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该死的嫡子与竖子】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丝水气,阳光照射下来都是没有一点热量,反而使得大地的气温更加低。微风开始泛起,吹散了洛阳城的迷雾,但远处的大山依旧朦胧不可见。 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昨天成为了过去之时,新一天开始了,本来应怀着轻松的心情去迎接的,可是站在何府一处小院子的少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眉头如千万山河般叠皱,好像有着千万事情没有理清头绪一般。 “四少爷,夫人请你到芙蓉院子问话。”一个长的白净的小厮来到少年的身后,低头弯腰道,脸上多了一丝玩味的冷笑,似乎在嘲笑少年的即将到来的倒霉。 少年回头瞥了一眼小厮,嘴角多了笑容,冷笑道“合子,拿棍子来。” 旁边的长的不好看的合子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诺,便跑了出去,稍等了片刻,就取来了一支手臂般粗大的棍子。 “四少爷,你这是何意?我是夫人身边的人,你不要乱来,小心我告诉夫人,夫人便会重罚你。”小厮看着脸上挂着森然笑容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惊恐地指着少年有点结巴地说道。 “一介家奴,母亲大人想要为你责罚我,这可不合礼法啊。而且你已经卖身进了何府,叫我作四少爷,难道主人不可以暴打家奴吗?”少年用棍子拍打着左手掌,眼睛如鹰般盯着小厮,冷冷说道。 依照汉律,家奴是奴隶,主人对其有生杀予夺之权,官府不可追究。 “何行,你以为你真是四少爷吗?老子不过给你一点面子而已,才叫你一声四少爷。 有本事你打死我,不然你休想好过。”小厮又走近了一步,咆哮道。 何行听到威胁之言,连嘴角的冷笑都收了起来,换上了狰狞之色,棍子举起落下不过瞬间。 “啊啊啊。。。”小厮抱头嚎叫,鲜血从头顶流了下来,很快脸上多了几条血迹之路,然后滴吧滴吧地掉到木板上。 汉朝是有等级森严的律法的,刑不上士大夫。不过那些家奴的性命却贱如脚底之泥,如果小厮敢还手,何行就有一千个理由杀了小厮,而且不用背负任何的罪名,反而是小厮要背负一条欺主的恶名,死了都没人可怜。 “四少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你是主人,小的嘴贱,求你饶过小的吧。”小厮被何行追的到处乱跑,血迹零散洒落院子的每一处。 “过来。”何行停了下来,拿着棍子指着小厮爆喝了一声“我只打折你一条腿,如果你不过来,我就将你乱棍打死。” 小厮吓了一跳,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本以为自己求饶了,何行会看在夫人的脸面上放自己一马的,没想到何行如此毒辣,竟然想让自己变成跛子,可是想到一条腿换取性命还是很划算的,于是苍白地走了过去,声音无力道“四少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你就放过小的一马吧。” 这句话狠毒啊,公然将自己所受的罪都归于何行对夫人的不满上。汉朝是以孝治天下的,扣上了不孝的帽子,何行将寸步难行,甚至被开除宗籍,驱逐出何氏家族。 “休要胡说,母亲叫你唤我,我何曾为难过你。 你所犯的是目无主人之罪过,与母亲何干?你这等恶奴,临死之前都想反咬一口,挑拨母亲与的关系,真是罪不可赦。”何行还不等小厮反应过来,就冲上去给他脖子一棍。 小厮来不及叫唤一声就轰然倒地不起,抽搐了几下就死透了。死时的眼睛是瞪大转白的,好像在诅咒何行。 何行仰天大笑了一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待金樽空对月。哈哈。。。。,你我恩怨已了,安心去吧。” 合子脸上苍白,久久不敢靠近何行这个暴戾的杀人者,他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会给他致死一棍,死的时候都是稀里糊涂的,他更不想死的如此悲惨和恶心。 “合子你莫要担心,少爷我并非嗜杀。这个恶奴对你我心存怨念,若是不杀他,我们二人迟早死于他之手。走吧,我们去夫人那里,哦,你再准备一些干粮,如果我被处罚了,你再拿些给我。”何行会心一笑说道。 他可不是古代的愚孝之人,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界的高管人才,对于即将到来的诸侯混战很清楚。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大人何进是大将军,不过很快就要被董卓杀掉了。何行想过要帮何进免遭被杀掉的命运,可是想了想,还是不要了。自己是一个庶子,很不受何进的待见,在何府里,他活的比一个得势的家奴差不知多少,如果说何进不知道,何行打死了也不信。 至于什么养育之恩,何行这个灵魂可不是他何进的养大的,对何进当然没有多少感情,他死不死的与何行何干。 “诺。四少爷,你还是不要和夫人作对了。老爷不管府里的事情,夫人要想整治我们,只要吩咐一句话就行。我们斗不过夫人的。”合子哭丧着脸,很担心说道。在他的观念里,府里主事的夫人是天,四少爷不过是地上的人儿,如何和老天爷斗啊。四少爷倒霉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夫人不高兴,甚至有可能将他乱棍打死,像地上躺着的林小头一样。 对此良言,何行不想反驳,这是古人的思想,但是他不能让别人踩到脖子上拉翔。既然要反抗,那就有人要死的。不是自己死,就是别人死。这是浅而易见的道理。 何行穿过了三处楼阁,一个池塘才来到芙蓉院子。 芙蓉院子是夫人李莲(查不到何进夫人的姓名,以及出身)的住所,这里是宅子最大的院子,也是极为豪华的。李莲是何进的结发妻子,一个卑鄙的农家妇人,她与其他妇人一样非常喜欢奢华,当然也很嘴贱,骂人从来不给脸的。 这时挤满了前来请安的何进的妾,女人们都堆着笑容地讨好李莲。 “孩儿见过母亲。不知道母亲唤孩儿来所为何事?”何行朝着李莲拱了拱手,沉脸说道。本来请安是要跪下的,何行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应该跪心肠歹毒又不是自己母亲的女人。 何行是何进的姬妾所生,是何进两个儿子之一(其他的儿子女儿都夭折了)。不过何进非常不喜欢何行,却对嫡长子何咸万般好,对待何行像对奴仆一般。对此何行非常不能理解,同是儿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一看见何行,所有人都停下了言语,脸上惊愕地看着何行,而李莲更是一脸的厌恶,仿佛吃了翔。 “跪下。”李莲咆哮道,脸上的肥肉一上一下地滚动着,像是海中卷起的波涛。 “孩儿可以跪下,不过孩儿还是要问个明白,孩儿犯了何事?”何行不温不怒地问道。 所有姬妾都是胆战心惊的,她们可是知道李莲的厉害的,她手中的滚肉刀比何进的为所欲为更加让人心惊。曾经她将一个恃宠而骄的姬妾剁成了肉酱,如此残忍的人她们怎能得罪。 何进曾今做过杀猪的屠夫,李莲更是熟悉如何让一头猪死的极为难受,身体里的血也是冰冷冰冷的。 “你哥哥被无赖殴打,你为何不帮?”李莲气得浑身肥肉直哆嗦,指着何行喊道。 “孩儿看见的时候,哥哥已经面无全非,孩儿也未曾见过哥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如何辨认出来。母亲也教过孩儿,洛阳权贵遍地,莫要为些小事强出头而给父亲招来麻烦,所以孩儿不敢上前。”何行一脸哭丧,声音哽咽道。可是心里却觉得很解恨,恨不得哥哥何咸被打死。 何咸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洛阳城的一霸,强抢民女的事情他们父子都没少干。当然,作为庶子的何行也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现在不用自己动手,别人就替自己出气了,自己为什么要帮忙? “你。。。。”李莲从跪坐中腾站起来,指着何行怒不可遏地喝道“顶撞母亲,按照家规,如何处罚?” “夫人,按照家规,四少爷应该前去祠堂罚跪两天。”何进姬妾孙姨娘阴险地说道。她可是李莲的忠实走狗,当然不会放过如此示好的机会。何行这个庶子在家中的地位很差,这是整个洛阳城都知道地事情,她当然不怕何行报复。 何行瞥了一眼落井下石的孙姨娘,暗自记下了这笔账,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她计较。他虽然很生气如今庶子的不公平待遇,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李莲的对手,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待他日得势了,在加倍还给她们就是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诺,儿子领罚。” 李莲看见何行认罪了,也是不屑一顾,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何行下去。她见到何行就生气,可恶的庶子总是惹她生气,好像自己一看见他就没有好事发生。 何行也是赶快地退了下来,看见肥胖的恶心的李莲,他感觉有点吃不下饭了,而且厅堂里的女人都是不喜欢自己的,自己何必在这里挨受白眼。 第二章 【大厦将倾】 何行并非榆木脑袋,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他是懂得的,前世低头的事情他也干过不少,不过那些都让自己踩于脚下了。但是他并不打算真的跪上两天,那样他的膝盖非费了不可。 不爽地过了两天,何行就愿意在府上呆着了,第一他不愿意整天看别人的白眼,第二三国这个时代人才满街走,还是需要他快点出手招揽的。 经过两天的思量,他决定先干出一番成绩来引起何进的注意,然后谋一个外放的官职。 仔细查看了汉时的粗简地图,他发现中原是断然要不得的,四战之地他没有实力守得住;至于幽冀并青四州,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实力斗得赢三公四世的袁绍,而且幽冀二州长期被外族侵扰,汉民非常的少,如果夺取了,需要几年的精力休息;青并两州经过黄巾之乱,现在都一片慌乱,而且黄巾在这两州还具有不少的兵力,他可不想招惹麻烦上身。 荆州是刘表的,他插足不了;江东楚地豪强世家众多,他一个外人很难立足,甚至成为一个傀儡。凉雍二州又有董卓这样霸主,而且外族众多,人口当然不及汉朝腹地。 剩下的蜀地以及司隶,何行思量想去,还是汉中的秦川非常适合自己的建立势力,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何进把汉中太守的位置给自己,还有就是如何抵抗日后董卓的迁都长安,汉中毕竟离长安只有百余里,董卓如何能放心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讨伐是肯定,面对董卓的几十万凉州精锐骑兵。 想到这里,何行摊手一笑,自嘲道“真是大雁还没有射下来,就想着如何吃法了。” 他相信,自己经营了几年的汉中郡应该抵抗董卓的几万大军不是问题。董卓不可能把全部把全部人马来攻击自己的。 街上的各种商贩尽情的呐喊,行人的拥挤让何行感叹汉朝的兴盛,这里并不缺少西域人。 想起几年后,董卓放火焚烧洛阳,三个月不息烟火,何行就直接摇头了,福祸所依存。繁华过后就是狼藉了,谁也无法阻挡命运的束缚。 “合子,我们还有多少银钱?”何行看一眼身后的合子,平静地问道。 “不多了,只有九十六枚铜钱。若是用光了,我们就得呆在府里。”合子拽紧了钱袋子,摇头说道。没有钱就不必出来闲逛了。在他的眼里,四少爷就是一个纨跨子弟,花钱的能手,九十枚铜钱只够他两天的花销,自己不得不防啊。 “嗯。”何行点了点头,然后向着一处酒楼走去。 大汉朝是消息闭塞的,但是酒楼的商人众多,会带来天下各地几个月前的消息。这些消息对于何行来说是一个不错选择。 合子非常不愿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然后跑到何行耳边嘀咕道“公子,我们的铜钱不多了,省点花吧。要是没了钱,我们的饭食都吃不饱。” “放心,本公子饿不着你。”何行敲了敲合子的脑袋,没好气笑道。原来他在担心自己的肚子啊,真是没出息。 酒楼里面有着各种嘈杂的声音,其中西域的土话非常的响亮,但是汉人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些教外之民。 “咳咳,文若,大汉已经为剿杀黄巾贼而耗尽了元气,而不能将天下收复,如此下去,天下恐怕会变成七国争雄之状。”脸色苍白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叹气地说道。 “志才所说颇有道理,可是身为大汉臣民,无论如何都要挽救大汉天下。”三十六岁的荀彧语气铿锵说道。 “呵呵,文若所说某都懂,此时大汉虽有贤臣,但奸臣当道,贤臣都碌碌无为,甚至有性命之忧。如此情况,文若以为如何挽救将倾大厦?”戏志才眼睛焕发一道精光,兴致勃勃地看着荀彧问道。 “铲除奸臣,匡扶正道。” “如何铲除?” “联合天下士子进言陛下,请陛下剿杀奸臣。” “文若以为会成功?”戏志才苦笑问道。当今天下,谁不知道灵帝曾言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张常侍即张让,赵常侍即赵忠,他们都是十常侍之首),想要杀了赵忠和张让,没有多少可能。 荀彧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剿杀奸臣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过他还是很想杀了这些祸害大汉的奸贼,可惜无力杀贼啊。凭着一腔热血,荀彧可不认为能惊醒昏庸的陛下。 何行虽然不认识戏志才和荀彧,可他们的表字他是滚瓜烂熟的,听到他们的谈论更加兴奋了,自己这一趟并没有白跑。如果能收服两位大才,他做梦都会笑醒的。 “两位兄台,可否请在下吃一杯酒?”何行兴奋地跑过去,拱了拱手,认真说道。 “在下,财力浅薄,可请不起公子一杯酒。”戏志才瞥了一眼穿着不凡的何行,很不愿意地说道。他对何行的冒昧打扰非常反感,这是非常无礼的举动。而他是寒门子弟,对那些尸位素餐的公子哥从心底的鄙视。 “哈哈,也罢。兄台如此小气,在下无言,这就告辞了。 不过临走之时,想问一问两位兄台是聪慧之人又是好友,为何相互行骗?”何行摇头笑道,然后转身离开。 “慢着,公子为何如此说我二人行骗?”荀彧有点生气地站起来,质问道。被人说自己虚伪,荀彧这样的文士是受不了的,明知道这是何行设下的陷阱,也不顾一切地踩进去。 “知己好友原本倾心尽言。二位兄台看清了天下大势,明知道大汉可救,却不忍献上性命以及家族,而又不肯直言相告,这不是相互行骗?”何行微微一笑,尽将他们之间的讳言摆在明面上,趁机夺得话语权。 戏志才偷看了一眼荀彧,微微摇头。如此小计他怎能看不出来?这是阳谋,专门对付荀彧这种高洁之士的。作为谋士,他认为这是不能中了少年的小计的。 荀彧眼睛瞪大,变得无力反驳,只得乖乖坐下,苦笑道“公子以为如何救赎大汉?” “黄巾贼耗尽了大汉的底蕴而无法剿灭,如今各州兵力都要强于司隶,陷入了主弱臣强的局面,而陛下亲近奸臣,远离贤臣,大汉仅靠贤臣是无药石可救。群雄并立的局面已经形成,如果再过几年,天下必然比如今还要乱。 大汉可救,不过需要有人不计生死名利而架空陛下,替大汉重掌朝政,剿杀奸臣,还大汉一片安宁。”何行沉声说道,不过声音很弱小,仅戏志才和荀彧可听见。光武帝刘秀建立的间谍组织还是很厉害的,这里又是东汉的皇都,掌控力肯定非同一般,他可不想还没有获得想要的就被间谍撵的到处乱跑。 荀彧与戏志才相看了一眼,对此讳言不做任何评说,只顾低头喝酒。好像何行在与空气说话一般。 第三章 【大乱将起】 “未请教二位兄台大名?”何行感觉冰冷的气氛,于是岔开了话题,假装不识两位大才的姓名,只为辩论天下大势,以博得大才好感。 “在下颍川颖阴荀彧,这位也是颍川人氏戏志才。不知公子贵姓大名?”荀彧行礼拱手说道。虽然他很不满何行的直言,但是出乎礼节,他还是要回应的。了解戏志才脾性的他知道戏志才可能不会给何行好脸色看,便替戏志才回答了。 “在下南阳人氏何行,现居于洛阳。”何行微微笑道。时刻注意两人的脸色的变化,如果他们不愿被自己收服,何行不介意借他人之手灭了两人。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助了曹操之势。 “何姓?你与大将军是何关系?”戏志才微微惊愕,冲动说道。何进本来是一名屠夫,借助了妹妹何皇后之势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不过在他的眼里,何进可是一个奸臣外戚,十分厌恶。 “大将军正是在下的父亲大人。不过在下对父亲大人的一些做法颇不赞同,在下人言轻微,不足以令父亲大人改变想法,实在惭愧。”何行站起来,拱手作礼,惭愧道。 何进是一个十足的奸臣外戚,又是屠夫出身,身居庙堂之高位,令得所有士人不耻。何行知道戏志才会连带自己都厌恶的,所以马上和何进划清一些界线。 “哼,大将军可是人中豪杰,又居于高位,岂是在下这样的白身可以评论的?”戏志才鄙视地看了一眼何行,很不屑地说道。连自己父亲都能指责的人,人品不会好的哪里去,不耻与这样的人为伍。 面对戏志才的反话,何行如何听不出来。既然别人都鄙视你了,留在这里不过是徒增羞耻而已。于是何行假装听不明白戏志才的反话,起身告辞了。 “志才,你不必如此。何进虽然是外戚,构害贤臣排除异党,但他也是有功于朝廷的。 何行此人不像何屠夫,他待人可是彬彬有礼,懂得进退。不是什么恶人。”荀彧摸了摸长须,颇为赞赏何行说道。何行的进退得道,而且没有因为戏志才的恶言暴怒,在看来就是有道行的公子了。 “这个人比何进更有野心,更加能忍。何进想要的不过是三公之位,独霸朝堂,而此子恐怕要的是天下。不过此人有何进为父,外出一方为官不是什么难事,加上性格韧性,是一个不错的人主。”戏志才含笑道,他是谋士,断然不会忠于某个朝廷,而是忠于社稷,谁有明主之象,他会考虑助他一臂之力的。 “狼子野心。大汉传承了近四百年,岂是他一个屠夫之子可以谋篡的? 志才,此等贼子必然无处葬身,你可不要前去助他啊,到时落得一个千年骂名。”荀彧恨狠拍了一下案几,腾坐起来,暴怒说道。他是汉朝的死忠,即使效忠了曹操,也未曾忘记兴汉的重任。现在更是士气高昂,怎么放过何行? 戏志才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荀彧是有王佐之才的人,熟话说’一山不得容二虎‘,为了自己的野心,他当然要算计一下自己的好友了。 何行此时比较苦闷,没有收服两位大才,反而将他们推得更远了,不过现在才189年,灵帝还没有死,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少,自己可以慢慢壮大实力。人才遍地的汉末,还担心没有人才效忠。 对于智慧力盖众人的谋士,何行自然欣喜接纳,如果没有顶尖的谋士效忠,何行也不怕,因为三个普通的谋士总打得过一个顶级谋士了吧。再加上自己这个百分百的穿越者,那些计谋自己大部分都熟悉,怕他们个鸟啊。 想清楚了,何行也没有了逛下去的意思,直接转头就回府里。可是刚走出门口,就听到皇城里传来三十六次的大钟鸣声。对此,他很疑惑,现在已经过了上朝的时间,怎么会有钟鸣之声。很快就看见很多士人朝着皇城方向看去,甚至有人疾呼陛下薨了。 他总算明白了祸害大汉二十三年的昏君终于死了,自己等待的乱世开始到来。猛然一个激灵,他迅速往何府方向跑去。 何府靠近皇城的边上,是灵帝因为何进剿杀黄巾贼有功而赏赐的。何府很大,足足占据了一百余亩的面积,是除了张让府邸外最大的府邸。 何行走到何府门前的时候,那些小厮正在门前大搞白布,好像府上有人死了一般。 何进是大将军,灵帝死了,他是要做表率的,能挂上白素来祭奠灵帝,也是府里的地位象征。并不是说任何人都有资格为皇帝祭奠的。 果然如何行所料,何进没有着急进宫,而是召集谋士在商量在接下来如何做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利。 何进的四名心腹小厮正守着书房,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 “四公子留步,老爷正与张先生等人商量要事,外人不可靠近旁听。”一名为首的小厮跑到何行面前,示意何行停下来。 “我也是有要事与父亲商量,替我进去通报一声。莫要耽误了,你只要告诉父亲,何家之权势来自皇后即可,父亲自然会见我的。”何行微微笑道。如今大事变得妙不可言,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了,他很有必要来为何进出谋划策,第一现在何家不能倒,第二他需要在何进面前露一脸,好刷新脸面,为日后的汉中郡太守埋下种子。 他也相信即使何进不懂自己潜在的意思,他身边的谋士也应该懂得。如果他失策了,何进也会暂时保存下来,因为何皇后需要强有力的外戚。 “他来作甚?赶他走,本侯还有要事处理,没空理他。”里面传来何进暴怒的声音。 何进因围剿黄巾贼有功而拜为慎侯(关内侯的一种)。 书房里的三个谋士面面相觑,何行不受何进待见早有耳闻,现在更是暴露出他们父子不睦,不过其中一位谋士还是愿意说公道话的“大将军不如先把四公子唤进来,听一听公子如何说。若是没有可取性,便将他赶出去。” 何进垂下眼帘,思索了半刻,缓缓道“那就叫他进来,看看有何计策与本侯。” 何行想起那个对自己不好态度的父亲,还是有点无奈的,从出生开始他就对自己没有过好脸色,不是怒斥就是挨打,进去之后,先向何进行了跪礼,再向三个谋士拱了拱手,直接道“父亲可是准备召唤凉州董卓以及并州的丁原率兵进入洛阳?” 三个谋士惊愕,相视了一眼。而何进愣了愣神,随而咆哮道“你是听何人所说?还是偷听了这里的谈话?” “父亲明鉴,这是孩儿自己想出来的。如今十常侍嚣张跋扈,欲想继续把持朝政,就欲除父亲而后快。 父亲虽求得董卓以及丁原几十万大军而威慑十常侍,但是并州被黄巾贼祸害,精兵断然不如凉州兵,若是董卓狼子野心,与十常侍暗害父亲,那父亲就危险了。”何行沉声说道。这不是他的计谋,而是史实,历史记载董卓与十常侍联合,杀了何进满门,而后又采取了李儒的计谋杀了十常侍,便开始了独霸朝堂生涯。 何进开始满头大汗,他是和十常侍不对付,现在的矛盾已经明面化了,不需要掩饰什么。如果董卓反水,他何进就是沙滩上鱼儿,“那如何办?” “十常侍固然可怕,但还不敢对父亲如何。如果父亲要召董卓带兵进洛阳,只需他带三万精兵即可,而且再命荆州的皇室宗亲刘表率领三万铁骑前来,还有并州丁原也是带三万精兵。 刘表此人是皇室宗亲,断然不会和臭名昭著的十常侍为伍,若是他敢,必定为天下人所唾弃。 至于丁原,此人有些才能,已是并州刺史,只要父亲许下执金吾的官职,丁原必定收复。 这时,董卓已不足为虑,十常侍更是笼中之鸟。”何行侃侃说道。 当然计谋是有所欠缺的,何进不死,天下群雄如何并争,他何行如何前往关中郡建立自己的势力。 第四章 赵忠 当天下午,何进就带着何行前往汉宫,一路上看见长安城已经戒严了,平民百姓纷纷躲回家中,从门缝间隙中观看着街道上的情况。禁兵开始在偌大的长安城严密巡逻,连衙役都缩回了回去。 何进是大将军,属于内朝之人(受丞相管理的是外朝之臣),而禁兵是护卫皇宫的,自然认识何进,所以何行跟随何进在街上大摇大摆的骑马行走,巡逻的禁兵也不敢上前阻拦。 穿过了不比洛阳城的护城河小的皇宫护宫河,何行和何进将坐下的马匹交给了守卫的禁兵。 何行被眼前的皇宫所震惊,洛阳的汉宫比北京的故宫不知道要辉煌多少倍,单凭这宫墙就有八九丈之高,而且宫门是用青铜打造的巨门,光是开门的器械发出的声音都是震耳欲聋的。 “行儿走了,等先帝的事情弄完了,为父再领你来看看。”何进瞥了一眼何行,呵呵笑道。一个时辰前的良谋彻底改变了何进对何行的看法,觉得此子很有前途,他要想独霸朝政,还是需要何行出力的,所以他越看何行就越觉得顺眼了。 何行点了点头,随即跟上何进的脚步,但心里却有另一番计较‘董卓乱汉,一定会发生;你何进也必会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汉宫我怕是无福享用了,不过重建一座阿房宫倒是不错,哈哈哈。。。。。。。。。’ 何进正想进入椒房殿,就被一道声音拦了下来‘大将军可有空闲?咱家有些要事与大将军商量,不知可否移步?” 何行抬眼看去,一个面型消瘦,身材矮小的内侍突兀在眼前,这个内侍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个人很阴暗,邀请何进想必没有任何好事。可他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只能呆在一边。 “原来是赵内侍啊,既然内侍有要事商量,进待会再去拜见皇后吧。”何进笑了笑,朗声道。他可不认为赵忠敢杀他这个未来天子的舅舅,而且他们这些奸臣贼子深受外臣排斥,若无先帝庇佑,他们怎会有今日?现在他们不过是想要寻求他这个国舅的帮忙而已。 “这位是令公子?”赵忠阴邪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何行,怪异笑道。 “是啊,先帝薨了,皇后悲伤欲绝,进特带此子进宫安慰皇后。进儿,你先在此等候,为父与赵内侍有要事相谈。”何进说道。 何行从赵忠阴邪的眼睛中看出此人很是阴险,何进万万不是他的对手,赵忠有可能想杀掉何进,便惊恐道“父亲,孩儿在此甚是害怕。不如父亲带上孩儿吧,孩儿不会打扰父亲和赵内侍的大事的。” “哈哈,大将军,令公子很机灵啊。既然他被皇宫的威盛之气所感触,不如就带上他吧。”赵忠冷冷瞥了一眼何行,仰头大笑道。 “多谢赵内侍了。”何进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何行,朝着赵忠拱了拱手,沉声道。这是赵忠骂他儿子没用,被赵忠习以为常的皇宫所吓倒了。子不教父之过啊,赵忠很显然在嘲笑他。 赵忠没有等上何进,便大步朝着椒兰殿的外面走廊走去。 何行走近何进身边,轻声道“父亲要小心了,赵忠没有好心。等会,如果赵忠激怒父亲,还请父亲忍耐下来,等他日,我们再还给他。” 何进不满的神色变得凛然起来,从这句话中他知道了何行不是畏惧皇宫的威严之势,而是想告诉他赵忠对他起了杀心,他深深看了一眼何行,沉脸道“为父知道了,赵忠,哼。。” 何进跟着赵忠进了一处不比何府书房小的内殿,赵忠正居于案首,待何进与何行入座后,举起青铜酒樽,笑道“咱家敬大将军一杯。” “谢赵内侍了,进满饮此杯,以示敬意。”何进遥敬了一下赵忠,仰头喝了酒樽内的酒,一些酒水从嘴角溢出打湿了肩上的衣衫。 “哈哈,大将军果然是豪爽之人。咱家就不喝酒了,先帝刚薨,大欢乃是不敬啊。 大将军,咱家是无根之人,得先帝庇佑才有今日,本应追随先帝的,可先帝升仙之前命咱家辅佐下一任陛下,故而咱家没有追随。 如今先帝乾纲升仙,朝堂一片慌乱,大皇子尚未登基,咱家怕有心人动了大汉的根基。不知道大将军可看出了什么异动没有?”赵忠笑过之后,一片哀伤道。 何行看着如此好演技的赵忠,心里不禁诽谤道这是一个好太监啊,连做戏夺权都这么精妙,唉,大汉不亡真是没有道理了。 “赵内侍忠于皇命,令人钦佩。进刚得到陛下升仙的消息,没有理会朝堂的动荡。不知道是何人如此胆大,竟然趁此时作乱?”何进一副忠臣脸面,义愤填膺地说道。心里也不知道赵忠想要对付谁。 “除了皇甫嵩这帮人之外还能有谁?”赵忠闷哼了一声,猛然拍了一下案几,站起来怒道。 何进并没有立即表态,沉吟了半刻,才道“皇甫嵩等人是朝廷重臣,若是没有重罪,可不能扳倒他们的。” 何行对何进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不得罪赵忠,又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是不错的回答了。 “唉,咱家就是没有证据,要是有证据,早就报于皇后了。此等乱臣,咱家恨不得活剐了他,们。”赵忠的言论更加激烈了,案几都让他拍的摇摇欲坠了,酒瓮也将酒水洒落一地。 “赵内侍,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要除去此等乱臣贼子,还需要从长计议。不然被乱臣谋杀的便是我们了。”何进锤了锤眼帘,沉声说道。他沉浸官场多年,自然知道赵忠的计谋,他断然不会当这个出头鸟的。 “嗯,大将军言之有理。”赵忠深深看了何进一眼,点了点头道。 再和赵忠谈了几句,何进便告辞了。 第五章 【何行的忧心】 宫殿的后面闪出一个比较魁梧的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胡须,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手臂放于胸前,微笑道“何进倒是变聪明了不少,竟然敢拒绝赵内侍的好意。看来陛下去了,你我的威势下降了不少,这才短短半日啊。若是长期下去,你我肯定会成为豺狼口中的肉食。” “张内侍,不要危言耸听了。咱家都是刘家的家奴,咱家若是倒霉了,也要掰下他们几颗牙齿,现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赵忠微微抿了一口酒,冷笑道。眼前的内侍想要吓他,他赵忠也不是什么刚进宫的小内侍,怎么可能会得逞。 “赵忠,你我都是聪明人,长安城内外谁人不知道十常侍的大名,在外人的眼里咱家都是一伙人,现在新君即将成为天子,咱家十人的性命都是连在一起的。 张让倒霉了,赵忠也会倒霉;张让没了人头,赵忠也自然没了性命。咱家这些无根之人虽然喜欢算计,可是现在咱家希望和赵内侍不要再算计对方了,不然十常侍即将变成苦冢。”内侍张让苦劝道。张让是知道他们如果失去了权势,十常侍将毫无幸免,被王允等人清除掉,那些自诩是大汉忠臣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赵忠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王允快要动手了,咱家就先下手为强。不过何皇后成为了太后,大皇子又年幼,皇后掌权是必然的。皇后也必然会扶持何进来稳固她的地位,那时何进可是咱家的大敌了,咱家现在可要防备何进了。” “不必忧心,何进为了对付你我,已经邀请凉州刺史董卓和并州刺史丁原率三万精兵进入洛阳。等你我联合何进弄垮了王允,再唆使董卓,到时何进不过是没有了爪子和牙齿的老虎。”张让阴险笑道。这种阴险的事情他做了太多了,自诩比何进更加的能猜测人心,懂得如何摆弄权势。他自信可以将何进玩弄于股掌之间。 历史证明也是如此,何进被张让等人引进了宫内而刺杀的。 此时,何行与何进正在椒兰殿拜见皇后,并不知道赵忠等人已经想要设计除掉他们了。 “草民拜见皇后,愿皇后长乐无极。”何行三拜九跪,脑袋到地,大声喊道。其实他并不想愿意下跪的,拥有现代人的思想,对下跪是极为敏感的。但是何进再三叮嘱他要守礼仪,莫要触怒皇后。他叹了口气,也是赞同何进的说法,这个世界很疯狂,对下跪礼仪极为看重。 “起来吧,一家人何须多礼。赐坐。”何皇后跪坐于正中间,手背向着何行微微移动,轻声说道。 何行站起来,脑袋埋于手臂的长衫之中,慢慢退到了一边,跪坐下来。 “两年未见,咸儿都长的如此健硕了,时光还真是不等人啊。 陛下也抛下了我孤儿寡母的,偌大的朝廷辩儿如何掌控。”何皇后说着就由笑脸变成了哭脸,声音哽咽,眼睛不是看一眼座下的何进。 何皇后是久居了深宫之人,而且很少理会朝廷的事情,但是她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也是极懂得人心的。于是对何进打起了亲情牌,希望何进能协助她掌控朝政。 “皇后不必担忧,臣必然会帮皇后的。朝中的诸臣也不敢欺凌皇后,皇后大可放心,就算有,臣也会杀了他的。”何进突然站起来,徐徐走到走道中间,跪下来诚恳说道。虽然他知道何皇后是顾念亲情的,但权力是没有多少情义的,而他需要借助何皇后的名誉来提高自己的地位,从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何行对这些戏份非常的反感,不过也能想明白,权势可是世上最引人犯罪的毒*品。而且听闻何皇后待字闺中的时候与何进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现在两人更多是利益的关系。 从何皇后宫里出来后,何行感觉何进的心思明显沉寂了起来,总感觉何皇后和他说了一些自己不明白的话,于是问道“父亲,为何事忧心?” 何进深深看了何行一眼,叹气道“皇后还是不信我啊。方才在大殿之上,皇后尽说一些以前的事情,明显是在告诉我,她和我们是一家人,她需要我们的帮助。 如果皇后真的相信我,也不会如此试探我了。” 何行眨了眨不太漂亮的眼睛,笑道“皇后尽和父亲说家话,说明皇后是当父亲是一家人的,您是这世上唯一愿意牺牲利益帮助她的,皇后是很明白的。 不过孩儿从皇后的话语中也听出了对父亲的心结,父亲想要得到皇后的信任,就先要解开这个心结。 孩儿也为父亲想好了法子,就是不知道您可以不可以采纳了?” “你有何计策?”何进有些激动了,眼珠子瞪得很大,语速极快地问道,看来他是极想得到皇后的信任了。 “父亲,天下之人不过熙熙攘攘为了口中的利益,父亲只需要为皇后以及大皇子想一想,就能化解心结了。”何行笑道。此时他真的很开心,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何进的一点信任,虽然离目标甚远,不过也算前进了一步。 “你是说为父牺牲一些利益,也要去维护皇后的利益,甚至可以冒一些生命危险?”何进摸了摸下巴的长须,一脸沉思说道。何进从屠夫晋升到如今的大将军之位,一半是靠自己的努力的,心思自然是深沉的,也能立即明白何行话语间潜在的意思。 “父亲英明。”何行不介意拍一下马屁。这句话也不算违心,何进也算和这个词搭点边。 何进开心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大步朝着宫门走去。 皇帝的死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而何进是一介外臣,也是不能瞻仰帝容的,因为这样有损皇帝死后的仪容。人死了,脸总是不好看的。 何行此时也忧心起来,何进越精明,他就越难忽悠。以后何进身边更是会多一些高明的谋士,他又能如何得偿所愿呢?所以他急切需要一个顶尖的谋士相助。 第六章 【四世三公的袁绍】(喜欢本书的大大投几张推荐票吧) 刚回到何府,花白胡须的管家笑嘻嘻地跑过来,笑道“侯爷,袁校尉(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来了,正在书房等候。” 闻言,何行脸色大变,暗道‘大事不好了,这个时候袁绍来肯定为了除掉十常侍的。’ “袁本初,哈哈,太好了。”何进大笑道,然后不犹豫地向书房走去,脚步一下子就消除了之前的不愉快。 何行苦笑地摇了摇头,袁绍此人可是大赦归来,才被何进征为中军校尉,现在他可是大汉绝对的忠臣,以诛杀乱天下的十常侍为己任,可谓一腔热血啊,正因为如此,何进才被十常侍下决心除掉的。他没有办法,赶快追上何进,省得何进头脑发热去作死。 袁绍是有才能的,祖上的四世三公不是浪得虚名的,他的父亲袁逢是司空(御史大夫),叔父袁隗也是司徒(丞相),如此豪门,当然不会有多少废物,而且袁家门下豢养了很多名士,荀攸就在此列。有如此人才,袁绍成功的几率太大了。何行不得不防备啊。 进了书房,只见一个下巴微微凸起,鼻子塌了下去,不是一个帅哥,可是看上去比较舒服的中年男子站起来对何进行礼。 “见过袁校尉。”何行对袁绍没有多少好感,袁绍与霸王项羽很像,都是得意忘形的典型人物,此时的袁绍更是一个害人累己的人。何进对自己尚且有用,不然何行也不管他们之间的勾当。 “何公子,本初有礼了。”袁本初(袁绍的字)微微一愣,旋即看了看何进的高兴的脸色便明白了,不过对何行如何使得何进改变以往冷漠的态度非常感兴趣。也不愿没了何进的面子,便抱拳笑道。 “不知道本初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何进笑着坐到了首座上,眼睛柔和地看着袁本初说道。 “大将军,本初就直言了。我父与叔父以及众臣商议,决定除去祸害天下的十常侍,想请大将军助家父一臂之力。”袁本初认真说道。心里却打着属于他自己的如意算盘,想借着何进的力量加官进爵,他对于袁逢袁隗的三公之位可是垂涎三尺啊,自然希望在干掉十常侍这一仗中得到各方的看重,提高名望。 “这。。。”何进也是记得何行说的厉害关系,虽然他很希望除掉十常侍,自己掌握朝政,但他也不希望自己冒如此大的威胁,眼睛不觉看向右边的何行,希望能得到一些建议。 “袁校尉,家父虽然位尊大将军,可却要听宦官蹇硕之号令,西园八校尉中又有几人愿意听父亲的?袁校尉是中军校尉,自然清楚其中的干系,不用小子累言了。”何行朝着袁本初拱了拱手,平静说道。他此时还是不愿得罪袁本初的,袁本初是袁家嫡长子,而袁家累计五人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与他交恶不是明智之选。 “公子多虑了,十常侍虽然统帅禁兵,不过禁军各部早就不满十常侍作风,想要归于天子,只是没有门路而已。如今,先帝薨了,新天子自然要下手处理,加上太后的支持,十常侍不过是铁笼里的野狗罢了。”袁本初笑了笑道“至于蹇硕此人,大将军手下有着左校尉夏牟和右校尉淳于琼一千五百余人,又与助军右校尉冯芳有旧,而绍手中也有七百余人,典军校尉曹孟德也愿意助力,西园八校尉我等已得五数。蹇硕不过是小痒而已。” 何进沉思了半刻,还是有着一丝顾虑,其实他对袁本初是很有戒心的,因为袁家的力量比他不知强上多少倍,可袁绍偏要投在他的门下,这不是丢了熊掌捡起了猪肉吗?他不得不怀疑袁绍来到他身边是别有用心,不过他还是希望得到袁家的助力的,才会奉袁绍为上宾。 何进知道袁家乃是忠臣之门,辈受皇恩,最厌恶的就是奸臣贼子和外戚的。如果付出和回报不对等,他打算持着观望的态度。 “袁校尉说的很有道理。小子有些疑问想请教一下大人。不知可否?”何行似笑非笑地问道。袁本初还是很厉害的,五打三,胜负当然很乐观,十常侍经营洛阳城十几年,是这么用意打败的,答案不置可否了。 “当然可行。”袁本初笑道。他没有认为何行是认输了,这个小子给他一种很阴险的感觉,但他又不能在何进面前失掉了气势,只能见招拆招了。 “十常侍为何立足于大汉十几年而不衰?虽然先帝宠信十常侍,但是朝臣弹劾无数次都没有用,而弹劾过他们的朝臣都是非死即贬离洛阳,难道仅仅是十常侍的运气?”何行笑了笑,平淡说道。这些话当然不是仅仅提醒袁本初,更是告诉何进,十常侍远不像表面如此简单。 袁本初微微张嘴,喉咙里的话哽咽,不知道如何反驳何行的话,只知道这次难以说动何进了。 何进闻言也是大吃了一惊,他身为重臣,自然知道大臣们私底下的勾当,徒然一股凉飕飕的阴风吹过。 看见袁本初吃瘪的样子,何行觉得很痛快,可是痛快是要带来后果的,旋即又道“小子并非要维护祸国殃民的十常侍,只是希望袁校尉可以从长计议,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所迷惑。 若是有冒犯校尉的地方,还请谅解。” 送走了袁本初,何进非常不满地跪坐着,哼言道“这袁家竟然算计到了本侯的头上,陷本侯于如此险地,真是用心险恶啊。” “父亲,十常侍将其儿子孙子等亲戚分散于天下各郡,势力更是庞大无比。府里恐有他们的耳目,日后议事还需谨慎些。”何行摆弄了一下宽大而弄得他极为不舒服的袖口,一脸小孩子心性说道。 他才十五岁,表现的太成熟会给人一种极为惊惧的感觉,所以需要一些小孩子的东西来装饰一下,以免耽误自己行事。 “嗯,你说的有理。为父记住了。你为何不同意与袁家为盟?”何进点了点头,旋即摆着一副臭脸说道。他可是老狐狸了,绝对不相信何行看不见除掉十常侍后的好处,何行一定另有图谋。 “父亲,兵器者,国之大事也!只要得到皇后和天子首肯,我们可以带着九万精兵进入洛阳,那时谁还敢与父亲争锋,现在为何要冒此威险?”何行微微笑道。在兵器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虚设的。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又是无人可挡的。 何进含笑地点了点头,称赞何行起来,他非常高兴能有这样的儿子帮忙谋划。 老子和儿子的利益是相通的,至少老子倒霉了,儿子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是这个时代的特性。 第七章 【李儒的计谋】 时间过得很快,新天子登基已经浩浩荡荡地结束了,而袁家所说的弹劾变成了掉进海里的石子渺无声音,十常侍的日子并不是很难过,因为十常侍有了何太后这个靠山。 对此,何进怒不可遏,对待袁绍的态度开始变得不客气起来,他已经确定那些人是想让当箭牌,为他们消耗十常侍的箭雨。如今,十常侍成为了太后眼前的红人,让他也是缩手缩脚的,要是得罪了太后,他何进也是消受不起的,谁叫太后为新天子执掌朝政啊。 “行儿,如今该如何是好啊?张让他们得到了太后的支持,为父可是动他们不得了。最近十常侍又恢复以往的嚣张乖戾,对为父也是不客气了。”何进眼珠子通红,口气却是平淡无常。 “十常侍在短时间内是权势剧增的,如果父亲想懂十常侍,也是有办法,不过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何行沉思了一下,凝重说道。十常侍投靠何太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妇人想学吕雉,却不及吕雉才能手段的万一,大汉的江山被夺也是有着她的一份功劳的。她们如此做事,也很符合何行的利益,所以他不打算马上弄掉十常侍。 “十常侍嚣张了十几年,为父都能忍,何为不能再忍他们几个月?杀十常侍的事情先到此为止吧,不过新君刚登基,若是在朝堂之上不能获得一丝的声势,为父这个大将军算是当到头了。”何进微微叹气说道,可眼睛却有神地盯着何行,显然是要何行出谋划策为他夺得权势。 “父亲不必焦虑。朝堂如今是太后说了算,父亲若是要得到更高的官职,需要和太后商议,父亲怎么说都是太后的哥哥。自家人必然好过外人,也比外人可信。 不过父亲面见太后时,需要放下身姿,不要和太后有任何的冲突。若是得到了太后的支持,父亲便是第二个霍光了。”何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何进对权力的盲目性在他的意料之外,也正是如此,他很好为何进安排一个比较好的下场。 何进刚要开口说话,便给管家的声音给打断了“侯爷,凉州刺史董卓递上了拜帖,欲求见侯爷。” 何进闻言大喜,朝着门外喊道“快请他进来。” 管家应了一声诺,便赶紧退下去邀请董卓进来。 何行没有像何进这般高兴,这个时候董卓上门肯定另有目的的,李儒,想起这个骇人的名字,他不禁深深皱起眉头,李儒这个人是一个全型人才,无论是内政还是谋略,他都是顶尖的,而且依靠一人之智谋抵抗了关东联军五十万,更是董卓控制洛阳的绝对功臣。董卓的上门拜访,何行也知道这肯定是李儒的阴谋,不过到底是什么阴谋,何行是想不出来的。 很快,书房的朱色大门被打开了,一个比较矮小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形象和电视影视作品的形象很不相同,虽然矮小,但全身的彪悍之气无所遁形,让人感觉这个人有着恐怖的武力。 西凉是一个民族大熔炉,以羌族为主,民风甚是剽悍,汉律在其面前也是无用的。而董卓能成为西凉刺史,收服羌族,而羌族是崇尚强者的民族,董卓要是没有高强的武力,仅仅靠李儒的计谋,断是不行的。所以董卓身上的武艺肯定不差。 董卓的后面也是跟着一个文士,身材比较高大,脸上堆满自信的气息,何行猜测此人就是董卓的首席谋士李儒了。 “凉州刺史董卓(凉州李儒)拜见大将军,愿大将军长乐无极。”董卓和李儒纷纷跪下,头到地,看不见神色地说道。 何行随意摊开了一卷竹简,里面的象形字他看的脑袋生疼,他就不明白了,前主认识的字比他还要少,弄得现在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来识字,真是够悲剧的。、 “起来吧,赐座。”何进笑不合拢嘴说道。董卓的拜访无疑是靠码头,他手上多了三万精兵,如何不喜。 洛阳城是一座杀人不见血的城池,如果手中有了精兵悍卒,别人肯定会顾忌的。 等他们坐好了,董卓才幽幽笑道“大将军,卓初入帝都,看到如此繁华盛景无不心惊,多谢大将军能召卓进洛阳,大将军之恩如再生父母。卓必定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董刺史不必如此,本侯不过是为大汉的江山着想。先帝初薨,朝堂必不稳定,正好需要刺史如此人才带兵入洛阳。本侯这是奉了先帝的遗诏。 刺史要是感恩,就谢先帝吧。”何进脸上是笑呵呵的,看向董卓的眼光多了几分赞赏。 而李儒的眼睛停留在何行的身上,他感觉眼前的少年,绝不是表面上如此简单,更不是什么书呆子,他打听到了何进最近行事变得高明了不少,至于是何人的功劳,他猜测是眼前这个不显眼的少年。 “大将军,西凉三万精兵早已准备好了,只等大将军一声令下,三万勇士便如狼为大将军冲杀。”董卓站起来,沉声道。其实他对何进的权势很羡慕,韩信的胯下之辱他也是能受的,男儿当有如此高志,位极人臣,掌握天下权柄。 “不急。刺史还需等待几日,本侯安排好了,再派人告知于你。”何进笑道。 “刺史大人,来时可见街上的禁兵?”何行微笑问道。 禁兵是十常侍掌握的,大将军身为首席内臣,也是不得干预的,可见十常侍的威风,以及嚣张无限的资本,连天下的权力中心都被他们掌控了。 李儒微微吃惊,眼睛瞪大,暗道大事不好了,难道有人暗中通信? 董卓似乎没有听出其中的妙处,尴尬问道“阁下是?” “在下何行,大将军之子。”何行毫不介意说道。 “哦,何公子。卓刚来的时候,见到了街上的禁兵。”董卓摸不着头脑说道。心中暗问道‘他问这些有何用意?难道只是寻常问话?’ 第八章 【纵横不如实话】 “最近洛阳城戒备甚严,在下不明白刺史大人是如何躲过搜查与盘问的,不知道刺史可否解答?”何行淡淡问道。 “公子,洛阳城确是戒严了,可是盘问士兵并非圣人。自然要受钱财诱惑。”董卓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这个竖子甚是厉害,差点就要无可应答了。 “呵呵,是吗?董刺史好手段啊,不过有李文优为幕僚,董刺史遇到何事都能逢凶化吉。”何行抿嘴笑道,话语间的含义不得不引人深思。何进已经对董卓起了戒心,目的达到了,又何必多说?说多了,反而不好。 如今董卓若是狡辩,就坐实了何行所说,若是不辩解,何进的心结难解。这无疑是进退两难。 李儒的眉头深深簇起,何行一直在为难,他又是何进的公子,若是言语攻击何行,何进必然不快,大事又何从谈起,不阻止何行,更是会惹恼何进。这手段真是了得。 “儒初来洛阳,大将军之名如天上惊雷。吾家主公听闻大将军召唤,当天便领兵而来。兵卒不曾休息半刻,十日才看见洛阳城楼。除了陛下,若是他人,吾家主公不会如此快畅的。”李儒瞥了一眼何行,走到通道,跪下直言道。神色异常谦卑真实。 如果何行不是穿越者,也差不多相信李儒了。何行记得何进与十常侍两败俱伤,而董卓趁机灭了丁原,独霸洛阳朝政。而这一切绝不是董卓莽夫可以想出来的。 李儒的智力确实很高明,一句话就消除了何进大半的疑心,甚至可以与司马懿等人匹敌了。何行对此也是心有余悸,毒士贾诩还没效忠董卓,他就如此招架不住了,如果来了,那还得了。既然李儒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去死吧。 “过誉了。凉州刺史辛苦了。”何进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绽放,如那烂漫的菊花。 想来也是,谁人不喜欢听好话啊。忠言逆耳,难道何进真的喜欢听吗? 何行不再说话了,又变成了乖乖小孩,何进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草包,他真的很怀疑何进是何如击败几十万的黄巾兵,看来多数是夺了属下的功勋来充大头鬼。 李儒是顶级谋士不假,不过何行也不是吃素的,加上何进多年来的根基人脉,短时间内是不会崩塌的。现在说多了,反而让何进觉得自己这是看董卓不顺眼。 李儒看见何行掩旗鸣金的,顿时松了一口气,眼前的少年给他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好在何行没有继续下去,不然很难预料生出什么意外。 “愿为大将军效死力。”董卓连忙站出来,双膝跪下道。神色多是惊喜。 董卓的年龄不小,比何进都要大上几岁,可现在跪在何进面前,没有觉得半点不合适。 古代就是如此,他们跪的不是人而是权力身份地位。何进虽为内臣,可是俸禄自比三公,更是有权利调动西园八校尉。 董卓带着李儒前来表忠诚的目的自然达到了,而且是毫不掩饰地向着大将军靠拢,彻底投靠了大将军。在何行看来,他是不可能相信。即使董卓愿意久居何进之下,李儒也不会答应。 表忠诚的事情,何行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只要何进不着急找十常侍的麻烦,近期不会有多少麻烦的。 密谈结束了,与其说是密谈不如说是一场陌生人的叙旧。 父子二人坐在榻上,相视了一眼。何进率先问道“儿啊,你为何要刁难董卓?” 何行察觉到了何进言语中的怒气,进门都是客,哪有何行如此的待客之道?而且何进还需借助西凉之兵剿灭十常侍,成为说一不二的霍光。闻言,他不温不怒道“父亲您觉得董刺史身边的李儒如何?” 何进皱起眉头,何行没有直径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来问他问题,真是有点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于是何进拍案而起,怒道“逆子,为何不回为父问言?” “父亲息怒。董卓此次前来表忠心,如果儿子不试一试他的决心,有怎可替父亲分忧?父亲不能开口问难,只能是儿子代劳了。”何行起身拱手道。何进的暴怒在他的意料之外,再看何进的眼神也变得暗淡无光了,何进不是真正的大将军。 闻言,何进的怒气稍稍平息,盘腿坐下,依旧温怒道“那你试探得如何了?董卓此人可否信得过?’” “信不过。此人身居西凉,凭着一己之力收服了崇尚武力的羌人,肯定沾染了羌人习气,崇尚强者。请恕儿子直言,父亲平定了数十万黄巾,封侯官拜大将军,可是羌人远非黄巾可比。我看此人有枭雄之姿,恐怕不肯屈于父亲之下。 也许父亲并不相信。刚才孩儿说董卓要异心,他麾下的李文优一言便消除了父亲的疑虑,而且不攻击孩儿这个祸首,可想李文优此人的谋略是如何高明。 而如此人才为何会附于董卓?还望父亲三思啊。”何行俯首跪倒,声声力竭道。话也说一半,不能全然点透,不然再好的计谋,也会效果减半的。 给别人多一点想象之力,让别人揣摩其中的心惊,比自己说一万句更加有用。 何进此时的眼睛瞪大,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霸气,浑身一哆嗦道“那该如何是好?西凉兵居于虎狼之地,凶悍可不是荆州兵和并州兵可比。” “父亲不必惊慌。李文优是聪慧之人,断然不敢做天下人唾骂之事。而且父亲是大将军,自然能号召天下刺史入京除恶,小小董卓怎可是大汉的对手? 不过父亲要小心李文优的鬼言,不要被其迷惑了。”何行沉声道,心中却非常鄙视何进,何进不但胆小,而且非常贪婪,迟早被人抄家灭族的。 董卓刚刚上马,准备回府,只看见李儒的脸色大变。他很了解李儒,李儒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加上一肚子的鬼才,能让其如此肯定不是小事,问道“文优,发生了何事?” “主公。。。。。”李儒刚想直言,可是身边满是行人百姓,人多嘴杂,便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