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出生在陕西秦岭的一个小山村里,由于是个早产儿。我的身体不是很好,经常生病。 母亲不幸因难产去世,所以我的外公为了让我活的长久一些。便结合了我的八字,给我起名为“何宇哲”。 说来惭愧,我一生下来便去鬼门关走了一趟。父亲因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才勉强救下了我的命。 我想这大概就是导致他年纪不大,却是一头白发的原因。 好在外公跟父亲的悉心照料下,我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长着长着,我便长成了一个大胖小子。 母亲不在了以后,我就跟父亲和外公一起生活。现在想起来,可能因为遗传了父亲的基因,所以也导致了我软弱的性格。 毕竟父亲那时候是个上门女婿,据听说母亲在的时候。父亲在她面前,可是点头哈腰的。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时候家里在山中,以砍柴打猎为生。旧社会不像现在,动物保护法并不完善。 加上大家都是为了生存,所以口风又特别紧。 尤其对于我们这种穷乡僻壤来说,打猎野猪跟熊瞎子什么的,是再习以为常不过的了。 我依稀记得,那时候我的外公是山上村里的老书记,他懂得一些奇门遁甲,周易八卦之数。更是十里八乡的老好人,也算得上是个德高望重之人。 最让我敬佩的是,外公打猎的经验极其丰富。经常在冬天组织村民,去深山里猎熊瞎子。 而他们打猎的规矩,便是这一群人之中。一定要有敢朝熊瞎子开第一枪的人,其余猎户再补枪才能将熊瞎子放倒。 那时候普遍用的是一种土枪,装的钢珠和火药。可想而知,面对熊这种庞然大物来说。杀伤力并不大,所以熊瞎子会优先攻击第一个开枪打它的人。 于是敢开第一枪人,危险性自然是最大的。 风险大的同时,回报自然也很乐观。 敢开第一枪的人,就可以分到熊身上最值钱的两样东西,那就是熊掌和熊胆。 有一天,外公打猎回来。不出意外,胆大心细的外公应该又是第一个开的枪。因为我看到外公,把一对厚重结实的熊掌,和一些带血的皮草放在了桌上,随后又起身去放他的猎枪。 我看着外公的土枪,嚷嚷着对外公说:“外公,您什么时候打猎带上我啊,我也想出出力!” 平时和蔼可亲的外公,今天的脸上竟多了一抹悲伤。他掏出自己的旱烟袋,顺手弹了弹烟杆里的旧烟灰。 语气低沉的对我说道:“小哲,我跟你父亲打猎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让家里的经济情况能好一点。 当然最期待的是你能走出大山,别像我们跟个蛮子似的。你只要好好读书,等你学业有成,开小汽车,住洋楼的时候,哪里还能看上咱的这把破枪呢?” 外公似乎也察觉到他说的这些话,貌似深远了点。 毕竟我这个年龄段,除了好奇心强,跟爱折腾以外,哪里会想这么多。 于是再次强颜欢笑的,回应了我一句:“仔细想想,咱这枪也不破。以后你长大了想用的话,咱便给你使使也罢!” 我听到外公的语气变好以后,也大胆了起来,开始口无遮拦的说:“那我以后,一定要当敢打第一枪的人!” 就当我还在为自己的天真,喋喋不休的时候。此时正在烧柴的父亲,听到了我说的话。父亲骂骂咧咧的对我说道:“你呀,腰都没有熊的胳膊粗呢,一会山上的熊听见了,可就来找你了。你先去后院,在柴堆里帮忙拾点柴火进来!” 我从小就害怕我父亲,听见这些话的时真被吓得不轻。我天真的以为,熊瞎子真的可以听见我说的话。加上父亲凶狠的语气,使我委屈极了。于是眼泪不争气的,当场就掉了出来…… 我小的时候很爱哭,但是据父亲所说。我刚一出生时,是没有哭的。还是村子里的接生婆,用巴掌狠狠地朝着我的屁股蛋打了几下,我才因疼痛哭出了声。 外公因我哭的这一举动,微笑了起来。他缓缓的走过到我身边,摸着我的头。对我笑着说:“乖,不怕,有外公在这,那些个畜生不敢怎么样。” 说完,外公轻轻的把我推了推。又给我的口袋里,偷偷放了两颗冰糖。随后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去后院拾柴火。 我看见外公给我放了两颗糖以后,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于是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朝着后院小跑。 刚出门我就隐约听见,外公同父亲好像在交谈着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我也是直到长大以后才知道。这也正是,外公那天情绪低落的原因……… 外公对着父亲说道:“今天老田被熊抓死了,我先是打了一枪以后,那畜生就一个劲儿的跑,我们顺着脚印分头去追。 老田去追的时候,那畜生不知怎么的,竟然绕到了老田的身后。 在老田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那畜生一掌拍了下去。老田的胸膛,当时就被抓透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虽然我们合力把那畜生给放倒了,可老田……” 外公突然停下了声音,猛吸了一口旱烟。接着,将烟重重的吐了出来。那团逐渐驱散的烟雾,加上外公的神情。就仿佛在倾诉着,一种无能为力的忧伤。 父亲面色低沉,小声言语着:“爸,所以这次的熊胆,分给了田叔他们家对吧,怪不得您这次拿回来的,只有熊掌跟一些皮草。” 外公说到:“是啊,人都没了。分去给老田家人的话,也不打紧。出来打猎,有命进山,没命出来的多的是,这谁也没法子。” 父亲叹了口气,对外公说:“那这些皮草什么的东西,我一会就下山去找唐叔卖掉,明天回来的时候,还是给您带点散酒和花生,剩下的钱,就接着攒起来吧。” 外公摆摆手,示意父亲去吧。于是父亲带着熊掌跟皮草,便匆匆的下山去了。 山里住着的村子,离镇上还是很远的。而冬季天黑的又很快,晚上的山路自然也是不好走的。 父亲带着猎物,得走近一天来回的山路。所以父亲一般都是隔天蒙蒙亮才回家。 可我却从未敢想,父亲这一走竟已是永别了…… 恶报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隔天清早,天气一如既往的冷。 深山里的冬天,总是寒风刺骨。 所以,我常常会跟外公睡在一张烧炕上。 此时的天,已经亮了许久。 我睡醒后,悠闲的趴在炕上。用眼睛透过窗户望向门口,期待着父亲从山下回来。 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我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 这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算得上是极其奢侈的零食。 “起这么早啊,等你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呢吧?”外公有些憔悴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我期待的说:“对呀,我等着我爹给我带奶糖吃呢” 外公缓缓地坐了起来,从炕边的老桌子上拿起烟杆。 他用火柴点燃一口旱烟,边抽边对我说:“小哲,我昨晚上一宿都没有睡踏实。也不知怎么的,你爹下山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很慌。以往这时候,你爹也应该回来了……” 我猛的钻进被窝,调皮的对外公说:“外公,您不是能掐会算嘛。尤其是找物寻人,一找一个准的。不如你算算,老爹走到哪里了呗?” 外公听后,笑着对我说:“这点事儿还用算吗,我估计昨天你唐爷爷,又留你爹在他铺子里过夜了。想必还喝了点酒,所以耽误了。” 外公嘴里的唐爷爷,是山下镇子上一家当铺的掌柜,主要是做典当行业的生意。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外公用的是一种,叫做“小六壬”的术数。也是中国古代,用来占卜的一种方法。 可能是因为常年打猎外出,刀口上舔血的缘故。外公还买了几本类似算命的书籍,以便用来自己学习。 外公年纪虽然挺大,但学起起来似乎很有天赋。他只学了几年有余,就已经小有成就,而且经常用这个,来预测一些吉凶。 父亲不爱喝酒,酒量很差。但唐爷爷,是个爱喝酒的主。他总是拉着父亲,边喝酒边聊天。酒过三巡后,又会跟父亲聊些天南地北的事。父亲出于尊敬和同情,也总不好意思拒绝。一来二去以后,自然也聊的很投缘。 这大概是因为,唐爷爷的儿子曾经去过西安那一带收东西的时候,被土匪害死了。从此,唐爷爷便和自己的孙子相依为命。 而父亲的年纪,跟他已故的儿子很相近。甚至连性格,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唐爷爷留父亲过夜,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 我在炕上等了半天,也没见父亲回来。慢慢的我有些无聊,很快就袭来了一股困意。我闷着头躺在被窝里,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睡着以后,我做了个恶梦。我梦见父亲坐在一颗大树下面,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胡话。我也只是听懂了他大致意思。 父亲说,他的一生太过于软弱无能。而且没能照顾好我,更没有好好孝顺过外公。以及很多类似于这种,极度自责的话。 听完父亲说的话以后,我也惭愧的抽泣起来。梦里,我想走过去把父亲扶起。可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惊醒了。 睁开眼睛以后,发现还有几股泪水依旧打着转。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外公也不见了。于是我准备穿上衣服后,下床去寻找他。 刚穿好衣服,就听见门口有人喊我的名字:“何宇哲,快来呀,何叔叔出事了!” 喊我的小女孩儿,名字叫做唐潇。跟我是一个村子里的同乡。她家跟我们家是世交,彼此父母的关系也都还算不错。 我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有些难以置信的愣在了床边。此刻,我的四肢开始发僵。身体在一瞬间,就变得沉重了起来。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杵在了哪里。脑海中仿佛有无数只蜜蜂一样,嗡嗡作响。 唐潇见我还没出门,她迅速的跑进屋内。一把拽着我,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我被她拽起的刹那,意识好似又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而脑海里,却一直重复着刚刚的恶梦。仿佛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父亲可能出大事了… 跟随唐潇到了现场以后,我远远的望去。发现邻村的人,出来了好些。乌压压的一片人群,也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他们全部围在一颗大树跟前,而这颗树,竟然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等我走近后,我看到一个人趴在了血泊里。他手里还拿的大包小包,背部的棉袄已经被扯破,露出了让人作呕的伤口。而下半身的棉裤,也已经被殷红的血液侵透…… 尸体的这一身行头,非常像父亲。直到有几个人把尸体翻过来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了。那竟然真的是父亲,手里攥着大白兔奶糖的父亲……父亲被翻过来后,胸膛以下,已经被掏空了。看到这幅惨状,我的身体犹如触电一般,再一次的僵住了。 说来奇怪,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哭。就只是呆若木鸡的,静静看着父亲的尸体,一个字也说不出。尽管是亲眼所见,我却还是没敢相信。 也就在那一刻,我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只感觉整个世界,被大雪冻住了一般,那样的安静… 直到我听到了了不远处,外公的声音,我才彻底回过神来。“哇”的一声,打破了这所谓的安静。泣不成声的向外公奔去。 外公听到了我的哭声,急忙向我走来。并且不断安抚着我的情绪。 我最后的印象,是父亲的尸体,被人用被子一样的厚布,包了起来。接下来的整个过程,外公始终都捂着我的眼睛,所以我不得而知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父亲,被人抬了起来,像是要送到哪里去一样。 我发了疯似的要追过去,可外公把我紧紧的抱住。轻轻的说了声:“咱先回家吧,回去了慢慢跟你说…” 自从那天起,我便失去了双亲。 那时的我,便经常会抱怨命运为何如此不公…但殊不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恶报罢了。 至于我的外公,他也并非是一个只会掐算的术士。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他慢慢的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一些常人无法理解,更无法接触到的事情。 原来这个世界上,所有诡异的事件,和骇人听闻的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山精野怪,妖邪鬼祟之类。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狐仙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跟外公回家后,就只是坐在地上卯着劲儿的哭。 由于我无从得知父亲的尸体,究竟被村民们抬去了哪里。于是,我不断的询问着外公。但他老人家自打一回来,就沉默不语。 起初,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可突然之间,我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磁场,直冲击着我的灵魂。 紧接着,一股被恐惧笼罩着的压迫感油然而生。我霎时间加快了呼吸,心脏也砰砰跳了起来。 只见外公猛的把自己烟杆,砸在了正在烧水的铁锅上。烟杆顺势就断成了两截,看到此番场景,我吓得立马停止了抽泣。一声都不敢吭,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段破碎的烟杆… 外公愤怒的说到:“小哲,我接下来要跟要跟你说的事情,你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我已经不敢直视外公的眼睛,只是下意识停止了抽泣,随即点了点头。 外公缓缓向我走来,并跟我说道:“你爹是被害死的!” 我听见这个消息以后,忍不住开口询问:“外公,到底是谁害死我爹的?” 外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让我先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房里,随后他踩着凳子踮着脚。从柜子上的最顶端,取下了一个黑色铁盒。 那铁盒被一把精致的阴阳鱼铜锁,死死的锁住。盒子的表面,也已经被一层灰尘所掩。外公对着盒子,用力的吹了口气。 盒上瞬间消散的灰尘,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年代感。外公又用手仔细的擦了擦盒子。随后,把它放在了铁锅旁边的长凳上。又转身取出来了一张黄表纸,和一支毛笔。 外公先是将黄纸,用一把尺子裁成了长条状。随手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葫芦。 他把小葫芦里的红砂,倒了一些在碗中。随后加入了些许白酒,用毛笔搅和了起来。 只见碗中的白酒和红砂,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直到呈现出一种红色液体以后,外公才停手。 此时的外公,手上掐诀口中念咒。再以碗中的红砂做墨,蘸在了毛笔上。一口气不停的,在黄纸上写下了一道符箓。 随后左手拿起符箓,右手呈剑诀的手势。指着锅中烧开的沸水,一边言语一边比划。仿佛隔在空中,竖着写下了一行字…… 最后,外公将符箓贴在了铁锅外侧。对我说道:“小哲,口说无凭。今天就先让你先见识一下,一些最基本的法术!” 我被外公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在了原地。不解的问:“外公,您还没有告诉我。是谁害死了我爹……还有,您这是在干嘛……” 外公没等我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我:“这正是我想说的。因为害死你爹的,不是人!” 我当时以为外公可能因为伤心过度,有了些许疯癫。可后面才知道,外公从葫芦里倒的是朱砂。只有高度白酒,才能将其溶解。而朱砂,本就是辟邪和纯阳之物。用它画写符箓,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愣了一会,疑惑不解。心中回忆起来,当时父亲尸体上伤口的形状。那种惨状,可能是遭受到了野兽的袭击。所以外公才说,害死我爹的不是人。 外公看我不言语,仿佛是知道我被他这些奇怪的举止,惊吓到了。于是又对我说:“小哲,你先把锅里的半截烟杆,用手捞出来!” 我回过神以后,直勾勾的盯着滚烫的开水。又抬头看见了外公一脸认真表情。此时此刻,我只觉得。要么我是在做梦,要么外公真的疯了。 我吓得一屁股从凳子上摔在了地上,一边后退一边摆手示意不要。 外公看到我的反应以后,先是叹了口气。接着缓缓的把手伸进了锅中,又不紧不慢的从滚水里捞出了半截坏掉的烟杆。用自己的袖口,轻轻擦拭着上面的水渍。 看到这一幕,因为害怕外公受伤。所以我猛的起身跑去,小心翼翼的摸着外公的手。然后反复确认外公的手,有没有被烫伤。神奇的是,外公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便惊讶的询问外公,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外公依旧没有回答我。只是示意我把手也伸进去试试。我当时觉得,外公大抵是会变戏法而已。索性闭着眼睛咬咬牙,迅速的把手伸进了滚开的沸水中…… 奇怪的是,我没有感觉到烫。所接触到的感觉,也只是很冰凉而已。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铁锅下正在猛烈燃烧的柴火,和锅中沸腾的水况。 心中甚是不解,于是下意识的用手接连试探。结果几次都一样,没有一点烫的感觉。 外公见我像是慢慢接受了这一切,便缓缓道来一些陈年旧事… 外公说他那好些本书,其实是他师父传授给他的秘法。并不是市面上一些,普通的命理书籍。这也是他为什么,算东西可以那么准的原因之一。再者,外公跟我说起了一个超自然的概念, “仙。” “仙?!”  我惊讶的问道。 外公耐心的向我解释道:“不错,而且我认识的还是一位狐仙……” 外公欲言又止,徒手将捞出的烟杆掰开以后。我才知道这里面,竟然藏了一把小钥匙。外公把钥匙插进了阴阳鱼锁中,只听哐当一声,铜锁便应声打开了…… 一个破旧的罗盘,一对牛角卦,一把有些残缺的天蓬尺,一枚红绳穿着的山鬼花钱,一方木质令牌……各式各样的法器法物,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外公语重心长的说:“害死你爹的,是山精鬼怪,对付这些畜生,可比对付那熊瞎子麻烦的多。我本不想显法,怎奈何你双亲相继离世。而我如今又是土埋半截,怕是要断了法脉传承。要是哪一天我也不在了,到时候你怎么保护自己……” 外公长叹一口气:“也罢,事到如今,我打算带你去见见那位狐仙。这些个事儿,也只能求助于她了。” 外公跟我说,这位狐仙的名字叫孟子洋。大家都叫她孟婆婆,外表是一个疯癫的神婆。经常自言自语,所以辨识度很高。 外公跟我形容这位狐仙的时候,我是很震惊的。我虽然小,但好歹也是听过狐仙的传说。于是反问外公,哪里会有这种形象的仙家? 外公却告诉我:“你看到的,一般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后你见得多了,自然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说罢,外公就把这些法器法物,装在了一个红色的布袋中。自顾自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要带我启程去找那位狐仙…… 狐仙(2)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跟随外公出发以后,我在路上又喋喋不休的,询问着父亲尸体的去向。 外公开始总是沉默不语,最后可能是实在招架不住了。于是他阴冷的说了两个字:  “烧了!” “烧了?!”我带着疑惑,震惊的喊到。 因为我实在想不通,就算是要火化。好歹也应该把父亲的遗体,在家里停放几天。再摆设灵堂之类的流程吧,怎么会如此草率的烧掉。 我喃喃自语的时候,外公给我讲了个故事:“这世上有一种山精野怪,夜出昼伏。杀死你父亲的,正是这种怪物。它叫做窫窳,是一种凶兽。这怪物我已经有年头没见过了,本以为都死绝了。可……” 外公说的这种怪物,我后来也是查阅了很多记载。据说,它们喜居在深山野林里。 而《山海经》中,也有它的存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婴儿,喜食人内脏。属山精野怪。” 外公还告诉我说,若有人内脏被其食之。被食内脏之人,就会因中毒而尸变。从而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准确来说,是会变成只会喝人血的怪物!所以在毒发之前,只有将其尸首用火焚烧,才能阻止尸变。 我听到这里以后,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我不敢相信平日里的那个父亲,会变外公口中所说的怪物。这实在让我无法接受,于是我便询问外公,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活父亲吗? 外公告诉我,发现尸体时没有尸变,已经是万幸。因为一旦毒发尸变,便是无力回天。这种怪物的毒,是没有解药的…… 外公看我越哭越厉害,于是给我嘴里塞了颗糖。 吃到嘴里,我尝出了“大白兔”的味道。而这一定是父亲当时,手里攥着的那包…… 很多人一边流眼泪,一边吃东西的时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想必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才觉得,嘴里的这颗糖并没有平时的甜……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了。山里的寒风犹如尖刀一般,狠狠割在我的身上。但反观外公给我的感觉,似乎丝毫不受这寒风的影响。 白天看来,山上的寒意。凝结成了晶莹的冰雪,就犹如银装素裹的仙境一般。但此时此刻,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逐渐的,便没有了一丝光亮。而这座寂静而又神秘的大山,似乎正在沉沉的睡去。 我跟外公就这样,走了近几个小时的山路。这时候的天,也完全黑了下来。脚下寒冷的积雪,犹如打潮一般。浸着我的鞋袜。渐渐的,我就走不动了。只觉得我的脚上,有一座巨大的冰块压在上面,使我我寸步难行…… 我不停的抱怨着:“外公,我快被冻死了,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外公这时候提起马灯,微弱的亮光照映在他沧桑的脸颊上。只见外公从包袱里取出一瓶白酒,递给了我。 然后对我说:“冷的话就抿一小口,这玩意能解寒。” 外公那时候喝的,基本上都是粮食酒。我虽然从未尝过,但每次外公喝的时候。我总偷偷的闻着味道,虽然我只觉得这东西,既难闻又呛鼻。可外公喝的时候,却给我一种饮琼浆服玉液一般,非常享受的样子。 因为天气冷的实在不行,我将信将疑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刚到嘴里,我便被这股辛辣之气呛了个半死。嘴里的酒,直接从我的鼻子和口腔喷了出来。我难受的趴在树下,不停的咳嗽和吐着口水。 外公看到我这样,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我喊到:“兔崽子,不喝别糟蹋东西啊!” 我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摆手。心想这东西,他老人家是怎么喝的下去的。 缓了一会以后,我更不舒服了。我坐在那,一动也不想动。外公怕我耽误行程,于是就重施故技。他点燃了一支清香,随后口中念念有词。他拿着香念了好一会,让我把左手伸了出来。 外公用这支香在我手掌上,隔空写下了些我看不清的字。但由于天色太黑的缘故,香在空中挥动的过程,火光间接的连在了一起。于是,我隐约的看到了两个字:  敕令! 外公画完以后,就让我把手攥着。并且告诉我,过一会自然就不会冷了。 说来奇怪,我刚攥紧小拳头的时候,一股暖流从丹田,缓缓流至了我的全身。一瞬间,就暖和了起来。身体就像是,被一层隔寒的热气包裹住了一样。 我心里默念到:“外公能把热变冷,又能把冷变热,果真是个变戏法的。” 我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矮屋,屋里还亮着微暗的火光。 还没等我开口问,外公便指着亮光处说:“就是那里,我们马上就到了。” 我长叹了口气,感觉如释重负。仿佛是得到了解脱一般,毕竟这么远的山路。我的腿和脚,早就已经酸疼了。 外公跟我嘱咐着:“看到狐仙,记得一定先拱手磕头,不可无礼……”就这样,外公说了好一会才肯停歇。 他大致意思,就是让我有礼貌一点,毕竟人家是长辈,且有求于人家,切勿怠慢。 等我走到矮房跟前以后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座小庙。我向上看去,只见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狐仙庙”。 左右两边还有一副对联: 狐仙廟小神通大      善者德高旺运隆 那是我第一次进入庙观之中,我谨记外公告诉我的。于是我蹑手蹑脚,先迈步跨过了门槛。然后朝着庙内看去,只见大殿内有三尊神像。 最中间的那位,应该就是狐仙了。然后我按照中间,右边,左边的顺序,依次参拜叩首。等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自言自语的疯婆子。 外公向我使了使眼色,示意这疯婆子就是狐仙。让我去给她老人家磕头。可这位老太的行为太过于诡异,吓得我有些不敢靠近。 但我又迫切的想知道,关于父亲被害一事。只好硬着头皮,大胆的走了过去。恭敬的说道:“上仙您吉祥,弟子在这里有礼了……” 行礼以后,我刚准备跪下磕头。那老太太却突然站了起来,慢慢朝我走来。 我不禁偷瞄着看去,只见的得她破履烂衫,蓬头垢面,脏到看不清脸。嘴里还不停嘀咕:“来了啊,来了…” 我不敢再看她,于是直接跪下,对着她磕了三个头。等我起来的时候,我直接就愣在了那里!心想,面前这美女是谁啊? 我眼前出现的这位神仙姐姐,颦眉捧心痴落雁,明眸皓齿似天女。银铃笑语赛仙韵,轻妆淡抹亦羞花… 衣着高腰襦裙,肤如凝脂,宛如温玉,隐含淡淡忧虑,万千青丝,垂可及腰,头上一支金簪绾起,上挂流苏,轻轻摇曳,好似天仙下凡,简直就是婀娜多姿,气若幽兰啊。 就当我我正纳闷,刚才那个疯婆子去哪里了的时候。美女姐姐的两只芊芊玉手,就已经摸在了我的脸上。但与其说是摸,不如说是在捏。 “天呐,这大胖小子,真可爱啊,脸肉嘟嘟。瞧,把脸蛋都给冻红了……”这姐姐貌似很激动,一直对着我自言自语着。 我因为被捏了太久,加上外公给我施法以后。身体一冷一热,于是有些感冒。鼻涕情不自禁的流出来,又正好滴在美女姐姐的手上…… 她“啊”的一声,像杀猪一样叫了出来。连忙用随身带的手帕,用力擦拭着手。 边擦边说:“小刘,这就是你外孙吧,看着可可爱爱的,怎么这么埋汰啊!” 我外公确是姓刘,不过被这个看似二十来岁的姑娘叫出口时,就显得多少有些别扭了。 外公先是行了个礼,微笑着说道:“上仙,这正是我的外孙,叫何宇哲。天气太冷了,小孩子家不抗冻,有些感冒,还请上仙见谅。” “哦~原来你是狐仙姐姐啊?”我惊讶的问道。 接着又问:“不应该是刚才那个疯老太婆嘛…” 美女姐姐笑了笑:“本座仇家太多了,疯婆子的形象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况且这里现在没有外人和香客,加上这座庙宇已经被我施了法术,不会再有人能看到,我便以我修炼后的真身示人了。” 这时候的外公,连忙纠正我的措辞:“什么疯老太婆,姐姐阿姨的……叫上仙!” 上仙用右手半捂着嘴笑了笑,随后另一只手晃了晃。轻声细语的说着:“诶,不打紧不打紧,我喜欢这个小娃娃,太有趣了。”说完,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心里默念:“怎么说好歹也算是个仙家吧,怎么看起来更像是个搞笑女……” 上仙先是摸了摸我的头,又示意我们坐下。安顿好我和外公以后,笑容也逐渐收住。 语气慢慢严肃起来,不慌不忙的对我说到:“小家伙,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是狐族先祖的后代。也是这山上所有狐族的仙长。我跟你的外公,算得上是老相识。” 接着,她点燃了一支香。起身说到:“尔等来找我,是因为窫窳吧。但是据我的了解,你父亲的死。并非意外那么简单……” 传承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外公这时也随声附和: “对,没那么简单!当我发现你父亲尸体的时候。那样的伤口跟死状,是窫窳干的不错。但是问题就在于,我在你父亲的肩膀上,发现了一样东西。一样不该出现的东西…” 外公说着就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块父亲衣服上的布料碎屑递给了上仙。 上仙先是打量了一番。随后又用鼻子闻了闻,大惊失色的说道:“沉香!而且是掺了人血的特制沉香!” 外公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我说:“小哲,我之所以带你来找上仙。是因为我用数术占卜了一下,知道是有人用特制沉香抹在了你父亲的衣服上。也正是这种香味,引来了窫窳。但我算不出,那人究竟是谁。但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咱爷孙俩马上有杀身之祸,今晚必须离开村子!” “呦,还有你刘大师算不到的事儿呢?”上仙阴阳怪气的回应着外公的话。 紧接着又瞥了一眼外公问到:“那你算没算到,我会不会帮你呢?” 外公微笑着对上仙说:“这个我倒没有算,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的。” 上仙先是“切”的一声,随后撇了撇嘴回答道:“你不会以为就因为你救过我,就自信到这种程度吧?”……… 他俩也借此聊了起来,我这才从二人对话中得知。外公跟上仙之所以是旧相识,是因为上仙在修炼渡劫过程中,不幸被天雷击中。 天雷将上仙的三条尾巴烧断,而修炼中的狐狸。一条尾巴,就代表一百年的修为。想来当时的上仙,是损失了三百年的修为。 恰巧外公采药时,碰到了奄奄一息的上仙。据外公所说,那时候上仙已经被烧出了狐形,原神尽损… 外公本来打算,将狐形的上仙交给收狐狸皮的贩子。但那时候,母亲已怀我数月有余。外公就想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一家子积点阴德。于是将上仙带回村里,悉心照顾… 随后外公点燃了自己的旱烟,神色哀伤的看着我说道:“一切都是因果报应,由于我跟你父亲常年打猎,加上我研习法术和经常泄露天机,罪孽和杀孽太重。要不是狐仙的话,你可能都生不下来。尽管如此,也只是保住了你,却没救下你母亲。” 上仙打断了外公的回忆,不耐烦的对外公说道:“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让你记着了。” 突然,又意味深长的对外公说到:“所以,你想清楚了对吗。” 外公抿了一口白酒,坦然的说道:“没想清楚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那就拜托你了,毕竟这可能是咱最后一次求你了。” 外公说完,直接将瓶中剩余的白酒一饮而尽。起身对着上仙行了行礼。转身走向大殿正中间的狐仙像前,点燃了三柱清香。将香插进香炉以后,开始三拜九叩…… 做完这些,外公走到我跟前。他缓缓的把左手放在了我的头上,示意我把眼睛闭上。 我当时只觉得,有几股暖流。从我的头顶缓缓流入,又迅速贯通到我的五脏六腑。接着,我浑身犹如触电般一样。等这些暖流,在我身体里徘徊了一阵子后。又全部集聚在了丹田的位置。这使我身体,突然变的昏沉。就像是睡着一般,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眼睛睁开的时候。我的外公,已经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了,双手搭在我肩膀上的狐仙。 我左顾右盼,寻找着外公。在这一览无遗的大殿之中,我竟找不到外公的身影… 上仙趴在我的耳边说道:“小娃娃,你外公有事先走了。这里有些东西,是你外公留给你的。” 我不解的问到:“狐仙姐姐,外公干什么去了,多久回来啊?” 上仙摸了摸我的脸蛋,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你外公啊,很快就会回来了。很快……” 说完,她就拉着我走到了外公放东西的地方。接着又指了指外公来时带的东西,她示意这些全都是外公留给我的。 我看得出,外公真的走了。因为外公的包袱,马灯和随身携带的猎枪已经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了,他来时装满法器的红布袋子,和几本关于命理跟秘传法术的书籍…… 我当时的思绪很乱,一时语塞。我大概能感觉到,外公瞒着我跟上仙达成了一种协议,一个我不能知道的协议…… 而且外公算事一向很准,于是我的猜测便是。所谓的杀身之祸,是外公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他为了保护我,决定独自去面对。所以这才将我,托付给上了仙照顾…… 自此以后,我便在这座狐仙庙里打杂。帮磕头的香客敲磬,帮助求签的人解签。空余时间,学习外公留下的书籍。在此期间,上仙白天总是化成老太婆,疯疯癫癫的对着来往的香客,胡言乱语。 到了晚上又显回真身,考察我所背书籍的情况,签文的含义和内容是否记住了。时不时的,她也会教我一些仙家的法术。 我呢,也还算争气。外公的书籍和上仙教我的东西,我从未落下。因此,我也甚得上仙青睐。 遗憾的是,我再也没有见过外公。至于杀害父亲的真凶和窫窳的事,仿佛也慢慢的淡出了我的生活。 我也尝试问过上仙外公到底去哪了,他还有多久接我回家这类问题。 而上仙回答我的,永远都是一句话:“快了快了,很快了。” 由于社会发展迅速,经济越来越好,山上的村庄都变成了危房。政府也开始组织村民迁移,把我们安置到了山下的一片地方。 也是从这时候起,我由于双亲离世外公失踪。因此变成了孤儿和被救济的贫困户。 上仙呢,也成了我的监护人。虽然在政府眼里,她只个疯癫的老婆子。但由于政策的原因,政府一直从未停止接济我跟上仙。 而且每个月,都会打些生活费给我们。并答应我以后义务教育的钱,也由他们承担。 至于狐仙庙,后来也被宗教局接手管理,被开发成了旅游打卡的网红景点。每天的游客络绎不绝,香火鼎盛。 自此,我跟上仙住在了安置房里。虽然条件简陋,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呢,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样。白天上课睡觉,课余时间学习外公留下的书籍。由于我经常背诵和学习咒术,几乎整天都戴着耳机。还得用手练习掐诀,又动不动随着耳机里,习诵经句。 因为这样,我自然而然被所有人当成了怪人。再加上我又跟个疯子住在一起,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朋友。玩伴也就只有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唐潇一人。 唐潇那时候,会经常来庙里看我。她知道我喜欢吃糖,也总是会偷偷的拿给我。 加上同样也是被安置回迁户,所以我们从上学到现在一直都是同学,感情也比较好。 但是,我还是很想念我的外公。所以,我总是看书的时候就忍不住流下思念的泪水。 书页上被风干了的泪痕,也变成了我想念他的唯一见证。 我曾无数次梦到外公,他总是告诉我说,他一直在我的身边守护着,但由于一些原因,暂时不能相见…… 我问过上仙,这算不算是外公给我托梦。她却只是告诉我说,是我太想外公罢了。每当我梦醒时分,眼眶总是湿润着,脑子里也空空的… 我呢,因为读书。也经历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的压力:高考!我自认为,学习可比学数术,和学法难得多。。。 这天,我从网吧查完成绩回家。对着上仙说:“诶,老太太,你知道我高考考了多少分不?” 我跟上仙生活了很久,我俩感情越来越亲。自然而然,互相的称谓也是越来越随意。与其说我们是师徒,倒不如说更像益友,或者亲人。 说来气人,上仙是老太太的时候,真的就没正常过…这也是我最头疼的原因。毕竟谁家小孩儿,白天伺候一个疯婆子。晚上老太婆又变成美女,还十年如一日的考察我的法术,和一些风水玄学的问题…谁还有心思好好学习。 上仙看我回来了,又开始胡言乱语的说道:“小崽子考大学,考大学当科学家!” 我无奈的回应了一句:“您见过哪个科学家,高考考了200多分?” 上仙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话…自顾自的嘟囔着:“当科学家,科学家挣大钱,给我买烧鸡” “好好好,吃烧鸡。吃完烧鸡吃兔头。”我随口应付着她。 可能因为,上仙本就是狐狸的原因。所以就好这几口。 我也不禁感叹,上仙说的仇家到底是多厉害。这都十来年了,她老人家还是只能白天装疯卖傻的掩人耳目…心里想着,这日子我过得可是够够的了。 由于高考失利,再加上本也不是学习的料。所以我用多年攒的钱,和政府的各种补贴,报了一所普通的大专。由于我住在西安市区以外,学校又位于市中心。一趟路程,大概有几十公里左右。 临近天开学报名的前几天晚上,上仙如往常一样显出了真身跟我聊天。但总是绕不开一个话题,上仙每次都是咬牙切齿的喊着:“那个什么所谓的宗教局,搞得我无家可归,又找了一群秃驴住在庙里,简直倒反天罡!” 说到这,我也不由自主的想笑:“可不是呢,道教场所让和尚管着就算了。居然也搞起来抽签,算命这一些行当。 上仙气的骂了一句:“我就去他大爷的,现在这社会。都不拜老祖宗了,简直就是……” 我连忙示意上仙别说下去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跟上仙说:“行了,别气了。我不马上就开学了嘛,学校在市区。那里又是半军事化管理,得要求住宿。我可能不经常回来,到时候您自己一定把自己照顾好。” 上仙叹了口气,又忍着怒意用力憋出了个假笑:“放心,我可不用你操心。倒是你,这几年里,法术也好,数术也罢。都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基本可以保护好自己了,我呢,也想好了。等你走后就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再修炼修炼,随后跟着我的狐族,解决掉仇家的事。” 随后又跟我说:“你要是有事找我的话,你就焚香上表,记得要盖我的印章,一定要齐年压月,盖好才行!我看到了自然会现身找你的。” 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她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不会用手机吗?”上仙有些气愤的摇了摇头,示意根本没有学会。 直到结束话题以后,她缓缓的走到我了面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她捏了捏我的脸便消失不见了……我虽然很舍不得她,但是我知道。我并不能一直活在她的庇护下。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有些惆怅。于是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盒香烟,一边抽烟一边整理行李。 直到东西都收拾好了以后,我就给唐潇发了个微信。告诉了她,我学校的位置,和几号出发的车票。随后我们又互相嘱咐对方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后,我就息屏睡了过去…… 怪事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今天,是临近开学的前一天。 我一般睡得都很早,每天都会早早起床。然后洗漱穿衣,一气呵成。 收拾好以后,还要再去诵读《太上玄门早坛功课经》。只因那时候我一直住在庙里,便养成了每天早上诵经的习惯。 六点多我照旧起床,一如既往的诵读早课: “寂寂至无宗,虚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谁测此幽遐,一入大乘路,孰计年劫多,不生亦不灭,欲生因莲花,超凌三界途,慈心解世罗,真人无上德,世世为仙家……” 由于西安是北方,北方的道教呢,又基本都是以全真派别为主。所以那时候最开始学习和接触到的,便是十方韵。 十方韵呢,是道教音乐。也是道教全真派通行的讽经腔。是全真派道士对“全真正韵”的习称。以清代《重刊道藏辑要.全真正韵》,为规范的经韵范本。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孟圆辉道爷。因为孟道爷的经,唱的非常好听。 于是就有人把他录制好的经文,以音乐的形式发布在了各大短视频和音乐平台上,我呢,也就经常在上面学习。 由于他出现的原因,使得我学习经文起来异常的方便。因此孟爷,也算得上是我一个未曾谋面的恩师。 我依稀记得,那时候的短视频平台,和互联网的兴起的原因。使得一些平时难以学习的东西,只要搜索,就基本都可以查到。 不像之前,不光要学怎么给经文断句。还要学习经文中生僻字的读音。或是什么场合该念什么字。再者就是经文中哪些不能念……等等等等。 就因为这样,我经常需要求助一些先生。或者是熟悉的道爷去“过一遍经”。 这样不光即麻烦又费力,而且我还得自掏腰包,送人红包,或者礼物。毕竟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我那时候,最开始学习研究的经文。除过早晚课以外,就只有两本。分别是《太上三元赐福赦罪解厄消灾延生保命经》和《太上玄灵北斗本命延生真经》。 早课念完后,我便合上经书。看了看时间,临近八点了。而我买的下午两点的高铁票,时间还早。 正当我我准备出门,吃一碗胡辣汤和包子解解馋的时候。却传来了,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 我心想大清早的,会是谁呢。 于是下意识的问了句:“找谁啊?” 那人应该听到了我说的话,先是停下了敲门。然后过了几秒,又开始敲了起来。 哐哐哐的响声让我有些不耐烦。 于是我喊到:“你到底找谁啊,说话!” 此时的门外,传出了女人的声音:“您好,我找孟婆婆。” 搞了半天,原来是找上仙的。可是这老太太由于疯疯癫癫的缘故,没听说过有什么朋友。而且大家都只是拿她打趣罢了,会是谁大清早的找她呢…… 坏了!我心想这怕不会是仇家找上门了吧? 于是打算随便编个理由,把她打发走。 我冲着门口喊道:“她不在,被精神医院的人接走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紧接着,随手抄起了一根木棍。 这棍子是当年外公留给我的,只听上仙说这是驱邪的利器,但我还从来没用过… 门口的女人说了句:“那我过几天再来。” 此时此刻,我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房间里安静的,就好像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一般。我下意识的咽了下嗓子,又紧紧的握住木棍。 随后特别大声的喊了一声:“嗯,好!” 我试图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壮壮胆,毕竟心里总是不踏实。 要真是寻仇来的,凭我肯定是干不过的。毕竟上仙都得靠装傻来躲避,而且这一躲就是这么久…… 呸,还干呢?!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说!我心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庆幸的是,门外此时已经没有了动静。 但是我并没有轻举妄动,决定再等一会然后随机应变。 谁知过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动静。我心想,总不能一直杵在这吧?于是我决定,偷偷出去看看再说。随后,我拿着棍子悄悄向大门口走去… 等我走到门口以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发现门外除了一些在各自家门口唠嗑的邻居和老人以外,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我长叹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也许是我想多了呢。 可就当我准备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现大门上被人贴上了类似于符箓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说来奇怪。要说是符箓吧,可是与我平时所接触到的截然不同。因为它竟然是用白纸和黑字写下的?! 而其内容我更是不解,没有符头,没有符胆,更没有符尾跟印章……更像是一种用特殊文字所组成的图腾一般…… 看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准备直接撕下来,扔了算了。 可就当我把手放上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一股阴森的寒气直逼而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异常困难。脑子里更是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怪笑声…下半身像灌了铅一样的沉。 这可给我吓坏了,我下意识的想喊人救命!但是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更没法动弹,活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我心想这下遭了,一定是刚才那个敲门的女人!八成着了她的道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手中的棍子突然发热了起来。 我隐约看到整个棍子,像着火了一般发出了金色的亮光。候猛的一下,我手上的棍子不由自主的挥向了那道邪性的符箓!随后就把大门砸的“砰”的一声…… 这一声响过后,我就发现身体又能动了。而门上的东西,却不翼而飞了。 慢慢的,我回过神来。只见周围的邻里邻居,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毕竟我突然发出那么大一声响动,指定给人家吓到了。 我连忙一边道歉,一边解释。说是自己拿着棍子瞎玩,不小心打到了门上。说完以后,吓得我连忙关门跑回了家里。 回家以后,我瘫倒在床上。气喘吁吁的看着手中的棍子,仔细的端详起来。 突然只见棍子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几个大字 “打邪灭巫朱元帅!” 这居然是拷鬼棒,我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发现…… 而这拷鬼棒来历呢,本是一种道教法器,一般为枣木或者桃木制成,棍形,上面刻有各种符箓,据说有驱鬼降妖的功效,常被用于道教法事中。也被用于道教开坛作法或平时驱赶鬼魅、妖邪。这些在《天坛玉格》中有所记载。 我心想,指定是寻仇的来了。而且上仙,她八成早就知道了。我说呢,怎么走的那么急,原来是自己跑了。把我留下,给她当炮灰啊? 于是我气愤的骂到:“姓孟的!奶奶的,你果真狐贼啊!还真是越好看的女人,就越会害人啊。” 此地自然不宜久留了,得赶紧走。 我带上了昨天晚上收拾好的所有的东西,关好门窗水电以后直接出门。 急得我饭都没吃,就跑到了村口的车站。这时,也恰巧来了辆进城的公交车。我上车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等到了县城以后,我马不停蹄的打了个出租车直奔高铁站。 到站以后,一看手机才十一点多。可我是两点的票,显然时间还早。但是,我又后怕于早上发生的怪事。这使得我不寒而栗,所以我觉得,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于是,我就连忙打开订票软件。看能不能改签一下时间。毕竟我此时此刻,就一个念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运气还不错,成功的改签到了十一点五十,看了看行程,预计十二点二十到达西安北站。 我长舒一口气,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似乎并没有异常,心想应该是安全了。 我紧绷的神经,此刻也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 可就当我靠在椅子上,等待检票的时候。却觉得就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机缘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就当我起身准备去检票进站的时候。这时,人群中有个人几乎跟我同时站了起来,并且向我靠了过来。 我十分警惕的瞟了过去,只见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他大热天的居然留着长发,别着木簪。还穿了件藏青色的亚麻长装和长裤,貌似一副修道者的打扮,此时径直的向我走来。 他先是给我行了个拱手礼,然后微微鞠了一躬。此人虽举止怪异,行为也有些许可疑。不过我的预感告诉我,他应该不是个坏人。 而他所行的拱手礼,是道教一种叫“子午决”的手势,也更加坚定了我内心的想法,应该是个道士无疑了,于是我也礼貌性的连忙行礼回应。 他这时候开口了:“小友,是去哪旅游吗?”然后向我微笑一番。 这一开口,我便被他这具有亲和力的声音折服。 这种感觉,真是说不上来的奇怪,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我自然也就放下了一些不该有的警惕性。 隐约能感觉到此人的道行仿佛不低,虽然看起来相貌平平,但我却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正义之气。 于是我回应到:“师父您慈悲,我是去西安北站,但不是旅游。是去学校报道的,今年读大一。” 他听后又笑了笑说:“巧了,我也是去西安北。若不嫌弃的话,可否一起同行?正好路上做个伴。” 我呢,也没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就答应了。然后就这样聊了起来。 他跟我说他是全真教的道士,此次是回西安都城隍庙的,前几天在我们这边的“刘海庙”待了几天,主要是看望师弟。 更巧合的是,“刘海庙”我常去。而且正是那里的李道爷经常给我“过经!” 我便开口问道:“李诚言师父您认识吗?” 道爷开玩笑般对我说:“认识啊,不然我这几天看望的是谁呢?” 我俩相视一笑,真巧啊!原来这普天之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这位道爷竟然正是李师父的师兄。 而让我更让我惊讶的事,还在后面。我俩竟然是同一个车厢,而且是邻座!这让我越来越相信这次相遇,是种被上天安排一样的缘分。 我俩聊天的过程中,得知了这位道长姓张,法名叫做“张诚景”,和李诚言师父是一个字辈。都隶属于全真教龙门派“诚”字辈的传人。 所谓字辈呢,便是全真教龙门派的“百字辈” 词如其意,通俗来讲,就是龙门派别共有一百个字的字辈排名。则是顺序是依照师徒先后向下排列。入教拜师后,会根据字辈来取其法名。法名取其原名里,中间的一个字。姓则不变,而姓名的最后一个字,一般是师父来取的。 再加上我在庙中长大,有过不少道教徒拜庙。而且三清观的李师父也经常和我提起。综上所述,我自然多少知道一些“内幕”。 而关于全真龙门派,是全真教最主要,也是最兴盛的一个支派。其教义思想传承于全真道祖王重阳,龙门派由全真七子之一的邱处机所创,因邱处机曾隐修陇州龙门山,故取名教派为“龙门”。并奉其丘处机为开派祖师。且由于龙门派的教徒众多,传承极其广泛。尤其是在北方,几乎都是龙门派的传人。所以自古就有:“全真龙门半天下”的说法。 此刻我便在心里默念着百字谱的顺序: “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 至理宗诚信,崇高嗣法兴。 世景荣惟懋,希微衍自宁。 惟修正仁义,超升云会登。 大妙中黄贵,圣体全用功。 虚空乾坤秀,金木姓相逢。 山海龙虎交,莲开现宝新。 行满丹书诏,月盈祥光生。 万古续仙号,三界都是亲。” 上车就坐以后,张道爷跟我说,他主动来找我是有原因的。于是表情严肃的问我是不是今天碰到了奇怪的事情了? 我先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心想有是有,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由于还是有些许避讳和陌生的原因,我便支支吾吾的隐瞒了起来:“没,没有吧……就都,都还好吧。” 张道爷笑了笑对我说:“看来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呀。其实在你进站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因为你身上有一团黑气围绕着,初步判断你不是中邪,就是被人算计了,出于教意,想着能不能帮帮你,所以就找了上来…” 看来上仙告诉我的话不假。大部分修道之人都是以慈悲为怀,抱着济世救民的心入教。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心想这道爷真不简单啊。便笑了笑说道:“果然没能瞒过你,今天啊确实发生了件怪事,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怵……” 于是我一五一十的向道爷说明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全盘交底,毫无保留。 道爷听后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样,只是示意让我先把拷鬼棒拿出来让他看看。 我掏出来以后,示意让他拿去看。可道爷跟我说到:“我不能碰,你拿在手里凑近点就行。而且你记好了,法器法物切勿交给别人用手触碰。尤其是所碰之人手中如若沾染了肮脏之物,或者血腥什么的,最为忌讳。严重的话,会导致法器当场作废失效。”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外公在此之前都是把这些东西锁在盒子里,从没拿出来过,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随后道爷仔细打量着看了半天,好像真相大白了一般,于是就让我收回去了,比并对我说: “小友,你外公真了不得啊。这法器的原料,竟是雷击枣木!乃是一种最为珍贵的材料。而且看得出你外公很爱你,不然怎么会经将自己毕生所学之法,传授给了你,不然这法器是不会认你的……” 我听后大惊失色的连忙解释道,自己只是拥有这些法器,还有就是只看过几本外公留下的的书籍,压根没有给我传法的事发生,至于这雷击枣木的事情,更是不得而知,是不是误会了啊……。 我正解释的时候,突然!一个画面映到了我的脑海里。画面中不是别人,正是我小的时候!只见我紧闭着双眸,外公口中念念有词,一只手还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似乎明白了!难不成就是那次?! 还未等我开口,道爷仿佛知道事情经过一般的告诉我:你想的没错,正是那次。你外公通过你的天灵盖,将其法力和毕生修为,注送到了你体内的丹田之处。只是你修为尚浅,根本不会运用罢了。而且这股能量,目前只会在你发生危险的时候,才能出现保护你。 “原来外公那次是在给我传法……我早应该想到了,一定是外公一直保护着我……”我几乎是哭腔的说道。没想到,外公竟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我的周全。 道爷先安慰了我一番,告诉我了一些事情。 凡通过额头将其法力注入体内之人,只有修为达到一定的造诣以后,才能将其法术运用自如,否则只会慢慢消失!并且告诉我,让我多行善事,好好修行。 这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但是关于那个邪性图腾的事情,还是不解。因为道长由于没有亲眼看见,也不好妄下定论。但是能确定的是,一定是种歪门邪道盯上我了,也一定正是他们搞的鬼! 不知不觉,西安北站已经到了,道爷嘱咐我要多学习一些道教的经文,并且功课经不要落下,好好学习后,说罢就要坐地铁六号线去广济街了。下地铁步行一会,就直接能回庙里。然后我们互相寒暄一番以后,便各自出发了。 我想着叫个出租车直接去学校吧,于是伸手拦了一辆。在路上我还一直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可以说是与做梦相差无异了,太梦幻了。甚至有些惊魂未定。我这时候才想起来给唐潇发微信,我说我已经到了西安,一路顺风,切勿担心。 她先是告诉我她学校在宝鸡。离我还不远,有空约个饭。然后发了我几个快递单号,说是知道我爱吃糖,便买了一些给我。让我记得收取后,就结束了聊天。 学校离北站很近。过了大概20分钟左右,我就已经到了。我付钱以后,就急匆匆的下车了。 我不习惯住上铺,心想着去的早的话,还能占个下铺。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我这一路走来,总是感觉有人一直盯着我一样。而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开学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下意识的快走几步。 正巧看到不远处,有些迎新生的学姐学长。 我赶紧跑了过去,告诉他们我是哪个学院的。而且不知道宿舍该怎么走,麻烦他们谁带我去认一下路。 幸运的是,他们之中。有一个戴眼镜的学长,他跟我是同一学院的。并且愿意带我去,还主动帮我拿了行李,热情到没法拒绝的那种… 路上,我们边走边聊。聊天过程中,我得知这位学长是学生会的成员,也是书法社团的副团长。并且滔滔不绝的,抱怨着学校。 随后,我主动加了他的微信。因为虽然他挺话痨的,但却能感觉到。他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且值得交个朋友。 我们走了小一会,就到了宿舍楼下。学长带我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了信息。然后。走了一遍手续流程。 阿姨给我了两把钥匙,钥匙牌上写着121宿舍。阿姨告诉我说,就在一楼的右手边。 学长帮我把行李,拿到宿舍门口以后。就告诉我说,他还要帮忙接待其他的新生。所以得回去了,让我有事给他发微信就行。我点了点头,并向他道谢。 站在宿舍门口,我先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毕竟初次见面,肯定要跟舍友们打好关系。而男宿舍。总会有几个抽烟的。 我轻轻的推开了门,礼貌性的说了声:“大家好啊,我也是这个宿舍的,以后还请多关照哈。”顺手把烟盒打开,向大家示意不用客气。 大概看了下,整个宿舍加上我一共是六个人。而我是最后一个来的。床铺便只剩下了靠门位置的上铺。尽管我很不情愿,但是先到先得的道理,我也是懂的。 宿舍里,除了舍长摆摆手示意不抽烟以外。其他四个人,都是烟民。大家也是很热情的接过了我手中的烟,相聊了起来… 聊天中我得知道,舍长名字叫张子阳,是西安本地的。舍长留着一头天然的自来卷,身材较壮,肤色较黑,个子有一米九那么高,活是一副猛男形象。 还有就是我的下铺,他名字叫赵凯,也是西安本地的。赵凯留着小平头,身材比较均衡。体型很不错,像是经常才会有的样子。 这时,有个身材瘦小,却十分精干的舍友。从另一个床的上铺跳了下来,还递给我一颗槟榔。对我说道:“兄弟,槟榔加烟,法力无边。” 我连忙摇头委婉拒绝,苦笑着说我从来没吃过,不敢尝试,以后有机会了再尝试尝试吧。 给我槟榔的舍友,名字叫做李空。家里是陕西延安那边的。他留着一头纹理烫。个子有点低,还戴着眼镜,而且肤色较黑。 下来就是两个正打电脑游戏的舍友,他们居然也都是西安本地的,合着就李空一人是外地的。 这两位打游戏的舍友,他俩一个叫王鑫,一个叫陈奕。由于他俩来的都比较早,又是同一天住进来的。并且都喜欢打电脑游戏,所以走的很近。 陈奕问我平时玩什么游戏,要不要一起? 我也是委婉的告诉他们,我游戏打的不好。而且没有电脑,等有机会可以网吧开黑。 王鑫给人的感觉,很是严肃。她留着板寸,身材比较瘦高。我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可他一开口,我才知道。他语气很幽默,像个活宝一般。 反观最后这位,叫做陈奕的舍友。他身材微胖,发型比较凌乱。好像很久没有剪发了一样,多少有些埋汰。个子中规中矩,一米七左右。一边打游戏一边说着“厉害啦”的热梗,大概率是一位,长期混迹在二次元领域的宅男。 大家仿佛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 再加上我的加入以后,121宿舍便是齐全了。于是一致决定,所以晚上去学校外面下顿馆子。也当做大家相互接风洗尘了。 我打算先开始铺床,再安置好行李。当我把大包小包,拿出来以后。舍友们都争先恐后的帮我,有的给我扫床板,有的给我套被套,有的给我铺床单… 我属实有些惊到了,城里人都这么热情好客吗。 看来我运气真不错,刚开学就认识到了这么给力的几个舍友。心里暗喜着大学这几年,恐怕是得横着走了。 我先是把所有的些法器法物,放在我个人专属的柜子里锁了起来。随后,才慢悠悠的开始整理其他物品 不一会,就到下午六点了。舍长此刻也招呼着大家,准备出门吃饭。 大家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后,便相继出了门。 陈奕来的最早的,他知道不远处,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烧烤,啤酒还是买一送一。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尝尝看。 我们互相发表了下意见,都认为没有问题。并且互相嘱咐,一定不要喝多。毕竟明天开学第一天,很容易喝多了闹笑话。 大家都不是喜欢劝酒的人,自然而然的同意了。 走进烧烤店内以后,陈奕找老板给我们安排了个包间。我们点了一些他家的特色烧烤,还有一些江湖菜。 舍长告诉我们,他酒量很差。 可因为舍长的形象,大家都不相信。于是互相使眼色,决定依次敬他一杯。老实巴交的舍长,就这样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看得出来,舍长酒量是真不行。我注意到他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而且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于是我连忙出来打圆场:“兄弟们,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开心归开心啊。但别再让舍长喝了,因为你看咱舍长的体型。他要真喝倒了,可没人抬得动。” 我拿出手机,给唐潇拍了张饭桌的照片。并且告诉她,我的舍友们都很热情。第一天见面,就像铁哥们似的。我也是第一次,找到了朋友和兄弟的感觉。 唐潇很欣慰,因为她知道。我并不是个内向的人,只是那时候太小,而且还养成了一种怪习。这才导致了,我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 王鑫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呀,宇哲估计是跟女朋友聊天呢。怪不得跟兄弟们第一次饭局都不认真,这不得多罚他几杯啊?” 其余舍友跟着一起起哄,非说唐潇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我便苦笑着告诉大伙:“我罚,先罚三个再说!然后不看手机了,陪大家好好喝!” 我酒量中规中矩,连喝三杯以后。便杯口朝下,示意酒干为敬。 我趁乱给唐潇发了个消息,说明了情况。便放下手机,再也没拿起来。 我们聊了好一会才结束,最后人均AA的结了账。 除了舍长后面没喝多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是醉醺醺的了。 李空喝的是最多的,连走路都成了问题。好在舍长一直搀扶着,并且稳住了李空。 突然,李空猛的挣扎开了舍长。然后跑到了一个非常阴暗的角落里,竟然莫名其妙的跪了下来。卖力的指着阴暗处,大喊着:“大家快看那里,鬼,有鬼…” 李空一反常态的举动,让大家欢乐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并且不约而同的朝着李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醒了酒。因为我生怕是白天的那玩意,还跟着我。我没敢向那里看,只是大喊一声“妈呀,真的有鬼啊!”随后,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我倒不是因为胆怯,只是怕舍友受到无辜的牵连。 和我预计的不差,大家仿佛都被吓到了。只见陈奕跟王鑫,跟着我撒腿就跑。 可万万没想到,此时的赵凯。竟悠闲的在另一个角落里,撒起了尿。 他听到有鬼以后,吓得裤子都没提就跟着我们仨跑了起来。那跑步的姿势,用壮观形容是最贴切不过了。 舍长也被吓得不轻,刚迈出脚没跑两步。却回头见李空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舍长真是大义! 舍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速度,抗起李空就跑!边跑边说:“他奶奶的,你看着不重,咋那么沉呢……” 我们几个跟疯子一样,跑了很久。不一会,就到了学校门口。我也实在跑不动了,坐在路边大口的喘着气。 紧接其后,王鑫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吗,吗的,这里这么多人,我就不信,鬼还敢跟着?” 陈奕也跟了过来,边跑边说:“大爷的,我这一辈子的运动量,都没今天的大…”他几乎是半死一样的状态,踉跄着也坐了过来。 赵凯是最惨的,只见他裤子湿了一大片。而面相,也有些许羞涩。边跑边提裤子的嘀咕着:“真尿性,第一天来这就撞邪,太晦气了!” 我们几个看着赵凯这副模样,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王鑫打趣着说道:“凯哥,就冲你今天这模样,绝对让人能唠一辈子!” 但言归正传,舍长跟李空还没有跟上。于是我问起了赵凯,他们二人的情况如何。 赵凯摇了摇头,示意没看到。他坐了下来,把短袖脱掉。用来遮在了,自己被打湿的地方。 只见赵凯的体型,堪称一绝!不愧是经常健身的,浑身的腱子。 只是赵凯这一行为,引来了无数围观者,前来拍照… 甚至有几个女的笑出了声,我们仨连忙低头躲避。毕竟这种情况下,没人愿意跟他入镜。 赵凯八成还没醒酒,居然还自顾自的摆起了姿势。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不远处,人高马大的舍长。扛着像鸡仔一样的李空,飞速向我们跑来… 这场景,比秀身材的赵凯还吸引人…围观者的镜头,也纷纷转移到了舍长那里… 最令人无语的是,等舍长放下李空以后。李空已经不省人事,并在舍长衣服背后吐了一大片…… 由于当天晚上,拍照和拍视频的人很多。我们六个的“光荣事迹”,便在学校的各种群里疯传。这一情况,自然也惊动了政教处… 很快全校都知道了121宿舍,我们也被定义成了“喝酒闹事”。学校的政教处,还要给我们下达处分。 大学的第一天,就闹成这样…… 启示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回到宿舍,舍长先是给李空泡了些热茶。看着李空喝下以后,大家便各自休息了。 再后面的事情,我也忘得干干净净。 殊不知,我自从那天以后。我真的辜负了张道爷的信任,因为我把早晚功课经,彻底落下了。 等睡醒后,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多了。这时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竟是昨天接待我的学长发来的。 学长给我发了几段视频,还问视频里的人是不是我。我看到视频里的封面,正是没穿衣服的赵凯以后。我就知道,这面有个人肯定是我。 我没好意思继续看了,连忙回了句:“酒后乱性,酒后乱性。”接着就又看到班级群里,疯传着我们昨晚上的视频,甚至讨论的非常激烈…… 我口渴的厉害,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却听到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学生群里。是辅导员让我们121宿舍全体成员,现在去政教处报道的消息。 过了一分钟,舍长的电话也响了。电话那边,自然还是辅导员。他让舍长组织我们,现在全部舍员在政教处门口集合。舍长挂断电话以后,急忙吆喝我们赶紧起床。 只见昨晚不省人事的李空,一下从床铺上跳了下来。 犹如智障一般,喊了好大一声:“兄弟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紧接着,其他熟睡中的舍友,纷纷对李空进行了“人身攻击”。宿舍顿时骂声一片,显然是嫌弃李空跟舍长吵着他们睡觉了。 舍长喊到:“睡觉?还睡个屁啊。辅导员电话打到我这来了,让咱们全体去政教处集合。我估计,八成是要挨处分了。” “处分?我们干啥了就挨处分?”赵凯听后,猛的坐起了来,一脸疑惑的说道。他居然是真没记得一星半点,昨晚自己被人围观的事儿。 我们示意让他看看班级群里,然后就真想大白了。 赵凯拿起手机看了不过五秒,就把脸捂了起来。并且对我们说:“兄弟们,你们谁有口罩跟墨镜借我一下…” 大家此时都起了床,各自穿好衣服走出宿舍,朝着政教处出发了。 到了政教处楼下,辅导员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们辅导员是个男的,叫做刘硕。虽然年纪看着不大,但形象方面就有些令人不解。他穿着一身休闲西服和皮鞋,戴着眼镜梳着油头…… 我们刚走到他跟前,辅导员就面露凶色的问道:“你们谁是赵凯跟李空?” 王鑫搭了句话:“老师,这还用问吗,你把昨天视频再看一下,身材最好,跟躺在地上的那俩就是了。” 辅导员跟随着李空和赵凯先上去了,让我们就在这侯着等通知。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他们便下来了。说是由于影响比较大,已通知家长。随后又被记了个,严重警告的处分。我们虽然只是参与者,但也要在班级上检讨,并且说明情况… 唐潇此时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我一切都还好吗?因为昨晚上没理她以后,有些担心我。我告诉她一切都好,而且快递估计下午就到…… 跟唐潇闲聊之余,王鑫看了我一会。告诉我说:“哲哥,你这时候就别把马子了,赶紧回宿舍准备检讨吧。” 舍长示意自己去买早饭,让我们先回去。 寝室里,我们几个人无精打采的围在桌子旁边,等着舍长回来。 大义的舍长,带着六人份的早餐凯旋而归。 饭桌上,大家先是把昨晚上李空看见鬼的事情问了个清楚。据李空描述。当时迷迷糊糊,只听见有个女人在叫他。但身体不受控制,像是被人拽着似的,强行拉到了那个角落里。角落里,还看到了一团诡异的黑影。之后就像着魔了一样,想动动不了… 我听到这以后,赶紧问他:“是不是还感觉有人掐着你脖子?” 李空说:“差不多吧,当时觉得呼吸困难,像被人控制了一样。应该是我昨晚上喝的太多,迷糊了。” 听到这,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因为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李空碰到的。应该是从我家跟过来的“那位”。 真是阴魂不散,但它为什么会找到李空那去?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决定还是请上仙出来问个清楚…… 检讨下午就要交,所以我们几个先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叙述在了纸上,并且在网上抄了几段检讨的段子,就准备去“面临审判”了。 临近上课前,赵凯真戴了墨镜跟口罩。边走边说向我们解释,他不敢见人了… 不出意外,我们成了全班的笑柄。我们几个检讨的时候,年级主任几乎是全程跟随。最后也是在各种嘲笑声中,煎熬的结束了这场闹剧。 只是这接连两次“中邪”的事,还是没有解决。所以我决定,晚上去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上表焚香请上仙现身问个清楚。 晚上,我取了唐潇给我买的快递后,便跟辅导员请假。我带好了所有东西,准备找个酒店住一晚上。毕竟我没法在宿舍请上仙现身。 去往酒店的路上,似乎已经没有被人盯着的感觉了。 到达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为了以防万一,我先把拷,鬼棒放在了玄关位置。再拿出了一些家伙事,点燃了三柱清香。再用黄表纸和毛笔写到:“信士弟子何宇哲,目前位于陕西省西安市……诚心奉请狐族仙长:孟子洋前辈,显灵现身。弟子虔诚焚香,九叩上申……” 我写的这种,类似于道教的表文、文疏。它是凡人祈求于神仙的文函,相当于我们发给神仙的信件,一般会用表筒盛装,上面写有所求者姓名生日、所求事由、神仙宫阙、名号等。起的是祈求神仙保佑,传达信息的作用。 写完以后,我将上仙给我的“狐仙娘娘印”齐年压月的,盖在了疏文的日期上。再找了个托盘,把写好的疏文放在了上面。 随后,我又习惯性的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顺便点燃了疏文,静静地等着上仙出现。 烧完以后,只见灰烬全都朝着窗口方向快速飞了出去。紧接着,又有一股青烟缓缓的漫了进来。 不出意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青烟内显现了出来…… 巫山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怎么着小崽子,这才分开几天。你就着急忙慌的叫我出来,有事吗?”上仙的声音从烟雾中传了出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上仙一改往日庄严肃穆的古装形象。今天的她,却穿起了身现代化的衣服。一袭低胸短裙,黑色的高跟鞋。把一双修长的腿,尽收于我的眼底……甚至,我有些差点没认出来。。 正抽烟的我,看到眼前这种景象。直接被吓得呛到了,并且一直咳嗽。上仙先是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我,随后变了一杯水出来,示意我喝下去。 我喝完以后,并没有好转。直到把脸都咳红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我问上仙给我喝的什么东西,怎么没有效果。上仙轻蔑的回了一句:“就是普通的水啊,你以为灵丹妙药呢?” 还未等我说话,上仙就打断了我。告诉我她最近在试着学习,当代人们的生活方式还有穿衣风格。 她轻佻的看了自己的高跟鞋,随后又有些兴奋的说:“一开始对这些衣服也是抵触的,后来发现穿着是真凉快。我穿起来,不好看吗? 我敷衍的回了句:“还行,挺骚的……” “……” 是啊,时代变化的太快。不管是谁都要适应这社会的发展。现在的时代就像一台无情的收割机,重重的碾压着落伍人群的灵魂……毕竟都是为了生存。就算是上仙,也不例外。 只是她今天这打扮跟行为,属实有点吓到我了。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我下意识的又看向了上仙。这身装扮,确实使得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我便不由自主的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直到我缓过神来,才想到了今天找上仙来的目的。于是我将最近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上仙听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不像仇家寻仇,如果是的话,以目前你的实力,恐怕现在我已经给你收尸了…” 我有些后怕的说道:“那,会不会是你的仇家不想伤及无辜,又或者是想利用我引你现身?” 只见她摇了摇头,一时半会好像也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跟上仙下意识的看向对方,气氛有些紧张了起来。我的心跳在这时候仿佛加快了许多,注意力也一直放在酒店房间的门口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您好,保洁服务!”紧接着又是敲了几下门,不停的重复着“您好……” 我心里想着,这怎么会有保洁大晚上的敲门? 此时的上仙,也摇摇头示意我别过去。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告诉我危险。 我们一动不动的,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因为我们没有回应,门口那人翻找着备用房卡。我听到了一串钥匙碰撞的清脆响声,又听见了房间门口门禁被打开的音乐声。 我当时脑子一热,顾不了那么多。出于本能,连忙大步流星的跑向门口。当房门即将被推开的时候,我狠狠地撞了回去。只听门口传来“啊”的一声,接着门也被重重的摔的很响。 那个女人愤怒的吼道:“有人干嘛不吭声啊,我路过你这的时候闻到一股味道,像是着火了……” 接着又说了一大堆抱怨的话,我有些尴尬的看着上仙。她却捂着嘴笑着,眼神中充满了讥讽… 我这才意识到,她是在耍我。最开始她就知道门口这人,就只是普通的保洁员。所以是故意吓唬我,让我出丑。 我无奈的给保洁人员,好声好气的道了个歉。随后以脱了衣服已经睡着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这才平息了她的怒火, 但此时,我心中的怒火已经快烧到嗓子眼了。对着坐在床上的上仙喊着:“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以为有危险呢,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上仙此刻笑的已经,用手捂不住嘴了。随后对我说:“我可什么话都没说,你自顾自的搞这一出还赖我?” “姓孟的,你……!”我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坐在地上,撇着嘴用手又指了指她…… 她的笑声逐渐停了下来,又温柔的对我说道:“好了以后不逗你了,看你这小心眼的样子。” 随后又说道:“关于你说的邪性符箓,和你舍友撞邪的事情,我已经大概猜到了。” 她起身踩着高跟鞋,在酒店房间内悠闲的走了起来,像散步似的那样放松。 自顾自的说着:“你有没有听说过巫山派?” “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巫山?”我脱口而出的这句诗,让上仙有些不高兴,挥了挥手示意我别开玩笑。 她跟我解释道:“巫山派最开始,是以灵验的巫术,和高深莫测的医术闻名的。并且无条件的给人看病消灾,不求回报。 只是近几十年来,大环境下人们对于物质的追求越发的疯狂。所以导致派内有一些心术不正的弟子,做的都是一些损人利己的勾当来赚取外快。毕竟有这样的一身本事,又在这种物质的年代下,没几个人抵挡得住金钱和地位的诱惑” 我不解的问:“那难道都没人出来管管吗?派内肯定是有正义之士的吧?他们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上仙好似知道我想说什么,立刻打断我。并语气深沉的对我说:“那些出来分庭抗礼和反对的人,已经没有活口了……” 巫山派,起源于晚清时期。属于主修巫术的派别,传说其祖师也是道教出身。而今时代,派内的传人几乎是见不到了。有幸的是我外公年轻时接触过此教,并且与其发生过一些恩怨。 上仙听外公所说过,巫山派如今,已经成为了歪门邪道的代名词。并且最擅长使用一些邪性的符箓,用来控制他人。 上仙缓缓的向我走来,把手放在我的头上。随后让我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我的脑海里。就隐约的出现了一些画面,一些我从未接触过的画面…… 巫山(2)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画面中,是一个山洞。 洞中有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仿佛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浑身上下还有着许多触目惊心的伤口,仿佛是被刀剑等利器所致一般…。 他面朝角落,向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哽咽着说道:“师父,求您原谅我,弟子再也不敢了!”说完,便狠狠地磕着响头。而他这种磕头的力度,可以说是跟自杀并无区别。很快,他的额头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到了地上。 男子见对方没有回应自己,仿佛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管不顾的,继续向角落里的那人磕头。 男子一边哭,一边磕头。那凄惨的哭声,一直在山洞内回响。这声音是那么撕心裂肺,且让人发怵。可以说是嘶吼,也不为过。 角落里,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行了,起来说!” 我虽看不清老者的脸,但看清了老者背后那幅字画。像极了那天让我中邪的符箓,字画上的内容,与我当天所见到的邪性符箓,有着极其相似的图腾,并且也是黑字白底。 男子见老者搭理了他,于是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一边擦拭着从额头渗出的血液,一边说:“师父,这件事真的是师兄他们蛊惑我去做的,徒弟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不必再解释了。你是自己了断,还是为师亲自动手?”老者冷峻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男子仿佛被逼到绝路一般,声嘶力竭的喊着: “你知道?知道什么你知道?你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何曾管过底下徒弟们的感受?这个世界,只有钱和权才是最真实的” 说完这些,男子却突换了一副面孔。又不屑的说道:“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倒要试试看。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您这位大名鼎鼎的巫山派祖师。早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外界都在传。你杀师兄那天,就已经修为尽失。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装腔作势的老东西罢了!” 老者怒呵道:“你这混账东西,来试试便知!” 两人交谈结束以后,山洞变得格外安静。我仿佛隐约听见了,不远处潺潺的流水声… 接下来,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了好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这些画面模糊到看不清内容,更听不到声音。 就连刚才画面的山洞,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于是我拼了命的,试图进入这些画面一探究竟。 但我的脑袋,在瞬间便传来了一种针扎式的刺痛。我几乎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窥探到那些,离我近在咫尺的画面。 “小崽子,赶紧醒醒,喂……” 上仙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只是我的头,依旧痛的厉害。我捂着头,迟迟发不出声音。只能依稀听到,上仙不断的呼喊着我。直到缓了好一阵子,头痛才好转了一些。 上仙问我都看到了些什么,我便把山洞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结告知给了她。她也是跟我大概解释了一下。 画面里得山洞,位置是在陕西周至那边。而那位老者,便是巫山派的祖师。那个受伤的男子,是祖师的二徒弟。画面中看到的,是当年徒弟弑师的现场… 我先是一惊,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堂堂的一派祖师,会被自己的徒弟杀掉,这显然很不符合常理。” 上仙告诉我,他和男子口中的师兄两人。 趁着祖师外出云游之时,经常利用巫术行凶。两人跑去了南方一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祖师回来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便想清理门户。自然而然的,先将矛头指向了男子的师兄。但祖师对大徒弟心生怜悯,在关键时刻却迟迟下不了手。 但他的大徒弟,已是一个亡命之徒。毫不顾忌师徒情分,偷袭了毫无防备的祖师。只可惜祖师云游之时,身体受到过重创。 最后也是耗尽了所有的修为,才将自己的大徒弟给毙掉。 刚刚跪着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得知到了这个消息。但又怕消息不实,开始非常忌惮祖师。可走投无路之下,用自己的生命赌了一把。将祖师无情的杀死在了山洞之中。 传说在最后关头,虽然祖师利用机关将男子封在了洞内。怎奈天意弄人,仅仅过了数年。男子就破洞而出,并且回到了巫山派。 此时因派内大乱,群龙无首。男子仗着自己的辈分比较高,于是顺理成章的重新组织了巫山派。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在他的带领下,巫山派的教意被篡改一通。仅剩的正义之士和忠良余党,也被尽数下毒和暗杀…… 这也正是巫山派传人,如今那么少的原因之一。加上巫山派本就是不大的一个派别,又发生过如此严重的内斗。 上仙又回想了一下,据传说说当时。有一个幸存的教徒,带着一些东西逃了出来。不过逃出之时也是身中剧毒,极有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所以那个邪性的符箓,是出自于巫山派?”我自言自语的问着。 上仙点了点头,打着哈欠说道:“是这么回事不错,从那之后。巫山派便成了人尽皆知的邪教,而这种邪性的符箓。也最具有代表性的。这种符箓,可以控制并且侵蚀接触到的人。最后,会让其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傀儡。” 我下意识的反问上仙: “我怎么会惹到巫山派的人呢,毕竟我这几年。虽然谈不上说是隐姓埋名,可也从未暴露过自己的法术和修为。” “还有我的舍友李空,他只是个普通的人。为何也会被牵扯到其中?” 上仙一脸严肃的回答:“凡事都有因果,没有无缘无故的道理。有些事情,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便种上了因…而这些画面,都出自于你外公的交代。你的外公,也许和这个派内有过来往。所以他让我在你长大以后,找合适的机会把这些给你看,但为什么你看不清有些画面,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她说完以后,我有些惆怅的点燃了一支烟。 我并不知道我们一家子,以前做过一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以至于要被仇家赶尽杀绝,所以,我只想快点找到外公。快点接近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 学长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跟上仙寒暄几句后,她便离开了。我也带着些许伤感,独自睡在了酒店。 早上起床洗漱过后,我直接回了宿舍。 由于今天是下午一点的课,舍友们还都闷头大睡着。我虽带着早餐,却没好意思打搅他们。 我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吃着,手机这时候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那天接待我的学长发来的消息。 学长问我:“小兄弟,我们书法社最近在“招兵买马”。你有兴趣参加吗,可以加学分的。” 我随即回复他:“行,我下午下课以后去找你。” 我又给唐潇发了一条消息,说起了处分的事情。 唐潇发了一段语音,语气哭笑不得的说:“你这属于开学奇遇啊,好好珍惜啦。” 我有些无语,毕竟这种事情。不论告诉谁,基本上都会被嘲笑。我给唐潇回了个捂脸哭的表情后,便习惯性的点燃了一支烟。 刚吸没两口,就听舍长咳嗽了起来。 舍长破口大骂道:“李空,昨晚上都说了别在我睡着的时候抽烟,大早上的你又抽开了!” 说罢,不耐烦的坐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再骂上几句。他先是看向了李空的床铺,发现此时的李空还在呼呼大睡。于是又一转头,看到了正在抽烟的我。 舍长挤出了个微笑对我说:“原来是你回来了,我以为又是李空在抽烟呢。他昨晚上半夜不睡觉,在宿舍一直抽烟。把我呛得不行……啊对了,你昨晚上干嘛去了?” 我猛吸了一口香烟,又重重的吐了出来。随即将手上半截没抽完的香烟,扔在地上熄灭。 我:“昨晚上去见了个老乡,喝了点酒。完事时,已经太晚了。寝室大门都关了,所以就近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舍长告诉我说,尽量别在他睡着的时候抽烟。因为他睡着以后,很容易被呛醒。说完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转头又睡了过去。 直到临近中午,舍友们才陆陆续续起床。在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饭堂吃饭。路上的赵凯,依旧是戴着墨镜和口罩。 王鑫调侃他说:“别捂出痱子了,有必要这样吗”。赵凯却觉得,长痱子可比丢人好的多。毕竟现在的赵凯,辨识度在遮蔽的加持下,已然是不太高了。 上课时,我非常心不在焉。一直想着书法社团的事情,毕竟我写字属实很丑,能不能进得去都另说。不过,为了能加点学分,顺利毕业。也只能硬着头皮咬咬牙,坚定了自己要入社团的想法…… 下课以后,我跟舍友告了辞。起身前往约定好的小树林,找学长聊聊关于社团的事。 见面以后他递给我一根“磨砂猴”香烟,我们边抽边聊了起来。当我们聊到我写字不好看的时候,他却摆摆手示意不重要。并告诉我,主要是进来学习。 待所有问题确认好了以后,我们便打算各自回寝室休息。学长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说,等社团纳新时就会叫上我参加。 我回到宿舍后直接上床,躺着无聊的拨弄起了手机。 听着舍友们打着游戏,却又互相抱怨着。虽然实属吵闹,不过也是惹得我不由发笑。我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毕竟普通大专的生活,可以说是无忧无虑也不为过了。 我正好不喜欢打游戏,于是拿出了外公留下的书籍。一边抽烟,一边研究了起来。 这次,我看的是一本几乎没翻过的书。书名叫做《民间阴事法术集》。书中大大小小的记载了,很多有关于阴事的符箓画法,和一些基础的修炼方式。 我被一章叫做《过阴》的内容,深深吸引住了。内容大致讲的是,修炼此法以后。晚上魂魄可出游身体,并且去往阴间。魂魄可以帮助阴间办理阴事,也能为自己积攒阴德…… 我越看越入迷,不由自主的跟着书中内容,学起了心法和口诀。我只觉自己运气的时候,身后冷的发怵。脑袋更是较为昏沉,整个人仿佛被放空一般。 这会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所以我并不打算现在尝试。于是打断了施法,念了几句书上护身的咒语以后坐了起来。可总有一股莫名的困意,慢慢向我袭来。 于是我打算不让自己睡着,想着下床去转悠一圈。 可刚下床以后,我就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消失了一般。整个人是轻飘飘的,我好奇的看向了自己的双腿… 嘴上念叨着:“这不好好的嘛。”顺便抖了抖腿,扭了扭脚脖子,试着脱离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过了一会,确实好了很多。想必这是施法被打断后的正常现象,于是我不打算再想了。 我快步的走向了舍长的床铺,想看看他在玩什么。走近以,后发现舍长正在看着一部搞笑电影,一边看一边乐呵。舍长见我来了,先是挪了挪他的屁股,又示意让我坐着跟他一起看。 我坐到他床上以后,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呦,舍长看什么呢,这么高兴?”舍长把手机递近了一些,示意我看看就知道了。 我也是一边看一边笑,笑得我是差点喘不过气。这显然,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办法。 等到电影结束后我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晚上八点钟了。我告诉舍长要去洗漱以后,便离开了她的床位。接着拿起了洗漱物品,走向了我们这层的“公共水池”。 刚出宿舍门,便碰到了斜对面宿舍的张国庆。他和我是一个班的,于是我们互相打了招呼。一起朝着水池走去,还问起了我开学挨处分的事情。我也是只能无奈的苦笑回应着,大致讲了讲当天的情况…… 我洗漱后回到寝室,刚准备把洗漱用品归位。可这时候,手机却响了。我摸索着床铺的手机,拿起来一看。 是一个未知地址的号码,于是我当做骚扰电话后便挂了。然后放下了手机,继续着手上的事。 就在我刚放下手机的时候,它却又响了。我不耐烦的接起来一看,还是刚才那个未知的号码。我有点气愤的接通了:“喂,找谁啊你?” “你说我找谁啊,小崽子。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电话的那边,好似传来了上仙的声音。我先是愣了一愣,还是不敢相信。尝试着问:“不明白,你到底找谁?” “哎呀,真的是我。我有事找你,你赶紧出来!” 上仙如此着急的语气,让我有些害怕。毕竟昨晚上才和她见过面,现在却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估计准没有好消息。 我“哦”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又以最快的速度,放好了东西。抄起烟盒和打火机,就出了寝室。 由于我们寝室在一楼,我很快便到了大门口。左顾右盼的,寻找着上仙的身影…… 唐爷爷的孙子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点燃一支烟,下意识的四处观望。 找了好一会,还是没看到上仙的身影。就当我准备拿出手机,拨打那个未知号码时。 上仙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别找了,我在这呢。”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就连手机也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我无语的说道:“才一天的功夫,你就学会打电话了。可你要不要这么吓人,突然就出现了?” 上仙:“谁吓你了,我刚才一直在这,只是忘了显身……” 我:“所以,这大晚上的找我干嘛?” 上仙:“你先跟我过来,这里人多。”说完后便拉着我的手,向寝室楼外走去。 我被上仙有些冰冷的手,紧紧抓住。跟随着她,急促的走着。 我先是掐灭手中的香烟,随后一用力。直接把她拽到了我后面,拉着她小跑了起来。 上仙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跑什么啊?” 我不耐烦的回答:“大姐,十点半宿舍门就关了。鬼知道要跟你待多久,咱们长话短说。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吧,到了以后再说。” 我带着上仙,来到了跟学长下午见面时的小树林。 可我们到了以后才发现,令人窒息和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小树林的长廊里,分分散散的坐了好多情侣,被一种叫做“恋爱的酸臭味”包围着。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的说道:“这里白天挺安静的,我寻思晚上应该也没多少人,谁知道……” 还没等我说完,上仙就打断了我的话:“行了,就这里吧。虽然挺别扭的,不过确实挺安静的。” 我这时有些不好意思,却无意间偷瞄着上仙今天的打扮。她换了一身短裙,化了一个淡妆。让她本就姣好的面容,多了几分姿色。脚上还是踩着昨晚见面时的高跟鞋,一双白的离谱的腿。修长的,映在我的面前。 上仙不愧是狐狸修炼的,就在我们谈话之余,余光里有几个正在约会的男生。情不自禁的,看向我和上仙这边。那种表情,似乎就像魂被勾过来了一样。 我有些脸红的问道:“你看,你这魅力吸引了这么多的眼睛盯着咱俩。会不会,让你很不自在啊?” 就在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竟然一直抓着她的手,却忘了松开。 上仙撇了我一眼,又假装咳嗽一声示意让我把手拿开。我连忙把抓着她的手,放了下来。这时候我的脸,却更加的红了。 虽然我从小一直跟她一起生活,也早就将她当做了我的亲人。可现在的我,已经对于这些男女之事有了意识。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难为情,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的容貌,一直停留在二十多岁的样子。而且,还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 我抬头看向她,示意找个地方坐下来说。我们便漫无目的的,向长廊深处走去。一路上,果不其然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甚至隐约还听见了,因有一个男生魂不守舍的看着上仙。于是被吃醋的女友扇巴掌的声音,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坐下以后,上仙问我要了一支烟。她开口对我说道.“还记得唐天德这个人吗。” 我听到唐天德的名字,先是愣了很久。因为,这人正是唐爷爷。 唐爷爷之前,在山下的镇子里开了一间典当铺子。平时还出售一些杂货,和山上的野味。有时,还有出售皮草和药酒一类的东西。闲来,唐爷爷也帮山上和镇子上的穷人免费瞧病。 而我们家,一直跟他家有供应的关系。父亲和外公,也算的上唐爷爷的熟人。 我掏出了一支烟点燃,不解的问道:“唐爷爷我还记得,你问他干什么?” 上仙:“那你应该听说过,你唐爷爷的儿子,就是死在了西安这里吧?” 我有些不耐烦的回应:“姑奶奶,是你今天找我来的。怎么你老是问我问题,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外公告诉我,唐爷爷的儿子,确实是当年到西安收东西的时候。被这边的土匪害死了,据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与其说是死了,不如说是失踪了。 上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她仿佛看懂了我的心思,径直走到了我身边坐下,摸着我的后背安慰似的说道:“我知道这些事你不愿意提起,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一些不知道的事。” 我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示意上仙继续说。 上仙:“你唐爷爷还有一个孙子,跟你差不多大,叫唐泽宇。而巧的是,你们是同一个学校。” 我:“我记得唐爷爷是有一个孙子,不过他们一家是住在镇上的,我并没有见过他孙子。” 上仙:“我估计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了,因为我已经查到了,唐泽宇是巫山派的教徒…”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他……?” 上仙:“没错,虽然我跟你说最早的一批巫山派的善徒已经死完了。可那个逃出来的人,他那时候中了毒却还活着。而且,就是你那唐爷爷的父亲救了他。此后为了报答,便把医术和巫术教给了你唐爷爷他们一家。” 我:“那我父亲的死,还有外公失踪,和前几天中邪,难道就是他们搞的鬼?”说到这的时候,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父亲死前的那天晚上,是在唐爷爷铺子里过的夜没错。而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也不错。只是我没办法把凶手,联想到那个慈眉善目的唐爷爷身上。加上父亲出事的那天,我就已经被送到上仙的庙里去了。所以这些事,我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这时候,我的气似乎已经乱了。就连体内外公留下的内力,也不由自主的想冲破丹田的束缚…… 上仙看到这一幕,连忙对着我的后背输力。我只感到一股清凉真气,平复了我体内的纷乱。 上仙告诉我说:“真相还没有确定,不过能确定的是。这些事,跟他们家有一定的关系。所以,你先冷静下来再说!” 我先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内力,随后抹了抹眼角的泪。拿开了上仙按在我后背的手,忍着哭腔对她说:“所以,你真的一直不打算告诉我。我外公到底跟你约定了什么,还有他到底去了哪儿吗?” 上仙又从我的烟盒里掏了一支烟,然后给自己点燃。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崽子,我会告诉你的。不过我答应过你外公,不是现在。希望你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随后上仙又说道:“不管他们家是不是这件事的主谋,但是唐天德前年就已经去世了…而他的孙子,跟你一样也成了一个孤儿。总而言之你在学校碰到他的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妙。” 我点了点头,听从了上仙的意见。强忍着愤怒和伤感,挤出了一个假笑对她说:“好了,我会小心的。以后也不会这么冲动了,可能是因为这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我难免的,有些控制不了情绪…” 上仙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这些事就说到这吧,时间应该还早。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去买一杯喝的?”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这时候九点多而已。我“嗯”了一声。随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把手伸向了她,示意要拉她起来。她没有拒绝我,也是伸出了手,把我紧紧的抓住。 就这样我拉着她,向学校的饭堂走去。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前一后,缓缓的走着。 可刚到饭堂门口,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因为迎面出来的,是戴着口罩的赵凯!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姑娘!虽然赵凯戴着口罩,但毕竟我们是上下铺。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此时此刻,想必他也看到了我跟上仙。就在我纠结,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赵凯身边的女生却开口了:“孟姐姐,这么巧啊?” 我跟赵凯不约而同的看向上仙,惊讶的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这姑娘认识上仙?…… 美女也是喜欢美女的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原来是昭昭啊,刚跟男朋友吃完饭吗?”上仙看向赵凯旁边的姑娘,亲切的问道。 我有些越想越不对劲,眼前这个我们学校的姑娘,怎么还跟上仙这个“老狐狸”认识。难不成,她也不是人?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赵凯走了过来。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很自然的从我的口袋里拿出烟盒。接着摘下口罩,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并抽了起来。 赵凯告诉上仙和那个叫昭昭的姑娘,说是有事情要和我说。随后粗鲁的把我拉到了绿化丛的旁边。 他向我解释道:“哲哥啊,这是我才撩的姑娘。上次不是校门口脱衣服的事火了,有不少人通过学校交友群加我。这不,这姑娘就是跟我最聊得来的一个。怎么样,正点吧?” 随后他向我嘱咐,千万别跟宿舍其他人说。毕竟她跟这个姑娘八字还没一撇,他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我先是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位姑娘,个子较低,给人感觉很瘦小,留着一头搭在肩膀的黑长发,长相属于甜美可爱的类型,犹如邻家妹妹的感觉。 我打量完以后,拿掉了赵凯嘴里的香烟。顺势自己抽了起来,随后轻轻的吐出一口烟雾。直言不讳的说道:“长得呢,确实不错。而且挺可爱,就是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萝莉啊?” 赵凯不识趣的又从我的口袋里,又重新拿起一支烟点燃。 随后告诉我说:“我现在都臭名昭著了,网上加我的大部分都是挖苦我和骂我的,这姑娘加我以后,居然怕我被网暴,硬生生的安慰我了好久。主要我们很聊的来,兄弟能这样,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得嘞,兄弟支持你。不过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凯:“哎呀,好哥哥。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藏着掖着了,都是兄弟没事的!” 我玩笑般的回应了一句:“这姑娘啥都好,主要是…也太平了吧!!” 赵凯听后,扭头打量了半天正在跟昭昭聊天的上仙。而他目光聚集的地方,自然不用再多言语了。 赵凯此时有些气愤,于是准备跑过来揍我。我下意识的撒腿就跑。只听赵凯在我身后愤怒的喊:“你大爷的。就你的这位大,行了吧!你别让我逮住你,好不容易物色个喜欢的,你居然说人家平胸。” 我连忙跑到上仙身边,试图让赵凯停下来。毕竟他喜欢的人在这,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上仙对我说:“这是昭昭,我们之前认识。”我礼貌性的冲她点了点头,随后自我介绍:“我叫何宇哲,赵凯的室友。”昭昭礼貌性的回应了我:“你好,我叫杨昭怡。算是孟姐姐的粉丝。” 互相寒暄之际,我还是高估了赵凯。只见赵凯这时候跑过来,随后腾空而起。就准备冲着我的屁股,结结实实的来上一脚。我自然感觉到身后的“杀气”,便下意识的聚集内力到臀部。刹那过后,只听赵凯“哎呦”一声,屁股着地坐在了花丛里。 我捂着屁股,感觉有些许诧异。果然是个健身的练家子,我要是个普通人的话。这一脚绝对能给我踹飞了不可,从他被弹开的力道就能看出。他这一脚,劲是真足! 上仙跟昭昭相视一眼,捂着嘴笑了起来。我连忙过去扶起坐在地上的赵凯,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我知道你纳闷,怎么倒地的人是你,我会给你解释的。先起来,咱们回寝室了再说。” 赵凯懵逼的“哦”了一声,仿佛还沉浸在疑惑中。他机械一般的起身,朝着昭昭走去。昭昭跟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后,赵凯就示意该送她回女生寝室了。 只是赵凯走的时候,一脸阴险的对着我笑…… 我不解的问着上仙:“刚刚那个姑娘,怎么就成了你粉丝了?” 上仙傲娇的回答道:“不告诉你!不过,我这么美。这不是很正常吗?顺便告诉你,美女也是喜欢美女的。” 我:“得,长见识了。不过我更佩服你,才这么几天。就能适应现代人的生活了,不容易!” 上仙“切”的一声,加快了脚步。朝着卖奶茶和冷饮的地方走去。我跟上仙一人要了一杯椰果奶茶后,边喝边聊。 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了,在我得知上仙已经慢慢会玩智能手机以后,也是互相加了微信。上仙的微信昵称,竟就是一只狐狸的表情。 临近宿舍大门关闭前,我嘱咐她多小心现代生活中的一些套路和注意的事项后,就互相告别了。 回到寝室,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舍友们整整齐齐的坐在桌子周围。这感觉就像“五方会谈”一般的架势,让我有些不解。我正要开口的时候,赵凯又是一脸阴险的打断了我:“刚才我在饭堂吃完饭,看见哲哥跟一个靓妹走在一起,很是亲密。显然是忘记了唐潇,做起了“陈世美”的勾当! “妈的,我这一舍之长都听不下去了,我开始以为赵凯瞎说,看来是真的啊,那美女谁啊?”舍长怒道。 我先是愣了下,才想起来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们以为唐潇是我的女朋友。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我解释道:“你们想多了,那就是我一亲戚家的姐姐。虽然我是挺喜欢唐潇的,但是,这只是发小间的喜欢,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 话音刚落,大家面面相觑。分析起了我说的话。随后互相又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讨了起来。我示意都别瞎扯了以后,便就上床了休息了。 男生大多数就是这样。介于是一个宿舍的原因,互相称兄道弟。当然不允许出现有兄弟搞外遇的情况发生,再加上大家都说“男生至死都是少年”。像我们这么和睦亲切的关系,也是不多见的。我们自然心照不宣的,很是珍惜这份友情。 我这时并没有什么困意,之所以早早上床。是我正想借着今晚上,试着能不能照着书中所说,顺利的“过阴”一次…… 土地庙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就当我正在钻研书籍里的内容时,下铺的赵凯凑了上来。他看了看书的封面,显然对这种书籍并不感兴趣。只是趴在我耳边说: “我还以为你那个姐姐,你重新找的女朋友呢。白激动一场。不过也是,你长得又老实又亲和的,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是,你能不解释一下。我当时去踹你,却把自己踹飞了的事?” 我合上书,吞吞吐吐的说了句:“啊,这。这个啊,我以前练过功夫,会一点气功…” 赵凯惊讶的看着我,缓缓的竖起大拇指:“牛b,人不可貌相。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两下,有空一定教教我啊!” 我示意没问题后,又和他闲聊了两句。话题结束以后,他又摸了我一支烟点燃,回到下铺刷起了手机短视频…… 我对于他喜欢抽我烟的事情已经习惯,更多的,却是一种欣慰。毕竟,这也算是关系越来越好的一种见证。 晚上十一点,陈奕跟王鑫陆续放下了游戏。他们各自听着有声小说,便酝酿睡眠了。舍长也是,已经早早打起了呼噜。 反观赵凯跟李空,还一起玩着一款叫“狼人杀”的游戏。他们看我没有睡觉,就试图拉着我跟他们一起。可我向来玩不明白这种游戏。拒绝他俩后,便酝酿着过阴的事。 念了书中的咒语, 学着书里那样运功,不一会,头疼的感觉便又向我袭来……我强忍着头痛完成了这一套流程。 睁开眼发现,我还是在宿舍里,依旧能听到李空跟赵凯玩狼人杀的声音。可就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身体却不由自主沉沉的睡去了。 “喂,起来了。”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从我耳边传出,语气却是阴沉的可怕。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我床边有两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不由得让我有些发怵。我床下这两个行为举止怪异的男人,五官长得有些扭曲,脸色如同纸一般的惨白。四肢很不协调的扭动着…… 这时其中有一位开口了:“何宇哲是吧,庚辰年戊子月……生人,祖籍陕西……” 这人先是报了一遍我的生辰八字,和祖籍地址。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身体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 他们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互相点了点头。 我自然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个半死。却依稀想到了自己睡前运功想要过阴的事儿。看目前这个情况,一定成功了。而这两位,八成也是从阴间来的。 我缓缓的开口道:“两位大哥,还请问二位尊姓大名?” 两人见我说了话,便缓缓抬起头又打量着我。却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只是他们的身体像是机械般一样,很不自在的抽搐着。 我这时候连忙看着其他舍友,生怕被发现。但除了赵凯跟李空以外,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只是赵凯就在我的下铺,他仿佛看不到这两个人似的,从始至终都是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打消了顾虑以后,便起身准备下床。起身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的轻,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体还好好的睡在床位,丝毫没有动。这可能就是魂魄脱离了身体的征兆,下床以后我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一s不挂,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身体,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位… 而那两位,感觉却是平静。其中一个人看着我说:“阳间的衣服你穿不了,也带不下去。待会我们俩找人给你烧一套下去…” 就这样,我扭扭捏捏的跟着他俩后面。走了大约一刻钟,我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二位大哥,总得告诉我怎么称呼您二位吧?” 他们头也没回,只听其中一位的冷冷说道:“我们是当地的阴差,我叫张三,他叫李四,他不会说话。” 张三又冷冷的说道“既然我们能来找你,你应该心里有数。先带你去报道,然后干活。” 报道?!这不应该是死后被勾魂去地府才会出现的字眼吗,难道我练法术走火入魔,给自己练死了吗?我有些不解的回应:“张爷,李爷,我这是死了吗?”两位阴差没有回答,只是听见了我的话相视一笑,便继续让我跟着他们走。 一路上我看到有不少跟两位阴差穿衣相同的人,还有一些形形色色的孤魂野鬼。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么灵异惊奇的事,不由得心生寒意,于是有些害怕的低着头不敢言语的跟他们继续走着。 不一会,他们带我到了当地的土地庙门口,这时候土地庙的大门紧闭,里面也看不到有亮光。两位阴差示意我上前敲门,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我?我去敲门?”那位张三爷缓缓的开口:“我们进不去,你尽管敲门就行。接下来,会有人接应你的。”说完便转身离开,消失在了这漆黑的夜色中…… 我有些胆怯的咽了咽口水,轻轻的敲着土地庙的门,一边敲一边呼喊:“有人吗,张三爷跟李四爷让我来报道的……”不一会,只听见里面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门缓缓的打开了,一身道士打扮的老头映入眼帘,他打了个哈欠,上下打量着我。我害羞的有一次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只见他手掐剑诀,对着我的脑门划拉了一阵后,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我点点头,给他行了个礼,随后跟着他进了庙中。进去坐下以后我便开口问道:“师傅,怎么称呼您?”老头拿出了一张表纸后,坐在不远处,用毛笔写着一些东西,他随意应付了我一声:“我姓刘。” 我又开口道:“刘爷,您这是干什么呢?”他不耐烦的回到:“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先坐着就行。” 不一会,刘爷便拿着表文和一身纸扎的衣服一同放进一个铁桶里面,刘爷口中念念有词,将表文和纸衣点燃。随后又拿起供奉在坛前令牌对烧着的铁桶,像画着符箓一般的在空中比划着。随着令牌猛击坛桌,发出嘭的一声。一套类似张三爷和李四爷穿的衣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是我的这一身,明显没有他们的高级。 我蹑手蹑脚的穿上,随后便看到刘爷慢慢向我走来,他告诉我,第一天过阴的人需要在当地土地庙上册提名,随后经土地爷的认可以后,方能再去本地的城隍爷那里领上任的物品。他叮嘱我一些禁忌和注意事项以后,便示意我离开。我再次行了一个拱手礼以后,便向刘爷告辞了。 刚出庙门口,便发现站在门口张三爷和李四爷。 张三爷有些不耐烦的说:“今天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考验的结果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我点了点头,连忙问他们是什么任务? 张三爷随手递给我一根孝子棒。 孝子棒也称作“哀杖“、“孝杖“、“哭丧棒“,是旧时出殡时孝子手持的仪仗品。这种棒子通常由树木或柳树制成,上面会缠着白纸。它的长度一般在几十厘米到1.5米之间,具体形状和材料可以是竹杆、桐杆、带根的高粱杆。 此外,在神话传说中,哭丧棒还是黑白无常的武器,一端用两个人的头骨和一根人的腿骨将白布(黑无常则是用黑的布)钉住,用以勾魂。而在现代语境中,“哭丧棒“这个词有时也被用作对棍棒类兵器的蔑称,如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中就曾出现过这样的用法。 而我的这一根较为简单只是一根柳木上缠着白纸罢了,并没有神话中那么神乎其神。 张三爷又说道:“这附近有一个殡仪馆。今天有一个姑娘出车祸去世了,魂魄还一直在附近徘徊。你的任务就是天亮之前找到她,再将她带到土地庙门口,最后交给我们,我们自会带她下地府。如果她不听你的或者反抗,你用这根棍子打她便可。” 随后又叮嘱我,先吓唬吓唬就行,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打。而且千万不要频繁的打,不然鬼魂会灰飞烟灭,这便是犯了大忌…… 就这样,张三爷又给我说了一堆具体的细节…就在我询问到了具体地址以后,他们却已经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初次任务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只觉穿了这身衣服以后,身体轻快了许多。 仿佛是“飘”在了路上。路上我隐隐约约的看到好多忙碌的阴差,自然也有一些长相恐怖的无祀孤魂,形形色色的飘荡在我的周围……这些阴差,有的维持着孤魂野鬼的秩序,有些则像我一样着急忙慌的行着…… 俗话说,狗仗人势。啊不对,人靠衣装! 有了这身衣服和张三爷给的孝子棒以后,我便大胆了许多,抄着棒子,壮着胆子,昂首挺胸的继续“飘”着。 不一会我便来到了这个殡仪馆的门口。我四处寻找着目标,时不时又看向孝子棒上的白纸。因为这上面写着目标的信息,以便我寻找。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满身血迹的女鬼低着头,坐在殡仪馆后门口的台阶上,我连忙走上去查看。 “喂,你是姓李吗?”我小心翼翼的向她问道。 那女鬼听到了我说的话,惊讶的站了起来,随后喜极而泣似的,惊喜的看着我。然后开口道:“天呐,终于有人能看到我了,我跟你说……” 还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了她话:“你已经死了,我来接你上路。” 她听后愣在了那里,就这么傻傻的盯着我看… 我感觉到,她散发着一股忧伤且绝望的气息。而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也已经哭的血红,隐约还能看到有些许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虽然脸上有很多殷红的血迹,而且面色惨白。 不过仔细看来,她的五官还是比较精致的,想来她生前定是个美女,只可惜生不逢时。而我们以这种形式认识,想来也够讽刺。 她缓缓的低下了头沮丧的说道:“是,我姓李,叫李艺昕……” 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她告诉我,她是大学生。没课的时候,就在这附近的超市兼职。今天下班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面包车撞了个正着。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的魂魄脱离了身体。而且只能在殡仪馆附近徘徊,哪里也去不了。 她还告诉我,她亲眼看着自己的遗体被入殓师整理仪表,完成一系列殡仪馆流程的时候,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等她父母赶来的时候,她又试着向父母诉苦、哭喊。可想而知,她的行为依旧是徒劳和无用功罢了。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活人能够注意到她了。 我点了点头,耐心告诉她:人死后,魂魄只能先跟随肉体,肉体去哪魂魄跟到哪,肉体不动的时候,自然哪里也去不了,只有阴差来“拿”她的时候,并且确认好身份后才能离开。 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鬼有时候是会哭的。那是在死的当天,并且在阴差未向地府上名的时候,还是可以流眼泪的。而过了那次以后,哭的在再难过也掉不出眼泪了,除非…… 我又看了看那张有她信息的白纸,“李艺昕,二十一岁,猝于车祸……” 我一边询问,一边对照了好几遍信息。我确认无误以后,便决定将她带到张三爷和李四爷那里。她开始有些抗拒,拼命的挣扎。 我本想用孝子棒教训她一下,可我有些不忍心对她动手,便一直好言相劝。可她却变本加厉,对我恶语相向。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我还不想死,你再敢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她声嘶力竭的对我喊到。 我有些无奈,我是第一次办事,她也是第一次变鬼。闹成这样的局面,想来也是我预料之内的。我只好无奈的晃了晃手中的孝子棒,对她说道:“你看到这根棍子了吗?是专门制服你这种不听话的鬼!如果你再反抗,我就用这个打的你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我的恐吓仿佛起了作用,她生无可恋一般摊坐在了地上,抱着头又哭了起来。 而糟糕的是,还没过多久。她就更加崩溃了,开始对着一颗无辜的花草发泄了起来。而在我看来,她所谓的发泄就是对着空气挥拳罢了。因为现在的她,碰不到任何阳间的东西了… 人在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都是显得那么轻贱那么的脆弱和渺小。一个风华正茂的女生,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一岁。她本有更多的时间,和属于自己生活。只可惜,每个人的命运不同。也许她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早早离开这趟叫做人生的列车。 我实在狠不下心,也不想打她,只好无奈的上前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打你的。我也是第一次办事,你别为难我了,乖乖的跟着我走行吗?” 她这时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又抽泣了起来。 我感觉到,那股绝望更加的强烈了。我并没有用张三爷给的孝子棒打她,只是轻轻的拍这着她的背,好心的安慰了起来……慢慢的,她情绪恢复了正常。轻声对我说道:“我看你也很年轻,你也是意外去世的吗?” “我跟你不太一样,不过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有些心虚的说道。 我不想告诉她事实。且为了让她安心,于是就又编了一个谎言:“等你跟我走了,到了地府以后,可好玩了,而且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在地府当差,你有空就可以来找我玩,咱们做朋友怎么样。”这大话说的,我都有些恍惚。毕竟我现在是个“未转正”的“临时工”,地府我都还没有去过…… 但是,我想我们指定是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为了安慰她和尽快完成任务,只好用哄骗的方法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眼睛里似乎多了份期待。然后小声的对我说:“原来你也这么可怜,大家也算是同病相怜…我一定会找你玩的。因为我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没什么朋友……”然后喋喋不休的诉起了苦。 我向来心软,看她实在可怜。我就继续这样默默的听着。 不一会,她好似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又跟聊起了地府是怎么样的,有哪些好玩的…… 而她问的这些,我已经不知道怎么编了。于是假装愤怒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再耽误下去,我真揍你了啊!” 她也许是被我吓着了,有些委屈似的捂着嘴,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我先是把孝子棒上的白纸撕了下来,折成一个三角形递给了她。并告诉她只要她带着这个,就可以离开这周围。她“嗯”了一声,接过了纸。 就这样,她一路上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到过了好一会,周围的阴气越发的重,氛围越来越诡异,时不时还冒出一些孤魂野鬼,显然她被吓得不轻。 她终于忍不住了,然后轻声向我言语:“我,我有些害怕……”我无奈的回答:“你现在也是个鬼了,怕什么。还有,你能不能先松开,我衣服都快被你扯坏了。” 她听后连忙松开了手,然后一个劲的向我道歉。我摆摆手示意接着走,她也是很听话的就跟了上来。 夜更深了,这会路上的孤魂野鬼更多了,争抢着阴差施舍的元宝和冥币,还有一些水果香烛……这场面确实有够吓人的,个个都是衣不蔽体,面色惨白。还有的缺胳膊断腿,惨不忍睹。 一路上,李艺昕还是很害怕的躲在我身后,喃喃自语着:“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就在我正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巧的是张三爷和李四爷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先是对他们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张爷,李爷,我正准备带她去找你们呢……” 两位阴差点了点头,张三爷随后示意李艺昕把那张折成三角的纸给他。李艺昕看到他们两位的时候,吓得哆嗦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掏出来那张白纸,递给了我。 “哎呀,你给我干嘛,给张爷啊…”我有些无奈的对李艺昕说。她依旧哆嗦着说:“他俩看起来好凶,我…我不敢,还是你帮我给他们吧……”说完又躲在了我的身后。我虽有些无语,但还是接过白纸,顺带将那根孝子棒也双手奉上,呈给了张三爷…… 张三爷摆了摆手,只是接过了纸条。让我留下了孝子棒,并告诉我让我先拿着。随后快速的打开了白纸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李艺昕。这时候李四爷也向张三爷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告诉我说任务完成的不错。让我现在自己再去一趟土地庙后,就准备带着李艺昕离开了。她走的时候,用十分沮丧和不舍的眼神看着我。我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就这样,我挤出了一个微笑,再次和她对视起来。 我们眼睛刚对视上的一瞬间,李艺昕便被催促着离开了,推搡中,她摆了摆手。示意跟我再见,随后她好像说了些什么似的,我却丝毫没有听清…… 我机械般的也回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久久的傻站在这热闹而又阴森的街道上…… 随后,我若有所思的我看了看手中的孝子棒,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我第一次任务,真就这么简单吗?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走了一个过场?”我带着些许不解,朝着土地庙走去…… 与刘爷的交谈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走到庙门口不远处,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爷。 刘爷依旧是打着哈欠,对我招了招手。我快步上前,告诉刘爷完成了任务,并且隐瞒了我哄骗女鬼的经历。刘爷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转换成了随意。 好似见怪不怪的缓缓开口:“不错!”接着,我依旧被刘爷在额头画下了符箓,才被带进了庙里。我问了刘爷很多不解的问题,也是这里,我才得知鬼为什么会哭的原因,可刘爷告诉我说,还有一种情况,但是概率是万中无一的,估计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遇见,便再也没说了。 我这时着急的询问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通过考核。刘爷告诉我,这不是他能决定的。得上表询问土地爷以后,方可知晓。 说罢,刘爷问我要了生辰八字,和现住址以后。便又拿起了毛笔,准备在黄表纸上写东西。 我大致看了看,这种格式跟上仙教我的用法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落款处齐年盖月的印章,变成了“道经师宝。” 道经师宝印呢,主要是用于各种道教符咒、章表文疏等。道教的符章都能使用此印,意在籍道经师三宝之力召役鬼神。 而道经师”为道教信奉的三宝,《云笈七签》云∶“三宝者,谓道经师也”。《道教义枢》又云:“一者道宝,二者太上经宝,三者大法师宝。”道经师被道教奉为三宝,同时道、经、师三宝对应着道教信奉的最高神明三清天尊,以玉清元始天尊为道宝尊;上清灵宝天尊为经宝尊;太清道德天尊为师宝尊。初入玄门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即皈依三宝,在皈依仪式中教戒师会宣说“三皈五戒”,要求皈依弟子“宗奉礼敬,永不退转”。 “道”是道教的最高信仰,我们常常说的“道教”、“道法自然”“修道”“得道”都离不开一个“道”字。 “经”指的是道教的“三十六部尊经”,广义上指的是道教历史上归纳总结出来的典籍。道教的经书包罗万象,它是道法传承最重要的一种途径。 “师”指的是传授自己道法的师父,也指的是历代的祖师、真人。正所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刘爷将写好的疏文,点燃于土地爷的神像前。又是一阵我看不懂的操作以后,才慢慢停了下来…… 刘爷告诉我说,土地爷如果认同了我,那两位张三爷和李四爷明晚上就会告知我。我自然而然就可以去城隍庙报道。到时候领一些东西后便可正式上任。而城隍庙那边的同修会继续帮我办理流程。 我这时候想起了高铁上偶遇的张道长,连忙询问是不是西安的“都城隍庙”刘爷却摇了摇头,告诉我说:“那里的大殿供奉的是大将纪信,是明清时期非常著名的城隍庙,与北京、南京城隍庙号称天下三大城隍庙,是三大城隍庙之首,而你要去的只是这片地区的城隍庙。” 我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只是还沉浸在今晚上的奇遇之中,心里想着这所谓的考核是否真的太简单了呢。 我就好奇的又向刘爷问道:“刘爷,您在这这么久了,有没有就是跟我一样来报道的人,最后却没能顺利完成任务的?” 刘爷若有所思的过了片刻,回应了我的疑问:“我在这也就待了七八年,但却也见过不少完不成任务的人。他们要么是心太善了,被鬼耍的团团转。要么过于浮躁,差点把鬼打的魂飞魄散。最后,自然还是张三爷和李四爷及时出面,才避免了一些麻烦。至于你,我倒是觉得你的脾气还有品行,相对来说比较端正。加上运气不错。想干这一行,除了过硬的手段,运气运势也是一方面。至于后面的路怎么走,能不能走,那可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我连忙点头,继续认真听着刘爷的话:“一般法脉纯正,修为较高而又是刚开始过阴的人,距离最近的阴差便会感知到你的存在,然后先带你报道,再进行初次考核。很多人魂魄出窍以后想过阴的比比皆是,可是由于是野路子,阴差都不会主动见的,魂魄自己晃荡一会,便自己就回归本体了。看来你的那本书,还有自身的修为,很是不简单啊” 我不想多生是非,毕竟上仙告诉我说,不要把我的身世告诉任何人,避免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了他,书是祖传的。我是从外公那里得到的。 “原来是祖传的啊,那怪不得呢,我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刘爷说罢拿起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不慌不忙的添了些热水,继续跟我说:“一般祖传下来的书籍,只有教派认同,祖师应允的情况下,法术才会灵。想来你的外公,也是有师承的。能传下来这么多好东西给你,证明你的外公,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学派。而你们的祖师,极有可能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高人!还没请教家中是哪位祖师,哪个名门大派呢?” 我只是随口应付着他,告诉他我外公去世的早,这些从我记事起就有了。至于门派和祖师,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可以说是无从得知,自然也没什么可告诉他的。 “可惜,实在可惜。不过这本书确实不错,好好钻研!”刘爷哀叹了一声说着。并且告诉我说,从古至今,失传的法术和数术太多了,很多东西都没法传承。有的人有古籍却没有法脉,练了也是白搭。有的人有法脉,却没有好的书籍,也是事倍功半……确实可惜。 聊了片刻后,刘爷看了看表。示意很晚了,让我赶紧回归本体后休息。于是就让我先脱去了衣服,随后又递给我一张符箓,让我拿在手中,还告诉了我怎么回归本体以后,就让我离开了庙里。 我告别过刘爷后,就启程去往学校了。一路上虽是一s不挂,倒也不觉得冷。只是这感觉让我十分别扭,再加上这这么多阴差和鬼魂,让我更加的不自在。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晚上的阳间,会有那么多的鬼。 我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只想着能够快点回去休息。 回到寝室以后,大家都已经是进入梦乡找“周公”去了。我这时站在床下,拿着刘爷给的符箓,闭着眼念着咒语……不一会的功夫,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缕烟一般的轻盈,然后就不由自主的就飞回了本体……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心跳…看来我是安全回来了,只是刘爷给的符箓,却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在刺眼的屏幕光亮中,我眯着眼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连忙放回手机,准备也“寻找一番周公”去。 就这样,我不知不觉很快的睡了过去。而今晚上的奇遇,就在我进入梦乡以后,画上了句号…… 我很像一个人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隔天早上,我在一阵手机铃声中被惊醒。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学长给我打的微信电话。我带着困意接通了电话,只听电话那边人很多,非常嘈杂。我一时听不见学长说什么,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社团纳新大会”的字眼。 过了一会,学长那边就安静了下来。这我才听了个清清楚楚,学长说:“社团今天开纳新大会,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吧。”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了,由于今天没有课,我便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此时其他舍友都还在呼呼大睡,于是我尽量把动作放的很轻。穿衣洗漱后便出了宿舍门,学长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个定位后,我便缓缓的向社团走去。 走到社团楼下,就见学长跟一群他们同级的人抽着烟,显然是在等我。 学长看到我以后热情的打着招呼:“呦,来了啊,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顺便递给我了一支香烟。 我接过以后点燃:“昨晚上没睡好呗,才睡醒。” 学长:“呦,那可真不巧。今天的会议是纳新成员的,还是比较重要的…” 闲聊一会后,我们便前后掐灭了香烟。相继向社团里走去,社团里大家都各自忙着纳新大会的事,可以说是热火朝天的,学长先是把我安排在了一个地方坐下后,就起身帮忙去了。 我有些不解,因为显然纳新大会还在准备中,为什么这么早就把我叫了过来。 过了片刻,我才明白了学长的用意,幸亏来得早。因为有几个来晚的新成员已经是没了座位,只好分分散散的站着。可能是因为,学校的书法社能加的课外学分是最多的,也是最清闲的。所以有这么多新生慕名而来也属于正常…… 过了好一会,我就看到学长走向讲台,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喊到:“大家请安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书法社的副团长。我叫吕城旭,今天是我们社团纳新的日子,很高兴大家赏脸前来……”我傻笑着摇了摇头,笑自己现在才知道学长的大名,真冒昧…。 在学长一阵官方的发言过后,便开始了纳新仪式。 我们这几排都是即将进社团的新成员,于是有人陆陆续续的给我们发放了几样东西。有毛笔,毛边纸,墨汁还有一张填写个人信息的表,和一支中性笔。 学长告诉我们说,表上是用来填写信息的,毛边纸和毛笔是考验书法基础的,只有一定书法基础的人,才能正式进入社团… 我看着这几样东西有些懵。毕竟我不知道还有门槛,并且我也告诉了他我写字写的丑。怎么一点特殊照顾都没有呢…而我在意的是这张个人信息表,根本就是像查户口一样,不免让我有些心生怀疑。于是我多了一个心眼,瞎编乱造的写了起来… 学长嘱咐完流程以后便起身下了讲台,然后缓缓的在四下转悠,很快就转悠到我这来了,他耸了耸肩,嬉笑着对我说道:“咋样,规模还不小吧?” 我有些无奈的告诉他我的字写的丑,总不能交个“白卷”吧,学长摆摆手示意我先把个人信息填好了给他。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来操心了。 我将填好的表递给了他,随后他将那张我一字没写的毛边纸也拿走了。过了小一会,他便回来了。示意我可以走了。然后趴在我耳边悄悄说:“行了,有我这么硬的后台,你还怕什么?我保证,你马上就是社团成员了。” 我有些不知措施,毕竟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因为这会已经临近中午了,我连忙提出请他吃饭的要求。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我说:“小事,那咱俩现在就走吧!反正这个会,后面没有我什么事了。” 我点了点头,跟学长相继走出社团。走到门口,他又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燃。 学长意味深长的说道:“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看中你了?” 我自然有这样的顾虑,便不加思索的告诉他“是”。 他有些忧伤的看着我说:“因为你很像一个人…你还记得那天我接待你的时候吗?”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我当然记得” 学长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吐出:“那天你跑过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是惊讶。因为你跟我那已故的弟弟太像了,而且你和他都有一种亲切感…”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自然是感同身受。毕竟失去亲人的滋味我也是久久难以忘怀。 就这样,我们边走边聊,很快到了饭堂。我们找了一个档口坐下,各自点起了餐。 可他接下来话题,让我有些措不及防。想来,他应该是想到了他的弟弟。 学长向我问道:“你说人死以后,真的有阴曹地府吗?” 我先是愣了一愣,毕竟我昨晚上刚接触过阴差和鬼魂。我要是告诉了他,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只好摇了摇头示意不太懂。 他随后又问:“那你说人死了以后,到底去了哪里?” 我很不情愿再聊这个话题,于是告诉他说:“吕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是要相信科学呢。” 他看我对这个话题貌似并不感冒以后,便没有再继续问了。吃完饭以后我们各自回了寝室,寝室里大家这时候都才起床,准备吃饭。我告诉他们吃过了以后,便就准备回床上躺着。赵凯却在走的时候,阴阳怪气的问了我一句:“大早上的人就不见了,是不是去找那个大波美女了?” “呵呵,是去找美女了。不过我是去找的昭昭,我俩刚才还在一起吃饭呢。”我也向赵凯发起了反击。 “鬼才信你”赵凯哭笑不得说着,随后又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说说笑笑的跟其他舍友走了。 我上床躺着以后,刷了一会视频,准备好好睡个午觉。放下手机后,闭着眼就这样再次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书法社团里,学长拿着我的个人信息表,递给了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然后冷冷的对那人说道:“我们会不会找错人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大约下午三点,我就在舍友的吵闹中睡醒了。 起来以后,看到上仙给我发了一条微信:“你过阴的事我听说了!” 我有些惊讶的揉了揉眼睛,确认着自己有没有看错。还在我正蒙圈的时候,上仙的消息又来了:“是从你外公给你的书里学的吧,你小子进步挺大。” 这老狐狸果然神通广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于是我有些嘲讽的对她回复了一条消息:“彼此彼此,你也是。都会用手机打字了呢。”我看完的这条消息以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上仙回复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后,便告诉我了一些关于过阴的事情: 过阴,各地民俗叫法不同,又称摸吓、摸瞎、下神、下阴等,大致意思是指从阳间过到阴间。 传说中能够过阴的人,生下来是不会哭的,而按照常理,不哭的孩子是活不下来的,但是他们非但可以活下来,而且比其他人要聪明得多。 大多数能过阴的人,一般是阳间的道士和法师,为了查看和办理阴间的事,自己或者携阳间普通人的灵魂进入地府…… 能过阴的都是有一定道行的人,可为保证能下得去,还要回得来。法力高师父还可以带死者的家属一同下去,为了万无一失,灵魂出窍之前都要做两手准备,一是准备一个黑布袋子,里面装满烧化的纸钱元宝,二是准备一把破煞斗邪的称手家伙,一般都是像张三爷给我的孝子棒,或者外公留下来的拷鬼棒,以便好对付恶鬼和阴差。 而一般能够过阴的人,代价是十分的大。因为阴阳有别,轻则折寿或者大病不起,五弊三缺,孤苦伶仃。重则会死,且祸连亲人。 上仙还告诉我说,像我这种情况比较特殊。 因为外公在我体内留下了真传和修为,还学过上仙交给我的仙家法术,小时候在庙里帮人解签查事,行善积德,再加上平日里诵习经文等等。 这才有了一定的后天的造诣。正因为这样,我的灵魂不止可以出窍,还能在阴间谋个职位。区别于伤害身体,和五弊三缺的规矩。 听到这我不免有些兴奋了,开玩笑的问上仙:“那我要是好好修炼,有没有机会位列仙班啊?”上仙回了我一个“你想得到美”后,便结束了聊天。 就这样,我下午全程在宿舍跟舍友聊闲打趣。 因为明天早上八点有课的原因,我们晚上都睡得很早。 睡前我按部就班的念咒,运功。 很快,我便昏沉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张三爷和李四爷已经现站在了我的床边。奇怪的是,他俩一改昨日的死气沉沉。反而是一副笑脸相迎的看着我,李四爷手上还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示意是给我穿的。 张三爷这时候开口道:“我俩得祝贺你一下,考核成功。本地的土地爷已经认可了你,今天你要去城隍庙报道,等拿到了阴差令,牵魂锁和上任文书以后,你就是地府在名的正式阴差了。”说罢李四爷就把衣服拿给了我,我快速穿上,并且向他们行了个礼以后。就跟着他们出发了。 一路上,我跟张爷李爷并排走在一起,很是威风,连路上的小鬼看到我们,都纷纷的避让开来。张三爷向我问道:“我给你的孝子棒还在吗?” 我:“在的,土地庙里放着。” 张三爷点了点头说:“它以后就是你的了,好好珍藏,因为那根柳木,可不是一般的柳木。” 我心生感激,便又向张三爷行了行礼。 奇怪的是,我们已经走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走到城隍庙。我很疑惑的开了口:“二位爷,怎么这里的城隍庙很远吗,这么久还没到吗?” 他们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我说小何啊,这在地府当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我还是很不解的看着他俩,挠了挠头示意还是没有明白。只见他们俩笑的更阴森了,这时张三爷扭曲的拍了一下脑门,随后转向李四爷说道:“我说什么来着,到底是个小孩子,哪懂什么人情世故。” 李四爷这时候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我,他虽然不会说话,从始至终也没开过口,不过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阴气,可比这位张三爷大的多。 这时,有一种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直面向我袭来。说时迟那时快,李四爷不知从哪里甩出了一根寒气逼人的铁锁链,随手套住了一个过路的小鬼,一把拉了过来。那小鬼的惨叫声和锁链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得我不由的直发怵。 这时候张三爷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小鬼,然后掏出他自己的孝子棒,指着小鬼的脑袋说道:“本差正在奉命捉拿一只逃犯恶鬼,你与那恶鬼相貌十分相似。想必就是你了,你若承认了,我便带你回去交差。要是嘴硬不认,那我这根棒子可就要认一认你了。” 这巨大的动静,很快就引得周围的两个阴差过来了,其中一个阴差擎拳拱手,向李四爷问道:“差爷,我是负责这片辖区的,需要我们帮忙吗?”旁边的张三爷语气狠毒的说道:“没看到我正在抓犯人吗,还不赶紧离开,这是你这个职位能过问的事吗?”话音刚落,那两位阴差便被吓的连忙鞠躬弯腰,然后离开了。 只见这时候那个被李四爷锁住的小鬼说话了:“两位差爷,我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法。您二位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张三爷阴沉的说道:“饶了你可以,只要你能拿的出证据。” 小鬼连忙从口袋掏出一张文书,这里面记载了小鬼在地府的一切,可以说是阳间的身份证一样。 可李四爷这时候,却把那小鬼勒的更紧了,旁边的张三爷附和道:“这算什么证据啊?你要再拿不出来,我可真就要抓你回去了…” 小鬼听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冥币和金元宝,双手呈到了张李二爷的面前,李四爷这时候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收回了铁锁链。那小鬼则是因惯力,被击趴到了地上。 张三爷接过了那小鬼的冥币和元宝。随后蹲在那小鬼面前说道:“原来是本差眼花了,而且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不是个逃犯。成,快滚吧!” 小鬼连忙起身向张李二爷磕头,边磕头边说着:“多谢差爷饶命,多谢差爷饶命。”随后便一溜烟的跑了。 这时,张三拿着冥币跟元宝在手上掂了掂,然后走向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看看,年纪大了总是认错人,让你见笑了……”而李四爷这时候依旧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这二位整这么一出,傻子都能看的明白。明显是让我给些好处,给些人事。才愿意带我去城隍庙。看来古人云,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没有根据的。 我慢慢的向他们二位走过去,然后左右手各搭在了张李二爷的肩膀上,嬉皮笑脸的说:“张爷,您言重了不是。不过小弟刚才发觉到了一件事情,正想向二位说说呢。” 张爷侧着身,然后看向我说:“哦?什么事啊,说来听听吧!” 我将他俩搭的更紧了一些,然后继续笑着说道:“小弟今天去报道,先是得了张爷您的孝子棒,后又是李爷亲自给我送差服,二位对小弟如此上心,小弟岂会不知啊?这样吧,今天办完流程,等明天正式上任的时候,我给二位爷包个红包,再请二位爷吃些酒菜,这一来呢,是为了感谢二位爷对小弟的照顾,二来是庆祝小弟上任。二位爷,可好啊?。” 张李二爷突然鬼笑了起来,张爷更是合不拢嘴。边笑边说:“还真没看错你小子,真有心啊。不过你目前在阳间还有阳寿,同我们吃不了酒菜。我给你一个纸条,这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还写着我们爱喝的酒水,爱吃的菜谱。你现在记下来,然后明天你去一趟那里。至于怎么做。你这么聪明,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低头接过纸条,看完后记了下来。等还给张三爷的时候,他们二位却化做了一团巨大的浓雾,四散开来。我下意识的连忙闭眼,摆手扇着烟雾…… 而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座偌大的城隍庙竟已经矗立在了我的面前…… 上任阴差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傻傻的站在这座城隍庙的门口,却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 我虽然面对的仅仅是一个大门,但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场。这种感觉像是人对自然和未知文明的崇敬一般,不由得让我心生敬畏! 心里暗想到不愧是城隍爷的庙宇,和先前土地爷的庙比起来。多了几分威严肃穆,添了些许神秘庄重! 城隍爷,是中国传统民间信仰和道教中的一位神仙。被视为城市的守护神。也是中国原始信仰祭祀的自然神之一。从资料记载看,城隍神最早见之于周代《礼记》天子八蜡中的水墉神。《礼记·郊特牲第十一》有:“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为蜡。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 根据传说,很多地区的城隍,生前都是一位在世时为人民办事的官员,因其忠诚和善行,死后被尊奉为神灵。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他被视为阴间之神,负责掌管善恶赏罚,因果报应,轮回等事务,导引人们分辨是非行为,以吓阻恶人为非作歹,劝人积善。同时也保护着所在城市和居民的安宁,保佑市民的安全与繁荣。 而像之前所说西安市内的“西安都城隍庙”大殿里供奉的则是一位叫做,“纪信”的大将军。 纪信在历史上,以勇敢和牺牲精神著称,他在刘邦与项羽的荣阳大战中,为保护刘邦而牺牲。死后被刘邦追封为城隍神,象征着代天理物、护国安邦、监察善恶、掌管生死祸福。 还在我傻站着之际,大门缓缓被打开了。依旧是一个道士装扮的老修行,迎面向我走来。可他却与之前的刘爷不同,非常热情的欢迎着我。 他开口说道:“贫道在此恭候多时了,想来那张三和李四,怕是在路上为难你了吧?” 我有些惊讶,毕竟张三,李四他们两位,在刘爷的口中都是以“爷”相称,而这位老修行却可以直呼大名。想来他的威望和修为定是在他二人之上。 我连忙向他弯腰,拱手行礼:“师父您好,此次前来报道领物,正式上任阴差的便是我了。” 老修行点了点头,居然也亲切的回应了一个拱手礼。随后也像刘爷一般,右手起势剑诀,对着我的脑门划拉了一番后,便带我进到了庙内。 他带我到大殿坐下以后,转身去端了一杯茶,然后浇在了我的面前。接着,就有一杯茶凭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礼貌性的起身双手接过,并且鞠躬示意感谢。待我接过茶杯后,老修行也坐了下来。随后开口向我询问我的一些信息,还有祖籍地址等。以便确认不是前来冒名顶替的。在确认了身份无疑后,他便跟我聊了起来。 我:“师父,我该怎么称呼您?” 老修行:“贫道法名叫张宗林,全真龙门派二十三代传人。” 我:“那之前那位刘爷,他也是龙门派的吗?” 老修行:“刘爷是哪位?” 我:“就是土地庙里面的刘爷,初次见刘爷的时候,他话很少,便只告诉了我姓氏,名字我也没来得及问。” 老修行:“原来你是说晨彧啊,他就那个怪脾气,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不给好脸。后面熟悉了,话却多得要死……” 老修行滔滔不绝的跟说了起来。刘爷的大名叫刘晨彧,原是终南山修行的隐士。他跟阴差这层关系,可就说来话长了。 刘爷自诩得道以后,就下山准备找个道观常驻下来,以便他在闹市中继续修行。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下山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而现在大部分的庙观,都是宗教局直接管理,而庙里的常驻人员,也基本都是道协当官的徒弟或者朋友一类的,加上他年纪又大。多他一个人,便会多操一份心和多担一份责任。于是,他自然经常被拒之门外。 他走投无路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荒废的庙宇。 那座庙宇,也就是现在的土地庙。他下定决心,决定想办法重建这座庙。接着,他便利用自己修行的成果帮人看风水,看相,做法事等等,长年累月的攒了不少钱。 又在无意中认识了老修行,处成朋友以后,便让老修行帮忙给道协的人说说话,跟宗教局土地局的人通通气,想要拿下这座庙的当家权。 老修行看在他不容易,且道心坚定的份上。便帮助他完成了这个心愿。从那以后,庙里的整体就被翻修了。依旧供奉着土地爷,不过之前的神像已经不能用了,由于庙已经荒废,正神自然已经离开了神像,这便使得一些邪祟精怪趁虚而入,偷摸进入了神像。 刘爷后面自己又重新找了匠人做神像,还亲自给神像开光……因为这样,刘爷感动了土地爷,土地爷便给了他阴间修行的机会。那便是让刘爷接待阴差带回来需要过阴的人。 而让他接待这片地区第一次过阴的人,只是任务之一。毕竟能过阴的人很少,其余时间不过只是通过张李二爷,给一些无祀孤魂香火和纸钱罢了。 比起刘爷,而这位老修行,更像是个“老顽童”。虽然很传统,而且威望貌似极高,但丝毫没有架子。自从遇到我以后,就一直很耐心很亲切。还滔滔不绝的给我讲了一大堆……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我问起了上任的事情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么一直聊下去是要耽误事的。 说罢,他连忙让我起身。然后带我朝着城隍爷的神像前走去,他先是上了三炷香,又让我在城隍爷面前三拜九叩。 不一会,一方阴差令牌,一套牵魂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正当我寻找着我上任文书的时候,老修行不慌不忙的拿出提前叠写好的一个表筒,借用神像前的香烛点燃了。 待表筒燃烧殆尽后,一个信封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老修行说:“你的上任文书,是有两份的。一份自己保管,以证自己在阳间的阳寿未尽。一份送至地府,录入你在阴间当差的信息。因为流程还没走完,所以没法拿到。而在你面前这个信封,是刚刚我请求城隍爷给你的。里面是当阴差的规矩。需要你好好先看几遍。” 就这样,我继续跪在城隍爷的神像前,打开信封认真的看了起来…… 阳世阴差当差规矩 一:非迫不得已下,不可过分伤害鬼魂。 二:阳世阴差不可向任何阳间人,透露在阴间当差的任何信息。 三:不可以公徇私,滥用职权。 四:不可和已故且在地府上名的亲人接触或者联系。 五:不可乱勾错勾鬼魂。 六:非特准不可跨越本地区域办事。 七:需听从上级安排不可私自行动 八…… 这上面虽然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条规矩,但我还是认真反复的看了好几遍。看完后我就告诉了老修行。他让我再向城隍爷磕三个头,让我起来就行…… 何十七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老修行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并且和我聊到。像我这么年轻就能掌握阴事法术,并且得到城隍爷认可的不多,阴差令跟牵魂锁的出现,就是城隍爷对我认可的证明。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书便缓缓的呈在了我的面前。我拿起来看了看,只有一份。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张爷,这还是只有一份。是我哪里没有做对吗?” 老修行对我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这份是留给阳间的,阴间那份已经录入地府里面了。你只需要将这份念给我听就行,因为阴间的上任文书,我这个阳上人是看不到的。待我写好,这便就是留给你的那份。” 我点了点头,然后一字不差的念给老修行听:“何宇哲,庚辰年戊子月……生人,祖籍陕西省西安市……。因在阳间行善积德,虔诚修行,充分掌握过阴法术。且通过当地土地公保举,现已完成考核任务。本官在此宣判何宇哲正式上任本域阴差…………” 老修行便用毛笔在一张白色的表纸上,一边听一边写。写完以后,齐年压月的落下“道经师宝”的印。随后老修行又拿起文书,在城隍爷神像前的香炉上,过了一下香。不一会,道经师宝下面,多出了一排别的印章“土地城隍”“张孟宗印”“阳上阴差”“特此批准” 想来这个张孟宗便是这片地区的城隍爷, 张孟宗生前是这里的知县。在任期间,始终坚持为民办事,努力解决民众所面临的种种困难。当他得知有百姓遭受贼寇侵扰时,立刻组织力量进行打击,保护了民众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正是因为他的英勇行为,使得贼寇在经过城下时,相互告诫不要侵犯这座城市的居民。他深受百姓爱戴,死后理所应当的被后人供奉为这里的城隍。 老修行将其看了看后,用一张符箓包了起来,放在了城隍爷的坛前。然后让我留下阳间的住址姓名等信息后,会尽快派人送给我。 一系列流程完毕以后,我便拿起了阴差令看了起来,只见阴差令是一个黑色的寒铁牌子,正面有一方红色的“敕令”二字。 而背面的却是竖着的一行字:“地府阴差 何十七” 我有些纳闷的盯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张爷,我怎么成何十七了,城隍爷不会搞错了吧?” 老修行听后赶忙让我闭嘴,并且告诉我说:“你当差的名字自然是跟阳间不同,而且不要告诉你的信息给我听,会坏了规矩……” 我捂着嘴点了点头,在心里默念着:“十七”。这样的话,岂不会那张三爷和李四爷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吧。 想到这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音,老修行拍了我一下,让我严肃一点。并且告诉我说,还需要凶狠一点,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不然怎么还会有小鬼怕我。 我又转头看向那条牵魂锁,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与李四爷用的那条是几乎一样的。于是乎我拿起了牵魂锁有模有样的学起了李四爷,可谁知由于第一次上手,根本不会用。甩出去往回收的时候,不偏不倚的打中了我的头。这是我魂魄状态第一次收到伤害。那种感觉可比本体受伤糟糕多了。不仅仅是疼痛,还有磁场的震击。活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我捂着头尴尬的看向老修行,老修行上前查看了我一番,有些戏谑的说道:“下次小心点就行,以后有的是机会练习,不着急。”随后又跟我嘱咐道:“大概也就是这么多流程。从现在开始,你就已经算是正式的阴差了,明晚上你魂魄脱离本体后,还需要先去一趟地府,而这一次接待你,和领你上路的,便是人尽皆知的“黑白无常”了。 随后又告诉我,这两天我一路上看到的,大多只是脱离地府的孤魂野鬼,和刚去世的鬼魂。除了刚去世的,剩下的这些野鬼之所以在人间游荡,多是一些无人祭祀无人问津的孤魂野鬼。而地府下面,则是另一番景象…… 他告诉我地府里的情况较为复杂,分成以下几个地方: 阎罗殿:阎罗王在此审判亡魂,根据其在阳间的行为给予相应的惩罚或奖励。 鬼门关:亡魂进入地府的入口。 黄泉路:通往地府的道路。 忘川河:河流贯穿地府,象征着生命的流逝。 孟婆亭:喝孟婆汤的地方。 轮回堂:描述灵魂在死后可能经历的轮回状态。 九幽府、枉死城:指地府中用于关押亡魂的地方。 十八层地狱:根据亡魂在阳间的行为,他们将被送往不同的地狱层次接受惩罚。 十殿阎罗:地府中的十个主要审判殿堂,每个殿堂由一位阎罗王掌管。 等等等等…… 而我是新官上任。则只需要准备一些冥币和元宝,并不用像上仙告诉我的那般复杂,毕竟那些过阴下地府的人,多数是民间的法师一类,不同于我的情况。 元宝和冥币是撒给通往地府路上的小鬼。这是示意我初来乍到,给小鬼一些好处。小鬼拿了后手短,我办起事来也就方便多了。再来是需要准备一些糖果和香烛,这是用来打发一些孩童的鬼魂。由于孩童喜爱玩闹,死后也是如此。看到新面孔以后,自然会调皮捣蛋,并且一直跟随。如不打发走的话,极有可能会一直跟到阳间。缠住我阳间本体,对我造成伤害。 最关键的就是我进入地府以后,需要准备几坛美酒,几盘鸡蛋,几只烧鸡等等。这些是贿赂地府各个关口的官员用,借机还能熟络一下关系。他让我切记要将阴差令保管好,虽然穿着地府阴差的衣服。可不免有些其他官差来找麻烦,要是询问查看阴差令的时候,一定要拿出来。不然会被定一个扰乱秩序,假扮阴差的罪名处理! 我在心里牢记了这些,再次向老修行道谢。就当我准备脱衣服,然后离开时,老修行却留住了我。 老修行:“老来回这么换衣服,不嫌麻烦吗?这样吧,我给你一样东西。往后你灵魂出窍,阴差的衣服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岂不方便!” 说罢,老修行从神像的坛前取出了一个槐木盒子,并且告诉我说:“这槐木是阴木。再加上我给这上面施了法术,不管是灵魂还是肉体,都可触碰。既能触碰,亦能载物。你回去以后,把衣服放在这槐木盒子里即可。” 就这样,我向老修行鞠了一躬,把阴差令和牵魂锁放进槐木盒子以后。揣着盒子便告辞了。 出了庙门口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因为这一路上很陌生。我根本不知道朝哪里走,一时间没有了方向感,连回城隍庙的路都找不到了。此时,我有些更加害怕了。因为我如果天亮前回不去的话,那就彻底完蛋了,人也好,鬼也罢。却都做不成了…… 再遇李艺昕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不知走了多久,我好似在这里迷了路。 更致命的是身为魂魄状态的我,居然在这时犯起了烟瘾。我不免有些烦躁,索性狂奔似的四处瞎窜。尝试着找到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以助我认出回去的路。 可这一路上除了一些零散的烛火微光,便只剩下了漆黑的夜色。 跑着跑着,我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模糊的身影。 我欣喜若狂,加快了脚步。当身影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远处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才被我“送”走的李艺昕!而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小女孩的鬼魂。 待走进时,我发现了虽然李艺昕的穿着和妆容有了变化。可我依旧能认出她,她扎起了头发显得消瘦了些许。脸上没有了当日的血迹,精致且干净的五官凑在一起。有一种,让人心生怜悯的感觉。没错,她果然是一个美女。 只是我很不解,为什么此时的她。却穿着一套象征着“临时工”阴差的制服,这也正是我昨天穿的。 我走近的时候,她正在跟身边的孩童聊天。 李艺昕并没有注意身后的我,正在缓缓的靠近着她。就当她准备摸摸那孩童的时候,孩童却先发现了我。 孩童后退了几步,随后有些紧张的看向我。她有些害怕的指着我喊到:“姐姐,小心身后!”李艺昕听后,很快就把头转了过来。 我有些好奇的看向她,确定没有认错以后。才敢开玩笑的似的问道:“居然是你啊,我还以为看花眼了。” 那孩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在和我对视的李艺昕。她轻轻的拉了拉李艺昕的手,小声的嘀咕着:“姐姐,你认识他吗?” 李艺昕貌似没有听到孩童的话,还是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看。不过此刻的她,眼神里却多了一抹哀伤。她奇怪的反应,显然让我有些措措不及防。 我先是脱离了和她的对视,随后蹲下摸了摸孩童的头。我亲切的举动,让孩童对我放下了戒心。孩童并没有怕我,反而有些开心的冲着我傻笑。 孩童很有礼貌的对着李艺昕说道:“姐姐,这个哥哥是来找你的吗?” 李艺昕还是没有理我,只是冷冷的对孩童说了句:“你先回去,我一会找你。” 随即,孩童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周围有些安静的可怕,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我和李艺昕。不过,让我十分不解的是。她从见到我的时候,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我。 她的眼神也非常难解读,看得我很是不自在。于是只好试图转移话题:“刚那个小鬼还挺可爱的哈。” 她这时候的表情,似乎更加难过了。面部有些抽搐似的,怒视着我说道:“是你,居然真的是你……” 李艺昕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让我有些怀疑自己。于是,我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手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她这时,已经彻彻底底的愤怒了。只见她快速向我冲了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哽咽着向我说道:“除了你还能有谁,你知不知道我找的你好苦……混蛋!” 还正在我疑惑之际,李艺昕已经抬起了另一只手。 我实在想不到,她居然会动手打我。于是丝毫没防备的我,左脸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巴掌。 此刻我感受到,传来了一种直击心灵的疼痛。她这一巴掌,打的非常用力。就连我我手中的槐木盒子,也被打掉在了地上。 我捂着脸,有些想发火。 我看着掉落的盒子,又想起今天的遭遇。我此时被她搞得一头雾水,一向好脾气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正想抬手还击的时候,她的手掌却已在半空划过了一大半。这显然,又是一记向我扇来的巴掌… 还未等她打到我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了几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临时工”阴差。其中一个阴差,反应极快的就将李艺昕按在了地上。 李艺昕这时,仿佛心碎一般死死的盯着我。更诡异的是,她的眼角,居然流出了两行血泪…… 那几个“临时工”阴差,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他半跪着对我拱手行礼,紧张的开口:“差爷,我是这片地区的管事,我叫王晓峰。未知差爷途径此地,实属抱歉,我们感觉到差爷受伤以后,便火速前来,还请差爷赐罪!” 说罢,其余几个阴差也跪了下来。对我行着礼,异口同声的说道:“请差爷赐罪。” 原来阴差都是像张李二爷一样,可以瞬移似的移动。只是目前的我,根本不会罢了。想来也是,如跑不过小鬼的话,还要阴差做什么。而此番场景看来,阴差绝不只是会瞬移那么简单… 李艺昕不再看我,但此时已是泣不成声了。她哭喊的挣扎着,眼角里不停的流出鲜红的血泪。 鬼是不会流眼泪的没错,可我不知道的是。有极其少数痛苦到极致的鬼,则是可以哭的。当然,这正是刘爷之前所说过的万中无一的概率。 看到鬼魂会流血泪这一幕,大家都很惊讶。甚至大部分阴差,因此悄悄地讨论了起来…… 我反应过后,赶紧吩咐让他们先把李艺昕放开。 刚放开她以后,还未等我开口。李艺昕就带着撕心裂肺的哭声跑了几步,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晓峰问我要不要追,我摆摆手示意不用。 因为今天的李艺昕,实在太莫名其妙了……我先捡起了地上的槐木盒子,就叫他先解散了这一群阴差。只留下了王晓峰一个,因为我还有事情求他。 而李艺昕流“泪”的神情,在我脑海中久久不能释怀。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她会那么痛苦。而她口中所说的找我很久,又是什么意思。 我承认,我是骗了她。可这才只过去了一天,怎么都和她说的话搭不上调。我想来想去也没能想通,于是索性不想了。 只是转头跟王晓峰说起了自己迷路,和犯了烟瘾的事情。我希望能从他这解决问题,他看着我愣了半天。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递给我了两支香烟。 我询问道:“鬼魂也能抽烟吗,怎么做到的?” 他尴尬的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解释起来:“差爷又拿我打趣了不是,阳间的烟整盒或者整条烧下来,不就可以了。” 随后在我询问怎么点燃的同时,烟却自己燃了起来。 我又惊讶的问道:“怎么我就只是想了想,烟就自己着了?” 王晓峰憋笑又不敢笑的说:“差爷,可不就是只需要想一想,就能着吗?” 我有些无语,耐心的解释起了缘由。 随后,尝试着抽了一口烟。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大量的烟雾被我重重吸入口中。一股不属于摄入普通尼古丁的快感,极速向我袭来。烟雾如同几股强流一般,钻进了我这具灵魂的肺里。区别于抽普通的烟,所以这种感觉。就是冲击灵魂一样的通透,使我久久不能平静。 随后我便告诉他说:“王哥,我现在还得去一趟**大学,你能带我瞬移去吗。” 王晓峰听后,连忙回复:“差爷,这自然没问题,能为您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只是这称呼,实在不敢当,还请差爷改口,我便带你去就是了。” 阳间和阴间,果然都一个样。而官大一级压死“鬼”的道理,在此刻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无奈的回应道:“好好,以后就叫你小王。先带我回去吧,我赶时间。” 说罢,王晓峰示意我把手给他。我伸出手以后,他小心翼翼的半跪了下来握住。一眨眼的功夫,我便“闪现”到了学校门口。他摆出一个请的手势以后,又在原地复命似的等着我的差遣。我本想让他就此离开,可又想到了李艺昕。 便假装很随意的开口问道:“刚才打我的那个女阴差,你跟她熟吗?” 王晓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然后张口说道:“她今天才调任过来,我们不熟。但如差爷想将她治罪,我便派手下抓她回来,然后申请上级,罢免她的职位,再让她给你下跪道歉,如还不满意。便给他定一个伤害上级的罪名,自会有人处置……” 我叹了口气,连忙打断他:“瞧你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既然不熟那就算了,忙你的去吧。” 王晓峰铿锵有力的说道:“是,在下先行告退!” 独自站在学校门口,我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昨天才被我送去地府的李艺昕,她不仅没有忘了我,反而还做起了阴差。这一天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惆怅的又拿起了王晓峰给我的烟,待烟自燃后我缓缓吸入了口中。回想起了刚才的一切,生怕漏掉了哪些细节…… 谎言的代价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掐灭香烟,回到了寝室。顺手又把槐木盒子,悄悄地藏在了寝室的柜子里。 抬头看了看宿舍里的表,时间已然还早。于是我决定去一趟土地庙找刘爷问个清楚。 过了好一会,我才来到了土地庙门前。我急忙一边扣门,一边说明来意。 刘爷听到我的呼喊声,快步走了出来。待刘爷将大门打开以后,我却因为着急。忘记了不能直接进庙的规矩,于是还未等我迈出另一只脚。就感觉自己被重物击打了一般,瞬间就被甩飞出数米。我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紧接着,一种火烧的疼痛感向我袭来。 刘爷见状连忙飞奔过来,立马从口袋里拿起了一张符箓。随后右手起势,对着符箓画了画。直到刘爷将符箓贴在了我的身上,这才使我的疼痛慢慢消散。 刘爷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好点没有。干什么那么着急,难不成你把门口的灵官爷当成摆设了?” 我捂着头,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没事,您且放心。只是我以为……” 刘爷向我解释了一番,虽然我在阳间有法脉。有修为,和一定的道缘。可我在灵魂出窍以后,办了阴事。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就算是半个鬼了。 而庙门口的王灵官,贵为道教第一护法神将。又身为五百灵官之首,自然会用金鞭驱赶邪祟。庆幸的是,还好我只算是半个鬼。不然那一记金鞭,定会打的我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说罢,刘爷如释重负一般。让我下次一定注意,切不可马虎。我自然是长了记性,用力的点了点头。直到刘爷又在我脑门上一阵划拉过后,我才安全的进了庙门。 刚进庙门,刘爷便疑惑的向我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是要去城隍庙报道上任的。到底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让你跑到我这来了?” 我赶忙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刘爷。并且希望可以从他这里,得到我想要答案。因为这一切,太让我不明所以了。 直到我将哄瞒女鬼的事情补充说明以后,听到这里的刘爷。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且变得十分难看。 他先是叹了口气过后,才将一些真相娓娓道来:“那天你的任务,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因为那张三和李四,并不是好说话的主和亲民的官。 他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通过考核。而且就以那二位的人品,我也是不敢恭维。你后面接触久了,自然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想起了他们今天先是带着我兜圈子,后又在我面前演戏索要人事。如此看来,刘爷并没有说假话。 刘爷接着说道:“他们是给你安排了一个刚去世的鬼,让你去捉。可你不知道的是,这个鬼生前从小体弱多病。加上又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所以克死了亲生父母。后来被一对有钱的父母收养,也克散了他们的家产。如今又遭车祸,已然是属于枉死。 那女鬼死后的怨气,可以说是冲天一般的大。这股怨气,就连她自己都很难控制。所以,我当时并不看好你。只觉得你会被那女鬼害死,又或者你险些危及性命的时候,动手打那女鬼。随后张三他们出现,再终止你的考验。 但当你回来告诉我,你顺利完成了任务的时候。我还是很惊讶的,但是后来想了想。以为是张三他们改变了主意,暗中帮了你。所以我便安慰你说,是你自己品行端正和运气好。可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是我把你给小瞧了。 不过……你殊不知。人间一天,地府一年!想来那女鬼说她找了你很久,应是如此吧?” 我听到这的时候,万千思绪瞬间涌入我的脑海里。刘爷告说出的真相,仿佛可以将我的灵魂撕裂。 刘爷接着说道:“难道张三他们没告诉你,阳间跟地府,时间互不相通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示意全然不知。因为这两天我跟张三李四接触的时候,很显然并没时差。怎么在李艺昕这里,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刘爷解释说:“为了避免同时当差出现混乱,所以像张三李四这样的阴差。他们尽管去了地府,也不受影响。可那女鬼,去了地府以后。自然是按照地府的时间,才能正常运作。而地府呢,又于阴间不同。像你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鬼魂,它们都是未入地府,又或者是已经出来的……”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有关李艺昕的画面。最挥之不去,则是她在殡仪馆门口时。那留着血泪,和神情憔悴的面庞。如此多的场景,狠狠地揪着我的心。 我想起了她哭着在我面前诉苦,说她从小到大都是那么的孤独……而我却因为我的无知,让他白白憧憬了一年。 此时此刻,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眼眶里,已是积攒了些许蓄势待发的泪珠。 可偏偏我的耳朵在这时,却莫名的愈发清晰了起来。仿佛清晰到,听清了李艺昕昨天分别时对我说的话: “我一定会等你来找我的,如若等不到,我便去找你……” 终于,我落下了悔恨的泪水。转身一头趴在地上,掩面痛哭了起来。我泣不成声的,对着土地爷的神像疯狂磕着响头…… 刘爷哀叹一声,点燃了一支独特的香。待香燃烧片刻过后,我便被刘爷搀扶了起来。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毕竟人的肉体,与鬼魂本是不能接触的。怎么刘爷却…… 还在我疑问之际,刘爷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生犀不敢烧 ,燃之有异香。 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可这件事情,显然不足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于是没过几秒,我又是一阵失声痛哭。刘爷告诉我说,这张李二爷十分的贪财,而且嗜酒如命。 想必定是收了好处,才没有带李艺昕过奈何桥。更没有喝孟婆汤,她还能记住我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还把她从地府的鬼魂,变成了现在的“临时阴差”。 我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于是起身擦了擦眼泪。随后吞吞吐吐的自言自语道:“对,对,她现在是阴差,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说罢,我疯了一般的就要朝着庙门口冲去…… 别让女人漫无边际的等待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刘爷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把我拦了下来。 我有些着急,顾不得询问原因。拼命的挣脱着刘爷的束缚,可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还没有一个老头的力气大,而阳间所学的法术。在他这里,也起不到一丝作用。直到我不耐烦的问道:“刘爷,您这是干嘛啊。我一定要去找她的,要跟她把话说清楚。” 刘爷比我还没有耐心,已经有些气愤了。他用力的把我按住,然后问我:“你知道怎么走吗,你要去哪里找她,你没去过地府,没学过心法和口诀,连瞬移赶路都不会。万一在路上迷了路,太阳一出来可就是魂飞魄散了。” 我确实不知道我出门后该朝哪里走,因为灵魂出窍以后。白天本有的建筑和地形,会发生变化。准确的来说,除了我本体方圆几公里以内,其他地方则是完全变成了一副场景。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不认识路的原因。 刘爷告诉我说,这么久她都等过来了。并不差这一天,还不如让我明天去趟地府。学会一些阴差的技能后,再去找她也不迟。 经此事过后,我对那张三和李四二位阴差没有了深交打算。尽量除了工作以外,便能避则避。只是我跟他俩还有约定,那便是明天去烧些东西给他们。 在煎熬挣扎中,我还是选择了听从刘爷的建议。 回到本体以后,已是凌晨的三点钟。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困意,就这样。我一直听着舍友们打呼的声音,陷入了沉思。我迫切的想见到李艺昕,并打算好好跟她聊聊。 只是,我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且没法补偿,也没资格去谈补偿。因为她所经历的,是我没法想象的。 在我的感观里,也只不过才一天时间。可她那张消瘦的脸,却已经说明了一切。想必她这一年里,过得自然没有多好。 我转头拿起了烟盒,准备点上一支烟。可我想起来答应过舍长,不在他睡着的时候抽。于是我拿起烟盒和打火机走进了厕所。 打开换气扇,避免烟雾飘散出去。庆幸的是,换气扇的声音较小。关上厕所门以后,门外的声音几乎没有多大。 尝过了阴间的香烟,我手中这支便逊色了许多。它没有了那种通透感,也丝毫按耐不住,我在这失眠夜里的惆怅。 正当我准备再次灵魂出窍,好好享受一番的时候。却想到了以我目前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于是,我又拿起了一支烟,两支同时吸了起来,这才让我放松了许多也许。可自己却突然变得迷茫了,因为我从未想过。我居然在李艺昕心里,有着那么重要的地位。 但今天,她那绝望透顶的神情。想来从那时开始,我在她眼里。就应该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罢了。 我将熄灭的香烟,都丢入马桶。随着一声湍急的水流声响起,我也起身躺在了床上。 隔天,大家在舍长的闹铃声中醒来。由于昨天大家睡得都很早,没有一个赖床的。说说笑笑中,各自穿好了衣服,一起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舍长问我:“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没事吧? 我思索片刻,便以最近失眠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各自洗漱完以后,我们几个烟民先是互相散了一圈香烟。大家一边抽烟,一边朝着饭堂走去。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讨论着今天专业课的女老师好不好看。我自然无心参与,只是机械的点头和应付着…… 陈奕告诉我们,听这老师的名字就很正了,毕竟是“刘亦菲”啊! 随后他拿起手机,兴奋的指了指电子课表上女老师的名字。女老师叫“刘怡霏”。只是同女星刘亦菲的发音相似。 而李空和王鑫则不以为然,因为他俩认为。名字好听的女生,一般长得都不怎么样…… 回想起来,昨晚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几个小时。或者说,到底睡没睡着都是一个问题。于是便有了一种奇怪的困意,再加上李艺昕的事。使得目前的我,并没有好脸色。 大家似乎看了我的不愉快,于是没有人不识趣到拿我开玩笑。就连平日里经常抽我烟的赵凯,也是破天荒的。在我们吃完饭后,递给了我一支他的“利群”。 “哲哥,看出来你心情不好了,请你喝饮料怎么样?”赵凯趴在我耳边,小声向我说着。 我告诉他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昨晚上没有睡好。他点了点头,不吭声的向饭堂门口的小卖部走去。不一会,他拿着两瓶提神的饮料过来,示意请我喝。 我这时候,自然需要找一个人说说话。显然我身边的赵凯,正巧可以充当这个角色。所以我便向他开口:“谢谢凯哥,不过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他陆续打开两瓶饮料,递给了我一瓶。然后眼神中充满等待,准备听我说。 我问他:“假如有一个女生因为你的一句谎言,等了你一年。可再次见面时,已经物是人非。请问这时候,你该怎么办?”他听完以后会,眼神向上翻了翻。又猛灌了一口饮料,然后思考了片刻便说出了他的看法: “我具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应该是你情感上的问题。兄弟没法感同身受,只是兄弟这么多年来总结了一句话。那就是,永远不要让女人漫无边际的等待。”说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该去上课了。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赵凯。却还要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想必也是经历过一些什么。 我拿起饮料瓶,跟他碰了一下。认真的回复他:“成,兄弟记住这句话了。”我们相视一笑,跟着其余舍友朝着教室走去了。 而专业课老师,并不是什么正点的美女。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快退休的老阿姨罢了。此时,我们几乎同时将目光看向陈奕。 而陈奕已是趴在桌子上,开始“装死”了起来。想必是为自己的猜测失误,有些无地自容。 这老师讲的课,让人听起来很费劲。迷迷糊糊中,我便不打算再听了。 我拿起手机,给上仙发了条消息。消息的内容自然是昨晚上的经历,试图询问她的一些看法。 上仙很快就回了消息,她告诉我说。这张李两个阴差对我的不待见,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是个问题。又告诉我说,她不懂男女之事。只是让我小心再小心,准没有错的。 而且,她还告诉我说。她们狐族已经把仇家铲除的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可以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上仙的仇家,一般都是一些阴阳师。还有极少数的山精野怪,和狐族同僚。现而今,最大的仇家依旧存在。那便是狐族的同僚了,可至今还是敌暗我明的状态很是棘手。 就这样,我跟上仙聊了很多很多。仿佛以前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题一样。 就在我聊的正起劲的时候,老师却已站在了我的身边。老师一脸严肃的对着我说:“你,给我站起来。要么把手机放到手机袋里去,要么就直接出去。然后,你这学期都不用上我的课了。” 我很是无奈,因为我还想毕业。于是只好乖乖的把手机,放到了教室黑板旁边的手机袋里。就这样,我站着听起了课来。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认真学习的我,是否有些过于抽象了… 老师出了一道问题:“污水处理的基本方法和基本技术有哪些?”这道题可以说是很简单了,因为我被收了手机以后。就一直听她讲课,并且记下了好多内容。 由于全班同学就没几个人听她讲课,加上她讲的确实让人听着费劲。 偌大的教室,竟没有一个人举手。但此时,我站的已经腿麻了。只想赶紧坐下歇一会,我便缓缓的举起了手。老师让我直接告诉她答案,于是我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老师,污水处理的基本方法,就是采用各种手段和技术,将污水中的污染物质分离去除,回收利用,或将其转化为无害物质,使污水得到净化。一般分为给水处理和污水处理。 而现代污水处理技术,按作用原理可分为物理处理法,化学处理法,生物处理法等。” 回答问题后,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询问了我的名字,就理所当然的让我坐下来了。只是手机却没打算还给我,我除了坐下听课,别无选择… 乌龙事件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下课以后,舍友们便纷纷上来起哄…… “我说哲哥啊,你既然连一颗老葱都不放过。” “胡扯,哲哥这是关爱老人。” “你们都错了,他这是本色暴露。” “唐潇咋办……” …… 各种让我猝不及防的调侃,扑面而来。这时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所以并没有发作。 只是无意间提起唐潇名字的时候,我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李艺昕的脸。这明显不是正常的一种表现,于是我尽量将自己放空,然后表现得很不在意。 他们依旧拿我开着玩笑,而我只是去拿了我的手机,便也回应了一句玩笑话:“你们都不懂我的情趣。” 跟舍友吃完中午饭以后,已经是下午的一点了。 陈奕却表示,今天下午他跟王鑫会参加学校的一场游戏比赛。叫我们帮忙去给他们加油助威,我们自然都答应了。随后相继回了寝室,打算睡个午觉。 午觉时分,我却梦到了张三和李四……他们在梦里提醒我说,别忘了今天答应他们的事。大白天的梦,他们自然不能干涉进来,想必这只是一个梦罢了。不过正好提醒了我,不然真误了大事。 我有些惊慌的起床后,看了看表已经是快两点了。而陈奕他们的比赛也马上要开始了,我提前答应了他们。便没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打算等看完再去。 谁知道这一看就是四个小时,最后陈奕跟王鑫不负众望,赢得了比赛的前三名。我实在急得不行,还没等他们颁奖,我便急忙示意有事,要出一趟学校。又飞快的跑回寝室,带走了槐木盒和随身的东西。 出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快晚上六点了。 我去了一家学校门口附近的大排档。据听说,这里的老板是四川人,做的一手好川菜。还会做很多“江湖菜”系。 因为这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所以这里的价格适中,酒水齐全。品质和味道,自然也不错。对于我这个穷学生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我向老板点了张三和李四爱吃的全部菜系以后,又要了两瓶他俩喜欢喝的白酒,是西凤酒系列的“华山论剑”。就这样,我拿着装满菜的打包盒和白酒。朝着祭祀用品店走去。 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不过庆幸的是这家老板没有关门,我又买了几大袋子的金元宝和冥币,还有各种香烛和纸扎的糖果,一些杂七杂八的祭祀用品。 由于我买的数量之大,堪称进货一般。再加上两天并没有关于祭祀的节日,和现在已临近天黑的原因,老板这里并没有什么生意。 在见到我这个大客户以后,便瞬间面露喜色,还答应送我一些“万贯”和纸制的“金条”。最后算账的时候,竟有足足有600元。对我来说,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加上之前的酒菜,今天一共消费了接近1468元,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我买这么多东西,一部分是用来孝敬张三和李四的,部分则是为了下地府准备的,由于下地府以后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我实在拿不下。便决定晚上睡前买够就行,顺便再找一个酒店住下。 带着这些东西,我已经很吃力了。甚至由于东西太多,都拦不到一辆愿意载我的出租车。我有些无奈,转身又走进了祭祀用品店,准备先把东西放在这,用手机叫一辆“货拉拉”。 老板在得知我的情况以后,很是热情。他表示让我多付他20元,便可开车载我一个来回,我看了看手机上叫车的价格,足足有80元。为了省钱,我答应了老板的要求。就这样,老板便驾驶着他的一辆大型面包车,拉着我和放在后备箱的东西,就这样出发了。 目的地在一个农村的公坟,这里应该是附近村子埋葬死去亲人的地方。因为路程较远,我有些无聊。闲来无事,正好借机跟老板聊天解闷。 我打量着老板,他年纪偏大。看样貌大约有50多岁。他告诉我他姓胡,靠着纸扎的手艺吃饭,大家都叫他胡师傅。我处于礼貌的喊了一声胡叔后,便闲聊了起来。 胡叔:“小伙子,你还真有孝心。一次买这么多烧给亲人的,我还真不多见。” 我:“您过奖了,不过这些东西还真不少烧给亲人的。” 胡叔:“那想必也是很重要的人吧,不然这都快晚上了,还着急忙慌的赶去。” 我:“算是吧,只是胡叔。都这个点了,您还开门做生意呢。您那店的位置那么偏僻,晚上阴森森的不害怕么。” 胡叔:“最近没什么生意,家里还着急用钱,没什么比穷更可怕的了……” 我笑了笑,示意胡叔的话确实精辟。 而张三和李四,对我重不重要我不太好说,只是他俩的城府颇深。我也不打算和他们有过多的交情,只想早早办完事还他们一个情罢了。 大约有30分钟,我和胡叔便到达了目的地。我仔细回想着那张纸条上的具体位置,待我确认了以后。胡叔便帮我提着东西,朝公坟里面走去。此时此刻的天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公坟里的场景不由得让人有些发怵。这里除了一些蛐蛐。和其他虫子的叫声,便就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胡叔跟我到了两座墓前,放下了东西。告诉我他先上车去等我,让我完事去停车的地方找他就行。我点了点头,示意让胡叔先去。我便一个人,在这里行动了起来。 我先是看了看墓,是两座相临且是十分老旧的土坟。两座墓碑上好像还分别刻着碑文。于是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一照,但由于风化的原因,有些不清晰。待我爬近仔细看了看以后,才看清了内容。 分别是:“孝子张浩然之墓”和“逆子李浩天之墓”。想必这就是张三和李四死前的名字了,下面埋着的也应该是他们的尸骨。只是我看着带有“逆子”字样碑文,十分疑惑。毕竟谁的父母无论再狠心,也不至于把自己孩子的碑文,加上“逆子”这样的字眼。而这一“孝”一“逆”,自然也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可这两座坟却又是互临而建,真的让我摸不着头。实在想不明白立碑人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我将所有装着打包盒的菜,整齐的摆在了这两座坟前,随后各自插上了蜡烛和香。点燃以后,借着手电筒和烛火悠悠的微光,我便又转身打开了几个装满元宝和纸钱的袋子,就这样慢慢的烧着……由于周围一片漆黑,火光瞬间照亮了起来。但随着火焰受风的影响,周围公坟的阴影便动了起来,这种怪异的氛围,让我有些反感。 一大半的元宝纸钱,即将燃烧殆尽之时。我便还留下了一些,这自然是为了今晚上下地府准备的。随后我又转身拿出了老板送我的“金条”和“万贯”,打算将这些也烧给他们。等所有东西烧成灰以后,我拿起了那两瓶白酒。打开瓶盖,慢慢的反手倒在了坟前,又规规矩矩的鞠了三个躬,拿着剩下的东西,起身离开了。 我走到胡叔的车前,示意他打开后备箱。等我把剩余的东西放进去以后,就上了车。胡叔拿出了手机,让我加了他的微信,我将车费用微信红包的形式付给了他以后,就又启程开往原先的地方。 路上,胡叔跟我说:“小伙子,我是小本生意。剩下的这些我可没法给你退啊。”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回道:“您放心,这些我还得用,只是不在这烧罢了。” 胡叔听后点了点头,看了一下表。告诉我现在已经挺晚的了,尽量让我明天再去烧。不然可能会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示意明白。 这时候已经是快晚上八点了。胡叔正开着车,却突然转头看向我刚才出来的方向。好似很着急的告诉我说让我坐稳。然后猛踩一脚油门,快速的驶着车。我抓着车上面的扶手,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胡叔,店里这会有事吗?”他没有搭理我,只是示意我别说话。 由于车速的原因,不一会我们就到了店门口。胡叔着急忙慌的打开了店门,走了进去。随后一把拽着我,将我拉了进去。我刚进去,他就锁上了门。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老实告诉我说。你刚才去到底是给谁烧的纸?”我先是看向了他,他的表情有些恐慌,仿佛受到了惊吓。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天气的原因,他的脑门上生出了很多汗珠。 我不打算告诉他事实,只是骗他说是给朋友的亲戚烧的。他看了看我的眼睛,有些气愤的冲着我喊到:“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实话是吗?我刚才可看到了,你出来的地方,有很重的阴气跟着你。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不是人,要么就是你在跟鬼打交道!” 我听后有些惊讶,因为我根本没有在意,当时自己的身后有什么。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能看到,而且能知道我在跟阴差和鬼打交道。 我下意识准备再编一个谎,刚准备张口的时候,他却开口打断了我:“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如果你不是邪祟,那就先看看我的剑怎么说!” 说罢。他抬起手,伸向了店内供奉关帝圣君神像前的一把木剑。看这架势,是把我当成了鬼祟或者歪门邪道。正当他准备拿木剑砍向我的时候,我连忙开口说道:“胡叔,您店内供奉的可是关帝圣君,我如果真是鬼魅邪祟的话,怎么可能进出自如?” 他听后愣了一愣,随后看向关帝圣君的神像,又看了看我。最后放下了木剑,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着粗气向我说道:“老了,真的有些糊涂了。”他还跟我说,既然我不是邪祟,那想必是跟鬼在打交道。他告诉我这是很折阳寿的一件事。让我以后不要在干了,虽然这个胡叔懂得一些门道,但看来也是个半吊子。 不过也算是好心,我便告诉了他我最近是在过阴。而且已经是一个阴差了,但没有透露任何阴间的信息。至于折损阳寿的问题。我又告诉他说,因为我的法脉比较特殊,跟普通的三教九流不同,让他不用替我担忧。我呢,也只是大概的解释了一下。 胡叔先是愣了愣,告诉我说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法脉,而且像我我这么年轻,还懂得如此之多法术的人,他从来没听说过。随后我们聊了一些玄学话题后,他才放心的递给了我一支烟,然后打算把我今天买东西的钱反还给我。 我连忙拒绝,让他安心收下。还告诉以后有问题或者其他什么事的话,可以微信联系。 胡叔听后,很恭敬的向我行了一个拱手礼,大概介绍了下他自己,他说自己属于民间法脉的一个俗家弟子,只懂得一些皮毛,让我见笑了。我告诉他没有关系,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学无止境嘛。 就这样,在闹了一场乌龙以后。我便带着东西和胡叔告别了。 我先是找了一个地方,烧掉了剩余的元宝和纸钱,还烧掉了纸扎的一些糖果。将所有焚化后的灰烬装进了几个不透明的黑色的方便袋里。随后又开了一间酒店,并且发消息告诉舍友我有事今晚不回去了。又发消息给吕哥(学长),让他给学生会晚上查宿的人打个招呼,不要将我不在宿舍的事情上报。 善后工作完成了以后,便下楼找了一家烧鸡店,买了几只烧鸡。再去了一趟便利店,买了白酒和鸡蛋。这才返回了之前开好的酒店。 回酒店以后,折腾了一天又没吃晚饭的我,实在有些饿。就忍不住的吃了一只烧鸡。吃着吃着又想起了那几瓶白酒,又有些想喝。于是我就这样烧鸡配着酒,解决了今天的晚餐…… 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将剩骨头和剩酒处理掉了以后,用黄纸叠了一个牌位。上面写上了“黑白无常阴差之位”。又摆出了两只烧鸡,两瓶白酒,一些鸡蛋。 随后又点燃了三柱清香,并向牌位和酒肉施了法。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来的时候享用。而剩下的元宝纸钱,香烛和酒肉等。我依旧将其供奉似的放在了桌上,这样一来,我便可以通过这几柱清香,将东西带到下面,还可以在我以灵体的状态触摸。 做好准备工作以后,我就拿出了槐木盒子放在床头,又开始运功念咒。因为借着酒劲的原因,我便很快昏睡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以后,有些疑惑的环顾了一下酒店四周,却并没有见到接引我的黑白无常。但我的魂魄已然出窍,于是我在槐木盒子中,取出了自己的制服并穿好。将阴差令跟牵魂锁揣在了身上。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只是这过程实在有些漫长,而最可怕的是,我又忘了给自己准备一些香烟。就这样煎熬的过了大约一刻钟,终于见到了人尽皆知的鬼差“黑白无常。” 传说中黑白无常,亦称无常。是汉族民间文化中的一对神祇,也是最有名的鬼差。此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也常为阎罗王、城隍、东岳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将。 白无常名为谢必安,属阳。时常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予感谢并对恭敬神明之人以好运,尊之曰“活无常”,“白爷”,“七爷”等。对男性吸其阳魂,对女性散其阴魄。 黑无常名为范无赦,属阴。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意为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无赦,尊之曰“矮爷”,“黑爷”,“八爷”。对女性吸其阴魂,对男性散其阳魄。 他们的外貌,几乎和传说中描述无异。只是与传说中不同的是,黑白无常两人手中,都拿着类似于张三给我的孝子棒。而且与其对应也是一黑一白两个颜色,他们将孝子棒缓缓的抬起,指在了我的面前。又几乎异口同声且阴冷的说道:“把阴差令拿出来。” 我听后连忙将阴差令掏出来,单膝跪地。又用双手呈到他们面前。等待他们核实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二位的气场非常很大。大到就连张三和李四,在他们面前比起来,那可真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们端详了片刻后,互相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黑无常这时也将阴差令递给了我,可就是在刚接触到他的一瞬间,我立马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袭来。整具灵魂仿佛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这种阴气仿佛就是他们刻在骨子里似的。回忆起来,能与这种气场相似的,也只有我小时候,在外公的身上接触过一次。 黑白无常转眼看到了我在桌子上为他们二人供奉的酒肉和鸡蛋以后,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这二位阴差也是二话没说,对着烧鸡和酒瓶闻了起来…… 我看出来他们的寓意后,也张口附和着说道:“二位爷,这是小弟孝敬您二位的,尽管享用便可!” 话音刚落,他们就对着鸡肉跟鸡蛋就是一顿狂咬。 一边吃,一边还意犹未尽的品着白酒。这种吃相,毫不夸张的说,就像是好久没吃东西了一样。在二位吃完肉,品完酒以后。我准备将一袋子焚化后的元宝递给他们,可当我伸手去碰的时候,竟然沉到我拿不起来。 想来也是,这纸元宝在阳间是纸一样轻。而在阴间,真就变成了沉甸甸的金元宝。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便又向他们开口道:“二位爷,吃好喝足以后。这里是我准备的一些红包,也是用来孝敬二位的。小弟初来乍到,自然避免不了给二位添麻烦。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他们听后,相视笑了笑。随后白无常拿出了自己的阴差令,将其施法以后。袋子里的元宝竟然飘在了半空中,随后化成一阵诡异的白烟以后,就消失不见了,仿佛就像是被吸入了令牌中一样。就这样我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正当我还在想入非非的时候,他们俩便向我说道:“我们很满意,难得你这么有心。我俩也知道你由于没去过地府,没学过阴差的心法和口诀。所以我现在传授给你一些秘法,不止能教你将物品和魂魄如何存放在阴差令里,还能教你一些简单的瞬移之法,免得一会你跟不上,或者拿不动。” 说罢,他们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一左一右的趴在了我耳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毫不顾忌我听没听到,或者听没听懂。一边说一边给我输着一股如寒冰一般的真气。 幸好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记东西很快。当然除了一些我不愿意,和懒得记的东西以外,比如日常的校园学习,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他们告诉我说,能放就能取。在我想取哪样东西,取多少的时候,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想,便就可以出现。 在我得知了二位告诉我的以后,试着对阴差令念起咒语来。不出意外,我成功的记下了。于是借着这个机会,我将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存放在了阴差令里。而阴差令的重量,竟然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随后他们将一张符箓似的东西,让我拿在了手里,告诉我说让我一定随身带着。由于我还有一半活人的气息,所以过不去那,只能通过鬼魂的鬼门关。 就这样,我终于学到了两样最基本的技能,有些窃喜的跟着他们上路了。一路上基本都是瞬移,由于我掌握的依旧不是很熟练,经常跟丢他们。还好他们在发现了我不见以后,就会又出现在我的身边,继续带着我上路。 终于在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既然已经到了“西安都城隍庙”的门口。随后黑白无常示意他们要进去一下,还让我就在庙门口等着,哪里也别去。 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俩是帮我拿“地府路引”去了。而这所谓的路引,最开始也确实是当介绍信出现的,明朝的时候,人们要远门时,就需要找到官府给开个路引,因为沿途会经过很多地方,而这些地方上都有关卡,并且有守卫看管,一个陌生人想要通过,是需要递交证明的,而路引就起到了这个作用。 当地官府在开具路引的时候,会在上面详细写明持有者姓名、籍贯、职业、年龄、要去哪里等等信息。持有者到了一处关卡后递交上去,检查过后会给压戳,也可以理解成盖章。这样就形成了一道完善的出行链。也起到了这人在路上犯了什么事,就可以顺着这道出行链将其找到的作用。后来这个东西向民间发展,就形成了人去世后写的路引。 我将这封路引看了看,除了我的一些基本信息以外。在落款处,赫然有一方鲜明的红印,“都城隍纪信印”! 初入地府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将路引收好了以后,便放在了身上。我有些好奇的问起,他们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出庙观。 他们告诉我说,一般庙观门口都是有灵官爷坐镇,而灵官爷作为道教的护法神仙,自然是会驱赶一些邪祟和鬼魅。 而像他们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属于“阴神”,而不属于鬼差。这样一来,自然不会受到灵官爷的驱赶。 说罢,他们带着我又是一个闪现,我便随着他们来到了一条漆黑陡峭的窄路上,路旁还有一条平静的出奇的河。 这条河一望无际,仿佛根本看不到尽头一样。而这条河,自然就是传说中的忘川河。他们告诉我说,现在这条路也就是黄泉路了。 俗话说“黄泉路上不好走,黄泉路上无客店” 意思是这条路非常的坎坷和惊险,一不留神就可能掉入旁边的忘川河中。而掉入河中的鬼魂,自然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 所以,不管你生前有多少财富有多少资产。等到了这条路上,就只有一穷二白了。而阳间为了害怕死去的人掉入河中,就会烧一些纸马车或者纸船一类的东西。但是殊不知,一旦上了这条黄泉路。阳间所烧之物,根本用不上。只有靠自己的双脚,这么一步步艰难的摸索着。 这一路上,有太多刚去世的鬼魂被阴差用锁链拷着。鬼魂一个个的,都在苦苦哀求让自己还阳。个个都花言巧语,请求阴差放他们回去。 有的阴差脾气暴躁,好言相劝无果后便只有用孝子棒动手了。鬼魂在被阴差打了一棒子以后,可以说是再也没有张口的勇气了。 就这样乖乖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路上的阴差仿佛都认识黑白无常一样,因为他们只要看到黑白无常以后,便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问候,无一例外。 庆幸的是,虽然我是阳上阴差。但灵魂很轻,于是毫无压力的就过了这条路。 走了很久,我隐约的看到了路尽头有着微弱的亮光。走近一看,是一座非常高大的门楼。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亮光是从门楼的周围散发出来的。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这里的门楼虽然很高大,但是下面留有出入的距离,却是异常的狭隘,窄到一次性只能通过一个鬼,门楼的两边,一边一座连着的高山,一边便是忘川河水。看来想要从这过去,只有从这个门口一个个通行。 门口的两侧和延伸的路边,有些许多拿着像狼牙棒的鬼差。他们的身材异常高大,体型魁梧。高到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门楼。而且都是獠牙横生,面目凶狠。想来他们自然是这里的看守,任务就是在周围盯着过关鬼差,和被拷鬼魂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来,也导致了这里几乎是拥堵不堪。鬼魂和阴差已经挤满了,他们手上都拿着路引和文书。一个个排着队,等着这里的官差按戳盖章。 而这些文书,我也是在无意中看到。竟是那天我捉拿李艺昕时,孝子棒上的那张白纸。而只有在文书上,盖了鬼门关的印以后,才能通过。 我看着这乌压压一片的鬼群,心里很是烦闷。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堵了,根本不知道要等多久。就当我还在抱怨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鬼群中传来了一声惨叫。这凄惨的声音大到所有的鬼和阴差,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里。 只见一个高大的鬼差,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用一只大的离谱的糙手,捏着一个鬼魂。 这鬼魂的体型在他手里,就仿佛是玩具一般。随后鬼差竟活生生的咬了起来,更让人发怵的是。鬼魂在被吃进嘴中的过程,还发出着微弱的声音。一直待到鬼差全部吞进肚中以后……才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安静的,还有一群被吓得目瞪口呆的鬼。 这时,门口按戳盖章的官差开口了:“还有哪个想逃跑的,又或者捣乱现场秩序的,就会跟他一样!” 看到这种场景,自然是我没有料到的。于是我有些后怕的问向黑白无常,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仿佛见怪不怪似的,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阴差。只见那个阴差仿佛被袭击了一般,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后脑勺。 原来刚才那个被吞掉的鬼,趁着阴差不注意。就拿孝子棒,袭击了这个悲催的阴差。显然这幅场景,自然被那些高大的鬼差看在眼里。于是依照地府的规矩,下场便是被活生生的吃掉了。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这里的“命”也忒不值钱了。 没过多久,那个盖章的官差好像看到了黑白无常和我。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朝着我们这里走来。直到他走进的时候,我才看到了那官差的模样。只见他戴着一顶非常怪异的乌纱帽,穿着一身地府官员的衣服,胸前印着“鬼门关吏”的字样。其面色如同白纸一般,五官十分不协调的长在一起……活是一个奇丑无比的样貌。 他先是行了个礼,随后将我的路引要去。端详过后,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印章。把“通过”二字盖在了城隍爷印的下面。又看了一下我的阴差令,这才点了点头。 随后,他将路旁的三个高大鬼差唤来。告诉我们,只需站在他们的手上即可。我们便各自站在了鬼差的手里,鬼差将我们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门楼的那头。就这样,我们由于被特殊照顾,轻而易举的通过这里。 紧接着,我们顺着来时的忘川河。一直走到了一个破旧不堪的亭子前,而这亭子的后面有一座通过忘川河的桥梁。 这里,便是孟婆亭和奈何桥了。黑白无常告诉我说,我得过去将路引拿进去。再让孟婆盖章以后,才能过桥。 于是我带着好奇,向亭子里走去。也正想看看传说中的孟婆,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因为在传说里对孟婆的形容,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我也是今天才得知到了所谓的孟婆就是孟姜女。 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 后来地府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 只见一个长相秀丽,身材婀娜的女鬼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这时候正在给亭子里排队的鬼盛汤,那汤的是一种淡蓝色的液体,上面还漂浮着一些红色的花瓣。 她在得知了我的来意后,放下了手中正在盛汤的工作。伸手接过了我的路引,看了一会。 然后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个印章,一方“孟姜女印”缓缓的盖在了“通过”字样的下面,又向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过去了。 我也回应着行了个礼,带着路引朝向奈何桥走去。可就当我刚走出亭子,回头望去的时候,黑白无常已经不见了。而那个女鬼却变成了一个身材佝偻,衣衫破褛的老太太…… 当我正在疑惑中的时候,黑白无常竟已来到了我的身后,还未等我开口询问,黑无常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 于是向我解释道:“你没看错,不管你喝没喝孟婆汤。只要走到了奈何桥上,她的样貌就会在你的眼里改变。而对于喝了汤的鬼魂来说,自然会忘了阳间和刚才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她的相貌。 而有些极少数的鬼魂,只会记得变化后的孟婆。于是再进入地府。所以,这可能就是你们阳间相传孟婆是一个老太太的缘由……” 轮回殿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在道教经典《太上老君虚无自然本起经》记载:一道者,神上天为天神(神道);二道者,神入骨肉,形而为人神(人道);三道者,神入禽兽,为禽兽神(畜牲道)。四道者,神入薜荔,薜荔者饿鬼名也(饿鬼道)。五道者,神入泥黎,泥黎者地狱人名。(地狱道)这便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轮回殿”,所有我知道的有关记载。 黑白无常告诉我说,本来不服刑的鬼是有阴寿可过的。只不过有些鬼的罪恶不至于下地狱服刑,但也不能过阴寿。这便才有了让这类鬼魂,尝尽轮回之苦的“轮回殿”。 自然而然,这里的鬼也最多就是做过一些伤人和小偷小摸的勾当。 而轮回殿之中,是一副稍微祥和的景象。轮回殿内分为五个堂口,所有堂口的正中间分别延伸着一条索桥,通向正中间的一个大殿。 大殿里正好有五个通向索桥的门,在这索桥之上,有很多陆陆续续的鬼向桥的尽头走去。之所以说这里比较祥和,是因为这里的鬼相对来说都非常的安静,几乎没有声音。 而正中间大殿里坐着的,正是掌管轮回的官员,他是十殿阎罗之中,阎罗秦广王蒋子文的手下。 他的形象在这些官员里,面相还算长得正常。他头顶也是一顶乌纱帽,身上穿着地府“轮回殿主”的衣服。身下是一身黑和蓝色交接的长袍,面相非常的严肃且庄重。是一副中年人的长相,还留着些许胡须。 而他对于黑白无常来讲,官职自然大一些。所以并没有那么恭敬。只是在我们这,拿到了路引以后便敷衍了事的盖了章。然后,直接就把我们放了过去。而他的印章,并没有署名。只是印着,“轮回殿印”的字样。 黑白无常告诉我说,他是秦广王手下最得力的心腹。至于他的名字和来历,很少有鬼知道。 自从有了轮回堂以后,这里便一直是他掌管。由于掌管轮回之苦的官员一定要公正,所以肯定是需要一个尽忠职守的官来胜任。但关于他的信息,却没有多少鬼知道来历。而仅有的信息,就只知道他是阎罗秦广王安排的。 当然,最早也有些鬼为了避免轮回之苦,想过贿赂他。但得到的结果都无一例外,那就是直接被宣判下地狱服刑。时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他是一个从不接受贿赂,只按规矩办事的“清官”。 所以这里没有鬼叫苦连天,或者哀怨诉苦。因为他们也知道,不管在这里做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在这里尝遍了轮回之苦以后,才可继续通向地府。 就当我们正要继续前进的时候,却被一个阴差拦住了去路。他告诉我说,轮回殿主有话要跟我说,而且特意嘱咐,只允许我一个人去。 我很是疑惑的看向黑白无常,他们仿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并没有告诉我什么,只是示意在这里等我以后便让我先跟着那个阴差返回了。 返回殿内以后,阴差告诉我说殿主似乎很是着急。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要告诉我。并且叮嘱我,让我一定不能在他面前撒谎,不然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说完这些,他便告辞了。我向殿内走了几步,就听到殿主丝毫没有感情的对着我说:“刚才黑白二无常在这,有些话我不能说。本打算日后有机会再找你,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你下次来是什么时候。毕竟在这里一年,才是你们人间的一天。” 随后他又让我找地方坐下,然后缓缓的又张口道:“你的一位故人,她来过一次这里。并且向我打听过你的消息,而且还告诉我说。让我见到你以后,一定要告诉她。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请问殿主,您说的这个她,姓甚名谁,又是男是女?” 他回忆了片刻,然后告诉我:“是一个女鬼。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就见过两个会流血泪的鬼魂。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她姓李,叫李艺昕。” 我听后,心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随之又是一阵伤感,想来在这地府里,我能认识的,除了张三李四以外,便只有李艺昕了。 轮回堂主告诉我说:“她半年前左右的时候来过,并且想来谋一份职位。但我这里,除了我和两个负责管理秩序的阴差以外,并没有多余的职位。我便没有收留她,可她还告诉我说,在这地府里只有我,她才信得过。还跟我说你是地府的阴差,让我打听一下你。但是我问过其他官员和阴差的领头, 却都告诉我说并没有你的信息。直到在我多方打听下,才得知道你是阳上阴差并未在地府挂名。当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她了。” 说完,他又拿起一个竹简似的东西翻看了起来。随后指着上面说:“我还在这里做了笔记,何宇哲,祖籍陕西省西安……” 他将我的信息一字不落的说出以后,我便大概知晓了事情的经过。想来,李艺昕一定是来这里找过我。并且询问过我的下落,只是那时候我并没有在地府挂名。所以轮回殿主,没有找到有关我的信息。而在李艺昕询问无果以后,想必就去了别处。而后来她便不知怎么的,当起了阴差…… 我有些愧疚的将怎么认识李艺昕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全盘说出。并且告知了他,我当时出于的情况。 他听后俨然有些怒意,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冲着我说:“我之所以帮她,是因为我本就是一个能流血泪的鬼。我知道那种感觉,是多么的绝望。再加上这地府鱼龙混杂,个个都是只认钱的主。想必她在这里,定是受了不少欺骗和欺负。” 我自责的低下了头,随后又将我看到李艺昕变成阴差的事情讲了出来。殿主这时候的情绪,仿佛才得到了些许缓和。然后告诉我:“她既然已经脱离了地府,那八成还是去找你的。想必地府正式的阴差根本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于是才去了上面……” 我想了想,大概率是这样。她如果不是为了找我,又何必脱离地府去上面当起了临时阴差。只是她在地府的这一年,都还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我真的迫切的想要知道。于是我问道:“殿主,请问您还知道她在地府的其他事情吗?” 殿主摇了摇头,告诉我说:“我是近一年前才见过她一次,而第二次就是她找我的时候了。本来我也很纳闷,现在我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寻你……” 枉死城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就这样,我们将有关李艺昕的事情聊了个大概。这使我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究竟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告别轮回殿主以后,我便匆忙的去寻找还在等待我的黑白无常。见面以后,而他们显然有些不耐烦,并询问我为何故中途而反。我没有把李艺昕的事情告诉他们,只是敷衍了事说路引和我的信息出现了偏差,只是回去核对了一下,所以才耽搁了。 他们似乎并没有对这个理由感到满意,依旧是不太高兴的盯着我。就当我紧张到,不知道怎么继续编下去的时候,好在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只是又对我点了点头,并示意接跟他们走。 于是我好似如释重负一般,便继续前行,马不停蹄的去往下一个目的地。而接下来去的地方,便是关押鬼魂的“枉死城”了。这里所关押着的,除了在地府做了坏事的鬼,剩下的就是一些贪赃枉法的官员。 虽然地府向来认钱不认鬼,但总还有一些如轮回殿主一般正直的官员,他们一直秉公执法,从未接受过贿赂,只是这样一小部分的官员,在这偌大且拥挤的地府里,竟显得那么渺小。 一路上黑白无常几乎都是在向我嘱咐,这枉死城中,有两位看守人员的脾气非常不好,就连他们自己来这,都几乎不会给面子。所以一定让我尽量不要开口,跟着他们就行。 我自然好奇的询问,这两位到底是什么来头。果然一问吓一跳,这两位看守人员,竟是传说中的牛头和马面,这二位的官职在这地府之中,可以说是相当于一人之下的地位。 通过交谈我还得知到,像阴差这类职业,在地府里属于一份相对来说还算体面的职位。既然是职业,那便也有一套正规的管理的流程。地府总部这里,作为阴差的领头人物,自然不容小觑,他就是也同时掌管着地府体系的“酆都大帝”。当然,像我们这种小喽啰,平时根本没法接触到。 而酆都大帝,虽不算是位居冥司神灵之最高位。但他主管冥司,为天下鬼魂之宗。凡入地府之鬼,无不隶属于酆都大帝的管辖,除十殿阎罗以外,他也可以通过鬼魂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治鬼魂!算得上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但阳司鬼魂中,如有阳间亲属为阴间鬼魂超度赎罪者,亦可由酆都大帝决断赦免,再将其鬼魂发送,且受炼升天。关于他的记载,我也是根据南朝上清派宗师,陶弘景的《真灵位业图》中看到过一句:“酆都北阴大帝炎帝大庭氏,讳庆甲。天下鬼神之宗,治罗酆山,三千年而一替。”想不到,今日闻其大名,就已经这么厉害了,看来书中还是把他写的稍微含蓄了点。 而在酆都大帝之下,除了不经常露面的十殿阎罗,和各个地区的土地城隍以外。那便就剩下牛了头和马面,这二两领导级别的阴差了。 而黑白无常,虽在阴差里有着很大的名气。但论官就职来说,自然稍逊一筹。再加上牛头和马面还是枉死城的看守,间接掌管着数不胜数的鬼魂。权利自然而然也算是较大的了。 在得知到这些以后,我不由感叹地府的职位框架,并不是特别稳妥。毕竟太多官员都不经常出面,而又是身兼数职。忙不过来的时候,自然会被“外包”出去。这便导致了地府如今,这样一副贪官横行,钱字当道的景象。 真是够惭愧,人在活着的时候,要经受生老病死,七情六欲,和人心险恶之苦。死后终于能通过孟婆汤,过奈何桥忘却这些。可谁又能想到,死后转身投进了这样一个依旧尔虞我诈,钱做真理的地府之中。人生二字的意义本,还没琢磨透彻。竟又要想方设法的理解这“鬼生”的价值所在。人固然是很烦恼的动物,而我这时也有了烦恼…… 因为枉死城中的规模,可以说是如同坟墓一般,迎面袭来的是一种压抑感。虽然这里的建筑格式有条不紊,非常威严,但却毫无生气可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笼罩似的阴气。 而再走进一些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牛头马面二位。还看到这枉死城的门口,有着:“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如同对联一样的牌匾,竖立在左右两侧。 很快,牛头马面看到了我们,于是也向我们这里走来。和传说中不同的是,他们并不是真的长着牛头和马脸,而是穿着各自带有牛和马图腾的银灰色铠甲,十分气派。 果然是丝毫没有情面可讲,我们还没进门就被拦住了,并且还让所有人把阴差令拿出来。这时马面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让我取出路引给他。我便着急忙慌的取出了路引,双手呈上递给马面检查。我被他这种气势吓得丝毫不敢有多余的言语。而黑白无常这边,想必和他们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并没有做多言语,甚至只是看了一眼,走了一下形式便结束了。 反观我这里,在我不安的等待中。马面将路引看了半天,随后又要检查我的阴差令。我这时候更心慌了,毕竟阴差令里放了很多东西,如若被在这一关截下了。那后果我太敢不能想象的。就在我慌忙之余,马面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把从我的身上抢过阴差令,然后端详了起来。 这时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只期望不要全部把里面的东西拿走,因为通往地府的路上,我还得指望这些元宝香烛和糖果。而到了地府以后,这些白酒,烧鸡还有鸡蛋,是要孝敬“同事”的。 好在他并没有将我阴差令里面的东西盘问一番,只是告诉我让我下次放机灵一点,便又还给了我。 黑白无常告诉我说,一般阴差令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除了城隍爷级别的神仙,其他官员则无权过问。 走进大门中,各种惨叫和哀嚎声犹如潮水般袭来。一个个类似于牢笼似的房间映入眼帘。这里的环境可以说是极其残忍。而这里的鬼,大约每四五个鬼同住一个牢笼。他们的面色都是十分的惨淡且悲伤,除了不停的散发出哀嚎声以外,便就是双手抓着牢门,羡慕似的看着我们……枉死城中竟都是这样的一番场景,我实在不敢想象,在十八层地狱之中又会是什么样呢…… 一路上,有很多凄惨的鬼请求黑白无常把他们放出去,并且承诺出去以后一定会重谢。可他们殊不知,就连大名鼎鼎黑白无常,也没办法参与进枉死城的管理当中。所以黑白无常则是把他们当做空气,不予理会,并叫我走快一些。我被这些声音叨扰的有些烦,自然也加快了脚步。 一边走一边向黑白无常问道:“二位爷,大约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黑无常:“很快了,而且我们马上就能到地府的大门了。” 我:“那前面还有几站呢,我该怎么学习其余技能?” 黑无常:“按理说,只要过了奈何桥,就属于地府的区域了。而你今天的任务是在这里熟悉一圈,所以我们需要把每一个地方都过一遍,只有这样,你才能吸入这里的能量。并且在你全部过关以后,路引会变成心法跟口诀,记在你脑子里,以便于你学会这里的所有技能。而下一站便是十八层地狱。地狱后面,就是十殿阎罗堂。过了十殿阎罗堂,正式进入地府的大门,你的任务也就基本结束了。” 而枉死城这一关,也就这么过来了,路引依旧是在上一关落款的下面,显现出了“牛头马面”样式的印章…… 十八层地狱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将手中的路引端详了起来,显然已经盖过很多印章。这也正是我一路走来的见证,只是越往后走,越有些莫名的心慌。 到了离十八层地狱不远处,有一个类似于公园一样的地方,这里有些零零散散的鬼魂和维持秩序的阴差。只不过与阳间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公共的娱乐设施和健身器材,只有扎堆的鬼魂,互相诉说着对阳间亲人的不舍。 黑无常告诉我说现在就可以把阴差令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撒在这路上即可。 我点了点头,随后默念咒语:“阴差请,阴差令,吾今奉请阴神灵……” 一切结束后,我所在阳间准备的东西便缓缓的浮现在了我的身边。这焚烧后的元宝,在地府变成了沉甸甸的黄金。 扔撒的过程,已然很是费力。庆幸的是这些冥币依旧是纸张的重量。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已经将很多元宝和冥币扔撒在了路上。 剩下了一些,我又打算转交给了黑白二无常,并示意这是一路上二人对我带路和照顾的心意。在一番官方的你推我搡中,他们俩还是收下了。 就在我们寒暄之际,四面八方已经袭来了一群鬼魂向我们跑来,疯抢一般的在地上拾取着我扔下的元宝和冥币。而维持秩序的阴差,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了,紧跑慢跑的跟在鬼群后面呼喊。在嘈杂的鬼群中,我清了清嗓子,随后拿出了自己的阴差令举过头顶。 我有些紧张的喊到:“各位,各位,我是新上任阴差,这些个东西就是我送大家的见面礼,还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忙于捡钱的他们,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手上的动作。鬼群众隐约的出现了几个孩童的鬼魂,他们小心翼翼的试图向我靠近。那渴望的眼神中仿佛在诉说着一些需求。 想来也是,孩童的鬼魂又怎么抢的过那些野鬼。我看着他们笑了笑,然后慢慢的弯下腰,捡起了一些元宝和冥币,随后又将准备好的糖果给了他们。他们在感知了我的意思后,也是毫不客气的将我手中的物品接过,然后转头就跑向了远处。 白无常告诉我们,这群阴差里有几个“熟人”,他要带我去认识一下,顺带让我将烧鸡和酒分给他们,用于疏通疏通情面上的关系。 我点了点头,跟着白无常向那群阴差走去。我们找了一个长亭,在这里坐了下来。随后我将最后准备的烧鸡和酒,恭敬的分给了那些阴差。就这样,我们聊了起来。 “小兄弟看起来这么年轻,就能得到正式阴差的职位,想来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还请问姓名祖籍,祖上何人呢?” 问我这句话的阴差,是他们的领头。一种官场上的互捧感迎面而来,于是乎我也很客气的回答:“不敢当,小弟姓何名宇哲,祖籍陕西。而祖上就只是山林里的猎户,仰仗着外公学过些许法术,作为外孙的我沾了点他老人家的光罢了。” 几番寒暄过后,黑无常悄悄告诉我:“差不多行了,这个环节与其说是打点,实则是走个形式,马上到十八层地狱了。把你安顿好后,我们也就完成任务了,继续上路吧。” 我整顿了一下自己,即可便着他们继续出发了。只是我总是能感觉到,刚才那群鬼魂中,有一个身影。散发着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路上我便询问着黑白无常,这地狱,是否和传说中的一样?有拔舌,剪刀,铁树,孽镜,蒸笼,铜柱,刀山,冰山,油锅,牛坑,石压,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锯这一十八层地狱。而这一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分别对应了人们生前所做过的恶事来分配。 黑无常叹了口气,缓缓向我道来…… 黑无常:“所谓地狱,是由曹官审判,阎罗王批准的,所有人生前所做过的坏事,会被对应到这一十八层之中,你刚问的这些刑法,也是不错的,具体的呢我得好好给你说说了……”从他的口中,我得知到: 拔舌地狱:传说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说谎骗人,不信鬼神,呵风骂雨,欺神灭像者。死后就会被打入拔舌地狱。拔舌地狱中,行刑的小鬼会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而死后的鬼魂,自然会重新长出舌头,行刑的小鬼便重复拔舌事情,周而复始。 剪刀地狱: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因疾病,或者意外不幸死去,妇人便守了寡。若有人教唆着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这人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而这里的刑法便是,小鬼会用剪刀活生生的剪断教唆者的十个手指! 铁树地狱:凡在世时,有人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便会入铁树地狱。所谓的铁树,就是在树上皆是尖锐的利刃,会把被施刑的人后背从皮下挑入,然后吊于铁树之上,日复一日的受着苦痛的折磨。 孽镜地狱:这里说的是,如果在阳世犯了罪,若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暪天过海,就算在阳间逃过了惩罚,又或者欺骗鬼差或者贿赂地府官员,以为万事大吉。但是到了地府报道后,所有人都会被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者会显现生前所有的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有句话说的是:孽镜台无好人,鬼门关前僧道多。而这句话,真的需要仔细去品味…… 蒸笼地狱:阳间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会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再重新投入蒸笼中,循环往复。 铜柱地狱:生前在阳间恶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这里的小鬼们扒光受刑者的衣服,徒手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小鬼会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受刑者就会被烧烫的皮开肉绽,甚至血肉模糊。 刀山地狱:这里基本上,都是些生前经常亵渎神灵者或者杀牲者,就更不要提杀人了。因为就算生前杀过动物,也算在其中。因为动物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更或许还是你的祖先亲人!但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像什么牛、马、猫、狗以及人,来者都统称为生灵。这里的小鬼,会将来者赶向一座长满尖刀利刃的山峰,让受刑者徒手向上攀爬。每爬一步,浑身上下便会被山峰上成千上万的利刃,狠狠的刺入身体,让受刑者尝受着这种被宰割的痛苦。 冰山地狱:阳间人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又或者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小鬼会将其赤身赶上极其寒冷的冰山,让受刑的人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饱受寒风刺骨的疼。 油锅地狱:生前有严重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会被打入油锅地狱,然后投入热油锅内翻炸!依据情节轻重,判炸多遍……有时罪孽深重之人,刚从冰山地狱里出来,又会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 牛坑地狱:这里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诸杀牲畜,暴饮暴食牛肉者,又或者把快乐建立在动物们的痛苦上,死后会被打入牛坑地狱。小鬼会将受刑者投入坑中,然后引来数百只野牛袭来,这些野牛会用牛角顶,牛蹄踩蹋受刑者的身体和四肢,让其尝受虐待的苦痛。 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而这里是为一方形大石池,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小鬼用斧砍断绳索,将受刑者用巨石压的血肉模糊! 舂臼此狱:这里的刑法颇为稀奇,传说人在世时,如果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死后将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舂臼内点燃,模仿古时生火做饭。而熊熊的烈火会将受刑者吞噬在其中。 血池地狱: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会其打入血池地狱。小鬼会将受刑者投入血池中,池中腥臭扑鼻的血液,会将受刑者让口腔和七窍灌满,溺在血池之中受尽痛苦。 枉死地狱:因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是地府给的机会。如果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地府,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在这里的受刑者会尝尽一切自杀的方式,而从此以后,就再也别想为人了。 磔刑地狱,虽然现在不多见了,不过此罪过很大。即挖坟掘墓,偷盗死者财务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小鬼会将受刑者的身体用利斧砍成肉块,然后丢给周围的野狗分食,在此期间,受刑的人会亲眼看到,和感受到这一切。 火山地狱:这里跟冰山地狱正好相反,形成极端的寒冷和灼烧的对比,这一层受刑者比较广泛,凡有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会被赶入火山之中。 石磨地狱:这里都是一些阳间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这些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用石磨将其磨成肉酱和血水。后又重塑人身,重新再磨!另外还有吃荤的和尚,道士同样如此。 刀锯地狱:凡是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小鬼会把来人绑在特质的木板上,受刑者会呈“大”字形,正挂或倒挂着,然后小鬼会用锯子由裆部开始锯至头部。在此期间,锯子同骨肉摩擦的声音,和一寸寸钻心的疼痛,受刑着会感知的一清二楚。 我听后有些不由得发怵,原来传说并不假。再想来,生而为人,便就是不停的犯错。而在公平公正的地府之中,这些恶人也是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怪不得从我记事的时候,外公就没有让我们一家吃过牛肉,也没有答应我养小动物的要求…… 突然这时,我便想起了我们一家是猎户的事情,再加上外公消失的事,连忙问道:“我父亲是猎户,经常打猎野物,岂不是也要服刑于地狱之中,那我可否能得知他是否于地府之中服刑呢?” 黑无常摇了摇头:“这肯定是不行的,我不能坏了规矩。我如果让你一个阳上阴差,在地府查鬼。让上面知道了,我可就不好过了……” 就在我们谈话之际,白无常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们怎么那么多事,能不能走快一点!” 白无常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也终止了这次交谈。 唐潇来了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到达地狱门口,黑白二无常将我的路引接过,随后又告诉了我口诀和心法。让我按部就班的念完以后,便可自行回到阳间。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二位爷,我们不进去看看吗?” 黑无常打量了我一眼,有些不屑的回应:“小兄弟,果然是什么都不懂。你见过哪个阳上阴差进过地狱的,这里我们压根进不去。不过,可能你死了以后,或者当不成阴差了,也许有机会进去好好享受一下。” 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家以前是猎户,经常宰杀动物,吃野味什么的,想来我还真可能有机会进去享受享受……” 黑无常叹了口气,有些意味深长的告诉我:“哎,你们家造的孽,可不止这些。罢了。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黑无常便消失不见了。随后白无常又走到我身边,用一种别扭的神态看着我:“回去以后别忘记好好修行,地狱这地方,我到希望你永远也别来……” 我看了看地狱的门口,是一座被高大的围墙环绕着的牢笼,像极了人间的监狱。 门口除了两个阴差把守以外,就只剩下两个血红的“地狱”二字,非常醒目。 只是在门口的我,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就当我想靠近一点的时候,却被门口两个阴差便把我拦了下来。我也就没有了再靠近的念想,只是站在门口。发呆了很久,慢慢的才回过神来。 结束这次离奇的“旅行”后我便利用心法和口诀回到了阳间,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站在酒店门口,久久不能平复心情。毕竟人死后的种种流程,一帧一帧的又浮现到我的脑海里。我有些头疼,索性不再去想,这个世界也许本身就是病态的。 回到酒店以后,立马回归了本体。巧的是这时候烟瘾也正好犯了,于是行云流水般的拿起手机,再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有两条消息,打开一看,竟是唐潇发来的。 唐潇:“你最近怎么样啊,怎么都不理我的。” “我明天没课,正好有个舍友开车去西安找他朋友。我也就来找你玩来了,明天睡醒记得联系我!” 我猛吸了一口烟,有些惆怅的吸进了肺里。因为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而且,要不是她今天的这两条消息。我实在不敢想,还算得上青梅竹马的我们。竟慢慢的开始疏忽了对方,拉远了距离。 太多的事,我也不想去思索了。恰巧明天学校周围有个村子过庙会,加上庙会里好多摆摊的商贩。他们会在这时候到我们学校附近张罗生意,也有很多各种的特色美食。 把唐潇带去逛逛,自然是一个绝佳的选择。所以我只回了她一个“好”字,然后我便熄灭了香烟,还没来得及感慨,便已经困得睡着了。 隔天一早,我便被唐潇的电话吵醒。电话中我得知到,唐潇和她舍友两个人已经快到了。于是让我准备准备,到时候去找她。我有些困倦的看了看表,已经九点钟了。我收拾好东西,快速的退了房。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立马驶去唐潇发的定位那里。 到了以后,我远远的看到了穿着一身红裙的唐潇。 她个子中规中矩,一米六五左右。这身裙子很适合她的气质,虽然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但对于天生美女的她,毫不影响。甚至于还有一种,朴素却又惊艳的美感。 唐潇看到了我,连忙向我招手。待我走进的时候,她快步走向我身边,然后打量了起来。 随后开口:“诶,好像胖了点?” 我:“有点吧,毕竟没有多大运动量。” 唐潇:“胖一点挺好,因为你个子毕竟挺高。” 我:“你不也长高了,而且变漂亮了。” 唐潇听到这句话以后,突然就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甚至说是脸红,或者害羞了也不为过。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了一会,我便表明了想带她去逛庙会的想法。庆幸的是我们一拍即合。都同意去庙会溜达一圈。用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后,我们就有些尴尬的出发了。 车里,我们离得很近却又一言不发。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气氛,在我周围徘徊。为了打破这个僵局,我率先开口问道:“在学校过得还好吗?” 唐潇叹了口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不怎么好,尤其是跟舍友们的相处。跟你的那几个哥们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我点了点头:“很正常,女生嘛,相处起来都这样。你做好自己就行了,舍友就不要跟朋友混为一谈,这是两个概念。” 唐潇又反问我:“不说我的事了,那你呢?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我有些尴尬的假咳一声,随后说道:“这个还真没有,目前不太想谈恋爱……”寒暄了一会后,很快便到达了庙会现场。 这里的街道,两边都是一些小贩。有卖本地特色小吃的,也有卖一些花卉植物,金鱼乌龟的,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老物件。各种杂七杂八的事物,瞬间映入眼帘,差点看花了眼。 最早期的庙会仅是一种隆重的祭祀活动,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交流的需要,庙会就在保持祭祀活动的同时,逐渐融入集市交易活动。这时的庙会又得名为“庙市”,成为中国市集的一种重要形式。随着人们的需要,又在庙会上增加娱乐性活动。于是过年逛庙会成了人们不可缺少的过。 现今,庙会成为百姓一项必不可少的民俗活动,除了在寺庙进行,也有在公园和广场等开阔的地方举行,主要是进行文化、贸易和娱乐活动,宗教活动已经很少。全国各地的庙会活动随处可见,丰富多彩的地方庙会活动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国庙会文化。庙会文化是我国民族大众文化的一部分,它是一种极其复杂、古老而又新鲜的社会文化现象。 在跟唐潇转悠了一会后,肚子有些饿了。不远处看到一个挂着“正宗棍棍面”的小摊,奔着品尝一下特色的原理。于是我跟唐潇,相继而坐在了摊前。我点燃一支烟,跟唐潇说着学校里的事。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踢球的小孩。因为力气过大,一脚把自己的鞋子甩进了煮面的大锅中。 说时迟那时快,那摊贩老板看到这一幕,竟不慌不忙的用灶滤网把鞋子压到了锅底,然后如无其事的继续煮面。 我有些惊讶的看向老板:“老板,这鞋子都进锅了,怎么还煮啊,没法吃了吧?” 老板快步走到我跟前:“小兄弟,别嚷嚷。你要知道,这一天的人流量非常大,要是让人看见锅里的鞋。我就得把锅重新洗了,这可就要耽误不少顾客了。不如你换一家吃去。反正没人看见,你就当没发生一样。” 我有些无语的皱了皱眉,心想生意还有这么做的。唐潇听到后,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然后告诉我让我换一家去吃算了。 而这时,那个甩飞鞋子的小孩。穿着仅剩的一只鞋,一跳一跳的走到摊贩前,有些害怕和委屈的说道:“叔叔,能把我的鞋子还给我吗?”摊贩示意让小孩别说话,然后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小朋友,等庙会结束后你再来取。先去别处玩去,叔叔忙着呢。” 此时唐潇笑的已经不行了,不停的拍打着我的肩膀。我有些无语的打断了她的动作,跟她离开了这里。 打算换一家去吃…… 荒坟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跟唐潇一路上,都在跟我讨论那个面摊摊主的事情。 唐潇:“诶,你说那个面摊今天一天,不会都用那个煮了鞋的锅给别人做饭吧?” 我:“那你还真说对了,一会人多了,他想把鞋捞出来都不行。”…… 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对付了今天的午饭。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像之前那样,变得无话不说,无所不谈了。可当她问到我外公时,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告诉她我一直在找,而且目前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她也是告诉我别着急,一定会有消息的。 我想,外公的消息,也只有上仙跟巫山派的人知道。上仙从来不愿意向我提起,而巫山派那边自然更是无从得知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几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抬头望去,给我狠狠的吓了一跳。因为就在不远处,迎面走来了边说边笑的舍友们。看样子也像是出来吃饭的,我自然不打算让他们见到唐潇。于是赶紧准备拉着唐潇就跑,可唐潇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因为她被不远处一个卖化妆镜的摊贩吸引住了,说什么都要去看看。 我有些拗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走了。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王鑫那个现眼包,冲着我们这边喊道:“呦,这不是哲哥嘛?”紧接着,其他几个舍友也纷纷传来了叫喊声。唐潇被舍友们的声音引起了注意,转头看向我的舍友们。然后又有些胆怯的慢慢站在了我的身后,用手轻轻挽着我的胳膊。 她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想必是出于保护欲,顺势让她再往身后推了推。而舍友们看到后,就更不淡定了。尤其是赵凯,好像惊讶似的愣在那里,然后用一种特别呆傻的表情看着我们。 我连忙悄悄趴在唐潇耳边说道:“你看到那几个奇形怪状的人了吗,这些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那几个舍友。”唐潇缓缓的抬头看向我,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从我的身后出来,此时舍友们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 互相打了招呼以后,他们也很有眼色的准备让我跟唐潇单独相处。大家叮咛好下午别忘了上课以后,就又匆匆的互相道别了。 这时唐潇才问我:“啊,原来你下午还有课呢?” 我点了点头:“对,但是这不还早嘛。可以再陪你一会。” 唐潇:“可是我本来打算一会咱俩跟我舍友他们,开车去山上转转来着。” 她的表情中有些失望的神色,使我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于是赶忙说道:“其实也可以,我跟导员挺熟的,我请个假就行。” 随后我便向导员发了个请假的消息,再让赵凯帮忙去写个假条。还告诉了他我回去可能有点晚,让他有什么事随时发消息就行。 这边,唐潇再三确认我可以请假后。便给她舍友发了一条要一起玩的消息。我们就这样,等着她舍友开车来接。 我点燃一支烟,跟唐潇相视坐在了附近的石凳上。 唐潇这时突然向我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假如我们以后,有了各自的生活,关系还会像现在这么好吗?” 我承认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吞吞吐吐的反问她:“那你觉得呢?” 她这时脸上泛起了浅浅的微笑:“我想,我们还会这样。” 我听后竟有些羞涩,不敢再直视她的脸。于是假借灭烟的动作,背向了她。然后叹了口气:“也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 很快的她的舍友就开车来到了我们这里,由于庙会现场很堵。我们便让她把车停在了一个宽阔的位置,我跟唐潇步行过去。 可路上我就隐约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唐潇的舍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从她开的车就能看出来,二十岁不到,就能拥有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XT6。这貌似是很多普通人奋斗不来的,真让人有些羡慕。长得呢还算不错,属于偏高冷型的女生。钱确实很养人,因此她的气质,自然也是很不错的。 互相认识后,才得知她舍友的名字叫郝甜,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而她来西安找的朋友,叫李响。说是朋友,实则他们目前是恋爱关系。 我跟唐潇后排落座,然后也做了自我介绍。刚等我介绍完自己,郝甜富二代的架子一下就出来了。 郝甜:“潇潇,以后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说,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高富帅。” 我听后有些愤怒,但想想自己跟唐潇并没有确认恋爱关系。加上她舍友尽管有架子,但是出发点也是为了唐潇好,索性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绪。 然后笑着说道:“甜姐,我俩就只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你要给介绍高富帅的同时,也给我帮忙物色一下白富美呗?” 唐潇听后,捂着嘴笑了起来,郝甜也撇了我一眼。随后说了句“不害臊”。就这样便避免了一场口舌。而郝甜的副驾,自然是她的男朋友李响,他的家境也不错,两人可以说是门当户对了。 李响转向后排,递了我一根香烟。随后比较和善的问道:“听甜甜经常提起唐潇,你的名字也有耳闻,我叫李响,以后还请多关照。” 而李响的长相就非常普通了,看起来也就像是一个穿着一身名牌,和佩戴奢侈品的年轻小伙罢了。但是他一开口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魅力。 果不其然,这种富二代总是一种客套上的寒暄用语。我虽很不待见这样的人,但也不至于说不给好脸。我笑着接过后,也客气的回应:“谢李哥,也还请你多关照。” 一路上。我跟李响几乎再也没有过交谈。只是唐潇跟郝甜两人是越聊越开心,似乎全然忘记了还在开车。 因为是周内,所以通往山里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和人,所以郝甜开的很快。 不出意外,因为郝甜聊的实在太过于兴奋,完全没有好好看路。马上就就撞上一个大爷骑着的农用三轮车。郝甜反应过来后,猛打方向盘想要避开。 好在没有撞上,可是由于车速过快,猛的就冲向了路旁的一片玉米地。 “快,刹车刹车!”副驾的李响大声的喊道。 由于郝甜太过于紧张和害怕,忘了踩刹车,只是一边尖叫一边驶着。唐潇也被吓得叫的很大声,在飞一样的车速中,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就在这一会的时间内,我们撞上了这片玉米地的一坐坟墓。虽然车是终于停了,不过车前排的安全气囊却已经瞬间弹了出来。 只听前排二人一声“啊”的一声过后,便没有了动静。而后排的唐潇跟我,也在此时昏了过去…… 见鬼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陆续醒了过来。 好在这辆车的安全性还是很不错的,我们除了一些擦伤以外,并无大碍。我们下车查看车辆状况时,发现车的大梁撞到了这座荒坟的墓碑上。而墓碑,也是已然被撞坏了。 郝甜这时,只是一个劲的发抖。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好在安慰了许久也终于好了起来。不过最要命的是,我们发现这里压根没有信号。完全没有办法通过手机,去联系外界寻求救援。 所以我跟李响打算,两人跟随着刚才开进来的路线,朝外面走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因为开进来的时候,压倒了一大片玉米。我们只要随着痕迹,自然知道该从哪里走。不然真的很难从这一片,几乎跟人一样高的玉米丛里找到出路。 李响打开了所有的车门,让唐潇跟郝甜先坐进车里等我们。就这样,我们边走边找信号。但不幸的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有信号的地方。 而在我们来时的大路上,因为太过于偏僻的原因。所以自然没有一个人和一辆车,愿意帮助我们。 很快,天色也暗了下来。我跟李响由于担心她们,便决定先回去。再带上她们一起朝着人多的地方走走,试图寻求帮助。我们各自点上一支烟后,就朝着车祸现场出发了。 等到了墓地以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玉米地里,也已经非常黑了。我们只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向来时的路寻去。 奇怪的是,刚才我跟李响俩人不到十分钟就走回来的路程。这次,却过了有半个小时都还没有走出去。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原地打转一般。 郝甜这时已经急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而一旁的李响虽不停的安慰着,但没有丝毫用处。得到的回应,也就只有无助哭声而已。 唐潇此刻也害怕的挽紧了我的胳膊,然后趴在我耳边说道:“难不成,我们是碰到鬼打墙了吗?” 因为唐潇从小就经常来狐仙庙里看我,多少受到了点鬼神之说的熏陶。她自然也知道我很懂这些,所以才向我发问。 我朝着她点了点头,用手电筒照了照。并且仔细的观察着周围,不出所料。我们果然是碰到鬼打墙了,因为在我们四个的周围,一直徘徊着一股阴气。 好在这种阴气不是很重,想来应该也不是一个恶鬼。 本来我可以在这里用法术破除鬼打墙的,但是出于“人前不显法”的缘故。我并没有这么做,再加上这里像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荒坟。想来也没有多少人祭祀,出于同情的我打算去烧点纸钱。于是我决定支开唐潇他们,自己去一趟那座荒坟。 我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你们如果信我的话,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现在就去解决,你们耐心等我一会就行。” 说罢,我就向李响使了一个眼色。我示意让他帮忙照顾好唐潇跟郝甜后,便一个人朝着那座荒坟走去…… 我的包还在车里还没有拿,那里面装了外公留给我的一些东西。还有一些,平时应急用的纸钱和元宝。 我出于本能的,用左手掐了几遍“金光咒”的手诀后。紧紧攥着左手,朝着撞车的地方走去。好在一路上比较顺利,过了大约十分钟就到了。 我打开包以后,拿出了一些纸钱和元宝。随后蹲在荒坟的周围,开始念叨了起来:“有鬼莫藏,勿要慌忙,我今在此,速速临降……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紧接着,我点燃了纸钱和元宝。不一会,我就能感觉到周围的阴气更重了。而这股阴气,慢慢的聚集在了一起。随后化作一团黑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整个玉米地房仿佛静止一般,直到我看着那团黑影缓缓的向我走来……我能感觉到这鬼是一个男性,所以我又同时点上两支烟。一支抽了起来,一支放到了坟前。随后语气较为随和的说道:“你这么搞就没意思了吧,我们可差点就跟你一样变成鬼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很庆幸,这荒坟的主人是抽烟的。因为我看到那支放在坟前的香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等燃烧殆尽后,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凄惨的声音:“你们没有被撞死,我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以为你这点钱就能打发我么?” 此时,我感觉到了。这荒坟的主人可不是一个善茬,虽然还达不到恶鬼的级别,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鬼。 我秉着不暴露自己阴差身份和修为的心态,打算再好好跟它谈谈。于是又点燃了一支烟放在了它的坟前,缓缓开口:“今天撞坏了您的碑。我向您道歉,后续会给您重新修的。再后面,我还会带着纸钱跟元宝来烧给你。只是今晚,能不能先放我们走?” 那团黑影慢慢的化成了人形,变成了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只是他的脸上,有着好几条像被砍伤一样的刀疤,看起来十分吓人。 他先是走到坟前,拿起了我刚放下的香烟。随后又坐在了我的身边,有些不怀好意的开口道:“我生前打打杀杀惯了,死后也就只想图个清静。可你们今天这样打搅我,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吗?” 我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到任何可商量的余地。于是我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忍者怒意问道:“那您直接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它貌似听出了我的意思,于是语气更加不和善了起来。明显多了些许气愤的说:“本来我想先让你们尝点苦头,再缠着你们几天。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点本事。那我就说白了吧。墓,你们肯定要修。但是我要求你们,能给我重新修一座大墓,然后每逢祭祀节日,就到我这里来烧纸钱给我。否则的话免谈!” 听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愤怒的将手上的烟蒂扔在了地上,随后去车上的包里取出了外公留下的拷鬼棒。右手呈剑诀,画下了一道符箓。 嘴里念着咒语:“仰启神威豁落将,都天纠察大灵官。三五火车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祟……弟子启请望来临,大赐雷威加拥护!” 此时的拷鬼棒,已经散发出了阵阵的金光。随后,我用棒子指着他说道:“这种要求。我们没法答应的话,那是不是就没得商量了?” 它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是惊讶的不行了。可能它根本不会想到,本打算用它鬼的身份来谋取一些利益。但偏偏,却碰到了一个像我这样的硬骨头。 借助刚才念的“灵官咒”,再加上灵官爷的加持。这一棒下去,保证它连鬼都没得做。它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直接朝我跪了下来。几乎是哀求着说道:“小师父,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高抬贵手,我马上放你们出去。而且我保证,不会缠着你们。” 鬼有时和人是一样的,喜欢欺软怕硬。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再加上我这么一出,它自然得服软了。 我示意它先起来再说,可它却因为惧怕我手里的法器的原因迟迟不敢动。 我只好先念了退神的咒语,再收起了拷鬼棒。他这才慢慢的起身,有些后怕的说:“多谢小师父,我这就回去。”临走时,它又胆怯的向我行了一个礼。仅是片刻,它便消失不见了。而玉米地周围的阴气,也逐渐四散开来。 我没有再想纠缠的念头,只是将包里的所有纸钱和元宝烧给了它。随后,又把我仅剩下的半包利群也烧了进去。 我语重心长的说:“这些你先拿去,我们自然会找人修你的墓碑。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利用鬼的身份,再去害人吓人就行了。”说罢,我起身向墓碑鞠了一躬。然后背着包,朝唐潇他们那里走去。 虽然说,我完全可以不用去尊敬它。但俗话说,死者为大。我既是一个修道之人,又岂能忘记自己的本心,仗着修为,就忘记尊重二字。 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明明告诉过李响他们不要乱走动的。但是等我到了刚才分别的地点以后,却不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踪影。难不成,又是刚才那个鬼干的? 不,不会。刚才它那样,明显是真的害怕了。所以,不像是它能干出的事。可为什么,唐潇她们平白无故的不见了 难不成…… 刀疤脸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还在我疑惑之际,不远处却传来了李响的声音。 “呦,你还别说。你刚走一会,我们就走出去了。手机也突然有了信号,我已经打过电话叫拖车了。她俩已经被送去医院检查……” 原来我走后,李响他们并没有在原地等我。我听完以后点了点头,随后接过李响的一根烟。 等我们走到大路上,便看到拖车的人也来了。等处理完一切后,我跟李响也被送到了我们学校附近。此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了。 这时唐潇给我也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自己和郝甜没事。郝甜也已经跟她爸联系过了,这会在医院等着她爸派人把她们送去学校,让我不要担心。我们互相嘱咐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这样看来,她们肯定还在因为刚才的事,久久不能平复恐惧的心情,我们便没有多说了。 李响这时向我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挺让人后怕的。” 我勉强的回应着:“是啊,确实很离奇。” 李响:“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能帮你什么忙?” 李响:“先不急,以后你就知道了。” 随后他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奥迪Q7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带着白手套的司机,很恭敬的替李响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然后示意让他上车。李响丢下一句“我们微信联系”后,便坐了上去。不一会,车就驶出了我的视线。此时的我心里骂到:“我靠,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我在学校附近买了包香烟,又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点了一份盖浇饭。 然后用手机在寝室群里,问了需不需要带饭的消息后,便无聊的等了起来。 好在他们都吃过饭了,而我的盖饭也终于上到了我的面前。 因为肚子太饿了的缘故,我很快就吃完了。 刚结完账,就听到手机又响了。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过后才知道,竟是郝甜打来的。 郝甜有些颤颤巍巍的问道:“我们今天撞坏的那个墓碑,我已经告诉过我爸了。后面会派人修缮的,唐潇还告诉我,你懂得一些风水玄学上的事情,我需要知道在修缮当天,有没有注意哪些事项?” 我在经历了今天这一些列事后,我自然有些见不得她。于是敷衍的回应道:“我哪儿懂啊,你让你父亲找一个风水先生不就行了。还有,唐潇呢?”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很久,随后才传来了唐潇的声音:“我们已经在去宝鸡的路上了,一切安好。你要不还是帮帮郝甜吧,我知道你肯定懂的。” 在听到唐潇的声音后,我也没有了多大烦意。于是告诉她说,我回去以后先挑个日子,然后再电话联系就行。 结束了通话后,我便向寝室走去。因为撞车的缘故,我身上有些脏,而且还有一些擦伤痕迹。舍友们纷纷投来了疑惑的目光,问我是怎么搞的。 我只是告诉他们,今天去爬山时不小心摔倒了罢了。好在并没有引起怀疑,可就当他们问起跟唐潇,和我昨晚上,一宿没回来的事情后,话题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聊闲过后,我们也就各忙各的事情了。打游戏的打游戏,追剧的追剧。 而我却翻开了一本,关于择日和风水的书籍看了起来。又顺带咨询了一下城隍庙的张诚景道长,商量过后,这才把日子选了下来。 修缮的最佳日子,最近的一天,话便是这周周末。较远的话,便是下周的周四。只有这两个时间段,即可动工动土。 我将择日的这些事告诉郝甜以后,她却向我问起了墓主的信息。这个我自然是没有注意的,于是只好告诉她,等我明天去看了以后,把信息发给她就行。 我大概想了下,也就只能这样子了。反正她家那么有钱,这点小事应该也不难办到。结束通话后,我们便加了微信。郝甜发来了一张,唐潇在她腿上睡着的照片。不得不说,着一身红裙的唐潇,此刻竟让我看入了迷。她是那么的可爱,甚至让人心疼。 看到唐潇穿的裙子,我猛地想起了李艺昕。连忙丢下手机,便打算让魂魄出窍。此刻的我只想着找到她以后,然后解释清楚。 入定念咒后,魂魄一如既往的成功出窍。穿好了衣服,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这么看来,这趟地府也算没白去,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那些瞬移什么的,就都可以完全掌握了。 魂魄视角的夜晚格外的安静,虽然有些诡异。可习惯过后,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味道的。街上零零散散的鬼魂,见到我也总是绕着走。这该死的自尊心,也是得到了满足。 走了还没多久,就听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发现竟是一个鬼因抢钱,被阴差抓住了。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那阴差也看到了我。于是冲着那抢钱的鬼魂喊道:“别以为我治不了你,你等我找这位差爷来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反抗!”紧接着,便押着它向我这里走来。 走进一看,这被押着的鬼竟就是今晚上刚见过的“刀疤脸”。我跟它四目相对,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 一旁的阴差却开口了:“这位差爷,您评评理,他抢了别的鬼的元宝,被我抓了个正着,我让他还钱他不肯,让他去地府他也不听,您看看该怎么办!” 我向这个阴差要了两支烟,随后告诉他:“你抓的这个鬼我认识,交给我吧。” 这阴差本想反驳,却又因为官职等级而妥协。在向我行了一个礼以后便自己离开了。我将一支烟递给了“刀疤脸”,然后有些不解的问他:“我是不让你欺负人,你倒好,欺负开鬼了?” 他接过以后,说了一声谢谢。随后向我解释了起来:“你们今天撞坏了我的墓碑,我更多的其实是害怕。我害怕再也没有人来我的坟前看望我,我只好抢点钱花。可我实在想不到你还是个阴差,结果又落你手里了……” 跟他的聊天中我才得知道了,他生前是一个务农的粮农,虽不是很富有,但好在老实本分。日子过得也算不错,有着还算幸福的生活。 可因为家里一系列的变故,导致了这个家庭的经济雪上加霜。老父不慎摔断了腿,导致一系列老年疾病并发,只能卧病在床。而孩子到了吃奶粉的阶段,正是需要很多钱的时候。 这个家庭,几乎是花光了所有能花的钱。依旧不够给父亲治病,不够给孩子充饥。他告诉我说,他曾经一度想过亲手掐死父亲跟孩子,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父亲生不如死,和自己孩子挨饿的哭声。于是他在别人的机缘巧合下,开始了一条不归路。 同村的一个村霸很有钱,并且垂涎刀疤脸的妻子很久了。于是谎称今年收成不错,多给了刀疤脸一万元。刀疤脸本打算用这些钱救急的时候,却不慎正中了村霸的圈套之中。 在村霸的各种威逼利诱下,他用这多余的一万元,来到了村子里偷偷开设的黑赌场。 最开始,刀疤脸只敢几百几千的玩。赌场上,村霸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让刀疤脸赢了不少钱。 不出意外,赢过钱后的刀疤脸就开始上头了。后面彻底失去了理性。不管自己输了多少,都只是记在了账上。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慢慢堕入了深渊,已经无法自拔。 而村霸这边,自然不会拒绝。直到刀疤脸在村霸那里,欠了整整十万元以后,刀疤脸才终于醒悟,自己被套路了。 而村霸的目的,是刀疤脸仅剩的房产和地,和他的妻子。刀疤脸说什么都不肯把自己的妻子让出去,这也彻底惹怒了村霸。 村霸几次上门讨债无果,便找人用挖机翻了刀疤脸家的地。在刀疤脸不在家的时候,用孩子威胁妻子。最后把他的妻儿双双掳走。而他卧病在床的老父亲,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至今不明去向。 刀疤脸在得知这一切后,有一天晚上。他提着一把菜刀,就冲进了赌场。在跟恶霸们的打斗中,脸上被砍了好几刀,这也正是他脸上刀疤的来源。 随后刀疤脸被村霸等人,活活打死以后。就被扔在这片玉米地里,草草的埋了。 而他的这个墓碑,还是自己苟延残喘的妻子,求着村霸立的。而妻子对外宣称的则是,刀疤脸病死了。 就这样,过了好些年。而刀疤脸的墓,只有妻子偶尔会来看望。后几年,还会带着自己的孩子。但慢慢的,就再没有人看过他。 他变成鬼以后,得知道了妻子跟村霸已经过了好些年日子。而自己那不明真相的孩子,也是管村霸叫了爹。 说到这里时,刀疤脸痛苦的情绪已然是到了顶点。可身为鬼的他,根本没法靠近杀死自己的人。结果时而久之,怨气难平。 我听后心情十分的复杂,虽然这些事已经过了十几年。但也许在刀疤脸的心里,如同昨天刚发生过的一样。 于是我试着问他:“想过报仇和申冤吗?” 他听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我疯狂的下跪磕头。原来他是想让我帮忙,去阳间告状。 我不知怎么拒绝他,因为我深知。我的一面之词,加上又是一个陈年旧案,可能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管。 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给他重新立碑的事…… 就此罢手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后来,在我和他的交谈中得知道了。他曾经收集的证据,放在了以前老房子的柴堆里。 而他的妻子,自然也是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之一。只要肯在他妻子的身上做文章,才能事半功倍。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觉得你的妻子,她还忠诚吗?” 他听后先是有些茫然,然后叹了口气:“唉,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以前觉得她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才选择了抛弃我而不顾。但是我看到她跟那村霸把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便没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任何人了。虽然我的孩子管别人叫爹了,但他的物质条件,确实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的多……” 我直言不讳的说道:“所以,如果我帮你申冤成功了。你的妻子便没有了依靠,你的孩子也会没了父亲。他们又该怎么生活呢?” 刀疤脸此时已经是沉默了,因为他也知道。如果他成功的将恶霸绳之以法,紧接着自己的妻儿便会成为一对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这时的他显然已经犹豫了,我看出了他的难处。所以我把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安慰着他:“老哥哥,这个事先算了吧。我打算给你重修墓碑了,正好把你的姓名什么的告诉我,下周四我们就去动工,到时候给你带很多钱,让您在这边过得好点。” 他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告诉我他的名字叫郭壮。还让我们当天,不要去找他的妻子。因为他知道,这座孤坟除了我以外,应该不会有人再来看他了。他也不愿意再被打搅,就这样在阴间过完阴寿即可。 最后的他,更是选择了就此罢手。不再去想着,怎么报仇的事了。 我问他:“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他惆怅的说道:“我想我该去地府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去地府自了首。心甘情愿的去了枉死城里,就再没有回来…… 我那时候年轻,认识了这么一个阴间的鬼朋友, 可惜的是,他直到最后都不知道。后来他的妻子,实在忍不住这种煎熬似的生活。于是一边收集证据,一边存钱。 为了可以脱离村霸的掌控,最后也是在扫黑除恶中。检举揭发了村霸。再后来,村霸和那一众殴打郭壮的人,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而他的妻子,想必也是攒够了钱。据听说,她妻子一个人带着孩子,终身未再嫁人。 回到阳间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此时的我,又错过了一次寻找李艺昕解释的机会…… 睡醒以后,我将墓主的姓名告知了郝甜。可就当要决定署名立碑人的时候,我们却整体犯了难。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这立碑人的署名该写谁。于是我自己做了一个主张,一个大胆的主张。 对着电话那头的郝甜说:“就写众亲朋谨立吧,我们不用再去找他的亲人了,我已经打听过了,他的亲人都不在了……” 郝甜竟天真的以为,自己当天可以不用去。但我接下来说的话,立马就向她泼了盆冷水。 我严肃的对着她说:“碑可是你撞坏的,怎么连这点诚意都没有?” 她听出了我的正经,于是告诉我说:“我懂了,动工那天我一定会去的,而且我还要叫上我父亲。”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应着她:“你不会听错了吧,我让你来,没让你爸来。”…… 终于也是到了动工这天,这天清早,我一起来就收拾好了东西。郝甜和她的父亲坐着一辆商务的奔驰,来到了我们学校,同行的还有一辆货车和几个工人。 郝甜的父亲叫郝远山,一身西装革履,长得也非常的有气场,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就像是政府的大官一般,高高在上。 我被单独的跟他坐在了后排,郝甜则是坐在了副驾。 待郝远山打开隔音屏障后,就跟我搭起了话来:“听甜甜说,你是一个阴阳先生?” 我笑了笑:“不敢当,只是从小涉足这些罢了。” 郝远山僵硬的点了点头,并向我发问:“抽烟还是抽雪茄?” 我不太好意思接他,于是也说了一句:“谢谢叔,我自己有。”说罢,我便将手中的烟盒递给了他。而他在看到我抽的是利群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随后他自己却掏出了一根细支雪茄,点燃抽了起来。 郝远山又递了一支给我,示意我接着。我接过雪茄后,很有自知之明的收起了烟盒。 一路上,我们没有过多关聊于换碑的交谈。只是闲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我也是在聊天的过程中才得知,原来大半个西北地区的服装生意,都是他垄断的。 只是我有些好奇的问:“叔,您这么有实力。怎么只让自己的女儿,上了个那么普通的一个学校?” 他熄灭雪茄以后,缓缓道来:“甜甜她其实,是我的私生女……所以有些事我不敢太过于高调,我除了她这个女儿以外,还有两个儿子。甜甜的生母也已经不在了,而我现任的妻子并不喜欢甜甜。所以平日里是不允许我们来往的,我除了每个月给甜甜汇款以外,便就是处理一些她的事情了,比如像今天这样……” 到达目的地以后,我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我先是将准备的米粒和蜡烛,摆成了符咒的样式,分散着撒在了坟地的周围,然后用燃着的蜡烛,点燃一张万贯纸钱。开始施法念咒: “动土日气新,换碑扰鬼清,吾今备歉礼,莫怪莫知行……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我示意可以动工了。 工人们非常有效率,很快就将被撞坏的墓碑换新了。而那个新碑文上,写着“郭壮之墓”“众亲朋谨立”的字样。 郝甜今天看起来也好了许多,她至少没有上次分别时那么崩溃和不安。 烧完纸,立完新碑以后。我们几个人,也是恭恭敬敬的鞠了几躬。可就当准备要起身离开时,却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拦了下来。 只见带头的是一个壮汉,还戴着大金链子,一副恶霸的模样,这人想必就是郭壮说的村霸了。 而这位村霸身后还跟了一群人,他们都拿着锄头和铁锹,来势汹汹的朝我们走来。 他们走到商务车的附近,就围住了工人和我们。然后让我们全都下了车。村霸蛮横的说道:“就是你们几个撞坏了我兄弟的墓碑吧,以为重新立一个就没事了吗,你们今天不赔偿点精神损失费,就别想离开这里!” 原来是村霸是想假借兄弟的名头,打算敲诈勒索我们一笔。可郝远山自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完全没有被他们吓住。 只见郝远山缓缓的走到了恶霸面前,不紧不慢的掏出了一支雪茄,放在嘴里点燃。 随后轻描淡写的说道:“不就是要钱么,我这里一共就只剩八万这么多了。行的话,你拿去分给这些朋友们。不行的话,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说着,郝远山拿起手机,就准备按110报警。 村霸仿佛也是被这种气场唬住了,示意郝远山掏钱就行。紧接着司机就从车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了村霸。村霸打开一看,里面装的都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村霸先是看了看郝远山的这一身行头,又看了看那辆商务奔驰车。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以后,连钱也没有点,就放我们离开了。 车上的郝甜,此时有些愤怒。于是冲着我喊道:“你不是说他没有亲人了吗,怎么今天多出了一个兄弟出来,这怎么解释!” 我只觉得郝甜的头脑,有些过于简单。这很明显就是敲诈勒索,她居然都看不出来。于是我没有搭理她,只是有些不解的询问着郝远山:“叔,就这样便宜他们了吗。这人根本不是墓主的兄弟,他就是个无赖……” 就当我准备将村霸的事情,都讲给郝远山和郝甜听的时候。郝远山却笑了笑说:“我自然看出来了。虽然我是有钱,但我不傻。刚才给他们的钞票,全都是那些没用上的冥币罢了。”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相视一笑。我这才想起,今天郝远山他们,也准备了一些冥币。只是他们准备的这种钱,是仿制人民币的版型做成的,在地府根本没有用,于是就被我劝阻了。所以我自然就让他们把钱收了回去。但是现在看来,这冥冥之中,果然是自有天意的。 我没有被送回学校,而是被郝远山邀请到了一个酒楼的包厢内。奇怪的是,郝甜并没有一起进来。这可能是因为,郝远山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饭桌上,我得知道了他的收益,从今年开年到现在,有着直线性的下滑。原来他是想寻求我的帮助,想找一个破解之法。 对于那次经历,我至今记忆犹新。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给别人算命……… 算命不是目的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在得知到郝远山的生辰八字后,我便向服务员要来了纸和笔。 等到我排盘结束以后,也顺便列举出了他的流年大运。我发现他的八字,日元属于均衡,这就比较复杂了。因为人如果要想发财的话,首先日元的状态一定是出于能量强的状态。 而郝远山日元的能量,则典型属于根据流年大运的变化,强弱也跟着变化。 而今年的他,正处于能量被克制的状态。所以想要发财的话,一定是需要把能量加强才行。 于是我向他推荐了一些,适用于自己日元五行的物品和挂件。再让他逢哪些日子,该穿哪些颜色的衣服。什么部位,该戴哪种颜色的首饰。 最后甚至还告诉了他,该吃哪些食物,多去哪些地方。在保证他日元强盛的前提下,也不要因为过强而伤到自己。 我通过八字还看出来,这个人的心机和城府颇深,是很能藏住秘密的。但关于郝甜是私生女的事情,却直言不讳的告知了我。 想来也是打算跟我交心的,于是我也没有留下一点心眼。就把我知道的方法,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 他呢,过程中也是很认真的在听我分析。开始显然因为我太年轻的缘故,将信将疑。但直到我把他从小到大的创业经历说了一遍后,他也是成功的相信了我。 他的命格,属于典型的被贵人成就。因为他自身的运气,并不算特别好。而他的这个贵人,是他的一个亲戚。 我还从他的八字中,得知到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这个所谓的贵人,马上就有牢狱之灾了。 而我外公的书籍上说:“算命这行有个规矩,那就是三不看,三不收,三不说。” 三不看指的是,有三种情况下,不允许去算:不信者不看,十里乡邻不看,大善人大贵人不看。 三不收指的是,有三种情况下,不允许索要卦金:再无好运者不收,将死之人不收,大祸临头者不收。 三不说指的是,回答命主问题的时候,有三点不可告知:怀孕时胎儿的性别,消极或恐吓的负能量,命主阳寿的长短。 显然这个牢狱之灾,我是没法直接告诉他的。于是我便试探着劝他:“叔,您的这个贵人,应该是母亲家族的一个亲戚吧?” 他听后有些震惊,因为这人正是他舅舅的孩子,也是他的表哥。郝远山回答道:“是的,不错。” 我:“叔,那我就直言不讳的说了。您今年生意要想好,就不要去听从他的建议。而且千万不要让他参与你公司的任何事情。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做到?” 郝远山听到这里,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但我能看得出,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心平气和的跟我说:“小哲,你说的这些,我可能办不到。因为我所有的生意,都跟他有关。我呢,也是他带我入的行。如果我把他拒之门外,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 我听出了他的为难,于是耐心解释道:“叔,我知道你很难办。但是既然你相信我的话,我也是不会害你的。” 郝远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然后示意我稍等片刻后,便出了包间的门,看样子应该是去打电话了。 大约五分钟过后,他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我要了联系方式。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慎重考虑的,谢谢。” 我:“叔,你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因为算命不是目的,改变运势才是。如果说算命,只能把这个人的一生列举出来,而无法去改变的话。那么这门学问,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郝远山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服务员也开始上菜。郝远山跟我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了这里的几个特色菜。我大约还有十分钟,就要回公司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实在抱歉。但是帐我已经结过了,一会你直接走就行。” 他临走的时候指了指手机,示意微信联系后就离开了。偌大的包厢里,就剩了我一个人,和一桌子好菜。 我一个人指定是吃不完的,于是让服务员将饭菜全都用打包盒打包,装在了便利袋里。准备带回去让舍友们尝尝。待打包好以后,我一个人提着两大袋的菜,就朝着酒楼外走去。 虽然说这酒楼附近的环境,是山清水秀的,但同时也很偏僻。该怎么打车回学校,成了一个大问题。就当我不知所措时,远处一辆黑色的红旗H9停在了我的面前。 接着,车上下来了一个长腿美女,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职业的西装,非常有气质。神色慌张的走到我的跟前,然后开口道:“你好,请问你们吃完了吗?”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然后不解的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那美女听后,如释重负一般的缓了口气。然后向我解释道:“我们老板只想吃这家的菜,但是我刚来的时候,听说里面被包场了,不让我进去点菜。于是我在门口等了半天……” 我听后瞬间不淡定了,郝远山身为一个有钱人。他既然能在这里包场,而且还要了个包厢。点了这么多特色菜,这些他都能考虑的到。但是却没考虑到送我回去……有钱人的脑回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处于好人做到底的原则,于是询问她:“是不是快来不及了?” 美女听后,看了看表。然后神色更着急了,紧张的看向酒楼的吧台。抱怨着说道:“是啊,就剩十几分钟了。现在做的话,肯定来不及!” 听到这里,我没有犹豫的将我手中的两个便利袋,递给了她。然后无奈的说:“那,这都是刚做好的。我一口都没吃,全是这家的特色菜,你拿回去给你们老板吧。就当是我耽误你时间的赔偿好了。” 美女自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这怎么可以呢,多不好意思的。”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晚一会你可能就会挨骂了吧?” 美女应该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见她向我深鞠一躬。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了方便袋,快速向车里走去。 她把菜放在了副驾,然后摇下车窗询问我:“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我回答她:“你不是着急要给老板送餐吗?” 美女:“我过去就十分钟左右,他就在附近的度假酒店。我送完餐以后,立马就能送你。” 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加上不知怎么回去。而这位美女的出现,显然解决了我的要求。于是我恬不知耻的,就答应了她,然后落坐在了后排。 这一路上,我被她的车技折服了。虽然她开的很快,但仿佛又怕饭菜洒了。于是快中又带着稳,想必是经常干这事,这才练就了一身车技出来。 不一会,我们便到了一家度假酒店。美女示意我稍等一下后,便下车拿着打包好的饭菜,快速冲进酒店的前台。交代给服务员以后,便返回了车里。 美女上车后长叹了口气:“哎,还好赶上了。幸好今天有你,不然我一定会被骂的很惨。” 我不解的问道:“看样子你们老板很有钱吧,怎么不提前定好,让送过来呢?” 美女无奈的解释道:“他呀,别提了。想一出是一出,就因为他临时想吃。这不,给我折腾坏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告诉了她我要去**大学。 她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然后问我:“刚才那些菜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这还真把我问住了,毕竟是郝远山结的账,我哪里知道花了多少钱,总不能让我去问一趟吧。 她看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在发呆。 只见她的身体,慢慢朝着后排靠近。又在我面前晃了晃手,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要多少钱合适。于是说了一句:“你看着给就行。” 我成功的将这个问题,丢反给了她。 奇怪的是,她好像并不犯难。只是要了我的收款码以后,竟直接转了我四千元! 我惊讶的问她:“不是吧!你不会多按了个0吧?” 美女笑了笑说:“应该是够了的,不够的话。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就当是报答你今天的见义勇为。” 结束谈话后,我便被她送去了学校。临别时我也得知到了,她的名字叫做严芷。她是一家财务公司的秘书,常驻在西安本地。 我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以后,她就开着车离开了。 我呢,只可怜那几个没口福的舍友们,就这样错过了一顿大餐……不过,我看着手机里,多了四千元的余额,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守护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回到寝室以后,赵凯第一个向我发问:“哲哥,你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又忙什么去了?” 我:“没什么,今天搞了个副业赚了点外快。” 赵凯:“真不愧是你啊,会的还挺多。要不,你带我们一起发财呗?” 我:“行,等有机会了一定。”我只好通过这种方式,暂时敷衍他。毕竟干这行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望眼看去,一般算命和看风水的。大多数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甚少有像我这么年轻的人做这个。首先干这行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形象,毕竟太年轻的话,会给人感觉资历不够,且没有说服力。显然我也并不适合做这行,所以能找我的,也都是熟知我的人。 我躺到床上后,无聊的翻弄着手机。发现唐潇向我发来了消息:“听说你们今天处理好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我:“一切顺利,不过我不得不说。你那个舍友的爹可真厉害啊,不然我们今天差点走不了……” 显然郝甜还没有回去,所以唐潇也并不知道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于是我将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了唐潇。就在我们聊的正起劲的时候,上仙却弹了一个语音通话出来。 我不耐烦的接过她的电话:“怎么的了,今天突然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头的上仙,仿佛很高兴,语气也异常兴奋:“喂,小崽子,你在学校吗?” 我:“在寝室躺着呢。” 上仙:“成,那你出来吧。” 我:“姑奶奶,你让我消停会吧,我这才刚休息上…” 上仙:“别废话,找你有事!”说罢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留给我反驳和拒绝的机会。 临走前,我无奈的朝着舍友们喊着:“哥几个,我又要出去了。有谁需要带饭,或者带东西的不…” 记下了他们要带的东西后,我便朝着寝室门口走去。待到寝室门口的时候,上仙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我有些疲倦的问她:“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吧。” 上仙激动的回答道:“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走着!” 随后,我便跟她乘车驶往目的地。结果到了以后,我彻底傻眼了…… 我:“不是吧,我当你有什么事呢。原来就是新开了家烤兔店啊?至于这么激动啊……” 上仙:“能不激动吗,难道你闻不着香味吗?” 我:“得了,我请你吃就是。” 我是万万没想到,今天刚赚到的钱还没捂热。就让她给破了整了。 我们点了一只烤兔和一些烤串,坐在了店门口的位置,边吃边聊了起来。 我率先向她发问:“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费劲忙慌的叫我出来,应该不是只有吃饭这么简单吧?” 她先是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又擦了擦嘴。然后对我说:“还真被你猜到了,主要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我:“好消息你尽管说,坏消息就免了。” 上仙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向我问了个问题:“咱俩认识几年了?” 我稍加思索过后:“应该有十五年左右了吧,怎么了?” 上仙:“我们狐族有一个守护契约,满十五年后便可签订。只要你愿意和我签订,那么互相签订的两个人。会得到历代狐祖的帮助,非常有助于修行。” 我:“这算什么好消息啊,明明就是噩耗。” 上仙:“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从今往后,一切有关于伤害狐族的事情,你就不能做了。” 我:“比如什么?” 上仙:“用狐狸皮草,吃狐狸肉等。” 我:“首先,我用不上皮草,更用不起。其次,我从来不吃有怪味的肉,放心好了。” 上仙有些气愤的说:“谁有怪味啊?!” 既然是能提升修为的事,我也就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加上她也算是老相识,这都是我能够接受的。 我们商量好以后,我就开始询问,她说的这个契约,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告诉我,狐族们都非常有灵性,且通人性。最开始是狐族祖先发现,只要和凡人相识过十五年左右,便会形成一定的磁场能量。从而通过施法,再约定互相守护,便可用来提升修为。互相签订守护契约后,在对方受到危险时,对方便可第一时间感知到。 当时上仙本来是想找我外公签订的,谁想我外公拒绝了她。因为他那个年纪,早就已经没有多大精力。再者因为这契约一旦签订,便是一把双刃剑。在获得更高的修为的同时,却也能带来一些必要的麻烦。 我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上仙:“这样很方便我们日常联系啊,而且你有危险的话,我也能及时出现。” 我:“手机不是也挺方便的,再说了,我能有什么危险。” 上仙:“那可不一定,防患于未然的好。你想想,万一你被人追杀,哪有空掏出手机联系我啊。” 我:“你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上仙:“什么问题?” 我:“那个,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上仙拿起兔肉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嘟囔着嘴:“做梦!” 就这样,我们吃完烤肉以后。便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庙宇,打算在这里完成契约。 契约的签订流程,并不算复杂。只需在神像前,用红绳的两头牵在对方的手腕上。再划破手掌,将双手紧贴在一起。最后由上仙施法念咒即可完成。 可由于庙宇荒废许久,神像和牌匾也已经破败不堪。破到我根本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而我最怕的就是神像里的神仙,极有可能是不在位的。如果里面住的是一些鬼魅邪祟,那样就麻烦了。 上仙却告诉我,这个庙宇以前供奉的就是狐仙老祖。她能感觉到,老祖并没有退神,所以不碍事。 我点了点头,随后我们男左女右的,站在了神像的两边。 上仙用红绳的一头系在了我的手腕上,随后另一头系在了她的手上。可就在我翻找利器,准备划破手掌的时候。她却突然抓住了我系着绳子的手,然后显现了自己的狐爪。一下就给我抓破了,殷红的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我疼的大喊:“不是吧,你下手有必要这么狠吗?” 上仙没有搭理我,只是将自己的手掌抓破以后,便把我们两只受伤的手合在了一起。 上仙口中念叨:“祈今奉请狐先祖,愿与历代先为伍,诚心启请守护仙,契约为证血化土……” 待她念完咒语以后,我便感觉到有一股气,通过我手中的伤口,不断向我的体内涌入。这股气实在过于阴柔,让我有些不适应。就在我想把手抽开的时候,上仙却摇摇头,并且示意我不要这么做。于是我只好强忍着不适,煎熬的完成了仪式。 奇怪的是,仪式结束以后。我手上的伤口,竟然不知不觉的愈合了。 上仙告诉我说:“仪式结束了,以后不论对方有什么危险,便能第一时间感知到。还有,契约生效以后。在我们日后互相修行的同时,另一个人也即可共用。” 我看看了自己刚才受伤的手,有些无语的回应:“总觉得被你套路了,但是又没有证据……” “还有,我遇到危险。你保护我自然没问题,就怕是你碰到了危险,以我目前的修为,去了也是送死吧。” 上仙却一脸宠溺似的看着我:“如果我死了,那你就来替我收尸吧。” …… 跟上仙分别以后,而此时已经是接近晚上了。加上今天忙碌了一天,已然是困得不行。 所以我打算在学校门口,买完舍友让我带的东西后,就直接回去睡觉。但手机这时,却响来了严芷的电话,我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想接她电话的欲望了。因为指不定又有什么折腾我的事,所以我将手机调成静音后。毅然决然的关了机。 回到寝室,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告诉他们:“赵凯,你的利群18块。王鑫,你跟李空的盖饭一共30块。还有陈奕,你的大瓶可乐7块。有空发我微信上就行。” 说完后我便直接上了床…… 严芷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一切还算顺利,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但同时我还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我梦见了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在我的前面跑。我跟她在追逐中玩闹,可就当我追上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变成了一副狰狞恐怖的鬼脸。 说实话我是被吓到了,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到看见舍友们还都没睡的时候,才缓缓的吐了口气。 我也因为这个噩梦,瞬间没有了困意。于是我将手机开了机。开机后,铺天盖地的消息提示音,犹如狂轰乱炸一般向我袭来。 心中不禁怒骂道:“我靠,谁这是疯了吗。” 打开手机仔细一看,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最多的那位,竟然是我关机前没有理会的严芷。 严芷发了很多条消息,多到让我有些眼花缭乱。我呢也只是看了个大概,不过隐约中,我得到了两个信息。她的生活过得非常不如意,甚至有轻生的念头。仔细想想也是,虽然身为一个财务公司的秘书,表面上光鲜亮丽。但连给领导送饭迟了都能吓成那样,想必工作中也是极其卑微且不易的。 我连忙回了消息,询问到她究竟怎么了。发完消息后,几乎是瞬间。她便给我打来了电话:“喂,你在哪儿。方便出来聊聊吗?”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了。这时宿舍的大门,肯定是关了的。 于是我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们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了,我这会出不去。” 下铺的赵凯听到了我的声音,有些煞风景的问道:“哲哥,你醒了。来两把游戏呗,我带你。” 我示意他别出声后,他便也识趣的点了点头,然后递给我一支烟。 我将烟接过抽了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的严芷说:“怎么了到底,大晚上的?” 严芷带着哭腔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在我自杀前,把欠你的那顿饭请了再死。” 我被严芷的回答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这还不算大事呢,那你千万别死啊。你要是请我吃完饭就去死了,那我可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严芷貌似也被我逗笑了,于是她结束了哭腔,甚至笑出了声:“太讨厌了吧,我在寻死诶。你还开这种玩笑,真的太气人了……” 我苦笑一声:“呵,我也真希望你说要寻死这件事,也是开玩笑。” 严芷沉默了片刻,随后仿佛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语气平稳的说道:“刚刚真的差那么一点就跳下去了,还好你回了消息。哪天有空,我想找你谈谈……” 我:“谈谈可以,但是千万别请我吃饭啊。” 严芷又笑出了声:“行了,看把你吓的。我先不死了,咱们打字说吧。” 我嗯了一声后,她便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我的微信,就收到了一条她的消息:“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我发现他出轨。他动手打了我,还把我推下了楼梯。就正好那时,我没接到领导的电话。等回拨过去后,我就听着领导把我骂了十多分钟。而且,还有好多事都在今天发生了,我家里……” 我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听她诉苦,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我才得知到原来她的情况,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都只是在感情和生活中,苦苦挣扎的蝼蚁罢了。 父亲车祸,弟弟赌博,男友出轨,老板压榨这种所有狗血的剧情,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并且上演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于一瞬间。她一个女生,独自在西安这座城市生活,本就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打字回复她:“大概了解了,我想我能帮你。” 严芷:“你一个学生,怎么帮我啊。你愿意听我诉苦,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在这里,我身边也没有几个朋友。” 我:“话别说的那么绝对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做的噩梦,不禁有些后怕。因为我实在不敢把二者联想在一起,因为如果这个梦是有寓意的。我想严芷她,应该有大麻烦了。 于是我赶紧回复她:“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想不开。你不是欠我一顿饭吗,明天我们边吃边聊。” 严芷回了一个“好,我知道了。”的消息后,我们便互相道了晚安。严芷睡前发了我一张她洗完脸,对着镜子拍的素颜照。 她是属于化妆好看的美女,素颜的话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但表情看上去还不错。不过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我注意到她家中的镜子里,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想她的情绪应该平复了许多,多半不会想不开了。也没敢告诉她镜子的事,只是的回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后,便思索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镜子里的东西后,便验证了我的猜测。那就是这个梦,跟她有直接性的关系。但是凭我现在的实力,多半会把事情搞砸。 于是我打算明天去一趟“西安都城隍庙”,再当面询问一下张道爷。看看他有没有好的主意,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此时,马上就是午夜了。我想趁着还没有见到张道长的时候,打算自己去一趟阴间。 毕竟那里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去做。 施法念咒后,便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最开始过阴时,让我头疼的症状了。 收拾完东西以后,我便闪现到了校门口。正在考虑去哪里的时候,却碰到了张三李四二位鬼差。他们像是在等我一般,让我不免有些困惑。 虽然我知道他俩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该顾及的礼貌还是有的。我一如往常的向他们行礼问候,顺便问起了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 张三告诉我说:“没什么,只是有一位故人托我向你带句话。” 我纳闷的问道:“张爷,那请问是谁呢。又拖您带了什么话?” 张三此时的表情很复杂,眼神深邃的直盯着我缓缓开口:“她叫李艺昕,她让我告诉你。让你现在去老地方见个面。” 我这趟,本就是打算去找她的。只是这一刻,又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可当我听到相约的地点时,我竟也有些就捉摸不透。于是又问道:“她有没有说,这个老地方是哪里……” 张三不屑的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说的也就这么多。” 说完他俩便迅速的消失了, 我也是愣在了原地,久久发着呆…… 希望你早点死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独自站在学校门口,心里五味杂陈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我只感觉到,有一股如同被揭开伤疤的疼痛,揪着我的心。此刻的我,慢慢迷茫了起来…… 思索过后,我所能想到的“老地方”。也就只有跟她初次见面时,那个殡仪馆的门口了。 一路上我都怀揣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我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她。只是愚蠢的希望着,这条路可以再长一点就好了。 到达殡仪馆以后,她如同初次见面时那样。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独自坐在殡仪馆的台阶上。 我有些忐忑的试着开口:“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李艺昕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了我。接着缓缓起身,一言不发的向我走来。 她快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手。 我此刻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于是很自觉的闭上眼睛…… 可让我意外的是,她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脸上。面色憔悴的对着我说:“如果你是来道歉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我感受到她有些冰凉的手,触碰在我的脸上时。却有了一种,并不属于体温的温度。 很多话到了我的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还是说出了一句:“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因为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阴阳界的时间是不相通的。” 她缓缓的放下了手,坐回了台阶上。我连忙跟随着她,相继落座在了一起。 她低着头言语道:“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托他们二位,把你约出来……” 说罢,她很生硬的把头,试探性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没有反抗。相反的是,我将胳膊也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在感受到了我这一举动后,便和我靠的更紧了。又支支吾吾的说:“喂,谁允许你把胳膊放我身上的。” 我:“那你把你的头也拿开,我就放手。” 李艺昕有些气愤的说:“拿就拿!” 说罢,她便打算脱离我的肩膀。于是,她很用力的想要把头抽回去。我却没如她所愿,相反,我把她的肩膀,搂的更紧了。她的力气自然没有我大,自然也没法逃脱。 “你这是干什么,我拿开还不行吗?!”李艺昕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我喊到。 我没有气愤,更没有因为她凶我而放手。只是又紧紧的将她的头,按回在了我的肩膀上。随即开口说道:“你就这样待着吧,我们好好聊一会行吗。” 她听后不再挣扎,只是有些羞涩似的说道:“老觉得这样很别扭,你可真不要脸!” 我:“成,你说什么都对……” 她再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就这样,相互倚靠在了一起很久。 李艺昕:“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你生前的事,我大概了解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能做好朋友的。” 李艺昕:“上次你这么说,害我白白受苦了一年。这次还是这么说,你到底打算骗我多久?” 我:“不会再骗你了,放心好了。” 李艺昕:“那张李二爷告诉我说,其实你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我:“是啊,我属于阳上阴差。至于他俩,可别提了。当天就是他俩给我的任务,也没有跟我提起时差问题。我这才……” 李艺昕:“我都知道的,所以我不打算怪你。” 我:“能告诉我,你在地府的这一年里。究竟是怎么过的吗。” 李艺昕听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慢慢的挣脱了我,然后缓缓走下了台阶。一边小跑一边喊到:“不告诉你!” 我起身向她追去,朝着不远处的李艺昕喊道:“你要干嘛去啊?” 她虽然没有回应我,但是我却很快追上了她。 就当我想抓住她问个清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她的身边,竟多出了一个熟悉的孩童身影。而这个孩童正是上次偶遇李艺昕时,她身边的那位。 那孩童并没有忘记我,笑呵呵的说道:“哥哥姐姐是在玩捉迷藏吗,带上我呗!” 我几乎是痴傻的愣在了原地,因为我看她越看越眼熟,眼熟到有些可怕。 我蹲下以后,看着孩童反复确认了半天。从口中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小朋友,你认识严芷吗?” 那女孩童听到了我的话以后,马上变了脸。突然间变得暴躁了起来,愤怒的朝着我拳打脚踢…… 李艺昕见状立马拦住了她,抱着她问道:“怎么了彤彤,你干嘛打哥哥啊?” 原来这个孩童的鬼魂,在这里被叫做彤彤。不过看她的反应,也确认了心中的猜想。这个彤彤,一定是严芷堕掉的孩子。 我转身看向一旁的李艺昕,有些无奈的开了口:“她是我阳间一个朋友的孩子,最近她妈妈情况很不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 彤彤这时挣脱开了李艺昕,然后冲着我喊:“她是个坏女人,我要她死!”孩童鬼魂的怨气,一般都是很大的。尤其是对于堕掉自己的的母亲来说,更是无法想象。 彤彤说完便跑开了,仿佛没有一点要和我商量的余地。 李艺昕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带着些许谦意的说道:“我本来打算,带你找她玩来着。可我真没想到,居然……” 我打断了李艺昕的话,告诉她说:“不关你的事,只是这一切都太巧了。” 我们在一路上聊了很多,她也告诉了我这个彤彤是她当差时碰到的。俩人交谈甚欢,便才有了交集。可她始终对自己在地府的遭遇,却是闭口不提。我自然也没好意思再继续追问,只是我注意到,每当提起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些许忧伤。 就当我打算回到阳间时,她却显得有些恋恋不舍。然后向我开了一句玩笑:“真希望你能早点死。”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好,那我就死的早点。这样一来,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 李艺昕笑了笑,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把我拥在了怀中。我低下头看着她的时候,只觉得她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孤独。 夜晚的寂静,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松开了我。李艺昕有些紧张的说:“希望你不要介意,这只是作为朋友间的一个普通的拥抱而已。”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直接然伸出手抚向了她的脸庞。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好看了。又或者,只是出于自己对她歉意的一种表达方式。而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她突然将自己的手,伸向了我的后脑勺。然后很用力的拽向了她自己。紧接着,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吻了我…… 这时立马有一种特别别扭的感觉,向我袭来。我不由自主的推开了李艺昕,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解的问道:“朋友间的拥抱我能理解,可你这样是算怎么一回事……” 她朝我做了一个调皮鬼脸以后,便很快不见了。 我冲着她消失的方向喊道:“彤彤我会想办法超度的,你见到她以后,一定好好跟她聊聊……” 等了许久,却并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里的感觉此时更复杂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朝着“宁采臣”的方向发展,这显然不是我预料之内的…… 发光金鸡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回到阳间以后,我便履行了和严芷的约定。只是我没有要求吃饭,而是相约和她在一个茶馆里见面。 茶馆里环境还算不错,也比较安静。我坐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才着急忙慌的来了。 她一改往日的职业西装,穿了一身非常休闲的运动装。但是从她憔悴面色上来看,却是没有一点活力。这与和她第一次相见时,产生了非常强大的对比。 待她坐下以后,我直言不讳的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堕胎过一个孩子?” 她本心不在焉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什么呀,才没有。” 她不愿承认,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于是我打算将事情谈开,我叫来了茶馆的工作人员,并且换了一个很小的包厢。 这时的严芷,明显已经有些慌张了。她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用一种很别扭的语气说道:“不是说好请你吃饭来着,怎么想到喝茶了呢……” 在她试图转移话题的同时,我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 我再次向她发问:“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了,难道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此时的她,已然是在崩溃的边缘。仿佛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于是带着哭腔的跟我说:“没错,我堕过胎。是我现在这个男朋友的。因为他出轨的事,已经分手了。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这个事了好吗?” 我看出了她的无奈和心酸,尽管非常不忍心。可还是决定将彤彤的事说出。我向她递上一张纸巾,随后点燃一支烟。待她抽泣声慢慢停下,我才缓缓开口:“是一个女孩儿,她现在叫彤彤。她是导致你近来不幸的直接原因,我需要在征求你的意见以后,将她超度。” 随后,我将一口烟重重吐出。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希望她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这时的严芷已经是愣在了那里,久久不言语。直到我将一支烟抽完,她才终于开口:“这种事,你说出来的时候,不觉得很可笑吗。我不会相信你的,更不会允许你用我死去的孩子,来开这种玩笑。我现在跟你也就只有一顿饭的交情了,如果你不想吃。那么以后,你和我就没有继续联系的必要了!” 说完以后,她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包包了。而此时的场面,也逐渐失控。我继续出于好人做到底的原则,做了一个破例的决定。 我先是将严芷喊住,待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以后。我便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反扣在她面前。 我右手呈剑诀,在茶杯的背后画下了一道符箓。随后左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阴间路,阳人趟。弟子奉请阴差郎。阴间事通阳上知,令吾关奏奉清香……” 我将茶馆包间内的一支檀香拿起,随后点燃。再将其呈竖直状,放在了茶杯的背面。檀香犹如浮在半空,屹立不倒。出现这种现象,说明法术自然是成功了的。 严芷这时已经瞪大了眼睛,用一种震惊的表情看着茶杯上的香。待她坐下以后,我让她双手扶着茶杯两侧。紧接着,她便闭上了眼睛……这是一种能短暂神游阴间的法术,但是只针对于堕过胎的母亲。 因为至今都有人不相信堕胎的业障,直到被婴灵缠上了还不知道悔改。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套,可以亲眼见见自己死去孩子的法术。 很快,檀香即将燃尽。在香径直倒下来的同时,严芷也睁开了眼睛。 我又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一脸严肃的冲着严芷问道:“你现在相信了吧?” 严芷几乎是一瞬间,便哭出了声。一股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整个包厢。她的这一举动,很快便引起了茶馆服务员的注意。 很快,我们包间的门被敲响。紧接着,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一脸急切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女士,需要我们的帮助吗?”说完以后,转头又一脸疑问的看向了正在抽烟的我。严芷这时候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了,只是不停的向服务员摆手示意没事。 待服务员走后,她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接着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盒细支香烟。我很识趣的帮她点了火,接着听她娓娓道来了一桩陈年旧事…… 她男朋友名字叫万森,老家是西安户县一个村子里的。他跟严芷是大学时期的同学,她们二人也是那时候确定的恋爱关系。 有一次暑假,万森回老家的时候,带上了严芷同行。老家除了万森的奶奶,再没有其他亲人。他们晚上,睡在万森奶奶隔壁的房间。 严芷告诉我说,她在那天夜里,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故事…… 夜晚,严芷和万森躺在一张床上。严芷的耳边,却总能听到后院有鸡叫的声音。 白天的时候,严芷去过后院,并且知道万森老家和附近几家,是没有养鸡户的。于是严芷非常纳闷,究竟是哪里来的鸡。她摇了摇熟睡的万森,试着叫他起来。由于万森睡得很死,并没有被叫醒。 突然,又是一声鸡鸣。 严芷听到后,身体不受控制的下了床,朝着后院走去。万森老家的后院,除过种植了一些花卉,便就是杂草丛生。后院的西南方向,有一堆盖房时没用上的瓦片。而鸡叫声,也正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严芷小心翼翼的看向瓦堆,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金鸡!鸡的体型很大,自然也不同于普通的家养鸡。鸡冠也比普通的鸡,大了足足一圈有余。 严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被惊吓到发出了声音。而那只金鸡也随着严芷的叫声,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第二天,严芷向万森奶奶说起了这个事,可万森奶奶听后,脸色却非常难看。敷衍了事的说严芷可能只是做了个噩梦。而严芷,也没有把金鸡太当一回事。 可自从那天以后,万森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也正是导致,严芷堕胎的原因…… 发光金鸡(2)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据严芷所说,回到学校后的万森。对她开始变得忽冷忽热,也经常对她实行冷暴力。 并且以各种理由,拒绝与严芷见面。这让严芷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两人每次线上的交谈,也都不欢而散。慢慢的,严芷因为受不了他的冷漠,最终提出了分手。两人也因此,删除了对方的所有联系方式,并且再也没有联系过。 毕业后的严芷,由于自身非常优秀。也是成功的进入了一家金融公司,仅半年时间,就坐到了秘书的职位,并且年收入在百万左右。 直到前年,他们因为一次校友的婚礼,再续了前缘。而这时候的万森,一改分手前的冷漠。仿佛又变回了温柔体贴的性格,并且对严芷重新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这样一番下来,他们也很快确认并发生了关系。 严芷怀孕以后,本打算将这个事情作为喜讯告诉万森。万森得知了这个消息,却坚决怂恿严芷把孩子打掉。万森给出的理由,也只是以目前不稳定,这种敷衍了事的回答,当做了借口。两人也因此,大吵了一架。 气头上的严芷辞掉了工作,并且跟万森玩起了失踪。自己一个人,跑到了乡下老家。严芷的老家,也是农村的。她亲人死的早,老家也只有她一人居住。 有一天夜里,又传来了那声熟悉鸡鸣。 不出意外,之前万森家里的那只金鸡。竟诡异的出现在了严芷老家的前院。由于严芷当时正在气头上,很想发泄一番。所以她也认定了那只金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祥之物。 尽管严芷痛恨那只金鸡,但也只敢趴在窗户上对着它破口大骂。奇怪的是,那金鸡并没有因为严芷出声,而像上次那样突然消失。只是站立在前院的正中间,一动不动的看着窗户里的严芷。 夜半时分,他们就这样。一人一鸡,互相对视着。严芷实在控制不住睡意,于是想起身去驱赶。待给自己壮了胆子后,便大步朝着前院跨去。 严芷快步的走到了金鸡的面前,可那金鸡竟还是不动。仿佛是雕像一般,没有气息。 待严芷仔细看,发现那只金鸡竟真变成了一座金闪闪的雕塑。任严芷再怎么用力,都拽不起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是镶嵌在了地面一般。 严芷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找了一块床单。等把金鸡雕塑盖起来了以后,就转身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前院那只金鸡雕塑,竟然凭空消失了。地上就只剩下了,昨晚上盖着的床单。就当严芷想把床单翻起来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万森的声音。 万森怒吼道:“严芷,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赶紧给我出来,然后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由于是清晨的缘故,农村里的老人已经早起了许多。他们顺着万森的声音,围过来凑起了热闹。很快,严芷家门口,就聚集了一堆看笑话人。 严芷实在招架不住万森的污言秽语,便无奈的出了门。随万森上车以后,就坐在副驾哭了起来。 万森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那样,开始对严芷恶语相向。严芷告诉我说,她当时哭过以后。心都已经死了,随后二人直接去了医院,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严芷提出分手后,万森竟又变得温柔了起来。起初的严芷,只是以为万森实在不想要孩子,才导致了他性格的再次突变。严芷还觉得,可能是自己太一意孤行的原因。再加上并没有给万森商量的余地,就要把孩子生出来的行为才让万森怒了起来。于是二人沟通过后,竟奇迹般的又和好了。 可惜,好景不长。二人的幸福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这样,两人一直吵吵闹闹。断断续续的,处到了今年。 就在昨天,严芷在万森的手机里。发现了他出轨的证据,甚至还拍了那种视频。严芷一时气不过,就摔了万森的手机。又气愤地打了万森一巴掌,可没想到的是,以前不管吵的多凶都不会动手的万森,这一次却还手打了严芷。甚至在把严芷赶出门的时候,还把她推下了楼梯…… 听完这些,我打算弄清楚金鸡的事。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超度被堕掉的孩子。于是我答应了帮她去解决金鸡的事,她自然也答应了我超度孩子的建议。 商量好以后,我们相继走出了茶馆。我跟随着严芷,坐上了她那辆红旗H9的副驾。 车里的严芷,就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不断向我吐槽,并且坚决认定,我是她的救星。 之前说过,以我现在的本事。想要超度一个孩童,是很困难的。所以我打算和她,去找一趟张诚景道爷寻求帮助。说罢,我就跟她驱车驶向了张道爷所在的“西安都城隍庙”。 庙门口不好停车,于是我们找了一个较远的停车场。 在步行去往的途中, 她买了一些应季的水果。还挑选了些名贵的茶叶和点心,打算送给张道爷。 待我给张道爷发了条,我带着朋友要找他的微信以后。张道爷便告知了我,此时他在火神殿里值殿,让我直接进去就行。 都城隍庙的门口,是两排卖各种物件的商铺。但此时,我并没有心情去淘物。只是一边抽着烟,一边带着严芷向里面走去。待走过了商铺街道,映入眼前的就是“财神殿”了。 这里供奉的是三位神仙,中间是掌管人间功名利禄的文昌帝君,左侧则是武财神关圣帝君,右侧是正一玄坛赵天君,也就是人们俗称的正财神,赵公明赵元帅。 待我教会严芷,如何用道教的拱手礼参拜神仙以后。我们便对着三尊神像,挨个三拜九叩。 庆幸的是,“财神殿”里的道长,替我们敲了磬。临走时,我也很恭敬的向值殿的道长鞠躬行礼。 出“财神殿”以后,严芷不解的问我:“我刚刚发现,咱们每次跪拜完,抬头的时候,那个值殿的道长就会敲响那个大铜钟……” 还没等她说完,我便打断了她。我耐心的解释道:“刚才那个道长敲的,是一种法器。它的名字叫做法磬,其作用是与神灵沟通的媒介。道长会通过敲响法磬,将我们的祈求告知神仙。并不是什么大铜钟,而我临走时行的礼。就相当于感谢道长敲磬的回礼,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严芷听后,楞着仿佛思考了半天。最后不出意外的挤出了三个字:“不理解。” 我有些无语的白了她一眼,顺便接过了她手中给张道爷准备的礼物。她看了看空空的两只手,然后嫌弃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我告诉她说:“当然是帮你提着了,我看着就挺沉。于是打算发扬一下绅士精神。” 她更加嫌弃的回应:“喂,不对吧。我看你是想用我的东西,来给你邀功。让张道爷以为,这些是你送的吧!” 被看穿心机的我,有些尴尬。于是我没有理会严芷,一个人自顾自得,径直朝着“火神殿”走去。 严芷见状,气的有些无语。只听她在后面不停的数落着我:“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我跟你说话呢。别跑!!” 我没想到的是,严芷居然也留了一手。我们刚走进“火神殿”内,严芷就向不远处的张道爷开口说道:“张爷,我买了些水果和茶叶,还有几盒不错的点心。初次见面,希望您收下。” 此时的我,除了尴尬的陪笑。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说辞。毕竟这样一来,空手求人办事的可就是我了。 张道爷对着我们笑了笑,随和的说道:“不用那么客气,我和宇哲那天大概沟通过。你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提前准备好了一些东西,大约到下午七点左右,我们便开始起坛做法,来超度婴灵。” 严芷听后,嘭的一声就跪下了。几乎是一瞬间,放声哭了出来。哽咽的说道:“我真得好好谢谢你们,要不是小何让我亲眼看到了,我那个可怜的女儿。我至今都不会知道,原来堕胎后的孩子,会那么的惨。而自身的业障,会如此的大……” 张道爷听后,用一个严芷看不到的角度,一脸严肃的盯着我。我自然知道张爷的意思,他肯定是知道了我“人前显法”的事。所以张爷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在其中。 我象征性的眨了眨眼,示意先解决当下的事情。张道爷马上心领神会,一边安抚严芷一边说道:“庙门口的街道,有几家卖纸质金元宝的。得你亲自去买上几袋,一会晚上会用到。” 严芷起身以后,照着我刚才行礼的样子。向张道爷生疏的行了个礼后,才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严芷前脚刚出殿门,张道爷便严肃的向我发问:“我不相信你外公没告诉过你,人前不显法的规矩。刚才那姑娘,说是你让她亲眼看到了婴灵。你到底怎么回事?” 张道爷的语气之中,透露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自然理解他的用意,于是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 可张道爷的回答,却是这样的:“人前显贵,人后受罪。人前显法,折福损寿。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如今的社会,眼下不信这路子的人,大有人在。你是有多少年寿命,够你这样折腾的。而且你还经常过阴,这样就有点属于秉公执私的意思了。对你来说是很不好的,以后除了特殊情况下,千万别再犯了……” 张道爷醍醐灌顶的点醒了我,我也深知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很恭敬的向他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时也给自己敲了一次警钟。 待严芷回来以后,张道爷无奈的告知了她。千万不要把看到婴灵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和严芷二人会遭受反噬。并且还说到了,我会折寿的代价。只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注意。严芷从那以后,看我的眼神,悄然发生了变化。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五点半左右。所有的神殿,和庙门便关了。张道爷此时也向庙里的当家,说明了我和严芷的来意。在当家一声令下过后,庙里所有的道长们,竟都为了我们忙碌了起来。这样看来,张道爷在这群人中,威望是极高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并且接触道教做法事的一次机遇…… 发光金鸡(3)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超度,指道教通过法师自己内在的内练,连接祖师或者道教神仙,把还沉沦在阴间的亡魂或者还滞留在人间的亡魂救拔出来,然后通过神仙接引,希望亡魂早日登东方青华极乐世。 道教超度,一般供奉的主神为“太乙救苦天尊”。超度时,主行法事的一般都是高功法师。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就见张道爷已经穿好了法衣。着这一身行头的张道爷,明显整个人都提升了气场。 张道爷也在昨天开始,戒沐浴,清静心身。因为这样做法事的时候,才可以上达天听。 待一切准备好以后,我们便来到了法事现场。只见招魂幡等法事旗幡,浩浩荡荡的映入眼帘。与此同时,还设有阴阳坛。阴阳坛内,自然也摆上了亡人的纸质牌位。 由于亡人为婴灵,阳间还没有起名字。便写上了阳上人,严芷的生辰八字,以及与超度者的关系。 牌位前是一些鲜花供果、三茶四酒,三荤四素,香宝蜡烛,米饭馒头。当然还准备了一些,要烧的纸钱和元宝。 一切就绪后,张道爷便开始登坛。登坛后一般还不能直接开始,于是需要先做一场净坛法事,方可正式开始超度法事。 超度法事的中途,会诵许多经文。道教中比较常见的是《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元始天尊说酆都灭罪经》《太上三生解冤妙经》等。因严芷是女性,所以还需加上《太乙救苦天尊说拨度酆都血湖妙经》。 于是这便也有了“经师”的任务,我当时也是穿上了经衣,跟随者他们一起诵经。 超度亡魂,让其得以超生,就对法师或者斋主来说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正确的认识超度可以让我们选择更正确的方式去行善。毕竟腹中堕胎,等同于杀人。 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天也慢慢黑了下来。就在这时,我竟隐约看到了彤彤……她就站在不远处,朝着我的方向看来。 她非常不高兴的看着我,仿佛是在倾诉着她的不满。 随后彤彤又看向了严芷,大约过了三五分钟。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慢慢走向了坛前。 彤彤盘腿坐下,然后闭上了眼睛。此刻的张道爷,仿佛也感知到了彤彤的存在。这时候整个法事,也已经接近尾声。 于是张道爷开始持诵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随着咒语结束后,彤彤也消失了。 在众人退神撤坛以后,我跟张道爷,还有严芷三人。打算找一个地方吃饭,而这时候的严芷,面色也明显好了很多。 我们三人驱车到一个菜馆,并安排了一个小包厢。 包厢内,严芷很郑重的以茶代酒,挨个敬了我和张道爷一杯。 张道爷问严芷:“应该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吧?” 严芷点了点头,一边向张道爷斟茶,一边回答:“确实感觉舒服了,而且现在呼吸也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张道爷满意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自嘲说道:“我也确实老了,以前年轻的时候,一天下来,做好几个道场都不累。今天只是一场下来,我就感觉到很是疲惫了。” 我跟严芷听后,也是相视一笑。正打算打圆场的时候,严芷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严芷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的竟是万森。我先示意众人先别出声以后,便让严芷打开了免提。 严芷点点头,随后接通了电话。未等严芷开口,电话那边的万森,迫不及待的说道:“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严芷气愤的对着电话那边喊到:“你个畜生,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万森:“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严芷愤怒的说了个“滚”字以后,便迅速挂断了电话。愧疚似的对着我们说:“抱歉,让二位看笑话了。他怎么每次……” 我直接打断了严芷,然后说道:“没错,每次他都是在你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突然出现。比如第一次,你那时刚刚坐上秘书的位置。再好比第二次,你看到了那只金鸡变成了雕塑。再看这次,你刚超度完孩子他就找你。这一切,有些太巧了吧。” 张道爷听到了我的话,连忙向我问道:“怎么,这姑娘见过鎏金雉?” 严芷回答道:“鎏金雉?你是说那只会发光的金鸡吗?” 张道爷点了点头,再次向严芷问道:“你第一碰到鎏金雉的时候,是在哪里?”随后,严芷便将见过“鎏金雉”的两次经历,悉数讲了出来。 张道爷听后,面色凝重的向我们说道:“如果没猜错,你男朋友的老家,应该是在崔村吧?” 严芷震惊的点了点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张道爷。 张道爷告诉我们,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前,崔村因建村于,崔府君墓侧,故名崔村。 明崇祯十四年《鄠县志》载有崔村名。清初崔村以方位分为南、北、西三村,清乾隆四十二年《鄠县新志》记有崔村三堡。民国二十二年《重修鄠县志》正北操有:崔村南社,崔村北社、崔村西堡。 民间有“先有张、郝、柳,后有崔家堡”之说,说明张郝柳三姓早于崔村。 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北直隶(今河北保定)一个老太婆,携六个“万”姓的儿子敕封鄠邑,即迁徙崔村。这也是崔村,“万”姓人最多的原因。 张道爷曾经云游时途径此地,并且碰到过很多离奇的事。而那只“鎏金雉”,自然也在其中。 据张道爷所说:这所谓的“鎏金雉”,只是一个美名罢了。而它存在的原因,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据传说,崔村内有一乱葬岗。那里是本村的禁地,但也正因如此。那里还变成了一群土匪分赃的窝点。既然是赃物,很多东西不便携带。再加上有时会分赃不均,于是这伙土匪,会经常把一些赃物埋在这下面。 而那只“鎏金雉”,就是当初土匪埋下的。由于鎏金雉本身非常值钱,拥有者无一例外会招惹杀身之祸。所以它本身,就属于不祥之物。再加上,被埋在乱葬岗后,常年吸取这乱葬岗的阴气,时而久之,便有了灵性…… 发光金鸡(4)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自那以后,村子里的人经常自称亲眼看到过“鎏金雉”。 见过的人,都遭到了霉运的缠身,无一幸免。更有甚者大病不起,甚至离奇死亡。这么说来,严芷的运气还算不错。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活着。 吃完饭后,我们先是返回了一趟都城隍庙。待张道爷取了些东西以后,决定驱车前往崔村。 这个村落较为偏远,车程大约有一个小时。 车上的严芷,开始抱怨了起来:“我说何宇哲同学,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不会开车啊?这一路上来来回回,我净当专职司机了。” 我无奈的看向一旁的张道爷,随后说道:“张爷不是也没有驾照么,你怎么不说说他。” 张道爷笑了笑说:“谁说我没有的,只不过上一次碰车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前了……我入了这行以后,开车的机会并不多。”这一番话,正好提醒了我。我想,我也是时候去考个驾照了。 很快,我们朝着“大王镇”的出口,驶出了高速。 我看了看车上的表,此时已是晚上的十点多。随后又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凯的电话。小声向他问道:“凯哥,今天有人查宿吗?” 电话那头的赵凯,应该是在打游戏。只听他敷衍了事的说:“今儿周五,学生会都回家了。没人查宿,你放心在外面浪吧,我先挂了。”确定好查宿的事,我也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车大约又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才到达了目的地。虽然不知道这里白天是什么样的,但是就凭眼下的场景,这个村口。就给我了一股,让我很不舒服的感觉。 村子里的晚上,非常漆黑。周围除了车灯的光亮以外,就只剩下了死一般的诡秘。 张道爷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随后问向严芷:“小严,你知道乱葬岗在哪儿吗?” 严芷:“张爷,这我还真不知道。您知道的话,给我指路就行。”在张道爷的指挥下,我们三人,慢悠悠到了乱葬岗附近。 只见这里的周围,是一片核桃林。据说,附近还有曾经二战时挖的地道。张道爷更是嘱咐我们,千万别走丢了。 严芷将车停在了一个小路边,随后把车熄了火。待车灯灭掉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阴气,朝着我们迅速袭来。 我跟严芷本打算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但张爷告诉我们说。这鎏金雉喜暗,让我们不要惊扰它。因为鎏金雉特别喜欢显摆自己身上的光亮,这才有了喜暗的癖好。 我们将各自的手机,调成静音放在了座位上。 下车以后,映入眼前的。仿佛是凝视深渊一般的黑。而我们的四周,就像被无数只眼睛死死盯着一样。 张道爷告诉我们,他得想办法,先安抚乱葬岗里冤魂的情绪。毕竟这里常年没有来人祭祀,加上四周所散发的阴气,也正是冤魂和生人即将接触的征兆。 张道爷先拿出了一把香,随后又递给了我和严芷一些。小声说道:“宇哲,你也感觉到了吧。接下来还请你保护好小严,我先进去一趟……” 说罢,张道爷点燃了手中的香。随后一人一包,径直朝着黑暗里走去。 严芷虽然感觉不到阴气,但也明显害了怕。她小声的问我问道:“小何,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我想到了外公留下的山鬼花钱。 山鬼花‬钱,其实是道教的‬厌胜钱,厌胜钱也叫‬做花钱,不是通流‬的钱币,用途很‬多,主要用于开‬炉、镇库、馈赠、祝福等。从古至今,在民间广泛‬使用。 虽然它被叫做山鬼花钱‬,但这其实‬完全是一个误会。因为一般厌‬胜钱上,都是刻‬有祝福语的。但是道教厌胜钱上,‬则会上刻一些‬符咒。所谓“山鬼”,其实是‬火焰之形置鬼‬头之象,此乃“雷火杀‬鬼”。所以这方钱币,便成了辟邪镇煞之物。 我毫不避讳的开口问严芷:“你来没来大姨妈?” 严芷听后,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直接打了我一巴掌,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问这个干嘛,耍流氓啊?” 我捂着脸,委屈的解释道:“大姐,我准备给你一个辟邪的法器。但如果你来了月事,是没法用的。所以我得确认一下…….”严芷听后,连忙给我作揖道歉。她告诉我说,最近并没有来月事。 我这才放心的把花钱递给了她,并直接让她戴在了脖子上护身。 我跟严芷背对而坐,等待着张道爷的归来。在此期间,我不停的持诵金光神咒。庆幸的是,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而此时的张道爷也回来了,他告诉我们说:“这乱葬岗的怨魂,已经离开了大半。好在之前那几个土匪每次分赃时,都会烧很多纸钱给它们。” 待张道爷稍微平息了怨气后,我跟严芷也将手中的香点燃。随后朝着乱葬岗内,礼拜了一番。而我们周围的阴气,这才慢慢的消散了。 张道爷拿出之前把玩的盒子,从中取出了三个木质的蜈蚣放在手里。随后说道:“鸡喜食蜈蚣,再加上金克木的原由。所以我准备了三个槐木雕成的蜈蚣,用来吸引鎏金雉。我现在给你们一人一个,你们只需要将自己中指的血,滴在上面即可。鎏金雉感觉到以后,很快就会现身。” 紧接着,张爷快速咬破了自己的中指。随后将伤口里的血液,滴在了木蜈蚣上。 我本想效仿张道爷,但因为实在狠不下心。所以试了几次都没咬破后,就自觉的放弃了。我一旁的严芷,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她却很快就想到了个好办法。只见她先将自己的耳钉摘下,再用尖头那边狠狠地刺向了中指。 这效果显然立竿见影,血液当即就流了出来。我见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于是也学着严芷的方法,才勉强完成了这个步骤。 乱葬岗外,并没有任何标识物。可就当再走进点看去,就会发现。这里活像是一座,被土墙围成圈的坟地。 张道爷也在此时,说出了计划:“那鎏金雉感觉到木蜈蚣的存在,便会现身。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它啄蜈蚣的时候,从背后用这个将它包住。”说罢,张道爷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张画满符箓的大号红布袋。 他还告诉我们,切记不要与它对视。不然,就会跟严芷那次一样。鎏金雉会变成雕塑,并且无法将它移动。等抓住鎏金雉以后,需要用被朱砂液浸过的绳子将袋口绑住。 我们三人,分别把木蜈蚣放在了正东,西北和西南方向。打算待它出现以后,由张道爷去抓。而我们俩,负责善后工作。 张道爷选的这三个方位,比较特殊。因为鎏金雉出现以后,它不知道要先去哪里。所以只会傻傻的,呆愣在原地。鸡头会不停的,朝这三个方向摆动。而我们要做的,便是藏在这些方位的盲点,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待严芷拿到绳子以后,我们便各自藏在了一个盲点,耐心的等待鎏金雉的出现…… 发光金鸡(完)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不经意间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严芷,她正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想必在她原来平静的人生中,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奇闻异事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我分不清她是害怕,还是紧张。 就当我准备过去她身边的时候,周围传来了一声声刺耳的鸡鸣声。不出意外,鎏金雉应是要出现了。只见张道爷这时已经摆好了架势,看这样子应该是随时准备行动。 严芷听到鸡鸣声以后,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就在我担心之余,鎏金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它的身体散发着阵阵金光,正朝着一只木蜈蚣走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毕竟严芷的状态,非常让我担心。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的目光一直聚集在鎏金雉的身上,它真的非常漂亮。活像是一座黄金雕像一般,华贵且富丽。还好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在张道爷的预料之内,只见鎏金雉同时发现了三个方向的木蜈蚣。它有些呆傻的愣在了原地,脑袋不停的转来转去。 张道爷这时已经敞开了红布袋,以它看不到的视觉盲区,缓缓的向它接近。而用来收尾束口的朱砂麻绳,却在严芷那里。可要命的是,她这时候的状态突然变成了这样。所以我很担心,她不能第一时间束住鎏金雉。 说时迟那时快,张道爷一边念咒一边将手中的红布袋朝着鎏金雉扣去。一把将它提了起来,并且用手捏住了出口处。张道爷急忙的喊:“小严,快把朱砂绳拿来!” 我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严芷这时似乎与外界脱轨一般。她只是抱着自己,不停的打着寒颤。我顾不了那么多,起身向严芷飞奔而去。 我从她的身边摸到了朱砂绳,马不停蹄的朝着张道爷那边跑去……就在我马上要成功的时候,张道爷却大喊道:“坏了,已经来不及了!小何,不要过来……!” 我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离我近在咫尺的张道爷。接着,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鸡鸣声。那个写满符咒的红布袋,已经应声破碎了。 只见鎏金雉从布袋中飞出,极速的朝着严芷落去。它的速度之快,我根本没法抓住。张道爷和我几乎是同时喊道:“小严(严姐),快跑……” 严芷此时仿佛从恐慌中惊醒,抬起头看向了空中的鎏金雉。她下意识的用胳膊去挡,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右臂被鸡爪抓伤,就当鎏金雉准备再次攻击严芷时。严芷胸口的山鬼花钱,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直接将鎏金雉逼退,而严芷此时也已经是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好在那鎏金雉因那山鬼花钱的影响,也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张道爷连忙将自己的中指再次咬破,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用血液在衣服上写下了一道符箓,火速的朝着倒在地上的鎏金雉跑去。 我连忙将朱砂绳套成了一个圈,随着张道爷跑去。好在这次,我们第一时间就合力将它束缚在了张道爷的衣服之中。张道爷放下衣服以后,慌张的朝倒在地上的严芷走去。 我紧随其后,非常担心她。就当我们二人走进一看,眼前的场景着实吓了我一跳。严芷的被抓伤的右臂,本是血色的伤口。在这时竟已经变成了黑色,已然是一副中了毒的表现。 张道爷问向一旁的我:“小何,是不是你给了小严什么护身的物品?”我连忙解释起了山鬼花钱的事,并且一五一十的说明了花钱的来历。 张道爷听后点了点头,将严芷胸口的花钱扯下放在了左手。只见张道爷左手呈雷决,口中念念有词。隔空用右手对着花钱画起了符箓,随后拿出一支香点燃。告诉我说:“这鎏金雉常年活动在这重阴之地,小严中了它的阴气之毒。你将这支香拿好,并且保留住香灰。接下来一切听我指挥就行……”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香。张道爷先是将花钱放在了严芷受伤的地方,再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水杯。张爷告诉我说:“花钱先用来压制住阴气,待香燃尽时。你将保留下来的香灰,放到这水杯里。在此期间,你千万要盯好。” 我应声回复了句:“没问题张爷,可严姐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张爷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这多亏了你的山鬼花钱。一会将香灰水倒在她胳膊上以后,自然就会好了。” 我疑惑的问道:“那鎏金雉呢,怎么处理它?”张道爷回答我:“等严芷醒了以后,我们先就近找一个酒店落脚再商议此事。” 待香燃尽以后,我将手中捧着的香灰悉数放进了水杯中。并且顺着花钱的位置,慢慢的倒向了严芷的伤口处。很快,严芷也醒了过来。只是她太过于虚弱,根本没法开车了。 张道爷将装着鎏金雉的衣服,紧紧的系在了腰间。跟我一起扶着严芷,朝着来时的车走去。待到达以后,张爷要了车钥匙。打开后备箱,将衣服放了进去。随后跟我一起将严芷放在了后排休息,然后他自己坐在了驾驶位上。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张爷,我说您现在还会开车吗?”张爷系好了安全带,满怀自信的说道:“会开跟不开是两回事,现在特殊情况。还请你也系好安全带,用手机导航一个酒店。咱们先出发再说,尽管相信我好了……” 一路上,张爷按照导航走错了好几次路。本半小时的路程,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小时。一路上,张爷由于太久没开车的缘故。导致他总是急停,坐在副驾的我连一支烟都没敢抽。生怕因为他的一个急刹车,把烟头烫在自己身上。 等到达酒店以后,已经是接近凌晨的两点钟。就在我们犹豫开几间房的时候,张爷发话了:“我晚上习惯一个人睡,给我单独开一间。小何,你跟小严开一个标间在我隔壁。晚上你照顾好她,有什么事直接敲我的门。” 办理好了入住手续以后,张爷将装着鎏金雉的衣服放在了酒店的茶几上。严芷这时已经好了很多,也慢慢的有了意识。在我的搀扶下,也是坐在了沙发上。 随后我点燃一支烟,摊坐在一旁。仿佛三方会谈的一种架势,静静地等着张道长的率先发言…… 喇嘛收宝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还未等张爷开口,却响起了严芷虚弱的声音:“张爷,多亏你跟小何救了我。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鎏金雉。在冲破束缚以后,会第一个攻击我……” 我猛吸了一口烟,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的张爷。张爷解释道:“那畜生那么有灵性,自然知道我们是因为你才来抓它的。再加上你是一个普通人,又跟它有过接触。自然而然,你就成了它的攻击目标。” 还未等张爷说完,我便打断了他:“张爷,那鎏金雉这次,怎么不像之前那样直接逃跑呢。”张爷回答道:“你以为那红布袋上的符箓只是为了好看么,其作用正是让它失去逃跑的能力。” 我跟严芷相视无言,只是互相点了点头。而我的目光,几乎从没离开过包着鎏金雉的衣服。因为张爷的衣服里,并没有一开始那么鼓了。 所以我好奇的问:“张爷,从那鎏金雉被你抓着以后。它好像缩水了一般,变得那么小了?还是说,它在咱们不留神的情况下,已经跑了?” 张爷摆摆手,示意没有。并且解释说:“我衣服上写的是镇压它的符箓,它的阴气正在慢慢消散。此时的衣服里,也只是一副普通的雕像罢了。” 我们再次确认了严芷的伤口并无大碍以后,我便起身倒了泡几杯茶水,相继递给了严芷和张爷。张道爷的意见是将这鎏金雉带回城隍庙里,然后将其融化。再通过法术法事,将它镀在哪个风化的神像上。一来解决了它的阴气,二来也算是将功补过。 我跟严芷一致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于是都支持了张爷想法,只是严芷那个要命的电话。在这时,竟巧合的再次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依旧是严芷的前男友。严芷将声音外放以后,我才听了个真真切切。电话那边仿佛很气愤的说道:“姓严的,不要跟我一直玩消失。我朋友刚看到了,你跟两个男人进了酒店。不要让我抓住你,否则我要你好看!”严芷愤怒的挂断了电话,连忙跟我和张爷到起了歉。 随后张爷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兴奋的说道:“小严,你把他约过来。待我看到他本人以后,就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毕竟这鎏金雉能出现在他家里,事情想必没有那么简单。” 严芷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拨通了万森的电话。以好好谈谈的名义,将万森约了过来。挂断电话以后,张爷跟我说:“一会他过来以后,咱俩躲在床下静观其变。然后再让小严把他打发走,这样一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跟严芷答应以后,我们三人便开始收拾起了茶杯。顺便还将一些多余的物品,也放到了隔壁张爷的房间。由于我太困的缘故,便躺在沙发上眯了过去。直到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便被一声敲门声惊醒。 张道爷连忙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我们各自起身躲在了床下。严芷先是一个深呼吸,然后缓缓的打开了房门。就在开门的瞬间,万森便开口问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老家附近开个酒店是几个意思?” 严芷一下子就火了起来:“我跟你已经分手了,把你叫过来也只是打算跟你说清楚。从今往后,你跟我再也不要有什么联系。至于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房,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万森这时已经很愤怒了,正准备动手打严芷。却发现了严芷胳膊上的伤痕,突然又压制住自己的怒意。然后关切的问道:“你的胳膊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严芷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轻的说了句:“我想你应该好好冷静一下,自从你上次动手打我以后。我的心,就好像已经死了。如果你还要对一个女人动手的话……” 万森无奈的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朋友看到你跟别人来开房,到底有没有这事?”严芷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点燃一支香烟。有些嘲讽的说道:“万森,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你跟别的女人搞破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的感受。” 万森气急败坏的说:“那天是我喝醉了……我这才……”未等万森解释完,严芷直接打断了他:“行了,我们都先静静吧。我要睡觉了,下次再说。” 此时的万森但凡还有点羞耻心。便不会再继续纠缠严芷。他虽有些心有不甘,但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待房门关闭以后,严芷又趴在猫眼里看了半天。确认万森真的离开以后,这才小声的把我跟张爷叫了出来。 张爷坐在沙发上,一直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我好奇的问道:“张爷,你到底看清楚没有。这个万森,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啊?” 张爷缓缓的开口:“他一定不正常,像是被人下了术。而且,我突然还想起了一些往事。对了小严,你去过万森老家。那你能否知道,他奶奶生前是否有宗教信仰?” 严芷若有所思的回答:“嗯……好像是有的,他家里供奉着佛像。而且,我还看到过他奶奶跟一个年轻喇嘛的合影……” 张爷听后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你确定是喇嘛对吗,不会记错了吧?”严芷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坚决的说道:“没错,合影里那人的打扮,绝对是喇嘛不错。” 张道爷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去过崔村,难道没有听说过“喇嘛收宝”的故事?”严芷听后一直摇头,表示张爷所说的她根本没听过。 只听张爷缓缓道来,他从一个师兄那里得知。喇嘛本是藏传佛教的僧人,原为一种尊称。意为“高僧”,也是活佛的一种称呼。但在很多年前,有一群喇嘛曾经到过西安这座十三朝古都。他们以云游当做借口,实则是来收取这里的宝物。 他们四处寻找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然后打听关于附近有关于宝物的传说。在当地老人眼里,这些传说无非都是一些谣传的故事。可这群喇嘛不以为然,他们相信没有平白无故的传说。 于是这些喇嘛,到处游走在历史悠久的村落。假借化缘修行,从而住在这里。夜晚随着老人所讲述传说里的线索,去收取对应的宝物。 崔村最开始有这样一个说法,曾经有一伙山西的盗墓贼。带着一颗夜明珠,躲进过崔村这里的防空洞中。但这颗夜明珠,竟离奇在防空洞里丢失。直到盗墓贼走的时候,都还没有找到。 这里的村民们听说以后,便组织过很多次寻宝行动。但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慢慢的,这就变成了一个谣言。再也没有人去过防空洞,找过夜明珠。 但根据张道爷所说,那夜明珠也是一个有灵性的宝物。一般人根本找不到,只有修行者跟有道行的人才能找到。而那些西藏来的喇嘛,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他们就曾经在这里,通过一些手段拿走了那颗夜明珠。而那个跟万森奶奶合照的喇嘛,正是这些人其中之一。这人也曾向万森奶奶传过佛法,和一些经书。 而巧合的是,这个喇嘛每天闲暇之余。便是打听我们面前这座,价值不菲的“鎏金雉”…… 喇嘛收宝(2)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严芷听后扭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始自顾自的揣摩了起来。我有些不解的问她:“你这是在干嘛,万森又联系你了?” 严芷摇摇头,语气急促的说:“我正在找相册里的照片,好像有一张万森奶奶跟喇嘛的合照。” 不一会,严芷将手机递到了我跟张爷面前。这也证实了张爷之前的猜测,并且张爷一口咬定这个照片上的喇嘛。正是当年那一批西藏喇嘛中,某一个人的徒弟。 张爷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应该没错,想必正是他搞的鬼。小严第一次碰到鎏金雉的时候,正是在万森的老家。这个喇嘛很有可能,曾经在万森家里做过一些仪式。用来吸引过鎏金雉,却阴差阳错的被之后的小严碰到了。而后续又出现在了小严家中,想必正是如此……” 严芷转头用一种非常别扭的神态看着我,又看向了张爷。随后惭愧一般似的低下了头,轻声道:“张爷,小何。虽然我已不打算和万森继续下去,但还请二位帮帮他。” 严芷说罢,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和张爷面前。我急忙将她搀扶起来,转头对张爷说:“我们本来就打算帮他一把来着,张爷你说是不是啊?”张爷无奈的笑了笑,把手搭在了严芷肩上。 我看得出张爷准备运气给严芷活络一下静脉,使其伤势加快恢复。随即严芷将我之前给她的山鬼花钱递给了我,并且对我说:“小何,真的谢谢你了。” 我接过花钱,拿在手上看了半天。转头又看向了面色憔悴的严芷,她那张柔弱的脸庞映出了一种奇怪的悲伤感。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打算将这一枚花钱送给她防身。 我反手将花钱又递给了严芷,并且装作毫不在意似的说道:“我送你了,以后好好戴着防身。来月事的话,用红布包起来就行……”在吩咐完注意事项以后,严芷也没有拒绝我,她将花钱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包里,并且掏出了一踏钞票。 严芷对我说道:“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些钱就当是我把它买了下来吧。”我看着她手中攥着的钞票,从数量来看目测有两万左右。可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过。因为从小到大,我对钱的概念也只有够花就行。 推搡了半天,严芷终究没能耗过我。她无奈的将钱放回了包里,说了句以后有事情随时给她打电话即可。 在张爷的帮助下,严芷胳膊上的伤痕基本已经恢复了。张爷收拾好了东西后,便回了隔壁房间。打算明天睡醒再去一趟崔村,看能不能寻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跟严芷也打算休息,只是这个标间虽说是两张床。但距离却靠的特别近,于是我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我们相继洗漱过后,我就给自己在沙发上围了一个小窝。 由于我比较怕热,所以晚上将空调开的特别冷。我还没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了严芷不停的打着喷嚏的声音。我起身以后,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许。就当我准备回沙发接着睡的时候,严芷却开口将我叫住。 严芷虚弱的声音响起:“小何,我有些不舒服。我包里有药,你帮我烧点热水好吗?”严芷大概率是由于晚上受到了惊吓,加上空调直吹的冷气导致了她有些感冒。我下意识的嗯了一声,走向了严芷的床边。 我将她的被子盖好,然后取出了感冒药。待烧好水以后,我将严芷轻轻唤醒。我看着她吃完药,便准备回去休息。这时,刚放下水杯后的严芷一把将我拽住。我有些懵,转头看向了满含热泪的她。 她此时有些泣不成声了,我连忙询问起来:“怎么了严姐,大晚上的哭什么啊?” 严芷拽住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只是轻轻的说了句:“小何,我真的很没有安全感。你能不能别睡沙发了,你睡我旁边的床上好吗?” 我看着她那张苦涩的脸,便无奈答应了下来。只是我此时的脸,却已经有些应景的泛红了。待我们各自睡下以后,严芷却又躁动了起来。 我担心的发问了几句,可一直却没有回应。于是我自顾自的休息了,可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整个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严芷连人带被子,睡在了我的旁边。 她的胳膊和腿,也都搭在了我的身上。我吓得没敢出声,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挪开。然后一鼓作气的穿好了衣服,下床摸索起了香烟。 厕所里,我一边抽烟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走出厕所以后,打算下楼给张爷和严芷买一份早饭。 可刚打开厕所门,我便被一阵敲门声吸引。通过防盗孔看了一下,原来是已经买好了早饭的张爷。我回头看了看严芷,好在她也已经睡醒。 张爷买了几份油条,还有几杯胡辣汤和豆浆。三人坐下以后,讨论起了接下来的行程。张爷表示那鎏金雉的事情也比较重要,于是他提议首先将其送回庙里。而后再一起出发,毕竟今天的时间还很充足。 退房以后,我们三人便驱车来到了都城隍庙。在张爷将鎏金雉的事情告诉当家的以后,不一会便来了很多道士。只见张爷将雕塑化后的鎏金雉取出,随即用一条红布包裹住了头部。 接着其余道士用柳条蘸着清水,有序的将水撒在了雕塑上。不一会,庙里当家的穿着法衣走了出来。显然这场开坛做法的高功法师,正是当家的亲自上手。 法事结束以后,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好几个老人。这些老人当中,有一位把鎏金雉用红布包了起来后,直接带走了。张爷告诉我们,这场法事,主要是用来彻底消除鎏金雉的阴气。而那些老人,便是庙里请来化金的匠人。匠人最后会将鎏金雉做成金箔,以用来修补因年久风化的神像。 待一切就绪以后,我们又开始了前往崔村的行程…… 喇嘛收宝(3)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严芷昨晚上显然没有睡好,只见她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哈欠。我下意识的问她:“要不你先休息会,让张爷开一会车?”严芷摇了摇头,说:“没事儿的,你帮我点支烟就行。” 我从她包里取出一盒香烟,接着把打火机跟烟盒递给了她。可她却对我说:“你直接帮我点着就行。”我有些无语的看向了她,然后问道:“你不会让我用嘴给你点着,然后再喂你嘴里吧?” 严芷坏笑了一声说:“不然呢?”我扭头看向后排的张爷,示意让他来救救场。怎奈张道爷深沉的咳嗽了一声,并且假装没看到似的转移了视线。扭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并且哼起了歌。我也只好将香烟点燃,随即递到了严芷口中。 我们将车直接驶入了村里,找到一片空地停下。张爷告诉我们说:“我之前来过这,认识这里的村干部。你们跟着我在前面的商店买几瓶酒,然后一起去找他坐坐。” 张爷认识的,是这里的村委会书记。他很喜欢喝酒,并且之前跟张爷喝过很多次。严芷却怕过于突然,想着开车返回去买几瓶好酒再来。却被张爷阻止,并且告诉我们说:“你别小看了这里的商店,那老书记爱喝的酒只有这里才能买的到。” 我几乎跟严芷同时瞪大了眼睛,然后面面相觑。我好奇的问向张爷:“什么稀奇古怪的酒,只有在这个村里才能买到?”张爷笑了笑说:“我先卖个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 商店里的老板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此时正悠闲的听着广播。见我们三人走进店里,将声音调小后问道:“要买点啥,随便看看。”张爷冲着老太太笑了笑说:“老人家,请问还有酿好的苞谷酒吗?” 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塑料桶,示意还有很多。随即又拿出了几个玻璃瓶,问我们要打多少。张爷要了两瓶,还买了些下酒的花生米和蚕豆。此时的一切,还算正常。可就当结账的时候,我跟严芷彻底傻眼了。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不是吧奶奶,您是不是年纪大了记错账了。自己酿的酒,两瓶居然就要我们三百块?”一旁的张爷打断了我,对着老太太说:“小孩子家的不懂,您老别跟他见识。三百块钱给您搁这了,顺便呀问您个事。您知道万书记最近在家吗……” 那老太太先是打量了我们一番,开口说道:“你们这么面生,一定不是本村的。这酒啊,还真就是这个价。老万头最近一直在家带孙子,你们直接去找便是。”随后,她又将广播的声音调大。闭着眼睛,自顾自的听了起来。 严芷这时已有些气愤,刚准备上前理论一番。却没成想,直接被张爷拽住了。走出商店以后,严芷一脸疑惑的看了半天玻璃瓶中的酒。终于忍不住发问起来:“张爷,我说您确定不是被宰客了?这什么酒这么贵,我真有点想不明白。” 张爷笑了笑,解释道:“我就说你们俩不懂吧,你也不打听一下。这崔村的苞谷酒,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今天还算运气好,再晚几个小时可就卖光了。” 原来,这店里的苞谷酒确实有名。并且唯独崔村的苞谷酒,相比于其他一般的酒来说。酒香最为浓郁,且柔顺回甜。好些年前就有酒厂来谈过合作,并且开出过高价购买秘方。可结果,无一不被拒之门外。 我们到达老书记家门口以后,正好赶上了他们一家子吃午饭。秉着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的风俗,我们自然被邀请其中。张爷正好掏出了那两瓶苞谷酒,并且打算一起喝些。 酒过三巡后,张爷便说明了我们三人的来意。张爷问向万书记:“书记,您可否还记得当年,有一群来村子里住了许久的喇嘛们吗?”万书记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那时候是我接待的他们。他们当时说是西藏徒步的修行者,是来传度佛法的。那时,好几家村民都争先恐后的主动要求赡养那些喇嘛。” 张爷笑了笑说:“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一位叫万森的年轻人?”万书记思索过后,面露难色的回答:“有是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爷:“自然是有些事情需要证实,他们家当时是不是赡养过一个年轻的喇嘛?” 万书记:“不错,是有的。他们家当时赡养的那个年轻喇嘛,我印象非常深。因为那个喇嘛是他们一行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 张爷:“老书记,没记错的话。万森还有一个奶奶,已经去世多年了吧。可否带我们,去一趟他奶奶的坟前?” 万书记面色沉重,表情中明显已经有些不悦。只见他缓缓的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一脸惆怅的望着窗外说道:“我大概猜到,你们想干什么了。我当然可以带你们去,只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事情。” 张爷起身行了一个礼,郑重的说道:“老书记,我知道您在想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没忘。如果还是那件事的话,恕我张某没法替你办!” 说罢,张爷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老书记并没有挽留,并一脸怨恨的看向我们。貌似下一秒,就要对我们下达逐客令了。 我见状只好拉着严芷起身,刚站起来却被万书记叫住。万书记告诉我说:“他知道我所求何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劝劝他。尔等来找我,还让我帮忙找坟。自然是因为,当年喇嘛收宝的那些事。” 走出万书记的家门后,严芷一脸疑惑的问向张爷:“张爷,我们为什么要找万森奶奶的坟。还有,那老书记到底求你办什么事?” 原来人死以后,会变成三股分别通往不同地方的魂魄。一魂归天,化作乌有。一魂留在坟中,享受子孙后代祭拜。一魂流向地府,根据生前的功过来决定去向。 万森已经被人下术,根本没法从他那里得到那个喇嘛的去向。所以如果要破解此术,必须得找到那个喇嘛。而之所以要去找万森奶奶的坟,是因为她生前定与那喇嘛长期接触。只有召出万森奶奶的魂魄,才能问个清楚。 至于那老书记所求之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喇嘛收宝(4)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原来,那万书记所求之事。竟然是让张爷带他下一趟地府,并且见见已经去世的次子。 张爷自然不可能答应他,而之所以一定要他带我们去找坟。那是因为这里的风俗,颇为奇怪。 村子里有一座指定下葬的公坟,并且被围墙围住。除过祭祀的节日以外,公坟的大门会在其余时间被锁住。而大门的钥匙,就在万书记身上。 所以这里的人,除节假日之外要想进坟祭祀。那便只有通过寻找万书记,并且在陪同下才可进入。只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与万书记的商议并不顺利。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严芷却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她对张爷说道:“那书记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见见死去的孩子。至于他下不下地府,其实不重要。不如让小何用之前对我那样式的法术,让他见见不就行了。” 我听后连忙摇头,解释道:“我之前那个术,只针对于堕胎的母亲。如果他一定要见的话,除了下地府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张爷义正言辞的说道:“小何,我知道你也有过阴的本事。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答应他。”说罢,张爷叹了口气。无奈的言语道:“现在就两个办法,要么想办法整坏大门的锁。要么想办法,去偷他的钥匙。” 我此刻脑中已有了办法,于是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拨打了上仙的电话:“你在哪儿,我有事情找你帮忙。”上仙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还在西安,帮你什么忙……”挂断电话以后,我却不打算让上仙的身份暴露在他们面前。 于是我假借已经有了对策,便用借口支开了张爷和严芷。张爷跟严芷回到车里了以后,我便再次拨通了上仙的电话。待我们确认好了见面的地点,我就在村子里的一片葡萄园里等她。 很快,上仙的身影出现了。我也将今日所求之事悉数告知,并且寻求她的帮助。上仙皱了皱眉,白了我一眼。极其敷衍的说道:“原来就这事啊,这么说来的话。你那位张道长,好像也不怎么厉害嘛。用得着这么费劲……” 我向她递了一支烟,冷静地说道:“姑奶奶,我知道你本事大。所以,我不打算通过那个书记寻找。通过你的话,能否可以直接找到万森奶奶?” 上仙听后,极其惊讶的看着我说:“你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上仙:“你我已签订修行协议,如果我此次帮了你。那便是违背了规矩,如果我受到惩罚。那么你,也会受到牵连……” 我:“违背什么规矩,有那么严重吗?” 上仙一本正经的说道:“自然界之中,万事万物都有规律。我们这些修行者,如果打破了这规定。那么自然而然,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什么代价,说的那么玄乎?” 上仙:“我的话,可能会修为尽毁。你呢,缺胳膊断腿,减寿消福。” 我此刻已经有些犹豫了,思考着到底要不要为了救万森而趟这趟浑水。上仙自然看出了我的疑虑,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为了你可以帮这个忙。只是这后果的严重性,我想你应该要清楚。”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低着头抽烟。可我依旧不死心,问向上仙:“那个喇嘛的事,你也没办法了吗?”上仙听后,自信地说道:“只要我见到那万森,还是有几率能解决的。” 我听后激动的抬起了头,兴奋的问上仙:“此话当真,那我即刻便把万森找来。”上仙不再言语,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上仙商讨过后,我急匆匆的赶去了严芷停车的地方。 坐进车中,我向严芷说道:“严姐,能否让我跟万森单独见面。我想我可以……”还未等我说完,严芷直接打断了我说:“你要单独见那个疯子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先找坟吗?”奇怪的是,此刻的张爷却不慌不忙的劝解严芷:“小严,你就听小何的吧。我想,他一定有办法的。” 要到了万森的联系方式以后,张爷便跟严芷驱车回了庙里。我跟他们约好,待一切结束以后再来接我就行。我顺着严芷给我的路线,慢慢的走到了万森老家的门口。 还未进门,就感觉自己被一股阴邪之气包围。幸好这时上仙及时出现,并且将其驱散开来。上仙说道:“你都看到了吧,这么做值得吗?”我回答道:“有你在这里帮我,没什么好怕的。” 上仙又是白了我一眼,向我解释道:“这周围的阴邪之气,不同于鬼魂。更像是一股,积于很久的能量。如此看来,这万森家里一定还有什么秘密。”我点了点头,顺势拨打了万森的电话。 电话那边阴沉的说道:“你找谁?” 我:“严芷在我这里,我们现在在你老家门口。” 万森:“你想干什么,绑架还是勒索?” 我:“你过来以后就知道了,顺便提醒你一下。我这个人,可没有多大耐心!”说罢,我直接将电话挂断。随即按照计划,严芷此时的手机想必已经关机。 上仙仿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行啊小崽子,你这些话都是在哪儿学的。说的跟真的一样,有点那个意思了。”我学着上仙的样子白了她一眼,玩笑似的回答道:“某人没看过电视,自然就不知道咯……”上仙听后,已经有些恼羞成怒。追着我就要收拾我,好在我跑得快。 追逐过后,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我们趁着万森还没到的这会,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策。我跟上仙,打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待万森出现以后,再让上仙施法将其迷晕。 等他不能动弹以后,想要知道他中了什么邪术,那就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确认好了计划,我便找寻着一个能藏身的地方。而上仙,则可以通过法术让自己变得透明。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一辆白色的丰田驶入了我的视线…… 喇嘛收宝(完)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正是万森。 与昨天不同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就好像被抽了魂一般,如同行尸走肉,机械似的张望着四周。很明显,他是在找寻我和严芷的踪迹。 万森找寻无果后,拿出了手机。看这架势,十有八九是打给我的。不过我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将手机静音。所以,我并没有在意他的来电。只是就这样静静地,等着上仙动手。 万森打了两个电话以后,便没有了耐心。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家里的门以后,朝着里面径直走去。就当我还在疑惑,为什么上仙迟迟不动手之际。屋子里,却传来了上仙的声音:“搞定了,你可以进来了。” 就当我刚踏进大门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控制一般。而这种感觉,跟之前接触到的巫山派符箓时一模一样。我下意识的想向上仙求救,但我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当我绝望之际,上仙突然从屋里出现。待走到我身边以后,拿掉自己随身带着的发簪,径直向我的眉心刺来。奇怪的是,那发簪离我还有一段间距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并且掉落。而我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也随着发簪的掉落消失了。 上仙连忙查看着我的情况,并且急切的说道:“这里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万森虽然已经被解决。可万森的家里,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存在。” 我连忙问上仙:“所以,万森他到底怎么了?”上仙捡起了地上的发簪,跟我解释道:“他其实,中了降头……” 降头原是一种流传于东亚和东南亚地区的巫术,主要在泰国、柬埔寨、老挝、缅甸、马来西亚、菲律宾和中国南方等地流行。 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中国古代的百越族先民的本土巫术。后来传播到东南亚,并与当地文化融合形成了现在的降头术。 降头术可以分为多种类型,包括服食降术、摄魂降术等,施法过程中会使用各种材料如人骨、血液、头发、指甲、木头、石头、花粉、油等。降头术的目的多种多样,既可以用来化解恩怨或增进感情,也可以用来控制对方的行为甚至导致对方死亡。 而万森中的降,正是一种被控制其行为的降头。只是万森的意识还算强大,时不时也会争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这便导致了他,为什么阴晴不定,和精神分裂的原因。 根据降头的种类来看,这显然是一种在西藏流行的降头术。而问题的来源,就是万森衣服里戴着的佛像吊坠。 这吊坠,跟万森家里的佛像互相运作。想必这吊坠,还有万森家中的佛像。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上仙将万森安顿好了以后,将她的发簪递给了我。并且告诉我说:“这玉簪子,是我贴身的法器。我看你今天也没有带什么防身的物品,所以我先将它给你防身。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还给我就行。” 至于万森,他的降头术我没法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问题就在他戴的吊坠和那个客厅里的佛像。你快叫张道长来吧,这佛像虽说是邪物。但有了佛形,我也没法去触碰……”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见上仙手中玉簪雕刻着的桃花栩栩如生。看这品相和样式,一定是件宝物。所以,我没好意思接下。只是告诉了她无妨以后,便拨通了张爷的电话。 上仙走后,我便自己一人检查起了佛像和那个诡异的吊坠。我一边查看资料,一边寻找着关于佛像的信息。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依旧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很快,张爷和严芷便走了进来。 张爷只一眼便看出来,万森身上的邪术已被破解。只是他暂时也没法解决,这个吊坠和佛像的问题。待我们三人商讨过后,决定先带万森回一趟城隍庙。一来,可以去除一下万森身上的晦气。二来,还可以寻求庙里当家的帮助。 整理好一切后,我们便打算离开。可还未等我们出门,万书记却带着一群人围在了万森家门口。只听门外的万书记喊道:“张道长,别急着走啊。中午没喝完的苞谷酒,我还留着些许。不如等我们畅饮几杯,再走也不迟啊。” 张爷对着门外的万书记喊道:“姓万的,你就别假惺惺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就是想要这佛像和吊坠吗。有本事,你就进来拿啊!”严芷和我疑惑的看向张爷,并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爷见此情形,也终于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原来,当年那一行的西藏喇嘛当中。那个最为年轻的人,在万森家里寄宿之时。曾经把这座佛像和吊坠,作为报答送给了万森和他的奶奶。 只是人们后来才知道,那些喇嘛来村里是为了收寻宝物。而万森那时候年纪尚轻,口无遮拦的说出了佛像和吊坠的事。那佛像和吊坠均是值钱宝贝的传说,便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 可那喇嘛,也没那么简单。他临走时,在万森家里做过手脚。凡是进门的人,但凡是对佛像和吊坠动了歪心思。便会被阴邪之气所侵,变得像我刚才一样动弹不得。这样一来,曾来过万森家里的人,自然都没法接近佛像。 万森奶奶死后,万森也因工作去了城里。村里自然也有不少人想偷摸进去拿走佛像,只是因那阴邪之气的原因,均无一人得手。而那个吊坠,也是万森奶奶临死前托付给万森让一直戴着的。 可谁曾想过,原来这两样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宝贝。都只是为了引出那鎏金雉,从而控制万森和他奶奶的邪物。可此时外面的万书记,已被传说冲昏了头脑。就算我们说的天花乱坠,他大概也不会相信这两样东西是邪物。 但如果没有解决佛像和吊坠里的邪物,直接交给村民的话。这样一来,他们便又成了受害者。 我听后已有了思路,并且询问张爷:“张爷,我没猜错的话。这佛像和吊坠之中,也应有类似于木蜈蚣的东西存在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吸引出那鎏金雉?” 张爷点了点头说:“也许是这样。但你以为那万书记是爱子心切,才想要下地府吗。其实他那死去的次子,正是万森幼年时的朋友。他之所以想见孩子,实则是想知道。那万森家里,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进出自如……” 严芷此刻已然控制不了情绪,直接对着门外大骂:“真是畜生不如,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张爷无奈的摇摇头,惭愧的说道:“万书记这个人城府颇深,早些年我们一起喝酒时。他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唯利是图,蛮不讲理。如此看来,他只是为了等这个机会罢了。” 我此刻只想着通过什么方法,可以在不破坏神像和吊坠的前提下,将其中的邪物驱散。只是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可以说根本就做不到。 严芷此时掏出了手机,打算报警解决。可奇怪的是,在万书记带人围在门口以后,这里便没有了信号。想必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报警,一定是带来了信号屏蔽装置。 众人沉默之际,万森此刻却醒了过来。庆幸的是,他这时已恢复了正常。众人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给了万森。万森点了点说道:“寒暄的话我们以后再说,我们家后院有个地道,你们且跟我来…” 旺堆布罕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们三人带上佛像和吊坠,跟随着万森朝着后院走去。张爷却示意,自己要留下来拖延时间。在嘱咐过张爷一定注意安全过后,我们便来到了万森家里的后院。 只见万森徒手将后院里的瓦堆一片片刨开,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仅能通过一人大小的地洞。万森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直接跳了下去。 很快,洞里的万森朝着我们喊道:“一切安全,都下来吧!”待严芷跳进去以后,我因为实在担心张爷便折返了回去。只听客厅里的张爷,还在与万书记做着周旋。 我快速走到张爷身边,并示意张爷离开。张爷对着门外的万书记喊道:“行了,只要你们能让我们顺利回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你要的东西给你的。” 说罢,张爷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我连忙拉着张爷向后院走去…… 地道下面,万森一直等着我和张道爷。 待我们相继跳下来以后,万森便用石块跟杂草封住了洞口。 我们跟随着带头的万森走着,大约走了有二十分钟。 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光亮。 原来万森家里的地道,正好通向核桃林里的防空洞。万森解释说:“因为我们家里之前是地主,以为了躲避一些土匪强盗,才有了这条密道。没想到,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走出地道以后,万森迅速打了电话报警。待警察赶来的时候,万森便带着一众警察返回了家中。最后也是以寻衅滋事的罪名,驱走了那一众村民。 我们和万森,相继驱车到达了城隍庙中。 庙里有一个会客厅,我们四人便落座在这里休息。严芷不解的发问:“搞了半天,还是报警解决了。真没想到,那书记竟然连信号屏蔽都能搞到?”说罢,严芷又转头打量起了万森。 万森当然知道严芷的用意,于是耐心的解释道:“小严,对不起。之前的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 还未等万森解释完,我便开口打断了他。并且补充说道:“行了森哥,还是我来说吧。你那会是当局者迷,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 我清了清嗓子,一边看着张爷一边猜测:“那降头术生效的前提,似乎就是严芷本身。每当严芷经历过一些大事之后,你中的降头术会越发明显。 好比第一次,严芷在职场上春风得意。第二次,鎏金雉跟随严芷回到她老家。第三次,严芷超度掉了那个婴灵。 我想,那人施展降头术的目的。就是通过严芷间接提供的线索,再让你去顺着线索寻找鎏金雉。毕竟严芷的磁场很奇怪,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次去你家里,就把那鎏金雉吸引了过来……” 说到这里,我后背一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施展降头术的喇嘛。这时候一定能感知到,万森已脱离了控制。 还未等我开口,张爷又补充道:“小何说的没错,每次严芷的磁场能量发生变化以后,万森身上的降头就会生效。但这也说明,下降头的人一定也感知到了你脱离了控制。想必接下来,我们很快就能见到这位神通广大的喇嘛了。” 张爷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又向万森问道:“我记得那群喇嘛,当年在你们村里修了一座庙。现如今,那庙还在那里吗?” 万森点了点头说:“张爷,是有一座无量庙。当年那群喇嘛经常带着村民,去庙里念经祈福。” 张爷又问:“既然如此,你们后续已经知道了那群喇嘛不是善类。怎么还把那座无量庙留着,这是为何?” 万森解释道:“当时是说要拆来着,可村里的老人坚决不让。再后来,那座庙就一直被留到了现在。而且每逢节日,还经常有村民去庙里参拜。” 说完这些,万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向张爷补充道:“对了张爷,我还记得那个年轻喇嘛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旺堆布罕。”得知道了这些信息,也算有些收获。 只是这一时半会,还是没法解决这佛像和吊坠里的邪气。毕竟我们所学的道术,要化解这种西藏的这种邪术还是有些困难的。 严芷盯着万森,渐渐的哭了出来。对着万森边哭边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是我们有缘无分吧。经历过这些,我想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 万森也落下了泪,安慰着严芷说道:“是啊,偏偏这种事情发生在了你我身边。我想我也没有什么权利,再让你跟我和好了。离开我以后,好好生活下去。我们就这样,相忘于此吧。”万森说完以后,走到了严芷身边。 他轻轻的将正在哭泣的严芷拥入怀中,接着停顿了好一会。做完这些以后,万森也向我们告了别。 万森走后,严芷哭的更厉害了。我跟张爷知道,这会谁去安慰都没有用。也许只有让她好好哭一场,心情才会慢慢平复下来。 到了晚上,我们在庙里吃了顿素斋。吃饭过程中,张爷向当家的说起了佛像和吊坠的事情。当家的打算在吃完晚饭过后,亲自去看一看。待包裹着佛像的红布被揭开以后,当家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了起来。张爷连忙问道:“世琼,难道说你也没有办法吗?” 城隍庙的当家,法名叫做刘世琼。隶属于全真龙门派,世字辈的传人。但是此时此刻,就连见多识广的他也犯起了难。 刘爷说道:“此佛像里面的秘术,应是与一物品相呼应。单纯的净化法事,应该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友教的师父来处理。只有这样,才最为妥当。” 刘爷说的“友教”,想必一定是藏传佛教。只是到底该找谁,却又没有了头绪。好在严芷说她的朋友,是一个信仰藏传佛教的信徒。并且认识很多圈内的师父,可以先试着联系。张爷跟刘爷相视过后,也是纷纷点了点头。 虽说上仙能够解除万森身上的降头,但基于此物是佛形的缘故。就连上仙的百年修为,都无法解决。看来此事,不是一般的棘手。张爷将吊坠和佛像分别用红布包裹了起来,并且放在了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待有人能解决的时候,再将其取出即可。 告别张爷过后,我跟严芷也坐回了车里。此时,已是晚上的十点钟。严芷有些好奇的问我:“你这两天不回学校,难道都没人管你吗?” 我点燃一支香烟,笑着说道:“没事,最近是周末。学生会那边,基本不查宿。说说你吧,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严芷沉默了许久,也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有些疲倦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好好休息几天,然后重新找份工作。” 我有些调侃的问道:“你这么有钱,还找什么工作。躺平不好吗,用得着那么累?” 严芷戏谑的回答:“我的存款,已经不多了。再说了,我不找工作的话,谁养你……” 偶遇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直接愣在了车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严芷那貌似很认真的眼神。她的这一番措辞,显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此刻我的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就这样,我跟严芷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我们相互对视了片刻以后,她却突然笑了起来:“逗你玩呢,看给你吓得。” 我有些无语,转头继续抽着手中未燃尽的香烟。 严芷仿佛知道,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分。于是赶忙转移话题:“行了,别小心眼了。我送你回学校,走着?” 我看了看表,无奈的说道:“广济街这会正堵着呢,咱俩现在开车的话。估计没有五十分钟,根本到不了我们学校…… 等到学校的时候,宿管阿姨早就给我吃了闭门羹了。” 严芷又说:“那好办,我在附近给你找个酒店凑合一晚。” 权衡利弊过后,最终还是听从了严芷的建议。 我翻了翻自己随身带着的背包,待确认没有东西落在城隍庙以后。我就跟随着严芷,朝着她口中的酒店出发了。 酒店距离大唐西市的地铁口很近,也正好解决了我明天回学校的交通问题。严芷曾经因为工作的原因,在这里办过一张会员卡。恰巧卡里还有些余额,我便被她安排在了这里。 告别严芷以后,我打算洗个热水澡直接休息。至于其他想法,我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去做。今晚能睡个好觉,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奢侈了。 隔天早上,已是周一。 由于上午没有课的缘故,我打算赖床到中午。可没成想,就在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我被赵凯的电话吵醒。 电话那边的赵凯,仿佛很急切的问我:“哲哥,下午有课记得回来。还有,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没考驾照。我这会要去报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听到驾照二字以后,我整个人精神了些许。毕竟这几天的路程,都是严芷一个女孩子在开车。我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毅然决然的答应了赵凯。 与赵凯见面,已是在驾校的大厅之中。待我们两人体检交费过后,也算是完成了报名的流程。 我们在附近找了个餐馆,随便对付了一顿午饭。这时候,已经是临近下午上课的时间了。我跟赵凯,也是急匆匆的打车回到了学校。 不出意外,下午这节所谓的“自然能源学”。我依旧是听不进去,于是心不在焉的一直打着瞌睡。 熬到下课回寝室以后,舍友们对于我经常失踪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目前除了赵凯以外,我仿佛跟其他舍友们渐渐有了些许隔阂。 于是我打算趁着今天晚上,请他们在校外吃一顿饭。也趁着这次机会,稍微促进一下最近有些紧张的关系。 校外餐馆的饭桌上,我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草草概括。也只能骗他们说,我因有事回了趟秦岭的家中。就在我们几人,互相打着趣时。一只陌生人的手,用力的拍在了我的肩上。 我下意识转过头,向后看去。只见拍我肩膀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年龄来推测的话,此人应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有些不解的问他:“你是哪位?”那人冲我笑了笑,也向我的舍友们简单的点头打了招呼。 舍长这时却问我:“宇哲,这人不是你朋友吗?我刚刚看他在你背后,盯着你看了很久……” 我尴尬的摇摇头,示意并不认识他。 只见那陌生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香烟。象征性的发了一圈后,缓缓开口道:“各位,我也是跟舍友在隔壁桌吃饭。偶然听到了何宇哲的名字,于是就过来了……” 还未等他解释完,我就开口打断了他:“可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吧?”那人尴尬的笑了笑,并且将两只手同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种被按压的感觉,让我非常不自在。于是我下意识的耸了耸肩,示意让他把手挪开。 可他并没有理会我,且又开口说道:“我跟你是不认识,但你的名字我可听说过。我爷爷,叫唐天德。” 听到这里以后,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唐泽宇”这三个字。既然如此,此人也应该正是上仙口中,那位唐爷爷的孙子。 从他按着我肩膀的力度来看,我可以感觉到有一种明显阴邪之气。很明显,此人有些来者不善。 唐泽宇此时却是收回了双手,并且笑嘻嘻的说:“我们的爷爷,也算是故交了。我跟你,自然也称得上是同乡。本该一见如故,好好喝上几杯。可是今天,各自都陪着舍友。不如明天晚上请你赏个脸,还是约在这里见面吧。” 唐泽宇说完这些以后,缓缓的落座在了不远处的餐桌上。而我的视线,几乎也是没有离开过。 赵凯这时候推了推我,不解的问:“哲哥,这是你老乡吗?可怎么看上去,有些阴阳怪气的?” 我无奈的回应道:“害,没事的。我们吃我们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隔壁桌的唐泽宇已经跟他的舍友离开了。只是我一直比较在意,和他这次的偶遇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此人虽说跟我父亲的死,外公的失踪有些关联。可今天晚上他的这一举动,亦然有些似敌非友的感觉。 这不免得让我怀疑,我这一系列的变故一定与他们家有关。 回到寝室以后,我开始回忆起了所有的事情。再连同今天晚上的偶遇,让我有些惆怅。就当我下意识伸手去摸香烟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烟盒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我低头问向下铺的赵凯:“凯子哥,给我搞一根烟抽?” 赵凯撇了撇嘴,递了一根利群给我。有些无语的说:“你叫凯子我都能忍,叫什么凯子哥的真的难听……” 睡觉前夕,我准备好了一切要过阴的物品。打算今晚去找一趟李艺昕,顺便问问彤彤被超度的事情。 魂魄出窍以后,我直奔殡仪馆的门口。待我到了以后却发现这里除了几个阴差以外,并没有李艺昕的身影。 我这时有些失望,打算四处转转。 就当我转身的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到了我的耳边…… 外公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顺着声音,转头向后看去。 只见我的身后,正是李艺昕传来的声音。 还未等我开口,她却已经拉着我朝别处跑去。 我有些不解的问她:“慢点,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奇怪的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带着我,朝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地方奔去。 很快,我们来到了张爷所在的城隍庙。 李艺昕喘吁吁的说:“我在下面等了你好几天,终于等到你了。你快敲门进去吧,张爷嘱咐我,让我见到你以后。就先把你带过来……” 我有些好奇的问她:“你怎么跟张爷都认识了,信息量突然间变得好大啊?” 李艺昕这时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了起来。只听她小声呢喃道:“你进去问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顺应着点了点头,随即也敲响了城隍庙的大门。 张爷见到我以后,一脸严肃的说:“你来了,我找你有点事……” 张爷区别于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老顽童的形象。而今日他这幅面貌,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张爷没有说多余的话,迅速的在我脑门上写了道“进门符”。 在告别李艺昕以后,我便进入了庙门。 大殿里,张爷正襟危坐。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似的说道:“你的外公,是不是叫刘方贤?” 我已经有十几年都没有听到过,有人叫我外公的大名了。 所以我是先愣了一愣,随后又连忙问向张爷:“我外公是叫这个名字,怎么您跟他认识吗?” 张爷缓缓起身说道:“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有些亲切。我跟你外公的渊源,那可深了去了。” 只听张爷不紧不慢的,道出了一些陈年往事…… 原来外公年轻时,也是一个道士。而外公的师承和法脉,竟是来自于秦岭“玉皇庙”里的当家,全真教龙门派的“黄至英”道爷。 恰巧的是黄至英道爷的另外一个徒弟,竟然是这位张爷的师父。这样按辈分来说的话,张爷还得称外公一声师叔。 如此看来,外公出家的机遇明显比张爷早的多。 基于之前张爷在道协的地位,以及对待张李二阴差的态度。我不敢想象,外公的师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张爷和外公两人,曾经在西安周至的终南山相遇过。两人虽说年纪相仿,但辈分和修为却是天差地别。 外公虽然出家早,但后来在黄至英道爷羽化以后,则是选择下山还俗了。 至于外公为什么会还俗,那还得从黄至英道爷撰写的一本秘传说起。 外公得到秘传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道协。乃至于惊动了整个玄学圈,都虎视眈眈了起来。 外公听从了他师父最后的遗嘱,一个人隐姓埋名带着秘传逃下了山。 而城隍庙的张爷,一直追随着他师父“陈理扬”道爷在道协做事,后又在此看守这座城隍庙。 张爷告诉我说:“其实,你的外公早已经不在了。狐仙庙的那一晚以后,他来找过我……”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早就想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 只是等这个残忍的真相大白以后,我依旧是无法坦然接受。 我强忍着自己的情绪问道:“张爷,您为什么不在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告诉我?” 张爷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惆怅的叹了口气。接着从身后的抽屉里,掏出了一封信。他将信封拆开以后,顺手将其点燃于供奉在大殿的神像前。 紧接着,我的面前便浮现出了那封信…… “小哲,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是地府的一个囚魂。 我不但没能保护好你的父母,而且也没有在你双亲离世后保护你。 但庆幸的是,我能用这种方式守护着你的周全。 子洋也好,宗林也罢。 他们都是值得托付的人。 我们一家,作恶太多。 该来的总会来,所以不要再探寻下去了。 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照顾好自己。 外公永远爱你,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苦衷……” 看完这些,我一时间恍惚了起来。除了放声痛哭,我找不到其他任何发泄的方式。 张爷开口说道:“你外公来找我的时候,才告诉了我后来他还俗的事。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知道的这些。而至于你的存在,我那时候也是全然不知晓。 至于这封信,你外公更是不允许我看。只是交代了一句,时机到了即可。所以要不是李艺昕,还有你的身份信息。我压根把你们爷孙,俩联想不到一起去……” 原来,李艺昕在知道我的身世以后。在地府没日没夜的,帮我打听着外公消息,只是我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果。 出了庙门,我看见李艺昕就坐在不远处。一阵微风吹过她的头发,映出了她悲伤的神情。 我想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以外,没几个人能理解我的感受。她之所以也会难过,想必也是想起了自己凄惨的身世。 于是我没敢继续哭下去,连忙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我们两个就这样坐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又好像在互相的眼神中,诉起了千言万语。 终于,还是她率先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我摇摇头,面仰着天说道:“以前的我,只想知道外公去了哪里。而如今,我虽已经有了他的消息。但这个结果,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接下来我打算继续一个人探寻下去,我只想知道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我脑海里突然想到了第一次下地府时,好像看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渐渐的,泪水已经侵湿我的脸颊。我低着头,不想让李艺昕看到。 只听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太糊涂了些。你能变成阴差,还不是外公给的机遇。既然如此,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何尝不是你外公的暗示?” 是啊,我真的太糊涂了。 我之所以能够过阴,自然仰仗于外公留下的书籍。想来那时候的外公,就已经做好了下地府当囚徒的打算。也只有这样,身为阴差的我。才可以有些许机会,在地府和他相遇。 但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果真是外公的话。他又为何不肯现身,出现在我的面前…… 难言之隐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此时的我,只是愈发觉得头痛的厉害。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外公的事,并且强行让自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虽然外公身死道消,但起码我得知了他还在地府里的消息。只要我好好修行,以后自然还是有机会在那里见到他。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 我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艺昕,彤彤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李艺昕回答我:“是,那天我去找她的时候。被那片辖区的阴差告知,她已经被接引走了……” 一定是张道爷的超度起了效果,按理说此时的彤彤已经离苦得乐。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严芷的身体也能痊愈。 我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询问她:“我外公的事情,谢谢你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艺昕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我说:“其实没什么,我也是托了好多人才打听到的……” 我看出了她的不安,断定此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我接着追问:“你是不是有些事瞒着我,又不好意思说?”她有些紧张的埋低了头,不敢再看我。 我承认我是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可终究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她肯定也有些难言之隐,所以我并不打算继续深究下去。 我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肩,怀着歉意说道:“既然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好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不如等我上去以后烧点纸钱给你。你在这无依无靠的,多留点钱在身上自然用的上。”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把头埋的更低了。 我看出了她的窘迫,毕竟我深知如今的冥币有多贬值。再加上近几年有很多仿真阳间的冥币,其实在这里根本没法流通。 阴间的硬通货,还得是阳间纸质的金元宝和金条。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想找出一支烟来抽。但这次依旧下来的匆忙,又忘记烧烟给自己了。 我有些难以启齿的问向她:“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阴间的烟吗……” 李艺昕终于抬起了头,甚至有些讥讽似的回答我:“上次王哥跟我说过这个事,他说你都快把他都快吓傻了。一个堂堂的正式在职阴差,居然什么都不懂!”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强颜欢笑的说:“别提了,我这次下来着急。忘记给自己烧了,所以哪里能搞到呢?” …… 过了大约十分钟,我来到了李艺昕的住处。她住的地方,就在殡仪馆的附近。 这是因为,她生前最后是在这里被带走的。所以在她谋到职位以后,会分配在死后就近的地方居住。 上次碰到她,则是在彤彤那。而这里距离那次见面的地方,走路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据她所说,这里是一个医院附属的小区。而白天的这里,则是一片废弃了很久的危房。 进了小区,她带我到了住处的房间。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社区,居是一梯五户的构造。 李艺昕告诉我说:“地府鬼满为患,阴间的住处自然也是如此。这里都已经算宽敞的了,我房间里,好像还有一包烟。”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忍不住发问:“你的意思是,你也抽烟吗?” 李艺昕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掏出了钥匙,很自然的打开了房门。 虽然楼道里破旧不堪,可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彻底傻了眼。她的房间里非常干净,装潢也十分精简。 客厅中摆放最多的物品,则是一些毛绒玩偶和手办。 她告诉说,她生前就很喜欢收藏这些东西。死后亦是如此,所以一直保留下了这个兴趣爱好。 我震惊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女孩子的房间,果真是既文艺又温馨。” 片刻后,她从卧室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卡通睡衣的她,显得非常幼态。 还未等我开口吐槽,她便已经将一盒“南京雨花石”抬手拿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烟盒对她说了声谢谢,随后急忙的拆开了包装。 紧接着,一股久违且通透的满足感顺着我的口腔涌入肺腑。果然,还是这里的烟对胃口。 就在我沉浸之际,李艺昕也拿起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她先是将长发撩到耳后,接着又翘起二郎腿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有些心酸的看着她。 只见她那张白的有些过景的脸颊上,总是散发着淡淡忧伤。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吸烟的方式十分娴熟。 李艺昕的住处,与庙宇的存在形式不同。 庙宇在阴间,依旧是实体建筑。一旦建成,便能沟通天地。以实物的形式,存在于阴阳两界之间。 例如刘爷的土地庙和张爷的城隍庙,这些都是阳世间的人为了祭祀神明而建立的庙宇。 他们只要修行到一定程度,就能够通过这些庙宇,在阴阳两界之间自由穿梭。 闲聊几句后,我便告别了李艺昕。 她今天反常的举动,让我有些耿耿于怀。关于外公的消息,她究竟瞒了什么我则不得而知。 灵魂回到寝室,大约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了。除了还在打游戏的李空和王鑫,其余的舍友都已经休息了。 回到身体,我关掉了闹钟。 刚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断闪过有关外公的记忆。 狐仙庙那一晚,外公到底答应了上仙什么。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了外公变成了地府的囚魂。 再加上外公留给我的书信,种种谜团在我心中翻来覆去。仅有且杂乱的逻辑,我实在没法将其拼凑在一起。 而目前,我能想到的。也只有明天将上仙约出来见面,看能不能从她那里能得到一些信息。 无数的回忆和疑惑,它们就像生了根一般。种在我的脑海里,缠绕交织在一起。 很快,我就失眠了。 我翻来覆去,根本没有困意。于是我重新拿起了手机,看到了好几个条读消息。 其中有一条,是来自好友验证。 申请验证的内容,也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明晚老地方见。” 这条验证消息,是晚上十一点钟发来的。而好友的申请来源,是学校的年级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偶遇到的唐泽宇…… 娄敬庵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犹豫了一会,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并且回复:“好,晚上见。” 随后,我又拿着手机刷了好一会视频。待王鑫跟李空休息后,我也关掉了手机扭头睡去。 次日一早,我被电话铃声吵醒。 我下意识摸索着手机,然后接通。 电话那边,是“西安都城隍庙”的张道爷。 他语气仿佛很急切的对着我说:“小何,不好了!我听小严说,万森被人绑了。我这会在小严的车上,我们马上到你学校门口……” 听见了张爷说的话,我顿时没有了困意。赶忙起身穿衣,并且收拾好了东西。 刚一出寝室的大门,便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片刻过后,我看到了远处疾驰驶来的红旗H9。 严芷一个急刹到我面前,摆摆手示意我快点上车。 我点了点头,随即落座在了后排。 严芷从前排拿出一盒香烟,直接向我扔来。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好奇的问向严芷:“怎么了严姐,森哥他?……” 张爷打断了我的发问,然后解释道:“小严跟我说,因为之前佛像跟吊坠被我们带走。万森家中,被村里的人翻了个底朝天。万森得到这个消息,因为担心自己奶奶的遗像被人破坏。于是急忙赶了回去,结果……” 严芷接过了张爷的话:“结果那群王八羔子,躲在万森家里。把回家的万森绑了起来,逼问佛像跟吊坠的下落。一个个的见钱眼开,命都不要了。还好万森老家有我一个熟人,一直给我通风报信。” 紧接着,汽车的油门仿佛被踩到底一般。飞一般的,快速行驶在大路上。 我看了看手机,这时已接近下午的一点钟。 我摸着饿了半天的肚子问道:“有吃的吗?张爷打电话那会,我还没睡醒呢……” 张爷听后,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袋面包。并且戏谑的说道:“还是小严了解你,这不正好……” 我接过面包,说了句谢谢。 驶入高速以后,我发了一条消息给唐泽宇:“晚上吃饭的事待定,我有点事得出趟西安。” 唐泽宇几乎是秒回道:“好,等你回来了再说。”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可就当严芷正准备进村时,却被一个乞丐挡住了去路。 这乞丐疯疯癫癫,邋遢至极。只见他皮肤上的黑色污垢,就仿佛包浆一般嵌在了身上。 上身的穿着,更是丝毫不应季的破旧军大衣。 虽然我们紧闭着车窗,但还是隐约能闻见那人身上的恶臭味。 严芷狂按喇叭,试图驱赶他。 可那乞丐却直接躺在了严芷车前,悠哉的闭着眼睛睡起了觉。 严芷捂着鼻子,直接下了车。 气愤的喊道:“妈的,真是烦透了。碰瓷一边去,我这会没空搭理你!” 那乞丐仿佛听不见严芷说话一般,继续不动声色的躺在那里。甚至还假装打起了呼噜,仿佛丝毫不畏惧正在气头上的严芷。 严芷又对着那乞丐喊了几句,可并没有起到效果。 我跟随着张道爷下车,相继朝着车前走去。 我强忍着浓烈的恶臭味,想要拉开严芷避免冲突。 可就在这时,我却突然发现这个乞丐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紫气。 想必张道爷也看到出了蹊跷,于是我们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起来。 张爷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心领神会。 待我将严芷拉回车里以后,立即坐到了副驾。示意让严芷不要说话,静静看着就好。 张爷蹲下身,从包里取出了瓶茅台酒。 很恭敬的对着乞丐说道:“晚辈斗胆孝敬您一瓶白酒,还请老人家收下。车上一行人,是晚辈的亲朋挚友。还请老人家高抬贵手,暂且放我们过去。待晚辈解决完私事,自当登门拜访。” 乞丐听后,猛的睁开眼睛。 他先冲着酒瓶闻了闻,随后站起了身。 悠哉的开口道:“这才像句人话嘛!车里的小女娃,看在你朋友的份上我这次饶了你。下次再这么出言不逊,老夫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严芷本就怒火中烧,当听见这话以后,更是气的骂出了声:“老东西,我可去你大爷的!” 尽管我当时拼了命的想捂住她的嘴,可还是为时已晚。 严芷话音刚落,乞丐竟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 张道爷唉声叹气道:“唉,小严。你这下可真的把他给得罪了,你怎么那么冲动啊?” 严芷推开了我,从车上下来。 她绕着车转了好几圈,一脸疑惑的问:“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刚那个碰瓷的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开口说道:“你别看那老头外表不堪入目,实则却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回到车里,张爷向我们讲起了一个故事。 崔村附近,有一座叫做“娄敬庵”的道观。 而这乞丐的故事,还得从这里说起…… 娄敬,汉高祖刘邦的重要谋臣,为民族团结和大汉统一做出重大贡献。被封为奉春君、关内候。 他在完成“强本弱末,强固京畿”的使命之后,急流勇退来到长(安)鄠(县)官道旁的松竹岭(今西安户县第六中学所在地)。在此地修身养性,约三十余载。 有一次,娄敬来到鄠县安泰里旁的松竹岭。 瞻仰着老子四五百年前避暑住过的茅庵,凉亭(后称老君庵)。 他深感此处地势高凸、视野开阔,南望秦岭,北环渭源,涝水西绕,沣水东注,松竹苍翠,清静宜人,便有了一旦功成名就,就返回此地的修道之意。 汉高祖刘邦去世以后,吕后擅权杀戮功臣。 娄敬连夜出逃,便来到了老子的茅庵附近隐居。 这期间,他经常深入田间农舍。为民解忧,并且与民同乐。 娄敬死后,当地人为了纪念他,改“安太里”为“娄敬村”。 周围十四村群众自愿组成八社(西四社包括:一社扶托、娄村,二社东西韩村,三社三个孝义坊,四社西羊村。东四社包括:五社三个郭村,六社南北什村,七社南羊村,八社东羊村),出资修建了与老君庵并称的“娄敬庵”(也称娄敬祖师庙)。 东汉末年,又置庙产一百多亩。 建占地三十亩的庙院,后又在娄敬祖师庙周围,建有供奉各路神仙的十多座宏伟殿堂。 同时把老子生日,农历二月十五定为庙会日。据民国二十二年《重修鄠县志》记载:娄敬庵始建时间久远,难以查考。 再加上庙宇亦年久失修,现如今的那里除了庙会期间香火鼎盛之外。平日里,几乎是渺无人烟。 那里没有道士,更没有值殿的居士。 但有一天,娄敬庵里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地道诡影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娄敬庵旁边,是一座中学。 有很多学生,经常来这里参观游玩。 据村民所说,某天有一个学生在观光结束以后。一个人偷偷躲在了“老君殿”内,试图偷点香火钱和贡品。 但奇怪的是,这个学生竟鬼使神差的,被老君爷神像上披挂着的五彩油袍,深深吸引住了。 这油袍最早的来历,是因为老君殿顶上下雨漏水。为了不淋湿神像,才临时加上去的。 而制作这油袍的人,只听说是一个云游过路的道士。 那学生顺着神坛踩了上去,一把将老君爷身上的油袍扯下。 诡异的是,学生扯下的一瞬间竟原地消失不见了…… 等附近村民发现他的时候,则是睡在了周围的一片荒地中。而学生当时扯下的油袍,也离奇消失了。 据说村民所说,他被发现时已经过了七天左右。 学生回到村里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胡言乱语,满嘴鬼神妖怪。 家里人当是他中邪,于是请了一些民间的法师。 可尽管跳了好几天大神,学生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再往后,学生的父母因意外相继去世。 过了大约五年,这学生竟突然恢复了正常。 村里的人说,他不再疯癫以后。先是去坟地祭拜了自己的父母,随后又返回了娄敬庵内。 学生在老君殿里,整整跪了一天一夜以后才出来。 这一跪,学生从此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竟变得会看天气,观气象。而且应验率,非常准确。 有一年,村子里大旱。 村民路过学生家门口时,亲眼看见学生一个人拿着老式柴刀。 只见他像疯一样的,在自家院子里一顿乱砍。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下雨,下雨……” 就在这件事过后的第二天,竟真的下起了一场久违的瓢泼大雨。 村里的老人说,用柴刀乱砍。这其实这是在求雨,砍的不是别物。正是一种,叫做旱魃的东西。 旱魃是传说中,可以引起旱灾的怪物。只是一般人肉眼凡胎,即便碰到了也看不见…… 听到这里,严芷不耐烦的点燃一支烟。满不在意的吐出烟雾,随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所以,你意思刚才那个老乞丐。就是当年偷了油袍的学生?” 张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他不是那个学生,而是那个制作油袍的人……” 张道爷话音刚落,严芷立马表现出有些后怕的迹象。 只见严芷抽着烟的手,开始不自然的抖动起来。 我接过张道爷的话:“用不着这么害怕,张道爷应该有解决的办法。张道爷曾说过要登门拜访,想必自然是知道这人的住处。” 张道爷回道:“不错,我是知道。眼下来看,还是先解救万森要紧。小严,开车吧!” 很快,我们到了万森的家门口。 我先是在周围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人把守的痕迹。但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去,必然会很危险。 严芷开口道:“我没什么能力,愿意以身试险。我决定给你们两个开路,紧急情况下。还请务必答应我,先救万森……” 严芷刚要走,我便一把拽住了她。随后,紧紧的捂住他的嘴,并且示意她千万不要出声。 待我们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以后,我指着万森家门口的方向,悄声说道:“还好我反应快,你看那……” 只见万森家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两个中年男人。 只可惜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由此可见,如果想要直接进去,恐怕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而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更是不得而知。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张道爷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们跟着他走。 原来,张爷是想到了那天逃出来的地道。毕竟那条地道,除了万森以外应该没人知道。 很快,我们来到了崔村的核桃林附近。 张道爷凭着记忆,找到了防空洞的入口。 但由于防空洞的通道地形太过于复杂,再加上这次没有万森的带领。我们想要第一时间从这里通向万森的家,相对来说还是很困难的。 大家最终决定,由张道爷在最前方带路。严芷在中间,我则断后。 这样一来不仅能将严芷保护在中间,而且还可以应对一些紧急发生的危险。 我们三人相继走入洞中,各自打开了手电筒模式。 再次回到这里,我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仔细观察起来,这个防空洞因年久失修。 就连洞内墙壁上的涂料,已经逐渐剥落。 迎面弥漫着的,是一股潮湿到发闷的气息。 我们三人一步步,向防空洞的深处走去。 随着我们越走越深,洞内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严芷仿佛也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于是她下意识地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了。 狭小的空间中,严芷仿佛踩碎了什么东西。 吓的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前方凭空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严芷有些紧张地喊道:“是谁?谁在那?” 那身影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和张道爷,自然也看到了那个身影。 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窒息,因为我深深的感知到。远处那个诡异的身影,是一个我无法轻易交涉的恐怖存在。 随着心跳加速,我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就在这时,那身影突然向我们冲来。那速度之快,让我们根本无法反应。 就在我们三人即将被那身影追上时,张道爷突然大喊一声:“跑!” 张道爷的这一声“跑!”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我们心中的恐惧与犹豫。 原本被那神秘身影,吓法动弹的我们,在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顿时醒悟过来。 几乎是本能地,我们三人立刻转身就跑。我深知,面对未知的危险,逃避往往是最本能的选择,也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毕竟连张道爷都能为之胆怯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 也不知跑了多久,但庆幸的是那黑影没有跟过来。 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不幸的是我们在慌乱之中各自跑散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找到张道爷和严芷。 在这慌乱之中,我更是根本没顾得上行气。 于是被累得直喘粗气,却又不敢大声。 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时,耳边却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滴答滴答,找到你了……” 地道诡影(2)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那声音犹如冰冷的蛇信,轻轻滑过我的耳畔。 只是瞬间,就让我寒毛直竖。 怎奈我出来的太过匆忙,没有带上几件趁手的法器法物。眼下的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谁?”我鼓起勇气,声音颤抖地问道,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那声音仿佛是我恐惧过度产生的幻觉,可我清楚地知道那绝不像是幻觉。 我的心跳如雷鸣般在耳边回响,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黑暗中仿佛又多了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我。我试图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滴答滴答……”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更近了,仿佛就在我的身后。我猛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到底是谁?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缠着我们?”我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站在原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膛。 冷汗湿透了衣衫,黏腻的感觉让我更加不安。四周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似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我被恐惧紧紧笼罩之际,突然间,我的身后发出了些许刺眼的金光。 那光芒仿佛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我猛的回头看去,只见张道爷气喘吁吁地拿着一个坛子。那刺眼的金光,正是从坛子里渗透出来的。 张道爷的出现,让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安心。他那略显疲惫的面容上,却有着坚定的神色。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向他靠近。 “张道爷,这是怎么回事?”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张道爷开始微微喘息着,将坛子稳稳地拿在手中说道:“小严刚才踩碎的,正是这个坛子。这里面封印着两个厉鬼,我暂时用符箓补住了缺口。 坛子里已经有一只被我收服的厉鬼,想必眼下这只,也应该也是这坛子里的。 尽管你算个阴差,可碰到这种厉鬼。你我联手,都未必占得了便宜。” 那坛子里的金光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让周围的黑暗渐渐退去。 而那诡异的“滴答”声,也随之消失。 我紧紧地跟在张道爷身边,仿佛找到了避风港。 然而,尽管有这金光的庇护,我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张道爷的面色愈发难看,额头的汗珠一直在往出冒。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散发着金光的坛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坛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 “这厉鬼……恐怕不简单。” 张道爷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心中一紧,刚要开口询问,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坛子里振动。 张道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放下坛子。接着一把拉住我,向后退了几步。 张道爷可能因为太过虚弱的缘故,径直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那坛子里的金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刺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我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眼睛,透过指缝,我看到那金光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 张道爷几乎用尽了全力,让身体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同时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方天蓬尺。 他手中紧紧握着天蓬尺,警惕地注视着坛子。 随着金光越来越强烈,那个模糊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金光消散过后,朦胧中是一个身着古装的女子。她的面容苍白如雪,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没有灵魂一般。黑色长发披肩,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那女子缓缓地从坛子里飘了出来,她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静静地盯着我们。 突然间,女子动了起来,她的身体迅速地向我们飘来。 张道爷连忙举起天蓬尺,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光从天蓬尺中射出,向女子飞去。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她的身体在空中一闪,避开了金光的攻击。然后她伸出双手,向张道爷抓去。 张道爷连忙侧身躲开,同时挥舞着天蓬尺,向女子挥去。 女子的身体灵活地躲避着张道爷的攻击,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的表情。接着,她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那叫声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我感到一阵头痛欲裂。我倒在地上捂着头,脑海里全是“滴答滴答”的诡异钟声。 张道爷也被这叫声震得后退了几步,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抹鲜血。 就在这时,女子又向张道爷扑了过去。她那双干枯到皮包骨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张道爷的脖子。 这时,我已顾不上那么多。 待我强行给自己运了口真气过后,顷刻间便奋力的冲了过去。 我拼命地拉扯着女子的手臂,想要把她从张道爷的身上拉开。 可是女子的力量非常大,我根本无法撼动她。 张道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甚至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张道爷的手中闪过一道金光。 他用力地将天蓬尺朝着女子的头上砸去,女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随后缓缓松开了双手,倒在地上。 我连忙扶张道爷坐了下来,他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我担心地问道:“张道爷,你没事吧?”张道爷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刚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跟法力。”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地上的女子。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中。那坛子里的金光也随之消失,周围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这女鬼到底什么来历,怎么连您都差点栽了?” 张道爷摆摆手,示意让我也坐下。随后虚弱的说道:“我本以为是只普通的厉鬼,可从刚才互相交手看来。这鬼想必是有人专门供养的……” 如果不是张道爷及时出手,我们恐怕都已经死在了那个女子的手中。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道爷想了想,说道:“先休息片刻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小严。待确定小严安然无恙之后,再想办法封印另外一个冤魂。” 我点了点头,开始调节自身的真气。 不理你感叹道在恐惧和威胁面前,才发觉自身的修为竟如此不堪…… 地道诡影(3)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天蓬尺又称法尺,是道教的一种法器。 天蓬尺通常为长形方木,一般是四面刻有符咒的四棱方形短木棍。 其材质与拷鬼棒同理,一般为桃木和枣木制成。 更有甚者,也会选用“雷击枣木”制作。 天蓬尺其上面雕有日、月、二十八宿的名称,以及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等图案,还有天蓬元帅的圣号。 它的尺寸方面有一定的标准,传统上为一尺二寸,宽一寸二分,厚八分。 这尺寸的设定与道教的一些理念相关,比如一尺二寸对应一年十二个月,宽八分取八节,厚四分则象征四时。 从文化渊源上看,天蓬尺与古代巫祝文化有关。 是由古代用来驱逐鬼怪的桃棒,逐渐演变发展而来。 《道书援神契》里记载:“法尺,古者祓除不祥,用桃木枝,后羿死于桃棒。故后世逐鬼用之。而今天蓬尺,也是其类也。 张道爷将天蓬尺收了起来,哀叹一声后,跟我讲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我最早是在茅山出家,隶属于天师道正一派。 这方法尺正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但后来我因母亲病故回乡。加上地域原因,所以又拜入全真龙门派。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我理应属于背叛师门离经叛道。于是,我又请求师父将我逐出茅山派。 这法尺,正是师徒分别时的纪念物。 而北方这里,做法事基本上用的都是令牌。我太久没用,些许生疏了吧……” 我会想起了土地庙的刘爷,他在法坛前也曾用过令牌。加上城隍庙的老修行那里,确实不曾见过天蓬尺。 过了很久,张道爷跟我相继起身。 我们二人漫无目的的,寻找起了严芷的身影。 其实这时我并不担心她,毕竟她肯定佩戴着我赠予的“山鬼花钱”。 虽然我的修为有些许不济,可外公留下的东西我还是有自信的。 只是这地道里的两只厉鬼,究竟是何方高人所养,确实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诡异的坛子,还有“滴答滴答”的钟声。在我所认知的书籍和记载里,根本没有类似的存在。 “救命!” 一个耳熟的声音从我的耳边划过,我听得出来这一定是严芷喊的。 我的心瞬间揪紧,与张道爷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地道中昏暗且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我手中的手电筒光线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晃荡,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随着我们的深入,我能感觉到那只厉鬼就在附近徘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我们在一个转角处看到了严芷。她正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看到我们,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恐惧所取代。 “快,离开这里!”我大喊一声,冲过去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跑。 然而,就在我们转身的瞬间,那只厉鬼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仔细端详起来眼前的冤魂,依旧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女性。 我紧紧握住严芷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同时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厉鬼。 “你的主人是谁?又为何要在此养鬼?”我大声问道,试图拖延时间,寻找应对之策。 然而,这只厉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缓缓地向我们逼近。 我能感觉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怨念和恶意,仿佛要将我们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外公一本留下的书中记载:“山鬼花钱,可辟邪驱鬼,但若遇到强大的厉鬼,需以自身修为和指尖血为代价,激发其威力。”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严芷胸口的山鬼花钱上。瞬间,山鬼花钱发出一道耀眼的红色光芒,将整个地道照亮。 那只厉鬼似乎被这光芒所震慑,停下了脚步。我趁机拉着严芷,绕过厉鬼,往张道爷那里跑去。 张道爷听见了我们的脚步声,艰难的向我们快步走来。他的身影在那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摇晃和无力。 “你们没事吧?”张道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关切。 “张爷,我们没事。多亏了这山鬼花钱。”严芷一边说着,一边被我搀扶着向张道爷靠近。 张道爷看着严芷胸口闪耀着光芒的山鬼花钱,微微点头:“这山鬼花钱果然厉害,不过这厉鬼似乎并未被完全击退,我们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借着花钱的短暂的光亮,我们发现地道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这些符号和图案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这些符号和图案是什么意思?”严芷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 “我也不清楚,但看起来这些符号和图案与那两只厉鬼以及那个诡异的坛子有关。”我皱着眉头说道。 张道爷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墙壁上的符号和图案,片刻后,他站起身来,脸色凝重:“这不是符号,是西藏文!想必,定是那喇嘛在作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严芷焦急地问道。 张道爷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们先沿着地道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这山鬼花钱的光芒应该能够暂时保护我们,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我们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地道向前走去。地道中又弥漫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走了一段路后,我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口的两边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我们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 “怎么办?走哪条路?”严芷看着我和张道爷,眼中充满了迷茫。 张道爷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指着左边的那条路说道:“走这边。” 我和严芷对视一眼,然后跟着张道爷向左边的那条路走去。走了没多久,我们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刺耳的咆哮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毛骨悚然。 “不好,那厉鬼追来了!”张道爷脸色一变,大声说道。 我们加快脚步,向前跑去。然而,那女鬼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追上了我们。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我们扑来。 我紧紧地握住严芷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就在厉鬼快要扑到我们身上的时候,严芷胸口的山鬼花钱突然再次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光芒中,有一女子身穿玉甲,手持长剑。 她束发高盘之间,仅点缀着一根简单桃花玉簪。 簪头的冷光如同她锐利的眼神,英气十足。 此女子竟是上仙! 上仙手持长剑,眼神凌厉。干净利落的对着厉鬼奋力刺去,厉鬼发出一声惨叫,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们三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都忘记了说话。上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我使了个眼色后,便快速消失了。 过了许久,张道爷才缓缓地说道:“真是怪了。从刚才那女侠的气息来判断,十有八九是位得道的狐仙。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花钱里……” 我因为心虚,没敢接话。于是急忙说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严芷同张道爷点了点头,继续沿着地道向前走去…… 地道诡影(4)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前方出现了些许光亮,目测很快就可以走出这里。 借着严芷胸口花钱微弱的光,我隐约看到了张道爷的嘴角在不断向出渗着鲜血。 我跟严芷商量着,眼下应该先送张道爷回庙里。 等将张道爷安顿好以后,再去解救万森。 毕竟万森身上,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短时间内应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反观张道爷的情况,却如同燃眉之急一般。 我们小心翼翼地继续搀扶着张道爷,尽量让他处于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 严芷一脸愁容且夹杂着泪水,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惭愧。 我们就这样,一步步艰难地前行着。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张道爷的气息愈发微弱。 我的心在这时,也揪得更紧了。 忽然间,地道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位命真大啊,想必也是见过那两个东西了。受伤的这位与我有点眼缘,快快带出来让我医治罢!” 走出地道,已经是中午时分。 地道外新鲜的空气,顿时让我精神了许多。 原来刚才说话的人,竟然是先前那个“碰瓷”的乞丐。 严芷见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她一边抽泣一边哭诉道:“先生还请救救张爷,他我为受伤。之前因为我的无知和莽撞,我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 说罢,严芷直接对着乞丐磕了三个响头。 老乞丐就地跑腿而坐,声叹气的说道: “你们呀,真不识相。早上我在村口拦着你们的时候,就怕你们遇到危险。 果不其然,还是没能拦得住。你这女娃娃说话目无尊卑,甚是气人。 我本不打算插手此事,看在这位张道长的份上。还是祝你们一臂之力吧!” 严芷听后,竟直接应声倒地。 想必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太过虚弱才晕了过去。 我将严芷安顿在一颗核桃树下以后,急忙将张道爷搀扶到乞丐面前。 并且询问:“老先生,我能帮到什么忙吗?” 乞丐细细的打量起了我,嘴角不禁上扬。 “你能帮的忙大了去了,来罢!”老乞丐说完,直接站了起来。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一旁低声说道:“小子,你身上有股不一般的气息,虽我还未完全看透,但想必你定有独特之处。 你且听好,从这位张道长脖子上的伤痕来看,定是中了阴毒。 我会想法设法引出养鬼的人,从他身上拿到解药。 你需在旁协助我,注意观察四周动静,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告知于我。” 说完,老乞丐转身走向张道爷,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布袋,从中取出一些朱砂、黄符等物。 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动作不停,将朱砂洒在地上画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又将黄符贴在四周的核桃树上。 此时,晴空万里的天色竟突然变得有些阴沉。 接着一阵阴风吹过,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乞丐神色凝重,对着张道爷说道:“你且在此休息,护住心神……” 我紧张地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老乞丐的一举一动,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 老乞丐站在那朱砂图案中间,双手呈“药王决”,口中念起了一段冗长而晦涩的咒语。 随着他的咒语声,周围的气氛愈发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蠢蠢欲动。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又像是凄厉的哭声。 老乞丐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来了!” 我心头一紧,全神贯注地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 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藏民打扮的喇嘛。 他捂着头,步履蹒跚着向我们走来。 我警惕地盯着逐渐走近的喇嘛,大声喝道:“站住!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 那喇嘛抬起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用藏语嘟囔着什么,我们也听不懂。 老乞丐皱了皱眉,手中“药王决”未松,说道:“先别急着下定论,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喇嘛继续蹒跚着靠近,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艰难地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道:“不是我……我也在找……它害了我们村子好多人。” 我和老乞丐对视一眼,心中充满疑惑。我追问:“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地道里的藏文和你有什么关系?” 喇嘛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是附近寺庙的,我们得到了西藏宗门里出现了叛徒的消息。 并且同一时间,村子里一直受一种神秘力量的困扰,我在寻找破解之法。 那地道里的藏文是我留下的记号,与我一同来的还有好几个师兄弟。” 老乞丐半信半疑:“那你为何刚才不出现,现在才冒出来?” 喇嘛无奈地说:“我在地道里被那邪祟攻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听到你们这边有动静,就赶过来了。” 就在我们交谈之际,周围的怪异声响愈发强烈,仿佛在催促我们做出决断。 我看向老乞丐:“我们能相信他吗?” 老乞丐沉默片刻,说道:“先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目前我们要共同找到他口中所述的叛徒。但你也别放松警惕,看着他点。” 我点了点头,紧紧盯着喇嘛,而老乞丐则再次集中精力,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不久后,四五个相同打扮的喇嘛相继出现。 老乞丐神色凝重地看向他们,手中掐着的“药王决”似乎更紧了。 那几个喇嘛快速来到我们面前,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人。 他用藏语和之前的喇嘛交流了几句,随后看向我们,眼神中带着警惕和疑惑。 他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挺起胸膛,大声说道:“我们是来救人的,发现这里有怪异的事情发生,正在调查。你们呢?和他是一伙的吗?”我指了指之前出现的那个喇嘛。 领头的喇嘛皱了皱眉说道:“我们都是附近藏传寺庙的,西藏宗门出了一群叛徒以后,村子里频繁出现诡异的事情。 我们也在寻找原因和解决办法。他是我们的师弟,我们在地道里走散了,刚刚才找到他。” 老乞丐冷哼一声:“这么巧?那地道里的邪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发现?” 领头喇嘛叹了口气说:“我们只知道这邪祟似乎和一个古老的传说有关,但具体的还不清楚。 我们在地道里同样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和符号,似乎指向一个神秘的地方,但还没来得及深入探究就遭遇了攻击。” 此时,周围的怪异声响变得更加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束缚。 我焦急地说:“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不管怎样,我们先一起想想办法应对这邪祟吧,不然大家都有危险。”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气氛愈发紧张和压抑。 地道诡影(完)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西藏宗门,是一个由藏传佛教发展出来的流派。 在早些年喇嘛收宝的时间段,则衍生出了一行叛徒。 这些人只求奇珍异宝,并且摒弃了教义。 想必眼前这一行附近的寺庙的喇嘛,也是在查询着事情的真相。 以目前情况来看,幕后主使应该另有其人。 也许在万森脱离了降头术以后,施展降头的人一定有所察觉。这才导致了如今混乱复杂的局面。 核桃林附近的怪异现象,依旧没有停止。 领头的喇嘛用藏语,叽里咕噜的和同伙讨论着什么。 严芷不偏不倚,正好在这时醒来。 她看向了正在阵法中坐着的张道爷,又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乞丐悄声说道:“甚是诡异,老夫竟一时之间唤不来那养鬼之人。小伙子,借一步说话。” 乞丐松开了掐着“药王决”的手,趴在我耳边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女娃娃胸口之物,可甚是厉害。如果想早点拿到解药,还请借我一用!” 我点了点头,转身摘下了严芷胸口的山鬼花钱。 老乞丐拿到手中,顿时惊慌失措。 只听他口中不停念叨着两个字:“师父,师父……” 老乞丐有些震惊的看着严芷,语气严肃的问道:“女娃娃,你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严芷一时间语塞,毕竟这山鬼花钱是我所赠予她的。 她扭头看向我说道:“小何,你告诉他吧。” 我将花钱的来历,悉数告知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苦笑了起来,说出了一件让我当场瞠目结舌的往事。 “黄至英”,全真教龙门派人尽皆知的高功法师。 他不仅是我外公的师父,也是这位老乞丐的师父。 老乞丐对于法术的痴迷,不亚于任何人。 可俗话说得好:“有道无法,人尽敬之。有法无道,敬而远之。” 他所忘记的,则是最简单的道理:“道术结合。” 一味地追求法术,却忘了最根本的修心。以至于落得个走火入魔,被开除道籍的下场。 这枚山鬼花钱,正是出自于黄至英的手笔。 从选材到刻字,从填朱砂到法力加持。这小小的一枚花钱,居然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才做好。 这方山鬼花钱在老乞丐手中,仿佛承载了他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魄。 我看着老乞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老乞丐轻轻摩挲着山鬼花钱,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悔恨,也有一丝不甘。 他缓缓说道:“这枚花钱,像是师父对我的期望,也是我曾经的执着。 师父说过,凡得到此花钱之人,则默认被视为秘传的传承人,谁也不得强取豪夺……。 我以为拥有强大的法术就能得到它,就能被师父赏识。 却没想到,自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罢了罢了。 你是什么人,我已经知晓。 待我发挥它的作用,你且看好!” 老乞丐话音刚落,顺势将花钱抛入空中。 只见他左手掐着“灵官诀”,右手呈“剑指”状。 口中念叨:“雷雷霆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花钱在老乞丐的一番操作下,径直停留在了半空。 这时的花钱,区别于地道中微弱的光芒。 此时的它,竟折闪出了耀眼的金光。 几乎是同时,随之林中传来了一声哀嚎。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起。 男人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茫然。 我和严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乞丐却神色镇定,他向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男人。 那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压力束缚着,动弹不得。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在此作祟?”老乞丐大声喝问。 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焦急,仿佛在努力传达着什么信息。 就在这时,半空中的花钱光芒减弱,那耀眼的金光也随之消散。 花钱掉了下来,被我接在手中。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花钱,警惕地环顾四周。 那几位喇嘛也纷纷靠拢过来,脸上都带着紧张和不安的神情。 老乞丐见状,口中再次念念有词,又将手中的“剑指”指向男人。 男人顿时发出痛苦的叫声,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 “把解药拿出来!”老乞丐的声音威严而冷峻。 男人在乞丐的压迫下,渐渐停止了挣扎,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金,那只金鸡……吊坠,那个吊……” 还未说完,男人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看男人的穿着打扮,也像是一位修行者。 可他浑身散发着的,却是一股冷寂的阴寒之气。 严芷惊慌的跑了过来,仔细观察起了男人的脸…… 她语气急促的说道:“是他!他就是当年在万森家里的喇嘛!” 很明显眼下趴在地上的,正是旺堆布罕。 原来在上仙将万森的降头术破解以后,旺堆布罕就已经感知到了。 宗门出叛徒的事东窗事发后,这里则被宗门安排了寺庙里的眼线。 他自然很是忌惮这些喇嘛,于是开始用法术在附近的村子里制造混乱。 试图用鱼目混珠的想法,吸引这些喇嘛的注意力。 地道里的两只厉鬼,是这村子里被土匪害死的姑娘所化。 她们怨气很深,死后不得善终。 旺堆布罕利用了这一点,并用自己的血肉滋养了起来。厉鬼吃了修行者的血肉,法力也为之大增。 这也正是为什么,连张道爷都斗不过的原因。 领头的喇嘛见状,黯然神伤了起来。他走到我们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喇嘛依旧用着蹩脚的汉语说道:“几位朋友,地上这个人是我们宗门的叛徒。 我们奉命在此看守,避免崔村的百姓受到伤害。 前几天,附近的村子里出现了吃家畜的野兽。 整个村里被搞得乌烟瘴气,我们这才没顾得上这个叛徒。 还请几位放心,你们的朋友我们会治好的。” 说罢,我转头想询问乞丐的意见。 可他依旧如同早上一般,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消失了。 严芷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让我跟她去搀扶张道爷。 我“嗯”了一声,看着乞丐刚才站着的地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吊坠的秘密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为首的喇嘛走向张道爷,仔细的查看张道爷脖子上的伤口。 喇嘛看完叹了口气,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这位受伤的朋友,中毒的时间很长且中毒较深。他恐怕已是无力回天……” 听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愤怒的冲他喊道:“不是说好能救他的吗,怎么又不行了!” 话音刚落,他们就顿时变得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突然,一个较为年长的喇嘛站了出来。 他急切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药佛吊坠,它一定可以救治这位朋友。” “什么药佛吊坠,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们到底能不能救张爷,如果不能。我……” 我还没说完,严芷却捂住了我的嘴。 只见她双目含泪,语气低沉的说道:“我见过。” 那个为首的喇嘛听到以后,瞬间面露喜色。 他告诉我们:“太好了朋友,只要将药佛吊坠研磨成粉,一半外敷一半内服。不出三天,受伤的朋友就可以痊愈! 我震惊的看着严芷,不解的问道:“什么药佛吊坠,你从哪里见过?” 严芷告诉我说:“万森家里的佛形吊坠。就是这个喇嘛所说的东西。” 我瞬间茅塞顿开,打算就此启程去拿吊坠。 旺堆布罕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为首的喇嘛资历较深,修为也足够深厚。 所以,他建议分头行动。 他先是安排了除他以外的其余师兄弟,吩咐他们一起去解救万森。 他则打算跟我们一起,回城隍庙给张道爷解毒。 喇嘛坐在严芷的副驾说道:“那药佛吊坠,是解阴毒的最佳良药。也还请二位朋友相信我的师兄弟,他们一定可以把那位被困的朋友救出来。” 严芷一路上一言不发,她全神贯注的开车。 她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我还是听到了她偷偷哭泣的声音…… 到达城隍庙以后,我们三人扶着张道爷急切的奔向大殿的会客厅中。 张道爷躺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身边更是围了一群小道士。一个个急切的盯着张道爷,很是担心。 喇嘛将吊坠拿到手中,嘴里念了几句咒语。 只是瞬间,吊坠就被他用手活生生的捏碎了。 喇嘛连忙从身上取出了一小瓶黑色的液体,将吊坠的粉末悉数撒在了里面。 接着,喇嘛将张道爷受伤的地方用液体涂了个遍。 随后又把剩下的半瓶,缓缓的倒入了张道爷口中。 虽说没有立刻起效,但我能感觉到张道爷的气息正在逐渐好转。 严芷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发着呆。 我走上前去,安慰她道:“严姐,张爷一定没事的。至于森哥那边,那群喇嘛解决几个普通村民的话,我想也没问题。只是这个什么药佛吊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芷抬起了头,脸上出现了很深的两道泪痕。 她面色极其难看的支吾道:“你还记得我那个信仰藏传佛教的朋友吗,之前我们微信聊天的时候。我给她看过照片,是她告诉我的。” 我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仅仅看照片就能认出这药佛吊坠?这东西很罕见吗?” 严芷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说这药佛吊坠在藏传佛教里有特殊的意义和功效,但具体的她也没说太清楚。” 我叹了口气,看向张道爷,此时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希望张爷能快点好起来,这次真是多亏了有这药佛吊坠的线索。”我哀叹道。 严芷又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早知道就……”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抱着腿的手更紧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严姐,别太自责了,这事儿谁也预料不到。现在只希望,森哥那边也能安然无恙。然后我们一起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喇嘛走了过来。 他面露喜色的对我们说道:“这位朋友的伤势已经稳住了,接下来需要好好休息调养。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 我连忙向喇嘛道谢:“多谢师傅,要不是您和这药佛吊坠,张爷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喇嘛双手合十,微微点头:“一切皆是缘分,能帮到施主也是我们的荣幸。不过,这位朋友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我疑惑的问道:“因祸得福?此话怎讲……” 喇嘛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这药佛吊坠,其中包含了十几种珍贵的药材。其中最为罕见的,便是雪莲和白色藏红花。凡是吸收了比药物之人,修为不但会增加。更可以百毒不侵,延年益寿!” 严芷听后,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可这吊坠之前,不是有邪气附着在里面。况且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都拿它没有办法。怎么在你口中,突然成了宝贝?” 喇嘛摆摆手,解释道:“你太小瞧我了,虽说这吊坠上的邪气在你们看来十分棘手。可对于我们西藏宗门的修行者来看,是一种很容易就能破解的术。 在我施法念咒过后,随着它变成粉末的一瞬间。那其中害人的邪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转头看向那个从万森家中带来的佛像,打算借此机会将佛像的事情也处理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那喇嘛看了半天,都没能说出点什么。 喇嘛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我,随后吞吞吐吐的说道:“朋友,这佛像中的诡异能量。我一时半会也参悟不透,方便的话还请让我把它带回去,让我师父他老人家看看……” 告别了这位大喇嘛,我跟严芷急忙驱车赶往万森家里。等到达崔村的时候,已是下午的六点。 此时的万森,正在一个人埋头清理着家中的卫生。 直到他看到了我们,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都来了,我已经没事了。家里那群村民,中了旺堆布罕的邪术。他们把我绑了起来,逼问金鸡的下落。 还好下午冲进来一群喇嘛,三下五除二就将村民们恢复了神智。” 严芷看到安然无恙的万森以后,表情明显严峻了起来。她愤怒的冲着万森说道:“没事了也不打个电话,害得我大老远跑过来看你!” 万森指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景象,无奈的开口道:“你都看见了,我根本没空拿手机。要是我……” 还未等万森说完,严芷一把拉着我扭头就走。 她就这样带着我,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严芷坐在车里,情绪愤怒的发泄着:“真是个没良心的,张爷为了救他,差点死在这鬼地方。他居然还有心思,打扫家里的卫生!” 我无奈的冷笑几声,掏出一支烟点燃。 随后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对严芷说道:“时候不早了,该送我回宿舍了……” 眼熟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严芷一路上还在不停地抱怨着万森的不懂事,我除了在一旁默默听着别无选择。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 回到宿舍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心里却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离奇事儿。 药佛吊坠的神奇功效让我感到惊讶,而那佛像中诡异的能量又让我充满了好奇。 我决定等有时间了,一定要去问问那个喇嘛,关于佛像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拨通了唐泽宇的微信电话,打算今晚照旧赴约。 只是,他此时已经吃过饭了。 我只好饿着肚子,约他在学校的长廊见面。 见面后,我们一人点燃一支烟。 还未等我开口,他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 于是他抢先我一步说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我有些耳闻。但我所知道的有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父亲和外公的事与我们无关。 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你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并且你要找到,写这纸条的人究竟是谁……” 他留下了一个纸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吕城旭”“四篆图” 纸条里写着的几个大字,正是学长的名字…… 而这所谓的“四篆图”,我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我看着纸条上的字,陷入了沉思。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和他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无数的疑问,顷刻间在我脑海中不停的盘旋。 我决定第二天就去书法协会找找学长,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书法协会的活动室。 此时的这里,已有了好几个同学正在练习书法。 我四处张望,寻找着吕城旭学长的身影。 “你找谁啊?”一个同学看到我在找人,好心地问道。 我看向他说道:“吕会长在吗?”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表示:“他呀,一般下午才来。” 我谢过同学后,决定先跟舍友去吃饭。 下午我再次来到书法协会,终于看到了学长。 他正在专心地写着一幅书法作品,见我来了有些惊讶。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学长微笑着问我。 我有些紧张地拿出纸条,说道:“学长,我想问问你关于这个纸条上的事情。想让你认一认,这字是谁写的?还有,什么是四篆图?” 学长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字。 他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哦,这个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写的不错。你认识的话,问问他有兴趣加入社团吗……”学长含糊地说道。 我看着学长,心里明白他在敷衍我。 他的眼神有一丝闪躲,这让我更加确定他知道些什么。 “学长,你真的不知道吗?这对我很重要。”我不死心地追问。 学长放下手中的毛笔,叹了口气:“有些事,你不知道或许更好。你还是别再问我了。” “不,学长。我家里发生变故的真相,只有这纸条是唯一的线索,我必须弄清楚。”我坚定地看着他。 学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这字……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写的,他和我们学校的一些秘密有关。我劝你不要卷入其中。” “什么秘密?学长,求你告诉我。”我急切地问。 “据说五年前左右,有一批古老的文物在学校附近出土。其中有一些和藏传邪术有关的物品,写这张纸条的人,可能和那些追寻文物的人有关,他们都不是善茬。” “至于这四篆图嘛,那只是咱们会长写的一幅书法作品而已。学长压低声音说道。 我又问道学长:“你一定还有知道的,对不对?” 学长皱了皱眉:“你如果非要追查,那你可以去图书馆的古籍室看看,那里有一些关于学校历史的资料,可能会有线索,但你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你的目的。” 我谢过学长,直奔图书馆。 由于我非常着急,以至于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学长的身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学校的古籍室很安静,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我在书架间穿梭,寻找可能有用的资料。 终于我在一本发黄的校史记录中,发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中,有一群外校的学生。 他们受邀参加了文物参观展览,并且拍下了这张照片。 这群学生里有一个人非常眼熟,她……竟是严芷。 我盯着照片上的严芷,心中大为震惊。 怎么会是她?严芷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手微微颤抖,继续翻阅校史记录,希望能找到更多相关的信息。 在记录的只言片语中,我发现这座古庙在被改建成学校之前,曾发生过一些离奇事件,似乎和一种神秘力量的封印有关,而严芷的身影竟频繁出现在这些事件的描述周边。 难道她一直都知道这些秘密?那她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调查?无数的猜测在我脑海中闪过,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决定先去找严芷问个清楚。 当我走出古籍室时,拨通了严芷的电话。 “你都知道了?”严芷先开口,声音却有些低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质问道。 严芷苦笑了一下:“我本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可命运似乎不允许。 我其实一直都在调查这些事,从很久之前开始。 那些出土的文物,还有藏传邪术,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们都困在其中。”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我跟你第一次见面,包括帮你超度孩子等一切。都是你在算计我罢了?”我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因为我不确定这背后的危险有多大,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严芷的语气中,闪过一丝愧疚。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们必须继续查下去,找到真相。现在最重要的,有两个问题。 第一,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 第二,到底是谁写的纸条。” 我严肃的问向严芷,语气坚定地说道。 严芷沉默了片刻:“我们得先找到更多关于那些文物的线索,也许能从中找到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至于其他问题,我们见面说吧……” 李空的身世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跟严芷约在了之前见面的茶楼。 她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起,便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实在不敢相信,她到底与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关联。 我看着严芷,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半晌,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底是怎么回事?” 严芷的肩膀微微颤抖,她依旧低着头,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 我点燃一支烟,示意让她接着说下去。 严芷似乎终于放下了戒备,跟我说起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飘忽:“我其实是个身世不明的人,我是被收养的。 在我有记忆起,我就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但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静静地听着,弹了弹烟灰,没有打断她。 “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一种特别的能力。我经常能感知到,一些别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就像是某种神秘力量,一直在我体内波动。 有时候,我甚至能看到模糊的影像。那些影像,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 严芷的脸上露出一丝追忆。 “但这种能力在一次大病之后就消失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感受过那种奇妙的感知。 不过,最近我感觉那种力量似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而这,可能和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严芷看向我,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迷茫。 我皱起眉头,思考着她所说的话。 严芷又补充道: “以前上大学那时候,我是来过这里。我也预感到了,你一定会看到那张照片。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根本没有信仰藏传佛教的朋友,或者换句话说。 了解藏传佛教,和熟知那些文物的人。 其实,是我自己。” 我心中一惊,手中的烟差点掉落。“你是说,那张照片……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严芷,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严芷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是,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我没有别的办法。我预感到了一些危险,而你有能力去面对它,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引导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非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你知不知道,你害的张道爷差点.…”我有些生气地质问她。 “张道爷的事,我很抱歉。因为我实在不确定,我不确定自己的预感是否准确。也不确定,你是否会相信我。 而且,这件事一旦牵扯进来。可能会让你陷入巨大的危险,我不想害了你。”严芷的眼中闪着泪光。 我沉默了,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我知道,严芷这么做肯定有她的苦衷。“那现在呢?你为什么又告诉我了?” “因为情况越来越危急了,我一个人已经无法应对,而且那种能力的复苏让我更加确定,我们必须一起解开这个谜团,否则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严芷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我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好,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严芷松开我的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破旧的本子,“从这个开始,这是我在养父遗物中发现的,里面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记载,我想这可能是关键。” 我接过本子,看着上面那些看不懂的符号。 本子的纸张已经泛黄,摸起来有些粗糙。 那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古老的密码,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我翻了几页,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些符号我从未见过,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头绪。 “你之前有没有试着解读这些符号?”我看向严芷。 严芷摇了摇头,“我尝试过,但毫无进展,这些符号好像不属于任何一种我所知道的体系。” 我拿出手机,对着本子上的符号拍了几张照片,“也许,我可以尝试找别人帮忙看看。” 严芷有些担忧地说:“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停滞不前。” 回到宿舍,我在自己的床位上仔细看着这些照片。 直到李空突然回来,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 李空递给我一支烟,意味深长的说道:“哲哥,能给我看看吗?” 我有些犹豫,李空虽然是我的舍友,但这件事牵扯太大,我不想把他也拉进来。 可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我又不好直接拒绝。 “这东西你还是别碰的好,对你没好处。”我把手机收了起来。 李空却笑了笑,“哲哥,你可别小瞧我,我家祖上可是有点门道的,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我心中一动,难道他真有办法?严芷的担忧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目前毫无头绪的状况又让我有些动摇。 “你真的能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一旦卷进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严肃地看着他。 李空拍了拍胸脯,“哲哥,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就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李空听完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好像在我爷爷留下的笔记里见过类似的符号,不过我得回一趟延安去找找。” 我看着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那你尽快,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李空点点头,直接拿出手机开始订车票。 我有些惊讶的问道:“至于吗,等哪天放假了抽空再回去也可以啊?” 李空放下手机,眼眶中泛起泪花。 过了许久,他开口道:“至于,因为这关系到我的身世。还有我爷爷去世的真相……” 我有些恍惚,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平时大大咧咧,只喜欢打游戏的李空。 居然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门道…… 我愣在原地,看着李空那泛红的眼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他一直隐藏着这些秘密,就像严芷一样,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李空,你是说你爷爷的死和这些符号有关?”我轻声问道。 李空擦了擦眼泪,“我不确定,但我一直觉得爷爷的死有蹊跷。 他生前总是神神秘秘的,在他去世后,我整理遗物时发现了那些笔记,里面有很多奇怪的内容,就像这些符号。 我当时太小,看不懂,可一直记在心里。如果这次真能找到线索,也许能解开爷爷去世的谜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们得更谨慎了,既然可能和你爷爷的事有关,说不定背后的危险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李空握紧了拳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哲哥,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要是我自己找,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待我们向学校请了长假以后,我们一起踏上了前往李空老家的旅程。 出发前,我并没有告诉严芷。 毕竟此番行动,必然不是特别顺利的。 一路上,李空都很沉默,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复杂的情绪。 直到夜晚时分,我们才抵达到了他家的老房子。 眼前是一座有些破旧的四合院,院子里杂草丛生。 李空径直走向爷爷的房间,在一个陈旧的木箱里翻找起来。 终于,他找到了那本笔记,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那些符号却清晰可见。 我们仔细对比本子上的符号和笔记里的符号,发现有几个是完全一样的。 李空激动地说:“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这里面一定有线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仿佛有人在悄悄靠近…… 四篆图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的心猛地一紧,和李空对视一眼。 他迅速将笔记藏在怀里,我们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那阵声响时有时无,像是有人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我拿出了外公留下的拷鬼棒,李空也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个旧锄头。 我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院子里的杂草在微风中摇曳。 皎洁的月光洒下,却映不出半个人影。 “会不会是风声?”我压低声音问李空。 李空摇摇头,“不像,我们还是小心点。” 我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正当我们准备回屋时,那奇怪的声响又响了起来。 这次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从屋子的后院。 我们急忙绕到屋后,只见一个速度极快的黑影掠过。 “追!”李空喊了一声,我们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追到院子外面的树林边缘,黑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被他跑了。”李空有些懊恼。 我看着黑漆漆的树林,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先不管他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看来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 李空却不以为然,只听他分析道:“如果真有人盯着这本笔记的话,早在我们一家搬走的时候就被偷走了。” 李空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只是那个奇怪的人影到底会是谁…… 来不及想这么多,我跟李空重新收拾好了行李。 打算晚上找个酒店住下,并且好好研究一下这本笔记和我手机里照片的内容。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颇为隐蔽的酒店,办理入住后,迅速进入房间。 我拉上窗帘,打开灯,和李空坐在桌前,再次拿出笔记和手机。 笔记上的符号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神秘,我把手机里本子上的符号照片也调了出来,与笔记上的一一对照。 李空眉头紧皱,手指在那些相同的符号上轻轻划过。“哲哥,你听没听说过四篆图?” 我脑海中迅速闪过了唐泽宇给的那张纸条,还有学长说过的话。 我不解的回答道:“不就是一副书法作品吗,怎么你也看过?” 李空摇摇头:“什么书法作品,那可是有关于一批珍贵宝藏的线索。传说在几十年前,就出现过一次。 曾经有一群倒斗的行家,为了这图争的头破血流。你是听谁说的,怎么就成了书法作品了?” 听到这里,我渐渐有了思绪。 原来学长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他跟我聊的话题,包括入会时让我填写的信息。 现在想来,字里行间都是在试探我的底细。 我无奈的回答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你接着说下去,到底怎么一回事。” 据李空所说,他是捡来的孩子。 从他记事起,就是爷爷带大的。 同我一样的,他也是一个孤儿。 只不过他很善于把自己的内心藏起来,不与任何人分享。 要不是我手机上的内容,恐怕我大学这几年根本不会知道李空的秘密。 很早之前有四个精通易的学盗墓贼,他们通过风水秘术。找到了一座古庙的遗迹,传说古庙里藏有“哈什大喇嘛”圆寂时留下来的“佛骨舍利”。 那佛骨舍利,自然是无价之宝。 他们将古庙遗迹的线索,分别记在了各自的笔记上。 打算一起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通过各自的笔记探庙寻宝。 只不过在这过程中,有人动了歪心思。 试图杀死同伙,打算一个人得到笔记并且私吞宝藏。 这四盗墓贼,分别对应四篆。 与其说是四篆,倒不如说是各自用自己能看得懂的写法,写下了线索。 在这场因贪欲而起的阴谋中,第一个人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 他手中紧紧攥着自己那份笔记,上面满是血迹,线索也变得模糊不清。 剩下的三人彼此猜忌,却又佯装不知,继续准备着寻宝计划。 其中一人悄悄找了个懂古文字的学者,想让他解读其他两人笔记上可能出现的符号。 却不知,这学者早已被另外一人收买。 当他带着学者出现在约定地点时,等待他的是同伙的偷袭。 一番激烈打斗后,他虽然逃脱,但笔记却被夺走。 最后两人各自怀揣着两份笔记,但他们惊恐地发现,笔记上的内容似乎被一种神秘力量加密了,单独两份笔记根本无法解读出完整的线索。 而且,他们感觉自己被一股诡异的气息笼罩,仿佛是“哈什大喇嘛”的诅咒降临。 他们的身体逐渐出现问题,时常噩梦缠身,梦中有怒目圆睁的喇嘛指责他们的贪婪。 而此时,江湖上也传出了关于佛骨舍利的风声,无数双眼睛开始盯着他们…… 说到这里,李空摇了摇头。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不知道了。 我听后无奈的笑了一声,点燃一支烟说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么机密和诡异的事情。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细节,你确定不是拿我寻开心罢了?” 李空也掏出一支烟,顺应着将嘴角上扬了起来。 只听他缓缓说道:“抚养我长大的爷爷,正是这伙盗墓贼的其中一个人。 这也正是我之前说过的,他为什么神神秘秘和突然去世的原因。 我不相信诅咒之说,我只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另有真相。”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李空和这件事有着如此深的渊源。 我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对真相的执着。 “那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留下什么特殊的物件?也许能帮我们解开笔记里符号的秘密。”我问道。 李空深吸了一口烟,陷入回忆,“爷爷在去世前的那段时间,经常对着一个小盒子发呆。有一次我进去他的房间,他匆忙把盒子收起来,眼神里满是警惕。我后来找过那个盒子,但一直没找到。” 我弹了弹烟灰,“那这个盒子很可能是关键,我们得再回一趟你家,仔细找找。” 李空有些犹豫,“可我们刚从那里离开,要是真有人盯着我们,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我想了想,“我们可以等到天亮,白天视野好,有什么动静也容易发现。”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再次回到了那座四合院。 院子里依旧寂静,我们小心翼翼地重新搜索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终于,在李空爷爷房间的床底下,我们发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移开地砖后,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盒子出现在眼前。 李空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 我傻愣在了原地,因为那盒子里放着的竟是另一枚,老旧的药佛吊坠。 同时,盒子里还有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有四个男人,并排站在一座庙宇前…… 四篆图(2)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照片上的其中一人,正是李空的爷爷。 其余三人,自然是一起倒斗盗墓的同伙。 我和李空盯着照片,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线索。李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眼神复杂。 “这庙宇,会不会就是藏着佛骨舍利的那座古庙?”我轻声问道。 李空微微点头,“很有可能。这照片说不定能指引我们找到古庙的位置。” 我们仔细观察照片背景里庙宇的细节,那独特的飞檐、斑驳的墙壁似乎都在诉说着岁月的秘密。 可仅凭这些模糊的影像,要确定古庙的位置谈何容易。 这时,我把目光投向那枚药佛吊坠。 它和我之前碰到的那枚极为相似,只是磨损程度更深。 由于之前的吊坠可以被轻易捏碎,于是我试图用蛮力破坏它。说不定这吊坠里面,藏着一些东西。 我跟李空二人,对着吊坠用砖头和铁锹砸了很久。 奇怪的是,这吊坠仿佛无比坚硬。 它丝毫没有受到破坏,反观我跟李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我只好急切的拨通了上次那位喇嘛,临走时给我留下的电话号码。 喇嘛在电话那头告诉了我如何念咒,如何用特质的药水将其腐蚀。 终于在喇嘛引导的一番操作下下,药佛吊坠渐渐的碎裂开来。 “李空,你看!”我兴奋地喊了一声。 李空急忙凑过来,看着吊坠中一张泛黄的纸条。 他眉头紧锁:“这好像和笔记上的部分符号有些关联。” 我们赶紧拿出笔记和手机,重新对照这些新出现的符号。经过一番努力,似乎有了一些头绪,这些符号指向了一个偏远的山区。 更准确的来说,正是我秦岭山脚下的家。 “难道宝藏就在那里?”李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但我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危险。 我们决定先收拾东西,前往秦岭。 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当我们接近山区时,周围的气氛越发诡异。 山林中弥漫着雾气,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诵经…… 我们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前行,脚下的路布满了青苔和碎石。突然,李空停了下来,他指着前方的地面,那里有一些奇怪的脚印,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 “这是什么?”李空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就当我接触到这脚印的一瞬间,脑海里父亲惨死的场景又重新浮现在我的面前。 “是窫窳,这一定是它的脚印!” 我愤怒的喊出了声,下意识四处张望。 李空惊讶的问道:“你是说,山海经中那个吃人内脏的怪物?”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我这时已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种非常让人作呕的预感…… 山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我们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雾气中出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们穿着古老的服饰,头戴喇嘛帽,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们。 “是幻觉吗?”我握紧了拷鬼棒。 那些身影缓缓向我们靠近,嘴里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 我们紧张地注视着他们,心跳急速加快,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 就在那些身影快要靠近我们的时候,我手中的拷鬼棒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那些身影似乎受到了惊吓,纷纷退散。 “快走!”李空大喊一声,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雾气渐渐散去,我们来到了一个山谷前。山谷中矗立着一座破旧的庙宇,和照片上的庙宇有几分相似。 “就是这里了。”李空喘着粗气说道。 我看着眼前这座庙,心里泛起了一阵嘀咕。 藏有佛骨舍利的庙宇,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找到。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要找的东西,才刚刚开始……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庙宇,庙宇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大殿中央有一座巨大的佛像,佛像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我们。周围的墙壁上画满了各种神秘的壁画,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砖石。 我们在庙宇里四处寻找线索,在佛像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块刻满符号的石板。这些符号和笔记、吊坠上的符号有很多相同之处。 然而,我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石板,庙宇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有大批人赶来。 我们对视一眼,意识到危险再次降临…… 我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领头的人,居然是那天提出用药佛吊坠给张爷解毒的喇嘛。 在他身后,目测有近十个同行的喇嘛。 而这群人,正是刚刚在树林里碰到的一行人。 那喇嘛笑了笑,拿出了一根香。 他得意的笑道:“小朋友本事不小,居然有能耐找到这里。唐天德的孙子可真够蠢的,我不经意留下的一张纸条。没想到,还把四篆之一的传人引了过来。” 李空气势汹汹的问道:“你还记得李胜平吗?!” 喇嘛将香点燃,语气平稳的说道:“我当然记得。他是四篆之一,也是你的爷爷吧?” 李空仿佛怨气上头,只见他拼了命的要冲过去。 我连忙将他拦下,观望着四周的情况。 喇嘛见状,更加放肆的笑出了声:“你爷爷的死,是我搞的鬼。那老东西,把这吊坠里的纸条藏的够深。昨晚上我观察了你们很久,果不其然还是让你们找到了。” 李空听到这话,双眼通红,愤怒地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喇嘛却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为了这佛骨舍利,为了这能让我等在教中地位超然的宝物。你们两个毛头小子,以为能轻易得到宝藏?这一切,从始至终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深知此刻情况危急,低声对李空说:“先别冲动,我们得想办法应对。” 可李空此时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 我心中焦急,看着周围逐渐围上来的喇嘛,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手中还拿着各种法器,似乎准备随时对我们动手。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喇嘛话中的破绽。 既然他如此费尽心思地布局,那说明这宝藏的秘密或许还并未被他完全洞悉。 我悄悄拉了拉李空的衣角,示意他先冷静,然后对着喇嘛说道:“你以为你得到了吊坠里的纸条就万事大吉了?这庙宇中隐藏的秘密可不止于此,你若贸然行动,恐怕也会落得和当年那些盗墓贼一样的下场。” 喇嘛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何宇哲。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 我手中这香,想必你再熟悉不过了吧? 当年我师父,就是用它引来了窫窳。 何景辉糊涂啊,到死都不肯说出你外公的密传放在哪里。 我劝你乖乖交出你们所知道的一切,或许我还能留你们全尸。” 听到了我父亲的名字,以及他的话语。 我仿佛一瞬间青筋暴起,手中的拷鬼棒被我握的吱吱作响…… 四篆图(3)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说清楚,我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喇嘛脸色一沉,冷哼道:“急什么,我这就让你们父子团聚!”说罢,他轻挥着手中的沉香。 一股诡异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这味道就仿佛有生命一般,我的嗅觉在顷刻间被堵塞。 我和李空捂着鼻子,背靠着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就在喇嘛们即将召唤窫窳之际,我无意间发现佛像的底座有些松动。 我来不及多想,冲过去用力推开佛像。 庙宇立刻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只见顶上一块巨石迅速落下格挡在了我的面前。 佛像背后,是一道老旧暗门。 我们合力将门推开,只见狭窄的通道里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我和李空对视一眼,虽心中满是疑虑与不安。 但此刻也别无他选,只能硬着头皮往通道深处走去。 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仿佛有什么黏液在流淌,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磷火,那火光摇曳不定,映照出一些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们。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似是某种巨大的野兽被我们惊扰。 我握紧手中的拷鬼棒,李空也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 周围越发的死寂,我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不断靠近,那股腥臭之气愈发浓烈,熏得人几欲作呕。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它身形似牛,却长着一张男人的脸。诡异的是,它的眼睛大如铜铃,脖颈又像蛇一般蜿蜒。此刻,它的血盆大口里滴着涎水。 这正是窫窳! 喇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得意:“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这就是你们的归宿!” 我和李空四处张望,寻找着可能的出路,而窫窳却在此时猛地朝我们扑来,那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整个通道都在颤抖…… “小心!”只听李空大喊一声。 我闻声侧身一闪,窫窳那巨大的爪子擦着我的衣衫划过,带起一阵冷风。 我顺势掐诀,念起护身咒语。用拷鬼棒狠狠朝着它的腿部打去,却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击中了坚硬的铁器,它似乎并未受到多少伤害。 李空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短刀朝着窫窳的腹部刺去,可那怪物猛地一甩尾巴,李空整个人被扫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通道墙壁上。 我心中焦急,此时窫窳又转身向我扑来…… 我对眼前的怪物恨之入骨,无时无刻都在研究如给我父亲报仇。 终于,我想起了《酉阳杂俎》中记载的一句话: “窫窳,其脖颈曾被贰负斩断……” 我瞅准它扑来的瞬间,拼尽全力一跃而起,跳到了它的背上,它疯狂晃动身躯,试图将我甩下。 我紧紧抓住它背上的皮肉,手中的拷鬼棒朝着那疑似弱点的脖颈猛戳下去。 窫窳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它开始疯狂地在通道里横冲直撞,我在它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但仍咬牙坚持,手中的拷鬼棒一下又一下地用力。 李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强忍着伤痛,再次冲过来吸引窫窳的注意力,他一边灵活地躲避着窫窳的攻击,一边大声呼喊着我,让我快些找到制敌之法。 就在我感觉,我的手臂快要脱力之时。 终于,窫窳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拷鬼棒刺入它的脖颈连接处。 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通道里也暂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李空粗重的喘息声。然而,喇嘛们的脚步声却又在此时缓缓传来。 随着喇嘛们的脚步声渐近,他们的诵经声也逐渐清晰,那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仿佛无数阴魂在哭诉,令人头皮发麻。 喇嘛们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为首的喇嘛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了一眼倒地的窫窳,冷哼道:“你们以为杀了它就能逃脱厄运?这不过是个开始。” 我怒目而视,大声喊道:“你们到底为何要这般害我父亲?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我定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喇嘛却只是一阵狂笑,而后双手舞动,其余喇嘛迅速散开,将我们围在中间。 他们从怀中掏出各种法器,一时间,光芒闪烁,那些法器上似乎附着着诡异的力量,我的身体竟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李空低声对我说:“情况不妙,得想个办法突围。”我微微点头,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突然,我发现通道顶部有一些松动的石块,似乎可以利用。 我悄悄向李空示意,然后我们佯装向喇嘛们发起攻击,在靠近他们的瞬间,我猛地跃起,用拷鬼棒全力击打通道顶部的石块。 石块纷纷落下,喇嘛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他们纷纷躲避。 我和李空趁机冲向包围圈的一个薄弱点,与喇嘛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李空的短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他的愤怒与决绝。我的拷鬼棒也毫不含糊,在人群中左挡右突。 但喇嘛们人多势众,渐渐我们又陷入了困境。 此时,我看到地上有一些之前从墙壁上掉落的磷火碎片,心中一动,我念起咒语,试图操控这些磷火。 只见磷火缓缓升起,在我的指挥下,朝着喇嘛们飞去。喇嘛们被磷火惊扰,阵脚再次大乱。 我们抓住这个机会,终于冲破了他们的包围,向着通道的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身后喇嘛们的叫骂声和追赶声紧紧相随…… 一不留神,我和李空掉进了一个大坑。 我和李空掉进大坑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在坑底堆积着一些松软的泥土,并未受重伤。 还未等我们站起身来,就听到喇嘛们在坑边的呼喊声,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我环顾四周,发现坑底有一条地下河流在缓缓流淌,河水散发着幽冷的光。李空眼睛一亮,说道:“这也许是我们的出路。” 我们顾不上许多,急忙朝着地下河奔去。河水冰冷刺骨,刚踏入其中,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直窜上心头,但此刻已无暇顾及。我们奋力朝着河流下游游去,身后喇嘛们也纷纷跳下坑来追赶。 在水中,我和李空的行动变得迟缓,但求生的欲望让我们不敢停歇。河流中时不时有暗流涌动,好几次差点将我们卷入水底。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狭窄的河道口,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我示意李空先过,他快速游进河道,我紧跟其后。刚进入河道不久,就听到身后传来喇嘛们的呼喊声,他们似乎被河道口卡住了,一时间难以追来。 我们沿着河道拼命游,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我们心中大喜,加快速度朝着光亮处游去。终于,我们浮出了水面,发现已经身处庙宇外的树林中。 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周围的树林弥漫着一层浓雾,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靠近…… 四篆图(4)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迷雾之中,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专业登山服的姑娘映入眼帘。 她看起来十分面善,面庞似李艺昕那般精致。 “你们也是旅游团的吗,是不是迷路了?” 我和李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警惕与戒备,这荒郊野岭,突然冒出一个陌生姑娘,实在让人难以放松警惕。 可她的穿着和打扮,还有散发的气息,绝不像是和那些喇嘛一伙的。 李空率先开口:“美女,我们不是旅游团的,这地方很危险,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姑娘微微皱眉,露出担忧的神情:“我本来是和朋友参加了登山旅游团,结果走散了。这山林太大,我一个人迷路了。刚刚听到这边有动静,就闻声过来看看……” 我打量着她的表情,看样子不像是假话。 于是说道:“有很多坏人在追我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 姑娘听闻,脸色变得煞白:“坏人?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 来不及过多解释,我们三人结伴而行,试图走出这片迷雾笼罩的树林。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遭遇什么未知的危险。 走着走着,姑娘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惊恐地看向一侧。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身影便迅速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本能地举起拷鬼棒,李空也握紧了短刀,将姑娘护在身后。 那身影逐渐清晰,竟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山魈! 它双目通红,獠牙外露,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嘶吼。 山魈猛地一跃,朝我扑来,我侧身躲避,用拷鬼棒狠狠地抽打在它的身上。 然而,这山魈皮糙肉厚,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李空瞅准时机,冲上前去一刀刺向山魈的背部。 山魈吃痛,转身攻击李空。 姑娘吓得躲在一棵树后,瑟瑟发抖。 我心中焦急,忙从怀中掏出张道爷曾经用来包裹鎏金雉时的红色符布,并且用力的挥舞了起来。 山魈看到符布,面露惧色后退了几步。 我趁机拉着李空和姑娘,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们在树林中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 顺着小路前行,雾气渐渐散去。 紧接着,眼前竟出现了一座小村庄。 村庄里炊烟袅袅,看起来宁静而祥和。 我们三人走进村庄,村民们看到我们,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 一位白发老者走上前来,问道:“几位旅友,景区不在这里。要是想再往上登,还请到别出去吧。” 我将我们的遭遇简略地告诉了老者,老者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些喇嘛和山魈不是善茬,你们命真大。不过,你们可以先在村子里休息一下,我们会想办法帮助你们的。”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认可。 老者带着我们,来到了一个较为破旧的小屋。从前院蓬生的杂草来看,这里定是很久没人居住了。 好在有两间空房还算干净,床铺也被村民换来了些较为干净的。 夜晚时分,我跟李空坐在院子里聊天。 李空唉声叹气道:“哲哥,原来你也算得上是一个苦命人。” 我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重重吐出一口后,面色沉重的回应道:“苦命也好好命也罢,不都是自己的命。我无法掌控自己的出身,更无法解决力不从心的问题。我能做的,那就是揭开祖辈的谜团……” 屋内的姑娘也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速食面。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说:“我叫李天姿,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只可惜我就只有这一碗吃的了,抱歉抱歉……” 李空笑着说道:“你也是真奇怪,不应该先联系朋友然后一起下山吗?怎么想着跟我们俩一起,在这穷山僻壤之中喝着西北风?” 李天姿听后放下手中的面,接着又急忙咽了下去。 她突然面色喜悦道:“首先,我可是有面吃的。其次,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内容。我从小就喜欢冒险,才不想失去这难得的机会!” 说罢,她又端着面狼吞虎咽了起来。 我将香烟按灭,转头看向李空。并且向他示意,不要让无辜的人卷入这场劫难之中。 李空自然理解我的意思,于是话锋一转:“成成成,我算是见识到了。不过我们得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记得把门锁好,山魈可是很记仇的。” 李天姿喝完最后一口汤,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嘛,我特意跑出来听你们聊天的。这才哪里到哪里,就着急去睡觉了!” 告别她以后,我跟李空回到了房间。 我们三人就这样在村子里休息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清晨。 当我们准备抛下李天姿离开时,却发现村庄被一群喇嘛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喇嘛冷笑道:“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我和李空握紧武器,准备与喇嘛们殊死一搏。而此时村子里的村民们,也纷纷拿起农具站在了我们身边。 为首的喇嘛冷哼一声:“你们这群老弱病残,让你们再活几年也无妨。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少管闲事!” 说罢,他身后的同伙便步步逼近。 村民们虽然面露惧色,但没有一个人退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和敬意,大声喊道:“各位乡亲,这是我们惹来的麻烦,不能连累你们!” 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颤巍巍地说:“孩子,你们来到我们村子就是缘分,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欺负!我们都是些靠打猎为生的粗人,要别的没有,有的是力气!” 李空有些沙哑的声音喊道:“大家一起上,和他们拼了!”说罢,他挥舞着短刀率先冲向喇嘛们,我紧跟其后,手中的拷鬼棒带着风声挥向人群。 喇嘛们迅速散开,与我们和村民混战在一起。 喇嘛们的法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每一次挥动都带着诡异的力量。 李空那边毫不示弱,他身形灵活,左躲右闪,短刀一次次刺向喇嘛们的要害。但喇嘛们人多势众,渐渐我们有些抵挡不住。 突然,李天姿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 她的出现,让我心中一紧。我生怕无辜的她,受到伤害。 喇嘛们看到李天姿,似乎更加疯狂地进攻。 我边打边靠近李天姿,将她护在身后:“你怎么来了,快走!” 就在我们陷入苦战之时,周围的空气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股神秘的力量从村子的某个角落缓缓升起,我隐隐感觉到这股力量似乎和四篆图的传说有关。 只见村子中央的一口古井中,缓缓冒出一道光芒。 喇嘛们也察觉到了异常,为首的喇嘛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 那道光芒越来越盛,逐渐笼罩了整个村子。在光芒的照耀下,喇嘛们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 四篆图(完)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井里的光芒折射出了图案,形状与四篆图极其相似。密密麻麻的符号,伴随着诡异的图案浮现在眼前。 虽然喇嘛们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无一不透露着喜悦的神情,甚至有些癫狂…… 为首的喇嘛喊到:“就在这里,佛骨舍利的线索就在这下面!” 白发老者闻言一惊,瞬间丢掉了拐杖。 只见他健步如飞一般,毫不拖泥带水的跳入了井中。 就在我疑惑之际,李空此刻幡然醒悟,冲着我大喊:“照片!他是照片上的人!” 原来,那老者正是四个盗墓贼中的其中一人。 他散播了假死的消息,隐姓埋名在村庄之中。毕竟这坐村子,离那座庙宇只有仅仅数里。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目的。 可这古井为什么会在我们出现以后,才有了动静的问题却不得而知。 直到,我看向了李天姿…… 只见她的包里散发着同样微弱的光芒,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诡异符号。 李天姿顺着我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包,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她仿佛并不知道其原因,急忙想要将包里的东西掏出。 一张泛黄且褶皱的白纸,缓缓映入眼帘。 那白纸,正是四篆之一。 如此一来,竟鬼使神差般的凑齐了四篆。 想必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古井中有了反应…那四个盗墓贼的谜团,仿佛也马上要被揭开。 几十年前,四个以倒斗盗墓为生的年轻人聚在了一起。 他们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一座,藏有“哈什大喇嘛”佛骨舍利线索的庙宇。 几人因工具简陋,和行程时间不够等问题放弃了继续寻找。 他们相约,做好准备以后再返程寻找。 并且他们在途中,分别用周易等数术,推算出了佛骨舍利的路线。 四人为了以防万一,于是相继将自己所推算的笔记,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方式写了下来。 那“哈什大喇嘛”,算得上是一位得道高僧。其生前,虔诚的信众无数。除了他本身所化的佛骨舍利是无价之宝之外,陪葬品更是数不胜数。 外界都传,是他们四人起了争执。并且互相算计,导致反目成仇。 可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 有一个恶徒,为了得到四篆并且找到宝藏的线索。于是乔装成一个喇嘛,想要得到四篆。 这个恶徒,正是面前这位为首的喇嘛。 他精心策划每一步,先是设法混入四人的圈子,骗取了他们的信任,而后在一次关键的行程中,趁着夜色,在山林中设下埋伏。 当四人在休息时,毫无防备地遭到了他的突袭。 他手段极其残忍,其中有一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惨遭毒手,就此饮恨。 剩余三人,分别四散奔逃。 其中有两个人,正是李空口中的爷爷。和井下这位白发的老者。 由于忌惮这恶徒的实力,他们从此便隐姓埋名。一边躲避着恶徒的追杀,一边暗中探寻着佛骨舍利的下落。 而我们的出现,纯属偶然。 李天姿包里的四篆之一,仿佛是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的关键。 喇嘛们显然也知晓这四篆的秘密,尤其是那为首的假喇嘛,他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剩余的部分,当看到古井的异样和李天姿拿出的纸张后,便更加疯狂地想要抢夺。 此刻,井中的光芒愈发强烈,仿佛在呼应着这段被尘封的往事。 我意识到,我们不能让这佛骨舍利落入那恶徒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空和李天姿也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显然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我们决定下井一探究竟,或许在井底,能找到更多关于佛骨舍利和那段历史的真相,也能找到阻止那恶徒阴谋的方法。 我们三人来到井边,李空率先顺着绳索滑了下去,我和李天姿紧随其后。 井壁湿滑,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井底传来的低沉轰鸣声,仿佛是这口古井在诉说着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下到井底,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待适应之后,才发现井底别有洞天。 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与四篆上的神秘印记相互呼应,似乎在指引着某个方向。 地上散落着一些古老的器具,看起来像是当年那四个盗墓贼遗留下来的。 那白发老者在不远处徘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急切。看到我们下来,他先是警惕地后退几步,随后似乎意识到我们并无恶意,便又靠近了一些。 “你们也想找到佛骨舍利?当年我们四人都未能成功,就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白发老者冷哼道。 李空上前一步,说道:“老爷爷,我们知道你是被那恶徒所害,我们不想让他得逞,我们只想阻止他。” 老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想起了曾经的遭遇,片刻后,他缓缓点头。 我们沿着墙壁上符号的指引前行,脚下的路愈发崎岖。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佛像图案,威严而神秘。石门紧闭,周围没有任何明显的机关开启装置。 突然,只听一阵沉闷的声响。 沉重的石门缓缓晃动,开始打开。 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门背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旁闪烁着微弱的磷火,影影绰绰,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通道,隐隐约约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梵音诵读之声,空灵而悠远,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供奉着一座金塔,金塔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让人感到一种宁静祥和,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在金塔的周围,布满了各种机关陷阱,尖刺、暗箭、流沙陷阱一应俱全,显然是为了守护这佛骨舍利而设。 而那为首的假喇嘛不知何时也跟了下来,他站在墓室的另一端,眼神贪婪地盯着金塔,大声笑道:“终于找到了,这佛骨舍利是我的了!” 说罢,他不顾周围的机关,疯狂地朝着金塔冲了过去。一时间,墓室里箭雨纷飞,流沙滚滚,危险瞬间降临。 我们几人连忙躲避,同时思考着如何在这混乱中阻止假喇嘛,保护佛骨舍利不被其夺走,而此时,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真相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假喇嘛被一根突然弹出的尖刺绊倒。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此时流沙已经将墓室的一部分通道掩埋,我们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小。 我心中一动,为了能从假喇嘛口中问出我父亲死亡的真相,便不顾危险地朝着他冲了过去。 李空见状,大声喊道:“你疯了吗?”但我没有理会,在箭雨和流沙的缝隙中艰难地穿梭,终于来到了假喇嘛的身边。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假喇嘛嘴角溢血,却还在疯狂地笑着:“你父亲?他不过是个蠢货。不把密传交出来,就该死!”我愤怒地举起拳头,但又强忍着没有打下去,我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快,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李天姿在一旁喊道。我咬了咬牙,拖着假喇嘛往回走。 李空和白发老者也过来帮忙,我们一起在混乱中寻找着出口。 突然,我发现墓室的一角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似乎是被流沙冲开的。“那边,也许是出口!”我大声喊道。我们几人奋力朝着洞口跑去,在流沙即将将整个墓室填满的前一刻,钻进了洞里。 洞里弥漫着刺鼻的尘土味,我们艰难地向前爬行。假喇嘛因为受伤,行动迟缓,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声。 我心里虽然对他充满了恨意,但为了得到更多的真相,还是没有放弃他带着他的念头。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我们加快速度,朝着光亮的地方爬去。当我们钻出洞口时,发现来到了一个狭小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刻满了文字和图案。 我又看向假喇嘛,此刻的他完全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状态。想必短时间内,从他的嘴里也得不到真相。 我索性看着墙壁上的内容,试图寻找线索。 墙壁上的图案,似乎是在讲述着“哈什大喇嘛”的生平事迹和佛骨舍利的传说。 我把假喇嘛扔在一旁,开始仔细查看这些文字。 从模糊的字迹中,我渐渐拼凑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传说中,哈什大喇嘛在圆寂之前,曾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住了一个恶鬼,一个可以满足人愿望的恶鬼…… “你这个混蛋,为了自己的私欲,害了这么多人!”我愤怒的冲向假喇嘛,眼眶已有些泛红。 就在这时,石室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似乎又要发生坍塌。 “冷静点!我们先出去再说!”李空抱住我,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我们在石室里寻找着出口,最终在一面墙壁上发现了一个暗门。 用力推开暗门,紧接着进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神秘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我们小心翼翼地在通道里前行,突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钟声。“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白发老者喃喃自语道。 我们顺着钟声的方向走去,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恐惧。 我依旧强忍着怒意,一步步向安全的地方走去。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古老而庄严的大殿。 大殿的前门华丽且庄严的敞开着,仿佛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而那佛骨舍利的秘密,似乎也即将在这里被彻底揭开…… 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大殿,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静谧而肃穆。 四周的墙壁上,描绘着色彩斑斓却又神秘莫测的壁画,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岁月与传说。 大殿的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高大的佛像,佛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佛像前有一座精致的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金匣,匣子上的纹路繁复精美,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我缓缓走向石台,直觉告诉我,佛骨舍利或许就藏在这金匣之中。 然而,当我的手快要触碰到金匣时,一路沉默的假喇嘛突然发出一阵狂笑:“你们以为这佛骨舍利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哈哈,这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你们都将死在这里!” 我扭头怒视着他:“你若再不说出真相,今日便别想活着离开!” 李空和李天姿也警惕地看着四周,白发老者则闭目凝神,似乎在感受着周围的气场变化。就在这时,大殿的地面开始微微颤抖,从四面八方涌出了一些黑色的烟雾,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我们的视线。 “小心!”李空大喊一声,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烟雾中,隐隐可见一些闪烁着寒光的尖刺从地面升起,若不是我们躲避及时,恐怕已经被刺中。 “一定有破解之法,大家留意周围的壁画和佛像,说不定有提示。”白发老者高声说道。 我们分散开来,仔细观察着殿内的一切。我注意到佛像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处颜色略有不同,似乎是一个暗格。 “这里!”我喊道,众人迅速围了过来。我们合力推动佛像,随着一阵沉重的摩擦声,暗格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本古朴的经书。 正当我伸手去拿经书时,假喇嘛猛地扑了过来,企图抢夺。我侧身一闪,和他扭打在一起。李空和白发老者也加入了战斗,合力将假喇嘛制住。 翻开经书,里面的文字古老而晦涩,但我还是从中找到了关于机关破解的方法和佛骨舍利的真正秘密。 原来,这一切都与哈什大喇嘛的慈悲心愿有关,他封印恶鬼,留下佛骨舍利的传承,是为了护佑这片土地和人们。 假喇嘛见大势已去,面如死灰,自知已无力回天,便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将当年的真相和盘托出。 原来,他所在的那个组织,被贪婪蒙蔽了心智,妄图利用佛骨舍利的神秘力量满足一己私欲,为此不择手段,犯下了累累恶行,无数无辜之人惨遭他们的毒手。 当年,我的父亲在归家途中恰巧与这群恶徒不期而遇。 那假喇嘛的师父,本就是知晓我外公持有密传的阴狠角色。 他敏锐地察觉到父亲身上有外公的气息,便伪装成外公的故交。 骗取到父亲的信任以后,妄图让父亲在毫无防备之下引领他们找到我的外公。 父亲在途中察觉出异样后,机智地逃脱了。但那丧心病狂的喇嘛师父,竟事先在父亲身上涂抹了特制的沉香,利用自己窫窳,追踪到了父亲的踪迹。 父亲宁死不屈,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未曾吐露关于外公和我的丝毫信息。最终惨遭毒手,被那毫无人性的窫窳,残忍地吃掉了内脏。 而外公当年算出的杀身之祸,正是源于这一群恶贯满盈的歹徒。 听完假喇嘛的这番供述,我只觉热血上涌,理智瞬间被愤怒吞噬。 我双眼通红,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将手中的经书狠狠掷出,顺手抄起拷鬼棒,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假喇嘛冲了过去。 假喇嘛却只是绝望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苦笑。紧接着,他用力咬破了事先藏在嘴里的毒药包,瞬间口吐黑血。 只见他身体一软,顿时没了气息。 但我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熄灭,我双手紧握着拷鬼棒。接着高高扬起,一下又一下地朝着假喇嘛的头部疯狂砸去。 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我愤怒的嘶吼,那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是我内心深处痛苦与仇恨的宣泄。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精疲力竭,双手无力地垂下。拷鬼棒也因沾染到了血腥,顿时黯然失色应声掉落在地。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早已干涸。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与愤怒之中,无法自拔。 老者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脱下自己的外套,默默走过去,盖住了假喇嘛那具冰冷的尸体。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大殿内也变得寂静无声,唯有我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抽噎,让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地府日记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叫李艺昕,今天是我死的日子。 清晨,我的心情很好。因为昨晚我的养父母告诉我,给我用来治病的钱马上就可以筹到了。我因为不想他们太累,所以自然也要为他们分担一些压力。 由于今天没有课,我就按照惯例准备去超市兼职。起床以后,我给自己打了打气。并且穿上了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信心满满的,迎接今天的小挑战。 从记事起,我就失去了双亲。就这样,我一直跟着养父母生活在一起。 我有严重的心脏病,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隐疾。这么多年来,由于他们要给我治病的原因,所以花掉了很多的钱。他们最早虽然有一家公司,但平时很省吃俭用。 可而由于收养了我,日子一天天坏了起来。养父母的公司,日渐濒临倒闭。医院那边,又有一大堆的账单来催。就这样,他们为了我。逐渐的,变卖掉了所有家产。 即使已经这样了,但也只勉强维持住了我们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和我这条,不知孰轻孰重的命。 所以我从小孤僻,没有朋友。除了我的养父母,大家都当做我是灾星,扫把星。甚至在我小学的时候,那个妈妈送给我的米奇书包上,写满了咒骂我的脏话。 我课桌的抽屉和文具盒里,也经常会多出一些吃过的口香糖,和一些小虫子的尸体。长大以后亦是如此,只是不小心多看了舍友的男朋友一眼,就被骂是狐狸精。 学习努力了一点,就说我是装模作样的内卷。好不容易拿到了奖学金和贫困资助,却被说成是勾引我们导员换来的。很显然我的大学舍友,好像也不是很喜欢我。 不过,这根本没有关系。 不论如何,我都要珍惜我的生命。并且要好好学习,努力赚钱来报答我的养父母。 可能因为我身体的病,和性格孤僻自闭的原因。我处处在找兼职的时候碰壁。没有人愿意要我,好在有一个好心的超市老板愿意给我机会。我想这大概因为这个好心的老板女儿,是一个自闭症患者… 我把每一天兼职工作都当做挑战,毕竟光靠好大学跟好成绩可不行。慢慢的,我还得学会交际跟被别人接受。 我戴上耳机,就这样出发了。路上买了早餐,和一杯果茶。今天像是我的幸运日,因为我在路上,看到了一只被人遗弃的狗狗。我分给了它一个肉包,因为这样会给它带来开心。而我能让它开心的话,又怎么不算幸运呢。 来到超市以后,我摘下耳机。看到了正在打扫卫生的老板。我连忙上前帮忙,让老板休息。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被他熟知,老板只是笑了笑抢回了手中的拖把,温柔的说:“艺昕,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去忙你的就行了。” 老板是我碰到为数不多对我温柔的人,而且他的女儿也很可爱。只是他女儿不是那么的喜欢笑,那么爱说话。 我回到自己的零食区域,整理着货架,擦拭着灰尘……忙完一系列的日常任务以后,就是我其他的工作内容了。我需要向来往的顾客推销超市里的零食礼包,还有一些进口的新零食。 零食礼包我虽然没舍得吃过,但是我给我的父母买了两份寄回了家。他们虽然让我以后别再给他们买东西了,可好在反响不错。他们一致认为,这些零食味道很不错。 一直忙碌到中午,庆幸的是卖出去了五份零食礼包。毕竟是周内,来往的顾客不是特别多。 这时我看到不远处我的两个舍友,走进了超市大门。我虽然知道她们不喜欢我,可我还是希望被接受。于是远远的,跟她们打起了招呼。也不知道她们看到没有,反正我没有被回应。 人来人往中,我卖力的解说着礼包的实惠。介绍着进口零食的口味,吸引了不少中午放学的小朋友。本以为我可以通过努力卖出更多,可人群中我听到了我两个舍友的谈话:“这种人推荐的零食谁敢吃啊,都不怕晦气吗?而且还有一股骚味,难闻死了……”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我却听的清楚。一瞬间散去了不少被家长带走的小朋友。这么久以来,我被这些污言秽语已经冲刷的习惯了。只是假装没听到后,就继续着我的工作。 到了饭点,我就躲在门口吃了一碗泡面。老板害怕我饿,又给了我一个他太太做的三明治。他的太太厨艺不错,而且味道很好。我作为回报,送给了他女儿一个我很喜欢的蝴蝶发卡。我们就这样,在有说有笑中结束了中午的休息。很快,我也投入到了下午的工作中。 下午的超市人不是很多,稍微比较清闲。我把礼包放在了零食区域较为显眼的位置,这样的话顾客拿起来看的时候,我就能好好介绍了。 临近六点,我马上就可以换岗下班了。 跟我换岗的是一个话很少的阿姨,对我也不错。她经常来的很早,说是可以让我早点回去休息。 不一会,阿姨就来了。今天的任务较多,于是我向她交接了很多工作的原因。导致我下班的时间,有些晚了。不过我走路就可以回学校,毕竟并不是很远。 可就当我走到半路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发消息给我的,是中午在超市碰到的舍友。她告诉我说,她的饭卡丢了。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问我是不是掉在超市里,让我帮忙去找找。 我没有拒绝,反而有些开心。因为她这是第一次要我帮她的忙,我相信很快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我给她一边发消息一边走路,殊不知自己不小心已经走到了大马路上。就当我傻傻的,还沉浸在喜悦之际……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疾驰着向我撞了过来。 地府日记(2)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好似翻滚了几圈,只记得我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因为车惯力的原因,最后我侧躺在了马路上。随后有一股鲜血,缓缓的从我的头上冒了出来。 头上的血液,逐渐沾染到了我的脸庞。我的手臂也被撞破,渗出的血液也正在侵蚀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白裙。我的眼睛,就这样缓缓的闭上了。后面发生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却好似灵魂出窍一般的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拼命摇头,心想着这一定只是一场梦或者是幻觉。我不想死,也坚决不可以死。 此时的病房,安静的可怕。我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紧接着,我看到了超市的老板和他的太太走了进来。我赶紧试着向他们搭话,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相拥在一起,而且哭的很伤心。想必一定是他们,送我来的医院。我真糟糕,又欠了老板一个人情…… 我大声的朝着他们呼喊,依旧没有人能听到。 这时候我有些慌张了,我开始大喊大叫的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尝试接触别人。可我怎么都碰不到任何东西…… 好像真的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或者看到我。 我有些无助的坐在地上,不断哭泣着。不一会,我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更准确来说,应该是“飘”着跟随着自己的身体,到了一家医院不远处的殡仪馆。我看到自己的身体盖着一块白布,被一个女入殓师揭开。 她轻车熟路的给我整理了仪表,并且化了一个淡妆给我。我很喜欢她给我画的这个妆容,尤其是眼线,真的很美。 我想起我的父母,我还想去看他们。 而他们就在我的老家汉中,离西安很近。我想“飘”过去看他们,可是走到殡仪馆的台阶上,再怎么动也下不去了…… 就这样过了好久,我的养父母相继来了。他们非常难过,哭的撕心裂肺。我向他们喊着,试着触摸着。依旧是没有丝毫作用。现在的我,可能只是一个会哭的灵魂罢了。直到父母互相搀扶着走出殡仪馆,我都没能抱抱他们。 我想去追赶他们,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殡仪馆附近。于是我崩溃似的,一边发泄,一边哭。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殡仪馆门口的灯光亮了起来,我才注意到,地上已经没有了我的影子…… 天越来越黑了,我哪里也去不了,于是就在殡仪馆里面这转转,那看看。直到有些累了,我才坐在了殡仪馆后门的台阶上。 我低着头偷摸掉着眼泪,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 直到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喂,你是姓李吗?”男人的语气很冷,可我并感觉不到他的气场散发着寒意,反而有一种温柔的感觉。 我抬头模糊的看向了他,他个子挺高,身材比较匀称。可是却穿着一身别扭的衣服,左右手各拿着一根木棒子,和一张白纸。这身装扮,简直就像精神病… 不过没事,他能看到我就行。我先是对于他能看到我这件事,感到惊讶!然后有些喜悦。于是站了起来,正准备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说完。他却说出了我已经死了,还要带我上路这种话……我当场愣在了原地,然后发呆似的看着他。 不会是真的吧,毕竟,也只有他能看到我。不免让我有些绝望,我真的舍不得死啊…… 然后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回答了他的问题,还告诉了他我的名字,说着说着我就想哭,忍不住的那种。一边哭一边情不自禁的说着自己下午的悲惨经历。 他没有打断我,而且很有耐心的听完了我的遭遇。 并且还跟我讲,是因为我遗体的原因,所以不能离开这。说是什么他来了以后,我才能离开之类的话,反正有些听不懂。 他这时先是看了一会白纸,又看了一会我。就这样一种重复了几遍……随后就想要拉着我走。 我当然很不情愿相信自己死了,因为我的父母那么辛苦,那么……奇怪的是,当我想起了这些。 一向没有脾气的我,竟然在此刻发作了! 我仿佛控制不了自己,想要逃离,并且很反抗。而他却一直苦口婆心的安慰我,然后开导我,劝我…… 可脾气我却没法控制,所以我就骂他,我让他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我还不想死诸如此类的话。 他却拿着那支随手携带的木棒,指着我。告诉我如果不听话就有揍我之类的,可奇怪的是,我从始至终我都没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怒意。 我这时候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很痛苦,很愤怒。我不太记得这时候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好像找了一颗野花发泄,而且还触碰不到野花,我更加气愤,于是对着空气一顿乱抓…… 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他说,让我放心,乖乖跟着他走什么的… 慢慢的,我好像有了一些意识。可依旧是一种悲伤感袭来,脑子里非常乱。 随后不由自主的瘫坐在地上,绝望的哭了起来…… 生前我没有好的身体,死后却控制不了情绪。 突然,他却坐在了我的旁边。然后很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一个劲的安慰我。慢慢的,我的情绪好像稳定了起来…… 地府日记(3)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转头仔细看向了他,他长得很亲切。眉宇间里虽然都是愁,但也却藏匿着温柔。看着很年轻,但是又感觉挺成熟。于是我就问他,是不是也是因为意外死了的,他告诉是,他也是意外去世,在地府当阴差。而且还告诉我说,并且地府其实不可怕,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甚至他还要跟我一起玩。我认真的听着他说的话,然后憧憬了起来…他的语气有些过分的温柔,可怜的是他也和我一样命苦,那么年轻就去世了。 我感觉我们同病相怜,于是答应了要和他一起玩的请求。说完我便又向他诉着我从小到大的苦。他认真的听着我诉苦,他的温柔让我不想再反抗了。于是我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站了起来。我很期待跟他变成好朋友,因为从小就没有人愿意跟我玩。这次却有一个“鬼”愿意主动。 可就当我问起具体地方多好玩的时候,他居然表现得有一些不耐烦。然后开始凶我,还说又要揍我。我配合着他,我捂着嘴点头。然后索性不在说话了。我看出来了,他是假的生气,并没有真的想揍我,只怪我话太多了,可能耽误到他的时间了。 他看我安静了下来后,就把那张白纸折成了三角形,递给了我,还告诉我有了它,我就可以脱离这一片固定的范围,自由活动了。 就这样我就跟他出发了,他的背影有些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仿佛背着一份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压力。 于是,我想感受一下他。我抓住了他的衣角,轻轻的靠近。奇怪的是他并不是特别冷。而是给人一种很暖很安全的感觉。 只是这一路上,特别的阴森恐怖,我真的看到了有好多的鬼。这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我有些害怕。 便借此一直顺理成章的躲在了他的身后,由于我很害怕,好似把他衣角拽的更紧了。他又是假装凶我,然后不要害怕。还让我放开他的衣服。我才发现他的衣服被我拽的很紧绷,发现自己真的很失礼,于是一直跟他道歉。 奇怪的是,白天这附近我可是很熟悉的,可现在我一星半点都不认识了,反而像是一个陌生的路。我有些纳闷的看着周围,并且还漫无目的似的行着,我跟在他身后,询问他要去哪里。 他好像刚准备开口,却又停下了。因为这时候有两个长相很奇怪的阴差,拦住了我们。这两个阴差,五官长的很扭曲。四肢像也很不协调似的。总之我看到他俩,吓得有点发抖。 这两个“丑阴兵”其中的一个,还向我伸出了手要那张三角形的白纸,于是我拿起来放在手中,准备递给他。可还是没能做到,以为他们俩太吓人了。我就转手就递给了带我走了很久的他。 他看着虽然不情愿,还说了我两句。但还是帮我给了那个“丑阴兵”。我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只听他们在言语着什么。片刻后,他就要离开了,我很是抵触。因为这两位“丑阴兵”给我的感觉只有寒冷和诡异。 我自然很不情愿,有些难过和不舍的看着他。一种莫名的感觉又出现了。我想认识他,想了解他。这时候我竟有些脸红了起来,还好不是特别明显。 我先是给他挥了挥手示意再见,然后对他喊着:“我一定会等你找我的,如若等不到我便去找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可我喊的已经很大声了。 他这时候却有些木讷的向我摆手,回应着我。直到慢慢的,慢慢的看不清他了…… 我真笨,都没有问他的名字。我连忙小心翼翼的开口,向这两位阴差问道:“两位大哥,刚才那个高高的,长得比较亲和的阴差,你们知道他的名字吗?” 其中有一个阴差开口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一会你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然后去地府根据你生前的善恶功过,判定是否要服刑,那时候你还记得什么啊?问了也是白问。” 原来地府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好玩,而且是真的有十八层地狱。他虽然骗了我,但想来也是因为我刚才那么失态,又爱哭。他骗我可能只是为了让我不那么害怕罢了。我没有怪他,只是我不想忘记他,坚决不想! 于是我又向阴差问道:“大哥,请问有什么办法不喝孟婆汤吗。或者有什么办法能像你们一样,为地府效力?” 突然他们两个停了下来,那个一直开口的阴差,打量着我说到:“看起来也不像个穷鬼,你只要愿意出钱。我就想办法让你不喝孟婆汤,只是你要当阴差的话。地府最不缺的就是鬼了,尤其你还是个女鬼,很难办的。” 我连忙点头示意没有问题,因为我自己平时省吃俭用和兼职的钱,还有一些。并且告诉了他们放在了哪里,让他们去取就行。可他们听后却笑了起来,并且告诉我,他们没法取,而且阳间的钱他们用不了,需要阴间的钱。 可是我都已经死了,应该怎么给他们钱呢。疑惑之际,那阴差便开口了:“你可以托梦给亲朋好友,让他们给你烧钱下来。”此时我能想到的,便只有父母了。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俩也很守信用。没有带我去孟婆亭和奈何桥,转头带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地府日记(4) - 我摆摊算命那几年的事儿 - 郝信阳 我被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周围一片荒芜,寸草不生,而在这里的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山洞。 那洞口却有一些枯萎的野草和野花,和这片荒芜之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位阴差告诉我说,这里有很多人不愿意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因为他们都有不愿意忘记的事,和不愿意忘记的人。 我也是这时候才得知到,人死后会变成鬼魂,先是徘徊在肉体附近,然后等着阴差来捉拿上路。 随着阴差过了黄泉路和鬼门关。顺着忘川河一直走到孟婆亭,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便就是通往地府的大门了。进入地府以后,生前的所有记忆就会消失,再通过十殿阎罗王的审判,根据生前的是非功过,决定是继续投胎,还是下地狱服刑。 当然,也可以申请做阴差,或者留在地府工作,但前提是生前没做过恶,不用下地狱服刑的鬼。如果做了阴差,就可以为地府效力,这便类似于阳间的公务员。 如果选择了在地府工作,那便是需要度过阴寿。待阴寿已尽,就可以用攒的钱,去曹官那里买一身人皮,再去投胎做人。如果没有钱,还想要披人皮投胎的,那便只有问曹官借了。等变成人以后,再向地府还,这便是俗称的阴债。 当然,投胎以后,便会忘了向曹官借钱一事,则没有人会还债。所以有的人经常不顺,或者体弱多病,又或者婚姻不幸等灾难,都是地府在通过这种形式变向“讨债”!而在道教的典籍当中,也有不少关于阴债的记载。 如《太上老君说五斗金章受生经》,《灵宝天尊说禄库受生经》,《太上元始天尊说开库钥匙妙经》等。都记载了关于阴债的内容。至于每个人欠债的多少,是需要通过投胎后的生辰八字计算以后,才能得知的。 于是有一些没钱,也不愿意借的鬼。又或者不想再当人的鬼,要么想办法当阴差,要么就会变成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祭祀,因为到了那时候,阳间能记得的亲人几乎已经没有了。所以只能在阳间以虚无的形式飘荡着。毕竟地府也没有多大,每天死的人又太多。可以说是“鬼满为患”,于是就会被赶走,他们没地方可去,便只有在阳间游荡,就会变成我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衣不蔽体,长相丑陋的野鬼一般。 所以,这里便成了躲避喝汤和过桥的“宝地”,只有等他们凑够了用来贿赂的冥币以后,才可以“偷渡”进地府。由于进了地府没有信息,就像黑户一般。所以,还得需要掏钱来买一个身份。于是用来贿赂阴差的钱,自然不会少到哪里去。 我小心翼翼的跟随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向山洞里面走去。路上我才询问到了这两位阴差的名字,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他们告诉我说,等我什么时候把钱给到位以后,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应该怎么成为阴差,和那个“他”的名字。这个“他”便是答应我,要来找我的那个阴差…… 刚到洞口,漆黑的洞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很多鬼说话的声音。随着我们的脚步渐渐逼近,说话声也清晰了起来,只见有一群多的离谱的鬼魂,一个个互相面色凄惨,相互抱怨着…… 越往里走,鬼魂就越多。感觉再多几个鬼,就里几乎都快要藏不下了,因为实在是有太多没钱“偷渡”的鬼了…… 不一会,这两位阴差走到了一群鬼最多的地方,拿出了一只黑色布袋放在地上。随后又一左一右的,相互坐在了一个石头上,而那群鬼看到两位阴差后,很自觉的分成了两个队伍。一队排在了张三面前,一队排到了李四面前。而还有一些极少数的鬼,并没有加入在队伍中,只是瑟瑟发抖,远远的站着。 随后这两支队伍,一个个的向张三面前走去,纷纷掏出了一沓沓冥币和一些元宝,有序的放进了黑色布袋里。张三先是看了看鬼,又看了看钱。有的,他会用一个本子记了下来,然后就让他们离开了。有的则被拉出队伍,排起了第三支队伍,而旁边的李四,则是维持着秩序,和清点钱数…… 我还正在疑惑他们在干什么的时候,却突然被一群没有在队伍中的鬼围住了,而且围住的严严实实。一个个向我张着口,然后请求似的先后言语着。他们呜哇呜哇的声音,吵的我根本听不清,但慢慢的。我就听出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全都是没有钱给阴差的,求着我借给他们钱。 而这两个队伍,都是凑到了钱,以便交给阴差用来偷渡的。钱够了的话,就站在了第三个队伍,钱不够的就被记了下来,让离开队列继续凑钱的。 我实在被吵的受不了,一边告诉他们没钱,一边试着脱离围观。可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法逃脱。 此时,远处的李四甩出了一条牵魂锁,打的洞内哐当作响,这才替我解了围。张三见此情形便愤怒的喊到:“一个个都想再死一次是吧,没钱的给我安稳的站在一边!谁敢再为难那个小姑娘,或者扰乱秩序。你们李爷的锁链可就不长眼了!” 随着张三话音刚落,洞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而围在我周围的鬼,一个个失望的四散开来。我向张三和李四鞠了一躬示意感谢。随后我独自坐在一个角落,等待着他们忙完。 过了很久,那边终于忙完了。只见洞里一大半的鬼,被其他一些阴差,陆陆续续的带走了。当我问起他们去向的时候,张三爷一脸坏笑的说道:“有的附身在了我俩的阴差令上,准备带去地府。有的则被拉去做苦力了。” 原来地府里有一条不成文的隐藏规矩,只要有钱。便可绕过孟婆亭和奈何桥,带着记忆附身在阴差令上,偷偷混进地府。哪怕是被找事的官员发现,花点钱也就打发了,根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但是,如果在洞里待了三天,还凑不够钱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像刚才被带走的那些鬼一样,被当做逃犯充公,拉去地府去做苦力……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