “饿不饿?”陆海空只在下·身裹着一条浴巾,走上床虚压在楚歌身上。 “饿了。”楚歌诚实的回答,并拿着陆海空的手摸了摸他的肚皮,表示已经快要饿得贴到后背了。 “那你先吃我。”陆海空扯下浴巾,直接含上对方的唇,顺着楚歌的手摸到小小楚,“这几天也饿着它了,都怪我之前没喂饱。” …… 楚歌觉得嗓子都哑了,腰一动就酸疼的厉害。他干脆趴在陆海空身上,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无。 陆海空给他按摩着腰,另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扶着楚歌的后背,轻柔地问,“还饿不饿?” 楚歌顿时身体绷紧,只剩双眼还能充满活力地扫视过去,“你还没饱?!” 陆海空搂紧了怀里的人,“乖,这次真的是宵夜,想吃什么?” 楚歌松了一口气,肚子很快咕噜一声,“想吃面!” “怎么想吃面了?”平常陆海空在家的时候都是变着花样来做饭,大厨终于回来要露一手再次刷新一下存在感,怎么不给个机会呢? 楚歌在陆海空身上躺尸,有气无力道,“面条熟得快啊,而且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冰箱里能吃的存货只有它了。而且……我要……饿死了……” 陆海空笑着把楚歌抱到床上,打开衣橱准备穿内·裤。 大约是以前留下的伤,灯光衬出几道或粗或细扭曲的疤痕,大概别人可以笑称是一份荣耀,可楚歌心里只觉得发酸。像是曾经受的伤,都一道道划在了自己心里。 “那天没有等到我,你为什么就自己去报名了?”楚歌忽然问了一句。 陆海空楞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后背的疤,他换好衣服走到床边,揉了揉楚歌的头发,“因为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去,现在怎么保护你? “疼不疼?”楚歌摸了一下凸起的伤处。增生的新肉狰狞地霸占了一处肌肤。 陆海空握住楚歌的手,“疼,所以要亲亲。” 楚歌淡定地从身下抽出一个红唇抱枕扔到陆海空身上。 红唇抱枕还是陈青竹送来的,说是要当年陆海空解相思之愁。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个等身抱枕,上面打印着楚歌的照片,不过陆海空没敢拿出来过。 第七十章 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床上的两人相依相偎,空气里流淌着一股静谧。直到门外猫窝里的小饼干饥肠辘辘地直立起来,跑过去挠门。楚歌被滋啦滋啦的声音瘆得打了个哆嗦,接着就见门把啪嗒一声自动扭转,小饼干从打开的门缝里熟门熟路地蹿到了床上。 陆海空埋在楚歌的脖间,困顿的不想睁开眼,假寐着又睡了一番。楚歌拍拍他揽在腰间的手,对方哼了一声收的更紧了。 “才十点钟。”陆海空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凌晨才睡的。” “累不累?”楚歌逗着小饼干,身后又紧密地贴过来暖热的身体。 “不累。”陆海空口是心非道,又舔着他的后背,“休息一会儿还能冲·锋·陷·阵。” 楚歌觉得腰一紧,头一次认为或许陆海空和他都不应该辞职在家。 “说正事儿,你昨晚说的事务所是怎么回事?”楚歌翻过身面对着他。 陆海空下颚抵在楚歌发间厮磨着,“之前就在筹备这个,大体也快成型了。有以前的战友,还有一位人你肯定认识。” 楚歌把他和陆海空都熟悉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张口就道,“该不会是……张天德?” 那小子真的有斯托克的潜质啊!警·察·叔·叔快看好他。 陆海空笑道,“果然我们心有灵犀,不如再来……” 楚歌赶紧捂住他的嘴,“张天德不是还没有毕业吗?再说他专业也不沾边啊。” “专业没事儿,他有天分在,而且不把他放在眼皮底下,还真挺不让人省心的。”陆海空抓住楚歌的手,顺势含·弄·吞·吐着他的手指,舌尖绕着指尖,像是舔到心底里。 楚歌泄了气地趴在他身上,控诉道,“别闹了,腰还疼着。对了,小饼干这里好像长了一个东西,今天带它去医院看看吧?” “嗯?”陆海空微微探起身,摸了摸小饼干顺带被挠了一爪子,“……你看它讨厌我。” “没关系。”楚歌小声安慰他,“我喜欢你就好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们……” “不!” “……”陆海空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我之前在部队认识一位军医,打过几次交道,他退伍也很长时间了。昨天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他,说好今天来做客,正好让他看看小饼干,他也是专业兽医。” 楚歌:……祖国还能不能好了? …… 陆海空卖了一个关子,没透露这位朋友的姓名,惹得楚歌心里面直痒。陆海空朋友不多,除了几位同事就是性格不太好的陈青竹。现在忽然要来这一位,可见两人的交情也不是一般深。 俩人去了超市,冰箱里的食材几乎都被清理干净,陆海空深深感到下次出差前和陈青竹打好招呼的重要性。楚歌哼着歌往购物车里添零食,陆海空竖着耳朵听了听,果然还是《济公谣》。 “零食不能吃多。”陆海空跟在身后叮嘱,“薯片也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膨化食品类的一定要少吃,零食吃得多正餐又不好好吃。吃饭作息不规律又长痘痘怎么办?还要喝中药吗?” “药方不是你吗?”楚歌抱着薯片回头道。 陆海空一顿,继而领悟地点头赞同,“这几包不够吃,再买几袋。” 楚歌:……底线呢?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陆海空凑过来忽然问了一句。 “烤肉的吧?”楚歌以为在问薯片,“除了番茄的我都能接受……嗯?” “没有烤肉的啊。”陆海空为难地把手里几盒多彩的杜·蕾·斯摊出来,“不过好在没有番茄味儿的。” “……”有烤肉味道才叫奇怪吧! “不然我们干脆各种味道买一种,看你喜欢哪一种。”陆海空双手麻利地放进去好几盒,一面夸赞着自己,“这几盒可能不太够用,反正我们最近也不上班……” 楚歌推着购物车把人甩在后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开车回家,楚歌在厨房给陆海空打着下手。小饼干见小伙伴身边黏着铲屎官,虎视眈眈地蹲坐在厨房外盯着,生怕对方有什么不轨之举。 “咱儿子把我当敌人了。”陆海空回头看了一眼,又被小饼干瞪了回去,当即跑到正在洗菜的楚歌身边刷存在感,“它这样你不管管吗?它天天欺负我,昨晚趁你睡觉还跑过来甩我尾巴,今天早上又挠了我一爪子。” 楚歌揉了揉身边大猫的脑袋,凑过去亲了一口,立刻转移话题,说起梁泯的话。 陆海空皱眉不语,片刻才道,“可能梁泯知道的也不多,但又觉得有蹊跷才提醒了你一句,要不然也不能丢下这一句就走了,想必之前心里也做过一番斗争。” 梁泯刚认识楚歌那会儿其实是非常讨厌师兄后面这个跟屁虫的,他从小就对楚歌的师兄有小心思,但偏偏师兄对刚来的小师弟特别上心。梁泯当时就吃味了,他并不是针对楚歌,只是但凡出现在师兄身边的都针对。有一段时间,他还十分不清醒地嫉妒了教师兄武功的师父,然后就被揍了一顿。 这一顿揍倒是把梁泯揍开窍了,凡是楚歌师兄喜欢的他都喜欢,凡是对方心里有的人,他也统统装进心里。从此对楚歌态度大转变,比亲哥还亲。那个时候还没有楚秋,楚歌真觉得梁泯大概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哥了。后来为了这事儿还特意打电话向他爸爸求证一番,接着回老家探亲的时候被男女混合打揍了一番。 这么多年以来,梁泯是把楚歌装进心里像弟弟一样疼着的,他也是在查尚城的时候偶然得到这个消息,再往下查却摸不着一丝蛛丝马迹。没有证据也没有推论,梁泯也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才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楚歌,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等我问问师兄。”楚歌把洗好的菜递给陆海空,“他不告诉别人,肯定会告诉师兄的。不过这么说起来,赵大说他们俩谈恋爱了还真挺不靠谱。” 菜刀重重地剁向菜板,陆海空差点笑出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还真信?”楚歌道。 “想想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还挺好玩的。”陆海空想了一个画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还别说,他们俩还真合适。” 楚歌:……你们倒是挺能拉郎配的。 小饼干在门外咪咪咪地叫了几声,楚歌回头就见它在舔着凸起的地方。 “小区外面不远有一家宠物医院,我先带它去看看吧。”楚歌把围裙解下来,“看它这幅样子觉得挺难受。” “也行,他还得等一会儿来。”陆海空说,“路上小心,别让小饼干自己跑了。本来就是野猫,养的时间又不长,跑了就不见影子。” 楚歌应了一声,回卧室取出早就买好的猫袋子。有家店铺可以定制猫袋子,楚歌便兴冲冲地提笔画了一幅小猫吃饼干图,又拍下来给掌柜。等猫袋子做好寄过来刚好是前几天,现在正好用上。 陆海空幽幽地剁着菜板,强忍着不去算自己在楚歌心中的地位。 等楚歌走远后,陆海空才突然想起来忘记告诉楚歌千万别去名叫爱宠物的医院,毕竟上次小饼干在里面撩猫逗狗十分猖狂,大概已经被加入黑名单了…… 一无所知的楚歌抱着小饼干进了医院,小饼干刚从猫袋子里面出来,整个医院就炸开了锅。各种节奏音高的猫狗叫声层出不穷,之前因为打针蔫儿成霜打的茄子的哈士奇顿时抖擞起了精神,一副如临大敌地愤怒嘶吼。 楚歌抱着怀里乖乖巧巧的小饼干目瞪口呆:……没看错的话,你刚才还委屈巴巴地想要掉眼泪呢? 医生歉意地笑着走过来,他摸了摸小饼干的脑袋,果然被毫不留情地拍了一爪子。 “叫什么名字?”医生锲而不舍地问,十分有职业素养,面上的笑容不减,“几日没见还是这么有活力。” 楚歌不太好意思地道了声歉,“它平常在家不这样的,可能是……见到了小伙伴?太高兴?” 医生轻咳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抱小饼干的手,“它这次挺乖的,看来挺喜欢你。这次是哪里不舒服?” 楚歌抱着小饼干进了隔间,外面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只剩几声零碎的呜咽声。 ……我怀里的这位究竟有几幅面孔? “它这儿好像长了什么东西。”楚歌把小饼干放下来。 医生仔细地察看了半天,推了推鼻梁上夹着的眼镜,道,“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是神经性皮炎,小家伙看起来挺健康的。平常有什么反应吗?” 楚歌细想了一番,才道没有。平常生龙活虎的,特别爱跳起来揍陆海空,完全忘记自己是一只猫的身份,大概一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老虎。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医生说,“是个很有活力的小家伙。”医生说罢伸手想再表达一下好感度,果不其然又挨了一爪子才讪讪地收回手。 楚歌觉得再待下去可能有些尴尬,告别医生后前脚刚迈出宠物医院,小饼干从猫袋子里面轻蔑地回头扫视了一圈,气都从鼻孔里哼出来。 果然身后又炸开了锅。 楚歌抱着小饼干飞也似的大步跑回了家。 刚打开门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有人交谈声,楚歌了然大概是陆海空的朋友来了。他推门而入,客厅里的人一齐回头。 楚歌和怀里的小饼干一起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看着眼前的人。 “卧·槽”楚歌简直想把客厅里的人仍进宠物医院里去。 第七十一章 楚歌把小饼干放到地上,背对着陆海空沉默地坐到沙发上,额头抵着靠背,一言不发地思考人生。 “宝贝儿别生哥的气啊?”梁泯笑着走过去,一条腿盘在沙发上,伸手想把楚歌的脸捧过来。 陆海空在一旁看呆了眼,朋友貌似和我媳妇儿很熟?他把梁泯从沙发上拽下来,铁着脸问,“叫什么宝贝儿?宝贝儿是你叫的吗?你说是不是宝贝儿?” “你们俩烦不烦?”楚歌终于不耐烦地转过头,眼神直射向梁泯,“你怎么认识陆海空?” 陆海空放开梁泯,一时之间还没猜出来两人之间的渊源,只得凑过去小声哄问着楚歌,“你们认识?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是梁泯。”楚歌没好气的说。 “这么多年你都没告诉我你的真名?”陆海空气的直瞪着梁泯,“你不是叫梁君吗?” 楚歌冷笑几声,“我师兄名字里带个君字,治完小饼干我就给师兄打电话。” “别介啊。”梁泯赶紧凑过来,讨好地解释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哥哥真的是有苦衷的。” 说完他深色不明地看了陆海空一晚,陆海空无奈地给了他一个眼刀,继续哄劝着楚歌,“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治小饼干,梁泯走之前不是还说了尚城和孙豫州的关系吗?现在正好可以拷问他。” 梁泯悄悄地戳了戳陆海空,“拷问这个词儿你确定用对了吗?” 陆海空面无表情却十分坚定地点点头。 楚歌其实不是特别怪梁泯,只是一时之间懵逼了,任谁都没想到梁泯居然和陆海空是战友,那么梁泯失踪那几年倒是有了一个好的解释。 “你不是专长男科吗?”楚歌扫了几圈客厅,没见到小饼干的踪迹。 “让我给关进书房里了。”梁泯说,“大人说话小孩乱听什么。” 楚歌:…… “没错啊,部队里男性居多,说我专长男科也没错。”梁泯一点儿都不自觉地认同。 楚歌:“……那兽医是怎么回事儿?” 梁泯讪讪笑了几声,“兼职兼职。对了,我来之前给小饼干看了一下,病情挺严重,我得带回去好好给做个手术。哥又担心你这段时间孤单寂寞,特意给你寻来一个替补宠物。” “……多严重啊?”楚歌呆愣在原地,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梁泯。 陆海空觉得梁泯戏演的有点过,便不动声色地挪到他旁边踩了他一脚,“梁泯的医术肯定是没问题的,过不了几天就会送来健康完整小饼干。” 楚歌听着这话有点瘆人,“什么叫完整的……” “你这都哪儿的话,你看哥给你带的替补是什么。”说着梁泯弯腰在茶几下面摸索了一阵,接着怀抱一只大龟站起来。 楚歌斜了他一眼,“你抱只王八给我做什么。” 梁泯沉吟片刻,道,“等它下蛋给你玩儿,看谁不顺眼就扔给谁。” 梁泯虽然没个正形,但龟却是可爱的紧。一双绿豆大的眼乌溜溜地看着他,四肢还慢腾腾地摇摆了两下。这鬼背甲隆起,头顶对称着大鳞,模样十分憨厚与梁泯行程鲜明的对比。 “小饼干凸起来的地方很严重?”楚歌还是有些担心地问。 “嗯,我抱着它回去看看,这边仪器不多,回到我那儿还顺手些。”梁泯把龟放下来,“这只陆龟也好养活,怎么样陆海空都知道。你也别想太多,就一只猫,哥哥还能坑了你不成?” 楚歌点点头,见陆龟慢腾腾地在地板上爬,倒也十分搞笑。 “先吃饭,我好久没尝陆海空的手艺了。”梁泯毫不见外地走到餐桌旁做好,并伸手把要去厨房帮忙的楚歌拦下了,“行行好,别添乱。让哥吃口饭行不?” “……”楚歌坐好,终于找到机会问他,“你上次扔下的一句半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梁泯抿了口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楚歌不解地看着他,“那你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我也才得知这么一个消息,他们一个盯着你师兄,一个盯着你,一准儿没什么好事儿。”梁泯说,“你也别太在意了,但也不能不防着,你说你们能有什么还让人惦记着?” 梁泯心里琢磨不透,要说惦记师兄和楚歌这张脸,那实在不至于。人虽然好看,但也不能魔怔这么多年。 楚歌心里咯噔一声,感觉哪里不太妙,但一时之间却也琢磨不透。 梁泯吃过饭便抱着小饼干走了,小饼干走之前十分不舍地蹭着楚歌的手,楚歌心里无奈也只好眼不见为净让梁泯赶紧走。陆龟倒是慢腾腾地,爪子摇摆似的一步一个脚印地跟在楚歌后面散步。 “你成精了吧?”楚歌幽幽地回头盯着它,“不如我们去散步消消食?” 楚歌吃过晚饭喜欢出门散步,以前是去当领舞,现在地盘还没混熟只好带着小饼干去遛弯。现在小饼干送到梁泯那儿,他也退而求其次只能带着大龟。 陆海空已经在门口十分钟了,端着手等楚歌和大龟一步一步走过来。 “不如我抱着它?”陆海空笑着走过来,看了一眼大龟又皱着眉头。 “不能溺爱。”楚歌义正言辞道,“让它自己爬到电梯里。” 傍晚的公园遛弯消食的倒也不少,遛猫遛狗得也有,但溜乌龟的还真是头一次见。楚歌最近性子愈发的懒散,恨不得一步掰成三步走,溜乌龟倒也符合他最近的脾气。 “哎呀。”楚歌拖着话腔,慢吞吞地说,“我忘记打电话了。” “给谁打电话?”陆海空也放慢脚步跟在他身边。 “给卢冲啊。”楚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决定还是把颜生的要求说出来,“颜生说卢冲最近对他可能做了什么,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让我劝劝卢冲。” 陆海空还记得卢冲这个人,心里虽然有些酸但也知道在庙里的感情纯粹的很。俗话说的好,毕竟患难见真情。 “我倒不觉得卢冲是个能使阴招的人。”陆海空说,“我看他也是个光明磊落的脾气,到不至于为了小事整颜生。” 楚歌看了他一眼,道,“那就是大事了?” 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对面传来卢冲气喘吁吁地声音。 “在打拳?”楚歌问。 卢冲嗯了一声,“怎么现在打来电话?” 楚歌和卢冲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前几天见到颜生了。” “你见他做什么?”卢冲当即没几分好话。 楚歌:“我看他最近瘦的厉害,你是不是招惹他了?” “我招惹他?”卢冲粗着气哼了一声,“我还没打算怎么着他呢就被逮回庙里了,再说我早就跟他分手了,不至于揪着他不放。他当自个儿吴彦祖呢?” “什么都没做?”楚歌不确定地又追问了一句。 “师叔。”卢冲的口吻有些严肃,“他不值得我去计较。” 楚歌顿时有一种家里的二狗子开窍了的感觉,“你明白就好,好好练功争取出师吧,师叔不打搅你了。” 挂了电话,楚歌和大龟一同歪着脑袋看向陆海空。 “说了什么?”陆海空觉得可爱,心里痒痒地揉着一把楚歌的头发。 “我觉得自己又做了一遍数学题……” 第七十二章 “卢冲最近根本就没见过颜生。”楚歌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玩cf吧?好像不久之后他就被拎进庙里了,你说……” “别想了,这事儿正好明天我去解决。”陆海空弯腰把大龟抱起来,和楚歌一起回家。 楚歌的稿件因为搬家拖了几天,方圆圆的电话狂轰滥炸逼得他不得不躲进书房熬一宿。 从进书房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楚歌盯着电脑眼睛干涩的厉害,索性起来舒展一番。之前还放在书房一个杂物箱,现在正好当做消遣。 陆海空敲门进来的时候就见楚歌拿着一个东西发呆,他把甜汤放到书桌上,走过去给他揉着肩,“这是什么?” “往上捏捏,脖子好酸。”楚歌活动了一下,关节咔咔作响,“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大概是小秋忘记带走的,怎么这么丑?” 楚歌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大头的木偶人,面部没有五官却被涂上一层黑漆,眼睛处被抹上两道红点幽幽地反着光,冷不丁地吓人一跳。楚歌翻动了几下木偶人,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便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陆海空:“不给小秋寄回去?” “太丑了,怕吓着快递公司。”楚歌吸了吸鼻子,很快转移了注意力,“熬的什么这么香?” “都将近十一点了你还没弄完,明天又得懒床。”陆海空这么说着,却把让楚歌坐下,把汤碗递给他,“先喝点补补身子,以后稿子别总是拖到晚上做。不但影响睡眠而且影响夜间生活,对身体特别不好。” 楚歌咽下去一口汤,不知道陆海空是如何把‘耽误我们酱酱’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的,“还差一个小尾巴很快就好了,不然我喝完就去睡,明早再做也行,反正圆圆明天下午才要。” 陆海空接过空碗,全程监督楚歌关上电脑,又催着人去洗澡。听见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他才轻声进了书房,从垃圾桶里翻出楚歌丢的木偶人。他捏了捏硬邦邦的木偶人身子,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浴室的水声不断,陆海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出门打了一通电话。 楚歌总感觉最近几天心跳有些不太正常,浴室的门被邦邦地敲了几声,他边擦着头发边推门,就见大龟瞪着一双绿豆眼呆呆地看着他。 “你怎么跟小饼干一个爱好呢?”楚歌蹲下来拍拍龟壳,“都特别喜欢在浴室门口站岗。” “他怎么跑过来了?”陆海空刚进来就见楚歌蹲在地上和大龟互瞪眼,悄悄拿手机偷拍了一张。 “你出去了?”楚歌干脆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水滴落下来也不管,湿湿嗒嗒地去找吹风机。 “空调一吹明早起来会头疼。”陆海空把楚歌拉倒床沿上做好,又关了空调,这才给他擦着头发,“刚才所里有点事儿打了个电话。” 他顿了顿,手指不轻不重地按摩着穴位,“我把你那个人偶仍掉了。” 楚歌被按摩得浑身酥绵,这几日下来也有些疲倦,不自觉地陷入昏睡,听见陆海空的话便轻轻晃了下脑袋,“嗯……没事儿。”说着打了个哈欠,熟门熟路地往床上爬。 陆海空见他实在困得睁不开眼,把人拦腰抱了个满怀陪他睡了一会儿。等身边的人呼吸绵长后,才起身下床。刚打开门就见大龟卧在卧室门口,大龟见门打开后脑袋慢悠悠地从壳里伸出来,眼睛在陆海空身上滚了几圈,像是能认出来人似的,颇为失落地又把脑袋慢腾腾地缩了回去。 陆海空:……难道不成我媳妇有动物界万人迷的体质? 他坐在书桌前,盯着桌子上的木偶出神。梁泯之前在电话里还开玩笑,让他看紧了楚歌,要不然哪天媳妇儿还真让人给拐跑了。 陆海空把工具箱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把木偶人拆开,果然见里面安装了一块芯片。他冷眼凝视着,却不将其拆下来反而重新组装回去。他走到书橱下面,从隔层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盒子,把木偶放在里面后,陆海空才重新坐了回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想等着过几天后的结果。 将门窗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陆海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按着中间的红键在房间各个角落里走了一圈。直到遥控器上任何一个灯都没有亮起来,才放松地长舒一口气。 回到卧室前,大龟又探出头来瞧了瞧,陆海空觉得他心里分明是在翻着白眼。 “瞧也没用,媳妇儿还是我的。”陆海空哼了一声,精神抖擞地进了卧室找媳妇儿睡觉。 “媳妇儿。”陆海空环住楚歌的腰,微微起身在对方脸颊吧唧了一口。胳膊支在枕头上等楚歌睡醒的迹象,结果等到胳膊发麻,楚歌还是皱了皱眉鼻子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陆海空:…… 过了没几秒,楚歌伸手把陆海空的胳膊拉下来,“别闹了,快睡。” 陆海空笑嘻嘻地躺在一旁,把人往怀里一卷,“明天下午我去所里有点事儿,晚上八点左右才回来,你要等我还是叫外卖?” 楚歌顺势缩成一团埋在陆海空怀里,话音里还带着浓浓睡意,但潜意识里已经趋利避害,“等你回来。” 陆海空觉得心间一下被塞得满满的,软软的发丝蹭的胸口□□到心底,还未等他说话,楚歌一手把他推开,自己又滚了一圈窝到床边睡。 陆海空:……莫名其妙被嫌弃了? “管管你家小兄弟。”楚歌把被子拉倒脖间,翻了个身,屁股对着陆海空,“天天都振奋得精神抖擞。” 陆海空拉开被角低头看了看自家的小兄弟,果然精神得十分嚣张,直愣愣地对着楚歌。想着媳妇儿又翘手感又好的屁股,小兄弟还点了点头……完全是出于本能。 他刚要一个泰山压顶扑向对方,没想到楚歌动作比他还迅速,单脚撑在他腹间,楚歌眼都困得没睁开,“你先出去冷静一下。” 陆海空握住他的脚,低头亲了一口。 “……”楚歌顿时清醒,起身把人揍进浴室。 “媳妇儿放我出去。”陆海空在浴室里委屈地拍门,不死心地把脸贴在玻璃门上,努力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可怜。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楚歌把门开了一道缝,“冲个凉我们还是好朋友。” 陆海空猛地把门缝拉开,伸手把没有防备的楚歌拽了进来,“做不成朋友。”陆海空低头含住楚歌的耳垂,把人拉进怀里,反手把水打开。 微冷的水溜进衣服里,将朦胧的睡意一卷而走。 第七十三章 楚歌上午把稿子尾巴处理好后给方圆圆发了过去,见文件被接收后他伸了个懒腰,刚要关上电脑就见方圆圆发来一堆消息。 [方方圆圆:楚歌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稿子拖到现在,我都要下楼给你买刀片了。] [四面楚歌:哦,可能是变帅了吧?] [方方圆圆:您好,您所发送的内容为虚假消息已被拦截。] [四面楚歌:今天不忙吗?看你还有时间在闲聊。] [方方圆圆:一上午都在插科打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感觉好空虚,需要去你家蹭饭才能填补。] 接着方圆圆舒发了一段对楚秋的思念之情,两人约定好中午一起去吃饭才作罢。他们家离着公司不远,附近有家火锅店不错,楚歌见离着下班还有段时间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结果刚到火锅店门口,就见方圆圆热情洋溢地冲他挥着手。 楚歌笑道,“你这刚下线就直接早退了?你这么自由散漫老板知道吗?” 方圆圆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在公司闲出个鸟来,必须出来吃顿火锅重燃我内心的激情。” 找到座后,方圆圆依旧一个顶俩地点菜,加上楚歌的饭量,两个人吃出了五个人的气势。 “还有三个人没到。”方圆圆淡定地喝了口茶,从容道,“我们先点着,他们随后就来。” 服务员了然地点头。 火锅底汤咕咕地沸腾,方圆圆眼明手快地飞速夹肉。楚歌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你不用着急,我不跟你抢,真的。你这肉吃的怎么跟饿虎扑食似的。” 方圆圆咽下去一大口肉,才舒了口气,道,“我最近减肥,一天只吃中午一顿饭,饿得连我妈都不认识了。对了,你最近联系小秋了吗?” 楚歌忽然想起丢了的木偶人,想想还是抽空问一下主人公,“还没呢,正好提醒我,小秋落在家里一个特别丑的木偶人,你都不知道丑到什么地步。” “我知道啊。”方圆圆放空状地想了想,“是不是眼睛还放红光那个?之前闲聊的时候小秋还提到过,说是一位算命师傅算一卦赠送的,能避孕辟邪十分灵验。” 她挑了挑眉,道,“有避孕的效果没有啊?” “……”楚歌,“要不要我再去买一个转送给你?” “那你得先送给我一个男朋友。”方圆圆说,“不然每个单身狗都能避孕好吗!” “你说我是不是得再买一个放在家里。”楚歌皱眉苦兮兮道,“那个让我丢了。” “因为避孕?” “不,单纯地因为它太丑。” 饭后方圆圆摸着圆滚滚地肚子倒在椅子上,满足地叹了口气,正小口小口努力塞着酸梅汁的时候,突然被呛了一下,一阵剧烈地猛咳。 “咳咳……那个人。”方圆圆放下杯子,拍了一会胸口,才缓过来气,指着楚歌背后的人,说,“那不是你的白莲花小情敌吗?” 楚歌顿时明白方圆圆说的是颜生。 他回头一看,果然见四五个男生围在一桌,显得中间的颜生愈发的单薄。 “嘿!你知不知道这叫偷窥?”方圆圆急了,一拍桌子想把楚歌叫回来,“还光明正大地回头看他?” 楚歌提醒她,“我们就是在光明正大地吃饭啊,这最多也就算偶遇。你回去少看点谍·战片,多看看动画片补补脑子。” “……”方圆圆对着空气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动画片?” “天线宝宝。”楚歌刚要回头时,正好颜生也抬头向这边看来,双方的视线一对上,颜生便有点要过来的意思。 楚歌:“我去付账,再去个洗手间,你先在这儿等会儿。” 方圆圆对着空气翻了两个白眼,迅速道,“对情敌的温暖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楚歌笑着去了前台,付完账去洗手间的路上果然碰见颜生。对方像是预知道自己的行动一般,早早地在过道里等着自己。灯光在他身边反射出的影子都像是虚弱得摇摇欲坠,楚歌还能记得第一次见颜生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和陆海空也不过才见了两次面。也是吃饭的时候恰巧遇到,却觉得这个人好看得像是从杂志内页里走出来一样。现在一对比,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萦绕在心间。 方圆圆把这种情绪归结成[看到情敌过得不开心我就安心了]。楚歌倒是觉得颜生大概过得可能真的不怎么舒心,但为什么总是想在洗手间碰头?这是什么执念? 楚歌见颜生眼睛里面散落着光,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他也不虚与委蛇什么,直接开口道,“你的事我问过卢冲了。” 身侧的手紧张地握紧,颜生小小地吸了口气,才问,“他……说什么了吗?” “他早就不在d市了,发生的事也他也不清楚。”楚歌皱眉问,“是什么事让你觉得一定是卢冲做出来的?” “怎……怎么可能……”颜生将下唇咬得紧紧的,话都说得颤抖,“除了他,还能有谁……” 楚歌自然是胳膊肘往里拐,他本身也了解卢冲,听到这话心里也不怎么痛快,“看样子你也不想说什么原因,你不说我也不问什么。但卢冲这个人我了解,他不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卢冲是个好孩子。” 楚歌说完便转身就准备走,颜生在他身后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见到楚歌转身后,突然说了一声,“谢谢……” “嗯。”楚歌没有回头,“不用客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讨厌?”颜生忽然开口问了一句,紧紧地抓住不放地接着说,“我找过陆海空这件事你知道吗?” 楚歌记起来是糊着面膜去卢冲家里吃饭的那次,便点了点头,道,“我看见了。” “那我就明白了。”颜生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贪得无厌?可是,我也只不过想在果园里找到自己的苹果。” 楚歌听到这个比喻一下乐了,转过身看着他说,“所以一直犹豫不决挑来挑去,又觉得错过的苹果才是合适的?” “不挑你怎么知道哪个苹果才是最好的?”颜生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赞同。 “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楚歌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要是有虫子呢?” “灭了它。” 颜生觉得背后蹿起一阵冷意,楚歌轻斜了他一眼便大步走开了。 和方圆圆告别,楚歌回到家里就涌上一阵睡意。大龟早早地就缩进壳里午睡,听见有声音后又慢腾腾地探出脑袋,见到来人是楚歌两只眼睛一滚,摇摆着四肢拖着厚重得壳一走一顿地爬过来。 楚歌拿了根莴苣坐在地上,笑眯眯地等着大龟爬上前,“来吃午饭。” 大龟慢条斯理地啃着莴苣,楚歌午饭吃的饱,这会儿一静下来就觉得睡意卷了上来。 饱暖思·淫·欲果然不假,楚歌叹了口气,但也不能对着照片来一发? 大龟啃了几口,又爬到楚歌腿前伸长了脖子嗅了嗅。楚歌见状也闻了几下,然后就是满鼻子的火锅味儿。 “看样你不喜欢吃火锅。”楚歌拍拍乌龟壳,“你好好看家,我去冲个澡。” 等楚歌前脚刚离开,大龟便抛弃了午饭,拖着壳准备去浴室门前守着,看家妥妥的。 楚歌见浴室门脚下有一块雾蒙蒙地影子,他擦着头发出来,“等小饼干回来了你们俩左右一边站一个,威风霸气!等会儿我睡个觉,醒来带你去遛弯。”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太多羊肉上火,楚歌睡了一个午觉,醒来觉得内裤里湿湿嗒嗒的。脑海中白光一闪,想起来刚才做的白日梦,和陆海空滚了几个来回还没数清。但……这特么是梦·遗了啊。 楚歌无奈地起身,去洗手间把内裤洗干净晾在阳台上。等陆海空回来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如果按事实说话的话,今晚的战况一定很激烈。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夜晚凉风习习,卷走白昼的匆忙,卸下一身的疲倦。楚歌换了身衣服,给大龟喂了晚饭之后,抱着大龟去遛弯。 刚出门陆海空来了一个电话,楚歌本来打算不坐电梯直接下楼,但一手抱龟一手打电话的确有点困难,便把大龟放在地上等电梯,腾出来手和陆海空腻腻歪歪。 “中午吃饭了吗?”陆海空问,“下午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没接,是在睡觉?” 楚歌应了一声,“中午吃得有点多……”忽然想起来下午做的春·梦,他果断地准备转移话题。 没想到陆海空顺气自然地接了一句,“饱暖思·淫·欲,下午梦见我了吗?” 楚歌支支吾吾地说,“梦见了……” 陆海空本来是开个玩笑,听到这话身·下顿时一热,义正言辞道,“我晚上早点回去,你等我。” 楚歌笑了声,“好啊,那你快点回来,我等你。” 陆海空紧张地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鼻血流出来。他俩腻歪地又说了一段小情话,楚歌催促着他快点去工作。 陆海空不依不饶地说,“那你给我个么么哒我就去。” 楚歌笑道,“么么……卧槽?” “……????”陆海空懵逼了,但转念一想这也对,先是么么后是槽,起承转合衔接得非常完美。正当他也要回一句么么槽的时候,对面忽然出来一句惊呼,“孙豫州?!” 第七十四章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一股浓浓地酒味从紧闭地空间里扑过来。楚歌皱了下眉头,立即用手背挡住鼻子,心想对面这人是不是把衣服浸到酒桶里了。他抬眼一看,就见醉了的人面色酡红,倚靠着墙壁,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神似乎粘在了他身上。 “孙豫州?!”楚歌惊呼一声,就连脚边的大龟都懵懵懂懂地在楚歌和孙豫州之间来回扫视了几圈。 “楚歌。”孙豫州用胳膊后肘将身体撑起来,搭在胳膊上的西服摇摇欲坠,他脚步踉跄地走了几步,脚步虚浮身形不稳,眼看着就要倒下来。 这时电梯门隐隐要关上,楚歌来不及扶人,连忙挡住门。孙豫州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晃着身子像是挂在了电梯门上。他双眼迷离地看着楚歌,一只手颤颤地想要触摸什么,却在空气中轻微地挥了几下,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啊……不是做梦。” 楚歌刚想和陆海空交待几句,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已经挂断了,不知是不是自己匆忙之中勿挂了电话。他现在也来不及再拨回去,只好先扶住随时都像要摔倒在地的孙豫州。 “我要回家……”孙豫州靠在楚歌身上喃喃自语。 楚歌:不要说得好像我在拐·卖你啊!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十分难以抉择,难道要把孙豫州扶回家?不说陆海空会生气他自己也不乐意,但要去附近酒店开房把孙豫州塞进去睡一晚的话……好像更难以解释清楚? “你说怎么办啊?”楚歌低头向大龟询问。 大龟抻着脖子看了楚歌几眼后,慢悠悠地把脑袋缩了回去,一本正经地诠释什么叫做[缩头乌龟]。 正在这时头靠在肩膀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带着几分清明地站直了身子,腾腾腾跑到楼梯口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数字。 “这不是我家!”孙豫州又跑回电梯旁按数字,嘴里说着一串数字好像不说就会忘了似的,“501501501501……” 楚歌这才发现是自己按错了电梯,惊讶地发现孙豫州就是前几天新来的楼上邻居。 “啧真是孽缘。” 等电梯来了,楚歌先把大龟抱进去,再拖着又醉死过去的孙豫州进了电梯。 “楚歌”孙豫州趴在楚歌的肩头哼哼几句,又带着哭腔地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做朋友?” 楚歌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抬头看着电梯上方的镜面,孙豫州没有等到楚歌的回应,借着酒劲在对方的胸膛上趁机摸了好几把。 楚歌一个激灵赶紧把粘在胸·口的手撕下来,等电梯门开了后,他立马把人扶到墙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钥匙。楚歌一面开门,一面对脚边的大龟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知道吗?小秘密……哎?龟呢?” 这时电梯警铃直响,他回头一看,就见大龟卡在电梯门中间,吓得楚歌连忙把身侧的人丢在一边,急匆匆地把大龟解救出来,“还好你有这个壳,不然你这龟·头就被夹……嗯?算了……” 等把人和龟一起拖进门的时候,楚歌已经累出了一身汗,后背早已被沁湿。醉酒的人身体沉得如同一大团死肉,尤其孙豫州这种忽然醉得一塌糊涂,忽然清醒几秒的状态更是累人。 楚歌连卧室门都不想认,非常干脆地把人往沙发上一丢就准备迅速跑路,不留下一丝作·案痕迹。他刚转身,手就被身下的人拉住,孙豫州的力气像是忽然之间吃了大力神丸,拽得楚歌脚步一下不稳倒在了他身上。 孙豫州被压得闷哼一声,接着嘴角浮上些许微笑,紧紧地搂着楚歌不松手。 “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孙豫州贴近楚歌的耳边,沙哑的声音带着酒气却温柔地像是能化出蜜来。 楚歌后背上的汗毛都耸立起来了,他迅速捣向孙豫州的麻穴,搂紧着腰的胳膊顿时一松,楚歌浑身不自在地赶紧站起来。 “你这还没醉的不省人事。”楚歌把地上的西服外套捡起来丢在他身上,“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吐一会儿,我先走了。” “为什么不跟我做朋友?”孙豫州有些痛苦地抵着额头,撑着沙发喘着粗气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 总不能说因为你心怀不轨吧?虽然很明显,但这样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楚歌想了想,委婉地说道,“因为祖国尚未收复,我无心交友……” 理由光明正大!十分合理! 孙豫州听到这个理由,低着头笑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眼中波光涟涟,声音似乎带着乞求,“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喜欢你?” 楚歌刚要点头,就听见孙豫州又说,“你根本不用担心……” 楚歌顿时松了一口气,结果就听见下一句,“因为我一直喜欢你,不过是被陆海空抢占了先机。” 卧槽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人,为什么却和别人在一起?”孙豫州想不明白,他掰着指头数,“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你,一直到现在,这都多少年了?陆海空他才多久?你们才在一起多上时间?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跟你在一起了!” 孙豫州嘶哑着声音,眼底一片通红的怒气,他挣扎地起身,重重几步走到楚歌面前,带着不甘心地怒吼道,“凭什么!” 楚歌的肩膀被抓的生疼,可嘴里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怎么说?不信你看看大龟,这就是王八和绿豆的事儿啊。 但这话要是说出来,照孙豫州目前这个情形来看,说不准会变身…… 楚歌组织了一番措辞,刚要开口,就见孙豫州气势一顿,刚才张牙舞爪地情形顿时消弭。他肩膀一垮,带着几丝委屈地想靠过来,“楚歌,我喜欢……呕……” 楚歌一脸的生无可恋,伸出一根手指十分嫌弃地把靠在自己身上吐的人推开。 大概是空腹喝酒,醉的也烈,楚歌身上虽然没有很呕人的污秽,但t恤上全是呕吐出的酒渍和不忍直视的其它,他险些也吐了出来。 把t恤干脆利索地脱了下来,孙豫州从洗手间出来后就见楚歌露出精瘦的上身,肌肉轮廓清晰却不肆意张扬,像是暗暗潜伏在草丛中的豹子,目露精光。 孙豫州吞了一口口水,手指不自觉地想要触摸过去,醉酒后的眼梢也染上微红,他清晰地感受到越来越激烈跳动的心脏。 楚歌毫无所知身前的危险,他找了个袋子把脏了的t恤放进去,又俯身把大龟一抱揽在怀间。 人鱼线弯曲到不可知地下·方,像是妖精一般勾·引着凡人一路摸下去,献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楚歌抱着大龟忽然转身,孙豫州口口声声地说喜欢让他忽然想起赵大沾沾自喜地推断,于是犹豫着说,“你也有人了,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吧……” 孙豫州身形一震,酒意还未消散,不自觉地便脱口而出,“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卧槽还真是?楚歌惊呆了,我只是炸一炸啊!没想到赵大说的是真的,天了噜贵圈太乱了…… 楚歌定了定心神,劝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就别再……” 话还未说完就被孙豫州直接打断,他有点着急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们没有在一起,只是约x。” 楚歌目瞪口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管不着……啊,不是,你们做好……措施?” “你听他说的?”孙豫州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却只能感受到太阳穴突突地疼,他头脑混账,口不择言,“我对他没有感情,只有利用。” 楚歌:……你要不要清醒一下?仿佛说出来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咪·咪? 他不敢再继续听下去,咪·咪这个东西,越大越吸引人,但有时却危险的很。楚歌抱着大龟急匆匆地就要开门,孙豫州见对方不听解释当即也按捺不住,心急地跑上前懒腰抱着楚歌。 这一推一拉之间,楚歌倒是意外地打开了门,他赤·裸着上身,怀里抱着大龟,腰间被孙豫州的胳膊紧紧地搂住。对方整个人俯在他身后,像是用怀抱包绕着他。 门口,站着陆海空,眼前的画面如同霹雳一般,晴空炸响。 孙豫州眯着眼看清了来人,挑衅地一笑,低头就含住了楚歌的耳垂,顺势绕着耳廓一舔。 楚歌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他顾不得挣脱身后的怀抱,急迫地想跟陆海空解释,“海空你听我说……” 陆海空面部带着几分狰狞,眉头一皱,厉声低喝,“放手!” 第七十五章 陆海空直接伸手把楚歌拽进了怀里,他紧紧搂着人不放神色莫名地看了孙豫州几分,刚准备转身离开时,孙豫州阴鸷地说,“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怜悯?不屑?可怜?还是挑衅?” 楚歌也情不自禁抬头看了陆海空一眼,想看清楚里面是不是有一台投影仪,怎么能解读出这么多词儿来? 陆海空不动声色地将楚歌又揽进怀中几分,斜睨着孙豫州道,“怎么?做了亏心事非得要对方揍你几拳才舒心?” “我和楚歌刚才……” 陆海空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搂着人就要下楼,“我相信楚歌的眼光。” 被迅速丢下的孙豫州:……卧槽你什么意思? …… 回到家中的楚歌刚把大龟放到地上,还没直起腰来,就被陆海空拦腰一截,横打着抱了起来。 “哎?你干嘛呢?”楚歌一下没缓过神,搂着他的脖子问。 “去洗澡。”陆海空说,“我生气了。” “刚才不是挺明白的吗?”楚歌下巴搁在陆海空的肩头,懒懒地说,“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那不一样。”陆海空赌气说,“在外人面前是另一回事。” 进了浴室,陆海空连衣服都没脱,直接打开水。迸发出的水喷洒在他和楚歌身上,迅速湿透了全身。他一面给楚歌脱着衣服,一面撕咬着对方的耳垂,暧昧地说,“你帮我脱……” 楚歌顺从地把他打湿黏在身上的衬衫脱下来,密集的水珠汇成细流勾·引着楚歌的手一路向下。 陆海空终于舔·够了耳廓,像是带着怒意粗·暴地吸·允掠夺着口腔内的空气。他把楚歌压在墙上,冰冷的墙壁刺激地楚歌打了个哆嗦从而向前一挺,陆海空不依不饶地按住他,带着鼓动心脏的胸膛紧紧地贴上来将楚歌再次压了下去。粗粝地手向下不停地揉·弄,直到楚歌呻·吟着释放出来后,陆海空吻才慢慢温柔起来,不断舔·弄着游走的舌,如同情人之间缠绵不尽的呢喃。 “不能离开我。”他说。 “好。”楚歌急促地喘着粗气,神智一点一点回笼。 “我是你的。” “好。” “你也是我的。” “好。” 陆海空终于抬头,眼里带着千种万种,带着时光洪流中也难以掩去的爱意,“我爱你。” 说完他低眸看向楚歌,神色里似乎夹着几分委屈。楚歌抬手环住他的腰间,仰起脸吻着他的眼睛,“我也爱你。” 陆海空终于等到这一句,情不自禁地又贴身吻了过去,像是不在意时间的细柔的吻,吸走了楚歌浑身的力气,腰软的一塌糊涂。 …… 楚歌趴在床上,手指还控制不住微微地颤抖,陆海空借着刚才的由头精神大振地做了好几次。从浴室一路到卧室,能做的地点儿一个没落下。现在腰已经不是腰了,像是女娲刚造·人的时候糊上的泥巴。 陆海空餍足之后,像只大狗一样又粘过来,他附身贴着楚歌的背,手在微微凸起的脊椎上面来回流连。终于一路向下往常般给楚歌按揉着腰,手法十分娴熟,一看就是练过多次。 “你怎么找到我的?”楚歌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 陆海空顿了一下,才道,“猜的。”这个理由太站不住脚,他又解释说,“你在电话里说到孙豫州三个字就挂断了,我担心你出事就提前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见楼上有声音,我便过去了。” “耳朵还挺好使。”楚歌笑着刮了下陆海空的鼻梁,“对了,你还记得赵大说孙豫州和尚城在一起的事儿吧?” 陆海空听到愣了一下,手没有轻重地就按在了楚歌腰眼上。楚歌痛得龇牙咧嘴,下半身不遂只好一巴掌拍向陆海空额头。因为突然地抽痛,眼里迅速蓄满了水,小鹿一样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陆海空连忙给揉了一番,亲了亲腰间,麻酥酥的触感像是抚·慰了痛楚。楚歌缓了缓,又重新趴到床上,“吊销你的营业执照!按摩技术太差劲啦!” “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陆海空解释道,“其实孙豫州没有跟尚城在一起,你记得卢冲和颜生的事情吧?” 楚歌嗯了一声,筋骨被按摩地十分酥软,让人昏昏欲睡。 “和孙豫州在一起的人,是颜生……” 楚歌忽地撑起上身,不可置信地瞪着眼,惊讶地说不出话。 “这个转折……我不太懂?” 陆海空干脆把人抱进怀里,“卢冲这次是真的被冤枉了,颜生最近总是收到一些威胁的短信。短信内容是他……嗯嗯……的照片。” 楚歌机械地抬头,“和……孙豫州的?” 陆海空点点头,“张天德也是意外听到的,颜生以为是卢冲设计的才求你帮助解围。” “但没想到那个人其实不是卢冲,而是……” “孙豫州。” 楚歌懊丧地趴在陆海空身上不想起来,“太烧脑了,他们到底想干嘛?” 他理了理思路,继续道,“也就是说,颜生和孙豫州发生关系的照片被别人拍下了,对方以此威胁他,颜生误以为是卢冲做的。如果幕后的人是卢冲,那么也说的过去,毕竟只威胁了颜生自己。但如果那个人不是卢冲的话,又是谁?” 这特么到底是不是脑筋急转弯? “对了!”楚歌突然灵光一闪找到答案,“你听我说……” “我不听!”陆海空扭头,“说孙豫州的话我就不听。” 楚歌把陆海空的脸掰过来,“为什么?” “我还在吃醋。” “……”楚歌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孙豫州说他和一个人发生关系,但只是利用。” “你居然用说情话的方式说另外一个人。”陆海空更委屈了,“我的尾巴受到了伤害!” 楚歌:“……” 陆海空捂住楚歌的手,一路向下摸到一处炙热,“给吹吹就好了。” 楚歌笑着看他,用力一握。 第七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楚歌困顿地睁开眼,见天色朦胧尚未大亮,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一会儿。恍惚间好似听见楼上有什么摔在了地上,天花板传来一声闷响。楚歌惊神似的一下从被窝里跪坐起来,睡意瞬间溜走了大半。 走进卧室的陆海空就见到这么一副画面,楚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迷茫地望着前方,头上的呆毛一晃一晃,薄被滑到腰间露出一截细白。他走过去,上前吧唧了一口,把走神的楚歌唤回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楚歌说,“这么说来的话,我们跟孙豫州是不是就是邻居了?” “想他做什么。”陆海空不太在意,“平常又不会见到他,当个雾霾就行。快起床洗漱一下,我做了你爱吃的糯米红豆卷。” 楚歌咕噜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汲上拖鞋一阵风似的钻进了洗手间。没有什么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一天。 等陆海空出门上班后,楚歌正盘腿坐在地上磨磨蹭蹭地逗着大龟,乌龟的头随着莴苣抬上抬下,半天吃不到后只得委委屈屈地看着楚歌。 “你每天吃这么多,又不运动,我很担心你变成大胖子知道吗?”楚歌拖着腮,依旧拿莴苣逗着它,“来,多活动活动一会儿多吃点儿。” 楚歌今天没什么活动,小饼干不在身边也不能撩猫逗狗,只能欺负欺负大龟。正逗着,门铃响了,他这才把饭还给大龟。 门刚打开,楚歌一见门外的人,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孙豫州:…… “楚歌?”孙豫州又敲了敲门,“你开下门,我保证不做什么。” 楚歌:?你这个保证就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吗? “你有什么事?”楚歌隔着门板说,又想到昨晚陆海空说的话,顿时感觉怪怪的。 孙豫州轻笑道,“新邻居过来打声招呼,不想邀请我进去吗?” “招呼昨晚都已经打过了。”楚歌觉得再不开门确实有点不好,只得开了门。 “昨晚麻烦你了。”孙豫州歉意地说,“我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楚歌转身去冰箱拿牛奶,听到这话后心里正腹诽那个咪咪,掉了话头说,“没,昨晚你吐完估计就睡了。你昨晚又喝了酒,今天就喝点牛奶吧,别喝刺激性的了。” “谢谢你。”孙豫州接过牛奶,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才道,“你没去上班?” “嗯,我转兼职了。”楚歌把大龟的莴苣处理干净,大龟似乎对孙豫州有印象似的,慢腾腾爬过去要撕咬对方的裤脚。吓得楚歌干净把大龟抱回了卧室。 楚歌:“不好意思啊,可能你这裤子看起来比较像吃食。” “你养的宠物?”孙豫州说,“之前不是养的猫吗?” 楚歌心里一动,回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养猫?” “之前晚上有时候会听见猫叫几声,原来不是你家的。”孙豫州说,“对了,给你带了瓶红酒。昨晚实在对不住,最近有些俗事缠身,一时多喝了些。” 说完他带着几丝倦意地轻按着太阳穴,仿佛实在是被累到了。 楚歌想起昨晚陆海空的话,难道孙豫州也被威胁了?但这件事他还是不能插手,孙豫州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招惹了对方,他直觉前方是一处沼泽,能避开就要尽量避开。 “俗事缠身也正常。”楚歌随口道,“不被俗事缠身的大概已经出家了。” 孙豫州听到后笑了几声,看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出家,你知道有什么静心澄明的器物或者庙宇吗?我觉得偶尔去静静心也不错。” 楚歌在一旁沙发上坐下,“什么器物?” “比如说玉啊水晶一类,不是说这些饰物有磁场可以影响人体吗?” “我觉得比较管用的是睡一觉。”楚歌说,“其他的我不太了解。” “是我太急功近利了,要是这些东西能解决的话,这世上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烦心人了。”孙豫州说,“有时间也去我那儿坐坐,挺长时间不见你,我也很想你。” “之前在l市不是刚见过吗?”楚歌说,而且还目睹了你很多感情纠葛啊。 孙豫州讪讪地道,“别提了,光让你看笑话去了。抽时间大家像老同学一样聚聚吧?你找我的话我都有时间。” 楚歌点点头,“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真的?”孙豫州惊讶道。 “当真。”楚歌认真地说。前不久赵大问他要不要参加中学的同学聚会,看来孙豫州还么有被通知到。俗话说的好,独懵逼不如众懵逼,牵孙豫州去同学会上吓吓人也很不错。 “那到时候见。”孙豫州朗声笑道,“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别忘记给我电话。” 楚歌口上说着没问题,送孙豫州出门。 回来后却一直在琢磨哪里好像不对劲,忽然想起来小饼干的腿,便直接给梁泯去了电话。 “嗯?跟陆海空吵架了?”梁泯随口问。 “……没有。” “那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梁泯不太明白,他的身份不是楚歌的情感咨询专家吗? “问你小饼干的事儿。”楚歌说,“它好些了吗?” 梁泯低头看了一眼窝在猫窝里的小饼干,小饼干感受到视线后缓缓地抬起头毫不留情地瞪了他一眼。 梁泯无奈道,“特别好,精神头旺盛地深处老鼠窝似的。” “哥,”楚歌顿了顿,“我觉得你这个比喻很不错。” “……”梁泯道,“你打电话就问小饼干?你怎么不惦记一下你哥我呢?” “哦,那你追上我师兄了吗?” “小饼干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就能给你送回去了。” “不用送。”楚歌说,“我最近就回庙里。” 梁泯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你……跟陆海空商量好了吗?” 楚歌笑道,“我回自己家跟他商量做什么?难道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可能!”梁泯极力撇清自己,“我可是一颗红心向着你师兄。” “看把你吓得。”楚歌说,“我也就随便说说而已。” “那就好,你别来耽误我追你师兄。”梁泯说,“你要不要跟小饼干说几句话?我看它最近挺想你的。” 还没等楚歌说一只猫再通人性也不会说话时,对面已经传来几声急切地喵喵喵喵叫。 挂了电话后楚歌便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他说不出来为什么,直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孙豫州留下的红酒还在桌子上,他拿起来看了几眼,鬼使神差地突然凑近闻了闻软木塞。软木塞还带着栎树皮的清香,闻起来很是熟悉。这时他脑海中忽然一阵电闪雷鸣,楚歌眉头紧蹙,把红酒放回搁置架上。 时针晃晃悠悠地转向十一,中午的热度从薄纱质地地窗帘里挤进来,又被空调的冷风吹跑。 楚歌走进卧室把大龟抱出来,拍拍厚重的龟壳道,“想不想去见见你哥哥?啧,说起来你哥还是一只猫呢。” …… 陆海空接到楚歌的电话后很快便赶回了家,开了门就见楚歌的行李箱都已经收拾好了。 “回来了?”楚歌从厨房里冒出头,“要不要尝尝我做的饭?” 陆海空心里咯噔一声,千防万防没有防住媳妇又去做黑暗料理! “做的什么?”陆海空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心里还怀揣着一丝希望,“泡面吗?” “做的蛋羹啊。”楚歌兴冲冲地说,“就快做好啦!你等一下。” 微波炉叮了一声。 楚歌兴高采烈地打开微波炉,脸色瞬间转换,他背对着陆海空把蛋羹取出来后,螃蟹一样,横走向垃圾桶,连碗带一坨不明物体一股脑儿地倒了进去。临走前还不忘交待一声,“中午想吃红烧排骨!” 陆海空松了一口气,感觉揪紧的胃一下舒坦了起来。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楚歌扒着门说,“下午跟我一起回去见师父吧?” “嗯?”陆海空差点剁着手,“你说什么?” 楚歌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连忙跑过去,“伤着没有?” “没有没有。”陆海空还没回过来神儿,“你刚才说什么?” “回去见我师父啊。”楚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紧张。” 陆海空机械地放下菜刀,解下来围裙后,失神地走出厨房。 楚歌纳闷地在后面问,“你做什么去?” “我要下楼跑二十圈冷静一下……”陆海空喃喃道。 “只是见我师父啊。”楚歌赶紧把陆海空拦下,“你不用紧张,是不是我说的太突然了?” 陆海空苦着脸,委屈地拿过楚歌的手放在心口,“楚歌,你听听,我好像没有心跳了……” 楚歌:出息点行不?一个打五个得气魄呢? 想到这里,楚歌立刻催促陆海空去健身房。 “为什么啊?”陆海空觉得自己紧张到说都说不利索。 “因为……我担心你被揍。”楚歌用心良苦,“临时抱佛脚吧,在走之前你还能强身健体几个小时。” “说到强身健体。”陆海空听到这里立刻智商上线,“我觉得最有效的运动是在床上。” 第七十七章 车行一路终于能看见庙宇的轮廓,在一片青山绿水中的古朴像是浑然天成。鸟雀啼鸣,流水潺潺构成一幅得天独厚的山水画。 此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不背!这锅我不背!”小五抱头鼠窜,眼见身后的人越追越近,他直接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哎呀我的肚子好痛,就像快要生了一样疼!” 章程摸摸木桐的脑袋,“乖,先去旁边木桩上坐会儿。” 接着他把手里的一口大锅直接扣在了还在躺尸的人肚皮上,“别给我装了,我从山下抗到山上,你不但不帮忙,现在倒好还学会生孩子了?” 小五还想辩解几句,忽然翻了个身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神色凝重道,“章程,你听!有车来!” 章程看着不远处的一辆suv,没好气地踢了小五一脚,带着木桐去打了招呼。 “师叔你怎么来啦?”木桐打开车门上了车,很是乖巧地坐在后座上。 “难道不想师叔吗!”楚歌转过头质问。 “特别想!”木桐笑眯着眼睛,脸颊浮出两个小酒窝。 章程跟着上来,连忙把车门一关,“快快师叔,快开车。”接着顺势把木桐的脸掰向自己。 楚歌乐见其成,让陆海空踩油门迅速离开。最终小五抱着一口大锅,眼睁睁地看着顺风车绝尘而去。 “带人见师祖和掌门啊?”章程坏笑道,“陆哥你紧张不?” 陆海空扶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差点打了个急转,“请勿与驾驶员交谈。” 一座三进的庙,墙上的颜色像是刚刷不久。楚歌同情地问,“刷墙挺累的吧?” 章程含泪点头,“最近好像还要把杂物间弄一下,还好师叔你来帮我们搬砖了。” 楚歌:回来前应该查查黄历的。 章程和木桐先回了庙里,小五抱着大锅哼哧哼哧地也很快赶了上来,楚歌还在陪着陆海空在门外做深呼吸。 “我师父人很好说话的。”楚歌一面给他顺着气一面安慰道,“也不会为难你,师父一向疼我……” 那我抢了他宝贝儿徒弟不是更找打?陆海空定了定神,努力恢复已往的镇定,提着礼物同手同脚地往庙里走,还在后面的楚歌见此一脸的不忍直视。 约摸章程进去通报了一声,师父风风火火地甩着衣袖就冲了出来,完全没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模样,“小楚歌,想念为师了没有……咦!!” 师父差点撞到眼前的人形电线杆上,立刻刹住闸,定睛一看居然还有外人在,小兔崽子们通传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信息传递完整了! 师父表情迅速收敛,下颚微收,一派得道高人的气质油然而生。 “你便是那个怀孕了的人?”师父严肃地问陆海空。 陆海空一头雾水:就算男男能生子的话,也不是他啊? 楚歌轻咳了几声,连忙走过去对师父低语一阵。 “这个混小子,从来说话看心情。”师父觉得很失败,教导的小猴子们没有一个给他省心的,“先进来吧,来之前不打个招呼。” 庙不出名,也不算大,但在鸟语花香间高低错落着几栋亭台楼阁却是景色有致。走过主殿,陆海空看了一眼,像是供奉着肃穆威严的神像,但下面还摆着几个匪夷所思的动漫手办…… 沿着蜿蜒石径,穿过层层回廊,进了会客室。 师父坐好,端起刚沏好的茶抿了一口,极力挽回刚才荡然无存的形象。 “师父,师兄呢?”按理说听见小师弟回来,一般都会傲娇地出来揉揉自己的脑袋啊。 听到这里师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买手机去了,估计等会儿就回来。” 没错,掌门又拿手机丢学徒了! 师父端起来架子,把陆海空祖上三代扒了一遍,十分具有狗仔队的潜质。对面的陆海空一本正经地回答各种刁钻的问题,就连上大学时绩点都要挖空脑袋想一遍。师父最终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陆海空,“果然虎父无犬子。” 楚歌惊讶道,“师父您认识海空的父亲?” 师父摇了摇头,果断道,“不认识。” 只是觉得说出来比较装-逼而已。 楚歌:…… “你的房间一直打扫着,我让章程带陆海空过去。”师父看了楚歌一眼,“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师父走了出去,陆海空紧张地看着楚歌,“是不是要拆散我们啊?” “……”楚歌安慰地抱抱陆海空,“脑子里不要循环言情剧了,想想抗-战片。” 陆海空代入感十分强地冥想了一番,觉得心里更苦了。 …… 师父站在主殿右侧的鎏金栏旁,背着手等楚歌,突然伸出大拇指,“这次整小五他们视频挺好看,给你个赞!” “梁哥传来的?”楚歌一跃坐在栏杆上,笑嘻嘻地说,“师父您真开明,这就算接受他了吗?” 师父白了他一眼,“不接受你们就分手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那怎么可能!”楚歌撇撇嘴,“来之前我还有点担心,您以前可不是这么对师兄的前男友啊。” 师父靠近了点,刚才放不下架子,现在终于能揉揉小徒弟毛茸茸的头发感觉十分舒心,“我是对人不对事,你见我揍梁泯那小子了吗?” 楚歌仔细回想了一番,肯定地点点头。 “那是他淘气。”师父说,“尚城那件事你也别在你师兄面前提,我担心你被揍。这么多年了,你练功净偷懒,连你师兄都打不过,啧啧。” “师父,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孙豫州没死的事儿?”楚歌顶着师父的大手,准备抬头卖个萌。 “为师自然是怕你伤心啊。”师父劝诱道,“他跟尚城都是一个德行,万一你被骗了怎么办?” “师父,我已经知道孙豫州和尚城的关系了。” 师父揉脑袋的手一顿,等想收敛起情绪的时候,楚歌已经捕捉到这一瞬间,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我就知道您有事瞒着我。” 师父叹了口气,摸了一把栏杆发现有点灰,悄悄地往楚歌身上擦了擦,才道,“你还记得师父给你的那块玉?” 楚歌从衣服里面掏出来,“是这块?” 除了质地好点儿,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如果说尚城是为了这块玉接近师兄,那脑子应该是被下水道贯穿了。 师父感慨万分地接过玉,道,“你可记得师父说过,咱们庙就是为了守着这块玉?传说这块玉还能起死回生转运生财治疗男性不举早泄以及不孕不育。因此在当时也是引得各门派争抢不断,甚至有人为此遭受灭门之灾。但起死回生乃逆天之举,这块玉自然万万不可落到心思不正的人手里。当年祖师爷带着这块玉归隐山林,自此不问世事。但有守便有盗,其中有一隐世门派名为万戾。虽然世事沉浮,但总归还有几人守着门派门规,世代搜寻着这块玉。尚城便是万戾的掌门,说来也奇怪,万戾的掌门乃是天定,耳后有一红砂的人便是。当年祖师爷把想要盗取血玉的门派的各种秘密集了个册子,那内容说不定你也记得,就是以前我给你说的睡前小故事。” 楚歌:……原来我的睡前故事有如此清奇的渊源。 “尚城有这等心思,你说为师该不该揍他?”师父理直气壮的说,“那孙豫州也是万戾门派的,接近你一定没什么好心思。” “这玉真的能让人起死回生还能转运生财?”楚歌把血玉拿在手里翻着看了几眼,“还能治疑难杂症?是不是过于神奇了?” “还说能穿越时空呢,这你也信?”师父拿玉敲敲他的脑门,“不过这话也说不准,你从小体质不好,带上这玉可不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了?” “也倒也是……”楚歌若有所思道。 “对了,为师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师父双手合拍,欣喜道,“让这玉发挥功效,还有必须要有一个引子。这引子须得有与血玉想合的时辰八卦,少一秒多一分都不行。” “什么样的引子?” “你佩戴了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师父看着他道,“就是你啊。” 第78章 完结 楚歌忽然想到给颜生发照片的人,大约不是孙豫州就是尚城。如果是孙豫州的话,发自己的裸-照会不会感觉有些诡异感? “这种时候都能走神儿。”师父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楚歌的脑门,“想什么呢。” “师父,那为什么把玉给我?”楚歌问,“万戾派知道玉在我身上吗?” “凡事都求缘,师父当年拐……遇见你是缘,这玉选择了你也是缘。”师父慈爱地说,“所以说,万戾把心思打到你身上,也是缘。不过为师也做了应对,不然为什么每年都让小五他们去偷袭你?” “不是说你想看他们被罚的视频吗?” “咳,这话不要说出来。”师父假装望天,“这不是锻炼你的应变能力,以防有一天万戾派对付你吗?” 楚歌一脸生无可恋地转向柱子,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师父的不靠谱。尚城从师兄那会儿就一直没放弃,统共庙里就三个能接触玉的人,所以自己被惦记上也是情有可原。但为什么时隔这么久突然又开始了动作? “师父,尚城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师父把楚歌往旁边推了推,又摸了一把栏杆见已经没有灰尘后,才一撩袍子坐下,“听说是快破产了,梁泯那小子手里不少尚城的黑料,最近又是检举又是查漏我看他忙得很开心,好像还有你男朋友也跟着掺了一脚。” “师父我觉得我不会呼吸了……” “咦?这是怎么了?”师父试了试楚歌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啊。” “不……我是被蒙在鼓里懵逼到了窒息。” “你也不要小心大意,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对方是只豺狼。陆海空没告诉你你已经被视-奸很久了吧?” 楚歌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师父注意用词。” 师父连忙四处打量一番,见周围无人才松了一口气,“你还真当是你养的那只猫得了病?梁泯从里面取出来的东西,和你那个小木偶里的东西是一样的。被监听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为师白派小五他们过去了。” 楚歌皱着眉,“小饼干没事吧?” “吃得饱睡得足,养两天伤就能上房揭瓦。”师父突然一想,“你这重点是不是又偏了?” 楚歌抬头问,“为什么海空和梁泯会发现?”他当时也只是觉得心里不对劲,却还未想到这方面上。 师父哼了一声,“你当他们是做什么的?” “前警官和男科大夫啊。”楚歌理所当然道,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这么浅显意见的问题,总有种智商被羞辱了的感觉。 师父站起身,用充满怜爱的目光看着楚歌,道,“为师就喜欢你这种单纯的性子,走吧,我观天象怕是要吃午饭了。” 楚歌:…… 楚歌走去了后院,他本来打算在庙里多住几天,再把小饼干也接回去。但现在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却又另外一些打算。梁泯怕是一早就对尚城下了手,只是没想到对方被逼的反扑急病投医又想用血玉来赌一把。既然血玉不在师兄身上,矛头自然地指向楚歌也合情合理。 所以,他因为梁泯对付情敌成了炮灰也是顺其自然了? 楚歌对于这个推论有些迷茫,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为什么命运如此多舛呢? 房间似乎每日都有人来打扫,屋内的摆设像是昨天才刚刚离家一样,推门而入便是阵阵熟悉。 “回来了?”陆海空见楚歌进来,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紧张地搓着手,“支票呢?” 楚歌无奈地看着他,诚心诚意地劝告,“最近少看点韩剧,再说支票也不应该给我啊?” 最近陆海空多出来个习惯,忙完事务所的事回来的路上喜欢看几集韩剧。刚开始楚歌没当回事儿,毕竟事业刚起步压力自然大一些,看韩剧如果能缓解压力也不错。但最近路线越走越歪了,支票这个梗为什么还在用,到底看的是哪年的韩剧! “我有点儿紧张。”陆海空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一直不在状态,师父问我话的时候我表现怎么样?你们出去聊天的时候,师父是不是打算拆散我们?” 陆海空握紧了他的手,“我等你这么久,就是害怕,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实现了,万一师父不喜欢我……” “那你就放弃了?”楚歌俯身抱住陆海空,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那不可能。”陆海空坚定道,“必须把你偷走,关在家里不让别人看见,把你捆在床上,让我日夜……” 陆海空思绪纷飞,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楚歌:…… “走,带你吃午饭去。”楚歌吻了吻陆海空,“别想多了,师父对你满意的很。就算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去。” “我觉得私奔这个play不错,我们要不要今晚试试?”陆海空坐在椅子上不起来,手臂环住楚歌的腰。 楚歌柔声道,“在庙里这段时间,你连撸都不要撸了。” 陆海空一脸震惊,懊悔道,“早知道来之前就应该在床上锻炼身体!” 午饭的时候梁泯也来了,师兄眯着眼面色不愉地打量了几分陆海空,轻哼了一声夹起一筷子青菜狠狠地咬了几口。凡是有贼心偷走小师弟的都不是好人! “来吃快红烧排骨消消火。”梁泯连忙哄着,又对楚歌道,“对了,下午你去把小饼干接过来吧?” 再不接走家里的其它动物都要疯了!小饼干撩猫逗狗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了。 “我跟楚歌一起去吧。”陆海空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 “楚歌自己去就行。”师兄抬头看着他,“我下午带你在庙里好好转转,欣赏一下我们的门。规。” 楚歌在桌底下悄悄拍了拍陆海空的腿,表示自己十分同情,尤其师父现在不在,掌门作威作福都没人管,更何况身边还有梁泯为虎作伥。 “那下午就麻烦师兄了。”陆海空笑道,不动声色地握住楚歌的手,顺带着向自己大腿内侧摸去。 楚歌一口虾差点卡在嗓子眼儿,陆海空面上正经地与师兄往来,桌下拿着自己的手在腿上游移。分明不是自己的大腿,却依旧摸的脸红心跳,紧张的手指都颤颤发抖。 一顿午饭吃的心惊肉跳,还未等师兄起身,楚歌连忙争开陆海空的手,嚷着太想念小饼干自己先去找猫。生怕走晚了一步被捉住,在桌下撸一发。 想到饭前说在庙里禁欲时陆海空的表情,发生这种事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 梁泯家离庙不远,平常开车不过十几分钟。这次他心里琢磨着事,干脆走路过去,也算理理思路。但万万没想到,他又在同一个手段里掉进了两次坑。 楚歌在一个大坑里枕着手臂望天,心想歇一会儿再爬上去。 “小五他们居然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说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人,师父肯定拿录像机来拍视频了。”楚歌挤了挤眼,感觉头有些困顿,“算了,眯一会儿眼再去找小饼干。” 等他再次醒来,一条腿已经失去知觉。楚歌猛地睁开眼,活动了一番才发觉只是腿麻了。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嘴里塞着一团不。手交叉绑在身后,或许是担心他逃走,连脚踝也一并绑了起来。 他迅速冷静下来,怕是因为血玉才被绑架到这处废弃工厂里。残破的玻璃窗污脏的墙壁,他甚至觉得身下被些土砾咯的实在难受。梁泯不知把尚城逼到什么地步,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绑了过来。这座工厂看起来也略有些熟悉,像是中学时来探险的地方,显然还没有出市。 楚歌中午吃得有些多,午觉也没睡好,如果晚上还没有回去陆海空一定会来找。想到这里,他干脆靠着墙缓了缓姿势,准备再眯个眼睡一觉。但刚闭上眼没有几分钟,便感觉到有一丝丝冷意在脸上流连,像是毒蛇蜿蜒着爬行。楚歌打了个哆嗦,一下睁开眼。 眼前的人带着一张木制的面具,眼睛周围涂抹上了红彩,他抚摸着楚歌的脸,隐藏在面具后的唇角不禁上扬。 他拿出楚歌嘴里的布,把面具掀上去一点,身体微微前倾,作势要吻上来。 “孙豫州。”楚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说出他的名字。 孙豫州突然一笑,拿下面具,贴近楚歌,轻声道,“你果然都知道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他逼你的。”楚歌看着他,“何苦呢?” 孙豫州的手还在楚歌的脸上,他痴迷地看着手里的这张脸,“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眼就开始。你为什么不信我?” “我信你。”楚歌看着他的眼睛,“但你更喜欢那块玉不是吗?” 孙豫州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这有什么冲突?我知道你一开始就不喜欢尚城,我也不喜欢他。现在他人困在我的手里,公司账目漏洞百出,只要你把血玉给我,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扳倒他。到时候……” “你能放过颜生?”楚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是他自己不争气,勾-引一下就上手。我以为能用他牵制住陆海空,没想到陆海空还真是个柳下惠。”孙豫州哼笑,他挑了挑眉,“把玉给我吧。” “你还真信这些鬼话?”楚歌嗤笑道,“玉能治早-泄不-举不孕不育?” 孙豫州没有理会楚歌的讥讽,“玉灵不灵验,你们祖师爷最清楚,也是最好的证明。说吧,带你来到时候我就搜过了,你把玉放到哪里了?” “在陆海空身上。”楚歌耸了耸肩,十分配合地交待。 孙豫州怒目瞪着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开了光的玉,避孕辟邪保平安啊。”楚歌说。 “你就那么喜欢他?”孙豫州一手掐住楚歌的肩膀,狰狞道。 楚歌却像没有知觉般,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目视前方道,“我不喜欢他,我是爱他。” 一个声音在孙豫州背后响起,“我来了。” 紧接着数道声音层出不穷。 “我也来晚了!师叔你别怪我!我是争取时间报警来着!” “根本没有,师叔你别听他瞎说,他去后厨偷了只鸡啃。” “大师兄!你看章程又欺负我!” “你们小点儿声音,还让不让师父录视频了?!” 第79章 番外一 陆海空他们早有准备,就连后续工作都处理的得心应手,由于绑架耽搁了几天,楚歌决定在庙里再休息几日回d市。 “只有我自己蒙在鼓里。”楚歌闷在枕头里,不打算出来。 陆海空笑着虚压在楚歌身上,亲吻着他的背脊,“我以为师父都告诉你了,所以吃饭的时候才不在。原以为师父去准备了……” 当真是去准备了!去检查录像机充好电没有!楚歌想到这里,顿时更气嘟嘟。 “还有力气生闷气?”陆海空翻了个身,把人圈到怀里,“不然再来一次?” 生气又不需要精力!楚歌毅然决然地抵挡住诱惑,用手抵住陆海空要贴上来的胸膛。不过手感不错,顺手又摸了几把。 “等我们回去,去看爷爷怎么样?”陆海空不甘被嫌弃,舔着楚歌的耳垂。 这次换到楚歌心里发紧,缩在陆海空怀里默默点了点头。 心情登时想上天,陆海空收紧环在对方腰间的胳膊,两具赤-裸的身躯贴合得密不透风。 楚歌出柜出的异常自然,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爹妈两脚踹出了柜子。 那天他正悠闲地带着陆海空在练功场看小猴崽子们被吊打,心情无比舒畅。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郭富城。 “儿砸!”楚青天神秘兮兮道,“我都知道啦!” “您知道什么了?”楚歌疑惑不解。 “你终于找到男朋友了,我和你妈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生怕祸害了哪家姑娘。”楚青天长吁短叹,诉说着自己当年和楚妈妈的辛酸苦楚。 儿子从小是个基佬命,偏偏当事人一口咬定自己是直男。当爹妈的又不能活活掰直亲生儿子的性取向,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不是小泽玛利亚。到了年龄还要肩负起假装逼婚的重任,就怕露了马脚! 现如今儿子终于找到了男朋友,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手机被楚妈妈夺过去,“儿砸,不是妈妈念你,你说你不会做饭不会照顾人,进个厨房像制造生化武器。咱家又没有金刚罩铁布衫做传家宝,实在担心儿媳妇的未来啊……” 楚歌:……当年的亲子鉴定到底是不是掺了水分? …… 临行前一日,师父叫住了楚歌,趴在耳边说了一段师徒知心悄悄话。 楚歌眼神一亮,“真的?” 师父皱皱眉,“那还有假?!” “竟然是他,我现在都感觉心情有点小激动。”楚歌舒了一口气,“还有点迫不及待。” 师父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向小徒弟的脑门,帮助楚歌迅速冷静下来,“到时候别丢了师父的脸!” “那是自然!”楚歌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 回到d市第二日便商定好去拜访陆海空的爷爷,他爷爷住在老宅里,当了一辈子军人。陆海空怕就怕在老人家接受不了楚歌,要是他能再挨一顿揍也行,但要是打着楚歌,心里便一抽抽的疼。 倒是楚歌反过来安慰他,努力抚平他眉间的川字,“要是揍我一顿出了气也没什么,你别皱着眉再叹气。” 陆海空捉住楚歌的手贴在脸庞蹭了蹭,“可我会心疼。” “我也心疼你。”楚歌勾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所以咱俩到时候乖点儿,争取谁都不挨揍。” 一句话说的像要去办公室被班主任训话一样,陆海空禁不住笑出声。 但前往老宅的路上,楚歌像是毫无心事,甚至哼着小曲打着拍子,动作十分摇摆。陆海空心里有点小小的郁闷,媳妇儿跟着自己回家,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紧张?是哪里发展不对? 尤其在陆海空停好车,准备安慰一下楚歌时。对方居然像一只小鸟一样,扑棱着翅膀熟门熟路地跑到了一栋别墅门前,叮叮当当地按着门铃。 陆海空:……??这是什么神展开?? 大门打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出来,正当陆海空的心一下被悬起来时。陆爷爷眼神一亮,接住扑过来的楚歌,朗声笑道,“居然是你这小子!快来快来陪爷爷喝茶。” 说完大门一关,完完全全把自己的亲孙子抛到了脑后。 陆海空一脸懵逼:……难道是我停车的姿势不对? 剧情发展和自己原本脑补的鸡飞狗跳面红耳赤甚至棒打鸳鸯一点都不沾边,陆爷爷甚至逼着自己的亲孙子发誓不能欺负楚歌。陆海空倒是无所谓,自己的媳妇自个人疼都来不及。 终于到了末尾,陆海空才问出了心中疑惑,“爷爷,你们认识?” 陆爷爷正和楚歌下着棋,闻言把棋子一定,头也未抬,“你还记得你是个小胖墩的时候,爷爷带着你去探访一位老友吧?” 陆海空自然记得,白衣蓝衫的青葱岁月,他和楚歌都带着小小的暗恋,岁月美好的必须要珍藏起来。 陆爷爷笑道,“我那老友就是楚歌的师父,说起来我和楚歌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多了。” 楚歌在一旁附和的点头,“陆爷爷每段时间都会来庙里,当时你为什么不跟过来?” 陆海空呆滞了,当年因为遇见了楚歌,时时刻刻都想等着刚认识的小伙伴,自然不爱去什么庙里待着。并且听起来这种地方就很清苦,还不如怀揣着一点小兴奋等新朋友呢。 但万分没有料到,新朋友就在庙里? 忽然有些心疼当年的自己…… 两人回了家,陆海空把脑袋搭在楚歌的肩膀上,当做一块大人形膏药,怨念道,“你早就知道了……” 楚歌蹭蹭陆海空的脸颊,“一报还一报,谁让你在孙豫州那件事上一直瞒着我来着。” 陆海空在他的脖间舔吻,“我是怕你受伤,我想保护你。” 楚歌转过身,抱住看起来有些沮丧的大老虎,喃喃道,“我知道。” 过去年少时,我把背后留给你。再到相遇,你为我阻挡一切寒风骤雨。而现在,我们把背后交给对方,共同拥有一个世界。 第80章 番外二 自从把小饼干接回来后,陆海空开始了同两只宠物争宠的生活。 陆海空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对小饼干和陆龟的造型进入思考人生模式。不知道是不是两只动物在一起久了也会互相影响,本来就不是勤快的性子变得愈加懒散。小饼干已经懒到连走路都不想动弹的地步,每天睁眼和睡觉的区别只是窝的位置不同。 睡觉时蜷在猫窝里无可厚非,但醒来就趴在陆龟的龟壳上,偶尔勤快一点由趴姿变为坐姿。 “儿子已经懒出来新高度了。”陆海空看了一会儿小饼干,便跑进卧室去撩昨晚精力过度消耗现在还未起的楚歌,“我拍了照片上传到微博上,你看他们都在说什么。” 楚歌疲乏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摩挲地接过手机,稍微把眼皮掀开一点儿缝。 [天生有德行:233333恭喜小饼干获得新坐骑一辆!撒花] [赵大大大大不只是大:麻-痹你是不是搬到我家对门了?天生有德行] [方方圆圆:嗷嗷嗷!好萌!我要去你家参观顺便蹭饭!] [数学去吃翔:物随主人形。] [天生有德行:赵大大大大不只是大亲爱哒么么哒(づ ̄3 ̄)づ] [赵大大大大不只是大:滚天生有德行] [方方圆圆:快看赵大有奸-情!数学去吃翔] [数学去吃翔:~赵大大大大不只是大天生有德行] “你还记得吧?黄色的猫特别容易胖。”陆海空添油加醋,“它已经这么懒了,下次找你抱千万不能惯着它,让它自力更生不然以后出入社会怎么办?父母不能陪伴它一辈子。” 楚歌打了个哈欠,抬起胳膊勾住陆海空的脖间,向下一拉堵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 “要做还是要继续说?”楚歌抬眼看他。 陆海空当即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这是一道送分题! 阳光洒向大地,窗内窗外都是大好时光。 “我们结婚吧。”陆海空厮磨着身-下人的唇角。 “嗯?怎么这么突然?”楚歌一下被惊醒,但又沉溺在对方的柔情里不想起身,索性又窝进怀里假寐。 “怎么会突然。”陆海空拉开床旁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笔记本,哗啦啦翻开好几页,“从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在做这个打算,笔记和行程都做好乐笔记,你看你喜欢哪个?” 楚歌顿时笑出来,觉得对方可爱的简直不可思议,他把笔记本接过来,一口咬住了陆海空的下巴,“好。” “想不想要孩子?”陆海空还沉浸在幸福里,干脆做起了未来规划,“能收养能代孕,你想要孩子吗?” 这个话题陆海空以前问过一次,那个时候他完全没考虑过收养一个小猴崽子。现在陆海空再提起来,倒是让他有了别的兴趣,他戳戳对方的胸膛,“你想要?” 陆海空摇摇头,吻了吻楚歌的前额,“我只想养你一个宝贝儿。” …… 时隔许久,久到楚歌都向御厨世家陈青竹学了好几手,每日沉浸在如何新式炸厨房的钻研中。 陆海空坐在餐厅里,对着还趴在龟壳上的小饼干感叹,“等会儿妙鲜包能分给我一点儿吗?” 手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陈青竹。 陈青竹的话语简练,问候也未打,“你以前说有个东西能有穿越的功效?” 陆海空一愣,调侃道,“你居然也信?” 陈青竹望着门外,不知在思索什么,半响叹了口气,“我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