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世间初开 星斗初开,世间本不属于人类,而是被八种闻所未闻的怪异奇石所控制着。 …… …… 相传中,从未有人见过这八种奇石,只有一卷流传于人世的残卷曾经记载过关于这奇石的落点。 …… 这八种奇石分别各自散落在西南极其险峻的昆仑山、极北深不可测的幻海域、深渊冤魂恒生的幽冥界、西天力量鼎盛的封仙域、西北荒无人烟的苍玄世、南极腐肉遍地的生死域、幻境中无声无菱的无极界、最后一个则是中原号称盛世之城的焚天域。 八种奇石虽是世间仅存的运量之石,各个力量无法估量,但却彼此之间自生抗力,产生强大的能量致使人间夏日遍地自生烟火,冬日吹气成冰。 人类因此备受艰苦,世间民不聊生。 为抵抗这世间的苦难,在这末世绝境之中,一位名曰初青远的超强使者突然横空出世,立下誓言要找到八件奇石,解救世间。只是这短载数年之中,类似于初青远这样初出茅庐的不识人间凶险的青年之辈多到数不胜数。一时间流传在人间便被人云亦云,称之为不过是多一人去送死罢了。 可谁曾料想到,初青远在做出此番壮举之后,竟然在短短一年之中便舍身入险踏遍奇石所在的一山、四域、二界、一世中,分别找到这八种奇石,更是陆续在之后两年中将这八种奇石炼化为了世间绝无仅有的八大神器:镜炆玉戒、九曲袖箭、策龙鞭、垣曲笔、达摩杖、天祈画卷、乾坤网、易靖图。 自初青远把人间从水生火热之中拯救出来之后,便被世人用美名流传于世……初青远也在此之后趁热打铁一举创立了举世闻名的门派——封神宗。 从此封神宗便像燃烧不尽的烈火从鼎盛时期一直延续至今。 …… …… 封神山上大雪纷飞,一颗颗古老的密林上落满了层层叠叠的积雪,绵延数万里的巍峨山峰顷刻之间便被白雪掩埋。 封神山所处地势十分奇异,是位于平原大陆与大海相互连接的分界处,属于阴阳两界中最怪异的地方。 自出现日月起,那里便是昼夜从不间隙的落雪,而千百年来从没真正露过真实面目的封神宗,一直默默无闻隐居在此处。 封神陵自创立以来便以铸造神器名扬天下,其中以封神陵为首居于平原大陆,余下分别以鬼冢、封魔宗、血狱、熔岩墓四大门派位于南北东西四方。 五大门派都居于隔世的地方,从不踏足人间。直至朱元年初,陆地迁移,山峰忽塌,神明暗示传说中上古神轴所记载的聿魂石将会重见天日。 聿魂石消失匿迹数千年,在此之前便为初青远所持才在险峻中一次次铤而走险,开辟了三界。此后初青远便耗时多年诛妖修仙,驾鹤于匿迹的古迹神魔井。从此只留下盛世时期的封神宗。如今初青远数年来再无踪影,更是生死未卜,聿魂石也相继被初青远遗落世间。 现下神轴预示聿魂石再现人间,致使三界六境中一下子炸开了锅,各个大陆境域中瞬间群雄奋起。 就连数年中从无行动匿迹于人间的封神宗在此之后也突然重现踪迹,并且发出了追击令,号称聿魂石现已重见天日,却被弟子任风所窃取。 “谁夺聿魂石,谁主人间。” 此号令一下,随即传遍天下。何止封神宗,整个三界六境中的人纷纷暗自追缉任风。 …… …… 每逢朱元年,天地间便是一团污秽,以往本就凶残的妖孽在这一年中更是血腥凶猛。使得整个大陆每到夜里时便是一片寂静。这一天,世间各处被一团白色雾气所笼罩,此时红月放空高挂于遥远的天际中,层层的云烟缭绕在城池周边,无论置身于何处,仿佛都能在空气中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依稀可以看见红月下印出堆积如山的残骨来,忽而一阵冷风厮起,雾气便齐聚将此掩埋,再次投身在一片白色境地之中,迷茫之际总能引人一身冷汗。 原本沉寂的天空忽然闪过一丝淡淡的蓝色光芒,还未看清楚事态,此时的地表紧接着迎来了一群兵马涌动土地颤动的声音,其中的力量似乎要把地表震裂开来! 辗转之间,蓝光转瞬跳跃在幽暗的丛林中,一躲一闪避开层层荆峦直击近在咫尺的绝壁涯。 绝壁崖此时正沉寂在幽暗的烟雾之中,山脉安静的缠绵在四周百里,呈现出一座座惊悚险恶的黑影,仿佛是黑夜里一只正在静息的巨型异兽。 此时那道疾如闪电的蓝色光影忽然停在了绝壁崖一道险峻的涯壁前,在稍微停滞的一瞬间,才清楚的看见那道蓝光下正呈现着一个青年坚挺的黑色背影。 此刻兵马涌动声陆毅不觉,声势浩大犹如一声声震雷在夜中一直冲向绝壁崖。 这时身在绝壁崖峭壁上的青年男子正神色淡然自若的望着涯下深不见底的深渊。昏暗的夜色中只瞧见青年身上正穿一袭黑衣宽袍在身,脑勺后一根简易白绳系在随风飘动的黑发上。青年只是安静的迎着此时骤然变动起雷电交加的恐怖天空,一动不动地站着。 直到兵马声近在咫尺时停下时,青年这才稍稍斜过脸颊,露出一双黑亮的瞳孔,带着精芒却平淡如水的眼睛淡然着望着身后的大批精兵烈马。 只看见丛林深处漆黑一片,忽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吼叫,随后便瞧见一只全身金黄焕发的麒麟兽正缓缓地迈着步伐,呼吸沉稳的走上崖山。 再大眼一扫,便看见麒麟兽背上正坐着一位身袭白衣覆身,衣袖随风摆动开的中年男人。 只见男人面露愤怒,望着涯边的青年便开口怒斥道:“任风!你究竟还要逃到哪里去?” 一声怒斥满载着愤怒。 任渊皱眉瞧着任风一动不动的背影,他显然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高大挺拔的身影隐隐之中却散发着可怕的噬气震慑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兵马。 任风直接转身凝视着面前三丈内的阴兵,不禁暗自怯眉。 心中清楚这些人马全部都是封神宗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自己只不过是比常人稍微有些天赋,与这些强者相比,任风知晓其中实力悬殊。但容颜上还是轻浮一笑称道:“三叔,你苦追我五日不眠不休只是因为怀疑封神宗被人暗中背叛与我有关?” 任风现如今被封神宗的人团团包围,身前是无数的利剑,身后则是万丈深渊,纵使他现在天赋再高,被封神宗誉为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学者。但在还没有被炼化时,不论走哪一步,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死路一条罢了。 任风言语中透着一股不羁地傲气,任渊听来显然并不相信任风所言,仰天长啸继续称道:“笑话,尊师任衷近二月只与你有过往来,封神宗出事,聿魂石被盗,任衷被杀。老夫本以为可以指望你振兴封神宗,怎料到你这逆徒简直是畜生不如,竟然趁任衷偷盗聿魂石之后竟然杀他在先,后又夺走聿魂石。” 任风听到任渊所诉,便双目低沉,浑身上下隐隐散出一阵低势之气。对于这三月之内发生的巨大变故根本无法让他消化,冷峻地脸上只露出一双已经绝望的眼睛。 片刻之后藏在长袖中的手指突然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似乎像是做好了重要的决定。 稍后任风沉静下来淡淡阐述道:“三叔,聿魂石的确是在我手上,但我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背叛封神宗的事情。任衷的死确实是我有最大的嫌疑,但他的死确实与我毫无关系!” 看到任风并没有任何想要承认的样子,任渊轻抚长须,眼睛微微眯起来,望着任风片刻,便一语断定道:“即便如此,那也改变不了你私自偷盗聿魂石的罪名!你可知封神宗为何在一夜之间遭受如此大的创伤?还不是因为基塔失去了聿魂石的灵力才导致那群游荡在封神山界外的幽魂有机可乘!大肆摧毁基塔,如若不然,封神宗怎么可能有如今的重创?你的罪名可远不止偷盗聿魂石那么简单而已!” 任渊话已至此,任风心里早已明了。 看来自己活着也注定是要被人唾弃,这辈子恐怕都要背负着灭门的耻辱罪名,即使是修仙,也注定是无果而终。 现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任风忽然从衣袖中掏出了数百年未问世的聿魂石。 聿魂石猛然初见天日,便立刻释放出了独特的金色光芒,瞬间照亮了骤雨的半片天际。 然而即便是强者,身为普通凡人也根本无法忍受这光的刺激,众人纷纷用衣袖遮住眼睛,只能忍受着眼睛的疼痛渐渐被逼向后退步。 片刻之后聿魂石的光芒才渐渐收回,只留在任风的手心中化为了一颗极为普通的乳石。 见光芒散去,任渊立刻撤袖,一眼便看见了任风手中的聿魂石。惊讶之时更提了十分警觉,手指藏在身后暗指发号施令的标志。却不想还未发号命令,涯边的任风突然伸手掀起衣摆,双膝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狂风也在此时大肆刮过,天空随之电闪雷鸣,漆黑的天空骤然出现白煞的光。 挺立坐在麒麟背上的任渊见到半跪在地上的任风先是微楞,望着团团包围住的涯边一角。刚想开口询问,却只听见狂风顿时大肆呼啸,电闪雷鸣,任风朗硬的面孔也反反复复被印在黑影中来。 任风仰天长叹道:“任风今日就在聿魂石与三叔面前起誓,我任风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危害过封神宗的事情,既然在世不能让封神宗众人与三叔所信,那我便以死明智!” 明白任风所有怪异的举动,任渊才惊觉,立刻挥手想要派人牵制住任风。可惜还未做出反应,天空频繁地响起轰隆隆地雷声,任风抬手全身青筋奋起,自断慧根后便起身留下聿魂石,纵身坠入了无底深渊。 任渊的身影忽然一震,眼神直直的望着留在岸边的聿魂石。此时天空瞬间化为一团乌云,任渊双目直直的凝视着已经化为平静的天边,安静的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此时任渊依然昂首在众人身后,麒麟兽突然仰天哀怨的长啸一声,拉回了任渊的神智。 任渊悔恨与愤怒交加的闭上眼睛,低沉道:“没想到……没想到啊……” 起初任渊追缉任风并不打算将任风置于死地,而是只要任风认罪,任渊便会动用自己的能力保全任风。 只是没想到……任风竟然可以以死来明智,这是任渊万万没有想到的。 心里的怒火瞬间被一阵哀愁所浇息,撼动了任渊最开始的决定。 任渊身边的左使瞧见任风跳崖之后,便眼疾手快地奔向涯边去来聿魂石回到任渊身边,双手呈上聿魂石。 任渊低眉惆怅地看了一眼来人手中盛着的聿魂石,转身不愿再看,低声细语道:“既然任风已死,这件事就此作罢,今后封魔宗之人谁再提起,宗法处置。” 众弟子听到任渊厉声的命后便齐声呼应着:“是!” 任渊说完便挥袖撤下了大队人马,独自漫步在怏怏众人身后。回眸之间脑海中迅速的闪过片刻任风年少时在鬼冢域中初现光芒的模样。 才短短三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昔日那个被人所称赞的天才少年,如今已沦落为众人口中的叛宗之徒。即便是活着,恐怕这辈子也注定是无法通天。 冰冷的风呼啸而过,任渊身影微微一怔,漠然的闭上双目,胸口一阵闷痛,回头再望一遍绝壁崖,心中低沉道:任风啊……任风,如果你侥幸不死,就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了…… …… …… 朱元年末,名扬天下的封神宗在鼎盛时期不知为何短短半月之间就被几股无形强大的势力瓦解一空! 此事之后世间众说纷纭,无论如何缪意诟病,封神宗再无任何踪迹遗留人间。 …… 第一章 盘龙山谷 开元初年,天下因为一场战乱被分为三界、六境、四世、七域。 …… 盘龙谷就位居其中七域中有盛世之名的焚天域中热化山林的盘龙山谷。 “盘龙门”又称“盘龙谷”,全因盘龙山而得此双名。 盘龙山是一座群山环绕的山峰,一共有二十一根惊天柱支撑在山底,而整座山身则是居于二十一根惊天柱之上,让整座山身都置身于层层烟雾之中。远远望去,只能看见苍茫的云霄中依稀出现一片片碧绿的密林,许多飞鸟环绕在云间。 盘龙门是如今焚天域中实力鼎盛的七大门派之一,自创世以来便有上古神兽中的玄武坐镇山底,使得整座山峦远远看来便给人一种正义凛然的气宇。盘龙门自已独创的魂域术与铸融术也是名扬于焚天域之中。 一直以来盘龙门都被世人传称为悬壶济世的正派。现如今掌门已经是传承到了第三十八代传人肖毅的肩上了。要说在焚天域中提起盘龙门,可谓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盘龙门问世传承百年,门中弟子自立派以来便是恪守门规,每日天还未亮起时,便齐聚在山谷前的玄吾场地上奋起群练。 …… …… 五更时分,盘龙谷中四处都透露着一股自然的氛围,一株株问世已久的苍树枝叶上不停地低落这晨露,徐徐环绕着广场。 玄吾广场的正中央,盘龙门中上下弟子全部都聚在此地,更是全身青衣着身,各自都佩戴着属于自己的神器。远远望去,这一片的浅绿仿佛与这山林间的丛林溪水完全的相容在了一起。 此时人群所在之处正是一片盛况的唏嘘声。 一人纳声道:“师兄,都打听清楚了。” 面前的男子在人群中淡然问到:“怎样?那小子死了没?” 似乎是有些害怕,弟子颤颤巍巍答道:“那个……师兄,那小子现在还没有……” 男子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气的一脚踹在了弟子小腿处,怒斥道:“一群废物,老子平时怎么照顾你们的!这样都整不死他!” 小弟子一下子栽倒在地,见第二脚马上就要挨在身上,急忙躲开,慌忙道:“师兄别急……他没死也快半死了……” 男子听闻怒气似乎减下去不少,便不再追究小弟子的“过失”。 “呜呜呜……”忽然,此时一声号角声骤然响起,震欲四方,刚刚喧闹的人群在号角声息时竟一律停下了动荡。 这时仔细望去,只见广场前台的天台上,一位长者正在登上青铜台,预备宣布着每日的晨训仪。只见他身穿宽松整齐的白袍,一只手里正持着权杖,权杖上一只锦龙从尾缠至长者手心。时刻散发着王者的气宇。在众人面前更是临危不惧,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不适,正面容严谨,神色坚毅地注视着门中的弟子。 此时盘龙谷上上下下的人都聚在玄吾广场上,使得山谷后面呈现一股安详的氛围。 天空中烟雾缭绕,透过层层云层,东方的日出普照在盘龙谷山间中,偶尔有几只掠过的飞雁打破下这片刻的寂静。 盘龙谷的后山四周都是高达触天的山峰,山脉绵延数里,群山环绕,山峰险峻巍峨,犹如一根根惊天柱般巧妙的与天际互相连接,埋没在层层云烟中。 向下望去,便是一片片的绿色丛林。从山丛深处望去,便看见一座座清新典雅的房檐坐落在盘龙谷平坦的泥石地上。 旁边便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溪流自上而下贯穿着整个翠绿的山谷之间。顺着溪流绵延的尽头,便大眼看见源泉边一座高达百米的高塔,仰望之际此塔仿佛直插云霄,让人叹为观止,严瑾的大门牌匾上刻着用鎏金撰写的藏物阁三个大字,在阳光灿烂的晴天里,依稀能看到门匾上焕发出的淡淡金光。 向藏物阁的门前望去,便看见一大片翠绿的柳树正相互紧凑在一起,排列成了一道类似围栏的栅栏,光线自然落下,地上的影子也随着迎风摇摆的柳枝不停地摆动。落下星星点点的阴影,此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仔细看去,隐约间瞧见一位身穿浅色蓝衣的少女正喘着气一阵小跑一闪而过,瞧不见长着什么模样,只见纤瘦的身形后留下及腰的黑色长发在空中飘闪而过。 此时浅衣少女没过多久便跑进了一座闲置的院落中,沿着石子路直闯入室。 刚一进门,便能在这晴朗的天气中感受到这屋子里些许的凉意。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房间,整个空间只有一套简陋的木质桌椅,和一架破落的书架,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一张简陋到完全不能睡人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个昏睡的少年。 更令人可怕的是此时床榻上的少年浑身上下早已经是遍体鳞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居然连包扎都没有,少年只能可怜的在睡梦中哆嗦着嘴巴。 少年额前的碎发散落在耳朵两旁,双眼紧闭,眉头更是皱的褶出三条细纹。一张看似稚嫩的脸庞却透露出一股饱经风霜的的感觉。 少女刚一进屋便瞧见了这幅惨状,一脸震惊的几步窜到床边,先是一怔,缓神之后便急忙解来系在腰间的乾坤袋,细白的手指伸进去随意掏了几下,眨眼间便取出了一瓶小巧玲珑的白色瓷瓶。立刻取出准备好的药丸倒在手心中,也来不及去找水,便伸手捏起正在昏睡少年的嘴巴,慌乱地塞了进去。 害怕少年吞不下去,少女便轻轻扶起昏睡的少年,一手支撑,一手帮少年顺气。直到看到少年的喉咙微微滚动,吞下了药丸时,少年的身上忽然被白光笼罩,像蚕茧一样紧紧的将少年裹在其中。少女见壮非凡没有大惊失色,反而是欣然一笑。 顷刻之后白光便渐渐散去,少年身上原本惨不忍睹的伤口此时竟然已经恢复到了结痂的程度。少女见势,更是欣慰,露出宽慰的面容喃喃自语道:“还好赶得急,不然你可就小命难保了!” 少女嘴上虽然并没有放过眼前还在昏睡的人,但手上却是一点儿都没有闲着,边说边从囊袋中陆陆续续地掏出了一堆疗伤补元的药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没想到这小小的布袋里倒是真有乾坤。只见摆在床榻木质桌上的竟是一些世间罕有的奇珍异宝,就是其中随意一种,都可以大补元气。显而易见这位身穿浅蓝色衣衫的少女来历不低。 少女自从清晨来时呆在这里已有半日之时,睡梦中的少年从最开始的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现如今伤已好了大半,干裂的唇也微微颤动,从嘴巴里传来一阵碎碎念念的声音,直至日头正上,躺在床榻上的少年才渐渐清醒过来,疲惫地睁开了双目。 黑色的眼眸无神的望着房梁,随后慢慢的收拢,渐渐被一种怪异的眼神所覆盖。 任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为何会身处于这里。记忆深处模糊的影片不断重复回应着,一次又一次的刺激着任风的神智,任风记得自己明明已经自毁慧根跳入了深不可测的绝壁崖下,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生还的机会。 怎么现在会相安无事的睡在这里?! 就在任风迷茫之际,忽然一个恐惧的念头缓慢地蒙上任风的心头。任风的脑袋也随即头痛欲裂。 少女正在任风的床边酣睡,此时任风猛然直起身来,牵动被子,少女的身体也随之重心不稳,一头便磕在了床榻边的图腾上。 少女立即清醒了过来,额头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还来不及伸手抚上受伤处,便惊讶的发现任风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见到任风醒来后,注视着那双黑瞳中一种莫名的陌生,并未多想,只是单纯的以为是先前被打压后留下的恐惧,便马上紧张地握住了任风的手指,情绪急促地问到:“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丝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任风的思路。任风迷茫地着眼前的少女,一双透亮的眼眸正直直的询问着自己。 任风此时便更加的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早在自己坠入绝壁崖之后,绝对是必死无疑了。而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躯体,这个房间,包括面前的少女,应该完全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 早在任风跳入绝壁崖以后,任风就诧异的发觉身体一直处于在一个没有支点的空间里,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静止。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空间中呆了多久,再次醒来,便已是另一个翻天覆地的新大陆了。 任风此时感觉脑袋愁胀得厉害,整个身体都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儿力气,但是在转眼看向眼下的少女时,便无意识的愣住了。 眼前的少女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指,双目关心之间好似能生出耀眼的荣光,及腰的黑发散落在两肩,衬托之下可以看见胜雪的肌肤。匆匆一眼便可以看出眼前的少女正当妙龄,只是望着这幅容貌绝丽的少女,任风下意识的便慌了神。 少女见任风脸颊两侧升起一阵绯红,以为是身体发热,便伸手附在任风的额头上。发现并未有发热的痕迹,便忧心的问到:“没有发热,那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少女温柔如羽毛的声音,任风清咳了两声,回过神来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声无耻。便无力的皱起了眉峰,干哑的低沉道:“这是哪?” 任风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到了握住自己手的少女迅速握紧,漂亮的眉间立刻皱的更加深邃,惊呼道:“你不会被淳若水揍了一顿就变痴了吧!不对……不对,你本来就有点儿不灵光!难道是真的痴了?” “嗯?什么淳若水?嘶……疼!”任风刚想开口问,结果引起脸颊一阵疼痛,反应过来才立刻看了看自己全身,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已经是遍体鳞伤,被大大小小的纱布简单的包扎着。 “不会吧?看来是真傻了!”眼前的妙龄少女摸了摸任风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行,我得赶快去告诉爹爹去。” 任风坐在床铺上看着急匆匆跑掉的少女,忍不住放声焦急地大喊一声:“喂!你去哪?” 少女似乎并没有听到任风的呼喊,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院落中。 此时任风心里一阵动荡,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牵扯着便下了床,立刻走到窗边,一阵清风贸然间迎面扑来,吹动了任风撒下来的墨发。 第二章 落魄子弟 此时窗外的天边飘着洁白祥和的云彩,几只燕子掠过院子里的湖水。再往远处探去,是重重相叠环绕起来的山峰。任风棕色的眼眸突然犀利的眯了起来,这里绝对不是封神宗,诧异之下便更加清楚的肯定到,这也绝对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 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任风心里难免产生了不安的抵触,站在窗前依靠片刻,转眼又忍不住看了看身体,有些意外的皱起了眉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衣衫,虽然表面上看来并无与常人并无不同,可是细看下去,分明能看出衬衣下暗红的伤口。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隐约之中还是看得见下手有多重。 任风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无奈的感叹道,看来这句身体在这个世界里没少被人欺负。 转眼任风又盯向了桌架上的铜镜,发黄的镜面里倒印出一个容貌只有十几岁的少年。青涩的脸庞有些高肿,墨色的头发自然垂在两边。 如果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具身体早已换了一个灵魂,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双令人窒息的眼睛了。 面对这幅完全陌生的面孔,任风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虽然设想已经得到了肯定,但是任风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悲哀。自己全是一个已经经历过生死的人,早已经无可厚非了。 只是现如今既然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不知去向,那么以后就代替他好好的活着。 盯着铜镜,任风暗暗地说道。 正当任风出神之时,一人悄无声息地踏入了房间。 只听见一阵冷厉却又不失关心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没想到这次你这么快就可以下地了,看来这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怕是用不着了。” 没有发现有人进屋,听到声音后任风诧异地回头探望,看见门纱后隐隐约约显现着一个青年男子英朗的身形。任风的心里不知为何骤然间升起一丝暖暖的安慰。 青年男子屹立片刻后便抬起脚,两步走上前伸手抚起了薄纱帘,刹那间,一双柔和锐利的眼眸便出现在任风的视野中。 任风心里猛然一惊,眼前的青年男子全身灰衣覆身,衣冠简单干净,五官深邃,面容严谨,年龄大约只有二十岁初,可浑身上下竟然隐隐的透露出一种超凡的气宇。 任风一眼便看出了此人骨骼仙灵,必然不会是普通人。 青年男人凝视了任风稍后,轻叹一声脸庞便浮起一丝淡淡的浅笑,迈过几步直径走到任风身边。又是以淡淡的语气稳重地说道:“重伤这么久,就不要再待在这里吹风了。” 任风听到后只觉得心底一片清凉,虽然并不认识眼前此人是谁,但看可以看出,青年男子是自己的朋友。 嘘寒问暖之间,任风也没有一点儿迟疑的便迈开几步移开了窗边。 在此之间男子仍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英俊的脸庞依然是浅浅的微笑。目光不禁被木桌上大大小小的药瓶所吸引,又好奇的望着任风衣衫下已经快愈合的伤口,便一目了然。 青年男子稍微停滞之后便伸出一只手将带来的伤药搁在一旁的木桌上说道:“看来你师妹已经替你处理过伤口了,那这些你若是觉得无用便自己处理了吧。” 任风恍然,刚想开口谢到眼前的男子,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发现门口又出现一人。任风与男子有所察觉之后眼睛便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清晨在玄吾广场时训诫弟子的长者此时正昂首屹立在门口。 刚刚见识了青年男子过人的灵力之后便已经让任风有过稍许震惊,直到看到眼前的长者,此人白袍中浑身上下从内至外一直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王者的魅力,任风这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什么才是王者阶段的非凡之处 即使是身在远处,都能让人感觉到窒息的噬气,这种能影响别人的力量,让刚刚死气沉沉的任风瞬间感觉到了血液在沸腾。这种惊人的力量任风还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见过。便是从前在封神宗收藏的轴记上曾记载过的人,封神宗的宗主——初青远身上。 显而易见这位尊长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不可预知的境地。 此刻屹立在门口的人正是盘龙谷的谷主——肖毅,与此同时肖毅的身旁还出现了一个身形娇小玲珑的少女。任风仔细一看,便知是刚才治愈过自己的少女。刚刚少女跑出去时便声称是去找爹爹,莫非这位实力惊人的中年男子就是她爹?任风在心里暗自揣测道。 此刻少女灵巧的身影一晃便站在肖毅面前,两只手不停地捏着肖毅的衣袍摇晃着,姣好的容颜微笑中流露出一丝撒娇的语气称道:“爹,你快看任风都伤成这这幅模样了,这次你一定要惩罚一下淳若水!” 任风猛然一惊,原来治愈自己的少女正是肖毅的女儿肖禾! 肖毅低眉凝视着肖禾这般粘人的撒娇举动并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则是转眼望向了站在一边的任风,神色自若,语气淡然地开口道:“为师听闻你是与若水较量之时才被打成重伤的,门规中一直都有允许竞技较量,既然如此,有一方胜,另一方也必败。既有胜负之分了,那么受伤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肖毅如此说来任风倒也明白,竞技之赛的较量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有打败一个又一个强者,才能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只要是这个世界还存在,那么这个定律就永远不会被动摇。 任风心里对于肖毅这个人不仅是心生敬仰,更多会有一种莫名的崇拜也参杂其中,神色也朗润了许多,稍微一鞠躬低头敬重地说道:“弟子明白。师傅放心,弟子没事。” 听任风并不打算追究,肖禾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想开口再劝解肖毅几句,谁料肖毅更先开口,“前日听俞柏说你不听魏晋的指点,反而耍小聪明将魏晋打伤?” 肖禾一听肖毅想要追究此事,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肖毅见肖禾安静了下来,便又看向任风,沉吟道:“风儿,你先休息数日,至于庭院内的事宜,为师准许你先养伤,不必在意。” 肖毅对任风一番叮嘱安慰道后转眼便向任风身旁的青年男子说道:“俞柏,近月来山妖一直在南浔山作乱,你去查一查看,它们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 此时已经站在任风身后沉默了许久的俞柏这才走上前来,英俊的脸庞已不再是一脸淡笑,有条理的答道:“是。” 处理完这些闲碎的事情之后,肖毅便伸手衣袖一摆,就此留下肖禾,携上俞柏缓慢地走出了任风的房间。 直到俞柏离开后,任风适才又想起此人。适才俞柏这个名字一直闪现在脑海中,似乎有一点儿印象来。 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柳树荫下俞柏渐行渐远地身影,似乎印象中,俞柏的身上就存在着一股强大的噬气,可是常日俞柏便会变得平平淡淡,就连谈话间的都有一种清新的气息不停的缓缓灌输出来。 任风此时想要再回忆起一些事情来,脑袋就会立刻头痛欲裂,任风不得已只好先将此事搁浅下了。 肖禾安静的目送走了肖毅后,转身之间便发觉任风自顾自的地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一脸痛苦的模样紧闭着双眼。随即便从俞柏刚才撂下的药中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几颗碧色的药丸,快速的塞进任风的口中,缓慢地帮任风调理气息。 有些着急地说道:“任风,那个淳若水又欺负你,这次居然还把你打成这幅模样,真是太过分了!日后我一定要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任风恍惚的朝着肖禾露出一抹牵强的微笑,意思是自己还好。 实际是任风忽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人还是要避免为好,不必要的麻烦处理起来毕竟太耗费经历。 不过幸好有肖禾刚才的治疗,自己感觉身体内正有一团柔和的内气正在缓缓地游走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全身酸痛无力,便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肖禾无声般回应地点了点头,把任风安置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室间。 …… …… 夜傍十分,一间孤僻的园中一株古老的槐树下,一位面色惨白的少年正仰头神色恍惚的凝望着虚幻又真实的夜空。忽而几声夜莺啼鸣而起,少年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心胸处堆满了无奈,想着:不论世态如何,一定要为自己好好活一把! 第三章 三年暗淡 三年之后。 …… …… 盘龙山中,晨雾缭绕,山谷间密布的丛林中无形之中显现出的山脉好似一具栖息已久的金龙,正休养生息,仿佛时刻都可以飞腾起来凌驾于云间。 此刻山前一处场地上异常的喧闹,一个个弟子正井然有序的各自勤奋采矿中。 而此时不远处的密林中一株比较高的树枝上,树梢时不时的被风吹起又落下,枝叶扑闪之间,隐约露出一个身着盘龙谷蓝衣制服的年轻少年的身影。 忽而一阵春风从远处天空中吹向山谷密林深处,吹开了遮掩在少年身上的树梢。 只见正在微闭着眼睛的任风浑身上下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慵懒睡意。 任风躯体斜身靠在粗壮的枝干上,此时正值初春,刚好是春风横行的季节。只是任凭风吹得时而微清,时而凶猛,任风的身体也丝毫不偏不倚的没有移动一下。风云作乱稍许便安稳的停了下来,密林中绿叶也随之折了回去。一切都回归到了最初,只是能瞧见一个润红的嘴巴一边微笑一边咬着一根燕尾草在嘴里。 远处不时传来盘龙谷弟子晨训时的讨论声,任风虽然没有睁开双眼,可耳朵却听的极为仔细。忽然之间任风沉闷已久的脸庞欣喜一笑,心里窃喜到:这样看来,老谷子传授的倾听之术确实颇为好用,即便是在几里之外,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听到人声。 虽说让任风的好奇心得到了足够的满足,只不过总是能听到一些避免不了的尴尬声音。 就在当下…… 忽然一个熟悉悦耳的嗓音低沉地说道:“前日你许诺过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没等多久,另外一个声音便暧昧的回答道:“当然作数。” 这时正沉迷于欣喜之间的任风猛得睁开双目,一脸惊吓的模样皱起来了锋利的眉峰。树枝也因为任风突然的起身而剧烈的晃动起来,随即便有零零碎碎叶子落进土壤中。 这两个声音对任风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任风先在仔细地回忆起来,脸上忽然一阵青一阵紫的,之后便是后知后觉的尴尬。 这怎么更像是老谷子和未导师的声音呢? 任风的脑海里不禁自动地幻想出了两位年事已高的两位尊师坐在一起谈情说爱的模样,原本还觉得燥热的皮肤瞬间惊悚一般的抖了起来,慌乱之下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任风无奈到,这个本领虽然方便,但以后还是少使用的好。苦笑般的思量片刻,任风的眼神便消极的望向了不远处的同门师兄弟。 自从历经上次的变故之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年了。从那次醒来以后,任风便已经开始尝试着接受新的世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和生活。 任风发现自己对一些陌生事物会相对凭空多出许多印象来,脑子里虽然经常是一片空白,但练剑筑器时却是十分顺手,做起来仿佛悄无声息地已经是熟练到家了。 开始任风还感觉到有些奇怪,后来任风才意识到,这具躯体还一直保留着原者的生活习惯,所以任风才会对一切事物有种熟悉的感觉。 在这三年之中,任风慢慢了解到,现在所生活的世界是名为“盛世之城”的境域,也被称为“焚天域”。 虽说焚天域中一直以来都是以祥和气氛冠名,可是近些年来,焚天域界外的雾森林时常成为了凶猛神兽聚集的地盘,所以又有了“恶魔之境”这个恶名。“恶魔之境”听起来虽让人有一种闻风丧胆的距离感,但实际上的焚天域乃是这整个大陆中心最繁华的界域。无数的强者、王者甚至是神者阶级的斗士都积极活跃在这座城池之中。所以焚天域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所有竞技者梦想的天堂。 而任风之前所生活的封神宗早就已经是遗落在老旧卷轴里才会出现的一段传奇的过往史而已。那些早已经是七百年前的往事了,而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以神器为修炼术的奇特世界。 在每个尘封数年,百年,甚至是千年的神器的中心都藏着一个神器的器魂,只有修炼者遇到了合适自己的器魂,才可以互相结合练就更强大的域术。 也就是说神器越厉害,也间接代表了拥有者的强大可想而知。 当然,也只有神器才可以选择想要的拥有者。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七百年后的世界里,任风则是毫无头绪。 从前的事情还是会偶尔闪现在任风的脑海里,只是记起来的并不是太多,想到这里,任风的心里更是萌生上一阵淡淡的苦涩。上一世的封神宗突变发生的太过突然,任衷临终前嘱托自己的话太过蹊跷,还有遗失的聿魂石。时隔三年再想起来,那都已经是七百年前的事情了。 七百年对一个人来说太过遥远,甚至可以完全的改变一个世界。日子久了,任风也没有心思再去追究已经被世人遗忘的“无聊”往事了。 忘却掉曾经显现光辉的岁月,现在的任风每天要面对同门的师兄弟,用同样的语言,做着已经熟悉的事情。 任风现在虽说是盘龙谷的一名弟子,实则只不过是一个闻不经明的门外弟子。每日只需要清扫庭院的落叶,帮弟子铸造工具,在没有达到六年的静修时,任风根本不必参加每日的晨训。 所以每到此时,任风便只能来到这里观望着晨训的弟子来学习盘龙谷的剑法。 此时身边的树枝忽然稍稍地一颤,一个身体轻盈容貌姣好的侧影呈现在任风的视线中。任风收起了那份陌生的过往,选择新的开始,望着肖禾的侧脸,冲她莞尔一笑,这三年中,好像也只有肖禾会这样毫无顾忌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 肖禾原本愉悦的心情在看到任风时猛然一沉,先一脸茫然的望着任风,随后又无奈的低沉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每天只是趁打扫时偷闲一会儿便就这么开心了。” 任风伸出手安慰的抚摸着肖禾的脑后,并无恼怒,反而轻声细语道:“门规你又不是不清楚,没有六年静修,我是不能作为盘龙谷的正规弟子去学习剑术和铸造术的。” 感觉到门规的无情,肖禾忍不住低头叹了声气。 自从任风经历过那次创伤之后,整个人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许多就连肖禾都未曾经历过的神器与记载任风全部都能娓娓道来,就连导师曾经教导过的域术,任风居然也全部都能信手施展。完全不像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稚嫩少年。 这三年的沉淀,让肖禾已经习惯任风所带来的那些悄无声息地惊喜,只可惜以任风现在的资历,因为门规的阻挡,肖禾也是束手无策。 任风见肖禾因为自己而苦恼,便想起前些日肖禾曾经因为盘龙谷每五年而举行一次的“会师武会”所寻不到练习的对手而烦心,便无心的问道:“你的对手现下寻得如何了?” 任风不提此事还好,说起来令肖禾最为头疼的事情马上就想起来了。 肖禾皱巴巴的翘起细眉,润红的嘴巴一撇,低声下气的沉吟道:“现在论我的修行而言,我还未遇上与自己契合的神器,这后半段功力还无法开启修炼。而对于我自身而言,师傅交来的功课也只是勉强混过去罢了。虽然你经常陪我训练,可以还是微乎其微。” 肖禾的声音渐渐在微风中低沉下去,脸色显得异常难看。任风看在眼里心底涌上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其实单说以肖禾的资历来讲,确实是可造之材,只可惜碍于是盘龙谷门主的掌上明珠,掩去平日里来众人的谦让,肖禾根本无法与人真正较量。久而久之,进步也只可谓是微乎其微。 任风思量片刻突然眼神惊现精芒,随即笑眼弯弯的对肖禾说道:“前些日老谷子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样珍品玉器,那玉器模样独特,质地润泽,携带方便。虽然比不上平日你们在藏物阁里见到的神器力量强大,但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珍物了。想来以老谷子现在的年龄断然不会使用这等玉器,不如先借你来炼化。对你和玉器本身来说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听任风一番娓娓道来之后,肖禾的眼光瞬间诈现光芒,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了。 任风示意莞尔一笑便起身跳跃进了绿色的密林之中,注视着任风一阵轻率而起,只留下蓝色的衣衫在林中忽闪,肖禾也随即身体起身,腾空一跃跟随着任风转瞬即逝的身影。 …... …… 第四章 镜炆玉戒 雨竹林是盘龙谷中唯一一处独特的存在,盘龙谷常年以来便被暖阳所笼罩,居多场所多年来被日光所滋润,让人在远处眺望,便会有一股正气灌输全身。虽然到了冬日时会常见大雪,但是一年四季中,却从未下过半滴雨。 相反雨竹林却是特殊的,雨竹林身处于盘龙谷后山的麟朽峰上。那里常年见不到灿烂的阳光,整日只被零星的小雨所灌溉,沿着湿润的小路,还未走到近处,便会有一阵阵刺骨的风迎面吹来,令人感觉到格外的寒冷。 丛林之中更是蔓延着无数的奇异草药偏爱生长在这里。再往深处,便能在朦胧细雨中看到一所古色古香的庭院安静的坐落在细雨中。庭院的房檐上一块檀木的扁牌上刻着用鎏金镶上去的字,名曰药闲居。 药闲居的主人是盘龙谷中德高望重的长者,主管制药之术,人称“老谷子”。老谷子这人性格颇怪,生性向来孤僻,不喜喧闹,所以甚少与人有过多的来往。 然而整个盘龙谷的弟子也甚少有人敢闯入麟朽山中,不止是因为老谷子与世隔绝,而是这麟朽山中种植着无数的奇珍易果,常有嗜血的毒蛇喜欢游走在这山林之间。且此毒蛇人称“断肠蛇”,但是被咬之人,毒液一旦入体,只需要半日,便会全身脏死衰竭而死,并且无法解毒,才引得麟朽山极少有弟子会无故闯入。 实际上药闲居中还常住着一位少年,便是任风。 老谷子交往之人屈指可数,不知为何,初见任风时觉得颇有眼缘。看他小小年纪便时常被人欺凌,虽然说任风还算不得盘龙谷的正式弟子,但麟朽山这块范围还是数老谷子说了算,所以便私自做了主。 …… 此时的麟朽山中正被一团乌黑的乌云笼罩在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划过密林不停地落入泥地,远看药闲居中,窗户里赫然能看见三道蓝色衣衫覆身的人。 雨竹林中隐隐发出一丝寒冷的雾气,而进去药闲居中却是格外的温暖如春,屋子中央放置的紫金香炉中正在焚烧,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衬得整个药闲居透露出一种暖洋洋的舒服感。 此刻肖禾与任风正静静地屹立在木门旁,而两人身前停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木质箱子。箱子的前面只露出老谷子修长的身影在翻寻着。摸索了一会儿便从一个箱子中寻出一个紫檀木精心制作的锦盒。 老谷子放在手心中掂量了几下,感觉有股沉甸甸的感觉,有了几分确定之意便掀起衣摆起身。 一阵寒风忽然从窗口吹进了药闲居中,老谷子额旁的两鬓棕发便随风向后微微掠去,露出了锋利的眉宇。乍看之下便给人一种战将的风韵,继而后韵中又有透露出一股学识渊博的文风扑面而来。 老谷子立身抚去衣摆上的清灰后便将紫檀木锦盒拖放在手掌心中,伸到二人面前摊开,眉眼瞬间笑容荡漾道:“怎么会想到来向我借此物?” 老谷子言语之中颇有一丝玩弄的意思,使任风不禁想起前些日来老谷子刚得到此物时曾询问过自己是否需要用它来做训练。当时任风只觉得这玉石自己用来不太妥当,也没多想便给一口回绝了。没想到才过几日,任风便为了肖禾再来向老谷子用此物来借花献佛。 被老谷子一语道破之后任风便有一些挂不住,故作轻松地挠起了耳朵故作没有在意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再过三月小禾便要参加会师武会,我想趁此之前帮她寻得一件趁手的仙石帮她炼化。好让她能在会师武会上夺个好成绩。”任风淡淡的回答道。 老谷子会意之后点了两下头,便将锦盒递给肖禾眼前。 肖禾微微一笑便欣喜般的接过便将锦盒打开,一眼看去,只见深棕色的锦盒中浅色的衬垫上安静的躺着一块制作精细的玉骨。 肖禾把玉骨拿出来拖在手里仔细观赏,心里不由的惊讶道,这玉骨果真如任风所言,整个玉身都呈现出晶莹剔透的模样,质地虽然不曾见过,但摸在手里触手生温,想必不会是什么太差的仙石。 正当肖禾窃喜时,此时忽然有一股悸动不由得从心里猛烈的升起,肖禾诧异的皱紧眉头,明显感觉到手中的玉骨正在急剧升温,仿佛烫手山芋一般。浑身上下也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遏制住,肖禾心道不好,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 站在肖禾旁的任风很快便察觉出肖禾的不对劲儿,想要伸手施展域术却发现浑身竟觉得有力而使不出来的怪事。 老谷子此时凝神片刻上前制止任风,并将任风拉至后退几步示意任风静观其变,再看向肖禾发现却被一道迎面的白色光芒反射得无法睁开双目。 朦胧之间,任风紧眯的目光看到肖禾被笼罩在一股紫色的雾气里,忽然几道精芒突破屋顶直指天空冲进了云霄。 顷刻之后,药闲居便一切回归如常,此时任风与老谷子惊讶的望着此时肖禾手里的玉骨。 这时的玉骨已经完全裂开了一道口子,迅速直至玉骨完全变成一堆废掉的玉屑。肖禾惊讶的望着手掌,一堆玉屑中居然幽幽的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乳色光晕。 原来玉骨之中藏有更大的玄机! 只见肖禾另一只手缓缓地从被毁灭的玉屑中寻摸,便寻得出一枚鎏金花纹制作精美的玉戒。那玉戒呈现通体的淡蓝色,有规律的藤蔓缠绕住戒身显得一种古朴典雅的韵味。 任风不明所以的迈步走到肖禾身旁。眉眼稍微眯起,忽然一怔,面孔上的疑惑瞬间被无尽的惊讶所笼罩。神情顿时亢奋了不少,兴奋的说道:“这玉骨中竟藏有这等稀世罕见的神奇!” 老谷子闻言,立刻上前几步仔细观望着肖禾手中的玉戒,不由得僵住了,眼睛里透露出遮不住的喜悦。 肖禾有些不明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出这玉戒有何不同,只是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此精美的玉戒,伸手抬起来递给老谷子。 老谷子接过玉戒后走到窗边,抬手将玉戒放在雨中湿润的空气中,之间这玉戒在遇到湿润的空气时身上的淡蓝色光芒变得越发透亮。 老谷子眉眼弯弯低声一笑,缓和片刻说道:“真是太神奇了!这玉戒白里透亮,年轮经传数年,竟然没有意思破损,还完好如新。瞧着模样,依我数十载的经验来看,开元年269年时曾有一位人名称初青远的天才曾经铸造过一件可以控制心绪的神奇,称镜炆玉戒。当时轰动了不少门派,初青远也由此名声大振。依我看来没有猜错的话,这枚玉戒应该就是镜炆玉戒。” 老谷子说完,肖禾与任风显然一愣,任风立即欣喜若狂,原来玉骨本身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而真正的神器就藏身在这玉骨之中。当玉戒遇上真正的主任是,才会突破蚕茧,显现出原形。再加上这玉戒本身就流露出一种然人别具一新的感觉,与肖禾更有一种浑然一体的引力。 肖禾也媚眼一紧大喜道,能在会师武会之前找到属于自己的神奇,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及时对手再强大,以现在他们这个阶段的年龄来并论,不出意外的话,肖禾应该可以脱颖而出,成为一名合格的修炼者。只是修炼者勤加苦练,付出比常人更加长的时间和努力才能发挥神器的最大能量。 提到镜炆玉戒,任风并不感到陌生,老谷子口中提起的赫赫有名的初青远曾经便是创立封神宗的掌门人。 当年封神宗一夜之间被几股极其强大的势力相助才被顷刻间就瓦解。无数稀世绝无仅有的神器被人类一抢而空,散落四方。 如今再见到镜炆玉戒,任风前世已经模糊地记忆竟也恢复了一点,这不禁令任风感觉到诧异。任风心里一紧,似乎隐约之间,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牵动自己,使任风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指。 此时肖禾却是兴奋地挽住了任风的手腕,任风立刻松懈了下来。 老谷子手指轻轻抚索着镜炆玉戒的戒身,格外仔细,心里不由更加确定了,脸庞仍旧残留着兴奋之余,笑纳到:“自从七百年前封神宗破灭,无数神器外露。这镜炆玉戒想必也是在人世间阅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人间的一些隐晦并没有把神器中的灵气进化活捉,反而使其道而反,镜炆玉戒本身的力量变得更加复杂,但也更加拥有超强的力量。如今镜炆玉戒既然经肖禾之手开锋,也就是说肖禾的能力是被镜炆玉戒所认可的。” 听到老谷子的娓娓道来,肖禾接过老谷子手中的镜炆玉戒,放在手掌心细细拿捏着,隐隐中能感觉自己与镜炆玉戒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牵引,似乎像是自己与镜炆玉戒之间系了一根无形的绳索,只要一方有所悸动,另一方就会产生强烈的动荡。 肖禾笑对任风说道:“那就是说现在镜炆玉戒的主人是我了?” 肖禾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老谷子不禁低头无奈的笑称:“当然,不过镜炆玉戒现下已经开锋,它每日会通过你的灵力来作为自己吸收的能量,但是以你现在的功力还无法完全控制住镜炆玉戒,所以现在你断然不能松懈对自己的训练。否则,怕是镜炆玉戒中的元魂就会反噬拥有者。” 任风听了随即眉头紧皱,神色不悦地说道:“如果镜炆玉戒中的元魂反噬拥有者会发生什么?” 一句话立刻引起了药闲居里片刻的寂静,老谷子抚唇面容沉寂下来,沉吟道:“怕是会吞噬拥有者原有的力量与身体,直至完全的取代宿主。” 老谷子说完,端放在地摊中央的紫金香炉飘出一阵清香缥缈的白烟,朦胧之间毫无防备的飘进了三人心中。 任风眯起眼睛凝视着正在游离中的肖禾,迈步走上前来,袖口搭上肖禾的袖腕,隔着衣纱,任风明显感觉到纱布下跳动不安的脉搏,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直至危险之中的。” 任风不知为何自己要许下如此沉重的诺言,只是望着肖禾花样年华的年龄和绝色的姣好容颜,让任风冲动之下莫名的想要守护住她。 似乎是受到了安慰,肖禾觉得浑身上下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就连此时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出乎意料的停了下来,雨后的麟朽山上被一片清新所笼罩,此时阵阵微风动荡而起,一阵幽凉的清风抚进药闲居中,无意之间,安抚了人心里的那一份不安。 第五章 真假玄龙 清晨。 …… 昨日刚下的一场暴雨洗涤了麟朽山中所有的万物,使得麟朽山在无形之间便散发出一种引人自然松懈的感觉混合在空气之中。 丛林中树梢尖不断地向下低落着清澈的雨露,一点一滴的渗入湿软的土壤之中。 碧绿的丛林非常自然的环绕着药闲居,像是种植时特异栽培成了围绕院子的栅栏,隔着层层叠叠的密叶,乍看见园中站着一男一女二人。男子年纪轻轻却相貌英俊,双目两鬓的墨发自然垂下,一身浅色蓝衣衬得他越发涣散如水的纯净。女子一手持剑与男子对视,细白的手指上戴着一件用玉精心雕琢的戒指,女子浑身轻盈,身体不断地变化出各种招式,柔软的长发与白色的衣衫优雅的飘在空中,尽显可人儿。 …… …… 日上三竿,园中的一男一女依然在吃苦练习着,不过稍微一会儿之后,女子便停下了。经过一个早晨的加紧训练,女子此时面容两颊泛上了微微的粉红色,额角也冒出了细细的汗水。 女子放下剑刃便扑向在一旁作为监督的男子,开口就是撒娇的埋怨:“不行了,任风!我都练了一晌午了,快要坚持不住了!” 见到肖禾耍赖罢工的一番撒娇,任风也只是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拿肖禾没辙。不忘对肖禾叮嘱道:“你现如今虽然得到了镜炆玉戒,却不能松懈大意。还有三月就是会师武会,如今镜炆玉戒刚刚开锋,就像是初生的婴儿,需要不断地吸收的灵力来维持自身的成长。现在从你自身来讲,镜炆玉戒根本无法得到充沛的灵力,虽说老谷子现在正用大量异草的灵力来帮你维持镜炆玉戒,但这些显然都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我怕但会师武会时,以你的能力还无法将镜炆玉戒发挥出它的神效。” 头一次见到任风如此的低声下气的语气,肖禾的目光不禁看向手指上的镜炆玉戒上,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安。 不过稍后便坚定了语气,一只手大力的拍在了任风的肩膀上,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任风肩膀一沉,斜视望着肖禾坚定与不安混合在一起的情绪,忍不住笑称:“休息一下好了,欲速则不达,还是先解决了你的肚子再说吧。” 任风提起早饭,肖禾这才察觉自己已经一个晌午未尽柴米油盐,此时已经饿的不得了,收起剑刃,便随任风一同去往了食厅。 一路上沿着碧绿的翠竹林,任风与肖禾在阴凉下有说有笑的朝食厅走去。只是还未走到食厅堂前,便瞧见食厅前院围绕了一大群弟子,看样子倒也有些声势浩大的模样。 肖禾瞧见了,便拉着任风好奇的加紧脚步凑上前去看热闹。还没有挤到人群中心,便听见一声喧哗的声音耀武扬威的声称到:“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从南浔山的绝顶峰上采下来的,名叫玄龙草,可是尘缘导师曾在课本上提及过的奇珍异草!” 此时盘龙谷的弟子纷纷睁大眼睛望着手中高举玄龙草的弟子。 只见这人身高八尺,身形魁梧,相貌却透露出一丝淡淡孩童的稚气。双目之间得意忘形的眯起一条细缝来,满身傲气的凝视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很快,人群中便有一人抚腰而上,眼睛放光一般紧紧盯着少年手中的玄龙草,笑脸相迎的赞誉道:“听说南浔山上常有凶兽出没,玄龙草乃是南浔山中的一宝,每六十年才会结出一株,向来是有白虎守护。据说这白虎生性向来凶猛,见人必咬,虎牙上也是有剧毒之质,中了此毒的人都必然七窍流血至死。既然若水师兄能够摘取到这玄龙草,定是斩胜了白虎。” 此话之中的敬佩之意并未夸大其词,兄弟子纷纷议论着淳若水手中的玄龙草,投来敬佩的目光。 肖禾好不容易才挤到人群中央,目瞪口呆的望着淳若水手中的玄龙草,诧异地说道:“怎么可能?淳若水那小子怎么会摘到玄龙草!这要是让他吃了,那会师武会岂不是没得比了?” 正当肖禾愤愤不平时,站在一边的任风忽然在肖禾耳旁轻声纳到:“放心吧,那并不是玄龙草。” 任风一句话,便让肖禾仿佛置身于雾里云里的中,再次凝视到淳若水手上的玄龙草,投去难以置信的眼神,喃喃道:“那他手中的是什么?” 任风望着肖禾愁眉苦展的模样便微微一笑道:“那只不过是与玄龙草相似的一种杂草而已。玄龙草每六十年才会孕育出一株,尾根因与龙相同才称其为玄龙草。而他手里的草药虽然像,但尾根只是与龙极为相似的蛟龙罢了。” 肖禾此刻吃惊的睁大了透亮的双眼,好奇的问到任风:“你怎么会知道的?” 肖禾语闭,任风坦然的答道:“老谷子做草药时经常会需要用到一些奇特珍贵的草药,因为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就会托我去异山中寻些来。其中便有一味药唤名玄龙草。” 任风向肖禾娓娓道来一番之后,肖禾抿嘴思量着,面对一直都在气焰嚣张的淳若水,肖禾绝对不会放过让他出糗的机会。 转眼便朝淳若水所站立的瞭望台上走去。 淳若水刚瞧见肖禾时,便仿佛之间换了一个人,稚嫩的脸庞也露出殷勤的笑脸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肖禾。深邃之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钦慕之意,只是此时人群众多,太过杂乱喧闹,并未曾有人注意到罢了。 肖禾走到离淳若水几步前便停了下来,先是看了一眼淳若水手中的玄龙草,再是以一股淡淡的讽刺说道:“师兄,你今天出门是眼睛花了吗?这草药虽与玄龙草相似,但是其中差别还是能辨别出这不是玄龙草,只不过是普通的杂草罢了。难道,你没有分辨出来?” 淳若水在听到肖禾的一番冷嘲热讽之后,脸色顿时发生了微微的变化,在旁人看来并没有因为肖禾而发怒,只是不经意间,便发现淳若水无意之间正气势汹汹的盯着站在人群中的任风,眼中的愤怒仿佛可以穿插进骨子里。 任风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淳若水犹如寒冰的神色,抬头便看见了淳若水药眼中盛满了烈火一般的努力,任风并未有所反应,毕竟这三年来,对于淳若水无故的刁难,任风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只是作为门外弟子的他就算要出风头,也比不过门内弟子。 索性没有把淳若水的挑衅放在心上。 此时周围的弟子议论话题便转向了淳若水手中的杂草上,投去指指点点的神色。 “我还以为他手里的玄龙草是真的呢!” “管他是真的假的,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师兄这么出糗!” “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妹对师兄向来如此。” “水火不容看来是真的……” 一声声唏嘘传入淳若水的耳中,淳若水眉宇一沉怒吼道:“看什么看!都没事做吗!” 淳若水一边吼道,一边哄散了人群,食厅前的人很快便走光了。 在场的任风与肖禾也随着人流又进了食厅中。 淳若水此时正站在原地,周围忽然走上两三个小师弟,淳若水这才露出怒目圆睁神色,衣袖中中握紧拳头,愤愤地说道:“臭小子!居然敢怂样师妹当众羞辱我,看我下次不弄死你。” 说完,淳若水便火冒三丈的看向身后的师弟,满心怒火的呵斥道:“还有你,居然敢拿一株假草来糊弄我?!” 小师弟不敢直视着眼前的淳若水,此时已经被吓的手足无措,连忙殷勤而上,张口结舌地说道:“若水师兄,先别急,反正他又不会跑了,正好马上就要到会师武会了,不如便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那岂不是比折磨他更有意思。” 淳若水本想拿这个不知名的小弟解气,但似乎又对他提到的这个建议十分满意,便望着任风渐渐暗淡的背影,嘴脸浮现出了饶有兴趣的阴冷笑容。 第六章 玉戒警示 “错!错!还错!” …… 清晨日出,盘龙谷中的院落里,宁静的情景忽然从窗口处响起一声声怒斥声。引起旁边种植的一片古槐树上的鸟儿惊吓得四处乱飞。 …… 此时正值盛春时节,空气中却隐隐透露出几分凛冽的寒气。此刻盘龙谷中所有的弟子都齐聚在暖气四溢的藏物阁中。 藏物阁是盘龙谷中最大的储物阁,大量世间罕见绝无仅有的神器通通出现在这里。走进藏物阁中,便仿佛置身于静谧的幽丛中,寂静之中便产生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从藏物阁的天窗中向里探去,便看见一位导师全身深棕衣袍时而走动在青铜台旁,浑身上下只露出脖颈以上雪白的肌肤,额前的碎发散落在耳鬓两旁,衬得容颜姣好的容貌更加清新涣散。 只见这位导师此时五官端正却一丝不苟的厉声说道:“下一位。” 这时刚刚被导师一通责骂的弟子望着地板中央被毁得焦黑的异草,便不敢再多留,立即匆匆退下。 …… 接着,淳若水便迎面而上。 此时淳若水一身学服衣冠楚楚,毫不畏惧的走到台上。面对着青铜台上铺放着琳琅满目的奇异仙草,淡然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信手捏来一株较为普通的异草,便准备作为此次测验的用品。 此时旁人看来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淳若水此刻正集中身体中的原力,运作体内中的慧根,慢慢的将自己身上的一丝原力缓缓的输入进这珠普通的异草。只在短短一瞬间,异草忽然呈现通体的绿色荧光,在原本就比较灰暗的藏物阁中,简直像是一颗耀眼的星光,一下子把在场所有弟子的目光牵引到了淳若水手中异草。 此刻导师随后流露出欣慰的神色紧紧注视着淳若水。有些惊讶的惊呼道:“这难道是?” 淳若水忽而一笑,道:“这便是成熟后的幽柒草。” 顷刻间,藏物阁便穿出一阵唏嘘声,导师不以为然,在一旁满意的点头,没想到淳若水不仅能将初生的幽柒草在顷刻之间便让它成熟,还能在一片杂草之中识得出真正的幽柒草, 没有一定的天赋断然不会有此成效。 导师心里幽幽道,看来,这次会师武会不会太过简单了…… …… …… 藏物阁前,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柳林环绕在溪流前,满林的翠绿在清风中飘荡如轻纱一般,忽然,大风骤起,一阵春风犹如大海一般汹涌来袭,吹得满林的柳树“沙沙”作响,半山层层叠叠的枝叶看上去颇为壮观,只要置身于此,便会自然的放开心胸。 望着地上又被吹落的枝叶,任风持着扫把很是心愁。抬头举目四望,此时正是春风四起的季节,奈何这些柳树如此脆弱,一阵大风呼啸而过,便将任风刚刚打扫好的地板再次打回了原形。 任风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抚去额前的细汗,思量之下便将扫把丢在一边,两只手忽然垂悬在身体两侧,手掌向上外翻,眨眼之间,手掌心呈现出一团幽蓝色的荧光,任风见此立即挥手,动作疾如闪电一般毫不迟疑。 忽而,空气中风向突变,似乎化为了深海中的漩涡,地上的落叶跟随着风向在地上极速旋转,顷刻之间,柳前所有的落叶便全部都齐聚在一个角落,堆出了一个小山丘。 任风快意一笑,终于算是完成任务了,正好中午初过,趁着闲下来的时间,任风便找了一座闲置的房屋前白玉台阶上席地而坐,摸出放在胸口的秘籍,一本正经的开始认真阅读。 这本秘籍是三年前老谷子初见任风时赠与他的,当时老谷子声称,与他有缘,这本书虽然没有收藏什么神奇的域术,但是却有练气的特点。 那时任风初到这个新奇的世界,发现原本所学到的斗气在这里通通没有用,只是因为千百年的辗转,世间一切早已改变伦理,所以任风对与老谷子所赠的秘籍也就没有拒绝。 这三年中,任风陆陆续续的学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奇幻之术,也基本都接受了这个世界的练气法则,虽然比不上之前学得快,但这三年中在任风的加倍努力之下,还是有相当显著的成效。 …… 这日下午,任风便沉溺在这本秘籍之中,觉醒过来才发现天空已经暗沉一一半,本想离开却又诧异的发现,原本干净如新的地面再次落满了落叶。任风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整个下午都在看秘籍,连院子堆满了落叶都忘了去处理。 眼下只能再次重来一遍,任风低眉急忙作势,原想再次发力解决了这里的落叶,却不想刚做出架势便御空而来的肖禾匆匆拦下。 整片暗淡的天空中,肖禾一袭红衣凌空越过,清风徐来之际,阵阵吹拂过肖禾轻盈的长发,轻薄如羽的衣袍也随风飘荡,清丽的容颜光彩焕发,宛如是天上飞落下来的九天仙子一般清丽脱俗,使任风看得险些痴迷,脸颊微红之时迅速作势低头,沉默不语。 肖禾御空而落,双脚平稳的踩在石板上,望着莫名其妙低下头的任风,很是不解。 垂头伸到任风面前,发现任风两颊微红,便伸手关心的轻浮在任风前额上,发现温度竟然有些高于常温,便担忧的询问道:“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刚才肖禾的手法极其温柔,使任风的心跳无意之间突然剧烈跳动,身体也莫名的升温。任风装作无事的模样清咳一声,回答道:“没什么大碍,就是今天太热了,打扫院子难免会出汗……” 肖禾沉默的感受了一下四周掠过轻柔的春风,丝丝的凉气正灌入心头,肖禾心里疑惑着:难道今天很热吗…… 任风眼神缥缈,避开肖禾的神色,垂头之际却惊讶的发现此时肖禾手上的镜炆玉戒正在散发出幽暗的蓝色光芒,一强一弱,如同警示一般。 任风目光炯炯地盯着它,问到:“它这是怎么了?” 老谷子说镜炆玉戒中一直都存在着元魂,并不像普通神器一样是一件毫无感情的器魂,或许是铸造者之前灌输了极其强大的意识,使得神器犹如一个具有灵气的人一般。 如今镜炆玉戒发出这样异样的光芒,难道是预兆了些什么…… 听任风提起,肖禾这才想到前来寻任风的目的,眼神略微不明的叙述到:“前日大师兄要我寻得一块矿石,说是有些难得,他在这里事物繁重,无法分身,便派我去浮嶙山寻找。却不知为,自我从浮嶙山回来之后,它便没日没夜的发光。” 任风茫然的听着,自己目前对镜炆玉戒根本没有了解,但既然是从浮嶙山回来之后便发生了怪事,那问题必定出现在浮嶙山上了。 望着月夜初上,任风本想趁热去探个究竟,但是熟知浮嶙山范围巨大,奇山峻涯更是数不胜数,枉然去只怕会遇见什么不测,深思熟虑后便叮嘱道:“我想应该是镜炆玉戒感受到了什么神奇的力量,今日已经晚了,不如明日一早我陪你一起去探个究竟?” 肖禾无奈看了一眼半黑的天空,便点了点头,决定与任风明日一早去查个水落石出。 …… 第七章 嶙山银狐 …… 浮嶙山一脉占地方面积极为庞大,群山环绕之间,植满了渗入云霄的参天松树,与云间相互呼应,使得绿林间尝尝飘着淡淡的云彩,呈上一片朦胧,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初晨十分,松林间一片寂静,枝繁叶茂之中冒出晶莹剔透的露珠,几声蝉鸣骤起,在树林深处一声声回荡。 任风一早便于肖禾来到了浮嶙山,望着满山的清脆时刻伴随着鸟鸣声,屹立于此便感觉身体焕然一新。迎着密林深处徐徐吹来的清风,任风与肖禾沿着幽静的小路走进了浮嶙山。 浮嶙山中的松树不似寻常的松树,普通的松树多数已有只有几十米高便已是极限,而这里的松树因为土地肥沃,所以长得格外挺拔,抬头望去,整片天空便被葱葱郁郁的枝叶完全覆盖。 这里山脉延绵百里,任风与肖禾本想域空而行,谁料空中密布着太多枝叶,繁茂粗壮,阻挡了不少路,无奈之下任风与肖禾便只能徒步而行。 奈何着浮嶙山极为宽广,徒步一个时辰之后,任风与肖禾也还停留在周边的松林中。 此时日头已经初上,原本凉爽的松林也随之笼上了一股闷热。任风强忍着燥热环视着并无太大变化的环境,寻了一处较为阴凉的树下,便带着肖禾席地而坐。 肖禾望了一眼此刻知了做鸣的松林,接过任风在树上折下来的叶子,当做扇子来用。 丝丝的清风缓解了燥热,肖禾皱着细眉不悦道:“上次我来时只在周边稍微转悠了一圈,那日还未觉得这浮嶙山有多大,没想到现在这样走来,竟然没有个尽头。” 无奈看了一眼肖禾,任风随意一笑道:“这浮嶙山竟然如此之大,而镜炆玉戒也在开到此处便发出异样的精芒,看来这浮嶙山一定有些什么独特之处。” 闻言,肖禾便大眼一扫,而眼前出了一颗颗大把高耸的松树,便再无其他。垂头丧气的说道:“我看这里除了这些坚挺的高松之外,实在是瞧不出有什么稀奇之处。” 肖禾所言任风倒也理解,只是不明白镜炆玉戒罢了,难道是它年久失修,出了错处? 任风正在思量时,“呕!”一声嘶吼忽然间响彻云霄,林中无数的飞鸟惊得四处乱飞。此时任风与肖禾诧异的四目对望,刚刚那声嘶吼似乎来自于深山之中,而且听这声音来讲,应该只是回声而已。如若是置身于旁,怕是要被这声音震破耳朵。 任风眼睛忽然诈现精芒,和颜悦色道:“看来这浮嶙山果真有奇异之处。” 语尽便起身望着飞鸟集体逃窜的方向,那里阴影密布,正是同样浮嶙山深处的地方。 肖禾这时也惊讶万分,此时头顶处横飞的鸟儿一个个木若呆滞,飞行中时不时的撞向同在逃亡的鸟儿,显然是被吓得失了魂。 如此看来,浮嶙山中就算没有奇珍异草,也必定藏有什么凶神猛兽。 任风此时也顾不上这空中横出的树枝,腾空而起便只身掩入了密林之中,肖禾见识急忙域空紧跟其后,两人的身影迅速在丛林间极速前进。 “呕!”此时忽而又传来了一声惨烈的嘶吼,比起刚才那声这次听上去却是有声无力,而且分外凄惨。 跟着忽近忽远的吼声寻了半日,不知不觉中任风便发现此刻自己早已远离了那片高耸的松林,自己这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如同世外桃源的幽境之中。 疑惑间,肖禾望着任风停下的脚步随即腾空落下,顺着周围发出“哗哗”的瀑布声,未曾料到着浮嶙山竟有此仙境。 此时肖禾与任风正驻足在一道高达万丈的瀑布前,河流中清澈见底的水流一下下凶猛的击过卵石,拍发出一阵白色的浪花波涛汹涌的涌向峭壁旁,垂直坠入层层叠叠的云霄中,午时的阳光耀眼的照拂在整个惊涛的瀑布流上,驻足凝望便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呕!”一声嘶吼再次把任风与肖禾拉回了神,任风凝重之下举目四望,发现只听得见声音,却并没有找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肖禾似乎是听到了发声之处,小心翼翼的走向瀑布便,伸出半个身躯向前探去,没想到这巨型的瀑布便竟然悬挂着一棵不知名的野树。 野树粗浅的枝干上赫然悬挂着一只满身血肉模糊的银色狐狸。 肖禾惊得微张嘴巴,这只银狐正缓慢的扑闪着透灵的眼睛,两只前爪死死的抓住枝干,后脚已经垂悬在外,身体正在做着无谓的挣扎,可见这只银狐挂在悬崖上已经半日了,伤口挣扎之处血肉模糊,好似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肖禾急忙凌空一跃跳在树上,一把将银狐抱进怀中,再次凌空跃回涯边。 将怀中正瑟瑟发抖的银狐轻轻放置在草坪上。 任风几步走来,望着这只瘦弱矮小的银狐,惊奇道:“难不成刚刚那几声嘶吼就是它发出来的?” 此时这只银狐虽然已经身受重伤,却似乎听得懂人话一般,双目炯炯有神的眨着眼睛盯着任风看,如同挑衅面向任风再次张嘴凄惨的叫了一声。 这时银狐像是没有了力气,叫出来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洪亮而有气势,反而有一些柔柔弱弱的感觉,但也稍稍震了一下任风的耳朵。 任风立即双手护住自己的耳朵,五官狰狞的躲在肖禾身后,投降一般纳到:“真是怕了你这只银狐了。” 银狐听了之后便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作势点点头,乖巧的在肖禾的怀中蹭了蹭浑身痛楚的身躯。 肖禾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有灵性的狐狸,只是着银狐受伤太重,怕是要马上治疗,不然恐有生命之忧。忧心的顺了顺银狐身上银色染血的毛发,从袖口中拿出了条干净的帕子简单的将银狐身上的伤口止住血。 便立刻动身,与任风抓紧时间域空飞回了盘龙谷。 …… …… 任风发现似乎自从有了这只银狐之后,肖禾的注视好像悄无声息地从自己的身上移到了那个被救回来的银狐身上。 此前数日,从浮嶙山无意之中在一道高达万丈的瀑布前救下了这只银狐,回来之后肖禾便将自己所有私藏的灵丹妙药通通拿了出来,一点也不吝啬。任风帮忙之时还曾偷偷瞄了一眼,心里不由的道肖禾偏心,似乎三年前自己那次重伤时都没用过这么多珍贵的药材……默默替肖禾心疼了一把,还是被肖禾派去照顾银狐。 任风凝神望着被自己放养在药闲居中的银狐,这银狐受了肖禾的治疗之后,好得极其快,没过几日,便能在麟朽山中四处窜起。 似乎是被发现了,正在树枝上戏耍的银狐忽然扭动着身躯望向药闲居,与任风四目对视。 任风忽然一怔,身体像是被牵制住了一般,神色凝重的盯着银狐看,此时银狐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反而追着草丛中的黑蝴蝶嬉闹。 任风紧绷的弦瞬间一松,低头微微摇头,道:“不过是一只无害的牲畜罢了,看来是我多疑了。” 言尽便再次深入药闲居中做事。 …… 此刻嬉闹的银狐忽然停了下来,移动着灵动的黑眸悄无声息地盯紧了药闲居中的任风。 乍然之间咬牙切齿,皱起眉头竟发声道:“无知的人类!你才是一只牲畜!” 转眼间银狐便举目在一株参天的大树上着了一处落脚点,身体便灵动的窜到了枝头,速度极快,仿佛就在一瞬间。 之后灵狐再无任何异样的举动,只是无聊地望着正在做事的任风无所事事…… 第八章 入山采药 “这只银狐你是从哪弄来的?”雨竹林中一阵小雨逐渐随着乌云缓缓变大,藏身于雨中的药闲居内,老谷子凝神望着此时正在丛林中四处找地方躲雨的银狐勾唇一笑道。 此刻任风拿着一筐刚采摘好的草药放在桌台上,仔细地分别着各类草药,闻言便分心道:“前些日子与小禾去了一趟浮嶙山,无意之中捡来的,不过就是一只无害的牲畜罢了。怎么?你有兴趣来养?” 老谷子听闻先微微一怔,随后才干笑两声,轻叹道:“我年纪大了,怕是想也多半无法照顾它……” 说着,便缓缓的低沉了眼眸,再次神色恍然的望着好不容易跑进药闲居中的银狐。 此时银狐正在狠狠抖动着身体的毛发,一盏茶的功夫便把雨水甩去了大半,忽而一个喷嚏破口而出,一副黑亮的眼眸随即蒙上了朦胧的水气。 老谷子看了银狐这幅模样不知为何心头一阵欢喜,不由自主的欣然一笑,迈出两步走到门口处双手一览,将银狐一把抱起。银狐忽然之间被一阵温暖的干布包围住,发冷的身躯渐渐恢复了正常的体温。便非常自然的在老谷子的怀中将自己湿透的毛发擦干。 老谷子低眉看着这只银狐无意的举动不禁摇头轻笑,感到很是无奈…… “我怎么觉得这倒不像一只普通的牲畜呢?简直比人都要会享受……”老谷子一把银狐举到自己眼前,望着银狐不似寻常狐狸无神的眼瞳,若有所思道。 任风听闻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一笑,缓缓道:“的确是与普通牲畜有所不同,吃的都是一般兽类的好几倍……” 这几日相处下来,任风许多时候都觉得这只银狐更想一只吃不饱睡不醒的懒猪。 “是吗?但我总觉得这只小狐狸似乎不太简单,我劝你还是多留意一下它,说不定它还是一只异兽也未可知。”从未见过如此精通人性的狐狸老谷子初见便有些察觉到这只狐狸的异样之处,一边平静的挑弄着小狐狸,一边好心的告诫任风。 此刻正待在老谷子怀中的银狐听了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露出一副漠视傲然的模样直勾勾的望着老谷子布满疑惑的面容,与老谷子面面相觑,老谷子平静的望着小狐狸,总觉得它自傲的面容上写着:“哼!还算你没看走眼……” “唉,对了,前两****发现药库中云浮草马上就要用完了,你得空再帮我寻些来吧?”老谷子将银狐放在烤炉旁,欲让它早些干了,转眼再投向任风说道。 任风听了并无异议,微微点头应到,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清晨慢慢停下的晨雨,就随手拿了一个箩筐无声的背在了后背,走到门前时拿了一把锋利的锄禾忽然一停,淡淡道:“今日午时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准备吃的就好。” 言尽便走出药闲居,留下老谷子一人独自走向充满幽暗清风的深谷中。 此刻的正在香炉边的银狐不知为何骤然起身,狠狠的抖了抖浑身半干的毛发,便趁着老谷子没在意之时,一个腾空跃起,便偷偷跑出了药闲居的大门,一路尾随着任风进去了清幽的密林中去了。 银狐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之际便追上了任风。待到任风走到半山时,此刻银狐早已在一棵苍树上等候,这时任风正沿着一路的树荫正缓慢的前进着。 忽然“哐!”的一声,箩筐里忽然一震,任风诧异的停下了脚步。 将箩筐从背上取下,一看谁知竟发现原来应该在药闲居待着的银狐居然偷偷跑了出来。而且正惬意的窝在箩筐中。 看到任风惊讶的情绪,银狐微微一扭,并不在乎。 任风无奈地将银狐从框中抱起,仔细查看了一下这银狐身上有没有伤痕。细心观察一番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狠狠地戳了一下银狐的脑袋,愤愤道:“你要是出什么,小禾不得把我给宰了?以后别再偷跑出去了。幸亏这是在麟朽山,若是到了别处,你就别想平安无事的下山了!” 银狐听了用身体蹭了蹭自己的脑袋,被任风训得恼怒了起来,伸出一只爪便欲向任风胸口抓去,任风见势急忙躲开,想要压制住银狐。 谁料银狐扑腾着身体,任风根本无法克制住银狐,一来一回挣扎之间,银狐的爪子竟然无意间划过任风的脸颊,锋利的指甲瞬间将皮肉划开,露出三道殷红的印记,看上去格外凄惨。 任风的侧脸猛得一疼,吃痛一叫,慌乱中松开了银狐,银狐的身体一轻,便马上坠落在了箩筐中。 任风伸手抹过自己的侧脸,愣神一看手背上竟然都是鲜血,骤然间便怒气冲天,又将预备逃跑的银狐一把捞在手中,火冒三丈道:“看我回去不把你炖了吃了!哼!这次就算小禾护着你也没用!” 任风言尽便将银狐再次丢进箩筐中,此时的银狐好像犯了错一样竟然格外安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窝在一片草药中。 任风欲擦掉脸颊上的血迹,谁知刚一碰便被一股强烈的疼痛直击神经,吃痛地急忙撤开手指。 无缘无故的挂了彩惹得任风一肚子闷火,背起箩筐便不再做任何声息地闷着脸继续走。 …… 第九章 银狐发狂 这一路上一直走到麟朽山的尽头处,银狐都保持着从未有过的安静,仿佛与前几日判若两狐。 晌午初过,任风此时已经走到了麟朽山的尽头,站在冷风灌入的风口处,任风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峭壁的直壁上,常年累积的青苔已经遍布在涯壁上的石边,一直蔓延到最顶峰渗入云霄,朦胧之中任风隐约望见绝壁之上青石旁正赫然种植着一大片葱郁新生的云浮草。 看见了如此繁茂的一片云浮草,任风不由得勾唇一笑,露出了欣然的情绪。两只手横空一挥,念毅集中,顷刻间任风便凌空一跃借着青石一步一步徒步攀上了陡峭垂直的涯峰。 涯壁上的青苔已生成多年,每日被细雨沐浴着,任风踩上去感觉到格外的滑,稍有差池便会从这里摔下,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也会摔伤。 凛冽的风掠过任风被划破的伤口,一丝丝冷气灌入胸口,任风轻叹一口气,默默道:好在此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然自己也不敢贸然攀上这陡峭的秃壁来。 任风的身躯十分灵巧的避开了所有长满青苔的石头,踩在峭壁没有青苔的边缘上。 此刻任风已经离地百丈,周围缥缈着若隐若现的阴云与雾气,任风仿佛置身于一片阴霾之中,眼睛看去灰蒙蒙的,在涯边跃来跳去,寻了半刻才找到了云浮草。 云浮草算不得什么珍贵稀罕的草药,但其也称得上是名贵的草药了,只是常年生长在险峻恶劣的山峰处,使得采摘的人极少。 任风望着生长在青石缝中被冷风吹得来回摇晃的云浮草,欣然微笑到,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多的云浮草,难掩心中的喜悦,任风耐心地将其连根轻轻挖出后,便格外小心翼翼地一一放进了背上的箩筐中。 银狐此刻蜷缩在箩筐中,浑身上下不停地剧烈抖动着身体,两只原本黑亮的眼睛竟然闪烁着暗淡的绿光!银狐浑身被云浮草紧紧包裹着,使得云浮草的气味一点不露的全部被银狐所吸收,银狐转眼之间忽然性情大变,狰狞的面容露出了锋利闪着白光的爪牙。 此时正全身投去进采摘中的任风全然不知银狐的变化。望了这片被采摘完的峭壁,任风收起锄禾,预备起身回到地面。 谁知还未动身,左肩忽然间便被一股强烈的剧痛所占据!使得任风疼痛至极无力的松开了支撑身体的左手,任风吃痛的皱起眉宇,垂眼间便看到一股鲜红的血流正顺着胳膊直直的往下流,一滴滴落入深不见底的山崖中。 任风诧异的望向肩头,此刻银狐正面露凶光,犹如发了疯的猛兽一般正死死咬住任风的肩头。煞白的利齿深入进血肉模糊的肉体中,此时利齿周边的肉已经外翻,猩红的鲜血已经染湿了任风半个肩头,任风痛的隐隐哆嗦着肩膀,脑子时刻被刺激着,恍惚之间任风仿佛能隐约看见那慎人的白骨。 此刻任风的左肩已无任何力气,只能靠着另一只手来支撑着沉重的身体,银狐此时透着绿光的眼眸仿佛还是不满意,猛得松开了任风的肩头又狠狠地在旁边一口咬住! 任风原本无力的左臂猛然一颤,稚嫩的眉宇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咬着发白的唇齿忍痛伸出左手欲抓住银狐。 还没作势便被银狐抢先,锋利如刀的爪子硬生生的抓进任风的两肩,银狐端详着任风冒着冷汗的脖颈,再次兴奋的狠狠咬了下去。 任风的神经再次绷紧,再也无神顾忌此刻危险的处境,一只手犹如迅风一般将银狐扯开,直击银狐的脖颈按下,死死制约住银狐。 怎料银狐根本无法被控制住,浑身猛劲十足的手舞足蹈着,任风一时没抓稳峭壁,竟然松开了手,与银狐一起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穿透过层层云烟,呼啸而过的冷风刺激着任风的伤口,任风的心如同被抛在寒冷的冬日里,不疼的急剧加速跳动中,一阵不安掠过胸口,脑海中也随之出现一张容貌绝美的少女脸庞。 无神的望着逐渐放大的天际,任风难掩眼神中的恐慌。不由得慌乱起来,这就是死前最不舍得的人吗…… 想起那天真无邪的容颜曾陪伴着任风度过了最陌生的三年光阴,任风心生起一股猛烈的悸动,强烈的欲望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死……为了她…… 一定不能死! 可是,在这茫茫深渊中,任风受伤的伤口已经逐渐麻木起来,太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做不到域空而行,强烈的生存欲望不断地被绝望一点点所吞噬。 就在如此危难之际,任风失神的双目忽而诈现灵光,他瞥见被云层包裹着的绝壁中出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山洞! 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任风原本无望的心再次被点燃。 这山洞的藏身之处极为隐蔽,如果从地面正常的角度探去根本无法看到,只有从涯上自上而下才望去能清楚的看到! 任风一时间大喜,紧紧盯着山洞前的一块突出的岩石,凝聚起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臂上,擦肩而过之际死死的抓住了这块突出的岩石。 此时任风悬挂在峭壁之上,周围的冷气一时间如同静止了般,任风望着眼下险峻的环境,深谷中浓雾弥漫、深不见底,如果真的从这里摔下去,怕是会万劫不复。任风缓和一阵,一把将已经不知为何昏睡过去的银狐先行丢进了山洞中,之后再忍痛将左臂攀上岩石,勉强支撑着身体用尽力气猛得爬进了灰暗的山洞中。 任风一个打滚狼狈至极的远离了洞口,此时一抹难得一见的日头照射进山洞中,使得洞口格外明亮,任风眯着眼睛,胸口剧烈的大口呼吸着,缓和了好一阵才恢复了体力,便起身举目四望。 正欲从地上站起来,任风煞白的脸庞再次吃痛叫出声来,神色凝重望向右腿。此时任风右小腿处的衣布早已全无,裸露出来的腿肚几乎已经血肉模糊。 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坠涯,任风根本没有发觉小腿早在银狐发狂之时就爪烂了自己的小腿。 任风眼中扑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银狐一脸茫然。 为何银狐会突然之间如此发狂? 任风若有所思的盯着一片空旷的地面暗暗的思考着,思量之间便将眼神投向早已损坏严重的箩筐,任风迷茫的情绪忽然间便解开了,若是不出意外,银狐大概就是吸食了云浮草才会变得如此疯狂失了本性。 第十章 夜居山洞 正与此同时,陷入昏迷中的银狐忽然睁开了绿光遍布的眼眸,噬气再次笼罩在银狐身上,任风暗叫不妙,看来这只银狐还未真正的清醒过来。 “呕……”此时银狐忽而张口露出带血的利齿发出一声兴奋的吼叫,声音似乎要震裂任风的耳朵,银狐再次将眼睛停留在任风身上。一个后退正欲扑向任风,谁料忽然一阵精芒从银狐的体内向外释放。 任风正准备躲避,便被一阵白色的光芒闪得伸袖遮住眼睛。待到光芒消散时,任风才将衣袖拿来。 愣神的望着此刻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来的陌生少女,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的少女面容秀丽,一袭白色的纱衣缠绕在身,白色的长裙从腰肢自然垂下,勾勒少女纤细的身形,浓郁的黑色秀发被一只兰花簪子支起,如云的发自由的垂散在白净的纱衣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不由地闪烁着灵光,一股清新的感觉忽然拂面而来,任风出神的凝望着白衣少女,仿佛遇见这么一位翩翩少女,便感觉到了无限的美好。 任风望着眼前仿佛不问世事的少女,心中疑惑到,这不会就是那只小狐狸吧…… 还未等任风开口询问,少女便轻快的蹲在了任风身旁,少女望着任风浑身上下被鲜血染浸的衣袍,露出了自责的情绪。 任风断然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苦笑一声开口问道:“你就是那只小畜生吧?” 无缘无故被咬伤,任风一身闷气,只是没料到这小狐狸的人形还蛮漂亮的……便心生一丝玩闹之意开起了玩笑。 小狐狸闻言先是露出尴尬的情绪后又被一丝不悦渐渐笼上心头,纤细的眉宇微皱,气急败坏地大呼小叫到:“你才是一只小畜生!本姑娘有名有姓是仙灵山上修行了百年的灵狐!” 任风听了少女的话后饶有趣味的点头到,又低沉着询问道:“那敢问这位灵狐…仙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狐狸双手一把掐住纤细的腰肢,傲然道:“我叫素问!” 任风闻言挤眉微微浅笑,想不到这小狐狸性格倒让人感觉颇为活泼可爱。 素问回答后便神色茫然的看向任风,见到如此严重的伤势,一股自责的情绪再次笼罩在眼眸中,任风有些诧异素问为何如此,正欲开口询问,谁料素问竟然缓慢的蹲下身来,细白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任风的脸颊,转眼又带着蒙上水气的眼眸看了一遍任风全身上下。 忽然间露出难过略带愧疚的语气询问道:“还疼吗?” 任风闻言有些尴尬的躲开,刚刚素问的手法已经极为的轻了,可任风还是会感觉到隐隐作痛,望着素问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免心生怜悯,随意笑到:“无妨,修行练气者受伤本就在所难免,这点小伤不算……” 任风话还未说完,素问便看不下去了,刚刚触碰任风伤口时便发现他刻意的躲开,分明就是已经被痛到了。素问一时情急,竟然下意识的轻轻将冰冷的红唇帖浮在了任风侧脸处的伤口上,像一只小狐狸似得轻轻的磨蹭着自己的伤口一般。 任风感觉到素问贴着自己的皮肤缓缓地滑过,一阵酥麻的凉气透入新房。 任风被素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顿时间寒毛竖起,急忙中措手推开了素问,心里幽幽到这素问虽然化身为人形没想到心里却还是停留在狐狸的智商中…… 见到任风如此惊慌失措,素问又忍不住贴近一分,困惑道:“那你现在还好吗?” 任风见素问丝毫没有在意荒山野地孤男寡女这样的情况,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并无大碍,心里一横,急得从地上猛得直立起来,咬牙道:“你看我真没事……” 素问见到任风真的直立立的站在自己眼前,素问心底那一份愧疚立刻消散地干干净净。露出天真的笑颜,随后又环视了四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小跑进幽暗的山洞在一处凌乱的地上捡起一把杖杆回来交给任风,缓缓道:“我不会包扎伤口……从前我受伤都是自己给自己舔伤口的,既然你不愿意,腿又无法正常行走,不如你就先将就一下用着这个撑到我们下山吧?” 素问将杖杆塞进任风手中,任风垂眼低低看着,微微点头应到。 任风收下后便依靠着杖杆走向洞口处,此时天际已经大变,原本只是飘散着几处阴暗的乌云,现在瞧着结伴一群的黑暗天空,“轰隆隆……”雷声阵阵,闪电扑烁,马上就是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的预兆。再看一眼涯下深处万丈不见出路的麟朽山,任风心里一颤,现在恐是无法下山了。 失落的转身走回山洞,任风沮丧道:“洞外马上就要下暴雨了,一时半会间我们两个怕是没有办法下山了。我看还是先去找一些干枝来取暖吧,避免一会暴雨临下寒气入侵。” 素问听了只是乖巧般的点点头,跟随着任风一同深入进这洞中寻找干枝。 第十一章 惊险凶兽 素问一路都在低着头跟着任风仔细寻找,却不想任风却忽然停了脚步,素问躲闪不及猛得撞上了任风的后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任风为何忽然停下,素问直起身体捂着额头和屁股困惑的走上前,奇怪的望着神色渐重的任风。 此时任风正神色凝重的望着前方一片凌乱的地面,若有所思道:“这洞有点不太对劲。” 任风言尽便一把抓住素问的手臂,为避免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将素问拉至在自己身后,谨慎道:“你先别乱动。” 素问听话的站在原地望着任风缓缓前行的身影。 任风上前几步便蹲下身来,伸手从地上稍微一蹭,眼睛盯着手指淡淡说道:“这地上有血迹。” 素问听了大惊失色,道:“你是说这洞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任风回头望了一眼素问,微微的点了点头…… 得到任风的肯定素问急忙跑到任风身边,盯着这片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疑惑道:“这血迹早已干裂了,就算有人也应该早就死了吧?” 任风垂眼答道:“这血迹虽然早已干涸,但却有拖扯的痕迹,刚刚从洞口一直走到这里,足足有百米,这些拖扯的痕迹一直清晰可见,分明就是后来又出现的。” 听了任风一番话,素问又仔细瞧了瞧地上的血迹,这血迹随已干旱,却被拖扯的凌乱不堪。 看来确实是后来又新增加的,素问骤然提高警惕问道:“那万一是之前就留下来的痕迹也未可知?” 任风摇摇头,自顾自的从地上站立起来,回答,“如果是之前就有的,那保存到今日为止,痕迹也不可能如此崭新。”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素问有些胆怯的望着已经远离洞口的地方,神情恍惚道。 此刻任风与素问早已看不见洞口,周围全部是阴暗凌乱的石壁,可那惊心动魄的暴雨声却依然清晰听得见。 任风思量一番将素问拉至身边,警惕道:“你就先待在这里,我再往前查看一番,探个究竟。” 素问点头应到,任风便从衣袍中取出火柴来点燃,照亮了前面漆黑一片的暗洞,暗洞忽然被点亮,任风放眼望去总觉得这洞里隐约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任风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心道可能是自己太多谨慎了,平稳下来便小心翼翼地缓缓走进洞中深处。 …… 任风不知自己走了多远,只是清楚的感觉到现在已经离洞口非常遥远了,这一路上任风只能根据着地面上断断续续拖扯痕迹前行着,这么长的时间内,除了这些奇怪的痕迹,任风便再无任何线索了。 直到时间已经快要消耗完任风的耐心,正准备打道回去找素问时,忽然被眼前怪异的景象惊住了,原本只有一条路的轨道竟然同时出现了三条不明的岔路! 任风止步停下,发现这三条岔路口的血迹竟然大量的增加,只是看着这些骇人的血量,便能想象出当时这里到底发生了怎样惊人的打斗情景。 任风的心头被稍微震惊了一下,仔细观察着这三条岔路后地上这么多惊人的血迹看来,似乎并不是一个人的,更像是一群人同时在一起挣扎撕斗所留下来。而这三条岔路现在分别都出现了拖扯的印记,从文理上看来应该是不久前才留下来的。 疑惑的盯紧了地上凌乱的痕迹,任风惊呼道,这并不是人留下来,从尺寸看来应该是一种巨型的兽类。 此时任风抬头低沉地望着这三条岔路口,陷入了深沉的困境中,片刻之后才选择了地上血迹斑驳最多的左边岔路。 沿着一路斜坡的路径向下走,任风手中的烽火变得越来越暗淡,几乎是微乎其微,只能照亮任风脚下几步的距离,此时没有一丝风起的迹象,应该已经离洞口非常远了,任风凝重长叹一口气,阴沉的想着:没想到已经走了这么远了…… 正欲继续前行,任风忽然之间失去了重心,一只腿不知卡在什么东西的缝隙中,身躯猛得向前扑倒,整个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阵浓浊的灰尘荡起,多数被任风吸进鼻腔,任风鼻子一酸,猛然地剧烈咳喘着。任风用力的拍着胸脯,待到呼吸平稳之后便莫名其妙的将火把举到腿边。 任风赫然瞧见,一推阴冷苍白的骨头正堆落在一起,而自己的脚刚好卡在这些骨头的缝隙中! 任风吃惊的将腿急忙从骨头中撤开,原地打转着环视了四周,便看到大大小小规格不一的骨架散落在各个阴暗的角落中。 任风沉疑,这些骸骨大多都是零散的,没有一具是完整的骨头,而且没有一点斗殴的痕迹,地面也没有刚刚那些大量的血迹。 没有打斗的迹象,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残碎不全的的尸骨?! 任风的脑中顿时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疑问,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让这么多人连反抗的能力都来不及施展? 任风静静地屹立在原地,整个人像是个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下麻木的躯壳。 “砰!” 就在此时,忽然之间一个巨物被猛得摔向石壁而发出巨大的闷响声! 任风神游的情绪立刻被拉回,眼睛还未看清楚动向,便被一阵猛然荡起的碎石毫无防备的打在身上。 待到声息后任风立刻转过身来,只见一块被破坏了的石壁前正躺着一个人的身影。 “呃……”素问虚弱的伏卧在碎石之上,眼睛无力的半眯着,浑身上下无处不再叫嚣着疼痛!胸口猛然一股重击!眼前一黑,便吐出一口黑血来! 任风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已经半昏在地上的素问,此时素问全身多处伤痕,至净的白衣几乎染成了红衣,显得狼狈至极,再加上又吐出一口乌黑的血迹。 任风顿时觉得怒气冲顶,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便急忙冲上前一把扶住素问,大声询问道:“素问!你怎么样了?” 此时素问几乎已经陷入昏沉之中,只能忍着疼痛至极的痛楚依靠在任风的怀中,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洞……有……有……凶兽……快跑……” 第十二章 蟒蛇之灾 任风失控的看着素问满是鲜血的脸庞在一字一句艰难的说着,只觉得浑身一股强烈的气流猛然升起!此刻任风浑身上下立刻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的身躯正在不停地颤抖。 “呕!” 一声如雷的吼叫灌入耳中,任风浑身被惊得猛然一晃身躯,视线瞬间被印在石壁上巨型庞大的黑影所吸引! 任风立刻转身,手中的火把也被迫不停明闪着发出暗淡不明的光芒,缥缈模糊的印在粗狂的石板上,任风的眼眸不禁放大,眼前宽阔灰暗的阴影处正赫然卧息着一具体型硕大的巨蟒! 这是一条浑身遍布着黑色鳞片的蟒蛇,三角形的黑麟在黑洞中发出异常耀眼的白色淡光,一直蔓延至尾,使得整个蛇身隐藏在黑暗之中也能让任风清楚的看到这条巨蟒的大概体型。 这只巨蟒怪异的瞳孔呈现不寻常的红褐色,此时正紧紧的盯着任风,下嘴巴微微舒张,吐出猩红的舌尖,此时洞中格外的寂静,只剩下巨蟒规律性的喘息声。 任风心里微滞一停,这条巨蟒不似寻常蛇类,反而要比许多蛇种更加粗长,恐怕是已经生存了近百年的异兽,任风在盘龙谷三余年中,曾遇到过多数的珍奇怪兽,可惜大多就是新初生的幼崽,此时遇见如此的“庞然巨物”,任风自问还从未见过能活几百年的兽类。 与此同时,任风也强烈的意识到,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此时素问虚弱地身体不停的因为无限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发白的指尖紧紧掐住任风的手腕,依然发出微弱地声音劝解着任风:“它很厉害……你不是……它的对手……快走……走啊……” 听到素问如此脆弱的声音,任风不禁大力的把素问拥入怀中,神色宛如利剑一般不减锋利,丝毫没有畏惧眼前的猛兽,安抚着已经陷入失神的素问,道:“没事,有我在,就算逃不出这山洞,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 听着任风不卑不亢的声音,素问原本快要停滞的神智骤然之际被迅速拉回,胸口处莫名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悸动,微微抬头,只能在一片朦胧中任风模糊的身形,一时之间哑然。 “砰!” 正当素问出神之际,身体在一瞬之间还未有所反应,便被任风飞快的抱到了另一处阴暗地。随之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入耳中。 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石壁被巨蟒突然挥动起的蛇尾凿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顿时之间碎石横飞,漫天都是飘散的尘埃。 任风与素问定立在一处死角,此时已经是洞口的尽头了,本想找机会带着素问逃跑,可惜唯一的退路已经被巨蟒堵的死死的!正当任风焦灼之时,被巨蟒无意间凿出的凹坑竟然穿出了一阵哀怨的鸣呼声! 黑漆的洞穴之中沙石四起,任风赫然看见那里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暗洞! 这声音撕心裂肺,一声声传入素问的心头,仿佛带着寒冷的噬气一般在心头叫嚣着,让原本不安的素问更加惶恐。 任风听了并未多想,反而借机从地上在地上聚起一团尖锐的碎石,猛得一挥袖,像是一阵猛烈的狂风,吸附了周围大小不一的碎石向巨蟒席卷而去! 锐利的石子顿时化作一阵无形的利器狠狠的刺进巨蟒的蛇身,巨蟒犹如被制约住一般,浑身上下疼痛至极!更有一种蚀骨的滋味潜伏在体内,巨蟒难忍痛楚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之声! “呕!——” 任风看巨蟒一时间被制约住,急忙抱起素问直奔那被硬生生凿出的暗洞。 前脚刚踏进暗洞,任风便觉得左脚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击神经,此刻根本无法顾及腿上的痛楚,只能硬着头皮踏进了暗洞,视线骤然间变得更加模糊,仿佛遁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任风的耳边除了忽闪而过的诡异哀嚎声和身后时近时远的蠕动声。 便再也感觉不到任何! 此时任风心中的思绪像是一根紧绷的长线,久久不能放松,这暗洞犹如一个无形巨大的黑暗迷宫,无论任风如何行走,都好似遁入进一个死角之中,怎么都无法走出这巨大的幽渊。 …… 在密洞中奔走多时,早已消耗了任风大量的体力,此刻任风正双手抱着素问,停滞在一处拐角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嘴巴大张,正急促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寒气猛得逼近内脏,任风感觉浑身上下都发出一种莫名的隐力,无暇顾及周围是何处,只是不停额头冒出冷冷的细汗。 “你先放我下来吧……” 在任风怀中昏睡了许久的素问不止何时竟然苏醒了过来,黑亮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是无神的靠在任风的胸口处听着任风格外不正常的心跳声淡淡的说道。 任风刚刚只是一味的奔跑,未曾发觉素问是在何时苏醒的,动作极其温柔的将素问放下让她稳稳地依靠着冰冷的石壁。 此时素问脸色惨白如雪,显得毫无生气,犹如一朵即将凋零的绝冷花朵。 “素问……素问……醒醒,别睡……”神色凝重地望着又紧闭起来的双目,任风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味的不停晃动着素问,仿佛一不留神,这只小狐狸便会在一息之间消散。 素问低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没什么大碍……这些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我的内气被云浮草制约住了,所以这些伤口一时间无法自愈,才……咳咳……” 望着这双失去灵性的暗淡眼眸,任风抿起嘴角,心里不由得心生怜悯,急忙帮素问顺口气。 “你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任由这些血流下去吧?”任风低眉望着素问后背那一处最大面积的伤痕,此时已经血肉模糊,双目透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情绪。 素问听了只是自顾自的微微摇头,面无表情道:“我们二人现在乱入进了这暗洞里,刚刚我有留意了一下这里的路径,这里庞大又错乱,现在我们怕是早已深入了这暗洞深处,就算有办法,也走不出这里。” “就算如此,那也是另外一件事。”素问话音刚落,任风便蹙眉神色沉重的说道,“就算我们会死在这里,那也要就你。” 听了任风的话,这时素问才有了表情,微微的抿起惨白的薄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任风沉默了一会,不解的纳到:“可是你我才相识几日,就算你要救我,也不值得。” 任风闻言便不由的嘴脸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仿佛临近生死前,面对这个初识不到几日的小狐狸,只是感慨时光匆匆,不论谁都一定料想不到,自己哪一天会与一个陌生的人一起葬身在慌径之中。似乎是经历过一次难忘的往事,任风反而看淡了许多,只是眼下心中总会不由得心生起一丝难过的情绪。望着素问清澈透亮的黑眸,任风不觉得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素问柔顺的黑发,有些凄惨地回答道:“死不死那是你的事情,但是值不值得就是我的事了。” …… 第十三章 堕入绝境 在这一刻,素问轻抬额头便与任风四目相望,透过任风深情似水的双目中,素问猛然得心头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溢满出来了,还未欣喜时,素问便发觉,任风的眼中看到的似乎并不是她! 正欲扬起的笑脸随即被鞭打回心中,素问的身体忽然一阵剧痛,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默了一阵便缓缓地开口道:“我要你的血……” …… “我的血?”任风的身体明显的愣了一下,并未曾多问,便麻利地伸出胳膊把衣袖向上卷起露出了干瘦的胳膊。 素问轻轻地伸出牙齿咬上任风的胳膊,不由得撇了一眼任风稍稍侧过去暗处的脑袋,明显察觉出了任风干瘦的身躯有些轻微的抖动。像是发生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般,收起锋利的齿牙稍稍伏在任风耳旁,轻声道:“原来你怕疼啊……” 不知素问什么时候这样贴近自己,任风有些慌乱地向旁边挪了挪身体,向来不太接近女色的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素问将牙齿轻轻磨砂他胳膊时他才会异常的不舒服,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称道:“没有啊……” “呵呵……”素问望着任风这般青涩的表现便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便“不客气”的咬上了送上眼前来的“食物”…… 尖锐的齿牙进入血脉中,一阵吸饮声缓缓传入任风的耳中。 任风只觉得血液被很快地抽走,但是血量却丝毫不会影响自己的体力,神色清淡的盯着这只埋头吸吮的小狐狸,任风一时兴起便开口问道:“你能从狐狸修行出人形,应该花了许多年吧?” 似乎因为大餐一顿而恢复了体力,素问的脸色渐渐地有了光泽,满意地点了点头抿去沾在嘴边的血迹,应到:“确实是花了许多年,呃……我今天……大概……有四百多岁了……对了,你今年多大?” “三百多岁,嗯,马上就要四百岁了……”任风有些吃惊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年纪都可以做自己的小祖宗了,怪不得要饮血才能恢复体力。 “我?我16岁……”任风面对这张笑容灿烂伴着天真无邪的面容,忽然觉得素问一下变成了自己的前辈,顿时觉得尴尬无比,青涩的笑道。 “原来你才这么小!我比你大!叫声姐姐来听听!”素问此刻笑的更加灿烂,似乎能溢出来一般。 任风无奈的向旁边移了两步,一副不想靠近素问的架势。 一想到原本那只可爱活泼的小狐狸现在化身为四百岁的老狐狸,现在还要自己开口称呼她姐姐……顿时觉得此刻洞中的寒气更加逼人了。 见任风没有任何表示,素问便不由得微微嘴角向上扬,机灵的脑袋里不知相处了什么鬼主意,便笑脸相迎地稍稍靠近任风。 望着逐渐逼近的素问,纤细的身段在暗洞中若隐若现,双眸扑朔迷离地渐渐向任风贴近,陡然之间便口干舌燥。 任风不敢称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与普通人都是一样的,任谁遇见了这样一位楚楚动人的曼妙女子,怕是都会把持不住。 第十四章 “姐姐!”任风狂乱之下无意之中便脱口而出。 素问似乎是意料之中,急忙愉悦地应声道:“这样才对嘛!” 任风不解的抬头凝视着仅仅一个称呼便心花怒放的小狐狸,从来没想过,她可以这般开心。 正逐渐陷入沉思的任风忍不住感叹道。 “叮叮叮……” 此际!一阵诡异的铃铛声忽然乍起!在这暗洞中铮铮作响,气氛一瞬间越发阴森。 素问不由得收起笑容,警惕的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恢复了大半体力的素问基本已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沉默片刻,便凝神相告任风:“这是铜铃声,应该是被石壁震动所引发的声音。” “这暗洞里怎么可能有铜铃!”任风脸色一黑,继续低吟道:“如果如你所言这洞里真的有铜铃且是被猛烈的震荡致使发出声音的,那就是那只巨蟒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素问听了立刻反应过来,与此同时熟悉的嘶吼声再次响起!时近时远,在这偌大的暗洞中,便听的出来这正是在寻找他们。现在素问与任风心里都一清二楚,但却不知那条巨蟒现在正在何处朝这边赶来。 望着延伸至黑暗处四通八达的错路,任风只好在心里赌一把了。 “这洞里路径太多,根本无法判断那巨蟒现在正在何处,我们现在只能随便选一条路走了。”任风望着素问清澈的眼神,危机时刻还是不由得把素问当做了那只天真单纯的小狐狸,尽量用冷静的口气说道。 “好。”素问听了并无任何意义,反而脱口便答应了任风。 任风的身躯稍稍一滞,忍不住的紧张到手心冒汗,这些尽数被素问收进眼底。伸手猛得拉住一时间错愕住的任风,便一声不响地奔向一处幽远的路径中。 …… 在暗洞中躲躲藏藏,根本不是最根本的办法,也不知为何,任风总觉得不论奔走多远,这条巨蟒似乎都永远紧紧的跟在身后穷追不舍,似乎有花不尽的力气与时间去追捕他们。 来来撞撞,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境地,任风陡然一怔,似是突然顿悟的停下了脚步。 素问为任风停下的有些诧异地回头望去。 “没用的,不管我们怎么逃,都躲不过它,这里是它的地盘,就算我们在这里跑来绕去,最后也会因为耗尽精力被它找到。”眼神一沉,素问便普通看见了已经陷入绝望的任风。 不由得便也有些泄气了下来,任风的话确实不无道理,这样与任风消耗大量的功夫,只会更早让自己面临绝境。 “难不成你想去拼一把?”素问自己也曾这样想过,可惜那巨蟒是比自己要高出一筹修行了千年的异兽,自己才只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初出茅庐的一只狐狸。倘若与这巨蟒堂而皇之的比较,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嗯……”任风轻轻点头默认道。 素问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想,直接当机立断道:“不行,这根本就是去送死,还不如……” 第十五章 “还不如直接落入我的口中比较实在……” 一阵清幽的声音忽然乍起,在这漆黑阴气森森的暗洞中显得格外刺耳逼人。 …… 任风与素问同一时间惊慌失措,愕然地不禁背后发冷汗,望着眼前四周延伸至甚少的小路,竟然判断不出着声音究竟是从何处传来。 “呵呵呵呵……” 随即而来一阵阴冷的笑声继而浮起,声音渐循渐绕,如同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散发出来一般,乱人心智。 任风的脸止不住的低沉,最后直接铁青,(虽然他生前牛逼,但好歹换了一个世界,总之不是你的地盘再牛逼也没用……) 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是作为修炼者最大的忌讳!一旦处于这种被动的情况状态下,犹如一只被捏在手中任人宰割的蚂蚁,随时都可以被捏碎。 “不用如此惊慌失措,我这不是现身了吗……” 眼前陡然一阵沙石飞驰而过,蒙住了任风与素问的眼睛,同时也封杀了二人的感官,还好只是片刻,这阵黑沙便普通狂风一般,只是匆匆而过。 任风眼睛发直的盯着眼前凭空乍现的黑色人影,心中不由得提高了戒备。与此同时便下意识的把素问拦在了身后。 这人浑身披着一件黑如乌鹊的袍衣,站在任风无法看清的地方,隐约之际任风总能感受到一种恶毒的目光正如逮到猎物一般露出灼烈的感知。 “呵……”一声勾心地轻笑再次响起,这人缓缓地从阴暗处一步步走到任风身边。伸手将缠身的衣袍顺手抛起,露出了真实面目。 任风错愕的探视着这人一身黑色着身的女子,一种深不可测的思绪渐渐蒙上心头。 眼前这人妩媚的眸子焕发出异样的光芒,毫不在意之间便流露出一丝风情万种的魅惑,就连唇红齿白的面容也有一种淡淡的女人味从内溢出。黑长的秀发温顺的散落在脸庞两侧,露出一丝极致的诱惑,独特的香味一时之间四起。 女人对于任风眼中的错愕似乎早已是司空见惯了,妩媚一笑带动了这时陷入怪异的氛围。几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端详着任风与素问二人,眼神极其好奇盯上了站在一旁愤愤不平的素问,如同恍然大悟般淡然一笑道:“果然是一位惹人怜爱的小姑娘,看得我都心乱如麻了,怪不得……有人愿意当出头之鸟来做护花使者……” 最后的几个字女子特意带上了几句绕有意味地停顿,无意间便别有深意地探视这这二人。 “你这……”素问原本清淡地容颜顿时因为害羞而蒙上一阵绯红的颜色,双手忍不住收拢,紧紧地颤抖着,正欲说出蛇精二字,便再次被女人一口打断。 “蛇精是吗?”女子丝毫不在意这满腹贬义的词句,反而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妩媚。 任风眼中抚过一丝波澜,似乎是猜到了女子的目的,不悦道:“你苦苦追着我们二人应该是想要吃了我们吧……” 第十六章 女子见任风还算不笨,便欣然开口纳到:“不错,这洞中已经多年不曾出现过活人了,到了当下,既然天让你们来到此地,我岂有不吃你二人的道理呢?” 言语之间直逼任风,女子言尽没有诸多停留便隔空看向站在任风身后的素问,莞尔一笑道:“是吧,小狐狸。” “你!”素问被这女人咄咄逼人的话语气的浑身不爽,却又比不过她的千年修为,只恨自己修行粗浅,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既然来到此处,怕也寻不得出路,还不如乖乖让我吃了,反正结果都一样……”黑衫女子讪笑道。话音还未落下之际,猛得一记暗器徒然卷来,毫无防备之时黑衫女子正中下怀,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黑衫女子的肩膀处。 “走!”任风用十足的韧力发出这一记飞到,便急忙拉着还未有所反应的素问匆匆逃离。 此时黑衫女子阴冷的看向任风逃离的地方,毫不在意的伸手将匕首直接拔出,乌黑的鲜血便悄无声息地低落在地。随后一阵黑风席卷而过,黑衫女子便不见了踪影。 …… “不行!这是死路!”刚从黑衫女子的手中逃脱,没想到转眼之间,便误入了暗洞的死路。望着眼前一面完整结实的石壁,任风稍作思考便飞快做出决定与素问走别的路径。 未曾想到,还没有踏出死路的地段,任风的眼前便陷入了一阵灰蒙的世界当中,随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汹涌猛烈的飓风之中,顿时之间再无任何感知。 …… …… 麟朽山陡峭的悬臂上,漫山青翠的藤蔓蔓延之间,层层叠叠的云层被凉风徐徐吹往天际。 一片碧绿的狭隘幽谷中渺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山林中尽是一片寂静,高耸陡峭的山峻紧紧凑在一起,遥看险山中央破开一道风口,天际掠过一群飞禽走兽,极清亮的鸣叫声在空气中徐徐渐远。 远看峡谷下赫然屹立着一个青嫩孩童的身影。 绿荫之处,幼童身穿松散的衣裤在溪流中弯腰淘洗东西。 溪水的源头从不知名的峭壁石缝中流淌而出,清澈见底的溪流一直延伸至远处的碧绿河畔中去。 纵然这山间出现了片刻的寂静,也很快被一声忽然乍起的凤鸣打破。 遥看无边天空,纯白厚重的云层之处飞闪过一只浑身浮满金羽的禽类。翼鸟所到之处皆带过一段淡薄的轻烟。 使这个片静谧的丛林增添了几分生气。 翼鸟在松林高空环旋几周便直径飞向陆地的绿林中去。掠过紧凑的青叶,只身飞往这林中唯一的溪流前去。 …… 此时,潺潺流淌的细流中幼童正欲从清凉的水中向河岸慢慢走去。 少年腰后背拦着一个竹条编制的箩筐,少年时不时的小心低头查看,好似生怕一不留神,框里的鲶鱼便偷偷溜走了。 又似乎觉得自己多虑了,青幼的脸庞浮起一种痴痴的傻笑。 第十七章 翼鸟展翅高飞在涓涓细流上,紧紧的环绕在青年头顶,流转间竟然开口说了话。 “宁缺……宁缺……你娘回来了……” 一声声朝气蓬勃的嗓音随着空旷的山林回荡出阵阵回信。 乍听到声音阮宁缺不由得抬头抚额擦去头顶的细细汗水眯着眼睛遥看天空中飞行的翼鸟。 老实憨厚的对着翼鸟傻傻笑着回应到:“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小涟……” 阮宁缺望着刺眼的云层中慢慢消失不见的翼鸟离开之后,便回神继续笨拙的踩着溪流下的卵石向河岸走去。 一边仔细留神躲过溪流汹涌的波浪,阮宁缺还不忘紧紧的留意着箩筐里的鳗鱼。 还没有长开的小手摸着箩筐的竹条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太好了,娘终于回来了,回去可以给娘做鱼吃了……” 边想着,阮宁缺便赶快上了岸,正准备离开,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又拐回去蹲在河水旁踉跄得往自己脸上泼了泼水,随便擦洗了一下便匆匆站起来,开心的小跑进了这山间的密林中去了。 …… 日落西山,麟朽山很快便在一片绯红的晚霞中逐渐息落生机。 整个山谷随着天气变得灰暗起来。 这片黑色的群山却在这时隐隐穿出一丝声响来,仔细望去,似乎某个山峰之处,出现了篝火的光亮。 …… 此时正夏,去夜之后广阔的天空还留有些许的光亮。 漆黑的密林中时不时的传出“沙沙”的作响声,黑暗中阮宁缺在一道残缺不堪的林间小路上不停奔走。 只见阮宁缺去往的方向正是那团篝火的方向而去。 待阮宁缺又在这错综八达的小路上转悠了几回才走到那片火光明亮之处。 ...... 奔走多时,好不容易才瞧见了光亮,阮宁缺似乎是瞧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不由得脚底生风,大步子两三下便一溜烟的跑进了一个山洞中去。 顿时之间,刚刚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亮一夕之间便被熄灭而尽。 整个麟朽山一下子遁入了无尽的暗沉中去,满山的青叶再次不动声色的作响起来,给这原本就神秘的麟朽山继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 自此在那山洞中被风沙卷走醒来之后,素问便被绑在这苍树上已有多个时辰了,从最开始的不断挣扎,到最后的束手无策,素问如今已是没有任何对策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其实早在最开始的时候,素问便想着能割破了这绳索之后带着任风趁机逃走,可奈何那女人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一般,竟然用了力道极强的锁链来锁住她,无奈自己的本事还不足以撑破这道枷锁。 如此素问只得无能为力的在这里坐以待毙等了一整天。 素问不由得抬头望去这洞中顶上露出的天然洞口,从这里望向外面只能看见无边夜空中的一丝繁星,素问此时神色一暗,轻声细语道:“都已经天黑了......” 说着便再次望向了仍然在一旁昏睡的任风开始皱起眉头低下头沉默思考。 第十八章 那女人自从把他们两个放在这里之后便独自离开了,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去了哪里,想着,素问忽然神色不悦的喃喃自语着:“既要吃我们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不会是另有图谋吧......” 素问这时只顾自己在这里思考,完全没有在意到身边已经苏醒过来的任风。 任风昏迷许久,刚一醒来便是一阵头痛欲裂般的滋味,几乎痛的想要喊出声音一般。好在缓和一阵之后,那蚀骨的感受很快便消散了。 神情飘渺之时,便听到了素问的声音,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神色茫然的盯着正在发呆的素问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才知道......” 走神之际,突如其来的声音吧素问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来盯着任风瞪大了双目。 望着这一堆水亮的双眼瞪得几乎快要掉出来了,任风的心情顿时缓解了几分,苦笑一声一边举目四望查看洞里的情况,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要把我当成凶神恶兽吗?” 素问听着脑袋再次低下,撇着脸盯着石板干巴巴的道:“不是,你还没那么吓人。” “那你沮丧什么?”任风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除了头顶上的那个窟窿透风之外,勉强可以看见外面一小片天空的景象,其余的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再加上这里唯一的道路被石门给堵住了,没有一条路可以逃走。 和素问呆在这天然的困牢中,挣扎不开身上的绳索。 真正的是死路一条了...... 不解素问为何面色凝重,任风毫不掩饰的问候道。 素问听闻没有一丝过多的反应,沉默冷眼的愣神许久,才褪去一身的戒备,放沉了心沮丧地低着头说着:“我第一次下山,还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就要呆在这里被那蛇精等着来吃......” 越说,素问的声音越小,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任风此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情绪盯着素问看,心里悠悠道:“原来是不甘心啊......” “幸亏你没出盘龙谷,你若是出去了,指定要被别人活活剥去一层皮......”任风瞧了瞧素问,她好歹也是修行了几百年的兽类,此时盘龙山下全部都是来自各地的强者,断然出谷,若遇见什么不测,素问一定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任风如此的实话实说听的素问一个打颤,急忙抬起头来神色慌张的露出一脸不太相信的模样,轻声说道:“不会吧......” “我骗你干嘛?再说我也没有骗你的理由...”任风继续自顾自的给素问说自己的看法,完全没有在意到一旁素问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就在此时,还算安静的石室除了任风的声音还响起了另外一种渗人心肺的声音。 “我懒你们两个人还是少些废话吧......”素问与任风一同看向了突然开启的石壁大门,已经消失了一整日的蛇精正倚靠着石壁满脸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即将要被吃掉的两个人。 第十九章 面对突然出现的女人,素问与任风立刻沉默神色提高了警惕。与此同时,任风看向女人的视线忽然一紧,稍微诧异的望着女人的身边站着一个年纪尚小的孩童,眼神深邃不知他是谁。 “娘,他们是谁?”阮宁缺稚嫩的童颜疑惑地看着被放置在石室角落里的素问与任风,急促的迈出几步走到靠近素问的地方,眼睛里布满了好奇的深邃不停的凝望着素问,沉默良久,才有些羞涩的看了看素问,又缓缓低着头,声音痴痴的说着:“娘,她好漂亮啊......” 阮红妆红唇一扁,忽然放声走进来满是笑容的说道:“宁缺,她长得好看吗?” 任风的神色此时更是一紧,着阮红妆自见面起就浑身妩媚,没想到在孩子面前竟然没有一丝慵懒之气,反倒多了几分母亲慈母般的祥和。 阮宁缺听着阮红妆的话没有抬头,反倒是偷偷的望了一眼素问,心头竟然莫名一热,青涩的脸上马上便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却又轻轻的道了一声:“好看......” 阮红妆白皙的容颜轻扬起一抹淡笑,略带温柔的眼睛不露痕迹的仔细观察着阮宁缺脸上的情绪。端详一番之后,才试探性的问候道:“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阮宁缺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心中满是素问楚楚动人的容貌,大脑就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来不及想,便脱口而出。 “那娘把她嫁给你如何?”阮红妆快意一笑,似乎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说得如此直白,匆匆恶眼一眼被放置在一旁的素问,神色中带着容不得素问半点意见的眼神警告了一下素问,才收回神色。 素问被阮红妆寒意逼人的神色吓得顿时寒毛竖起,只觉得一股寒气灌入身体,从头顶贯彻至全身一般的难以忍受,却还是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眼前一副天真无邪的阮宁缺。 阮宁缺稍稍微愣了一下,才露出欣悦的神色,,满脸盼望的看着素问,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阮红妆会心一笑,瞧着阮宁缺乐不思蜀的模样极为满意。 却不想愣在一边的素问忽然一声怒斥打断了着刚刚燃起的兴奋火苗。 “我不要!” 石室一下子陷入死气沉沉的氛围中。 ...... 素问抬头仔细瞧着阮宁缺这副呆头呆脑的笨蛋模样,细心琢磨了一番,心里极不愿意这回事,细翘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麻花一般扭曲直勾勾的盯着阮宁缺。 这一声奋力的怒斥倒是把阮宁缺吓得不轻,脑子中不断闪过阮红妆和素问的华宇,自己听的云里来雾里去的,竟不知到底该听从谁的。一副不知所措的咬着下颚仰起头满是无知的凝望着阮红妆。 此刻阮红妆脸上并为显示出一丝不满的情绪,反倒是故意支开话题,伸手轻轻拉着阮宁缺的手向石门走去,便走便轻轻喃语着说:“缺儿,娘坐了你爱吃的糖丸,你先去吃,吃了之后娘再去找你。” “可是......”刚走到石室门口的阮宁缺忽然停下了脚步,年少的青涩眉眼转过来眼神透着单纯的难过眼巴巴的望着素问。似乎想说些什么。 第二十章 阮红妆刚迈开几步,发现走不动,才回过神来发现阮宁缺正一副恍然若失的神情凝望着素问,暗沉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善的光亮,故作笑脸把阮宁缺硬是拉了过来,言语充满强势的语气斥道:“你难道不停娘的话了吗?” “不是!”阮宁缺这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里一边害怕母亲不会放过这个仙女姐姐,自己又不敢不停母亲的话,顿时不知该如何决策。 “还不快去!”阮红妆轻轻把阮宁缺向石门外退了出去,还未等阮宁缺做出反应,便将石室的大门紧紧关闭了。 石室中陷入了一夕的鸦雀无声。 ...... 任风此刻心道不好,阮红妆不是好惹的人物,刚才瞧见她对那孩子的态度那般宠溺,却被素问一口回绝了,可想而知阮红妆会如何对待素问。 “咻——!”的一声,阮红妆依然站在原地,可是尾巴却幻化出了蛇尾,长而粗实的围脖如同绳索一般猛地环绕在了素问的脖颈上,紧紧的勒在了一起,素问的脸颊猛然间涨红,大张着口鼻不住的喘气,显而易见根本是呼吸不上来了。 任风待在一边瞧见素问快要窒息的模样,神色紧张的挣扎着身上的绳索想要阻止阮红妆,然而浑身用尽了蛮力,也没能将绳索挣脱开来。 素问此刻被蛇尾衬托在半空之中,如今几乎已经陷入了意识朦胧的地步。 素问此刻被蛇尾衬托在半空之中,如今几乎已经陷入了意识朦胧的地步。任风神色焦急的望着阮红妆的身影嘶喊道:“她会死的!” 阮红妆极为不懈的转过身来,冷冷的望着被吊在半空中已经没有任何挣扎举动得的素问,言语中透露着既不在意的态度生冷的说道:“那又如何?你们本就是我抓来吃的,早死晚死都没什么不同,我何必管她死活?” “呵,若她真的死了,那你还怎么修炼噬魂术呢?”任风忽然苦笑一声,似乎是拿捏住了阮红妆的软肋一般低沉的说道。 任风说完便将视线紧紧顶在阮红妆身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果然不出所料,阮红妆听着当真有了一些动摇,蛇尾不禁把素问稍微放下了一些,却又十分诧异的冷眼看向任风,含了几分试探的态度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着阮红妆开始有了分神的意头,任风趁机趁热打铁振振有词道:“你不是想修炼噬魂术吗?如果让我来帮你,以我的修为来说根本无法助你修炼此术,则她就不同了,她是灵兽,且又在地处灵山的地方修行了百余年,你若修炼噬魂术到了紧要关头必定需要她来助你一臂之力,你如今日呈一时之快杀了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有些得不偿失......”阮红妆轻声若有所思般的喃喃一句,不不知不觉中便把素问给放了下来,猛地脖颈得到了放松,素问反倒在地俯身不停急促地咳嗽着,阮红妆眼神锐利的扫视一遍素问便将目光移到了任风身上。 第二十一章 轻看任风一眼便将蛇尾猛地伸向没有任何防备的任风,死死缠住任风的脖颈将任风一把高举在空中,犀利的双眸轻轻眯紧在一起,露出一副极为妩媚的笑容仰看着任风,紧接着即可勒紧的蛇尾蹙眉冷眼,红唇一动道:“你怎么会知道噬魂术?” 任风猛地觉得呼吸停滞,穿不上气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挣扎着,断断续续地只言着:“你的秘密都刻在这间石室的墙壁上了...谁会看不到?...” “呵...”阮红妆听着不知为何低声暗笑着,片刻之后才略带质疑的口气质问任风:“噬魂术的练法写在这间石室的墙壁上,不过这些都是用蛮文沿着石壁文理画上去的,你怎么会看得懂?” 阮红妆继而转身直逼向任风,杀气骤然四起,骇然又加了几分力道冷言相对到:“这小狐狸对我来说是有用处,至于你,看得懂蛮文又知晓这里面的奥义,脑子管用修为却如同废物,我何必留着你呢?” 骤然间阮红妆便将任风大力的甩在一旁坚硬的岩石壁上。 还未等任风察觉不对劲,便眼前骤起一片白眼,两眼一花,后背便感觉疼痛欲裂,浑身顿时丧失力气,继而沿着碎石锋利的沿痕坠落在地,此刻任风松散开来的上衣口忽然掉出一本藏书,散落在地,任风一只手俯息着手指陷入石缝中,脸色煞白,猛然间咳出一片血来才无力的翻仰在一旁的空地上。 见到散落在地上的藏书,阮红妆忽然走上前来,有些好奇的凝望着地上有些脏落的书页,看着略微熟悉的蛮文,阮红妆忽然眼中一亮,不知不觉中握紧的藏在衣下的手指,咬牙切齿着:“周士渊!” 似乎马上联想到与周士渊有关系的任风,阮红妆愤恨的走向任风,望着仰躺在血泊中的任风,阮红妆心事重重的质问道:“周士渊是否还活着?” 任风浑身疼的撕心裂肺一般,耳朵里模模糊糊传来阮红妆带着愤恨的声音,脑子糊里糊涂地说着:“我...不认识...什么...周士渊...” “不认识?”阮红妆忽然轻挑眉梢,略带疑惑道了一句,却并为相信任风所言,接着将藏书一把丢在任风身旁,直言道:“你若不认识,怎么会有这本藏书,又怎会看得懂这上面的蛮文?” “这藏书是我师叔曾我的,可我师叔并不叫周士渊......”任风深呼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向阮红妆如实道来。 听任风如此一番道来,阮红妆忽然暗下脸色,极为不快的独自慢慢向石门的方向走去,没有再回身刁难任风与素问两人,反而只身离开了石室。 素问略微惊讶的望着重新关闭的大门,心中猜测不到阮红妆究竟中了什么邪,只得暂时抛下疑惑,急忙从地上爬起,慌乱的跑向任风,将任风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搀扶起来。结果还未把任风扶稳,便听到任风直呼惨叫着:“停!停!停!...你先别动我...” 第二十二章 任风突如其来的惨呼吓得素问手忙脚乱的,直接匆忙中松开了任风,且让任风依靠在旁边的石墩上,见他稍微安稳下来脸色缓和了才担心相问道:“你又哪受伤了?” “没,刚才被她一甩,蹭到伤口了...”任风一手扶着自己的小腿,一手松开素问的支撑,完全的坐在了石墩上,默默相道。 “我看看。”素问忽然走到任风面前,就地蹲下瞧了瞧已经破碎沾染了血迹的衣衫,轻轻将黏在伤口上的碎布小心翼翼的捏起一角来,直接坦然若无的揭了下来。 “嘶——”素问猛然间撕下碎布,任风没有一点准备的便觉得小腿上突然一阵刺痛,咬着嘴闭暗叫一声。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到任风咬牙切齿难以忍受的模样,素问才惊觉到自己的疏忽大意,带着歉意神色说道。 “没事...”任风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道。 素问则在一旁略微愧疚的愣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无所事事之时,素问忽然想到刚才阮红妆略微怪异的举止,疑惑重重的问道:“她刚才为什么没有杀你呢?” 任风正专心致志的揉捏着自己的小腿舒缓疼痛,猛然一听,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望着素问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希望她杀了我吗?” 素问一听,哪里想到任风会错了意,急忙慌了神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反正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意思...” “我知道,不过她不杀我,应该是为了一个叫做周士渊的男人才对...”说着任风便悄悄将视线挪向了被丢掷在一边的藏书若有所思道。 素问听完任风所言,便自己娓娓推测道:“瞧她刚才那模样杀气冲冲的,一定是被情所伤了...” 就在此际,石门忽然打开,阮红妆独自缓缓走进石室,神色凝重却仍然夹带着妩媚的浅笑语气沉重着道:“小狐狸,我劝你还是管好你的舌头,不然一定会有一天,它就不在你身上了...” 任风与肖禾一同望向突如其来走进石室的阮红妆,有些史料未及的暗下了脸色,素问则连忙闭紧嘴巴,一只手紧紧的护在自己的嘴唇上,石室里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任风警觉万分的直视着阮红妆,刚才那般的痛觉犹在,使得任风不得不重视眼前的这个红颜女人。 “呵呵...”瞧见提高了戒备地两人,阮红妆冷漠的望了一眼不屑一笑,绝色的容颜更加美艳,眼神中却褪去了魅惑,淡淡道:“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杀了你们,也不打算吃了你们...当然,也可以放你们回去...” 阮红妆所言一字一句皆震人心肺的敲在任风与素问两人心中,心道不知阮红妆打着什么样的注意依旧没有放松戒备。 果然,阮红妆回身漠视着任风又说道:“不过,你要替我带一句话...” 素问脸色沉下,心中一早便猜到不会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并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明明白白的问道:“什么话?” 第二十三章 阮红妆谄媚一笑,两眼直发精芒,轻声道:“不知他可否听闻麟朽山后山的浮柳折了,若他还知晓,便问他愿不愿意来救扶。” 素问对这一句话根本没能理会明白,也不知其中的奥义,只能在心底牢记下这句话。 心中一番斟酌,又质疑阮红妆会这么简单的放过到手的东西吗...便疑心的询问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放你们回去自然也是有代价的...”阮红妆忽然一声暗笑素问无知,趁着素问毫无戒备时一个灵动迅速闪现在任风面前一只手掐住任风的下颚,另一只手从身后掏出一颗药丸轻轻一弹,便让任风没有一点防备的吞了下去。 任风根本是始料未及,只觉得一颗小巧的药丸停留在嘴中,还未来得及吐出来,便已经融化了。 “这时什么?”任风难耐的骤起眉峰,这药丸融化之后巨苦无比,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这是用黑蛇血制成的毒丸,里面放了十足的量,短期之内你不会有任何不适。”阮红妆轻视一眼任风便又言道:“不过,时期已过,一定会让你五脏溃烂至死的...” 这一番话让在一旁的素问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很快便被阮红妆注意到了,阮红妆毫不在意的轻笑着:“放心吧,宁缺似乎挺喜欢你的,我暂时还不屑对你下手。” 见阮红妆并没有再下手的意思,素问却还是心中难以放松下来,紧紧的将注意力集中放在阮红妆的身上。 而阮红妆交代完以后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再多留素问与任风的意思,直接了当的自己向石门走去,慢慢消失在黑暗的阴影下,人消失了,却再一次传来了渗人心肺的幽怨声音:“你们可以下山了,回去记得告诉周士渊,如他有本事,定能医好他,若是医不好,也可以让他过来找我,倘若他不乐意,那便让这小子去死好了...” 素问听着循序渐远的声音生怕阮红妆真的走掉了急忙问道:“周士渊到底是谁?” 紧接着一声回应便回响在石室中,“去问这藏书的主人便是了...” 果真,声音消失之后,石门没有关闭,而是敞开大门,素问见状也怕待会阮红妆突然反悔,便急忙拖着任风起来,好在任风伤的都是皮外伤,只有腿脚不方便。 “不用扶我了,我可以自己走。”任风望着比自己身材矮小一圈的素问,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了,便送来素问,自己满足了劲的走了起来。 素问在任风身后瞧着任风怪异的走路姿势不由得嘴角上扬,暗暗窃喜一声,便又迈紧了脚步追上了任风。 ...... 素问跟着任风出了石室,发现这里的山洞只有一条路没有岔道的直径通向洞口,而任风也觉得阮红妆是真心实意的要放他们走便安心中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走出山洞,洞外一片漆黑,伏暑入了夜之后的山林格外的清凉,些许清风凉爽拂面,任风望着漆黑一片看不见五指的山林,抬头看向黑暗中透露着深海蓝的夜空。 第二十四章 此刻麟朽山上的那片夜空正缠绵了一团黑色的乌云,把方才任风瞧见的那片繁星完全遮掩住了,此间徐徐吹来的阴风遇事着此地不宜久留。 任风便干脆的摸索着一片夜路缓慢向山下走去。 ...... 还没有迈开步子走几步,任风便发现少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恍然回头发现素问竟然停下了脚步,脑袋正抬头遥望着山顶的山洞方向,顺着素问的视线,任风发现山顶间的密林中站立着一个年幼身影淡薄的影子。 任风仔细一看,那人确实是被换做缺儿的人。似乎,脑子也给人一种呆呆傻傻的模样。 素问瞧了那人一眼便心不在焉的向山下走去,途径任风身旁时只是唤任风走快些,并未说多余的话。 ...... 走到半山腰之际,素问却又忍不住的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山顶上的洞口,在一片黑暗之中,烟雾之下,似乎还有一个孩童的身影屹立在那片青葱之地,正痴痴呆呆的凝望着自己,素问心中食不知味的回过加快了步伐却又心事重重道:“果真是个傻子...” ...... 夜半时分,漆黑的麟朽山忽然传出几声夜莺的啼鸣声。 此时山入夜正是一切生物陷入沉眠的时刻,任风与素问一起穿梭在林间小径上,丛林中的路多数都被枝繁叶茂的绿叶影子遮掩住了夜光,使得眼睛再好的人,也有些看不清楚。 麟朽山向来是人迹罕见的地方,奇异之处虽多,猛兽毒虫却也不少,不知此时是哪里传来的声响,任风探路之时竟隐隐听到了些怪异的声响。 任风不禁抬头观察了一下时辰,心中不由得才想着:此时究竟是什么植被或者兽类还没有沉眠? 心道时也不免多了几分警觉,时刻留意了一下四周表面上寂静的密林。 心中这样想来,由此分神之际,竟忽然有一团黑色的暗影迎面向任风与素问飞来,使得两人根本无从躲闪,任风透着不见光亮的前方突然伸手急快得抓住,很快便命中了一跳尺寸不大的小蛇。 那蛇在夜里睁着森绿色的眼睛,红色的蛇信不停的突出嘴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来。 素问疑心重重的向前几步仔细瞧了一番这行来飞过的小蛇,心疑道:“怎么飞来会是一条蛇?” 任风呢个听着,心中也想不明白,只得不解的摇了摇头。 此际,山间骤然鸦雀无声,就连刚刚好犹在的夜莺提升名也没有了,一夕而过,突然一大片“滋滋——”的声音不断的向任风与素问这边涌来。 待看清了这阵声音的真是模样,素问惊讶得急忙拖着任风连连后退几步。 顿时心头又涌上一阵后知后觉的气恼,火冒三丈的愤道:“就知道那蛇精没那么好的心,竟然在山下放了这么多蛇!” 素问说完,心中气愤至极,想要上前处理了这群大批涌来的小蛇,却被身后的任风一把拦下拉直身后。 任风仔细瞧了一番在心中斟酌,这些蛇群虽说体积小,可浑身遍布了没有规律的线条,颜色更是随着环境的变化随时隐藏自身,花哨的纹理不似寻常的小蛇一般,如此看来,应该是身有毒性的蛇类。 第二十五章 蛇群渐渐向前游走,任风语气十分不好的轻道:“这些蛇都有剧毒。这条路看来是不能走了,我们走密林,从林子中穿出去。” 瞧见任风一脸严肃的蹙着眉头,素问察觉到这批毒蛇的数量如同源源不断一般,根本瞧不出究竟有多少条。为了安全出山,只有绕道而行。 却不想两人刚决定另选一条路下山时,回身才发现,身后早已有一条更大的黑色巨蟒在等着他们。 那条巨型蟒蛇此刻正虎视眈眈的冷冷望着他们,更令素问面色恍然的是那巨蟒奇异的红色眼睛,如同鲜艳的血一样的艳红色,以及时时刻刻都在长着大嘴露出长长的蛇信和锋利的能发出光亮的锐利牙齿。 巨蟒此刻缓慢的移动着蛇尾,扫荡之处皆是一片杂乱,将不少新生的嫩树竟是折断了。 “我的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蟒蛇啊...”素问勉强的扬起头来仰视着这条身形过于巨大的蟒蛇,被狠狠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说道。 “看来她是无心放我们走了...”素问现如今望着前后两难没有退路的原地低沉下气的说道。 “不对,她是不打算放过我。”任风看了一眼四处不断涌向过来的毒蛇,多数都是向任风这边游来,似乎对应了自己的猜想,任风饱含深意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蛇居多是冲我来的,那蛇精生性不似常人,是个十足的蛇蝎美人,她因为那个缺儿没有杀你,断然不会过瘾,虽让我吃了毒丸,但若我下山被人救活了,让我占得如此大的便宜,她心中定然不会快意。” “那现在应该如何摆脱这些毒蛇?”素问瞧着这些数量庞大的蛇群,又仰视了那条身形庞大,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蟒蛇,没有完全的把握道:“如果硬拼的话,这些蛇的数量是在太大,不会一不小心我们就进到蛇肚子里去了吧...” “看样子不好说...”任风低头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剑掏了出来递到素问眼前,语重心长道:“这短剑给你用好了,反正我下山也不一定会被救活,留给你用,说不定......” “呸呸呸!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来,我浑身没有什么过大的伤口,再说我可是从浮嶙山出来的灵兽,怎么可能败在区区一群整日游走在荒野的小蛇手中。短剑留给你自己用吧。”素问果断将短剑推回任风手中,一个棘手便伸过任风的脑后,眼疾手快的抓到了一只横飞而来的小蛇,一个用力,便狠狠的将它甩在旁边尖锐锋利的岩石上。 岩石上竖起的峰尖一下就戳中了蛇身,再也没有任何动弹了。 任风意犹未尽还未说完下半句,素问便奋不顾身陷入恶斗中区。 望着素问飞快闪去的身影,任风暗下全力攥紧了手中的短剑便分布股份的冲向蟒蛇迎难而上。 趁着月色被乌云所掩盖,任风在一片若明若暗的树丛中踩着惨老的树干从侧面袭击。 清风纵起,密集的青叶发出声势浩大的“沙沙——”声响。伺机掩盖住了任风动向所去的声音,任风脚步如同生风一般毫无减速来到蟒蛇身后,腾空跃起拔出短剑。 第二十六章 蛇群 短剑锋利的刃面印出洁亮的光面,白煞的光亮一闪而过,随机印着出任风冷淡的瞳孔,风声愈吹愈大,一并同时,任风将短剑毫无犹豫的狠刺进蟒蛇背上。 而蟒蛇则身形稍微一抖,再无任何反应,好似这一剑根本没有对它造成任何有力量的伤害。 反而蟒蛇暗暗冷吸一声,猛摔后背,速度之快直接掀起一阵强烈的旋风,将短剑连同任风一并甩出。 顿时之间这一带无数的树枝如同被洗劫一般,空气中纷飞着残缺的落叶。 忽然一声闷响也随之而起,另一旁的任风则迎被蟒蛇猛力的甩在了一旁重峦叠卧的岩石上。 ...... “噗!”随机从再从岩石上狠狠的衰落在杂乱的荒草中,任风便痛苦的衬托扶着自己的身体,俯身吐出一口鲜血来。 “任风!”正在乱战之中的素问刚一回过头来便看见任风一阵惨状,急忙失了分寸,声音不由得急切喊道!正预越过眼前这层层的阻隔,谁知竟有源源不断的小蛇扑面而来,一挡再挡,使得素问根本停不下来去分心任风。 此时任风吃痛的附着乱草上,手指染上了不少自己的鲜血,蹙眉不悦的看着眼前这条巨蟒正摇摇欲试的缓慢向这边移来,心神不宁的觉得体内当中忽然觉得混乱不堪,似乎所有的气流在同一时间全部不受自己的控制,任风诧异之间不禁咬紧了牙关,手指不受控制的紧紧攥在了一起,不少的乱草也被攥在手心当中,因为过力的手度让荒草折损得七仰八歪的。 “呃……”任风猛然间抓住自己了自己的衣领,觉得那一股热气又窜到了喉咙处,分外如火烧一般的难受,压抑不住这难以忍受的感觉不由得沉闷着脸眼神闪烁的看着愈来愈靠近的巨蟒,低低的发出十分难受的声音。 巨蟒靠近任风之后便不断的吐出腥红的蛇信,发出令人颤栗的声音,褐色的瞳孔之间也出现了看见猎物的一般的聚光点凝汇点,拖着庞大的蛇身不断的压扁地上的荒草,用蛇尾缓慢的将任风一点一点缠绕起来。 “沙沙……”的声音不断响起,此时任风已经被粗壮的蛇身紧紧的缠绕起来,被巨蟒提起尾巴吊在了空中。 “任风!快醒醒啊!”素问不断挥手斩断一条接着一条的小蛇,面容焦虑的看着已经被巨蟒吊在空中的任风,见他双眼紧闭,眉头紧蹙,丝毫没有能力挣脱的迹象,便奋力的呐喊道。 谁知素问喊了半天,任风根本没有一点反应,此时巨蟒已经张开了大嘴,正预备将任风整个吞下。 看见巨蟒正缓缓的将任风移向自己的口中,素问立即急红了眼,恨不得直接发力一下子将这些阻碍自己的小蛇统统解决完了,可是被拖在重重叠叠的小蛇围成的圈中央,素问解决掉一批之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小蛇继续游离上来,阻碍素问的脚步。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风被巨蟒放进口中,素问此时几乎已经涨红了脸。原本白皙的容颜如今已经看不见半分娇容。 第二十七章 此时巨蟒直接张着大口,竟然一口气的把任风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任风!”素问只不过是一不留神,再回头便发现巨蟒已经闭起来嘴巴,正跃跃蠕动着喉咙,咽下来一个庞大的身躯。看到任风已经被巨蟒吞入了口中,素问简直不敢相信,嘶哑着声音大喊道。 而此时不断发力也导致素问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周围的蛇群,最后只觉得身体里的灵力已经消耗干枯,喘嘘的站不稳脚步,直接跌在了地上。 待到巨蟒吞下了任风之后,这一个举动宛如一个无声的号令,周围的蛇群竟然全部都开始暗自退离素问,全部朝着两旁的密林集体离开了。 巨蟒也满足的长大了嘴巴,露出锋利的牙尖,那牙尖在月下焕发着白色的亮点,仿佛致命一般刺透露素问的内心。 方才用光灵力的素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之间一跃跳起,只见原本纯真的眼睛此时竟然变得嗜血狠毒。两手交合,聚集体内仅存的灵力之后,素问的手上便出发一道白色的亮光,不顾一切的朝着巨蟒刺去。 巨蟒原本正在回味着美食的滋味,谁曾料想忽然背后狠手一击,一把宛如刀剑锋利的白光直接从巨蟒的喉咙穿透! 巨蟒微微低头一愣,显然是因为大意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接着随着喉咙不断传来的刺痛,猛地变得狂躁起来,直接仰天长最长啸一声:“呕!!!” 震耳欲聋的嘶吼震慑四周的丛林,巨蟒猛地一甩脖子,直接把身后的素问甩到了头顶,接着伸起蛇尾就是一击重创,狠狠的打在了素问的后背上,将她狠狠的打到了远处的荒草之中。 “呃……”素问伏在乱草之中,微微的抬起头发出难受的声音,姣好的容颜此时已经被锋利的荒草给伤的露出丝丝的血丝,那副悲惨的模样简直令人不由得振奋生气。 而此时的巨蟒根本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的心思,将原本的杀气转移到了远处的素问身上。 开始缓缓的想着已经受到重创的素问移去。 …… “啊……”任风被巨蟒吞下口中之后,就被一股气流带到了蟒蛇的肚子之中,原本应该已经掉落进了胃里,可是任风此时竟然是挂在上面的。 顺着他死死悬挂在上面的手,能够清楚的看见他把匕首深深的插进了蟒蛇的身体当中。 任风微微向下看去,这蛇的肚子里竟然有一滩浑浊的黑水,那样子微微的散发着热气,一看就是平时巨蟒吞食食物用来消化用的。如果不小心掉下去,恐怕就会被融化为食物流! 而此时并没有任风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本以为挂在上面就已经暂时安全了。可是谁知这是竟然那有一根藤条忽然打了过来,直接狠狠的打在了任风的双手手,似乎是想要任风松开手,掉下黑水之中一样。 任风一眼就看出来这根藤条的目的,与此同时,这根藤条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打了过来,这次任风早有准备,趁机腾出来一只手之后便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打过来的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