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可怕的家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上初中时,我爸出轨了我妹的幼儿园园长。 当他们的裤子掉在脚踝,被几名家长围堵在办公室里时,外面的小朋友们正齐声高唱,我们的园长像妈妈。 过后我妈疯狂投诉,幼儿园被强行关闭。 我爸却说,他要对此事负责到底,继续跟园长鬼混。 最终,爸妈离婚了。 我妈拿走大半财产,还带走了我妹,头也不回。 温暖的四口之家。 就这么散了! 看到别人的父母恩爱拉着手,我的眼睛就酸涩得难受。 看到五六岁的小女孩,就会想起可爱的妹妹。 我倍感孤单,却无力改变。 爸妈离婚后没几天,我爸就心急火燎地把幼儿园园长接回家里。 跟这女人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女儿。 从此,我有了个后妈。 多了个没有血缘的姐姐。 依然是四口之家! 后妈叫徐丽。 三十多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人长得漂亮,也很会打扮。 她穿着白衬衣,黑色包臀裙,肉色丝袜高跟鞋,再配上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是办公室的白领女文秘。 一次我爸喝醉了,把徐丽压在沙发上吐露心声。 我这才知道,她跟我爸是初中同学关系。 她也是我爸当年疯狂迷恋的梦中情人。 徐丽的女儿名叫付晓雅。 比我大一岁,是我高一级的初中同学。 她发育得很好,胸前鼓鼓的,屁股也很翘,遗传徐丽的基因,不但高挑漂亮,一双大眼睛总是水汪汪的。 付晓雅是傲娇的校花,我们很多男生都偷偷喜欢她。 她却只跟又痞又帅又有钱的男生一起玩,把我们这些勤奋学习的苦逼当成了空气。 “姐!” 我看到付晓雅时很惊喜,嘴巴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她朝我笑了,亲热招呼我上楼,来到我的房间。 我心跳得厉害,脑海里很多冲动的幻想。 可就在关上门的刹那,付晓雅立刻变了脸,抱着膀子居高临下,面目可憎! “周岩,给我记住了,在外面别喊我姐。你要是敢泄露我们的关系,我踏马的一定找人揍扁你。” “不许进我的房间,吃饭也不许挨着我。” “瞧你那张脸,跟癞蛤蟆一样的恶心,还有身上一股子酸臭味,不知道洗澡吗?” 付晓雅对我厌恶至极,放肆羞辱。 我的心情一落千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只是几颗青春痘。 表面上,付晓雅是个乖乖女,经常围在我爸身边,喊爸喊的那叫一个亲。 我爸高兴得大嘴咧着,经常掏钱塞给她。 那宠溺的目光,好像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付晓雅都是装的,她更讨厌我爸。 我在她随意涂画的废纸上,发现了她对我爸的评价:恶心油腻,有点臭钱的猪头男,怎么不去死? 还说她妈一朵鲜花,插在了猪粪上。 相比付晓雅,徐丽显得端庄贤淑,通情达理,对我也很好。 看到我脸上长痘,便熬了黄连水端来,说是可以清热败火,消除青春痘。 我喝了两口,苦得掉下了眼泪。 徐丽怯生生地找我爸道歉,说她做得不好,到底不是亲妈,孩子情绪上很排斥。 我爸,爆发了! 冲过来揪着我便打,骂我不识好歹,还让我滚出去。 徐丽在一旁劝架,她越是小心道歉,我爸的火气越大,看那凶恶的眼神,恨不得拿刀杀了我。 我捂着红肿的脸躲进屋里,伤心至极,心也彻底凉透了。 我恨透了这对母女,斗不过她们的心机。 也恨透了我爸。 看他那副贪恋女色,粗蛮无脑的样子,就觉得极其憎恶。 我更恨自己的怯弱,不敢拿刀去抗争。 接下来的日子,我爸早出晚归,跟这对母女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沉默木讷的我,倒像是个外人,跟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我活得非常小心,每天勤奋刻苦地学习,就盼着有一天能考上大学,从此逃离这对母女,也逃离这个家。 付晓雅对我的态度,却越发肆无忌惮。 她不许我进她的房间,却可以随意出入我的房间,翻到我的零钱就据为己有。 还在我的作业上,画上个王八,害得我只能重写。 我们从不一起上下学,在校园里遇到了也不说话。 有两次,几个小混混拦住我,无缘无故扇了我几巴掌,还朝我吐口水。 我认定就是付晓雅怂恿的,对她的厌恶与日俱增。 生活的气氛无比压抑,在浑浑噩噩中,我终于进入了高三学年。 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品学兼优,获得的各种奖状,贴满了半面墙。 相反,付晓雅成绩垫底儿,提前高中毕业,成了无业游民。 十九岁的付晓雅更漂亮了,体型并不逊色她妈徐丽,甚至更显夸张,是个男人都想回头多瞄几眼。 她整天浓妆艳抹,一身名牌,穿着黑丝高跟出去游荡。 跟县城里的小混混们打成一片,抽烟喝酒,嗨歌蹦迪,常常半夜才回来。 听说她跟附近的流氓头子龙哥混得很熟,龙哥经常带人在学校门口拦着学生讹钱,不给就打人。 付晓雅彻底放飞自我的举动,引来我爸和她妈的极大不满。 作为父母,当然不希望她成为坏女孩,社会底层的垃圾,对她的训斥也多了起来。 付晓雅申请买一辆新摩托,没被批准。 她一肚子邪火都撒在我的头上,劈头盖脸打了我好几巴掌,扬言一定要把我赶出家门,家产都归她。 我忍了! 不敢得罪她。 这天, 我突然发现藏着枕头里的影集不见了。 那上面有我妈和小妹的很多照片,我不想忘了她们的样子,经常在深夜里拿出来翻看。 影集对我很重要,记录着曾经的美好。 只有付晓雅常进我的房间,不由怀疑,就是被她给拿走了。 此时,徐丽正在厨房做晚饭,付晓雅也没在家。 我轻手轻脚打开付晓雅的房间,小心地翻找起来。 她的化妆品可真多,琳琅满目,口红都是成套的,眉笔也有十几支。 柜子里挂满的不只有漂亮衣服,还有各种颜色和款式的丝袜,以及蕾丝的小内裤。 有其母必有其女,付晓雅真跟她妈一样,不是正经货色。 突然, 我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是付晓雅回来了。 心里一慌,我连忙钻到了床下,屏住呼吸不出声。 付晓雅开门进来,坐在床边不远的小沙发上,嘴里骂骂咧咧,心情极为不爽。 从我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她的丝袜长腿,还有漆皮的尖头高跟鞋。 她甩掉鞋子,脱下丝袜,翘起一条腿,开始涂抹红色的指甲油。 此刻的我感觉周身燥热,眼睛都不会转动了,死死盯着前方,一抹红色的蕾丝。 第一卷 第2章 离家出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突然,浓烈的指甲油气味让我的鼻子一痒,不受控地打了个喷嚏。 啪嗒! 装指甲油的小瓶子掉在地上,像是重重砸在我的心头上。 完了! 我有种大难临头之感,脑海中空白一片。 付晓雅慢慢低下头,跟我四目相对。 惊愕眼神只是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嘴角就挂了不屑的笑意。 “滚出来。” 她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连忙从床下爬出来,做贼心虚,手足无措抓着衣角,红着脸低头道:“姐,对不起!” 啪! 付晓雅抬手便狠狠抽了我一记耳光,破口大骂。 “没想到你这个窝囊废,还是个超级死变态,藏在这里偷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这副德行,也想打本姑娘的主意。呸!太恶心了。” “我只是进来找相册。” 我捂着发烫红肿的一侧脸,急忙争辩。 换来的却是付晓雅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另一边脸上。 “少踏马找借口,你藏在我的房间里,就是想对我耍流氓,恶心的变态,臭不要脸。” “我没有。” “现在有了。” 付晓雅轻蔑一笑,抓起地上的丝袜,将裆部撕开,得意地挑在手指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理亏又怯弱,不敢继续争辩。 “周岩,你要是像个男人,就马上滚出这个家,永远也别回来。不然,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你爸,看他会不会活活打死你。” 付晓雅哼笑着威胁。 威胁有效。 最近一段时间,我爸生意经营得很差。 倒弄传呼机赔了,倒弄小灵通又赔了,情绪低落,总是发无名火。 他每次回来都喝得醉醺醺,半跪着跟我后妈道歉,埋怨自己没能照顾好她们母女。 对我这个亲生儿子,他则是厌恶至极,张口就骂。 我们父子关系越来越差,都是后妈徐丽的功劳,她嫁过来之后,就没再工作,成了一名家庭主妇。 她很闲,开始研究算命。 结果就推算出来,我跟我爸命理八字不合,注定事事不顺。 我爸对此深信不疑。 如果付晓雅咬定我对她耍流氓,彻底激怒此时的我爸。 我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残,最终的结果,还是要被撵出家门。 “我走!” 我松开握紧的拳头,彻底心灰意冷。 “不送,记住姐的话,你这样胆小如鼠的吊丝,没用的废物,注定不会有女人喜欢,安心当一辈子的老处男吧!” 这种话,太刺耳了! 也是对男人的最大羞辱。 我选择忍气吞声,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拿上身份证和交补习费的两千块钱,决然地离开了家。 天黑了,风很大。 我流浪在街头上,像是一片风中的树叶,又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心中只有悲凉。 街边一扇扇窗内亮起灯光,那是一个个家庭,或正在准备团聚的晚餐。 而我,已经没有了家。 我想到了我妈,分开后再没见过,通话次数屈指可数。 我在她的心里,应该还有一点地方吧! 找到个电话亭,我含着眼泪拨打我妈家的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 又打了几次,依然无人接起。 我只好走出电话亭,在夜风中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 漫无目的的我,从长街走到公园,又从公园走进小巷,再重新回到长街。 快半夜了! 灯光越来越少,夜风越来越冷,我的心情也越发黯淡,像是穷途末路。 疲惫的我,最终找了街边一家叫做向阳旅店的地方,住了下来。 老板娘看我就像好骗的学生,住宿费竟然收一百。 我太累了! 捏着钱不舍地递了过去,拿到了单间钥匙。 开门时,一张卡片掉落在地上。 我好奇捡起来,内容让我震惊,一阵面红心跳。 上面印着一个露着肩膀的美女,内容则是:厂妹、学生妹、家庭主妇兼职上门按摩。 最下方,还有个加红的手机号。 同学们谈论过这种事儿,我懂卡片内容里的暗示,不屑地正想扔到外面。 忽然想起付晓雅对我的羞辱。 没用的废物,胆小如鼠,一辈子的老处男! 心中一种不甘的情绪升腾,难以压制。 我不要再做处男。 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今夜。 彻底堕落吧! 关门来到床边,我拿起房间电话,拨打那个号码。 真就打通了。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一开口就询问我,是不是找人按摩。 我很紧张,说是。 他又问我,找什么样的?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笑了,听出来我没经验,神秘兮兮的。 “兄弟,我给你找个好的吧。八百,但只能服务一个小时,不能过夜。这个价,也不能少……” 八百对我而言,是一笔巨款。 但为了不做处男,我咬牙答应了,报上宾馆名和房间号。 挂断电话,我心跳如鼓,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十八岁的我,即将要经历人生重要的第一次。 从未跟女孩拉过手的我,马上就要面对一个真正的女人。 她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体验? 我去洗了澡,还刷了牙。 没吃饭不觉得饿,走了半个晚上,此刻也不觉得累。 我的大脑始终处在兴奋的状态,在屋里不断走来走去,盼着这一刻到来,又害怕这一刻到来。 半个小时,传来了敲门声。 我深吸一口气,过去开了门,看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孩。 她穿着黑丝高跟,体型稍显夸张,露出的两只大眼睛,惊愕地瞪圆了,仿佛看到了一只怪物。 我的目光扫过她的全身,又落在她的双眼,还有光洁的额头上。 如遭电击,我脑中一阵发蒙,整个人呆在当场。 尽管女孩戴着口罩,我也认出来她是谁。 付晓雅! “怎么是,是你?” 我紧张得结巴,手心都冒汗了。 付晓雅比我还紧张,左右看下走廊,又跺下脚,猛然将我撞进房间,回脚勾上了门。 扯下口罩,付晓雅一张愤怒无比的脸,涨得通红。 她揪着我的脖领子,开口就骂。 “周岩,你这窝囊废,平时装得老实,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出门就找女人!不知羞耻,简直是畜生!” 我一时无地自容,梗着脖子争辩。 “我没有,你一定误会了。” “误会个大头,瞧瞧,这就是证据。” 付晓雅大力将我推坐在床上,捡起床头柜的卡片,夹在两个手指间,嚣张道:“人赃俱获,还想抵赖?真是个下流的垃圾,找不到女朋友,就只能找……” 她忽然不说话了,紧张地退后两步。 我终于反过味来,忽然就笑了。 “姐,我在宾馆找女人,你怎么来了?” 第一卷 第3章 世间风雨无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我是来找你的,突然离家出走,爸妈很担心的。” 付晓雅心虚狡辩。 我才不信付晓雅的鬼话。 我爸一定在恶狠狠咒骂我,徐丽一旁假装安慰,心里却高兴坏了。 再说,付晓雅怎么就能准确找到我? “我打个电话问问,上面按摩的女人怎么还没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佯装抓起床边的电话。 不等手指按在重拨键上,付晓雅就冲过来,从后面紧紧抱住我。 柔软几乎挤压到扁平,她到底还是成功拔掉了电话线。 付晓雅彻底慌了,脸色都变了,推开我后,还在嘴硬警告。 “周岩,你,你不要胡来,回头是岸。” 回头? 我都被逼着离开了家,失去一切,还能回头吗? 我盯着她慌乱的眼睛,鼓起勇气问道:“姐,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 “胡说八道!” “别不承认了,八百一个小时,你能分多少啊?” 我口气里带着鄙夷。 啪! 付晓雅恼羞至极,抬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打得我眼冒金星,鼻子里都是热的,心中的火气再度升腾。 “本姑娘想干什么,不用你个废物管,马上滚出去,看见你就想吐。” 付晓雅掐腰指着门口,极其嚣张。 离开这里,难道我要露宿街头? 凭什么? 她一直可以欺负我,羞辱我? 我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卑微,永远忍气吞声? 委屈的情绪不断累积,让我的眼睛变得通红,胸膛几乎要憋炸。 冲动的恶魔终于占据了身体。 我,终于爆发了。 我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钱,狠狠扔在她的身上,上前一把抱住她,拼尽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 “周岩,你想干什么?” 付晓雅拳打脚踢,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无比惊恐,也嗅到她身上的馨香气息,这种味道让我变得更加疯狂。 “我花钱了,你就该陪我,这很公平!”我大吼。 “不行,我是你姐,你真是疯了!” “是你们把我逼疯的。” 我死死按住她的手腕,看着晶亮的红唇,身体慢慢俯下。 “不……” 付晓雅嘶吼一声,大眼睛里滚出了两串泪珠,划过白皙的脸颊。 她,哭了? 第一次,我看到了付晓雅的软弱,她竟然也会哭。 我神情不由一呆,心肠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双手也失去了力气。 付晓雅猛然推开我,又打了我一记响亮耳光,整理着衣服怒骂:“周岩,你就是个畜生!” “对不起,我冲动了!” 我沮丧地坐在床上,疲惫地抬抬手。 “你走吧!自己拿八百块钱去交差。” 她愣住了,死死地盯着我,想看出我的话是真是假。 半晌! 她轻声叹息,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烟点上,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边。 香烟被夹在两根玉指之间,又由红唇点亮。 霎时间,她的脸庞被烟雾笼罩。 这一刻,我居然心跳如鼓,觉得她很美。 “小岩,求求你,你不要跟爸妈说。”付晓雅商议。 小岩? 从付晓雅口中,我头一次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在求我? 破天荒头一回。 我怔了怔,脱口而出,“姐,我不会说的,何况我已经没有家了。” 想到了家,我的眼睛湿润了,心中又是一阵悲凉。 “回家吧,坚持住,去参加高考。” 付晓雅吐着长长的烟雾,眼底尽是茫然。 “你跟我不一样,我是学渣,没踏马出息,而你前途无限,可以走得更远。” 高考? 对,我应该参加高考,那是我未来的命运转折点。 “我这样回去,爸妈能放过我吗?” 我想起酒醉粗鲁的父亲,心机深不可测的后妈,就觉得心中忐忑不安,不寒而栗。 “就说你跟我出去玩了,以后,我不再找你别扭。你,自求多福吧!” 付晓雅耸耸肩。 这一刻我被感动了,心中有暖流在涌动,竟开始替她担忧。 “姐,你怎么跟安排你来的那人交代?” “给他二百五提成!” 付晓雅无奈苦笑,“我就想攒钱买摩托,家里不给,也只有干这一行来钱快。” “姐,不要再做了,你会后悔的。” “一口一个姐,就跟亲的一样,恶不恶心?” 付晓雅十分不耐烦,起身催促道:“走,跟我回家。” 我没再迟疑,穿好衣服,捡起地上的钱,跟她离开了小旅店。 付晓雅骑着自行车来的,后座狭长,我总坐不稳,她竟让我搂住她的腰。 我照做了。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回家,也是第一次如此的亲密,令我莫名地陶醉其中。 夜风因此变得温柔,静谧的街道渐渐舒展,宛如长长的画卷。 她那飞舞的发丝,痒痒地打在我的脸上。 她那青春的气息,浸染我的鼻口间,令我倍感心旷神怡。 我的嘴角不自觉扬起带着甜蜜的笑意,心中盼着这条路越远越好,最好可以一直走下去。 回到家里。 一楼的卧房里,传出我爸震天的呼噜声,他又一次喝醉了,并不清楚我离家出走。 徐丽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午夜电视剧,扫了我们一眼,并没说话。 我又回来了,徐丽一定非常遗憾。 我回到房间没多久,付晓雅就推门闯进来,将那本相册扔在床上,转身又出去了。 果然,被她拿走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了,为什么没毁掉? 总之,失而复得,令人欣喜。 我把相册紧紧搂在胸口处,又一次泪湿眼眶。 接下来一段日子,平静无波。 我跟付晓雅的关系,比原先好多了。 私底下,她不再见面就骂我,最多翻个白眼。 有几次她回来晚,还给我带来打包的夜宵。 本以为生活开始变得美好,世事却如风雨般无常。 这天放学回到家里,我被眼前所见的一幕给惊呆了。 付晓雅跪在地上,俏脸红肿,头发凌乱。 后妈徐丽正疯狂地扇亲生女儿耳光,啪啪作响。 一向装得端庄贤淑的她,此刻更像是一头失控的母兽,嗜血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要把人给生吃了。 我爸也在家,正坐在不远处抽着烟,脸色也阴沉得要下大暴雨。 “贱人,让你不学好,这么小就去当婊子!” 徐丽骂声不绝,恼羞到了极致。 我明白了,付晓雅干那一行,被人告发了。 这是父母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 “别打我姐!” 我大喊着冲过去,护在付晓雅的身前。 失控的后妈,几巴掌狠狠落在我的后背上,痛得我差点背过气。 后妈继而掩面痛哭,我爸连忙过来揽住她的肩头,轻声安慰,然后搂进了怀里。 我保护付晓雅,她并不买账,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她吐了口嘴里的血。 “呸,你少踏马假惺惺地装好人,不守信誉的垃圾,我恨你,咱们走着瞧。” 她以为是我告发的。 可我,没做。 “姐,不是我说的。”我急忙争辩。 第一卷 第4章 破碎的初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哪里肯信,她决然起身,踉跄着跑出了家门。 此刻,外面正下着细雨,天空黯淡无光。 付晓雅就这样孤单消失在淅沥沥的雨中,连头也没回。 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久久伫立门前,有种想哭的冲动。 想起付晓雅刚才恨意十足的眼神。 冷风中,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 付晓雅,再也没回家。 她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而是在一家KTV打工,打扮得更加妖艳,身边聚拢的小混混更多了。 我爸和徐丽都去找过她,劝她回来。 徐丽妥协了,道歉,哀求,自扇巴掌,甚至……下跪。 但生性叛逆的她,大吵大闹,坚决不肯回家。 她成年了! 可以有自己的选择,父母百般无功,只能听之任之。 我很想去找付晓雅解释清楚,不是我告密的,却没有这份勇气。 KTV鱼龙混杂,各种社会大哥出没。 我怕去了挨揍,也怕不小心在里面迷了路。 家里没有了付晓雅,就显得更沉闷了。 感受到生活压力的父母,彼此间的话越来越少,对我更是不管不顾,这种气氛让人觉得透不过气,很想逃离。 有时候我会想念付晓雅。 想她的笑容,想她的声音,想她掐腰嚣张的样子。 想她从后面抱紧我,想到我从后面搂着她的腰。 我还进入她的房间,注视着她睡过的床,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留下的衣服,眼睛便酸酸的。 每每此时,又会暗骂自己真贱。 她,又不是亲姐。 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一个曾经肆意欺负我的女孩。 我不想回家,每次放学后,总是在学校快熄灯时,才慢吞吞离开。 直到这天,一个女孩走向了我。 她叫于晴曼,跟我是同班同学,也是尖子生。 于晴曼一米六出头,个子不算高,却很漂亮,眼神清澈,皮肤白皙,永远一头黑亮的直发,干净利落。 喜欢她的男生不少,也有人悄悄送情书。 却从未听到她恋爱的消息。 此时于晴曼坐在我对面,嘴角微微翘起,一抹浅浅迷人的微笑。 “周岩,你打算报哪个大学?” 我轻轻摇头道:“还没想好。” “我们一起报平川大学吧!”于晴曼笑眼弯弯地建议,“到时候,我们还能彼此照顾,在异乡也不孤单。” 我愣了下,突然心跳加快,整张脸都红了。 她,这是向我表白吗? 我这样自卑又内向的男生,会有女孩子喜欢吗? 看我傻愣愣的样子,于晴曼笑意更浓,小手轻轻拂了下脸颊垂落的秀发,问道:“周岩,还记得高二的那次体育课吗?” 我使劲点头,当然记得。 于晴曼那天穿着白运动裤,后面出现一片红,大姨妈突然来了。 我不想她被同学们嘲笑,连忙脱下上衣递给她遮挡,自己就剩下了大背心。 她则羞红了脸,急忙道谢跑开。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你人很好,善良、帅气、而且有风度,也时常幻想着跟你一起去远方。可有时候,你又安静得像是一棵树,让人很想探究在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于晴曼轻柔的声音,如同细雨落在我的心田。 爱的嫩芽开始破土而出。 “其实我,平凡得更像一棵草。”我嗫嚅。 “你好,校草!” 于晴曼笑容灿烂,将白嫩的小手伸了过来。 我手指颤抖弯曲几下,还是勇敢伸过去,跟她轻轻地握了握。 有柔软和温暖传递过来,让我冰冷的心也开始变暖,好半天我才不舍地放开。 “可以送我回家吗?”于晴曼歪头笑问。 “好!” 我连忙起身。 那个夜晚,风轻云淡,灯火阑珊。 我们并肩走在街道上,路灯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时而融合,时而分离。 于晴曼的家境很普通。 父母都是国营厂职工,住的也是老小区六楼的两室一厅,她笑谈每次回家都要爬楼,身体锻炼得很好。 家中就她这一个女儿,父母一直恩爱如初,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我的家境比她好,打小就住小洋楼。 可我那经历离异重组的家庭,早已千疮百孔,一地鸡毛,再也感受不到亲情的温度。 因此我羡慕于晴曼,家虽小却有温情。 让人可以安然入眠,无惧风雨。 一阵刺耳的摩托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望去,正是两辆时髦的大摩托呼啸奔驰,上面坐着四个人。 三个小混混。 一名波浪长发的女孩。 小混混都穿着花哨的短袖衫,顶着一头杂毛,还有人戴着大号的耳环。 而那个女孩我很熟悉,正是付晓雅。 她穿着短皮衣长皮裤,涂着浓重的眼影,烈焰红唇格外醒目,前胸露出的锁骨处,纹了一朵盛放的玫瑰花。 付晓雅看到了我,立刻眼中放光,像是发现了猎物。 我心中升起不祥之感,急忙将于晴曼拉到了路边。 不出所料,两辆摩托骤然转弯停下,挡在前方。 四人跳下摩托,晃着膀子走过来,将我和于晴曼围住,都不怀好意地抖腿坏笑。 于晴曼吓坏了,紧张地在身后拉住我的衣角。 我安慰她别怕,其实自己的双腿,也在颤抖。 一个头发染成奶奶灰的小混混,点起一支烟,直接把烟雾吐在我脸上。 他转头对付晓雅一脸贱笑。 “晓雅,这不是你那倒霉的弟弟吗?卧槽,咸鱼翻身啊,居然泡上了这么靓的小妞。” “壮哥,泡妞方面你才是行家,最擅长辣手摧花。” 一个小混混哈哈笑着奉承。 “对,这妞就该归壮哥,让兄弟们先帮你检查下纯不纯。” 另一个小混混说着,便上前要对于晴曼动手动脚。 我急忙挪着身体,红着眼睛,死死护住身后的于晴曼。 “把我亲爱的弟弟拉边上去,老娘来处理这个小婊子。” 付晓雅高声吩咐,那口气,就像是老大。 “姐……” 我口中刚吐出一个字,就被三名小混混扯着胳膊,揪着脖领子弄到一边,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啪! 付晓雅冲着于晴曼,抬手就是一记大耳光,打得她嘴角流血,立刻哭出了声。 “小贱人,还敢勾引我弟弟,也不看看自己那副烂菜样。今后长点儿记性,离我弟远点,否则老娘见到你一次就打一次。” 付晓雅大骂着,又是几个大耳光。 于晴曼痛苦捂住了脸,整个身体抽搐着蹲了下来。 我觉得这几巴掌,比打在我脸上还要痛苦百倍,不,是千倍万倍。 一时间心痛到无法呼吸,怒火把眼睛都烧得火辣辣的。 付晓雅故意找茬,她打散的,是我美好的初恋。 我恨她! 这份恨将刻骨铭心。 “付晓雅,你不要打她,过来打我,有种就打死我!” 我愤怒的咆哮,终于挣脱了控制,向前奔跑。 却被混混壮哥飞起一脚,踢中了后心。 我一个踉跄,直接趴在了地上。 “滚!” 付晓雅冷冷一声,于晴曼连忙起身,哭着跑远了。 付晓雅踩着高跟鞋,发出咔咔的响声,缓步来到了我跟前。 她抱着膀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好好学习,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付晓雅貌似苦口婆心,在我看来,却更像是装腔作势。 此刻的我,哪还有理智可言,咬牙切齿地骂道:“滚你妈的,你不是我姐,你就是个到处卖的贱人。” 第一卷 第5章 付晓雅的危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彻底暴怒了! “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我感觉不到痛苦,反而有种释然和解脱。 这操蛋的人生,早点结束吧! 终于,我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温暖的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室内一切亮亮堂堂,纤毫毕现。 墙上石英钟显示着日期,次日上午。 回想起昨晚,真像是一场噩梦。 身上传来的痛感却告诉我,一切都真实发生了。 付晓雅带着小混混,打了于晴曼。 还将我打伤入院。 她太嚣张了,丧心病狂! 这时,一名穿白大褂的小护士进来换吊瓶,我连忙询问情况。 小护士说我有轻微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身体没什么事儿,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我继续打听。 “谁送我来医院的?” 小护士翻了翻挂在床头的小本子,说道:“她叫付晓雅,标记为你的亲属。对了,费用也是她交的,不到一千。” 怎么是付晓雅? 我内心一阵纠结,宁愿是一名陌生的路人出手相救。 她大概怕我死了,摊上官司,才不得不送到医院。 这贱人依旧不可原谅。 “谁来看过我?” “昨晚我同事值班,她说没人来过。” 小护士摇头,忽然又说。 “早上,派出所来过两个人,询问了你的情况,做完笔录就走了。” 派出所来人,那就是有人报案了。 忽然间,我开始替付晓雅担心,她会不会因此被抓起来? 又暗骂自己一句真贱。 付晓雅的死活跟我没关系,是她自作自受。 中午我离开了县医院,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里,依然浑身酸疼,头疼不已。 徐丽见我回来,冷鼻子冷脸,还带着极大的不满。 “小岩,怎么一晚上没回家?你爸出差了,是不是就觉得没人管了?” “我……”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徐丽详情,她多半会幸灾乐祸吧! 这时徐丽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嗯啊几句,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恶毒。 挂断后,她拎起包就走。 “怎么了?”我多嘴问了一句。 “哼,拜你所赐,晓雅被拘留了。” 徐丽恼火地踢倒一旁的凳子,摔门出去了。 我被打伤住院,怎么还是我的错? 讲不讲理啊? 我心情很差,随便找点东西吃了,就去上学。 我更担心于晴曼。 她是因为我挨打的,一次无妄之灾。 一想到她昨晚哭泣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非常难受。 在教室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于晴曼。 她戴着口罩,神情憔悴,直发垂落挡着半张脸。 见我走来,于晴曼连忙将眼神移到一边,我看到她眼中充盈的泪珠。 “对不起!” 我坚持坐在她的身边,很想替她擦掉眼泪。 “周岩,今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于晴曼的话让我心里更难受,心中愈发恼恨付晓雅,她凭什么要打人,还让我失去了身边的女孩。 “昨晚我爸看我被打了,马上报了案。他同学是派出所所长,你姐他们完了!” 于晴曼愤怒地撂下一句狠话,起身就走,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周岩,追女孩子也没个礼物吗?” “哈哈,班花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先摸摸钱包再行动。” “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啊!” …… 同学们的嘲笑我充耳不闻,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个下午,我心不在焉,灵魂出窍。 偶发的一阵阵头疼,更是让我时常眩晕,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我爸出差回来了。 后妈徐丽也在。 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像是刚经历过激烈争吵。 “小岩,妈承认对你关心不够,但也给你洗衣做饭好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放过晓雅吧!” 徐丽恳求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落下了两行泪。 “就是,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我爸最看不得徐丽哭,一边附和着,一边极其不满地瞪着我。 好像我不答应,就都是我的错。 我忍无可忍,大声争辩。 “她带人把我打住院,浑身是伤,脑震荡,昏迷一个晚上,难道拘留她几天都不应该吗?” 两人都愣了下,像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你坐下,听爸跟你讲。” 我爸指了指前面的板凳,我并拢双腿坐在上面,像是个拘谨的小学生。 他点起烟,语气沉闷地说了一件令我震惊的事情。 昨晚半夜,付晓雅等四人就被派出所的警员找到,在一众小混混面前带走了。 也是昨晚,派出所又抓了一个中年男人,社会称号田哥,组织女性上门按摩,非法从中牟利。 进了派出所,田哥被折磨得不轻,熬不住交代了组织联络成员,其中就有付晓雅。 徐丽得知后,慌乱无措,连忙将我爸从外地叫回来。 一个下午,我爸到处找关系,陪着笑脸,送钱又送烟,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详情。 付晓雅承认打人,却拒不承认有上门按摩这种事儿。 派出所掌握的唯一证据,就是向阳旅店的那一次。 价格八百,登门服务。 付晓雅情绪激动,坚称是弟弟赌气离家出走,她只是去那里找人。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绝不会跟弟弟做这种事,那比畜生的行为还恶心。 “你小子真是长大了,连这种丢人的事也能干得出来。” 我爸极其厌恶地看着我,又冷冷地追问:“你们那个了吗?” “没有!” 我慌乱地否定,但在徐丽看来,更像是在撒谎。 “小岩,算妈求你,坚决不能承认那晚的事情,女孩子要是留下这种案底,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徐丽含泪哀求我。 在她看来,打架斗殴是小事,出去卖这种事儿,却是洗不清的污点。 这一刻,我非常纠结矛盾。 我恨付晓雅,很想让她一辈子都住在监狱里,永不相见。 可潜意识里,又不想她出这么大的事儿。 我的脑海中不受控地反复浮现,那晚,我坐在付晓雅自行车后座的场景。 夜风吹动了她的长发,痒丝丝地打在我的脸上。 她的腰肢,纤细柔软。 我爸见我不说话,恼了。 他抬手扇了我一记耳光,骂道:“小兔崽子,你要是敢把你姐砸进去,你也别去上学了,滚出家门,爱死哪都行!” 第一卷 第6章 颓废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一巴掌,打得我大脑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在地上。 我爸可真狠心,此刻表情狰狞,很像是要吃人的禽兽。 他为了付晓雅抬手就打,丝毫不顾及我的脑震荡还没好,野蛮霸道,这让我心里格外难受,倍感无依无靠。 “不要打孩子!” 徐丽假惺惺地过来劝架,用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对着我说道:“小岩,你就要考大学的,这种事情一旦落实,你也会被罚款拘留,留下抹不掉的污点。” 我,害怕了! 我不能带着污点去考大学。 再说了,万一传到高中同学们那里,我哪有脸去上学? “我们什么都没做,当然不会承认。” 我大着嗓门使劲点头。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我爸依旧冷着脸强调。 “明天见到警察,千万别说漏了嘴,不然就打断你的腿。” “记住了!” 我费力起身,捂着红肿的脸上楼去了。 这一晚,我失眠了。 不只是脑震荡引发的头疼绵绵不断,眼前也总是浮现付晓雅的身影。 她凶狠地打我骂我,像是个小恶魔。 她又冲我笑,俏脸迷人,还轻声鼓励我去考大学。 她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发丝。 还有那带着诱惑温度的体香,让我浮想翩翩,好像此刻她就在身边。 在天人交战中的挣扎中,迎来了天明。 我起床洗了脸。 镜子里那张年轻的脸黯淡无光,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我爸开着二手轿车,副驾驶上坐着徐丽,带我来到了新区派出所。 一名穿西装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前等着。 我爸让我喊他徐叔,对他也格外客气,往他兜里硬塞了两盒熊猫牌香烟。 徐叔在派出所里有关系。 不然的话,昨天就来人把我给带走了。 我爸冷着脸叮嘱我几句,这才让我跟着徐叔走进了派出所。 徐叔一进去,就热情地跟警察们打招呼,像是谁都认识。 我则遵照安排,进入一个空荡荡的小屋。 灰色的墙壁,快到屋顶的地方,才开了个小小的窗户。 地面上只有三把椅子和一个长条木桌。 我紧张局促,心跳前所未有地快,手心里冒汗。 半晌后,两名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坐在长桌对面,摊开笔录本。 其中一人开始询问。 “你叫周岩?” “对!” “那晚为什么离家出走?” “高三学习压力大,精神快崩溃了,想出去透口气。” “你跟付晓雅的关系怎么样?” “她是我姐,我们的关系很好。” 说出这句话,我的心猛然疼了一下,不由想起前晚付晓雅的叫嚣,让混混们把我往死里打,哪有一点感情。 “撒谎,他们四个人明明把你打住了院。” 警察冷着脸拍了下桌子,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是那三个浑蛋打我,我姐劝不住,也没办法,还是我姐把我送进医院。” 我违心地大声争辩,忽然双手捂着了脑袋。 “你怎么了?” “脑震荡后遗症,头疼啊!” 见我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两名警察一阵皱眉,相互递了个眼色,切入了正题。 “那晚,你在向阳旅馆,有没有向外打电话?”警察继续问。 “没有!” “付晓雅怎么找到的你?” “我出门前说过,要去小旅馆安静一下。” “周岩,做伪证是犯罪,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警察不耐烦地警告。 “没有就是没有。” 我嗓门很大,情绪变得激动。 “她是我姐,我们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岂不是禽兽不如?” “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警察强调。 “但我们生活在一个家庭,一样的父母,她就是我亲姐。” 此刻的我头疼更加剧烈,几乎无法忍耐。 疼得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又怂又可怜。 两名警察怕我倒在问讯室里,倒像是他们的责任,又碰头讨论下,便拿来笔录匆匆让我签了字。 随后,他们将我送了出去。 我侧倒在车后座上,陷入长长的痛苦之中。 “老周,要不要把孩子送医院?”徐丽关切询问。 “没那么多事儿,回家吃点止疼药。” 我爸的回答更显冷漠,但我也不在乎了,早晚我要远离他,也远离这个冰冷的家庭。 吃药,睡觉! 我努力区分着梦境和现实。 在浑浑噩噩的混乱中,我像是孤独的旅人,一个人穿过茫茫沙漠,终于迎来了长河落日,凄美又壮观。 次日黄昏。 我们三人再次一起离开家,来到了派出所门前。 拘留三天的付晓雅被释放了! 她缓步走了出来,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憔悴,头发凌乱,却依旧昂着头,像是个永不言败的斗士。 此刻在我眼中的她,有一种别样的颓废美,心跳不争气的又加速了。 “晓雅,出来就好!” 徐丽眼含泪光,上前拥抱付晓雅,却被她无情地推开,唇角勾起一抹极度不屑。 “少来这一套,我死不了的。” “……回家吧!”徐丽强作笑颜。 “不!” 付晓雅断然拒绝,紧咬的贝齿里挤出一句话。 “自从我爸去世后,我就没有家,我讨厌生活在虚伪中,对一个不喜欢的人喊爸爸!” 我爸闻言震惊又难堪,急忙点起一支烟,转头看向别处。 “你……” 徐丽气恼地扬起了巴掌,付晓雅挺着胸脯主动凑上前,叫嚣道:“来啊,打吧,你最好把我打死在这儿,再生一个吧!” 啪! 徐丽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跟着就捂着脸痛哭起来。 “姐!” 我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象征性地抬下手打招呼。 付晓雅目光紧盯着我,步步逼近。 “是不是想让我感谢你?” 付晓雅双臂交叉胸前,鼻腔发出一股冷哼。 “随便!” 我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没做那种事儿,死在里头都不会承认。” 付晓雅轻蔑地扬起嘴角,忽然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同时垫起了脚。 俏脸距离我的鼻尖不足两公分。 “臭小子,你是不是欠揍?” 付晓雅咬牙质问,呼吸和口水都打在我的脸上。 我没吭声,只是看着她明亮的大眼睛,那黑亮的瞳孔里有我微缩的影子。 第一卷 第7章 女大不中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丽继续装着捂脸哭,没有阻止女儿的举动。 我爸干脆没看见,像是我被付晓雅随意打骂,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沮丧又绝望,并没有反抗。 “周岩,你踏马给我记住了,不许再跟于晴曼勾搭,她就是个十足的小贱人,看着就恶心。” 付晓雅冷冷警告。 真不知道,单纯的于晴曼到底怎么得罪了她。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开口不满抗议,继而闷声道:“我们才刚刚开始,就被你给打散了,哪还有机会。” “哈哈,散了好!” 付晓雅终于笑了,松开我的衣领,却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徐丽从指缝里看到了付晓雅的这一动作,急忙放下手,眼睛跟着不由得瞪大了。 付晓雅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徐丽彻底爆发了。 付晓雅突然直接抱住了我! 抱得那么紧,让我几乎透不过气,呆在当场。 前胸传来的压迫感,却让我的血流加快,都集中到脸上,如同被火炭烤着。 “晓雅,你在干什么?” 徐丽大吼着,奔过来就想撕扯女儿,却被左脚绊住右脚,差点摔倒。 “用你管!” 付晓雅斜了徐丽一眼,双手突然伸进我的裤兜里,直接深入。 我彻底懵了! 这可是大庭广众…… 所有人都想多了,付晓雅只是将我兜里的钱掏走了,便笑着放开了我。 那是我的午餐费,三百八十块钱。 付晓雅不客气地塞进自己兜里,奔跑到路边,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就在我们三人的注视下,付晓雅潇洒地打车离开了,没有说再见。 好半晌,我才缓过神来,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付晓雅,她拥抱了我! 这种感觉好神奇,她像是强行融入了我的生命里,注定是忘不掉的。 忘不掉的,还有徐丽的眼神。 她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中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深藏的恶毒和不甘。 “你们到底在一起了没有?” 徐丽冰寒的语气,像是阎君审讯。 “没有!” 我坚决否认。 付晓雅刚才的举动,一定让徐丽误解了。 但我却不能再一味地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让她越发起疑心。 “到底是女大不中留。” 我爸发着无奈的感慨,极其厌恶地瞪了我一眼,便招呼徐丽走向了轿车。 他们开车走了,并没有带着我。 此刻我身无分文,只能步行回家,双手插着兜,孤单一人走在夜色渐浓的街道上。 但我的内心是充实的,回味着付晓雅的拥抱,嘴角露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回到家里。 我爸和徐丽已经吃完进屋了,桌上只有残羹冷炙。 我默默地吃完饭,拿着桌上的一千块钱,上楼去了。 我爸虽然打我骂我,却从未少给过我钱。 这要感谢我妈,照顾我长大,这一条写在了他们的离婚协议书。 我爸必须遵守,他倒是也有些信用。 可我对我爸和徐丽的讨厌,却是与日俱增,无法化解。 非常渴望有一天,能再也不用见到他们。 我要考大学,把握自己的未来。 清空脑海中的杂念,我拿起复习册,开始了忘我的学习。 夜半, 楼下的房间里,传来了徐丽高亢的欢叫,隔着门依然清晰可闻。 刚刚躺下的我,听得一阵脸红心跳,不由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严重怀疑,他们没有关门。 徐丽怎么了? 受刺激了? 她以前不这样的,跟我爸之间的欢愉总是默不作声,安静的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次日一早,我爸就出差了。 餐桌上,竟然放着四个精致的小菜,还有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雪白的大馒头。 我感到诧异,徐丽经常不做早餐,偶尔做一次也非常糊弄。 泡一碗豆浆粉和两个鸡蛋就把我给打发了。 今天早餐如此丰盛,让我觉得受宠若惊,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丽系着围裙,笑吟吟地走过来。 “小岩,多吃点!” 我木讷地点头。 “你真的长大了,比我都高好多。” 徐丽还上前比划下个子,离我很近,有高档香水的味道飘过来。 “谢谢你。” 我连忙坐下,连头也不敢抬。 “我失去了女儿,不想再失去你。” 徐丽一声轻叹,扭着腰又进了厨房。 我这才注意到,她穿了黑丝袜和红高跟,显得妩媚又奔放,充满了成熟的诱惑。 徐丽越是对我殷勤,我就越发忐忑不安。 自从她踏入这个家门,就是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各种坏招层出不穷,只是未能如愿把我给撵出去。 她怎么可能一夜间做出改变? 今后的日子里,我必须格外小心,跟她保持好距离。 课堂上,我再次见到了于晴曼。 她坐在我斜前方,隔着两排桌子,安静地学习中。 她偶尔回头触碰到我的眼神,便急匆匆的闪避开,再无意撩动下如墨的顺直长发,像是在缓解紧张。 就在我以为,我跟她之间的故事,已经彻底结束时, 她却让同学们传递来一张纸条。 我展开纸条,心情一阵激动。 “放学后,操场南侧树林等你!” 于晴曼,她在约我。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信没看错,眼圈潮湿,不由将纸条捂在了胸口。 外面的阳光变得明媚,还有几只麻雀飞过,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而我却在期盼着太阳落山,能跟于晴曼再次单独相见。 最后一堂终于结束。 我快跑穿过操场,来到了校园里的那片小树林。 于晴曼正等在这里,安静站立,沐浴着夕阳,眺望远方。 我渐渐走近…… 看清了她的侧颜,完美到无可挑剔。 突然,她转过来一脸愤怒,猛然打了我一记耳光。 我被打蒙了,一时呆在当场。 “周岩,真没想到,老实的外表下,你还是个超级变态。” 于晴曼骂着又抬起巴掌向我打来,却被我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吼道:“于晴曼,你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了?” “你跟付晓雅到底什么关系?” 于晴曼涨红着脸继续逼问,“自己挨揍了,还要做伪证替她洗白?你要是心里有她,为什么还要戏耍我的感情?” 第一卷 第8章 小树林约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于晴曼劈头盖脸一同斥责,不分青红皂白。 我的火气却再也压不住,大声道:“讲点理好不好,我跟付晓雅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陷害她?” 接下来的话我没说,要是付晓雅被定罪,我也必将蒙上人生的污点。 难道为了报复,就不惜代价吗? “真的没有?” 于晴曼语气缓和了些。 “你应该清楚,付晓雅从来就瞧不起我,在她眼中我还不如一条狗。 自从她和她妈进了家门,一切都变了,她欺负我早就成了习惯,抬手就打,张口就骂,我爸也纵容她们母女,对我态度很差。 每天,我都生活得小心翼翼,非常痛苦,你有父母疼爱,掌上明珠,是无法理解我有多难!” 冲动的我,跟于晴曼大倒苦水,到底没忍住两行泪落下。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更不该让你伤心。” 于晴曼轻声道歉,抬起她那温柔的小手,替我擦掉泪珠。 “其实我的家庭,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有时候,也觉得像是个牢笼。” 我没说话,认为这是于晴曼故意安慰我。 于晴曼轻轻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小树林,那里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育才林”三个字,我们就在附近停下脚步。 “周岩,我想跟你在一起,这种感觉无法拒绝。” 于晴曼的双手突然从我的腋下经过,拥抱了我。 她还将头埋在我的脖颈,让我嗅到她发丝间的香气,是那么的醉人。 这一刻,我竟然想起了付晓雅。 付晓雅的拥抱比于晴曼更加热烈,她丰满的身体,更像是一团火。 于晴曼则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拥抱得也不够紧。 我,为什么要对比? 我不由暗暗咒骂自己,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真是个贱男人。 我也拥抱于晴曼,心中充盈着失而复得的幸福。 她缓缓抬起头,吐气如兰。 “周岩,我们一起努力考入平川大学吧,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在异乡牵手同行。” “好!” 我答应着,注视她明亮的双眸,又问:“为什么是平川大学?” “不告诉你!” 于晴曼顽皮一笑,这才离开我的怀抱。 就在这时,石碑后方突然闪现出一个瘦小的男生。 他哈哈笑着,冲着我们竖起鄙夷的小手指,跟着撒腿就跑。 我们都认识他,同班同学,外号叫猴子。 猴子学习成绩垫底,抽烟喝酒,使坏捣乱,旷课更是家常便饭。 最近他跟校霸秦少虎走得很近,经常一起耀武扬威地在校园里闲逛,欺负老实本分的好学生。 被猴子撞见我们约会,我并不在意,就让他羡慕嫉妒吧! 可于晴曼却很紧张,拉着我道:“周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怎么了?” 于晴曼没有回答我,却加快了脚步。 刚刚走出小树林,就看见秦少虎带着三个人跑了过来,里面就有刚跑走的猴子。 人高马大的秦少虎脸色冰冷,目光不善,一看就是冲我来的。 我顿感大事不妙,一颗心开始狂跳。 于晴曼伸展双臂,挡在我的前方,不满道:“秦少虎,你来干什么?” “曼曼,你还真是不老实,我们两家不但小时候就定了亲,还打算暑假正式订婚。你居然偷着勾搭周岩这样的废物,我们秦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秦少虎冷哼。 听到秦少虎的话,我如遭电击,惊呆在原地。 没想到,于晴曼居然跟秦少虎之间,还有这一层密切关系。 她怎么提前不说呢? 对了! 于晴曼上次挨打后说过,她爸跟新区派出所的所长是同学。 秦少虎就是所长的儿子,靠着这层关系,才能在校园里横行无忌,没人敢招惹。 “我不喜欢你,定亲不算,更不会跟你订婚。”于晴曼大声嚷嚷。 “由不得你!” 秦少虎闻言更是气恼无比,招呼道:“兄弟们,把你们小嫂子拉一边去,看我怎么打死周岩。” “不……” 于晴曼高声阻止,无济于事。 到底被几人生生拉开,秦少虎面露狰狞,上前飞起一脚,狠狠踢在我的肚子上。 我疼得立刻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秦少虎疯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持续不断。 不到几分钟,我便被打得满脸是血,蜷缩着倒在了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很吃力。 于晴曼放声大哭,却无法挣脱控制。 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打得惨不忍睹,像是一条死狗。 秦少虎打够了,点起一支烟蹲下来,鄙视地看着我。 “周岩,就你这样的窝囊废,还想跟曼曼考入同一所大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痴心妄想,老子不会让你顺利参加考试的。” “最近老子有点忙,还得准备考试,等放了暑假,再好好收拾你,见一次打一次,直到将你打成丧家之犬,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滚出东安县。” “还有付晓雅那个小婊子,胆敢拦路殴打曼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次是让她脱罪了,但老子一定会找到机会,将她彻底砸进监狱里。” 听到付晓雅的名字,我应激般地怒吼:“你踏马的不许动我姐!”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不仅要动她,还要动她妈!” 秦少虎不屑踢了我两脚,又朝我身上吐了几口口水,这才带人扬长而去。 同时带走的,还有哭泣的于晴曼,她不断回头。 我躺在操场边上,心如死灰地看着天边,火烧云正在蔓延。 为什么? 我总是这么倒霉,总要被人欺负? 原生家庭带来的痛苦,让我变得胆小怕事,凡事都想息事宁人,不敢去奋力抗争。 我要改变! 内心深处,忽然涌起一股不甘的情绪,越来越壮大,让我的身上有了力量。 我爬起来,步伐踉跄地来到水房。 不顾同学们的惊异目光,我默默地将脸上的血洗净,还用冷水浇了头,让自己变得清醒。 我没想报案,秦少虎的爸爸是派出所所长,肯定会向着儿子。 搞不好,反而会把我给抓起来。 我还要高考! 回到班级里,我坐在最后方,拿起习题册,继续上晚自习。 于晴曼没来,不知道被秦少虎带到了哪里。 没有她更好,我心如止水。 可是,当我想起付晓雅,却再也无法淡定。 秦少虎打算针对付晓雅,我要不要告诉她? 第一卷 第9章 KTV风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一阵苦笑。 我为什么要担心付晓雅? 她带给我那么多的屈辱回忆,还动手打了于晴曼,即便被秦少虎砸进监狱里,也是她活该自找的。 可我总是想起她的拥抱,那么的热烈和真实,仿佛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回到家里。 徐丽发现了我脸上的伤痕,佯装关切地问道:“小岩,谁把你打了?要不要报案?” 我苦涩地摇了摇头,没说实话。 “回来路上,被几个人拦住,他们打完就跑,记不清样子,报案也没用!” “会不会又是晓雅安排的?” 徐丽语气愈加关切,但略带惊喜的眼神出卖了她。 她很期盼付晓雅找人报复我。 “不知道。” 我含糊一句,闷着头吃过晚饭,便上楼去了。 我躺在床上浑身酸疼,一动也不想动。 秦少虎打得凶狠,但拳脚都落在我的身上,至少头脑还是清醒的,能让我重新思考跟于晴曼的关系。 无依无靠的我,斗不过秦少虎。 继续跟于晴曼交往,只能给我带来更多伤害。 我怯弱了! 打算暂时放弃于晴曼。 如果我们考入同一所大学,或许还能重新开始吧! 随着敲门声,徐丽进来了。 她穿着松垮的丝绸睡衣,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微笑着俯身想帮我擦药。 我的目光透过她那宽大的半圆形领口,看到她胸前的宏伟和深邃。 我不由一阵脸红心跳,热血上涌。 不。 我急忙转过头,慌乱地从徐丽手中接过红花油,道了声谢谢,表示我自己擦就行。 徐丽笑了,也不勉强,转身出去了。 我用手按住狂跳的心脏,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徐丽太恶毒了。 她想用这种方式,将可怜的我撵出这个家门。 但凡我对她有任何过分一点的举动,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向我爸告发。 那时。 我爸会骂我畜生不如,或许会愤怒地直接把我打死。 这哪里是家,分明是虎穴狼窝。 我又想起了付晓雅。 她鼓励我考大学,她拥抱我,轻轻捏我的脸。 孤独的我,渴望爱与被爱。 哪怕这萤火般的一点温暖,也足以让我无法忘怀。 接下来两天。 我依旧上学苦读,却躲避跟于晴曼接触,也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到底我还是读了她传递来的纸条。 上面一行字,“周岩,一起考平川,我等着你。” 我没有回复她。 因为同学猴子进来了,他受秦少虎安排,盯着于晴曼的一举一动,也时刻盯紧了我。 他不该叫猴子,应该是秦少虎的一只狗。 我对付晓雅的担忧,却越来越强烈,经常从梦中惊醒,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 不能让付晓雅再出事,我要去告诉她。 哪怕被她当众打骂羞辱,我也认了。 这晚,我拿上所有的钱,悄悄离开了家门,鬼使神差一般,来到了位于县城主街的夜美KTV。 我知道付晓雅在这里打工,主要工作是卖酒,有利润提成。 看着KTV上方炫目的彩灯,门前三五成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们,我的脚步又迟疑了。 这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鱼龙混杂,消费更是高得离谱。 想起付晓雅就在里面,我在门前徘徊了几圈,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走廊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歌声,混杂着放纵的嘶吼。 我小心翼翼地来到前台,接待女孩看起来,比我年纪大不了多少,打扮得却花枝招展,有着一种妖艳美。 她阅人无数,看出我是个老实的学生,有着难以掩饰的拘谨和胆怯。 “小弟,一个人来唱歌吗?”女孩笑问。 “我,我想找人。” 我紧张地支支吾吾,心跳得格外剧烈,手心里都在冒汗。 “找谁?” “付晓雅。” 就在这时,一个小混混走了过来,晃着膀子叼着烟,染着一头醒目的奶奶灰。 我认识他,上次将我打住院的三个小混混之一,被人称作壮哥。 我害怕了,转头就想跑。 壮哥已经发现了我,冲过来就勒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道:“小兔崽子,还想跑?老子因为你被拘了三天,正打算带人去截道,没想到你却自投罗网。” 我几乎喘不过气,奋力挣扎,红着眼睛喊:“放开,我来找我姐!” “对,差点忘了,你还是晓雅的弟弟。” 壮哥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就不跟你计较,但你今天必须请客道歉,让老子开开心心的爽一宿。” 壮哥不由分说,踢开旁边的门,卡着我的脖子,将我硬给推了进去。 这是个KTV包间,一圈布艺沙发前,摆放着几个茶几。 对面的电视上,正播放着沙滩美女的画面,字幕滚动着一句句的歌词。 “坐下!” 壮哥抱着肩膀站在门前,冷冷吩咐。 我知道跑不了,只能沮丧地坐下来,一时间紧张得手足无措。 “兜里有多少钱?”壮哥问道。 “一千。” 我如实回答。 “卧槽,还挺有钱,今晚有的乐呵了。” 壮哥非常满意,冲过来翻我的兜,把钱抢走,开门冲着前台高喊。 “妹子,果盘酒水尽管上,别超过一千!” “德行,等着吧。” 前台妹子娇笑。 我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就这么糟蹋了。 我心里非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哈哈,这单记在晓雅的名下,反正是她弟弟花钱。”壮哥得意地大笑。 安排完了,壮哥关上门,不再理我。 他先是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请朋友过来。 又去调试卡拉OK机,嘴里还哼着歌。 我如坐针毡,很想交钱离开,心中也是非常后悔,就不该来这里自讨苦吃。 嘭! 房门被踢开了。 付晓雅端着个果盘,夹着几瓶啤酒进来了。 她穿着KTV服务生的套装,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独有的艳光四射,将黯淡的房间都给照亮了。 “姐!” 我局促地起身,嘴笨得只吐出一个字。 “你怎么来了?” 付晓雅露出惊讶的神情,跟着就骂:“你这个废物,没用的东西,零花钱多得花不完吗?来这里糟蹋。” 我额头冒汗,张口结舌。 “哈哈,这个废物是来找你的,被哥哥我擒到了屋里,吓得像是个尿泥。他害得咱们被拘留,吃了三天大锅饭,该做出补偿。”壮哥大笑。 “补偿你妈的蛋!” 付晓雅怒目圆睁,放下手里的东西,却操起了酒瓶子,要给壮哥脑袋开瓢。 “姐,不要啊!” 我急忙喊道。 第一卷 第10章 小旅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动作一滞。 壮哥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啤酒瓶夺下来,一脸贱笑。 “晓雅,火气咋这么大,来大姨妈了?” “滚一边去!” 付晓雅将壮哥推了个趔趄,这才坐在我身边,美丽的大眼睛直视着我,冷冷问道:“找我干什么?” 我险些大脑短路,使劲搓了几下脸,这才想起来,紧张的解释。 “于晴曼跟秦少虎的关系不一般,你打了于晴曼,那个秦少虎扬言要报复你。” “然后呢?”付晓雅很不耐烦。 “没了。” “就这些?” “姐,你要小心啊!” 我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内心关切的话语。 我草…… 付晓雅侧身看着我,嘴型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我贱,还是骂秦少虎欠。 “当老娘怕那个垃圾。”付晓雅晃了晃细长脖颈。 “他爸是派出所所长。” 我不由提醒。 呵! 付晓雅冷笑出声,“那算个屁!龙哥在市公安局都有关系,他敢动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晓雅,龙哥这杆大旗,可是扛不住的。”壮哥插口。 “闭嘴,关你吊事。” 付晓雅冲壮哥翻了个白眼,又对我吼道:“都说完了?快滚回家复习去,不知道马上要高考了吗?” “我……我想留在这!”我支支吾吾。 我本来不想留下的,但我的钱都被壮哥拿走了,我有点心疼,更觉得不甘。 “都快是大学生了,能不能活得像个人样?” 付晓雅厌恶地扫了我一眼,起身便出去了。 “周岩,你跟你姐比,确实是个没用的废物。” 壮哥又开始嘲讽我,打开一瓶啤酒递过来,挑衅道:“是个男人就一口干了,否则就自己扇耳光。” “我不是废物。”我低声呢喃。 “槽,说啥呢?” 壮哥侧身将耳朵贴过来。 我不是废物! 我不想总是被人嘲讽,活得卑微如狗! 随着内心不甘的呐喊,我双手夺过啤酒瓶,嘴对着瓶口咕咚咚就灌了下去。 喝得太猛,我被呛得一阵剧烈咳嗽,眼泪都下来了。 壮哥拍着巴掌大笑,又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我,自己则拿起麦克风,眼睛眯起,一只捏出兰花指,缩脖晃脑的唱起了歌。 “无所谓,谁会爱上谁……” 真难听,简直是噪音。 我又灌了一瓶啤酒,脑袋开始昏沉,无比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我很开心,终于见到了付晓雅,还勇敢告诉她,要小心防着秦少虎。 同时我又很难过,感叹自己在破碎的家庭中,无力挣脱,度日如年。 我想念我妈和小妹,想念那些曾经拥有的美好时光。 也想念付晓雅,虽然她才刚刚离开。 包房又进来两个混混。 我吃力地支起眼皮,却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他们认识我,叫嚷着想打我。 我咧嘴笑了,才不在乎,打就打吧! 身体的伤痛,也许能减轻我内心的痛苦,或让我看清世界的真相。 壮哥拦住了他们,不能打,晓雅会不高兴的。 他们不怀好意,又继续给我灌酒。 我来者不拒,记不清喝了多少酒,失态地又哭又笑,尽情宣泄着内心压抑的情绪。 终于,我彻底醉死了过去。 恍惚中,耳边好像听到付晓雅的声音,她正在骂那三个混混,声音又高又尖锐。 混乱的梦境很漫长。 我终于从宿醉中醒来,看到了窗帘缝隙中透进的阳光。 不是我的房间,老式厚窗帘,白灰的墙壁,像是个小旅馆。 这时,一股熟悉的馨香从身侧传过来,我转头看去,顿时被惊呆在当场。 是付晓雅。 她就躺在我的身边,和衣而卧,正安静地睡着。 天啊! 我竟然跟付晓雅睡在一张床上。 我急忙摸索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在,一颗狂跳的心这才稍稍安稳下来。 还好,我们只是住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 我调整着呼吸,打量着付晓雅。 头一次,我如此细致地欣赏她,而且肆无忌惮。 她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让人记忆深刻。 她的红唇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应该在做着美梦吧! 我羡慕佩服付晓雅。 她是生活中的强者,独立,自由,敢于跳出家庭的束缚,也敢于挑战一切规则。 而我畏手畏脚,活得小心翼翼,真像个窝囊废。 突然, 付晓雅睁开了大眼睛,黑白分明,闪闪发亮。 我们目光对视,都不约而同地闪避开。 “看什么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付晓雅不满地威胁,起身靠在床头上,摸过一支女士香烟点上。 “姐,对不起!” 我心虚的怯声道歉。 “就会说对不起,没个熊出息。喝那么多酒,也不怕喝死,害得我不得不守在这里。”付晓雅不停埋怨。 “谢谢!” 我语无伦次的回复,却把付晓雅给逗笑了,她伸手拍了下我的头。 “有时候,你也傻得有点可爱。” 她在夸我吗? 我一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可爱”两个字,就像是一束阳光,照亮了我灰暗的心底。 我举起了一只手,郑重又大声地说道:“姐,我发誓,那件事真不是我告发的,否则不得好死。” “我早知道了,不是你。” 付晓雅吐着烟,神色平静,“当时听我妈说是你,我恨了好久,每天都在想怎么弄死你。” 徐丽! 她怎么能把脏水泼在我的头上? 想到还要跟徐丽生活在一起,我的脊背不由一阵发凉。 “姐,回家吧!” 我满怀真诚,相比徐丽,她反而让我安心。 “回个屁!” 付晓雅爆了粗口,“我讨厌你爸,也不喜欢我妈,他们就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早晚要付出代价。” 我沉默了! 我也不明白。 徐丽为了付晓雅痛哭流涕,磕头道歉,我爸也常给付晓雅塞钱,她却对他们耿耿于怀,没有一丝好感。 “书呆子,什么都不懂。” 付晓雅冲我翻了个白眼,摁灭烟头。 “浪也浪了,滚回去上学吧!” “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我神色格外郑重,起身下床,去狭窄的卫生间洗了脸,重新振作起精神。 付晓雅再次躺下,还盖上了被子,摇着手不耐烦地撵我出去。 在KTV这种地方工作,黑白颠倒是常态。 我真希望她能换一份工作,不必陪着笑去卖酒,让那些贱爪子的男人占尽便宜。 走出小旅馆,阳光灿烂,风轻云淡。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里侧的兜里还有几十块钱,我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学校。 已经迟到了,可就在校门口,我见到了秦少虎和他的几个兄弟,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嘴角挂着鄙夷的笑。 我想逃! 可我还是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低头装作看不见他们。 秦少虎当然不会放过我,直接拦在我的跟前,伸手扯住了我的脖领子。 第一卷 第11章 高考前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被勒得呼吸不畅,使劲掰着他的手,大声叫喊。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老子本不想搭理你,你却把老子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快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秦少虎咬牙切齿地逼近质问,口水都喷在了我的脸上。 昨晚我去了夜美KTV,还喝醉了酒,跟付晓雅一起住在小旅馆里。 我当然不会说。 尤其跟付晓雅同住这件事,打死都不能说。 “关你……什么事?” 我梗着脖子,使劲瞪着秦少虎。 “少他妈装蒜!” 秦少虎抽了我一记耳光,怒冲冲道:“曼曼一夜未归,家里联系不上她。早上又去你家,你妈说你也一晚上没回来!快说,曼曼在哪里?” “我没见过她,我不知道。” 我大喊大叫,想引起门口保安的注意。 可是窗口的两名保安,装得比我还像看不见,他们也惹不起派出所所长的儿子。 “兄弟们,过来把他按住,老子要给他放血,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秦少虎凶相毕露,居然从兜里掏出一柄弹簧刀。 几人立刻围拢过来,将我给使劲摁在地上。 我奋力挣扎叫喊,却无济于事,只是沾了一身土。 看到雪亮的刀尖逼近脖颈,我心生巨大的绝望,干脆闭上了眼睛。 突然, 一阵轿车的鸣笛声传来。 秦少虎回头看了眼,便急忙让他们放开了我,老老实实地站成一排。 秦少虎还背着手,把弹簧刀藏在了身后。 我颤巍巍地站起来,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近。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是我们学校的李校长。 李校长打量着我们,冷着脸问道:“都几点了!怎么一个个地还杵在这儿?” 秦少虎呲牙一笑,撒谎道:“校长,马上高考了,我们正在把握最后的同学相处时光,跟周岩闹着玩呢!” “对,对,练习,摔跤!” “周岩学得还挺好!” “学生要以学业为重,都回去上课吧。” 李校长装腔作势地训斥一句,也不详细询问,便开着轿车进入了校园。 我拍打着身上的土,也趁机跟了进去,躲过一次危机。 李校长救了我。 我并不感激他,秦少虎能在校园里横行霸道,离不开他的纵容和偏袒,从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回到班级,我装作无事地继续学习,内心的屈辱感挥之不去。 我暗自咬牙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到那时,谁踏马也别想再欺负我! 于晴曼来了。 她妆容精致,显得更漂亮了。 她一改往日的形象,直发盘起在脑后,穿着套头的黑色薄毛衣,勾勒出完美的体型。 胸前的项链闪亮醒目,下方垂着心形的闪亮宝石。 这样的打扮,不是去参加重大场合,就是去约会了。 我看到了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于晴曼经过我身边,脚步停滞了。 我立刻低下头,胡乱地纸上写着习题,不想再跟她有任何接触。 耳边传来于晴曼的轻轻叹息,随后就走开了。 一整天,秦少虎没再找我别扭,可能跟于晴曼问清了状况。 放学后,我顺利回到了家中。 徐丽竟然也没问我,昨晚去了哪里,为何夜不归宿。 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房间。 没有纷纷扰扰,只有到处可见的学习资料,那时青春奋发的痕迹。 我躺在床上,又想起了付晓雅。 昨晚她竟然躺在我的身边,那张俏脸让我难忘,直到此刻,我似乎还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什么都别想,准备高考!” 我想起付晓雅临别前的叮嘱,不由笑了起来。 对! 什么都不能影响高考。 我要把握住自己的未来人生。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早出晚归,疯狂地复习功课,浑然忘我。 最后一次模拟考,我得到了全年组第一的骄人成绩。 连班主任都公开表扬我,周岩同学,提前预定了985高校,前途远大。 没人知道,这段时间,我活得多么辛苦。 我爸整天忙着外出跑生意,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徐丽对我发起的各种干扰,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 卫生间里,总是能见到她换下的内衣。 她洗澡时,总是会留着一条门缝。 哗啦啦的水声清晰可闻,还有偶尔闪动的雪白,诱惑着青春冲动的我,总是红着脸迅速逃开。 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她开始替我洗内裤。 无论我塞在什么地方,总会被她翻出来,洗净后,满不在乎地跟她的内衣,并排挂在阳台上。 我无可奈何,只能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换下内裤,立刻自己去洗干净。 徐丽在家的穿着更是随意,不是露出一个肩膀的宽大睡衣,就是紧身勾勒曲线的瑜伽服,偶尔还穿黑网的丝袜。 她就是想引诱我冲动犯错,我却绝对不能跨过雷池半步。 除了吃饭,我几乎每天都躲在房间里。 还自己动手,安装了门锁。 煎熬的日子总会过去,我非常期盼的高考,终于到来了! 非常难得。 身在外地的我爸打来电话,让我好好考试,还用到了光宗耀祖这个词。 我妈也来了电话,鼓励我认真参加考试,她会支持我上大学。 我还跟小妹通了话。 她九岁了,还带着稚嫩的童音,在电话里高喊,祝哥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我边笑边哽咽答应,等哥考上大学,就去远方看望她。 我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幸福包围着,几次都差点落下眼泪。 徐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一次次地接起电话。 她终于忍无可忍,将电话线给拔了! 我也不跟她计较,因为我即将摆脱她,摆脱这个家庭,开启我的新生活。 我甚至打算,等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就提前去往那个城市。 找份工作,勤工俭学,也是快乐。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徐丽过去开了门,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门外站着的,正是她的女儿付晓雅。 “晓雅,你回来了!” 徐丽激动的带着哭腔,却换来付晓雅不冷不淡的一句话。 “我就是来找周岩,让他滚出来!” 第一卷 第12章 考砸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听到付晓雅的声音,连忙来到门前。 她依然是那副张扬的打扮,皮衣皮裤,却多了一副大号的耳环。 “姐!” 我微笑着打招呼。 付晓雅却依然脸色冰冷,从包里取出一个长条状的小盒子,直接扔在我的怀里。 “考个好成绩,不然,就等着挨揍吧!” 付晓雅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摔上了门,扬长而去。 “晓雅!” 徐丽气得直跺脚,继而目光盯紧了那个小盒子。 我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支崭新的英雄牌钢笔,价值几百块钱。 付晓雅特意过来,竟然是为了送我一支钢笔。 闪亮的“英雄”两个字,让我勇气倍增,内心更是激动万分。 我一定要用这支笔,写下未来美好的人生。 一时间,我忘了徐丽的存在,直到听见她无奈地长长叹息,这才清醒过来。 徐丽讨厌女儿这么做,不想女儿跟我好。 因此,她更是讨厌我。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却都在伪装掩盖,假装和气。 “早点休息吧!” 徐丽强挤出笑容,又虚伪地叮嘱。 “别忘了订好闹钟,明早千万别迟到。” 我点点头,宝贝般地拿着钢笔上楼去了。 我立刻给新钢笔灌好墨水,尝试书写。 纸上写下的几十个“付晓雅”,字迹清晰,线条流畅。 我又将纸默默撕碎,放进了垃圾桶。 将钢笔放在枕边,我轻轻摩挲着,带着无比的满足,进入了梦乡。 闹铃将我吵醒。 我收拾好东西,穿衣下楼。 徐丽准备好早餐,很丰盛,还有一碗晶莹的八宝粥。 “小岩,三点我就起来熬粥了,快喝了吧。” 徐丽面带微笑,她穿着一款红色旗袍,高开叉的款式,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 “谢谢!” 我连忙移开目光,低头吃菜,大口喝粥。 本该是甜糯的八宝粥,竟然带着些苦味,难以下咽。 瞥见徐丽注视着的目光,我还是坚持全部喝光,擦擦嘴巴,便急匆匆出了家门。 一切顺利,我准时进入了考场。 随着铃声响起,我拿着新钢笔,开始奋笔疾书,认真考试。 突然, 我觉得一阵肠鸣,肚子莫名其妙疼了起来。 我强忍着继续答题,却难以集中精神,疼痛越来越剧烈,腹泻的感觉令人无法忍耐。 “老师,我要上厕所。” 我艰难地举起手,引来一片鄙视的目光。 看我脸色难看,监考的女老师并没有为难我,同意我暂时离开考场。 在两名监考官的陪伴下,我去了校园里的公共厕所。 严重腹泻! 我觉得整个身体都拉空了,走出来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我咬着牙,费力地回到考场,继续答题。 没过多久,强烈的腹泻感再度袭来。 我再次请假上厕所,监考老师不淡定了,同意我离开的同时,还通知了考场临时增设的医生。 从厕所出来,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 “你最近有便秘的情况吗?” “没有啊,我明明腹泻。”我捂着肚子,面露痛苦。 “你这种情况,像是便秘患者盲目服用泻药,比如,巴豆粉一类,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医生做出了初步判断。 我要参加高考,为什么要吃泻药? 我虚弱地摇头,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忽然想起了早上喝的八宝粥,想起徐丽的眼神,心头咯噔一下,顿感大事不妙。 千防万防,我还是中了徐丽的阴招。 她太坏了! 简直比野狼还狠毒,连畜生都不如。 为了不让我考好,她竟然在粥里加入了泻药,难怪味道那么差。 “这种状况,最好去医院输液。”医生建议。 “我不去,我要继续考试。” 我踉跄着起身,眼泪决堤而下。 医生很犹豫,还是给了我一片泻立停服下。 叮嘱我考试结束,还是要去医院,严重脱水导致电解质失衡,会危及生命。 我返回考场继续答题,期间没忍住,又请假去了一趟厕所。 宝贵的考试时间,就这么一次次被浪费了。 到底,我连作文都没写完,便无奈地交了卷。 高分,绝无可能。 我已经跟超一类大学,失之交臂。 那就报平川大学,历年的录取分数线,并不是特别高。 这就是我跟于晴曼的缘分吧! 我不断安慰着自己,积累着精神力量。 兜里没带多少钱,我也不想回家,以防再被徐丽算计。 于是找到附近的一家小诊所,挂上了吊瓶。 腹泻,终于止住了。 徐丽下药量不算大,否则,我一准会昏迷住院,彻底告别考试。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犯下罪行,却让人抓不住把柄。 肠胃不适,我中午只吃了一个馒头。 拖着虚弱的身体,我坚持完成了下午的考试。 走出考场后,其他考生哀嚎一片,太难了。 我脚踩棉花,却嘴角带笑,自觉发挥还不错,应该可以拿满分! 我不能让徐丽毁了我。 年轻的体魄,不能被轻易打倒。 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完成高考,离开这一切的纷纷扰扰。 我也怕了徐丽的阴险,独自在外面吃了晚饭,又买了瓶装的矿泉水,这才回到了家里。 徐丽表现很淡定,微笑着打听,考得怎么样? 怎样? 作文都没写完! 我心里不爽,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在粥里给我下药了?” 徐丽闻言翻脸了,小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一连串的大声质问。 “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徐丽是个特别有心机的女人,一定提前将碗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药物的痕迹。 “我今天严重腹泻,差点死在考场上。”我大声强调。 “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扣屎盆子,老娘不吃这一套。谁知道你在外面,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徐丽冷哼连连,忽然就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大哭了起来。 “我真是贱,这几年养了只白眼狼。别管付出多少,都换不来一丝好感,做女人啊,千万别当后妈。” 徐丽哭得很可怜,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在我看来,徐丽就是在演戏,这方面的水平还非常高,足以以假乱真。 “别指望我会再给你做一顿饭,你爸要是不高兴,那就离婚好了,反正我也早就受够了。”徐丽咬牙道。 我默不作声,只是冷冷注视着她的疯狂。 “你给我记住了,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就凭你这副怂包德行,根本不配!” 徐丽目光中全是鄙夷,她从来就瞧不起我。 “我没有!她是我姐。”我恼羞道。 “当老娘是聋子瞎子?人在做,天在看,小心遭雷劈啊!” 徐丽撂下一句诅咒,便起身回了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我对徐丽的憎恶,已经到了新高度,那是发自内心的仇恨。 甚至想拿刀去砍死她。 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她毁了我的家庭,还想毁了我的未来。 明天还要考试,我不能自乱阵脚。 我拼命压抑着负面情绪,早早上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次日一早。 徐丽果然没做早饭,我也不在乎! 站在路边,我长长松了口气,离开这个家,徐丽就不能把我怎样了吧? 我下意识回头望去,窗帘后一张人脸一闪而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 滴滴!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行驶过来,前方还贴着一张红纸,高考爱心车。 不等我招手,轿车便主动停了下来。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中年司机的脸,他笑着招呼。 “是去高考的学生吧?免费接送学子考试,奉献爱心。” 我迟疑下,过去拉开后面的车门,立刻觉得不对劲了。 第一卷 第13章 一切无法挽回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轿车后面坐着两名戴口罩的男人。 都是魁梧身材,目光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一看就不是好人! 可不等我关上车门,其中一人便猛然探身抓住我的衣服,强行将我拖进了车里。 “不……” “救命啊!” 我惊恐万分地大喊大叫,奋力挣扎。 一方带着潮气的手帕,捂在我的鼻子上,我很快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颠簸中渐渐醒来,正坐在后排两名男人的中间,窗外是向后奔跑的树林。 绑架?! 我惊慌失措,大脑一片混乱。 “快把我送回去,我爸可以给你们钱的!” 前方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拍着方向盘嘿嘿笑了。 我左边的男人笑得更阴险。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带你出来旅游。” 旅游? 我曾打算出成绩后,一边打工,一边旅游…… 突然,我脑子清醒过来,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不,我要回去参加高考!” “哈哈,没糊涂,还记得高考。” 我右边的男人开口了,“小子,你今年没机会了。不过呢,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总能赶上一班高考的车嘛。” “当公安局是你们家开的,不怕受到法律制裁吗?”我大声质问。 “哈哈,那也不是你家开的,他们管不过来!” 三人放声大笑,尤其是司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用手背抹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 我的心情跌入谷底,不得不放低姿态。 “今年的高考对我很重要,你们想要多少钱,才能把我送回去?求你们了,只要我能回去参加考试,今天的事,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他们没理我,却觉得我很烦,轿车突然停了下来。 我被粗暴地推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摸摸兜,钱和准考证都在,手包里的考试用品,也一样不缺。 这伙人,并不是绑架! 那么, 他们把我劫持到这里,目的就一个。 阻止我参加高考! 让我错失经历十年寒窗,苦苦等来的人生机会! 放眼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可悲的是,除了那辆正在驶离的轿车,我竟然无路可走,无人可求! 我甩开腿,拼命追赶着轿车。 一边追,一边挥手,一边哀求。 “停下,停下,求你们带我回去吧!” 轿车的距离与我越来越远,我自知再也追不上,试图用卑微的方式,换取他们最后的怜悯。 我跪了下来,向前伸着手,大声哭喊:“我求求你们,带我回去吧,要我做什么都行,我要参加高考!求你们了!” 一个烟头从车窗内扔了出来,轿车加速,彻底消失在前方。 我踉跄着爬起来,看下腕表,九点三十。 早已错过了上午的考试。 沮丧,悲伤,绝望,愤怒。 种种情绪充斥着我的胸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爆开。 啊! 我高高举起手臂,面向天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 “你们干脆杀了我吧!” 声音袅袅回荡在林间,惊走了几只树枝上的鸟儿,扇动着翅膀飞向远方。 我无助哭喊,生无可恋。 泪眼婆娑看向四周,似乎每棵树的粗壮树枝,都能挂起我细长的脖子。 不…… 我不能死。 还要参加下午的考试! 哪怕报考末流大学,专科,以我的学习能力,都还有机会。 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这个充满罪恶的城市,离开这群面目可憎的人。 这条林荫小路,只能容一辆车通行。 我沿着车辙,朝着来时的路,不断往回奔跑。 我累得汗流浃背,喉咙火烧火燎的,也不想停留。 这里还真是僻静,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遇见,更没有一辆车经过这里,只有我在孤独地奔跑。 我跑得嗓子冒烟,肺都要炸开,看到路边有个水洼。 不管不顾地趴下来,喝了几口混杂着草叶的水,再继续奔跑。 可我,终究低估了这条路的漫长。 跑出树林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前方是个面积不小的水库。 我认识这个地方,东安县的青云水库。 距离县城还有二十公里。 我累得走不动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不停地颤抖。 这时,我看见水库边有几个钓鱼的男人,还停着几辆半旧的摩托车。 我拄着膝盖,费力地挪向一人,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 “干什么?” 钓鱼男人侧过身,疑惑不解。 “大哥,求,求你帮帮我,载我回县城吧!” 我躬着身子哀求。 “我刚打了个窝,马上就要上钩了。” 钓鱼男人不想答应,或许他还认为我是个精神病。 “大哥,我要回去参加高考,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膝盖一软,给他跪下了。 “你,你干嘛啊这是,快起来。” 钓鱼男人急忙搀扶起我,拍了下脑门。 “对,今天是高考第二天,我大外甥老早就去考试了。小兄弟,你不去考场,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苦涩地摇头,翕动着嘴唇,说不话来,只是拼命往他兜里塞钱。 看我实在可怜,钓鱼男人决定帮我,冲着不远处喊道:“老赵,帮我看着点渔具,我先回一趟城,待会就回来。” 我终于坐上了摩托,钓鱼男人一路载着我,急匆匆地往回返。 快点! 再快点! 我不断看表,心急如焚,心中只有一个执念,我要参加考试,哪怕再考一场也行。 终于来到了考场前。 到底,还是晚了! 大门紧闭,最后一科考试,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 钓鱼大哥帮我求情,换来一顿说教。 我头一晕,倒在了地上。 眼泪从一个眼角流入另一个眼角,又流进我的耳朵里。 看不清,听不清。 “小兄弟,去复读吧,来年再战!” 钓鱼大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一句,将那一百块钱放到我手里,叹口气,就掉头离开了。 完了! 一切都无法挽回。 只有两科成绩的我,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大学。 我真是个废物。 捏着笔袋里的英雄钢笔,我流着泪喃喃道:“姐,对不起,我食言了,上不了大学了。” 我万念俱灰了好久,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是谁这样恶毒? 徐丽? 不,她只是个家庭妇女,她的挑唆只有我爸相信。 回想车上三人的嚣张态度,他们显然不怕被抓。 秦少虎! 我终于想起一个人来。 他曾经威胁我,不会让我顺利参加考试。 一定是他安排的这场劫持,卑鄙无耻,丧心病狂。 我猛然坐起身,一拳打在水泥地上,关节渗出了血珠,却不觉得疼。 老子已经完了,那就一起毁灭吧! 我不会放过秦少虎的! 一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还有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都去死吧! 仇恨,渐渐占据了我的整个内心。 我缓缓起身,赤红着眼睛,握紧着拳头,沿着街道漫无目的走着。 遍布全身的疲惫,让我步履蹒跚的像是个老人。 我不介意路人看我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前途,我还会在乎什么? 直到黄昏,我才来到了家门前。 一个漂亮女孩,正站在门前等着我,微微绽放着笑颜。 第一卷 第14章 风雨中的痛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于晴曼。 打扮得很漂亮,像电视里的明星。 她打量着呆滞漠然的我,惊讶问道:“周岩,你怎么了?考得怎么样?” “我没有参加今天的考试。” 我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 于晴曼惊愕得瞪大眼睛,不满道:“周岩,你答应过我,要一起考入平川大学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就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我才得罪了秦少虎。 她早该跟我说清楚,她跟秦少虎之间是那种特殊的关系,我也许会非常小心。 现在,我上不了大学了。 可是,她那清澈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的无辜。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住了,没责怪于晴曼。 “我被人劫持到很远的地方,回来时,一切都晚了。对不起,你自己去上大学吧!”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于晴曼不可置信,一定紧盯着我的眼睛,想看出我是不是故意撒谎。 “去问问秦所长的儿子吧!他或许知道。” 我惨然一笑,跟她擦肩而过,没有回头。 于晴曼僵立在当场,继而听到了她的怒吼声。 “秦少虎,你竟然这么坏,我跟你没完!” 我跟于晴曼的约定,泡汤了。 我们之间短暂的恋情,也彻底结束了。 带着一种巨大的孤独感,我用尽全力推开了家门。 我爸回来了,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一只手还随意地搭在徐丽的肩头。 “小岩,考得怎么样?” 我爸笑问,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没参加今天的考试,不能上大学了。” 我苦笑着耸了耸肩,站在原地没动,等待着狂风暴雨的降临。 我爸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满眼不可思议。 徐丽的眼中则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又被假装的诧异所掩盖。 啪! 我爸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居然打得我原地转了一圈。 他红着眼睛质问:“小兔崽子,为什么不考试?” “心情不好,不想考试。” 我没说实话,说了也没什么用。 我爸不过是个生意人,有几个狐朋狗友,怎么可能斗得过派出所的秦所长? 再说了,我也记不清那三个男人的样子,车牌号都有可能是假的。 怀疑秦少虎。 更是没有证据,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反咬我栽赃陷害。 我消极的态度,彻底激发了我爸的兽性。 他一边怒骂,一边暴打我,直打得我口鼻鲜血流淌,滴落在地板上,也不肯罢休。 徐丽搂着我爸的腰,装着要把他拉开,却根本不用力。 终于,我被打得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吐着血沫子。 我爸又狠狠踢了我几脚,这才被徐丽推到了卧室里,还在里面怒骂个不停。 徐丽拿来了湿巾,轻轻蹲下来,替我小心地擦拭血渍,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浅笑。 我漠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这一刻,近在咫尺的丝袜和蕾丝边,都不能诱惑我。 即便马上死去,我也不会在乎。 …… 我终于站了起来,挣扎着扶着栏杆,上楼去了。 不吃不喝也不动,我带着身心的巨大伤痛,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 以平静沉默的方式,告别着曾经的过往。 徐丽进来看过我几次,摇头轻叹。 她像是在可怜我,又像是遗憾我一直活着。 我爸只进来一次,冷冷命令我,准备复读,明年再考。 作为惩罚的一部分,从今往后,断了我的零花钱。 我只是敷衍地点头。 一系列的家庭变故,太多的煎熬和挣扎,让我失去了继续学习的斗志。 夕阳照进来,带着些暖意。 我如同大梦初醒般,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我洗净了脸,换上衣服,还对着镜子,刮掉了胡茬。 走出家门,晚风清凉,路边的行人正在匆匆返程。 不用学习了,我感到了轻松。 对于未来,心里却充满着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边漫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附近的小公园。 公园里有个铃铛湖,隔几年就有个意外淹死的。 我垂头丧气,胡思乱想。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一阵沙哑的歌声,随着吉他的伴奏传来。 我熟悉这首老歌,也经常听到同学们嚎唱,对此深感厌烦。 此刻听到,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是啊,尽管在风雨中,也不该失去梦想,应该像水手一样的坚强。 我追随着歌声,终于看清一个男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瘦削的黑脸庞,却有着宽阔的肩头。 他头发很长,扎着个辫子,穿着醒目的花格子衬衫,正坐在公园门边不远的一块大石上。 男人抱着木吉他,忘情地边弹边唱。 我看到了一旁立着的双拐,还看到他的左侧小腿处,裤管空虚扎了起来。 男人面前,放着个铁盆,里面几个稀疏的硬币。 我觉得他活得也不容易,便从兜里摸出十块钱,轻轻放在了铁盆里。 男人的眼睛亮了,弹唱得更加卖力。 我坐在他身旁不远处,听着歌声,忽然又涌起伤感,泪水打湿了眼眶。 我抱住双膝,埋头抽泣。 一曲弹奏完毕,男人转头呲牙笑了。 “小兄弟,要不,我给你弹一首欢快点儿的?” 我轻轻摇头,叹息道:“生活,像是挣不脱的渔网,走不出的荆棘。” “呦,说话挺有学问的。” 男人夸赞一句,主动伸出手。 “认识一下吧,我叫韩风。” “周岩。” 我探身过去,跟他握了下,觉得那只手格外有力。 “你这个年纪,大学生吧?”韩风打量。 “高中毕业,无业游民。” 我苦笑,目光茫然地看着远处的天际。 韩风摸出一支烟点上,安慰我道:“上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社会混明白了,照样可以风光无限,顶天立地。” “我不了解社会,只去过一次KTV。” 我老实巴交的回答,引来韩风拍腿一阵大笑。 “等找机会,哥带着你去,什么歌厅、舞厅、酒吧、夜总会,管保都玩得明明白白,开心又尽兴。” 我不由扫了眼他面前讨赏的铁盆,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自信? 韩风误解了我的眼神,大方道:“兄弟,你花大钱了,点一首歌吧!” “堕落天使。” 我点了一首歌。 心头想到的是付晓雅,她就像是个堕落的天使,无论身在何处,周身都闪耀着光芒。 “我也喜欢这首歌。” 韩风拨动琴弦,摇头晃脑地开始弹唱。 这时,两辆摩托从前方驶过,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四个年轻人下了摩托,朝着我跟韩风走来。 我的眼睛立刻红了,正是秦少虎和他的三名手下走狗。 其中就有我同学猴子。 “哈,这不是大才子周岩吗?完蛋了吧!” 秦少虎放声大笑,继续嘲讽道:“像你这种窝囊废,也就只配跟瘸叫花子混在一起,一辈子连女人的手都摸不到!” 第一卷 第15章 社会风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握着拳头,咬牙质问。 “是你找人劫持我的,对吧?” “对!就是老子安排的,你又能怎样?” 秦少虎满不在乎,嚣张地伸手指着我,命令道:“周岩,过来跪下。老子向来说话算数,见你一次打一次,直到你夹着尾巴滚出东安县。” “我跟你拼了!” 我呼的一下站起来,眼睛冒着火。 可我的身体依旧佝偻着,好几天没吃饭,虚弱的双腿都站不直,微微打颤。 看我这副样子,秦少虎几乎笑岔气,招呼道:“兄弟们,把这个嘴硬的怂包,给我按住跪下,狠狠打。晚上带你们去狂欢。” 三个跟班走狗,摩拳擦掌地冲过来,就想撕扯我。 就在我以为一场毒打在所难免时,咚! 韩风突然轮起吉他,砸在了猴子头上。 猴子愣住了! 秦少虎一行人,也都愣住了。 “你们这群小比崽子,闹吵吵的,真踏马扫兴。” 韩风阴沉着脸,开口就骂,仔细检查下吉他,没损坏,放在了一边。 “死瘸子,你在骂我?” 秦少虎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的鼻子。 “骂你都是你的荣幸,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们这群小比崽子毛都没长齐。敢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不去打听下,风哥我是什么来头。” 韩风非常不屑,还抖了抖那条完整的腿。 “槽,狗屎风哥啊,我管你什么来头!” 秦少虎恼羞成怒,握拳发号施令。 “兄弟们,把瘸子的另一条腿也打断,捎带把周岩也打成残废。” “就凭你们?” 韩风非常不屑地哼了哼,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朝着前方比划了几下。 接下来一幕,将大家都惊呆了,也包括我。 咔嚓! 韩风直接将匕首插在自己的左腿上,很快就有鲜血涌了出来。 韩风面不改色,冷冽的目光地看着秦少虎一行人。 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真是个狠人。 秦少虎眼中不由露出了畏惧,咬了咬牙,还是吩咐道:“兄弟们,先撤吧!” 三名手下更是害怕韩风,忙不迭地上了摩托车。 不到半分钟,秦少虎等四人便撤离了现场,跑得没了踪影。 我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很幸运,逃过了一次毒打。 是韩风保护了我。 我满怀感激,连忙问道:“风哥,你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 “哈哈,我没事儿,一群傻逼。” 韩风大笑着将匕首收起来,我这才惊讶地发现,韩风只是裤子被血染红了,并没有破洞和伤口。 怎么回事儿? 面对我疑惑的目光,韩风将刀尖在手上压了压,一碰触刀尖便缩了回去。 是魔术道具。 我跟着傻笑起来,前所未有的开心。 “风哥,谢谢你。”我发自内心地感激。 韩风咳了两声,吐出三个字。 “烟没了!” 我连忙去附近的食杂店里,给他买来了两盒好烟。 韩风不客气地收下,点起一支,晃着腿问道:“周岩,你被他们盯上了,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我沉默了! 抗争不只需要勇气,还需要实力。 这些小混混们成群结队,而我只是孤单一人。 在家被后妈排挤,在外也没朋友,拿什么去跟秦少虎斗到底。 “跟我混吧,管保用不了多久,放眼整个东安市,没人敢碰你一下。” 韩风自信地吐出一道长长烟雾。 韩风口气很大,我却信不着他。 他不光残疾,还很穷,吉他倒是弹得很好,带着些文艺青年的沧桑。 “好,好吧!” 我还是敷衍着答应下来。 “你家庭什么情况?”韩风打听。 我叹了口气,还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父母离异,后妈阴险,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很是煎熬。 本以为考上大学,就能摆脱这一切,没想到,因为后妈和秦少虎使坏,却让大学梦彻底破碎了。 我并非相信韩风,只是内心苦闷,需要找人倾诉。 听完我的讲述,韩风并没有多大触动。 韩风也讲了讲自己的过往,倒是让我大感惊讶和佩服。 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牛逼! 像我这个年纪,他就开始闯荡社会,凭着一股子狠劲,没几年就成为东安县的社会老大,不折不扣的风云人物。 手下小弟成群结队,到底多少人,从未统计过。 看中哪个女孩,就没有搞不到手的。 他当年最得力的助手,名叫楚海龙,鞍前马后,非常听话。 楚海龙? 不就是现在的龙哥吗? 想不到啊,竟然是韩风之前的手下。 韩风继续讲述,他是遭人算计才进了大牢,在里面蹲了八年,刚刚放出来。 监狱里付出的代价,就是这条左腿。 因为骨头坏死,被截肢了。 “兄弟,我有信心东山再起,你有没有信心,跟我一起闯荡社会?”韩风挑衅一笑。 “有!” 我大声道,激动得泪光盈盈。 一直被人欺负,被人羞辱,被人算计,活得像是一只狗。 我早就受够了这一切。 我,周岩,终于找到了一份依靠。 “兄弟,你有多少钱?”韩风又问。 我听说过拜山头的规矩,奉上礼金,老大视情况决定收不收。 我有些尴尬道:“我爸生气我没考好,打了我一顿,还把我的零花钱给断了,我现在兜里只有不到二百。” 韩风深吸一口气,露出遗憾之色。 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不自信地商议道:“风哥,要不我再想想办法,找我妈要钱,可能会给点吧!” 韩风抓抓头,迟疑片刻,摆了摆手。 “算了,还是我带你去搞钱吧,有钱才能做大事。不过,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好,我听风哥的。”我连忙答应。 “明天上午九点,来这里找我。” “好!” 韩风背上吉他,拄着双拐离开,我也迈着轻松的步伐,重新回到了家里。 家中空荡荡的,徐丽并不在家,自然也没有晚饭。 我乐得清净,自己烧了壶热水,又找到一包华丰方便面泡上,填饱空虚已久的肚子。 随着开门声,徐丽进来了。 她的打扮却让我很是惊讶,很久都没见过了。 第一卷 第16章 化肥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醒目的红色皮衣皮裙。 淡粉色网袜和黑色尖头高跟,则更显夸张,将体型勾勒得凹凸有致,火爆诱人。 妆容精致得挑不出一点瑕疵。 烫染的头发高高盘在脑后,再配上黑框眼镜,又充满着一种别样的知性美。 我相信她这种打扮走在街上,一定会有很高的回头率。 徐丽看见我在吃方便面,平静地说道:“小岩,我最近很忙,经常在外面吃,你也大了,学会照顾自己吧!” “好的。” 我低头继续吃面,明显感受到,经过上次冲突后,她对我更冷淡了。 徐丽,应该后悔了吧? 如果她不去下药害我,而是全力支持我高考,我就会早点离开这个家,也省得她整天看着碍眼。 “我跟你爸商量过,过两天,给你找一份暑期临时工。” 她居然想让我去打工,这是撵走我的一个办法吧! 我保持沉默,并不回应她。 一丝不悦从徐丽的脸上闪过,随即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 “小岩,你也不小了,要慢慢适应独立生活。还有,你爸的脾气很难劝,他今后不会再给你钱,你只能自己去赚。” “知道了!” 我将方便面的餐盒扔进垃圾桶里,便转身上楼去了。 我不想打工,没有一技之长。 除非去干体力活,但我又觉得,那同样会毁掉我,难有出头之日。 没钱寸步难行。 如何去赚钱,我一点打算都没有。 这一刻,我更加佩服付晓雅,她能勇敢地去KTV打工,骄傲地独立于家庭之外。 而我却只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对前途一片茫然。 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我以为是付晓雅回来了,惊喜地下了床,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我还是失望了。 听声音是一名中年女人,进屋后,跟徐丽很亲热地交谈,两人不时发出笑声。 我听到徐丽喊她郑娟,两人的关系不但是闺蜜,还是昔日的同学。 在我的记忆中,徐丽从不邀请外人来家中做客。 今晚,倒是破天荒头一回。 我才不管,这个家也不属于我。 但令我非常不高兴的是,郑娟居然留宿了,还睡在付晓雅的房间里。 我很想去把门砸开,将郑娟给撵出去。 这女人破坏了房间的完整,也让房间混杂了讨厌的气息。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半夜我去卫生间,拉开门时却吓了一跳。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坐在马桶上,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是郑娟,身材丰满得略微走了样,倒是长得也很漂亮。 她非但上厕所不关门,竟然也不开灯。 我惊愕了两秒,急忙说了声对不起,匆匆关上了厕所门。 我跑回了房间里,一颗心狂跳不止。 这只是一场意外,我却不得不担心,徐丽拿这个做文章,说我是故意的,是个喜欢偷窥的坏小子。 十分钟后,传来了敲门声。 “小岩,你去吧!” 是郑娟的声音,随后就听到了付晓雅房间的关门声。 我等了片刻,才去卫生间。 一条黑丝袜,随意地放在洗衣机上,很新颖的开档款式,绝不是徐丽的,那就是郑娟穿来的。 郑娟也是个不老实的女人,跟徐丽算是人以群分吧! 一大早,徐丽和郑娟便一起出了门。 九点多时,我也离开了家,还特意穿了一套西装,只是不会打领带,那就不系了。 又翻出我爸的墨镜戴上,增加些流氓气。 对我而言,今天是个大日子,我要跟韩风一起,出去混社会。 公园门前,我又见到了韩风。 他还是昨天的打扮,拄着双拐,嘴里叼着烟,一身痞气。 上下打量着我,韩风呲牙一笑,觉得还不错。 “等到了地方,没有我的话,千万别跟人动手。”韩风认真叮嘱。 我使劲点头,觉得他高看了我。 我哪里会跟人动手,一直没摆脱挨打的命运,总是遍体鳞伤。 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位于郊区的一家化肥厂,路途很远,打车费就三十多,当然是我付钱。 门卫拦住了我们,不能随便进。 “别他娘拦着,我找你们吴瑞厂长,本人跟他是铁哥们儿,好久不见了叙叙旧。” 韩风傲气的挺着胸脯,斜咬香烟仰着脸,一派社会人的做派。 门卫根本不吃韩风这一套,通过内线电话,联系了厂长。 得到允许后,才让我们进去。 工厂院子很大,矗立着各种厂房。 我跟着韩风找了好一阵子,又扶着他沿着台阶走了五层楼,累得额头冒汗,才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韩风用拐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我帮着韩风推开门,里面出现的场景,却让我脊背一阵发凉,很想掉头就跑。 宽大的办公桌后方,坐着一名中年男人,已经秃顶了。 看派头就是厂长吴瑞,只是他看向我们的眼神,却带着愤怒,两股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出来。 吴瑞后方还站着三名穿制服的工厂保安,都是抱着膀的姿态,目光不善。 尽管我没有社会经验,却也能看出来,这绝不是接待多年不见朋友的阵仗。 更像是等着仇人登门。 又一场挨揍,怕是逃不掉了。 韩风满不在乎,淡定地拄着拐杖进了屋。 我迟疑下也跟了进去,好在有墨镜,掩饰了我眼中的惊慌。 “老吴,我回来了,还有了兄弟。” 韩风指了指我,显摆他又拉起了队伍,重归江湖。 “韩风,我等你好久了,简直是日思夜想,既然来了,一定盛情款待。” 吴瑞一阵冷笑,忽然拍了下桌子,朝身后招手吩咐。 “给我打他们,狠狠打,明天都给你们涨工资。” 三名保安立刻冲过来。 其中一人猛推下韩风,他就仰面摔倒在地上,拐杖甩到了一边。 我的墨镜被保安抢下来,扔在地上,一脚踩得稀碎。 紧跟着,我的脸上就狠狠挨了好几巴掌,打的鼻子里都是热的,有鲜血从嘴角流出来。 “兄弟,不许还手!” 韩风冲着我高喊,像是我身手不凡。 其实,我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抬起胳膊护住头。 我心里无比后悔,不该跟韩风来趟这一池子浑水,倒霉催的,又白白挨了一场暴揍。 第一卷 第17章 白色路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打了十分钟,吴瑞才吩咐保安们停手,又让他们出去继续巡视厂房。 吴瑞打量着我,目光带着不屑,扔来了一包纸巾。 我接在手里,脸上泛出苦水,擦了擦嘴角下巴上的血,这才过来把躺在地上的韩风给搀扶起来。 韩风被打得不轻,衣服都被扯烂了,拄着拐杖的身体,一直在痛苦地颤抖。 他有挨揍的丰富经验,刚才拼命护住了头,脸上倒是没有伤。 “韩风,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以往的威风哪儿去了?” 吴瑞嘲讽一笑。 “我都加入了残疾人的行列,别再挖苦了!” 韩风赔笑摇头,却仍旧不忘摆谱,转头对我吩咐道:“小岩,帮我把烟给点上。” 我这才注意到韩风的右手手腕,青紫一片,呈现内勾的状态,怕不是已经废了吧! 我听话地从韩风的兜里摸出烟,帮他点上一支。 韩风吸了几口,吐着烟笑道:“老吴,兄弟我刚出号子里出来,真叫他娘的落魄,当年你厂子周转资金,欠我的钱,该还了吧!” “还你妈啊!” 吴瑞登时就恼了,“你踏马当年睡了我媳妇,欠我的这笔债,又该怎么还?” 我顿时被惊呆了。 韩风竟然干过这种事儿,人品够差劲的。 吴瑞说完这才发现有外人在场,向我投来两道不善的目光。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慌乱地摆手摇头:“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知道管住嘴就行。”吴瑞大有威胁的意味。 我急忙使劲点头,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老吴,你不能怪兄弟,只能怪嫂子太迷人。” 韩风呲牙一笑,洋洋得意的样子,我看到都想揍他。 “我草!” 吴瑞气的彻底炸了,抓起烟灰缸就砸向了韩风,被韩风侧头躲过了,却落了一身的烟灰,更显狼狈。 韩风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老吴,要不是兄弟我有难,才不在乎那点碎银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头的恶气也出了,还钱吧!” “别做梦了,一个子儿都没有。”吴瑞断然拒绝。 我看向韩风,傻子都能看出来,吴瑞压根不想还钱,留下没有好果子吃。 韩风却呵呵笑了,吐出的烟雾让他的眼神看起来,越发迷离扑朔。 “你不还,我就去找你媳妇,让她还钱。你别不信,老子一条腿也能把她按在床上。” 吴瑞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抓了把秃顶,面目变得狰狞,怒骂道:“狗日的,老子看出来了,你是活腻歪了,想死!” “槽,有本事就弄死我。” 韩风满不在乎,又指了指我。 “我这兄弟嘴巴严,我可不一定,难说哪天喝多了,就把你媳妇那点丑事儿,都给抖落出去。” 屋内寂静的可怕。 我心跳如鼓,真怕那些保安再冲进来,活活将我和韩风给打死。 半晌后,吴瑞终于冲着韩风,吐出了两个字。 “你狠!” 吴瑞黑着脸从抽屉里拿出一捆钱,百元大钞面值,是一万块钱。 吴瑞将这捆钱,隔着桌子使劲砸在韩风的身上,打得韩风一阵摇晃,又差点摔倒,我连忙过去扶住了他。 韩风嘴角挂着得胜的微笑,对我吩咐道:“兄弟,拿上钱,走人!” 我见吴瑞并没有任何举动,犹豫着上前,飞快捡起那一万块钱,便急忙扶着韩风离开了办公室。 韩风吃力地拄着拐杖,一边走一边喘,看起来很可怜。 “风哥,送你去医院吧!” “没关系,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韩风很倔强,“回去歇歇就行,咱们快点走。别等那个狗娘养的反悔追来,这一趟就白来了。” 我咬咬牙,将韩风背起来,拼力朝着大门口跑去。 很快就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韩风被我感动到了,趴在我的肩头道:“兄弟够义气,尽管放心,哥哥我绝不会亏待你,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 心里想的却是,但愿这个韩风,别再连累我挨揍就行了。 终于出了化肥厂的大门,并没有人追来。 恰好一辆出租车驶来,我慌忙招手停下。 我扶着韩风,让他躺在后座上,自己屁股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便催着司机赶紧开车。 出租车驶离工厂,逃出虎穴狼窝的我,瘫坐着一动也不想动。 回想刚才讨债的情形,依然是心有余悸。 韩风,不是社会老大,更像是个泼皮无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什么都不懂,到底跟错了人。 前方红灯,出租车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路虎车快速驶来,停在旁边的车道上。 开车的司机是一名中年男人,身材微胖,穿着笔挺的西装,油头粉面,像是个暴发户。 他一脸贱笑,趁着停车的空当,伸手摸了一把旁边女人的脸。 当我大致看清这个女人,却一下子被惊呆了。 是徐丽,我的后妈。 难怪她精心打扮,早出晚归,原来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我爸最近一直外出谈生意,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徐丽如狼似虎的年纪,如何能忍住深夜身体的躁动? 到底做出了这种背夫偷情的丑事。 这一刻,我替我爸感到可悲,又觉得他活该。 他抛弃妻女,不惜代价娶来的梦中情人,就是这种不要脸的货色。 徐丽在车上跟这个男人嬉闹,摸脸摸腿,格外亲热。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临近出租车上的我,正在悄悄窥视着他们,只恨没有相机,将这一切都拍下来。 绿灯亮起,路虎车速度更快,擦身而过。 路虎车的车牌很好记,36888。 出租车停在公园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我扶着韩风下了车,通过贴满小广告的灰暗楼道,来到了三楼一个房门前。 这是韩风的家,也是他唯一的固定资产。 韩风告诉我,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出轨跟一个女人跑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母亲因此悲愤交加,整日精神恍惚,没几年就精神失常,成了个女疯子。 可怜的母亲,现在还住在精神病医院里,他出狱后去看望过,母亲却不认识他,只是拜托他把儿子带来。 韩风十岁起就开始流浪,捡废品,吃剩饭,受尽各种白眼和嘲讽。 最终,韩风选择了混社会,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很快就打出了一片天。 我似乎比韩风活得好一些,却也被生活折磨得千疮百孔,无所适从。 走进韩风的家,只有一室一厅,家具陈旧,老式的沙发中间塌了一块,感觉像是回到了二十年以前。 只有墙上挂着的吉他,才带着点现代的气息。 第一卷 第18章 你算哪根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找到两片止疼片吃了,这才费力地坐在沙发上。 我取出那一万块钱交给他。 韩风笑了,眼里出现了神采,拆开纸束带,指头蘸着口水,财迷般地点了一遍。 又点了两千递给我。 “兄弟,拿去花吧!” 我不可置信,韩风居然会给我钱! 这可是他用被打骂的屈辱换来的,一时间感动不已,声音都不由哽咽了。 “风哥,谢谢你,我不能收。” “让你拿就拿着,磨叽个屁,兄弟之间同患难,当然要共富贵。” 此时的韩风显得非常仗义,又提醒道:“你去买个手机吧,咱们以后联系也方便。” 我早该有手机,都是徐丽阻拦,我爸才没给我买。 而徐丽的借口合情合理,学生就该专心学习,使用手机容易分神,会拉低成绩。 高考结束了,我不再是学生。 却没想到,买手机的钱却是韩风给的。 “风哥,你也该有手机。”我依旧推辞着,不肯收钱。 “我有啊!” 韩风笑着从沙发缝里摸出一款小手机,是诺基亚,外壳都磨得发亮了。 “嘿嘿,那天巧了,我从垃圾箱里捡到了这部手机,花了一百块钱就修好了,装上手机卡,通话一点都问题。” 韩风得意笑着。 韩风的乐观影响了我,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现在很穷,实在推不掉,就收了这两千块钱,心中百感交集,眼眶一直湿润着。 “兄弟,要想成大事,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脸皮一定要厚,下手一定要狠。相对生死而言,其余的磨难都是擦伤,别太当回事儿。” 韩风给我传授经验,我频频点头,觉得他说得很对。 “来!把吉他拿给我,哈哈,生活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韩风豪气地大笑着,此刻在我眼中,他是生活的超级强者,不可战胜的存在。 我连忙将吉他递给韩风,他立刻弹唱起来,正是那首《堕落天使》。 “你那张略带着一点点颓废的脸孔,轻薄的嘴唇含着一千个谎言……” 我跟着韩风大声歌唱,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我想念付晓雅,想念跟她接触的每一个瞬间,都值得反复回味。 可我没勇气也没脸去找她。 她送给我英雄牌钢笔,叮嘱我努力高考,可我不是凯旋的英雄,而是个高考失败的怂包。 她对我一定失望透顶! 我记下韩风的手机号,离开了他的家。 有钱的感觉,让人自信增加。 我找到一家手机维修部,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一款二手的爱立信手机。 超薄款,有个短短的天线,看起来非常时尚。 又买了手机卡安装后,我立刻打给韩风,告诉这个号码就是我的。 韩风成为我手机通讯录上的第一人。 在外面吃了碗拉面,我这才回到家里。 徐丽还在外面浪,家里冷冷清清,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咔咔响着。 要不要向我爸揭发徐丽在外偷情? 我为此非常犹豫,考虑很久,到底放弃了。 我爸不会信我,一直以来,他无条件地相信徐丽。 万一被徐丽反咬我一口,说我栽赃陷害,我可能会被逐出家门。 突然, 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反正我也闲来无事,找机会跟踪徐丽,拍下她真正偷情的照片。 我要报复她! 揭露她的丑行! 我才不会在乎,我爸是否会因此跟她离婚。 家里有相机,还很高档。 我爸也曾经喜欢摄影,只是生意越来越差,就没了这个兴趣。 我从电视柜下方,翻出了单反相机,一个下午都在研究怎么使用,然后藏在了我的房间里。 直到夜幕低垂,花枝招展的徐丽才回到家里。 跟徐丽一起进屋的,还有昨晚留宿的郑娟,黑丝高跟的打扮,同样很妖艳。 两人坐在沙发上,嘻嘻哈哈的看着电视聊着天,关系很是亲密。 只是,徐丽看到楼梯走下来的我,笑容立刻收敛了。 “小岩,你哪来的手机?” “同学送的。” 我随口一说,继续向外走。 “你要去哪里?”徐丽追问。 我根本不理她,直接出了家门,呼吸着清凉的晚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刚才接到了韩风的电话,让我晚上陪他一起出去浪。 我在家很闷,就答应了下来。 还是在公园门前,我见到了韩风,他换了件红色的短袖衬衫,打扮得干净利索,看起来精神头很高。 “风哥,去哪里?”我打听。 “去嗨歌疯狂下,我请客,去去这些年的晦气。”韩风豪气的拍拍胸脯。 我没意见,可听到他选择的地点,却有些迟疑了。 夜美KTV。 我曾经去过,我想念的付晓雅,就在那里。 “嘿嘿,怕自己去了放不开?”韩风坏笑。 “我姐在那里上班。”我如实道。 “那正好啊,咱们这一单可以记在她的名下。这叫什么,对,肥水不流外人田。” 韩风并不在意,抬手喊停一辆出租车。 我跟他上了车,很快就来到了夜美KTV。 韩风虽然拄着双拐,表情却控制得很到位,冷冷的气场散开,让门前的几个小混混,都不由主动闪避到一边。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刚来到前台,就见一个高挑的女孩,从一侧的走廊走了过来。 我的眼睛亮了,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 正是付晓雅! 她永远那么漂亮,令人心神激荡。 付晓雅看到了我,立刻拉下脸,极其不满的口吻。 “小岩,你怎么又来了?” “我……” 这一刻,我居然嘴笨的说不出话,眼中只有付晓雅。 韩风看出我和付晓雅的关系,笑道:“妹子不用生气,周岩兄弟是陪我来的,也是为了照顾我。” “你算哪根葱?” 付晓雅双臂交叉,不客气地嘲讽。 我有点慌了,连忙制止道:“姐,不能这么跟风哥说话。” “什么风哥雨哥的,断了条腿,就真当是道上走过的?”付晓雅才不在乎。 韩风并没生气,胸脯一挺,似笑非笑的自我介绍。 “本人韩风,消失太久了,新一代的年轻人,不认识也正常。” 韩风? 付晓雅愣住了,打量着韩风的同时,就不由自主松开了双臂。 她突然一把拉住我,吼道:“你不止傻不愣登,还不知死活,跟我来!” 第一卷 第19章 刺痛我的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将我推进旁边的包间里。 里面没亮灯,只有窗帘透进的微光,一切都影影绰绰。 我被推着跌坐在沙发上,还没开口,付晓雅就不客气地冲着我的脑门,狠狠几巴掌。 我被打得晕头转向,急忙伸出胳膊阻挡。 “姐,别打了!” “你了解韩风吗,就跟他一起混?” 付晓雅气恼的质问。 “他会弹吉他,人挺好的,还是曾经的江湖大哥。对,他刚从监狱里出来。” 我把我知道的全说了。 “那你知道他怎么被抓进去的吗?” 付晓雅经常跟小混混在一起,她的语气像是听到了一些江湖往事。 “不知道。” 我使劲摇头。 八年前! 发生了一场轰动全县的大案。韩风带了一把枪,冲进一个人的家里。将这人双腿膝盖都给打碎了,终身残废。 付晓雅说完,白了我一眼。 我惊得心底发凉,脑门冒汗。 韩风居然这么狠,难怪付晓雅听到这个名字,都被吓到了。 “他,他说是被人陷害的。”我支吾着。 “他说什么你都信?” 付晓雅恨铁不成钢,又是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鼻腔酸热。 “姐,我想有个朋友,也想找条出路。” 我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上大学才是你的唯一出路,别学着混社会。你这种废物放在社会上,只会遭人算计,被人欺负。”付晓雅极度鄙夷。 “大学,上不成了。” 我沮丧的声音,像是蚊子哼哼。 “你说什么?” 付晓雅的嗓门提高了,她怒视的双眸,似乎要击穿我脆弱的灵魂。 “我只参加了一天考试,只有两科成绩,什么大学也考不上。”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付晓雅拳脚的疯狂降临。 屋内安静的可怕。 付晓雅没有打我,却低低地啜泣起来。 我慌了,急忙睁开眼睛。 付晓雅呆呆地坐在一边,目光茫然,泪如雨下。 “姐,你,你别哭啊。” 我心头很酸,想拥抱她,却又不敢,只能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你真踏马贱,就那么喜欢活成个窝囊废吗?唉,我还傻乎乎地盼着你能走向远方,就像是我也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付晓雅每句话都像针一样,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她打我骂我羞辱我! 可是,她却是真正关心我的人。 “姐,不是我不想努力,考试第二天,我被劫持到几十里外的小树林里,等跑回来时,一切都晚了。” 我哽咽着解释。 付晓雅惊呆了! 她转过脸,双手使劲摇晃着我的双肩,大吼着让我说出事情的经过。 我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就是秦少虎安排人干的。 徐丽在我粥里下泻药的事情,我忍着没说。 我不怕得罪徐丽,却不忍付晓雅跟我一样痛苦。 “秦少虎真不是东西,简直猪狗不如,老娘一定要弄死他。” 付晓雅牙齿咬得咯嘣响,暴躁地起身,握着拳头在地上走来走去。 这副失控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吓人。 “姐,你别冒险。” 我拉着她坐下来,郑重道:“我会报复秦少虎的,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靠那个瘸子韩风吗?” 付晓雅下巴朝着门外一抬。 “不,靠我自己,一定要让他声名狼藉,生不如死。” 我也愤怒地咬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地痞流氓。 “秦少虎是个垃圾,你跟他折腾不值得。” 付晓雅并不同意:“该你倒霉,忍着吧!回去复读,明年你一定能行的。” 我刚从繁重的学业里走出来,不想复读。 可是付晓雅的话,却让我动摇了。 “好吧。” 我不想她失望,点头答应了。 手机响了,不等接起来,对方又挂断了。 是韩风打来的,只是振铃给了个提示。 “家里给你买的手机吗?” 付晓雅这才注意到,我有了手机,并不觉得多惊讶。 毕竟以家里的经济条件,给我买部手机并不困难。 可我没有隐瞒。 “是韩风给钱买的。” “你怎么用他的钱?真被他缠上,很难脱身的。” 付晓雅又急躁起来。 “姐,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我连忙保证。 这时,传来敲门声,付晓雅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名年轻人,是KTV的主管。 付晓雅长时间脱岗,让他有点不高兴,沉着脸吩咐她去照顾二楼的客人。 付晓雅连忙答应,回头又捣了我一拳,叮嘱我小心点。 她给了我她的手机号,有事联系。 我说不出的开心。 毕竟这个号码,连我爸和徐丽都不知道。 韩风有信誉,这次的包间消费,提成算在付晓雅的名下。 根据前台的提示,我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此时的韩风正拄着双拐,手拿麦克风对着屏幕,摇晃着脑袋,尽情高唱,浑然忘我。 茶几上摆着几个果盘,半桌啤酒,竟然还有两个妖艳的女孩。 我小心地坐下来,喝了口啤酒,又吃了几个鱼皮花生。 韩风一曲唱完,转身过来,很不高兴。 “你们它妈的是死人吗?没看到我兄弟来了,赶紧小心伺候!” “风哥别生气,人家不知道是你兄弟嘛。” 一名女孩赔着笑,连忙起身朝我靠拢过来,浓烈的香水味非常刺鼻,我吓得连忙躲开,面露着惊慌。 我从没见过这种阵势。 心里也很难受,因为想到了付晓雅。 她在包房里时,会不会跟这两个女孩一样,没有尊严地任人呵斥和羞辱? “小哥,你躲什么,不会还是个童男子吧?” 女孩蠕动着逼近,眼中放光,好像我是个猎物。 “你离我远点儿,我不习惯。” 我慌张拒绝。 “滚开!” 韩风喊住了这名女孩,坐在我的身边,呲牙坏笑。 “兄弟,你不了解女人,越是对她们好,就越是抓鼻子上脸,不知深浅。” “风哥,我都没真正谈过恋爱。”我尴尬的抓着头。 “哈哈,我给你传授经验。” 韩风亲热的搂着我肩膀。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该下手的时候别犹豫,先占据她们的身体,才有可能占据她们的心。” 我忽然觉得,韩风比我想象的更流氓,还很邪恶。 第一卷 第20章 栽赃陷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风哥,我学不会啊!” 我颇感为难地摇头。 迄今为止,我体会到的最亲密接触,只有拥抱,连接吻都没发生过。 “嘿嘿,这不比数理化简单多了?大胆去摸,你会发现她们假装挣扎,很快就老实了。” 韩风一脸坏笑,满不在乎地指了指旁边的女孩。 女孩咯咯一笑,朝我嘟嘟红艳艳的嘴唇。 “风哥,今晚就算了,让我慢慢适应下。” 我苦着脸拒绝了。 作为一名处男,面对突如其来的诱惑,哪能不胆怯呢! 韩风没有为难我,自己猛灌了一瓶啤酒,便不客气地坐在两个女孩中间,将她们左拥右抱地搂在怀里。 我觉得尴尬,连忙起身去点歌。 然后我背对着他们,学着别人的样子,第一次唱起了卡拉OK。 嗨歌,喝酒,韩风泡妞。 玩到了半夜,韩风觉得很痛快,我也觉得很开心,这是从未有过的放纵和宣泄。 韩风撵走了两个女孩,我们正打算离开,房门却被推开了。 一名穿着黑色短背心的壮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染着杂毛的小混混。 我立刻紧张起来,今晚不会还要挨揍吧? 我深呼吸,努力保持着淡定。 韩风却一直很淡定,斜着眼睛看着进屋的三人。 接下来的场景,却令我大感意外。 短背心壮汉突然单膝跪倒在韩风面前,向上抱拳道:“拜见风哥,恭贺风哥归来!” 两个小混混连忙也跟着跪下,却是双膝跪下的大礼,连头都不敢抬。 “少来这一套,老子出狱时,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一个去接的都没有。怎么,老子是瘟神哪?” 韩风下巴抬着并不买账,肆意将烟雾吐在前方。 “风哥原谅,咱们不知道具体日期。”短背心壮汉解释。 “算了,你们出去吧!” 韩风摆摆手,厌恶的神情,更像是不愿搭理他们。 短背心壮汉没有纠缠,再度向上拱手,带人起身往外走。 到了门口,壮汉又是讨好的口吻。 “风哥,今晚的单兄弟替你买了,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韩风只是嗯了一声,架子相当大。 房门关上。 我松了口气,过去扶起了韩风,发自内心的崇拜。 “风哥,你太神气了!” 兄弟你不懂! 韩风却给我上了一课。 “虎落平阳,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我之前掌握他们太多事情,他们又不能杀人灭口,就只能先哄着。” 嘿! 韩风一声冷笑:“说到底,他们最盼着我死。” 我沉默了,刚刚走出校园,不懂这么多的尔虞我诈。 韩风无疑是个危险人物,可我不知道能依靠谁。 至少目前,他能保护我,不再被秦少虎暴打,继续在这座小县城生活下去。 我们走出包间,韩风笑问:“你那个姐,不太乐意你跟着我吧?” “她……也没说什么。” 我含糊其辞,不想付晓雅得罪了韩风。 “江湖上的谣言不要信,我入狱就是被人栽赃。如今我出来了,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干的,让他血债血偿。” 韩风腮边蠕动,削瘦的面容轮廓上,罩上了一层寒霜。 我言不由衷。 “风哥,我当然相信你。” “兄弟,我也只相信你。” 韩风拍拍我的肩膀,笑道:“过几天,我们去找楚海龙。这货一直在装死,但他欠我的,至少得吐出来一些!” 韩风要去找龙哥! 我心里很是不安,只是敷衍着答应。 实在推不掉,那就装病吧! 离开夜美KTV,我把韩风送回家,这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里。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壁灯,徐丽已经睡了。 酒劲上来了,我扶着栏杆上楼,经过付晓雅的房间时,听到了里面传来轻轻的鼾声。 可恶的郑娟,居然再次留宿了! 她没有家吗? 房门露出一条缝隙,我稍稍推开些,只见郑娟正大字形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双袜子。 我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连忙捂着狂跳的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我倒在床上,努力平复着心情。 郑娟想干什么? 我有种隐隐的不安,郑娟这一招,跟徐丽之前用的手段非常相似。 想诱惑年轻的我,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难道说,徐丽搞不定我,这才找来了郑娟联手? 徐丽想把我撵出家门,坚定又执着。 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次日一早,我被一阵号啕的大哭声吵醒,迷迷糊糊起床,一眼就看到了枕边的胸罩。 精致的蕾丝边,尺寸很惊人。 哪来的? 正在我疑惑不解时,房门被推开了,徐丽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我昨晚喝多了,竟然忘记了锁门。 “小岩,快下来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了。” 徐丽扫了眼床上的胸罩,转身就走,咣当摔上了门。 我觉得大事不妙,连忙穿好衣服下了楼,沙发上的郑娟,正在放声大哭,眼皮都肿大了一圈。 “怎么了?”我小心地问道。 “你昨晚是不是进了郑娟的房间?” 徐丽脸色很难看,口气更像是审讯犯人。 “我没有!” 我急忙否定,想起枕边的胸罩,脑门不由冒汗了。 果然,徐丽问到了重点。 “郑娟的内衣怎么在你的床上?你不但猥亵了她,还拿走了内衣,才几天不见,就变成了猥琐的臭流氓?” “你们这是陷害,我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那个内衣是谁的!” 我大声争辩,气得胸膛都要炸开了。 “你进屋了,对我动手动脚,力气那么大,怎么都躲不开。你还打我骂我,抢走了东西,我都要被吓死了。” 郑娟继续大声哭泣,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你踏马胡说八道,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我会对你有兴趣?照照镜子吧!” 我彻底爆发了,口不择言地骂着。 “娟,这件事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 徐丽貌似公正,又说道:“既然你没洗澡,那就去派出所报案吧,仔细检查下,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小岩的痕迹。” 我如遭电击,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心里涌起。 同时伴随的,还有惊慌和恐惧,让身体不由颤抖。 第一卷 第21章 私了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旦我进了派出所,可能就出不来了。 郑娟这副样子,就是要诬陷我到底。 派出所的秦所长,在儿子秦少虎的怂恿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万一我扛不住,屈打成招,怕是要真的进监狱了。 到那时候,不光是名声彻底毁了。 答应付晓雅的复读计划,也泡汤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 一直活得非常小心,到底还是被这两个坏女人,联手算计了。 我愤怒又沮丧,却不知道如何抗争。 我到底怂了,朝着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不断鞠躬,苦苦哀求着。 “我求求你们不要报案,对不起,放过我这一次吧,让我做什么都行。” “给你娟姨跪下,求她原谅。” 徐丽吩咐我,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轻蔑的嘲笑。 除了软弱,我哪有什么选择。 我膝盖弯曲,跪在了郑娟的脚下,嘭嘭磕了两个头,哽咽着哀求。 “请你放过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郑娟依然捂着脸哭泣,并不吐口。 徐丽凑在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好半晌,郑娟这才点了点头,扯过茶几上的面巾纸,将脸上的泪痕擦去。 “小岩,你还年轻,这事儿私了吧,郑娟受点委屈,你赔偿五千的精神损失费。” 徐丽平静地给出了解决方案。 赔偿五千? 我只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又失去了家里的经济支持,她们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可我没有钱啊!” 我苦涩地摇头,身上的钱还不到一千。 “跟你爸要。” 徐丽哼声提醒。 我要是跟我爸要钱,一定会被他臭骂一顿,还不一定能给。 我爸多半会恼羞撂下狠话,让我进监狱里反省。 怎么办? 我想到了借钱,第一个想到的是付晓雅。 不,在KTV打工的付晓雅,一定存不了多少钱。 我想到了第二个人,就是韩风。 刚陪他要回一万块钱,他手里一定还有,昨晚的嗨歌消费,他也没花钱。 我真不想跟他开口,实在难为情。 付晓雅也警告我,不能跟他牵扯太多,要渐渐远离。 “不给你爸打电话,就去派出所吧!” 徐丽不耐烦地催促。 她非但不会给我拿钱,还想跟郑娟合谋,从我身上捞上一笔。 “我去借钱。” 我缓缓站起来,别无选择。 “长本事了,还能借到钱,那就去吧!”徐丽哼笑。 我进入卫生间关上门,将水龙头拧到最大,将快要涌出的泪水冲掉。 拿出手机,迟疑再三,我还是鼓起勇气打给了韩风。 “喂,兄弟!” 听到韩风这声亲切的称呼,我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兄弟,怎么了?”韩风语气更加关切。 “风哥,我,我想跟你借点钱,一定会还。” 我费力地说出这句话,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同时也感到很羞臊。 “多少?” “五千。” 韩风沉默了,他刚给了我两千,还请我去KTV消费,应该觉得我做人很成问题,贪婪且不懂分寸。 “四,四千也行。”我商议。 “你吃住不愁的,干什么用这么多钱?”韩风敏感了。 “风哥,我不想跟你借钱,可是不拿这笔钱,我会进监狱的,这辈子也许就完了。”我到底还是哭出了声,委屈又难受。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钱不是问题。” 韩风缓和的语气,让我放松了不少。 我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 被人诬陷猥亵妇女。 可我不记得做过。 目前只能私了,需要五千块钱。 我听到了韩风一声叹息,跟着又问:“那个女的,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 我大致描述了下郑娟的年龄、个头和长相。 “你后妈叫什么?” “徐丽。” “哦。那女的呢?” “郑娟。” 韩风突然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大咧咧道:“兄弟不用慌,听我的,你把手机免提,放在她跟前,我来搞定她。” 我选择相信韩风,从卫生间走出来,将手机放在郑娟面前的茶几上。 郑娟不解地看着我,眼睛倒是揉得通红。 “你什么意思啊?”郑娟问。 我的心脏狂跳,努力学着韩风的语气。 “有人想跟你通话。” “我不想听。” 郑娟立刻拒绝了。 “郑娟,老子的电话,你敢不听?我是韩风,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把老子给忘了?” 话筒里传来韩风的声音,开口就骂。 郑娟惊得目瞪口呆,徐丽的脸色也变了,原来她也知道韩风这个名字。 “郑娟,你是穷疯了,还是脑子抽了,算计到老子兄弟头上了?你踏马的脸上皱纹都熨不平了,周岩能瞧上你?专挑软柿子捏,还想讹他的钱,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再把你过去的烂事儿,都给抖搂出去!”韩风继续骂。 “风哥,不是那样的。” 郑娟慌乱无比,起身时膝盖碰到了茶几边上,疼得倒吸凉气。 她慌张张抓起我的手机,取消免提,跑到了一边。 我的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漠然地看着沙发上的徐丽。 她的目光跟我对视,立刻闪避到一边,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张。 很快郑娟就回来了。 将手机还给我,哭着道歉。 “小岩对不起,我不该无中生有诬陷你,我,我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我默不作声,心中百感交集。 又躲过一次灾难,还是萍水相逢的韩风,无私地帮助了我。 郑娟从包里取出五百块钱,硬塞进我手里,涨红着脸就往外走。 到了门前,回头看了眼徐丽,眼里尽是哀怨:“都怪你!” “说清楚,我怎么了?”徐丽心虚大喊。 咣当! 郑娟摔上了门,离开了我的家。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徐丽,一时间都没有话说。 我回头朝着楼上走去,徐丽终于开口了。 “小岩,这是一场误会,我也没想到,郑娟是这种女人,真不要脸。” “是挺不要脸。” 我头一次在徐丽面前骂人,让她愣在当场。 回到房间,看到郑娟的胸罩就来气,抓起来扔了出去。 这一刻,我又开始渴望离开这个家,远离徐丽这个恶毒的后妈。 可我没有离开家的勇气。 更不知道进入社会后,如何去生存。 我又给韩风打去电话,发自内心地感谢他。 我欠他人情,今后必须要还。 我甚至在想,可以跟韩风做一辈子的兄弟。 韩风不以为然,实在是小事情一桩,又给我介绍了郑娟的情况,倒是令人倍感意外。 第一卷 第22章 五福珠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个郑娟,就是化肥厂厂长吴瑞的媳妇。 也是他睡过的女人之一。 吴瑞和郑娟并没有离婚,两人有孩子,长期分居状态。 郑娟的情史很复杂,韩风之前掌握不少,所以她非常害怕。 最后韩风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小心后妈。 我心里很明白,郑娟想讹钱也不该选定我,都是徐丽背后怂恿,给她出谋划策。 徐丽为了想整我,已经是不择手段了。 我憋气窝火,心里难受极了,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徐丽。 接下来两天,徐丽表现得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忽然又对我好了起来。 每天早晚都会做饭,主动跟我说话,还谈起了复读的事情,打算给我报一所口碑不错的私立高中。 我敷衍地答应着,却怀着很大的戒心。 她不过想让我放松警惕,正在酝酿着下一个阴招。 我的行动,也开始了! 我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很不起眼的款式。 等徐丽一出门,我就换上普通的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背着相机,悄悄跟上去。 她也非常警惕,每次打车都要左顾右盼。 好几次,我险些被她发现。 终于,我追踪到了她的踪迹,那是个珠宝店。 名字很俗,五福珠宝,门面却不小。 珠宝店的门前,停着一辆白色路虎车,车牌号正是36888。 为了监视徐丽,我进了珠宝店对面的咖啡屋,点了一杯十块钱的咖啡,坐在靠窗的卡座位置上。 等了好长时间,徐丽挎着小包出来了,一脸春色。 随后跟出来的,正是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我这才看清,他的西装纽扣是金色的,阳光下有点刺眼。 中年男人发贱地搂了下徐丽的腰,却被徐丽急忙避开,还紧张地看向四周。 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我心脏狂跳不已,颤抖着手拍了几张照片。 两人上了路虎车,就这样开走了。 我急忙出了门,骑上自行车,继续跟踪着他们。 我狂蹬着自行车,尽管如此,如果没有路上的红绿灯,我一准儿也追不上轿车。 终于,我跟踪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路虎车停在了东安酒店的门前,这是县里最高档的酒店,据说是四星级。 有次我无意听到,我爸和徐丽就曾经背着我妈,来这里偷情开房。 后来,我爸妈离婚,徐丽顺利入驻我家。 现如今,徐丽又跟别的男人来这里开房。 呵,对我爸而言,真有点讽刺的味道。 我停下自行车,躲在路边的电线杆后方,将相机伸了出去。 附近人不多,徐丽放松了戒备。 下车后,由着中年男人搂住细软的腰肢,踩着高跟鞋,两人走进了酒店里。 我拍到了照片,证据很清晰,可以揭发徐丽了。 不知为何,心中却怅然若失。 这个家,又要散了! 徐丽去了酒店开房狂欢,我骑着自行车离开,找到一家照相馆。 接待我的,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 她看到我相机里的照片,立刻警觉起来。 “你这是偷拍,想敲诈吗?” 见她不想给我洗照片,我连忙撒谎道:“你误会了,这是我爸妈,我只是想悄悄记录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扯淡!” 女孩根本不信,盯着我的脸,认真强调。 “我可以给你洗照片,但你不能说出去,是从我这里洗的。” “我一定不说。”我连忙答应。 “二十一张,不行就算了。” 太贵了,正常价格是两块钱,这个女孩在敲诈我。 我需要这些照片,还是不舍地递过去一百块钱,女孩得意地笑着收了。 我选择了五张照片,导入电脑中。 女孩却告诉我,三天以后再来取,她会给我特别处理,拿回家里悄悄洗出来。 我只能答应,在手机上记录了照相馆的电话号码。 女孩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刘芳菲。 我回到家里,立刻将相机上的照片都删除了,不能让徐丽发现。 我无法预知,提前暴露的后果是什么。 黄昏时分,偷情归来的徐丽,容光焕发,皮肤更加娇嫩,像是年轻了不少。 她穿着丝袜高跟,去厨房做晚饭。 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上来就冲我一通吼,光在家闲着白吃饭,没用的东西。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内心对他很厌烦。 他平时就看我不顺眼,这次高考砸了,更是变得跟仇人一样。 “你妈给你找了份工作,明天就去上班,瞧你那窝囊样,就是缺少社会的磨炼。” 我爸交代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徐丽,果然又出招了。 让我回校复读,未必是真。 她迫切想让我早点滚出这个家,自食其力。 饭桌上,我沉闷地问道:“给我找了什么工作?” “很清闲的,珠宝店的保安。” 徐丽微笑着解释,“小岩,好好干,自己多攒点钱,留着复读的花销吧!” 她总是一副为了我的样子,没脑子的我爸,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却越看她越觉得恶心,甚至连饭都要吃不下。 去珠宝店当保安? 不会是徐丽情夫的五福珠宝吧! 我当然不会挑明。 “每个月能给多少钱?” “你只是临时工,每月八百,已经不少了。” 如果我不答应,徐丽一定向我爸打小报告,婉转地暗示,我非常不听话。 等我爸回来,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毒打我。 “好!” 我到底答应下来。 徐丽很开心的样子,主动给我盛了一碗蛋花汤。 她提前喝了一口,才递给了我。 我明白她的用意,汤里无毒,让我放心。 我扫视着她的耳垂、胸口和手指,心里也有些鄙夷。 跟卖珠宝的偷情,都没有得到新首饰。 真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真是寂寞难耐吗? 第二天早上,我跟徐丽一起出了门,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果然没猜错,我当保安的地方,就是五福珠宝。 我们走了进去,里面的女售货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面带职业的礼貌微笑。 二楼办公室,我见到了那名微胖的中年男人。 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显示,他叫刘子文。 跟徐丽偷情时,刘子文显得很贱。 但面对我,却是一脸的严肃,装得像是个道貌岸然的成功人士。 第一卷 第23章 再次见面的差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子文装模作样地询问下我的情况,还记录在一张纸上。 徐丽也很能装,面对微笑站在一旁,像是跟刘子文并不熟络,偶尔帮我说一两句好话,多多照顾一类的。 面试十分钟结束。 我被录用了。 上班时间,早九点到晚九点,自己解决午餐。 刘子文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半旧的保安服,还有一根橡胶棒。 我去卫生间换上后,正式上岗。 徐丽在屋里停留了十分钟,便离开五福珠宝,打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站在大门前,看着街上的人流和车流,觉得非常无聊。 我认为保安这个职位,可有可无。 真有人来抢珠宝,我也一定拦不住,只能打电话报警。 “站直了!” 徐丽走后没多久,刘子文就出来了,不客气地训斥我的站姿,随后开上那辆白色路虎离开,跟徐丽离开的方向一致。 我非常鄙视他们,心里却开始纠结起来。 如果我把那些照片交给我爸,这份工作一定就没了。 徐丽也会离开家门,从此成为熟悉的仇人。 我要不要这么绝情? 中午去附近小店吃饭,我在珠宝店门前,坚持到了黄昏。 不时有贵妇出入珠宝店,却把我当成了空气,视而不见。 在她们眼中,店里的珠宝比我更有诱惑力。 我的腿站得酸胀,只能偶尔偷懒坐在墙根处,用橡胶棒无聊地划拉着地面,茫然地看着远方。 这时,一个女孩走向了我,在夕阳下艳光四射。 是于晴曼,身穿一袭洁白的纱裙,裙摆绣着几朵红玫瑰,高高盘起的秀发,精致的妆容,让她在所有顾客中格外的出色。 我连忙起身,对她挤出一个微笑。 “你在这里,当保安?” 于晴曼睁大美丽的眼睛,不可置信。 “是临时工。” 我尴尬地强调,目光都不敢跟她对视。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彼此间的差距。 于晴曼即将上大学了,是象牙塔里的娇子。 我只是一名小保安,薪水微薄,已经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于晴曼眼中一丝伤感,微笑鼓励着我。 “周岩,答应我,不要自暴自弃,回去复读吧,我相信你,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 “或许吧。” 我含糊其辞,不想承诺她什么。 “我在平川大学等你,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于晴曼轻轻拉了下我的手,便走向了柜台。 她不是途经这里,而是来修理白金项链,神情中也有贵妇的骄傲和自信。 后来我关注了这款项链的价格,八千八百元。 于晴曼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工人,怎么会买这么贵的项链? 高考前,她曾经一夜未归,项链就出现了。 我胡思乱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却不愿把她想得很坏。 毕竟,于晴曼的父母很宠爱她,买条项链作为奖励的吧。 于晴曼修理完项链出来,取出一款粉红色的小巧手机,时下最流行的折叠新款,价格六千。 “周岩,记下我的手机号,有事联系我。” 于晴曼的口吻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我嗯了一声,也取出了二手手机,她愣了下,跟我交换了手机号,这才翩然离开。 于晴曼一直没提秦少虎,这让我觉得,她之前对秦少虎的愤怒都是装出来的。 晚上九点。 我结束了一天工作,挪着酸胀的双腿,行走在阑珊的夜色中,向着家里赶回。 经常遇到情侣成双,漫步在街头。 我加快了步伐,心里很不是滋味,愈发觉得孤单。 突然,我看见前方路边,站着四个年轻人,都面朝我的方向。 最前方的那人,身材魁梧,双臂交叉在胸口,正是秦少虎。 秦少虎对我的报复,没完没了,又在路上拦着打我。 我不想再挨揍,掉头就跑。 秦少虎边追边怒骂,“周岩,你踏马一点记性都不长,还敢勾搭于晴曼,今天必须打断你的腿!” “我没有!” 我大声回应着,拼命往回跑。 真想不到,今天只是在珠宝店门前,跟于晴曼匆匆见了一面,竟然又被他发现了。 于晴曼的笑容像是女神,但却没给我带来好运,每次都因为她倒霉。 秦少虎等人狂追,我奋力奔跑,引来不少行人的驻足侧目。 我累的胸膛里像是着了火,晚饭也没吃,身体更是虚弱。 秦少虎等人越来越近,这时,前方开来一辆出租车。 我抱着一丝侥幸,远远就挥着手。 出租车停了。 我奔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但不等出租车启动,秦少虎等人已经将车给包围了。 他使劲砸着车窗,像是一条疯狗,大吼着让我下来。 司机是一名中年男人,他沉默地看了眼满头大汗的我,一阵激烈的鸣笛后,满不在乎地向前开去。 怕被撞死,秦少虎那三个手下,急忙闪避到一边。 出租车冲出包围圈,很快将秦少虎一行人扔在了后面,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都指着这边高声怒骂着。 “大哥,谢谢你。” 我发自内心地感谢司机,是他让我避过了一次殴打。 “没什么!” 司机大哥对此满不在乎,语重心长的口气道:“我像你们这个年纪,也喜欢混社会,总觉得靠着拳头,就能打出一片天。等有了家庭才发现,没有什么比老婆孩子更重要,他们才是你生活的全部。” 谁不渴望拥有美满的家庭,拥有家人们的爱。 可我只能羡慕别人家庭的温暖,尽管有争吵,却不用担心外面风雨无常。 在我的家里,永远只有那个冷清的房间,像是个庇护所。 出租车停在家门前,我多给了司机十块钱。 司机开心笑了,继续去别的地方揽客。 回到家里,徐丽没在客厅看电视,提前回了房间。 我去了餐厅,桌上摆着几个菜,电饭锅里的米饭,还是保温的状态。 如果徐丽能一直这样对我,我也不会介意将她当做亲人看待。 只是过往种种,使得我们就像两只刺猬,永远都不能靠近取暖。 吃过晚饭,我去了卫生间。 我无意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双被撕碎的黑色丝袜,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难道说,徐丽把我支开去上班,她却把野男人带回了家里? 她这方面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第一卷 第24章 刘芳菲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只当作没看见破碎的丝袜。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徐丽可以狡辩,这是她心情不好撕碎的,反咬一口,我对她满满的恶意。 或者,是我行为不轨,撕坏的。 何况,在外还有秦少虎缠着我不放,成为我留在县城的最大障碍。 可我又惹不起他,只能选择逃避。 为了不被他拦路暴打,我打车上下班。 车费加上午餐,一个月算下来,只怕连五百都剩不下。 次日中午,秦少虎又带人去珠宝店找我。 我干脆躲进了店里,他不敢闯进来,在外面骂了半天,悻悻地走了。 第三天,我被珠宝店开除了。 还惹上了很大的麻烦。 上班后没多久,刘子文就急匆匆地出门,却忘记了带包。 他让我去办公室去拿,我听话地跑上楼,将桌上的手包取来,殷勤地交给了他。 刘子文下午才开车回来,没过一会儿,就让人喊我去他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我规规矩矩站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名敬业的保安。 刘子文的脸色非常难看,上下打量着我。 “周岩,我办公桌里的两万块钱,怎么不见了?” 啊? 我愣了下,连忙摇头,“不知道啊!” “只有你来过我的办公室,小崽子,没想到啊,手脚这么不老实。” 刘子文猛拍了一下桌子。 “我没拿,都不知道你这里有钱。”我急忙大声争辩。 “珠宝店怎么可能会没钱?再说这段时间,只有你来过,不会有别人。” 刘子文瞪着眼睛,一脸的凶相,进而威胁。 “赶紧把钱还了,否则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打你个盗窃罪。”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 他故意让我上来替他拿包,就是为了这一刻,诬陷我偷钱。 “我没拿,你不能血口喷人。” 我涨红着脸,真想上前跟这个恶心的男人拼了。 “把衣服脱了,检查。”刘子文命令。 脱就脱! 我这身衣服,哪里也藏不住两万块钱。 我冲动地脱了衣服,只剩下四角裤,可怜兮兮地站在地上。 刘子文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忽然一阵大笑,都笑出了眼泪。 “你中午出去吃饭了,对吧?” 刘子文收了笑容,再次质问。 我点点头,中午吃了小笼包,肉不太干净,有点闹肚子。 “你把钱转移了,送给了谁?”刘子文又问。 “我没拿,你有什么证据。” 我终于体会到一句话的含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周岩,你被开除了!” 刘子文哼了声,警告道:“最迟明天中午,把两万块钱还回来。不然,我先去找你爸要,他要是不给,我就报警。” 走就走! 反正我也不想干保安。 我将保安服和橡胶棒踢到一边,就去卫生间换衣服。 刘子文冷冷的威胁,从后方传来。 “周岩,别以为死赖到底就没事儿,这个办公室只有你进来过,休想洗清了。不妨告诉你,我在公安局也有关系,你跑不了的。” 我懒得看他的丑恶嘴脸,匆匆换上衣服,离开了珠宝店。 天阴了,很快就要下雨。 冷风吹不散我心头的憋闷,却让我渐渐清醒了。 工作是徐丽介绍的,她跟刘子文有奸情,关系非常亲密。 徐丽能伙同郑娟,诬陷我猥亵。 徐丽也能伙同刘子文,诬陷我偷钱。 她真是丧心病狂,世上最恶毒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吧! 我要反击! 都是她逼我,不得不跟她真正撕破脸,也撕破长久以来的伪装。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照相馆。 接电话的正是刘芳菲,我询问她,照片洗好了吗? 她说搞定了,让我赶快过去拿走。 我急忙赶了过去,刚一进照相馆,外面就下起了雨。 这里只有刘芳菲。 她从一堆相片袋里,找到属于我的那一份儿,隔着柜台递了过来。 我查看下照片,上面的徐丽和刘子文都很清晰,非常满意。 刘芳菲突然一把将照片夺了过去,哼笑问道:“你到底想拿这些照片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爸妈的生活照。”我故作淡定。 “不说实话,我就把这些照片撕了。” 刘芳菲威胁着向后退了几步,做出要撕掉的动作。 “不要啊!” 我急忙阻止,强调道:“我可是提前付款了的。” “收据呢?” 刘芳菲满不在乎的神情。 可我却没法报警,一时无可奈何,只能可怜地拱手哀求。 “姐姐,把相片给我吧,这对我很重要。” “按照你的说法,是你妈嫁给了我爸,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刘芳菲轻哼。 她在说什么? 我琢磨了好半天,终于捋顺了关系,却被惊呆在当场。 面前的刘芳菲,竟然是刘子文的女儿! 这,也太巧了吧? 难怪她一直追问我,洗这些照片的目的。 相机里的照片已经删除了。 我不能失去这些照片,无法跟徐丽摊牌,刘子文必然不会放过我。 外面的雨势大了。 冲动之下,我冲向了刘芳菲,去抢那些照片。 刘芳菲一边躲闪,手速相当快,照片到底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这一刻,我已经崩溃了,失去理智。 我将刘芳菲扑倒在屋内的小沙发上,红着眼睛,大声吼叫。 “你们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没完没了地欺负我?!” “你快放开,我会报警的。”刘芳菲惊恐地挣扎。 “你爸要报警,你也要报警,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东西!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要一直承受这些,不如都毁灭吧!” 我咆哮着,心头数不清的委屈,到底逼出了两行泪水。 刘芳菲不再挣扎,她静静注视看着我的疯狂,忽然说道:“我好奇咱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其实,我多洗了两份,都在那里放着呢,你可以拿走。”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但发热的头脑却恢复了冷静。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我的质疑声中,又夹杂着期望。 “是真的。更何况,碎片也可以拼起来。” “……好吧!” 我松开了她,起身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沮丧地低着头不想说话。 屋外雨声淅沥,我的心里也在下着雨,浓郁的阴霾无法驱散。 刘芳菲整理下衣服,过去拿来两个照片袋塞在我的手里,肩头一耸,“你妈很漂亮,我爸很猥琐。” 第一卷 第25章 雨后的彩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不是我妈。” 我摇了摇头。 刘芳菲有些惊讶,捏着下巴推理。 “我懂了,你想拿这些照片去威胁我爸,但这一招不会太好使。他经常在外面勾搭女人,脸皮厚着呢!” 我不由笑了,觉得刘芳菲单纯可爱。 听起来,她似乎对这个父亲也没多少好感。 “那个女人是我后妈,我只想拿这些照片让她收敛下。另外,别再总是欺负我。”我坦言道。 “这样啊!” 刘芳菲点点头,又问:“刚才你说,我爸要报警,你怎么得罪了他?你别误会,我可没把这些照片交给他。” 我相信刘芳菲的话。 如果她将这些照片,提前交给了刘子文,我一定很难从珠宝店脱身。 “我在你爸的珠宝店当了两天保安,刚被他开除了。他诬陷我,偷了他两万块钱,扬言要去报警。” 我不隐瞒地说出实情,心里依然觉得憋闷,不由叹了口气。 “我爸就是个奸诈小人,超级大浑蛋,他能干出这种事。”刘芳菲生气地骂道。 “你跟你爸的关系不好吗?”我大胆地问道。 “我最恨的人就是他,天天盼着他这样的垃圾败类,能在路上被车撞死,或者得十几种癌症。” 刘芳菲的小脸涨红,小拳头也握出骇人的白色。 外面下着雨,也没人进来。 刘芳菲讲,父母十多年前就离婚了。 刘子文提前转移了财产,她跟母亲等于净身出户,只有位于郊区的一处小房子。 这个照相馆是刘芳菲舅舅开的,她高考失败后,就来这里帮工。 刘子文很有钱,没有再婚,到处寻欢作乐,寻花问柳。 据说,早有了私生子。 对刘芳菲这个女儿非常嫌弃,不管不顾。 就连抚养费都一直拖欠不给。 生性懦弱胆小的母亲,只能忍气吞声,终日以泪洗面。 刘芳菲去珠宝店闹过,被刘子文无情地扇了几巴掌撵出来,一丝脸面不留,一分钱也没给。 这样的父亲,给畜生禽兽也没什么两样。 刘芳菲很可怜。 相比之下,我爸倒是比刘子文强了不少。 我也跟刘芳菲坦露心声,介绍了家里的情况。 我原本幸福的四口之家,被徐丽给搅散了。 这几年,我一直生活在后妈的阴影里,总想着能够摆脱。 雨停了! 一道彩虹横跨天宇,非常壮观。 刘芳菲将我送出照相馆,还轻轻拥抱了我。 “周岩,祝你成功,希望我们都能挣脱束缚,找到真正的自我。” 我使劲点头,报以友善的微笑。 “谢谢你,你也要快乐!” “我一直很快乐啊,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心儿永远向着未来。”刘芳菲鼓笑着鼓励。 我注视着刘芳菲,她长得不算漂亮,脸上还有几个小雀斑。 但周身却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尤其是笑容,非常感染人。 我挥手告别她,向着家中返回。 雨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 还有一种暖流在心头徜徉着,久久不散,来自于素昧平生的刘芳菲。 回到家里。 徐丽正坐在沙发上,也没开电视,脸色阴沉着,像是一直在等着我。 “小岩,你怎么能这样?”徐丽哼声。 “我怎么了?” 我平静地看着徐丽,她真是个演戏的高手,正投入在角色中。 “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份工作,你没干两天,竟然就偷钱,我跟你爸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徐丽愤愤然。 我唇角勾笑,故意问道:“刘子文跟你说的?” “对,他非常生气,一直说要报警。为了你,我说尽了好话,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 “那是诬陷,我才没拿他的臭钱。” 我声音也大了,依旧平静。 徐丽两道眉拧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诧异地打量着向来懦弱的我,随后轻蔑哼了一声。 “说这些没用,你进了他的办公室,无论如何,都洗脱不了嫌疑。” 见我不说话,徐丽又继续威胁。 “真把你带到派出所,一顿打,什么都招了。到时候,不仅赔钱,还得坐牢。” “可我没钱,那怎么办?”我摊摊手。 “我不知道你把钱藏哪里去了,估计凭你的德行,也会死赖账到底。我刚跟刘总说好了,明天你继续去上班,免费打工两年,用工资去抵债吧。” 徐丽给出的解决方案,让我无比震惊。 他们这种做法,就是吃定了我,等于给我套上了枷锁。 “不可能,我还要回校复读呢!” “复读个屁!” 徐丽直接爆了粗口,“就你这样的品行,即便考上了大学,也是社会上的人渣败类,白白浪费家里的钱。” 徐丽原形毕露。 她从未打算让我复读,只想把我一脚踢出家门,继续暗无天日的生活。 该跟她摊牌了!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不会再去珠宝店,但我相信,你能帮我摆平刘子文。” “你做梦吧!” 徐丽哼笑,对此不屑一顾。 “自己看吧!” 我从兜里掏出相片袋,扔在沙发上,转身上楼。 在楼梯拐角处,我瞥见徐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那些照片,嘴巴大张着,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像。 那一刻,我从未有过的心情舒畅! 回到房间没多久,徐丽就冲了进来,愤怒地喊着。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跟踪偷拍我?这是犯法的!” “我才不在乎犯法,都是你逼的。” 我满不在乎地威胁她。“等我把这些照片,都交给我爸,你就完了!” “只有几张看似亲密的照片,你以为你爸会信?”徐丽狞笑。 “那就试试。” “我,真想弄死你!”徐丽大吼。 “来啊!” 我使劲挺着胸脯,豁出去了。 “你自己犯贱,花着我爸的钱,却背夫偷情,有什么理由嚣张?” 徐丽沉默着,面如死灰。 “徐丽,你真以为我傻?郑娟诬陷我对她猥亵,就是你背后指使的,刘子文诬陷我偷钱,也是你跟他合伙设套。你还给我下泻药,干扰高考,你总是暗地里怂恿我爸打我,让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差,像是仇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次次害我?” “我一忍再忍,你却没完没了。难道说,你非要整死我才肯罢休?” “我们之间,到底有多深的仇恨?” …… 我多年的积郁,在这一刻全面爆发了。 第一卷 第26章 保证对你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不停数落着徐丽,让她战战兢兢地颤抖,无地自容。 徐丽最后的坚强,崩碎了! 她突然跪在我的面前,哭泣着哀求。 “小岩,我求求你,千万别告诉你爸。他那脾气,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厌恶地向后躲了躲,坐在了床边。 徐丽跪着挪过来,抱着我的腿,继续痛哭哀求。 “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你爸总也不回来,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有需求的,你懂吗?” “你有委屈,那我怎么办?”我大吼。 “你放心,刘子文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他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徐丽急忙表态。 “小岩,你放过我,好吗?我保证今后会对你好,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徐丽满脸泪痕,双肩不停抖动,看着也蛮可怜的。 我到底心软了,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好吧!” 徐丽如释重负,扑过来将我紧紧抱住,我用了很大力气,才将她推开,憋得脸都红了。 看我脸红,徐丽终于笑了。 “小岩,你歇着吧,我给你做大餐。放心吧,绝不会下药的。” 徐丽习惯性地扭动了几下腰肢,下楼去厨房了。 我躺在床上开始后悔,不该就这么放过徐丽。 但我很快安慰了自己。 徐丽说到底,也还是付晓雅的母亲。 如果我把徐丽折腾得不成样子,付晓雅一定会怪罪我,我将失去这个姐姐。 还有珠宝店的刘子文,我不放过徐丽,只怕他也不会放过我。 如果他咬定我盗窃,真闹到派出所,结局未知。 这一刻,我还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压抑斗争了这么久,徐丽终于屈服向我低头了。 看着床头的钢笔,我恍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 晚餐非常丰盛。 徐丽炖了一只鸡,还清蒸了一条鱼,有红烧排骨,还有大份的青菜拼盘,以及晶莹饱满的白米饭。 她一直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我感到了一丝温暖,看徐丽也觉得顺眼多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一次,徐丽像是个怨妇,跟我坦言了很多事情。 徐丽埋怨我爸,毁掉了她的事业。 她的幼儿园经营得很好,曾经打算开连锁的。 嫁过来之后,就变成了家庭主妇。 她说家里的经济情况,越来越差,入不敷出,现在花的都是早年的积蓄。 她说我爸整天在外面跑,也拿不回多少钱。 徐丽还怀疑,我爸在外面不老实,养别的女人。 突出表现,偶尔回家对她也兴趣索然。 我只是敷衍地点头,这顿饭倒是吃得格外撑,不得不出去散步消食。 在小公园的门前,我又见到了韩风。 韩风还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抱着吉他,弹唱着伤感的歌,不忘在前方放一个讨钱的小铁盆。 我塞给他两盒烟,抱着膝盖坐在旁边。 “兄弟,这几天在忙什么?”韩风打听。 珠宝店的事情已经搞定,我没有跟他说,含糊道:“在家学习,准备复读呢!” “复读有个屁用。” 韩风是第一个反对我复读的,他吐着烟吹嘘。 “上大学,不过是为了找一份更赚钱的工作,哥带你赚大钱,百万千万都不是梦。” 我看着他铁盘里的几个硬币,竟无言以对。 “我已经摸到楚海龙的踪迹了,兄弟再等几天,我们一起去登门拜会他。”。 “……好,我陪着风哥去。” 我原本打算找借口推掉,但韩风帮我搞定郑娟,我欠他一份很大的人情。 别管是龙潭虎穴,还是赴汤蹈火,也该一路同行。 跟韩风聊了一阵子,我返回家里。 可就在家门口,又被阴魂不散的秦少虎带人给堵住了。 我恨透了他,只想跟他拼命。 恰好路边扔着一截粗壮的树枝,就捡在了手里,怒气冲冲,冲着他们不停比划着。 “周岩,挨揍是你的宿命,快点跪下磕头。” 秦少虎嚣张地逼近,身后几个走狗,也冷笑着搓拳头。 “别过来,我踏马跟你们拼了。” 我大吼着,目光盯紧了秦少虎的大脑袋,真想一下把他打死算了。 “槽,就你这样的废物,也敢打人?老子还真踏马不信。” 秦少虎一脸不屑,挥着拳头,直接扑向了我。 我用树枝轮过去,没打着,却晃了自己一个趔趄。 秦少虎一脚把我踢倒,将树枝直接抢走,恶狠狠地冲着我,就要砸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从路上响起。 秦少虎停止了动作,大骂一声晦气,闪到旁边。 一辆执行任务的警车,飞速驶来,骤然停下。 车窗落下,一名穿制服的中年警官,从窗口露出半张脸,皱眉沉声问道:“少虎,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吴叔叔,我在找同学叙旧,今后各奔东西,再见面就不容易了。” 秦少虎一边撒谎,一边悄悄将粗树枝扔了。 他那几个手下立刻装成好人,殷勤地将我扶起来。 这名警察跟秦少虎很熟,才不会向着我。 但这是我脱身的机会,我没再犹豫,立刻跑回家里,关上了门。 从窗口看去,警车开走了。 秦少虎一伙人在我家门前转悠半天,等不到我出来,到底也走了。 我松了口气,又一次感到了生存艰难。 秦少虎纠缠不休,我却拿他毫无办法,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徐丽帮我打扫了房间,还给我换了新床单。 她又开始帮我洗内裤,只是不再跟她的内衣挂在一起。 这一晚,我睡得很深沉,都不记得做过梦。 一大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个陌生的座机电话号码。 我接通后,里面传来个冷冷的声音。 “你是周岩?” “是我。” “这里是新区派出所,我是张警官,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调查。” 我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怀疑是刘子文去报了案。 徐丽跟刘子文之间,不过是偷情关系。 徐丽的话,刘子文未必会听,难说他想借机讹诈我一笔。 我到底是年轻,没有社会经验,后悔不该去他的办公室拿包。 “周岩,昨晚你在哪里?”张警官问道。 “在家睡觉,哪儿也没去。” “谁能证明你一直在家?” 第一卷 第27章 第一嫌疑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能证明我在家的,只有徐丽。 我让张警官稍等,穿着睡衣就跑下楼。 徐丽穿着家居服,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见到我便是微微一笑,这一刻很像贤妻良母。 “警察的电话。” 我把手机递给徐丽,她擦了擦手接起来,嗯啊两句说道:“我能证明,周岩昨晚一直在家里,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手机挂断了,徐丽还给了我。 此刻我已经意识到,警察这次找我,跟刘子文没有关系。 “怎么回事?”我问。 “你可能牵扯一桩刑事案件,需要有不在场的证明,具体情况警察没说。” 徐丽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我,又问:“小岩,后半夜你没有跑出去吧?” “真没有。” “那就没事儿了。” 徐丽又是慈母一笑,催促道:“快去洗脸换衣服,准备吃早饭。” 上午,徐丽精心打扮后出门了。 她并不隐瞒地告诉我,要去找珠宝店的刘子文,跟他做个彻底了断。 还要参加个同学聚会,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只要徐丽不针对我,我也不想管她去干什么。 她背叛的是我爸,而我爸背叛我妈。 我爸被戴上绿帽子,更像是一种报应。 想起了我妈和小妹。 我很想给她们打个电话,几次拿起来电话,却又放下了。 大学考砸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们对我一定无比失望吧! 傍晚时分, 我接到了于晴曼的电话,邀请我去情缘咖啡屋坐一坐。 “我不想去。”我拒绝了。 “为什么?” 于晴曼轻声叹息,语气中带着失望。 我对她也有些失望,直言道:“曼曼,你能不能不装糊涂,秦少虎整天在路上拦着打我,我还敢出门吗?” 手机那头,于晴曼沉默了足有十秒钟。 “周岩,没想到,你对我的误会这么深。秦少虎住院了,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找你别扭了。” 于晴曼的话,让我非常惊喜,很想欢呼雀跃。 我只有诅咒的力量,祝秦少虎永远待在医院里,再也不要出来害人。 “这回能出来了吧?”于晴曼轻声问。 “好吧,我会准时到。” 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也许我那颗不甘的心,还存在着一丝幻想吧! 晚八点。 我来到情缘咖啡屋。 这是个小店,没几个人,灯光暧昧不明,空间里飘荡着轻缓抒情的乐曲。 于晴曼坐在角落的卡座上,正在愣愣地出神。 看见我走来,她这才毫不吝啬地展露了动人的笑颜。 今晚的于晴曼,又恢复了学生时的打扮。 很普通的白色纯棉T恤,没有佩戴首饰,一头直发如瀑布般垂落。 我坐下来,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 “你哭了?” 我关切地询问。 “没事儿!” 于晴曼轻轻摇头,喊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外加几样小点心。 总计五十六,我抢着付了钱。 “周岩,你没去上班吗?” 于晴曼问道,听起来,她应该去珠宝店找过我。 “我,辞职了!” 我没说实话,被人算计开除,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也好,那就准备复读,明年再战。” 于晴曼鼓励我,又黯然道:“没有你的陪伴,我只能一个人去远方了。” “也许,我可以追上吧!” “嗯,我愿意等着你。” 两杯咖啡先端上来,我投入一块方糖,于晴曼却要喝原味的,说是在苦涩中,更能品味到咖啡独有的芳香。 “周岩,你昨晚在哪里?” 于晴曼搅动着咖啡,轻声询问。 “在家睡觉。” 我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曼曼,到底怎么了?” 轻轻叹口气,于晴曼说出了一件事。 后半夜两点,秦少虎醉醺醺地从酒吧里出来,回家途中被人袭击了。 是木棒、铁棒一类的凶器,直接从后方猛烈击中了脑壳。 秦少虎倒地昏迷,血流不止。 幸好被途经的车辆发现,紧急送往医院,秦少虎才保住了一条命,必然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秦少虎没看清是谁打的他,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儿子被打伤住院,派出所的秦所长简直要气疯了,发誓不惜代价,一定要找出凶手。 “不知道是哪位义士出手,收拾了这个浑蛋。” 我不由笑了起来,当然要幸灾乐祸,只是遗憾秦少虎没被打死。 “周岩,别笑了,你是第一嫌疑人。”于晴曼嗔怪。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被震惊当场,又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于晴曼面色平静。 于晴曼的父亲跟秦所长是老同学,两家的交往很亲密,不难听到些消息。 很可能于晴曼还跟家人一道,去医院看望过秦少虎。 至于我被列为第一嫌疑人,也在情理之中。 在警方看来,我跟秦少虎之间,因为于晴曼成为了情敌,发生过多次冲突。 就在昨晚,秦少虎带人围堵我,还被那个吴警官恰好碰到了。 我懂了。 警方一早给我打电话,就是怀疑我是行凶者。 “我昨晚没出门,在家睡觉,后妈能给我作证。” 我再次强调,内心也觉得庆幸。 如果昨天没有搞定徐丽,她一定会含糊其辞,让派出所的人来把我给带走。 “后妈跟你住一起了?”于晴曼问道。 “那怎么可能!” 我不由皱眉,不敢相信这么恶心的话,会出自于晴曼的口中。 “既然你们没在一个屋里,那她的证言就可能无效。”于晴曼提醒。 “可我真的没出门。” 我耸了耸肩,又叹气道:“我不会打架,每次总是挨打,都被打怕了,又怎么敢在路上偷袭他。” “对不起!” 于晴曼泪光盈盈,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覆盖在我的手心上。 “周岩,这一切麻烦都是因我而起,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于晴曼带着哽咽,终于有泪水滑落下来。 感受到她小手上的温度,传递到我的心底。 一时间,我觉得很幸福,哪能再去责备她。 “曼曼,真的没关系,你不必介意的。” “我想帮你。” 于晴曼擦了擦眼泪,坚定道:“周岩,如果警方再找你,你就说昨晚跟我出去开房了,我愿意给你作证,说你整晚都在我身边。” 我呆住了,不可置信。 于晴曼,竟然想为我,作伪证! 第一卷 第28章 我被抓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怎么了,不相信我?” 于晴曼嘟嘟红唇,带着几分撒娇口吻。 “这不太好吧!” 我非常犹豫,这毕竟涉及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于晴曼为我付出也太大了。 “我不介意,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于晴曼娇羞地低下了头。 “我喜欢你,当然愿意!” 我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如果没有秦少虎从中作梗,我一定会跟于晴曼进入同一所大学,成为真正的恋人。 于晴曼用勺子搅着咖啡,俏脸微红,低不可闻道:“一会儿,我们去旅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于晴曼又说了第二遍,这才相信不是在做梦,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于晴曼,她约我去开房! 我激动万分,内心充满渴望,却迟疑道:“曼曼,你有美好的前途,跟我在一起不会后悔吗?” “绝不会!” 于晴曼轻轻摇头,又说:“警方一定会询问,昨晚我们之间发生的细节,你要深入了解我,才不会说错。” 我无比感动,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不愿再放开。 九点, 我们离开了咖啡屋,拉着手走在街道上。 我仿佛找回了爱情,内心被幸福充盈着,觉得阑珊的夜色,是如此美好。 于晴曼始终低着头,害羞地躲避着路人的目光。 向阳旅店到了。 我在这里住过,还无意约到了付晓雅。 于晴曼拉着我走进旅店,平静地说开一间房,上次老板娘收我一百,这次竟然只收了五十块钱。 我们走进房间,看着那张铺着白床单的大床,我一时心跳非常剧烈,周身热血涌动,喉咙一阵发干。 今晚,我要跟于晴曼一起,经历人生的重要时刻。 我已经开始幻想,于晴曼那玲珑的身体,该是多么的娇媚诱人。 “你要轻一点儿。” 于晴曼在我发烫的耳边呢喃一句,便进入浴室,将门给锁上了。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如此的美妙动听。 我躺在床上等待,内心无比紧张。 我毫无半点经验,会不会表现得非常差劲? 这时,手机响了。 是付晓雅打来的,这也是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我连忙接起来,喊了声姐。 “你在哪儿呢?”付晓雅冷冷问道。 “我,我在街上散步。” 我撒了谎。 付晓雅讨厌于晴曼,极力阻挠我们在一起。 要是她知道我正在跟于晴曼开房,一定会翻脸的,对我痛骂个没完。 “哈哈,秦少虎那个狗娘养的,被人打住院了。”付晓雅大笑。 “我知道了,他活该。” “小岩,千万记住了,不管警方怎么逼问,你都咬死昨晚在家睡觉,没有出门。”付晓雅命令的口气。 “我……” 我有些迟疑。 于晴曼可是告诉我,让我说昨晚跟她出去开房了,她帮我作证。 “听到了没有,你这个没脑子的废物,千万不能被这事卷进去。”付晓雅大声呵斥,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姐,我记住了!” 我连忙答应。 “把我跟你的通话记录删了,别在外面瞎混,早点儿回家。” 付晓雅说完便挂断了。 我听话地删除了通话记录,内心一阵纠结。 我不知道该信付晓雅,还是相信于晴曼,这是两个不同的答案。 浴室里,水声停了。 我殷切期盼着于晴曼出现,浑身躁动不安。 突然, 房门被激烈地敲响了。 “警方查房,快开门。” 冷冷的声音传入房间,我被吓了一跳,感叹运气真踏马差。 第一次跟女孩子开房,竟然就遇到了查房。 我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上下打量着我,其中一人问道:“你是周岩?” “是!” 我努力保持镇定,双腿却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于晴曼从浴室冲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衣服却已经穿好了。 “你们想干什么?”于晴曼惊恐地问道。 警察没理于晴曼,对我说道:“周岩,你涉嫌一起昨晚发生的故意伤人事件,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我没有!” 我觉得大事不妙,慌张地想躲回屋里。 一名警员猛然擒住我的手腕,朝着我的身后扭了过去。 我使劲挣扎,口中喊着冤枉。 两名警察一起冲上前,将我按倒在地上,双手后背,咔咔两声,给我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你们搞错了,周岩昨晚跟我在一起。”于晴曼冲过来喊。 “是这样吗?” 警员盯着我的脸,冷冷质问。 “我……” 于晴曼的勇敢让我感动,但想起付晓雅的电话,我却犹豫了。 “快说。” “没有,我昨晚在家睡觉,有人可以作证。” 我最终选择相信付晓雅,选择了实话实说。 于晴曼遗憾地捂住了脸,无比沮丧地靠在门边上。 两名警员强行把我带离向阳旅店,押上警车,驶向新区派出所。 我被带到了所长办公室。 秦所长正在吸烟,脸色阴沉得要下大暴雨,他吩咐两名警员出去,绕过办公桌,缓步来到我的跟前。 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脖领子,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拎起来。 “小子,你可真够狠的,我儿子差一点就死了。” 秦所长面目狰狞,口水都喷在我的脸上。 “跟我没关系,我昨晚在家睡觉,连门都没出。” 我大声争辩,脸红脖子粗,愤怒道:“从来都是他打我,我从没动过他,也不敢。” 秦所长恼怒地扬起了巴掌,一忍再忍,到底没有扇在我的脸上,冷哼道:“硬骨头我见多了,你别想逃脱,等着去坐牢吧!” 秦所长开门喊了句,之前那两名警察又进来了。 他们拖着我,将我扔进了一个小黑屋里,没给我解开手铐,却搜走了手机。 我蜷缩在小黑屋的一角,望着上方的一扇小窗,那里有灯光透进来,却无法照亮我的心。 我的心情糟糕透顶,灰暗颓废,自怨自艾。 我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为什么总是被霉运缠着不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夜,渐渐深了。 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屋内静寂得可怕。 手腕肿痛难忍,更可怕的是,我还有了强烈的尿意。 我挣扎着起来,用胳膊肘撞着门,高喊道:“放我出去,我要上厕所!” 第一卷 第29章 折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喊了好半天,才有一名警员打开了门。 他很不耐烦地将一个痰盂扔进屋里,又抽走我的腰带,把门重新关上了。 我的手背在后面,费力地褪下裤子。 蹲坐在痰盂上,我绝望得很想哭,泪水却被发烫的眼睛给烤干了。 熬了一个晚上。 没有早餐。 昏昏沉沉的我,被带到了审讯室,铐在椅子上。 对面坐着两名警官,都皱眉冷脸,非常厌恶我的样子。 其中就有被秦少虎喊吴叔叔的那位警官。 另一个打开笔录本,是一名记录员。 “周岩,你为什么袭击秦少虎?”吴警官直接问道。 “我没有!” 我立刻坚决否认。 “我亲眼看见,你们正在路边发生冲突,彼此间非常仇恨。你,有作案的动机。” 吴警官刻意强调。 “可没我做,你们抓我有什么证据?” 我也豁出去了,气哼哼地反问。 “前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吴警官又问。 “在家睡觉。” “撒谎!” 吴警官猛拍了下桌子,一字一句道:“证人于晴曼交代,你前晚跟她去旅馆开房,次日一早五点离开的。” 我沉默了! 对于晴曼的付出,发自内心的感动。 可是,我更相信付晓雅,一定要说在家里睡觉。 “是不是这样?”吴警官追问。 “是她撒谎了,前天晚上我们没见面,我也从未出家门。” 我坚持这个说法,不管问多少遍都一样。 吴警官有抓头的动作,警告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没做,死都不会承认。”我大声道。 “你前天晚上在哪里?” “我在家睡觉。” …… 一个上午,吴警官反复问我同样的问题。 我咬死不放,拒不承认晚上出过门。 他们没有打我,却用了另一种更可怕的折磨方式。 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轮番上阵,不停询问。 我艰难地熬过一个白天,又迎来了小黑屋里的无尽黑夜。 手铐还在,我的手腕肿胀不堪,碰一下都钻心的疼。 我只能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着身体,眼神空洞地看着黑暗,等待着遥远的光明。 昏昏沉沉中,我出现了幻觉。 感觉付晓雅就躺在我的身边,她那美丽脸庞的轮廓,是如此的清晰,绽放的笑容是那么让人心动。 “姐,我一定能坚持住。” 我喃喃自语,幻想正在拥抱着她,在黑暗中一起沉沦。 白日再次到来。 我又被带到审讯室,还是那些问题,反反复复地询问。 我太疲惫了,大脑昏沉,眼皮都抬不起来。 开始我还能含糊回答,到了最后,我干脆闭上眼睛,保持着长久的沉默。 迷迷糊糊,到了晚上七点。 我终于被带出审讯室,来到一间明亮的办公室。 手铐被打开,我颤抖着手,在解除嫌疑书上签了字。 一式两份,他们收起一份,另一份塞进我的兜里,同时把手机也还给了我。 “周岩,你可以走了!” 一名警察抬抬手,一脸厌恶的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我木然地走了出去,却在派出所的走廊里,见到了于晴曼。 “周岩,你怎么样?” 于晴曼焦急地过来,拉住我的手,带着哭腔道:“手怎么肿成了这样,吃了很多苦吧。” “我没事儿。” 我只是轻轻摇头,却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于晴曼扶住了我,心疼无比,说道:“我给我爸下跪,求他救你出来,他找了好多次秦所长。唉,总算把你给放了。” “曼曼,谢谢你!” 我感动极了,很想拥抱她却没有力气,只能虚弱地靠在她身上。 我们走出了派出所,华灯初上,车流穿梭。 此刻,我爸和徐丽正在派出所门前,焦急地张望着。 看见了我,徐丽连忙跑过来,将我给搀扶住。 我爸犹豫下,也过来扶住了我。 “小兔崽子,真行啊,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我爸恼火的埋怨。 “少说两句吧,快带孩子回家。” 徐丽不满地劝说着,两人将我扶上轿车。 隔着车窗,我冲着呆呆站立的于晴曼,轻轻挥了挥手。 她也微笑着,向我摇动着小手。 我终于回到家里,却不想说话。 我默默地喝了些水,吃了点东西,便挪动着沉重的步伐,回房睡觉去了。 徐丽跟了进来,在我的手腕上涂抹红花油,又帮我掖了下被子,微微叹息着出去了。 黑暗的小屋。 冰冷的地面。 无尽的审讯。 夜里,我几次从噩梦中惊醒,又强迫自己睡去。 阳光照进屋内,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从床上起来,手腕消肿了,只有浅浅的痕迹,挥动几下手臂,觉得力气又回来了。 桌上充电的手机响起来。 是付晓雅来电话了。 我连忙接起来,激动地喊了声姐。 “昨天傍晚,于晴曼那个小贱人,怎么跟你一起从派出所出来了?” 付晓雅上来就问。 我愣了下,内心涌起一阵暖流。 没想到,付晓雅昨晚也在派出所附近,她悄悄看着我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也去接我了,只是没有现身。 “姐,是于晴曼的爸爸帮忙,我才能被释放。” 我感激于晴曼,不想听到她总是被骂。 “她说的?” “是。” “去踏马的,这贱人简直臭不要脸,卖什么人情。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已经超期关押,必须得放人,跟她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付晓雅破口大骂,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她的愤怒。 是这样吗? 于晴曼为什么要对我那么说? 想让我对她感激涕零,还是另有其它目的? “小岩,你踏马也长点记性,别再搭理于晴曼。她不但是个小婊子,还是个超级丧门星,跟她一起就会倒霉的。” 付晓雅气恼地挂了电话,不给我替于晴曼辩解的机会。 不管怎样,这场劫难过去了。 我应该振作起来,生活依然要继续。 我走下楼,客厅里只有徐丽,她对我笑道:“小岩,好些了吧?” “嗯,我没关系的。” 我点点头,又问:“我爸干什么去了?” “他一早就开车走了,说那边有个生意还等着洽谈,是个女人给他打来的电话,瞧他接电话的犯贱样子,真是恶心。” 徐丽满腹牢骚,怀疑我爸在外出轨,对这个家没什么留恋。 “不如你们离婚吧!” 我脱口而出,倒是让徐丽感到吃惊。 第一卷 第30章 韩风的过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只是觉得,徐丽和我爸相看两厌,各自都在出轨。 这样的婚姻,还有存续的必要吗? 貌合神离的家庭,早晚要散,不如都早点解脱。 这场只有两天的牢狱之灾,让我的性情也有些变了,好像看透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这是不是长大。 “小岩,你不懂,一旦离开这个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丽叹息着摇头,“你也许会说,我可以再嫁,但对于女人来说,每一次嫁人都是艰难选择,也是一场赌博。” “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出去吧。我不管,也不会告诉我爸。” 我说完便走进餐厅,安静地吃起早餐。 从半敞开的房门中,我看到徐丽正在沙发发呆,她不敢相信我的话是真的。 手机又响了,是韩风打来的,我连忙接通。 “风哥。” “兄弟,你这两天手机关机,忙什么呢?” 韩风敏感了,毕竟他只有我这一个称作兄弟的手下,怕失去吧! “一言难尽。”我叹了口气。 “那就来我家,咱们兄弟多聊聊。” 韩风没在手机里询问详情,表现得很谨慎。 我离开家门,骑上自行车,很快来到了韩风的家里。 他刚起床没多久,乱蓬蓬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口中还不断打着哈欠。 “风哥,非要留长发吗?”我不解。 韩风搓搓脸,笑了起来。 “嘿嘿,我一直觉得吧,自己是个艺术家,留长发才更有气质。这就像要饭的,就该穿点破衣服,才像那么回事儿。” 我被韩风逗笑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小岩,到底发生什么事?”韩风认真问道。 我相信韩风,也只有他一个朋友,很想倾诉。 于是,我毫不隐瞒地将这两天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秦少虎被人偷袭打伤住院,我被列为第一嫌疑人,被派出所关起来审讯了两天,遭了不少罪。 韩风点起一支烟,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兄弟,你该好好处理下跟那个什么曼的关系,说句你不爱听的,这就是红颜祸水。” 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付晓雅非常讨厌于晴曼也就算了,怎么韩风也这种态度。 “她对我是真心的,这次还想帮我做伪证,让我说那晚跟她在一起。只是我没听她的,坚持说自己在家睡觉。” “你还挺感谢她?” 韩风又气又急,斜眼看着我,哼声道:“幸好你没听她的,否则一个月都出不来。真熬不住胡乱承认了,多半真会蹲大狱的。” 我大感震惊,一阵脊背发凉。 “风哥,我真不懂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这么被冤枉进去的,真凶一直逍遥法外。” 韩风脸色变得凝重严肃,跟我大致讲了过去的事情。 当年,一腔热血的韩风,通过一次次拼杀,组建了东安县最大的帮派义和堂。 虽然被警方一直关注,但韩风主持下义和堂,做事谨慎,从未犯下重大刑事案件,反而积累了不少财富。 有个官二代,仗着老子的权势,也拉起一伙人,总是跟义和堂作对。 双方发生冲突的时候,彼此难免会放狠话。 韩风威胁,发誓要打断这人的两条腿。 没想到一语成谶,这事儿就真的发生了。 一个晚上,有人冲进了官二代的家里,蒙住他的头,怦怦两枪将他的膝盖打碎了。 案件重大,轰动全城。 那晚的韩风只是在家睡觉,对一切都不清楚。 义和堂的一名手下主动请命,他愿意给老大作证,两人那晚住在一起,让韩风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明。 韩风为了摆脱嫌疑,就这么跟警方说的。 结果,这名手下却突然翻供,并没有跟韩风同住,还拿出了当晚出行的票根。 韩风被证实说谎! 由此一来,韩风独自在家睡觉的说辞,也成了无法证实的谎言。 当然,韩风被判入狱的关键证物,是在他家里,找到了那把手枪。 “枪哪来的?” 我大感惊讶的同时,也不由怀疑韩风在说谎。 “就是翻供的那个兔崽子,来家里找我时偷偷放下的。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可我太信任兄弟,到底钻了进去。” 韩风眼底涌动着火焰。 “那人后来怎么样了?”我打听。 “我出狱后一直在找那个兔崽子,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其实,他就是个棋子儿,背后的主使者才最踏马可恶,老子不会放过他。” “你知道是谁?” “猜到了!” 韩风点点头,并没说出这人的名字。 听完韩风的讲述,我的心里很难受,五味杂陈。 于晴曼看着那么单纯,她也会这样害我吗? 我们之间还有一起在大学重逢的约定,她甚至愿意跟我去开房,奉献女孩子最宝贵的身体。 也许, 我不该把她想得那么坏,怀着小人之心。 我应该感谢付晓雅,要不是她的那个电话,告诉我坚持说在家睡觉,或许此刻,我依然还关在那个小黑屋里。 “想开些吧,我以前经常进局子,习惯成自然,一点小伤而已。” 韩风安慰着我,说出找我的目的。 “今晚咱们去见楚海龙,得跟他好好谈谈。你不用怕,他跟吴瑞不一样,绝不敢招惹老子。” 我答应下来,闲聊几句,便告辞离开。 不等我回到家里,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照相馆的刘芳菲打来的。 “周岩,来我这里一趟吧!” “有什么事?” “呵呵,来就知道了,我请你吃饭。” “好!” 反正我也无事可做,便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照相馆。 刘芳菲从窗口里看见了我,笑着跑出来,坐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催促道:“咱们去吃麦当劳,到那里再聊。” 我努力蹬着自行车,赶往附近的麦当劳。 刘芳菲怕掉下来,小手揽住了我的腰。 “周岩,昨天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被抓进了派出所,这事并不光彩。 于是我没说实话,撒谎说手机欠费了,光顾着出去玩,也没充值。 “莫名其妙的,我竟然很担心你出事儿,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刘芳菲的话,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能用几声尴尬的笑,掩饰过去。 第一卷 第31章 不分青红皂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县城新开的这家麦当劳,聚集了很多年轻人,点餐都要排队。 刘芳菲让我去占位置,自己则挤在长长的队伍中,不时翘起脚尖向前看。 同样生活在不幸福的家庭里,让我对刘芳菲很有好感。 她朴实,乐观,从来就没有瞧不起我。 跟她在一起,我是自由放松的,感觉不到一点压力。 也让我在人群中不觉得孤单。 等了半个小时,刘芳菲端着餐盘来了。 四个汉堡,两杯可乐,还有薯条和菠萝派。 “我请客吧!” 我想保持绅士风度,主动递过去一百块钱。 刘芳菲坚持不要,将钱塞回来,咬着吸管问道:“周岩,搞定你后妈了?” “嗯,搞定了,她对我态度大变。”我不隐瞒道。 “我们真是惨,为了生存,不得不去跟家庭抗争。” 刘芳菲感慨着,我却听出了话外音。 “你又去找你爸了?” “昨天去了一趟,从他那里要来五千。” 刘芳菲伸出岔开的小巴掌,非常得意。 “他良心发现了?” 我有些意外。 珠宝店的刘子文为人非常吝啬,徐丽跟他好了一场,连一件首饰都没得到。 哈哈! 刘芳菲笑了起来,眨眨眼睛道:“这要感谢你,所以本姑娘必须请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迷糊了。 “且听我慢慢道来。” 刘芳菲摇晃着小脑袋,先卖了个关子,然后笑着讲了事情的经过。 昨天中午,刘芳菲拿着照片,去珠宝店找到父亲刘子文,大力拍在桌上,让他必须拿封口费。 刘子文满不在乎,老子搞过的女人多了,少踏马来这一套。 赶紧滚,否则就揍出去。 刘芳菲表示,她认识这女人的丈夫,姓周。 同时警告刘子文,要想不被人家的男人打死,就乖乖拿钱,破财免灾。 刘子文怕了,当场给了女儿五千块钱。 刘子文还说,打算跟刘芳菲的母亲复婚,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刘芳菲只当他放了个屁,根本就不信。 “你厉害!” 我竖了下大拇指,真心佩服刘芳菲。 她很聪明,懂得抓时机。 这一点,比我强多了。 “感谢你这位摄影师,愿我们的生活都越来越好。” 刘芳菲端起可乐,跟我碰了下。 我刚吃了一个汉堡,就看见一个漂亮女孩走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 是于晴曼! 她竟然也来吃快餐,还恰好遇到了。 “周岩,你们什么关系?” 于晴曼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神不善地看着刘芳菲。 不等我回答,刘芳菲翻了个大白眼,出言不逊道:“关你屁事!” “就你长这样,也好意思出来勾引周岩,平时都不照镜子吗?看你这身衣服,加起来都不到五十的地摊货吧,恶心的穷逼。” 于晴曼开口就骂。 我张大嘴巴震惊在当场。 难以置信,这些话竟然是从于晴曼口中说出来的。 我眼中的她,虽然家庭普通,却一直高贵得像个公主。 刘芳菲也不好惹,立刻火冒三丈,直接将杯中的可乐,泼在了于晴曼的身上。 “贱人,以为自己了不起吗?还不是来这里吃快餐!” 刘芳菲起身掐着腰对骂。 店里面客人很多,看热闹的目光立刻聚集过来。 不能在这里闹事。 我急忙起身,横在两人中间。 于晴曼抬起巴掌,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 整个快餐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我。 我很没有面子,却没有还手,只是漠然地盯着于晴曼,眼神里已经失去了温度。 “周岩,你太令我失望了。” 于晴曼抖着身上的可乐,气鼓鼓走开了,不忘回头指着刘芳菲。 “死狐狸精,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走着瞧。” 我重新坐下,回避着四周的目光。 我很尴尬,也有些沮丧。 我对于晴曼更加失望。 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如此侮辱刘芳菲,是谁让她这么嚣张? “你女朋友?” 刘芳菲心态强大,继续吃着薯条。 “或许不是了。” 我含糊其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跟于晴曼之间的关系,困难重重,若即若离,她像是一直围着我转,却又无法真正抓在手里。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她不是个好东西。” 刘芳菲轻哼,又递给我一个菠萝派,笑道:“真想不到,你还很招蜂引蝶的,人不可貌相。” “哪有啊!” 我惭愧地摇头。 我很招灾,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段时间,我不是挨打,就是被关小黑屋。 就连出来吃个快餐,还被人当众扇巴掌,丢尽了脸。 匆匆吃完,我们走出了麦当劳。 我骑着自行车,将刘芳菲送回了照相馆,这才慢悠悠地朝着家里返回。 就在家门口,我见到了一个熟人。 同学猴子。 他也是秦少虎的跟班,令人不齿的垃圾。 猴子垂头丧气,这一刻,很像是失去了主人的流浪狗。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跨坐在自行车上,单脚点地,冷着脸俯视着他。 噗通! 猴子居然跪在我的面前,使劲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又带着哭腔磕头。 “岩哥,是我有眼无珠,屡次冒犯了您。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我一脸懵,不明白猴子唱的是哪一出。 “岩哥,我身体不好,还是个学渣,人也长得很随便,处处遭人嫌弃,谁愿意跟我玩儿啊。如果不依附着秦少虎,都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猴子继续哭诉,看着也很可怜。 “你依附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少虎差点被您一棒子打死,现在还翻不了身。岩哥,要论狠,您绝对是这份儿的,我真心佩服,求放过。” 猴子竖完大拇指又磕了个头,脑门都破了。 我终于懂了。 猴子认定就是我袭击了秦少虎,出手狠辣,奔着打死人的目标。 猴子一度跟着秦少虎找我的茬,狐假虎威。 如今秦少虎受伤住院,他非常担心我会报复他,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笑了起来。 这些恶心的垃圾们,终于开始怕我了。 开心之余,我还是保持了冷静。 “秦少虎不是我打的,你拜错人了。” 我锁上自行车,从他身边走过。 猴子原地调转,保持着跪姿,还在后面喊。 “岩哥,我是真心实意道歉的!对不起啊!” 爱信不信! 我不再搭理猴子,回到家却发现徐丽正伏在沙发上哭。 第一卷 第32章 要分手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丽哭得非常伤心,声音越来越大。 我不由停下上楼的脚步,坐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了?” 徐丽一把将我死死抱住,趴在我的肩头放声大哭,滚烫的泪水都流到了我的脖子里。 我没有动,由着她尽情发泄。 好半晌,徐丽才放开我,擦着眼泪哽咽道:“我记住了那个女人的手机号,打过去质问,却被她骂了一顿。你爸刚才来了电话,说过几天回来跟我离婚。” 离婚? 我爸和徐丽真的要离婚了! 看着双眼红肿的徐丽,我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 徐丽拆散了我的家庭。 现如今,她又要被我爸抛弃。 曾经的梦中情人,也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失去了魅力。 这是报应吧! 徐丽用尽各种阴招,想把我撵出家门。 却没想到,先一步离开这个家的,竟然是她。 我爸也真是个垃圾,喜新厌旧,极度自私,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原本富裕的家庭,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离婚,只会越来越穷。 我深以我爸为耻。 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撑起一片天,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再无往来。 “我该怎么办?” “小岩,你又要有新的后妈了!” “为了这个家,我几乎失去一切,我不甘心啊!” …… 徐丽不停唠叨,十足的怨妇,我听着很烦躁,胡乱安慰她。 “你这么漂亮,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是我爸瞎了眼。” “你觉得我漂亮?”徐丽眼睛亮了。 “一直这么认为,如果不喝那么多黄连水,我的嘴巴也会很甜。” 我的话里带着怨气,徐丽却含泪笑了,轻声道:“小岩,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女人,也不是个好妈妈。” 我从不认为,她是我妈。 这种偏执从我爸妈离婚开始,就刻在了骨子里。 我没接这个话茬,起身上楼去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于晴曼打来了电话,首先听到的,就是她的轻声啜泣,还带着莫大的委屈。 我静静听着,也不说话。 付晓雅和韩风的话,对我影响不小。 让我对于晴曼有了种陌生感,像是看不透她。 “周岩,对不起,我不该打你骂你。当时太生气了,没忍住。”于晴曼低声道歉。 “没什么,打我的人很多,早都习惯了。” 我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真是个窝囊废,不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就该奋起抗争,哪怕头破血流。 “那女孩是你的女朋友?”于晴曼问。 “当然不是,普通朋友。” “我吃醋了!” 于晴曼又带出来撒娇的口吻。 “曼曼,专心上大学吧,你有美好的前途,何必纠结这些呢!” 我的话发自内心,如果不是高考被人搅黄了,此时的我,一定会选择去另一个城市,远离一切纷纷扰扰。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于晴曼问道:“周岩,你要跟我分手吗?” 分手? 我跟于晴曼之间,更像是从未开始。 “把一切都交给未来吧!” 我轻轻叹了口气,等于给了她答案。 “都怪秦少虎,他真不是个人,那天晚上,你怎么不打死他。”于晴曼愤怒地骂着。 我愣住了。 觉得这句话不对劲。 “曼曼,我没有打他,真的没有,那晚在家睡觉!” 我大声强调一句,便直接挂断手机。 于晴曼很快打过来,我没有接,心情很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总是隐隐觉得,有一张大网就悬在我的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来,将我死死捆住。 猴子、于晴曼、派出所的警察们…… 他们用尽各种方法,都希望我能承认,那晚就是我打了秦少虎。 而我铭记付晓雅的话,决不能说错一个字。 夜晚来临,华灯初上。 我收拾一新,离开了家,又来到小公园的门前。 拄着双拐的韩风,正等在这里,不安分的眼神,总是在途经的美女身上扫过。 “风哥!” “兄弟,别管什么情况,保持镇定。” 韩风拍着我的肩膀,又说:“坚信一点,他们不敢弄死咱们,所有把戏都是吓唬人的。” 我点点头,一颗心却不由悬了起来。 楚海龙,人称龙哥,如今东安县最大的流氓,谁听到了他的名字都害怕。 外界对楚海龙的评价,做事狠辣,非常狡猾,始终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手下的队伍却不断壮大。 小混混们,都以认识龙哥为荣。 也包括我姐付晓雅。 今晚,我就要见到了龙哥,怎么能不紧张? 韩风拦了辆出租车,我们坐了进去,很快来到一片豪华别墅区。 这里住着县城里的有钱人,门前频繁有轿车出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 我家虽然是二层小楼,却属于自建房。 一次我爸喝醉了酒,躺在沙发上嘟囔,如果不跟我妈离婚,失去大半财产,就能在这里买别墅了。 韩风取出两副墨镜,自己戴上,也让我戴上。 夜晚更黑了! 我觉得很傻,还是没摘下来,陪着韩风走进了别墅区。 正是这两副墨镜,门卫才没有阻拦。 门卫认为我们是流氓,不愿意惹上麻烦,就装作看不见。 摘下墨镜,我们来到一个三层独栋大别墅前。 我透过铁栅栏的围墙,看到院子里有绿树,有花圃,一侧墙边,还停着一辆黑色越野和一辆白色跑车。 “看着很带样吧?”韩风笑问。 我点了下头。 这是我见过最阔气的豪宅,比附近三栋联排别墅加起来都要大。 “我以前就住这里,入狱后被法院拍卖了,落在了楚海龙的手里。幸好我妈给留了个小家。否则,都要露宿街头了。” 韩风一阵感慨,我却深感惊讶,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崇拜。 韩风当年真是个风云人物,如果不是落魄成这幅样子,他绝不会选择让我跟在身边。 韩风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口,这才按响了铁门一侧的门铃。 很快,别墅的门开了。 走出一名穿西装的壮汉,他并没有打开铁门,只是打开门上的小窗口,谨慎地打量着我和韩风。 “干什么的?”壮汉冷冷问道。 “回去告诉你们的龙哥,就说韩风来了,想跟他当面聊聊。” 韩风面沉似水,将烟雾吐进了小窗口里。 第一卷 第33章 楚海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壮汉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说声稍等,便跑回屋内。 过了五分钟,壮汉才重新出来,打开了铁门,微微弯腰。 “风哥,请!” 韩风拄着拐杖,昂着头走在前方。 我很小心地跟在后方,低着头走路,上台阶时差点撞到韩风。 韩风则眼神示意我,稳住别慌。 进入别墅大厅,我还是慌了,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六名壮汉分列在两旁,双腿分立,双臂抱在胸前。 他们的腰间都掖着雪亮的匕首,每个人的胳膊处,都有着大片的纹身。 正对面站着的,就是楚海龙。 三十出头,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身材超过一米八,虎背熊腰,一身肌肉块,像是要把黑色短背心撑破。 楚海龙没有纹身,双臂上却各有一道刺目的刀疤。 人很多,屋内却很寂静。 只有韩风拐杖叩击地面的声音,显得那样的突兀。 韩风对壮汉们视而不见,挺胸抬头,保持微笑。 我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这一刻竟然很想转头逃走。 “风哥,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请上座。” 楚海龙假意寒暄,面无表情地侧了下身,露出后面一把宽大椅子,上面还铺着金黄色的坐垫。 “海龙,别开玩笑,如今的义和堂是你的天下,我哪能不识好歹,随便给赐个座位就行了。” 韩风摆摆手,环顾四周笑道:“这些兄弟很像样,你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佩服,佩服啊,哈哈。” 楚海龙的脸色好了些,一侧嘴角微勾。 “没看到风哥还站着吗,赶紧搬个凳子过来。” 一名壮汉立刻照办,搬来的却是一个小圆凳,高度只有二十公分,摆放在椅子一侧。 我喉咙蠕动两下,心里更慌了。 “兄弟,扶我坐下。” 韩风平静地回头看着我。 我连忙扶着韩风坐在小凳子上,这让他照比屋内的所有人,都矮了一大截,显得有些可怜。 我不懂江湖规矩,却也能看出来。 楚海龙是在故意羞辱韩风,让他坐在自己的脚下。 “这位是……” 楚海龙这才像是看见了我,目光里带着不屑。 “我的小兄弟,周岩。”韩风介绍。 周岩? 楚海龙皱了下眉,忽然冲我笑了。 “听说了,小兄弟可是个狠人哪,连秦所长的儿子都敢收拾。这一点,跟风哥很像。” 我刚想争辩,秦少虎不是我打的。 却见韩风微微摇头,于是便选择了默不作声。 “跟风哥好好混。” 楚海龙貌似友好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却用了很大力气,不但打的生疼,还让我的身体不由倾斜,差点摔倒。 我瞥见那些壮汉们都憋着笑,很乐见我出糗。 楚海龙回到那把宽大椅子上坐下,傲气点起雪茄,鼻孔里冒出两根烟柱。 韩风坐着的位置,必须仰着脸,才能看见楚海龙。 “风哥,过来找兄弟们,有何吩咐?” 楚海龙调侃的口气。 “吩咐不敢当,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想跟你讨口饭吃,我虽然又穷又残疾,但也想活下去。”韩风呵呵一笑。 “那就重回义和堂,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别闹,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你是一条龙。”韩风直接拒绝了。 “风哥,你过分了!” 楚海龙有点不耐烦,翘起一条腿,脚尖几乎碰到了韩风的脸。 “海龙,搞这一套没踏马鸟用,让他们都滚一边去,我有话跟你谈。” 韩风有点压不住火气,语气开始变冷了。 “都是兄弟,没什么不能说的。”楚海龙满不在乎。 “有个人,从桥上掉下去了……” 韩风重新点起烟,缓缓开口,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海龙的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后槽牙可见的使劲磨动两下,不耐烦地抬手催促。 “都去楼上候着,没有招呼,谁踏马也不准下来。” 壮汉们朝着楚海龙拱了下手,立刻跑上了楼,传来关门的声音。 楚海龙阴冷的目光锁定了我,他也不想我在场。 我身上出了一层冷汗,也很想离开。 “海龙,不用担心,周岩兄弟不但嘴巴严,他什么都不知道。” 韩风却不想让我走,一口烟吐在楚海龙的鞋上。 “风哥,你怎么知道那件事?” 楚海龙到底收回了那只脚,俯身问道。 “我碰巧看到了,还拍了些照片,每次拿出来看,都要做噩梦,好几天才能缓过来。”韩风心有余悸的模样。 嘭! 楚海龙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小凳子上。 小凳子飞了出去,韩风直接坐在了地面上,身体不由后仰,他急忙用胳膊肘撑住,才没有摔到后脑勺。 我急忙上前将韩风扶起,此刻的心跳非常剧烈,掩饰不住的惊慌。 楚海龙翻脸了! 我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整地离开这里。 “韩风,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海龙腮帮子蠕动,正在咬牙。 “生活太艰难,我总要活下去,把你名下的产业转给我一份。我保证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对外说。” 韩风重新拄起拐杖,满不在乎地提出条件。 “你想死!” 楚海龙开始握拳,指节发出咔吧的响声。 “老子混到这种田地,还会怕死吗?” 韩风哼了一声,又冷冰冰提醒。 “海龙,别以为没人动得了你,想想秦少虎,谁还不走个夜路。” 楚海龙杀人的目光,又投向了我。 我没出息的连忙转头避开。 楚海龙沉默了半分钟,最终还是吐口了。 “风哥,回去歇着吧,我会考虑这件事,让你活得体面。” “打扰了,不用送。” 韩风招呼着我,转身就走,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节拍。 “风哥,不想跟兄弟再说点儿新鲜的吗?” 楚海龙不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年老账还都算不清呢。” 韩风头也不回,脚步不停。 “也就是说,风哥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长进?”楚海龙讥笑。 “你带人去学校门前,堵着穷学生要钱,也很掉价。心理有病,那就去治,省得被人笑话。” 韩风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 第一卷 第34章 舍不得你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少踏马管老子的闲事!” 楚海龙暴吼。 咣当! 楚海龙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我吓得身体一抖,也不敢回头看。 我们终于走出了别墅,几十米的路,却显得那么漫长。 我认清了一件事。 跟着韩风混,注定要经历血与火的洗礼,那也是一条铺满荆棘的路。 楚海龙的人并没有追出来。 我和韩风顺利离开了别墅区,喧嚣热闹的街道,却令人倍感安心。 “兄弟,今天多亏了你。”韩风笑了。 “风哥别这么说,我又没做什么。” 我连忙摇头,也深感惭愧。 我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吓出的一身冷汗,现在还没褪去。 “哈哈,没有兄弟扶着我,我一个站不住的瘸子,哪来的这种气势。” 韩风一阵大笑,又神秘道:“这年头,谁都怕不要命的,尤其是敢暗地里下死手的。看得出来,楚海龙都有点儿怕你。” 我有点急了。 “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打秦少虎!” “嘿嘿,不重要。就让楚海龙误会去吧!” 韩风不以为然,我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觉得像是被韩风巧妙地利用了。 可是,如果我百无一用,韩风为什么要我这个兄弟? 既然跟着韩风,总要有所付出的。 我安慰着自己,也就释然了。 我们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打了一辆车,去了烧烤城。 点了些肉串和啤酒,我们就坐在门外的一个小桌旁,吹着清凉的晚风,一边随意吃喝,一边畅快地聊着天。 我喜欢这份惬意和自由,还有人间烟火气息。 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悄然远去了。 从韩风口中,我大致了解了楚海龙。 楚海龙是个没有背景的农村孩子,穷得吃不上饭,还非常胆小怕事。 上学时, 楚海龙被同学嘲笑得抬不起头,被多次霸凌,不敢还手,也不敢告诉别人,只会躲在角落里咬着衣角哭。 因此,他极度讨厌装腔作势的学生们,喜欢带人去学校门口找茬,抢学生那点儿可怜的零花钱。 在韩风看来,这就是一种报复型的心理疾病,康复还挺困难。 实际上,接手了义和堂的楚海龙非常有钱。 东安县的娱乐场所,几乎都被他垄断了,还在市里开了几家。 “风哥,你真有楚海龙桥上的照片?” 我小心翼翼地打听,对于照片这个词格外敏感。 我就是用五张偷拍的照片,搞定了后妈徐丽,让她再也不敢耍阴谋诡计。 有趣的是,照相馆的刘芳菲,竟然也用这五张照片,威胁了恶毒的亲爹,意外得了五千块钱。 我因此悟出一个道理。 掌握别人的隐私,就能让对方有所忌惮,变得老实起来。 但我还是太年轻,没有社会经验,后来才明白,这种做法其实非常危险。 有个词叫做火中取栗,很容易就烧了手。 韩风有些喝多了,大着舌头得意道:“当然没有照片,也没有证据。但我知道那件事跟楚海龙有关,故意这么说诈他。哈哈,这货心虚,果然怕了。” 韩风竟然只是吓唬楚海龙! 胆子太大了…… 我们能活着从别墅出来,也是运气好。 我倒吸一口凉气,真正意识到,韩风也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是谁跳了桥? 和楚海龙有什么关系? 我没敢问,韩风自然也没说。 但在聊天中我能听出来,韩风非常瞧不起楚海龙,认为他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难成大器。 在韩风管理义和堂期间,楚海龙脑后就生出了反骨,因为他悄悄拜了个师父。 这位师父才是真正的幕后高人,一个大人物。 具体是谁,韩风知道,还是没说。 半夜了。 我打车先把韩风送回家,又晕晕乎乎回到自己家里。 上楼时,我突然发现付晓雅的屋里亮着灯光,不由心情一阵激动。 难道是付晓雅回来了?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有动静。 犹豫下,我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 熟悉的声音传来,宛如天籁,我连忙推开了门,果然是付晓雅。 此刻,她正斜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她穿着一套浅粉色的睡衣,露着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红色的脚趾甲,正在轻轻地律动着,活泼可爱。 “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没出息的声音打颤,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 “去哪儿浪了?” 付晓雅没好气地哼了声。 她讨厌韩风,我也没说实话,含糊道:“出了这么多事,觉得心里挺闷的,在街上随便走走。” “过来!” 付晓雅朝我招招手,我连忙走到了床边。 她忽然抬起白皙的小脚,在我腿上和腰上踢了几下。 力气不大,却也发出嘭嘭的响声。 我忍住没动,嘴角带着笑。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能被付晓雅打骂,也是一种踏实的幸福。 “臭小子,被关了两天局子,看起来身体没问题。” 付晓雅笑了起来,是那样的明艳动人。 “我没挨打,就是不给吃喝,审讯个没完。”我解释道。 “这也是一种折磨方式,好在你很坚强,挺过来了。”付晓雅难得夸赞我。 “我记得你的话,坚持说在家睡觉,他们没证据,只能将我放了。” 我一时有点得意,付晓雅却板起脸,再次叮嘱道:“这个案子还没结,你千万记住了,以后都要这么说。” 我使劲点头,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来,躺我身边。” 付晓雅拍拍身边的枕头。 我受宠若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站立着。 付晓雅露出不悦之色,“怎么,你不愿意?” “我愿意!” 我脱口而出,连忙踢掉鞋子,小心地躺在了付晓雅身边,嗅到了那令人陶醉的香气。 “你喝酒了?” 付晓雅却直抽鼻子,一脸厌恶。 “走累了,就吃了几串烧烤,喝了两瓶啤酒。” 我陪笑解释着,连忙岔开话题。 “姐,以后都不走了吧?” “我妈说,他们要离婚了,这里更不是我的家。” 付晓雅鼻腔哼出冷气:“我回来收拾些自己的东西,下班太晚了,就凑合住一宿吧,明天上午再走。玛德,这个家真是待得够够的……” “可我舍不得你走!” 我鼓起勇气,大声说出深埋心底很久的话。 付晓雅愣住了,看我就像是看一个怪物,忽然眉目舒展开来。 “来,躺我怀里。” 付晓雅拍了下我的头,果真伸展开了手臂。 第一卷 第35章 人生无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巨大的幸福感让我眩晕。 鬼使神差的,我挪动到躺在她的臂弯里,身体僵直,怕压着她。 第一次,我们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她那光洁的肌肤,泛着独有的馨香,让我耳根发烫,眼神迷离。 真希望,时间能静止。 化作永恒! 付晓雅单手点起一支烟,长长吐出一口,幽幽道:“小岩,如果他们离婚了,我们就不是姐弟,再也不能躺在一起了。” “他们都很自私,也很无情。” 我心中泛起伤感,越发地讨厌我爸,也讨厌徐丽。 聚散都由他们说了算,从不考虑给孩子带来的伤害。 我和付晓雅不过是刚刚成年,哪里能把握住未来。 “切,这对狗男女,到底分了。报应吧!” 付晓雅冷笑骂了一句,又俯身看着我,叮嘱道:“你个窝囊废,今后一定要小心点,别被人给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不是窝囊废! 我也有胆量! 刚刚还见过大名鼎鼎的龙哥,面对一屋子的打手,还顺利脱身了。 不等我反驳,付晓雅又说:“小岩,秦少虎搞定了,没人再打扰你。回去安心复读考大学,去更大的城市,看到更多的风景。我就这熊样了,你得长点志气。” “嗯,我会复读的。” 我仰起头,眼神格外坚定。 我看到付晓雅的凤眼弯起,浓长的睫毛洒下好看的弧度。 咣当! 房门被猛然推开,徐丽闯了进来,我慌忙用胳膊撑起身体。 看到我俩躺在一张床上,徐丽眼睛立刻瞪得溜圆,整个人都炸了,怒气冲冲道:“你们在干什么?要不要点脸!” “最不要脸的是你!” 付晓雅从床上跳起来,毫不示弱。“少踏马地多管闲事,我跟弟弟躺一起怎么了?” “你们不是亲姐弟!” 徐丽歇斯底里的咆哮。 “只有你这种恶心的人,才把人都想得那么肮脏,先考虑下,被人抛弃后该怎么办吧!”付晓雅嘲讽。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徐丽气疯了,冲过来就要打付晓雅。 我连忙护在付晓雅的身上,数不清的拳头巴掌,便落在我的后背上。 我顾不得疼,坚持护着付晓雅。 徐丽到底打累了,回身站在一旁,绝望地放声大哭。 付晓雅也不看徐丽,没脱睡衣便套上了衣服,拖着一个拉杆箱便下楼去了。 “姐!” 我顾不得穿鞋,连忙追了上去。 “真踏马扫兴!” 付晓雅嘴里骂着,怎么都拉不住,坚持在午夜一点出了家门。 恰好一辆出租车驶来,付晓雅头也不回地坐了上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久久伫立在原地,心情难受极了。 啪! 我使劲抽了自己一巴掌,心里很后悔。 我不该躺在付晓雅的臂弯里,让徐丽误会,也让美好的时光变得如此短暂。 我没精打采地回到家里,站在客厅里的徐丽,伸手指着我,眼中只有愤怒,“你……真行啊!” “我们什么都没做,不是连门都没关吗?” 我不满地扫了徐丽一眼,直接上楼,将徐丽的声音关在门外。 “反了,都反了!” 这一夜,我失眠了! 我总有一种幻觉,付晓雅就在我的身边,迷人的香气萦绕鼻间,久久不散。 接下来两天,徐丽不理我,我也不理她。 她又开始精心打扮,早出晚归,才不管我有没有饭吃。 既然我爸提出要跟她离婚,徐丽并不怕我用那些照片去告发她。 因为付晓雅的关系,她对我比之前更加厌恶,似乎看到我就闻到了浓浓的恶臭,总要摆出皱眉作呕的模样。 我不在乎! 反正很快,她就不再是我的后妈。 我闲来无事可做,除了出门找小饭馆吃饭,便经常去附近小公园。 我坐在一块大石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铃铛湖,将手里的小石头扔进去,只能溅起小小的水花。 韩风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遇到他弹吉他。 我的手机也格外安静,大家像是都把我给忘记了。 一场灾难,却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我爸回来了。 他将二手轿车停在门前,刚一下车,突然被后方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给扫飞了出去。 我爸在空中翻了几圈,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他满身是血,昏迷不醒,路人打了电话,救护车迅速赶来,将他送进了医院。 我听到消息后,彻底懵了。 天塌了! 我爸虽然打我骂我,冷漠无情,但他却是我唯一的依靠。 没有他,我该怎么办? 我匆忙来到县城第一医院,在急救室门前,见到了徐丽。 她的脸色比我还难看,呆呆坐在长椅上,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我爸怎么样?” 我焦急地问道。 “凶多吉少。” 徐丽木然的回复四个字,半晌又喃喃道:“说好回来离婚的,他怎么就躺在了里面,真不讲信誉。” “撞人的司机抓起来没有?”我继续追问。 “没有!” 徐丽无奈地摇头,“司机逃逸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怀疑是酒驾。” 我靠着徐丽坐下来,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生无常,不知道灾祸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我怎么就迷了心窍,非要嫁给他,真是报应啊!” 徐丽低声絮叨着,大串的泪珠滚落下来。 三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开了。 一名医生出来告诉我们,我爸脱离了生命危险,自主意识正在恢复。 非常遗憾,我爸的腰椎粉碎性骨折,无法修复。 命救回来了,下肢瘫痪。 我爸将在轮椅上,渡过他的下半生。 “我爸他……” 我刚开口,便被徐丽打断:“医生,治疗费用需要多少?” “前期手续加上后续康复,大概要十几万吧!” 徐丽急躁地抓了抓头,这一刻几乎崩溃了。 她跟我爸还没离婚,这笔费用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对于我们这种家庭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你留下来也没用,回去吧!” 徐丽心情烦躁,不想看到我。 我起身来到急救室门前,朝里面看了一眼,我爸身上插满了管子,双目紧闭,只有胸膛还在起伏。 我独自离开了医院。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里的。 空荡荡的家,静得都能听到灰尘落下。 我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无声地看着棚顶的节能灯,一时间万念俱灰。 我爸突然出事,让我的复读计划,彻底泡汤了。 家里拿不出复读的钱。 即便坚持去复读,也必然没钱再去上大学。 我爸倒霉。 让我也同样跟着倒霉。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入社会,一切靠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是韩风打来的电话。 “兄弟,干什么呢?” “一个人在家。”我有气无力道。 “陪我去一趟夜美KTV,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韩风大笑。 好日子? 对我而言,恰恰是苦难的开始。 第一卷 第36章 给跪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待在家里,就只会胡思乱想。 越想心里越苦,于是我答应下来。 收拾下出了门,在小公园门前见到了韩风。 他今天格外不同,穿了一套薄料的灰西装,里面是红衬衫,打着金色的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 如果只看上半身,韩风还是蛮帅的。 可惜笔挺的西装裤管,还是扎了起来,形成令人遗憾的褶皱。 瞥见我扫视的眼神,韩风信心十足。 “等有了钱,我就去装个高档假肢,扔掉拐杖,健步如飞。” “风哥这个愿望,不难实现。”我敷衍地点着头。 “兄弟,你好像有心事啊?” 韩风发现我不对劲,关切地打听。 鼻头一酸,我哽咽了:“我爸被车撞了,正在住院呢!” “严重吗?” “命救回来了,可是会瘫痪。” 我没有隐瞒,想想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心里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韩风沉默下,拍拍我的肩头。 “兄弟,想开些!你刚从学校出来,这个年龄也扛不起太多责任,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吧!” “我懂,就是觉得……” 我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孤单!” “没事儿,有我呢!咱俩永远是兄弟。” 韩风拍拍胸脯,这句话让我倍感温暖,轻轻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痕。 “其实,我妈的情况才叫糟糕,连儿子都不认识,住院费用每月一万。当年我给她存了一百万,但也快花光了,心里着急啊。” 我很意外,没想到韩风面临这么大的压力。 他是个残疾人,还勇敢挑起重担。 我身体健全,更不应该消沉下去,必须收拾起糟糕的心情,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再次来到夜美KTV。 就在门口,我又遇到了壮哥等三个小混混,都一脸嘲笑地看我。 “哈哈,周岩,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又来替哥几个付账了?” 壮哥冲我不怀好意地笑着,其余两个杂毛也跟着呲牙坏笑。 此时,我终于意识到一点。 付晓雅也很孤单,她跟这几个混混之间的关系,连狐朋狗友都算不上。 否则,壮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找茬。 他们也没太把付晓雅放在眼里。 我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们,低头跟着韩风往里走。 壮哥却伸开胳膊拦住了我们,嚣张道:“周岩,快把兜里的钱都拿出来,跪着奉上来。” “滚!” 韩风生气了,一声低吼如同猛兽出笼,连我都为之一颤。 壮哥愣了愣,恼了:“呦吼,你个死瘸子还敢多管闲事,信不信哥几个,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折了?” 壮哥挥起拳头冲韩风比量着,其余两个混混也晃着咔吧作响的脖子靠拢过来。 太欺负人了! 我眼底炙热,长久压抑的怒火爆发了,挡在韩风面前大吼。 “来啊!先打我,只要不把老子打死,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槽,怂包的脾气见长啊!” 壮哥不屑地勾起嘴角,打心里瞧不起我,吩咐道:“把周岩给老子摁着跪下,先打掉他的牙,再让他嘴硬。” 就在我以为,一场暴揍难免之时,三名壮汉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楚海龙,他扫视着正要动手的我们,神色晦暗不明。 壮哥秒变脸,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喊了声,“龙哥!” 海龙! 韩风的称呼,让壮哥猛然转过头,嘴角剧烈抽搐几下。 韩风将我拉到一旁,抱怨道:“你手下可真威风啊,拦着不让我进去就算了,还想打断我的另一条腿,KTV就是这种待客之道吗?” 楚海龙冷冷转头,问壮哥等三人,“你们算什么东西,也自称是我的手下?” 壮哥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渗出,顺着黑红的皮肤,流到了脖颈里。 胡乱擦了一把,壮哥咽了口口水,弓着腰谄媚解释:“龙哥整天忙得没冬没夏的,记不住小的没什么,但小的都听龙哥吩咐!” 哦。 楚海龙点点头,命令的口吻:“那就给风哥跪下道歉,自己扇脸。” 壮哥三人彻底懵了,眼睛瞪老大,不可置信。 “玛德,快点!” 楚海龙不耐烦催促。 壮哥三人吓得一个激灵,哭丧着脸跪了下来。 此时的我,心惊肉跳,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风哥,对不起,是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原谅。” 壮哥三人不断磕头,还啪啪地猛扇自己的脸,直打得嘴角都流出了血。 “风哥,满意了吗?”楚海龙冷笑连连。 “很好,就该讲规矩嘛,省得污了义和堂的名声。” “我做到了,你也要做到。” 楚海龙不怀好意地提醒。 “我一直很有信誉,言出必行。”韩风面不改色。 楚海龙带着两名手下,坐进旁边停着的黑色越野车,离开了KTV。 留下壮哥三人还跪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记住了,老子叫韩风,今后不许来KTV闹事,更不许找我兄弟周岩的别扭,否则弄死你们。”韩风语气冰寒。 韩风? 听到这个名字,壮哥三人都怕了,急忙使劲地点着头。 我很想往壮哥三人身上吐口水,却没有这么做,只是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跟韩风一道进了KTV。 我以为韩风是来唱歌的,他却沿着走廊,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韩风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我也跟了进去,心里忐忑不安。 敢开KTV的人物不好惹,江湖上多少都有点名气,才能镇住场子。 在这里找事儿,后果必然是被拖着扔出去。 然而,跟我想的不一样! 办公室里只有一名中年男人,穿着套笔挺的西装,油头粉面,嘴角带笑,看到韩风进来,连忙陪着笑嘘呼道:“欢迎风哥!” 韩风直接过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点起烟问道:“都准备好了吧?” “当然!请风哥过目。” 中年男人连忙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营业执照,弯腰隔着桌子递给韩风。 夜美KTV。 法人:韩风。 我不由愣住了,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确信没有看错。 韩风扫了眼营业执照,扔在桌上,吐出一团烟雾。 “彭总,夜美KTV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固定员工八人,兼职三十人,目前还有半年房租,现存物资能供应七天,昨天刚给员工结算了上月工资。” 这位彭总张口就来。 就这些? 韩风眉头一拧,狠狠将烟头扔在桌子上。 “尼玛,真操蛋!” 第一卷 第37章 留下个空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彭总吓一跳,连忙摆着手往后退了两步,苦着脸解释。 “风哥,您也知道,我就是听喝的,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况且,我都已经失业了,半年的薪水没给。” “滚!” 韩风不耐烦地抬抬手,彭总立刻夹着包就出去了。 “风哥,这是……” 我大致猜到了些什么,却依然不敢相信。 “楚海龙到底怕了,将KTV转给了我。可这个王八羔子,把流动资金都给带走了,只留给我一个空壳。” 韩风摊摊手,非常不满。 我很佩服韩风,他能屈能伸,有胆有识。 他从一穷二白起步,这么快就拥有了一家KTV,正如那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 “风哥,恭喜你!”我真心祝贺。 “呵呵,同喜!” 韩风笑了起来,“小岩,从今天开始,夜美KTV就是咱们兄弟的,还是那句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很感动,也受宠若惊,却很识趣。 “风哥,我什么都不懂,还要你照顾。” “我身体残疾,是你照顾我才对,是兄弟就不要说客气话了。”韩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下还得把KTV盘活,绝不能让楚海龙看了咱们的笑话。” “我一定努力。” 我郑重拍了下胸脯,年轻的心中也有热血沸腾。 “你给我当助理,怎样?”韩风问。 “可以!” 我连忙答应,其实也不清楚,助理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你姐,也在这里工作吧?” “对!” “她叫什么名字?” “付晓雅。” 韩风打开抽屉,找到纸和笔,跟我核对后,写下“付晓雅”这三个字。 “兄弟,你去把她找来。” 我不清楚,韩风找付晓雅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下来。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我来到前台,女接待认出了我,靠在吧台上挑眉一笑。 “小帅哥,又来找你姐啊?” “嗯,她在哪个房间?” 女接待拿起对讲机,在上面按了几下,“晓雅,你弟弟来了,找你,在前台。” “马上来!” 听到付晓雅的声音,我的心一阵莫名激动,又要见到她了。 想起那晚在付晓雅房间,我躺在她的臂弯里,是多么的温馨和幸福,这是一生都忘不了的场景。 付晓雅从楼上下来了,脸色很不好看。 她一言不发,拉着我进了旁边的空房间,照着我的脑袋就是狠狠几巴掌。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一边躲闪一边讨饶。 “姐,别打了!” “你真是无可救药,烂泥永远扶不上墙!你爸躺在医院里,都快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来这里玩?不该好好想想,今后怎么办吗?” 付晓雅吼着,喷火的眼中似乎有雾气,又带着极度的失望。 “是韩风让我跟着来的。” 我慌乱地争辩一句,却让付晓雅更生气了,劈头盖脸地又打我。 “告诉过你,不要跟韩风那个老流氓混,怎么就是不听!” “我不跟韩风混,还能做什么?” 我大声喊着,使劲推开付晓雅,她脚下不稳差点摔在沙发上。 付晓雅吃惊地看着我。 她大概没想到,像我这样逆来顺受的窝囊废,也敢跟她使性子。 “姐,你想没想过,我爸倒下了,家里的钱给他治病都不够,我得赚钱活下去。只有韩风才会给我机会,我有别的选择吗?” “你该回去复读考大学,不是混社会。” “复读?你妈她会让我复读吗?我永远都不会上大学了!” 活得可真憋屈! 别人眼中的正常生活,对我而言,却是千难万险,老天爷瞎了眼吗? 我委屈,我恨,但我忍住没哭。 “天不是还没塌下来吗?” 付晓雅叹了口气,将我拥抱入怀。 很神奇,我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将头深深埋入她的脖颈。 “小岩,别怕,姐赚钱供你复读,供你上大学。” 付晓雅前所未有的温柔,还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我被感动到无以复加,极力压抑的眼泪决堤而出。 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值得用一生去铭记。 可是,我不能接受。 付晓雅还不到二十岁,工作是KTV卖酒,收入微薄,我怎么能拖累她? 我忍痛推开她,低着头艰难说道:“姐,我想好了,不读大学,要靠自己,在社会上闯出一番天地。” 付晓雅没再说话,可她的眼中,写满了遗憾和失望。 “姐,风哥找你呢!” 我轻声提醒,付晓雅回过神,不满哼了声。 “他找我干什么?都是这个死瘸子,带坏了你!” “风哥在总经理办公室。” “他认识彭总?” 付晓雅立刻敏感了,彭总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去留。 “楚海龙将KTV转给了风哥,他现在是这里的总经理。”我解释道。 “啊,是真的吗?” 付晓雅不可置信,“龙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却摇了摇头,只是强调:“姐,是真的,我看到了营业执照,法人,韩风。” “龙哥刚走,韩风就来了……” 付晓雅突然想明白了:“我跟你过去,见一见……风哥!” 最后两个字,付晓雅说得很艰难。 我们出了包间,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韩风正仰靠在椅子上,手里转动着打火机。 “风哥!” 付晓雅毕恭毕敬站好。 “晓雅,你来这里多久了?”韩风笑呵呵打听。 “半年。” “每个月能赚多少?” 付晓雅看了我一眼,没有隐瞒。 “我帮着打扫卫生,加上卖酒的提成,一千五左右。” 我不由心疼付晓雅,工作很辛苦,赚的并不多。 就这点收入,还打算着供我上大学,她难道都不用吃饭吗? “你住在这里吗?”韩风接着问。 “以前住这里,但是不方便。前几天我跟一个姐妹,在外面合租了个房子,距离这里不远。” “房租多少啊?” “很便宜的,加上水电,也就三百块。” 我的心又被刺痛了,这么便宜的房子,一定很远,条件一定很差。 可付晓雅宁愿住在环境恶劣的出租屋里,也不愿回家。 我能理解她。 那个家里,总是充满了压抑和窒息,让人时刻都想逃。 “你熟悉整个KTV吗?” 韩风的问题有点多,让人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很熟悉!” 付晓雅回答很快,很怕失去这份工作,又主动道:“我还熟悉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甚至点歌机上的每一首歌。” 哦。 韩风点点头,又问:“晓雅,我拿周岩当兄弟,觉得你也不是外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风哥请讲。” 付晓雅恭恭敬敬。 第一卷 第38章 坚决不离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要去卖酒了,也不用兼职保洁,我想……” 韩风顿了下。 付晓雅脸色一凛,握了握小拳头,咬牙接话道:“我懂了,马上就滚蛋。” 我对韩风也非常失望,闷闷地低下头。 想不到他接手KTV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付晓雅开除了,让她失去了这份工作。 所谓的好兄弟,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哈哈! 韩风突然大笑起来,“晓雅,谁说让你走了?” “那是?” “你这脾气啊。”韩风摇头笑了笑,直言道:“我想让你做大堂经理,月薪这块呢,先拿三千吧,干好了还有奖金。” 付晓雅愣在当场,突然降临的好运让她不敢相信,半晌才惊喜地问道:“风哥,我这种水平的,能行吗?” “必须行啊!” 韩风继续笑着鼓励,“晓雅,你比我还了解这里,管理上多用点心,大家一起赚钱。” 韩风拱拱手,不乏诚恳神色。 拜托了! 别,别! 付晓雅受宠若惊,慌忙摆着小手,又激动表态:“我一定不辜负风哥!” 声音哽咽,眼圈也变得潮湿起来。 她何尝不是被压抑了很久。 今天,终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我很开心,同时也不免忧虑。 楚海龙将KTV的流动资金都拿走了。 只有半年的有效房租,两手空空的韩风,能保证给付晓雅开工资吗? 但眼下情形,我和付晓雅除了依靠韩风,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风今晚的兴致很高,招呼我们围坐在办公桌旁,还递给付晓雅一支烟,详细询问夜美KTV的内部情况。 付晓雅知无不言,韩风认真记录。 能看出来,韩风很想经营好KTV,靠这个生意赚到出狱后的第一笔钱。 患有精神病的母亲,每月一万的住院费,这是韩风必须要挑起的重担。 大致都问清楚了。 韩风便让付晓雅将岗位中的正式工都喊了进来。 六女两男,在办公室里老实地站成了两排。 韩风吸着烟,面色冰冷。 首先宣布,夜美KTV易主了! 本人韩风是法人,总经理。 现在想走的,不挽留。 找份工作不容易,谁做老板都一样。 大家纷纷表态,都想留下来。 韩风接着宣布了我的职位,总经理助理,却没说我具体管些什么。 又宣布付晓雅为大堂经理,负责全面管理。 不听付经理安排的,一律开除! 这一刻,付晓雅自信满满,腰杆挺得笔直,止不住的开心都写在脸上,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夜晚,正是KTV客人多的时候。 员工们继续上岗,付晓雅挑起大梁,背着手到处巡视。 我陪着韩风离开办公室,进入一个包厢中,我们随意地喝酒聊天唱着歌,一时间忘记了世间的所有烦忧。 半夜了, 我和韩风离开了KTV,各自回到家里。 面对冷清的家,我的心头又变得沉甸甸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 我爸车祸住院中,情况严重,治疗花销是个无底洞。 难说哪天,这栋房子就被徐丽给卖掉。 到那时,我就真的没有家了,只能住在KTV房间的沙发上。 正要上楼,徐丽开门进来了。 她脸色憔悴,看我的目光格外漠然,像是路遇的陌生人。 “我爸怎么样了?”我打听。 “死不了!” 徐丽没好气地哼了声,又皱眉提醒。 “小岩,你已经长大了,家里出了这种事,以后怕是照顾不了你,想想怎么自谋出路吧!” “放心吧,即便你们都死了,我也一定能活下去。” 我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怎么说话呢!”徐丽气恼地大声质问。 我不理她,咣当摔上了房门。 徐丽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看得出来,她对我爸厌恶至极,再也没有一丝感情。 只是因为,我爸将成为活在轮椅上的累赘,再也无法给她幸福的生活。 可是,这又能怪谁? 我爸沦落到这种田地,是他咎由自取,也是背叛婚姻的报应。 第二天,我去医院看望我爸。 他被转移到单间病房,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听到脚步声,我爸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翕动着嘴唇,虚弱地说道:“小岩,你来了。” 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该跟他说点什么。 只是喊出了一个字,“爸……” 我爸颤巍巍抬起一只手,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犹豫下,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他再也打不了我了,今后注定人生惨淡,面对的只有怜悯的目光。 “儿子。” 我爸哽咽着换了个亲昵的称呼:“走吧,去找你妈吧!” “我不去!” 我坚定地摇头。 自从父母离婚后,我妈很少联系我,小妹的电话也不多。 虽然她们不说,我也能猜到,她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我妈也再婚了。 后爸从未跟我说过话,他不会欢迎我。 我长大了,不能从一个火坑,再跳到另一个火坑里。 “唉!我这个样子,你该怎么办?” 难得我爸能发自内心地关心我,我不由鼻头一酸,闷声道:“爸,你不用担心,我能照顾自己的。” “她刚才来过,提出要跟我离婚,还准备了离婚协议书。” 我爸说的是徐丽,跟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徐丽的心肠很硬,连装样子都省了。 我爸还没出院,她就急不可耐地想甩掉包袱,重获自由身。 “你们的事情我不管。” 我冷漠的表态。 我爸当初跟我妈离婚,也没征询过我的意见。 “我不会签字的,绝不离婚。” 我爸态度坚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要缠住她,必须让她照顾我,这是她该付出的。” 我忽然很想笑。 精于算计的徐丽,这次要失算了。 她大概没料到,我爸会如此固执难缠,会让她陷入无休无止的烦恼中。 而我爸苦难的日子,也将要开始了。 离开病房,就在同一层的走廊里,我意外遇见了秦少虎。 他还没出院,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走路一颤一颤很费力,像是没了脚后跟。 看到我,秦少虎立刻火冒三丈,指着我骂道:“周岩,你踏马也太狠了,下死手啊!等老子出院,一定找人弄死你!” “秦少虎,少他娘的血口喷人,我可没打你,多忏悔下自己,平日里得罪了谁吧!” 我轻蔑的冷笑,就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随便都能被推倒,重新躺回病床。 我当然不能碰他,一定会被讹上。 我正想离开,却看到派出所的秦所长,正拎着饭盒迎面走来。 第一卷 第39章 老黑来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想起派出所里的遭遇,我心中惊慌,低着头就想从走廊一侧绕开。 秦所长看见了我,立刻挡在了前方。 他审讯的目光,冰冷地盯着我,缓缓开口道:“周岩,没有抓到真正的嫌犯之前,你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们没有证据。”我梗着脖子道。 “法网恢恢,早晚一定能找到证据,走着瞧吧!” 秦所长面无表情,但浓眉却是猛然一挑,令我心头猛颤。 秦少虎着急了,使劲嚷嚷着。 “爸,快把这个危险的杀人犯抓起来!狠狠收拾他,就他这种窝囊废,一准儿就招了!” “闭嘴吧!” 秦所长使劲瞪了儿子一眼,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医院,怎么能说这种话。 回头继续盯着我,秦所长警告的口吻:“周岩,听说你最近跟韩风走得很近,最好安分点,他可是一名刑满释放人员,有严重的犯罪前科。” “我不犯法,谁又能管得着。” 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又问:“秦所长,撞伤我爸的肇事者,什么时候能抓到?” “正在追捕,等着吧!” 秦所长冷漠地敷衍一句,过去扶着秦少虎回病房去了。 我跟秦少虎之间的麻烦,远没结束。 但我很冤,确实没打他。 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自证清白。 秦所长恼恨我,会故意拖着涉及我爸的这起交通肇事案,不作为也不处理。 得不到赔偿款,就只能掏空我家的家底子。 甚至,秦所长还开始关注韩风。 他大概认为是韩风怂恿我,埋伏在路边,打了他的儿子。 出了医院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停下,坐在里面的韩风笑着朝我招手。 我坐了进去,一起赶往火车站。 我们去接人,是韩风之前的一位狱友。 等人时,我将在医院遇到秦所长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韩风眉头微皱,不免担忧。 “这个老秦是个麻烦,太护犊子了,辖区派出所要是总关注KTV,三天两头查一次,生意就没法做了。” “风哥,对不起!” 我满怀歉意,想到个办法。 “秦所长主要针对我,要不以后我不去KTV了。” “兄弟,这说哪去了。哥哥我可不是怕事儿的人,遇到困难多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韩风大咧咧道。 这时,一名背着双肩包的黑脸壮汉,从出站口大步走了出来。 韩风哈哈一笑,拄着拐杖迎上去,跟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老黑,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韩风笑问。 “就那些事儿,回乡下拜祭完爹娘,又去城里看了儿子,这个小瘪犊子看到我就哭,还真是扫兴。”老黑道。 “这次要麻烦你。”韩风客气道。 “一起好几年,咱们的关系没得说。想想牢间里的日子,每晚都靠听你的吉他声,才能睡得着。”老黑哈哈一笑。 韩风向我介绍了老黑,也没说大名,让我称呼黑哥就行。 我们三人离开火车站,找到附近的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坐下来一起吃午饭。 从他们的聊天中,我了解了老黑,绝对是个狠人。 老黑打小进入少林武校拜师学艺,勤学苦练,一身好功夫。 为人仗义,经常打抱不平。 因为老家的宅子被人强拆,老黑一怒之下,打伤了十几个拆迁队的成员。 其中三人重伤,落下残疾,老黑因此被判入狱五年。 出狱后,父母已经过世,媳妇也改嫁他人,老黑孑然一身正在失业中。 韩风把老黑找来,是想让他负责KTV的安保工作。 KTV这种地方,鱼龙混杂,酒后闹事是常态。 韩风更担心的是楚海龙,暗地里使阴招,派出小混混们来KTV寻衅滋事,普通保安可处理不了。 狱友情,比海深! 老黑爽快答应帮韩风一段时间。 韩风非常高兴,一再给老黑倒酒,嘘呼说有老黑坐镇KTV,管保小混混们闻风丧胆,掀不起风浪。 老黑心下高兴,还表演了个节目。 他将花生米扔到空中,唰地一下用筷子准确夹住,再放进嘴里嚼着。 我大感惊奇,忍不住鼓掌叫好。 “小岩,没事儿跟着你黑哥练武吧,我这腿脚就不能指望了。” 韩风自嘲一句,又给我使了个眼色,暗示我要抓住难得的机会。 我连忙给老黑倒酒,恭敬地喊了声师父。 “哈哈,都是兄弟,还是叫黑哥吧!” 老黑大笑着摆手,上下打量着我。 “周岩兄弟体型不错,但肌肉不够结实,先练习些灵巧的搏击术!” 我心情很激动,使劲点头,都听黑哥安排。 以前我总是挨揍,说到底,还是因为老实本分的学生,根本不会打架。 今后我要苦练功夫。 谁踏马的也别想再欺负我! 吃过午饭,我们三人来到了夜美KTV,我再次见到了付晓雅。 成为大堂经理,付晓雅换了套粉色的束身职业装,干练性感。 一声声付经理的称呼,也让她格外自信,一丝不苟地安排着KTV的各项工作。 付晓雅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再凶巴巴的,多了几分柔和。 她大概觉得,我不再一无是处,身上也有闪光点吧! 韩风和老黑继续在办公室聊天,付晓雅找了个时间,将我叫到一个空闲的包间里。 “小岩,去医院了吗?” 付晓雅打听,难得她也能关心我爸的情况。 “去过了!” 我轻轻叹息,无奈摊手。 “我爸肯定会瘫痪的,今天一早,你妈就去病房提出要离婚,很着急。” “呵,她能干出这种事儿,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付晓雅轻蔑冷笑,又翻了个白眼。 “你爸也是活该自找的,勾搭别人媳妇有什么好下场?这下老实了吧?” 我虽然不喜欢付晓雅这么评价我爸,却也没说什么。 我也相信,如果我爸妈没离婚,我妈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我爸。 毕竟,还有一对儿女的感情牵绊。 我听出付晓雅话里有话,忍不住打听。 “姐,为什么不是第一次?” “你真想知道?” 付晓雅反问,将腿搭在茶几上,闷闷地点起一支烟。 我不敢招惹付晓雅,小心翼翼道:“姐,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好吧,告诉你没什么,让你认清你爸和我妈的丑恶嘴脸,他们都不配活在世上。” 付晓雅怨气很大,怒容浮现在俏脸上。 第一卷 第40章 叫爸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讲,她爸是一名教师,为人老实,也很顾家。 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格外疼爱,像是小公主一样地宠着。 那是一段充满温情的幸福日子。 后来,我爸插足到他们的生活,各种方式勾搭徐丽,两人很快有了奸情。 而徐丽也经常各种借口不回家。 付晓雅的父亲怀疑妻子出轨,却又抓不到证据,心情郁闷便借酒消愁,先是得了肝硬化,后面又发展成肝癌。 也是在病床前,徐丽冷漠地跟丈夫提出离婚。 “你爸答应了吗?”我问。 “没有!” “他想耗着你妈?” 不…… 付晓雅转过头,不想让我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我爸太爱我妈了,他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他悄悄离开医院,在一座高高的桥上,跳了下去。槽,脑袋都开瓢了。” 我被震惊了! 我根本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 为爱付出全部,甚至是生命。 “我爸和你妈,他们简直太坏了,都是无耻的杀人犯。” 我也为此感到愤怒,犯下这样卑鄙的罪行,他们怎么就心安理得地生活在一起? 这不仅是自私,而是冷血到了极致。 “所以,我讨厌他们,恨不得他们都倒大霉。” 付晓雅气得将茶几踹开,又叹了口气拉回来摆正。 “姐,我懂了,别管是谁,都很难过了心里的坎。”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付晓雅又问。 我摇了摇头。 “你长得有点儿像你爸。” 付晓雅冲我翻了个白眼,起身就走。 我连忙拉住她,郑重道:“姐,等我有了钱就去整容,保证一点都不像他。” 哈哈! 付晓雅被逗得大笑,摸摸我的头。 “小岩,你可真傻,傻得让人心疼。” “我会成为男子汉的。”我挺起并不强壮的胸脯。 “好,姐等着。”付晓雅替我整理下领口,认真道:“姐现在赚得比以前多了,你可以回校复读了。” “不。” 我拒绝了,“韩风不同意我复读,他不会放我回校的。” “韩风……” 付晓雅牙缝间蹦出这两个字,到底还是将不满的话,都咽了回去。 现如今, 付晓雅和我都在韩风手下谋求生存,只能听他的。 如果我坚持要回去复读,付晓雅大堂经理的职位,也必然保不住。 “姐,我可以选择自考,照样能拿大学文凭。” 不想看到付晓雅失望的神情,我给出了另一种方案。 其实我根本不想学习,生活的变故和压力,让我对学习也开始厌倦了。 “那就努力吧!” 付晓雅敷衍答应着,推门走了出去。 随着夜色来临,KTV开始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客人们来这里,进入包间喝酒嗨歌,寻欢作乐。 我曾经害怕在这里迷路,如今却可以自由行走,随意出入每一处。 工作人员有人称呼我周助理,也有人喊我岩哥。 负责前台接待收款的张美静,看我的眼神格外火热,被付晓雅发现后,骂了她几句这才收敛。 兼职卖酒的女人们纷纷上岗,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气扑鼻。 我知道了她们的统一称呼,叫做公主。 而我曾经心中的公主,也来到了KTV,正是于晴曼。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陪着一名中年男人,长得高大帅气,雪白的西装一尘不染,手腕的金表看着沉甸甸的。 两人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立领的男保镖,眼神犀利,表情冷酷。 于晴曼看到了我,立刻绽放了笑颜,跟身边男人介绍道:“爸爸,这就是我同学周岩,跟你说过的,是一名学霸,人也特别好。” 爸爸? 我愣住了! 我虽然没见过于晴曼的爸爸,但这个男人的打扮,绝不是国营厂职工,更像是一位商业上的成功人士。 难道说,这就是大家口中的干爹? 于晴曼居然认了一位干爹! 难怪她有了昂贵的首饰,还穿上了新潮时尚的衣服。 她堕落了! 堕落的令人鄙视。 用青春身体换来的财富,充满着肮脏的味道。 我没说话,强挤出的笑容很假,也一定很难看。 中年男人打量着我,居然夸赞道:“小伙子长得蛮帅气的,还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小曼真有眼光。” “呵呵,我看人不会错的。” 于晴曼脸上写着骄傲,又问我:“周岩,你在这里干什么?” “上班。” 我回复两个字,不想搭理于晴曼。 她变化太大了,变得很陌生,那清纯学生的直发形象,只能封存在记忆里。 “你不该回去复读,重新考大学吗?” 于晴曼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付晓雅这时从一侧走廊走了过来,看到是于晴曼,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于晴曼的脸色更冷,腮边有咬牙的动作。 “欢迎各位,我是大堂经理付晓雅,请问有什么需求?” 付晓雅勉强换上笑脸,作为经营性的娱乐场所,不能计较往日恩怨,应该好好接待每一位客人。 “哟,付经理,恭喜高升。” 于晴曼阴阳怪气,微微抬着下巴,斜眼看着付晓雅。 “把这里的所有客人都撵走吧,我们要包场。” “不可能!” 付晓雅立刻拒绝了,“包场需要提前预约,缴纳三倍的费用。” “爸……” 于晴曼挽住中年男人的胳膊,带着撒娇的口吻:“你看看,她对我的情绪多大。上次就是她打了我,脸都给打肿了,好可怜的。” “快给我女儿道歉,自己扇巴掌。” 中年男人冲着付晓雅冷冷命令,目光中透出了不善。 付晓雅的火爆脾气,立刻被点燃了,她冲着地下呸了一口。 “老娘才不会给一个小贱人道歉,于晴曼,你踏马要点儿脸,别老是缠着周岩。” “爸爸,你可亲眼看到了,我有多冤。” 我诧异发现,于晴曼转脸便是泪眼婆娑的。 “打这个臭娘们!” 中年男人向后一招手,两名保镖来到前方,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吧的响声。 “不能打我姐!”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急忙护在付晓雅的前面,高高挺起了胸膛。 “周岩,你怎么会这么贱?” 于晴曼气得俏脸通红,颤抖着手指向我。 “他们把你打得住了院,昏迷一个晚上,你怎么就忘了?你是不是有喜欢受虐的毛病。” “那是我的事,你们就是不能打我姐。”我固执地说道。 “小岩,你这个废物只会碍事,快点闪开。” 付晓雅拉扯我,冲着于晴曼怒吼。 “马勒戈壁的!今天你要是打不死老娘,明天就让你死!” 第一卷 第41章 点名让我作陪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中年男人扫视着我,不满地吩咐。 “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扔到边上去!” 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利索地扣住了我的肩窝。 我立刻觉得手臂发麻,全身失去了力气,就这样被扔到了一边,后背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一名保镖扬起巴掌,就想去扇付晓雅的脸。 付晓雅也不动,双目却在喷着火。 然而,一个黑影闪过,不等巴掌落下,这名保镖的手腕就被人擒住,扭转成怪异的形状。 正是韩风的狱友老黑。 唰! 老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抬起右脚,脚丫逼近另一名保镖的鼻尖,冲歪了额前一片头发。 直惊得这人接连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在中年男人的身上。 老黑的功夫太棒了! 我险些欢呼出声,也长长松了口气。 两名保镖远不是老黑的对手,有他在,付晓雅不会再挨打了。 揉着胀痛的肩头,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跟老黑学好功夫,保护付晓雅,也保护自己。 “老黑,怎么是你?” 中年男人意外的神情,拧眉问道。 他竟然认识老黑,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出乎意料。 老黑看了眼中年男人,将被抓手腕的保镖推到一边,笑着斜抱了下拳。 “原来是林先生大驾光临,小店荣幸之至,蓬荜生辉!” “什么时候出狱的?”中年男人又问。 “减刑半年,一个月前就出来了。”老黑不隐瞒道。 “怎么不去找我?” “我是个刑满释放人员,怎么好意思给林先生添麻烦。这不,朋友找我来帮忙。” “保镖?”中年男人眉头皱得更紧。 “保安!” 老黑保持着微笑,商议道:“林先生,朋友刚接手这家KTV,生意不好干啊,给个面子吧。” “……好。” 林先生神色缓和下来,转头对于晴曼说道:“小曼,碰巧遇到昔日的朋友,今天的事情就先算了吧!” 于晴曼无奈的答应,看向付晓雅的眼神里写着不甘。 “晓雅,快给林先生安排个最好的包间,诸位随便玩,所有费用全免。” 老黑给付晓雅使了个眼色。 付晓雅心有不甘,却没有固执,用对讲机喊来一名女服务员,让她带着四名客人上楼。 于晴曼经过付晓雅身边时,停住了脚步,低声警告。 “付晓雅,咱们的事,没完!” “随便你,老娘奉陪到底。” 付晓雅毫不示弱,冰寒彻骨的眼神让于晴曼竟然不敢对视,连忙将头转了过去。 老黑第一天上班,便化解了一场严重斗殴事件。 我不得不佩服韩风的先见之明,请来这个得力帮手。 假如今天没有老黑在场,只怕我和付晓雅都会被打得很惨,还要连累KTV都要关门。 “黑哥,谢谢你!” 付晓雅由衷道谢,身手不凡的老黑,也让她倍感安心。 “没什么,我的职责所在。妹子,心字头上一把刀啊。” 老黑大有深意点拨,招呼我跟付晓雅,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点起一支烟,老黑这才说明带着保镖的林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是东安县的,来自于平川市。 平川市天海集团董事长,林方阳! 此人非常有钱,也非常有名气,社会关系复杂,在平川市的地界上,能呼风唤雨,惹不起的人物。 十年前,林方阳遭遇一场车祸,被途经的老黑给救了。 林方阳欠了老黑一个人情,多次提出让老黑去天海集团工作,许诺丰厚的酬金。 老黑一直没答应,各种借口推辞。 因为他听说,林方阳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都是要掉脑袋的,担忧一不小心被连累了。 林方阳这样的有钱人,瞧不上东安这样的小县城。 他是于晴曼给招来的,来到夜美KTV,就是冲着付晓雅,满足于晴曼的报复心理。 得知了来龙去脉,韩风也劝说道:“晓雅,别再跟于晴曼发生冲突。” “我听风哥的,不跟她一般见识。” 付晓雅勉强答应下来,却不满地白了我一眼,矛盾都是因我而起。 我也后悔。 早知今天,当初就不该搭理于晴曼,招来这么多的麻烦。 这时,付晓雅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是一名女服务员打来的,201包间的客人,点名要让周助理去陪。 可恶的于晴曼,她不想放过我! 傍上林方阳这个干爹,于晴曼开始变得无礼嚣张,让人觉得她很陌生。 “小岩,去吧!” 韩风抬抬手,“注意见机行事,我想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不想去,付晓雅也不想让我去,但我们只能听韩风的。 我闷闷走出总经理办公室,上楼敲响了201包间的门。 一名保镖开了门,没什么表情。 我故作淡定地走了进去,就见于晴曼正挽着林方阳的胳膊,甜蜜地坐在沙发上,俏脸红扑扑的。 茶几上几个开了瓶的果味啤酒,电视上正放着二十年前的老歌。 我看着沙发上的两人,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于晴曼太势利了,前几天还跟我去开房,现在就投入了老男人的怀抱。 我不想惹事儿,尽量恭敬地问道:“林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小曼想让你陪着,算你小子有运气。” 林方阳哼了声,拉开手包,取出一千的现金抛在桌上。 “周岩,这是给你的小费,让我女儿开心些。” “我不能收!” 我拒绝了,感觉这笔钱很脏,甚至都不想碰。 “怎么,不给我面子?” 林方阳目光不善,于晴曼则干脆起身,拿起钱硬塞到我的兜里,冲我微微摇了摇头。 “多谢!” 我不情愿地道谢,就被于晴曼拉着坐在沙发上。 林方阳起身,拿起麦克风,吩咐道:“给我选一首《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一名保镖连忙去选歌,另一名保镖的目光则一直看着我,很戒备的姿态,似乎我会从后面袭击林方阳。 我故意离于晴曼远了些,她却主动靠拢过来。 酒气和香气混合的味道飘入鼻腔,却令我很厌恶,很想捂住鼻子。 “周岩,为什么要躲着我?” 于晴曼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我不由叹了口气,带着哀求的口吻。 “我爸刚出了车祸,家里乱成一团,就要穷得吃不上饭,我没机会再上大学了,根本配不上你。你,放过我吧!” “如果,我不答应呢?” 于晴曼眨眼一笑,忽然挽住我的胳膊。 第一卷 第42章 一起去发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急忙推开于晴曼,目光扫了眼林方阳的背影,心跳不由加快。 我害怕了! 在这个包间里,一旦惹林方阳翻脸,我没有地方逃。 只能被保镖们按倒暴揍,换来一身伤。 “周岩,我爸很开明的,也支持我的选择。” 于晴曼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听着却觉得很讽刺,深深鄙夷她。 年轻漂亮的于晴曼,在有钱有势的林方阳眼中,就是个娱乐工具。 而我,更像是娱乐工具的附加品,更显悲哀。 “周岩,以你的学习成绩,一定能出人头地。不管多难,都要坚持回去复读,我依然愿意在平川大学等着你。” 于晴曼眼中含情,貌似语气真诚。 可我不相信她,到底没忍住,闷声道:“你报考平川大学,就是为了林先生吧!” “当然!” 于晴曼回答得很干脆,“到那时,我就能常和爸爸相聚,他也会全力帮我,让我活得有尊严。” 尊严? 于晴曼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个词,她已经变得不知羞耻。 见我不说话,于晴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红唇突出警告的话语。 “周岩,你必须跟付晓雅划清界限,我讨厌你们纠缠不清。” “她是我姐。”我大声强调。 “鬼才信,你这么护着她,简直不顾一切!难道说,她真跟你上床了?”于晴曼不屑道。 “没有,绝对没有,你不要污蔑她。”我激动道。 啪! 于晴曼怒不可遏,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我愣在当场,胸膛剧烈起伏,像是马上就要爆开。 于晴曼,她凭什么打我?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真想扑过去掐死她,却只能拼命控制着冲动的魔鬼。 我不能这么做,否则一切都完了。 “付晓雅打我,羞辱我,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于晴曼展露出非常记仇的一面,气恼地抓起一瓶果啤,一口气喝光,将酒瓶重重砸在茶几上。 “她因此被拘留过,已经受到惩罚,你怎么就没完没了!” 我一阵唉声叹气。 “远远不够!” 于晴曼咬着牙,“她还跟我争男人,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到底有多脏多臭多烂,我要让她去死。” 争男人? 这又是从何说起? “晴曼,该怎么补偿你,你才能放过她?” 我低声下气地商议,也是不得已这样。 如今于晴曼傍上有钱有势的林方阳,付晓雅怎么可能斗得过。 “你替她给我跪下。” 于晴曼的话让我震惊,几乎不敢相信。 她竟然也开始羞辱我! 可见之前她说喜欢我,都是虚假的谎言。 为了付晓雅,我咬了咬牙,跪在了于晴曼的脚下。 我看到她漆亮的尖头小皮鞋上,照出了我的影子,是那么的渺小。 正在唱歌中的林方阳,转头看到了我下跪的这一幕。 他忽然笑了,冲着于晴曼竖起了大拇指。 “周岩,你真是无可救药,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于晴曼嘶吼着哭出了声,她起身使劲拉着我,“快起来,起来啊!” “你放过付晓雅。”我低着头坚持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她不在招惹我,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于晴曼终于吐口了,像是万般无奈地叹气道:“反正用不了多久,我就去平川市,不会再遇到她。” 我松了口气,只要付晓雅不出事,无论付出什么都值得。 于晴曼和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她递给我啤酒,我仰着脖子一口喝光,这么做更像是一种宣泄。 她又递给我一瓶,我再次一饮而尽。 于晴曼笑了,这在她看来,才更像豪爽的男子汉吧! 林方阳唱够了,坐下来抽烟。 于晴曼接过了麦克风,邀请我一起唱歌。 我没答应,理由是不会。 于晴曼觉得无趣,便让我先一步离开了包房。 衣兜里多了一千块钱,我却开心不起来,之前有多喜欢于晴曼,现在就有多讨厌她,甚至觉得恶心。 于晴曼就是个贱人,是我之前眼瞎看错了人。 走廊里遇到原地踱步的付晓雅,她关切地问道:“小岩,你没事儿吧?” “没什么,就是喝了两瓶啤酒。” 我装作很平静,不想让付晓雅看出极度的失望,又说。 “姐,都过去了,算我求你,别再跟于晴曼折腾了!” “我才懒得搭理那个小贱人。”付晓雅言不由衷,又使劲用手指戳我的额头:“真是贱骨头,为了她求我!” 这时,有人喊付经理,她急忙走开了。 半个小时后,林方阳等人下楼退房,不顾老黑的客套,坚持留下两千块钱。 这笔钱,成为韩风接手KTV以来,最大的一笔收入。 老黑热情地将林方阳送了出去,弓着腰帮他拉开了车门,还将手掌捂在林方阳的头上方。 至于林方阳小声跟老黑说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我回到家里时,又是午夜。 徐丽在家,一楼的卧室里传来说话声。 我仔细分辨,她正在跟人通电话,像是聊得很开心。 茶几的烟灰缸里,留着两个半截烟头。 家里一定来过野男人! 我爸下肢瘫痪已成定局,徐丽越发有恃无恐,带男人回家偷腥,都不再掩饰了。 我朝着烟灰缸里,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便上楼去了。 随便徐丽好了。 我明白徐丽的用意,她故意让我发现烟头,最好去我爸病床前告发她。 如果能把我爸活活气死,她一定会笑断肠子。 我偏偏不让她如愿,就当做没看见。 回到房间里躺下,我又想起了于晴曼,短短时间里,她怎么会变成这副令人讨厌的样子? 或许,她一直就这样吧! 酒精上头,在混乱的梦境中,我迎来了新的一天。 刘芳菲打来电话,声音很动听。 “周岩,干什么呢?” “我还没起床。” 我揉着眼睛回复。 “哈哈,这么懒啊,都十点了,我七点就上班了。” 刘芳菲哈哈一笑,跟着问道:“中午能不能来我这里一趟?有好事儿。” “你又要请吃饭?”我开着玩笑。 “吃饭算什么!咱们一起去发财,收入平分怎么样?我做人够讲究吧!”刘芳菲得意笑着。 “怎么发财啊?” 我听得稀里糊涂,实在想不通,守着个小照相馆的刘芳菲,哪来的生财之道。 “电话里不能说!” 刘芳菲故意吊我胃口,故作神秘道:“周岩,你要是没兴趣,我可就找别人喽。” 第一卷 第43章 一片荒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虽然只跟刘芳菲接触过几次,但我喜欢跟她在一起。 她不会瞧不起我,没有压力,可以无拘无束地说笑。 这种关系,很像是平日里很要好的同学,相互之间是平等交流。 于是,我爽快答应下来,收拾下便出了家门,骑上自行车,赶往照相馆。 看见了我,刘芳菲背着个大大的帆布包跑了出来,笑容比阳光都要明媚灿烂。 她不见外地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拍打着我的后背催促。 “周岩,一直向北,出发!快!” “去哪儿啊?”我问。 “郊游!” “你不说去发财吗?” “哈哈,郊游的同时,也是去寻找发财的机会,我们一定要把握住。” 刘芳菲大笑着,再次搂住了我的腰。 我搞不清刘芳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压抑,也很想亲近大自然,好好放松一下。 郊游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还有刘芳菲陪着,也不会孤单。 我没再多问,悠闲地骑着自行车,载着刘芳菲,自由地穿行在街道上。 微风徐徐,阳光暖洋洋的,我偶尔摇动几下车铃,便引来街上行人羡慕的目光。 他们一定觉得,年轻男女欢乐地骑着自行车,这才是青春原有的模样。 我们一路聊着天,骑行了一个多小时,渐渐离开了城区。 我感觉有点累了,不由侧头问:“还要骑多远啊?” “就快到了,我选的地方一级棒。” 刘芳菲呵呵笑着,又问:“周岩,要不换我骑自行车吧,你坐在后面歇着。” “没关系,我能坚持。” 我继续努力地骑着车,感受着来自后方的温暖拥抱。 偶尔刘芳菲会将小脑袋,也贴在我的后背上,像是在偷听我有力的心跳。 前方路口,刘芳菲让我右转,进入一条普通的村路。 又骑行二十分钟,途经一个村庄,此行的郊游地终于到了。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只有一条两旁长满荒草的小路通向里面,小路上留下的车辙痕迹凹凸不平。 刘芳菲跳下自行车,对我说道:“周岩,把自行车藏在树丛里吧!” 我立刻照办,还捡了些树枝掩盖好,暗赞刘芳菲心思细密。 假如把自行车弄丢了,回去的路也太漫长了。 我想替刘芳菲背包,她却说不沉,坚持自己一直背着。 我们沿着小路向里走,一路嗅着大自然的香气,渐渐进入一片长满低矮杂草的空地,四周的树林更加茂密。 “芳菲,这是什么地方?” 我有点胆怯了,严重怀疑树丛杂草里,会有毒蛇出没。 “这是个废弃的驾校,老板撞死了人被抓,连房子都没盖起来。” 刘芳菲很熟悉这个地方,手指着前方一处高高的土堆,笑道:“我们去那后面,绝对够隐蔽,谁也看不到。” “芳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充满疑惑,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郊游啊!” 刘芳菲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来跟你偷情?本姑娘可没那么随便。” 我尴尬一笑,从来没往偷情那方面想,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太偏僻,像是到处都隐藏着危险。 以前我也跟同学们郊游过,不是在宽阔的水库边上,就是公园的草坪附近。 刘芳菲选择这种地方,只有一种解释,她做事另类,喜欢特立独行吧! 我跟着刘芳菲过了高岗,看到一个面积不大的土坑,上面还铺着软软的青草,像是个提前准备好的地方。 刘芳菲将帆布包扔在地上,便跷着腿躺了下来,很惬意的样子。 她朝我笑着招招手,我便躺在她的身边,同样跷着腿,跟她一起看着天空飘荡的朵朵白云。 “周岩,你最近怎么样,后妈没再找你别扭吧?”刘芳菲头枕双臂问道。 “没有!” 我犹豫下,还是没隐瞒地说了。 “我爸出了车祸,瘫痪了,现在家里的经济负担很重。” “你爸真倒霉。” 刘芳菲同情我一句,又愤恨骂着:“我爸怎么就不出车祸?这种垃圾就该被车撞得稀烂。” 我对刘芳菲父亲刘子文的恨意也无法化解,也盼着他倒大霉,只是我没说出口。 刘芳菲又说,“不如你来照相馆上班吧!” “什么工作?” “我们可以承揽上门拍照片的业务。” 刘芳菲笑容里带着期盼,但我还是拒绝了。 “其实我已经有工作,在夜美KTV上班,每天都半夜才回家。” 啊? 刘芳菲很诧异,撇撇嘴道:“那种地方,能学出好吗?” “我只是帮朋友的忙。” 我刚解释一句,忽然听到有轿车驶来的动静,不由一怔,谁会来这种地方? 刘芳菲却很兴奋,笑着坐了起来。 “哈哈,他们果然来了,这次没白跑。” 我一头雾水,小心地从高岗探出头,就见一辆白色的路虎车,碾压着荒草,行驶到高岗下方,停了下来。 我看清了车牌号,36888。 这是……珠宝店刘子文的车! 徐丽就曾经坐在这辆车里,跟刘子文恬不知耻地去酒店开房偷情。 “是你爸来了!”我惊讶道。 “等的就是他,我悄悄跟踪他好几天,发现他经常带女人来这里,在野外的车上做那种恶心的事儿。” 刘芳菲一脸鄙夷,伸长脖子道:“等着吧,他们马上就开始了。” 我不知道如何评价刘芳菲。 她先是说一起发财,又说是一起郊游。 约我骑车大老远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只是为了看别人的一场偷情好戏。 其中的男主角,就是她爸爸。 刘芳菲不会是心理有些变态吧? “芳菲,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快点走吧!” 我不想留在这里,担心被刘子文发现,又会引来无穷的麻烦。 “嘘,小点声儿。” 刘芳菲一根手指竖在嘴唇边,又将俏脸凑近我,小声道:“周岩,一会儿等他们进入状态,我们就直接冲下去,逼着我爸拿钱。本姑娘言而有信,这笔收入咱们平分。” “这,这就是你的发财计划?” 我瞪圆了眼睛,大感不可思议。 不得不佩服,刘芳菲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对啊,是不是天衣无缝?” 刘芳菲得意地晃了晃白皙脖颈。 “这行不通的,你爸的脸皮多厚,他才不会给钱,或许还会给我们表演。” 我使劲摇头,口不择言。 “他一定会拿钱。” 刘芳菲非常确信,接下来的举动,真的把我给吓到了。 第一卷 第44章 夺路狂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利索地将帆布包拉开,从里面翻出了两套黑色的衣服。 扔给我一套,自己抓起另外一套,就开始往身上套。 刘芳菲的新形象,让我几乎不可置信。 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甚至连鞋都套上了,她还戴上一副黑手套。 “快穿上!咱们这幅打扮,他们一定认不出来是谁,哈哈。” 刘芳菲兴奋地催促着我,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小型的拍立得相机,又去坑边草堆里,抽出了两根半米长的木棒。 “你这是抢劫啊!” 我冷汗都冒了出来,抢劫是重罪,超过了敲诈,是要坐大牢的。 “哼,抢我爸的钱,能算抢劫吗?” “当然算啊!” “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爸不敢报警的,那样的话,他的丑事就彻底曝光了,怎么还有脸在社会上混。” 刘芳菲对此很自信,见我迟迟不肯穿上那套黑衣服,又带着些不满。 “周岩,你能不能像个男子汉,别窝窝囊囊的!难怪像我爸这种人,也敢讹你的钱。”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 刘子文就是垃圾人渣,我在珠宝店当了三天保安,非但没有工资,还差点被他讹诈两万块钱。 他甚至逼我脱了衣服,以证明我身上确实没有那笔钱。 凭什么刘子文可以欺负我,我就不能收拾他?! 豁出去了! 我一阵热血上涌,失去了理智,立刻套上了黑衣服,接过刘芳菲递来的木棒。 帆布包被刘芳菲折叠起来,系在腰间。 此时,不远处的白色路虎,轻微地摇晃起来。 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这么快就开始了。 车内空间太小,他们认为周围没有人,还将右后车门打开了。 我看到车门下方,露出刘子文长着汗毛的粗腿,西装裤子掉在脚踝上。 还看到了女人露出的雪白长腿,脚丫上涂着醒目的红色指甲油。 “行动!” 刘芳菲冲我比划个手势,我们立刻跳出深坑,狂奔着向前冲去。 我们以蒙面劫匪的形象突然出现,刘子文和车上女人来不及做出反应,都被吓傻在当场,身体还贴在一起。 那女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立刻捂住了脸。 看体型是个中年女人,皮肤白得刺眼,我可以断定不是徐丽。 刘芳菲咔咔拍照,我则高高举起木棒,故意粗着嗓子吼道:“狗男女,快踏马拿钱!” “在,在前面,包,包里,饶命啊!” 刘子文结结巴巴指着前面,身体颤抖得像是筛糠,只能靠单手扶着车门,才不至于瘫软在地上。 刘芳菲拉开前方的车门,迅速打开座位上的手包。 她将里面的现金掏出来,利索地塞进兜里。 又看到了车钥匙,刘芳菲抓起来用力一甩,扔进远处的树丛里。 钱到手了! 我还是没忍住火气,狠狠冲着刘子文的屁股踢了一脚,疼得他趴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又是嗷嗷一阵乱叫。 扔掉木棒,我拉起刘芳菲撒腿就跑,很快跑出了荒地。 我心跳得格外剧烈,忽然就开始后悔了。 我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冲动之下,就跟刘芳菲去抢劫。 万一刘子文报警,追查到我们,将是一场摆脱不掉的牢狱之灾。 后悔晚了! 必须赶紧逃离这里。 刘芳菲很聪明,扔掉了车钥匙,刘子文只有找到车钥匙,才会开车追上来。 我们快速脱掉黑衣服,装进帆布包里。 我把自行车推出来,刚跨上去,刘芳菲像是也害怕了,慌张张提醒。 “不能原路返回,我们走那边的小路,轿车开不进去的。” 我点点头,立刻骑上自行车,载着刘芳菲,冲进旁边的小路里。 猛蹬了一段路,我累得满头大汗,见四周一直无人,这才心里稍安,放慢了速度。 “哈哈,我们成功了!” 刘芳菲开心大笑,“我这几天总算没白忙,想起我爸刚才的丑态,都快吓尿了,心里真痛快。” “不能留下任何证据,否则我们就完了。”我提醒。 “你说的有道理。” 刘芳菲表示赞同,洋洋自得道:“我平时的爱好,就是看犯罪类的小说,所以才准备得这么充分。” 前方是一座小桥,下方水流湍急,流入远处的涵洞中。 我们停下自行车,从附近找来一些石块,塞进帆布包里。 然后将包丢进小河中,看着帆布包沉入水底。 “芳菲,不能留着那些照片,等于不打自招。” 我再次提醒,就怕哪天刘芳菲冲动拿着这些照片,又去珠宝店敲诈她爸,那就彻底暴露了。 刘芳菲狡黠一笑。 “相机里没有胶卷,我就是故意吓唬他们,让他们以为我们有照片,才会更加忌惮。” 看起来,像是一次完美犯罪。 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绕了很远的田野小路,我们来到了大路边。 实在骑不动自行车,我索性扔在路边的水沟里,不要了,反正是旧车也不值钱。 站在路边,我们打了一辆车,重新回到县城。 已经下午三点多,我早上中午都没吃饭,饿得心里发慌。 于是,我们进入一个小饭馆,要了唯一的包间坐下来,点了两个菜和两碗面。 “可以分赃了!” 刘芳菲笑着将兜里的钱掏出来,认真清点了一遍,八千七百块钱。 对我们这两个穷人而言,钱当然不少。 但就抢劫的风险来讲,却非常不值。 刘芳菲大方地点给我四千四。 我爸不会再给我钱,生活又不能没钱。 我犹豫再三,还是拿了四千,揣进兜里。 加上昨晚林方阳打赏的一千小费,我已经有了一笔五千多的私人存款。 吃饱了饭,结了账。 我们正打算离开,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尾号三个六。 “这是我爸的手机号。” 刘芳菲脸色变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顿感事情不妙,一再深呼吸稳住神,这才接通手机,故作淡定地问道:“喂,是哪位?” “是我,五福珠宝的刘子文。” 话筒里,果然传来刘子文的声音,语气很平静。 “干什么?” “周岩,我记得还差你三天工资,过来取下吧!”刘子文道。 第一卷 第45章 健身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太巧了吧! 刘子文今天刚被抢了钱,他就想起来给我工资,他一定怀疑抢劫这件事儿,就是我干的。 不能去他那里,会掉进陷阱里。 “亏你还能记得,那点钱都不够打车费的,不要了。” 我果断拒绝,直接挂了手机。 我的心跳依然很剧烈,脸色难看,不得不重新坐下来平稳情绪。 “周岩,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打死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刘芳菲寒着脸保证,看得出来,她也后悔了。 “但愿他不会报案吧!”我轻叹。 “他既然打电话找你,就没打算报案,毕竟这种事儿太丢人了。他是害怕那些照片流出去,更想拿回照片。” 刘芳菲又开启了侦探分析模式,却很有道理,让我心里安稳不少。 事情已经做了,除了死不认账,也没有其他选择。 我们离开小饭馆,就此分开。 身上不能携带这么多现金,还要防备刘子文可能在钞票上做标记。 于是我第一时间去了附近的银行。 我有银行卡,还是学校为了帮助银行完成任务,统一给学生们办理的,上面只预存了十块钱。 我在卡上存了五千,觉得身上和心里都轻松许多,便去KTV上班。 夜美KTV有了些变化,门上多了些彩灯,一侧还立着块大牌子:盛夏开启,一律八折优惠。 韩风为了增加效益,开始搞促销。 我走进韩风的办公室,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穿着短裙黑丝,正跷腿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女士香烟。 是郑娟,她怎么来这里了? “郑娟,你对刚才的安排,没有意见吧?”韩风吐着烟问道。 “没有!” 郑娟使劲点头,起身面对我,再次赔笑道歉。 “小岩,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财迷心窍,不该听徐丽的怂恿。” 郑娟道歉的同时,也不忘拉上徐丽。 意在表示,徐丽才是人品最坏的那一个。 她们的闺蜜关系,跟玻璃差不多,亲密只是假象。 “都过去了,没什么。” 我摆摆手,甚至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郑娟习惯性地扭着腰出去了,我不解地问道:“风哥,她来干什么?” “我让她来这里上班,帮着管理兼职卖酒的公主们。这些女人的脸皮都超级厚,不瞒兄弟,我觉得晓雅太年轻,光靠火爆脾气是管不明白的。”韩风解释。 “可她是吴瑞的老婆。” 我不由提醒,上次去化肥厂挨打的凄惨,韩风怎么就忘了? “他们前几天正式离婚了,吴瑞要是再敢找茬,老子可就对他不客气了。” 韩风不以为然的样子。 “嗯,都听风哥安排。” 韩风讲,对这些所谓公主们的管理,也进行了调整。 严厉禁止在包房里私自收小费,都必须交给前台,按比例重新分配。 这么做的目的,防备警方突击检查,抓到钱色交易的把柄。 秦所长怀恨在心,始终盯着KTV,这种事不可不防。 另外,从即日起,所有房间的门锁都拆掉。 禁止一切接客行为发生。 “风哥,这会影响收入的吧!” 我虽然来KTV的次数不算多,却也清楚那些紧闭的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蹲过大牢,当然不想二进宫,KTV尽量按照正规去做,在这个基础上,再多寻找发财的机会吧!” 韩风说出心里话。 他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健身卡递给我。 “抽空就去健身吧,强壮身体的同时,也能提高精气神,未来还指望兄弟挑起一摊呢!”韩风笑着鼓励。 我感觉周身温暖,摩挲着健身卡感动地问道:“风哥,办这卡得花不少钱吧?” “不贵,一千八,是年卡。” 韩风大咧咧的:“健身中心还有沙袋,兄弟没事儿多练练拳脚,咱们不是为了打架,也不能随便被人打。” 对! 我使劲点头,心中也升起了壮志豪情。 一定要练出好身手,再不能由着别人欺负我! 这时, 巡视一圈的老黑进来了,我朝他抱拳鞠躬,请黑哥教几招自保的功夫。 老黑哈哈一笑,也不推辞,就在屋内的空地上,给我演示了一招搏击术。 如果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不要向前挣脱。 身体迅速向后贴近此人,用胳膊肘迅猛撞击这人的肋骨,便可以脱身了。 看着简单,学起来却需要反复领悟。 练习几次后,我便是一头大汗,气喘吁吁,觉得受益匪浅。 在KTV,我虽然是挂名的总经理助理,却不想闲的到处游走,像是不务正业。 跟韩风商议后,他勉强答应,让我去做一名男服务员。 韩风给我特权,不必遵守服务员的作息时间,累了就可以找地方歇着,想回家就可以立刻下班。 我很感激韩风的照顾,出门后找到付晓雅,说明此事。 付晓雅起初还不高兴,认为我没出息,自讨苦吃,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就差说韩风做人不地道。 我反复强调,是我自己想做,想锻炼自己。 付晓雅这才皱眉答应,会给我安排工作。 我换上了服务员的制服,拿上了对讲机,对着穿衣镜照了照,觉得自己还挺像样。 随着夜色来临,KTV的客人多了起来。 郑娟楼上楼下的奔走,反复跟兼职的公主们,强调KTV的新制度。 有些女人对制度不满意,彼此间免不了发生争吵,但郑娟也不是好惹的,嗓门最大的就是她。 “小岩,108包间,你去送酒吧!” 付晓雅通过对讲机招呼我。 我连忙赶了过来,接过吧台上的酒水,走进了108包间。 包间的沙发上,坐着五名珠光宝气的贵妇,年龄都超过四十岁。 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们体态丰腴,皮肤白皙,每个人的嘴角挂着傲慢的笑容。 我小心地放下果盘和啤酒,一名红旗袍的贵妇上下打量我,不怀好意地笑问。 “小伙子面生啊,怎么称呼你?” “我叫周岩!” “周岩老弟,能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吗?”红旗袍贵妇坏笑。 “哈哈,我支持,光唱歌也没意思。” 另一名贵妇大笑着举手,其余三人也不反对。 “什么节目?” 我迟疑地问道。 第一卷 第46章 家中埋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红旗袍贵妇将二百块钱放在桌上,冲我眨着眼睛。 “把我抱起来,转三圈,这钱就给你。” 哈哈哈! 贵妇们哄笑,一人尖着嗓子调侃。 “崔娟,你有一百五十斤吧,别压断了小伙子的腰。” “扯淡,我才一百三十多斤。” “小帅哥,那你可抱紧点儿,别摔烂了她的屁股。”又一名贵妇起哄。 在KTV这种地方,总会有客人提出些过分的要求,为了寻开心寻刺激,也是一种身心的释放。 看着桌上的钱,我动心了。 既然是服务员,配合客人做些游戏,也是职责。 “好!” 我答应下来,贵妇们立刻齐齐鼓掌,气氛被调动起来。 红旗袍贵妇起身上前,我拦住她的腰和腿弯,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她也不客气,直接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脖子。 她可真沉,刺鼻的香气熏得我差点晕倒。 我屏住呼吸,抱着她原地转了三圈,这才轻轻地放了下来。 “我也要!” “我也想玩!” 贵妇们很任性,纷纷拿钱放在桌上,雪白丰腴的手都冲着我摆动。 我将每个人都分别抱起来,不停地转圈,几次都差点摔倒,她们笑声更大,我却累得脑门上出了一层汗。 “小帅哥,脸都红了,怕不是个处男吧?”一名圆脸的贵妇调侃。 “一看年龄就小,跟我儿子差不多。” “你儿子高考怎么样?” “废物一个,也就上个三流大学吧!” …… 上大学? 我听到这三个字,心情不由一落千丈。 要不是被徐丽和秦少虎算计,耽误考试,此时的我,正在期待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吧! 贵妇们满意我的表演,合计给了一千小费。 我面带微笑着将钱收起,放进兜里,她们又热情地拉着我一起喝酒。 干了一瓶后,红旗袍贵妇提了个更过分的要求。 她让我脱光上衣,给她们表演跳舞。 如果跳得好,她们就往我身上扔钱,跳得越久,打赏就越多。 她们这是把我当成了玩物,随意戏耍,让我感觉很屈辱,并没有答应。 “各位姐姐,真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就是随便扭几下。” 红旗袍贵妇不以为然,她们也不是看跳舞,就是想看我不穿上衣的身体。 正当我不知如何处理时,大厅里的付晓雅,见我进包房半天没出去,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看我脸色通红的尴尬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对,皱眉道:“怎么了?” “我们想让小帅哥跳舞,有毛病吗?”红旗袍贵妇不屑睨了一眼。 “是脱衣舞,有报酬的。” 另一人肆无忌惮大笑,还从包里取出了一沓钱。 “对不起,我们是正规KTV,不提供这种服务。”付晓雅冷着脸拒了。 “真扫兴!” 红旗袍贵妇嘟囔着,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 “小岩,你先出去吧!”付晓雅抬手。 我连忙起身走了出去,在外面等了好半天,付晓雅才从包间里出来,面色中带着些许疲惫。 “姐,怎么样了?” 我深感自责,第一次当服务生就给搞砸了。 “都安抚好了,有时候也得对她们硬气些,否则就蹬鼻子上脸。” 付晓雅哼了一声,继而冷着脸警告我。 “臭小子,你必须记住了,不能跟任何女客乱来。你是个男人,要是被她们反咬一口耍流氓,抓进派出所里,就很难洗清了。” 我被惊出一头冷汗,惭愧地低下头,连连保证,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唉,其实你不该在这种地方。” 付晓雅叹口气,“都是因为我们的家庭,才造成了这一切。” “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说着将刚得到的一千小费掏出来,放在付晓雅的手中。 韩风刚宣布了规矩,不能在我这里破坏了。 “呵呵,没脱都能赚这么多!” 付晓雅终于笑了起来,将这笔钱交到了收银台,吩咐将提成记在我的名下。 我继续上岗,穿行于一个个房间里。 忙碌让我感到充实,忘记烦恼,对待客人也更加从容。 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 “小岩,回家睡觉吧!” 付晓雅将我给撵走了。 今天客人多,有人没玩够,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嗨歌。 KTV的营业时间延长两个小时,敬业的付晓雅,还要坚持到工作的最后一刻。 我选择步行,迎着清凉的晚风,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返回了家中。 屋内没有亮灯,似乎格外的安静。 徐丽像是没在家,我爸瘫痪在床,她彻底放飞自我,变得无所顾忌。 随便她好了,我也不想干涉。 正当我刚走上楼梯,突然,徐丽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了。 刘子文带着两名壮汉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黑着脸的徐丽。 我顿感大事不妙,不顾一切地朝着楼上跑去。 “小兔崽子,别跑!” 刘子文大吼着,其中一名壮汉飞奔着追上来,一把就搂住了我的脖子,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急时刻,我忽然想起了老黑教的搏击术。 我身体向后一靠,胳膊肘也跟着朝后方冲了过去,击中了壮汉的肋骨。 啊! 壮汉一声惨叫,立刻松开我,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我迅速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急忙插上门。 咣当,咣当…… 外面的人不停猛烈砸门,连带着墙壁都跟着摇晃。 “小岩,快开门。” 徐丽的声音传进来。 “出来跟刘总解释清楚,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抢了他的钱?” 徐丽太过分了,坏到极致,她竟然将刘子文带到家里,埋伏起来等着抓我。 我被气得浑身颤抖,不由破口大骂。 “徐丽,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女人,我爱去哪里,你管不着。” “你冷静点,抢劫是重罪,赶紧请求刘总原谅。”徐丽继续高喊。 “周岩,老子看到你了,休想抵赖!”刘子文也跟着叫嚣。 “滚你妈的,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一群臭不要脸,狼狈为奸的人渣。” 我继续大骂,哪怕今晚被打死,也绝不会承认。 真要是落实了抢劫罪行,那将意味着蹲大牢,我的青春就彻底毁了。 咔嚓! 我听到了菜刀砍门的声音。 紧跟着,菜刀就从门缝插了进来,不停扒拉着门栓。 怎么办? 我一时很慌乱。 第一卷 第47章 断绝母女关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决不能被他们抓住。 刘子文和徐丽丧心病狂,他们一定会疯狂殴打我,用尽各种折磨手段,逼问那些现场照片的下落。 即便我死不了,也会被他们扒掉一层皮。 我看向了屋内的窗户,上面粘着防蚊的纱窗。 纱窗很长时间都没换了,落了一层灰尘。 我豁出去了,只能跳窗逃走,不能有任何迟疑。 我急忙来到窗前,将窗户推开,奋力将纱窗扯烂,扔在一旁。 然后踩着窗台,勇敢地跳了下去。 二楼不算高,我落在地上时,只是一个踉跄,并没有伤到脚。 刘子文等人发现我跳窗了,纷纷从屋里冲了出来。 我撒腿就跑,在夜色中不顾一切地狂奔。 我爆发的潜力很惊人,将他们远远落在了后面。 这时,一辆夜班出租开了过来,我连忙招手坐了上去。 “去哪儿?”司机大哥打了个哈欠问道。 我一时愣住了。 是啊,家没了,我该去哪里呢? “去夜美KTV。” 我只能去这里,还要感激韩风,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地。 “到底是年轻人,夜生活真丰富。” 司机大哥发着感慨,我擦着额头的汗,没接这个话茬。 哪里是去享受夜生活,而是无处可去! 徐丽开始直接针对我,在她眼中,我甚至都不如她的一个情夫。 来到KTV,我看着门上闪亮的彩灯,叹口气走了进去。 大厅里,我又见到了付晓雅,正在跟前台核对账目。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付晓雅不解。 “我……” 忽然间,我心头涌起巨大的委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看出我情绪不对头,付晓雅不满地拉扯我一把。 “跟我来!” 我跟着付晓雅,进入一个空闲的包间,她抱着膀子死盯着我。 “小岩,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妈她,带了几个男人回家……” “卧槽,还几个男人,这么不要脸的吗?” 付晓雅不由爆粗。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埋伏在家里想要抓住我,殴打我。我害怕,跳窗逃了出来,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回到这里。”我解释道。 “他们为什么抓你?”付晓雅又问。 “其中一个人是珠宝店的老板,叫刘子文,他诬陷我抢劫他,你妈就信了,还很配合他,我的房间门都被菜刀砍坏了。” 我叹口气坐下来,“这个家,彻底回不去了。” “呵呵,太扯淡了,就你这么怂,还敢抢劫,不被人抢劫都不错了。” 付晓雅严重鄙视我,才不信我能做出这种事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妈曾经介绍我去珠宝店当保安,只干了三天,刘子文就诬陷我偷了他两万块钱。”我继续说道。 “摊上这样的后妈,也真是你的不幸。” 付晓雅怜惜地摸摸我的头,便从兜里拿出手机,放在茶几上。 她翻找到号码,直接打给家里的座机,还选择了免提模式。 “晓雅!” 徐丽带着惊喜的声音,很快从话筒里传来。 “你这人真是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周岩,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吗?”付晓雅开口就骂。 “不是那样!” 徐丽大声争辩,“小岩他可能涉嫌抢劫,是要被判刑的,妈妈这是在帮他。” “呵,你会那么好心?” 付晓雅一阵冷笑,“周岩胆子那么小,女人都能把他欺负得团团转,怎么可能去抢劫?” “他是装的!他胆子不小,专门下死手,秦少虎至今还在住院,案子都没结。”徐丽底气十足地反驳。 “又不是他干的。” 付晓雅冷笑。 “你怎么知道?”徐丽反问。 “连警方都没有证据,你怎么可以往周岩身上泼脏水。”付晓雅冷哼。 “晓雅,周岩有什么好,哪里值得你喜欢他?妈就是死,都不答应!” “少踏马管闲事,你自己混成什么鬼样子,心里没点逼数吗?” 付晓雅火爆的脾气立刻被点燃了,“徐丽,有件事我考虑很久了,我们断绝母女关系吧!有你这样的妈,真叫踏马的丢人现眼!” “不……” 徐丽高喊一声,付晓雅却已经挂断了手机。 很快手机就响了,正是徐丽又打了过来,付晓雅冷漠地拒接,干脆关机了。 为了我, 付晓雅竟然跟徐丽断绝母女关系。 我被感动到无以复加,眼眶都潮湿了,不由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姐,你真不用这样,她说到底也还是你妈。” “没有才好!” 付晓雅烦躁地甩开我的手。“她的自私和任性,毁掉的不只有家庭,还有孩子!” 这时对讲机响了,付晓雅连忙走出去,继续投入工作中。 忙碌,也能让她忘记烦恼。 我又去了韩风的办公室,他正在弹吉他,沙哑唱着歌,神情格外投入。 此刻的韩风,很像是艺术家,他的精神世界很充实,令我羡慕。 等他弹奏完了,我这才试探问道:“风哥,今晚我想住在KTV,不知道行不行?” “当然可以啊。” 韩风没有二话,敏感地问道:“兄弟,是不是家里出了问题。” “跟后妈又发生了冲突,我不想回家了。” 我没说实话,抢劫这种事儿,是不该到处宣扬的。 “不得不说,晓雅这姑娘是真不错,做事负责,任劳任怨。这对母女之间的差别,还真是够大的。”韩风感慨。 我心里很清楚,这种差别都是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潜移默化造成的。 我长得有点像我爸,可他听信徐丽的挑唆,一再打我骂我羞辱我,久而久之,我就变得很讨厌他,唯恐变成他的样子。 付晓雅何尝不是如此,对母亲徐丽失望至极。 还有刘芳菲,整天盼着父亲刘子文倒大霉,为了得到一点财富,甚至不择手段去冒险。 我们都被家庭折磨得遍体鳞伤,只能用我们的方式去抗争。 “兄弟,哥是过来人,经历过生活和社会的双重拷打。想开些吧,等你有了钱也有了本事,就会发现有些人根本不值一提。”韩风劝说。 “我记住了!” 我使劲点点头,韩风的话很真诚,也很有道理,让我心情开朗许多。 离开办公室,我找到一个空包间,躺倒在沙发上。 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家里。 徐丽还真是没完没了。 第一卷 第48章 别想欺负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犹豫下还是接了,想听她到底会说些什么。 “小岩,回家吧!” 徐丽语气柔和,像是一位慈母。 “对不起,我不该让刘子文进入家里,更不该那样对待你,确实太过分了。” 但我的心已经凉透了,哼笑问道:“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跟你爸一天没离婚,咱们就还是一家人。听刘子文说你抢劫了他,我心里非常害怕,就想着抓紧平息这件事,决不能让你进去。你啊,采取的做法太激进了。” 徐丽依然在狡辩,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脸皮比想象的更厚。 “你从没拿我当一家人,一直觉得碍事吧!恭喜你成功了,总算把我撵出家门,现在那个家归你了,我爸也归你了,祝你们幸福到老。” 我话里带着嘲讽,话筒里传来徐丽嘤嘤的哭声,像是受尽了委屈。 “你爸这个样子,我还有幸福吗,一切都失去了!” “你自找的。” “小岩,求求你,别再怄气了,回家吧!我决不会再让别的男人进家门。”徐丽哀求着商量。 “不!” “可你一个孩子,又能住在哪里?” “你管不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徐丽的语气冷了。 “你是不是跟晓雅住在一起?” 我终于明白了。 徐丽哪里是想让我回家,只是担心我会被付晓雅收留,发展成同居关系,那是她更无法接受的。 就让她一直担忧下去吧! 我发出一阵冷笑,并不回答,直接挂断手机。 徐丽不甘心地再次打来,我选择拒听,然后将手机关了。 哈哈! 我笑了起来,徐丽一定认为撵走我是弄巧成拙,后悔得睡不着吧! 我曾经多么渴望离开那个家,远离那些纷扰。 可真的离开了,心里却不免难受,鼻头也酸酸的。 这是一种无家可归的漂泊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只能将未来交给未知的命运。 韩风刚才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我决定从明天起做出改变。 KTV很安全,我在沙发上睡得很沉,都没有做梦。 第二天, 我去了KTV斜对面的华丰商场,来到五楼的健身中心,出示了那张健身卡。 工作人员给了我一套健身服,我穿上后,精神百倍地走了进去,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健身。 跑步,扩胸,握推,深蹲…… 我很快累得大汗淋漓,运动也是一种宣泄,身心都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最喜欢的运动,还是打沙袋。 将沙袋想象成秦少虎或者刘子文,我就会变得很疯狂,拼命地猛打,不停躲闪着沙袋的反弹,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 我暗自咬牙发誓,一定让那些欺负我的人,都颤抖着跪在脚下。 KTV成了我的家,沙发就是床,我还买了被褥。 接下来几天,我生活得都很充实,除了每天去健身,就是缠着老黑学习搏击术。 晚上则担任男服务员,任劳任怨地穿梭在包间里。 见我不再萎靡不振,充满了生活的斗志,付晓雅也时常露出笑脸,偶尔会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再接再厉。 付晓雅越来越漂亮了,多了些说不清的韵味。 我总是喜欢在隐蔽的拐角处,偷偷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走开。 警方没找过我,这说明刘子文并没有报案。 我心里终于安稳下来,却暗暗发誓,这种冒险的事,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这期间,刘芳菲找过我,约着一起出去玩。 我没答应她,刘子文已经怀疑我,最近不方便跟她见面。 抢劫是两个人干的,我不想刘子文根据体型,再想到刘芳菲参与其中,难说他也会对女儿下狠手。 这天晚上,我还是决定回家一趟,拿回那支英雄牌钢笔。 那是付晓雅送给我的礼物。 我之前一直放在床头,格外珍惜,就像她躺在我的身边。 冤家路窄! 就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壮哥等三个混混。 他们正在买冷饮,旁边还停着两辆拉风的大摩托。 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想送给付晓雅一份珍贵礼物。 一辆新摩托,最高级酷炫的那种。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跨坐在摩托上,该是如何的开心大笑,任由疾驰的风儿吹起她的秀发,青春飞扬。 壮哥等人发现了我,立刻坏笑着拦在前方。 “周岩,干什么去,老子最近手头很紧,快点把钱拿出来,恭恭敬敬地奉上。” 壮哥叼着吸管,鼻孔朝天地看着我,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又不是你爸爸,管你有没有钱花。” 我出言不逊,满不在乎的样子,倒是让壮哥三人大感意外,都惊愕得瞪大眼睛。 在他们印象中,我一直很怂,像是个软面团可以随便捏。 “卧槽,周岩在说什么?你们听清了吗?” 壮哥不可思议地询问身边两个混混,其中一人坏笑道:“周岩刚才骂你,说他不是你爸爸。” “槽,几天没见,你这个废物,居然踏马长脾气了!” 壮哥气得脸都红了,晃着膀子走近我,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脖领子。 从今往后,谁踏马也别想再欺负我! 我心中火起,双手擒住壮哥的手腕,下压的同时,用力一扭。 壮哥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这声音真是动听,我一阵心潮澎湃,又使劲踢出一脚,正中壮哥的小腹。 他身体一阵后退,直接摔坐在地上。 壮哥很狼狈地爬起来,揉着红肿的手腕,急忙招呼。 “都他妈傻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给我狠狠揍他!” 其余两名混混立刻挥着拳头冲向我。 我想起老黑的话,搏击时不要怕对方人多,注意闪避,各个击破。 我稳住神,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躲开一名混混的拳头后,我将另外一名混混想象成平时练习的沙袋,猛然轰出一拳,击中了他的前胸。 嘭! 这名混混被我打飞出去,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 太过瘾了! 真痛快! 我斗志昂扬,猛然转头,看向另一名混混,吓得他惊慌地向后躲去。 我主动冲了过去! 此时, 壮哥再度扑上来,从后方抱住了我的腰。 我双脚用力一蹬,身体向后倒去,将壮哥砸在地上。 他又发出一阵乱叫,我立刻翻转身体,伸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红着眼睛吼。 “信不信,老子今天掐死你,送你归西!” 第一卷 第49章 查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此刻在壮哥眼中,我更像是一头凶狠的野兽吧! 他吓得面无人色,费力地摆着头哀求。 “周岩,对,对不起!” 我当然不会掐死他,为这种人犯法不值,却继续狠声威胁。 “再敢找老子的茬,一准弄死你。” “不,不敢!” 壮哥脸色青紫的讨饶。 我这才起身扫视着三人,他们纷纷站起来,惊恐地不敢靠近我。 人群开始围观,但好戏已经结束了。 我朝着地上唾了一口,大摇大摆地走了。 壮哥三人愣愣地看着我的背影,他们觉得我变了。 我也觉得自己变了。 经历太多的身心磨难,我开始变得无所畏惧,选择勇敢去面对一切。 家里亮着灯光,我用钥匙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我爸出院了! 他正在客厅里,坐在轮椅上,吸着烟,眼神空洞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听到开门的动静,厨房里的徐丽也出来了,身上还系着围裙,贤妻良母的形象。 她看到我,先是惊讶愤恨,继而装出浮夸的惊喜神色。 “小岩,你终于回来了!” 徐丽声音里还带着哽咽,我记起来,她对付晓雅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对她厌恶至极,她的装腔作势,当然打动不了我。 “我拿一样东西就走。” 我冷漠地说着,直接上楼去了。 我曾经住过的房间,被换了一扇新门,没有菜刀砍过的痕迹。 推门进屋,里面一切如旧。 只是床单换了,是我讨厌的蓝格子款式。 那支英雄牌钢笔没在床头,这让我心里很不爽,怀疑被徐丽给拿走了。 我到处翻找,还是从学习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钢笔,一时间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不由捂在胸口上。 找来方便袋,我将钢笔小心地放进去。 我又把有着我妈和小妹照片的影集,也一并放进去带走。 我沉默地看了眼住过十几年的房间,决然地关上门,走下楼梯。 “小岩,都不跟爸爸打声招呼,当我不存在的吗?”我爸不满。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问道:“爸,你身体还好吧?” “好什么好,就是个废人。” 我爸叹了口气,又问我。 “你怎么不回家了?” 不回家,当然是徐丽的排挤,她容不下我。 但我还是没说,我爸已经够堵心的了,于是撒了谎。 “我跟朋友做买卖,每天都很忙,没时间回来。” “爸的买卖,算是彻底完了。” 我爸的话等于封了门,让我放弃子承父业的幻想。 扫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徐丽,我没忍住,低声问道:“爸,你们怎么样?” “不离婚了,她对我挺好的,这几天一直照顾着,接屎接尿也没有怨言。” 我爸说这话时,竟然还带着感动和得意,那张嘴脸真让人无语。 我才不信,徐丽会突然变成好人,她坏的骨头里都是黑水。 这女人一定另有所图。 “撞你的那个人,抓到了没有?”我又问。 “已经抓到了,肇事逃逸,非常严重。他的家属正在积极赔偿,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让他去坐牢,他把我下半辈子都给毁了。” 我爸后槽牙使劲蠕动。 “你多保重吧!” 我起身走出了家门,没有回头。 我深深地鄙夷徐丽,她突然对我爸好了起来,只是为了高额的赔偿款,她算得上能屈能伸了。 我爸废了,无法满足她。 这也无关紧要,徐丽可以出去找男人,还总有新鲜感。 我觉得这些事情,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是我爸对我妈始乱终弃,将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生活酿成的这杯苦酒,他也只能闷头喝下。 我回到KTV,将拿回的珍贵物品,放入更衣间的储物柜里。 正准备上岗,突然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我一直担忧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三名派出所的警察来到KTV,他们打着检查执法的名义,不客气地闯入每一个房间,粗暴地查验每个人的身份。 正在嗨歌的客人们,都觉得非常扫兴,纷纷结账离开了KTV。 付晓雅气得脸色铁青,小拳头一直握着。 韩风也阴着脸,拄着拐杖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面沉似水的老黑。 “查到什么吗?” 韩风冷冷地问一名警察,眼神透着不善。 “韩风,你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社会能接纳你就是恩赐,你最好踏马的老实点。”这名警察嘴里不干不净,又扫了眼老黑。 “你也一样,别以为离开监狱就没事儿了,敢犯事儿,照样再抓起来。” 老黑身影一闪,已经揪住了这名警察的脖领子,牙齿咬得咯嘣响。 “老黑,快放开!” 韩风急忙拐杖捣地,高喊出声。 老黑冷哼一声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 这名警察被吓了一跳,整理下衣服,手指老黑恼羞道:“你再敢碰我一下,就告你袭警,抓起来!” 老黑胸膛一挺,却被韩风拦住,冷脸道:“别咋呼了,请回去转告秦所长,咱们合法经营,还请高抬贵手。” “给你代话?你算个屁!” 这名警察满不在乎,鄙夷地冲地上啐了一口。 怦! 怦! 韩风口中模拟开枪的声音,冷笑着冲着这名警察的膝盖,做出了勾手指的动作。 警察脸色大变,显然有些怕了,嘴硬地警告。 “韩风,你不要放肆。” 通过让利促销,KTV刚兴隆起来,就被搅合了大好局面。 秦所长就是故意找茬,让我的日子不好过。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 “让秦所长冲我来!” 我大步来到前方,握紧拳头,高高抬着下巴。 “急什么?你一定难逃法网,逍遥不了几天了。” 这名警察撂下一句警告,一行三人扬长而去。 他们还带走了郑娟,理由是有人举报,KTV涉嫌不法交易,主管人员必须回所里接受进一步的问讯。 “风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KTV。” 我弯腰向韩风道歉,他却摆摆手,煽情道:“兄弟哪里话,无论何时,我们都要共患难,才能共富贵。” “风哥……” 付晓雅也走过来,却是欲言又止,显得局促不安。 “晓雅,安排大家提前下班吧!都别太放在心上,明天照常营业,我还真就不信了,他们会滥用职权,天天来查!” 韩风发了句狠,便拄着拐杖,回了办公室。 我跟老黑跟了进去,必须商议出一个解决对策。 第一卷 第50章 出手救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们商议了好半天,也没有好对策。 派出所那边理由充分,只要有人举报,他们就可以来检查执法,才不管KTV能不能干下去。 处理这种事情,通常的做法只有两个。 第一,送礼。 只是,韩风刚接手KTV,除了半年租金,几乎没什么实质性的财务。 连下个月的工资都没着落,哪有钱去送礼保平安。 第二,找关系。 韩风出狱没多久,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什么社会关系。 老黑迟疑了下,闷声道:“实在不行,我去找找林方阳,让他从上面找人帮着压一压?” 提起林方阳,我不由想起了于晴曼。 她跟林方阳的关系如此亲密,一定能说上话。 我一时间,竟然动了去求她的念头。 “不……” 韩风并不赞同。 “林方阳是个危险人物,我们不能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以后要是撇不清,反而受他连累。” “那个郑娟,不会出纰漏吧!”老黑道。 “她怕我,绝不敢乱说话。再说了,我们KTV也非常干净,警方查的再仔细,也抓不到什么。”韩风对此格外自信。 “风哥,你还是把我开除了吧。那样,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 我还是说出内心的想法,如果我不在这里工作,派出所就不会再来了。 “不许再说这种话。” 韩风不高兴了,“无论何时,我韩风都不会放弃自家兄弟,大不了KTV不干了,我们换个地方讨生活,照样东山再起!” 我很感动,千言万语只化作四个字。 “谢谢风哥!” 这一晚,我失眠了! 如果KTV倒闭,我又该去哪里? 总不会跟刘芳菲一道,上门给人去拍照片吧! 还有付晓雅,她失去了这份工作,又该怎么办? 几次拿起手机,找到于晴曼的号码,我又苦笑着放下了。 感情上,她戏耍了我。 让我开口去求她,如何能张开嘴。 再说了,韩风不同意接触林方阳,认定那人不会带来好运。 直到天亮,我才迷迷糊糊睡去。 起来时,已经是下午。 我走出包间,看见付晓雅正坐在收银台后面,用KTV的电话,陪着笑脸,不停联系着那些常来的老客户。 欢迎今晚再来KTV,五折优惠,前所未有的力度,不能错过哦。 我心疼付晓雅,为了KTV的发展,她这个大堂经理,还当上业务员。 我没有打扰她,出门吃了点东西,又去健身。 只有疯狂地健身,挥洒汗水,才能让我不去胡思乱想。 走进华丰商场,来到五楼。 我正想进入健身中心,突然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淘气地爬上了护栏,朝着下方张望。 不! 五层楼的高度,小男孩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不敢呼吸,更不敢惊动小男孩,悄悄靠过去,迅速伸手,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还是晚了一步。 小男孩已经滑过护栏,被我一条胳膊拎着,身体悬在了半空中。 “妈妈!妈妈!” 小男孩被吓坏了,放声大哭起来。 “快把那只手伸上来。”我急切地喊着。 小男孩不懂配合,只是大声哭喊,高亢又响亮,立刻不少人抬头向上看,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女人听到哭喊声,急忙从健身中心跑了出来。 “航航,你在哪儿?” 中年女人四处寻找,等看到儿子时,吓得差点晕过去。 “妈妈!” 小男孩听到母亲的声音,哭声更大了。 “大姐,别慌啊,你快点抱住我腿。”我急忙说道。 “好!” 中年女人腿一软,干脆瘫坐在地上,死死将我的双腿抱住。 我使劲向前探身,危急时刻也忘记了危险,另外一只手,终于抓到了小男孩的衣领。 我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上拉。 终于,小男孩被我拉了上来,翻过护栏,站在了安全地带。 这一刻,我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胳膊酸麻的没有一点力气,不停大口喘着气。 中年女人这才松开我的腿,上前抱住了小男孩,心有余悸地哭着拍打。 “航航,你可吓死妈妈了。” “妈妈,我害怕。” “不怕,航航以后要听话啊!” 小男孩使劲点头,也把中年女人抱紧了,泪眼婆娑的样子,非常可爱又招人心疼。 我想起小时候,我妈也经常拥抱我,还唱着童谣哄我入睡。 可现如今,我妈只在相册和回忆里,她生活在遥远的异乡,很久未见。 眼圈酸酸的,我正想离开,中年女人却起身拦住我,真诚道谢。 “小兄弟,太感激你了。” “没什么!” 我摆摆手,对她报以微笑。“人没事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 “周岩。” “工作还是上学?” “我高考失败,在KTV打工,常来这里健身。”我没隐瞒。 “哪家KTV?” “夜美。” “工资高不高啊?” 中年女人打听得很详细,我也老实地回答,她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相送,作为我见义勇为的酬谢。 我坚决不收,强调不管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尽全力去救孩子。 这位中年妈妈对我印象非常好,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孟婉莹,在县城里的一家贸易公司上班。 她这次带孩子过来,就是打听下健身中心的会员价格,通过健身来减肥。 没想到一不留神,孩子就出现了险情。 在我眼中,孟婉莹身材保持得很好,不胖也不瘦,有着有种独特的成熟风韵。 她长得也很漂亮,甚至超过了徐丽。 在孟婉莹的一再要求下,我们交换了手机号,她这才带着孩子离开,不忘回头向我挥手说再见。 我走进健身中心,疯狂地打沙袋,直到流光了汗水。 而我心中的那份郁结,依然没能得到舒展。 我没有袭击过秦少虎,为什么秦所长就是死咬住我,简直是没有天理,也让我倍感委屈和不甘。 我回到KTV时,郑娟也来上班了。 以她的德行,少不了各种卖人情,她昨晚被派出所留置到大半夜,才允许回家。 郑娟反复强调,别管警察怎么问,她都一口咬定,夜美KTV正规经营,从没做过任何乌七八糟的事情。 郑娟还说,警察重点询问我的情况,是否给女客提供过分的服务? 郑娟坚决否认,说我胆子小,真有这种机会也不敢胡来。 韩风给我递眼色,眼下更应该团结,于是我不情愿地向郑娟表示感谢。 郑娟很高兴,拉着我到走廊里,却说起了徐丽的几件秘闻。 第一卷 第51章 孟婉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丽偷偷在家里拿了三万块钱,加入一个私人女人会所。 那里面都是些自称贵妇的女人。 时常聚在一起美容、健身、喝茶,打牌。 更多时候,谈论如何勾引男人…… 郑娟也想加入,却没那么多钱。 徐丽是个胃口很大的女人,在外面至少有三个保持关系的情人。 郑娟还说起徐丽为什么讨厌我。 她不仅是讨厌别人的儿子,自从跟了我爸后,还一直想要再生个自己的儿子。 被我爸屡次拒绝。 所以,徐丽坚定地认为,正是因为我的存在,才让她生儿子的愿望落空了。 我听到这些,内心很惊讶,了解到了不一样的徐丽。 她比我想象的更加肮脏不堪。 但我的神情却很冷漠,我已经离开了家,徐丽之前做过什么,今后要做什么,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小岩,徐丽对你最耿耿于怀的,就是她的女儿,跟你走得很近。”郑娟提醒。 “随便她怎么想!” 我不想跟郑娟谈论付晓雅,转身走开了。 夜色来临,KTV又热闹起来。 五折促销的活动,吸引了大批回头客,付晓雅又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韩风的主意。 像KTV这种地方,哪怕是赔本赚吆喝,也不能缺少人气。 事实证明,也不会赔本。 酒水的利润很高,只是少赚。 壮哥等三个混混也来了,还嬉皮笑脸地跟付晓雅交谈,说着恭喜妹子高升的废话。 他们看到了我,都露出畏惧的神情,很不自在地抬手打招呼。 做人要狠! 这是我屡次被人欺负,总结出的一条真理。 壮哥三人被我打怕了,不敢再主动招惹我。 他们是付晓雅喊来捧场的,我也不跟他们计较,只是冷冷地擦身而过。 晚上九点多,一辆白色轿车,停在KTV的门前。 车上下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人是我刚认识的,正是孟婉莹。 “小岩!” 孟婉莹笑着扬手跟我亲昵打招呼,我也连忙迎上去,热情地喊了声孟姐。 孟婉莹让我称呼身边的女人赵姐,介绍说赵姐在县税务局工作,让我们经常保持联系。 赵姐很会说话,一再夸我帅,还说我有气质,KTV的一股清流。 她的词儿很多,我只是笑了笑。 “小岩,我们来给你捧场,欢迎吗?”孟婉莹笑问。 “非常欢迎,也非常感谢。” 我弯腰做出邀请的手势,面带开心的微笑。 不是装的。 而是自己也能给KTV拉来客源! 她们跟我走进KTV,从表情看,对这里的环境并不满意,却没有说出来。 前台点单后,她们跟我进入了一个包间,拢着裙子坐在沙发上。 “小岩,这是给你的小费。” 孟婉莹从包里拿出了两千,递了过来。 我很想收下,嘴上却拒绝了。 “两位姐姐能来捧场,就是我的荣幸,小费不能收,希望你们能玩得开心。” 我心里很清楚,孟婉莹这么做,只是换一种方式答谢我救了她的儿子。 孟婉莹对我投来欣赏的目光,对身边的赵姐道:“红玲,有什么好机会,多想着我这个小老弟。”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赵红玲不饮酒,我主动给她打开了饮料,她品尝几口,便去唱歌了。 孟婉莹让我留下陪着,既然她们是奔我来的,我便没有拒绝,坐着来跟她一边喝酒,一边随意聊着天。 孟婉莹问起我的家庭情况。 我犹豫再三,还是如实讲了,父母离婚,我有个关系一般的后妈。 前几天,我爸出了车祸,下肢瘫痪。 孟婉莹很感慨,家庭稳定对孩子是多么重要,我这个年纪是不该出来打工的。 她还有个女儿,年龄比我小一岁,再开学就读高三了。 付晓雅装着送果盘,进来过两次。 见我跟她们没有出格的举动,也就不管了。 她们玩了一个多小时,正准备离开,包间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三名派出所的警察直接闯了进来。 领头的那一位我认识,正是秦少虎喊叔叔的吴警官。 “你们想干什么?” 孟婉莹脸色变了,不满地质问。 “有人举报,这里存在违法交易,需要配合检查。” 吴警官冷冷地看向我,这让我想起了审讯室,他就是这种目光和语气,逼迫我承认打了秦少虎。 往事不堪回首,我心中愤懑,压不住火气,高声道:“你们就是故意的,每天找借口来检查,让KTV怎么经营?这是滥用职权!” “都瞧见了吗,周岩抗拒执法,把他给我铐上。” 吴警官甩了下头,两名警察立刻冲上前,将我的手背在后面,戴上了手铐。 孟婉莹眉头紧蹙,哼声道:“质疑一句,就是抗拒执法,好大的官威啊。” “你们老实交代一下,刚才有没有跟周岩,在屋里发生那种关系?” 吴警官满不在乎,还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时下最流行的录音笔,留下录音证据,就不用做笔录了。 啪! 一声脆响。 让空气都凝固了…… 孟婉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吴警官的脸上,跟着就骂。 “放尼玛的狗屁!这个房间连门锁都没有,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赵红玲也是一脸不满,鄙夷道:“周岩说得没错,你们就是滥用职权,穿身皮就了不起了吗?” “你敢打我?” 吴警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继而气急败坏地吩咐。 “把她们都抓起来,暴力袭警,带回去审讯,必须坐牢!” 一名警察又拿出一副手腕,走向了孟婉莹。 “来吧,快点儿铐上。” 孟婉莹冷笑着,主动伸出了白皙的手腕。 “不……” 我挣扎着拦在孟婉莹前方,情绪激动冲着吴警官大声喊。 “你们可以找我的别扭,但不要连累别人,更不要连累KTV。” “我那晚在家睡觉!睡觉!听清楚了吗?” “我不清楚谁打了秦少虎,他本来就是流氓,得罪了不知多少人。你们作为警方应该讲证据,不能靠着主观推断,就给一个人定罪吧!” ……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口才特别好,将心头压抑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吴警官不为所动,指着我的鼻尖。 “周岩,不用狡辩,一定是你,我们决不能让你逃脱法网。” 他扯住我的脖领子,将我用力甩到一边,摔在茶几上。 另一名警察趁机上前,到底给孟婉莹戴上了手铐。 哈哈! 孟婉莹打量着手铐,忽然大笑起来。 第一卷 第52章 是一场误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红玲,你看我这套手镯漂亮吗?” 孟婉莹笑问。 “非常有特色,就是颜色素了点儿。要是再镀金就更好了。” 赵红玲大赞,居然也伸出了手腕。 “还有吗,我也想要。” 想要没有! 吴警官三人就带了两副手铐,厌恶的眼神扫过两个“疯女人”的脸庞,他不耐烦挥手。 “这三人关系一定不干净,带回所里,连夜审讯。” “你们才不干净,有什么证据就这么说,思想可真踏马的肮脏。” 我唾弃地骂着。 嘭! 付晓雅突然撞开门闯了进来,挡在我的前方,对三名警察怒目而视。 “你们还讲不讲理,凭什么又要抓周岩?踏马的还有完吗?” “姐,不用你管,快出去啊!” 我焦急地用身体撞她,希望她赶紧走,不想她也被牵扯其中。 付晓雅站立不动,回头瞪我。 “你这样的废物,要是再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吴警官才不听我们拌嘴,恼羞地冲着付晓雅摆手。 “快点儿闪开,否则就是妨碍执行公务,将你也带走。” “其实,我,我知道……” 付晓雅的话没说完,房门又被推开了。 韩风拄着拐杖走进来,后面还跟着老黑,两人并排堵在了门前。 “风哥!” 我心头一暖,喊了出来。 韩风冲我微微点头,又冷声道:“今天谁也别想带人走。老子真踏马受够你们了,仗着手里的那点权力,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韩风,你敢抗拒执法?” 吴警官完全不在乎,不屑地又问道:“大牢里的苦日子,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老子没忘,但你们真把人逼急了,老子也不介意再进去一次。靠,坐牢又算个屁啊!” 韩风点起一支烟,始终仰着脸,此刻的表现,倒真有江湖老大的风范。 “都反了,快给所里打电话,请求支援!” 吴警官气坏了,大声吩咐,身边的那名警察立刻照办,躲一边打电话去了。 韩风、老黑和付晓雅,都在阻止将人带走。 屋内陷入僵局。 吴警官一脸不屑,干脆坐在沙发上,点起了一支烟。 这时, 孟婉莹包里的手机响了,没被控制的赵红玲,过去拉开包取了出来,嘻嘻笑了。 “婉莹,你男人看得可真紧,来电话催了。” “嫌疑人不许接电话。”吴警官警告。 “红玲,你接吧,让他去派出所接我。”孟婉莹叮嘱道。 “你也不许接!” 吴警官话音刚落,赵红玲却已经接通了电话,像是给对方讲笑话一样大笑着:“常局长,我,红玲。你媳妇刚刚被戴上了手铐,正要带到派出所审讯呢!快点儿的吧,我怕她挨揍,哈哈。” 局长? 吴警官听到这个称呼,脸色不由变了变,吐出一口烟强装镇定。 “好的。” 赵红玲答应一声,过来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还按下了免提。 手机里,传来了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我是县公安局常勇,请问这位警官,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吴警官惊得眼睛瞪圆了,手指不住颤抖,香烟都掉在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自然也包括我。 孟婉莹居然是县公安局局长常勇的妻子! 那么我今天救下的,就是局长家的少公子。 吴警官一行人,没搞清状况,竟然给公安局局长的夫人戴上了手铐。 我不由笑了起来,一阵幸灾乐祸。 吴警官匆忙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铁板上,很难收场了。 “你怎么不说话?”常勇冷声追问。 “常,常,局长您好,我们是新区派出所的警员,我姓吴,是奉命出来执行公务。” 吴警官慌得说话都结巴了,用手背使劲擦了脑门的汗。 “我妻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到了必须戴手铐的程度?”常勇质问。 “没有,没有犯事,就是一场误会。” 吴警官连忙解释。 “常局长,非常对不起,是我们工作疏忽,做事鲁莽,没有遵守公安准则,请您原谅!” “没事儿啊,那就放人吧。孩子不肯睡觉,还在家等她呢!” 常勇语气貌似平和,又吩咐道:“转告你们秦所长,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必须说清楚,他是怎么管理警队的。随便抓人戴铐的,未免太随意了些。让他说说,派出所是不是他家开的。” “一,一定转达!” 吴警官使劲点着头,仿佛常勇就在面前一样,这样子真让人鄙视。 手机里没了动静,吴警官呆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愣了十几秒,吴警官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瞪大眼珠子急切吩咐。 “快,快,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把常局长夫人的手铐打开。” 一名警察连忙上前,抖着手取出了钥匙。 “不用打开,带我去派出所,好好调查下,我们跟周岩之间,到底怎么不干净了。” 孟婉莹抬着手躲开,态度却是不依不饶。 “请您原谅!” 吴警官过去鞠躬道歉,鬓角一行汗珠落下,侧面看像是哭了。 哪还有一点嚣张的气焰! “这怎么行,我还打了你耳光,涉嫌袭警。”孟婉莹叹口气。 “都是我们的错,你打得对。” 吴警官使劲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再次用恳求的语气商议。 “您就让我们把手铐打开吧!否则怎么跟局长交代。” “那是你们的事儿。” “对不起!” …… 吴警官苦苦哀求好半天,就差下跪了。 赵红玲听得都乏了,打了个哈欠呜呜劝说道:“算了吧,你家小子你不哄,他真不睡。” 提到儿子,孟婉莹这才这让警察将手铐打开,搓着手腕又看向了我。 “怎么,你们还想把周岩带走?” “这……” 吴警官迟疑地抓着头,直到此刻,他依然不想放过我。 我猜测,应该是秦所长下了令,今晚必须再将我带到派出所,严加审讯。 无论如何也要撬开我的嘴巴,给我定下罪名。 “周岩是我弟弟,孩子的舅舅,都听清楚了吗?” 孟婉莹语气强硬,脸色越发冰冷。 第一卷 第53章 道歉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好!把周岩放了。” 吴警官无奈吩咐,一名警察赶紧给我打开了手铐,让我重获自由。 “我会常来这里,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们,真是扫兴。” 孟婉莹厌恶地说了一句,便招呼赵红玲一道,傲气地离开了KTV。 警方的增援没来。 吴警官等三名警员捅了个大篓子,也急匆匆离开。 他们回头看我的神情格外复杂。 怎么都没想到,像我这样任人宰割的废物,竟然有机会傍上了公安局长的夫人。 今后,他们一定不敢随便找我的茬。 想到这些,我顿感周身一阵轻松,又笑了起来。 “哈哈,时来运转啊!兄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跟我来!” 韩风开心大笑,冲我招了招手。 我跟着韩风来到办公室,他忙不迭地问。 “兄弟,快说说,怎么跟局长媳妇攀上关系的?” 没什么关系。 只是因为我救了她的儿子,还没要她的酬谢金。 但我觉得,孩子差点坠楼这种事情并不光彩,不该大肆宣扬。 于是,略过了主要经过。 “我们是在健身中心认识的,她听说我在KTV上班,就有意过来捧场。” 韩风的眼中掠过失望,在他看来,这样的交往关系实在太普通了。 “呵呵,这种女人的眼皮子都长在头顶上,兄弟能把她吸引过来,还真是有魅力啊!”韩风虚伪地夸赞。 “风哥过奖了!” 我连忙摆手,又说:“可能是一种缘分吧,她看我并不讨厌。” “哈哈,对,是缘分!” 韩风又是一阵大笑。 他的判断跟我一样,这次新区派出所的警察们捅了大篓子,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来KTV找茬。 得罪了顶头上司,此刻的秦所长一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我心中暗骂秦所长活该,谁让他为了流氓儿子,总是咬着我不放,这次终于遭到了报应。 “派出所不再来找事,我们就能趁机喘口气,将KTV进一步做好做大做强。” 韩风一时间豪情万丈,一双眼睛都在放着光。 “我一定全力支持风哥。” 我拍了下胸脯,暂时搞定了秦所长那边,心情也非常不错。 “过两天,我们再去找楚海龙吧,必须搞点钱回来。” 韩风收敛笑容,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去楚海龙那里搞钱,谈何容易! 何况他已经做出让步,将夜美KTV交了出来。 但KTV要想经营下去,却不能没有钱。 这些天的营业所得,还要积攒留着进货,下个月的员工工资没着落。 我大胆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风哥,我不赞同去找楚海龙,把他逼急了,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我也知道这个理儿,但买卖总得经营下去,实在不行,就只能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关键也不值多少钱。”韩风为难地搓着手。 “我,还有五千存款,可以拿出来。” 我仗义道。 “好兄弟!” 韩风被我感动了,还是没答应。 “这怎么行,不能动兄弟的钱,总会想到其它办法的。” 我心知肚明,即便我拿了这五千块钱,也解决不了KTV目前的难题。 我听前台收银的张美静说起过,夜美KTV每个月的基本支出,就在三万左右,这还不包括房租。 刚走出韩风的办公室,我又被付晓雅拉到一个空房间里。 付晓雅大力将我推靠在墙上,咬牙质问。 “快老实交代,你有没有跟那个女人乱搞?” “姐,你胡说什么,绝不可能。” 我觉得付晓雅简直莫名其妙,她怎么会想到这一块儿,男女之间难道就没有正常关系吗? “那她为什么护着你,还说你是她弟弟,太不正常了!” 付晓雅敏感了。 “姐,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回事,但你不能说出去。” “别磨叽,我当然保密。” 付晓雅催促。 我将下午发生的事情,没隐瞒地说了。 孟婉莹对我好,是因为我救了她的儿子,怀着一份感激吧! 付晓雅终于笑了起来,用白嫩的小手拍拍我的脸。 “倒霉的臭小子,总算开始有些好运了。切记,跟别人的媳妇要保持好距离,你爸就是个例子。” 我爸勾搭了徐丽,坐上了轮椅。 他很倒霉,却也是报应。 我点头答应,付晓雅收回横压在我胸口的胳膊,改为拥抱,这才推门出去了。 我靠在墙上,久久回味着刚才的感觉,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付晓雅的温度和香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次日下午, 我刚出了KTV的大门,正准备去健身中心,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前方。 车上下来个熟人,正是秦少虎的父亲,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 他的脸色格外阴冷,看我时腮边蠕动,正在咬牙。 我佯装镇定,一颗心却不由悬了起来。 都说官官相护,保不准常勇局长会向着手下,同意秦所长对我下手,毕竟他们的关系才叫非同一般。 我想多了! 秦所长来到前方,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文件袋扔了过来。 我连忙双手接住,感觉沉甸甸的。 他掉头就走,重新上了警车,期间并没跟我说一句话。 警车开走了。 我这才打开文件袋,却被惊呆在当场。 里面放着的,居然是崭新的成捆钞票,数目正是五万块钱。 秦所长为什么要给我钱? 他又想栽赃陷害我? 这可是光天化日,附近的目击证人,至少有三个以上。 不只有钱,里面还有个信封。 我犹豫下,还是将信封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封信。 白纸黑字,是打印的。 上面醒目三个字,道歉信。 下方还有新区派处所的红色公章。 我大致浏览一遍,心情激动无比,有种想哭的冲动。 新区派出所向夜美KTV郑重道歉,警员们在执法检查上存在重大问题,干扰了KTV的正常经营。 因此,决定予以经济补偿伍万元。 同时,新区派出所作出保证,坚决支持辖区内企业的经营活动。 在常勇局长的压力下,秦所长终于怂了,不但赔礼道歉,还赔偿了一笔钱。 我激动地转身,跑回了总经理办公室。 此时的韩风正躺在沙发上,闷闷地吸着烟,正琢磨着怎么去搞钱。 见我一阵风似的进来,韩风坐起身。 “兄弟,怎么了?” 哈哈! 我大笑。 “风哥,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有钱了!” “哪来的钱?” 韩风一脸不解,又正色强调。 “兄弟,绝不能动你的钱。” “我那点儿钱也不够用,是秦所长主动上门送钱来了!” 我笑着将文件袋递给韩风,他急忙打开,看到里面的钞票,双眼不由放光。 韩风又读了那份道歉信,也不由一阵开怀大笑。 “哎呀,想不到的好事儿啊!” 韩风也很激动,使劲捋了几把头,又拄着拐杖起来,认真道:“兄弟,这都是你的功劳,哥记住了。” “这是赔给KTV的。”我强调。 “不,没有上头的压力,秦所长他们绝不可能道歉,更别说赔偿了。” 韩风摆摆手,又叮嘱道:“兄弟,你马上办一件事。” “干什么?” 第一卷 第54章 去家中吃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给那个,对,孟婉莹,打个电话。必须要表示感谢,礼多人不怪,或许以后还能相处。”韩风提醒。 这就是韩风和付晓雅之间的区别。 韩风觉得我应该抓住机会,拥有这条可贵的人脉资源。 付晓雅则认为,我跟孟婉莹之间不应该走得太近,预防生出闲言碎语。 我应该听韩风的,他有丰富的社会经验。 付晓雅只是出于对我的关心,怕我陷入到男女关系的泥潭中。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孟婉莹,她很快就接通了,亲热地喊了声小岩。 “孟姐,非常感谢你。” “呵呵,谢我什么,昨晚就是派出所蛮横无理,该教训的。” “新区派出所送来了道歉信,还有一笔赔偿金,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姐姐,让KTV能够经营下去。” “这事我不清楚啊,可能是……” 孟婉莹含糊着,却迅速岔开了话题,“小岩,今晚来我家吃饭吧!” 我犹豫了! 去孟婉莹家吃饭,像是蹬鼻子上脸,关系熟络不假,还不到一起吃家宴的程度。 “不好打扰吧!”我很迟疑。 “来吧,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当面商议下。”孟婉莹继续邀请。 我实在不清楚,自己对孟婉莹而言,能有什么用。 又能一起商议什么? 但是,孟婉莹的话说到这种程度,不能不答应。 “好,多谢孟姐。” “跟我不用客气,晚上七点,安和小区,我会在门前接你。” 挂断手机,我耸耸肩。 “风哥,她让我晚上去吃饭。” “当然要去。” 韩风很激动,又拍着我的肩膀叮嘱。 “兄弟只需要做好一点,不知道的不说,就不会出错。对了,先去理个发,打扮得精神点。” “嗯,风哥放心。” 我答应着离开办公室,又去了健身中心,希望自己的体魄越来越强。 去孟婉莹家吃饭,我心里还是很忐忑。 我不怕孟婉莹,却不想遇见她的男人,县公安局局长常勇。 派出所小黑屋两天两夜的煎熬,给我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不愿意再见到警察,总有种莫名的压力。 华灯初上。 我收拾一新,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安和小区。 小区名字很普通,里面住着的人却并不普通。 门前竟然有两名警卫站岗,都是站姿笔直,目不斜视。 后来我才知道,常勇不但是县公安局局长,还是一名副县长。 孟婉莹正站在门前等待,看见了我便笑着招手。 尽管如此,我还是在门卫处登记了名字,这才跟着她走进了小区。 孟婉莹的家在三楼,我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小男孩航航,正坐在客厅地上组装着积木,神情一丝不苟。 第二眼,我就看见了餐桌旁,坐着一名魁梧高大的男人,还穿着笔挺的警服,神情很有威严。 我心脏一阵狂跳,手心都有些冒汗了,不自在地打招呼。 “常局长,您好!” “周岩,坐吧!” 常勇微微一笑,指了指桌边木椅。 我拘束地坐下来,用手搓着膝盖,无法掩饰地紧张。 常勇上下打量着我,淡淡一笑。 “周岩,感谢你救了我的儿子。” “这,没什么。” “都到家里来了,没拿你当外人,说实话,你有没有袭击秦少虎?”常勇说话很直接。 “没有!” 我声音立刻大了,又觉得失礼,连忙降低音量。 “那晚我真的在家睡觉,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胆量。” “周岩,不要激动!” 常勇微微皱眉,不隐瞒道:“秦少虎路上遇袭,伤情严重,这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影响到东安县的治安形象,警方肯定要追查到底。” 我低着头没说话,心里也是不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常勇接着又说。 “周岩,你也多理解下秦所长,为了给儿子治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他是一名派出所所长不假,但也是一名家长。至于他为何认定是你,经过大范围的摸查,唯一具备作案动机和条件的嫌疑人,就只有你。” “常局长,我真的冤枉啊!”我苦着脸。 “不说这件事了!” 常勇摆摆手,问道:“周岩,你今年多大?” “十八岁,半。” “你太年轻了,社会又很复杂,我侧面了解下夜美KTV的情况,韩风和郑国华都是刑满释放人员,而你跟他们走得很近,这不是个好现象。” 我这才知道,老黑的大名叫郑国华,警方对此掌握得门清。 这时,孟婉莹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不满道:“老常,小岩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说这些干什么?” “这是为了他好!” 常勇强调,“周岩本来是个好苗子,智商高,人品正,可不能长歪了。” 常勇竟然夸我,这让我非常意外,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感动。 我想起了我爸,自从他娶了徐丽,就对我不理不睬,非打即骂。 反而不如初次见面的常勇局长更有人情味。 “常局长谢谢您,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格外谨慎,绝不做犯法的事情。” 我起身,红着脸向常勇鞠躬,真心地表示感谢。 脸红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惭愧。 前几天,我还跟刘芳菲一道,抢劫了刘子文。 但这种事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我这种礼貌的表现,让常勇很高兴,他连忙按着我的肩膀坐下,又问起另外一件事。 “周岩,你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中途放弃高考?” 我想上大学,当然不愿放弃高考。 “家里出了变故,只能放弃。” 我含糊其辞,躲闪的目光,却逃不过常勇敏锐的眼睛。 “不要撒谎,你父亲出车祸是在高考之后,之前你的家庭还算稳定。” 常勇显然让人调查过我,还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内心又开始不安起来,紧张地搓着手,好半晌才闷声道:“我不想放弃的,只是没机会参加考试,到底为什么,说出来也没人信。” “说出来,是真是假,作为一名老公安,我还是有一些分辨能力的。” 我搞不懂,他为何对我放弃高考,这么关注。 再看一旁摆放碗筷的孟婉莹,也是目光灼灼,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第一卷 第55章 辅导功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在两人的注视下,我微微叹口气,说出了高考第二天发生的事情。 我去参加高考,出门后就被人劫持了。 用车运到了青云水库东北的树林,扔在那里。 我一路狂奔,又拜托钓鱼大哥相送,可终究还是错过了考试。 至于高考第一天,徐丽在我粥里下泻药,我还是没说,这是一桩家庭丑闻,太让人笑话了。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无法无天!” 常勇生气地拍了下桌子,又问:“你当时为什么不去报案?” “他们没有打我,我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也不记得车牌号,还有……” 我迟疑下,还是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怀疑这是秦少虎找人干的,他爸是派出所所长,觉得报案也没用。” “为什么怀疑他?”常勇质疑的口气。 “他威胁过我,不会让我顺利参加考试。还有高考结束后,在公园门口,他亲口承认就是他找人做的。”我强调。 “可你没有证据。” “没有!”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所以,我也只能认倒霉吧。” 就在这时,常勇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过去接起来,嗯啊几句便挂断了,回头说道:“婉莹,你陪着周岩吃饭吧,出了个大案子,我必须到现场去。” “好不容易在家吃顿饭,还没动筷就走了。”孟婉莹埋怨。 “身不由己啊,对了,那件事你跟周岩谈吧,不行也别勉强。” 常勇交代一句,便急匆匆出了家门。 常勇走了,我感觉放松了许多,随口打听。 “孟姐,我能帮你什么?” “呵呵,饿了吧,先吃饭!一会儿再说。” 孟婉莹给我盛了一碗汤,又去喊航航上桌,还用湿巾给他擦了擦小手。 菜肴很丰盛,色香味俱全。 孟婉莹的厨艺不逊色饭店大厨,还总是给我夹菜。 我已经很久没在家庭氛围中吃饭了,看着孟婉莹的笑脸,似乎又找回了那种亲切和熟悉感。 如果爸妈没有离婚,这就是生活的常态吧! 可惜,没有如果…… 这顿饭,我吃得很饱,甚至有点撑。 这让孟婉莹更加高兴。 将桌子收拾好,孟婉莹又给我泡了一杯茶,这才问道:“小岩,我打听过,你的学习成绩是年级第一,考入超一流大学没问题,想过要复读吗?” “不……” 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家里的情况很糟糕,没有学习的氛围,我想早点进入社会,自食其力。” 好吧。 孟婉莹有些遗憾,说出这次找我过来的目的!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给我的女儿辅导功课,她明年也要高考了,平时成绩不上不下的,让人不放心,辅导费好说。” 孟婉莹居然想让我当一名家庭教师。 我犹豫了! 高考结束后,我就没摸过书本,对学习毫无兴趣。 这种状态下,怎么能辅导好别人的功课? “不行就算了,没关系的。” 孟婉莹和颜悦色,又给我倒茶。 如果没有孟婉莹帮忙,我昨晚就被派出所带走了,肯定要遭大罪的。 碍于常勇的压力,派出所写了道歉信,还送来了五万块钱的赔偿金,对KTV的发展而言,算得上及时雨。 做人哪能不知道感恩? 我深吸一口气,坦言道:“孟姐,我很想为你做些什么。就是担心辅导不好,反而影响了您的女儿。” “我们的要求不高,能考上大学就行。”孟婉莹笑了。 “那,我尽量努力。” 我到底答应了下来,孟婉莹非常开心,又说。 “周六周日,每次两小时,一次一千,你看行不行?” 两小时一千的辅导费,在这样县城里,价格高得太离谱了。 照这么算,我一个月可以入账八千,称得上人人羡慕的高薪一族。 钱赚得太容易,显得不真实。 我有些懵,结结巴巴道:“承蒙姐信任我,不能收钱。” “真是个实诚孩子,哪能让你白辛苦。” “没关系的,我有富余时间,辅导功课也不算辛苦。” 我一副诚恳的样子,让孟婉莹很受感动,欣慰地点头。 “费用的事情以后再说,姐不会亏待你的。” 这时, 房门开了,一名穿着白色运动装的高马尾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个头高挑,长相漂亮,跟孟婉莹很像。 她很瘦,貌似体重不会超过一百,肩头的书包似乎比她的肩膀还要宽。 “补课,补课,没完没了!” 女孩进门踢掉鞋子,忽然看到了桌前坐着的我,不由一愣,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 “我女儿,常思思。” 孟婉莹笑着介绍。 “你好,我叫周岩。”我起身打招呼。 “来相亲的?” 常思思翻个白眼,倒是让我一时无语,竟然还有些尴尬。 “这孩子,瞎说什么。” 孟婉莹不满地瞪了常思思一眼,解释道:“周岩是妈请来给你辅导功课的,他是高三尖子生,门门功课都快满分了。” 哦! 常思思眼白继续上翻,显然对此很抗拒。 我能理解她,高中学业繁重,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如今放暑假了,却还要补习,都不让人透口气。 “要不,你们商议下,安排下辅导时间吧!”孟婉莹建议。 “来吧!” 常思思垂着双手懒洋洋走在前头,我跟着她,进入另一个房间。 女孩子的闺房,浅粉的色调,收拾得一尘不染。 看不到任何化妆品,但素颜的常思思,依然是很漂亮,皮肤白皙得毫无瑕疵。 单独跟女孩子相处,我一时很拘束,也有些紧张。 常思思将书包扔在宽大的书桌上,打量着我,忽然笑了。 “周岩,我见过你,哈哈,你是个怂包!” 说话很不友好! 要不是看在孟婉莹的面子上,我一定转身就走,才不会搭理常思思。 “你在哪里见过我?”我不悦地问道。 “麦当劳!” 常思思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你带个女孩子去吃饭,却被另一个女孩扇了脸,打得很响,你就傻乎乎站在那里,都不敢还手。” 有这么回事儿,我跟刘芳菲去吃麦当劳,却正巧遇到了于晴曼。 于晴曼跟刘芳菲发生冲突,她还当众打了我一巴掌。 只是没想到,常思思竟然也在那里,幸灾乐祸地看了一出好戏。 “我不是不敢还手,只是不打女孩子。” 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自觉这个理由没问题。 常思思却是一阵坏笑,忽然抬起了小巴掌,对准了我的脸。 第一卷 第56章 手术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初次见面,常思思竟然要打我? 她爸是公安局长,就可以这么嚣张? 这让我想起了秦少虎,仗着爸爸是派出所所长,就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引来不知道多少人的憎恨。 我站着没动,却冷着脸抬起了下巴。 只要巴掌落下,我立刻转身就走,绝不会辅导她功课。 哈哈! 常思思笑了起来,将小巴掌收起来,叉腰笑道:“周岩,逗你玩,吓坏了吧!” “我才不怕呢!”我嘴硬道。 “这个你怕不怕?” 常思思坏笑着,突然从兜里摸出一把柳叶状的小刀,在手里灵巧地盘旋了好几圈,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一刀封喉!” 卧槽! 这是手术刀,材质坚硬,锋利无比。 “怕!” 我惊恐地向后退了退,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脖子,很想夺路而逃。 常思思一阵大笑,将手术刀随意地扔在桌上,招呼道:“周岩,你太有趣了,过来坐下吧,咱们聊聊!” 我有趣吗?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让我觉得很意外。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很内向很无趣。 于晴曼的中性评价,也只是安静得像棵树。 我拉过椅子,坐在常思思对面,好奇地问道:“思思同学,你平时都带着手术刀防身吗?” “对啊,没人敢欺负我。” 常思思傲气地仰了脸,又说:“我只是喜欢解剖小动物,我的理想是当一名法医,只可惜一直没机会解剖人体。” 我不由一阵毛骨悚然,脸色都变了。 常思思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女孩,却有着一副天使般的漂亮面容。 “你不会是骗我吧?”我惊心了。 “没有啊!” 常思思说着,拉开书包,从里面取出个小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一只青蛙。 虽然青蛙一动不动,但我确信是活的。 常思思在书桌上铺上一张白纸,还戴上了橡胶手套,把青蛙抓出来,肚皮朝上按在白纸上。 她拿起手术刀,唰地一下,就把青蛙的肚皮给划开了。 好血腥,也好恶心! 我连忙闪开,常思思却不以为然,说着应该提前阻断神经,就不会挣扎一类的话,就把开膛的青蛙用纸托着,放在窗台上。 这一刻,我又开始犹豫,要不要给常思思辅导功课。 她像是个很危险的女孩,可能还有点变态。 我们重新坐下来,接下来的聊天内容,却很正常。 常思思并不隐瞒,她就是个差等生,班级成绩倒着数。 上了不知多少补习班,也没把脑子补聪明了,怎么学都学不好那种的。 可是,她还是想考大学,最好进入医科大学,实现当法医的伟大梦想。 我则告诉她,勤奋努力只是提高成绩的一个方面,学习也有技巧。 比如我,就有好几个错题本,用于查缺补漏。 我的独家学习秘笈,也可以告诉她。 常思思很开心,笑容灿烂。 她坦言讲,目前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脱离补习班,拥有更多的自由时间。 我们约定,三天后的星期六下午,正式开始补习。 补习地点,就是这个房间。 常思思送我一件礼物,正是一把小巧的手术刀。 她并不隐瞒,自己收藏了好几套,有的甚至是从国外购买的。 父母支持她的解剖爱好,也希望她能成为法医。 我今天穿着西装,担心手术刀割破了衣服。 常思思找来刀鞘,很高级的那种,可以直接粘在衣服上,非常牢固。 我选择粘在袖子里,然后将手术刀插了进去。 其实,我并不想要手术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不好驳了常思思的面子,毕竟以后还要常见面。 孟婉莹见我跟常思思相处不错,有说有笑的,也是非常高兴。 我再次感谢招待,提出告辞。 孟婉莹一直将我送到小区门前,还在门卫处,给我办理了一张通行卡。 已经晚上十点。 我离开安和小区,步行一段路,才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我招了下手,出租车停在路边。 司机戴着口罩,还有个黑帽子。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刚想说明去夜美KTV,突然一只大手从后方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口鼻。 手掌里,还有一方潮湿的手帕。 我立刻想到高考第二天出门时的场景,惊得奋力挣扎。 真想不到,我居然又被劫持了,只怕这次凶多吉少。 但只是过了十几秒钟,我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知道身在何处。 我的嘴里被塞着破布,嗅到的都是恶心的味道,令人一阵阵作呕,却吐不出来。 我的双手被捆绑在后面,脚也被捆着,就这样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除了隐隐的虫鸣声,四周再没有任何动静。 我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使劲蠕动着身体,却是无济于事。 怎么办? 我不想就这样死在陌生的地方。 手脚不能动,嘴巴也不能呼喊,我又如何能逃出去。 忽然,我的手腕碰触到一样东西,不由心头燃起了生的希望。 正是常思思送的那柄手术刀。 劫持我的匪徒们,检查得不够彻底,竟然都没有发现这样东西。 一定要稳住! 我非常小心,努力将手掌转过来,用另一只手的中指,勾开刀鞘。 慢慢移动手臂,让手术刀慢慢滑出来。 终于,我的手握住了手术刀,也握住了一线生机。 一点一点,我用手术刀,割断了手腕上的绳子。 双手被解放出来,我连忙将嘴巴里的破布取出,大口地喘着气。 我摸索着,又用手术刀把腿上的绳子割断。 我颤抖着身体,终于重新站了起来。 我摸索着缓缓移动,碰到了一面土墙,表面布满粗糙的颗粒感。 这里应该是个土屋。 扶着墙小心行走,我摸到了一扇木门。 我用力一推,木门只是晃了几下,并没有被推开,外面被东西顶住了。 此刻, 我逃生的愿望格外强烈,抬起脚使劲地踹着门。 咣咣咣! 我踹门的声音格外清晰,回荡在四周。 我已经不在乎声音是否会招来歹徒,我紧紧握着手术刀,心中戾气升腾。 老子要杀了他们! 第一卷 第57章 可怕的小土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在我的疯狂踢踹之下,木门终于出现了缝隙。 我看到夜空,星光,还有一轮弯月。 不远处的暗影,像是高高的树木。 我继续踢踹,让缝隙不断变大,终于将身体挤了出去。 我看清了周遭的一切,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丛里还生长着低矮的灌木。 刚才关押我的地方,正是树林里的一栋小土屋。 土屋的高处有个小窗户,被木板封死了,因此我在里面看不到光。 树林,暗影,陌生的环境,让我不知道何去何从。 手机不见了,我更无法跟外界联系。 我一再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慌,努力睁大着眼睛,在浅浅的月光下,分辨着四周的情况。 我依稀看到了一条林间小路。 于是我握紧手术刀,小心地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一条较为宽敞的林间路,能够容车辆行驶,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我沿着这条路,不停地向前走,坚定又执着。 天亮了! 我看到了青云水库,微波荡漾,还看到上面漂着一艘小船。 我不禁一阵苦笑,同样的剧情竟然上演了两次,我居然又被劫持到了那片小树林中。 区别却很大。 上一次,那伙人只是阻止我参加高考。 这一次,他们却把我捆绑后,关在小土屋里。 如果无人发现,我一定会饿死在里面,这就是一种形式的杀人。 老子大难不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我满怀愤怒,握着拳头,继续向前走,脚步一刻不停。 早上七点多,我进入县城,恰好就路过安和小区。 摸摸兜里,小区的通行证还在,劫匪们觉得没用,并没有搜走。 他们只是拿走了我的手机,还有不值钱的腕表。 我在外面站立片刻,还是做出了人生的重大决定,我向警卫出示了通行证,进入了安和小区。 我找到了常勇的家,在外面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孟婉莹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套粉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格外漂亮,像是正打算去上班。 在她身后还有航航,也穿着小西装,探头探脑地看着我。 “小岩,你怎么来了?” 孟婉莹半是惊喜半是疑惑。 毕竟,约定辅导功课的时间,应该是两天后的下午。 “我昨晚在这儿离开后,路上被人劫持了,刚刚死里逃生,手机也不见了。” 我简单讲述。 这下,孟婉莹彻底被惊呆了,她上下打量我。 我此刻神情疲惫,西装上脏兮兮的,双腿更是累得不住打颤。 孟婉莹信了,一边让我进屋,一边冲着屋内高喊。 “老常,你快出来,小岩被人绑架了。” 常勇披着衣服,从卧室里疾步走了出来,同样上下打量着我。 “小岩,你快坐下,喝点水。” 孟婉莹关切地扶着我,我忽然就鼻头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别哭啊!” 孟婉莹眼圈也红了,心疼地替我擦着眼泪,又对常勇道:“老常,你瞧瞧,孩子都被人欺负成啥样了,必须得管。” “快说说情况。” 常勇翻着抽屉找出一盒烟,点上一支坐在对面,打起了精神。 他的神情也带着疲惫,应该很晚才回家。 我将昨晚发生的一切,毫无半点隐瞒地讲述了一遍。 还刻意说明,正是用常思思送给我的手术刀,割断了绳索,才能逃出来。 “周岩,你跟我走,这个案子由县公安局直接侦办。”常勇凝重起身道。 “让小岩吃点饭啊!”孟婉莹道。 “先去医院,耽搁久了,有些药就查不出来了。” 常勇摆了摆手。 我只喝了半杯水,就跟常勇出了门,坐进了他的轿车里。 他先给局里的警员打了个电话,便一路开着车,带我直接去了县医院。 两名警察已经提前赶来,他们安排医生在我身上寻找有效的提取物,抽血化验,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最后,我被挂上了吊瓶,躺在了病床上。 我太累了,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困得睁不开眼睛,就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首先走进病房的,竟然是常思思,手里还拎着个饭盒。 “臭小子,你还真是倒霉啊!” 常思思笑着,打开饭盒,里面是精致的四个小菜,白馒头还有一碗小米粥。 “思思,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歉意又感动。 “切,还不是为了溜须你,教我独家的学习秘笈。” 常思思翻了个白眼,又催促道:“快点吃吧,医生说了,你身体没毛病,壮得像头牤牛。” 我终于被逗笑了,也真饿了,埋头吃饭。 很快将盒饭一扫而空,我觉得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 “思思,感谢你送的手术刀。” “哈哈,我是不是有先见之明,算你的救命恩人吧?”常思思眨了几下眼睛,不忘向我要人情。 “大恩不忘!” 我抱了下拳,又认真道:“我一定让你的学习撵上去,必须考入医科大学。” “可要说话算话,否则,我的手术刀可不讲情面。”常思思坏笑。 “男子汉一言九鼎!” “嘻嘻,说得我也有些信心了,后天等你。” 常思思收拾起饭盒,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进来两名警察,他们先把一样东西还给了我,正是我的手机。 “在哪儿发现的?”我惊喜地问道。 “小树林里捡到的。” 一名警察说着,取出了小本子,展开放在腿上,开始做笔录。 另外一名警察则拿出录音笔,进行录音存档。 他们详细询问了这次劫持案件的整个情况,细节处还反复询问好几遍,还问了高考那次的案情,一并都记录下来。 “周岩,安全起见,这几天晚上不要出门,更不要坐陌生人的车。” 一名警察正色叮嘱我,另一名警察则提醒道:“鉴于案情重大复杂,你离开医院后,先不要对外说起,防止走漏消息。” 我使劲点头,两名警察又让我不用害怕,情况不对就报警,这才起身离开。 我跟护士借来充电器,给手机充上了电。 我无聊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回想昨晚小土屋的遭遇,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他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第一卷 第58章 五万赎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思索很久也没有答案。 但我认为,这事可能跟秦少虎有关,是他对我的又一次疯狂报复。 上次我没有报案,他认定我很怂,这次还不敢。 他失算了! 我不但报案了,还越过派出所,由县公安局直接介入调查。 就算他老子爹,也很难干预。 幻想着秦少虎在病房里,哭嚎着被警察带走,我不由笑出了声。 下午三点多,我被安排离开医院,一路步行返回KTV。 在路上,我这才将手机开机。 立刻收到很多未接来电提醒,有两个是韩风,其余十几个都是付晓雅。 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也只有付晓雅。 虽然她经常打我骂我,但我对此很理解,她只是恨铁不成钢。 我回到KTV,恰好就在大厅里,又见到了付晓雅。 她脸色很难看,一把拉住我,就进了旁边的包间里,一连串的咄咄逼问。 “臭小子,长能耐了啊!昨晚干什么去了?手机为什么关了?怎么才回来?” 我本来就不擅长撒谎,此刻紧张的脸色涨红,支吾着摆手。 “姐,你别生气。我,我昨晚去常局长家里吃饭,回来时太晚了,就在小旅馆住的,手机没电了。” “撒谎!旅馆的床难道是地面吗?瞧你的衣服,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付晓雅戳破我的谎言,气恼地拍了下我的脑门,打得我一阵眼冒金星。 不是我不想说,是警方不让说。 正当我想着如何编造谎言时,付晓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她不耐烦地接起来。 “谁啊?” “你弟弟周岩被我们绑架了,给你两个小时,凑齐五万块钱赎人,记住别报警,否则立刻撕票!” 话筒里传来男人阴冷的声音。 付晓雅离我很近,我听得一清二楚,非常震惊。 看到付晓雅惊愕万分的眼神,我急忙冲着她又是摆手,又是点头,还做出嘘声的动作。 付晓雅很聪明,她看懂了我的意思,虽然脸色惨白,还是冷静地回复。 “我们家很穷,没那么多钱。” “踏马的,没钱快去找人借啊,不然就给你弟弟收尸。”男人恶狠狠地继续威胁。 “不不,我去借钱,你们不要杀他。” “小娘们儿还算识趣,半小时后,再告诉你将这笔钱放在哪儿。”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 我终于懂了,这伙人本来就没想杀我,只能绑架勒索。 在他们眼中,我远不如五万块钱。 槽! 付晓雅使劲抓了几把头发,冲着我挥臂怒吼。 “你个麻烦精,到底又怎么了?!” 不能再隐瞒了,我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天住院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遍。 我确实被绑架了,侥幸逃出来,还报了案。 手机是下午才找回来的。 好半晌,付晓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过来又捣了我几拳。 “你这个倒霉的家伙,一点好事儿碰不到,还这么多灾多难!废物,肯定是上辈子没积德!” 骂着骂着,付晓雅就抱紧了我,眼圈红红的,有泪水在里面积聚。 “姐,相信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安慰着她。 “那都是屁话!”付晓雅不耐烦,又皱眉问道:“你都跑出来了,他们怎么还在勒索赎金?” “他们应该以为,我还被困在小土屋里。” 我自认为分析得没错。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他们看了我的通讯录,你的号码标注是姐姐。” 我如此解释,还拿出手机给付晓雅看。 付晓雅脸色柔和许多,摸了摸我的头,难得温柔道:“小岩,今后做事一定小心点,社会太险恶了。唉,我们这么破烂的家庭,也没有什么依靠。” “姐,我想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都坐大牢。” 我咬牙切齿。 这几人毁了我的高考,等于毁了我的人生,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我没什么怕的,可以全力配合,引他们上钩。”付晓雅牙齿咬得更响。 “谢谢姐。” 我拿起手机打给孟婉莹,说绑架者开始勒索钱财,给我姐打来了电话。 孟婉莹让我稍等,便匆忙挂断了。 没过几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很谨慎地接起,对方自称是县公安局的刘警官,专门负责这个案子,让我将手机交给付晓雅。 刘警官安排付晓雅,再接到绑匪的电话,一定要淡定。 千万问清楚,这笔五万赎金,到底送到哪里去。 不要怕,警方会做出周密部署,确保付晓雅的人身安全。 付晓雅答应得毫不犹豫,小拳头始终握着,看得出来,她也很想替我出这口恶气。 挂断手机后,付晓雅愤恨地咬着牙。 “一定抓住这群瘪犊子!” “姐,让你冒险了。”我歉意道。 “没什么,姐的命又不值钱。” 付晓雅说完就出去了,还叮嘱我关了手机,万一劫匪打进来,那就彻底穿帮了。 我刚才进入KTV时,大厅里只有付晓雅。 我小心地出了包间,迅速钻进韩风的办公室。 韩风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吸着烟,见我进来,立刻问道:“兄弟,你跑哪儿去了?莫非被常局长留宿了?” 我苦笑摇头,“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其实……” 我犹豫下,还是将被绑架的事情说了,相信韩风不会对外讲。 韩风听到后,惊得手撑着桌子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这帮兔崽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大街上公然绑票,楚海龙那伙人都不敢这么干。” “他们以为我不会报警,只会吃了这个哑巴亏。” “凭我的经验,秦少虎脱不了干系。” “祝他被抓起来,一辈子待在大牢里。” 我的指甲深陷皮肉之内,几乎要渗出血丝。 半晌后,付晓雅进来了。 她跟韩风请假,今晚要出去一趟。 韩风知道了情况,毫不犹豫地从抽屉里,将那五万现金拿出来,塞进付晓雅的包里。 对待绑票这种事,演戏越真,对方上钩的概率才越大。 这一刻,付晓雅对韩风刮目相看,觉得这个老板很义气,值得追随下去。 我从窗口看见,为了不引起劫匪的怀疑,警方安排了一辆很普通的出租车,将付晓雅给接走了。 我的一颗心,这一刻却不由悬了起来。 姐,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第一卷 第59章 红颜祸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拄着拐杖出去了! 还叮嘱我锁上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发现我在这里。 我躺在屋内的沙发上,焦急等待着付晓雅归来,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往事。 记忆最清晰的还是那个夜晚。 付晓雅用自行车驮着我,离开了向阳旅店。 她的腰肢柔软,香气令人陶醉。 她的秀发打在我的脸上,痒丝丝的,是那样的舒适。 …… 晚上十一点,终于传来了敲门声,听声音正是付晓雅。 我急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打开了门。 付晓雅笑靥如花,我身不由己,立刻紧紧拥抱她,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 “哈哈,就没有姐搞不定的!” 付晓雅开心一笑,沉浸在巨大成功喜悦中的她,将我一把推开,点起一支女士香烟,晃着脚丫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个小时前,付晓雅按照绑匪们的指示,去了郊外的一座小桥。 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桥头上。 三名劫匪打扮成农民模样,开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赶来。 付晓雅把钱交给他们。 他们却说,两个小时后,再告诉周岩藏在哪里。 就在他们驶出去不远,就被埋伏的警车给堵住了,警察们一拥而上,将三人抓捕归案,带回县公安局审讯。 “恶有恶报!”我举起拳头。 “小岩,你做得很对,我们就要抗争到底,永不屈服。”付晓雅激情道。 这时,韩风也进来了。 付晓雅将带回的五万块钱,重新还给韩风。 钱一分没少,只是从绑匪们肮脏的手里过了下。 韩风问明情况,也非常高兴。 他感慨社会关系的重要性,正是我有了常勇局长的这条人脉,由他亲自督办,案子才能解决得这么快。 我没说,常勇其实很反对我跟韩风和老黑混在一起。 绑匪被抓,我安全了,心情格外放松。 此刻的KTV,已经没几个人。 在韩风的提议下,带着付晓雅,招呼老黑,我们四人一起出去吃烧烤,喝扎啤,必须一醉方休。 自从付晓雅离开家门,我就没跟她一起吃过饭。 我非常开心,总是给她递肉串,又跟大家一起干杯。 付晓雅酒量很好,一杯接一杯地喝,被欢乐的气氛感染,她也一直在笑。 酒至半酣,我小心翼翼地谈到了常思思。 非常意外,付晓雅很支持我去给常思思补课。 在她看来,这种家庭长大的女孩,教养都非常好,值得交往。 付晓雅免不了又骂于晴曼,趋炎附势的小贱人,不折不扣的红颜祸水。 我一而再,再而三遭遇的麻烦,都跟她有关联。 “姐,你怎么对于晴曼那么大的情绪?” 我有点喝醉了,壮着胆子问道。 “傻乎乎的书呆子,你知道个屁。” 付晓雅冲我翻了个白眼,使劲咬口肉串,到底还是说了。 于晴曼在学校里,除了秦少虎,还有别的男朋友,且不止一个。 而她对此一直隐藏得很深,平日里以清纯玉女形象示人。 其中一人,还是某局长的公子。 付晓雅怎么知道的? 她曾经跟这名公子谈过恋爱,被于晴曼给抢走了。 而且,于晴曼还诋毁付晓雅,背后说过很多难听的话。 后来,于晴曼跟这名公子分了,但付晓雅也彻底失去了这次机会。 我很是惊讶,完全想不到,于晴曼竟然是这样的人。 也不奇怪。 我一直刻苦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其他同学也大抵如此吧! “臭小子,以后多擦亮眼睛吧!” 付晓雅哼翻了一记白眼。 “我这么废,她为何要跟我在一起?” 我不解。 此刻我已经不相信,于晴曼喜欢我,只是因为那个体育课,我用衣服帮她遮挡了来大姨妈。 “傻蛋,你真以为自己魅力无限了?她只是用你去迷惑秦少虎,看,多踏马成功!” 越说越气。 付晓雅不想再搭理我,举起酒杯,又跟韩风和老黑喝了起来。 我愣在当场,忽然觉得付晓雅的分析很对。 我跟秦少虎斗得你死我活,我也转移了秦少虎的视线,于晴曼却成功攀上了林方阳,从此跨入了真正的上流社会。 相比之下,我跟秦少虎都不算什么。 于晴曼的心机太深了,我不由打了冷颤,一阵后怕不已。 我拿出手机,将于晴曼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这晚,我又喝醉了,怎么回到的KTV都不知道。 次日下午醒来,我接到了刘警官打来的电话,他让我去县公安局一趟。 我立刻打车,来到了县公安局。 刘警官接待了我,带我来到一个房间,一扇大玻璃窗后,里面站着三名戴手铐的男人,都是一脸沮丧。 我仔细分辨,这就是绑架我的那三个人。 刘警官满意地点头,将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还给我倒了杯茶,大致说了下案件的情况。 三名绑匪是某修车行的员工,之前都有案底,涉及盗窃和斗殴。 秦少虎常去那里修摩托,跟三人相识,后来发展成朋友关系,经常一起抽烟、喝酒甚至赌博。 阻止我参加高考,秦少虎出了五千块钱。 三人就用客户的车,换上了假车牌,将我劫持到了小树林。 这三人如此胆大妄为,原因之一,就是秦少虎夸下海口,即便出了事,他爸作为派出所所长,也能摆平。 我没有报案,秦少虎更加认为我软弱可欺,便越发肆无忌惮。 这次绑架事件,也跟秦少虎有关。 却算不上有直接关系。 医院里的秦少虎,昨晚被父亲一顿臭骂,多大的胆子,敢劫持高考生,不让高考生参考考试。 秦少虎死不承认,等父亲走后,惊慌地打电话给三人,千万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世上没有不坏的车! 三个修理工深知这个道理,他们担心上次的事情败露,便决定铤而走险,绑架我索要赎金,然后远走他乡。 出租车是偷的。 小土屋是他们偶尔去那里抓鸟时发现的,那本来是护林员避雨的地方。 他们还有一条罪状,使用让人昏迷的非法药物,在我的体检化验报告中发现了成分。 正在追查上线的提供者。 “周岩,就这么个情况,你凭借聪明和冷静,提前逃离了绑架场所,这也为我们办案争取了先机。”刘警官夸赞道。 我笑了,却问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秦少虎抓了没有?” 第一卷 第60章 太欺负人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只是进行了讯问笔录,秦少虎还在治病中,且病情严重,不符合抓捕条件。”刘警官道。 我心里不满,就该把秦少虎抓起来,以绝后患。 但警方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 刘警官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周岩,你不用担心,只要秦少虎的病情好转,还是要抓捕归案的。” “这期间,他会不会跑了?”我大胆问道。 “警方会对他重点监督,他不敢跑,否则会被通缉,罪加一等。”刘警官神色笃定。 “谢谢你!也感谢警方。” 我这句话发自内心,警方的果断行动,才真正给了我安全感。 “我们应该做的。” 绑架是重罪,会被提起公诉,没我什么事儿。 离开市公安局,我一身轻松,先去银行取了五百块钱,又去商场,买来一辆永久牌的新自行车。 打车太费钱,还是骑自行车更方便。 我还得回家一趟,将曾经的高考复习资料全部拿走,明天要去给常思思补课。 刘警官并没把案件都说透,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我发动大脑,也有推断。 那晚,常勇局长给秦所长打去电话,质问我高考被劫持一事,他是否知情。 秦所长慌了,又去医院骂秦少虎。 秦少虎更慌,打电话给三名绑匪,还确定我在安和小区。 后面发生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常勇一定后悔,不该跟秦所长联系,引来第二次的绑架。 但我决不能询问常局长绑架事件的起因,那样的话,这层交往关系就彻底完了。 社会锻炼人,我觉得自己正变圆滑,开始能看透些世事。 回到家里时,正是傍晚时分。 我曾经居住的小楼,就这样沐浴在夕阳中。 物是人非。 我的内心中,还是升起的几抹惆怅,又被清凉的晚风吹散了。 开门进屋,所见依然是死气沉沉。 我爸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安静得像是雕像。 他平时没有运动,身材变胖了些,花格子睡衣紧绷绷的。 看到了我,我爸的眼球才动了动,挤出了一丝笑容。 “小岩,你最近跑哪儿去了?” “不用你管!” 我没好气,又问:“徐丽干什么去了?” 我爸指了指楼上,还做出嘘声的动作。 “她刚带了个男人回来,爸不行了,她有需求,也只能这么办。” 我非常震惊,侧耳倾听。 果然隐约听到付晓雅住过的房间里,传来那种恶心的动静。 徐丽,她可真过分。 居然公然将男人带回家里。 踏马的,就不能去旅馆吗? 却在家里公然羞辱我爸! 是啊。 她吃定我爸不敢反对,也无法反对。 我心中怒火升腾,烧得眼睛都红了,指着我爸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真是个废物,没用的东西。” 我爸先是一愣,嘴唇抖了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骂我。 反而一脸委屈,眼中还滚落出两行浑浊的眼泪。 “爸都这个样子了,没有法子啊!” “马拉个币,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理会我爸的阻拦,冲上楼,冲着房门就是一通猛踢,带的墙壁都在颤抖。 很快,门开了! 一名三十出头的男人,拉着拉链走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短背心,一身疙瘩肉,像是个健身教练。 被打扰了兴致,男人很不满意,挥着拳头冲我怒吼。 “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不要脸的畜生,滚出我家!” 我怒目圆睁,此刻已经生死不惧。 “槽,就凭你这小身板,也敢骂老子。” 男人一把揪住了我的脖领子,他力气很大,让我脚尖瞬间离地,呼吸不畅。 我不想再挨揍,必须拼了。 我立刻从袖口里,取出了那柄手术刀。 唰! 手术刀划过男人的手臂,一条长长的血痕。 “你……敢动刀!” 男人被吓到了,露出惊恐,手臂上鲜血流淌,更是触目惊心。 我目光冷冽,手术刀再次挥起。 男人真怕了,急忙松开我,握着流血的手臂冲下楼。 我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他被吓跑了。 徐丽这才走出来,穿着套轻薄如纸的吊带睡衣,粉脸上的汗水还没消退,显得很油亮。 “你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娘的事儿。” 徐丽开口就骂我,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神想要吃人。 我才不怕她,愤怒地开口大骂。 “徐丽,你踏马太欺负人了,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个家庭妇女,一个不守妇道的贱货。” “我跟你拼了!” 徐丽涨红着脸,想过来撕扯我,到底被我挥动的手术刀给吓退了。 我此刻没有理智,口不择言。 “老子今天非杀了你,再剥了你的皮!” 徐丽没料到,我会如此疯狂,赤红的眼睛像是野兽。 噗通! 徐丽敛去眼中的怨憎,跪在了走廊里,哀求道:“小岩,对不起!是我不要脸,是我心肠坏了,你放我这一次吧!” “小岩,不要乱来啊!” 我爸的喊声,也从下方传来,带着些凄凉和恐惧。 “不要杀我,你爸还需要我照顾,我发誓再不跟男人来往。” 徐丽抽了自己几个耳光,随后就捂着脸,泣不成声。 瞥见轮椅上的我爸,正可怜巴巴地摆着手。 我杀徐丽的心没有死,只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徐丽,既然我爸不管,你可以找男人,但不许带到家里来。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何苦再折磨他,太没有人性了。” 我怒声训斥,徐丽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收拾些东西就走,如果你想报警,随便好了。” 我满不在乎,又冷声提醒。 “实话告诉你,老子刚从县公安局出来,秦少虎那种货色都被我搞倒了,他彻底完了。” 徐丽一怔,连连保证。 “我不会报警的,你放心!这事儿传出去,我也丢人啊。” 不理会徐丽,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找出昔日的书包,将重要的复习资料都收起来,塞得满满当当。 下楼时,徐丽正站在我爸身后,双手轻轻搭在我爸的肩膀上。 “小岩,回家住吧!” 徐丽厚着脸皮,竟然又想让我回家,还轻叹道:“这个家真像是个牢房,没有一点生气,常常安静得令人心慌。” 第一卷 第61章 来自远方的电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从不喜欢我,何苦勉强自己呢!” 我冷笑着摇摇头,又说。 “但愿你良知未泯,能让我爸多活一段时间,好歹他也为了你,付出了整个家庭。” 听我这么说,我爸哭了,却还是没出息地拉住了徐丽的手。 徐丽没有抽出手,怔怔地看着我。 “小岩,我知道你不爱听,拜托你不要负了晓雅。” “你不用胡思乱想,她是我姐,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 我撂下一句豪言壮语,跟徐丽和我爸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打开屋门,又一次离开了这个家。 夜色渐浓。 我是个没有家的孩子,背着沉甸甸的大书包,骑着自行车,流浪在街头。 看到恩爱夫妻各自牵着孩子的手,欢乐地向前奔跑。 我的心头又是一阵酸楚,往事浮上心头。 曾经,我爸和我妈也这样拉着我,别管前路多长,总是充满了欢笑。 时过境迁,难道说成长的代价,必须要经历刻骨的孤单? 灯光闪烁的KTV,人潮开始涌动,那是我的新归宿。 我背着书包走进去,看到了亭亭玉立的付晓雅,正有条不紊地安排服务员们,投入工作中。 等了下,我打了个招呼。 “姐,跟我进屋一趟。” “就你事儿多。” 付晓雅翻了个白眼,还是跟我进入了空着的包间,不耐烦地催问。 “有话快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对不起!” 我朝着付晓雅鞠躬道谢。 付晓雅眼白上翻,气哼哼叉腰问道:“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刚才回了一趟家,我把你妈给骂了,她还朝着我下跪。” 我向付晓雅坦白了。 她们毕竟是母女,我不想付晓雅因此对我心怀恼恨。 “呦,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爷们儿了?” 付晓雅非常惊讶,继而哼声道:“我跟她已经断绝母女关系,才不管她的死活。对了,她怎么得罪了你?” “姐,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 我再次表达歉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徐丽公然带男人回家,我爸在楼下看电视,他们在楼上房间里胡搞,公然给我爸戴绿帽子。 她简直不把我爸当人看,这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付晓雅沉默了,半晌轻叹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真踏马的丢人现眼。小岩,咱们以后别管他们了,好不好?我真的,很烦。” “好!” 我用力点了点头。 “她自找的,我不生你的气。” 付晓雅说完,便开门出去忙了。 这晚,我重新捧起了书本,只为明天能给常思思补课。 学习让我有种充实感,时间也流逝得格外快。 没有警察找我,证明徐丽没报案。 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我,再也不敢阴谋算计我。 我甚至有些后悔,就该早对她强硬,吓破她的胆,或许这个家就不是现在的样子。 半夜了,我正打算睡觉,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里面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小岩,你高考怎么样了?” 是我妈来电话了! 我心情一阵激动。 我妈不知道我的手机号,应该是打到了家里,徐丽告诉她的。 可这个号码,也不是我妈家里的。 “妈,你这是在哪里?” “在外面的电话亭,你到底考得怎么样,报了哪一所大学?问徐丽她也不说,还说你离家出走了。”我妈语气焦急。 “妈,对不起,那几天我突然生病,在床上起不来,只能错过了高考。”我撒谎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怪不得妈一直没听到好消息。” 我妈非常遗憾,语气哽咽地又问:“小岩,你打算怎么办?重新复读吗?” “不,我有工作,已经走上社会了。” “是徐丽阻止你复读,对不对?那个坏女人,怎么不出门被车撞死。” 我妈生气地诅咒着。 “她活得很好,我爸却遭遇了车祸,瘫痪坐轮椅了。” “真的?” “嗯!” “……报应啊,好好的一个家,就被他搞散了。” 我妈幸灾乐祸,这并不奇怪,她对我爸的恨意,超过了每一个人。 “妈,你过得怎么样?” 第一次,我认真问起了此事。 以前我总是逃避这些,现在觉得,别管生活的真相如何残酷,都应该勇敢去面对。 我妈沉默了! 听到了她的抽泣声,我的心情一落千丈,不由吼道:“妈,你快说啊!我长大了,什么都不怕。” “妈是个蠢货,眼瞎啊,嫁给你爸就是个错误,离婚后又找错了男人,怎么就这么倒霉!”我妈哭声更大。 “到底怎么了?”我急忙追问。 我妈哭泣着,跟我说了她的情况。 跟我爸离婚后,我妈去了她舅舅所在的城市,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 这男人对我小妹很好,这是个优点。 但他性格嫉妒,一直将我妈看得非常紧,不能跟别的男人说话,每次发现都免不了吵架。 虽然窒息,但却是全心全意对待我妈。 我妈妥协了,不愿意他多想,处处规避,也很少给这个家来电话。 人不可貌相。 我妈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是个赌鬼。 他偷家里的钱出去赌,然后输得精光,前几天又因为伤害罪,被抓进了监狱,家里赔偿给受害人一大笔钱,房子也没了。 我妈,又离婚了。 现在的我妈一贫如洗,跟小妹租了个小屋,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妈,你带着妹妹回来吧!” 我很心疼她们,尤其想念小妹,都不知道她长大成什么样子。 “哪有脸回去。” 我妈拒绝了,又说:“再有二十天,妈就发工资了,一切从头再来吧!” “妈,你给我个账号,我先给你汇点钱过去!” “小岩,这几年妈都没照顾你,怎么能要你的钱。” 我妈感动不已,止不住的哭声。 “你照顾我十几年,这有什么,我不能让小妹吃苦。”我坚定道。 “芽芽也一直想哥哥。” 我小妹名叫周芽,多么可爱的名字。 在我的坚持下,窘迫交加的我妈,还是给了我一个银行账号。 我连忙记录在书本上。 她一再表示,等她赚到了钱就还给我。 我也没打算要,通话结束后,一阵怅然若失。 忽然就觉得,生活的压力再一次扑面而来,而且来势汹汹。 第一卷 第62章 当模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次日上午, 我给我妈汇了三千块钱,卡里只剩下可怜的一千多,是我将来的生活费。 钱,太重要了! 我必须要赚钱,让自己成为一个富有的男人。 锻炼身体也同样重要。 我又去了健身中心,挥汗如雨地操作各种健身设备,疯狂地暴打沙袋。 我要让身体变得更坚固更灵活,才能跟老黑学到更多的防身本事。 中午,我妈来了电话。 钱收到了,她又哭了,还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小妹周芽也跟我通话,淘气地问我有没有漂亮女朋友。 我终于开心起来。 是啊,大不了重头再来! 我期盼着有一天,能跟她们见面。 下午, 我又跟常思思见面了。 她一个人在家,正使用放大镜,解剖另一只青蛙。 还将一些器官摘出来,分门别类地贴上标签。 常思思的爱好,我不敢苟同,坐在一旁,安静地等她处理完。 她的侧颜同样漂亮,尤其是专注的时候,大眼睛上的睫毛轻轻起伏,是那样的灵动。 “周岩,我漂亮吗?” 常思思忽然转头问。 我不受控的脸红了,急忙转头到一边,坦诚道:“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哈哈,挺会哄女孩子的嘛!” 常思思笑了,笑容更迷人,红唇的弧度无可挑剔。 “实话实说。” 我尴尬地搭腔,还带着些自卑。 常思思从骨子里透着自信,她的家庭稳定,生活优渥,想要的都有,更不必担心外面的风雨。 而我,除了破碎的家庭,什么都没有。 “你有福气了,可以随便欣赏本姑娘。” 常思思不以为然,又提醒道:“只能看,不能碰哦。” “岂敢,我怕被你一刀封喉。”我连忙摆手。 “哈哈,那就开始学习吧!” 常思思起身找来书本,她有着差生们的通病,翻书本的动作,总是漫不经心。 而且,书本很干净。 我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心情,开始给她讲解起来。 文科要背诵,举一反三。 理科要牢记公式,反反复复,直到熟练应用。 这些老师也给她强调过,常思思嗯啊地答应着,显得很敷衍。 她听课也很容易走神,动不动就打哈欠,红眼圈。 我只能耐着性子,不厌其烦,重点处强调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不觉中,三个小时过去了。 原定两小时,已经超了。 “周岩,你教得不错,本姑娘觉得获益匪浅,茅塞顿开。” 常思思神采奕奕,神情夸张。 我认为,这是宣布下课的原因。 “其实,你很聪明的,要是把解剖小动物的专注力,用在学习上,一定能考高分。”我鼓励她。 “那个,我送的手术刀救了你的命,打算怎么回报我?” 常思思突然坏笑着问我。 回报? 当然是认真辅导功课,我觉得已经做到了。 “辅导功课不能算回报,来点实际的。” 常思思眨着眼睛暗示,我却是一头雾水。 “思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脱衣服。”常思思语气格外认真。 “不行!” 我惊慌的拒绝,很想马上就逃。 常思思不同于别的女孩子,她可是常局长的千金,身份算得上高贵了。 我要是敢对她越过雷池半步,下场一定很惨。 “哈哈,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肮脏的东西?”常思思一阵大笑。 “我什么都没想。” 我连忙摆手。 “我就是对人体很好奇,想仔细查看下,体表的血管走向,你这个模特应该合格。”常思思煞有其事道。 不会吧! 常思思要拿我来研究解剖学。 想到她的手术刀,没脱衣服,我都觉得脊背发寒,心惊胆战。 “思思,你爸妈快回来了。”我找了个借口。 “我爸经常回来很晚,我妈下班后,还要去幼儿园接小弟,一个小时后到家。” 常思思看了下腕表,对父母的活动规律掌握得门清。 “等你上了医科大学,教学楼的走廊里有模特,泡在福尔马林里。” 我不想答应,太尴尬了,更怕自己控制不住出糗。 “别蒙我,那是尸体,你是活生生的人,会有血管跳动的。” 常思思不想放弃,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我,像是志在必得。 “你还未满十八岁。” 我脱口而出,说完就想抽自己的嘴巴,简直是乱讲话。 “那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改过户口。其实,我只比你小三个月。”常思思神秘兮兮。 她的话,真假不知。 我使劲摇头,“思思,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万一被……” “那就算了吧!” 常思思遗憾地摇头,仰头感叹。 “做一份伟大的事业,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一定会成为合格的法医,不,是伟大的法医。” 我连忙溜须,只希望她真的放过我。 “等我考上大学,有了时间,一定扒光了你,看个仔细。” “祝你成功。” 我匆忙收拾下东西,离开了她的家,像是逃亡。 “周岩,明天见啊!” 身后传来常思思的笑声,还看到她在窗口挥动着小手。 我骑着自行车,回到了KTV。 想起常思思,心情就有些矛盾。 常思思的爱好让我有点害怕,不是怕脱衣服,而是怕因此搞出误会,解释不清。 但不得不说,常思思性格单纯,跟她接触的快乐大过压力。 常思思很聪明,只要掌握了学习方法,还是有希望考上一所好大学。 对我而言,这也是成就感。 夜色来临,我换上工作服,继续上岗当服务员。 小费有提成。 我那点存款给了我妈,目前的我,迫切需要攒钱。 “小岩,106包间的客人,点名你过去。” 对讲机里传来付晓雅的声音。 被点名,那就是熟客。 我连忙来到吧台,取来酒水、饮料和果盘,敲响了106包间的门。 屋内坐着三男两女,正在愉快又随意的交谈中。 我只认识其中的一个,上次跟孟婉莹一起来过的赵红玲。 她今天倒是打扮得格外漂亮,穿着紧身的黑色套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体型,戴着闪亮的钻石耳坠和眩目的彩金项链。 “赵姐好!” 我连忙微笑打招呼,又问:“需要我做点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同事,小岩,过来坐下,我有事问你。”赵红玲和气地招手。 我小心地坐在她的身边,记得她不喝酒,便主动为她打开了饮料。 “婉莹让我帮你找一份好工作,说实话,挺有难度的,你年纪小学历低,适合的岗位挺少的。”赵红玲直言不讳。 我表示感谢,“多谢赵姐,我觉得当服务生也还不错,时常还有小费。” “上次我发现,韩风挺护着你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赵红玲问到了敏感话题。 第一卷 第63章 更改股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们兄弟相称,关系很好。” 我没敢夸大。 但韩风确实拿我当兄弟,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赵红玲的问话总是很直接,“那他怎么还让你当服务员?” “我的职务是总经理助理,当众宣布的,我也不想在这里闲着,主动要求做了一名服务员。” 我坦诚地解释。 这不是韩风的安排,是我自愿的。 而且,我认为服务员这份工作不错,忙忙碌碌跟各种人打交道,也觉得自身有价值。 “你在KTV有股份吗?”赵红玲又问。 “没有。” 我摇了摇头。 KTV是从楚海龙手里接过来的,上面写着的法人是韩风。 我甚至都不清楚,KTV的股份有何意义,是否还有别的股东。 一问三不知! 赵红玲对我的回答不满意,锁着眉沉默片刻,起身道:“小岩,你带我去找韩风,我有话跟他当面说。” 我不知道赵红玲找韩风干什么,但还是点头答应,带着她离开包间,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屋内的吉他声戛然停止,韩风的声音传来。 “请进!” 我们进入屋内,韩风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指间夹着一支刚点起的烟。 我客气的介绍。 “风哥,这是赵姐,她有事找你。” “请坐!” 韩风很客气,他见过赵红玲,上次跟孟婉莹一起来的。 看这女人当时的嚣张表现,就不是善茬。 赵红玲坐下后,自我介绍道:“我叫赵红玲,在县税务局征收管理科,职务是科长。” “原来是赵科长,大名鼎鼎,幸会!” 韩风连忙撑着拐杖起身,热情地跟赵红玲握手。 “韩总,KTV经营得怎么样?” 赵红玲一边问,点起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身体微微后仰,很有派头的样子。 “我刚接手KTV没几天,也没赚到什么钱,勉强糊口度日。” 韩风苦着脸哭穷。 “赵科长,我知道经营企业应该纳税,再宽限一段时间吧,争取盈利多缴税。” 站在一边的我,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没想到赵红玲找韩风,竟然是来催着缴税的。 可我刚才还以为,她真的想要帮我。 我还一路将她来到了办公室,这让我想起一个词,引狼入室。 赵红玲没看到我的脸色,换了个问法。 “韩总,KTV还有经营资金吗?” “唉,入不敷出啊。” 韩风叹口气,继续卖惨。 “实不相瞒,我接手的KTV就是个空壳,别说扩大经营,连下个月的员工工资都没着落,连累我小兄弟都要上岗当服务员。” “股东都有谁?”赵红玲又问。 “就俩人,我和彭轩,他就百分之一,挂名的,您懂这些。”韩风陪着笑脸。 彭轩,应该就是之前的彭总。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在KTV留着股份。 后来我才明白,成立有限责任公司,必须两名以上的股东。 “韩总,直接挑明了吧!你把那个姓彭的踢出去,换成周岩,让周岩占股比例百分之四十九,做完这些后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会帮着KTV渡过难关,信不信随你。” 赵红玲说完,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起身就出去了。 我被惊呆在当场,甚至都忘了出去送她。 韩风一个劲儿地皱眉挠头,也搞不清楚赵红玲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但有一点,她想把我推到股东的位置上。 我反应过来,急忙红着脸解释。 “风哥,我真不知道她会跟你说这些,我也不想要股份的。” 韩风打量着我,摆了摆手,“兄弟,我当然相信你。就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位赵科长。” “不能信!” 我使劲摇头,“她像是在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 “可是,挑拨关系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韩风还是想不通,又问:“她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毫无隐瞒,将包间里对话内容都告诉了韩风。 在我看来,一同出生入死的韩风,当然要比萍水相逢的赵红玲更值得信任。 韩风思索片刻,像是懂了。 “她看在孟婉莹的面子上,想帮你一把,却不想帮我。照这么看,我倒是借了兄弟的光。” “可她能帮什么,不交税?” “这女人的位置,权力可不小,人脉必然不一般,我们不该失去这次机会,应该赌一把!”韩风坚定握了握拳头,眼睛闪闪发亮。 “风哥,我不想要股份。” 我再次强调,唯恐韩风想多了,认为我做人很不地道,刚来KTV没多久,就跟他争权夺利。 内心中,我很感激韩风。 要不是他收留我在KTV,此时的我无家可归,已经流落街头了。 “兄弟,你听我说,赚不到钱,股份就是个屁。我当初不拉你进来,是不想楚海龙那货太关注你,毕竟你太年轻,斗不过他。 既然赵红玲开口,就这么办,即便被她忽悠了,我们也不亏什么,说到底,这个买卖就是我们兄弟的。” 韩风使劲拍着胸脯,看不出一点虚情假意。 “这……” 我还是很迟疑。 当股东是我之前从未想过的,毕竟我才脱离学校,别说企业管理经验,连当男服务员的社会经验都不足。 “机会来了不能错过,明天周日……工商局不上班,那后天我们就去更改股份。” 韩风拍板,不让我再多说。 韩风又安排付晓雅,给106包间的赵红玲一行人免单,尽可能满足她们提出的要求。 这一晚, 我躺在KTV的沙发上辗转反侧。 怎么都想不明白,赵红玲让我当股东,她会用什么方式帮我? 又如何帮助KTV摆脱困境,获得发展。 她将来会向我索求什么呢? 次日, 常思思的要求来了。 她打来电话,让我帮忙买只小白兔,辅导功课时带给她。 我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我心里很清楚,这只小白兔凶多吉少,多半会跟小青蛙一样,被她给解剖拆解,制成很多标本。 想想这幅场景,就觉得很血腥。 吃过午饭,我骑着自行车来到农贸市场。 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只红眼睛的小白兔。 卖宠物的老大爷,还送了个小铁笼子,贴心地在里面放了几片白菜叶。 我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我。 “周岩!” 第一卷 第64章 一只丧家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转头看去。 正是同学猴子。 他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褪了毛的老母鸡。 虽然是同学,但我对猴子没有一点好感。 狗仗人势的东西,没少跟着秦少虎找我的别扭。 如今秦少虎倒了,他就是个丧家之犬,看起来精神头很差。 “是猴子啊,从哪里蹿出来的?” 我没好气地打招呼。 “岩哥,我知道错了,您可别跟我计较。” 猴子满脸堆笑,主动凑过来给我递烟。 我当然不吸烟,神情很厌恶地挡开。 “猴子,考哪个大学了?”我问。 “岩哥笑话我,就我那水平,哪有机会上大学,落榜了。” 猴子自嘲,又感叹道:“真委屈岩哥了,要不是秦少虎使绊子,你一准儿上名牌大学,还得抢着要。” 没能上大学,是我永远的痛,今生都无法释怀。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秦少虎,很盼着他的病情能尽管好转,被抓到监狱里去。 “猴子,还有事吗?” 我不想搭理他。 猴子抓头搓脸,半晌叹口气。 “实话说吧,我彻底完了,今后你怕再也见不到我了。这不,我买了一只鸡,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然后就上路。” “你想自杀?”我诧异问。 “我打算投案,去吃牢饭。” 猴子说着,竟然就落下了眼泪,哭得很难看。 “分享下,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也有看热闹的心态。 “昨天秦少虎找我,他命令我偷偷跟踪你,用棒子打你的后脑勺。”猴子坦白道。 我顿时怒火上涌。 秦少虎! 都到了这种程度,他依然还想算计我,太丧心病狂了。 “你答应了?” “我哪敢啊,这是严重犯罪。再说了,岩哥是这方面的行家,肯定会有提防,搞不好就被现场抓了。” 猴子连连摆手,被我的目光吓得后退。 这话听着不对劲! 猴子依然认为,是我袭击了秦少虎。 我火了,正色强调道:“再告诉你一遍,我没打过秦少虎,少踏马血口喷人。” “岩哥息怒!” 猴子连忙赔上笑脸,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瞧我这张破嘴,连句话都不会说。” “你对我没有行动,不用投案。”我哼声提醒。 “不是这件,是我以前犯下的事儿。” 猴子双手垂立,又忍不住地骂。 “秦少虎太踏马不是人了,他威胁我,如果不去袭击你,就举报我。我觉得被他举报,还不如投案自首,或许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 “你犯了什么事儿?” 我越发幸灾乐祸。 “唉,不说了,反正挺严重,至少三年起步,其实也是秦少虎怂恿的,我踏马的没脑子。”猴子唉声叹气,又擦了几把眼泪。 “猴子,听我一句,千万不能去新区派出所投案。” “为什么?” 猴子不解,“案子发生地,就在新区派出所的范围啊!” “秦少虎他爸是所长,能不狠狠收拾你?不可能宽大处理,说不定还把罪名全扣你头上。我可是体验过有多遭罪,硬熬过来的。” 我故意压低了声音,越发显得神秘。 猴子明显慌了。 “对啊!那,那怎么办?” “我给你个手机号,直接找县公安局的刘警官,或许还能争取到机会。” 我掏出了手机,上面一直存在刘警官的号码。 “岩哥,混得硬实啊,跟警察都有关系。” 猴子满眼都是崇拜。 马上我就要去常勇局长家里,给他的千金辅导功课,这种关系也足以让人羡慕了。 但我忍住没有吹嘘,淡淡道:“关系一般般,见过面的。” “都听岩哥的。”猴子拍着胸脯。 我让猴子记下刘警官的号码,不再跟他闲聊,拎着兔笼子,跨上自行车,一路赶往安和小区。 在路上,我忍不住一阵大笑。 猴子去找刘警官投案,一定会供出,他受到秦少虎的指使,还想要袭击我。 到那时,秦少虎教唆犯罪,必然罪加一等,没人保得了他。 来到常思思家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看到笼子里的小白兔,常思思双眼放光,像是看到了心仪的猎物。 “思思,你能不能把它弄晕了再下刀?” 我指着小白兔,心有不忍,小家伙不知道危险来临,还在吃着白菜叶。 “你想什么呢!” 常思思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我小弟想养一只兔子,一直缠着我买,可我又不喜欢去菜市场,只能麻烦你。” 我一阵尴尬,讪笑着挠挠头。 “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 “除了青蛙,我还没想解剖别的活物,哈哈,因为没买防护面罩。” 常思思大笑着,去厨房里找来一截生玉米,扔进笼子,这才招呼我进屋。 她非要给我买兔子的十块钱,我推让不下,也就收了。 “周岩,你谈过女朋友吗?” 常思思手里耍着圆珠笔,好事打听。 “没有!” 我摇了摇头,借口很充分,“高中太忙了,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精力搞对象。” 其实,我算是谈过,那就是于晴曼。 她却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还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撒谎吧!” 常思思一阵撇嘴,“不是女朋友,那个女孩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你耳光,还不是觉得你出轨。” “这……” 我急得脸都涨红了,只能争辩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哈哈,瞧你这心虚的样子,太搞笑了。” 常思思一阵大笑,“等辅导完功课,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儿,生活太枯燥了,听点八卦也不错。” 我擦擦脑门上的汗,忽然觉得常思思很难缠。 她也有许多女孩子的通病,对男女之间的绯闻,充满了好奇心。 她也不会考虑,这是否会揭开别人的伤疤。 我默默深呼吸,平静心绪,开始辅导常思思功课。 针对她的走神问题,我提前做了功课。 讲课内容由简入深,并穿插应用,她表现还不错,态度算是比较认真。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孟婉莹带着航航回来了,热情地挽留我一起吃晚饭。 我没答应,做人要懂得分寸,婉言谢绝后告辞离开。 常思思没机会打听我的破碎恋情,却难得一直将我送到楼下,手拢嘴边,神秘兮兮的。 “我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跟我有关系吗?”我敏感问。 “必须有!” 第一卷 第65章 找借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常思思坏笑着抬抬下巴,随后便哼着歌回去了。 我愣了一阵子才离开。 总觉得哪里不对,常思思怎么会了解我那么多事情? 今后再跟常思思相处,必须更加谨言慎行了。 回到KTV,韩风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烟灰缸里一堆烟头。 他对我也不隐瞒,刚刚在电话里跟楚海龙吵了一架。 韩风给彭轩打去电话,要求他明天跟着去工商局,退出夜美KTV的股份。 彭轩答应了,转头却告知了楚海龙。 楚海龙来了电话,对韩风表示强烈不满,认为他做事太绝。 “风哥,彭轩百分之一的股份,有那么重要吗?” 我不理解,这么一点点股份,即便KTV赚到了钱,分红也一定少得可怜。 “不在于股份多少,股东对企业有知情权。彭轩被踢出去,楚海龙就真成了聋子瞎子,再也不知道KTV的经营情况了。”韩风解释。 “他很在意KTV?” “夜美KTV本来就是他东安县娱乐产业中的一环,只是干得不太好,才甩给了我,他当然想要再收回去。”韩风哼声道。 “决不能让他得逞,KTV一定要做得更好!” 我一时豪情满怀。 不只是我,还有付晓雅,我们都得靠KTV的工作养活自己。 除了好好干,目前还没有其他出路。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咱们都多想办法,一起赚大钱。” 韩风见我态度积极,也燃起了信心。 “兄弟,我想跟你商议一件事,你看行不行?”韩风又问。 “风哥太客气了,请讲。” “既然股份调整,我想给再分给老黑百分之十。这人做事义气,功夫没得说,在很长时间内,KTV也离不开他。” 韩风顿了顿,没有隐瞒:“是情谊,也是束缚吧。” “我没意见。” 我连忙答应,是发自内心。 就凭老黑肯教我功夫,这人就绝对可交。 “那你给赵红玲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态度。如果她不同意,那就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风做事谨慎,不想因为这边擅自改动股份,导致前功尽弃。 我没有赵红玲的手机号,但韩风有名片。 于是我按照号码打过去,亲切地称呼着赵姐,将情况说明。 赵红玲有点不高兴,她不认识老黑,以为他就是个KTV的保安。 我说了一通老黑的好话,特别提出他对我不错,赵红玲没再反对,却给出条件。 可以增加股东,不仅限于老黑。 但我的股份占比,不能少于百分之四十,否则她就不管了。 通话时,我全程使用免提模式,一旁的韩风听得很清楚。 他一个劲儿地朝我使眼色,我便答应了赵红玲。 直到此刻,我们都不清楚,赵红玲到底想干什么? 她又能如何帮助KTV? 接下来, 我跟韩风继续商议股份分配。 韩风坚持只拿百分之四十五,我也只想要百分之四十。 还剩下百分之十五。 韩风觉得不能都给老黑,拄着拐杖在办公室的空地上转了几圈,这才说道:“我觉得晓雅工作能力很强,兢兢业业的就属她最忙,可以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 “风哥,我觉得她未必能答应。”我摆了摆手。 “怎么,她有什么不满的?” 韩风笑了笑,脸色却有点不好看了,觉得付晓雅有点不识好歹。 “晓雅跟我一样,都脱离了家庭。她还在外面租房子,日常也有花销,如果没有工资,她活不下去的。” 我的解释让韩风脸色好转,他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股份和工资不能混为一谈。你告诉她,工资照发,股份是另外给的。” “那多谢风哥。” 我为此开心不已,出门找到了付晓雅,在僻静处说了此事。 跟我之前预料的一样,付晓雅并不觉得高兴。 “小岩,你别傻了,股份不能当饭吃。这破地方,能发几个月工资混几个月,不赚钱我们喝西北风啊!” “风哥说了,工资照发。”我强调。 付晓雅这才展露笑颜,却还是怀疑态度,“万一KTV赔个底朝天,我们会不会受连累?被人追债?” 我态度很坚决,“姐,不管你怎么想,但我相信风哥,他不会坑兄弟的。” “也是,一个空壳子,有毛好亏的。” 付晓雅到底答应下来,主动去找韩风,表示感谢。 付晓雅还说了句俗套的誓言: 誓与夜美KTV共存亡! 次日上午,韩风带着我们三人,来到了县工商局。 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彭轩这才磨磨蹭蹭赶来。 一改之前的客气和胆怯,脸色冰冷,带着极大的不满情绪。 “风哥,半个月后再说吧,我身份证丢了。” 彭轩找了个借口,分明不想配合。 “你一定能想起来,身份证放在了哪里。” 老黑猛地揪着彭轩的脖领子,就把他按在了门口的砖墙上。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彭轩惊慌失色提醒,脸红脖子粗的奋力挣扎,后背的衣服都要蹭破了,却还是被老黑牢牢控制着。 “你别不信,老子能打断你的骨头,体表还不会留下一点伤痕。” 老黑出言威胁着,另一只手按在彭轩的肋骨下方,他立刻疼得出了一头冷汗,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想起来了!身份证,就,就在包里。” 彭轩到底怂了。 老黑这才放开他,韩风却走上前,递给彭轩一支烟。 “彭轩,你这又是何苦,是不是有人说,早晚把KTV还给你?” “是!” 彭轩抖着手吸烟,只吐出一个字。 “我比你更了解他,别做这个梦了。KTV一直被你经营得半死不活,他没有把你打成残疾,已经是格外照顾了。” 韩风嘲讽一笑。 “KTV的经营问题,不在我。”彭轩争辩。 “谁都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但你捞了好处,他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你那点好处,对他微不足道。”韩风直接挑明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听不懂。 只是大致猜到,之前的夜美KTV,还经营着非法生意。 彭轩没再说话,默默跟着我们进入工商局。 他很配合地拿出身份证,退掉百分之一的股份。 半个小时后,股份处理完毕,我们四人都在股权书上签了字。 我、老黑和付晓雅,都成为了KTV的股东。 出门后,彭轩犹豫下,还是问道:“风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第一卷 第66章 二百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知道太多了,三十六计的第一条。” 韩风点拨一句,便不再搭理彭轩。 老黑和付晓雅回了KTV。 我跟韩风马不停蹄,又赶往了县税务局。 赵红玲拥有独立办公室,干净整洁,宽敞明亮,窗台上还摆着两盆花期中的君子兰。 上班期间,她并没有佩戴首饰,穿着税务制服,一副官员做派。 “赵科长,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韩风赔着笑,点头哈腰。 我连忙从包里将两盒精装茶叶取出来,隔着桌子递了过去。 两盒茶就花了五百多。 我坚持认为,包装比茶叶本身更值钱。 赵红玲笑了,并没有推辞,将茶叶收在了办公桌下方的抽屉里。 “股份解决完了?”赵红玲问道。 “您吩咐的,哪能不解决,请您过目。” 韩风取出营业执照、股权分配书还有公司章程,恭敬地奉上。 赵红玲看得很仔细,忽然笑了。 “韩风,你表现得这么大度,倒是蛮让人意外的。” “赵科长过奖了。”韩风嘿嘿笑。 “根据公司章程,如果其余三名股东联合,就能剥夺你的决定权,难道你没有危机感吗?”赵红玲的口气中,更像是带着戏谑的成分。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我心头一惊,连忙看向韩风。 他却是满不在乎地拍着胸脯道:“这不重要,只要KTV能经营好,兄弟们都能有饭吃,我宁愿做一名流浪歌手。” “再给你一条意见。” “请讲!” “以后发达了,也不要勾搭娘们儿,以免连累了周岩。”赵红玲正色提醒。 韩风找女人,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此刻我很想向着韩风说话,却还是忍住没说,不想节外生枝。 后来一次韩风喝醉了,才说出了缘由。 当年的他,堪称风流倜傥,又是个文艺青年,投怀送抱的女人很多。 也因此引来很多男人的恼恨。 化肥厂的吴瑞,只是其一。 “赵科长这就是笑话我,作为一名拄着拐的残疾人,年纪也大了,哪有女人愿意搭理啊!”韩风尴尬笑着。 “最好记住了,省得被人打断了另一条腿。” 赵红玲真是一张刀子嘴,刀刀见血。 韩风后槽牙肉眼可见的蠕动,鼻翼翕动,此刻正在深呼吸,拼命忍住爆发边缘的情绪。 “哈哈,这得记一辈子。” 我真心佩服韩风,这种时刻,依然能笑得出来。 赵红玲点起一支烟,这才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纳税报告递给了韩风。 韩风翻看几眼,如同石化在当场,惊得眼珠都不会转了。 “夜美KTV居然每年纳税二十万,这太不正常了吧!”韩风惊愕不已。 “没什么,他们抛出些小诱饵,无非想贪大的,小把戏被我给拦住了,虽然气急败坏,也拿我没辙。” 赵红玲不以为然地轻笑,又取出一样东西,是一份荣誉证书。 夜美KTV被东安县税务局评为纳税信用A级企业。 韩风双手接过来,连声道谢,笑容就有点勉强了。 荣誉证书不能当饭吃,更解决不了眼下的困难。 只能挂在墙上,忽悠不懂的来访者,误以为企业很有实力。 “失望了吧!” 赵红玲看穿了韩风的心思,哼笑一声。 “荣誉无价,多谢赵科长照顾。”韩风言不由衷。 “好了,咱们说正题。” 赵红玲收敛笑容,“你们拿着材料和证书,去东安银行申请企业低息贷款。我跟卫行长很熟,待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就给你贷二百万吧!” 二百万! 这对我们而言,是一笔巨款。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风也是一样,吃惊的嘴巴张着,都忘记了合上。 好半晌才激动地蹦出两个字,谢谢! 两盒茶叶,换来二百万。 太值了! 道谢过后,我们晕乎乎离开税务局。 韩风拍着我的肩膀,感慨道:“好兄弟,哥哥是借了你的光,才能东山再起。” “风哥,这跟我没关系吧!” “不,赵红玲是为了照顾你,才帮忙运作了这样一笔贷款。她并不想钱只落在我的手里,所以才要求改股份。” 韩风很聪明,明白赵红玲的深意。 “之前的夜美KTV交税,也是为了贷款?”我如此理解。 “没错!但他们一定想贷更多。” 韩风点头,继而哈哈大笑。 “楚海龙百般算计,怎么都想不到,到头来却便宜了我们。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为他人作嫁衣裳!” “哈哈,就是这句话。” 脚步没停,我们接着就去了东安银行。 手续齐全,还有赵红玲这层关系帮着说话,东安银行的贷款审批非常顺利。 放款也堪称神速。 次日,夜美KTV的企业账户上,就有了二百万! 这意味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KTV再也不用为经营资金发愁。 剩下的事情,就是研究如何利用这笔贷款,继续赚钱! 韩风高兴坏了,只恨不能翻跟头。 中午,我们四名股东找了个饭店,点了一桌子的菜,举杯痛饮,共同庆祝夜美KTV重获新生。 老黑和付晓雅得知有了这笔贷款,也是欢欣鼓舞。 尤其是付晓雅,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我喜欢她的笑容,灿若春花,胜过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韩风提醒,这件事必须保密。 楚海龙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被气炸了肺,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风哥,楚海龙真的在你手下干过?” 付晓雅放松地打听,却没使用龙哥这个称呼,她已经开始认可韩风。 “那还有假,这个瘪犊子最忘本,当初投奔我的时候,穷得叮当响,裤衩子都穿烂了。”韩风鄙夷道。 “他说在市公安局有关系,是真的吗?”付晓雅又问。 “可能有吧!” 韩风也不清楚,却笃定道:“就算认识几个,也绝不是大官,跟小岩兄弟没法比。” “风哥,我那关系也很普通。” 我连忙谦虚,都没跟常勇一起吃过饭,倒是坐过他的车。 “不不,没有常局长那边的暗中授意,赵红玲才不管我们这档子闲事。”韩风直摆手,又叮嘱道:“兄弟,千万学会忍让,这层关系来之不易。” “我听风哥的。” 我连忙点头,也对常局长一家人心怀感激,更是坚定决心要帮常思思考上大学。 “晓雅,KTV的管理,你多上心。” 韩风又给付晓雅敬酒。 付晓雅连忙站起身,豪情干云地拍着胸脯。 “风哥放心,一定竭尽全力。” 干! 我们都对KTV的发展,充满信心。 然而,就在当晚,夜美KTV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差点就关门了。 第一卷 第67章 恶意竞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除了郑娟,没有员工上班。 也包括那些兼职卖酒的公主们。 夜美KTV空空荡荡,静得都能听到走路的脚步声。 “晓雅,怎么回事儿?” 韩风坐不住了,拄着拐杖出来询问,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 “我给他们打了电话,都要辞职,这段时间的工资也不要了。”付晓雅气坏了,脸色通红地怒骂。 “不提前打招呼就撂挑子,都踏马是什么狗东西?” “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一出?”韩风突然猛拍大腿:“一定跟楚海龙有关,太卑鄙了,釜底抽薪。” 韩风咬牙切齿,拿出手机打给楚海龙,对方却关机了。 付晓雅也拿出手机,打给了收银的张美静,上来就胡卷乱骂。 “小婊子,死哪里去了,快点来上班!你踏马别说废话,晚一分钟,老娘都找人活活打死你。” 张美静被吓坏了,惊慌地答应,马上就来上班。 郑娟那边的情况更糟糕,公主们都是日结,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 韩风气不顺,大吼着命令郑娟去接待客人。 郑娟吓得差点跪了。 一再强调,即便跑断了腿,也接待不了这么多客人。 再说了,她人老色衰,客人们是要闹情绪的。 “风哥,我多跑跑吧,会尽量安抚好客人。” 我主动请命,不想KTV的大好形势,就这么被破坏了。 “辛苦兄弟,挺过今晚,明天就招人。老子还真不信,离了这群臭鸡蛋就不做蛋糕了。” 韩风使劲用拐杖戳着地面,很是气急败坏。 很快,张美静来了! 看到付晓雅瞪圆的眼睛,紧握的双拳,竟然吓得躲在我的身后。 “姐,别动手啊,先问清楚了。”我连忙道。 “快说!” 付晓雅一声吼,震得我耳朵都嗡嗡响。 张美静被吓坏了,带着哭腔,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是魅丽酒吧打电话直接挖人。 条件丰厚,每人薪水在现有基础上,增加一千。 要求,今晚就去上岗,明天就不做数了。 薪水的吸引不是主要原因。 打电话的是酒吧的总经理翟猛,绰号猛子,为人凶狠毒辣。 手下一群兄弟,经常寻衅闹事,打人更是不眨眼。 大家都惹不起,唯恐不答应就挨揍。 翟猛,当然是楚海龙的手下。 这件事的背后主谋,就是楚海龙。 “付经理,我不是不想干,实在是害怕,在这里工作,每晚都要走夜路的。” 张美静到底哭了,显得很可怜。 “今晚你就住在这里,谁敢上门找事儿,老娘就跟他们拼了。”付晓雅愤怒吼道。 “好,好吧!” 张美静哭丧着脸,惹不起猛子,也惹不起付晓雅,到底答应下来,没精打采地走到收银台后方。 这一刻,我觉得韩风股份分配的决定是英明的。 如果付晓雅不是股东,可能也去了魅丽酒吧。 当然,翟猛没联系付晓雅,也是清楚付晓雅是股东,无论如何也喊不走的。 客人们陆续来到KTV,我忙得不可开交,楼上楼下跑个不停。 付晓雅也加入服务员的行列,强忍着怒火,微笑服务,尽量安抚前来消费的客人们。 没有女服务员,也没有公主,客人们怨气渐大。 KTV临时决定,果盘免费,酒水八折,才算平息了一些人的不满。 忙到半夜,客人总算都走了。 我累得几乎虚脱,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韩风的办公室。 室内烟雾缭绕,韩风阴沉着脸,面前烟灰缸里的烟头都满了。 “狗日的楚海龙接电话了,却不承认是他指使翟猛挖了KTV的员工,反而说我莫名其妙。” “风哥,明天得抓紧招人,报纸广告来不及了。”我郁闷地说道。 影响力最大的媒体,无疑就是报纸。 报纸一早就发行了,只能打后天的广告。 除此之外,还有电视台。 但时效短,费用高,非常不划算。 “不打广告,我改主意了,明天去会一会翟猛,把员工们都要回来。他娘的,老子闯荡江湖的时候,翟猛那货又算个屁,充其量一个小跟班。” 韩风拍了下桌子,脸上闪过浓浓的杀气。 “员工们能回来吗?”我问。 “他也不是真要那么多员工,糊弄几天就辞了,就是想搞垮KTV。” 这是纯粹的恶意竞争,令人不齿。 我也很生气,一阵热血上涌,挺着胸脯道:“风哥,我跟你一起去,狠狠收拾翟猛。” “好!” 韩风点点头,又说:“到时看情况,你尽量别出手。老黑一个人,就能打他们满地找牙。” 这一晚,张美静没敢离开KTV,付晓雅也没回出租屋。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外面闪烁的灯光,深刻理解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曾经怯弱的我,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生活折磨后,终于要真正参与一场江湖纷争,走到人前。 不能怕! 明知前方是惊涛骇浪,也必须勇敢地破浪前行。 因为在我身后,并没有避风港。 第二天, 韩风从张美静那里,拿到了翟猛的手机号,提前通了电话。 翟猛态度强硬,就是挖人了,叫嚣韩风不能把他怎么样,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韩风的态度更差,把老子逼急了,就把魅丽酒吧一把火烧光。 要死一起死,谁他娘的也别干了! 两人吵了半天,最终约定,魅丽酒吧见面再谈。 “这个王八羔子一定会在酒吧下套,我们都小心些。”韩风黑着脸提醒。 我跟老黑都面色凝重点点头,随后我们三人打上一辆车,直接赶往魅丽酒吧。 阳光明媚的下午,酒吧这种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魅丽酒吧的规模跟夜美KTV差不多,但经营方式不一样,不提供卡拉OK,以销售现场调制酒为主。 除此之外,还有个舞厅。 男男女女喝酒后,可以纵情跳舞,或拥抱或贴面,用黯淡的灯光掩盖。 翟猛接待我们的地方,正是宽敞的舞厅。 此人三十出头,个头不足一米六,身材却格外结实,遍布的疙瘩肉格外醒目。 翟猛剃着大光头,一脸横肉,黑色短背心,胸前挂着条手指头粗细的大金链子。 我们见到翟猛的时候,他正跷着粗短的腿,傲气地坐在舞厅中间的椅子上,目空一切地看着顶棚。 “瘪犊子,还挺能装啊!” 韩风开口就骂。 翟猛一侧嘴角上扬,忽然将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第一卷 第68章 殴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听到口哨声,十几人从旁边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有男有女,年龄没有超过三十岁的,不少人染着杂毛。 他们的服装并不统一,却人人手里都拎着粗木棒,迅速在翟猛身后形成一个扇形,虎视眈眈地面对我们三人。 其中一人,我居然还认识,正是壮哥。 这货原本一头奶奶灰,现在染成了褐黄色,怎么看都像是一坨屎。 壮哥算是夜美KTV的常客,还跟付晓雅关系不错。 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畏惧,对视之下,慌忙将头转到一边。 壮哥看韩风的眼神,却带着恼恨。 因为他曾经被逼着,在KTV门前朝着韩风下跪磕头道歉。 对方人多势众,这次定然凶多吉少。 我不断深呼吸,平复着狂跳的心脏,让自己保持神色平静。 不用怕! 老黑是真正的高手,一定能把他们全部都打趴下。 “槽,搞出的阵势还不小。真以为,东安县是你的天下吗?” 韩风用拐杖敲击着地面。 又满不在乎地点起一支烟,抬着下巴,用蔑视的目光看着翟猛。 翟猛并没有起身,继续晃着脚,不屑哼声。 “东安县当然不是本人的天下,但也不是你的。风哥,识趣点儿吧。看看你踏马的都成啥吊样了,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狼行千里,还是吃肉,像你这样的狗,就只配跟在别人后面吃屎。” 韩风极度鄙夷。 “说得好!” 翟猛居然咧嘴笑了,“风哥,你可以告别拐杖了,以后就坐轮椅吧!” 紧跟着,翟猛便高声吩咐。 “都踏马地上,打断韩风的另一条腿,让他爬着出去!出了事儿,老子给你们兜着。” 小混混们举着木棒冲了过来。 我跟老黑立刻挡在韩风前方,一场混战开启了。 劈手之间,老黑便夺了一名小混混的木棒,飞腿横扫过去,便有几人倒在地上。 两名小混混举着木棒,叫喊着冲向我。 我不想挨打,直接冲向一名小混混,疯狂搂着他的腰,同时用膝盖撞击他的裤裆。 小混混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木棒脱手,掉在地上。 我松开小混混,捡起木棒,又冲向另一人。 有木棒迎面打来,我把木棒当成沙袋,迅速侧身躲开。 我手中的木棒,却凶狠地扫向小混混的肚子,吓得他急忙弓腰后退。 嘭! 一根木棒结结实实打在我的后背上,打得我一个趔趄,后背火燎燎地疼。 这反而激起我更大的斗志,跟他们拼了! 我眼中有火,心中更是怒焰滔天,我疯狂挥动木棒,冲向那名打我的那人。 没用的东西,竟然被吓跑了! 更没用的是壮哥,他惊恐地看着我,相隔几米远就跑开了。 此时,我已经接近了翟猛,准备直接将他的脑袋开瓢。 翟猛眼神闪过惊讶。 他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木棒,用力一甩。 他力气很大,拽得我脚尖不由离地,只能松开木棒,身体一阵踉跄,差点摔了个前趴。 翟猛不屑笑了。 他认识我,朝后招手吩咐道。 “把周岩的两条腿都打断,陪着韩风坐轮椅。” 两名小混混挥动着木棒,再次冲向了我,嘴角浮现着狞笑。 此刻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不顾一切冲向了翟猛。 翟猛正出神地看着前方,老黑的身手太让他震惊,木棒掉落一地,小混混们都被打得纷纷后退,不少人挂了彩。 几名女混混更惨,头发凌乱,脸肿了,假睫毛也歪了。 依旧叼着烟的韩风,却是一根毛都没少。 我突然从后方,搂住了翟猛的脖子。 与此同时,我取出袖口里的手术刀,抵在他脖颈的动脉上。 感到冰凉锋利的压迫感,翟猛陡然一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费力道:“你,你想干什么?” “再不老实,杀了你!” 我一字一顿,在他耳边说道:“快让他们都停手!” “别打了,都踏马停下。”翟猛狂呼。 小混混立刻后撤,看到翟猛我被控制了,不由又围拢过来。 “都滚远点!” 我大吼着。 颤抖的手,让手术刀几次都差点割破翟猛的脖子。 “耳朵塞鸡毛了吗,还不快点滚!” 翟猛脸色异常难看,摆手下达了命令,让小混混们都退下。 壮哥见识过我的凶狠,小心翼翼,第一个就退了。 其余人也不敢靠前,都聚集在房间门口观望,个个脸色难看。 老黑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韩风却招呼道:“兄弟,不跟他一般见识,回来!” 我当然听韩风的,这才松开了翟猛,重新回到韩风身边。 翟猛心有余悸,揉着脖子道:“小子,没想到啊,你还是个拼命三郎。玩得也挺高级,手术刀都用上了。” “是你们先动手的,不讲规矩。” 我抱着膀子,鼻孔里哼出股冷气。 咔,咔。 韩风漫不经心地耍着手里的打火机,提出了此行的要求。 “翟猛,把KTV那些员工还回来,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经营自己的买卖。” “我要是不答应呢?”翟猛斜着眼睛。 “没你的好日子过。” 韩风犀利的眼神如同刀片,盯得翟猛眼神躲闪,气势上已经赢了。 “别以为手下有几个虾兵蟹将,就认为谁都惹不起你。”韩风嘲笑。 “你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翟猛面露凶相,突然从椅子下方,取出一把半米长的雪亮钢刀。 他的目光首先锁定了我,挥舞几下钢刀,一片眩目的刀光。 哈哈! 韩风仰面大笑,满不在乎。 老黑却紧盯着前方,只要翟猛敢挥刀劈过来,一定对他不客气。 “把周岩留给我,KTV的员工,就都让他们滚回去。” 翟猛提出了条件。 他相中了我够狠,想让我当他的爪牙,为他卖命。 做梦! 我绝不会答应。 “不可能!” 韩风毫不犹豫,一口就拒绝了,“周岩是我兄弟,谁敢招惹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那就再打一场。” 翟猛岂肯轻易妥协,又朝着后方招手。 “兄弟们,上家伙什,砍死他们!” 小混混们立刻回屋,这次取来的都是片刀,气势汹汹地再次围拢过来。 “你想死?” 一直沉默的老黑开口了,也是忍无可忍,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吧的响声。 第一卷 第69章 沧海一声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不要莽撞嘛!” 韩风摆了摆手,却从裤兜里,取出个矿泉水瓶子,将盖子拧开。 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从瓶口飘了出来。 是汽油! 翟猛的脸色变了,不由后退。 “韩风,你真想放火?” “老子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回去继续吃牢饭。”韩风高挺着胸脯,冷笑道:“放火太便宜你,老子想把你烧成木炭。” “你,真踏马狠。” 翟猛脑门冒汗了,握着刀的手也在抖。 “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屁都不是。现如今,老子只想经营个小买卖,你们却没完没了地乱咬,那就一起毁灭吧。” 啪的一下,韩风点着了打火机。 场面凝固了! 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壮哥等几个狐假虎威的怂包,干脆躲在别人的身后。 只怕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 翟猛嘴角猛烈抽搐,拳头握了又握,终于低下了头。 “风哥,对不起!今晚我就让他们回去,请你别再跟我计较。” “说话算话?” “一定!” “好好做个人吧!” 韩风招呼着我和老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魅丽酒吧。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韩风边走边唱,歌声嘹亮。 没人追出来,他们也不敢。 酒吧门前,韩风重新拧上瓶盖,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回到了KTV。 进入办公室,韩风问我:“兄弟,受伤了没有?” “没事儿,后背挨了一棒子。”我如实道。 “下次打架,你别离我太远。” 老黑埋怨一句,立刻掀开我的衣服,给我检查伤势。 只有一道血瘀的痕迹,皮外伤,并无大碍。 “兄弟,对不起了!”韩风歉意道。 “没事儿,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我笑了,回想起今天的打斗,就不禁热血沸腾,胸中更有千重浪。 “呵呵,多经历几次,你就无所畏惧了。” 老黑也夸赞我,又开起了玩笑。 “别看小伙长得瘦,进步巨大,将来必成武林豪杰啊。” “还要黑哥栽培!” “必须的。” …… 我们说笑一阵子,韩风这才讲起了他眼中的江湖。 斗殴是低级手段,风险也最高。 这次事关临头,主动上门挑战,不得已而为之。 还是要多积攒财富,成为真正的富豪。 金钱,永远都能摆平一切。 江湖中最高级的手段,当然是智谋。 这方面,文化不高的韩风,就说不明白了。 他竟然推荐我看《孙子兵法》。 付晓雅赶来了! 韩风给她打了电话,让她买来疗伤药。 我听话地跟着付晓雅,进入一个空包间,趴在沙发上。 她撩起我的衣服,看见了那道血瘀,伸出小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了几下。 我如遭电击,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小手上传来的温柔。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只能将头深深埋下。 紧接着,我就嗅到了红花油的味道。 不由想起了徐丽,以前我受伤的时候,徐丽就用红花油。 付晓雅这一点,倒是像她的母亲。 付晓雅给我擦着红花油,轻叹道:“小岩,你真的变了。” “是不是变得很勇敢?” “屁,是很鲁莽。” 付晓雅哼了声,又说:“你不该这样的,应该是大学里的骄子。我很担心,你跟着韩风混下去,终有一天无法回头。” “姐,对我们而言,还有其它选择吗?” “……没有!” 付晓雅又是一声叹息。 “我不会再被别人欺负,姐,我也会保护你。” 冲动之下,我放出了豪言。 “滚,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付晓雅嗔骂一句,替我盖上衣服,便转身出去了。 夜晚再次来临。 员工们果然都回来了,也包括那些兼职的公主们。 KTV像是一切都没变。 在韩风的安排下,作为大堂经理的付晓雅,还是忍住火爆性子,并没有斥责这些“叛徒”们,依然有秩序地安排工作。 一名戴帽子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左顾右盼,像是做贼。 付晓雅却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谁,破口就骂:“槽,刘强壮,你踏马搞这一出干个屁。” “嘿嘿,晓雅的眼睛就是厉害。” 男子讪笑着摘下了口罩,正是壮哥。 我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刘强壮,普通至极。 “姐,他今天跟翟猛在一起,还拿着木棒和刀片,跟我们对打。” 我立刻揭穿此事,不想付晓雅再跟他交往。 “玛德,老娘打死你!” 付晓雅立刻火了,伸手就去扇刘强壮的脸,吓得他连忙用手捂住告饶。 “祖奶奶,别打啊,我就是临时被喊过去,帮着壮声势的,也不知道来的是周岩他们啊。” “周岩,岩哥,帮着说句话吧。我今天可没打你,谁也没打,就是舞了几下。” 刘强壮又可怜巴巴地哀求我。 说不准马上就有客人进来,撞见打人就不好了。 我拉开付晓雅,不满地质问刘强壮。 “你鬼鬼祟祟的,又来干什么?” “赔礼道歉!” 刘强壮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都是新票子,像是从银行里刚取的。 付晓雅才不会跟他客气,劈手就夺过来,塞进我的兜里。 “还有什么事?”我问。 “麻烦引荐下风哥,我想……” 刘强壮抓歪了帽子,还是勇敢说了出来,“我想跟着风哥混,一定有前途。” “上次KTV门前,你还想打断风哥的腿。” 我无情揭短,内心中,还是对他的品行极其厌恶。 “我那是有眼无珠,冒犯风哥,这次是真心投奔,我可以发誓的。”刘强壮急切地竖起三根手指。 “等着吧!” 我转身去了韩风的办公室,说明了这件事。 韩风略微思索下,答应了。 我喊来了刘强壮。 他一进屋,立刻噗通跪下,砰砰好几个响头。 看得出来,这次是诚心下跪,下午发生的事情,让他发自内心地惧怕韩风。 “风哥,我下午就是混在里面壮声势的,没想针对您。” 刘强壮解释。 我非常确信,他曾经想过,只是没机会靠前,后来就真怕了。 韩风看着刘强壮,嘴角一抹不屑。 “你以前加入过什么堂口帮会吗?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第一卷 第70章 风云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想加入义和堂,可,龙哥不收啊!我和晓雅四个人,组过一个四英会,没几天晓雅就退出了,也就散了。我那两个兄弟,前两天也被家里弄回去,找工作上班。我爸妈开了个小商店,家境还勉强过得去,不愁吃喝,他们也管不了我。” 刘强壮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付晓雅跟刘强壮三人,还组过一个四英会。 听起来,更像是闹着玩儿。 好吧,四英会做过最大的事,就是拦路打了我跟于晴曼,因此被拘留了三天。 “起来吧!” 韩风抬抬手,刘强壮这才起身,却还是恭敬地低着头。 “你为什么想投奔我?” 韩风点起烟又问。 “风哥可是咱东安县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威名响当当,虽然……” 刘强壮顿了下,他大概想说落魄一类的话,又不敢乱讲,跟着就转折了。 “我非常确信,风哥一定能重整江湖,再创辉煌,我诚心追随,绝不后悔。” 韩风浮现出一抹得意,找回些昔日当老大的感觉,傲气地答应道:“刘强壮,既然你一片诚心,那就允许你跟着我。” “多谢风哥!多谢风哥!” 刘强壮激动坏了,一个劲儿地鞠躬,又试探地问。 “风哥,咱们的堂口有名号吗?” “风云再起,威震八方,就叫风云堂。” 风云堂? 我一阵愕然,韩风居然又成立了帮派,他还真是不老实。 难怪常勇局长提醒我,跟韩风和老黑走得太近,不是个好现象。 刘强壮却很是激动,眼中有了泪光,举起手臂,呼声近乎狂热。 “我愿意加入风云堂,一切都听风哥吩咐,万死不辞。” “给你立几条规矩,必须遵守。”韩风冷着脸。 “一定遵守!” 刘强壮大声回答。 韩风正色强调,作为风云堂的一员,不能仗势欺人,违法犯罪,有损风云堂的名声;不能泄露风云堂的秘密,给组织带来严重损失;不能背信弃义,出卖风云堂,否则,打断双腿,终生残疾。 刘强壮使劲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跟着又讪笑着问道:“风哥,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先不要说你是风云堂的人,也不要提起我,混在江湖上吧。探听到有价值的消息,立刻汇报。”韩风板着脸。 “是卧底吗?” 刘强壮挠着头,似乎感觉不太理想。 “差不多吧!” 韩风点头,又说:“这份工作责任重大,每个月给你一千八的活动经费,如果干得好,还有奖金。” “多谢风哥!” 刘强壮满脸喜色,他的膝盖很软,噗通一下又跪了。 韩风又交代几句,将老黑的手机号给了刘强壮,便打发他走了。 刘强壮戴好帽子口罩,做贼一般地离开了夜美KTV。 “风哥,这小子不可靠啊!” 我不由提醒。 “我当然清楚,只是目前没有我们的人在外活动,总也不知道江湖上的情况,我们做事会很被动。” 韩风的话很有道理。 我们在明处,光明正大地做生意。 楚海龙那伙人却在暗处,各种使坏招,确实该提前得知消息,有所防备。 “他刚才给了一千块钱,说是向我赔礼道歉的。” 我没有隐瞒,将兜里的钱掏了出来。 “兄弟,你留着花吧!” 韩风没收,“既然他之前欺负过你,就该赔偿。这点钱远远不够,看他也是个穷鬼,就先别跟他计较了。” 韩风坚决不要,我把钱又收起来,又问:“风哥,咱们成立了风云堂?” “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韩风笑了,“我们还是要合理合法的赚钱,尽量不成立帮会,太扎眼了。哥虽然嘴硬,但那些大牢里的日子,确实不堪回首啊!” 我这才放心下来,真心不想参与什么帮会,像是身上从此有了污点。 今晚客人不少,我正想出去忙,一个女人却直接闯进了办公室,正是徐丽。 她今晚打扮得很漂亮,黑丝高跟,短裙白衬衫,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高档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付晓雅跟进来,非常恼火,使劲推搡一把。 “你来干什么,快点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徐丽坚决不肯走,嘶吼道:“不,我有话要跟韩风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晓雅,放开她。” 韩风冷脸吩咐,付晓雅这才放开徐丽,气咻咻地站在了一旁。 徐丽看了我一眼,居然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意。 我对她当然是冷若冰霜,心里并不清楚,那个家已经归了她,又来KTV闹腾个什么。 “徐丽!” 韩风吐出两个字。 “是我。” “我跟你没什么交往,说说看,怎么叫欺负人了?” 韩风习惯性地点起烟,神情格外平静。 “我男人瘫痪了需要人照顾,你却把我的一对儿女,都圈在了KTV里伺候别人,拿到手里的也只是微薄薪酬,这不叫欺负人吗?”徐丽质问。 我听懂了! 徐丽开始厌恶伺候我爸,想让我接替她的工作。 如此一来,她就更方便出去风流快活,再跟那个所谓会所的女人们,喝茶赏花,一起研究如何勾引男人。 付晓雅也听懂了,故意问道:“怎么,你想让我辞职,去伺候一个半死不活的继父?” 徐丽暗中磨牙,她的目标当然不是付晓雅,含糊道:“总得有人照顾他!韩风的做法,不近人情!” “胡说八道,这跟风哥有什么关系?我和小岩都是被你们逼的,不得不离开了家。怎么,现在自己熬不住了,又开始后悔了?”付晓雅嘲讽。 “我没有逼你们走,是你们叛逆,不肯待在家里,混成了社会上的渣子。”徐丽反咬一口。 “我不会回家的,我爸贱命一条,随便你处置好了。” 不能怪我绝情,更不要用孝道绑架我。 自从我爸娶了徐丽,他眼中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不管不顾,多次家暴,让人寒心到了极点。 “我也不回去,在这里工作,不知道多开心呢!” 付晓雅笑了,直呼其名。 “徐丽,为什么众叛亲离的下场,你应该反思。” “韩风,你到底是怎么给他们洗脑的?让他们变得都这么不是东西,他们还都不到二十岁,你忍心吗?” 徐丽将矛头又指向了韩风。 她红着眼睛,握紧拳头,拿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第一卷 第71章 担心孩子学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啪! 韩风猛拍了下桌子,声音冰寒不带一丝温度。 “徐丽,要不是看晓雅和小岩的面子,我早就让人把你给扔出去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什么看不透?别搞这一套,让孩子回家就是托词。明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担心孩子们跟你学坏,将来没有回头路。” 徐丽梗着脖子,一副慈母腔。 “这也不是实话。” 韩风带着些厌恶地摆摆手。 “你要是再继续浪费时间,就别怪我不客气。” “孩子爸爸,想让他们回去帮忙打理公司,总好过在你这里赚小钱。”徐丽叹口气,还是说出了实情。 “我们才不稀罕老周的破公司,我跟小岩在KTV都有股份,将来一定赚大钱的。”付晓雅嗤之以鼻。 “什么股份?”徐丽不解。 韩风从抽屉里,取出了股权分配书,扔给了徐丽。 她接在手里一看,眼中立刻闪现出惊愕之色,不由转头看向了我。 付晓雅只有百分之五,但我却有百分之四十! 徐丽一直轻视我,认为我除了学习好,胆小懦弱,一无是处。 她怎么都想不到,我竟然是这里的第二大股东,实际控制着夜美KTV。 胡搅蛮缠,无中生有,是徐丽难改的习惯。 她将股权书放在办公桌上,却是更加不满。 “韩风,你这么做更过分,欺负两个孩子不懂。KTV能赚几个钱,等你骗一笔钱拍拍屁股跑了,想留下两个孩子去还债吗?” 韩风双目变得猩红,极其不耐烦地又点燃一支烟,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徐丽,我们接受股份,就愿意承担后果,跟你没关系。”我开口了。 “就是,少多管闲事!KTV很有钱的,刚刚……” 付晓雅想说刚贷款了二百万,资金充足,忽然想起这事要保密,连忙一个急刹改了口:“刚刚搞了个促销活动,这个月有奖金!” 突然, 徐丽噗通跪在我的面前,放声大哭。 “小岩,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但不能不管家里啊!那可是你亲爸,做人不能丧良心!” 听到“丧良心”这三个字,我的火气立刻被点燃了。 “徐丽,还有比你更丧良心的吗?我的家被你拆散了,我的学业也被你毁了,现在我爸瘫痪了,你是不是想一走了之?简单,那就离婚啊,他今后是死是活不用你管!” 我眼睛通红地怒吼,真想不顾一切地打死她。 “起来,又搞这一出,真踏马得丢人。” 付晓雅面子上挂不住,疯狂拉扯着徐丽,但徐丽就是不肯起来,哭声却越来越大。 “兄弟,明天回家一趟,把这事儿处理下。” 韩风开口说话了,又补充道:“别管多大的事儿,我们都帮你顶着,谁也不能欺负你。” 我不想回家! 但韩风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皱眉道:“徐丽,明天下午我回家,你别在这里闹了。” “好,我们等着你。” 徐丽这才起身,擦干眼泪,离开了办公室。 付晓雅阴沉着脸,也没有送她,又出去忙着接待客人。 “风哥,让你看笑话了!” 我很是沮丧,一直想挣脱家庭的这张大网,却一次次被迎头罩下,被这些千丝万缕,缠绕得几乎窒息。 “哪里话!” 韩风摆摆手,又安慰我道:“兄弟,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你家的情况再差,也比我强,至少还有过温暖时光吧!” 是啊! 在徐丽没有介入之前,我的家一直充满了欢笑。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只在相册里。 “多谢风哥。” 说完,我也出去招待客人了。 只有忙碌,才让我不去胡思乱想,获得自由的时光。 半夜,我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胳膊思索。 明天回家,该如何对付我爸和徐丽。 不管他们如何劝说,我都不会接手那个公司,只有跟着韩风,才让我有种踏实感,觉得生活有希望。 门开了! 付晓雅走了进来,推了把我的肩膀。 “往里面躺躺。” 我听话地向里面挪了挪,以为她要坐在沙发上。 结果令我意外,付晓雅居然也躺在了沙发上,跟我紧紧贴在一起。 我感受到她的呼吸,馨香怡人,也感受到她的柔软,带着火热的温度。 一种莫大的幸福,瞬间袭遍了我的全身。 我多么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凝固成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我升腾的冲动,让我想要疯狂抱住付晓雅,却拼命忍住了。 “小岩,你活得可真不容易,像是陷在了泥潭里,总也拔不出来。”付晓雅感慨。 “没什么,有点习惯了!” 我闷声道,又说:“姐,你也不容易。” 切! 付晓雅不屑地哼了声。 “我是个女孩子,将来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就能吃喝不愁。徐丽那边,我也只要狠下心,她就一直拿我没辙,磕头下跪这一套不好使。” 嫁人? 我心头一痛,忽然就沉默了。 是啊,付晓雅早晚要嫁人。 到那时,我们还能这样依偎着取暖吗? 付晓雅没看我的脸,跷起腿利索点起一支女士香烟,直言道:“小岩,不管你怎么想,我讨厌你爸,他今天这么倒霉,纯属踏马的报应。” “我理解你,也同样讨厌他。” 我说的是实话,只是我爸现在很可怜,让我对他的讨厌减轻了不少。 “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家。”付晓雅又说。 “我一个人能行。” “万一她再找人害你呢?” “我跟他们拼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沙发缝里的手术刀。 “别傻了,你这么废物,怎么可能算计过徐丽?你大概忘了,他们都是大学生,也都做过买卖,能将两个家庭搅得稀烂,脑瓜子精明着呢!”付晓雅提醒。 “要不,咱们喊着黑哥?” 我也开始担心,徐丽会在家里再次设下陷阱,找人伏击我。 如今我爸废了,还不由着她肆意妄为。 “不用!” 付晓雅并不答应,又豪气道:“真有状况,姐帮你杀出一条血路,保你平安。” “姐……谢谢!” 我被感动了,心中无比温暖,忘情之下,到底侧身抱住了付晓雅,并收紧手臂。 她起初没动,就当我想将头凑近她香颈之时,她还是把我推开,吐着烟不满抱怨。 “别靠我这么近,热死了。是不是半年没洗澡了,身上这么臭!” “哪有!”我窘迫松开手:“明天就去洗澡。” 付晓雅并不关心这些,眼神有意回避着我,幽幽道:“其实,我不回家,并不是因为徐丽打我。” “那为什么?” 第一卷 第72章 找律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怕你爸,懂了吗?” 付晓雅神色越发焦躁。 “不懂!” 我茫然摇摇头。 印象中,我爸对付晓雅一直很好,从没打骂过她,只有那一次,没有满足她买摩托的需求。 “你真是傻到无可救药。” 付晓雅气恼地在我的前胸锤了一拳,起身走了出去,狠狠将门摔上。 我重新躺平,沙发上还残留着付晓雅的温度。 付晓雅憎恶我爸,情理之中。 她一直认为,我爸介入了她曾经的家庭,还导致她爸的悲剧发生。 但她害怕我爸,又是从何说起? 我怎么都没想明白。 次日下午。 韩风组织股东们,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开了个会。 商议三件事。 第一,股东们都定工资,不能没钱花。 付晓雅工资涨到四千,其余三人都拿三千,先保障基本生活。 我们都没意见,举手通过。 付晓雅尤其开心,如果再拿到奖金,在这个小县城里,算得上高薪一族。 第二,准备买一辆二手轿车,出行方便第一,撑撑门面其次。 买车没问题,谁来开? 老黑笑着举手,他有驾照,出狱后找人买的。 进监狱前,老黑就开过一段时间的大货车,驾驶水平很高。 如果不是被韩风叫过来,他就准备去跑长途货运。 韩风这人粗中有细,看见付晓雅眼里有光,便让她抽时间也去学驾照,KTV提供学费。 付晓雅开心到几乎飞起,一再道谢。 她曾经梦想,有一辆大摩托。 有一辆轿车,当然更好! 第三件事,韩风却有些迟疑,半晌才开口。 “不好意思诸位,我想每个月先从公司里借一万块钱,等分红后一定还上。” “风哥,不用还的,你拿去用就是了。”我十分仗义。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韩风无奈叹了口气,解释道:“小岩知道我的情况,我妈是个精神病人,多年来一直住在医院里,每个月的费用就要一万块,医院那边表示不涨价就不错了。虽然她现在不认识我,作为儿子,我也不能放弃。” 韩风不喜煽情,但老黑却被感动到了。 “老韩,跟兄弟们不用客气,再苦再难,也必须要赡养母亲。” 又感慨一句。 “母亲在,人生尚知来路,等她走了,人生就只剩下归途。” “风哥,我没意见。” 付晓雅举起手,母亲伟大,她对此却很难共情。 就在昨晚,她的母亲徐丽还找过来闹事,留下的只有愤懑和难堪。 “感谢大家!” 韩风抱了抱拳,又举起一只手。“我发誓,一定要让大家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一路披荆斩棘,也绝不退缩。” “一定要出人头地。”我激动振臂。 “对,永不屈服!”付晓雅高声附和。 …… 商议完,我跟付晓雅离开KTV,朝着家里返回。 这次是我骑着自行车,载着付晓雅。 她很自然地用手臂挽住了我的腰,跟我贴得很近。 我们迎着风,迎着光,也迎着路人羡慕的眼神,一路向前,不知疲倦。 可惜道路并不漫长,我们都讨厌的家,到了。 我有钥匙,直接开了门。 客厅里,不只有轮椅上的我爸和精心打扮的徐丽。 还有一名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蓝西装、花格子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眼神里透着精明。 看见我和付晓雅进来,他淡定地微微一笑。 付晓雅冷冷的嘲讽。 “行啊,又把男人带回家里了,死性不改。” “晓雅,不要乱说话,这位是张律师,一直负责你爸车祸的那起案子,积极为我们争取权力。”徐丽连忙解释。 “他不是我爸。”付晓雅强调。 “好吧,随便你。” 徐丽无奈地耸耸肩,还轻轻叹息。 我爸表现得格外平静,目光扫过我和付晓雅的脸,不见半点波澜,随即又看向了棚顶。 “徐丽,你到底想干什么,抓紧说吧!” 我有些不耐烦。 这种家庭的气氛让人呼吸不畅,即便窗户都开着,依然憋闷得想要喊叫。 “让张律师跟你们说。” “快踏马说。” 付晓雅更不耐烦,坐在沙发,将一条腿搭在茶几上,点起一支烟。 “瞧你这副鬼样子。”徐丽恼了。 “我就这样,承认你的教育失败吧!”付晓雅不以为然。 “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张律师打断了母女的争执,看着我和付晓雅,说道:“我接受了两位当事人的委托,首先向你们声明一件事,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这是法律明文规定的。” “少来这一套,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哪来的义务。” 付晓雅指着我爸,跟着又指向徐丽。 “我跟她也断绝了母女关系,再说了,她身体很好,需要养着吗?” 我敬佩付晓雅的勇气,而我嘴巴张了张,还是没忍心说出,跟我爸断绝父子关系。 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像是被抽空灵魂的木偶,只能任人摆布。 “付晓雅,作为一名律师,我必须提醒你,法律上从不会承认,血亲关系可以宣布断绝,即便签署协议也无效。”张律师提醒。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能断绝是有效的啊!”付晓雅上火了。 “怎么都不能。” 张律师神色笃定,继而强调:“父母将子女养大,投入极大,子女必须要尽义务。否则,法律将失去其公平的意义。” 这一刻, 我不得不佩服徐丽的狡猾和阴险,亲情牌不好使,就用法律来压着我们。 她也很自私,全然不去考虑,我们才刚刚成年而已。 放在任何慈爱的家庭,父母都要说一声,他们还是孩子…… “张律师,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哪有能力照顾我爸。” 我并不想跟张律师发生冲突,强调自己处境艰难。 事实如此,迄今为止,我只是在KTV拿到过小费,连工资都没发过。 “周岩,经济收入只是赡养父母的一部分,你可以出人工。比如,经常回家给父亲换洗,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张律师建议。 “不可能!” 我断然拒绝。 这跟是否孝顺没关系。 如果我陷入其中,生活里就只剩下我爸,整日守着个空空的躯壳,未来的一切都完了。 徐丽,反而获得了解脱。 “槽,我们才不会管家里这摊子烂事,随便她折腾吧!” 付晓雅不忿地爆了粗,抬手指着徐丽。 张律师对此早就司空见惯,神色如常:“如果起诉到法院,周岩一定会输。” 第一卷 第73章 快刀斩乱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就上法庭吧!” 我一阵哼笑,满不在乎。 “我也不介意,将家里这点破事儿都公之于众,让法官和大家都来评评理。” 徐丽神色微变,假惺惺道:“小岩,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怎么说,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应该互相扶持,相濡以沫的。” “屁,是你一直逼我,不得不这样。”此刻,我的神情一定是可怕的。 “周岩,徐丽女士提出个折中的解决方案,你可以参考一下,如果不行再上法庭。”张律师道。 “说吧!” 我知道绕了一大圈,这才切入谈话的重点。 张律师取出一份协议书递给我,简单进行说明。 徐丽可以单独承担照顾我爸的责任,不再要求我必须尽赡养义务。 但是我必须放弃家里的财产,一切任由徐丽处置。 考虑到我刚成年,应该给予一定的照顾。 协商后决定,将我爸的公司转让给我,作为谋生的手段。 哈,哈哈! 我不由大笑起来,冲着徐丽竖起了大拇指。 “徐丽,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从来就没有变过。” “你在说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给人打工有什么出息,自己当老板才有前途。”徐丽装出一副为我好的嘴脸,真叫人恶心。 徐丽就是想独吞家里的所有财产,一分一毛都不会给我。 而我爸的公司就是个空壳,以前也只是他夹着皮包,开着车到处联系业务,甚至连个员工都没有。 标准的皮包公司,我成为老板又有什么用。 但徐丽失算了! 我从没打算跟她争夺什么财产,想想都会觉得心累。 她却一直小人之心地防备我。 所以,她昨晚才找到KTV,又哭又闹,就是为了今天能签署这份放弃财产的协议。 “徐丽,你真让人失望。处心积虑算计难为小岩,良心让狗吃了!” 付晓雅生气地指着徐丽的鼻子骂。 “跟你没关系。” 徐丽被骂恼了,也豁出去了。 “晓雅,你也自重点,别总跟周岩混在一起,不明不白的,真让人不舒服。” “贱女人,你管不着。” 付晓雅火气难以控制,起身想跟徐丽去撕扯,被我使劲拉了回来。 “姐,不要冲动,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太踏马欺负人了!” “没什么,这个家本就不属于我们,那就做个了断吧!” 我反而冷静下来。 没必须争吵没完,让张律师这样的外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笑话。 我来到我爸跟前,谨慎地问道:“爸,你那个公司有欠款吗?” “没有!” 我爸确信地摇头,又说:“还有三个多月的房租,之前预存了一千块钱的电话费,你都可以先用着。” “爸,你真是大方。”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没辙。” 我爸无奈叹息,“小岩,以后靠自己吧,要是哪天爸没了,你也不用去祭奠。爸,最对不起的人……” “放心好了,我不会去的。” 我说出最绝情的话,心却痛了一下,还有种眩晕之感,不由低下了头。 我签署了协议,一式两份。 我那份胡乱折叠后,便塞进兜里。 徐丽如释重负,连笑意都不再刻意掩饰,那是阴谋成功的得意。 事情还没完。 徐丽希望马上就去办理企业法人转让,美其名曰是让我安心。 我也想快刀斩乱麻,于是答应下来。 我爸的那辆二手轿车已经被徐丽给卖了,我当然不会知道卖了多少钱。 出门后,徐丽便坐进了张律师的轿车里。 付晓雅不肯,坚持坐我的自行车后座,又让徐丽恼火不已,恨得直咬牙。 “小岩!” 我好像听到了我爸的呼喊,不由转头看去。 此时,我爸已经将轮椅移动到了窗前,他并没有喊我,脸上带着傻笑,正机械般地挥着手。 我也朝他挥了下手,便载着付晓雅离开了。 轿车跟着自行车,保持着缓慢的速度。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工商局。 以前我都不知道,工商局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 可这一周,我竟然来了两次,也是暗自感慨,人生的际遇难以捉摸。 在办事窗口,徐丽取出我爸的身份证,还有我爸签名的授权书。 周顺商贸有限公司,两名股东是我爸和徐丽。 按照规定,不能让所有股份都转让到我一个人的名下。 于是,只能加上付晓雅。 她坚持只拿百分之五,又让徐丽一阵磨牙。 她的不满不在于利益,而是不想这样一个空壳负担连累女儿。 很快办理完毕。 我有了一家当法人的公司,内心却没有半点喜悦。 我甚至觉得,接受了一个早晚必须抛出去的烫手山芋。 我们一起离开工商局,徐丽又露出熟悉的假笑。 “小岩,欢迎常回家,无论何时,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对你没别的要求,让我爸多活一段时间吧!” “什么话,他是我男人。” 徐丽斜了我一眼,便坐进了张律师的车里,看向付晓雅的神情格外复杂。 她得到了想要的,却失去了女儿。 悲从中来的徐丽落泪了,双手捂住了脸,肩头耸动。 我看见张律师的手伸过来,轻轻搂抱了徐丽一下,像是在安慰,却又显得很暧昧。 轿车快速驶离,消失在街头。 这一幕,付晓雅也看到了,鄙夷道:“她永远都改不了,欲求不满,早晚吃大亏。” “姐,不生气,咱们回去吧!” 我指了指自行车后座,付晓雅坐上来,忽然笑了。 “小岩,是不是觉得解脱了?” “就是这种感觉。”我也笑了。 “有你这个臭小子在身边,就不觉得孤单了。” “我也是,有你真好!” “咱们这算是相依为命吧!” “也是相濡以沫!” …… 我们一路说笑着,重新回到了KTV,这里才是家。 我来到韩风的办公室,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没隐瞒地讲了,还把营业执照给他看。 韩风对此触动不大。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韩风眼中的徐丽,虽然精明算计,却是目光短浅,就只会死死抓住眼前的这点利益。 终有一天,坐吃山空,必将受穷。 只有不断地创造财富,才能守住理想的生活。 “兄弟,打算怎么处理这家公司?”韩风笑问。 “注销吧!”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留着或许有大用。” 韩风却不同意。 第一卷 第74章 取货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认为,我爸的这家商贸公司,应该成立得比较早。 当时工商的限制条款少,因此公司的经营范围很大。 五金电器、日用百货、服装鞋帽、小食品、化妆品、玩具等样样俱全。 这样的公司,现在要想重新成立,难度非常大。 因为很多行业都设立了准入原则。 我听得稀里糊涂,但既然韩风这么说了,那就先留着吧! 反正三个月内不用交房租,没有什么投入。 “兄弟,没有过不去的坎,该放的就放下吧!我们现在手里有了一笔资金,多琢磨怎么赚钱,其实,人的尊严是用钱买来的。” 韩风语重心长,很像是兄长。 “我懂,协议签了,我跟那个家再没有关系了。” 我郑重点头,内心也在期盼新的开始。 离开办公室,我找了个空包间躺下来,周身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心头也是沉甸甸的。 眼前浮现出我爸在窗口挥手的场景,曾经的一家之主,在那一刻显得那样的无助。 我又开始憎恨徐丽,就是这个女人,把好好的一个家,搞得破烂不堪。 厚颜无耻的她,却又跟律师勾搭上了。 我爸引狼入室,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如今的处境,管不了他。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正是刘芳菲用照相馆的固定电话打来的。 “周岩,你这些天忙什么呢?”刘芳菲笑问。 “KTV服务员,晚睡晚起,偶尔还去健身。” 我随口回答。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却不想跟她说。 “我有一个发财的机会……” 刘芳菲还没说完,就被我给打断了。 “芳菲,那种事不能再做了,我们早晚会进去的,后悔都来不及。” “你想哪儿去了,我又不傻。” 刘芳菲有点不高兴,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有个客户找上门,约我到家里拍照,给两千块钱。” “怎么会给这么多?”我很诧异。 “是那种私人照片,个人珍藏,要签署保密协议的。我觉得一个人去陌生人家里不安全,你陪我怎么样?只能给你五百,一半要上交照相馆的。” 跟着走一趟,就能赚五百。 我不由怦然心动。 刘子文最近没动静,看来被打劫那件事,他只有认栽的份儿,这让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行不行啊,给个痛快话。”刘芳菲是个急性子。 “好,我陪你去。”我下定决心。 “明天下午两点,照相馆门前,不见不散哦。” “一定准时。”我爽快道。 第二天上午,我先去健身,然后骑着自行车,赶往了星海大厦。 这是一栋商业楼,对外出租,也是东安县的标志性建筑。 我爸的公司就在这里,508房间,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用钥匙打开了门,面积只有不到二十平米,铺着红色的地板。 一组布艺沙发,上面落满了灰。 一个文件柜,里面空空的。 还有张黑色大办公桌,上面放着一部电话,能旋转的老板椅已经老化,角度向后仰着。 我先将窗户打开,室外的清新空气和屋里的浊气相撞,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我使劲咳嗽两声。 又找到拖布和抹布,去楼层卫生间打来一盆水。 我很爱干净,这个习惯还是徐丽帮我养成的。 用了半个小时,我终于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才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地转了几个半圈。 我爸就靠这个房间,撑起了家。 他的脑子也挺聪明,很早就踏入了生意场,也赚了不少钱。 就是我爸个人生活太不检点,责任心太差,尤其选择了徐丽这样心怀不轨的女人,让这个家面目全非。 我随后拉开了抽屉,竟然看到了一个相框。 照片上四个人,都在笑。 我爸妈站在中间,我妈拉着我的手,我爸则拉着小妹的手,照片背景是一片海,拍摄于六年前。 海景是假的幕布,我们没有出去旅游,只是照相馆里的合影。 我隐约记得,那天是爸妈的结婚纪念日。 我轻轻摩挲着照片,心头又泛起了酸楚,多温馨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我爸一直留着这张照片,他偶尔也会怀念过去吧! 这时,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接起来,是楼下服务台打来的,说是有周顺公司的一张取货单,存放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我很意外,我爸居然订购了货物,他大概自己都就忘了吧! 我把相框立在桌上,凝视片刻,犹豫下,还是将电话设定了呼叫转移,这才锁好门下楼去了。 我在一楼服务台,拿到了那张取货单。 上面也没写具体货品内容,标注为日用百货。 取货地点则是火车站货场。 要不要告诉我爸?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放弃了。 如今的我爸,已经成了徐丽控制的傀儡,我才不想便宜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揣好取货单,我骑着自行车,回到了KTV。 刚在门前锁好自行车,就见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驶了过来,停在我的前方。 老黑从驾驶座下来了,满脸笑容,很开心的样子。 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又把拄着拐杖的韩风也扶了下来。 韩风也很开心,笑着挥手跟我打招呼。 “这是我们的车?”我欣喜交加。 “哈哈,看起来很带劲吧!” 韩风哈哈一笑,“卖二手车的那个兔崽子我认识,这车原价四十多万,跑了还不到十万公里,家里出事就急着卖了,给了个最低价格,才八万。” 八万也不少,挺糟蹋钱的。 我并没有提出不满,怎么说轿车也是KTV的门面,不能太便宜了。 “风哥,我上午去了一趟周顺公司。” 哦! 韩风并不在意,又说:“如果房租不高,还可以继续租,开公司总要有办公地点。” “有一张取货单。” 我掏出那张取货单,递给了韩风。 他仔细看了看,微微皱眉道:“是原来公司定购的,兄弟,你打算怎么处理?” “既然他们不讲情面,非要将公司转给我,我想留下来这批货,看能不能卖了换成钱。”我坚定道。 “也对!” 韩风点点头,“不是我挑拨,徐丽把你踢出家门,她得到的好处,肯定远远超过这批货物。” “还得麻烦黑哥,帮忙把这批货取回来。” “没问题!” 老黑立刻答应,笑道:“哈哈,车买得正是时候。” “那就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日用百货。”韩风笑道。 第一卷 第75章 偿还不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新买的二手轿车,第一件实际用途,竟然是运货。 但是,急于发挥轿车作用的我们,没人在意。 我美滋滋坐上轿车,立刻赶往火车站。 老黑的车技非常好,将车开得又快又稳,还不耽误一路说笑聊天。 韩风鼓励我,抽空也去考驾照。 将来业务繁忙时,再买一辆更好的车。 我含糊答应着,对这些话并不入心。 即便KTV异常火爆,收入也非常有限,养车就是在烧钱。 而手里这笔钱是贷款,迟早要还的,还有利息。 一路来到火车站的货物中心,我们顺利取到了这批货物。 分成两个大袋子,都很沉,我跟老黑费力抬到了车上。 货物清单也拿到了。 我大失所望,竟然是,指甲刀。 数量一万个。 上面还有进货的单价,五毛钱一个。 我搞不懂,我爸为何要定购这批指甲刀,从价格计算,他应该花了五千块钱。 可能是对方迟迟不发货,我爸只能认栽,时间长了,他也就将这事给忘了。 “兄弟,这种东西不愁卖,价格至少能翻一倍,你爸算是很有眼光。” 韩风安慰我,但能看得出来,他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翻一倍,那就是一块钱一把指甲刀。 价格确实不高。 都卖了,也能有一万入账。 我却一阵皱眉,总不能每天骑着自行车,出去推销指甲刀吧! 看出我的为难,韩风很大度,又给出另一个销售方案。 “可以作为咱们KTV的小礼物赠送,结算时,将这笔钱抽出来,作为兄弟的个人收益。” “多谢风哥!” 我开心道谢,韩风不以为然。 “自家兄弟,就是要互帮互助,没什么的。” 开车返回KTV,将两个大袋子,都放在办公室里。 我拿出手术刀,割破一个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长条状的小纸盒。 “不错啊,还带包装,价格能卖更高些。”韩风赞道。 “五毛钱的进价,真心不高。” 老黑也附和夸赞,继而笑道:“兄弟,先卖给我一个。” “黑哥,说什么呢!你能收,都是给兄弟面子,随便拿。” 我将好几个纸盒都递给老黑,他笑着取出其中一个。 打开纸盒,里面是两件套。 不光有指甲刀,还有个指甲锉,都是不锈钢的,闪着银色亮光。 跟平时用的指甲刀不一样,这款是折叠的,整体呈现长方形,比硬币厚不了多少,后面还有个钥匙扣。 “别说,这真不错,很精致,绝对能当做礼物赠送。”韩风笑道。 “质量也好,很锋利,用着趁手。” 老黑已经开始使用,咔咔地剪着指甲,赞不绝口。 那就留着送给KTV的客人吧! 我对此没意见,拿着一盒出了门,找到个小饭店吃了碗面,便骑着自行车,去往了照相馆。 今天下午,我还要陪刘芳菲去上门照相,能赚五百块钱。 刘芳菲似乎很喜欢坐在窗口看风景,她看到了我,立刻笑着招招手,示意我进去。 走进照相馆,里面并没有别人,我将小盒子递给她。 “芳菲,送你一个小礼物,不值多少钱的。” “哈哈,你送的我都喜欢。” 刘芳菲笑着打开盒子,欣喜欢呼:“哇,这款指甲刀正是我想买的,好高档啊!” 太夸张了,五毛钱的东西,能有多高档。 刘芳菲收入不高,眼界自然不比那些有钱人,觉得什么都好。 当然,她这么说,也可能是故意让我开心。 “是从淘宝上买的吗?” 刘芳菲笑容灿烂,我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淘宝?” “就是一家新开的购物网站,这款指甲刀,卖六十八呢。”刘芳菲嘀咕着。 六十八?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道:“这么贵啊!” “哦,标识不对,应该是高仿品。” 刘芳菲仔细打量,并没有露出失望之色,依然是满脸笑容。 “高仿的我也喜欢,平时还能挂在钥匙上。” “芳菲,那高仿品又能卖多少钱?”我认真打听。 “怎么不得一半的价格,反正三十块以内我都能接受。” 刘芳菲随口道,又问:“周岩,这是哪来的啊?” “一个朋友送的。” 我没说实话,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款指甲刀哪怕卖二十块,这批货就价值二十万! 发财了…… 刘芳菲当真将指甲刀挂在钥匙上,取来单反相机背在身上,锁好照相馆的门。 她有了一款新手机,红色的,看着很精致,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抢钱买的。 我加上她的手机号,标注了名字。 刘芳菲跨上自行车,揽住我的腰,我们一路骑行,离开了照相馆。 路上,刘芳菲问道:“周岩,我爸没再找过你吧?” “没有!” 我摇着头,“他一直怀疑我,没有下手的机会吧!” “这事怪我,考虑不周全,当时该再给你戴上一副眼镜。我爸那贼眼,还怪好使嘞。”刘芳菲后悔。 “芳菲,跟是否戴眼镜无关,我们就不该冒险。”我皱紧眉头。 “反正,我不会放过他。” 刘芳菲哼了声,“他欠这个家的太多了,偿还不清。” “你最好收手。” “周岩,你不用担心,即便哪天本姑娘进去了,也绝不会把你供出来,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我也不想你出事。” 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着味道不对劲儿。 刘芳菲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她才带着些凄然的语气说道:“周岩,如果哪天我死了,希望你能偶尔去墓地看看我,别让我那么孤单。” 我猛然停住了自行车,回头不满道:“芳菲,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吐吐晦气。” “其实我有病,还很严重,是遗传的。” 刘芳菲神情认真,又说:“这些年,我试过很多治疗方法,都没有太好的效果,医生说,只能终生服药。” “芳菲,坚持下去,医学发展很快,或许有奇迹。”我安慰道。 “唉,怎么坚持啊!” 刘芳菲苦笑摇头,“以前每月药费一千,现在病情复杂了,进口药每个月要花五千。舅舅的照相馆月收入都没这么多,我妈想卖房子,可房子也不值钱。” “周岩,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那么恨我爸,他宁可将钱扔在那些贱女人身上,都不会救我,死不足惜的狗畜生。” 刘芳菲愤然地骂着。 第一卷 第76章 上门拍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一刻,我觉得刘芳菲很可怜。 我的所有不幸,在她的遭遇面前,也变得无足轻重。 刘子文开着珠宝店,完全有能力承担女儿的医药费,他却对此无动于衷。 还不如畜生! 我也终于懂了,刘芳菲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努力抗争。 她先是讹诈父亲,又策划抢劫了父亲。 她就是想搞到钱,能够买得起药。 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甚至开始后悔,上次不该从刘芳菲手里,分得那四千块救命钱。 “芳菲,我很想帮你,可是我……” 我无奈地摊摊手,目前我也很穷,挣扎在温饱线上。 虽然KTV有钱,但那笔贷款无论如何也不能挪走,股东们更不会答应。 “周岩,我只是和你倾诉而已!” 刘芳菲笑容灿烂,像是个完全健康的女孩子。 “放心吧,我会努力活下去,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走,咱们赚钱去,又能有五百入账了!” “我不分钱了,一千你都拿着。” “不行!” 刘芳菲坚定地摇头,“你能陪着我,已经令我很开心了,再有发财的机会,我再喊着你,最佳搭档。” 发财的机会。 我听到这五个字,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问道:“芳菲,要不,你帮我卖指甲刀吧!” “什么意思?”刘芳菲一时没听懂。 “我刚才骗你的,那个指甲刀不是朋友送的,是我爸公司早先进的一批货,有一万套呢!”我坦白道。 “你跟着你爸做买卖?” “他瘫痪了,连家门都出不了,已经把公司转给了我,这批货就是我的。” 哦? 刘芳菲眼神充满戏谑,咯咯笑着调侃:“你是周老板?” 嘿嘿,我惭愧一笑,挠着后脑勺道:“其实,公司很小,就一间办公室,也只有这一批货。” “指甲刀的进价多少?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个?” 刘芳菲有了兴趣,又补充道:“当然,你可以不说进价。” “进价五毛钱,哪怕能卖十块钱也行,到时候你拿一半,就能解决一年的药费。”我并不隐瞒。 刘芳菲愣住了,眼中突然有了泪光,很快就汇集成泪珠滑落下来。 “你可太坏了,送我五毛钱的礼物。” 刘芳菲流着泪,娇嗔地捶了我两拳。 “对不起,我也是别无长物。”我尴尬道。 “谢谢你!” 刘芳菲转脸笑了起来,擦了把眼泪。 “本姑娘答应了,为了活下去,帮你卖货。这样东西,很多女孩子都会喜欢,十块钱太少了,至少二十起。对了,咱们可以开一个网店。” “好啊!” 我开心答应,又问:“是不是还要买一台电脑?” 好一点的电脑,要上万块钱,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我囊中羞涩,只能跟KTV去借。 “先不用买,我舅家那一台电脑闲置着,他也不会用,我可以赖皮拿走。虽然配置不高,开网店足够了。”刘芳菲大包大揽。 “不会影响你照相吧?” “当然不会,捎带的事儿。” 这时,刘芳菲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通后,正是客户打来的,她说了句很快就到,连忙坐上自行车,催促我快点前行。 刘芳菲指路,我们很快来到一处豪华别墅区。 在这里生活的人,非富即贵。 我跟韩风来过这里,那是个晚上,在最豪华的别墅里,见到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龙哥楚海龙。 我希望不会偶遇楚海龙。 在别墅区门前,刘芳菲给客户打了电话,门卫这才放行。 来到一栋二层别墅前,刘芳菲按响了门铃。 一名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开了门,长得很帅,自带忧郁气质,眼神平静地看着我们。 “李先生好!” 刘芳菲很有礼貌,又介绍身边的我。 “这是我的男朋友,过来帮忙的。” 我,刘芳菲的男朋友? 她应该想不出更好的身份来介绍,我没有反驳,那就先假装她的男友吧! “进来吧!” 李先生点点头,我们跟着他走了进去。 别墅装修很豪华,铺着波斯地毯,红木家具,头顶是水晶吊灯。 我们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来,都有些拘谨。 李先生拿来两罐可乐,同时递上了两份拍照合同,强调让我也必须在上面签字。 我大致看了下,内容并不多。 大意是:拍照过程保密,拍照内容保密,洗出来的照片,不可私自留存,如果泄露出去,赔偿二十万。 “芳菲,赔偿金太高了吧!” 我不免担忧,就怕是个陷阱。 “怕什么,按照合同来,我们又不会泄露出去。” 刘芳菲不以为意,提笔就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我觉得刘芳菲说得对,只要不泄露,那就是履行了合同,谈不到赔偿问题。 于是,我也在上面签上了名字。 李先生也在上面签名,他叫李奇。 一式两份,我们各自保留一份。 “小刘,那就开始吧,一定要拍的艺术些,要有局部的特写。如果效果非常满意,除了合同上约定的价格,我还可以另外打赏。”李奇大方表示。 “李先生放心,拍照我是专业的,包您满意。” 刘芳菲格外仔细,这才取出了专业的单反相机。 “来楼上吧!”李奇招呼道。 我们跟着他,来到了二楼,进入了一个房间里。 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焦急等待着,她穿着白色套裙,黑色丝袜,身材丰腴,皮肤白皙,人长得很漂亮,妆容也格外精致。 “怎么还有个男孩子?” 女人看到了我,带着些不满的情绪。 “怕什么,你不是一直说,就想有人旁观嘛!” 李奇的笑容,在我看来有些诡异。 “怪难为情的。” “留住这些美好,也不枉人生走一遭。” 李奇这人很特别,说话总是慢条斯理,像是很有学问。 拍照开始。 先是窗边的单人照,再就是两人合影,不乏亲密相拥。 女人渐渐进入状态,摆出各种妩媚动情的姿态。 刘芳菲的相机咔咔响,偶尔还会蹲下来,表现得格外敬业。 而我帮不上任何忙,只是站在门口静静欣赏。 然而, 接下来一幕,却把我惊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刘芳菲也始料未及,俏脸涨红如血,拿着相机的手都不由颤抖起来。 两人竟然都脱了,一件衣服都没有。 “李先生,你,你没说拍这种照片啊!” 刘芳菲窘迫地将头扭向一旁。 “合同上写了,是艺术照,这当然是艺术。” 李奇强调合同,又不满道:“你们也不想想,只是拍普通照片,我怎么会出两千块钱,还要签订合同。” 第一卷 第77章 你嫌弃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可是我……” 刘芳菲涨红着脸,说不下去了,手里的相机更不知道应该对准哪里。 “真扫兴!如果你们拒绝拍照,就等着打官司赔钱吧!” 李奇拉下脸,不满地点起一支烟。 二十万,怎么可能赔得起? 照相馆都不用再开了。 “周岩,你看怎么办?” 刘芳菲没了主意,神情里写满了恼羞和后悔。 我索性把心一横,鼓励道:“拍吧!反正是他们同意的。” 拍照继续! 女人躺在了床上,李奇爬了上去。 两人正式开始,充满激情。 刘芳菲脸红如血,努力控制着相机的稳定,时而蹲在床尾,时而靠近两个身体,快门声响彻房内。 旁观的我,心跳像是敲鼓,震得脑袋一阵阵发晕。 不得不偶尔将头转向一边,靠着深呼吸,控制着年轻的冲动。 …… 半个小时,一切终于结束。 两人穿好衣服,都是很满足的神情。 此刻在我眼里,这两人就是衣冠楚楚的禽兽,超级变态。 刘芳菲脚下像是踩着弹簧,我不得不扶着她,才能平稳地走下楼梯。 李奇跟了下来,客气地让我们喝饮料。 刘芳菲费力地将相机递给他,干脆闭上眼睛。 李奇坐在沙发上,一边跷着二郎腿欣赏,一边赞不绝口,说什么光影角度构图都上佳一类的屁话。 拍了一百多张! 李奇仔细甄别,只保留了二十张。 他把相机还给刘芳菲,希望尽快洗出照片,就不用制作影集了。 李奇大方地给了三千,其中一千是打赏。 我们道谢后,逃一般地离开了别墅,一直来到大路边,心情才稍稍平稳下来。 “唉,为了钱,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刘芳菲仰天长叹。 “大开眼界!” 我一阵感叹,从未想过,居然还有人请摄影师登门拍这种照片,他们简直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周岩,我们去小旅馆吧!” 刘芳菲羞涩地商议,又蚊哼道:“他们太过分了,我真是不舒服。” “不!” 虽然心里很想,但我还是拒绝了。 刘芳菲眼中闪过失望,沮丧抬起双眸:“你嫌弃我?” “当然不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是小心点吧!” 我给出的理由很牵强,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像是前方有一个陷阱,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好吧!” 刘芳菲不再勉强,点出一千块钱递给我。 我推拒道:“芳菲,我不要,你留着买药。” “药还够吃一个月的,这点钱不管什么用,我还要卖指甲刀,争取赚一大笔,心里才安稳。” 刘芳菲坚持把钱塞进我的兜里。 她还威胁我,不收钱就不跟我合作了。 我拗不过,只好暂时收下。 我骑上自行车,刘芳菲坐在后面,紧紧搂住我的腰,整个人都靠在我的身上。 她那滚烫的俏脸,虽然隔着衣服,依然在我的后背上留下了烙印。 将刘芳菲送回照相馆,我回到KTV,找个包间躺下来。 回想整个拍摄过程,依然让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久久无法平静。 我从未真正亲近过女孩子,这样的场面,堪称过激了。 想必刘芳菲也是如此感觉,她才会忍不住…… 很长时间,我终于冷静下来。 我拿起手机,找到了县公安局刘警官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刘警官接了,保存了我的号码,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周岩,有什么事情?” “刘警官,今天下午,我跟一名女孩做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犯法了?”我鼓起勇气问道。 “哦,说说看。” 我将整件事,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 心里想的是,主动坦白,总好过被人登门抓走。 刘警官耐着性子听完,问道:“周岩,别隐瞒啊,他们做那事,你们参与了吗?” “绝对没有,就是拍照。” “唉,你们太年轻了,这么容易上当。”刘警官叹口气。 “犯了什么罪?” 我的心情跌落谷底,脸应该都黑了。 “只是提供拍照服务,还有合同,这件事并不犯法,如果把照片传播出去,性质就严重了。” 刘警官的话,让我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他接着说道:“其实,他们没有提前说明拍照内容,强迫你们参与拍照,涉嫌对你们严重骚扰,却也很难立案。” “我们也不想报案。” 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还收了钱。 “周岩,那人叫什么名字?”刘警官问道。 “李奇,照相的叫刘芳菲。” “好,我记录下,就当做备个案。”刘警官说完,又叮嘱道:“长个教训吧,以后一定问清楚合同内容。” “多谢刘警官。” 我真心道谢,犹豫下问道:“我那个同学侯立军,外号猴子,他找过你吧?” 刘警官沉默几秒,还是说了。 “他被抓了,性质很严重,涉嫌猥亵,还是未成年,警方正在深挖线索。” 我非常震惊! 真想不到,秦少虎和猴子这伙人,胆子竟然这么大。 堪称无恶不作,泯灭人性。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刘警官挂断手机,显然不想跟我透露更多案情。 我起身来到了韩风的办公室,两个大袋子堆在一边,显得格外突兀。 韩风正吸着烟,脸色不太好看,还发出一声轻叹。 “风哥,怎么了?”我敏感地问道。 “那个刘强壮给老黑来了电话,魅丽酒吧增加了点歌设备,酒水茶点等都是半价销售。翟猛这个狗日的东西,这是打算不赚钱,也要先搞垮咱们KTV。” 韩风狠狠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却也吐不净胸中郁闷。 “这还真不好办!” 我也不由一阵皱眉,暗叹经商的不易。 之前翟猛明抢KTV员工,有违江湖规矩,可以登门理论,甚至打一场。 但对方正常降价促销,再去找别扭,显然理亏。 “可恶的楚海龙,都是他授意翟猛这么做,真把老子逼急了,就对他不客气。商业搞不过他,江湖上的解决方案,老子可以准备几十套。” “风哥,我们还是要冷静,楚海龙一定提防着我们,不能掉进圈套里。” 我连忙提醒。 如果韩风重启江湖,引起腥风血雨,只怕孟婉莹和赵红玲都不会答应。 第一卷 第78章 辞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迟疑下,还是点点头。 “兄弟说得对,楚海龙那货就是想让我乱了分寸,露出容易被他攻击的弱点。” “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想起一个词,大胆说了出来。 “好,咱们再观望下,反正也有资金,即便没人来KTV,熬几个月也没问题。” 韩风答应得很勉强,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我觉得,因为我是KTV的大股东,他不得不做出些妥协。 “风哥,我想把这些指甲刀,运到公司办公室去。”我直言道。 “没关系,放在这里也不碍事。” 韩风摆手,认为我想多了。 “我的一个朋友说,她可以帮着在网上面向全国销售,差不多能卖到十块钱一个。” 刘芳菲说的价格是二十,但我觉得,十块也不少了。 韩风眼睛猛然亮了,还有些激动,“还是年轻人脑子灵光啊!兄弟,要是这个价格,利润就太高了,简直是超级暴利!” “先试试吧,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好好好! 韩风开心地连说三个好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拄着拐杖的韩风,帮不上忙。 我找到老黑,让他帮着我,又把指甲刀运到了周顺公司。 为表达感激,我给老黑买了两盒好烟。 他一再说见外,还是开心地收了。 魅丽酒吧促销的效果立竿见影。 这一晚,KTV的客户锐减,还不到平时的一半。 如此一来,也导致陪酒公主们的流失,一多半都去了魅丽酒吧。 付晓雅得知情况,气得骂个不停,心情也格外急迫,恨不得直接去街上,将路人拉进来唱歌。 客人少,用不着我这个男服务员,我脱岗去了网吧。 游戏我玩不明白,无论是单机的,还是联网的,曾经的高中生没时间去研究。 我到网吧,只是为了浏览淘宝网站。 上面的商品五花八门,品类齐全,让人仿佛进入了超大型的贸易市场。 我还发现网站的商品价格,普遍比线下低,能引发大家的购买欲。 直觉告诉我,互联网上遍地商机! 次日一早,刘芳菲就来了电话,催促我赶紧行动,销售指甲刀。 她心情迫切,可以理解。 没人比她更想快速赚到钱,能购买延续生命的药品,让自己活下去。 刘芳菲还告诉我,她已经把电脑运到了照相馆,最好能搬到公司。 照相馆人来人往,怕被人碰坏了。 她还让我拿着营业执照,用于注册网店。 这方面,刘芳菲考虑很周全,她也比我更专业,应该仔细研究过。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照相馆。 将刘芳菲和电脑,一道带到了星海大厦的周顺商贸公司。 “呦,还能眺望远方,环境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啊。” 刘芳菲对办公室满意至极,又笑嘻嘻问我:“周老板,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工作?” “当然可以,办公桌是你的,老板椅也是你的。” 我笑着爽快答应,又说:“芳菲,别因为这边,耽误了照相馆那边的工作。” “我已经告诉舅舅,不干了!” 刘芳菲语出惊人,又竖起一个巴掌制止我的惊愕:“其实,那么个小照相馆,用不到两个人。舅舅只是为了照顾我,才安排我在那里帮工。” “可是我给不了你工资。”我坦诚道。 刘芳菲并不在意,指了指墙边的两个大袋子,自信笑了。 “不需要工资,我可以自己赚,这些可都是钱哪,啧啧。” “芳菲,谢谢你!” 我真诚道,她的乐观豁达总是能感染人,将苦难都谱成了一首动听的乐章。 “别客气了,我还得感谢周老板带着我一起发财!” 刘芳菲口称我老板,却不见外地坐在老板椅上,还得意地转了两圈,笑问:“周岩,我看着是不是也像个老板?” “刘老板你好!”我毕恭毕敬。 “哈哈,小周你也好。” 刘芳菲开了句玩笑,继而托腮感慨。 “希望我们都不是金钱的奴隶,而是它的主人。” 安装调试电脑,刘芳菲操作熟练。 我们又去了对面的电信公司,办理宽带花了一千多。 有刘芳菲在公司,我取消了电话的呼叫转移,让她可以随意使用电话。 等一切都忙完,已经下午一点多。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要给常思思补课! 我顾不上吃饭,连忙把办公室的钥匙留给刘芳菲,打上一辆车,赶往安和小区。 敲响常思思的家门,开门的正是孟婉莹。 她收拾一新,香气扑鼻,还拉着航航的手,正想带孩子出去玩。 “小岩,辛苦你了!” 孟婉莹满脸喜色,说话十分客气。 “昨天思思在家模拟考试了一次,成绩明显提升一大截,都是你的功劳。” 我连忙谦虚道:“姐姐客气了,还是思思聪明,很快掌握了学习方法。” “孩子在家待不住,我带他去游乐场。对了,茶几上那套书是给你买的,走的时候记得拿着。” 孟婉莹说完,便笑吟吟出了门。 茶几上,果然放着一套书,塑封包装,并没有拆开。 书名是《商业谋略与实战》,一套八本,总价居然是六百六。 孟婉莹一定得知,我有了KTV的股份。 她买这套书,既是为了感谢我替常思思补课,也是希望我能在商业上有所成就。 我捧起这套书,感觉沉甸甸的,心头却格外充实。 我又想起了徐丽,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那么久,她这个后妈,竟然都不如一个外人更关心我。 不,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 瘫痪的我爸,一定会死在她的手上,只能换来她几滴虚伪的泪水。 常思思没出来! 我过去敲响了她的房门,才听里面传来个慵懒的声音。 “周岩,知道是你,自己进来就行啊!” 我推门而入,穿着粉色睡衣的常思思,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扒拉开蓬松的乱发,耷拉着眼皮嘀咕道:“今天你早来了二十分钟。” “影响你休息了!”我客气道。 常思思挪下床,趿拉着小兔子拖鞋,抓起桌上的梳子,一下下梳着秀发,依然是哈欠连天。 “昨晚熬夜解剖动物,没睡好,但收获很大。” 解剖什么动物? 突然, 我看到墙上,居然钉着一张小小的兔子皮,心头咯噔一下。 “思思,你把那只小兔子杀了?” 我又觉得多此一问,早该想到,以常思思对解剖的狂热,一定会对小兔子下手的。 第一卷 第79章 化身大侦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哈哈,你害怕了吧?” 听到我的话,常思思终于清醒起来,眼神也变得清澈,大笑道:“瞧瞧,我剥下的兔皮多完整,手艺精湛。只可惜,不是人皮。” 面对常思思上下打量的目光,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违心夸赞。 “思思,真佩服你的胆量和勇气。” “就知道你会想多了!” 常思思翻了个白眼,“实话告诉你,那只小白兔得病死了。经本姑娘的解剖确定,应该是兔出血症,也就是兔瘟。我只留下兔皮,其余的部分无公害处理了。” “真的。” “骗你有意思吗?小弟也因此哭鼻子呢!” “对不起!我可以退款。” 我尴尬道歉,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过去。 我没想到,帮忙买来的竟然是一只生病的兔子,这挺招人讨厌的。 常思思不收,满不在意道:“这不能怪你,你又不会挑选动物。” 常思思笑容邪佞:“嘿嘿,正好满足我解剖动物的愿望。” “那改天我再买一只送来,一定是健康的。”我承诺道。 常思思的眼睛亮了,嘴角挂起一抹坏笑。 “这个可以,那就买一只小猫吧!” 我忽然后悔了,不该乱说话。 谁知道常思思会不会一时兴起,让小猫咪的皮也上了墙。 常思思打开窗户,又出去洗了脸,并没有换下宽松的粉色睡衣。 当她俯身去捡地上的钢笔时,睡衣口低垂。 我无意看到了一片雪嫩…… 我一阵脸红心跳,耳根都是滚烫的,急忙将脸转向一边。 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昨天下午拍照时见到的激情场景,心跳地更加剧烈,几乎坐立不安。 “好看吗?” 常思思突然坏笑着问。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慌乱的样子,却引来常思思的一阵大笑,“周岩,你很不老实啊!” “我,是个好学生。” 我语无伦次,一再深呼吸催促。 “思思,时间差不多了,快点辅导功课吧!” “还有二分钟。” 常思思看了眼时间,又笑着问:“现在老实回答我,是不是有女朋友?” 我有没有女朋友,跟常思思有关系吗? 她不止一次问起,怎么对这些如此感兴趣? “没有!” 我坚定地摇头。 “哼,我昨天下午还看见,你骑自行车带着照相馆的那个女孩,她搂着你的腰,关系很亲密。”常思思撇嘴。 “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很诧异。 快餐店那次是偶遇,但我确信这次并没有路遇常思思。 “我就在照相馆对面的楼里上辅导班,碰巧就在窗边看到了。” 常思思并没有隐瞒。 我这才想起来,照相馆对面的小楼上,确实挂着“高中辅导”的大牌子。 “我骑车不稳,容易晃把,她怕从自行车上掉下去,搂着腰也不代表什么吧!” 我努力争辩,内心也是无奈。 要不是常思思背景不俗,我才不会跟她解释这么多。 “你们干什么去了?” “拍风景照片。” 我张口就来,去给李奇拍那种照片的事情,决不能对外说。 常思思撇撇嘴,表示不信。 “瞎扯,你们一定出去干坏事儿。” “思思,思想单纯点不好吗?我跟她真的普通朋友,只是偶尔一起出去玩。” 我试图在语言上占据上风。 “周岩,记得上次你走的时候,我说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常思思笑问。 “记得。” 我点点头,心中隐隐升起不安。 我还记得她说,这事跟我有关。 “那天,我去小河边抓青蛙,恰好遇见你跟那个女孩站在小桥上,将一个帆布包里装上石头,扔进了河里。” 常思思的话,惊得我头皮一阵发麻,神情再也不淡定了。 帆布包里,装着两套黑色衣服。 我和刘芳菲穿着黑衣,大胆抢劫了刘子文。 我们扔包的时候,以为四周无人,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常思思撞见了。 “哈哈,露馅了吧!” 常思思越发得意,化身成大侦探,“你们是不是杀人了?大卸八块,塞进包里,沉尸水中?” 没杀人,但是抢劫了! 那也是犯罪。 我脑子飞速旋转,佯装淡定,给出了解释。 我告诉常思思,那个女孩叫刘芳菲,跟她是洗相片时认识的。 那天,我们相约去郊游,坐在草地上吃吃喝喝,交流着彼此的心事。 刘芳菲突然来了大姨妈,将坐着的帆布包给弄脏了,也不想洗,就扔进了河里。 “周岩,你这个说法,逻辑上有很多问题。” 常思思点拨一句,又说:“其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曾经想告诉我爸,后来还是没说,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我使劲摇头,都快被常思思给绕晕了。 “哈哈,从帆布包的形状看,里面不可能有尸体。”常思思大笑。 “你的思想很邪恶。” “切,是你们都想骗我,哪有那么容易。” 聊天终于打住了。 辅导功课,反而让我如释重负。 常思思一反常态,学习非常认真,还经常提问。 我知无不言,将自己总结的经验,倾囊相授。 常思思告诉我,因为学习成绩提升,父母减少了她的辅导班,还破例给她买了手机。 她有了些自由支配的时间,接下来的暑假不再枯燥。 她说这都是我的功劳。 我则夸奖鼓励常思思,说她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前途远大,不可限量。 常思思得意极了,笑靥如花,跟我互加了手机号。 “周岩,明天下午,我去你那里辅导功课吧!正好也想出去走走。”常思思商量。 “你父母能答应吗?” “只要学习,他们都支持。” 常思思笑道,又说:“我还没去过KTV,咱们可以抽点时间唱歌,可以付费的。” “愿意奉陪,不用付费。” 我爽快答应下来。 “周岩,你往后站一站。” 常思思吩咐。 我不明所以,立刻起身退后。 常思思狡黠一笑,猛然扯大睡衣领口,朝着我弯下了腰。 粉色掩映下,一切格外通透。 令人不想把眼睛移开。 “思思,不……这绝对不行!” 我慌乱地跑出常思思的闺房,身后传来常思思的一阵大笑。 “周岩,思想单纯点不好吗?” 常思思学着我说过的话,继续调侃:“你看到的应该是生命的美好,而不是炽热的欲望。” 第一卷 第80章 会员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觉得自己没那么高尚。 看到的是美好,也是欲望! 可我绝不敢对常思思存有非分之想,能选择的只有逃离。 我拿上孟婉莹送的书,急匆匆推门离开。 “周岩,明天联系你啊!” 常思思的喊声传入耳中,同时传来的,还有她的笑声。 我没有直接回KTV,而是找了一家大众浴池,洗了个冷水澡。 这两天受到的刺激太多,我必须要冷静下来。 我更要深刻明白,自己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正在艰难前行,走错一步,前方就是万丈深渊。 夜色来临! KTV的人流比昨晚还少。 韩风和付晓雅都没了精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状况。 员工们工作敷衍,不是思想溜号就是打电话开小差。 卖酒公主们只来了几个,郑娟闲着无聊,干脆请假回家了。 我相当于失业了,躲在一个空闲的包间里,开始翻看孟婉莹送的《商业谋略和实战》,其中有一本,就是专讲如何经营娱乐场所。 我上学时培养的专注力,此刻帮上了大忙。 我沉浸在阅读中,浑然忘我,不时拍案叫绝。 书中的内容,更像是为我打开了一扇商业的大门,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晚上十一点。 客人走光了,员工们也提前下班。 付晓雅进来喊我去办公室,韩风组织股东们开会,一同商议对策。 韩风很苦恼,烟灰缸里一堆烟头。 我还发现,放在沙发上的吉他,断了一根琴弦。 “大家都说说,该怎么办?” 韩风又点起一支烟,郁闷道:“总不能关门大吉吧!” 老黑和付晓雅同样烦闷,也点起烟。 一时间,屋内充满了烟雾,我不得不将窗户打开。 “我去魅丽酒吧附近转了几圈,酒吧门前人满为患,竟然还有在外面排队的。另外,酒吧里的公主,姿色明显提高了一大截。”老黑汇报情况。 “妈的,怎么不赔死他们。” 付晓雅开口骂,又说:“如果我们也同样拉低价格,利润就太少了。” “拼价格,肯定不行,魅丽酒吧一定会进一步压低。” 笼罩在愁云惨雾中的韩风摇摇头,“他们的目标,就是搞垮我们夜美KTV,哪怕是赔钱。可KTV,却耗不起。” “老韩,实在不行,我悄悄跟踪翟猛,找机会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老实点儿。” 老黑握了握拳头,发出咔吧的骇人响声。 “不不!” 韩风坚决不同意,给出了理由。“翟猛只是出头鸟,收拾他解决不了问题。楚海龙也不吃这一套,大不了他可以换掉翟猛,我们总不能来一个打一个。” “对,说不定还有陷阱,他们就等着咱出手呢。” 我也试着发言,并没有得到太大的反响。 “风哥,要不我们给门安上锁头,重启特殊服务吧?” 付晓雅提出建议,之前的夜美KTV,暗地里就是这么干的。 很多男人并非来KTV唱歌,而是寻花问柳。 这种事儿,来钱快! 韩风和老黑互视一眼,竟然沉默了…… “我不同意。” 我举手否决,KTV本就乌烟瘴气,如果再增加这项服务,那就是污秽不堪,早晚必然会出事。 新区派出所安静了,并不表示,秦所长会就此罢手。 真被秦所长抓到违法的真凭实据,常勇局长也未必会向着KTV说话。 到那时,一切都完了。 “你除了会说不行,还能干什么?” 付晓雅立刻就急了,不满道:“现在的收入,都不够开资的,干一天就赔一天。” “我有个想法,或许能让KTV摆脱危机。” 听说这么说,韩风眼睛亮了,急忙坐直身体,催促道:“兄弟,快说说。” “你懂什么!”付晓雅哼道。 “晓雅,不要这么想,小岩是高材生,脑子聪明不用说,我相信他无论干哪一行,都会非常出色。” 韩风鼓励我,也是苦无良策。 “是高中……” 付晓雅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闷闷地又点起一支女士香烟。 “我们可以办会员卡。”我提议。 此言一出,大家脸上都闪过失望之色,不是什么新奇的好主意,很多地方都这么干,效果很一般。 “之前夜美就有会员卡,持卡打九折。事实上,办卡的寥寥无几。”付晓雅摊手。 “会员卡固然能黏住些客人,但远水不解近渴。”韩风道。 “不是那种会员卡,预存五百包月,来KTV随便玩,部分酒水小零食也可以免费。” 我大胆说出了想法,这也是刚从书上学到的经营策略。 “胡说八道,这会让KTV赔个底朝天,很快就关门了。” 付晓雅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认定这种做法太荒唐。 “不会赔,还能赚大钱。” 我跟付晓雅发生了争执,给出了以下理由。 价格压低,会让更多人来到KTV。 酒水零食的成本很低,需求量大,进价还能进一步压低。 交费办理会员卡,并不表示,这人会每晚都来消费。 会员群体大了,还可以推广别的服务来赚钱。 而且我认为,只要推广几个月的会员,魅丽酒吧就彻底垮了,夜美KTV在东安县一家独大。 “说到底,有些人来KTV,不只是为了喝酒唱歌,还是想找女人陪着。” 付晓雅语气缓和,显然动心了。 “这个很简单,想图这一口,单独增加服务费,按小时算,公主们原先是卖酒的,改行成陪酒的。”我解释。 “就这么干!” 韩风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哪怕赔一些,也要搞垮魅丽酒吧,让楚海龙那个瘪犊子深刻领悟,跟老子斗,他永远不会赢。” “我支持!”老黑举手。 “我也,支持。”付晓雅勉强同意。 接下来,就是讨论具体的实施方案,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这一刻,我找到了自身价值,也领悟到知识的力量。 销售会员卡的工作,全权交给了付晓雅。 为了工作方便,大家一致同意,购买一部笔记本电脑,限定价格在万元以内。 半夜了。 有人敲响了KTV的大门,声音还很大。 我们都走出去,老黑开了门,外面站着三名身材魁梧的男子。 中间那人穿着黑背心,双臂各有一道刺目的刀疤,正是楚海龙。 “龙,龙哥!” 付晓雅还是没出息地称呼。 楚海龙也没看付晓雅,皮笑肉不笑地对韩风道:“风哥,兄弟我早该来给你捧场,不知道是否欢迎?” 第一卷 第81章 拜把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哈哈,非常欢迎,咱们这关系必须特别照顾,包场!” 韩风咧嘴笑了,还做出个请的手势。 楚海龙嘴角抽动两下,强忍着没有开口骂人。 KTV已经关了门,他们三个人此时赶来,当然是包场。 但韩风这么说话,就大有敲诈的意味。 “先把钱交了吧!” 楚海龙斜眼示意身边的壮汉,此人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一捆钱,单手递了过来。 一万! KTV今晚最大的一笔收入。 “海龙,多谢了!” 韩风嘘呼着,不客气地让付晓雅收下,吩咐点亮KTV所有的灯光,准备最好的酒水端上来。 楚海龙三人晃着膀子,进入旁边的一个大包间里。 楚海龙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上,双臂展开搭在两侧,同时跷起了腿。 其余两人都站在沙发后面,抱着膀子,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风哥,一起欢乐吧!” 楚海龙发出邀请,扫了眼后方的我,又说:“周岩也留下,江湖代有狠人出,你小子可不一般。” 魅丽酒吧的那场斗殴,想必楚海龙一清二楚。 他觉得我敢用手术刀压在翟猛的脖子上,是个狠人无疑。 我没说话,内心并不慌乱。 楚海龙只有三个人,他们不敢大打出手,老黑足可以将他们都收拾了。 “兄弟,留下一起嗨皮!” 韩风冲我点头,却抬手示意老黑先出去。 老黑转身走出包间,我觉得他一定在走廊里,但凡听到包间的动静不对,就会立刻冲进来。 付晓雅将酒水端进来,也转身出去了。 楚海龙对她视而不见,像是从未瞧得起她,这反而让我更加安心。 我当然希望,付晓雅不会搅合进江湖是非中。 “周岩,点一首霸王别姬。” 楚海龙吩咐。 我讨厌他这种口气,但还是照做了。 楚海龙起身拿着麦克风,高声唱了起来,后面就变成了嘶吼。 我看见他眼中有了泪光,却对背后隐藏的爱情故事,毫无半点兴趣。 楚海龙,就是个大流氓。 现在,他不出意外地成了我们的死对头。 好! 一曲唱完,韩风带头鼓掌,我和两名保镖也跟着拍巴掌。 楚海龙返回沙发坐下,用牙砰砰咬开两瓶啤酒,递给韩风一瓶。 两人碰了下,便都是对着瓶一口干了。 “风哥,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楚海龙打了个酒嗝。 韩风点起烟,才不信楚海龙的鬼话,斜眼儿哼笑。 “海龙,我们彼此都了解,不用虚头巴脑的,有话明说就是了。” “真心的。” 楚海龙也点起烟,还将烟雾挑衅地吐在韩风脸上。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调查清楚,那天你在外地,不可能知道桥上发生了什么。结果,你居然利用这件事儿,蒙走了这家KTV,手段真是高明。弟弟我啊,真心佩服你!” 桥上发生什么? 有人掉下去了,跟楚海龙有关。 我跟韩风第一次见楚海龙,韩风提起的正是这件事。 说是有现场照片,保密条件就是要一份产业。 楚海龙因此忌惮韩风,才将夜美KTV落在韩风名下。 现如今,楚海龙终于发现,韩风没有证据,不过是诓骗他,岂能不异常恼羞? “海龙,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不在场,不代表我的兄弟们不在场。” 韩风侧头轻笑,表现很淡定:“给我个KTV怎么了?当年要不是老子好心收留你,哪有你的今天,忘恩负义的东西。” 楚海龙腮帮子蠕动,正在咬牙中。 好半晌,楚海龙才说道:“彼一时此一时,你是个刑满释放人员,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当年是兄弟,现在也不能再被你连累了。” “少来这一套!” 韩风满不在乎,“老子一定能查清楚,到底是谁陷害我,让他不得好死!” “还是那么霸气!” 楚海龙虚伪地拍了几下巴掌,直接挑明了。 “风哥,KTV呢,你是干不下去了。听人劝,金不换,是时候考虑退路了。” “你给指一条退路吧!”韩风哼道。 楚海龙指了指我。 “把周岩给我,我喜欢这小子的狠劲,KTV还能继续开下去,让风哥有吃有喝有娘们,继续逍遥快活。” 换做之前,我一定受宠若惊,没准儿就欣然答应。 能被楚海龙相中,跟在他的身边,是多少小混混的渴望。 也曾经是付晓雅的梦想。 但今天的我,已经没那么幼稚。 楚海龙想要走我,并非欣赏,不一定安着什么坏心思。 不等韩风开口,我便断然拒绝。 “我绝不会跟着你。” “为什么?” “没前途!” “你……” 楚海龙霍然起身,看向我的目光,冰冷至极,隐隐透着杀机。 我挺着胸脯,毫不畏惧。 心中荡漾着豪情,拼个你死我活,又有何妨。 “海龙,别他娘的遇到点事儿就炸毛,坐下!” 韩风阴沉着脸,口气带着老大的不容置疑。 楚海龙狠狠瞪了我一眼,还是坐下来,咕咚咚又灌了一瓶啤酒,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尴尬。 “周岩是我拜把子兄弟,不管谁动他,就是动我,不死不休。” 韩风手指敲着茶几,一字一句强调。 我跟韩风拜把子? 没有这回事儿。 但我理解,韩风这么说,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这也等于跟楚海龙彻底撕破了脸皮。 楚海龙斜眼看着我,唇角渐显讥讽。 “风哥,你真是落寞了,连周岩这样的雏鸡也能瞧得上,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你当年跟着我的时候,年纪也不大!”韩风纠正,又说:”“周岩有勇有谋,为人义气,你自己说说,哪点儿比得上他?” “唉,好久都没这么生气了!” 楚海龙叹口气,握了握拳头,到底忍着没动手。 “风哥,我知道你志向远大,这么个破KTV,即使正常经营也赚不了几个钱,不如我们兄弟不计前嫌,共有谋划着发大财吧!” 楚海龙换了个口气,还主动给韩风点起一支烟。 这一刻,我有些佩服楚海龙,他能成为东安县的江湖老大,并不只是因为凶狠霸道,敢打敢杀。 为达到目的,楚海龙忍耐力也很惊人。 “说吧,怎么发财?” 韩风缓缓吐出一团浓烟。 “我联络了一批货,风哥帮我取回来,酬谢是魅丽酒吧的经营权。另外,我还能出钱给你安装一条假腿,保你行走如风。” 楚海龙抛出令人动心的诱惑。 第一卷 第82章 砸玻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怎么取回来?藏在身体里,还是藏在轮胎里?” 韩风一侧嘴角上扬,不屑一笑。 “风哥聪明,我觉得啊,可以藏在假腿里!”楚海龙大笑。 “为了发财,不是什么都能做。” 韩风像是语重心长教导一位小弟,又正色道:“掉脑袋的事情,我穷死都不会干,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槽,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海龙威胁的语气。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韩风无所谓的神态,“不就是挤兑KTV吗?来啊!老子不怕死,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楚海龙一再深呼吸,憋的脸色都有些青紫,他猛然起身,咬牙吐出四个字。 “后会有期!” “不送!” 韩风动也不动,却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楚海龙带着两名保镖气哼哼离开KTV,开上越野车,消失在长街的夜色中。 韩风兀自怔忡片刻,招手道:“兄弟,扶我一把。” 我过去将韩风从沙发上扶起,帮他架上拐杖,这才发现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 由此可见,韩风刚才也非常紧张,他并不愿跟楚海龙真正闹顶。 “风哥,那是什么货?怎么那么赚钱?”我好奇打听。 “别问了!” 韩风摆手,“兄弟千万记住了,永远都不能碰这种东西。” 嗯。 我似懂非懂。 “这个瘪犊子太坏了,他想把我直接扔进去。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他自食恶果!” 韩风发着狠,这才拄着拐走出了包间。 老黑见过大场面,神情淡定。 付晓雅的紧张却无法掩饰,她很不愿意站在楚海龙的对立面,感觉更像是上了我们的贼船。 “晓雅,楚海龙那孙子供奉的一万块钱,给KTV留两千,其余八千我们四人分了,留着当零花吧!”韩风大度道。 付晓雅这才露出惊喜的笑容,连忙照做,鼓鼓的腰包总能令人心安。 “今后凡事小心点,别一个人去太僻静的地方。” 韩风拍拍我的肩膀,拄着拐杖回办公室了。 我伫立在当场,心情很复杂。 跟着韩风混,我终于被楚海龙给盯上了。 楚海龙一定会找各种机会针对我,而他的冷漠凶恶程度,绝不是秦少虎能比的。 我本无意参与纷争,却还是被卷入其中,难以脱身。 难道说,这就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 次日, 老黑和付晓雅订做了一个醒目的广告牌,立在KTV的门前,引来途经行人的注目。 夜美KTV大酬宾! 会员包月只需五百,酒水零食全免费,不限次数,尽情欢乐! 咨询电话响个不停,付晓雅忙得嗓子都哑了。 令我意外的是,第一个办理包月的,竟然是常思思。 下午她来到KTV,先在前台办理了会员卡,这才说明是来找我的。 “思思,怎么能让你花钱,我安排下,马上给你退了!” 我急忙说道。 “我又不缺钱,也不喜欢占别人便宜,退什么退?” 常思思却态度坚决,又强调道:“我还想常来这里玩呢,总不能每次都免费吧!” “都免费也行!” 我差点就说出自己是KTV的大股东,这点事儿,还是可以安排的。 “钱不是问题,先辅导功课,我待会还要唱歌呢!” 常思思不愿跟我纠缠这些,不答应退钱,却推着我进了包间。 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书本摊开在茶几上,在下午的阳光中,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不得不说,穿着白色运动装的常思思,让我更容易集中精神。 敲门声。 付晓雅走了进来,送来饮料和果盘。 她看向常思思的目光,格外的柔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思思,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姐付晓雅。” 我主动介绍。 “听说过,你好!” 常思思落落大方,起身跟付晓雅握手,夸赞道:“你长得可真漂亮,有一种……对,是野性美!” 付晓雅开心笑了,红唇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思思,你才是漂亮,无可挑剔。” “你这套耳环,造型很别致,在哪里买的?”常思思打听。 “地摊货,不值钱的。” “下次遇到了,帮我捎一套。” “没问题。” …… 两人聊得很投机,笑声不断。 我却倍感不可思议,这还是我熟悉的付晓雅吗? 她对待于晴曼,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她对常思思却格外友好。 难道只是因为,常思思的父亲是公安局长吗? 付晓雅不该是这种人。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付晓雅这才出去,不忘祝愿常思思金榜题名,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可以告诉她,一准狠狠收拾。 常思思笑容灿烂,等付晓雅出了门,这才坏笑着秀眉一挑:“周岩,跟这样的姐姐在一起,会不会动心?” “动什么心?”我突然懂了,连忙使劲摆手:“别开玩笑,她是我姐。” “哈哈,你这么怕他,就不正常了。” 常思思大有深意,又说:“我喜欢她的性格,不扭捏,不做作,直爽坦荡,比我那些各藏心机的女同学可强多了。” 我暗自腹诽,常思思没走上社会,更没看到付晓雅的另一面。 她强横霸道,强词夺理,特喜欢动手打人。 曾几何时,付晓雅也是小混混中的一员,人见人嫌。 常思思边吃东西边学习,嘴巴不停,手也不停,似乎效率更高。 不到两个小时,我该辅导的课程就结束了。 常思思慵懒地仰靠在沙发上,放松地笑了。 “现在可以唱歌了,周岩,帮我选一首《十七岁的雨季》。” 我打开电视,又去点歌台选歌。 哗啦啦! 突然传来窗玻璃的破碎声,一枚黑色的铁球冲进了屋内,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又滚到了沙发底下。 卧槽! 有人砸玻璃。 “思思,快点闪开。” 我急忙高喊一句,立刻奔到窗边。 一名戴着口罩墨镜的男子,正跨在摩托上。 他毫不迟疑,又抛来个铁球,铁球准确穿过窗栅栏,再次砸在玻璃上。 又碎了一块玻璃,飞溅的玻璃碎屑,差点打在常思思的身上。 “狗娘养的,别跑!” 这一刻,我的肺都要气炸了,抬腿冲出房门,又奔出了KTV。 当然来不及! 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这名男子驾驶着摩托,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街角。 付晓雅也跑了出来,看到窗玻璃碎了两块,气得一通乱骂。 “卑鄙!下作!真踏马小人!” 第一卷 第83章 报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和老黑听到动静,也跟了出来。 看到破碎的玻璃窗,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风哥,需要报警吗?”我试探问。 “不用!” 韩风摆摆手,“报案也抓不到,这就是故意破坏骚扰。一群王八羔子,黔驴技穷,就只会这种下作的手段。” “我去买玻璃,很快就能换上,不会影响今晚的营业。”老黑道。 “辛苦兄弟,抽个时间,将一楼玻璃都换上铁丝网,再想砸就不容易了。”韩风做出安排。 只能这样处理,每个人的胸腔里都憋着一股闷气。 可能是楚海龙指使人做的,也可能是翟猛,但他们都绝不会承认。 我重新回到包间,看清地上的物件,正是小号的铅球。 “思思,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我由衷道歉,幸好常思思没有受伤,否则都不知道怎么跟她的家人交代。 “太过分了,大白天就敢沿街砸玻璃,没有王法吗?” 常思思很生气,不只是被吓了一跳,而且还打扰了她嗨歌的兴致。 “KTV这个行业,免不了要得罪人的,兔崽子跑得太快,抓不到的。”我无奈地耸耸肩。 “必须抓到,拘留、赔偿、道歉!” 常思思很任性,又扬了扬手机。 “周岩,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赶来。”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商量道:“要不我们换个房间继续唱歌?” “不唱了,没兴趣了!” 常思思摇头,很快将书包收拾好。 我们出了包间,来到了韩风的办公室,我如实道:“风哥,砸玻璃的事情,思思已经报警了!” 韩风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却急忙换上笑脸,热情打着招呼。 “思思,快请坐!” “哦,还有一把吉他,谁会弹啊?” 常思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看见那根断掉的琴弦已经换好了,吉他也擦拭得格外干净,泛着亮光。 “是我平时弹着解闷的,纯业余水平。”韩风笑道。 “能不能弹一首《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常思思问道。 什么……的回忆? 我虽然没听懂,却忽然意识到,常思思掌握的知识面很广,并不只局限于教科书和医学解剖。 相比之下,我就是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 “我练过这首曲子,难度不小,还请思思多指导。” 韩风客气着,拿过吉他便弹奏起来,灵动的手指、密集的音符以及动听的旋律,便充满了整个房间。 没等弹完,三名警察便闯了进来。 让刚刚沉浸在音乐中的常思思,小脸又拉老长。 领头的正是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看见我和韩风,自然没有好脸色。 但是,当秦所长看到背着小手的常思思,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脸。 “呦,小公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 常思思反问,又板着面孔不悦道:“就是本姑娘报的警,你们怎么工作的,治安情况这么差,我正想唱歌,两枚铅球就扔进来,差点被砸到我的头!” “对不起!” 秦所长连忙道歉,又拍着胸脯道:“小公主请放心,我们一定不遗余力,将这名扰乱治安的嫌疑人抓捕归案,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别光站着,快点行动啊!” 常思思不耐烦地抬抬小手。 秦所长一行人连忙退出来,我也一并跟着,带他们进入窗玻璃破碎的房间。 照例做了简单笔录,两枚铅球被警察戴着手套装进袋子里,还对破烂的窗玻璃进行了拍照,要估算损失。 随后,秦所长三人出了KTV,又勘察摩托车留下的轨迹。 秦所长点起一支烟,闷闷地吐出一条长长的烟雾,对我说道:“周岩,对不起,我没有管教好儿子,他破坏了你的高考,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等于把我给毁了!” 想起秦少虎,我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胸膛依然很憋闷,恨不得他能死在医院里。 “唉,我能做的,也只能替他向你道歉。” “秦所长,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打你儿子,没那个胆量。他得罪的人绝不止我一个,多扩大嫌疑人的范围吧!”我强调道。 “不说了,他也是咎由自取。” 秦所长摆摆手,又说:“我的家因为给孩子治病,已经负债累累,我就是个派出所所长,能有多少收入?这人毁掉的不只是我儿子,而是一个家庭。” “我很遗憾!” 我耸耸肩,内心没有丝毫同情。 如果秦所长早些管束好儿子,什么都不会发生。 秦所长带着一行人,开上警车离开。 这时,常思思也背着书包出来了,笑道:“周岩,送我回家吧!” 好! 我答应着,就准备打车,常思思却说:“你骑自行车带着我,视野多开阔。” “这太怠慢了!” “我就想体会下,你的自行车后座到底有什么魔力。” 常思思一阵坏笑,催促道:“别磨蹭了,快走吧!家里都来电话催了。” 我骑上自行车,常思思轻盈地跳到后座上,一只小手揽住了我的腰。 我低了下头,提醒道:“思思,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少来了,那个刘芳菲都要粘你身上了,也没见你反对,还在厚脸皮呲着大牙笑呢!” 常思思不以为然,又问:“你,有没有看过她的身体?” “绝对没有!” 我急忙否认,吓得车把扭转,自行车差点倾倒。 常思思一阵大笑,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家庭里,她很爱笑。 跟她在一起,我也会被她的笑声感染,不知不觉就会跟着开心起来。 我们穿行在街道上,欣赏着城市的风光。 就在这时,一名女孩从路边迎面走来,她面容姣好,身段妖娆,一头的波浪卷发,披在珍珠领的薄毛衣上。 是于晴曼。 多日不见,她变了模样,从单纯走向了成熟。 我将头转到一边,装作没看见。 于晴曼却伸开双臂,挡在了自行车的前方。 “周岩,你去哪里?” 我不得不停下自行车,单脚支撑在地面上。 “我送朋友回家。” 我保持淡定,敷衍回答。 忽然, 我觉得后背一紧,竟然被常思思死死搂住了,密不透风。 常思思探出半个脑袋,冲着于晴曼嘲笑道:“嗨,你的假睫毛歪了!” 第一卷 第84章 你是不是有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多管闲事!” 于晴曼回了个白眼,又冲我不满道:“周岩,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花心的男人,这都勾搭几个了?” “晴曼,不要乱说话,我们只是朋友。”我急忙纠正。 “跟谁都是朋友,骗鬼呢!” 于晴曼冲上前,双眼都在冒火,执着的眼神让我分不出真假。 “我为了你,放弃了多少美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莫名其妙! 我们那段夭折的恋情,比即将落下的夕阳还要短暂。 她凭什么管我做什么? 脑子有病吧! “我见过你扇周岩耳光,哈哈,当街再打一次!” 常思思却像是个看热闹的,笑着跳下自行车,还兴奋地拍起了小巴掌。 怎么说话呢? 常思思也有病,我差点就急了。 “小贱人,我先扇你。” 于晴曼格外恼羞,扑向了常思思。 “不……” 我被吓到了,急忙扔了自行车,横在两人中间。 常思思打不得。 于晴曼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还有更可怕的,常思思随身带着手术刀,我相信她也敢下手。 “周岩,你个没良心的,见异思迁,是不是她长得漂亮,让你神魂颠倒了?” 于晴曼表现得很疯狂,抬起巴掌又想打我的脸。 我当然不会再挨打,抬起胳膊挡住,冲着她怒吼。 “曼曼,你是不是有病,多管闲事很有意思吗?!” “对,我有病,为什么要看上你这样的人渣。” 于晴曼怒目圆睁着,让汹涌的眼泪,成串地落了下来。 “你刚才骂我,对不对?” 我不知该如何应对,常思思却了挤过来,微眯着眼睛打量于晴曼,一脸寒霜。 “骂你又怎么了?” “马上鞠躬道歉,打自己耳光,说你自己是小贱人。” 常思思手指于晴曼,命令的口气。 “以为你是谁啊?你爸很了不起?” 于晴曼眼白上翻,满不在乎。 这个样子让我心头一痛,自从认识了什么干爹,于晴曼再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人变得任性狂妄,还乱说话! 呼! 愣神之际,常思思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一把没拉住,她已经冲上前,扯住于晴曼的领子。 最令我担心的事情,到底发生了。 她果然取出了手术刀,抵在于晴曼的左侧下眼睑上。 我身体僵直,头皮发麻,急忙高喊:“思思,不要啊!” “你管不了,我替你教训教训她,让她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常思思的怒火已经被点燃,又狠声威胁道:“再问你一句,道不道歉?” “我……” 于晴曼真被吓到了,眼中充满的惊恐,浑身都在颤抖中。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骤然停在路边。 好巧不巧,车上下来的正是秦所长。 常思思余光扫过之后,手指内勾,手术刀就滑入袖口里,又悄悄放进了兜里。 “怎么回事儿?” 秦所长走过来询问。 看清是我们三人,他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股绳,还下意识地搓了搓脸,隐忍的痛苦表情,像是牙髓炎又犯了。 秦叔叔! 于晴曼像是见到了救星,气急败坏地告状。 “快把她抓起来,她拿刀要杀我。”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常思思红唇勾起一抹不屑邪笑,还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挖眼睛的动作。 于晴曼又是一个寒颤,争辩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是手术刀。” 常思思被逗得一阵大笑,腰都笑弯了。 于晴曼越发恼羞,大声道:“秦叔叔,搜她的身,手术刀一定在身上!” 借给秦所长几个胆儿,也不敢搜常思思的身,他冷下脸来,皱眉问道:“小曼,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她跟周岩……” 于晴曼说不下去,常思思却接话来。 “她站大街上拦住我们的去路,不但骂我,还要扇我耳光,蛮不讲理。我让她道歉有错吗?秦所长,你的侄女们都这么嚣张?” 秦所长被常思思敲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牙命令。 “小曼,快点给思思小姐道歉。” “我……” 于晴曼一肚子委屈,倔强地仰着头。 啪! 秦所长一巴掌打在于晴曼的脸上,压抑着怒火吼道:“你没听到我的话吗?要不看你爸的面子,马上带回派出所拘留。” 于晴曼彻底懵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冷眼旁观,认为秦所长做得对。 于晴曼自从傍上了林方阳,性格越发嚣张,是该让她清醒下。 于晴曼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老厂职工的女儿,家庭是如此的普通。 到底,于晴曼屈服了。 她冲着常思思弯下了腰,哭泣道:“对不起,请你原谅。” “出门没看黄历,什么倒霉事儿都能碰到。算了,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计较。” 常思思撇撇嘴,对我说道:“周岩,我们走吧。” 好! 我扶起自行车,载着常思思离开。 到底还是回了一次头,看见秦所长和于晴曼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向我们的背影。 “周岩,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魅力的。”常思思嘻嘻笑。 “哪个有魅力的人,经常跟警察打交道?” 我很郁闷,怎么就遇到于晴曼,还跟她发生了冲突。 我其实希望,能跟她永不相见。 那样,或许我还能在内心的角落里,保留住几个美好的瞬间。 “这个女孩对你好像用情很深,她嫉妒每一个靠近你的女孩,虽然自身条件很一般。”常思思开启评判。 “思思,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骗鬼呢!” 常思思哼声道。 “怎么说呢,如果说爱情是一朵花,我跟她之间还没等绽放,就已经凋落了,留下一地的碎片。” “这句话很有文采。” 常思思赞了我一句,“周岩,改天给我讲讲这个凄美的落花故事吧!” “好吧!” 我敷衍的答应,其实一个字都不想说。 将常思思送到小区门前,我们挥手道别,说声再见。 我骑着自行车,掉头返回KTV。 路灯接连亮起,街上熙熙攘攘。 人们正离开工作岗位,带着疲惫的期待,回家享用晚餐。 而我,没有家。 一个人游荡在街上,形单影只。 半路上,我忽然看见了两辆摩托,并排停在路边,四个小混混正在抖着腿,吸烟说笑着。 其中两人的目光,装作无意地扫向我这边。 我心中陡然升起不祥之感,急忙将自行车转向,冲到了道路的另一边。 发现我躲开,两辆摩托车立刻启动,横穿马路,向我追了过来。 这是东安县的主街,人多车也多,他们不敢当街围殴我。 但是, 他们可以用摩托车撞我,制造一起交通事故。 我拼命蹬车,逆行的速度很快。 他们的摩托也不断加速,跟我的距离越来越近。 第一卷 第85章 不要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就要追上了! 前方路口的绿灯,只剩下两秒。 我不管不顾,直接冲了过去。 后方传来嘭的一声响,还有急促刺耳的刹车声。 我回头看去,其中一辆追赶我的摩托,被轿车给撞倒了。 上面的两名小混混躺在地上,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活该! 怎么不撞死你们。 我冷冷地咬牙咒骂,缓缓骑着车,躲避着迎面的车流,终于顺利回到了KTV。 自从秦少虎住院,他的小团伙就散了。 可如今,又有人盯上了我! 我怀疑是楚海龙安排的,他想毁掉我,借此打击韩风。 我一定要非常小心,决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会员卡制度,行之有效。 这晚,KTV客流回归,更胜以往。 包间都满了,每个员工都忙得不可开交。 郑娟不停联系那些公主们,她们再次来到KTV,浓妆艳抹穿行于包间中。 她们不再卖酒,赚取陪酒的服务费,收入反而更高了。 夜美KTV的营业额,也创下了历史新高。 韩风开心不已,时常出来查看情况。 付晓雅则是斗志昂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服务员们投入工作,她越来越像一名职业的经理,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 后半夜一点,KTV才结束营业。 我刚走进一个包间准备休息,付晓雅进来了,嘴里还哼着歌。 “姐,辛苦了!” “哈哈,这才是我想要的感觉,人潮涌动,喧嚣热闹。” 付晓雅开心一笑,拽了两个词,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点起一支女士香烟。 “臭小子,还挺有想法,会员卡效果太棒了。就是……” 付晓雅嘻嘻笑了:“显得我脑子不够灵光。” “哪有。”我笑着摆摆手,又冷静道:“其实,风险也有,我们透支了未来一段时间的收入。” “哈哈,还真没有!” 付晓雅笑得更加灿烂:“服务费的提成收入大幅提升,跟原先整个的营业额相当。办卡的费用倒像是白赚的,这群傻老爷们,早晚都得死在花丛里!” 我心头一动,连忙问道:“办了多少张卡了?” “一百多张,有人只是办卡,并没有来玩。比如,徐丽。” “她怎么也来办卡?” 我很意外,徐丽之前从不来KTV玩。 她也许去过别的娱乐场所,只是我不知道。 “才不管那些,我给她办的,一分都不能少。至于她说了哪些屁话,你都能猜出来。”付晓雅极度鄙夷。 “让我们回家?” “对!” 付晓雅点头,嫌弃道:“她还说一直给我们留着房间,家里多冷清,她很孤单等等。” “一个家搞成这样子,也不是她情愿的吧!”我面无表情。 “都是她自找的,伤害别人的时候,她可是从不留情。” 付晓雅呸了一口,落寞的神情一闪而逝。“不提她,心里堵得慌。小岩,我觉得常思思这妮子真不错,你可要把握住,以她的家境条件,下半辈子可就不用发愁了。” “姐,说什么呢,她还是个高中生。” 我急忙摆手,从不敢打常思思的主意,容易引火上身的。 “切,我上高中的时候,都谈好几个男朋友了!” 付晓雅毫不在意。 这当然不一样。 徐丽对付晓雅疏于管理,对她的学业也不上心,否则怎么会连三流大学都考不上。 孟婉莹则完全不同,常思思绝对是她的掌上明珠。 常思思读的是高价私立高中,为了能让女儿考上大学,孟婉莹还请了我这个所谓的“家庭教师”。 孟婉莹对女儿寄予了很高期望,又怎么会允许她谈恋爱? “臭小子,这种机会可不多,失去你会后悔的。” 付晓雅板着脸训斥我,这一刻很有长姐的风范。 “我不后悔!” 我倔强地摇头。 “你是不是找打。” 付晓雅立刻恼了,起身将我推倒在沙发上,跨坐在我腿上,还扬起了小巴掌。 “你这么没出息,又傻乎乎地无依无靠,我怎么能放心走。” 我瞬间愣住了,心情一落千丈,眼眶也湿润了。 “姐,你要去哪里?” 我声音哽咽。 “瞧你这一出。” 付晓雅松开了我,并排跟我坐在一起,解释道:“只是个想法,跟我同住的女孩打算去南方,说那里的钱很好赚。” “KTV发展得很好,你能赚到钱的。” 我拉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兜里,将一沓钱掏了出来。 “姐,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都给你。” “傻小子!” 付晓雅嗔了一句,当然不收,把钱又塞回来,还摸了摸我的头。 “我也知道KTV能赚钱,我还是小股东,没准年底还能有分红。只是你不懂这种感觉,这么多年就生活在小县城里,哪里也不觉得新奇,处处却都有不开心的回忆。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又有多么精彩。” 我沉默了! 其实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总想着要逃离这里,逃离那些伤痛的回忆。 可回到现实,离开东安县,去外面又能做什么? 我和付晓雅都只是高中毕业,并无所长,真去了繁华的大都市,怕是想找一份赚钱的工作都很艰难。 我们目前只能跟着韩风,先混一口饭吃。 “小岩,别这副垂头丧气的熊样。” 付晓雅拍拍我的脸,轻轻叹息,“我只是有这个想法,短期内不会走的。真的很遗憾,你没能考上大学,提前离开这里。” “姐,你不要走!” 我猛然抱住了她,坚定地说道:“等咱们赚了钱,不管去哪里,我跟你一起走,永远不分开。” “你就是个瓦盆里长的南瓜,有点出息行不行?” 付晓雅又有点恼,咬牙点指我的脑壳,却没有推开。 “没有你,我会一直孤单下去,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大胆说出内心的感受。 “傻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等你有了女朋友,每天腻腻歪歪眼里没有别人,能记得我这个姐姐就不错了。” 付晓雅过来人的口吻,她似乎忘了,自己只比我大一岁。 她还把俏脸凑过来,在我的脸上轻轻蹭了下,这才推开我,开门走了出去。 我觉得她的背影,是那么孤单。 她瘦了! 躺在沙发上,我又是久久难眠,赚钱的渴望格外迫切。 付晓雅动了走的心思,那她早晚会离开的。 如果没有她,KTV的灯光该是多么黯淡,所有的歌声都将充满伤怀。 我也将心无所依。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迟疑地接起来,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却依然能分辨出是谁。 第一卷 第86章 难以置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你竟然把我的号码拉黑了!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于晴曼的话语传来,还伴随着低低的啜泣。 “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联系,即将天各一方,注定不会再有交集。” 我保持着冷静,也忍着没有挂断。 “恭喜你,攀上了公安局长的千金。我觉得自己真像是一个小丑,傻乎乎地等着你,换来的只有嘲笑和屈辱。” “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我也攀不上这样的家庭。实话告诉你,我只是在帮她辅导功课,我不能上大学了,希望能让她实现梦想。” 我其实不想解释,但也不想于晴曼出去乱说,引起常思思家人的反感。 “她那么紧紧地拥抱你!” “她认识你,故意的吧。” 手机那头,于晴曼好久没说话,只有持续不断的哭声。 哎…… 我轻叹出声:“曼曼,我们都面对现实吧!” “周岩,你为什么不守信用?” 于晴曼哽咽着。 “我又怎么了?” 我很不喜欢于晴曼的口气,就像是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我想在平川大学等你,你也答应过会去找我,可你都没有选择去复读。我不明白!当KTV的服务员有什么好的,因为那里还有个付晓雅吗?” 于晴曼的口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又一次提到了付晓雅。 这让我心里的火气立刻冒了出来,不管不顾地高声质问。 “曼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不弄死我不肯罢休是吧?” “你什么意思?” 于晴曼愕然的口气。 “你跟秦少虎的关系,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因此被他打了好几次,甚至都无法上大学,还差点因为他蹲监狱。现在你又跟林方阳在一起,却还是跟我纠缠不休,这不是想害死我,又是什么?” 我情绪激动,声音都在打颤,终于把憋在心头的话都说了。 电话那头,传来于晴曼的一声长叹。 “周岩,我没想到,你对我的误会这么深,对不起!” 于晴曼道歉后,又接着说道:“我跟秦少虎之间的事情,确实该早点告诉你。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我从来就不喜欢他,也从未答应过跟他相处。” “但你们两家的关系很好。”我强调。 “都是我爸主动跟秦所长攀关系,他把我当成了一种交换,并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于晴曼的解释带着怨念。 “可我被秦少虎毁了,没人给我个说法。” “秦少虎被打住院,其实……跟我有关系。周岩,我觉得这是替你报复了他,也不觉得错了。” 于晴曼犹豫着说出一件事。 我瞬间被石化,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于晴曼偷袭了秦少虎,还带着打死他的极度恼恨。 这是真的吗? 不…… 太难以置信了! 于晴曼看起来柔柔弱弱,哪里就像能抡起木棒的人? 我,要不要去报案? 当然不行。 如果于晴曼被抓,我应该会内疚一辈子吧! 还有,她说得很含糊,似是而非,仅凭这些话也不能作为证据。 这一刻,我的内心凌乱了。 一分感动两分质疑,更多的是陌生感,于晴曼就像是个冷酷的杀手。 “周岩,你是不是还认为,我跟林方阳是那种关系?” 于晴曼询问,竟然还发出了戏谑的笑声。 “我不清楚,但看着很别扭。”我坦言。 “我们的亲热,让你吃醋了?对不对?”于晴曼笑问。 “我有什么资格吃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省去了很多艰难的奋斗。”我闷声道。 哈哈! 于晴曼竟然舒心地笑起来,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 “周岩,你吃醋了,就说明心里有我。” “不是那样。” “别狡辩了,我感受到了,也觉得幸福。” 于晴曼撒娇的口吻,“周岩,那就告诉你吧。我其实是捡来的孩子,就在今年,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生父亲,他就是林方阳。” 什么? 林方阳是于晴曼的亲爸爸。 这太出乎意料了。 忽然之间,我觉得很羞愧。 女儿跟父亲之间,有些亲热的举动很正常。 都是我的思想不纯洁,凡事都往那方面去想。 “这就是你要考平川大学的原因吧?”我问道。 嗯! 于晴曼并没隐瞒,洋洋得意道:“他在大学里有投资,会格外照顾我。另外,我毕业后,还会进入他的公司,有很多发展的机会。” “祝贺你。” “周岩,你要相信,我心里只有你。等有机会去平川吧,我爸尊重我感情上的选择,会把你的一切都安排好。” 嗯! 我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给你个面子,我就不跟常思思计较了,要是让我爸知道了,哼,县公安局长也可能下马。快休息吧,别把我这个新号码拉黑了,晚安!” “……晚安!” 通话结束,我的心情却许久难以平静。 我重新认识了于晴曼。 她由一名普通大厂职工的女儿,变成了富豪的真千金,出手阔绰,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她为了我,还打了秦少虎。 或许,不是她。 是林方阳安排人做的,整个过程天衣无缝,没留一丝罪证。 老黑的话,让我警醒! 林方阳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什么都敢做。 我决不能去平川,落在林方阳的手里,可能比落在楚海龙的手里更可怕。 还有,我怎么能舍弃付晓雅。 只是想想,心,就会痛。 迷迷糊糊中,我迎来了第二天,生活依然要继续。 我照例去健身,练习打沙袋。 我还把长条的吊式沙袋当成了对手,练习老黑教我的搏击术。 我要成为搏击高手,决不能再被几个小混混吓跑。 快到中午了, 我买了两份盒饭,来到了星海大厦。 刘芳菲果然在这里,坐在办公桌后方摆弄着鼠标,小脸红扑扑的,神情羞涩,看到也有几分动人。 “周岩,给你欣赏下。” 刘芳菲神神秘秘,取出个相片袋,隔着桌子递了过来。 我把里面的照片取出来,看到上面的影像,不由地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第一卷 第87章 诬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好看吧?” 刘芳菲抛给我一个妩媚的眼神,又托着香腮显摆。 “本姑娘的摄影技术就是一流,对比多么强烈,色彩还原度非常高。” 我不这么认为。 这种照片无论拍成什么样子,都同样吸引眼球,跟技术无关。 我深呼吸,将欲望憋回去,装作淡定地将照片装起来,问道:“李奇还没来拿走照片?” “急不可耐,一天好几个电话催。” 刘芳菲鄙视,“今天一早就去照相馆拿走了,还用U盘将电子版拷贝一份,瞪着两个大眼珠子,亲自看着我将相机清空。” 哦! 我点点头,突然又蒙了,惊讶问道:“这一份是怎么回事儿?” “多洗的,留给你作纪念。” 刘芳菲坏笑,“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芳菲,你洗了多少份?” 我立刻敏感起来,刘警官提醒过,拍照可以,传播就违法了。 “就只有两份,给李奇一份,你一份。” “你不能骗我!” 我神情很严肃,上次刘芳菲给我洗照片,就至少偷洗了五份以上。 “真没骗你,我不需要的。” 刘芳菲做出个扶额的动作,“唉,我洗照片时,必须仔细看,每一个细节都会记得。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污秽的东西,从脑子里清出去。” “我去把它烧了,这照片不能留着。” 我记得文件柜里,有我爸留下的打火机,过去翻了出来。 刘芳菲却不舍,急急拉住我。 “周岩,用得着这么谨慎吗?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以防万一。” 我转身去了楼层公用的卫生间,将照片一张张烧掉,灰烬用水冲走。 搞出了半屋子烟,我不得不开窗放了好半天。 重新回到办公室,我跟刘芳菲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讨论着指甲刀的销售。 办公桌上的电脑开着,屏幕上的销售橱窗里,只有这一款产品,显得孤零零的,也没什么人气。 网店名称:芳菲精品。 注册单位正是东安县周顺商贸有限责任公司。 再看指甲刀的价格,竟然是三十八。 “芳菲,这也太贵了吧!” “不贵啊,我写的是来自德国的品牌,进口货。” 刘芳菲不以为然,还带着些得意。 “你这是虚假宣传。” 我不禁提醒,刘芳菲的胆子也太大了。 “周岩,不必那么认真,没人会因为三十八块钱跟你打官司,大不了退款白送他们一套。更何况我们还包邮到家,邮寄费也要投入的。”刘芳菲说得一本正经。 “邮费过高?”我问。 “这要看远近,六块钱起。” 刘芳菲张口就来,又说:“对了,你给我出一份委托书,公司要跟邮局签一份协议,这样价格可以压下来不少,还能上门取货。” “没问题!” 我立刻答应,犹豫地问道:“芳菲,目前我们卖了多少?” “刚开店,没有销售额。”刘芳菲摊手。 “这能行吗?” 我开始不自信,心里总觉得靠着小小的指甲刀发财,不切实际。 “放心好了,我跟几家大的网店联系过,他们答应帮着销售,同样价格每个给他们十元提成。哈哈,你就等着数钱吧!” 刘芳菲总是这么积极乐观,我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开好委托书,交给刘芳菲。 我正打算回KTV,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动静还很大。 我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两名警察,面孔很生,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们直接闯进来,打量着我们,问道:“你们是周岩和刘芳菲吧?” “是!” 我跟刘芳菲都点点头,脸色不由寒了下来。 时隔多日,刘子文还是报警了,否则警察怎么会登门,拿出要抓人的架势。 “警官,什么事情?” 我尽量保证平静,心里却在想,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那天抢劫了刘子文。 这事儿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河边抓青蛙的常思思。 她应该不会出卖我吧! 一名警察出示了警官证,名叫李钟雷。 “我们是西河派出所的,辖区内的居民李奇报案,你们涉嫌藏匿传播他和妻子的私密照片,对他的声誉造成了严重侵害。” 听警察这么说,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不是抢劫那件事就好,我相信李奇报案诬陷,不能将我怎么样了。 “他放屁!” 刘芳菲立刻火了,开口骂道:“什么狗东西,刚拿走照片,回头就诬陷我们,他有什么证据?” “注意你的语气,不许骂人。” 李钟雷提出警告,对另一名警察吩咐道:“小张,马上搜查这间办公室,看有没有此类的照片。” “要是没有,我们能不能告他诬陷?” 刘芳菲底气十足,暗中又向我投来敬佩的眼神。 幸亏我把照片处理了,否则一定会被抓了现形。 叫小张的警察,立刻开始搜查,非常细致,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甚至还将袋子里的指甲刀倒了出来,堆在地上。 电脑当然不会放过,查看了每一个文件夹,还显示了隐藏文件。 电脑里有照片,是刘芳菲自拍的美照,还存着一些流行歌曲,这都跟李奇没有一点关系。 警察一无所获,却依然不肯罢休。 “刘芳菲,李奇报警时提及,你将照片给了你父亲刘子文。我们核实情况时,他也承认了这一点,保证并没有传播。快说,除了刘子文,你还给过谁?” 李钟雷严肃地问道。 “刘子文胡说八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怎么可能给他照片。” 刘芳菲彻底气炸了,脸色红通通一片,小巴掌将桌子拍得啪啪响。 我也是气愤难平,暗骂刘子文真不是人。 这么多么恶毒的父亲,竟然配合外人构陷他的女儿。 “他说你昨晚见过他。” “不可能,他就是诬陷,我昨晚在办公室里住的,楼下有监控,你们可以去查,我根本就没出门。”刘芳菲大声争辩。 我这才知道,刘芳菲孤单一人,竟然就住在办公室里。 “跟我们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 李钟雷不依不饶,还拿出手铐,在手里晃了几下。 刘芳菲非常抗拒,高声道:“我死都不会去,你们没有证据,就是滥用职权。刘子文和李奇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卖命。” “放肆!你敢阻挠办案?” 李钟雷被骂火了,步步逼近。 第一卷 第88章 我怕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激进的举动,将我都给吓了一大跳。 她突然跳上办公桌,进而跳在窗台上,那扇窗是开着的,整个人的身体就探出了多半个,非常危险。 “别过来!不然我跳下去,就是你们给逼死的!” 刘芳菲大吼着,情绪非常激动,眼泪同时迸溅而出,扑簌簌地落下来。 这是对亲情的绝望。 虎毒不食子,她的父亲刘子文连畜生都不如。 刘芳菲! 李钟雷警官也有些慌了,急忙招手劝说:“我们只是照章行事,你冷静点儿!” 这里是五楼,刘芳菲跳下去生还的概率不高,李钟雷两人一定会因此背上严重处分,难说就被开除了。 “芳菲,快下来!”我也着急地喊。 “我不怕,反正病也治不好,早死晚死都一样。” 刘芳菲两行眼泪,满脸凄楚。 两名警察这才知道,刘芳菲竟然还有病,听起来还像是绝症,此时脸色都变得格外难看。 他们走也不是,但留下来,又怕进一步刺激刘芳菲。 看到他们的目光都被刘芳菲吸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悄悄摸出手机,大着胆子给刘警官发去了一条短信。 “河西派出所来办公室抓人,他们没有证据,快要闹出人命了,一人叫李钟雷。” 我心里很忐忑,不知道刘警官是否会管。 如果解决不了,我宁愿自己被警察带走,也决不能让刘芳菲出事。 只过了半分钟,李钟雷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连忙接通,身体挺直,像是对面有人似的点头道:“刘队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刘警官问了什么,他连忙奔出了门,去走廊里接听。 我隐约听到,李钟雷提及有人报案,没有切实证据一类的话。 半晌后。 李钟雷寒着脸走进来,对窗台上的刘芳菲道:“刘女士,非常对不起,是我们失职,没搞清楚状况,干扰了你正常生活。” 刘芳菲没说话,一手扶着窗框,一手还在擦眼泪。 “我们马上就走,请下来吧!” 李钟雷说完,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便带着赵警官出去了,还随手将门给关了。 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立刻过去把门锁了。 “芳菲,他们走了,快下来。” 我极其小心地来到窗边,展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刘芳菲背光而笑,直接跳下来扑进我的怀里,我努力站稳,跟她紧紧相拥,直到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芳菲,你怎么会干这种傻事?”我埋怨,下意识却搂得更紧。 “我就是故意的,这一招效果很显著吧,他们不敢带走本姑娘。” 刘芳菲却得意笑了,又在我的怀里撒娇地蹭了几下。 唉,眼泪鼻涕都抹在了我的衣服上。 刘警官接到我的短信,来电话阻止,这两名警察才不得不离开。 李钟雷跟李奇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偏袒李奇的味道很浓。 我没有告诉刘芳菲真相。 直到今天,我依然不觉得,自己跟县局的刘警官关系多好。 只是刘警官为人正直,或许也看常勇局长的面子,才肯管我的闲事吧! “周岩,你刚才真的担心我?”刘芳菲仰起还带着泪痕的脸。 “当然,吓坏了!” “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刘芳菲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忽然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这才笑着将我推开。 我愣在原地,随后便不由绽放了微笑。 “初吻给你,赚大了吧!” 刘芳菲翻了个白眼。 “谢谢!” 我脱口而出,忽然就觉得一阵尴尬,这应该道谢吗? “周岩,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 刘芳菲平静地坐下来,摇头轻叹,“我这样的女孩子,是没资格拥有爱情的。” “芳菲,不是那样,你一定能治好病,成为健康的女孩。” 我安慰她。 “我也这么劝自己,希望医学会有奇迹吧!”刘芳菲无奈道。 “你昨晚真的住在这里?”我问。 “是啊,这里真好,站在窗前就能看见城市的夜景,还有灯光照进来,屋内彻夜明亮,让人觉得不孤单。” 刘芳菲对此很满意,对生活的要求也不高。 “一个人注意安全。”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怕死,却有点怕黑。”刘芳菲道。 “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走出黑暗,拥有光明。” “一起努力!” 刘芳菲举了举小拳头,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两名警察留下一地狼藉,我们重新将指甲刀装进袋子里,这可是两名年轻人的未来。 我正打算离开,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本地号码。 尾号很牛,666。 感觉很熟悉,我忽然想起来,这是刘子文的号码。 他给我打过电话,只是我没有存储在通讯录里。 “是你爸的电话。” 我没隐瞒。 “接吧,听听他到底想放什么屁,有这样的父亲,是我死都洗不清的耻辱!”刘芳菲的雪齿几乎将嘴唇压出血痕。 我接通手机,还选择了免提,能让刘芳菲也听清楚。 “周岩,你跟我女儿在一起,对吧?” 刘子文上来就问,这也证实他清楚这间办公室,可能让人跟踪了刘芳菲。 “对,怎么,这犯法了吗?”我冷冷反问。 刘子文不接这个话茬,直接挑明。 “周岩,我知道是你跟我女儿合谋,那天在郊外抢劫了我。那点钱没什么,就当做丢了,我也不想报警。我只要现场拍摄的照片,你们还得保证,照片不会泄露出去。” “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放什么狗屁。” 我开始出言不逊。 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更不能被刘子文的话给绕进去。 “小子,别以为跟着韩风混,就没人敢碰了。” 刘子文恼了,进而威胁,说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把照片还了,老子一定会跟你们没完,不信折腾不死你们。” “刘子文,你踏马的是不是有病?什么照片,跟我们有个毛关系?你像是个疯狗一样地乱咬,实在控制不住,就抓紧去打疫苗吧!” 我火气很大,一通乱骂。 刘芳菲噗嗤笑了,冲我竖起大拇指,这么骂才叫过瘾。 “小崽子,跟老子嚣张没用。别忘了你们签的合同,卖了身上的零件,也赔不起这笔钱。”刘子文压低声音提醒。 第一卷 第89章 情况很复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什么合同?” 我故意装迷糊,心头却是一紧,有种不祥之感。 “你们泄露李奇的照片,得赔偿二十万。哼,我就是证人,我会咬定从你们那里得到了照片,告到法庭上,你们一准会输。” 刘子文哼笑连连,俨然胜券在握。 我懂了! 上门拍照这件事,就是刘子文暗中策划的一场阴谋。 李奇居然全力配合,可能是自身有怪癖,喜欢暴露。 也可能被刘子文抓到了什么把柄,不得不听从安排。 而刘子文要实现的目标,就是拿回被抢劫时拍的照片。 最好,再顺道把我和刘芳菲扔进监狱里。 “刘子文,你还真是够阴险够卑鄙,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衣冠禽兽,猪狗不如!让那个什么奇随便去告吧,老子不在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女儿?一个整天盼着父亲死的白眼狼,我就当从来没生过她!” 刘子文挂断了手机,不想再听我的继续咒骂。 屋内很安静。 刘芳菲搓了几下香腮,却搓不开紧锁的眉头。 她后悔了,不该接这个上门拍照的活,更不应该随便签合同。 上面还有我的签名,我同样要跟着承担责任。 “周岩,对不起,又把你给拖下水了。”刘芳菲低声歉意。 “没什么。” 我摆摆手,满不在乎道:“打官司他们也未必能赢,刘子文往你身上泼脏水,也要能拿出证据来。” “他这么坏,一定会制造各种证据。”刘芳菲不免担忧,又懊恼道:“刚才的通话,就该给他录音的。” “没用,刘子文精明得很,压根没说关键性的话。”我轻轻扶住刘芳菲的肩膀,有意让她冷静,正色道:“芳菲,切记不要给他打电话,也不要接触他,尤其不要说漏了嘴,承认抢劫发生过。” “嗯,我记住了。” 刘芳菲答应着,起身道:“我必须马上回家一趟,处理掉一些东西。” “你藏了照片?” 我眼睛都不由瞪大了。 “嘿嘿,也不多,才三份。” 刘芳菲讪笑,尴尬解释道:“就是觉得这种照片稀罕,我也是不懂那方面的事儿,心中充满好奇。” 我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千万不能留,一旦被发现,我们的官司必输无疑。” “不会再留了。” 刘芳菲推着我,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我骑着回了KTV,刘芳菲则打车回了只有母亲的家。 她很快给我来了电话,照片全部付之一炬。 没过多久,另一个电话也打进我的手机,正是县公安局的刘警官。 我接通后,连忙道谢。 “刘警官,谢谢你!” “没什么,他们做事不符合流程,随便抓人更是违规。” 刘警官不以为然,认真严肃的口气说道:“周岩,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跟我说一下,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当然不能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不可避免,提到了刘芳菲的父亲刘子文。 我还强调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无法调和。 刘警官听我讲述完,突然问道:“周岩,你了解刘芳菲吗?” 我不明白刘警官为何要这么问,还是坦言道:“算是比较熟悉吧,她原先在照相馆,目前在我的公司工作。” “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母亲很早过世,她认定是父亲刘子文害死的,坚持断绝父女关系,跟舅舅生活在一起。她的身体不太好,患有……” 刘警官不想泄露隐私,还是打住了,又说:“刘芳菲认定自己患病,也是被父亲殴打所致,小时候曾经多次向警方报案,都查无实据。” “可是,她说母亲还活着……” 我非常震惊,头皮一阵发麻,忽然觉得刘芳菲也很可怕。 刘警官却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有一点你放心,刘芳菲多次经过医生测试,精神正常,也就是说,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做事非常执拗,属于偏执型人格吧!” “怎么会这样?” 我扶额长叹,有些后悔跟刘芳菲接触了。 “周岩,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挑拨你跟刘芳菲之间的关系,只是希望你时刻保持冷静,不要听信一面之词。” 刘警官的话,听起来倒是充满善意。 “我懂了,谢谢你。” “不客气。” 刘警官笑着挂断手机。 我颓唐地躺靠在沙发上,内心一阵茫然,忽然觉得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我一度很讨厌于晴曼,认为她心机很深,总是算计我。 却想不到,于晴曼竟然替我出头,狠狠教训了秦少虎。 她像是对我一往情深,还在等待着一个未来。 在我眼中,刘芳菲很单纯,积极乐观。 然而,她对我撒了谎,她口中的父母早年离婚,母亲打算卖房给她看病等等,都是编造的故事。 根本没有母亲这个角色。 是刘芳菲非要跟刘子文过不去,拿出不死不休的架势。 刘警官说刘芳菲精神正常,可我却觉得,这都是不正常的表现。 事已至此,我不能将刘芳菲从公司撵走。 她是偏执型的人格,难说会翻脸,从此跟我反目成仇。 时至今日,只有付晓雅一直保持本色。 她的喜怒哀乐,我都能看得很清楚,从不担心她会变成另一个人。 接下来几天。 KTV的生意持续火爆,甚至出现排队等着入场的情况。 会员办了一千多张。 单单这一项收入,就有五十多万入账。 包间不够用,只能以时间来凑。 KTV从中午十二点开始营业,持续到次日凌晨六点。 又招聘了六名服务员,采用了两班倒的模式。 付晓雅忙得焦头烂额,整天嗓子都是嘶哑的,却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斗志。 韩风拿出了大哥的姿态,命令付晓雅半夜必须回家休息。 他接替后半夜的管理工作,拄着拐杖跑来跑去,腋窝都磨破了皮,依然努力坚持,整日都很开心。 正当大家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楚海龙那边的反击却开始了。 办公室里,股东们开会。 韩风猛抽两口烟,“自从我们实行了会员制,魅丽酒吧人数锐减,连带着夜总会那边,生意也变得惨淡。刚刚得知消息,翟猛那货想了个坏招,组织一些街头混混办理会员卡,然后过来唱歌消费,打算赖在包间里不走,这样一搞,新客人就进不来了。” “这踏马纯属臭无赖啊!” 付晓雅骂道。 “敢赖着不走,就把他们打出去。” KTV今日的局面不易,老黑也生气地握紧拳头。 第一卷 第90章 一起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行!” 韩风不答应,闷闷地吐了口烟。 “强行驱赶殴打客人,不是什么光彩事,一旦被人利用传言出去,就没人敢再来KTV了。” “要不,我们增加条款,在包间不可停留超过三个小时?” 付晓雅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考虑,下个月开始尝试实行吧。一旦客人提出强烈抗议,再想其他法子。” 韩风点点头,又说:“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不让这些小崽子耍赖,破坏了KTV兴隆的局面。”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想出好办法。 “兄弟,你怎么看?” 韩风试探地询问我。 我也没想好,书上没提如何解决此类的问题。 大家都没想到,翟猛这群人会这么无耻,完全是臭无赖的打法。 既然韩风问了,我硬着头皮道:“我说的不一定对,其实解决这个问题,可以用兼职的公主们。” “哦,详细说说。” 韩风的眼睛亮了。 “这群无赖占据包间,首先损害的就是公主们的利益,他们才不会点陪酒消费,本来也都没钱。让公主们缠着他们不放,熬不住的就走了。”我提议。 “可是,他们死活不答应陪酒,又该怎么办?”付晓雅皱眉问道。 “公主们会想到办法的,把任务摊派到郑娟身上,这娘们儿必须办好。” 韩风霸气哼了声,他倒是将郑娟拿捏死死的,言听计从。 离开办公室,我打着哈欠,准备去储物间补觉。 包间整晚被客人们占据,没有我睡觉的地方,只能在那里安一张折叠床。 每天不到六小时的睡眠,熬得我眼圈发黑,我很想有个家。 付晓雅在走廊里拦住我,嫌弃道:“小岩,瞧你这没精打采的熊样,过不了多久,就未老先衰了。” “没办法,先熬着吧!” 我曾经想过去办公室住,可那里有刘芳菲。 “给你钥匙,以后就去我租的房子住吧!” 付晓雅扔给我一把钥匙,款式普通至极,又补充道:“风华小区三栋二单元601。” 我感动之余,还是提醒道:“姐,你还有室友,这不妥吧?” “她走了,就剩我一个人。” “可是……” 我依然很犹豫,心跳却莫名加快。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啊!就讨厌你这副磨磨唧唧的熊样!”付晓雅不耐烦道。 “姐,我去!” 我慌忙回答。 “服务员又不差你一个,别傻乎乎地跟着熬夜。” 付晓雅低声说完,又去组织服务员开会。 我手里捏着钥匙,在走廊里犹豫了好半天,这才收拾起东西,骑上自行车离开了KTV。 正是下午时光,阳光煦暖,微风徐徐。 我一路打听,找到了风华小区。 付晓雅说距离很近,其实不然,骑自行车还需要二十多分钟。 这是一处老小区,墙体斑驳,没有绿化。 垃圾箱塞得满满当当,路上还有污水流淌。 门卫老头闭着眼睛,听着收音机的戏曲,对出入的人群不理不睬。 到处可见房屋出租的广告。 生活在这个小区的人群,以打工者为主,他们没有资格挑剔环境,只是在艰难求生。 我在楼下停好自行车,爬楼梯来到六楼,用钥匙打开了老式的黄色木门。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显得格外狭小,却打扫得很干净。 卧室里有两张单人床,都铺着平整白床单,半敞开的简易衣柜里,挂着些女孩子的衣物,是屋内的唯一亮色。 眼前的场景,让我不禁一阵心酸。 曾经家里的房间,哪个都比这里更大更好更明亮。 可我跟付晓雅,却在徐丽的逼迫下,流落在简陋的出租屋里,这是多么的悲哀。 家,只封存在记忆中。 但是,我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因为我嗅到了属于付晓雅的香气,也判断出哪一张床才是她的。 我轻轻将头贴在付晓雅的枕头上,好半晌才离开。 躺在另一张床上,我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 在梦中,我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奔跑在鲜花点缀的草地上,我们的笑声化作音符,飘向了夕阳。 一觉醒来,夕阳斜照在屋内,给衣柜镀上了金辉。 小屋里的一切,温馨又美好。 我从床上起来,满足地舒展着双臂,振作精神走出小屋,简单吃了晚饭,又赶往了KTV。 客人很多! 其中果然有小混混,他们或者染发,或者文身,眼神贼溜溜的,很容易分辨出来。 我还是看见了刘强壮,他冲我使眼色,我就装作没看见他。 提前通风报信的,就是刘强壮。 他也被翟猛雇佣了,不得不过来捣乱。 很快,小混混们就占据了一半数量的包间,都像是大爷一般跷着腿。 他们点了满桌子的酒水,并不在意浪费,还发出各种难听的嚎唱。 KTV的气氛,都被他们给破坏了。 软硬兼施,必须撵走他们。 老黑有准备,买了两柄菜刀,明晃晃地掖在腰间。 他故意去包间里,在小混混面前转悠,时常拔出来耍几个刀花,偶尔还装作不小心,菜刀掉在小混混们的脚下。 吓得这群瘪犊子,个个脸色难看,却还是咬牙坚持不走。 有钱人才不会去当小混混。 找公主陪酒,小混混们出不起服务费,他们只想赚翟猛的钱。 兼职的公主们,果然不答应了! 在郑娟的带领下,不停游走于包间里,还有公主硬是靠近,拉着小混混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摸。 这一招很有效。 小混混害怕摸了会被告发,到底有人主动离开了KTV。 但还有顽固分子,就是赖着不走,靠着一瓶瓶灌啤酒来壮胆。 正常的客人们,都在焦急等待,一度误以为是生意太火爆。 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端倪,还可能会被吓走。 韩风和我也很心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付晓雅气得拳头紧握,恨不得冲进去,把这群赖皮的小混混都打出去。 突然, 一辆警车停在KTV的门前。 三名警察迅速冲进KTV,踢开一个包间的门,里面聚集着五名小混混,正在胡乱地嗨歌。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面色慌张,想要躲在沙发后面。 警察立刻给此人戴上手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离了KTV。 “这几个警察哪来的?” 韩风有些恼了,这时候抓人,肯定会对KTV生意造成影响,搞得人心惶惶。 第一卷 第91章 发财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风哥,我认识一个,新区派出所的。” 我想起来了,这人曾经参加过对我的审讯,当时担任记录员。 “老秦过分了,写道歉信的事情忘了吗?怎么又来干扰KTV的生意!” 韩风极度不满,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通后,韩风却秒变笑脸,一通道谢后挂断。 “秦所长来电话了,被抓的正是上次砸玻璃的混球,他说是有人授意来KTV抓人的,还说是帮我们,这不是扯淡嘛!”韩风解释道。 “我去安抚客人,抓人跟他们无关。今晚KTV会增加免费新鲜水果。”付晓雅道。 “对对,增加服务,把客人都留住!” 韩风连连点头。 事实证明,新区派出所抓人,还真是帮了KTV。 小混混们大多都有打架斗殴、欺行霸市的案底,唯恐再被警察抓走,不到二十分钟,便慌乱地走了一空。 KTV终于恢复了正常经营秩序。 韩风又把刘强壮喊了回来,给了他五百块钱。 刘强壮两头吃,乐不可支。 又发誓一定追随风哥,绝不背叛风云堂。 半夜了。 KTV依然是客满状态。 付晓雅喊着我离开,回家去睡觉。 对,我和付晓雅有了新家,虽然简陋,却是别样的温暖。 我骑着自行车,载着付晓雅,穿行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 路显得很短暂,我们在夜色中聊着天,终于回到家里。 卫生间里,有个圆筒的热水器。 付晓雅很爱干净,逼迫我去洗了澡,让温暖的水流冲去一身的疲惫。 洗完了澡,我舒适地躺在床上,看着穿着粉色睡衣的付晓雅,走进卫生间,咔嗒锁上了门。 水声清晰地传来。 我跟付晓雅之间,只有一道一脚可以踹开的门。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冲动的幻想,最终都被我强烈压制了。 付晓雅,是我的姐姐啊。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拿我当弟弟,留我住进只属于她的小屋。 我又怎么能充满罪恶地胡思乱想。 我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守住做人的底线。 半晌后,付晓雅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冲我翻了个白眼。 “臭小子,不睡觉,瞪俩憨眼想什么呢!” “下午睡了,还不困呢。” 我装作淡定地解释,费力将侵犯的眼神移开。 付晓雅躺在另一张床上,睡衣下摆敞开,露出雪腻的长腿。 她习惯性地点起一支女士香烟,对我说道:“小岩,我总觉得KTV的工作不适合你,不会有大出息的。” “姐,我明白,可现在只能这样。”我坦诚道。 “都怪徐丽,将你逼到了社会上,她简直太坏了。” 付晓雅口中带着怨憎,已经不再喊妈这个称呼了。 “我们要学会忘记。” “唉,真正做到并不容易。我也不瞒你,有时候也会觉得,徐丽可恶又可怜,她终于活成了人人讨厌的样子。” 笼罩在烟雾里的付晓雅,有种特别的美。 “总是找不到,能跟她平静相处的机会。” 我也坦露心声,谁又愿意整天生活在憎恨里,背负着精神上的折磨。 “不怪你,是她不给机会。” “姐,你变了!” “呵呵,哪里变了?” 付晓雅终于绽放笑颜,依然美得让人目眩神摇,心神荡漾。 “我记得你强横霸道,总喜欢跟小混混在一起,现在好像很孤单。”我大胆道。 付晓雅愣了下,又冲我翻了个白眼。 “以前是瞎混日子,现在到了装逼的年纪!我可是堂堂经理,手下管理者十几号人呢!” “嘿嘿,姐,有你真好。” “神经!赶紧睡觉!” 付晓雅熄灭烟头,也关闭了灯光。 我听着付晓雅均匀的呼吸声,嗅着隐隐飘来的香气,在心猿意马中,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梦乡。 醒来之时,付晓雅已经走了。 我刚穿好衣服,就接到了刘芳菲的电话,催促我去一趟公司。 我不想见刘芳菲,却不得不勇敢面对。 骑上自行车,我来到星海大厦,却见刘芳菲背着个小包,正在门口等着,笑容跟阳光一样灿烂。 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哪里不对,清澈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芳菲,怎么在这里等着?”我不解道。 “快,快!我们去银行,有笔钱到账了!” 刘芳菲喜不自胜,坐上自行车,使劲推着我的背。 我一头雾水,“什么钱?” “有个大型网店,一次性买了我们五千枚指甲刀,说是钱已经打到了公司账户!” 刘芳菲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但还是变了腔调。 “打来多少钱?” “三十给他们的进价,当然是十五万,但我们要负责邮寄。”刘芳菲傲气道。 十五,万?!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做梦。 这对我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 KTV贷款二百万,刚刚又办理会员卡入账五十万。 但那些钱要用作经营,跟我没有多大关系,这笔钱却实实在在属于我。 “真,真的啊?”我说话有些结巴。 “哈哈,我也想赶快去银行证实下,到底是不是真的。走啊!” 我使劲捶了下头,让自己清醒,随后猛蹬自行车,来到了银行。 刘芳菲来到窗口,取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公司手续。 我也将作为法人的身份证递了进去。 女柜员查询了下账户情况,证实有人转账了十五万,我觉得她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些钦佩。 刘芳菲没忍住,举起小拳头发出惊喜的欢呼。 我也很激动,感觉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 “周岩,取十万行不行?” 刘芳菲小心询问。 “可以啊!”我立刻答应。 刘芳菲准备充足,拿出现金支票,认真填写了取款金额,还盖上了公章和我的名章。 女柜员接过去,并没有为难我们。 她只是叮嘱一句,下次取这么多钱,最好提前预约的。 十捆崭新的钞票,带着墨香,沉甸甸的,从窗口递了过来。 刘芳菲开心地塞进包里,一直用手捂着,像是怕飞了。 我们离开银行,重新返回位于星海大厦的办公室。 发财了! 我们抑制不住开心,将钱摸了一遍又一遍,又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久才分开。 我激动得想要哭,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并不起眼的指甲刀,竟然为我带来了第一笔真正的财富。 刘芳菲眼中也有点点泪光,将十捆钞票整齐地码放在桌上。 “芳菲,多谢你!” 我真诚感谢,将钞票从中间隔开,做人言而有信,一人一半。 “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让我真的有钱了。” 刘芳菲开心笑着,又说:“周岩,咱们现在考虑的,不该是分钱。” “啊?还要做什么?” 第一卷 第92章 抓住商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款指甲刀很有市场,商机稍纵即逝,应该抓紧再去进货,继续在网上销售,赚更多的钱,发大财!” 一本正经的口气,加上严肃的神情,刘芳菲此刻俨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让我感觉有点熟悉! 不由想起了刘子文,经营着县里最大的珠宝店,很会赚钱。 这方面,刘芳菲倒是遗传了刘子文的基因。 “对,进货去!” 我眼睛亮了,这点钱不算什么,抓紧机会,或许还能赚更多。 我想,只要有了钱,就能解决很多烦恼。 “货物单上的手机号我打过,停机了。”刘芳菲提醒。 “那怎么办?” 我想到了我爸,这批货是他进的,应该知道去联系谁。 可是,想起徐丽的贪婪,我又不愿意回家。 这女人一定会节外生枝,各种阻挠,徒增不快。 “有生产地址,可以去源头工厂去找。” 刘芳菲早有准备,将一张记录着地址的纸条递过来。 临州市海岩镇三水村兴达五金制品厂! “芳菲,那我们一起去,出趟远门。” 我心生期盼,也很激动。 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离开过东安县。 很想去看看异乡的风情,又该是怎样的精彩纷呈。 “不,我不能走!” 刘芳菲摆着小手,“经商要讲信誉,我得把指甲刀抓紧邮寄出去,得填写好几千邮寄单呢。网店也要继续看着,联系业务。” “太辛苦你了!” “没关系,赚钱就要能吃苦,还要脸皮厚。”刘芳菲嘻嘻笑。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又迟疑了。 “芳菲,钱都进货了,你拿什么买药啊?” “不着急,我手里还有药。” 刘芳菲并不在意,又说:“真有需要,我还可以去账户上取钱,你不会不答应吧?” “绝对没问题。” “那就抓紧出发,一定要进到货,最好用铁路托运,直接带回来。” 刘芳菲催促着,还是留下三万块钱,用来支付邮费。 我揣好那张工厂地址,拿着沉甸甸的七万块钱,还有两盒指甲刀出了门。 刚到楼下,刘芳菲的喊声从上方的窗口传来。 “周岩,货物很沉,找个人陪着你,记得保持联系!” “好!放心吧!” 我高声答应。 像是做了一场梦,我忽然就有钱了,还要去远方进货。 我成了奔波的生意人,很像是昔日的我爸。 不能拿这么多现金,不好保管。 我先去银行,在卡上存了六万,手里只留下一万现金。 回到KTV,我第一时间来到韩风的办公室,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兄弟,正想找你呢!” “风哥有什么安排?” “发工资了!” 韩风从抽屉里,取出三千块钱递给了我。 “兄弟付出很多辛苦,哥哥心里都有数,先花着吧!” 我把钱收了,犹豫地开口道:“风哥,我想请个假,出门几天。” “当然可以,兄弟要去哪里?” 韩风敏感问道。 “临州!” 我吐出两个字,又解释道:“那批指甲刀已经销售一半,赚了三万块钱,我想再去进一批货,最好直接带回来。” 我撒谎了,没说赚了十五万。 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对韩风揣着一份小心。 韩风还是很惊讶,这样的收入也超出他的意料。 他之前想的是,将这批指甲刀作为小礼物,白送给KTV的客人。 “兄弟的运气真不错,既然有商机,就一定要抓住!” 韩风笑着鼓励,又不免担忧:“兄弟,你出过远门吗?” “没有!” “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全啊!” 韩风抓了抓头,为难道:“本来可以让老黑开车带你去,但是KTV这边离了他,出现打架斗殴的事件,我也处理不了。” “风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一个人能行的。” 我拍了拍胸脯。 刘芳菲也让我找人陪着出行,可我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去找谁。 不! 韩风摆摆手,思索片刻后:“长途跋涉的,路上一定要有个照应。让晓雅陪你去吧,女孩子总归是更细心。” “KTV这边怎么办?” “我可以先管着,还可以让张美静暂时带班。”韩风很坚持。 “谢谢风哥!” “兄弟之间不用客气,我也盼着你能发大财,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韩风笑道。 我很受感动,朝着韩风鞠了个躬,这才走出办公室。 我找到了付晓雅,将她喊到一个空包间里,她很不耐烦,问道:“有话快说,没看我正忙着呢!” “姐,我们一起去远方吧!”我兴奋道。 付晓雅愣住了,随即在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刚发了工资就要走,能对得起风哥吗?” “你发了多少钱?” 我揉着生疼的脑门打听。 “哈哈,六千!” 付晓雅抑制不住的兴奋,又语重心长道:“韩风这人真不错,咱们可不能撂挑子,做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 “姐,你误会了!” 我连忙摆手,“我打算去一趟临州,进一批货,风哥刚才说了,让你陪我一起去。” “进什么货?跟KTV有关吗?” 付晓雅不解。 她并不清楚那批指甲刀,也没人跟她说起过。 我取出指甲刀送给她,将整件事解释了一遍。 我对付晓雅没隐瞒,销售了五千个指甲刀,赚了十五万,并且让她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 “十五万?” 付晓雅倒吸一口凉气,也被震惊到了。 “姐,这些都是真的,我们的好日子来了,将来一定不再为了钱发愁!” 我一时间信心爆棚。 卧槽…… 点起一支烟,付晓雅吸了几口,这才冷静下来。 “臭小子,脑子可真好使,果然是学校的优等生。” 付晓雅终于认清了现实,一高兴手就痒,又朝我肩头捣了两拳。 一点都不疼。 “姐,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我讨好的口气商议着,“咱们先去看看远方的风景,等以后赚了大钱,再一起去环游世界。” “哈哈,还能出国?那得坐飞机呢!” “坐最好的飞机!” 嗯! 付晓雅眼中有了泪光,笑着答应下来。 “我去跟风哥打声招呼,再商议下怎么安排工作。” 付晓雅推门而出,去了韩风的办公室。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连忙拿出手机,找到号码,拨打了过去。 第一卷 第93章 站前广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对方很快就接了,话筒里传来个慵懒的女孩声音。 “周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正是常思思,我差点忘了,明天还要给她辅导功课。 “思思,对不起,我马上要出一趟远门,明后天不能去你家,等我回来一定补上。”我歉意道。 手机那边突然没了动静,我不由心里一慌,常思思不会不答应吧? 好半晌,才传来常思思不满的声音。 “你干什么去啊?” “进货!” 我没有隐瞒,“也许三天,最多五天就回来。” “你自己去?”常思思又问。 我认为没必要隐瞒,老实道:“跟我姐一起,路上也有照应。” “那我也跟你去。” 常思思的话,真把我吓了一跳,回神后连忙拒绝。 “思思,这真不行,你还要在家学习,明年就高考了。” “正好在路上辅导功课,哪能便宜了你。哈哈,我聪明吧!” 常思思居然笑了起来。 “你爸妈不会答应的。” 我又找了个理由,发自内心地不想带着她。 局长家的千金太娇贵了,怎么能跟着一起去进货,路上很辛苦的。 “那可不一定,等我问一下。” 常思思挂断了手机。 没过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竟然是孟婉莹打来的。 “周岩,思思这个假期还没出去旅游,你能不能带她一起去?”孟婉莹商议的口吻,又补充一句,“路上的费用我们可以承担。” “费用没什么,就怕照顾不周。” 我很为难,孟婉莹帮了很多忙,怎么好意思拒绝她。 “呵呵,没事的,思思没那么娇气,路上都听你安排就行。”孟婉莹笑道。 “那,好吧!” 我硬着头皮答应了,兴奋的劲儿也消了大半。 “什么时候出发?”孟婉莹问道。 “一会儿就走。” “我这边上班呢,麻烦你到小区门前,接一下思思吧!” “请放心,我一定让思思平安归来。”我保证道。 孟婉莹怎么想的? 竟然让女儿跟我一起出门,她就不怕路上发生些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 因为有付晓雅一起,孟婉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付晓雅进来了,我苦着脸道:“姐,我只是给常思思打个电话,先不能给她辅导功课,没想到,她非要跟着一起去。” 付晓雅并没有发火,反而神色淡然:“那就跟着吧,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答应了。” “可是……” “相信我的直觉,她喜欢你。” “姐,这话千万不能乱说。” 我惊慌地使劲摇头,提醒道:“要是让她家人误会我有坏心思,一切就全完了。” “哈哈,瞧你这小胆儿,我有分寸的。” 付晓雅大笑着翻了个白眼,哼道:“我倒是越来越喜欢常思思,比那个假公主于晴曼强一百倍。” 手里有钱,就没什么好准备的。 老黑开着车,载着我和付晓雅离开了KTV,又去了安和小区,接上了拉着行李箱的常思思。 将我们送到站前广场,老黑便开车掉头回去了。 我们三人朝着售票厅走去。 就在这时, 一群魁梧的男人从货运处走了出来,领头的那人正是楚海龙。 他一眼就看见了,嘴角挂着不屑,带人调整方向,朝着我们迎面走来。 “槽,怎么就遇到了他。” 付晓雅忍不住低声爆了粗,装作若无其事,将头转向一边。 我心里并不慌,因为身边有常思思。 借楚海龙几个胆,也不敢动公安局长的女儿。 楚海龙一行人拦在前方,他双臂交叉胸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周岩,这么巧遇到了,打算去哪儿?” “关你屁事,好狗不挡道。” 说话的正是常思思,她很是嫌弃地斜眼看着楚海龙,也做出抱着肩膀的姿态。 楚海龙愣在当场,上下打量着常思思,满眼不可思议。 楚海龙身边一名壮汉,上前一步,粗声大气地嚷嚷道:“小丫头,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汪汪乱叫个什么?滚一边去。” 常思思才不买账,眼中全是鄙夷。 壮汉被骂火了,拳头握得咔吧响,“龙哥,有事我担着,必须教训他们。” 楚海龙没说话,就等于默许了。 哪怕拼了,我也不能让常思思受伤,否则无法跟她的家人交代。 “冲我来!” 我立刻伸展双臂,将付晓雅和常思思都挡在后面。 “打就打!” 付晓雅也被激怒了,握紧拳头做准备。 这可是站前广场,人来人往,楚海龙的嚣张可见一斑。 也怪常思思,几句话就将这群流氓给彻底激怒了。 又有两名壮汉,来到前方,目光不善。 一场光天化日下的斗殴,即将开始。 突然, 两名穿着警服的铁路警察,朝这边跑了过来。 “龙哥,真是扫兴。” 一名壮汉嘟囔着,不由后退一步。 “老子今天就想打人,谁也别想拦住。”楚海龙歪着头,眼神不善地看着我们。 “不打你是狗。” 常思思才不吃气,大拇指倒竖,满不在乎地挑衅。 我瞥见她的袖口,已经藏着锋利的手术刀。 “干什么呢!不许闹事。” 两名铁路警察气喘吁吁赶到,横在了我们中间。 “我怀疑他们藏着凶器,影响铁路安全,正打算帮你们搜出来。” 楚海龙的借口堂而皇之,像是没把两名警察放在眼里。 “这是我们的工作,不需要你们掺和。” 一名铁路警察提醒。 “我就喜欢管闲事,快叫你们曹所长过来,放跑了这三人,就是你们的责任。”楚海龙不客气道。 都能听出来,楚海龙跟这名曹所长的关系不一般。 壮汉们有恃无恐,又开始围拢过来。 场面要失控! 其中一名警察,急忙拿出手机,拨打过去,“曹所长,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站前广场即将发生恶性的斗殴事件。” 手机挂断,这名警察双手扶着腰带,“我们所长马上过来。” “好,那就等等老曹。” 楚海龙眯着眼睛,哼笑着看着我们三人。 在手下跟前丢了面子,楚海龙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很快, 一名微胖的中年警察带着两名年轻警察,从候车厅跑了出来。 我看见年轻警察手里,还拿着雪亮的防暴叉。 第一卷 第94章 一群臭流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三人迅速来到跟前,警察的数量增加到五人。 “曹所长,您看怎么处理?” 一名警察擦着脑门的汗,询问微胖的中年警察。 这名曹所长却像是没听见,挤眉弄眼地对楚海龙道:“楚老板,给个面子,别在这里折腾好不好?” “老曹,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我分明在帮你。这三人带着凶器,意图搞事情,真要闹出动静来,你就提前退休吧。” 楚海龙并不让步,连抱着膀的姿态都没变,似乎也没把曹所长放在眼里。 “你们带刀具了吗?” 曹所长转身唬着脸问我们,我连忙摇头,“没有!” “必须搜身。” 楚海龙的口气,俨然他才是这里的领导。 “我看谁敢!” 常思思丝毫不退让,傲气地抬着下巴道:“搞没搞清楚,我们只是来站前广场散步,即便带了刀具,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把危险物品都交出来,赶紧走吧!” 曹所长眉头拧成了大疙瘩,还不耐烦地吩咐。 “这语气,让人听着不爽。就是我爸,也没这么跟我说过话!” 常思思皱着小脸,满不在乎地拿出了手术刀,还在手掌上转了几圈。 “你……” 曹所长仔细打量常思思,眼睛突然就瞪圆了。 使劲拍了几下脑门,曹所长急忙换上了笑脸,“哎呀,这不是小公主嘛,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不能来吗?”常思思反问。 “当然可以,非常欢迎!” 曹所长点头哈腰,扫了眼微微发愣的楚海龙,连忙凑近低声了说了几句。 楚海龙的脸色也变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拦下的竟然是县公安局长的宝贝千金,还差点动了手! “不知道是小公主到此一游,得罪了。” 楚海龙抱着拳,硬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招呼身边的兄弟们,迈开了大步。 站住! 常思思却是不依不饶,哼笑道:“不知道是我,就可以继续动手吗?” 楚海龙没说话,腮帮子不停蠕动着,正在咬牙中。 “本姑娘说了,不打,你是狗。”常思思手指楚海龙。 “小公主,消消气,一场误会!误会!” 曹所长满脸堆笑,伸开胳膊拦着劝说。 “思思,就这样吧,再耽误就赶不上火车了。” 我也不想事情闹大,连忙小声劝说。 楚海龙眼神凶恶,正在暗自握拳,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 “一群臭流氓,都给我滚吧!” 常思思厌恶地抬抬手。 楚海龙咬牙跺脚,带着一行人,灰溜溜地离开了站前广场。 “都干点正事儿吧。走!” 常思思皱着眉,又对曹所长一行人吩咐。 “好的!” 曹所长如蒙大赦,带着警察们也匆忙走开了。 一场危机,因为曹所长认识常思思,便被轻易化解了。 但我并不开心。 常思思无疑是个麻烦精,胆子太大,口不择言,这次算是将楚海龙彻底得罪透了。 楚海龙不敢招惹常思思,但他被当众羞辱,一定非常恼恨我。 “思思,知道你刚才多威风吗,太帅了!” 付晓雅开心大笑,不见外地揽住常思思的肩头,这样的朋友值得拥有。 “我爸说,邪不胜正,就不能怕他们。” 常思思傲气的挺着胸脯,俨然是正义的化身。 如果她穿上警服,一定也是英姿飒爽。 “老曹的怂样,还真是可笑。”付晓雅鄙夷。 “其实,铁路派出所不归县公安局管理,他只是不敢得罪我爸,毕竟……” 常思思打住了这个话题。 我猜她想说,铁路只是一段,但曹所长的家人生活在县城里,真有事情,还是绕不开东安县的管理部门。 我们走向了售票厅,开始排队买票。 因为常思思跟着,我大方买了三张软卧票。 居然要一千三百多…… 有点出乎意料,我不禁一阵肉疼。 普通卧铺也就一半的价格,好像也没有多大差别。 得知票价,付晓雅眼睛也瞪得溜圆,差点开口骂我败家子。 常思思却是习以为常的表情,因为她,我们才知道,火车站原来还有贵宾候车厅! 贵宾的待遇真不错,里面人很少。 候车的座位都是宽大的单人沙发,还提供免费的瓶装矿泉水。 付晓雅笑容明媚,放松地靠着常思思的沙发坐下。 她从挎包里,拿出从KTV带来的袋装薯片,两人一起分享美食。 常思思笑声不断,话也格外多,像是个脱离了笼子的小鸟。 这一刻,她早就把辅导功课的事情给忘了。 我靠着沙发上闭上眼睛。 回味着今天的事情,依然觉得如在梦中。 我爸留下的这批指甲刀,竟然给我带来一笔不菲的财富。 或许,他也知道有这批货,毕竟进货日期正是他们闹离婚中。 他只是故意不说,想留给我吧。 瘫痪的我爸,傻乎乎的,但也变得慈祥多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于晴曼。 我不想接,调成了静音。 但是,于晴曼依然接连不休地打进来,做事是如此的执着。 见付晓雅和常思思相谈甚欢,根本没注意我这边,我到底还是接了,平静地问道:“曼曼,有什么事情?” “你在哪里?”于晴曼反问。 “火车站的候车厅,正要去一趟外地。” “干什么去啊?” “挺闷的,出去旅游。” 我对于晴曼没说实话,虽然那晚的通话,让之前的疙瘩解开了,但我和她之间的隔阂却跨不过去了。 “周岩,把票退了吧,我找你有事。” “不可能!” 我拒绝了,也讨厌于晴曼这种命令的口吻,又强调道:“再过二十分钟,列车就要进站了。” “真的有事,还是大事。” 于晴曼的口气中带着焦急。 “多大的事情,也要等我回来再说,一个星期后吧!” 在我看来,什么都没有进货重要,必须把握住这次赚取财富的机会。 “周岩,你太令我失望了,心里根本没有我。” 于晴曼沮丧道。 “曼曼,不要这么说话,我们的生活轨迹不同,至于是否还会交集,看命运的安排吧!”我保持着平静的口气。 唉! 话筒里,传来于晴曼的一声长叹。 “周岩,你就是拿我当傻子,戏弄我的感情。我刚才都看到了,你带着付晓雅和常思思进了售票厅。呵,出去旅游,两个漂亮女孩子陪着,你可真有本事!” 我一时愣住了! 刚才怎么就没注意,于晴曼就在附近? 也幸好她没现身…… 否则,今天就可能出现三女斗殴的场面。 第一卷 第95章 没准是姐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于晴曼,管得也太宽了! 但我不想得罪她,因为,她爸是林方阳。 一个能在平川市呼风唤雨的人物,而且还心狠手辣。 “曼曼,告诉你实情吧,我不是去旅游,而是去给KTV进货,我姐当然要跟着,她管理着账目。常思思是她父母安排的,跟着出去散心,费用自理。” 我耐着性子解释,当然也在撒谎,进货跟KTV无关。 我忽然觉得自己也变了,说谎张口就来,曾经那个老实厚道的优等生,正在转变为精明的生意人。 “呵呵,早就这么说,我就不生气了!” 于晴曼笑了,“我也跟你说实话,是我爸想要找你,他打算在东安县开办一座娱乐城,将KTV、酒吧、夜总会等都涵盖进来。他心疼我,便想让你来帮忙管理。” 我很惊讶,如果于晴曼没撒谎,将来东安县的娱乐行业,要变天了! 林方阳有钱有势,手眼通天,谁又能是他的竞争对手? “感谢林先生的赏识,我只是KTV的服务员,哪有本事管理一座娱乐城。” 我客气的推辞。 我不相信林方阳会选择我,上次见他,对我的眼神都是鄙视。 再说了,我也决不能跟林方阳走得太近,韩风和老黑的忠告,更不能当成耳旁风。 “周岩,夜美KTV一定会倒闭的,还有必要去进货吗?” “作为员工,干好每一天吧!” 我当然要走,不管于晴曼怎么说,都无法阻拦。 “等你回来再说吧!一路保重。” 于晴曼终于挂断了电话。 我也长舒一口气,突然觉得,跟她说话可真累。 我内心隐隐也有些期盼,希望林方阳能在东安县开办娱乐城。 那样一来,林方阳就彻底得罪了楚海龙。 祝愿他们能斗个你死我活。 提醒检票的声音在上空响起,我们三人走出候车厅,便直接来到站台,顺利登上了通往临州的火车。 软卧包厢里,只有四个床铺,还能从里面关上门。 现在的包厢里只有我们三人,倒是都很放松。 我们要经历一夜的车上生活,列车如果准点,明天上午到达临州。 一切都很新奇! 付晓雅兴奋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将背包潇洒地扔到上方,自顾自地笑了。 而常思思将行李箱随意踢到铺位下方,笑道:“下次出行,我们可以去平川市坐飞机,三个小时就能到临州。” “思思,你什么都懂,是个旅游达人吧!” 付晓雅话中带着恭维。 “马马虎虎!以前每年都要出去十几次的,今年学业太忙,数不清的辅导班,这还是头一次,快要在家里憋长毛了。” 付晓雅被逗得一阵大笑,又问:“你去过临州吗?” “去过两次,城市规模不小,在那里坐大客几个小时,就能到海边。” “真是羡慕你,我都没见过海。” 付晓雅话里带着酸味,她跟我一样,世界就只有东安县那么大。 “大海有什么神秘的!”常思思转头看向我,调侃道:“周老板,这次可以去海边吗?” “当然可以。” 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虽然书上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海,辽阔无边。 但我还是想看看真正的大海,最好有海鸥飞翔,点点白帆。 列车晃了几下,启动,加速。 我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熟悉的县城渐渐消失在窗外,取而代之的是青青原野,延伸到遥远的天际。 此刻,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仿佛苦苦挣扎,终于离开令人窒息的家,是那样的令人欣喜。 又有一种背井离乡的错觉,即将飘零到未知的地方。 对面的两个女孩子,却是欢乐无限。 常思思发现了付晓雅胸口的文身,惊呼太酷了,凑近很细致地查看。 她遗憾自己身为学生一族,不敢去尝试这些。 付晓雅则对常思思的手术刀很感兴趣,询问割破一个人的什么位置不会死,却能让对方非常痛苦。 两人聊得很投机,像是把我给忘了。 我独自看了好大一会儿风景,这才倒在卧铺上。 闭上眼睛感受着列车的颠簸,像是童年的摇篮,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车厢走廊里的叫卖声,将我吵醒,已是黄昏时分。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付晓雅正躺在对面的铺位上睡着,睫毛刷下迷人的阴影,半敞开的胸口处,那朵玫瑰正在绽放。 我静静看了好半天,直到内心的躁动平静下来,这才朝着上铺望去。 常思思跷着腿,竟然在看书学习,手里还耍着手术刀。 我下了铺位,靠近她说道:“思思,哪里不懂就问我。” “很多问题,要不要来我床上讲解?” 常思思转头笑道,俏脸距离我不足十公分,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太挤了!” 我慌乱摇头,身体后退,脑袋就撞到了床铺。 逗的常思思大笑起来,差点拿不住书本,她大有深意道:“我现在没问题,真有问题,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期间,列车速度变慢,停靠在一处车站。 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各有各的方向。 他们在站台上短暂邂逅,只有目光的相遇,便开始了遗忘。 这时,软卧包厢的门被拉开了,一名贵妇走了进来。 贵妇看起来三十出头,个头高挑,五官精致,给人风姿绰约之感。 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西装,带着金丝边的眼镜,发髻高高盘起,醒目的钻石耳坠,肌肤白皙,红唇微翘,很有种知性迷人的味道。 我不由一愣,急忙搓搓脸,这才清醒过来。 这女人长得跟徐丽很像! 如果只看背影,一定会看错。 但她跟徐丽不同,看起来很端庄,眼眸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付晓雅,她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呼地一下坐起来,恼火道:“你怎么跟来了?” 贵妇一怔,不解问道:“小姑娘,你,什么意思?” 付晓雅这才看清楚,不是母亲徐丽,一时有些尴尬,强挤出一丝笑容,歉意道:“不好意思,看错人了。” “小伙子,你是不是也看错了人?”贵妇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不隐瞒道:“这位大姐,你跟我们熟悉的一个人长得很像,但你的气质是她无法相比的。” “呵呵,蛮会说话的。” 贵妇笑了,眨了眨眼睛,“没准啊,我跟你们认识的那个人,是姐妹!” 这就是开玩笑了! 我从未听说徐丽有姐妹,父母早亡,唯一的亲属就是付晓雅。 第一卷 第96章 合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同在一个包厢里,贵妇也表现得很随和。 我们相互做了介绍。 她叫云梦迪,自称是一名商人,目前还未婚。 她此行的目的地也是临州,接下来,我们要一路同行。 我主动将方便的下铺让给云梦迪,她开心地连声道谢,对我的态度也格外友好。 甚至还拿出精致包装的小点心,请我品尝。 夜幕降临。 我们没有购买盒饭,选择了吃桶装的方便面。 常思思有出行经验,行李箱中带了十盒,换洗的衣服却很少。 云梦迪减肥理由,并不吃方便面,小口品尝着自带的干果和酸奶。 “晓雅,一起去卫生间吧!” 常思思笑着提议。 付晓雅却有点不情愿,一阵的皱眉,火车的卫生间很小,两人一起用很别扭的。 到底还是被常思思给拉走了,两人好长时间才回来。 期间,云梦迪跟我聊天,询问我的家庭情况。 我并不隐瞒,父母离婚了,付晓雅是后妈带来的姐姐。 我在KTV上班,捎带做些小生意养活自己,这次是去临州进货。 见我很坦诚,云梦迪也告诉了我一件事。 她是收养的孩子,准确说是被人贩子卖的,但养父母对她视如己出,一直精心培养,她拥有商业博士学位。 云梦迪还说,她小时候家里很穷,大山深处也没有风景。 但苦难的过往,能打造坚毅的性格,令人更加奋发图强。 她鼓励我,只要坚定地向前走,就有光明的未来。 我心里暖洋洋的,云梦迪的话很像是慈母,由衷向她表示感谢。 我们还交换了手机号,以后要常联系。 “睡不了这么早,我们打扑克吧?斗地主。” 常思思回来后提议,眼睛闪闪发亮,手里还拿着一副新买的扑克。 “我不会玩!” 我摇摇头,曾经的生活里只有学习,没有任何娱乐。 “云姐,一起玩吧?” 常思思笑问。 “好啊!” 云梦迪竟然笑着答应了。 “一块钱打底,你觉得可以吗?” 常思思的话让我惊讶,她竟然想在火车上赌博,胆子还真大。 虽然赌资不高,但运气不好,怕是几百块很快就没了。 “我没问题。” 云梦迪又是淡淡一笑,付晓雅笑着举手。 “我也赞成,白磨手指头,就太无聊了。” 三人到了餐桌前,开始斗地主。 她们很欢乐,笑声不断。 我闲着无聊,便去了上铺看车窗外的风景,捕捉那些黑暗中一闪而逝的灯光。 半个小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常思思不但牌技一流,而且运气也超好。 赢来的零钱,桌子堆不下,干脆放在了床头。 她的笑声响亮,不断催促着大家出牌。 付晓雅输得脸色难看,头发抓乱了,扑克摔的山响,似乎这样可以改运。 云梦迪却很淡定,只是兜里的零钱实在不多了,拿出了一沓百元大钞。 “云姐,十块怎么样?” 常思思想要赌大的,付晓雅恼火道:“都是你赢,这还怎么玩?” “呵呵,我觉得可以,人生有时候,也是一场豪赌。” 云梦迪笑道,像是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三人继续玩! 常思思依然是常胜将军。 我趴在上方观战,却看出了端倪。 付晓雅和常思思之间,眼神交流很频繁。 偶尔手上也有动作,探到桌子底下,正在悄悄换牌。 我去! 这两人真不像话…… 她们刚才一起去卫生间那么久,分明就是商议着如何作弊。 她们看出云梦迪很有钱,想要合谋赢到手里一些。 虽然萍水相逢,但我对云梦迪的印象不错,觉得常思思和付晓雅过分了,不能这么做。 犹豫再三,我还是给云梦迪发了条短信。 “云姐,别玩了,输多少钱我还给你。” 云梦迪看到了信息,却没回复我,继续跟两人斗地主,还不时发出笑声。 这是闹翻脸的节奏,我不由一阵担心。 然而,没过二十分钟,牌桌上的形势,突然开始逆转。 云梦迪开始转败为胜,不一会儿,非但输掉的都回来了,还赢了八百多。 付晓雅输得脸都黑了,此刻一定后悔跟常思思合谋。 赢了钱,还能跟常思思平分。 现在输了,总不能管常思思要钱吧! 那样的话,闺蜜的关系可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常思思打着哈欠,果断结束了这场牌局,心灰意冷地来到上铺,冲我勉强一笑,便转过身留给我一个后背。 付晓雅更郁闷,出去抽了支烟,才寒着脸回来睡觉。 滴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来自云梦迪。 “两个淘气的小丫头,还想合伙算计我,得让她们长个教训。” “对不起!” “钱不退,有机会我请你们住店吧!” “云姐客气了,是她们不懂事儿,愿赌服输。” “呵呵,她们也带给我一段欢乐时光,蛮有趣的。” …… 云梦迪起身拉上窗帘,关闭包厢里的灯光。 我们四人躺在不断前行的列车上,渐渐都进入了梦乡。 上午九点,临州市到了。 我们排队下了车,跟着脚步匆匆的人流,通过长长的地下通道,一起出了检票口。 迎面就是一座座高楼,宽敞的街道上,车来人往,人流如织。 而街边的场景,却让我们更惊讶。 七名黑西装墨镜的保镖,站在排停着的三辆黑色轿车后方。 中间的那一辆,前盖上突出个金色的车标,宛如灵动的少女。 不会吧…… 常思思眼睛都瞪圆了:“劳斯莱斯啊,得值六七百万,我在电视上见过。” 劳斯莱斯? 听着熟悉,感觉很贵! 付晓雅酸了,撇嘴道:“到大城市里,才知道有钱人多。” “车再贵,也跟我们没关系,快走吧!” 我保持着冷静,轻轻推了两人一下,黑衣保镖们让我格外敏感,想起了楚海龙那些江湖地痞们。 身在异乡,无依无靠,我更是不想惹上任何麻烦。 就在这时,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保镖,没戴墨镜,像是领头的,大步朝着我们走来。 其余保镖们纷纷跟上,保持着一排的队形。 付晓雅顿时脸色一寒,猛然停住脚步,我没留神,差点撞在她的后背上。 然而, 领头保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们如坐针毡。 第一卷 第97章 工厂倒闭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董好,恭候多时!” 领头保镖弯下了腰,其余保镖们也整齐划一地鞠躬。 云董? 莫非是云梦迪? 我们没猜错,正是云梦迪。 她对此像是司空见惯,抬抬手让保镖们起身,却笑着转头问我:“小岩,你们要去哪里进货?” “海岩镇。” 我觉得没必要隐瞒。 “哦,有三十公里,送你们去吧!”云梦迪道。 “多谢云姐,不用麻烦,我们自己坐车就行!” 我连忙推辞,只有同住一晚的交情,不能蹬鼻子上脸。 “别客气了,小事一桩。” 云梦迪友好地笑着,又吩咐那名领头保镖。 “去车上取三张云河大酒店的免费住宿卡。” 领头保镖答应一声,快速返回那辆劳斯莱斯,取来了三张印刷精美的卡片。 云梦迪从随身小挎包里拿出钢笔,分别在三张住宿卡上签了名。 然后递给我。 “欢迎入驻云河大酒店。” “谢谢云姐!” 我除了感谢,也不知道说什么。 却明白了云梦迪短信上的话,不退钱,请住店,竟然是免费住大酒店。 “我还有事,你们坐后面那辆车吧!” 云梦迪安排一句,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掉头回来,递给我一张金色的名片,笑道:“记着常联系啊!” 云梦迪坐上了劳斯莱斯,前方的黑色轿车先一步启动,两辆车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还留下一名黑墨镜保镖,他冲着我们三人微微躬身,客气道:“三位贵客,请吧!” 请! 付晓雅慌忙抱拳,被常思思一把拉住,推到后面的轿车里。 保镖也是司机,平稳驾驶着进入城市的街道中。 路上,付晓雅和常思思都没说话,偶尔眼神交流,却更觉垂头丧气。 她们根本没想到,云梦迪是个超级富豪,有这么多保镖迎接,排场还真么大。 她们竟然还合谋打牌作弊,想要赢云梦迪的钱,做法太幼稚了。 云梦迪没有计较,那就是万幸。 我这才打量那张名片,上面的字并不多。 云河集团董事长,云梦迪。 没有地址,只有一个手机号,跟我手机上存着的一模一样。 我把名片递给了付晓雅和常思思,两人看过之后,又还给了我,都是无比懊恼的神情。 我没忍住,还是打听道:“这位大哥,云河大酒店住一晚,得多少钱?” “三千八起。” 保镖淡淡回了一句,大有深意地补充道:“免费住宿卡的价值不能用标价衡量,都是上层人物。” 我和付晓雅是标准的底层小人物,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 常思思…… 算是小地方的大人物,此刻的神情也很不淡定,她虽然是个旅游达人,但从没住过这么贵的酒店。 临州市,高楼林立,繁华喧嚣。 街边数不清的商场,各种醒目的广告牌。 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边走边打手机,都过着快节奏的生活。 对比之下,东安县冷清得不像话。 轿车穿过临州市,驶入宽敞的柏油路,疾驰向前,不到一个小时,便进入了海岩镇。 海岩虽然是个小镇,规模却并不比东安县小,人口的密度更高。 我们在路边下了车。 保镖冲我们点点头,便驾驶着轿车,掉头回返。 “先去吃饭!” 我的提议没人反对。 我们走进了附近的餐馆,要了个包间坐下来,这才恍如从梦中醒来。 “这个老女人,竟然这么有钱,在临州市的地界上,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吧!”常思思嘀嘀咕咕。 唉! 付晓雅满眼桃心:“这才叫有派头,随便一群保镖迎接,东安县就一帮混混。” “现在知道她不好惹了,你们还联手打牌作弊,想赢她的钱。” 我不满提醒,幸亏当时我给云梦迪发了个条短信,让她觉得这几个年轻人,还不算都无可救药。 “可是我们输了!”常思思摊手。 “八百多呢!” 付晓雅点起一支烟,提起这个话茬就恼,这个月奖金的一半没了。 “她明明是个赌博高手,装得像是个菜鸟,太欺负人了!” 常思思非常不满,坚定道:“等忙完回去,必须住酒店,把亏损补回来。” 哈哈! 付晓雅笑着举手:“我赞成,还没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一定好好享受下。” 我一阵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们。 于是默默取出一千块钱递过去,补上她们赌钱的损失。 付晓雅收了,分给常思思三百,两人这才真正开心起来。 点了两个特色菜,三碗米饭。 物价不高,才花了五十多。 我又跟饭店的女服务员,客气地打听三水村的情况。 女服务员就是那个村出来的,她告诉我们,三水村距离海岩镇只有十几公里,向东翻过一座山,就是大海。 “那里是不是有个兴达五金制品厂?” 我索性一次性问个明白。 “听家里来电话说,那个厂子前几天好像倒闭了!”女服务员语出惊人。 我顿时懵了! 大老远从东安县跑来,厂子竟然倒闭了。 运气还能更背吗? “小岩,去看看再说吧!”付晓雅道。 “总不能白跑一趟,好歹去看看大海。”常思思提议。 只能这样! 能看看大海,也不算白来。 用餐完毕,我们三人出门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立刻赶往三水村。 下午一点,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村,却清一色的二层小楼,不少人的家门前都有小轿车。 跟村民打听,我们找到了兴达五金制品厂。 位于村西头,占地规模几亩地的样子,矗立着不少厂房,里面却是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很失望,还是走进工厂。 一名衣着朴实的中年人,从门卫处跑出来,拦住了我们。 “干什么的?” “我们想来买指甲刀,不知道还有没有货?” “那得问我们厂长。” 中年卫生说着前头带路,走进不远的一栋三层小楼。 登上三楼,中年门卫敲响了厂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范厂长,有人来买货。” 中年门卫喊道。 “等一下啊!”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开了。 一名五十出头的男人出现在房门口。 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顶半秃,胖脸上泛着油光。 一看到付晓雅和常思思,这名范厂长的小眼睛里,立刻放出了光,不老实地上下打量着两个漂亮女孩。 我瞥见屋内,正有一名娇小女孩子,装着在擦桌子。 有不堪可闻的味道飘出来,刚才他们在屋里,一准没干好事儿。 第一卷 第98章 讨价还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们来进货?” 范厂长不太相信我们,看我们都太年轻吧,衣着也算时髦,不像是倒弄货物的奔波商贩。 “当然,你这厂子都黄了,还有货吗?” 我挺直胸脯,一副有钱老板任性的姿态。 这还是我第一次谈生意,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说话直截了当。 “还有点库存,进来谈吧!” 范厂长这才让我们进屋,还吩咐擦桌子的女孩,给我们上茶。 我取出那款指甲刀,递给范厂长,他打量下,便呲着牙洋洋得意道:“没错!这就是我们厂的拳头产品,仿国外大品牌,根本不愁卖。” “那厂子还怎么干不下去了?” 付晓雅不客气地问道。 “唉,家门不幸!” 范厂长一声叹息,解释道:“我老婆是管财务的,带着厂子里所有的资金,跟一个野男人跑没影了,没钱进原材料,也没钱发工资,只能倒闭。” 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个范厂长也不老实,看似寻花问柳是常态。 另外,他的话也真假难辨,难说是其它原因导致工厂倒闭。 我不关心这些,追问道:“范厂长,这款指甲刀到底还有多少库存?” 范厂长眼珠滴流转,狡猾地反问:“你们想要多少?” 买多少,刘芳菲没说。 付晓雅也没考虑过,不由看向我。 我竖起三根手指,拿主意了:“那就三万件吧!” “不行,必须一次性购买十万件,不能赊欠。另外,还要同时购买别的产品,我们厂虽然不大,但设备先进,产品质量没的说。” 卧槽! 这就是狮子大开口啊,他觉得我们年轻好骗。 付晓雅瞪起眼睛,火气冒了出来。 常思思也不高兴,哪有这么卖货的,分明是货物卖不出去,强行摊派。 我给她们使了个眼色,稍安勿躁,跷着腿问道:“其它产品都有什么?” 范厂长扒拉着胖手指,如数家珍,“挖耳勺、鼻毛剪、修眉刀、去皱滚轮按摩器,都是畅销款,现在就这些了!” 都是些小物件,应该价格也不会太高。 “你稍等下,我问问部门经理,这些商品有没有市场?” 我装出老总的派头,起身出门去了走廊。 必须给刘芳菲打个电话,要论商业的敏感度,她可比我强多了。 手机打通了,刘芳菲上来就问:“周岩,到地方了吗?” “刚到,这个厂子黄了,但库存还有货。” “哈哈,那太好了,不白跑一趟,指甲刀还有多少?”刘芳菲笑道。 “十万!” 哈哈! 刘芳菲兴奋地笑出声,急急道:“都要了,一定都能卖出去。” “这个厂长很难缠,让我们必须买他的其它产品,否则就不卖。” “他都有什么?” 我将范厂长的话复述一遍。 刘芳菲认为可以购买一些,也省得商品货架孤零零的只有指甲刀,最好都控制在两万件以内。 结束通话,我心里有了底,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付晓雅和常思思都是憋着火气的样子。 范厂长的眼睛太不老实,总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看,嘴角都有口水流出来。 “范厂长!” 我不满地喊了声。 范厂长才从幻想的神游中缓过神来,咧嘴笑问道:“商议的怎么样了?” “我们也不想白来一趟,可以买,报一下数量和价格吧!” 我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范厂长难掩一脸兴奋,终于把我们给忽悠了。 他从办公桌下拿出纸笔,一边写一边报价。 指甲刀,十万件,五毛钱一个。 挖耳勺,两万一千个,售价两毛一个。 鼻毛剪,一万八,每个也是两毛。 修眉刀,两万件,每个售价三毛。 去皱滚轮按摩器比较贵,一元钱,现有五千件。 合计六万八千八百块钱! 看,多吉利的数字,老板发大财啊! 范厂长嘘呼着。 我不禁一阵皱眉,这次带来七万块钱,加上之前买软卧的花销,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掏空了。 唰! 常思思突然抛出了手术刀,扎在办公桌的桌面上。 范厂长吓得不由后仰,擦了把脑门的汗,惊惧地问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给鉴定下,我这把手术刀能值多少钱?”常思思冷脸问道。 “这,这,这是特种钢材,至少几百起。” 范厂长颤声给出答案。 这一刻,他像是明白了,我们三人虽然年轻,却并不好惹。 “范厂长,你这价格太高了,没诚意。” 付晓雅冷着脸,双手交叉握着,指关节发出咔吧的响声。 “诸位远道而来,诚意满满,价格好商量。” 范厂长连忙陪上笑脸。 我最佩服屋内的那名模样普通的女孩,漠然地站在一旁,没什么表情,处乱不惊,却又像是智商不足。 “分明都是些货底子,没得挑,只能给你三万块钱。”付晓雅道。 “太少了,本都不够,你们跟抢也差不多。没法卖啊!” 范厂长急得站了起来。 “不行拉倒,又不是找不到其他货源。我们走!” 付晓雅作势起身,招呼我们离开。 常思思拿回了手术刀,还不忘在手里转着圈耍酷。 我则非常犹豫,刘芳菲可是等着卖货呢,怎么能空手而归。 “三位别急啊,谈生意可不就是你拉我扯的嘛,再商议下,商议下。”范厂长赔着笑。 “咱们回去就跟云梦迪董事长说,她介绍的客户不靠谱。” 付晓雅竟然把云梦迪给搬了出来。 这就过分了…… 我们跟云梦迪的交情,不过是同住了一晚软卧包厢。 再说了,这么个小村小厂,怎么可能认识云梦迪。 我想错了! 听到云梦迪的名字,范厂长惊得嘴巴张老大,追问道:“可是云河集团的董事长?” “还能是别人吗?”付晓雅翻着白眼。 “哎呀,就见过一次面,难得云董能记得我们这个小厂,三生有幸。” 范厂长激动拍着大腿,眼含泪水,差点就哭了。 “那就三万,就当交个朋友。” 范厂长终于吐口了,嘴角却剧烈抽搐,连带着眼皮都在跳。 我使劲吞咽下口水,也把想要雀跃欢呼的劲头使劲压下去。 这次带着付晓雅就对了! 她的社会经验比我强,商业脑瓜也很精明,一次讨价还价,就省了近四万块钱! “好吧,那就说定了。” 我佯装勉为其难答应,也唯恐范厂长再变卦。 “马上签合同。” 范厂长似乎比我们更急,但还是强调道:“三位老板,我这厂子都倒闭了,可不能赊账。” “不赊账,但有个要求。” 付晓雅再次提条件。 范厂长的脸上都能拧出苦水,强装客气地吐出两个字,“请讲!” 第一卷 第99章 发错消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明天下午之前,将这批货运到临州火车站。”付晓雅道。 我默默给付晓雅点了个赞。 差点忘了,还有货物运输这回事儿。 “好,好吧!” 范厂长答应得非常勉强,从办公桌里,拿出了现成打印好的供货合同。 我签署了合同,交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九千块钱。 手头的现金也快花光了。 范厂长给我打了收条,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保证一定按时将货送到火车站。 一切都搞定了! 不虚此行,我觉得身体格外轻松。 范厂长客气地将我们一直送到工厂门外。 我跟他握手,祝愿他东山再起,就此告别。 拐过一个街角,我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大笑声。 这是一种成就感! 初出茅庐的三个年轻人,不远千里赶来,头一次谈成了买卖,还成功压低了价格。 “姐,你真棒,省了好几万。” 我由衷地夸赞,很想冲过去,使劲拥抱付晓雅。 “学着点吧!傻乎乎,恨不能立马给人家点钱,真好骗。”付晓雅则是一脸责备。 “那个范厂长,不会吞了我们的钱跑路吧!” 常思思开始担心。 “哈哈,他不敢!看出来了,他害怕云梦迪,再说了,厂子黄了,就剩下这点货,能卖出去就不错了。”付晓雅笑道。 “去看海吧!”常思思提议。 “好啊!” 我爽快答应,一身轻松,也找到了出门旅游的感觉。 常思思的行李箱,存放在村里的小卖店中。 她从里面拿出了相机,自然比不上刘芳菲的专业相机,很普通的款式,傻瓜式操作,里面放着胶卷。 我们一路欢声笑语,爬上了东面的山顶。 下方很陡峭,没有沙滩。 极目远眺,前方正是无边无际的辽阔大海。 那随风涌动的层层白浪,发出阵阵潮水声,不断朝着下方迅猛地扑来,飞溅起更大的浪花。 没有白帆,但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一群海鸥。 它们正在水天一色的碧空中,自由地翱翔,不时还传来欢快的叫声。 我坐在山顶的大石上,静静眺望着大海。 真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再有烦恼,也不再有伤害。 咔咔! 常思思正在兴奋地拍照。 我知道她拍了我的背影,却没有转身。 我也希望,自己能融入到美好的景色中,成为可以纪念的画面。 “周岩,该你给我们拍照了!” 常思思将相机递给我,跑到了前方,摆出个掐腰嘟嘴的动作。 真是可爱! 我连忙蹲下来,认真地给她拍照。 付晓雅笑着走过去,跟常思思搭着肩膀合影,倩影成双,她们才是山顶最美的景色。 常思思凑到付晓雅耳边,窃窃私语。 付晓雅点着头,脸上浮现出坏笑。 我突然有种不祥之感,这两人一定在密谋什么,一定会让我难堪。 这次猜对了! 她们突然脱掉了衣服,只留下三点。 “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急忙将头扭向一边,心跳得也格外剧烈,双腿都在打战。 “快拍吧,留下青春的记忆。”常思思催促。 “就是,等我们老了,回忆这段时光,青春无敌。”付晓雅竖起臂弯。 “思思,不怕你的爸妈知道?” 我还是担心,自己好像把常思思带坏了。 不,应该是付晓雅带坏的。 “哈哈,让那个照相馆的女孩,帮忙洗出来,我爸妈不会知道的。”常思思满不在乎,搓着雪嫩玉臂催促:“快点,挺冷的。”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拍照。 那雪白的肌肤,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健康光泽。 凹凸有致的身躯,更是让人浮想翩翩,不愿将眼睛移开。 各种角度,拍了十几张。 付晓雅和常思思这才穿好衣服,又过来让我脱衣拍照。 我死活不答应,惊恐跑开,她们追了我半天,也只能作罢。 看过了大海,我们走下山岗。 我拿起手机,给刘芳菲发了条短信,“非常顺利,都搞定了,马上赶回临州。” 滴滴! 手机上弹出信息,“祝贺你,晚上我不忙,一起吃个饭吧!” 这太扯了! 相隔这么远,两座城市,怎么一起吃饭? 等我看清了发件人,真想拍烂自己的脑门。 怎么就没看清楚,发错了人。 刚才的信息发给了云梦迪,她不但回复了,还邀请我一起吃饭。 该不该拒绝呢? 犹豫半响,我还是回复了,“多谢云姐!” 她回了四个字,“不见不散!” 怕再发错,我干脆直接给刘芳菲打去了电话。 她听说这么多货,只花了三万块钱,开心地发出欢呼声。 “周岩,我等你回来!从来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想念一个人!” 我听到刘芳菲开心的笑声里,带着柔情,不由心头一酸。 刘芳菲是个好女孩,但上天不公,却让她身体患病,断了亲情。 我应该好好对她,给她欢乐! 小村打不到出租车,我们便雇了个三轮,一路吹着风,回到了海岩镇。 没有停留,我们又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临州市。 进入市区时,天色已经黑了。 华灯璀璨,布满了整个城市,汹涌的车流和人流,让这里显得活力十足。 出租车穿行在车流中,一路来到云河大酒店。 这是一栋三十几层的高楼,呈现不规则的几何形状,非常壮观。 楼体轮廓处流淌着彩灯,霎时就变幻了十几种颜色,眩目多姿。 我们三人通过旋转门,正式进入酒店。 处处豪华装修,放眼金碧辉煌。 各种通道,令人不知何去何从。 一向自负的付晓雅,此刻也有些发蒙,眼睛都不够用了。 她正想跟途经的客人问路,却被常思思给阻止了。 常思思有旅行经验,拖着行李箱,傲气地前头带路。 按照指示牌,我们才找到了接待台。 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个个容貌娇美,身段妖娆,让人恍惚觉得,她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欢迎光临! 这是我们听到最多的话。 我取出三张免费住宿卡,面带自信地微笑,递了过去。 女接待员接在手里,仔细查看,客气地让我们稍等。 我看懂了。 她正在面前的电脑上,核对云梦迪的签名。 也许在她看来,我们这种年纪的,不该拥有这种象征身份的特制住宿卡。 第一卷 第100章 云河大酒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心情有些忐忑,万一住宿卡不好使,又该怎么办? 转身就走,那太没有面子了。 我和付晓雅都没什么,平日里吃住都很简朴,可还有常思思跟在身边,倒像是我做人小气,对她照顾不够。 留下来,三人住一晚的费用高达一万多,怎么能不心疼? 女接待员嘴角带着职业笑意,秀眉却蹙在了一起,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又拿起电话拨打出去,低声道:“吴经理,请您过来一趟。” 很快,一名三十出头的男经理,穿着笔挺的西装,疾步走了过来。 他站在女接待员的背后,盯着屏幕看了看,这才对我们客气地说道:“三位贵客,非常抱歉,今晚酒店的入住率很高,贵宾房只剩两个。” “没关系,我们住一间就行。” 付晓雅立刻拉了我一把,身体也向我靠近。 常思思立刻露出吃惊的神情,付晓雅不应该跟她一起住吗? 扫了眼常思思,付晓雅不悦道:“姐弟不能住一起吗?” “当然可以,你们情比金坚。” 常思思侧目。 我轻轻扒拉开付晓雅的手,说道:“经理,给我开一个普通房间就行,费用好说。” “有住宿卡,当然不收费。” 吴经理摆摆手,仿佛下定了决心,“破例给你们一间超级房,至于怎么住,你们自己安排吧。再次欢迎诸位,光临云河大酒店!” 女接待这才拿出三张卡,两张黑色,一张金色。 金色的房卡,就是超级房使用的。 女接待又递来九张餐券,上面印着“蓝月西餐厅”的字样。 西餐也很贵! 东安县只开了一家西餐厅,平日里冷冷清清,少有人光临。 看出我的疑惑,女接待笑着解释道:“诸位可以免费用餐,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致电前台,愿意为您服务。” 免费就太好了! 我们都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内心非常期盼,能体验下有钱人所谓的优雅生活。 烛光晚餐,红酒牛排! 在女服务员的引领下,我们进入了宽敞的电梯,来到十九层。 1901是超级房,1908和1909则是贵宾房,都在同一层。 我把金色房卡,塞到了付晓雅的手里。 她不由愣住了,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我,推让道:“小岩,还是你去住吧。” “你是姐,应该你住。” 我态度很坚决。 在潜意识里,我一直希望付晓雅能拥有体面的生活。 而不是混迹在KTV,过那种黑白颠倒,赔笑揽客的日子。 常思思皱皱小鼻子,言不由衷地笑道:“晓雅,你就别客气了,我跟周岩房间挨着,正好晚上方便辅导功课。” 付晓雅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金色房卡,眼圈不由潮湿了。 她感动地跟我轻轻拥抱,又跟常思思也拥抱,这才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我看着付晓雅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看什么看,不老实的家伙。” 常思思嗔恼的使劲捣了我一拳,跺跺脚,便刷卡了进了房间。 我也刷卡进入房间,里面宽敞明亮,干净到一尘不染。 大号的双人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大彩电。 长条沙发,单人沙发,办公桌,老板椅,还有造型如水滴的台灯。 单独的更衣间,洗浴间里有浴缸,还挂着美女杂志。 拉开电视下方的抽屉,里面被小包的茶叶和咖啡塞得满满当当,可以随便享用。 我对屋里的一切,满意至极,又过去拉开了窗帘。 落地窗的后方,是个宽大的阳台。 来到阳台,下方便是临州市的夜景,无数的灯光汇集成璀璨的海洋,绵延到无穷尽的远方。 阳台也有一组沙发,我坐下来,吹着清凉的晚风。 这一刻,我恍如在梦中。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取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家里。 我不清楚,是徐丽还是我爸打来的电话,犹豫着还是接了。 “周岩,你在哪里?” 手机里传来徐丽的狮子吼,震得耳朵都嗡嗡响。 “你管得着吗?” 我不客气地哼了声,只听徐丽继续吼。 “我去了KTV,你们都不在,韩风也说不知道去了哪里!小逼崽子,你敢拐跑了我的女儿,不管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找到并且杀了你!” 我被骂恼了,气得肝颤,口不择言骂道:“滚尼玛的贱女人,老子就要带走晓雅,随便你怎么样。” “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别想在一起!” “晓雅都不搭理你,自作多情。”我极尽嘲讽之色,又激将道:“对了,我们刚开好房间,好大一张床!” “啊!老周,瞧你生的这是什么杂种!” 徐丽将怒火发泄在我爸身上,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扇耳光的声音,一下接一下,清晰而响亮。 “丽,别打了……” 我爸可怜巴巴地哀求着,他是一名残废,无力去反抗。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使劲挂断了手机。 我替我爸感到悲哀! 可这又能埋怨谁,是他非要离婚,将徐丽娶进家门,这一切真是报应。 好好的心情被徐丽破坏了。 这女人真是丧门星。 我回到床上躺下,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拿起床头的电话,拨打了1901的房间号。 响了好半天,里面才传来付晓雅兴奋的声音。 “小岩,干什么啊?我在洗澡呢!卧槽,踏马的冲浪浴缸耶,简直不能再享受了!” “徐丽刚才来了电话,认定是我把你拐跑了。”我闷声道。 “关她屁事!” 付晓雅不屑地哼了声,“她刚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 “可她正在殴打我爸。” “你爸活该!” 我沉默了,发出一声轻叹 “……好吧!我给她回个电话,后天就回东安县,这女人真是个事儿精,扫兴!”付晓雅挂断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显示的号码正是云梦迪。 云梦迪语气轻柔礼貌:“小岩,到云河大酒店了吧?” “多谢云姐,已经顺利入驻。” “晚上八点,30层浮云居餐厅1号包间,我在那里等你。” “一定准时到。” 我连忙答应,一时受宠若惊。 “别带那两个丫头了。呵呵,我猜她们也不想见我。”云梦迪笑道。 “好!” 我答应着,“她们可以去吃西餐,都很盼望呢!” “对了,哪个是你的女朋友?” 云梦迪笑问。 第一卷 第101章 浮云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当然都不是。”我慌忙否认。 哈哈! 话筒里传来云梦迪爽朗的笑声,“既然她们都跟你没关系,晚上我给让酒店给你安排一个吧,管保各方面条件都是一流的。” “啊?云姐,真不用!” 我更慌了,“其实,我才刚过十八岁,什么都不懂。” “开个玩笑,见面再聊吧!” 云梦迪笑着挂断。 门铃响了起来,我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正是常思思。 她从门口大致扫了眼屋内,见跟她的也差不多,就没兴趣进来参观了。 “周岩,叫上晓雅,咱们一起去吃西餐吧!” 常思思还捂了下肚子,“折腾这么久,早都饿了!” “你跟晓雅一起去吧,我待会要跟云梦迪吃饭。”我不隐瞒道。 常思思俏脸上闪过惊讶,继而不满挥舞着小拳头:“那个老女人喜欢你,小心点吧!” “思思,不能这么说话。”我立刻板起面孔。 “哼,就你思想最复杂,我妈也喜欢你。” 常思思说完便沿着走廊,一路蹦跳哼着歌,去找付晓雅了。 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单纯而快乐,是我羡慕不来的。 此刻我的家里,我爸正在默默哭泣吧! 我回屋泡了个澡,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出了门,乘着电梯来到三十层。 这一层是餐饮区,布满了各种特色餐厅。 我看到了蓝月西餐厅,也透过玻璃墙,看到了付晓雅和常思思。 她们正坐在角落的餐桌旁,一边品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一边优雅地用刀叉吃着西餐,不时交谈说笑着。 漂亮的女孩,总是醒目地存在。 我看见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她们,心里竟莫名有些自豪。 别人只能远观,我却能近距离地欣赏,这算是生活中的一桩幸事吧! 浮云居餐厅,装修简朴,门脸并不大。 门前站着两名黑西装保镖,就让这里显得不寻常了。 其中一人,正是送我们去海岩镇的司机,他微笑冲我点点头,也不阻拦,让我进入了餐厅。 里面没什么客人。 看到门口的保镖,大多数人也不会进来吧! 我在女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了1号包间,又一次见到了云梦迪。 她穿着一套复古风的印花长裙,端庄优雅,漂亮大方,眼神清澈,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云梦迪跟徐丽完全不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轻佻。 我不该拿她跟徐丽比较,但她们长得实在太像了,无论是体型、个头还是容貌,说是双胞胎的姐妹也有人信。 “云姐好!” 我客气地问候,云梦迪则笑着让我坐下,抬手按响了桌铃。 女服务员这才敢进来,毕恭毕敬问道:“云董请吩咐?” “可以上菜了,就那套富贵花开吧!” 云梦迪说完又问我,“小岩,喝茅台怎么样?” 虽然从未喝过,但我知道茅台很贵。 尽管云梦迪不差钱,但我也不想过分,连忙说道:“云姐,我不喝白酒,普通的啤酒就行。” “恰恰我不喝啤酒,果酒怎么样?” “可以!” “把最好的果酒送上来。”云梦迪吩咐。 女服务员答应着退下,云梦迪笑着打量我,问道:“小岩,对临州的感觉怎么样?” “很繁华!” 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又老实道:“我生活在小县城里,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市,大开眼界,连路都记不住。” “那就欢迎常来!” 云梦迪笑着,又问我:“那个跟我很像的女人,又是谁啊?”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呵呵,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就是有些好奇。”云梦迪摆手。 “其实呢,她就是付晓雅的母亲,我的后妈。” 我还是说了,低头不敢看云梦迪,这种比较更像是对她的不敬。 “难怪啊,晓雅一看到我就炸了,她们母女关系很成问题。” 云梦迪恍然大悟:“小岩,看起来,你跟后妈的关系也很差,她虐待你了吗?” “怎么说呢!” 我苦涩地摇头,“更多的是精神虐待吧!比如,她说为我好,非逼着我喝黄连水,每次我爸打我,都跟她有关。” “呵呵,符合后妈的特点,但你跟晓雅的关系很好,为什么呢?” 云梦迪的问题很多。 我不明白,作为一名集团董事长,她为何关心这些琐碎的事情。 “我姐没她那么坏,她恩怨分明,就是脾气不太好。”我坦言道。 “你去海岩镇那边,进了什么货?” “指甲刀什么的小物件,在网络上销售。” “有公司吗?” “有!” “我倒是小瞧你了,还成立了公司。” 云梦迪略有些惊讶,又解释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算计十块八块的生活费呢!” “是我爸的公司,他遇到车祸瘫痪了,没办法经营。后妈逼我签署了协议,可以不回家照顾我爸,但家里财产都跟我无关,就只给我这个空壳公司。” 我索性一股脑都说了。 “你这个后妈做事还真狠,你这个年纪扔到社会上,很容易吃亏的。”云梦迪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相信,自己能行。” 我拍了拍胸脯,也在给自己鼓劲。 “好,有勇气有志气,就能有成就。” 服务员敲门而入,菜肴陆续上桌。 都是很小的盘子,很小的碗。 有的里面几片菜叶,有的只有几块肉或者几个肉丸,还有的是方块状的小点心。 菜量很小,但数量很多。 很快摆满了整个圆桌,鲜艳的色彩组合起来,很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 “小岩,多吃点,不够再上,不限量的。” 云梦迪笑道。 “这太丰盛了,感谢云姐的款待。”我连忙道谢。 “我喜欢真诚有礼貌的年轻人,小岩,你让我想起很多往事,那些值得追忆的时光,写满了青春的梦想。” 云梦迪很有才华,出口成章。 她打开一瓶果酒递给我,自己也开了一瓶,就这样跟我碰了下酒瓶,各自干了一口。 酒杯可以下岗了。 “小岩,既然你有公司,那咱们不妨合作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云梦迪问道。 啊? 愣神之际,酒瓶口碰到了牙齿,酸痛让我清醒过来,连忙识趣道:“云姐抬举了,我那就是个空壳公司,哪有资格啊!” “我说你有,那就有!” 云梦迪的笑容里,大有深意。 第一卷 第102章 熟悉的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先谢谢云姐。” 我心情一阵激动,连忙起身鞠躬。 能跟云河集团合作,无疑是我人生的一次重大机遇,求之不得。 云梦迪让我坐下,这才说出了合作计划。 临州市汇集了大量来自全国的小商品,不但是小商品的集散地,也是全国小商品的主要生产基地。 云梦迪也不隐瞒,她当年也是倒弄小商品起家,攫取了第一桶金。 后来不断壮大,创建了云河集团。 如今的云河集团,已经囊括酒店、餐饮、房地产、旅游、矿产开发等多个领域。 小商品销售在营业额中,已经占比很低了。 云梦迪要跟我合作的,正是小商品行业,自信表示没有她搞不到的产品。 价格一定最低,产品质量最高,可以给我的公司足量供应。 这太好了! 我一时心花怒放,连声道谢。 三水村的厂子黄了,我正担忧卖了这批指甲刀,就没了货源。 云梦迪的承诺,简直是及时雨! “这样吧,我们负责发货到你那边,二百万以内的货款可以赊欠,半年内结清就行。”云梦迪又说。 “云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眼圈湿润了。 萍水相逢,却受到她这么大的恩惠,无以回报。 “看你们也挺不容易,想到了自己当年打拼的岁月。”云梦迪呵呵一笑,又开起了玩笑:“这就是缘分吧,谁让我长得像你后妈呢!” “这不能相比,你是天使,她就是恶魔。” 我连忙强调。 “哈哈,天使和恶魔,就是一个人的正反两面。”云梦迪大笑。 作为集团董事长,云梦迪很忙,当然不会管联络发货这类的小事儿。 她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回去后,联系云端商贸的崔经理。 她会提前打招呼的,保证对周顺商贸的产品供应。 我委婉表示,自己也不擅长经商,平日里闲杂事情也很多。 手下有一名叫做刘芳菲的女孩,帮着操办这些事。 云梦迪对此并不在意,那就让刘芳菲联系崔经理,没什么差别。 我们一次次碰瓶,欢声笑语,渐渐都有了醉意。 云梦迪红扑扑的俏脸,更增添了风韵。 她忽然站起来,清唱道:“云河呀云河,云河里有个我,随风飘过,从没有找到真正的我……” 她的嗓音轻柔绵软,带着淡淡的哀伤。 我知道,在云梦迪女强人的外表下,也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往事,难以释怀吧! 我忽然记起来,徐丽也曾经站在窗前,哼唱着这首歌。 但徐丽的歌声,却没有这么动听。 听她唱完,我轻轻鼓掌,夸赞道:“云姐唱得真好,简直是歌唱家。” “呵呵,真会说话!” 云梦迪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轻叹道:“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有这个旋律,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在我耳边唱过,深深刻在了记忆里。” 我当然明白,云梦迪是多么钟爱这首歌。 云河集团,云河大酒店。 冥冥之中,有些情绪就是这么微妙,足以影响人的一生。 十点用餐结束。 我跟云梦迪就在餐厅告别,重新回到房间里。 酒意微熏,我正打算躺下睡觉,门铃却响了起来。 打开门,正是付晓雅和常思思,都穿着整齐,微红俏脸,满嘴的酒气。 “红酒免费?”我打趣道。 “哈哈,什么都免费,这感觉太棒了。”付晓雅哈哈大笑。 “我俩喝了一瓶红酒,吃了四块牛排。” 常思思打着嗝报上数量,又问:“周岩,你吃得怎么样?” “都是些小菜,主要是聊天。”我含糊道。 “小岩,走,出去逛街!” 付晓雅精神头很足,黑白颠是她的常态,此时夜美KTV,正是人多热闹的时候。 我不想去,常思思却拉住我的手,摇晃道:“别扫兴,这里的夜景多好,灯火辉煌,去看看嘛!” 平时也睡不了这么早。 我跟着她们,下楼离开云河大酒店。 此刻的街上,依然很热闹,人流不息,车来车往,不少商场还在营业中。 灯火通明的柜台里,展示着身穿各种美装的模特。 今天讲价省了好几万,付晓雅是个爱美的女孩,我希望她能更漂亮更迷人。 我心生豪情,大方道:“走,给你们买衣服去!” “那就去看看,太贵的不买啊!” 付晓雅犹豫着答应了,常思思笑道:“我就要一套运动装,等我考上大学,也要穿得花枝招展。” 我们沿着街道,朝着不远处的商场走去。 没走多远,一辆蓝色轿车,突然停在我们身边。 一名穿西装戴金表的年轻人下了车,拦在我们三人前方。 后座跟下来的,还有三名穿得花里胡哨、染着杂毛的小混混,都晃着膀子,鼻孔朝天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了。 我没想到,临州这样大都市,也有这种小流氓的团伙。 西装年轻人点起一支烟,坏笑着挑眉问道:“两位妹子,一晚多少钱?” “能被浪哥看上,你们有福了。” 一名小混混帮腔道。 人离乡贱,我不想惹事儿,正色道:“哥们儿,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游客。” “切,听口音就知道,外地来的吧!” 西装年轻人浪哥不屑地吐着烟,“你们这种人见多了,还装模作样地端着。报价吧,让哥玩开心了,还有赏钱。” “哈哈,浪哥的功夫,那可是名不虚传。” 又一名小混混起哄,其余人纷纷呲牙笑着附和,看起来是那么猥琐。 “回去玩尼玛吧!” 付晓雅恼了,张口就骂。 “你在骂我?” 浪哥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骂别人都对不起你。”付晓雅冷哼,已经开始握拳。 “好,哥就喜欢性子烈的,驯服了才有成就感。兄弟们一起上,把这两个小妹拖上车,今天破例,让你们也跟着尝尝鲜。”浪哥招呼道。 三个小混混,摩拳擦掌,坏笑着围拢过来。 我急忙挡在前方,高喊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切,老子是局子里的常客,记不清去多少次了。” 面前的黄毛小混混不屑地哼了声,上前一把就抓住我的脖领子,瞪着眼睛骂道:“你这个乡巴佬,快踏马滚一边去!” 第一卷 第103章 闹大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讨厌别人抓我的领子,这是一种极度的不屑。 跟着老黑学了那么多搏击术,我知道该怎么应对。 双手突然扣住黄毛混混的手腕,用力下压,他立刻疼得松开手,怪叫起来。 我趁机飞起一脚,踢在了黄毛混混的腹部,他身体不受控地后退,摔在了地上。 “卧槽,还敢动手。” 浪哥大感意外,继而恼火地吩咐道:“兄弟们,使劲打,往死了打,出事有我担着!” 另外两名小混混,左右扑向了付晓雅和常思思。 付晓雅看准了,一巴掌扇在小混混的脸上,打得这家伙一个趔趄,嘴角冒出了血丝。 啊! 另一名小混混发出惨叫。 左手捂着右手,鲜血滴答答往下淌。 “浪哥,她,她有刀。” 小混混龇牙咧嘴,惊恐地不断后退。 常思思满不在乎地哼笑,手术刀又藏进了袖口里。 三名手下都是废物,浪哥没了颜面,朝着轿车怒喊:“老高,快下来,本少爷要是受伤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车上还有一名中年司机,就是浪哥口中的老高。 他迟疑地下了车,手里竟然拎着一把三棱刀,长度超过半米,夜色中泛着寒光。 到底闹大了! 我一阵心慌,手术刀怎么能打过三棱刀,这次注定凶多吉少。 “我爸是公安局长,你们胆敢行凶,都抓起来蹲大牢!” 常思思也有点怕了,不得不将父亲的身份搬了出来。 “真扯,当老子不知道,龚局长只有两个儿子。”浪哥嘲讽道。 唰!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三棱刀的刀尖,就抵在了我的咽喉处。 这名叫老高的司机,不但带着可怕的凶器,身手竟然也是一流。 有人群驻足围观,却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不!” 付晓雅高喊,“别伤害他,我跟你们走。” “槽,敬酒不吃吃罚酒,早识趣点,至于这样吗?”浪哥哼声道。 “谁也不许动我姐。” 我憋红着脸,怒目而视,索性将下巴一抬,指着自己脖颈道:“踏马的,有种你就刺进来!” “打他!” 浪哥又对小混混们下令。 就在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快速驶来,骤然停住。 两名黑衣保镖下了车,紧跟着下车的,正是云梦迪。 我知道救星来了,不由激动地喊道:“云姐!” “你想干什么?” 云梦迪眼睛微眯看着老高,目光不善。 老高没什么反应,依然用三棱刀抵着我的咽喉,他只听浪哥的安排。 一名保镖直接扔出手机,直奔老高的面门。 老高侧头躲过,保镖冲过去便飞起一脚,踢向了他的手腕。 这让老高不得不抽回三棱刀,却掉头一刀劈向了保镖。 保镖后退闪开,西装竟然被划出一道口子。 另一名保镖也冲上前,同时抽出了腰带。 两名保镖跟老高缠斗在一起,到底更胜一筹,几个回合,老高就被抢了三棱刀,身上挨了好几下拳脚。 “你……” 浪哥打量着云梦迪,抓了抓脑袋,忽然想起来了,“你,您是云董?” “苍少爷,当街行凶,了不起啊。真以为你老子爹什么都能摆平?” 云梦迪认识浪哥,冷嘲热讽道。 “哪有的事儿,就是想交个朋友。” 浪哥立刻换上笑脸,也换了口风。 “他们想要……”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云梦迪给打断了,“苍少爷,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有意见可以跟我提,犯得着动手吗?” “当然没意见!没有!云董可是临州第一女强人,雷厉风行,巾帼英雄。”浪哥半弓着腰恭维。 云梦迪厌恶蹙眉,一声轻喝:“还不快点带人走。” “好!好!” 浪哥连连点头,招呼一行人狼狈地上了车,迅速驶离。 “云姐,谢谢!” 我鞠躬致谢。 如果不是恰好遇到她,事态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不敢想象。 付晓雅和常思思,也连忙向云梦迪表示感谢。 云梦迪这才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隐瞒,大致讲述了一遍,从没想惹事儿,却碰巧遇到了这伙臭流氓。 “他们家在临州市也算是根深蒂固,势力不小,你们别计较了,以免节外生枝。”云梦迪劝说道。 “我们明天就走,就当没发生过。” 我点点头。 付晓雅和常思思互视一眼,都没说话,她们当然不甘心。 “你们这两个丫头,长得漂亮招风,穿着却普通,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好欺负。” 云梦迪翻了个白眼,“走吧,我带你们去买几套衣服。好好打扮起来,那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不敢小瞧了。” “云姐,不麻烦你,我正想带他们去买衣服。” 我连忙推辞道。 “小岩,你跟着付钱就行了。” 云梦迪不容分说,踩着高跟走在前头。 “快点啊!” 我轻轻推了下付晓雅和常思思,两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云梦迪做事并不拖拉,走进商场后,直奔服装区。 这里的商场都能刷卡付款,倒是省得我取现金。 半个小时后。 我们走出了商场,付晓雅和常思思都拿着大包小裹,难掩一脸的喜色。 都是名牌服装,还有最时尚新款的鞋子。 云梦迪还给常思思选了一顶针织的白帽子,此刻正戴在头上,显得更加可爱。 花了八千多! 我却只混了一件T恤衫。 再次道别,云梦迪坐上车离开,没忘叮嘱我,回去后常联系。 我们重新回到云河大酒店,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多。 付晓雅拉着我,进了她的超级房。 常思思也跟了进来,第一时间就去换新衣服,对着穿衣镜照个没完。 “小岩,老实交代,云梦迪为何对你这么好?” 付晓雅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跷着大长腿问道。 “眼缘吧!” 我只能这么解释。 “你没跟她发生点什么吧?” 付晓雅使劲盯着我,像是非要盯出点什么东西来似的。 “姐,你这么说,就是侮辱云姐,她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 我很不满,凡事都往脏处想,男女之间就没朋友了。 “唉,一看到她,就想起徐丽,心里就不免堵得慌。人长得这么像,差别可真大,一个是满肚子牢骚的家庭妇女,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集团董事长。” 付晓雅感慨万千。 “晓雅,没准是你失散多年的小姨。”常思思笑着插口道。 第一卷 第104章 不敢一起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卧槽,要真是小姨,我立刻就认亲,磕头都行啊!” 付晓雅爆了粗,半真半假的神情,逗得我们都不由大笑起来。 唉! 付晓雅又发出长长的感慨。 “我妈跟云梦迪相比,白长了差不多的脸,简直不是人啊!” 又听到了付晓雅喊妈,虽然是无意的。 我没有说话,忽然意识到一点,亲情是难以阻断的。 徐丽纵然万般不堪,心肠坏透了,但说到底,还是付晓雅的母亲。 如果有一天,我的本事,可以随意拿捏徐丽…… 怕是碍于付晓雅的面子,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了! “哈哈,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常思思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此刻的她,穿着付晓雅的黑丝袜和高跟鞋,更显高挑迷人。 除此之外,就只有内衣了! 我觉得眼睛发热,心跳剧烈,连忙将头扭转向一边。 “思思,你这身打扮,十足的小妖精啊!” 付晓雅开玩笑道。 “我还要吃人呢!” 常思思笑个不停,又对我说道:“周岩,今晚留下来,彻夜狂欢,斗地主。” “不,我困了,要睡觉。” 我不敢看常思思,慌乱地摇着手。 “有胆就睡这里吧,我觉得晓雅不在意,本姑娘也不在意。”常思思挑衅。 绝对不行! 付晓雅跟我走得近,徐丽都要杀了我。 常思思父母要是知道,我敢跟他们的女儿同床,还不得把我弄监狱里去。 “我回去睡觉了!” 我急忙起身,慌得差点被凳子绊倒。 付晓雅和常思思一阵大笑,却喊住我,商议下明天的行程。 下午买票回家! 上午就去游乐园,体验那种惊险刺激的欢呼。 常思思以前去过这里的游乐园,还想再去一次。 我跟付晓雅没玩过,当然不会反对。 付晓雅的超级房,更大更宽敞,阳台还是弧形的,放着半弧形的沙发,能看到更多城市风景。 常思思要留下来,跟付晓雅一起住,体验房间的奢华。 开两间房,其实就够了。 我独自回了房间,又去洗澡。 冲去一身的燥热,这才能够安稳入睡。 次日醒来,是个好天气。 我们去西餐厅吃了精致的早餐,便出了门,打车赶往临州游乐园。 换上时尚新衣的付晓雅和常思思,跟大都市女孩一样自信从容。 但她们更漂亮,亭亭玉立,光彩夺目。 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驻足回头。 连我都忍不住看了又看。 觉得跟她们在一起,自己也很有面子,不由挺直了腰杆。 我们排队进入游乐园,一路欢笑,体验了海盗船、大摆锤、过山车等多个惊险项目,跟其他人一样,发出高声呐喊。 我最喜欢激流勇进。 我们三人同乘一艘船,从高处下落之时,付晓雅探身紧紧抱住了我,脸都要贴在一起。 我当然忍着,没敢抱前面的常思思。 游乐场中,付晓雅一直在笑。 她是那么的美艳动人,让草丛里的鲜花都黯然失色。 我也开心地笑个不停,觉得游乐园的几个小时,比这几年加起来笑的都多。 常思思反而格外安静,像是习以为常,处乱不惊。 后来我明白了,她害怕,强装镇定。 中午回到酒店,收拾好东西,我们又去品尝了西餐,吃饱之后,这才退房赶往临州火车站。 这期间,我悄悄做了两件事。 去银行取了三万现金。 我还在街边的珠宝店里,花了八百块钱,给刘芳菲选了一款别致的胸针,上面点缀着闪亮的心形钻石。 我们在外吃喝玩乐,刘芳菲却苦守在公司卖货,当然不能忘了她。 范厂长打来电话,他正在赶来的途中。 出门不能怕花钱,我还是买了三张软卧票。 等货车赶来,我们立刻去办理了随车托运,二十几个沉重的大袋子,必须让工人帮忙运输才行。 忙到汗流浃背,我体验到了小商贩的辛苦,赚钱不易。 范厂长如愿以偿,拿到了余下的两万一千元货款,开心地说了句希望还能再合作,便坐在货车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火车站。 该踏上归途了! 我们顺利登上了火车,进入软卧包厢。 列车在轻微的颠簸中启动,驶向我们此行的出发地,东安县。 付晓雅和常思思都坐在窗边,目送高楼林立、繁华喧嚣的临州市渐渐远去,都带着一丝的不舍。 大都市的诱惑,对年轻人而言,难以抵挡。 为何那么多穷乡僻壤的莘莘学子,寒窗苦读,都期盼着能考上大学? 他们希望能有机会走进大都市,从此改变命运。 而我,失去了上大学机会,那将是今生都抹不掉的遗憾。 “我一定要考上大学,以后经常住酒店,品尝各种美食,游遍名山大川!” 常思思像是幡然悔悟,翻出书本,摊在餐桌上。 就在车上,常思思开始学习功课,不时询问我有关的知识点和难题。 我认真讲解,传道授业解惑。 付晓雅深感无聊,躺在铺位上,翻看着酒店里带来的一本杂志,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又是黄昏。 卧铺门开了。 进来了一名中年男人,模样普通,身材微胖,却是西装笔挺,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他一看见付晓雅和常思思,小眼睛就不由亮了。 能跟两名漂亮女孩同住一个包厢,这无疑是枯燥旅途中的一桩幸事。 “大家好!” 中年男人主动打招呼,付晓雅和常思思也不搭理他。 我不想冷场,开口问道:“这位大哥,到哪一站下车啊?” “平川市!” 中年男人并不隐瞒,又问:“小兄弟从哪里来?” “临州市上车,到东安县。” 我随口搭茬。 中年男人是个自来熟,话也很多,他自称叫李一夫,常年在投资公司上班,管理着几千万的股市资金。 吹牛逼! 这套骗女孩子的把戏,太老套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 付晓雅不屑轻哼,干脆跟我换了铺位,去了上面。 李一夫却还在喋喋不休,大讲特讲自己的光辉事迹,说这次到平川市,就是去天海集团,担任投资部经理。 我不由敏感了! 天海集团的董事长,就是林方阳。 也是于晴曼的爸爸,一个在平川市呼风唤雨的人物。 第一卷 第105章 拦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后悔了,不该告诉李一夫真名,他或许也记不住吧! 我不想得罪他,嗯啊地跟他搭着话。 话不投机,李一夫讲了一通,也觉得无聊,他出去抽了一支烟回来,又厚着脸皮对上铺的付晓雅和常思思道:“两位姑娘,一起打扑克吧?” 火车上没什么娱乐,打扑克的旅客不在少数。 “斗地主,十块钱打底。” 常思思眼睛亮了,立刻来了兴趣。 此刻,我甚至怀疑,常思思就是喜欢赌博,原形毕露了。 “好啊,敢不敢玩?”付晓雅也斜着眼挑衅。 “当然可以,这样吧,我赢了不拿,你们赢了尽管拿走,就是个玩嘛!” 李一夫很大度的样子。 “别来这一套,愿赌服输。”常思思坚持道。 于是,我又被撵到了上铺,三人坐在下面斗地主。 开始的时候,各有输赢。 很快,常思思就成了大赢家,笑声不断,得意洋洋。 付晓雅输得骂咧咧,李一夫也输得脑门冒汗,双手不停地搓着裤子。 这次我没管。 我讨厌李一夫的那对贼眼,总是盯着付晓雅和常思思,像是开启了扫描,这么不集中精神,怎么可能赢牌? 而付晓雅和常思思的作弊手段,也越发熟练,几乎看不出来。 三人激战扑克,忘记了吃饭,吵嚷的声音传出了包厢。 我翻出一盒方便面,接热水泡了,独自坐在软卧的走廊里,抱着腿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浓稠到化不开。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从我身边笑着跑过去。 我忍不住转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又看,心头又泛起了一阵酸楚。 真像我的小妹周芽! 她离家的时候,就是这么大年纪,也同样的机灵可爱。 家散了! 我妈和小妹流落异乡,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小妹的幼儿园园长徐丽,正在家里打骂瘫痪的我爸! 徐丽,注定不得好死。 我暗自咒骂徐丽,也暗自发誓,一定要赚到大钱,让我妈和小妹过上好日子。 晚上十点。 牌局散了,李一夫输了三千多,恼火的头发都抓乱了。 常思思尤其气人,盘腿坐在上铺,一遍一遍地数着钱。 我看不下去,还是关闭了灯光,让包厢陷入了安静。 后半夜三点,李一夫下车了。 没人上来,包厢里就剩下了我们三人,直到早上九点,列车停在了东安县。 我们带着些许疲惫,走出了站台。 刘芳菲来接站了,笑容格外地灿烂,不停朝我挥着手。 我跟她介绍了同行付晓雅和常思思,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朋友。 刘芳菲很礼貌地跟她们打招呼,自信却矮了一截,无论是颜值和个头,跟她们都差了不少。 交谈几句,常思思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便拖着行李箱,打车走了。 付晓雅对刘芳菲很友好,取出一条新买的丝巾送给她。 付晓雅很清楚,周顺公司能够赚到钱,都是刘芳菲的辛苦付出。 刘芳菲不止来接站,她考虑很周全,还雇了一辆货车,要把货物都运回到公司去,继续销售赚钱。 我们在车站货运处,取到了货物,在司机大哥的帮助下,都装在了车上。 我看到付晓雅的疲惫,眼圈有点黑,轻声道:“姐,你回去歇着吧!我跟芳菲能行的。” “这几天非常开心,晚上再见!” 付晓雅笑着答应一声,也去街边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车站。 货车启动,我和刘芳菲坐在后面货物上吹着风,朝着星海大厦返回。 刚从繁华的临州市回来,此刻我眼中的东安县,处处都带着落后的气息,也显得格外冷清。 然而,就是这样的小县城,却充满了尔虞我诈,争斗不休。 “周岩,辛苦你了!”刘芳菲道。 “你更辛苦!” 我由衷道,刘芳菲好像瘦了,面色憔悴,只有大眼睛里充满了神采。 “跟两个美女同行,一定很快乐吧!”刘芳菲又调侃道。 “还好吧!” 我点点头,又说:“其实呢,归心似箭。” “哈哈,这么多货物,我们一准儿发大财。” 刘芳菲拍了拍屁股下的袋子,感觉更像是坐在金山银山上。 我又被她的乐观感染,郑重道:“芳菲,只要赚到钱,别管花多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有你这句话,我累死也值了!” 刘芳菲笑着摆摆手,继而轻叹道:“有些病,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我能一直活着,就是上天的眷顾了。” “不要这么悲观,医学在进步。”我鼓励道。 “但愿吧!” 刘芳菲岔开话题,又说:“周岩,没经过你的同意,我办了两件事,不许生气啊!” “怎么会呢,你做事比我有分寸。”我真诚道。 “我又取了三万块钱,续交了公司房租,还把旁边的房间也租了下来。”刘芳菲道。 “可以啊,这么多货物,该有个存放地点。” 我没有意见,反而觉得自己考虑不够周全。 原本以为,周顺公司房租用完,就可以扫地关门了。 却没想到,反而扩大了规模。 “我还雇了两名员工,下午就来上班,工资都是一千八,实在忙不过来。”刘芳菲解释道。 “太好了!” 我很高兴,如此一来,刘芳菲就不用那么累了。 她还是一个病人,不该太操劳的。 我们正说着话,前方传来咔嚓的声响,货车骤然停了下来。 “槽,怎么开车的,把老子的自行车都给压烂了。” 路边一名小混混,掐着腰骂。 “当我没看见啊,是你自己扔的自行车,差点酿成交通事故。” 司机大哥隔着车窗,恼火地嚷嚷。 我刚才光顾着聊天没注意,现在我听懂了。 小混混拄着自行车站在路边,等货车经过之时,突然将自行车扔了过来,恰好就压在了车轮下方。 绝对是故意找茬,手段还相当卑鄙和低劣。 “压坏老子的自行车,必须赔钱!”小混混嚷嚷道。 “赔个屁!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司机大哥也火大了,作势就要启动离开,小混混却冲到前方,直接拦在了路上。 与此同时,旁边的咖啡屋里,十几名小混混跑了出来。 他们很快将货车给围住了。 第一卷 第106章 可怕的晕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这么多人! 司机大哥懵了,惊慌地停下车,跳了下去,拱手道歉。 “对,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我赔自行车的钱。” “早这么说,不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找茬的小混混得意地抖着腿,报上了价格。 “我这辆自行车可是国外进口的,花了二十多万,那就拿钱吧!” 破自行车都生锈了,哪里就值二十万? 分明是敲诈! 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却惊讶地发现,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刘芳菲也拿出手机,跟我的情况一样,拨打不出去。 “我上哪儿去弄二十万?卖房卖车都凑不够啊!你们这是碰瓷,讹诈!” 司机大哥恼了,握着拳头怒吼。 “槽,不想给钱也行。兄弟们,把他车上的货都搬走抵债。” 找茬小混混嚣张地指了指车上。 我懂了! 这群混混不是找司机的茬,而是针对我。 目标正是车上的这批货。 他们可能是楚海龙派出来的,暗地里跟踪,发现这批货被装上了车。 去临州时,在火车站的站前广场,楚海龙被常思思当众羞辱,还骂他是狗。 他怎么能不怀恨在心? 楚海龙一时惹不起常思思,就选择对付我。 报复行动来得还真快! 车上的货物都是小商品,单价很低,混混们一定没兴趣。 但是,如果被他们撕开袋子,扬的到处都是,收拾起来一定非常麻烦。 搞不好,还会被途经的路人悄悄捡走。 我从车上站起来,高喊道:“喂,货物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切,别理他,把货都搬下来。” 带头的小混混满不在乎地下令,小混混们一拥而上,手扒脚蹬,就想冲上来。 我豁出去,使劲用脚踢他们的手。 可惜我因为出门,并没有携带手术刀,否则一定给他们放血。 “都别过来,我跟你们拼了!” 刘芳菲眼睛通红地大吼着,愤怒地踢着试图登车的混混们。 她眼中的这批货,那就是巨大的财富,也是未来发展所必须的基础,跟动她的命也没有差别。 我们坚持抵抗,却到底寡不敌众。 一不留神,刘芳菲就被扯住了脚,从上面掉了下去,砸倒了一名小混混。 “打她,狠狠打!” 领头小混混嚷嚷着,几名小混混立刻围住了刘芳菲。 “不许动她!” 我彻底急了,急忙从车上跳了下去。 货物没了,可以再采购。 刘芳菲身体本就不好,绝对不能有事。 然而,一个意外情况突然发生了。 刘芳菲发出一声大喊,突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面色惨白,眼白上翻,嘴角也涌出了大量的泡沫。 这一幕,把小混混们都给吓傻了。 他们只是拦车捣乱,可不想搞出人命来。 “……快跑!” 短暂的沉寂之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几乎眨眼之间,小混混们就朝着不同方向,跑得无影无踪。 “芳菲!芳菲!” 我上前焦急地呼喊,这一刻,仿佛心都要碎了! “送,送医院吧!” 司机大哥也慌了,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还是没有信号。 “……” 刘芳菲费力吐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已然抽搐蜷曲的手,费力指了指上衣兜。 对! 刘芳菲一定随身带着药。 我连忙摸进她的上衣兜里,果然找到了一粒白色的小药片,不管不顾塞进她的口中。 司机大哥也连忙取出来半瓶水,我小心地灌进刘芳菲半张的嘴里,直到她咽喉开始不断蠕动。 我抱起抽搐的刘芳菲,就这样坐在路边,任由途经路人的目光,扫视着我们。 我内心焦急万分,眼中却在喷着火。 狗日的楚海龙,刘芳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五分钟后,刘芳菲长长吐出一口气。 抽搐停止,脸色和眼白都恢复了正常,她靠在我的怀里,虚弱一笑。 “周岩,吓坏了吧。” “要吓死了!” 我更加抱紧了她,感觉眼睛酸酸的,要有泪水流下。 唉。 刘芳菲无比沮丧,自嘲道:“我的命真是不好,到底让你看到了我最丑的那一面。” “才不是,你一直都是最美的女孩。” “切,感情骗子。” 刘芳菲撇撇嘴,才不信我的话。 “芳菲,去医院吧!” “不用,我的情况自己清楚,这又不是头一回了!” 刘芳菲挣扎着起身,捶了几下头,努力睁大眼睛,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那群混混呢?” 刘芳菲不解地环顾四周。 “都被你吓跑了。”我苦笑。 “哈哈,没想到啊,这一招还挺好使,以后我得多练习下。” 刘芳菲大笑起来,还装出个翻白眼扶额要晕倒的动作。 这是我听到最令人心酸的笑话,连忙过去扶着她,轻声道:“芳菲,无论何时,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刘芳菲点头,催促道:“快点回公司吧!” 此时,司机大哥已经将碍事的破自行车,厌恶地扔在了路边。 也被刘芳菲的乐观所打动,主动过来扶着她,让她小心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我重新跳上后面车厢,继续押运着货物。 货车启动,一路加快速度,很快到了星海大厦的门前。 刘芳菲身体不好,司机大哥还帮忙运货,来来回回搬了好几次,这些货物终于都堆在了新租的办公室里。 我多给司机大哥二百块钱,表示感谢。 司机大哥很开心,拍着胸脯说,以后有活就联系他,绝不含糊。 终于将货物倒弄回来,我和刘芳菲都长舒了一口气。 刘芳菲坐在老板椅上,轻轻转动着,释然又开心道:“这么多货,我有信心,至少赚一百万。” “芳菲,你太厉害了!” 我由衷地竖起大拇指,“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 “哈哈,遇到你也是我的运气,今后吃药不愁花钱了。” 刘芳菲大笑着摆手,又说:“周岩,有一件闹心的事儿,我还没跟你说。” “怎么了?” 我连忙问道,也隐约猜到些什么,多半跟她爸刘子文有关。 “那个不要脸的李奇,昨天来了电话,说是证据充足,准备起诉我们,还问我要不要私了,给十万就行。”刘芳菲摊手。 “去踏马的,一分钱都没有。” 我顿时火冒三丈,开口就骂。 第一卷 第107章 悬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把他给痛骂一顿,爱起诉随便,老娘奉陪到底。” 刘芳菲哼了声,“我爸要是帮着作证,我就把他的丑事,全都当众抖搂出来,看谁更丢脸!” “你爸没再找你?”我问。 “没有!” 刘芳菲摇头,“他找过我舅,被舅舅给骂了,气得扬言要去砸照相馆呢!” “芳菲,不怕你不高兴,刘子文分明就是一只疯狗。” “对,不要脸的疯狗,早晚被人打死。” 刘芳菲又笑了起来,对父亲毫无一丝感情,只有深植心底的仇恨。 “芳菲,我给你买了礼物。” 我不想再讨论扫兴的话题,从背包里取出了首饰盒,笑着递了过去。 刘芳菲兴奋地打开,发现是一款胸针,造型如同凤凰,还有排列成心形的碎钻。 “哇,这么精致,很贵的吧?”刘芳菲兴奋的双眼放光。 “比起你的付出,实在不算什么。喜欢吗?” “喜欢!我好喜欢,周岩,谢谢你!” 刘芳菲眼中闪现出泪光,感慨道:“人生第一次,有男孩子送给我礼物,必须要珍惜。” “你撒谎,之前一定有。”我故意这么说。 “哈哈,确实有,上小学的时候,我的男同桌送我一块橡皮,上面还刻着永远两个字。” 刘芳菲大笑过后,又问我:“周岩,售货员说没说,这款胸针有什么寓意?” “我没问。” 我老实回答,又说:“但我记得有这样八个字,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希望你也能做到。” “我能,永不言败!” 刘芳菲轻轻摩挲着胸针,隐忍的情绪因为它决堤,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继而,她破涕为笑,手背使劲擦擦眼泪,又问我:“快跟我说说,这次进货,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大致讲述,在车上遇到了云梦迪,相处得还不错。 她是云河集团的董事长,因此住进了免费的云河大酒店。 付晓雅和常思思赌博的情节,被我给故意忽略了。 但我告诉刘芳菲,正是付晓雅帮着讲价,才省了好几万。 来回路费、托运货品、买衣服、去游乐场等,也有了一笔不菲的花费。 刘芳菲夸赞了付晓雅,会谈生意,以后有事还可以带着。 至于花费,她并不介意,却让我把车票们都交给她。 为什么? 这些都可以算作公司的旅差费支出项,将来可以减少交税。 我如梦方醒般点点头,几乎都忘了,经营公司是要交税的,这才是合理合规。 等找机会,还要跟税务局的赵红玲科长,进一步加深关系。 “芳菲,我还有个好消息。” 我神秘道。 “快说!” 刘芳菲的眼睛亮了。 我这才取出那张名片递了过去,云梦迪董事长安排的,需要什么小商品,联系云顶商贸的崔经理。 对方负责发货,二百万以内的货款,可以赊欠,半年内结清。 啊! 刘芳菲惊讶地张着小嘴巴,随后慌张张拉开抽屉,又取出一个药片吞了下去。 “芳菲,你怎么了?” 我被吓了一跳。 “没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太激动了,我害怕犯病。” 刘芳菲捂着胸口,深深地感叹道:“周岩,你的运气真好,有了这份支持,周顺公司想不做大都难。” “还得仰仗刘总经理。”我抱拳。 “哈哈,你的意思是,我是公司的总经理了?”刘芳菲笑问。 “非你莫属。” “我勉强接受了。”刘芳菲开心道。 我想跟刘芳菲中午吃大餐,她却拒绝了,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而且,她也不让我帮忙,说我不懂工作流程。 我只能告别她,离开办公室。 找到一家小饭馆,我吃了一碗面,这才渐渐适应了小县城的冷清。 回想去临州市的种种际遇,恍如做了一场梦。 夜美KTV中,回荡着歌声。 我推开韩风办公室的门,他正在弹吉他,旋律正是那首《云河》。 这让我立刻想起了云梦迪,一名漂亮优雅的女董事长,她让我体会了美好的酒店时光。 “兄弟,这么快就回来了!” 韩风笑着放下吉他,上下打量我,开玩笑道:“让太阳晒得黑了不少,但看起来更精神了。” “这几天辛苦风哥了。”我客气道。 “一切正常,晓雅待会儿就来上班了,我就更轻松了。” 韩风回到办公桌后坐下,点起一支烟,询问我此行的情况。 我大致讲了讲,顺利采购了货物,还谈到了云梦迪,还一起在大酒店用了晚餐。 “这女人很厉害的,兄弟运气非凡啊!”韩风夸赞道。 “风哥认识她?” 我颇有些意外。 “嘿嘿,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前几天报纸上登了,她慈善捐款高达一个亿,连续几年都是经济杰出人物。”韩风讪笑。 我一阵惭愧,云梦迪原来这么有名气,可惜我之前竟然不知道。 平时是应该多看报纸和电视,增长知识。 尤其是付晓雅和常思思,不知深浅,居然还算计要赢她的钱。 人家捐款都一个亿了,才不在乎那点小钱! “兄弟,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韩风换上严肃的表情。 “风哥请讲。” “就在不久前,刘强壮来了电话,探听到一个消息,翟猛正动用小流氓们对付你,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还不信了,他们敢杀了我?”我哼声道。 “杀人,他们当然不敢。但他们会不停骚扰你,翟猛还报出了价格,打你一巴掌赏五十,踢一脚也是五十,打断腿,赏一万。” “妈的,这也太疯狂了,他们这是公然犯罪。” 我深感诧异,也异常愤怒。 这踏马就是江湖悬赏,打我,将成为小混混们赚钱的营生。 “其实呢,这是江湖组织惯用的手段,让人不得安生,心态逐渐崩溃。实不相瞒,之前我掌管义和堂的时候,也这么干过,警方真找来,就说是玩笑的,也不能怎么样。”韩风解释道。 我沉默了! 这个麻烦还真不小。 我总不能一直待在KTV不出门,可一旦上街,就会被小混混们跟踪,也是防不胜防。 “兄弟,都是哥哥我连累了你!” 韩风一脸歉意,“翟猛多半受了楚海龙的指使,才会找你们的别扭,他们就是想断了我的左膀右臂。” 我不这么认为,该是另有原因。 第一卷 第108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楚海龙盯上了我,还是跟常思思有关。 常思思对楚海龙的公然羞辱,让他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把我当成了发泄口。 但我并没有跟韩风说明,我们在一艘船上,他应该保护我。 “风哥不必担心,我会非常小心的,尽量避开这些麻烦,不让他们阴谋得逞。”我笑了笑。 “以后出门办事,就让老黑送你,抽时间去学个驾照吧!” 韩风认真叮嘱,开车的安全性更高,毕竟车辆本身就是一种保护。 我也有这个打算,夜美KTV的这辆专车,平日里的利用率并不高,多数时候都停在旁边当成了门面。 跟韩风聊了一阵子,我离开办公室,又当上了男服务员。 会员制的推广,让KTV时刻都处在满员的状态。 拿到薪水的服务员们,工作都很勤奋,楼上楼下地奔走,不叫苦也不叫累。 因为韩风承诺了,下个月普遍加薪百分之十。 在我默默的期盼中,付晓雅来了。 穿着城里购买的时髦衣服,付晓雅立刻成为耀眼的存在,服务员们热情主动跟付经理打招呼,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付晓雅也是自信满满,腰杆挺得格外直。 趾高气扬来到我跟前,付晓雅背着手,傲气道:“小岩,有我这样貌美多姿的姐姐,深感自豪吧?” “当然,特有面子。姐,你最漂亮!” 我使劲点头,神情格外认真。 其实,没有时髦的衣服和城里买的饰品,我也觉得她很好看。 付晓雅一阵大笑,继而收敛了笑容,将我拉到了旁边,低声道:“徐丽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她正准备跟你爸离婚。” “这女人简直坏透了!” 我一阵火气上涌,骂了出来。 同时,内心也升起了忧虑。 我爸坐在轮椅上,真离婚了,谁来照顾他? 那个律师说过,我作为子女,摆脱不了抚养父母的责任。 可我已经签订协议放弃财产,等同于被逐出家门。 再让我回头照顾我爸,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跟徐丽说了,不掺和这些事,随她大小便。” 付晓雅也为此厌烦不已,“小岩,要不你再回家看看,商议下怎么处理吧!我刚上班,就不陪你回去了。” 我爸真是个麻烦精,拖油瓶! 我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无奈答应,无精打采地出了KTV,骑上自行车,朝着家里赶回去。 我一直走大路,小心观察着四周,偶尔看到小混混打扮的,我便混入人群,放慢速度跟大家同行。 没出事,我顺利回到了家里。 家门钥匙早让我给扔了,于是用力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面前正是坐着轮椅的我爸,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浑浊。 不运动的原因吧,又胖了不少。 “徐丽呢?”我问。 “唉,不知道又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我爸轻轻叹气,转动轮椅往里走,我皱着眉跟了进去。 屋内还是老样子。 我刚住过大酒店,此刻觉得家中的一切都很陈旧,充满了没落破败的气息。 徐丽优点之一,爱干净! 屋内打扫的倒是一尘不染,闻不到任何异味。 我爸点起一支烟,问道:“小岩,你住在哪里啊?” “KTV。” 我没说实话,其实跟付晓雅同居,却不想传到徐丽的耳朵里。 “找你妈吧,当年离婚时,她可是拿走不少钱。” 我爸提了个建议。 “我不去,我能养活自己。” 我摇了摇头,没告诉他实情。 我妈的眼光始终有问题,嫁给我爸就是个错,离婚后又嫁了个赌鬼,现在一贫如洗,带着小妹艰难度日。 “爸废了,真帮不了你什么。”我爸沮丧地搓着腿。 “不用你管!” 我没好气地问:“你又要跟徐丽离婚了?” “嘿嘿,她提离婚不止一次了,我就是不答应,气得她除了打骂我,也不能把我怎样了。”我爸一侧嘴角勾起,居然得意地笑了。 我想起一句俗语,死猪不怕开水烫。 用来形容现在的我爸,再恰当不过,这种精神我反正学不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 是徐丽回来了。 很妖艳的打扮,黑丝袜短裙,红色高跟,白色的套头衫,两个雪白的肩膀都露在外面。 她的妆容很精致,高档香水的气味,隔着老远都能嗅到,却格外令人厌恶。 “小岩,你回来干什么?” 徐丽对我全无好感,语气相当冰冷。 “听说你要跟我爸离婚了,回来看看,我爸是否还活着。”我不屑地冷哼。 “过不下去了。相看两厌,离婚对谁都是解脱。” 徐丽振振有词,踩着高跟鞋来到我爸面前。 “老周,我因为你失去了家庭,现在又失去了女儿,你放过我吧!” “我因为你,也失去了一切,你活该照顾我,不离就是不离。” 我爸的态度很坚决。 “我已经决定起诉,你一定会输的。”徐丽进一步威胁。 “别以为,你跟张律师睡过几次,就一定能赢,法律要保护弱者。” 我爸寸步不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踏马的……” 徐丽气急败坏地扬起巴掌,扫了眼旁边冷冷注视的我,又放了下来。 “你要是再打我,不好好照顾我,我就告你虐待罪,把你抓进大牢去。” 我爸威胁徐丽,还满不在乎地把烟吐在她的脸上。 “你有种!” 徐丽厌恶地忽闪着手,冷哼道:“反正你也把所有财产的处置权,都交给了我,等我都败光了,让你喝西北风。” “我没有交给你。” 我爸瞪圆眼睛吼。 “白纸黑字,还有你的手印,别想狡辩。” “臭女人,你胆敢伪造我的签字,还趁我睡着了按手印,老子跟你没完。” 我爸崩溃的大骂,脖子上青筋暴起。 “哈哈,你一个落在我手里的瘫子,能把我怎么样?” 徐丽放肆大笑,突然冷不防一巴掌,重重扇在我爸的脸上。 “去告吧,老娘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徐丽,你过分了!” 我脸色阴沉,当着我的面,她都敢打我爸。 背后的我爸,还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 “看不惯就把你爸接走啊!你不是KTV的大股东嘛,赡养父母,人之常情。”徐丽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恶毒的女人,我真想拿刀杀了她! 突然,我看到我爸将手伸到了背后,一道寒光闪现,急忙高喊。 “不……” 第一卷 第109章 没了兴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不及了! 我爸抽出一把切肉刀,朝着徐丽就挥了过去。 徐丽没有防备,更没想到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我爸,居然还藏着刀。 刀尖瞬间划过徐丽的左侧俏脸,皮肉翻开,触目惊人。 啊! 徐丽发出惊恐的惨叫,急忙跳开,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脸。 鲜血立刻从指缝间涌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我爸却淡定地在裤子上擦了擦刀,发出了阴森可怕的低笑。 “你,你把我毁容了!” 徐丽颤抖着身体,满眼都是惊恐,此刻在她眼里,我爸就是头能吃人的凶兽。 “老子就要毁了你,省得你整天勾引男人,省得再有人像我一样倒霉。” 我爸满不在乎的样子,又点起一支烟。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也惊呆在当场。 等我反应过来,急忙喊道:“快,快去医院!” “这么多血!” 徐丽摊开血洗的手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有没有止血的东西?”我急忙问道。 “没有。” 徐丽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什么,急忙拉开了小包,从里面取出个卫生护垫,颤抖着手却撕不开。 我连忙上前,帮她取出卫生护垫,贴在她左脸的伤口上。 护垫很快红了,但流血暂时止住了。 “快去医院!” 我催促着恍惚中的徐丽,她终于回过神,脚步凌乱地跟在我身后。 出了门,一时没有出租车,我跨上自行车,急急道:“徐丽,快点坐上来!” “你……难道不恨我吗?” “这时候说什么废话!赶紧的,感染了就麻烦了。” “好。” 徐丽坐上自行车,单手环住我的腰,低低哭了起来。 我疯狂蹬着自行车,却觉得车轮小得可怜,平时步行没多久就能到达的县医院,似乎远在天边。 很快,我就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终于,县医院到了。 我扔了自行车,带着徐丽闯进了急诊室。 坐诊的男医生小心揭开护垫,查看伤口,一阵皱眉。 切肉刀上有锯齿,徐丽伤口边缘参差不齐,有些地方几乎穿透了脸颊。 “这是什么情况?” 男医生敏感的眼神审视着徐丽。 不能隐瞒,我替徐丽说了,“是我爸拿着切肉刀,划伤了她的脸。” “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后妈。” 我艰难地吐出了“后妈”这两个字。 “伤残难免,报警吧!”男医生建议。 “先,先不报警,等我再考虑下。” 徐丽费力地开口道。 “好吧!” 男医生也没坚持,开始给徐丽处理伤口。 我默默地退出来,坐在走廊里,心情不免又是一阵沮丧。 我爸太冲动了! 这一刀下去,注定了他的牢狱之灾。 犹豫下,我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付晓雅。 “干什么啊,忙着呢!” 付晓雅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姐,你请个假,来趟县医院吧!”我叹息道。 “你爸又快不行了?” “我爸没事,是徐丽受伤了,还挺严重的,我把她送到医院了,你过来看看吧!”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解释。 “她是死是活,跟我有踏马什么关系!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耳根清净点儿,别让我听到她的消息?能不能让我过几天好日子?!” 付晓雅一连串吼,又沉默了足足十秒,她烦躁地对我说道:“等着吧,我马上过去。” 十分钟后,付晓雅赶来了! 看到走廊里坐着的我,故作淡定地问道:“她又作什么妖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将事情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徐丽脸上留疤难免,幸好不是脖颈大动脉的位置,否则后果不可想象。 “你爸也太狠了吧!” 付晓雅激动地在我胸口打了两拳,“这比杀人更残酷,脸上有疤的女人,这一生就彻底毁了。他怎么不杀了她!” “事发突然,来不及阻拦。”我摊了摊手。 唉! 付晓雅长长叹息,靠着我坐下来,刚想要点起一支烟,想起是医院,又狠狠塞回去,低声骂道:“这踏马的是什么家庭,像是醒不来的噩梦。” 对徐丽而言,这也是报应。 我忍住没说,只是静静注视着急诊室的门口。 半个小时后,徐丽出来了,左脸贴满了纱布,手里还拿着单据。 看到我和付晓雅坐在一起,她勉强勾了勾嘴角,也做不出太多表情。 我接过单据,去付了款。 竟然缝了三百多针,花了两千多,又预交了两千的住院费。 等我赶回来时,付晓雅正在数落徐丽,气得眼睛通红,手都在颤抖。 徐丽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曾几何时。 我们都是父母打骂的对象。 如今掉转过来,无论是我爸还是徐丽,他们已经没了还手之力。 不是我们长大了,而是他们越来越废。 这时,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赶来了,正是那名张律师,显然是徐丽联系的。 “丽,这是什么情况?” 张律师吃惊不小。 “他用切肉刀,划烂了我的脸。” 徐丽沮丧地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是伤害罪,报警了吗?” 张律师说着,却向后退了两步,眉头皱成了大疙瘩。 “还没有,我想让你帮着拿个主意。” “我,我不该掺和的。” 张律师目光闪躲,语气搪塞。 他之前跟徐丽鬼混,当然是中年美妇魅力难当。 而且,瘫痪的男人又无法干涉,只能忍气吞声,别样刺激。 现如今,徐丽被毁容了。 张律师也对她失去了兴趣,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走。 “张义,你什么意思?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是吧!” 徐丽火大了,因为脸上缝针,只有一侧脸的表情,显得颇有些古怪。 “不,不是那样。” 律师张义连忙摆手,“我还是愿意为你提供法律服务。” “放尼玛的屁。” 徐丽破口大骂,这一刻对所有男人都失望至极。 就在这时,两名警察赶来了。 其中一人我还认识,正是新区派出所的吴警官。 他看到了我,一闪而逝的笑容相当勉强。 “徐丽女士,我们接到了你丈夫的报警,他自称用刀划伤了你的脸,我们刚去过你的家里,提取了相关证物和证据。”吴警官正色道。 报警的,居然是我爸! 我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宁肯住进大牢,也不愿留在徐丽的身边。 “确有此事,我刚刚缝了针。” 徐丽指了指左脸。 “案发现场有其他证人吗?”吴警官又问。 “有。” 徐丽指了指我。 就在这时,张义律师说话了,气得我真想冲过去,把他打死在医院里。 这人简直太坏了! 第一卷 第110章 反咬一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两位警官,当事人坐着轮椅,失去了部分行为能力。我觉得有个重要线索不能忽视,那就是谁给他提供了切肉刀?这里,或许有教唆的成分。” 张义的话,果然让徐丽敏感了。 我送她来医院,还支付了医药费,她本来很感激,此刻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恶毒和憎恨。 “我回家的时候,周岩已经在那里,难说就是他。”徐丽愤愤道。 “胡说八道!” 我恼火异常,大声道:“我已经很多天不回家了,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刀。” “去厨房找,很难吗?” 徐丽哼了声,继而道:“两位警官,我申请对周岩展开细致调查,教唆跟行凶一样都是犯罪!” “我就不该把你送来就医,随便你死不死的。” 我愤怒难抑,也非常后悔。 对徐丽这种女人,就不该心怀仁慈,到底被她反咬了一口。 付晓雅目光直视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答案。 到底她还是选择相信我,不会教唆父亲向她的母亲挥刀,不满地冲徐丽嚷嚷:“你真是不识好歹,让人失望至极。” “晓雅,你要冷静,不能被周岩给骗了。”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谁好还是坏分得清。” 付晓雅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徐丽招手呼喊的姿势,变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 “我有事,先走了!” 张义是个滑头,他脚步很快,同样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我却在心里跟他系了个疙瘩,只要有机会,就绝不会放过他。 张义伙同徐丽,先是逼我签订合同放弃财产,后来又合谋意图让我爸净身出户,美色和财富一个都不想放过。 这不是律师,比流氓地痞更无赖,就是衣冠禽兽。 徐丽同样眼瞎,张义见她被毁容了,对她兴趣全无,选择了开溜。 “吴警官,切肉刀不是我提供的。”我强调道。 “你别说话,待会儿去所里做个笔录吧!” 吴警官皱眉制止,随后跟另一名警官,先对徐丽做笔录,询问得非常详细。 我不愿意看到徐丽的嘴脸,坐在一边等待。 期间,负责急诊的男医生出来,向警方提供了诊断病历。 医生同时提醒,徐丽的状况需要留院观察,还要注射预防破伤风的药物。 询问完毕! 徐丽留下住院,我跟着两名警官沉默地离开。 他们没给我戴手铐,也没有左右控制我的胳膊,就这么让我跟着,也许会有人把我当成便衣吧! 我坐进警车里,一路赶往派出所。 “吴警官,我爸怎么样了?”我打听。 “抓了!” 吴警官回了我两个字,又带着抱怨道:“真是麻烦,还得伺候他,今晚我女儿的生日晚宴,都不能回去参加了。” “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听说他们要离婚,回家去看一眼。”我再次强调。 “没说跟你有关,配合做个笔录,毕竟你也是在场证人。” 吴警官耐着性子解释。 自从上次他错误地给孟婉莹戴上手铐,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虽不是笑脸相迎,倒也不敢大呼小叫。 后来我才听说,因为那件事,吴警官被记过一次,差点开除了。 他并不是怕我,而是怕跟我熟识的常勇局长。 “不妨告诉你,你爸早交代了,他用捡垃圾的夹子,从刀架上取下切肉刀。他还报案,说徐丽长期虐待他,忍无可忍才动手的。” 吴警官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我爸这种情况,能判几年?” 我问了个专业问题。 “没法说,要等对徐丽的伤情,做进一步的鉴定。”吴警官摆手。 再次来到新区派出所,我已经能够平静地走进去。 二十分钟后,我顺利做完了笔录,签上名字。 我提出去看望我爸,没被允许。 拘留审讯期间,禁止探视。 走出派出所,我打了一辆车,重新返回县医院。 自行车还在这里,我却不想再去看望徐丽。 一个人在外吃了晚饭,我骑着自行车,回到了KTV。 付晓雅显得没精神,接待客人的笑容很勉强,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默默投入到工作中。 半夜了! 付晓雅过来喊我,“小岩,回家了。” “我……” “磨叽什么,累死了,快点回去睡死。”付晓雅不悦催促。 我骑上自行车,带着付晓雅离开了KTV。 一路上,竟然都沉默了,找不到话题。 到底,还是付晓雅打破了僵局,叹气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好的心情被搅得一团糟。” “姐,别去想了,我们都尽力了。” 我劝说着,内心也在埋怨这些大人们,都不让人省心。 “他们太能作妖了,今后该怎么办?”付晓雅仿佛自言自语。 我沉默了! 我爸的情况明摆着,废人一个,进监狱也需要人伺候。 徐丽被毁容,最骄傲的资本没了,也不再会有男人勾引她。 他们终究沦落成让人看不起的那种人。 如果说,一切都是报应。 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突然,身后响起了摩托声,还不止一辆摩托。 我立刻载着付晓雅,转入旁边的开放公园里。 摩托车们紧随而至,六七个小混混跳下来,一路追踪我们,发出了很大动静。 我扔了自行车,拉紧付晓雅,朝着树丛的暗影里跑去。 “老娘跟他们拼了!” 付晓雅心情不好,此刻的火气更大。 “不,能躲尽量躲,受伤不值得,我们还有大好前途。” 我态度坚定,拉着付晓雅继续跑。 七拐八拐,我们躲在了一处水泥管的后方,示意付晓雅不要出声。 我们靠得很紧,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更像是在暗夜里依偎着取暖。 小混混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电影里的流氓那样,相互比划着手势,在公园里展开了搜索。 只要能打到我,他们就可以去翟猛那里领钱。 对他们这种没收入还想摆酷的社会垃圾而言,这份诱惑非常巨大。 我们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付晓雅手里握着一块石头,我也取出了手术刀。 我看到一个混混,朝着这边走来,步伐很是小心,看身形还很熟悉。 第一卷 第111章 租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大致看清了,正是壮哥,刘强壮。 没想到这货也参与了对我的悬赏,还真是贪心不足。 但我误会了刘强壮。 他向前走了几步,像是发现了我和付晓雅,朝着另外一侧,比划了个快跑手势。 紧跟着捡起半块砖头,奋力朝着远处一扔。 咚! 砖头砸在了一棵树上。 这一声响,立刻吸引了小混混们,都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机不可失! 我和付晓雅弓着腰,果断撤退。 我们重新回到公园门口,三辆半旧的摩托正停在那里,旁边还有我那辆倾倒的自行车。 “这群可恶的杂碎!” 付晓雅低声骂了句,迅速给摩托车放气。 我也扶好自行车,等待着离开。 付晓雅放气还不解恨,干脆将摩托全部踢倒,这才骂咧咧坐在自行车上。 我蹬上自行车,带着付晓雅撤离公园。 隐约听到有小混混狂奔而回,正在乱骂个不停。 一直回到了出租屋,付晓雅这才询问,为什么被小混混们盯上了。 我如实相告,只要打我,他们就能到翟猛那里领赏钱。 刘强壮投靠韩风,如今是自己人。 “还真是麻烦,KTV没地方住,走夜路也太不安全了。” 付晓雅叹口气,又责怪我:“你这个废物,还真是招灾,我一直担心你卷入江湖中,到底没能逃脱了,就怪秦少虎,考上大学,哪有这些是非!” “姐,我没事,小心点就是了。” 我倒是满不在乎,经历这么多的打架斗殴和生死攸关,再小的胆子也练大了。 我们分别洗了澡,都慵懒又放松地躺在小床上。 这一刻,我觉得小屋虽破,却胜过豪华酒店。 因为这里有付晓雅,她的一切都令我着迷,每一个笑容都深刻在记忆里。 付晓雅点起一支烟,轻叹道:“徐丽给了发了好多短信,她感觉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这张脸皮对于女人而言,太重要了。” “或许可以整容。” 我敷衍一句。 徐丽这种女人,死不足惜。 我带她到医院,她都能反咬我一口,心肠赛过蛇蝎。 “整容也不能恢复如初,她完了,离婚也不会再有人娶。” 我没说话,才不在乎徐丽有没有未来。 “我只是觉得害怕,她跟你爸也算是相爱一场,同床共枕,你爸怎么就能下这么狠的死手,婚姻太恐怖了。” 付晓雅今晚的状态有问题,絮絮叨叨。 “徐丽跟律师勾结,拿走了我爸的一切,他一个瘫子无法自保,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失去了理性。”我只能如此解释。 付晓雅沉默地吸完一支烟,这才朝我招手道:“小岩,来我床上!” “这……” 我居然迟疑了,心跳突然加速,脸也开始发热。 “想个屁美事儿,我只是睡不着,想身边有个人。”付晓雅翻了个白眼,又吩咐道:“关灯!” 我起身关了灯,轻轻来到付晓雅的床上。 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却努力保持着镇定,靠着边缘平躺下来。 付晓雅侧身用双臂搂住我的一条胳膊,我感受到了柔软,一时间脸热得如在蒸笼上,喉咙却觉得发干。 “等我睡着了,你就滚回去啊!” 付晓雅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我不断深呼吸,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努力控制着正在破土而出的欲望。 十分钟后。 付晓雅睡着了,一条腿却伸过来,搭在我的腿上。 我一动不动,继续感受着她的美好,心中荡漾起一种异样的幸福。 终于,付晓雅放开了我,翻了个身。 我连忙小心下床,退回到自己的床上,却是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醒来之时,已经接近中午。 付晓雅早就走了,床铺干干净净。 我起身洗漱一番,这才振作起精神,继续去KTV上班。 就在途中,我又看到了一群小混混,正聚集在我和付晓雅常走的路上,正在抽烟说笑中。 未必就是在等我。 但我还是急忙拐入一个胡同,绕行很远,才来到了KTV附近。 走进一家小饭馆,我吃着午饭,心情却糟糕透顶。 小混混们骚扰不断,而我和付晓雅,却每晚都要回家。 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得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下定决心,就在KTV附近租一个房子,最好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家。 这样一来,路上的安全性,就能大大提升。 KTV斜对面,就有一处居住小区,叫做山河小区。 这里的楼房最高五层,黄白相间的墙体,格外醒目。 山河小区,算是一级路段的高档小区。 我听说过,东安县早期的暴发户们都居住在这里,房租一定很贵。 但为了安全,花再多的钱也值得,况且我手里也有钱。 有钱人的小区,管理很严格。 我骑车刚到小区门前,就被两名中年门卫给拦住了。 不是住户不能进。 这让我更坚定了租房的念头。 “两位大哥,我想在这里租个房子,就是进去打听下。”我客气地解释。 一名门卫上下打量我,看我还算老实,说道:“门岗这里就有租房信息,你先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吧!” 另一名门卫,进屋取来个小本子,翻开两页说道:“五号楼五楼出租,两室一厅,租金每月八百,半年起租。” 八百! 在东安县的地界上,绝对能算高房租了。 我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麻烦帮我联系下,我急着入住。” “你自己打电话吧!” 门卫将本子递过来,我看到了一个手机号,联系人赵女士。 我拿出手机,输入号码,拨打! 就在这一瞬间,手机上却显示了一个名字,赵红玲。 竟然是她! 税务局的赵科长。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手机已经接通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岩,怎么想起给姐打电话了?” 赵红玲的手机里,存着我的联系方式,语气里还带着惊喜。 “姐,还真是巧了,我想租山河小区的房子,没想到联系人竟然是您。”我坦白道。 “呵呵,确实巧!那是我弟弟的房子,他出国了,要好几年才回来,你想住就住吧,不用给房租的。”赵红玲大方道。 既然出租,那就是为了增加收入。 不给钱绝对不行! 第一卷 第112章 商务KTV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姐,那必须给钱。否则,我就找找别的地方。”我固执道。 其实我内心很犹豫,要不要租赵红玲的房子。 毕竟太熟了,没法讨价还价,更不能挑拣房子的毛病。 “脾气还挺犟的,好吧,那就来我办公室,咱们再具体商议下。”赵红玲笑了,又补充道:“看房就免了吧,居住条件没的说。” “我当然相信姐姐,谢谢!” “别客气了!” 我挂断手机,不由一阵愣神。 真没想到,第一次租房子,竟然就是熟人的。 而且,还是帮过我的一位姐姐。 是幸运的巧合,还是东安县太小? 赵红玲曾帮着KTV贷款二百万,只送了两盒茶叶,我想了想,便去附近的银行,取了七千块钱。 我担心路上遇到小混混们,还是重回KTV,让老黑送我去税务局一趟。 老黑没有二话,立刻开车出发。 在车上,老黑叮嘱我,无论是健身还是练武,都不能荒废。 人有自保,才能图谋下一步的打算。 我一阵汗颜,最近闲杂事一大堆,又出差去了临州,确实一段时间没去健身房了。 那就从明日开始,继续健身! 老黑又说,让我抽时间跟他去练车,我欣然答应,并发自内心地感激他。 凡事能为我着想,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税务局到了! 老黑没跟上去,在车里等着。 我顺利找到了赵红玲的办公室,她正坐在沙发上品茶。 见到我,便笑着招呼坐在她对面,还给我倒了一杯茶,像是早有准备。 “小岩,之前没瞧出来,你还真有本事。” 我被夸得一头雾水,“姐过奖了,我能有什么本事。” “别谦虚了,孟婉莹都跟我说了,你给思思补课的效果特别好,她家的丫头……” 赵红玲撇撇嘴没说下去,大概是咽下了贬低一类的话。 “思思很聪明,我只是帮着解答一些难点。” 我当然要夸奖常思思,不能背后做小人。 赵红玲半真半假地问道:“我家儿子小,学习很一般,明年才上高中,到时候请你当老师,怎么样?” “没问题!” 我拍了拍胸脯,爽快答应。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我内心很是感慨,多年苦读的积累,就只是用来帮助别人走进大学。 赵红玲开心一笑,这才从办公桌下,取出了一份房屋出租合同,认真道:“小岩,我知道你赚钱不容易。不收房租,你也过意不去,要不然给你降到每月五百,怎么样?” “不不,就按八百的价格租,山河小区距离KTV很近,路费都省下了。” 我使劲摆手,态度很坚决。 “那怎么好意思!” “姐,千万别跟我客气,您对我们的帮助,都记在心里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取出七千块钱,隔着桌子推了过去,说道:“先租半年吧!” “你给我七千,想干什么?” 赵红玲竟然冲我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带着笑。 我很佩服她的眼力,竟然仅凭钞票的厚度,就能做出精准判断。 “姐,分明就是四千八。”我笑道。 赵红玲红唇微抿,笑了:“好吧,我收了。” 赵红玲也不清点,将钱放进抽屉里,快速在租房合同上填写数额,还签上名字,然后递给了我。 我大致看了眼合同,不由微微一愣,还是五百每个月,总计收到三千块钱。 这…… 不能计较了,我快速签名,正式签订合同。 赵红玲收起她那一份,这才将两把房门钥匙交给我。 她同时叮嘱我,拿着合同跟门卫办理通行证。 交代完这些,赵红玲才问起了KTV的经营状况,是否照比之前有所起色。 我如实讲,KTV搞了个包月的会员制,目前收入很可观。 “这个方式很好,别管怎么样,先聚拢起资金,就能为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赵红玲的话有点打官腔,她又建议道:“会员制固然好,也可以考虑搞商务KTV,场地要宽敞,能容纳几十人举办聚会,大家一起嗨歌、跳舞、享用美食,也是一种新潮流。 现在很多企业搞团建,到处找地方,能吸引他们就能接到大单。” 一席话,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虚此行! “多谢姐姐,回去后,我就跟他们商量。” “对了,跟常思思搞好关系,常勇局长这个人面冷心热,有他暗中帮忙,很多事情都容易搞定。”赵红玲轻声暗示。 我频频点头,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眼中的常勇局长,很不好相处,他似乎也很清廉。 有人敲门。 我借机提出告辞,赵红玲说了句欢迎常来玩,并没有相送。 走出税务局,我的心情不免激动。 终于有房子了! 尽管是租的,也像是有了个家。 居住地的位置特别好,上下班都非常方便,平时累了也可以回去躺平。 而且,不用再担心被小混混们拦路骚扰。 老黑开车带我回了KTV,我先来到韩风的办公室。 我去找赵红玲的事情,凭老黑和韩风的关系,是瞒不住的。 既然是兄弟,不如坦诚相告,以免相互猜忌。 果然,韩风已经知道了,他笑问道:“兄弟,去看望赵科长了?这层关系是该多走动的。” “只是巧了,我打算在附近租房,这样就不用害怕下班路上有危险。恰好租到了赵科长弟弟的房子,过去跟她签了个租房合同。” 我取出合同,递给了韩风,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还给了我。 “都怪翟猛那个狗日的,难为兄弟了。” 韩风感慨一句,又说:“房租KTV出吧,到时候从杂费项走个账。” “不,我拿着工资,当然不能乱动公司的钱。” 我坚决不同意,又把见到赵红玲的经过讲了讲,自然是不该说的,都没说。 “商务KTV,这个想法非常好啊!” 韩风眼睛发亮,又吸着气挠头道:“我们现在的包间都不太够用,实在没法打通几个,做成个大场子。” “要不,咱们再租个地方?” 我大胆提出建议,反正现在KTV也有钱,多个地方也等于扩大了规模。 “不,我觉得赵科长的话里,另有玄机。” 韩风摇摇头,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卷 第113章 新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一头雾水,没听出赵红玲话里有什么玄机。 韩风乐过之后,这才说道:“搞商务KTV,有现成的场地,那就是魅丽酒吧!”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不解。 “现在的魅丽酒吧,一天接待不了几个人,业绩惨淡,苟延残喘,该找机会把它给收了。”韩风挥了下拳头。 “楚海龙绝不可能将酒吧给我们。” 如今的楚海龙对我们恨之入骨,正在寻找机会动手,怎么可以再把名下产业转移过来。 “楚海龙当然不会答应,但翟猛,就未必了。” 韩风冷笑,“我查过魅丽酒吧的股份结构,翟猛占百分之九十九,只要他转移了股份,楚海龙也只能干瞪眼。” 哈哈哈! 韩风又笑了起来。 “翟猛跟我们之间,势如水火。”我提醒。 “兄弟,你不太懂,翟猛这种莽夫混在江湖上,肯定一身屎。只要我们用心,就一定能找到他的致命弱点,到那时,就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韩风对此信心十足。 听得出来,他又想把当初对付楚海龙的套路,用在翟猛身上。 韩风也是个不走正道的,我不禁隐隐担忧。 回头想想赵红玲的话,我又觉得,她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赵红玲提到了常勇局长,还暗示只要他帮忙,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我现在明白了,如果能让常勇安排去查魅丽酒吧,那地方一准开不下去,翟猛也绝没有好日子过。 但我依然怀着一份警惕,不想掺和这些事。 离开办公室,我立刻找到了付晓雅,笑道:“姐,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去医院!” 付晓雅铁青着脸拒绝了。 我不由一愣,心里五味杂陈。 可见徐丽在付晓雅的心里,依然有着不小的分量。 我只好实话实说,“我租了个房子,就在街道对面,一起去看看嘛!” “你不想跟我一起住了?” 付晓雅顿时不高兴了。 “当然不是,还是咱俩住。这房子很大也很宽敞,原来的地儿夜路太长,也不安全啊!”我笑着解释。 哦! 付晓雅神色一缓,秀眉很快又皱了起来:“街对面就没有便宜房子,又糟蹋钱,败家子!” “呵呵,走吧!” 我拉着付晓雅,穿过街道,来到了山河小区,又被门卫给拦住了。 我傲气出示了租房合同,办理通行证。 当然,也要给付晓雅办理一张。 “臭小子,我答应跟你住了吗?” 付晓雅一边抱怨,嘴角的笑意却难以隐藏。 “住不住的,姐自己决定,但我的地盘,姐绝对可以做主。”我拍拍胸脯,付晓雅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 所谓的通行证,就是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名字。 一名保安还认真登记了身份证号,这才让我们进入山河小区。 小区内部,空间宽敞。 绿化也不错,遍地都是草坪,还有池塘、小桥和几处乘凉的亭子。 我们沿着铺着青石的甬道,嗅着草木的芳香,来到了五号楼一单元。 拉开厚重的单元门,我们激动又期盼地奔跑在楼梯上,一直来到了五楼。 只有一户人家,走廊很宽敞,尽头还有窗户。 实木门刷着红棕色的油漆,显得很新也很高档。 我急忙用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宽敞的客厅里铺着实木地板,摆放着一组宽大的真皮沙发和长条状的玻璃茶几,对面就是最时髦的大彩电,还是遥控的。 两个卧室的门挨着,都是朝阳的,空间也很大,正有阳光洒满了屋内。 厨房里厨具齐全,隔离出一个餐厅,大理石的餐桌。 卫生间也很宽敞,不但有淋浴,还有个浴缸。 “哪个屋都能赶上出租屋大了!” 付晓雅笑容灿烂,对这里满意至极,期盼着今晚就可以泡澡。 我却不免遗憾,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两个卧室里都有一张大床,今晚我跟付晓雅就要分屋住了,再也不能从睡梦里嗅到她的馨香。 打开客厅的玻璃门,还有个宽大的阳台,可以饱览小区景色。 上面放着两把竹椅和一张圆形的玻璃桌,如果有闲暇,可以坐在这里喝茶,眺望天际的云卷云舒。 最吸引我们的,是客厅一角的楼梯,上面还有个小阁楼。 我们最后才登上阁楼,上面同样铺着实木地板,干干净净,只放着一张宽大的床垫,就在楼顶斜窗的下方。 “小岩,我们去躺下来,感受一下。” 付晓雅奔跑过去,躺在床垫上,我也连忙过去挨着她躺下来。 “如果是下雨天,在这里就能看到雨滴从空中落下,滴滴答答,打在窗上,那是多美的景色。” 付晓雅感慨万千,眼角就渐渐潮湿了。 “姐,你还挺浪漫的。” 我不由惊讶道。 在我眼中的付晓雅,脾气火爆,倔强叛逆,时常穿着性感,少有温柔时刻。 “傻瓜,我也是女孩子,也喜欢女孩该喜欢的一切。要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颠沛流离,踩着高跟鞋急匆匆行走在人世间。”付晓雅轻声道。 听到这些话,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无家可归,奔波不定。 “姐,等赚了钱,我给你买比这更好更大的房子。” 我发下了豪言壮语,自认总有实现的那一天。 “我有些相信你了,怎么办?” 付晓雅转过脸,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就这样直视着我。 “我当然不会辜负了你。” 我心慌意乱,这一刻脸都红了,手足无措。 “真傻!” 付晓雅展颜一笑,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等你有了媳妇,组成了家庭,我这个异姓姐姐就没什么用了,能偶尔记起就好。” “我不结婚!”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 付晓雅摆摆小手,“徐丽又给我打电话了,派出所人的找她,还谈了很久。” 提起徐丽就扫兴,我哼声道:“她跟我爸的事情,真的很烦,尤其这一次,我又差点进监狱,再也不想管了。” “我也烦,但不得不面对。” 付晓雅也是无奈轻叹,继续说道:“警方要把你爸放了,伺候起来太费事,还说他这种情况,不具备危险性。”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满。 “现在的问题是,徐丽坚决不肯接纳你爸回家,想把这件事推给你。”付晓雅道。 “不,我绝不答应。” 我大声吼道。 第一卷 第114章 阴险的男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激动也没用,我跟她吵了半天,她就是死咬着你不放,这事真踏马得闹心。” 付晓雅忍不住爆粗。 “她咬着我有用吗?派出所怎么安排的?” 我气得很想砸东西,但身侧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派出所让徐丽和你自行协商,实在商议不妥,再作出强制性的处理。” 付晓雅如实转述,又说:“小岩,这事儿很麻烦的,徐丽是受害人,她坚持这一点,你爸多半还是要你照顾。” 我沉默了,心情无比压抑。 之前我爸因为徐丽的怂恿,打过我很多次,让我的心都凉透了。 我还签订了放弃财产的协议,等同于净身出户。 如今他们又推翻一切,回头还要让我照顾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刚租的好房子,要是我爸进来了,整天为他擦屎接尿,那将是暗无天日,所有的美好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跟是否孝顺无关,我尚且自顾不暇,无力承担这一切。 “现在这个时间,徐丽应该出院了。小岩,再回家跟她谈谈吧,实在谈不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付晓雅此刻声音轻柔,更像是在哄小孩。 我长长叹息,还是答应下来。 我们离开新租的房子,付晓雅打车到之前的出租屋收拾东西,嘟囔着赔了两个月的房租,房东肯定不会给退。 我也打上一辆车,朝着曾经的家里返回。 我多么不想踏进这个家门! 无穷无尽的纷扰,却让我不得不一次次回归。 没敲几下,徐丽就开了门。 她的左脸上依然是厚厚的纱布,形容憔悴如残花败柳,只是那双看向我的眼睛,依然充满了恼恨。 她侧了侧身,我漠然地走进屋内,看到了一个疯狂女人的所作所为。 电视被砸了。 茶几也碎了。 沙发倾倒布满脚印,墙上还有污痕,不知道是什么。 我对此同样漠然,冷冷道:“不管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绝没有给我爸提供刀具。” 徐丽哼了声,并没有争辩此事。 派出所没有抓我,足以证明跟我无关。 但在她内心深处,却依然坚定地认为,是我教唆我爸毁了她,递上了一把无形的刀。 彼此失去信任,死结就永远打不开。 “如果不是晓雅姐劝我,我都不会再见你。徐丽,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这么苦苦相逼?” 我情绪不免激动,抬脚将一个小凳子踢飞,差点砸到了窗玻璃。 “别提晓雅!你这样的废物,不该惦记我的女儿!”徐丽嘶吼。 “你放屁!” 我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我从没有真碰过晓雅,她是个真实的人,恩怨分明,值得我信任。” “反正我就是看着不爽,你跟你爸一样,都是个处处留情的浑蛋!” “你又好到哪里,到处勾引男人,十足的贱人。” 我也毫不留情地回骂着徐丽,冲动得很想在她另一侧脸上,再划上一刀。 徐丽沉默了,泪水扑簌簌掉了下来。 她也不去擦拭,任凭眼泪流过白皙的脖颈,钻进衣服里。 我缓和了语气,闷声道:“徐丽,我现在的情况,是没能力照顾我爸的。” “我不是非要推给你,一想起他,我就想杀了他,他真的把我给毁了。”徐丽掩面痛哭,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你得了家里的一切,别不舍得花钱,雇个人照顾他吧!” 我给出了解决方案,又补充道:“忍耐一段时间,等我爸进了监狱,一切都消停了。” “真那样就好了!” 徐丽使劲捶了几下头,又说:“警方认为,即便判他伤害罪,以他的情况,大概率会监外执行,还得管着。” “我管不了!” 我摊摊手,“如果非要交给我,那我只能离开东安市,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随便你和警方怎么折腾!” “他是你爸,血浓于水,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呵! 我突然被气笑了:“那又怎么样,他之前只听你的,先是坚定跟我妈离婚,后来也没少打我,多么冷酷无情。这样的父子关系,没有也行。” “这简直是造孽啊!” 徐丽捶胸顿足,歇斯底里。 就在这时,徐丽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用手背擦擦眼泪,努力平稳情绪,接通放在耳边。 通话时长二十分钟。 我等的有些不耐烦,终于结束了。 徐丽唉声叹气,整个人没了一点精神,空洞的眼睛看向窗外良久,才有气无力道:“小岩,你回去吧,没你的事。” 我站着没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决定接受警方调解,让你爸回家,一个死残废和一个丑女人,就这样相依为命吧!” 徐丽,她居然妥协了。 “怎么不走?”徐丽又问。 “我只是不确定,你以后会不会再找我,将我爸推到跟前,扔下就走。” 我耸了耸肩,以徐丽的品行,这种事会发生的。 “我真想那么做。” 徐丽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愤愤道:“实话告诉你吧,你爸真够狠的,他竟然提前打断自己的一条腿,刚刚检查出来了。警方说,如果不接受和解,下一步就开始调查我的虐待罪。踏马的,老娘真是怕了,怎么找了这么个阴险的男人。” “你俩半斤八两。” 我不由笑了起来,大步推门而出,顿感一身轻松。 小心观察四周,我打了一辆出租车,顺利回到了KTV。 夜色降临! KTV的彩灯格外炫目,客人们迈着自信潇洒的步伐,又朝着KTV纷纷涌来。 付晓雅也在,我将处理结果告诉了她。 她对此不予置评,神情中却带着解脱的笑意。 新居,新生活! 我重新换上服务生的衣服,精神饱满,准备迎接KTV忙碌的夜晚。 能在灯红酒绿中,偶尔迷失,也是一种释放。 晚上九点多,我刚坐下歇息下,手机响了起来,是于晴曼又来电话了。 迟疑下,我还是接通。 “周岩,从外地回来了吗?” 于晴曼温柔如初的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像是有些刻意。 “刚回来!” 我没说实话,其实是昨天,这期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情。 “明天中午吧,一起吃个饭。” 于晴曼发出了邀请。 “恐怕去不了了。这边很忙,客人都照顾不过来!” 我搪塞着,不想再跟她有接触,总会担心掉进圈套里。 “我爸也在,你要是不来,他会生气的。” 于晴曼话里带着威胁的意味。 第一卷 第115章 赴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于晴曼还真是讨厌,她总盯着我干什么! 我是曾经喜欢过她,也曾经在小树林里相拥过。 但我身边的朋友却都很讨厌她。 这让我不得不对她怀着一份戒备,甚至不希望见到她。 林方阳手眼通天,我这样的小人物,得罪不起他。 我到底还是答应了。 “好吧,我会去的。” “呵呵,这就对了,东安酒店108房,等你哦!” 于晴曼笑了,这才结束了通话。 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明天面对的将是什么。 也猜不透林方阳和于晴曼这对父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总之,我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掉进陷阱。 下班时间到了。 我和付晓雅对此都很期盼,走出KTV,也不用骑车子,直接穿过街道,使用通行证进入了山河小区。 一切都很顺利,像是我们原本就是这里的主人。 没看到小混混们,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搬家了。 回到新家,点亮灯光。 付晓雅开心笑着,立刻冲进了卫生间,体验浴缸泡澡的美好时光。 我也非常开心和放松,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起了一档综艺节目。 半个小时后,我听到了付晓雅的喊声。 “小岩,帮我找找浴巾!” “好的。” 我答应一声,起身去了卧室,还真就翻到了两条干净的浴巾。 “姐,找到了!” “递给我。” 付晓雅说着,将卫生间开了一条门缝,一条挂着水珠的玉臂伸了出来。 我连忙将浴巾递过去,付晓雅扯到手里,便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可是, 在她关门往回走的刹那,我瞥见到了她的背影,曲线玲珑,白如玉瓷,完美到极致,又是那样充满着诱惑。 我心脏狂跳,脸似火烧,身体都在颤抖。 我不得不冲进厨房,在水龙头下反复洗脸,才平息了这份躁动,重新回到沙发上。 裹着浴巾的付晓雅出来了,秀发湿漉漉的,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 “小岩,你去洗吧,帮我把浴缸里的水放了。” 付晓雅交代一句,便回了自己的卧室,我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今晚不能在一起了! 我深感遗憾,但还是走进了卫生间,进入玻璃板隔开的浴室内。 浴缸里的水是满的,外面的瓷砖是湿的。 付晓雅刚才就舒舒服服地泡在这里,咯咯笑着,雪嫩的玉臂扬起水珠,洒了一地。 我不禁又开始浮想翩翩,傻站在浴缸边,很久。 …… 次日,我比付晓雅起得早,第一时间就去了健身房。 我疯狂打着沙袋,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壮。 九点多,我回到了KTV,又跟老黑商议去练车。 老黑没有二话,开车载着我就出发了。 东安县西侧,有一条未完工的路段,还矗立着“禁止驶入”的警示牌。 我们才不管这些,将车开了进去。 这种无人的路段,最适合新手练车,不怕发生意外。 我第一次握住了方向盘,轻踩油门,以缓慢的速度控制着车辆前行,还一次次练习变道和掉头。 老黑教得非常细心,反复叮嘱各种注意事项。 我听得很认真,两个小时的时光,在练车中很快就过去了。 我觉得收获非常大,少了对轿车驾驭的陌生感,也增长了很多知识。 老黑则夸我在开车方面,称得上是可造之材。 再多练习几次,就可以去报名参加考试,拿到驾照,开车上路了。 该回去了。 就在路上,老黑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按了免提,“请问是哪位?” “林方阳。” “林先生您好!” “老黑,中午过来一起吃个饭吧,东安酒店108房间。” 林方阳不容推辞的口气,老黑愣了下,还是答应下来。 “好的,多谢林先生,请稍等,待会就到。” 挂断后,老黑脸色不好看,说了句俗语。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林方阳可不好对付,兄弟,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也请了我,我们一起去吧!” 我却暗自高兴,有老黑跟在身边,这次赴宴心里就安稳了许多。 “他为什么请你?”老黑敏感起来。 “准确说,是他女儿邀请的。” “没听说他有女儿。” “就是于晴曼,失散多年刚找到的。”我解释。 “难怪啊,上次看他们这么亲密。” 老黑恍然大悟,继而认真地问我,“兄弟,你打算跟于晴曼处对象吗?” “不想!”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她是大学生,又是林方阳的女儿,我哪能配的上。” “嗯,于晴曼的心机也挺深的。”老黑点点头,又叮嘱道:“去了之后,咱们见机行事。不要跟林方阳起冲突,他比楚海龙更可怕百倍,有钱有势,老谋深算,斗不过的。” “我懂,都听黑哥的。” 老黑这才拿起手机,给韩风打了个电话,告知了情况。 会争取早点离开宴席,返回KTV。 一路开到了东安酒店,停放在车位上。 东安酒店一楼是餐饮,二楼往上提供住宿,据说是四星级。 在小县城里,东安酒店名气响亮,有钱人才能来此挥霍。 但我住过临州的云河大酒店,相比规模和档次,东安酒店就不值一提了。 我和老黑走了进去,接待的女服务员们,都穿着红旗袍,长相和身段都很普通,甚至还不如KTV的公主们。 老黑报上房间号,一名女服务员前头带路,转过几个弯,来到了108包房跟前。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进来吧!” 我们推门而入,铺着红地毯的包房,倒是格外宽敞。 中间的大圆桌旁,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 主座上坐着的正是林方阳,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西装,棱角分明的脸上,似笑非笑,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于晴曼坐在他的左侧,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运动装,曾经的直发在脑后梳起高高的马尾,显得青春活力又充满朝气。 林方阳的右侧,坐着一名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目光跟我对视,露出了诧异。 我当然认识她! 甚至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包括色泽和纹理。 第一卷 第116章 庄雨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个女人,正是我跟刘芳菲上门拍照的主角之一。 我不清楚她跟李奇是什么关系,更不清楚,林方阳请她来干什么。 更让我惊讶的是在场的另一个中年男人。 跟于晴曼隔着一个座位,正是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 秦所长穿着便装,正平静地吸着烟,吐出的烟雾笼罩了他的脸。 “周岩,来,坐这里!” 于晴曼微笑着招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我迟疑下走了过去,小心地坐了下来,感觉却非常别扭。 老黑朝着林方阳微笑挥挥手,直接坐在了对面。 “人到齐了,那就上菜吧!” 林方阳按响了桌铃,随后双臂交叉,笑问道:“老黑,KTV工作的还顺心吗?” “哈哈,跟那么多美女一起工作,欢乐多多,不知不觉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老黑打着哈哈,也等于直接封了门,不会离开KTV跟随林方阳。 “一名侠客成了小小保安,上天不公啊!”林方阳惋惜摇头。 “林先生过奖了,我只是个刑满释放人员,社会的底层,能有个安身之处,都是上天的眷顾。”老黑也很会说话。 “想当年,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没我的今天。” “不值一提,那是林先生福大命大,造化非凡。” 老黑直摆手,又主动起身给大家倒茶,显得格外谦卑有礼。 老黑表现出的圆滑,很值得我学习。 我当然清楚,他只是不想得罪林方阳,平日里从不会如此低眉顺眼,骨子里很是傲气。 这时, 一只柔软的小手伸过来,搭在我的手上,正是于晴曼的小动作。 我急忙把手抽出来,有些慌张。 于晴曼却满不在乎,又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轻轻地动着。 “周岩,你变了,越来越有男人味了!”于晴曼轻声道。 “你也变了,更漂亮了!” 我随口敷衍,于晴曼笑靥如花,歪头笑吟吟赞道:“就该这样哄女孩子,我要掉进甜蜜的陷阱了。” 说得太夸张了! 我只觉得身上有刺,难受得几乎坐不住,连忙岔开话题。 “曼曼,这位姐姐是谁?” “庄雨燕,是一名大画家,今天上午她给我爸画了幅画像,特别传神。”于晴曼傲气地介绍。 大画家,竟然也拍那种照片? 搞艺术搞得变态了吧! 因为我的到来,庄雨燕目光躲闪,显得浑身不自在。 如果不是畏惧林方阳,她一定起身就走,离我越远越好吧! 我的脑海中,回忆着她的一切,竟然身体有些燥热。 秦所长的声音,让我冷静下来。 “周岩,你爸已经放回去了,希望不会再出事吧!” “谢谢!” 我第一次向秦所长表示感谢,又不免强调道:“秦所长,实不相瞒,我已经被逐出家门,这些事都跟我无关。” “我大致了解情况,你也挺难的。” 非常难得,秦所长说了句公道话,又提起另外一件事,“砸玻璃的那个人,还在继续审讯,他还牵扯别的重大案子。” 秦所长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没关系的,几块玻璃不算什么。” “那就麻烦你,见到常局长的女儿,跟她解释一下吧!” “没问题!” 我答应下来,估计常思思也把这事儿给忘了。 秦所长忽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周岩,你不用敏感,我借了林先生一笔钱,不得不来,具体用在哪里你清楚,无底洞啊!” 我懂,这笔钱用于秦少虎的治疗费用。 这个垃圾有个好父亲,他才能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我忽然觉得,秦所长也挺可怜的,鬓边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请放心,我对外绝不说你在这里。” 我承诺道,他应该担心我会告诉常勇局长,接受请吃,违反条例。 “对了,再次向你道歉,我儿子被打一事,可以确定跟你没关系,让你在所里受苦了。”秦所长道。 这等于平反昭雪,我终于摆脱了嫌疑人的身份。 我不由开心起来,忘了自己不该问,忍不住打听道:“谁干的?” 秦所长迟疑下,还是说了。 “找到了一名目击证人,但距离很远,只是能判断袭击者的体型是一名年轻女子。” 嗡~ 我脑中一片嗡鸣。 难道说,真如于晴曼所讲,是她袭击了秦少虎? 她有这个胆量和身手吗? 或者是林方阳派出了一名女杀手,做完便离开东安,深藏功与名。 如果是于晴曼,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城府,也要提防她的可怕。 于晴曼在秦所长面前淡定从容,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就像整件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随着敲门声,女服务员们鱼贯而入。 圆桌很快就摆满了,不乏烤乳猪、龙虾、清蒸甲鱼等价值不菲的菜品。 除此之外,还有两瓶茅台。 “倒酒!” 林方阳吩咐一句,身边的庄雨燕连忙起身,熟练地打开茅台,先给林方阳倒上,又来到于晴曼的跟前。 我以为于晴曼会拒绝白酒,她却主动拿起酒杯,表现得还有些兴奋。 怎么像是没喝过好酒的样子? 庄雨燕来到我的跟前,一边倒酒,一边讨好的口吻道:“小帅哥,认识一下吧,我叫庄雨燕。” 早认识了! 既然她装作不认识,我也装着是头一次见面,点头道:“我叫周岩,是个打工的,很荣幸结识庄大画家。” “都是为了生活。呵呵,留个联系方式吧!”庄雨燕主动拿出手机。 我不好拒绝,便跟她交换联系方式,这一过程让林方阳等地颇有些不耐烦,眉头都锁紧了。 给秦所长倒满酒,庄雨燕又来到老黑跟前。 “不好意思,我最近喝中药,不能饮酒,以茶代酒吧!” 老黑捂着酒杯拒绝了,理由还很充分。 我能理解老黑,他是想保持清醒,以免言语上出现纰漏。 “老黑,你不给我面子。” 林方阳埋怨。 “岂敢,确实不能碰。身体扛不住,我一定多吃点。”老黑赔着笑。 “就这样吧!”林方阳也没有勉强。 倒酒结束,庄雨燕重回座位,给自己也倒了半杯。 林方阳这才端着杯起身,众人连忙都站了起来。 正要碰杯,林方阳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单手接通。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林方阳的话,却让满座皆惊。 第一卷 第117章 奋斗的小目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既然这么不听话,捆了装麻袋,扔河里淹死吧!” 林方阳吩咐一句,恼火地挂断手机。 我不由打了个冷颤,林方阳可真够狠的,眼中全然没有法律。 其余人也都脸色难看,尤其是秦所长。 作为一名警察,居然亲耳听到了凶案的发生。 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还能更嚣张吗? 林方阳环顾四周,忽然哈哈一笑。 “诸位都不要误会,是我新买的一只比特犬,非但不看家护院,竟然还敢咬主人。这种凶恶的东西留着何用,不如直接处理了。” “爸爸,狗狗就这么被淹死了,会不会太残忍?”于晴曼假惺惺道。 “我的人生准则,绝不留危险在身边。” 林方阳一语双关。 被淹死的,未必是比特犬。 但不能凭一个电话,就断定林方阳指使杀人。 大家努力保持淡定的笑容,纷纷跟林方阳碰杯,都喝了一大口。 宴席开始。 每个人都表现得格外谨慎,连夹菜的动作都很慢,生怕不小心冲撞了林方阳,从此种下祸根。 酒过三巡,林方阳冲着秦所长单独举杯,正色道:“老秦,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女儿喜欢的是周岩,之前的所谓婚约,取消了吧!” “当然没问题。” 秦所长只能点头答应,又强调道:“之前的婚约本就不算数,当初只是觉得,两个孩子打小玩得挺好,长辈们异想天开,信口那么一说。”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很不舒服。 于晴曼和秦少虎之间的关系,很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秦少虎纵然不堪,但于晴曼更像是背叛的那一个。 林方阳直视着我,手指扣着餐桌,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周岩,我不反对自由恋爱,但你想娶我的女儿,必须要有出息。否则,女孩子一生的幸福如何能保证。” 谁说要娶你女儿了? 这分明是强行撮合,跟摊派也差不多。 我心里极度不满,很想骂人,但还是敷衍道:“林先生,我一直在努力,也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 “这样吧,彩礼暂定一个亿,凑齐了来迎娶我女儿。”林方阳严肃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卧槽! 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方阳不会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 我心里一通乱骂,就我目前而言,一万还能拿得出。 一个亿就是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只存在于幻想中,简直太扯淡了。 我真想掀翻桌子,拂袖而去,永不回头。 “爸爸,你这是卖女儿啊!” 于晴曼嘟着小嘴埋怨。 “呵呵,我林方阳的女儿是什么身价?这都已经打了折扣,够照顾了。” 林方阳笑着拍拍于晴曼的小手,看起来很是宠溺。 一个亿,我这辈子也未必能赚到。 想到这里,我忽然高兴起来,既然赚不到,那就让于晴曼等着吧! 直到她心灰意冷,主动放弃,另寻新欢。 于是我拍了拍胸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说道:“林先生,我会努力赚钱,争取早日赚一个亿。” “这就对了,定下一个小目标,奋斗也有动力。” 林方阳说的是冠冕堂皇,还微笑着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一个亿,还是小目标。 太能吹了! 我觉得跟林方阳之间,找不到一句共同语言。 “老黑,夜美KTV的会员制搞得不错,谁想出来的主意?”林方阳打听。 “是周岩兄弟,到底是年轻人,有知识,脑子灵活,会员制一经推出,大受欢迎,每天的客人都接待不过来。”老黑真心夸赞我。 哦? 林方阳显得有点意外,虚伪夸赞。 “周岩是不错,我女儿有眼光。 只是,KTV的规模太小了,服务结构也过于单一,不容易做大的。” “还请林先生多多指导。” 老黑不想得罪他,说话一直很客气。 “我打算投资东安县,建一座高楼,名字也想好了,就叫晴阳大厦,提供综合性一体化的服务,包含餐饮、住宿、娱乐等等。娱乐这一块,自然包含KTV、酒吧、舞厅、夜总会,到时候,夜美KTV可以并进来,共谋发展。” 林方阳侃侃而谈,听着却让人很不舒服,像是提前收购了夜美KTV。 于晴曼的笑容里带着得意,下巴都抬高了。 晴阳大厦的这个名字,不难听出了,就是于晴曼和林方阳的名字里,各自取了一个字。 “太好了,林先生就是有商业眼光,这可是东安县的新气象,百年不遇的发展时机。”老黑很激动的样子,接连竖起大拇指。 林方阳抱着膀子,目光又看向了我。 “周岩,既然我女儿喜欢你,我也想帮你早点实现目标。等晴阳大厦建成了,就由你负责全面管理,开动脑筋,多想思路,做出好成绩。” 林方阳的语气,像是对我施以恩赐,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让我这样的KTV服务生,去管理一座综合性的大楼,步子跨度也太大了吧? 这肯定会扯了蛋! 庄雨燕和秦所长却信以为真,都朝我投来羡慕的眼神。 他们似乎觉得我傍上了林方阳,从此成为东安县的商业新秀。 老黑冲我微微点头,我理解他的意思,连忙起身端着酒杯道:“多谢林先生抬举,也感谢曼曼!” 林方阳没起身,跟我轻轻碰了一下,微笑点点头。 于晴曼却是格外开心,跟我碰杯格外响亮,激动得一口就干了。 我也一口干了杯中酒,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被忽悠得晕了,坐下时头晕目眩,身体一阵摇晃。 于晴曼连忙挽住了我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迄今为止,酒桌的气氛还算很融洽,但林方阳接下来的安排,却让秦所长几乎忍无可忍,我瞥见他的后槽牙都在蠕动。 “老秦,娱乐行业总少不了地痞流氓捣乱,这帮家伙很恶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大厦建成了,新区派出所这边,帮着维持着下秩序,确保企业正常经营,别搞出大乱子来。” 林方阳的口气,俨然就是秦所长的上级领导。 派出所又不是他家开的,岂容他发号施令! 第一卷 第118章 性情薄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有道是,吃人嘴短。 秦所长也没吃几口,不太在乎此事。 拿人手短却落实了! 秦所长为了给儿子治病,借了林方阳的钱。 秦所长嘴唇翕动着,内心很不甘,但还是沉着脸答应道:“林先生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谁敢捣乱,抓了就是了。” “哈哈,老秦,你前途无量。” 林方阳大笑,话里带着继续扶持秦所长上位的意思。 “借你吉言!” 秦所长也起身,跟林方阳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下午两点。 宴席终于散场。 满嘴酒气的林方阳,搂着庄雨燕上楼去了。 至于两人会干什么,根本就不用猜。 于晴曼将我们送出东安酒店,她醉眼迷离,拉着我的手不放,到底还是深深拥抱了一下,才肯罢休。 “秦所长,一起坐车走吧!”我主动邀请。 “好!” 秦所长答应了,我们三人上了同一辆车,驶离东安酒店。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于晴曼站在酒店门口,一直挥舞着小手,直到她的身影变小,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 坐在后排的秦所长,低声骂了出来,脸色阴沉得格外难看。 此刻他一定后悔,不该跟林方阳借钱,上了这艘下不了的贼船。 我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但还是暗示道:“秦所长,我觉得吧,晴阳大厦盖起来并且投入使用,怎么不得几年时间。” “对啊!” 秦所长眼睛亮了,“等到了那一天,我就提前辞职,回老家种地去!” “秦所长的境界,我是撵不上了。”老黑调侃。 “真是欺人太甚。” 秦所长又愤愤骂了句,突然对我说道:“周岩,你的麻烦可不小。” “怎么了?” 我不由一惊,刚摆脱第一嫌疑人的身份,难道又被别的案子搅合了进去? “曼曼这个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平日里文文静静,嘴巴很甜,其实性格很执拗,也很能坚持,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里。” 秦所长直言道,顿了一下又说:“这次聚会,她爸妈没来。我想,你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懂,多谢秦所长提醒。” 我朝着后方抱了抱拳。 “欠了钱好说,还上就是。但要是欠了情,就不好处理了,小心点儿吧。” 秦所长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于晴曼盯上了我,她坚持不懈想要弄到手里,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于晴曼又是个薄凉的人。 她找到林方阳这个有钱的亲爸爸,就瞧不上工厂职工的养父母,这让含辛茹苦养大的双亲,心灰意冷,失望透顶。 这种人,我当然不会跟她在一起,也一定要摆脱她。 新区派出所门前,秦所长下了车,还给了我他的私人手机号。 在辖区范围内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直接找他。 我客气地表示感谢,心中很是感慨,谁也不知道命运的安排。 我跟秦所长之间,本来是死敌。 不知不觉的,好像就成了朋友一般。 老黑开着车,带我返回KTV,路上提醒道:“兄弟,林方阳画了一张大饼,你可不能轻易相信。” “黑哥放心,兄弟心里有数,才不上当。” 我拍拍胸脯,也认为林方阳在忽悠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林方阳对于晴曼这个女儿,也不怎么上心。”老黑琢磨着。 “怎么说?” 我很不解,林方阳对于晴曼很慷慨,也很照顾她的面子。 “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做父亲的对女儿的婚事,哪能在饭桌上随随便便敲定,分明是信口开河,不负责任。”老黑又补充一句,“更何况,你跟于晴曼的年龄都不大,什么时代了,谈婚论嫁也太早了点吧!” 老黑的话很有道理,我不由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于晴曼,即便是将来,跟她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兄弟,秦所长的话说得很清楚,于晴曼一定会跟你纠缠不清。这丫头不是有病吧!”老黑嘀咕道。 于晴曼一定有病,还病得不轻。 她作为富豪的千金,又是个大学生,非要缠着我这个普通的打工人,心理多半是变态扭曲了。 回到KTV,我们坐在韩风的办公室里,跟他讲起了林方阳请客的内容。 韩风吐着烟不屑道:“真踏马扯淡,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也未必不是真,林方阳的财力和社会关系,在东安县盖一座大厦不困难。”老黑道。 “即便是真的,等林方阳大厦建成,我们也赚得差不多了,大不了卖了KTV,转战别的地方。老子才不会听他的指使!” “哈哈,我觉得这事行,离远点儿,林方阳的爪子就够不着了。”老黑释然地笑了。 “兄弟,避着点于晴曼,红颜祸水。” 韩风也善意提醒我。 “她很快就去上大学了,离远了,也够不着我。” 我也满不在乎,很盼着于晴曼赶紧离开东安县,去追寻她的美好生活吧! 聊了一阵子,我喝了酒,感觉很困,便离开KTV,回到了新家。 舒适地躺在大床上,任由窗外的阳光洒满全身,我就在酒意微醺中睡着了,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梦。 手机铃声将我吵醒,又是黄昏时分。 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刚刚同桌吃饭的庄雨燕。 她又想干什么? 我也不在意,按下接听键,里面传出庄雨燕柔媚的声音。 “周岩,打扰你了!” “没关系,有事儿吗?”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内心却揣着一份提防。 “李奇坚持要起诉你和刘芳菲,我尽力了,可怎么都拦不住。这真是太丢人了,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做了那种蠢事。” 庄雨燕后悔不已。 她不提,我都要忘了,还要面临一场官司。 李奇的索赔金额高达二十万,还有刘子文这个畜生,甘愿做证人。 “我跟他说过,你是林方阳的准女婿,可他根本不信,这人也真是不知死活的败类。”庄雨燕继续骂。 准女婿? 呵呵。 这说法太夸张了,八字都没一撇。 难怪李奇不信,我作为当事人,也同样一个字都不信。 “姐姐,你跟李奇什么关系?”我问。 “情人!” 庄雨燕回复得理所当然。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继续打听。 第一卷 第119章 各奔前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庄雨燕讲,李奇是个生意人,在县城郊区开办了一家女子会所。 他们就是在会所里相识的。 李奇儒雅有才多情,又是单身,两人渐渐发展成现在的关系。 没有结婚的打算,两人都崇尚不婚。 我忽然想起来,郑娟曾偷偷告诉过我,徐丽就参加了私人女子会所,跟一群自诩贵妇的女人混在一起。 “会所的入会费,是不是三万块钱?”我问。 “哦,你知道还不少。” 庄雨燕有些诧异,调侃的语气道:“难道说,你去过那里,也喜欢跟成熟的女人交往?” 我才不喜欢徐丽这种女人,倒贴钱都不行。 “只是听朋友说起过。” 我随口敷衍,又不解道:“李奇很有钱吧,怎么也惦记着坑我们两个穷苦的年轻人?人品太差了。” 切~ 庄雨燕鄙夷道:“他没钱,虽然每年收几十万的会费,但好那一口都输了。” 李奇竟然还好赌,人不可貌相。 “你们住的别墅,也挺值钱的。”我强调。 “租的!打肿脸充胖子。” 庄雨燕不屑哼了声,又说:“周岩,我只想告诉你,李奇干什么都跟我无关。就在刚才,我们正式分手了,各奔前程。” “你放心好了,我做事向来恩怨分明。” 我给了庄雨燕一颗定心丸,又直言道:“李奇想整我们,奉陪到底,他绝没有好果子吃。” “还想求你一件事。”庄雨燕迟疑了下。 “说吧!” “求你别再泄露那些照片了,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总觉得像是光着走在大街上,是个超级烂女人。” 庄雨燕带着哭腔哀求,我还听到了自己扇耳光的声音,悔断了肠子。 “燕姐!” 我换了个亲切的称呼,“我们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泄露那些照片。而且,手里也没有。” “那个刘芳菲不是给她爸欣赏了吗?”庄雨燕问道。 “她很小的时候就宣布,跟她爸断绝父女关系,两人跟仇人一样,怎么会给她爸这种照片?再说了,刘子文开着珠宝店,刘芳菲还不是到处打工,连拍照这种小钱都赚。 这都是李奇和刘子文设计的阴谋,目的不光是讹我们的钱,还想把我们砸监狱里。” 我说得口干舌燥,情绪也有些激动。 “刘子文怎么会对亲生女儿这么狠?”庄雨燕疑惑不解。 “因为刘芳菲认定是父亲害死了母亲,整天盼着刘子文死,而刘子文也不想要这个女儿。总之,这是解不开的仇恨。” “我懂了,李奇这个王八蛋,他耍了我!老娘跟他没完,要死一起死!” 庄雨燕发出愤怒的咆哮。 那你们去死吧…… 挂断手机,我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漫天晚霞,回忆着庄雨燕刚才的话,也整理出了一些思路。 我推断,李奇好赌,欠了刘子文的钱。 因此,李奇不得不配合刘子文,也欺骗了庄雨燕,利用拍照一事,给刘芳菲下套。 恰好我跟刘芳菲一起去拍照,无意卷了进来。 背后主谋就是刘子文,目的是拿回抢劫时拍摄的照片。 李奇一个男人,却开办女子会所,我也看透了他,就是个令人不齿的皮条客。 徐丽一定认识李奇! 徐丽之前能跟刘子文勾搭在一起,也跟李奇的介绍有关。 李奇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暗自咬牙,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该去上班了! 我起身出了家门,途经小区的食杂店,买了两盒好烟。 来到小区门卫室,正有一名中年门卫在值班,张着嘴刚要伸胳膊打哈欠,见到我这个业主,连忙憋住,红着眼睛换上敬业的笑容。 我笑着将两盒烟递进去,客气道:“这位大哥,工作辛苦了!” “小兄弟,这是干什么啊。” 中年门卫立刻露出笑脸,假意推辞着。 “收下吧,来来往往的,还要你多照顾。” “太客气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说一声就行。” 门卫收了烟,对我的态度大变,还邀请我进屋去坐一下。 我们聊了起来,气氛融洽。 我并不隐瞒地告诉他,我就在斜对面的KTV上班,生活没什么规律,时常半夜才回来,多有打扰。 门卫对此并不在意,就是干这一行的,值夜班是常态。 他告诉我,这个小区租房子的很少,而我租的房子是品质最好的,价格也最高。 前一个租户,是一名中年贵妇,挺傲气的,见人也不说话。 没见这女人带男人来,但出门就打车,像是很有钱。 我这才知道,原来赵红玲弟弟的这套房子,曾经对外出租过,住过一名中年女人。 倒是没见这名租户,留下什么痕迹。 也可能是赵红玲让人来提前仔细清理过,干干净净,方便再次出租。 “嘿嘿,那女人挺那个的,一个人看那种片子,你懂的。”保安坏笑。 “你怎么知道的?” 我深感诧异,保安是不是太闲了,竟然这么关心租户的八卦新闻。 “也是巧了,有一次,你那栋楼的住户说是狗丢了,我帮着找,恰好路过那女人的门前,里面就传出了那种动静,在走廊里都听得很清楚。” 保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嘴角却是压不住的笑意。 我想起来了,家中的电视柜里,确实有个影碟机,还是超强纠错的时尚新款。 一个漂亮的单身女人,斜躺在沙发上看那种片子。 衣衫不整,或者干脆不穿。 想想这幅场景,就不免让人热血沸腾。 “大哥,你应该敲门进去。”我开了句玩笑。 “咱这身份,可不敢泡这种女人,那不是自讨没趣嘛。”保安连连摆手。 闲聊一阵子,我离开保安室的小屋,穿过街道,来到了KTV。 气氛不太对劲! 韩风和老黑都在门前站着,面色凝重地看着街道,像是等着迎接什么人。 “风哥,怎么回事儿?” 我疑惑地上前打听。 “谷爷刚来了个电话,要来KTV坐坐,跟我喝茶聊天。” 韩风的眉头拧成了一根绳,带着厌恶也有不甘。 “谷爷又是谁?” 我听不懂,但敢用“爷”这个称呼,必定是来头不小。 “楚海龙的师父,江湖上深藏不露的祖师爷,不止是超级有钱,社会关系也特别复杂。”韩风解释道。 “能比过林方阳吗?”我问。 第一卷 第120章 谷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不能比,林方阳怎么说也在明处,不免要忌惮一些事情。而这个老东西,就没有他不敢做的!” 韩风恼火地咬了咬牙,又正色叮嘱道:“兄弟,千万别跟他发生冲突,否则永无宁日。” “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搭理他。” 我说完便进了KTV,去更衣间换上工作服,准备继续当服务生。 就在这时,我在窗口看见,一辆灰色普桑疾驰而来,骤停在KTV的门前。 韩风连忙拄着拐杖迎了上去,老黑也紧随其后。 轿车上,先下来一名女司机,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很漂亮。 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戴着变色的蛤蟆镜,运动帽的后方,伸出短短的马尾,显得干净利落。 体型健美,走路时挺胸抬头,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是一名女保镖,只是兼着司机的职务而已。 女保镖快步来到轿车右侧,弓腰拉开了车门,还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一名干瘦的老者从后座下来了。 看起来六十出头,面如刀削,白衬衫、背带裤、戴着宽边的礼帽,手里还拄着根文明棍。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谷爷,气度不俗,气场强大。 我看见韩风放下拐杖,跪了下去。 老黑没跪,鞠躬抱拳。 谷爷盯着韩风看,面无表情,半晌后抬抬枯瘦的手掌。 韩风这才在老黑的帮助下站起来,重新拄上了拐杖,他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可能是伤到了膝盖。 女保镖面无表情的将车钥匙扔给老黑,跟在谷爷身侧,一同走进了KTV。 老黑帮着停好车,这才也跟了进来。 我相信混过江湖的韩风,能处理好这件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可当我刚走出更衣室,付晓雅就急匆匆找来。 “小岩,风哥让你去他的办公室,来了个小老头。” “姐,你可别这么说,那人绝对惹不起。”我连忙提醒。 “不就是跟着个女保镖吗?” 付晓雅满不在乎,“开的车还没KTV的好,就这么点排场,装什么装?” “他是谷爷,楚海龙的师父,江湖上的祖师爷。”我低声道。 啊! 付晓雅有点蒙了,又紧张问道:“那韩风让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也不知道。” 我心中很是不安,却情知躲不开,连忙加快脚步,敲门进入了韩风的办公室。 谷爷正端坐在办公桌的后方,女保镖则背手跨立在他的身后,保持警惕的姿态。 办公桌上,摆着茶壶、茶碗,还有小点心。 但谷爷显然没兴趣,见我进来,打量几眼,并没有搭茬。 韩风和老黑都在桌前,也不敢坐下。 “怎么就把一条腿给弄没了?” 谷爷一边斜眼儿问着韩风,向后扬下手,女保镖连忙递上一支雪茄。 不用点,谷爷放在嘴里吸了两口,便冒出了浓浓的烟雾。 “大牢里的日子,不堪回首。” 韩风苦涩地摇头,笑道:“让谷爷见笑了,我虽然少了条腿,教训却长了不少。” “你啊,还跟以前一样,滑头!” 谷爷笑了,竟然带出点慈祥的味道。 “岂敢在谷爷面前偷奸耍滑,那跟找死也没啥区别。”韩风一直赔着笑。 “老黑,家里的情况还好吧?” 谷爷像是聊家常,显然也了解老黑,是个耳听八方的人物。 “没家了,跟老韩混口饭吃,觉得日子还不错。”老黑神色平静。 我能看出来,老黑对谷爷客气,纯属看在跟韩风的关系上。 否则,他才不会搭理谷爷,宁愿开着大货车走四方。 “韩风,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海龙找到我,说你不念旧情,抢他的生意,这好像不太合规矩!” 谷爷的脸色冷了下来。 “谷爷,您老人家明察秋毫,我这个老破小的KTV,怎么可能抢海龙的生意?他拔一根汗毛都比我的腰粗。要不是母亲需要医疗费,我才不干这种活,起早贪黑,奔波劳碌,整天混在这乱哄哄的环境里,都要神经衰弱了。” 韩风开启了卖惨,挺入戏的,眼窝里都有了泪光。 “人生在世,孝字当先,你做得非常好!” 谷爷道貌岸然地点评一句,又正色提醒道:“这个KTV的经营模式要调整,不能只顾着往前走,却让别人无路可走。” “谷爷放心,我都记住了!”韩风点头。 “这还不错!” 谷爷貌似满意地点头,吐出一口烟,这才问我,“你叫,周岩?” “是。” 我答应一句,转头避开了谷爷直视的目光。 “老头子我久不出来,都不知道江湖上多个小刀客,敢打敢闯,威名远播。”谷爷感慨道。 什么小刀客? 我一头雾水,谷爷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遭电击。 “周岩,把你的手术刀拿出来,给大家表演下,让我也长长见识。” 不会吧! 小刀,说的是手术刀。 我居然就是谷爷口中的小刀客,还威名远播? 这简直太扯了! “谷爷抬举了,我那手术刀就是耍着玩的,也没带在身上。” 我说的是实情,刚刚换了工装,手术刀留在之前的衣服里。 “放肆!谷爷的话也敢不听。” 女保镖呵斥一句,突然冲过来,手里现出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顶在我的胸口上。 我感受到了刀尖的锋利,吓得一动不敢动。 女保镖的身手太快了,以至于老黑都来不及阻拦。 但老黑脸色却猛然阴沉下来,做出握紧双拳的动作。 “谷爷,您这是干什么?我兄弟很老实的,从不惹事,外头那些都是谣传。” 韩风也不高兴了。 女保镖的举动未免太嚣张了,当别人都不存在吗? 见韩风和老黑都站在我这一边,我也鼓起勇气,冷冷直视着女保镖,还把胸脯向前挺了挺,有胆就刺进来。 “小雪,回来,别大呼小叫的,这么没礼貌。” 谷爷沉着脸招呼,女保镖收起匕首,再次站在了谷爷的身后。 “周岩,临危不惧,胆量过人,我很喜欢你,不如这次就跟我走吧!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给你,在平川市的地界上,谁也不敢欺负你。” 谷爷的话,震惊全场。 甚至连他身后的女保镖,也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 第一卷 第121章 人过留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谷爷要带走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呆愣在当场。 韩风默不作声,脸色却非常难看。 小混混们都渴望能追随楚海龙,从此在东安县的地界上,可以横着膀子走路。 跟随谷爷,更是他们磕头下跪都求不来的美事。 甚至于,当谷爷身边的一条狗都行。 可我不是小混混,是学校的优等生,从来就不想踏入险恶的江湖,只想能多赚点钱,有尊严有体面的活着。 我决不能登上谷爷这艘贼船,哪怕跟他势不两立。 “谷爷,我不能跟你走。” 我鼓起勇气,大胆地拒绝了。 女保镖柳眉倒竖,立刻呵斥道:“周岩,别不识好歹,谷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少说两句。” 谷爷摆摆手,带着些不满地问我。 “周岩,你为什么不想跟着我?” “我就是个服务生,没能力也没水平,跟着谷爷,自己都觉得丢人。” 我贬低自己,也是不想激怒他。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培养你。” 谷爷犀利的眼神依然注视着我。 我努力保持清醒,忽然想到了一个推脱的理由。 “谷爷,我不能离开东安县,林方阳也要培养我,还想让我管理即将开工的晴阳大厦。” 提到林方阳,谷爷两条直眉,立刻拧在了一起。 “他怎么也欣赏你?” “他想让我赚一个亿,有出息了,迎娶他的女儿。”我解释道。 谷爷沉默了! 好半晌,谷爷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竟然选择了免提。 “谷爷!” 话筒里,传来了林方阳的声音。 “方阳,我在东安县。” 谷爷勾勾嘴角,算是笑了。 “太不巧了,我刚刚返回了平川市,要不您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看望。” 林方阳很是客气。 “不用来,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是否答应过,让周岩将来迎娶你的女儿?”谷爷直接问道。 停顿了下,林方阳承认了。 “是有这么回事,但有个前提条件,他得能赚到一个亿。” “好,这小子没撒谎,等我回到平川市,咱们找机会见面吧!” 谷爷挂断了手机,并不想跟林方阳过多交谈。 屋内一片寂静! 谷爷吸了口烟,摆手道:“周岩,既然你跟林方阳有约定,那就算了。他女儿的身价可真不低,努力赚钱吧。” “多谢谷爷!” 我不情愿地鞠躬道谢,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清晰的警笛声,突然传入屋内,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女保镖立刻飞奔到窗前,返回报告。 “谷爷,来了八辆警车,都停在了路边。” 谷爷脸色阴沉的要下大暴雨,冷声质问道:“韩风,你报警了?” “绝对没有!” 韩风慌了神,手指上空。 “我要是那么做,不得好死!再说了,没有理由报警啊!” “好自为之吧!” 谷爷说完起身,拄着文明棍,走出了办公室。 我们连忙跟了出去,KTV外面的场面很是惊人。 几十名警察,腰杆笔直地站在路边,身后警灯不停闪烁。 我看到了中间那名高大的男人,正是县公安局局长常勇,他穿着警服,站姿挺拔,稳如一颗松树的看着这边。 “谷卫南。” 常勇直接喊出了谷爷的大名。 “常勇,又见面了!” 谷爷很淡定,直接走到常勇面前,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挑衅道:“你想以什么理由抓我?” “不抓你!” 常勇面色冰冷,一字一句道:“我只想提醒你,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别以为你躲在暗处,就可以为所欲为。” 哈哈! 谷爷发出一阵大笑,“那你就尽管查吧,别让我等得太久。” “法网恢恢!” “什么网,都对我没什么用。”谷爷不屑冷笑。 “给那名女子搜身。” 常勇突然指向谷爷身后的女保镖,立刻有两名女警员出列,大步走来。 女保镖很慌乱,不由后退,甚至还有想跑的动作。 “小雪,让她们搜。” 谷爷吩咐一句,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两名女警开始对女保镖搜身,不出意外,搜出了那柄很精致的匕首。 “局长,发现违禁刀具。” 一名女警双手捧着匕首,过来向常勇汇报。 常勇拿起匕首,反复看了看,突然向前一挥,一道寒光便掠过谷爷的脖颈,画了个半圆返回。 谷爷脸色一凛,下意识摸了摸脖颈,恼火道:“常勇,你想干什么?” 常勇并不回答,将匕首交给身后一名男警察,吩咐道:“收缴入库!” “常勇,你还有事吗?” 谷爷敲了几下文明棍,气急败坏地问道。 “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常勇嘴角扬起,带着嘲笑。 “后会有期。” 谷爷撂下一句话,这才返回坐进车里。 女保镖急忙开上车,却发现没有警车让路。 只好小心地沿着门前区域,调整了好半天,才驶入东安县的主街上。 灰色轿车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常勇朝着我们走来,脸色依然很不好看,明显带着极大的不满。 “常局长!” 我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常勇没理我,径直来到韩风和老黑的跟前,质问道:“韩风,郑国华,你们是不是想重操旧业?” “常局长,绝对是误会,我一直努力经营KTV,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谷爷他……” “他是谁的爷?”常勇冷声打断。 韩风不由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继续解释道:“是老谷头,他突然就来了,我也不敢得罪他啊!” “来干什么?”常勇继续问道。 “他让我们KTV改变经营模式,还想带走周岩兄弟,不讲理啊!” 韩风一着急,实话实说了。 “周岩,是真的吗?”常勇转头问我。 “是,但我没答应,还差点儿起冲突。”我如实道。 “这还不错。” 常勇面色柔和了许多,满意地朝我点头,又吩咐韩风。 “不要听谷卫南的安排,别管是平川市,还是东安县,都不会是他这个老痞子的天下。” “是,是,我们都听常局长的。”韩风连连点头。 “常局长,我们会遵纪守法,请您放心。” 老黑也难得放低了姿态,拍胸脯做出了保证。 “周岩,你跟我走吧!” 常勇吩咐一句,转身走向了警车。 我不明所以,却不敢不听,连忙跟了上去。 第一卷 第122章 定心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众目睽睽之下。 我坐进警车里,还跟常勇并排坐在了后方。 所有警车匀速驶离,又在几个路上分散开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常勇一直没说话,我心中很忐忑,却不敢多问。 最终,警车停在安和小区的门前,常勇这才招呼我下车,又让司机将车开回局里去。 我们走进小区,常勇这才问道:“周岩,谷卫南为什么要来带走你?” “我真不知道!” 我使劲摇头,又强调一句,“今天我才认识他,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过。” “无论何时,都不能这种人混在一起。”常勇正色提醒,语气不容置喙。 “当然不会!”我连忙保证。 “你拒绝谷卫南,是因为之前对他不了解吗?”常勇又问。 “就算之前不了解,看到别人对他的态度,也了解差不多了。”我苦笑,又挺直了胸脯:“答应他,就是给恶人做帮凶!我宁愿在KTV当一名服务员!” 常勇扫了眼我KTV服务生的装扮,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次去临州,你把思思照顾得非常好,你阿姨一直想请你来家中吃饭,我就把你给捎来了。” 阿姨? 哪个阿姨? 我一时有些懵,好半晌才想明白,说的是孟婉莹。 之前,我一直称呼她姐姐的。 常思思跟我年龄相仿,关系又那么熟,是该换个称呼了。 “阿姨太客气了。要说外出旅游,思思比我更有经验,路上都听她的。” 我夸赞着常思思,常勇的脸上笑意更浓,又说:“听我爱人说,思思的成绩大有进步,要谢谢你。” “我一定要让思思考上好大学。”我使劲拍了下胸脯。 “非常期盼!” 常勇点头,又问我,“周岩,给思思辅导功课,还有什么困难吗?” 我犹豫下,还是说了。 魅丽酒吧的翟猛找了一群小混混,让他们跟踪我,拦路打我,说是打我一巴掌,就有五十块的赏金。 因此,我只能出门打车,平时都不敢骑自行车了。 常勇听后,脸色立刻阴了下来,骂道:“真是一群臭流氓,简直丢了东安县的脸。” “常局长,您放心,我会克服困难,给思思补习到底。”我坚定道。 “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公安部门如果去找翟猛,他一定不承认,或者说是开玩笑的。如果你只是被小混混们打几下,可能连拘留的条件都构不成。” “我明白,躲着点就是了。” “躲不是长久之计。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常勇给了我一颗定心丸,我们并肩上楼,先后进入家门。 常思思正在客厅里,跟弟弟下五子棋,从航航皱着的小脸看,他已经输了。 看到我的打扮,常思思立刻笑了起来。 “哈哈,周岩,怎么这身傻乎乎的装扮就来了?不过,也好!既然穿成了服务生,就去厨房帮我妈端菜吧!” “好的。” 我朝着厨房走去,孟婉莹正系着围裙在炒菜。 我犹豫着喊了声阿姨,她也没纠正,笑呵呵地让我去餐桌旁等着,别听思思胡闹。 我还是主动端了两个菜,才来到餐桌旁坐下。 常勇换上了便装,手里却拿着一份资料,仔细看着,不时露出皱眉思索的表情。 常思思则过来询问,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我随口敷衍她,KTV的活很杂,经常要忙到半夜。 很快,晚宴就开始了。 一桌子的家常菜,我却觉得比酒店大厨的手艺更加美味,也格外放松。 常勇没了局长的架子,笑着给儿子夹菜。 孟婉莹则给我夹菜,却总被常思思从我碗里抢走,好像经历这个过程才更好吃。 我喜欢这种家庭氛围,其乐融融,充满烟火气息。 自从父母离婚后,我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想起这些,眼睛就不免一阵酸涩,却还是保持着笑容。 晚餐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常思思送给我一个很普通的小背包,蚊哼般叮嘱:“里面有相机,记得把照片洗出来,别让我爸妈知道。” 随后,她就把我推出了家门。 我来到小区门前,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正是我来时坐的那一辆,开车的司机也还是那名警员。 是常勇安排的,担心我在路上被小混混骚扰。 警员微笑招呼我上车,一路将我送到夜美KTV,这才继续驶入灯火阑珊的长街里。 我走进KTV,又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付晓雅迎面走来,打了声招呼。 “臭小子,回来啦?” “姐,我被警车带走了,你都一点不担心吗?”我皱眉。 “担心个大头,那是思思的爸爸,没准儿是请你吃饭去了。”付晓雅翻了个白眼。 “哈哈,猜对了,就是去家里吃饭。” 我放松地笑了起来。 付晓雅也跟着笑,搓着下巴打如意算盘:“你要是能跟思思成了,我才是真的放心。”付 “继续做梦吧。” 我说完就跑,避开了付晓雅的巴掌,来到了韩风的办公室。 付晓雅不担心,但韩风一定很不安。 “兄弟,什么个情况?”韩风急忙打听。 我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笑道:“没事儿,去常局长家里吃了个饭,聊了些家常。” “这样就好!” 韩风抚着胸口,然后就笑了起来。 “虽然被常局长训了一顿,但我的心却特别敞亮。” “风哥心胸大。”我恭维一句。 “谷爷那个老东西,帮着楚海龙说话,不想让我们搞会员制,逼我们破产。但是老天眷顾,常局长突然来了,会员制就能继续搞下去。 即使谷爷再问起来,我就可以把这事儿推在常局长身上,他也没辙。” 韩风这么说,倒是像个精明的商人,凡事都能想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常局长这人很正直,当场给了老东西一个下马威,跑得很狼狈。” 我幸灾乐祸的嘲笑。 “常局长是否正直,不好评价。” 韩风却摆摆手,“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一定有解不开的疙瘩,彼此都满怀恨意,老东西再不敢随便来东安了。” 回头想想,我觉得韩风说得没错。 常勇挥出的那一刀,就是带着极度的恼恨,恨不得将谷爷给杀了。 两人究竟有什么过节,怕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 “风哥,我不明白,老东西为什么要带走我?” 这是我心头的疑问,一路上也没想明白。 我没钱没势,江湖上的小透明,怎么就入了谷爷的法眼? 要不是用林方阳做挡箭牌,还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第一卷 第123章 传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抓了抓头,坦诚道:“兄弟,说句你不爱听的,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为什么谷爷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怎么就相中了你。” “会不会是楚海龙背后怂恿,让他带走我?”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谷爷是楚海龙找来的。 “不可能!” 韩风猛摇了几下头,“楚海龙是谷爷的徒弟不假,但也没有多少分量,这次谷爷肯出面来东安,一定另有其他原因。” 谷爷为何要带走我? 居然成了未解之谜! 但韩风接下来的话,却是警告,“老家伙要是真的带走你,未必会留在自己身边栽培,难说兄弟就会莫名消失了。”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一阵后怕不已。 幸好有林方阳这个挡箭牌,我不必跟谷爷走,等于保住了一条命。 谷爷此行到来,我们算是有惊无险。 生活还要继续。 我跟韩风闲聊了一阵子,便又去当服务员,端着酒品点心,穿梭在一个个房间里,倒也觉得生活很充实。 夜半,我跟付晓雅回到了家里。 付晓雅这才问起谷爷来干什么,我大致讲述一遍,只说我拒绝跟谷爷走,并没有提林方阳和于晴曼。 付晓雅极其讨厌于晴曼,我不想惹她生气。 付晓雅心惊不已,也很替我担心后怕。 当然,她也搞不清楚,像我这样的废物,怎么就入了谷爷的法眼。 或许,只是想找个借口带走,然后找机会随便弄死。 付晓雅去冲了个澡,便回屋睡觉去了。 我却睡意全无,靠在沙发上无聊地用遥控器翻看着电视节目,最终停在了一档时装表演的节目上。 大长腿的模特们,正在T台上,展示着新款内衣。 我忽然想起保安的话,就在这个沙发上,上一个租户,一名丰满的中年贵妇,正在看着那种片子。 我的脑海里有了画面,青春的身体,开始躁动不安。 那名中年贵妇,会不会遗落了光盘? 我异想天开,过去打开了影碟机,托盘弹出来,里面空空如也。 我倍感失望,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无处安放的双手,插进了沙发的缝隙里。 突然, 我感觉碰触到一个小小的长条状物体。 我的手继续深入,将这样东西拿了出来,竟然是一个U盘,看起来很完整。 里面会不会是那种片子? 要不要现在就去网吧? 我觉得自己有点着魔了! 一阵自我鄙视后,我还是收起U盘,关闭电视,回了自己的房间。 辗转反侧很久,我才费力地睡着了。 醒来时,上午九点多。 我躺在床上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决定要看看U盘里面,到底有什么。 正好麻烦刘芳菲,将常思思相机里的照片洗出来。 穿衣洗漱后,我出门离开小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星海大厦。 周顺公司里就有电脑,还是刘芳菲带来的,可以查看U盘的内容,我的内心激动又期盼,同时又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在矛盾交织中,我走进了周顺公司。 刘芳菲正在电脑前忙碌着,见我来了,展颜一笑。 “周老板,过来视察工作啊!” 我抱了抱拳,也不由笑了起来。 “不敢当,都靠刘总掌控全局,公司才能开下去。” “猜猜看,我们又卖了多少枚指甲刀?” 刘芳菲冲我眨了眨眼睛。 “五千。” 我谨慎地伸出了巴掌,五千个,就意味着是十五万。 “哈哈,太保守了!告诉你吧,是三万,这几天款项就到账了!” 刘芳菲开心大笑,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样子,还真像是大老板。 “难道说,我们会入账九十万?” 我突然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刘芳菲。 “唉,没那么多。” 刘芳菲故作叹息,又哈哈大笑起来,扒拉着手指头道:“还要除去成本、人工、邮寄等杂费,净利润也就七十万吧!” “芳菲,你太厉害了!” 我激动万分,冲动的过去拥抱了她。 曾几何时,百万存款对我而言,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靠的居然是小小的指甲刀。 刘芳菲也跟我热情拥抱,好半晌才推开我,整理下额角的秀发,眼神羞涩躲避,却将一侧绯红的白嫩面颊,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底。 “周岩,互联网真是个好东西,遍地都是商机,恰好被我们遇到了。” “那就牢牢抓住!” 我一时信心倍增,激动道:“希望我们都能腰缠万贯,告别过去所有的苦难。” “都不是梦!” 刘芳菲激动不已。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我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熟人,正是律师张义。 他总是穿着一尘不染的西装,头发一丝不乱,打扮得人模狗样。 “干什么?” 我冷下脸来,怀疑他又是徐丽派来找茬的。 “进去再说可以吗?” 张义平静地问道。 我皱皱眉,厌恶地闪开身体。 张义夹着包走进了办公室,打量下四周,又看了眼刘芳菲,嘴角挂起了不屑。 他拉开包,从里面取出一沓文件,轻轻放在了桌上。 最上方的一张打印纸,醒目的标题,东安县人民法院传票。 被起诉人:刘芳菲、周岩。 张义双手交叉腹部,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是东安县义城律师事务所主任张义,受当事人李奇委托,将你们的合同违约行为,起诉到东安县人民法院。法院已经受理,现将传票登门送达,一个月后开庭审理。” “烂人真是什么脏活都接。”我恼火地骂道。 “周岩,赚钱不可耻,我只是尽一名律师的职责。” 张义满不在乎,继而反唇相讥道:“你们才是什么脏活都接,明知是个套,为了那点小钱,也往里面钻。” “槽,随便告,老娘才不怕!” 刘芳菲生气地爆了粗口,伸手就想把传票给撕了,我连忙拦住了她。 不能撕,可能会违法。 “两位,我看了整个起诉文件,也详细询问了事情过程,恕我直言,这次庭审,你们必败无疑,准备二十万吧!” 张义一侧嘴角微勾,像是在幸灾乐祸。 “没钱,又能怎么样?”刘芳菲不屑。 “不用抱有什么幻想,后果很严重,法律会有一系列的惩治措施,直到你们必须拿出这笔钱。” 说完,张义转身就走,连门都没有替我们关上。 “都怪我,不该去登门拍照。” 刘芳菲后悔不已,又问我:“周岩,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第一卷 第124章 这是犯罪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什么可担心的,也别听张义这只狗叫唤。打官司就打,他们未必赢。” 我反而冷静下来,又安慰刘芳菲。 “退一万步,我们现在发财了,也拿得起这笔钱。” 不! 刘芳菲情绪很是激动,眼中熬出来的血丝此刻更加醒目,她几乎是用吼的:“我才不会把钱给这些狗骗子!凭什么?!凭什么?!” “芳菲,冷静,冷静。别被他们影响了心情,咱们还得发展好公司!” 我连忙轻拍着刘芳菲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她这个状态,让我很担心会导致病情发作。 翻看起诉文件,我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 无耻! 简直太无耻了! 证人刘子文等五人,都证实刘芳菲那天去了珠宝店,在刘子文的办公室里传播了部分照片,还向每人收取了一百块钱。 上面还有他们的签字,按着手印。 除了刘子文,其余四人我们都不认识,但清一色都是女人。 这就是纯粹的作伪证,丧尽天良。 “我真想去杀了刘子文。” 刘芳菲的小拳头,再次握紧了,气得小脸都血红一片。 “芳菲,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法官不会偏听偏信的。” 我连忙劝说,“我们也可以找个律师,帮我们打赢这场官司,回头起诉他们诬告。” “对,把刘子文砸监狱里去!让他一辈子都不要再出来!”刘芳菲近乎发狂。 “芳菲,人间自有正义在,稳住啊,深呼吸!对,再呼吸!” 我不得不再次相劝。 好半晌,刘芳菲才平静下来,抚着胸口,到底还是吃了一片药。 我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在电脑上查看U盘的内容。 我拿出U盘,递给刘芳菲。 她不解道:“这是干什么的?” “好东西!” 我神秘一笑,“你或许会喜欢,放松下心情。” 刘芳菲终于笑了,将U盘插在电脑上,熟练地操作鼠标,将盘符打开。 里面只有压缩包,名字是:东安宾馆601房留念。 刘芳菲点击压缩包,弹出个对话框,请输入密码。 我去,竟然还有密码! 我不由一阵灰心丧气,刘芳菲皱眉问道:“周岩,这到底干什么的?” “我在KTV附近,租了个新房,听保安说……” 我将整件事讲述了一遍,怀疑U盘里,可能有那种片子。 “你真是太坏了!” 刘芳菲娇嗔地打了我一拳,继而目光灼灼:“还是老板最了解我,我喜欢这种东西,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好吧! 这也是知识,言传身教。 刘芳菲兴趣十足,小脸上都是春色,她从电脑上找到个小软件,点开后,将压缩包拖了进去。 导出! 再次点开压缩包。 密码居然给清除了! 我非常佩服刘芳菲,她简直是个电脑通,什么都难不倒她。 压缩包里,果然是一个视频文件。 解压成功! 我几乎欢呼出声,刘芳菲也忙不迭地点开了视频,双眼兴奋地盯紧了屏幕。 这是个宾馆房间,看起来还算高档。 很快,一名只裹着浴巾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 我跟刘芳菲都被惊呆在当场。 居然是,李奇! 李奇的脸贴得很近,像是正在调整录像设备。 紧跟着,他脱掉了浴巾。 又有两名中年女人,出现在屏幕上,长得都不错,同样裹着浴巾。 当然,没多大一会儿,她们就扔掉了浴巾。 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三人行,持续了半个小时。 …… 我无法忍耐,跑出了办公室。 去卫生间里反复洗了脸,这才将身上的火焰堪堪扑灭。 回来时,刘芳菲还在呆呆坐着,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芳菲……” “别说话!” 刘芳菲摆了摆小手,“好像,哪里不对?” “男人是李奇,他这个超级变态,不但喜欢传播照片,还有录像的癖好。”我唾弃道。 “不,他们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刘芳菲道。 “怎么违法了?” “我看过这方面的法律条文,两人没什么,三人就违法了。” 啊! 我不由愣住了。 忽然想起了县公安局的刘警官。 拍照结束后,我给他打电话,他追问我是否参与了那两人的亲密活动,原来是担心我触犯了法律。 违法? 我忽然一阵哈哈大笑,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周岩,你笑什么?”刘芳菲不解。 “人不狠站不稳,尤其是对待敌人。待会我就拿着视频去报案,把李奇抓起来,看他还能怎么起诉咱们!” 我握了握拳头,态度坚决。 “对!就这么办!” 刘芳菲极力赞同,不免遗憾道:“可惜我爸没在视频里,否则,连他也一块抓起来,这种畜生就该受到惩罚。” 刘芳菲坚持要留一份视频,工作累的时候欣赏。 我没拒绝,将U盘收好,压缩包没有密码,警方也能打开。 差点忘了,还有常思思要洗的照片。 我将沙发上的小背包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了相机。 “啊,还有好东西?” 刘芳菲兴奋地搓着小手。 我一阵无语,刘芳菲怎么这样,对那种内容如此感兴趣。 “芳菲,让你失望了!”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就是一些普通照片,是我们三人去临州时的拍照留念,想麻烦你帮着洗出来。” “小事儿一桩。” 刘芳菲答应着,拿过相机摆弄几下,撇嘴道:“付晓雅和常思思,还真是开放啊!你也跟着她们胡闹?” “事发突然,但都穿着衣服呢!” 我尴尬解释,“她们非让我拍,还说是青春的纪念。” “嗯,她们体型真好,人也漂亮,我也想拍!” 刘芳菲夸赞着,又说:“周岩,尽管放心,我会悄悄洗出来,不留备份的。” “不值得留备份吧!” “哈哈,猜对了,我对这种照片没兴趣,网上一搜一大片。”刘芳菲大笑。 相机留给刘芳菲,我离开公司,下楼时,才拨通了刘警官的电话。 “周岩,什么事情?”刘警官问道。 “我想报案!” 我直截了当,又说:“发现了一个人的犯罪证据。” “好吧,来局里找我,那个……” 刘警官欲言又止。 “刘警官,有话您就说。” “从秦少虎的病情看,一时还不能抓捕,不是我们推脱,而是真不符合抓捕条件,领导督促好多次了。”刘警官强调道。 “这次报案,跟秦少虎没关系,是另一个人。” 刘警官像是松了口气,随口道:“保护好证据,千万别丢了,我做个记录,在门口等着你。” 第一卷 第125章 恶有恶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出门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县公安局。 刘警官果然在门前等着。 来到办公室,刘警官没忍住,还是提醒我一句。 “周岩,其实你该去派出所报案的。” 凡事都要县局直接处理,下面的派出所岂不是都成了摆设,他对我热情,也有常局长的面子吧! “我明白,该去西河派出所报案,但涉案人员跟他们的关系令人怀疑,我担心他们会袒护。”我直言道。 刘警官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拿出来那个U盘,交给刘警官,说道:“犯罪证据就在里面,是一个视频。” “周岩,你在哪里得到的?” “我刚租了个房子,从沙发缝里无意发现了,怀疑是上一个房客不小心遗落的。”我不隐瞒地解释道。 “这么巧?” “我也觉得很巧,这就是恶有恶报吧!老天都不会饶了他们。”我哼声道。 “你们之间有恩怨?”刘警官又问。 “没错,就是李奇。” 我点出了名字。 刘警官将U盘插进桌上的电脑里,熟练地打开了视频,采用了快进的模式。 他的脸色就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五分钟后,便将视频关闭了。 “从视频看,李奇三人确实涉嫌犯罪。” 刘警官先肯定了犯罪事实,又说:“其实,我们很早就关注了李奇,他办了个女子会所,里面进行的事情可能违法,只是没有证据。” “他就是个人渣。”我不由骂道。 “上次拍照后,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他把我和刘芳菲起诉了,索赔二十万。” “这确实很不像话,但我想告诉你,即便李奇被抓,他照样可以委托别人,继续对你起诉。”刘警官提醒道。 原告被抓了,开庭还能继续? 可恶的李奇,把他砸监狱里,竟然还无法摆脱他的骚扰。 这一刻,我脑海里浮现出可怕的念头,这种人,就该让他去死! “他这是刑事案件,法院多半会等这边结案,才会审理民事索赔,开庭大概率遥遥无期了。”刘警官笑道。 我松了口气,忙客气道:“谢谢刘警官,也辛苦你了。” “没什么!” 刘警官摆摆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又喊来一名警官,两人一起对此事做了笔录。 我知无不言,他们也记录得格外详细。 他们还询问我,是否认识视频上的两个女人,我表示从未见过。 我心里明白,这是报复李奇要付出的代价。 两个女人一旦知道,这事是我举报的,她们一准恨透了我。 可我跟无家可归的孤儿也没有太大区别,又有什么可畏惧的?! 我才不管这些,坚定地跟一切敌人斗到底! 走出县公安局,我觉得阳光格外明媚,微风都带着丝丝甜意,心情倍感释然。 长久以来,他们一直各种手段欺负我。 今后,我终于狠狠地报复了他们,出了长久憋闷心中的一口恶气。 接下来两天。 我上午健身练车,下午就待在KTV里不出门,生活平静无波。 老黑还带着我,报了驾驶证的自学直考。 考试时间就在一周后,老黑对我有信心,肯定能一次考过。 这天中午,我正准备去KTV上班。 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正是于晴曼。 我接通了电话,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亲爱的,我明天下午出发去平川市上学,就要远离家乡,你能去火车站送我吗?”于晴曼柔声道。 亲爱的? 这个称呼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没纠正,随便她好了。 “林先生怎么不派车来接你?”我反问道。 “我爸很忙的,这点事我能行,正好也锻炼一下。” 于晴曼很袒护林方阳的口气。 “曼曼,不好意思,我不能去送你。” 我断然拒绝,也不想再看到她。 “周岩,你怎么能这样,太无情了吧!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无足轻重,或者像是个跳梁小丑?” 不出意料,于晴曼果然生气了,带着极大的不满。 “实话告诉你,有人悬赏我,只要打我就能赚钱。现在全县城的小混混都在盯着我的行踪,你也不希望看到,我鼻青脸肿的送你吧!”我平静道。 “啊!怎么会这样?”于晴曼吃惊。 “是真的,我整天待在KTV里,都不敢随便出门。”我煞有其事道。 “谁悬赏你?” “翟猛。” “魅丽酒吧的老板?” “对,就是这个王八羔子。”我开口骂道。 唉! 我听到于晴曼的长长叹息,继而煽情道:“那就算了吧,我自己走。周岩,你要多保重,无论何时,我都不想失去你。” “谢谢!” 我反而松了口气,又说:“祝你大学生活愉快,前程似锦。” “嗯,我们都要不陷落于泥沼,勇敢且自由地盛放。” 于晴曼拽了一句优美的词汇,还听到她轻轻的啜泣。 聊了几句,手机终于挂断了。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样对待于晴曼,到底应不应该。 她对我也没做什么坏事。 一切的猜疑,实则都没有真凭实据。 紧跟着,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正是刘子文。 “有屁快放!” 我接通电话就骂,对他才不会客气。 “小崽子,没想到你这么狠,竟然把李奇给扔进去了!”刘子文上来就骂。 “李奇被抓了?”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一定是你举报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刚刚起诉你,就进了局子,两天多了,还没出来。”刘子文冷哼连连。 “哈哈,你要是实在想念他,那就想想办法,争取下一个进局子的,就是你。” 我放声大笑,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少踏马的威胁老子,早晚搞死你。” 刘子文计谋落空,愤怒无比,又说:“离我女儿远点,也不瞧瞧自己的那副德行,不配做我的女婿。” 卧槽! 这货的脸皮太厚了。 刘芳菲早就跟他决裂了,他也屡次对刘芳菲下死手,怎么好意思还称呼女儿? “这事儿你还真管不着,我就跟芳菲好,还打算同吃同住,你能怎样?” 我火气也很大,对话里充满了挑衅。 “走着瞧,老子先把你后妈弄进去,你那个废物老爸,就等着趴在地上挣扎蠕动,在绝望中渴死饿死吧!” 今天打电话的人怎么了,都喜欢卖弄文采。 刘子文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深思。 徐丽,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刘子文手上? 这个不检点的女人,十足的惹祸精。 第一卷 第126章 你得罪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丽真要是进去了,我应该幸灾乐祸的。 但她怎么说也是付晓雅的母亲,如今还跟我爸生活在一起,如果她进去了,谁来照顾我爸? 我纠结了好半天,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又听到了徐丽的声音。 “小岩,有什么事情?”徐丽语气平静。 “我爸还活着吧?” “活得非常好,我每天用刀在他身上划来划去,既止痒又解乏。”徐丽居然笑了起来。 我也不去分辨话中的真假,认真地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刘子文的手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徐丽敏感了。 “我得罪了他,他刚才来电话,说要把你弄监狱里去。” “这个王八蛋,你得罪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丽气恼地骂道。 “他大概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不错吧。毕竟长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是对我的报复。”我并不推卸责任,直言相告。 “不……他不会那么做。” “我觉得他疯了,一定会这么做!” 我不耐烦打破徐丽的痴心妄想,不高兴道:“就是这个情况,你要是相信他,就当我没说!” 挂断手机,我起身下床,继续去KTV上班。 周顺公司如今的净利润,已经有七十万,我完全可以不再当服务员。 但我不想无所事事,在喧闹的KTV里,生活便不会枯燥。 更何况,还能每天都看到付晓雅。 她是我暗淡生活里,最明媚的那束光。 刚到KTV门前,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徐丽打来的,用的是手机。 “上班呢,有话快说。” 内心中,我还是不想搭理徐丽,种种过往,难以释怀。 “小岩,你判断错了,刘子文不认为我们感情好,他很清楚你对我恨之入骨,我也确实不是个人。”徐丽哽咽着。 “恨又能怎么样?我已经走出家门,不想纠结过去。” 说这些话,我心里也格外难受,周身都蔓延着无奈,这种感觉,只有没家的人才能体会到。 “我只有一个把柄,在刘子文手上,跟你有关系。”徐丽哭了起来。 这一刻,我很想骂人,为何什么事情都能牵扯到我? “你说清楚了!”我冷声道。 徐丽第一次承认,高考的第一天,她在我粥里投入了巴豆粉,希望我能高考落榜,成为社会上的渣渣。 这件事,她跟刘子文偷情的时候,当做一个笑话讲了。 没想到,刘子文竟然用手机录音了。 刚才跟刘子文通话时,他播放了这段录音,效果非常清晰,徐丽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 关键是,徐丽当时说的是下了毒药。 投毒,罪可就大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起高考头一天,我跑了数次厕所,中午还凄惨地挂了吊瓶,我的内心就愤怒难平,恨不得让徐丽马上去死。 “刘子文说,他要是报案,你一准咬死我,让我牢底坐穿!”徐丽叹气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冷哼道。 “小岩,对不起,我是个恶毒的后妈,求你放过我吧!” 徐丽哭泣着哀求。 多年的积怨,哪能轻易放下! 我想要报仇,想要毁灭一切, 就在这时,我看到走廊里一抹靓丽的身影,正是付晓雅。 心头莫名就软了下来。 我不想让晓雅再受到伤害,也不想让她真的孤单。 “刘子文以此要挟,是不是还跟你谈了别的条件?”我追问。 “他,让我弄死你爸!” 徐丽坦白了,又强调道:“小岩,虽然你爸毁了我,但我绝不会那么做,宁愿被你和刘子文送进大牢。” 我心中怒火升腾,忍不住破口大骂。 “狗日的刘子文,老子一定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他就是个狗日的,是我犯贱不要脸,是我瞎了眼,为什么要跟他鬼混。” 我听到徐丽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格外清脆响亮。 唉! 我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咽下这口恶气,不能上了刘子文一箭双雕的诡计。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承认你做了这件事。刘子文要是报案,你就说是开玩笑的,警方不会追究。” 我冰冷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无奈。 “小岩,谢谢你!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徐丽感激涕零,急忙说道:“你回家一趟,我给你拿点钱。” “不用了,我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呢!” 我用力挂断了手机,忽然内心空荡荡的,眼前一片朦胧,连街景都看不清了。 我放过了徐丽,也放过最好的一次机会。 这种机会,或许再也没有了。 走进KTV,付晓雅正在大厅里迎接客人,看到我脸色难看,关切问道:“小岩,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刚刚在家里做了一个噩梦。”我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就喜欢胡思乱想,自己找不痛快。晚上泡个澡,清空大脑,就能进入深睡状态,我的经验之谈。”付晓雅咯咯笑。 “嗯,今晚就这么办。” 付晓雅的笑容,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我溜达着来到韩风的办公室,他又在弹吉他,心情很不错。 “兄弟,喜讯啊!” 韩风将吉他放下,开心笑了。 我连忙打听,“风哥,有什么好事儿?” “刘强壮刚才来了电话,他说翟猛取消了对你的悬赏,今后你不用再担心被小混混们拦路骚扰。” 哈哈! 我不由大笑起来,真是好消息,我像是重获了自由。 “翟猛怎么改变了态度?”我打听道。 “刘强壮听来的消息,昨晚魅丽酒吧去了好几名便衣,突然采取行动,收缴一批违禁的刀具,还带走了几名小混混,翟猛那货真的被吓尿了。” 韩风乐得直拍巴掌,又不无遗憾道:“只可惜,没能带走翟猛,否则东安县就少了个祸害。” “就因为这个,他取消了悬赏?” 我依然无法理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翟猛听说是你举报的,他怕了,不敢跟你硬刚。这年头啊,你表现得越狠,对手得胆子就越小,最终就成了一条哈巴狗。”韩风感慨道。 “可我没举报!就去过魅丽酒吧一次,还是跟着两位哥哥一起,不知道刀具藏在哪里。”我坦言道。 “兄弟走贵人运,肯定是有人替你出头了!” 韩风的笑容里大有深意。 第一卷 第127章 希望上天有奇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难道说,搜查魅丽酒吧是常勇安排的? 我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帮我,可又不能打电话询问,那就太冒失了。 手机响了! 今天我的手机成了热线。 来电话的正是常思思,我离开办公室,在走廊里接通了手机。 “周岩,待会来我家吧,有几道难题等你讲解,想破脑袋也没找到好思路。”常思思笑道。 没错了! 就是常勇帮忙摆平了翟猛,为了能让我给常思思顺利辅导功课。 “好,我一定过去。”我连忙答应。 “嘿嘿,相机和照片别忘了。” 常思思坏笑着提醒,又说:“再去市场给我买一只猫,留着解剖。” 啊! 我不由惊呼出声,“思思,这太残忍了。” “哈哈,逗你玩呢,我小弟喜欢猫,这两天闹着要收养流浪猫呢!” “你弟弟还喜欢兔子呢。”我不由嘀咕。 “对啊,他什么小动物都喜欢!我也不会杀猫,留着它陪我玩。” 常思思大笑起来。 我离开KTV,又骑上了自行车。 刘芳菲将照片早就洗好了,放在办公室里。 于是,我先去了星海大厦,来到周顺公司。 今天的刘芳菲穿了一套西装,头发也整理了,竖起高高的发髻,正襟危坐的样子,很有女老板的派头。 “这是哪个女企业家啊?”我故作眼盲。 “哈哈,多谢周老板夸奖。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每天内心都充满阳光!” 刘芳菲展现出乐观的一面。 “你周身都在发光,是眩目的光彩。” 切~ 刘芳菲撇撇嘴,嗔怪道:“周岩,你学坏了,哄女孩子有一套啊!” “口述我心。” 刘芳菲从桌子下方,取出了相机和三个相片袋,推了过来,强调道:“这是本姑娘亲自洗的,绝没有外传。” “相信你。” 我不以为然,况且这也不算什么隐私,又说:“给付晓雅和常思思各一份,我就不用了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留着深夜里欣赏幻想吧!” 刘芳菲坏笑着,又从抽屉里取出个更大的文件袋递给我。 “什么啊?”我不解。 “没经过你允许,我取了十万块钱,给你留着当零花吧!”刘芳菲笑道。 “这么多?” 我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们赚了钱,当然要享受花钱的乐趣,你在外应酬多,随便支配吧!”刘芳菲大度表示。 “那我就收下了!” 我将钱装进包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格外充实。 “周老板,还有事情跟你商量。”刘芳菲一本正经道。 “你做决定就行,我放心。” 我这话发自内心,周顺公司能赚到钱,全靠刘芳菲在支撑着,她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大贵人。 “不不,大事还是要商议的。” 刘芳菲语气很严肃,她打算把星海大厦的五层全部租下来,扩大周顺商贸公司的规模。 另外,还要添置办公用品,聘请会计、出纳、部门经理、包装工人等等。 “我们这点钱够用吗?” 我不免担心,没经营过大买卖,却也知道花钱如流水。 “富富有余,毕竟源源不断还有进项。” 刘芳菲信心十足,继而笑道:“给你留一间董事长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归我,谁也不能抢。” “我又不来上班,不用办公室吧!”我犹豫道。 “必须有,老板就要带样。” 刘芳菲很坚持,信心十足道:“将来咱们公司,起码也要百十号人呢!” “好吧,你安排就是了。” 我答应下来,也觉得有钱就该发展公司,力争赚到更多。 “周岩,我联系了云端商贸的崔经理,他蛮热情的,很希望跟我们达成长久的合作。”刘芳菲又说。 “今后可以从他那里进货。” “我打算先进一百万的货,反正也可以赊欠着,不占用咱们的资金。”刘芳菲得意地笑道。 “用得着进这么多吗?” 我又开始担心起来,欠账迟早是要还的。 “我列了三十几种产品,都是小商品,根据网上的行情,不愁销售的。咱们的网店目前种类还是匮乏,必须琳琅满目,持续做大做强。” “好,那就拼一把!” 我也燃起了信心,忽然想起一件事,认真道:“芳菲,找个时间,我们去改一下公司股份,你必须拿大头。” 嗯? 刘芳菲微微一滞,随后揉了揉眼角,再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谢谢你,不过啊,没必要。” “为什么?没有你,哪有公司的发展,早就黄摊了。”我坚持道。 “这绝对不行。” 刘芳菲坚定拒绝了,给出的理由,让我倍感心酸。 “我没准儿哪天就死了,法律意义上,股份可能会留给刘子文,那就等于给你留下了无尽的祸患。” “你,他……”我竟无言以对,一股辛辣充斥鼻腔,我脱口而出:“芳菲,不要怕,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希望上天有奇迹吧。” 刘芳菲耸耸肩,摆手道:“周岩,你去忙吧,女企业家也要忙了。” 我步伐沉重地离开了周顺公司,心中憋闷得很想大吼大叫,质问老天为何这样不公。 刘芳菲,多好的女孩子! 老天为什么不能给她健康的身体,为什么要如此地折磨她? 指望老天不行。 我暗自下定决定,等公司安稳下来,就带刘芳菲去看病。 哪怕走遍全国,甚至去国外,散尽家财也行。 在街头伫立好半天,我才平复了心情。 我先去银行,将十万现金存在私人的银行卡上,如此才携带方便,不怕遗失。 我骑着自行车,沿着街道寻找,发现了一家宠物店。 我不打算去市场买猫,而是打算到宠物店买一只名贵的猫,身体健康,活泼可爱,如此才能免遭常思思的毒手。 毛孩子宠物店,规模还算可以,外墙上贴着大幅的猫猫狗狗的可爱照片。 我停下自行车,刚想走进去,一名漂亮的中年女人,恰好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不由一愣,停住了脚步。 正是庄雨燕,职业是一名画家,也是李奇之前的情人。 “燕姐,过来买宠物?” 我笑着打招呼,她却颇有些紧张,环顾四周,低声道:“周岩,咱们到这边说话。” 第一卷 第128章 虎斑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跟着庄雨燕,来到路边的一棵杨树下,她这才带着畏惧地小声问道:“你把李奇送派出所了?手腕这么狠啊。” “没有啊!” 我当然不承认,也相信警方不会出卖举报人,继而幸灾乐祸道:“李奇坏事做尽,老天都想收他。” “刘子文到处说,是你跟警方勾结,把李奇给抓了。” “放狗屁!” 我佯装愤怒地爆了粗口,心中暗骂刘子文太坏了,他没有真凭实据此事跟我有关,泼脏水毫不含糊。 “燕姐,李奇因为什么被抓的?”我继续装迷糊。 “唉,不清楚。” 庄雨燕摇头,又神秘道:“但事儿搞得很大。今天上午女子会所被查封了,好像还带走了两个女人,到现在也没放出来。” “跟我无关,但我乐见李奇倒霉。”我哼笑,又安慰道:“燕姐,你都跟他分了,不用担心会被他连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庄雨燕依然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没多聊,我转身进了毛孩子宠物店,尽管打扫得很干净,但依然能嗅到些难闻的味道。 有小狗汪汪叫,彰显它的存在。 也有猫咪从铁笼子缝隙中,可怜兮兮地伸出了小爪子。 一名女店员过来热情打招呼,询问我喜欢什么宠物。 不管本店有没有的,出生没出生的,都可以订购。 我大致看了下,上方一只有着老虎斑纹的猫咪,两只眼睛又大又圆,显得格外精神,体型也健壮有力。 “这是狸花吗?”我不懂就问。 “当然不是。” 女店员急忙摇头,“我们店里不卖狸花猫,这是虎斑猫,也就是美短,看着是不是超级帅气?” “它脾气怎么样?” “脾气特别好,温柔粘人不挑食,身体也好,不会轻易得病的。”女店员介绍。 还有脾气好的猫? 而且,我看着这只虎斑猫,体型似乎比在场的别的猫都大,又问道:“它多大了?” “八个月,正适合饲养,不会得猫瘟的。”女店员道。 一切都符合我的心理预期,我问到了关键。 “卖多少钱?” “小兄弟,猫养这么大,花销也不小,给你个最低价,一千吧!” 女店员犹豫着说出了价格。 似乎这么昂贵的价格,让她说出口都很为难。 确实不便宜。 一只小兔子才十块,而一只猫竟然要一千。 我也没养过宠物,不熟悉价格。 但既然是送给常思思的,就该是好的。 “我买了,送笼子吗?” 女店员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解释道:“笼子又大又沉,你拿着也不方便,免费送你个宠物背包吧!它喜欢吃的小零食,也给你放包里一些!” 我直接付了一千现金。 女店员抓出虎斑猫,又塞进了背包里,热情地将我送出店外。 我背着一只猫,骑着自行车,赶往安和小区。 敲开常思思的家门,我傲气地放下包,将虎斑猫放了出来。 “啊,你给我买了这么大的一只猫?” 常思思惊愕不已。 “这是虎斑猫,也叫美短,八个月大,看着多精神。”我介绍道。 常思思将虎斑猫抱起来,撸了几下,笑道:“还不错,挺乖的,至少有七斤沉,毛发短易于打理,也挺干净的。” “这样的小家伙,你一定不忍下手吧!”我开了句玩笑。 “伴侣型的动物,当然要像家人一样对待。” 常思思煞有其事地说着,扒开虎斑猫的嘴巴看了眼,又检查它的耳朵,小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 “怎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一只病猫吧! “周岩,你花多少钱买的?”常思思认真问道。 “一千。” “怎么说呢,这只猫的血统非常纯正,属于赛级的,真正的价值,应该在五千以上。对了,它还是只母猫,价格还能更高些。” “思思,你还是这方面的行家。” 我大感意外,只是不明白,宠物店为什么卖我这么便宜。 “我研究过猫科动物,也研究过宠物,你其实被骗了,从牙齿看,这只猫四岁左右,早都成年了,它的耳朵上还有个豁口,是出生后故意留下的标记。” 常思思详细介绍。 我一阵佩服,常思思心思缜密,确实是个当法医的材料。 我就不懂这么多,买只猫也被人骗。 “要不,我去把这只猫退了。” 我犹豫道。 “不用,我准备养着它。” 常思思摆摆手,又说:“它之前一定有主人,或许是走丢的,被人抓到卖给宠物店,又被你给买了。” “它会不会跑出去,重回主人的怀抱?”我不免担忧。 “哈哈,不让它出门就是了。” 常思思这才放下了虎斑猫,捏着下巴坏笑道:“我打算给它取名,就叫,周周。” “能不能换一个?” 我不由蹙眉,感觉常思思在调侃我。 “哈哈,那叫岩岩。” “也不好听。” “逗你的,这也是女孩子,就取名珍珍吧!”常思思大笑。 喵呜~ 猫咪珍珍发出了叫声,头颅也抬了起来。 “误打误撞啊,它之前的名字,就叫珍珍。”常思思惊讶道。 珍珍来到新家,并没有拘束感,一边到处奔跑,一边嗅来嗅去,来到卫生间的门前,抬起爪子挠了挠,又发出了叫声。 “有意思啊,它要上厕所。” 常思思眼睛闪闪发亮,过去拉开了门。 珍珍跑进去,跳到马桶上,蹲下来方便,随后跳上水箱,按下了冲水按钮。 哗啦! 一切干干净净。 “哇,珍珍太聪明了!我喜欢,连猫砂都省了!” 常思思开心不已,不禁又抱起珍珍,使劲撸了几下,还用俏脸跟它贴了贴。 让珍珍自己玩,我跟着常思思,走进她的房间里。 我把相机还给她,又把一个相片袋也递了过去,心里很得意,今天她交代的任务,全部圆满完成。 不对,还差一个,辅导功课。 常思思将照片拿出来,一张张翻看着,脸上笑意很浓。 “周岩,你的拍照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但相片洗得一流,色彩还原度很高,刘芳菲用心了。”常思思赞道。 “以后再有照片,一律免费清洗。” 我大包大揽,想必刘芳菲也会帮这个忙。 “这是什么?” 常思思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不由愣住了。 我扫了一眼,同样惊愕无比。 怎么可能? 第一卷 第129章 开小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张照片,正是付晓雅和常思思在山顶上的合影,都摆出妖娆的姿态。 可我明明记得,她们都穿着内衣,照片上却没有。 难道是我失忆了? 照片是如此诱惑,我不免脸红心跳,急忙将头扭向一边,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解释。 “这个嘛,颜色和数量都不对。” 常思思紧锁眉头地看着,忽然就大笑起来。 “哈哈,刘芳菲这家伙简直太坏了,竟然用软件P了一张图,把我们的衣服给脱了。” 我拍了脑门,终于明白了。 这竟然是刘芳菲的杰作,究竟是出乎什么心理,还真是猜不透。 她明明非常忙,怎么还有功夫P图? “思思,对不起,我急着买猫赶来,没检查照片。”我一脸歉意。 “没什么,一个玩笑而已,刘芳菲倒是不沉闷。” 常思思不以为然,又伸手道:“你跟晓雅的那一份,也让本姑娘过目一下。” 可不能留着这种照片,我急忙把另外两个相片袋也拿了出来,都交给了常思思。 她挨个检查一遍,却发现都没有这张照片。 “不合理啊!” 常思思思索着,又检查相片袋,这才发现上面都有名字,用铅笔写的。 “哈哈,越来越有趣了!周岩,你把刘芳菲给你的那一份,错误地送给了我,她这是单独给你开小灶啊!”常思思大笑起来。 我却越发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后悔没有提前检查一遍,在常思思面前犯了个低级错误。 “留念吧!” 常思思将那张P图的照片递给我,一脸坏笑。 “允许你睡不着的时候,胡思乱想。” “当然不会的。” 我三两下将照片撕碎,扔进了垃圾桶中。 “唉,一张杰作,被你毁了。”常思思貌似遗憾。 我却险些要冒汗,低声下气的商议:“思思,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我姐。” “为什么?” “她会打我的,巴掌特别疼。” 常思思又是一阵大笑,“放心吧,我不跟她说就是了,这个刘芳菲蛮有意思的,改天深入交往下。” 我终于松了口气,催促常思思学习,不要荒废时间。 接下来两个小时的辅导功课,轻松又愉快。 我没有留下吃晚饭,常思思将我送到楼下,无奈地笑道:“周岩,马上要开学了,本姑娘又将是学业缠身,苦不堪言。”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我鼓励道。 “这话可真俗!” 常思思撇撇嘴,又说:“下次辅导功课,我提前通知你吧!愿意跟我见面吗?” “当然愿意。” 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来,吻别吧!” “嗯。啊,不……” 我急忙蹬上自行车,落荒而逃。 常思思的笑声远远飘来,是那样的清脆悦耳。 卡上有十万存款,但我还是选择在KTV当一名快乐的服务生。 不少客人跟我熟络了,见面还主动打招呼。 上学时,老师说过,人是具有社会性的动物,需要在群体中找到存在感和荣誉感。 我之前听不懂,现在却深有体会。 KTV的夜生活虽然忙碌,却让我感觉到了活力,忘却了烦恼。 夜半, 我跟付晓雅一起回家,这才将照片交给了她。 跟常思思不一样,付晓雅对此无感,只是大致翻看一遍,就随手放在电视柜的抽屉里。 “姐,明天上午,能抽空跟我去一趟机动车市场吗?”我问。 “你想买车?” 付晓雅反问,疑惑地上下打量我,认为我没有这么多钱。 “是想买一辆摩托,自行车不但骑着累,也快不起来。”我解释道。 “我去了,能帮你做什么?”付晓雅反问。 “我连摩托都没骑过,不知道怎么挑选。” 我给出了理由,付晓雅答应下来,神情中却有一丝落寞,走进了浴室中。 我理解她的感受,当初她就想买一辆摩托,跟小混混们去潇洒兜风,却被我爸和徐丽拒绝了。 理由正当,认为她不学好,不能纵容。 事实也是如此。 那时的付晓雅,交往圈很大,却没一个正经朋友。 不知不觉中,付晓雅也变了。 她现在是KTV的大堂经理,早出晚归,接触的人群更多了,却似乎没了混混朋友。 时光无声无息,却在悄悄地改变着一切。 这一夜, 我又开始回想往事,却发现有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 次日九点,我跟付晓雅直接从新家出发,打车去往了东安县机动车交易市场。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一家摩托车专卖店。 一名染着绿毛的小混混,恰好也在这里,看到付晓雅便呲牙笑了起来。 “呦,晓雅啊,好久不见了,你越来越骚了啊。不不,是风骚!”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付晓雅厌恶地唾弃。 绿毛也不生气,伸开臂膀大笑道:“哈哈,来,拥抱一下,哥正准备换一辆摩托,带你去野外兜风。” “拥抱个屁,越看你越恶心。” 付晓雅抱着膀,向后躲闪。 我不高兴了,这货像是没长眼睛,本人还在这里,他就敢公然调戏付晓雅,分明是皮子痒了,找揍! “晓雅,怎么着,从良了?” 绿毛不知死活,继续口无遮拦。 “嘴巴臭就多刷牙,再踏马乱说话,打烂你的嘴。” 我横在两人中间,冲绿毛怒目而视。 “你他娘的是谁?” 绿毛顿时恼了,瞪起眼睛,撸起袖子,胳膊上一片文身。 “这是我弟弟。” 付晓雅连忙过来拉我,还冲我使眼色,不要乱来。 “槽,太缺少管教了。” 绿毛撸着袖子骂着,“看晓雅的面子,小爷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滚一边去,别耽误我跟晓雅叙旧。” 忍无可忍! 我直接冲上前,一手扯住绿毛的脖领子,另外一只手里却握着手术刀,直接抵在他的咽喉上。 “小岩,不要啊!”付晓雅急忙呼喊。 绿毛感受到锋利的刀尖,脸色陡变,身体不由颤抖着,惊恐道:“你,你竟然敢,玩刀?” “给老子记住了,不许对我姐无礼,否则就去死!” 我红着眼睛,厉声吼道。 “好,好,开个玩笑而已。你,你放开我。” 绿毛双腿软得像是面条,到底怂了。 我收回手术刀,用力推了他一把,他后退两步,摔坐在地上。 第一卷 第130章 买摩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绿毛哎呦叫着爬起来,朝我挥了下拳头,到底没敢冲过来跟我撕打。 “走着瞧!老子一定整死你。” 绿毛撂下一句狠话,也不买摩托了,甩甩头气恼地走了。 “你招惹他干什么!” 付晓雅不满地从后面打了我一拳,“他爸是个局长,手中很有权力,这家伙也挺有钱的。” “谁也不行!”我倔强地梗着脖子。 “熊样!赌气在这个世道一点屁用没有。”付晓雅猛翻了个白眼。 “我很冷静,我绝不允许你受委屈。”我一字一句。 付晓雅不由一呆,大眼睛里有了雾气,换上柔和的语气道:“小岩,控制好情绪,你现在出手就动刀,这样可不行,会出事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行了,行了。抓紧买车回去吧,难说那个瘪犊子玩意儿出去码人了。” 付晓雅皱眉推着我,走进了专卖店。 各种各样的摩托,摆满了大厅,散发着金属独有的味道。 我们的目光,很快便都锁定了圆台上的那一辆。 个头大,造型也酷,护板像是个微微展翅鸟儿的翅膀。 上面挂着价格牌,三万六千元。 “看着真带劲!” 付晓雅的目光再也无法挪开,忍不住上前查看,眼中全是喜爱的光芒。 男店员连忙过来介绍,一口气说了很多,什么双缸、自由变速等等。 我也听不懂,总之,这是一款赛摩托,刚推出的特价新款。 “咱们店里能刷卡吗?”我问。 “当然能!” “就买这一辆了。”我傲气地指着赛摩托。 “喂,你疯了吗!” 付晓雅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忙揽住我的个胳膊,小声提醒道:“你看错价格了,三万六,不是三千六!傻子!” “我的眼睛又不是摆设,姐,你就别管了!” 我轻轻推开付晓雅,取出银行卡,潇洒地递给了男店员。 男店员顿时笑逐颜开,非常客气地带着我们来到前台,刷卡付款,开具发票,还要签署购买合同,送三年保修保养,手套、头盔等等。 付晓雅全程黑脸,又不好阻拦,嘴里嘟囔着败家子之类的话。 “姐,你来签合同吧!” 我笑着招呼身后的付晓雅,她不解问道:“为什么让我签?” “给你买的摩托啊,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吗?以后再也不用蹭别人的去兜风了。” 我笑了起来,拉过她的手臂。 付晓雅愣住了! 继而,她的眼中就积聚满了泪水,怕人看见,连忙转身,一边擦一边抱怨:“小岩,太糟蹋钱了。” “我不在乎!” 钱已经付了,退款很难。 付晓雅的小手都在颤抖,听话地在上面签了名。 她拥有了第一辆属于自己的酷炫摩托车。 我也非常高兴,终于实现了一个愿望,给付晓雅买摩托。 店员将摩托加满油,帮着推出了专卖店。 付晓雅甩了秀发,戴上头盔,这一刻心中的豪情壮志又都回来了,她终于笑了起来。 “槽,跟踏马做梦一样!”付晓雅一甩头,酷酷地招呼:“小岩,坐上来!” 我立刻坐在后面,大胆地搂住了她的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付晓雅熟练地将摩托开出机动车市场,驶入了大路。 “哈哈,坐稳了,姐带你去兜风。” 付晓雅开心大笑,摩托车发出悦耳的轰鸣声,沿着长路向前驶去。 速度越来越快,我忍不住提醒:“姐,超速了!”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像是在飞翔!” 付晓雅兴奋的声音从风中传来,笑声更像是摇曳的风铃一样悦耳动听。 摩托车驶离城市,又驶入一条乡路。 最终,摩托车停在了小河旁,我们坐在桥边的石墩上,感受着河水带来的清凉微风,一时间倍感惬意。 付晓雅点起一支烟,侧身打量着我,轻声道:“小岩,谢谢你!” “没什么,只要姐开心就好。” 我抱着膝盖,看着前方的原野,心中倍感释然。 “公司又赚钱了?”付晓雅问道。 “是啊!” 我点点头,自信道:“用不了多久,我们想买什么,都不怕花钱。” “你很棒!” 付晓雅由衷夸赞我,又开始胡思乱想。 “那个刘芳菲脑子灵光,会管家,更会赚钱,看得出来对你也特别好,就是自身条件一般。如果你愿意降低择偶标准,跟她在一起也不错。” “姐,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我连忙摆手,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我才多大年纪,刚成年,还不想搞对象,单身自由快活。” “切,我妈像你这个年纪,已经结婚了!”付晓雅哼了一声。 “她不是大学生吗?”我诧异道。 “对啊,先结婚,又去上大学。还是我爸家里出钱,供她读完了学业,没良心的女人,掉头就害死了亲夫。”付晓雅鄙夷。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座机号码。 我接通了,只听手机里传来一个声音。 “周岩,我是新区派出所的吴警官,有人举报你后妈徐丽投毒,到所里来一趟吧!” 刘子文真坏,当真就把徐丽给举报了。 想必此刻,徐丽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惶恐不安中。 “好的,我很快就过去。” 我答应一声,挂断手机。 早成了派出所的常客,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了丝毫畏惧。 “小岩,谁的电话?” 付晓雅看我脸色不对,连忙打听。 “新区派出所找我有事,你送我去一趟吧!”我起身道。 “你又惹了什么事儿?” 付晓雅的担忧全写在脸上,显得焦躁不安。 “我没事儿,就是去说明情况,做个笔录,很快就能出来。” 我一点都不担心,新区派出所的那些人,不敢拿我怎么样了。 “是不是又跟徐丽和你爸有关?”付晓雅追问。 “姐,别问了!” 我皱了皱眉,对此也深感厌烦。 付晓雅骑摩托带着我,一路来到了新区派出所。 她非要在外面等着我,根本劝不动。 我走进所里,找到了吴警官,他正眉头紧锁吸着烟,颇有些不耐烦。 “周岩,坐下吧!” 吴警官指了指前面的椅子,我大模大样地坐下来,“吴警官,有什么话就问吧!” “你可以不追究,但不要做伪证。”吴警官提醒。 “我从未做过伪证。” 我正色强调,心里却知道,实话是不能说的。 “高考头一天,徐丽是否在你的粥里下毒?”吴警官问道。 “没有啊!” 我矢口否认,“我那天考得还不错呢!” 吴警官深吸一口气,他想跟我急,只是拼命忍着,又提醒道:“举报人的材料很详实,你那天考试,身体极度不适,中途多次请假离开考场去厕所,中午甚至还去门诊挂了吊瓶,这些都像是中毒的症状。” 第一卷 第131章 没有家也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倒吸了一口气, 小瞧了刘子文的无耻,他居然还提前调查了那天的情况,提供了更多的证据。 多大的仇? 刘子文非要把徐丽砸进监狱去,翻脸无情,妥妥的人渣。 “吴警官,那天是这样的,我早上没吃饱,出门又在路边摊上吃了酱香饼,喝了碗豆腐脑,当时觉得酱香饼的味道不对,结果就引发了腹泻。”我解释。 吴警官一阵皱眉,点拨道:“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食物中毒,中招的肯定不止你一个,怎么没有人报案?” “不知道啊!”我摇了摇头。 “周岩,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智商不足?”吴警官沉下脸来。 “不,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急忙摆手,虽然之前跟他不睦,但也不想过深地得罪他。 “好吧,愿打愿挨,我们也不管了。” 吴警官不想搭理我,取出一张记录纸,飞快记录下我刚才说的话,又让我在上面签了名,便让我走了。 戴着大口罩的徐丽,也被放了。 她跟我一起走出了派出所,立刻眼泪汪汪地鞠躬。 “小岩,谢谢你,之前都是我对不起你,再原谅一次吧!” “希望你能对我爸好一点。”我平静无波。 “唉,又能怎样呢?他废了,我残了,只能相依为命。” 徐丽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脸,恐怖狰狞的伤疤,让她羞于真面目示人。 这时,靠在新摩托上吸烟的付晓雅,突然愤怒地冲过来,一把扯住了徐丽的脖领子,眼中冒火地质问道:“徐丽,你到底对小岩又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徐丽慌了神。 “姐,放开她。” 我连忙制止,这可是派出所的门前,不能闹事。 更何况她们的关系还是母女,传出去更是丢人丧气。 “不,必须说!”付晓雅吼道。 “高考那天,我,我在小岩的粥里,下了巴豆粉,这事儿暴露了。” 徐丽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 付晓雅极度震惊,忽然朝着母亲的胸口,猛捶了两拳。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坏?高考对小岩是多么重要,你把他给毁了,现在只能流落KTV,当一名服务生!” 付晓雅哭了,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母亲,充满了绝望。 “对,对不起!” 徐丽惊恐地道歉,从没有这么害怕过自己的女儿。 我急忙从后面抱住付晓雅,将她给拉开,劝说道:“姐,我们快走吧,再闹下去,警方就真有证据了。” “她就该受到惩罚!”付晓雅双目猩红的怒吼。 “不,家已经散了,不能再继续支离破碎,那是无法承受的。” “走!没有家,也行!” 付晓雅跨上摩托,我坐在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肢。 摩托车骤然启动,徐丽突然追过来,高喊道:“晓雅,妈妈我……” 付晓雅根本不听,也不想听,摩托车冲上街道,速度宛如离弦之箭,让徐丽后面的话,都消散在了风中。 就这样,我们一直回到了租住的新家。 付晓雅将摩托停在楼下,又朝着楼上跑去。 我紧跟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一直追到了家里,又追上了阁楼。 付晓雅踢掉鞋子,躺在床垫上,看着斜窗外的天空,一言不发。 我小心地躺在她的身边,轻声道:“姐,事已至此,别生气了。” 付晓雅突然翻身,跨坐在我的腰间,瞪着眼睛,双手使劲摇晃着我的肩膀,骂道:“你个窝囊废!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一直没说?关键时候就心软,由着别人欺负!” “她是你的母亲。”我强调。 “我已经没了父亲,也不在乎有没有母亲,一个人也能活。”付晓雅赌气道。 “可我不想你孤单。” “真傻!” 付晓雅身体前倾,整个人就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受到她滚烫的泪水,流入到我的脖颈里。 这具身体是那么的温热,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我不敢动,更不想动,盼望着时光能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好半天,付晓雅才从我身上翻下来,重新躺平,又摸出一支烟点上,幽幽道:“如果世界就这么大,该有多好。” “姐,窗外就是更大的世界,异彩纷呈,气象万千,我们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为世界的主人。”我激情道。 付晓雅吐了一口烟,终于笑了。 “我相信你,会创造出奇迹。” 滴答,滴答! 有雨滴落在斜窗上,又汇集成小小的溪流,滚落到下方。 依然可以看见明媚的阳光,让飞奔而来的雨滴,折射出七彩之光。 “耶!是太阳雨!” 付晓雅欣喜万分,眼中终于出现了神采。 太阳雨,时间很短暂,却洗涤了付晓雅苍白的内心,让她变得欢乐起来。 我们躺了一阵子,这才重新下楼离开小区,找到附近一家小饭馆,共进午餐。 下午,我们照常去KTV上班,一直忙碌到夜色来临。 绿毛来了,带着怨气,还带着三个小混混。 “欢迎光临!” 付晓雅笑脸迎客,绿毛却根本不买账,举着拳头吼道:“周岩在哪里,让他滚出来!” 我恰好下楼途中,听到绿毛的动静,急忙来到了大厅。 “周岩,没想到老子会找来吧!” 绿毛鼻孔朝天,我看见他的腰间鼓鼓的,明显带着凶器。 其余三名小混混,已经拉开架势,随时都想对我发起攻击。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不就是推你个屁股蹲,至于记这么大的仇吗?” 付晓雅拦在我们中间,不满地冲绿毛喊。 “那不是屁股蹲,是摔了本人的脸!”绿毛强调。 话一出口,绿毛就觉得哪里说得好像不对,举起一只手,很想抽自己嘴巴。 “不许在KTV闹事。” 老黑从韩风的办公室走出来,冷着脸提醒。 “哼,周岩如果不向老子磕头道歉,这事儿就永远没完,也闹个没完。”绿毛满不在乎地举拳叫嚣。 老黑不屑哼了声,突然出手了。 一把扯住绿毛的衣服,生生将他给拎了起来。 绿毛手脚胡乱扑腾着,伸手就去腰间摸刀,跟来的三名小混混,也朝着老黑扑了过来。 第一卷 第132章 必须接受惩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没动手,用脚就把三个混混给踢飞了。 绿毛一怔,随后拔出了匕首,叫嚣着朝老黑捅了过来。 没什么用。 老黑侧身避开,顺势拎住绿毛,另一只手轻易擒住他的手腕,将匕首给夺了。 紧跟着,匕首就抵在绿毛的脸上。 绿毛吓蒙了,眼睛瞪了溜圆,写满惊恐。 三个小混混也不敢再行动,都老实地靠前站着。 “黑哥,不要伤他。”付晓雅过来阻止。 “大,大侠,饶命啊!” 绿毛又一次怂了,双腿抖成了罗圈。 这时,韩风也拄着拐杖出来了,冷着脸道:“老黑,把他们带到办公室。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闹事。” 老黑哼了声,拉着满脸惊恐的绿毛就走,冷冷的目光扫过三名小混混。 小混混们会意,连忙跟上。 四人都被推进了办公室,付晓雅急忙跟过来,对韩风道:“风哥,不能动他,会惹上麻烦的。” “什么来头?”韩风压着火问道。 “他叫李威,他爸是县城管局局长,挺有权力的。其实,他不算是混混,家里有钱,也没加入什么组织,就是喜欢染发文身装酷,臭嘴巴特别不老实。”付晓雅解释。 “怎么得罪他的?”韩风继续问道。 “小岩上午跟我去买摩托,恰好碰到了。李威嘴巴不干不净,小岩就把他给推倒了,让他没了面子。” “局长的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心里还有火气,不屑地冷哼,常思思还是局长的女儿呢! “兄弟,冷静下。城管局确实不能招惹,虽然他们不是KTV的直接管理部门,但权力范围很大,将来我们立个广告牌,或者被人举报噪音扰民等等,都可能会被刁难。”韩风劝说道。 “小岩,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付晓雅也劝说。 “好吧!” 为了KTV的发展,我还是松开了握紧的双拳。 又见韩风和付晓雅还眼含期待地看着,我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到底压下火气,主动说道:“我去跟他道个歉!” 韩风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化解恩怨总好过处处树敌。等你足够强大,谁都可以踩在脚下。” “小岩……” 付晓雅欲言又止,此时又有客人进来了,她摇摇头,又忙着去接待。 我跟韩风走进办公室,染成绿毛的李威和三个混混,正排排坐在沙发上,面对煞星一般的老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来到李威跟前,他身体不由后仰,“你,你要是敢……” 我微微躬身:“威哥,不好意思,之前冒犯了,我不知道你跟我姐的关系是那么好。对不起!” 李威愣了下,抓抓绿头发,忽然呲牙笑了起来。 “对啊,我跟晓雅的关系,那就是哥们儿!平时乱说话都习惯了,就你小子当真。” 李威总算找到个台阶,立刻就下了。 他当然不想被胖揍一顿扔出去,尤其在几个兄弟跟前,太没有面子了。 韩风板着脸坐回办公桌后方,提醒道:“李公子,持刀来KTV闹事儿,总归是你的不对,报警的话,会被拘留的。” 李威连忙摆手,讪笑道:“我那就是一时冲动,没下次了!” “晓雅的朋友,也是KTV的朋友。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吧!” 韩风换上笑脸,指了指三名小混混,大度道:“这三位兄弟,既然是李公子带来的,去前台免费办理会员卡,随时来KTV玩。” 小混混们眼睛立刻亮了,激动地搓着手,却不敢乱动。 “怎么称呼你?”李威问道。 “韩风。” “还不谢谢风哥。”李威对身边混混说道。 三人立刻起身,撅屁股弓腰,“谢谢风哥!” “快走吧!”李威不耐烦催促。 三名小混混连忙离开办公室,我用对讲机联系了付晓雅,给他们办理会员卡。 韩风取出一支烟,扔给了李威。 我也拿过打火机,主动给他点上,李威不禁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姿态,但瞥见还冷着脸的老黑,气焰又消退下去。 “李公子,欢迎光临夜美KTV,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韩风嘘呼着。 “嘿嘿,风哥说得对,不打不成交,有我能帮忙的事情,一定不推辞。”李威拍拍胸脯,放低了姿态。 “好!” 韩风拍了下巴掌,继而板着脸:“一码归一码,你扰乱KTV的秩序,必须惩罚。” 李威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一时间手足无措,哀求道:“风哥,我知道错了,求放过啊!” “不能放!” 韩风的语气斩钉截铁,“必须让你腰膝酸软,浑身无力,才可以离开KTV。” 这又是什么惩罚? 李威一头雾水,我也不明白,韩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韩风拿起手机,将郑娟叫了进来,命令的口吻吩咐:“带李公子二楼最里面那包间,找个最漂亮的公主,好好伺候着。你亲自负责把门望风,决不允许将这事说出去。” “一定烂在肚子里。”郑娟坏笑着,连忙保证。 李威终于懂了,兴奋又忐忑,赔笑道:“风哥,这不太好吧!” “这是惩罚,必须接受。” 韩风一本正经。 “好吧,我接受。” 李威貌似勉强地答应下来,努力掩饰着眼神中的期待,起身跟郑娟离开了办公室。 韩风做事,又显露出不择手段的那一面。 我不禁担忧,问道:“风哥,这能行吗?” “兄弟放心,没问题的,咱们KTV又不是干这个的,偶尔一次,不会被发现。只有这样,才能把人交透,成为朋友。”韩风不以为然。 有必要跟李威成为朋友吗? 反正我看他很不顺眼,要不是他爸是城管局局长,才不会向他道歉。 “两位兄弟,明天上午跟我出一趟吧!” 韩风换了个话题。 “可以啊!” 我没意见,早起一点就是了。 “需要开车吗?”老黑问道,“如果路程远,就先去加满油。” “不算远,就在郊区。” 韩风摆摆手,叹了口气,“我想去看看我妈,顺道给她交上住院费。唉,她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认识我这个儿子。” 韩风的母亲是个精神病人。 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就是东安县精神病医院,会见到封闭在自我世界里的特殊群体,他们或许从不知道烦恼为何物。 当然,他们也不惧生死。 第一卷 第133章 骨瘦如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此刻, 我不由想起了母亲和小妹,正在异乡飘零,艰难度日,不由心里一阵发酸。 一定要赚更多的钱,让她们都跟我过上好日子。 半小时后,李威回到了办公室。 他头发乱蓬蓬,挂着汗珠,整张脸红通通,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太过兴奋导致的,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兄弟,要不要继续接受惩罚?”韩风笑问。 “一次就够了!卧槽,真是扛不住啊!” 李威急忙摆手,继而抱拳道:“风哥仗义,兄弟心里有数,今后有事吩咐一声,一定尽力去办。” “哈哈,兄弟真是个畅快人,欢迎常来!” “那就告辞了。” 李威留下了手机号,这才拖着虚弱的步伐离开。 我跟出去一直将李威送到KTV门外,那柄危险的匕首也还给了他,看着他跨上了大摩托。 李威转头:“周岩,一场误会,说起来也怪我嘴贱,改天我请你和晓雅吃饭。” “好。” 轰! 李威启动摩托,掉头驶入车流中。 不得不说,这货的摩托车骑得真好。 一路疯狂超车,肆意穿梭,时而车身倾斜,时而前轮抬起,摆出各种炫酷的造型。 后来我从付晓雅口中得知,李威不但酷爱摩托,技术上绝非浪得虚名,曾经拿过摩托车大赛的奖牌。 照比其他小混混,李威算是个有正事的,倒是我小瞧了他。 次日八点。 我准时来到了KTV门前,跟韩风坐在轿车的后排,老黑启动轿车,一路驶向东安县第四人民医院,也叫精神卫生康复中心。 韩风路上的话很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能理解他,心中想去见母亲,又不想看到母亲现在的样子。 这就像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不能拔掉,但碰一下就会疼。 不到半小时的车程,第四医院到了。 地址在城乡结合部的位置,附近都是低矮的平房。 医院占地面积不小,有着高大的围墙。 跟监狱不一样,医院正对街道的主楼,是可以随便进出的,看起来跟其它医院也没有区别。 在门前停好车,我和老黑跟在韩风左右,走进了医院。 没有其它医院热闹,候诊大厅里稀稀拉拉几个人。 然而,我却碰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正是徐丽,尽管她戴着口罩,低头坐在椅子上,还是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徐丽看见了我,目光先是躲闪,随后还是站起来,打招呼道:“小岩,风哥!” 韩风没理她,我疑惑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给我一个朋友拿药。” 徐丽明显在撒谎,自从她被毁容后,就几乎没有朋友了。 “你精神没问题吧?” 我冷着脸追问,内心不免担忧。 要是我爸跟精神病生活在一起,将是朝不保夕,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没问题,这段时间我长期失眠,都要熬不住了,有些药物,只有在这里才能买到。”徐丽一着急,还是说了实话。 “徐丽,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知道该不该可怜她,还是安慰她一句。 “晓雅姐就是那么一说,毕竟血浓于水,她也不好受。” “都是我的错……” 徐丽哽咽着就哭了,泪水滑入口罩中。 真不想看她这一出,我追上了韩风和老黑,只留给徐丽一个背影。 韩风敲开了精神康复科的房门,里面坐着一名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医生,四十出头,显得精明干练。 “徐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韩风点头哈腰,非常客气,显然这位就是他母亲的主治医生。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徐医生不以为意,又皱眉问:“韩风,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妈怎么了?” 韩风立刻敏感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垃圾桶捡来的诺基亚,到底不扛用,此刻已经没了电。 “你妈挺好的,一个小时前,有人来看望你的母亲,联系不上你,我就没安排见面。”徐医生做事很谨慎。 “他叫什么名字?” 韩风急忙追问。 此刻,我想到的是楚海龙,这段时间的争斗,他始终没赚到便宜,难说用韩风的母亲相要挟。 然而我想错了,只听徐医生道:“这人快六十岁了,他说名叫韩立军。” “谁?!”韩风嗓门一下子就大了。 “韩立军!” 韩风如遭电击,彻底愣在当场,随口就狂躁地咬牙骂道:“老不死的,他怎么突然出现了?他来干什么!” 家庭之间的恩怨情仇,徐医生早就是司空见惯,面无表情道:“说是来看望妻子,也是最后一面。” 我和老黑都听懂了! 韩立军,就是韩风的父亲。 在韩风很小的时候,这个父亲便背叛家人出轨,跟一个女人跑了,从此音信全无。 时隔多年,韩立军竟然回来了,还找到了精神病医院。 “他算个屁,一个抛弃家人的垃圾,不能让他见我母亲,他没这个资格!” 韩风彻底失态了,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暴躁地用拐杖撞击着地面。 “徐医生,他留联系方式了吗?我要找到他,把他骨头一根根都打断!” “韩风,你冷静点儿!” 徐医生拉下脸,提醒道:“你父亲没留联系方式,他看起来状态很不好,骨瘦如柴,应该是患上了重病。” “哈哈,报应啊,老天让他抓紧去死吧!” 韩风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悲凉,眼圈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有一些事情,必须告诉你。”徐医生严肃道。 “请讲!” 韩风揉了揉眼睛,努力恢复平静。 “收款窗口那边刚才告诉我,你父亲替你母亲交了三十万的住院费,留下一样东西就走了。窗口发现这样东西时,他已经没影了。” “槽,他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还替我妈交了费用,老不死的很有钱是吧!都拿出来补偿我们母子啊!” 韩风大感意外,却没有半点欣喜。 “你多少天不露面,来了就闹吵,真是烦!” 徐医生不客气抱怨一句,拉开抽屉,取出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抬手递给韩风。 “这就是你父亲留下的。” 第一卷 第134章 结婚戒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认识这东西,是首饰盒。 韩风皱眉打开小盒子,里面果然是一枚铜戒指,已经磨得边缘不清,倒是看着有黄金的质感。 浮雕工艺,戒托部分,正是一支盛放的梅花。 “破逼玩意儿!” 韩风很厌恶,抬手就想直接扔到窗外。 我连忙拦住他,劝说道:“风哥,先留着吧。” “扔大街上都没人要,看着就心塞!”韩风火气很大。 “万一能唤起你母亲的记忆呢!” 我异想天开,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一样陈年老物件,让迷惘失忆的病人重新找回自我。 “这个小伙子说得对,可以尝试一下。” 徐医生却赞同我的说法。 “……好吧。” 韩风紧皱着眉头,将戒指随手揣了起来,这才问道:“徐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情绪和健康都很稳定,并不抗拒服药,只是……” 徐医生欲言又止。 “您尽管说,我能扛得住。”韩风双手撑在拐杖上。 “她越发自闭了,极少跟人交流,总是对着墙坐着,喃喃自语,说什么儿子丢了,邻居家的狗咬人等等。” 唉! 韩风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让我这个儿子,去看看她吧!” 徐医生点点头,这才起身带着我们离开科室,穿过长长的走廊,又刷卡打开了一扇门,来到了后院。 一些身穿病号服的精神病人,正在大院里溜达。 他们偶尔也会一起聊天,神色如常,但说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话。 我听到有个老头正色讲,他是上帝的使者。 另一个老头则表示不屑,说他是使者的上帝。 又进入一个长长的走廊,徐医生停在一个房间前,我看到门上贴着名字,江秀梅。 徐医生用钥匙打开房门,提醒道:“我就在附近,你母亲要是有什么不对的表现,就按床铃。” “谢谢徐医生。” 韩风答应着,带着我和老黑走了进去。 玻璃窗擦拭得很干净,阳光照在墙边的床铺上。 一名头发半白的女人,穿着条纹的病号服,正盘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的白墙,嘴唇翕动着,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韩风的母亲江秀梅,年纪还不到六十岁,看起来却很老迈。 “妈,儿子来看你喽。” 韩风上前躬身,将脸凑到母亲跟前,平日难得一见的嬉皮笑脸。 “你,是谁啊?” 江秀梅迷惑地打量韩风,又拍着腿说:“我儿子出去玩,让狗给咬了!” “哈哈,那条狗被我给偷偷药死了!”韩风笑道。 江秀梅像是没听见,继续说道:“天儿都黑了,我儿子咋还没回来?是不是又跑丢了,可别再碰到咬人的狗。” “妈!” 韩风无奈长叹,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喃喃道:“妈,我最近读到了一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记得我……” 江秀梅笑了,脸上的褶皱舒展开来,像是一朵梅花盛开:“是泰戈尔的诗。” “对,妈,你终于想起来了。”韩风激动道。 “不好好学习,这都背错了,还是打得轻了!” 江秀梅责怪的口气,纠正道:“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妈!” 韩风一声高喊,顷刻间泪如雨下,哽咽道:“我知道你爱我,儿子也爱你。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吧,让儿子接你回家,回家吧!” 我和老黑都看着心酸,不由眼角湿润了。 世界最近的感情,莫过于母子。 我也想起了我妈,不知道她是不是变了样子。 江秀梅不为所动,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喃喃道:“家?丈夫跑了,儿子丢了,我哪还有家。” “妈,你好好看看,我就是你儿子,小风。记得小时候,我容易感冒,你总替我擦鼻涕,我跟小朋友打架,受伤回来,你就带我去找对方家长理论。” 韩风轻轻摇晃着母亲的肩膀,泪水止不住,成串地落下。 “我儿子,丢了。路上,有狗!” 江秀梅像是没听见韩风的话,也没看到他。 “风哥,戒指。” 我靠近小声提醒韩风。 韩风一滞,极不情愿地拿出首饰盒打开,取出那枚铜戒指,在母亲眼前晃了晃。 “妈,你认得这个破玩意儿吗?” 我与老黑互视,无奈苦笑。 江秀梅却露出思索的神色,伸出略显苍白的手掌,将戒指接过去,轻轻摩挲着,忽然问道:“是不是立军回来了?” 卧槽! 韩风忍不住爆了粗口,埋怨道:“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了这个老不死的。” “他在哪里?” 江秀梅左顾右盼,在她眼中,我们三人都像是不存在。 “他……”韩风到底忍住,没说出“死了”两个字赌气,如实道:“他回来了,刚才还来看过你。” “唉,我都不记得了。” 江秀梅叹了口气,颤巍巍地将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脸上露出了笑意。 韩风犹豫下,还是过去按响了床铃。 不到半分钟,徐医生就进来了,紧张地问道:“患者有什么异常吗?” “我妈把戒指留下了,就是想问问您,这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韩风问道。 徐医生上前看了看,俯身问道:“江秀梅,你认识这枚戒指?” “我认识,是我跟立军结婚时,他送给我的。后来啊,他突然不打招呼就跑了,把戒指也拿走了。”江秀梅絮叨着。 “那就好好留着吧。” 嗯!留着。 江秀梅点点头,右手覆盖在左手上,下意识地捂住了戒指。 “你妈很听话,可以戴着戒指,我们也会时刻关注。目前看,她找回了一些记忆,再多些耐心吧!”徐医生道。 若非是母亲,谁能拿出二十几年的耐心? 韩风郑重地点头,“麻烦徐医生了。” “如果……” 徐医生犹豫下,还是说了。 “如果你能找到韩立军,将他带来,对治疗或许有很大帮助。” “老不死的神出鬼没,上哪儿去找啊!” 韩风没好气地说了句,与徐医生不满的眼神对视,还是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为了我妈,我尽量吧!” “徐医生,我想出去走走。”江秀梅道。 “好,我陪着你。” 徐医生上前,把江秀梅扶下床,两人走出了房间,走进了布满阳光的大院里。 “咱们走吧!” 韩风擦干眼泪,重新拄起拐杖,招呼我和老黑离开了医院。 大门外,韩风停住脚步,遗憾道:“唉,怎么就错过了!我爸那个老东西,会在哪里?” 第一卷 第135章 掉进了陷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为了能让母亲好转,韩风到底动摇了,希望能找到父亲。 我很佩服他,拿得起,也能放得下。 “老韩,既然老爷子病了,多半会在医院。”老黑提醒。 “未必,他来这里像是在交代后事,难说放下了生死,躲在哪里绝食等着嗝屁呢!” 提到父亲,韩风就恨得牙根痒,掏出手机看了眼,骂道:“破手机,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风哥,待会去买一部新的吧!”我提议。 “好吧!” 韩风答应了,又感慨道:“咱们还在创业,虽有进项,但也有贷款,我总想着能省则省,给大家做个表率,到底还是耽误事儿了。” 这话让我不禁惭愧。 周顺公司也刚起步,我就给付晓雅买了三万多的摩托,确实很能糟蹋钱。 但我不后悔,付晓雅那一刻的惊喜,足够回味终生。 不知道韩风父亲的去向,我们先上了车,沿着原路返回。 开出去没多远,轿车就被两名交警给拦住了。 老黑放下车窗,刚想把驾驶证递过去,一名交警却上前说道:“前方出了重大交通事故,你们从那条路绕过去吧!” “那条路能通吗?”老黑不确定。 “怎么还不信我们交警部门?要不你们靠边等着吧,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才能疏通。”交警不耐烦道。 “老黑,听警官的,回去还一大摊子事呢!”韩风催促道。 老黑答应一声,将轿车转向,驶入小路。 路边都是破败的房屋,院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我还看见两只流浪猫,正蹲在垃圾山上瑟瑟发抖。 开出不到五分钟,前方没路了,只能停下。 后方传来轰隆的声音,一面院墙突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后方也没路了。 “槽,交警胡说八道,这不是坑人吗?” 老黑骂道。 “我们上当了,那不是交警,只是穿着一身皮。” 韩风的脸色阴沉下来,“怪我,精力不集中,到底中了埋伏。今天能否脱身,要看运气了。” 随着韩风话音刚落,十几名手拿钢管的壮汉,突然从旁边跑出来,拦在了前方。 都戴着黑口罩,中间的那名魁梧壮汉,手里还拿着一把雪亮的长刀,身穿黑背心,露出的两条布满文身的花臂。 这些人不是小混混,而是职业打手! 我心头咯噔一下,顿感大事不妙,急忙拿出手机要报警,却发现没有信号。 后来我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信号屏蔽器。 “韩风,下车!” 花臂壮汉用刀指着前方,高声喊道。 “一群狗杂碎,跟他们拼了!” 老黑非常生气,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兄弟,扶我下去。”韩风对我说道。 “风哥,你别出去了,车上更安全。” 我一边劝说韩风,同时握紧了手术刀,眼下的场景,唯有拼出一条血路,才能让自己不会倒下。 “不,他们人太多了!而且,是冲我来的。” 韩风很固执,我只好将他扶下车,帮他支好了拐杖。 “楚海龙派你们来的吧?” 韩风点起一支烟,冷冷的质问。 “谁安排的,你就不用问了。” 花臂壮汉晃了几下脖子,冷笑道:“风哥,识趣点,今天你插翅难逃。要想离开,自己打断另一条腿,不然就由我们替你打断。” “风哥是大人物,给你准备了轮椅。” 后方一名壮汉,当真将一个折叠轮椅扔到了前方,其余壮汉都哈哈大笑起来。 “想打断韩风的腿,也要问我答不答应。” 老黑哼笑,双拳紧握,发出骇人的咔吧响声。 “老黑是吧?我知道你很勇,但也没什么用!” 花臂壮汉笑容轻蔑,向后招了下手,又一名壮汉上前,手里竟然拿着一张特制的弓,上面搭着一支羽箭。 壮汉抬起弓,将锋利的箭头对准了老黑。 这种距离下,一定能射中老黑,箭头必将穿透皮肉,深入骨头 我们三人都毫无准备。 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豁出去了,伸手指着壮汉们,高声质问:“你们太嚣张了,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壮汉哈哈大笑,“哈哈,周岩,你小子太嫩了,压根不懂江湖规矩,还敢出来混。给你机会,马上滚。” “我不走,跟你们拼到底!”我挺起胸膛。 “兄弟,你快走!” 韩风转头催促。 “不!” 我很倔强,心中也升起豪情,即便面前是千军万马,也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不枉男人世上走一遭。 “老黑,我自己动手不方便,你把我的这条腿打断。” 韩风指了指那条好腿,下定了决心。 “老韩,你疯了!我们是兄弟,有难同当!” 老黑感动之余,却坚决不同意,冲我招手道:“周岩兄弟,来我身后,今天老子就算拼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让你们受一点伤!” 我站着没动,内心非常感动。 老黑却冲我使了个眼色,催促道:“兄弟,快点儿过来!” 我挪到了老黑旁边,他却扒拉下我的手,非让我去身后。 壮汉们并没有立刻冲过来,在他们眼中,只有老黑一个算得上是威胁,我和韩风都不堪一击。 忽然,我觉得手里一空,手术刀不见了。 竟然被老黑给趁机拿走了! 老黑眯着眼睛,盯紧前方,突然一抬手,一道寒光便激射过去。 嘭! 手术刀碰在了弓弦上,生生将其割断,继而又划破了壮汉的胳膊,不知道掉落在何方。 弓箭,废了! 再也无法威胁到老黑,也让老黑变得无所顾忌。 槽! 领头的花臂壮汉,恼火地爆了粗口,非常后悔刚才没有采取行动。 “老黑,好虎打不过一群狼。我豁出去了,今天断你一条胳膊,大不了跑路。”花臂壮汉举起手中的长刀。 “来啊,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老黑临危不惧,挑衅地朝着前方勾了勾中指。 一场大型殴斗,一触即发! 我们这边三人,所有的希望都赌在老黑一个人身上,并没有绝对胜算。 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刚刚睡着,就被吵醒了,真是烦人。” 第一卷 第136章 送医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回头看去,吃惊不已。 来的是一名老者,穿着松垮垮的灰西装,脚下是脏兮兮的皮鞋,唯有胸口的那条红色领带格外醒目。 他太瘦了! 颧骨凸出,脸颊凹陷,露出的手掌更是皮包骨。 他走路无声,因为体重太轻。 这让人非常怀疑,一阵大风就能将这副行走的骷髅给吹倒,再也站不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不能算是人,看着比鬼都可怜。 韩风使劲揉着眼睛,感觉似曾相识,又不敢确信。 老者走到跟前,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韩风,摇头叹息道:“唉,真可怜,就剩一条腿,我们家是不是遭到了诅咒。” “老不死……” 韩风瞪大眼睛,使劲闭紧了嘴巴,将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我懂了! 这人就是韩风的父亲,韩立军。 韩风刚才还想怎么找到他,竟然在这偏僻荒凉的地方遭遇了。 看起来,韩立军确实快死了。 他选择来到这里,只是想要默默死在后方低矮的小屋里,渐渐化作尘土。 韩立军来到前方,伸展开双臂,冷静面对着一群职业打手。 “你们谁想动韩风,有胆就从我身上踩过去,反正我也快死了,怎么死还不是都一样。” “老家伙,快闪开!我又没想让你死!”韩风怒喊。 “可我想死。” 韩立军并没有回头,用尽力气,继续冲着前方喊道:“王八羔子们,来啊,打我!打啊!” 花臂壮汉使劲拍了几下脑门,看着无风摇晃的韩立军,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到底还是下令道:“行动取消,兄弟们撤退。” “宏哥,回去怎么交代?”一名壮汉不甘地问道。 “一切有我兜着,遇到个棺材瓤子,真踏马晦气!” 花臂壮汉骂咧咧的。 不到一分钟,壮汉们就没了踪影,面前只是空旷的残垣破壁,还有一些半枯的杂草在风中抖动着。 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垂死的韩立军,帮忙解决了这次危机。 壮汉们不敢打,原因很简单。 他们的目标只是打断韩风的腿,并不想搞出人命来。 韩立军现在的样子,随便推一下摔倒,可能就死在当场。 那就是杀人。 谁碰上谁倒霉! 警方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 “老东西,总算找到你了!” 韩风到底没忍住,上前冲着韩立军就骂:“你怎么不死在外面,踏马的还回来干什么?” “我,想你妈。” 韩立军流下两行泪,身体突然向后倾倒。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不能说轻于鸿毛,但一条胳膊就能稳稳托住。 “小风,对,对不起!” 韩立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快,送医院。” 我急忙喊,感觉韩立军的身体开始变沉了。 “卧槽,真踏马……这种人还得给他治病!”韩风嘟囔骂着。 “老韩,不送可真就晚了。”老黑提醒。 “行行行,帮忙将他送医吧!” 老黑没有二话,跟我一起将韩立军抬上了车,又去搀扶韩风。 这时, 我看到不远处地面的亮光,急忙奔跑过去。 正是我那柄手术刀,就插在两块砖头中间。 捡起手术刀,我重新返回车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后排的场景,看着令人心酸。 残疾的韩风,正在摆弄着拐杖,而昏迷中的韩立军,身体倾斜靠在儿子的肩膀上,像是找到了依靠。 老黑小心地掉转车头,又缓缓驶过满地砖头的路面,这才开始加速。 重回主路,假交警早就不见了。 “老韩,去哪个医院?” 老黑问道,此地距离刚离开的第四医院最近。 “还是去县医院吧,四院不是干这个的。” 韩风侧头,“喂,老东西,别死车上啊!” 对这个父亲,韩风没有一丝好感,真死在旷野都不想多看一眼。 但为了母亲能够好转,他还是放下了过往,决定给他治病。 老黑驾驶轿车,一路疾驰,停在县医院的门前。 此刻的韩立军,已经是奄奄一息,眼睛留着一条缝,连嘴巴都无法合拢。 我下了车,用力将韩立军抱起来,跑进了医院。 “他怎么了?” 一名护士快步迎了过来。 “昏迷不醒,快要不行了。”我气喘吁吁道。 “快送急诊。” 护士催促,我抱着韩立军继续奔跑,终于来到急诊室的门前。 护士闯进去,推出了移动病床,后面还跟着一名男医生。 我把韩立军小心地放上去,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韩立军被推进了急诊室,我这才拖着酸疼的步伐往回走,终于深刻体会了“死沉”这两个字的含义。 此时,老黑和韩风也赶来了,我们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 “风哥,刚才的事情,要不要报警?”我问。 “不用!” 韩风摆摆手,“一定是楚海龙安排的,但他也一定不会承认。再说了,我们又没看清他们的样子,提供不了什么有效线索。” “楚海龙这是向我们宣战。”老黑沉着脸。 “他不会赢!” 韩风鼻腔哼出一股冷气,“他这一套把戏,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专挑僻静地儿下手。咱们今后小心点就是了。” “再出去,得带点家伙什了。” 老黑后悔,又说:“多亏周岩兄弟的手术刀,否则我今天也得进医院。” 正说着话,一个熟人从不远处走来。 跟韩立军一样,步履蹒跚,但看起来却很年轻。 秦少虎! 我差点忘了,他依然在住院中。 看起来,他的情况有恶化的趋势,没准儿哪天就死了,也省得拖累家人。 我对此幸灾乐祸,秦少虎看见了我,竟然费力地挪动脚步走了过来。 “秦少虎,好久不见!” 我跷着腿哼笑着打招呼,对他非常不屑。 他害我考不上大学,遭了报应。 “周岩,我想,该对你道一声歉,对不起!我都知道了,打我的人不是你,我不该一直记恨你。” 秦少虎微微鞠躬,态度倒也诚恳。 “不用妄想我会谅解你,监狱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 我根本不买账,不是所有的罪行,都可以被原谅。 “呵,我倒是想进监狱,起码我是健康人,还有一点希望。” 秦少虎笑了,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喂,你到底有什么病?”老黑打听。 第一卷 第137章 很远的地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开放性颅脑损伤导致运动神经受损,偶发癫痫,智力退化……” 秦少虎苦笑着,颤巍巍地转身离去。 对他而言,治疗是一条漫漫艰辛长路,耗尽家财。 我还是很遗憾,不能将他送进监狱,但医院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牢房。 “兄弟运气太旺了,谁招惹你都没有好下场。” 老黑冲我竖了竖大拇指,我却摇了摇头,笑道:“我之前的运气,一直都很背,直到遇到了风哥和黑哥,才活得像个人样。” “呵呵,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老黑笑道。 “是我遇到了周岩兄弟,才总算有了一小片天地。无论何时,为了兄弟们,我韩风可以两肋插刀,无怨无悔!”韩风道。 我们随意聊着天,等了半个小时。 一名护士走过来,招呼韩立军的家属过去一趟。 来到一间办公室,我们见到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他抬头问道:“谁是韩立军的家属?” “我。” 韩风漫不经心举了下手。 “是这样的,我们从患者韩立军的身上,发现了一张病历单,他得的是肝癌,病程为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没有治疗的必要了。”男医生直言道。 “他还能活几天?” 韩风更关心此事,希望父亲能跟母亲见上一面。 “不好说,随时都可能离世,提前准备后事吧!” 男医生给出最悲观的判断。 “我能把他带走吗?”韩风又问。 “可以!” 男医生点点头,又提醒道:“不要让病人的情绪太激动,多给一些关怀吧!” 随后,护士带着我们,找到了正躺在床上挂吊瓶的韩立军,此刻正无神地看着天棚。 “老东西,活得还挺长久,我还以为你早就化成灰了。”韩风嘴里没好话。 “唉,漫漫回家路,终于归来,却物是人非,依然孤单。” 韩立军颇有文艺范地感慨着,转头皱眉看看韩风,嘴里也没好话:“小风,怎么混的,连个人模样都没有?” 槽! 韩风上火了:“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初你扔了我和我妈就跑了,哪里想过我们母子的死活。” 韩立军沉默了,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哭个屁,这些年死哪儿去了?咋突然良心发现,想起了我妈?”韩风问道。 “你妈,是个好女人。” 韩立军评价一句,这才缓缓讲述经历。 当年,他迷恋一个漂亮的女人,抛家弃子去了远方。 是很远的地方! 女人骗了韩立军,得到了他的钱,又将他以劳务输出的形式,卖到了东南亚。 烧砖、挖煤、淘金…… 韩立军一次次被倒手转卖,干的都是苦力,挨了不知多少打,也遭了不知多少罪,始终生活在暗无天日中。 一晃快三十年了,韩立军辗转飘零几个国家,终于回国了。 没想到,却身患绝症,朝不保夕。 通过打听老邻居,才知道妻子疯了,于是便摸索着找到了精神病医院。 “老天有眼,让我临死前还能知道你们母子俩的下落。” 韩立军想要擦泪,手却像是折断的树枝,晃来晃去,怎么也凑不到脸边。 “我看是苍天无情,让你这老东西一身霉运,把我跟我妈都连累了。” 韩风口中骂着,却还是轻轻握住了父亲的手。 “我一直想回家,可总是迷路,我在黑暗中……” “别煽情卖弄了,这一套连掉牙的老太太都骗不了了。”韩风顿了顿,不情愿道:“老东西,想不想去见见我妈。” “想!” “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都答应。” “你不许半路死了,起码也要见过我妈之后再死。”韩风严肃提醒。 “只要能看到秀梅,我一定坚持住,不死!” 韩立军费力地点头。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韩风嗤之以鼻,眼中却带着泪花。 输液完毕,韩立军被老黑半扶半抱,离开了医院。 中午了,韩风没让我跟着,轿车载着韩立军,重返第四医院。 我简单吃了午饭,先去银行,按照之前的卡号,给母亲汇了一万块钱,随后便回到了家里。 付晓雅去上班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是觉得心惊。 我小瞧了江湖险恶,更小瞧了楚海龙的胆量。 他敢派人伪装成交警,派出打手,设下埋伏,想要打断韩风的那条好腿,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有些后悔,不该上了韩风的这艘船,也成了楚海龙的眼中钉。 我在明处,楚海龙在暗处,今后我必须多加小心。 正在胡思乱想,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显示的号码是云梦迪。 我连忙接通,客气地喊了声云姐。 “小岩,最近忙不忙?”云梦迪笑问。 “还可以吧,每天在KTV上班,都习惯了。” “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意,还有必要在KTV打工吗?”云梦迪表示疑惑。 “其实,我不太懂经商,才刚学会怎么当好一名服务员。”我坦诚道。 “KTV能接触到复杂人群,也是个不错的锻炼。”云梦迪敷衍一句,又问:“三天后,我有事去一趟平川市,打算顺道去东安县看看你,不知道你方便吗?” “必须方便,非常欢迎!”我连忙道。 “好,到时候再联系。” 云梦迪挂断了。 愣愣看着手机屏幕渐渐变暗,我好半晌才确信,刚才没听错。 云梦迪要来东安县,名义上是来看我。 这让我受宠若惊,可又担心接待不好她,东安县的酒店条件,哪里能比得上临州市。 我又觉得,云梦迪不是矫情的企业家。 她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住进了火车的软卧包厢。 没过多久,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却让我很不痛快。 正是律师张义,他上来就问:“周岩,是你举报了李奇,对吧?” “谁跟你说是我举报的?”我冷声反问。 “明摆着的事情,你手腕够狠啊!” 张义哼笑,能听出来,他对此也不确信。 “张律师,你也小心点儿,跟我对着干,没有好下场的。” 我不客气地威胁。 “我是律师,知道哪些是违法的,绝不会去碰触,你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张义不以为然,冷声道:“我倒是了解你后妈的一些事情,你对我最好老实点儿,否则,她就没有未来了。” 槽! 张义算什么狗东西,也来威胁我。 话说,徐丽也真是眼瞎的烂人。 交往的群体全是人渣,不仅提上裤子翻脸不认账,还拿着她的把柄威胁。 第一卷 第138章 又是要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张义,跟我玩这一套没什么用,徐丽不是好东西,她的死活都跟我无关。你尽管折腾她去吧,看老子管不管!” 我满不在乎的态度,也不能总替徐丽擦屁股。 只是可怜了我爸,离开徐丽的照顾,他又该怎么办? “周岩,不说这些没用的,我只想告诉你,本人担任了李奇的律师,会争取让他早日出狱。另外,法院迟早要开庭的,准备好二十万吧!”张义道。 “随便你好了,垃圾!” 我气恼地挂断手机,心情很不爽,继而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好半晌,徐丽才接了,“小岩,什么事情?” 又殷切补充:“正给你爸洗澡呢。” 还知道给我爸洗澡,这让我对徐丽的怨恼少了些。 “张义给我来电话,又拿你威胁我。徐丽,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跟人睡也就罢了,怎么总留下把柄!” 啊! 徐丽很吃惊,继而骂道:“张义这个混蛋,老娘被毁容,他看不上不搭理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回头咬我。” “还是你有东西被人咬。” “可我不记得,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你慢慢想吧!这次我不会再帮你。” 我挂断手机,好半晌才吐匀了胸口的闷气。 休息一阵子,我又给刘芳菲打去电话。 云河集团董事长云梦迪,三天后要来东安县,可能会去周顺公司。 刘芳菲很高兴,也很自信。 周顺公司正朝着正规化发展,绝不会被云梦迪挑出毛病来。 刘芳菲还幻想,或许还能达成进一步的合作。 但愿如此吧! 刘芳菲的乐观总能感染我,于是我暂时放下烦恼,小睡片刻,又去了KTV上班。 天黑了! 路灯点亮,万家灯火。 韩风和老黑这才返回,并没有带着韩立军。 “老爷子怎么样了?”我连忙打听。 “没了!” 韩风摇头,只有淡淡的悲伤。 “这么快啊!” 我有些意外,还以为韩立军终于见到妻子,还能多坚持几天。 “唉,人就是这么脆弱,他也算是走得安详。” 韩风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大致讲述了整个过程。 韩立军如愿以偿,见到了久别的妻子,两人相认了,但看到彼此的样子,却都是难忍伤悲。 韩立军跪下,给妻子道歉。 江秀梅也想起了很多往事,两人执手泪眼,聊了足有一个小时。 但是,江秀梅依然不认识儿子,这让韩风很无奈。 徐医生却对此持乐观态度,认为江秀梅好转的趋势非常明显,母子终有相认之时。 就在医院大厅里,韩立军倒下了,再也没起来。 医院开具死亡证明,韩立军被直接送往了火葬场。 韩风不想搞送别仪式,父亲就被火化了,骨灰装进一个小坛子里。 韩风不想买墓地,浪费钱,他也不信风水。 骨灰坛被偷偷埋在了青云水库边的树林里,也没做任何标记。 “我们这一家人啊,死的死,疯的疯,残的残,真像是老东西说的一样,遭到了诅咒。”韩风无奈一笑。 “风哥,一切都向好,不能信这些。我不也有很多家庭烦恼吗?”我劝说道。 “是啊,我们人以群分,总要坚持活下去!”韩风苦笑着点起一支烟。 “风哥,去安装个假腿吧。”我提议。 “这……” 韩风犹豫了,灵活性好一点的义肢,至少十万起,不想糟蹋钱。 “老爷子给省了三十万,足够给风哥换假腿了,我作为股东绝对支持,盼着风哥能真正站起来。”我高高举起了手。 “好兄弟!” 韩风被感动了,他何尝不想抛弃拐杖,正常行走。 我又告诉韩风,三天后,云梦迪要来东安县,说是来看我。 韩风惊讶不已,兴奋地连声表示,一定提前准备,竭尽全力接待好这位亿万身家的大富豪。 忙碌到半夜,我和付晓雅回到了家里。 刚一进屋,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家里的号码。 当着付晓雅的面,我不想接,刚刚挂断,手机却再度响起。 付晓雅看到了,皱眉道:“徐丽又想放什么屁?小岩,接吧。” “姐,无论怎么样,答应我,不要生气。” 嗯? 付晓雅明白过来,咬牙切齿道:“徐丽又惹幺蛾子了?没完没了啊!有句话怎么说,哀莫大于心死,我真是受够了,爱咋样都随她吧!” 付晓雅气恼地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猛抽一口。 我接通手机,里面立刻传来徐丽的哭声。 哭哭哭,烦死了! 我忍着没挂断,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 “唉,我怎么这么笨啊,遇到的都是畜生,我踏马真想去杀了张义。” 徐丽叹息连连,我又听到她扇自己耳光的声音。 “张义有你什么把柄?”我皱眉打听。 徐丽断断续续的讲述,我听后非常震惊,如今徐丽在跟前,也想抽她几个耳光。 笨女人! 笨死算了! 徐丽讲,我爸遭遇车祸,对方给赔偿了五十六万。 她太信任张义,听张义的话,将其中的五十万存入了一家私人机构。 承诺的利息,每月一万。 现在的情况是,那家私人机构跑路了。 五十万没了,迄今为止,徐丽只拿过一个月的利息。 我爸用瘫痪换来的这笔养老钱,就这么被骗走了。 “张义作为中间人,赖账了吧!”我气恼道。 “不,他说能帮着要回那笔钱,却提了个条件。”徐丽犹豫道。 “什么条件?” “他说让你找关系,把李奇给放出来,就给我这笔钱,还说……” “还说让你用我爸要挟我,对吧?” “是……” 我简直要气炸了肺,大吼道:“这不可能,随便吧,大不了让我爸沿街乞讨,死哪算哪,谁死埋谁!” 我不想再听了,挂断手机。 这一刻,我特别想砸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家庭,为什么总妄想逼我就范,迫使我偏离刚刚稳定下来的人生路线。 李奇是我送进去的,我怎么可能再把他给救出来。 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常局长非但不会帮忙,还可能严厉地训我一顿,从此对我没了好印象。 “小岩,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赖账不赖账的?” 付晓雅打听。 “姐,你就别问了。” 我烦得够呛,起身回来房间,付晓雅却追了进来,抓住我的胳膊大声道:“我想知道啊!别管多难,咱们一起扛!” 第一卷 第139章 送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跟咱们没关系,徐丽相信情夫,把我爸的车祸赔偿金给弄没了,那可是五十万啊!” 我烦躁地吼着。 没有这笔钱,我爸的后半生如何保障,徐丽可真是个丧门星。 付晓雅愣在当场,深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耻辱,拿出手机,就拨打徐丽的电话。 我连忙阻止,大声提醒道:“姐,你冷静点,钱没了,你逼死她也没用。” “我冷静不了!” 付晓雅咣当关上了门,紧跟着,客厅里就传来了她的怒骂声。 我斜靠在床上,心里不停咒骂张义。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称得上是衣冠禽兽。 他给徐丽出主意,逼我放弃财产,真实目的就是想骗走这笔钱。 不,他是想财色双收。 徐丽被毁容了,他就恢复了本来面目。 我又想到一点。 张义不惜代价要挟,想要把李奇弄出来。 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可能一起做过很多坏事。 张义怕李奇熬不住,把他给供出来,一起去坐牢,成为难兄难弟。 张义…… 我不会放过你! 半晌后,付晓雅推门进来,让我往里靠一靠,气鼓鼓地躺在我身边。 “姐,别生气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只能这么安慰她。 事实上,付晓雅自力更生,比我更早跟这个家没了关联。 况且,她才不在乎我爸是死是活。 付晓雅的这种表现,只能说明,徐丽到底是她的母亲。 恨归恨,骂归骂,终究无法真正放下。 “我让她明天去报案,这种事不能吃哑巴亏。”付晓雅气咻咻的。 报案,未必能追回来。 那笔钱,可能早就让骗子挥霍一空。 但我还是支持这么做,报案! 不能让张义有好日子过,我点头道:“嗯,就该这么办,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徐丽这个人,真是够悲哀的。”付晓雅叹息。 “她一直相信男人,依靠男人,随后抛弃男人,又被男人抛弃。”我客观评价。 付晓雅被逗笑了,翻了我一个白眼,“瞧你说的,跟绕口令似的。照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除了我!” 我很自觉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哈哈,目前看,你还不算太坏。”付晓雅笑了起来。 安安静静聊天,也是一种放松。 在付晓雅看来,徐丽一直卷在欲望的漩涡里。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狂热,在漩涡里无法挣脱。 当然,她也很坏。 都是些女人自私的坏心思,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我认为,我爸也跟徐丽差不多,沾花惹草,不是个本分的男人。 我爸还轻信女人的话,有时做事很莽撞。 现如今,他们都受到了惩罚,过着较常人还不如的生活。 聊了好一阵子,付晓雅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她轻轻拥抱我一下,这才出去洗澡,换睡衣,回房去睡觉。 我的枕边还残留着她的香气,这让我一夜睡得格外安稳。 次日上午,我又去健身,疯狂练习打沙袋。 我希望能拥有老黑一样的好功夫,不惧打手们的围攻,最好将他们都打趴下。 然而,当我走出健身房,却看见一个武艺绝对不俗的年轻女子,正抱着膀不屑地看着我。 我认识她,刚见面不久,正是跟谷爷同来的女保镖。 谷爷称呼她,小雪。 我装作没看见,就想擦身而过,小雪却伸开突然伸开臂膀拦住了我。 “你想干什么?”我冷冷问。 “小子,健身有个毛用,都是花架子。”小雪勾唇嘲笑。 “多管闲事。” “我一拳就能把你放倒,信不信?” “我信,但你凭什么打我?” 我并不在乎,墙角就有摄像头,她敢动手我就敢报警。 “呵,多少男人都想求着我打他们。” 小雪给出的理由,非常荒唐,也很无耻。 “他们都很贱,你去找他们好了。” 我对此嗤之以鼻,伸手就去推小雪的胳膊,没推动。 但是,小雪自己收了胳膊,从身侧背着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了过来。 “谷爷特意派我过来交给你,你面子还真够大的。” 小雪哼了声,转身扬长而去。 谷爷给我写信? 我捏着手里的牛皮纸信封,不可置信。 信封口用胶水粘着,可能连小雪都不知道上面的内容。 看了眼摄像头,我没有贸然打开,回到家里后,才小心地拆开信封。 我将胳膊伸很长,同时屏住呼吸,才将信封倒着抖了几下。 没有毒粉末! 只有一张贺年卡大小的硬纸,精美的花边。 是我想多了,谷爷没必要设套毒害我这种小人物,更何况还是派他的心腹送来的。 我拿起比巴掌大点的硬纸,上面的字迹,却让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通告:平川界江湖诸位谨记,谁敢动周岩,就是与我谷某为敌,恩断义绝,陌路相杀,绝不会轻易罢休!” 这些字是用毛笔字写的,标准的行楷,书法家的水平。 下面还有签名:谷卫南。 一个圆形的红色印章,上面是篆书,我半天没看懂,可能是“谷卫南印”。 谷爷,是什么意思? 这更像是给了我一块免死令牌。 平川市所辖区域,当然包括东安县。 所谓的江湖,自然也有楚海龙管理的义和堂。 如果我拿着这张纸去见楚海龙,会不会被一通嘲笑,然后打死在当场? 犹豫再三,我还是将这份通告书,重新塞回信封,又放进了包里。 出去吃了午饭,我又去KTV。 来到韩风的办公室,他正站在地上,抱着吉他弹唱一首欢快的歌,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我看到韩风两条一般长的腿,不由也笑了起来。 “风哥,恭喜!” “哈哈,终于可以抛弃拐杖,穿一双鞋了,更不觉得比人矮一头。” 韩风扔了吉他,开心大笑,缓缓迈动脚步,却差点摔倒,我连忙扶住了他。 “没关系,多练习就好了。” 韩风挪回办公桌后坐下来,点起一支烟,又笑了起来,“他娘的,终于可以有模有样的跷起二郎腿了。” “风哥,我收到谷爷的一封信。”我不隐瞒道。 “这,这,怎么可能?” 韩风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第一卷 第140章 不知道怎么处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风哥,哪里不对了?”我心惊地问道。 “老家伙从不写信的。” 韩风摆手,又解释道:“所谓的信,就是强制对方必须执行某一件事,通常都表达得很隐晦。对了,他写了什么?” 我读懂了韩风的表情,以为信是写给他的,必须放弃KTV等一类的安排。 “风哥自己看吧!” 我拿出那封信递了过去,韩风连忙拿出来,只是扫了两眼,惊得手一抖,烟头都差点掉在桌子上。 “这怎么可能?” 韩风抓着头,急忙又问:“谁送来的?是不是搞错了?” “谷爷的女保镖,风哥也见过她的。我刚离开健身房,她亲自交在了我手上。”我如实道。 “那就不是假的,谷爷等于给了你一张护身符,可为什么?” 韩风大惑不解,上下打量着我,也没找出答案来。 “不知道!” 我耸耸肩,“风哥,该怎么处理?” 我是真心请教,不懂江湖上的这些事,总觉得这份谷爷签名盖章的通知书,有些烫手。 韩风吸了几口烟,叹了口气,坦言了他对此事的看法。 这份通知书,非常珍贵。 一旦出示,楚海龙之流非但不敢对我下手,反而会敬而远之。 楚海龙也不算什么! 在平川市的境内,我几乎可以横着膀子走。 这份通知书,也非常棘手。 代表着我跟谷爷非同寻常的关系,像是我已经加入了他的组织,还成为心腹成员。 换句话说,等同于拉我入伙了。 怎么处理,韩风也没主意。 丢弃太可惜,关键时候保命,多少人求之不得。 还有,难说谷爷会借此找茬,认为我不识抬举,进而反目成仇。 可一直拿着,就怕撇不清给谷爷之间的关系。 “兄弟,凡事呢,都要分个亲疏远近。我觉得,你应该拿着这封信去找常勇,让他给个主意,千万不能因此被警方纳入视线中,后患无穷啊。” 韩风语重心长,不想我被生生拖入江湖是非中。 我犹豫片刻,接受了韩风的建议。 常勇跟谷爷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要是常勇认定我跟谷爷是一伙的,那麻烦就大到没边了。 离开办公室,我打电话给常思思,她立刻就接了。 “周岩,是不是想我了?”常思思嬉笑着。 这让人怎么回答? “思思,我想找常局长有点私事儿,能给个手机号吗?”我客气地问道。 “切,白高兴一场。” 常思思不满地嘟囔一句,还是说了个手机号,还提醒我千万别泄露,这个号码仅限于家人之间联系。 我记录在手机上,又对常思思表示,有难题随时找我,提供面对面辅导。 常思思这才高兴起来,嘟囔几句不想上学,这才挂断。 内心里,我不想跟常勇联系,有点怕他。 但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深吸几口气,这才拨打了这个号码,手机里传来常勇冷冷的声音。 “喂,哪位?” “常局长您好,我是周岩。”我连忙说道。 “周岩,找我什么事?”常勇语气缓和了些。 “谷卫南给我来了一封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求您给拿个主意。”我鼓足勇气,说出了实情。 常勇沉默了下,答应道:“你来县政府主楼301找我,见面谈吧!” 我这才想起来,常勇不但是公安局局长,还是一名副县长。 “我能进去吗?” “让门卫跟我通个电话就行。”常勇说完就挂断了。 我离开KTV,又骑上了自行车,沿着长街,很快就找到了县政府。 第一次来,这里有警卫站岗,不免有些紧张。 我来到传达室的小窗口,陪着笑脸跟门卫打招呼,说要找常副县长。 门卫问我有预约吗? 我说有,刚通过电话。 门卫这才拿起电话,联系了常勇。 确定无误,门卫又记录了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开了张一次性的通行卡。 我拿着通行卡,交给警卫,这才走进了县政府。 对面就是主楼,我踏着台阶来到三楼,找到了301办公室,轻轻敲门。 “请进!” 是常勇的声音,我这才推开门进入,躬身说了句常局长好。 “周岩,别拘束,坐吧!” 常勇指了指办公桌前方的椅子,我小心地坐下来环顾四周,有书柜、文件柜、沙发、办公桌,装修很简单。 还有一扇小门,显然里面有个套间。 常勇起身,亲自给我沏了杯茶,这让我受宠若惊,连忙起身道谢。 “坐!坐!给我看看那封信。”常勇压手道。 我立刻从包里拿出来,隔着桌子递了过去,又解释一句,“是谷卫南的那个女保镖送来的,交给我就走了。” 常勇很谨慎,取出一次性的白手套戴上,这才取出那份所谓的信。 看完之后,他的眉头立刻拧成了大疙瘩,久久不语。 “常局长,其实我想扔了的。” 我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坦言道:“可我又不想过深得罪谷卫南,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进退两难。” “太嚣张了!” 常勇哼了声,不屑道:“谷卫南真把自己当成平川市的老大了,公然发号施令,完全无视法纪。” “就是,真以为自己了不起。”我附和道。 “周岩,他为什么这么袒护你?”常勇突然问道。 “常局长,我真不知道啊!” 我摊摊手,又苦着脸道:“我认为,他想用这种方式把我给拖下水,可我只是个KTV服务生,只想安稳地赚点钱养活自己。” “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常勇说完,起身去了文件柜里,找来了相机,将谷爷通知上的内容拍摄下来。 还拍了不止一张,硬纸的正反面,甚至连同牛皮纸信封都拍摄了。 做完这些,常勇重新坐下来,正色道:“周岩,无论何时何地,面对多大的诱惑,都不要跟谷卫南搅合在一起,那是一条不归路。” “我懂!” 我使劲点头,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决不能跟谷爷之流为伍。 常勇终于笑了,将信装起来扔给我,“你拿回去吧!” “常局长,该怎么处理啊?” 我过来找常勇,并不是只给他看一眼,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份棘手的通告书。 第一卷 第141章 认倒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随身带着,也是一种保护。” 常勇的话令我非常意外,他如此讨厌谷爷,怎么还让我带着通告书? “这,能行吗?” 我不可置信。 “你总跟韩风混在一起,经营的还是娱乐场所,不可避免会得罪道上的痞子流氓们。警方的力量有限,不可能顾及到方方面面,谷卫南的这样东西,还是有威慑力的,令那些打你主意的人有所忌惮。”常勇提醒道。 “我听常局长的。”我使劲点头。 “轻易不要露出来,更不要到处显摆。” “我懂。” 我这才重新将信封放进包里,常勇却又提醒一句,最好塑封一下,以免磨损掉上面的字迹。 “周岩,我很喜欢珍珍,乖巧可爱,不可多得。”常勇笑道。 珍珍? 又是哪位姑娘? 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我送给常思思的那只猫,连忙笑道:“珍珍年龄大了点,选猫方面,我其实是个外行。” “别管我多晚回家,它总在门前等着,比人类还暖心。” 常勇脸上的笑意更浓,回忆道:“年轻的时候,我也养过一只猫,总喜欢靠在我的枕边睡觉,固定时间喊我起床。” 来了兴致,常勇还伸出手掌,“就这样,拍我,呵呵。” 铁汉柔情! 一向不苟言笑的常勇,竟然因为一只猫跟我絮叨,我连忙夸赞:“您养的那只,真是太有灵性了!” 唉! 常勇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叹了口气道:“就在我眼皮底下,谷卫南把它给活活摔死了,我当时就哭了,发誓永远不养猫。如今孩子们喜欢,也就违背了誓言。” “老东西简直太坏了,没人性啊!”我气恼地骂道。 “周岩,这事不要对外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人偶尔露出慈悲,那是假象,本性就是坏,必将受到惩罚。”常勇咬了咬牙。 “您放心,我绝不说。” “常去家里玩。” “好的!” 我起身离开,走出县政府,重新骑上自行车。 一路上,我的内心很不平静,耳边总是回荡着常勇的那些话。 谷爷当面摔死常勇养的猫,嚣张又残忍。 而常勇当场哭出来,说明那时年纪又不大。 由此可见,两人的积怨非常深,也由来已久。 到底因为什么结仇,常勇并没说,也不想跟我透露太多。 但我猜测,是正义与邪恶的交锋,必然水火不容。 快到KTV门前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却是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 “周岩,你后妈徐丽来报案了,说是钱被人骗走了,这事不太好处理啊!”秦所长道。 “我知道情况,这不就是明显的诈骗吗?”我反问。 “没那么简单。” 秦所长跟我详细介绍,徐丽的这笔钱,合同约定第一期的足额还款时间是三年,还差很远呢! 有合同,就不能构成诈骗。 但要是以非法吸收存款立案调查,条件也不够。 目前只有徐丽一人报案,而且,被骗数额不足五十万。 “怎么会不足五十万?” “她拿了一万利息,恰好就不够了。” 秦所长纠正,又意味深长道:“徐丽是被人骗了没错,但对方的手段很高明,完美避开了法律的追究。” “都是那个王八蛋律师搞的鬼。”我忍不住骂道。 “徐丽也提到了这一点,但口说无凭,张义不是担保人,没在上面签字,警方是不能胡乱抓人的。”秦所长强调。 “只能认倒霉了!” “观望一下吧,要是再有别的投资人报案,可以并案处理。”秦所长宽慰我一句。 “谢谢你!” “没关系的,有事直接联系我。”秦所长挂断了手机。 徐丽报案,失败! 我爸的养老钱,没了…… 狗日的张义,连残疾人的钱都坑骗,丧尽天良,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回到KTV,我一直在生气,胸口憋闷得难受。 付晓雅的脸色也不好看,强打精神的样子,应该是跟徐丽通过电话。 快到傍晚时,我拨通了庄雨燕的手机。 “周岩,怎么想起我了?” 庄雨燕笑问,貌似心情不错。 “燕姐,你认识张义吗?”我直接问道。 “是那名律师吧,在一起吃过两顿饭,他跟李奇的关系是把兄弟。”庄雨燕道。 把兄弟的关系确实够近,难怪张义凡事都肯替李奇出头。 “你问他干什么?”庄雨燕敏感了。 “他是个狗骗子,我想搞死他。”我气愤地骂道。 “不,不,这几乎没可能,他很精明的,凡事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庄雨燕连忙提醒。 “百密终有一疏,夜路走那么多,我不信他遇不到鬼!燕姐,帮我关注点他,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吧!” 庄雨燕无奈答应,她对我也很忌惮,因为什么不必多说。 夜半下班回到家里。 付晓雅不由地开始骂徐丽,这样的蠢女人,只有窝里横的本事,在外面狗屁不是,活该被人骗。 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 我劝说了好半天,她这才消气,又说出永远断绝母女关系的狠话。 我躺在床上,不去想徐丽,脑海中都是张义。 我到底也没想出来,如何对付张义,只能暂时放下。 接下来两天,我依然很忙碌。 又跟老黑练了一次车,还顺利考取了驾照。 得益于我上学时锻炼的强大记忆力,还有认真谨慎的驾驶态度,每一科目都是满分的好成绩。 我可以开车上路了! 像我这样的年纪,开着价值不低的奥迪车,自由穿行在马路上,足以让很多小混混们羡慕嫉妒。 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我是富二代。 我接到了云梦迪的电话,上午十点,东安火车站,不见不散。 我小心地开着轿车,提前二十分钟,来到了火车站。 就在等待的途中,我接到了远方的一个固定电话,里面传来我妈的声音。 “儿子,你怎么又给我汇款了?” “我有钱,没什么的。” “你哪来的钱啊?可别走上歪路!” “妈,别问了,都是合法正当的收入,放心用。对了,给小妹买几套漂亮衣服,你也买点补品,保重身体。”我关切道。 我妈感动于我的无私回报,声音哽咽。 “小岩,妈觉得对不起你,当初就该把你也带走,省得受徐丽的气,落得连家都没有。” “都过去了,别想这么多,以后缺钱就找我,千万别为难自己。” 我语气柔和,又说:“妈,记得去做一件事,别怕花钱。” “儿子,什么事?” 第一卷 第142章 步子迈太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去买一部手机,再去银行办理个短信提醒,都汇款好几天,你这才知道。另外,以后咱们联系也方便。”我提醒道。 “好,都听儿子的。”我妈终于笑了。 接下来,我妈又问起了家里的情况,我说自己没回去,应该一切都好吧! 家里早就乱了,中间还发生了许多事。 我只是不想给她添堵,徒增担忧。 聊了十几分钟,挂断手机,我下车走向了出站口。 随着人流,云梦迪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她穿着一套蓝色印花收腰的连衣裙,衬托出丰腴完美的体型,头上还戴着一顶白色小帽子,边缘一圈闪亮的钻石。 在云梦迪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不苟言笑,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云梦迪带保镖来的,这反而让我觉得压力骤减,不必想着如何保护她。 “小岩!” 云梦迪快步上前,竟然跟我轻轻拥抱了一下。 “云姐,你真漂亮。” 我发自内心地称赞,如今,云梦迪跟徐丽的长相差距已经拉开了。 徐丽受伤后,成了丑陋的黄脸婆。 云梦迪却是容光焕发,更显年轻和美貌。 “小岩,你也越来越帅了,还成熟不少。”云梦迪笑着打量。 “姐姐,请!” “拜托你多照顾了。” “姐姐太客气了。” 一路来到奥迪车跟前,我帮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很干净,提前洗过。 云梦迪坐进去,见我坐在驾驶座上,有点惊讶。 “小岩,你还会开车?” “昨天刚拿的驾照。”我坦言道。 “……年轻人到底有胆量。” 云梦迪轻轻拍了下额头,对一名保镖道:“阿强,还是你来开车吧!” “好!” 保镖连忙答应,我只好去了后排。 云梦迪的担忧可以理解,她是一名亿万富豪,当然不想坐在一辆新手驾驶的车上,意味着很高的风险。 “姐,先去酒店吗?”我问。 “不,先去你的公司,方便吗?”云梦迪转头笑问。 “欢迎大驾光临!” “哈哈,真是淘气。” 保镖阿强驾驶着轿车,又快又稳,在我的人工导航下,来到了星海大厦。 乘着电梯来到五楼,迎面就是一块大牌匾,周顺商贸有限公司。 我提前给刘芳菲发了短信,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提前出来迎接。 “这层楼都是你的?”云梦迪问道。 “是的,刚刚全租下来,步子可能迈得太大了。” 我检讨的口气解释,不想让云梦迪认为,我太能糟蹋钱。 “就该这样,迅速将业务做大,抢占先机。” 云梦迪却赞了一句,踩着高跟鞋,就在走廊里溜达起来。 业务、质检、分装、快递…… 每个门上都有标牌,半敞开的房门内,正有员工在忙碌着,一丝不苟。 我惊讶于公司的变化,更佩服刘芳菲的管理水平,面面俱到,短时间内就招了这么多员工。 “云姐,这里是刘总经理办公场所,公司一切都是她在操持。” 我并不往自己身上揽功劳,主动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云梦迪笑盈盈地走了进去。 刘芳菲正坐在办公桌后方,桌上一堆资料。 见云梦迪进来,刘芳菲连忙起身,绕过办公桌过来微笑问候。 “云董好,非常幸运能见到您。” 云梦迪眼中闪过惊讶,因为刘芳菲看起来,年龄跟我差不多。 “刘总!” “实在不敢当,叫我芳菲好了。” “芳菲,你应该没上大学吧?”云梦迪直截了当。 “我学习还不错,但家境很差,身体又不好,高中毕业,并没有参加高考。”刘芳菲神色平静。 “你怎么学会的企业管理?”云梦迪感兴趣地问道。 “这个不难啊,互联网就是个知识宝库,我又是个网虫,整天在上面爬取各种知识,还下载了不少名牌大学的管理讲座。”刘芳菲笑道。 云梦迪边听边点头,不禁感慨道:“世界变了,我觉得自己落伍了。” “云董过谦了,您的创业经历,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认为,互联网商贸必然是未来发展的大趋势,人们足不出户,就能采购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还能进行更好的价格对比,省去了开设商铺的费用……” 刘芳菲侃侃而谈,云梦迪则一再点头,满眼都是对这个年轻女孩的欣赏。 刘芳菲晃动鼠标,点亮屏幕。 打开了“芳菲精品”网店,上面的商品很多,必须使用滚动条才能看全。 云梦迪对此很有兴趣,询问交易流程,配送、服务等细节。 刘芳菲也是知无不言,没有丝毫隐瞒。 这一刻,她们像是把我给忘了。 聊到了十二点多,两人还是意犹未尽,云梦迪邀请刘芳菲一起用餐,被她给拒绝了。 理由是,没时间! 这倒是让云梦迪不由一愣,拒绝她的人可不多见。 离开周顺公司,我们驾车去往了东安酒店。 云梦迪跟我并排坐在后面,笑着赞道:“小岩,刘芳菲真不错,脑子活,胆子大,管理上条理清晰,你算是捡到了宝。” “碰巧了吧,她自称擅长网络上卖货,我当时也是无人可用。” 我如此解释,心里想的是,云梦迪不了解刘芳菲的另一面。 刘芳菲的母亲早已去世,她却虚构母亲还活着。 父亲刘子文开着珠宝店,父女二人却是死敌,永远无法化解。 刘芳菲胆子大没错,她不光用照片讹诈过父亲,甚至还拉我一起抢劫了父亲。 刘芳菲性格执拗,也容易冲动。 而且她还患有治不好的病,时刻生活在忧虑中。 “知人善用,才是最大的本事。”云梦迪暗示我。 我对此很惭愧,哪有这个本事,只是碰巧遇到了刘芳菲。 我们的共同点,无依无靠,挖空心思想赚钱,摆脱贫困的生活。 来到东安酒店,我要了个包房。 云梦迪的霸道显示出来,用餐的只有我跟她。 两名保镖笔直地站在门外,并不进屋,必须等我们用餐结束,才会给他们二十分钟的吃饭时间。 云梦迪随意点了个八百八的套餐,随后提出一个令我为难的要求。 第一卷 第143章 同一首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小岩,能不能把你的后妈请来一起用餐,我想见见她,一起吃个饭吧!”云梦迪认真道。 “她有什么好见的,一个家庭妇女。” 我不禁皱眉,打心里不想再搭理徐丽,麻烦制造者。 云梦迪笑了笑:“我就是想亲眼看看,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像,世界虽然很大,除了双胞胎,长相上如此接近的并不多见。” 她们肯定不是双胞胎,存在着年龄差。 我想什么呢! 徐丽跟云梦迪生活在不同的城市,人生轨迹更是截然不同,她们之间定然没什么关联。 “我这次来东安,一则想看看你,再则就是想见见她。”云梦迪坦言道。 上次去临州,云梦迪对我的帮助不小,如今跟周顺公司,更是紧密的合作关系。 我无法拒绝她,到底还是答应了。 “她脸上有伤疤,不喜欢出门,我试着联系下吧!” “好,可以让阿强开车去接。”云梦迪笑道。 我拿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家里,好半晌,徐丽才接起电话,声音沙哑道:“请问是哪位?” “我!” “小岩,我刚才睡觉呢。唉,那笔钱……” “行了,别说这些没滋味的,我有位外地朋友来了,你收拾下来东安酒店,一起作陪吧!”我命令的口气。 “我这副鬼样子,能行吗?”徐丽不可置信。 “让你来就来,否则,家里的事情我永远不管。”我不耐烦道。 “好……好吧!” 徐丽现在怕我,只能答应了。 “十分钟后,有一辆黑色奥迪车到门口接你。” “嗯!” 挂断电话,我冲着云梦迪点点头,“她答应过来,等她摘了口罩,云姐可别被她的样子给吓到了。” “怎么会呢,多大的风浪我都见过。” 云梦迪笑容明媚自信,是徐丽一生都做不到的。 我写了个家庭地址,云梦迪交给外面的保镖阿强,让他立刻开车去接徐丽。 饭菜很快上来了! 云梦迪一口没动,我们随意聊着天等待着。 二十分钟后,门被推开了。 精心打扮的徐丽,穿着白衬衫、短裙和黑丝袜走了进来。 头发一丝不乱,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含春双眸,倒也很有风韵。 只是,徐丽一看到云梦迪,就愣在当场,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这位是云河集团董事长,云梦迪女士。”我起身介绍。 “你,你好!” 徐丽立刻露怯了,腰不由弯了,犹豫地伸出手。 “丽姐你好!” 云梦迪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跟徐丽握手,寒暄着让她落座。 徐丽受宠若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偷偷往我这边瞥。 “小岩说,我们长得很像,我一直不信,丽姐,能摘下口罩吗?”云梦迪问道。 “好吧!” 徐丽非常纠结,但还是缓缓将口罩摘了下来。 自从徐丽受伤后,我也第一次见到她的脸,并没有想象中的触目惊心,却显得有些诡异。 徐丽的左脸上,贴着一条拉锁图案的长长贴纸,遮住了伤疤。 这让人觉得,她的脸似乎能够拉开,成为恐怖的断层。 云梦迪打量着徐丽,笑道:“呵呵,小岩没说谎,世界真奇妙,我们的长相相似度,确实非常高。” “云董抬举了!”徐丽讪讪道。 “小岩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见外,随便些就好。” 云梦迪起身给徐丽倒了一杯果酒,徐丽连忙起身,一再道谢。 云梦迪很擅长人际间的交往,彬彬有礼,谈吐不俗,却又不失真诚。 不到几分钟,云梦迪便卸掉了徐丽的压力,两人很自然地聊了起来。 云梦迪对徐丽的过往很感兴趣,有意无意地打听着。 徐丽追忆着不堪回首的过往,泪光盈盈。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小村里,十岁时父母离世,成了孤儿。 后来被爷爷奶奶抚养,常常一个人孤单地去摘野花,直到夜色朦胧,才回到破败的家。 十八岁时,爷爷奶奶也走了。 徐丽无奈嫁人,在婆家的帮助下,总算读完了大学。 “我苦啊,一直努力追求,却始终找不到幸福!” 徐丽哭了,餐巾纸用了一张又一张,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 我对徐丽的话很是鄙夷,困难的经历固然可怜,但徐丽追求幸福的方式却错了。 她心术不正,总想不劳而获,有时候也很恶毒。 她一直踩着男人的肩膀往上爬,贪慕虚荣,一次次被摔得鼻青脸肿,却不长记性。 云梦迪干脆坐在徐丽身边,轻轻摸着她的长发,安慰道:“丽姐,苦难也是财富,是奋发的无穷动力。我也曾经困在大山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白云飘过山峦,变幻着各种形状,令人充满了无限遐想。” “我也喜欢看蓝天白云,带着丫丫……” 徐丽突然打住了话题,轻声唱道:“云河啊云河,云河里有个我……” 唱着唱着,徐丽就哭了起来,真是令人扫兴。 云梦迪表现得很有耐心,一再给徐丽递纸巾,不断安慰着她,更像是一位姐姐。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我也没说几句话,光听云梦迪和徐丽聊天。 尤其是徐丽,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好像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就是她。 徐丽喝多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云梦迪酒量相当好,并没有半点失态。 我们离开酒店,将徐丽搀扶上了车,一路送回家里。 我没进家门,不想进去。 却又一次看到了我爸坐在窗前,双目无神,朝我象征性地挥了几下手。 “云姐,没想到她这么失态,让你看笑话了。”我歉意道。 “没有,我觉得很开心。” 云梦迪笑了起来,感慨道:“我们不光长得像,其余的相似点也不少,缘分居然这么不可思议。” “她怎么能跟你比。” 我并不认同这个说法,除了长相,两人没多少相似点,只是喜欢同一首歌。 “不,本质上,人和人是平等的。” 云梦迪摆手,“她跟我的最大不同,就是一直选错了路,不思进取,过分依赖男人,也有些贪婪吧!” “她就是这样的人。”我表示赞同。 “小岩,下午不用上班吧?” “当然不用,云姐想去哪里玩?” 第一卷 第144章 钓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想去钓鱼,放松一下,能安排吗?”云梦迪笑问。 “当然没问题。” 我爽快答应,又挠头道:“姐,可我不会钓鱼。” “呵呵,我可以教你啊!” 云梦迪眨了眨眼,“这方面我是行家,小时候家里穷,我经常去河边钓鱼,也因此经常吃鱼。” “自己做的,一定更美味吧。”我恭维一句。 “哈哈,没有调料,特别难吃。”云梦迪笑了:“以至于我现在都基本不吃鱼,但钓鱼技术说得过去。” “先谢谢姐姐,让我掌握一项新技能。”我抱了抱拳。 “这不算技能,你应该向刘芳菲学习,深入研究互联网。”云梦迪直言道。 强子驾驶着轿车,途经一家渔具商店停下。 我走进去,花了三千多,购买了两套渔具,还有几袋现成的鱼饵。 东安县最适合钓鱼的地方,就是青云水库。 本来设置了钓鱼计时收费的管理点,但总是在夜晚被破坏,索性也就放开了。 这个地方,却有我不堪回首的伤痛。 我两次被绑架,都在青云水库后方的树林里,一次耽误了高考,一次侥幸逃生。 我们驱车来到青云水库,面对宽阔的水面,倒映着天空的朵朵白云,云梦迪像名少女,伸展手臂,发出开心的笑声。 “视野可真好,景色也不错。”云梦迪赞道。 “比不过临州附近的大海。” 我谦虚道,事实如此,青云水库连个景点都不算。 “大海是看不透的,越是想深入了解,就越觉得茫然。小岩,要学会发现那些简单平凡的美好,只有那样,你才会活在欢乐中。” 云梦迪的话大有深意。 今天的午餐,她自然能看出来,我跟徐丽的关系很差,彼此间都背负着精神负担。 云梦迪想劝我放下,用心良苦。 但这并不容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次我相信徐丽,换来的总是伤害。 云梦迪让两名保镖留在车上,跟我一起走下堤坝。 我们小心地坐在大石上,开始钓鱼。 云梦迪熟练地配置好鱼竿,挂上鱼饵,远远地抛入水中。 我认真学习,倒也是有模有样。 云梦迪告诉我,在这种地方钓鱼,必须要有耐心。 水面越是平稳,鱼咬钩的速度就越慢。 注意观察水面的漩涡,那通常都是鱼群聚集的地方。 我们晒着太阳,吹着微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时间倒也觉得很惬意。 二十分钟后,云梦迪钓到了一条二斤左右的草鱼,发出开心的笑声。 随后,她就把这条鱼给放生了。 云梦迪是个富豪,珍馐美味都尝遍了,才不想拿回去炖鱼。 她只是享受钓鱼的过程,放松身心。 这时,我看见一辆白色越野车从树林里开了出来,行驶到附近,骤然停在了岸边。 车上下来了五个人,为首一人,身材短粗,醒目的大光头,胸口挂着大金链子,正是魅丽酒吧的老板翟猛。 我认为,他是看见了我,才停车过来。 “云姐,情况不对,咱们快走。”我焦急催促。 “怕什么,我刚发短信告诉阿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云梦迪不以为然,继续盯着远处的水面。 翟猛几人走近,都呲牙坏笑,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干什么?” 我故作淡定地斜眼问道。 “周岩,你小子看着老实巴交,其实满肚子坏水,挺能作死的。” 翟猛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今天你恰好被老子遇到了,先跪下来求原谅,然后自己跳进水里游一百米,就放过你。” “你算个屁!滚蛋!” 我不屑地骂道,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刀。 翟猛敢动手,我就真给他放血,看谁更凶残。 “小子,要是让我们动手,就把你按水里淹死。” 翟猛继续威胁,他认定我一人打不了五人,只有挨揍的下场。 “你们眼瞎吗,没看到我在这里?”云梦迪突然开口了。 “卧槽,哪来的小娘们儿,关你屁事!” 翟猛不在乎的骂。 “不许动周岩,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间,云梦迪起身,站在我斜前方。 “云姐,你快闪开啊!” 我着急道,云梦迪是贵客,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一边儿去!” 翟猛推了下云梦迪肩头,很是厌恶。 就这一下,云梦迪便摔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的手腕碰到了石头,传来了清脆的响声。 她戴着的玉镯子,看似很普通的款式,纯粹得像是玻璃,没什么颜色,就这样给碰碎了。 “姐!” 我连忙扶起云梦迪,她却笑了,满不在乎地站定。 奥迪车的车门打开了,阿强两位保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来。 翟猛一伙人都愣住了。 刚才没注意到,车上居然还有人。 “云董,受伤了没有?”阿强脸色都变了。 “我没事儿!” 云梦迪摆摆手,吩咐道:“把他们都扔水里,长个教训。” “好!” 阿强两人立刻动手了。 翟猛这些人,说到底也还是地痞,身手怎么比得过职业保镖,奋力抗争,还是被打得节节后退。 不到半分钟,五人就全部挂了彩,鼻青脸肿,还被强行扔进了水里。 我忍不住发出了大笑,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翟猛,再让你随意找茬,这次到底栽大了吧! 五人在水中起起伏伏,显然都会游泳。 阿强两人却不想放过他们,沿着岸边巡视,不给他们爬上来的机会。 “对,对不起,求放过。” 翟猛真的怕了,满满的求生欲,让他开始讨饶。 “你们把鱼都惊走了,想上来可以,主动咬住鱼钩,把自己当成鱼。” 云梦迪嘲笑地看着水面,提出个有趣的要求。 对翟猛几人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屈辱。 可是不答应,又无法登岸,早晚耗尽体力,淹死在水里。 “给你们十秒钟考虑,否则后果自负。” 云梦迪展示出冷酷的一面,彻底收敛了笑容。 “不!” 翟猛坚决不同意,朝着另一侧方向游了过去,他们试图从水库对面爬上来逃走,哪怕先不要越野车。 “云董,我们要不要过去拦截?”阿强问道。 “不必了!” 云梦迪摆手,又对我说道:“小岩,报警吧!东安县的治安环境,太成问题了,我倒是想问问,相关部门是怎么管理的。” 第一卷 第145章 赔不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翟猛挑衅在先不假,但受伤的却是他们,目前还在水中沉浮着。 报案,警方未必会向着我们。 “报警吧!”云梦迪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拿出手机,没敢打给尚勇,选择拨打了秦所长的号码。 很快,秦所长就接了,上来就问:“周岩,有什么事情?” “青云水库,翟猛带人找茬,他们差点伤了一位外地的女企业家。”我简单描述。 “这就是普通的斗殴事件,我安排两个人过去看看吧!” 秦所长很勉强地答应了。 “秦所长,你最好亲自来,这位女企业家名叫云梦迪,很有影响力。” 我转身,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强调。 “没听说过。” “上网查一下吧!”我强调。 “……好吧。” 秦所长挂断了,没过两分钟,又打了过来,几乎是用喊的:“周岩,稳住翟猛那些人!我马上过去,这帮瘪犊子捅大篓子了!” 云梦迪平静地继续钓鱼,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 我忽然想起了玉手镯,连忙过去捡起来,碎成了好几块,再也拼不起来了。 “云姐,太对不起了,我赔你手镯吧!”我歉意道。 云梦迪跟翟猛素不相识,都是被我给连累的。 “这是冰种翡翠,当时二百八十万拍卖得来的,目前的市面价格,四百万以上吧。” 云梦迪解释一句,又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惊呆在当场。 一个像玻璃一样的手镯,居然会这么贵,尴尬到不知说什么。 四百万,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 “小岩,继续钓鱼吧,这事儿跟你无关,让他们赔。” 云梦迪指了指水面,五个脑袋起起伏伏,正奋力朝着岸边游去。 很快,云梦迪又钓了一条鱼,开心大笑,照例放进了水里。 我几次起钩,却是一无所获。 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两辆警车疾驰而来,骤然停在了堤坝上。 秦所长带着五名警员,急匆匆地下了车。 却看见我和云梦迪正在钓鱼,两名职业保镖闲来无事,正在不远处用石头和小贝壳下五子棋。 “周岩,翟猛在哪里?”秦所长急忙过来问道。 “在那里!” 我伸手指了指前方,此刻,他们已经靠近了岸边。 到底怎么回事儿? 秦所长一头雾水,看了眼云梦迪,急忙上前道:“云董,对不起,您受伤了吗?需要去医院吗?” “没事儿!” 云梦迪神色淡淡,继而冷哼道:“我这次过来,本想投资东安县的。没想到,危险随处可以遇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他们目无王法,惊扰了您,是我们警方管理不够,请原谅,一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秦所长表现得很客气。 “推搡中,他们弄坏了我的镯子,照价赔偿吧!” “必须赔偿!这是应该的!” 秦所长连连点头。 我将卫生纸包着的手镯,递给了秦所长,先是咽了口口水,这才小声道:“这个手镯,二百多万买的,市场价,四百万!” “什么?!” 秦所长惊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差点弹出来。 “云董是什么身家,戴这种价值的手镯不奇怪。”我提醒道。 “跟我也没关系,让翟猛他们赔吧,不拿钱就去坐牢。” 秦所长小心捧着手镯,转身上了警车,带着警员向前追踪一段,便拿出大喇叭,喊翟猛等人过来,到所里接受调查。 翟猛一伙人没跑,湿漉漉地过来上了警车。 人太多坐不下。 一辆警车迅速返回,下来一名警员,将翟猛的越野车也一并开走了。 一个小时后,云梦迪不想钓鱼了。 一无所获的我们重新上车,我问:“云姐,去酒店吗?” “时间还早,不着急,我们找个酒吧消遣吧!” “县城里唯一的酒吧,就是刚才找事的翟猛开的,最好还是别去了。” 我不由提醒,对我而言,那里就是虎穴狼窝。 “这么巧啊,那就去你工作的KTV唱歌吧!”云梦迪改了主意。 就等这句话。 韩风眼巴眼望,一直期待云梦迪的光临。 为此,这两天KTV还搞了一次大扫除,收拾得格外干净。 “我亲自给姐姐当服务员。”我拍了下胸脯。 “我可是个挑剔的客人。” 云梦迪开着玩笑。 “一定确保姐姐满意。” 轿车一路疾驰,来到了夜美KTV,停在了车位上。 我跟云梦迪并肩走了进去,两名保镖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付晓雅正站在大厅里,一看到了云梦迪,连忙绽放了笑颜,“欢迎云姐!” “晓雅,好久不见!” 云梦迪主动上前,跟付晓雅轻轻拥抱了下,又扶着付晓雅的肩膀打量。 “瞧这丫头,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跟我也很像?” 云梦迪的语气中带着宠溺,像是在打量自己的孩子。 “我哪有云姐漂亮。”付晓雅客气道。 “工作还习惯吗?” “挺好的,手下几十号人呢!”付晓雅傲气道。 “好好锻炼吧!” 云梦迪和付晓雅攀谈几句,这才跟着我,进入了韩风的办公室。 “云姐,这位是韩风,韩总!”我介绍道。 “云董驾临,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韩风嘘呼着过来握手,经过两天的刻苦锻炼,走路已经基本平稳。 云梦迪象征性地握了下,却发现了墙上挂着的吉他。 “谁会弹吉他?” 云梦迪感兴趣地问道。 “我,业余水平,没事儿消愁解闷的。” 韩风笑着举了下手。 “小岩,拿来给我看看。”云梦迪吩咐道。 我连忙取下吉他,交在云梦迪的手中。 她打量下,背在身上,左右手配合拨动了琴弦。 优美的旋律便飘了出来,轻轻柔柔,点点滴滴,如细雨般洒落在心田。 我和韩风都不由一呆。 没想到,云梦迪多才多艺,竟然还会弹吉他,目测水平还很高。 一曲完毕,云梦迪放下吉他,笑道:“献丑了!” “云董太客气了,这绝对是大师级的水平,我这辈子是撵不上了。”韩风盛赞。 “虚头巴脑!” 云梦迪轻笑一声,又说:“韩总,给弹唱一首歌吧!” “没问题,不知云董喜欢听什么?” 韩风急忙拿起吉他,挺直了腰杆。 “小岩知道我喜欢什么歌。” 云梦迪看向了我,笑容耐人寻味。 第一卷 第146章 放赖不可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知道云梦迪喜欢《云河》这首歌。 但一想起餐桌上,徐丽摇头晃脑的,哼唱得还那么难听,我就不想再听到了,故意说道:“风哥,就那首《小城故事》。” 云梦迪愣了愣,继而点头道:“对,就这首歌!” “好嘞!” 韩风立刻弹唱起来,“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云梦迪轻轻鼓掌,合着节拍,很沉醉的样子。 一把吉他,一次见面。 俨然成了文艺青年的小聚会,充满了浓浓的怀旧色彩。 好气氛被一个人给打破了! 楚海龙推门而入,整张脸都是黑色,笼罩着浓浓的冰霜。 他没带打手,否则,守在门前的保镖阿强两人,也不会让他轻易进来。 我知道,楚海龙亲自登门,一定为了翟猛而来。 四百万的赔偿金,翟猛怎么能拿得出来,不得不惊动背后的老大。 韩风很不高兴,冷脸道:“海龙,你是专门来扫兴的吧?怎么都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当成你家了。” “风哥请原谅!” 楚海龙哼了声,继而朝着云梦迪抱拳。 “云董,在下楚海龙,手下翟猛不懂事,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 云梦迪满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沉声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他蛮横无理对我动手,必须拘留惩戒,至于损坏物品,我也不深究,照价赔偿!” “四百万,太高了……” 楚海龙腮帮子蠕动,正在咬牙中。 韩风还不清楚事件的整个过程,但四百万这个价格,也让他几乎惊掉下巴,默不作声地返回椅子上坐下。 “我没有敲诈你们,那个手镯我有拍卖行的所有票据,增值幅度已经压到很低了,你们觉得赔偿金高,难道说,本人要无辜承受这笔损失?”云梦迪不屑反问。 吞了吞口水,楚海龙硬着头皮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手镯被摔碎,云董作为管理者也有责任。” “想放赖,也不掂量下自己!” 云梦迪生气了,俏脸罩着寒霜,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四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那就这样吧,让翟猛去坐牢。” 楚海龙使劲握了握拳头,发出一连串咔吧的声响。 他冰寒的目光扫过我,带着浓浓的杀气。 云梦迪是我招来的,楚海龙的内心中,认定我才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 “坐牢,只是惩罚之一,翟猛必须倾尽家财赔偿本人,休想赖账。” 云梦迪一步不让,霸道十足。 “你不要把人逼到绝路上。” 楚海龙几乎忍无可忍,开始出言威胁。 “我正常索赔,多么简单的事情,在你口中,怎么就成了逼迫?” 云梦迪皱眉无语,继而摆摆手,“不跟你废话,我去找秦市长,让他给个说法。” 说完,云梦迪便拿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故意选择免提模式。 话筒里,传来一名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埋怨。 “梦迪董事长,来平川一次,怎么就不辞而别了?” “秦市长,我来东安县看一位朋友,莫名其妙被人推搡,还摔坏了手镯,咱们市的营商环境很恶劣啊!”云梦迪语气淡淡。 “谁这么大的胆子,简直无法无天!” 秦市长生气了,立刻说道:“梦迪董事长别生气,我马上责成东安县有关部门,必须将此事一查到底,给您赔礼道歉,赔偿损失。” “只是,市里出面,会有人说我把人逼绝路上?” 云梦迪冲着楚海龙轻蔑一笑。 “保护企业家,我们责无旁贷!不好意思,让您受委屈了。” “好吧,我等消息,再见!”云梦迪挂断了电话。 楚海龙脸色变了几种颜色,彻底傻在了当场,他怎么都没想到,云梦迪拥有的关系如此可怕。 都怪翟猛那个蠢货,干什么不好,非要招惹这个瘟神。 “你还站着干什么?” 云梦迪唇角勾起一抹极度不屑的冷笑。 “对……对不起!” 楚海龙再次道歉,转身出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韩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姐,千万别跟这群人渣生气。”我小声劝说。 “呵呵,我不生气,他们不算什么。” 云梦迪笑了,“韩总,小岩,给我安排个房间,嗨歌消遣下。” “一定是最好的包间。” 韩风使劲拍着胸脯,又问:“云董,先出去吃个晚饭吧!” “不用,中午吃多了,上些小点心就行。” 韩风努力走稳每一步,我们陪着云梦迪,来到二楼一个宽敞包间里,两名保镖依然敬业地站在门外。 韩风亲自给云梦迪点歌,我则跑上跑下,端来果酒和点心,摆满整个茶几。 云梦迪开始唱歌,第一首歌就是《云河》,唱得很投入。 韩风则不由称赞,云董的嗓音一流,简直是歌唱家的水平。 我不喜欢这首歌,夸赞不出来,只是象征性鼓掌。 我们唱歌,吃点心,喝酒,聊天! 中途,云梦迪还让放舞曲,就在包间的空地上,扭动腰肢,跳起了热情的舞蹈,笑声洒满了整个屋子。 “兄弟,这是个极品女人,才貌双全,真不知道谁能有福气,跟她在一起。”韩风小声感慨。 “云董未婚,眼皮子很高吧!” “是太高了,难得兄弟能入她的法眼。” “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对我另眼相看。” 我说的是实话,迄今为止,我依然没能看透云梦迪,她和善、高傲、多才、又很霸道,给人一种变幻莫测之感。 “翟猛这一脚踢到铁板上了,哈哈,脚脖子估计都要折了。该着这货倒霉,看楚海龙如何收场。” 韩风幸灾乐祸。 我没说话,云梦迪睚眦必报,从不给对方留活路。 当然,她资本雄厚,有钱有势,人脉深广,也不把这些当回事儿。 云梦迪跳完热舞,回来坐下,又端起了果酒。 我们三人再度碰杯,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我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云姐,我是思思啊。” 常思思来了! 我连忙过去开了门,门外不光有常思思,还有她的爸爸常勇,穿着便装。 “常局长,思思,快请进!” 我客气道。 “云姐,你最漂亮了,艳光四射,倾国倾城!” 常思思冲进屋内,上来就夸,倒是把云梦迪搞得一愣,还是笑着张开手臂,跟常思思拥抱了一下。 常勇跟着走进来,韩风连忙起身赔上笑脸。 我们都心知肚明,常勇因何而来。 第一卷 第147章 全面合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我爸爸,县公安局的局长,长得还蛮帅吧!” 常思思笑着介绍。 “云董,幸会了!” 常勇挤出一丝微笑,主动伸出了手。 “常局长好!”云梦迪敷衍地握了下,也就松开了。 “临州之行,小女承蒙云董多多照顾。” 常勇的表现让我很吃惊,难得他也会说客气话。 “思思非常可爱。”云梦迪笑了起来:“哈哈,心眼儿也不少。” 我终于明白,常思思为什么跟来了。 常勇想用女儿跟云梦迪拉近些距离,有些话才好说。 翟猛这件事,想必上级领导也给常勇这名主管局长,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大家落座,常勇点起一支烟,这才说道:“云董,东安一行,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实在不应该。” “呵呵,是我打扰了常局长。” “实不相瞒,我刚才见过了翟猛,询问了具体情况。翟猛名下倒是有一处房产,有些年头了,价值十万左右,还有一辆二手车,价值也不高,最多五万。银行没有存款,还有一个酒吧,注册资金二百万,都加起来,也不够赔偿云董的镯子。”常勇坦言道。 “楚海龙应该有钱吧!”云梦迪提醒。 “他……”常勇直言道:“他已经宣布跟翟猛划清界限,警方不能强行向他摊派。” 云梦迪沉默片刻,终于吐口了,“破房子破车,我没有兴趣,就把他名下的酒吧,转让给我,算作赔偿吧!” “他那个酒吧,经营也不怎么样!”常勇提醒。 “怎么经营是我的事情,如果他不同意,那就承受因此带来的后果吧!” 云梦迪俏脸一沉,语气很强硬。 “爸。” 常思思冲常勇眨眨眼睛。 “那就,这么办!” 常勇点点头,应该提前跟翟猛商议好了。 常勇又谨慎道:“云董,鉴于水库现场的情况,我们对翟猛做出的处理,是拘留十天。” “可以!” 云梦迪答应了,还笑着给常思思拿了块点心。 表达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是看在常思思的面子上,不想难为常勇。 “云姐,去我家玩吧,我养了一只猫,特别特别乖!”常思思发起邀请。 “下次吧!” 云梦迪笑道,“你明天要上学,要早点休息。” “好,那我回去了,云姐再见!” 常思思识趣地起身,常勇微微点头,也跟着走出了包房。 魅丽酒吧即将易主,成为云梦迪的产业。 这就是翟猛冲动的惩罚。 我一时想不通,以云梦迪的身家,为何会要一个小县城的酒吧? 为了喝酒消遣,更加随意方便吗? 又唱了一首歌,云梦迪便提出告辞,我询问道:“云姐,去酒店吗?” “去你家住。” 云梦迪的话让我吃惊,但我理解她说的家,并非我爸和徐丽的那一栋。 “我房子就在附近,跟晓雅一起租的,各有单独的房间,条件一般,就怕委屈了云姐。”我坦白道。 “没关系,总比大学生宿舍强吧!”云梦迪并不介意。 “阿强他们怎么办?” “自己找地方住吧,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云梦迪说一不二,那就去家里吧! 此时刚过晚上十点,我带着云梦迪告辞韩风,提前下班了。 我们一路步行,穿过街道,进入小区,回到了家里。 云梦迪到处看,不由赞道:“条件还不错,我觉得比酒店更自在。” “云姐,你住我的房间,我去住阁楼。” “好!” 云梦迪答应了,继而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冰箱里有饮料,我给她拿来放在茶几上。 犹豫下,我还是问道:“姐,翟猛就赔一个破酒吧,你也太吃亏了。” “哈哈,那个镯子是有瑕的,最多值三万,真品在家里放着呢!” 云梦迪得意大笑起来。 我惊得目瞪口呆,怎么都想不到,亿万富豪的云梦迪,也玩这样的花招。 云梦迪放松地往沙发上一靠,哼声道:“钓鱼成功!这份收获,也很有成就感。” “云姐太厉害了!” 我由衷竖起大拇指,幸亏我跟她是朋友,否则,怎么被玩死都不知道。 “小岩,坐下来,聊点正经的。”云梦迪道。 我这才坐在她的身边,有好闻的香气飘过来,似曾相识。 徐丽,好像也用这个味道的香水。 “看得出来,韩风跟你关系很密切,KTV也经营得不错。想必你也积累了一些经验,酒吧拿来后,你去管理经营吧,不能总是打工。” 我几乎不可置信,云梦迪争取来的酒吧,居然是想送给我。 这份恩赐实在太大了。 “没关系,经营黄了,就当做没有。” 云梦迪满不在乎,又提醒道:“小岩,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能由着地痞流氓欺负你,更不能被负面情绪影响了人生。” “我懂,谢谢云姐。” “还有一件事,等我走后,你跟刘芳菲商议下。” “云姐请讲。” “把芳菲精品的网店,改成云端精品,全面代理销售云端商贸的所有产品,云端那边可以给一定的资金扶持,具体安排让她跟崔经理联系吧!” “谢谢!” 我连忙道谢,也非常感动云梦迪的帮助。 这标志着,周顺商贸跟云端商贸将成为真正的合作伙伴,背靠大树好乘凉,根本不愁赚钱的。 “这次东安之行,收获非常大。”云梦迪感叹道。 我迷糊了,似乎我的收获更大! 想不通,云梦迪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半个小时后,付晓雅也提前下班了。 看到云梦迪在这里,还有些意外,忙客气的打招呼。 衣柜里最值钱的几件衣服,都是云梦迪花钱给买的,这让付晓雅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 我表示困了,独自去了阁楼。 默默躺在床垫上,看着斜窗外的夜空。 城市的灯光,遮挡了星辰,看到的只有一片迷蒙。 楼下,偶尔传来云梦迪和付晓雅的大笑声,她们聊得很愉快。 更多的时候,却只有电视机的声音,那是她们在窃窃私语。 直到半夜多,一切才安静下来。 我去楼下卫生间上厕所,却发现付晓雅房间的门半开着。 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却是无法想象。 第一卷 第148章 都被开除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梦迪竟然跟付晓雅睡在了一起! 此刻的付晓雅,正躺在云梦迪的臂弯里,睡得很香甜,唇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云梦迪也睡着了,一只手还轻轻揽着付晓雅,很像是怕失去。 在我的记忆中,付晓雅独立又坚强。 她来到我家后,就有独立的房间,从未见她跟徐丽有过分亲昵的举动。 可是现在,她竟然跟云梦迪如此亲近。 我忽然意识到,在付晓雅坚强的表象背后,非常渴望一份亲情的关怀。 我伫立片刻,这才去了卫生间。 又看见云梦迪的内衣,跟付晓雅的挂在一起,款式很接近,尺码也差不多。 这一刻,我又想到了徐丽。 如果她能像云梦迪一样,懂得如何去爱,这个家就不会分崩离析,或许也会充满欢乐的笑声。 次日上午,我接到秦所长的电话,跟云梦迪一起,来到了新区派出所。 翟猛被带了出来,他的脸色跟死人一样难看,不停地打喷嚏,游泳的时候冻感冒了。 秦所长拿出准备好的股权转让书,一式两份。 我看见上面已经有了个签名,还按着手印,正是魅丽酒吧的另一名股东。 “云董,对不起!” 翟猛不情愿地道歉,在上面签名后,按上了手印。 受让人的一栏是空的,云梦迪也没在上面签名,直接就收了起来。 “改过自新吧!再敢找事,就让你坐牢!” 云梦迪冷冰冰警告一句,便离开派出所,继续赶往工商局。 半个小时后,一切搞定。 东安县魅丽商务有限公司,便转到了我的名下。 公司至少两名股东,我占百分之九十九,云梦迪只拿象征性的百分之一。 而且,云梦迪还给我一份授权书,可以随意转让她在公司的股份。 “云姐,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我感动又惭愧,觉得自己就是不劳而获。 “呵呵,希望你以后不会记恨我。” 云梦迪笑了,居然还摸了下我的头,显得很亲昵。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愣在当场,莫名其妙。 “随口一说。” 云梦迪笑了起来,“该走了,送我去火车站吧!” 云梦迪离开了东安县。 新手司机的我,开上奥迪车,第一时间返回了KTV。 走进办公室,我将新的营业执照,放在了韩风面前。 他扫了一眼,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点起一支烟,韩风稳住了心情,问道:“兄弟,云梦迪把魅丽酒吧送给你了?” “她不想经营,算是送给我的礼物。”我挠头解释。 “早该想到了,这样的小买卖,云董根本瞧不上的,就是故意整翟猛,出一口恶气。”韩风道。 “风哥,你一直想要魅丽酒吧,现在是我们的了。”我笑了起来。 “这……” “咱们是兄弟,不分彼此的。” “对,永远的好兄弟。” 韩风终于开心起来,“哈哈,我一直在悄悄搜集翟猛的罪证,打算一下子打到他的死穴,没想到这货突然就栽了,失去了酒吧!” “可以搞商务KTV了。” “对,咱们兄弟齐心,一定能魅丽酒吧也经营起来,日进斗金!”韩风激动地起身,背着手在地上转圈,像是一时都停不下来。 我看的眼晕,不由提醒道:“风哥,你稳住啊,咱们是不是该去接手酒吧?” “必须啊!” 韩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上老黑,我们三人赶往了魅丽酒吧。 自从夜美KTV实行会员制,魅丽酒吧就日渐萧条,客流锐减到之前的三成。 经营方面,魅丽酒吧也存在严重问题。 翟猛就是个痞子头,手下一群吃闲饭的小混混,派头不小,却也造成不小的支出。 我们刚走进魅丽酒吧,就有七八个混混,堵在了前方。 “老板不在,不接待客人。” 一名混混傲气地抬着下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我觉得他很好笑,亮出营业执照。 “睁大眼睛看清了,本人才是这里的老板。” 槽! 卧槽! 混混使劲揉着眼睛看,确信没看错,魅丽酒吧居然易主了。 “猛哥没说啊,这,这么办?”混混没了主意。 “翟猛正蹲号子呢,你们都被开除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韩风调侃地嘲笑。 混混都杵着没动,老黑不高兴了,举了下大拳头,冷声道:“再不滚,就把你们都打出去,死伤自负。” 别,别。 一名小混混怂了,双手摆动,支吾道:“我还有半个月的工资呢。” “找翟猛要去吧!” 韩风很不客气,又提醒道:“都他娘的记住了,别来酒吧捣乱,本人可不是好脾气的,掂量下自己的小命。” 树倒猕猴散! 事已至此,混混们到底接受现实,蔫头耷脑地离开了酒吧。 这个时间点,员工们还没上班。 只有一名前台经理在值班,他年纪超过三十,看起来倒是很稳重。 我向他亮出了营业执照,并且询问他,是否愿意留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 这名经理提出辞职,哀求我们放行。 他害怕翟猛,不想跟我们混在一起,引来无穷的麻烦。 “走吧!” 韩风不耐烦地抬抬手,这人一再道谢,急匆匆地跑开了。 酒吧空荡荡的,走路都有回音。 货柜上还陈列着不少好酒,这是一笔财富。 翟猛没放出来,否则,他一准儿提前将这些好酒转移了。 我们溜达到二楼,找到了翟猛的办公室。 看起来比韩风的那间更阔气,还摆放着不少绿植。 “兄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韩风笑道。 “风哥,我不会经营管理,还得你来操办。” 我摆手,之前从未混迹在酒吧,甚至都不清楚如何赚钱。 “我也没有分身啊!” 韩风为难地抓抓头,又看向了老黑。 老黑也急忙摇头,“两位兄弟,我文化水平低,跟着你们混还行,撑不起一摊的。” “兄弟,把晓雅安排过来挑大梁,你觉得怎么样?”韩风商量道。 “怕是不行。” 我不同意,还给出了理由,“我姐年轻,性格还冲动,又没有社会关系,会搞出乱子来的。” 谁来管理魅丽酒吧,成了棘手的难题。 第一卷 第149章 恨之入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韩,刺客明天出狱,他以前就开过酒吧,把他弄来怎么样?” 老黑谨慎口气,提了个建议。 “行倒是行,但那货可不怎么听话啊!”韩风眉头皱紧。 “他跟我的关系还不错,都混到这个份上,哪还有什么选择。”老黑道。 “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韩风询问我的意见,介绍了刺客的情况。 刺客本名赖强,三十出头,入狱前在平川市开了一家酒吧。 他最大的爱好还不是酒,而是鼓捣文身。 因此在狱中,大家都戏称他刺客。 刺客的媳妇很漂亮,却是个不安分的主。 某天,刺客刚给人纹了个精美的绿菊图案,回头就抓到了媳妇偷情。 争执当中,失手打死了情夫,犯下过失杀人罪。 只是这小子牙痒手痒,又在死人身上,刺下了一大片文身,又犯下侮辱罪。 死者家属咬着不放,两罪并罚,被判入狱五年。 刺客不喜欢吉他声,韩风也不喜欢他乱涂乱画,两人谁也不服谁,称不上敌人,也不算好友。 我思索再三,觉得眼下的情况,无人可用,便答应下来。 “那就让刺客来试试,当然,是他心甘情愿的前提下。” “好,明天我跟老黑一道,亲自去接他。” 找到了管理者,韩风也很高兴。 我们商议下,决定先把酒吧关了,三天后再开业。 换了门锁,防止翟猛派人进来,偷了里面的库存。 又在门前贴了告示,歇业期间,员工工资照发,韩风还留下了他的手机号。 我提出向韩风转让酒吧的股份,反正云梦迪也不介意。 韩风没答应,他绝对相信我,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 离开酒吧,我们三人找到一间小饭店,点了些酒菜庆祝。 一个问题不容忽视。 如今我们拥有了两个产业,夜美KTV和魅丽酒吧,却等于抢了楚海龙在东安县的半壁江山。 他之前跟我们势如水火,现在则是恨之入骨。 楚海龙必将成为未来发展的最大敌人,也是强劲的对手。 韩风断定,这个夯货一准会不择手段,各种阴招频出。 “跟楚海龙干到底,直到把他撵出东安县。” 老黑猛灌了一杯酒,豪情万丈,也是来到这里后,看到了希望。 “我们不得不承认,楚海龙的势力依然很大。”韩风冷静道,“不能硬刚,尽可能跟他周旋,拖延越久,他的势力就越弱,最终一下打趴。” “楚海龙那些打手,真的非常可恶。” 我依然记得上次被骗到荒郊围攻的场景,非常危险,那是韩风父亲用残存的生命,帮着解了围。 “养打手,也不少花钱。” 韩风冷哼,“但那伙人只认钱不认人,等他产业萧条,入不敷出,打手们也就散了。” “风哥高见!”我随口夸赞。 “东安县的地盘,迟早是我们兄弟的天下。”韩风自信道。 打心里,我不喜欢这句话。 江湖味道太浓了,我也怕自己卷入其中,最终无法自拔。 饭后,我们回到KTV,我又开上车去了周顺公司。 照比KTV和酒吧,周顺公司才更像是踏实的企业,有着无限发展的潜力。 员工们都在忙碌,偶尔碰头商议。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刘芳菲依然埋头在桌案前,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老板来了!” 刘芳菲开着玩笑,指了指柜子,“自己去泡茶吧!” “芳菲,千万别把身体累坏了。” 我真诚道,不可忽视的,她是一个病人。 “放心吧,我身体很好,只有激烈的情绪,才会导致我失态。”刘芳菲不以为然,又问:“云董送走了?” “嗯,她对此行很满意。” “没提指导意见?” “没有!” “这不太像她的风格啊。”刘芳菲微微蹙眉。 “她提了个想法,还请刘总决定是否采纳。”我笑着抱抱拳。 “少来了!” 刘芳菲翻了个白眼,催促道:“一定是好事儿,快说。” 芳菲精品改成云端精品。 全面代理云端商贸的产品,紧密合作。 对方还给一定的扶持资金。 “哈哈,天上掉馅饼啊!想不赚钱都难啊!” 刘芳菲激动的手舞足蹈,又朝我眨眨眼睛,“周岩,我严重怀疑,你就是云董包养的小情。” “千万别开这种玩笑。” 我慌乱地摆手,有这种念头都是对云梦迪的亵渎。 笑过之后,刘芳菲告诉我,云端商贸企业规模相当大。 小商品只是一个分支,主要代理的产品是手机、相机、DVD等一线电子产品,还有国外的一些大品牌服装。 刘芳菲曾经跟崔经理商议过,想把这些新潮的商品,放在网络上销售。 崔经理没答应,也没给理由。 如今有了云梦迪的尚方宝剑,崔经理必须全面配合。 到那时,云端精品网店,一定会全网扬名,流量惊人。 “扶持资金还要吗?”我问。 “必须要啊,用于广告宣传和日常经费,云端商贸也是受益方,该出点血的。” 刘芳菲才不会客气,互惠互利,都要有所付出。 “云董还在路上,过几天联系吧!” “嗯,那就三天后。” 刘芳菲答应着,又取出一把钥匙递给我。 “周董,也该去你的办公室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立刻改进调整。” “有劳了!” 我拿着钥匙离开,在走廊尽头,找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开了门,我眼前立刻亮了。 我的这间办公室,比刘芳菲的那间大了不少,地面上铺着软软的红地毯,窗台上还摆着两盆君子兰。 办公桌、老板椅、沙发、茶几、文件柜、挂衣架…… 还有一部笔记本电脑,安静地放在办公桌上,上面还插着网线。 一切都是崭新的,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我对此满意至极,过去坐在老板椅上,轻轻摇晃着,沐浴着窗外的阳光,竟然有了身为年轻企业家的错觉。 我看到了桌子下方,有个相框。 正是我跟爸妈小妹的合影,一家人都在笑。 我凝视良久,将相框轻轻放在桌面上,心头不禁又涌起了很多往事,只是那段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正是庄雨燕。 我接通问道:“燕姐,有什么事情?” 第一卷 第150章 伪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发现了一些张义的问题,能见面谈吗?” 庄雨燕试探地问道。 “谢谢燕姐,你来星海大厦501房间找我吧!” 我立刻答应。 张义这个畜生,利用没脑子的徐丽,骗走我爸的车祸赔偿金。 但凡有机会,就一定要整死他!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随意浏览着网页,等了半个小时,传来敲门声。 我喊了声请进,庄雨燕就出现在面前。 身穿黑色长裙,戴着大大的口罩,挎一个粉色的坤包。 “周岩,你还是个董事长,买卖不小啊!” 庄雨燕惊讶四顾。 “刚做出一点规模,没什么!” 我语气平淡,“燕姐,随便坐吧!” 庄雨燕坐在沙发上,这才摘下口罩,带着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当初小瞧了你,是我有眼无珠。” 当时,我和刘芳菲为了两千块钱,就登门去拍那种照片,确实让人瞧不起。 命运难以琢磨,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周顺商贸会发展到一层楼的规模,而我也有了独立的董事长办公室。 “没什么,你也不用多想,那时的我,就是没什么本事,才会为了那么点钱,掉进李奇设下的圈套里。”我客观道。 “唉,李奇就是个骗子,我是真后悔啊!”庄雨燕长长叹气,“现在出门不戴口罩,都像是被人看光了一样。” “燕姐,照片没有泄露。”我再次强调。 “你们是很守信,但李奇那个变态,却分享给了他的狐朋狗友!”庄雨燕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踏马的,昨天竟然有人找我,出钱让我再拍那种照片,真是侮辱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 用来形容庄雨燕很恰当,当初就不该轻信男人,拍下那种照片。 不要说别人,我每次见到她,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那天的样子,展露着全部秘密,是那样诱惑、原始又不堪。 “张义也有吗?”我打听。 “你那起诉讼赔偿的案子,张义是原告律师,当然有照片,他还看得格外仔细,评头论足,真是恶心。” 庄雨燕唾弃道。 “姐,你发现了张义什么事情?”我切入正题。 “自从你吩咐之后,我就到处留心搜集张义的罪证,都是些小事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庄雨燕不忘邀功,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张义弯着腰正在打台球,姿势非常标准,身边还站着一名妖艳的女子,穿着很暴露。 “这有什么用?” 我表示不解,只能说明张义喜欢打台球。 “一局五千,就是赌博。”庄雨燕强调。 我有些失望,赌博必须抓现行,事后没人会承认的。 更何况,张义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律师,最擅长擦屁股。 “还有别的吗?” “旁边的那名女人,就是出来卖的,张义跟她不清不楚。”庄雨燕又说。 “这也没用,他完全可以否认。”我摇了摇头。 庄雨燕有些尴尬。 我安慰道:“燕姐,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还有!” 庄雨燕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来,我扫了眼,是个玉器的鉴定证书,标注是和田玉,一级白玉。 鉴定机构:东安县珠宝玉石检测中心。 “这是干什么的?”我疑惑不解。 “李奇当初送给我一些私人照片,不小心夹了这一张,我私自留下了。他是从张义那里拍照的,听说张义买了一块玉,连同证书,送给了市律师协会的会长,得到了理事的职务。”庄雨燕道。 “张义行贿!” 我明白了,但这事也拿不住他。 对方不会承认,他也会矢口否认,我反而成了诬告。 “对,就是行贿。” 庄雨燕使劲点头,又撇嘴道:“张义胆子特别大,这个证书是伪造的,那块玉很可能就是街边货。” “你怎么知道是伪造的?”我惊讶道。 “我闺蜜就在检测中心,她一眼就看出来,上面的章是假的,而且即使从照片看,也绝不是一级白玉。”庄雨燕解释。 真不是个东西! 连送礼都造假,十足的吝啬鬼。 “检测中心可以告张义啊!”我提醒。 “他不会承认的。” 庄雨燕直摆手,又说:“这人太贼精了,他应该跟李奇干了不少坏事,李奇被抓,他却可以置身事外。” 对付张义,确实很难,但我不想放弃。 将两张照片收好,我从兜里取出五百块钱,起身过去交给庄雨燕。 “周岩,我也没做什么,不能收钱。” 庄雨燕难为情的双手摆动推辞着。 “你肯帮我,咱们就是朋友。收着吧!” “嗯,我还会继续关注张义。” 庄雨燕收了钱,感激得眼圈都红了。 这时,刘芳菲开门进来了。 她当然记得庄雨燕,一看到这个女人,顿时就拉脸了,骂道:“贱女人,你来干什么,又想设什么套?” “我,没有!” 庄雨燕格外慌乱,连连摆手。 “芳菲,别乱说话。” 我连忙制止,介绍道:“庄雨燕,燕姐,是我的朋友。” “你跟她,交朋友?” 刘芳菲惊讶不解,怀疑的眼神,就像认定我跟庄雨燕的关系不正常。 “燕姐人也不错,只是被李奇给骗了,她又没参与起诉咱们。” 我继续劝说,还暗中给刘芳菲使了个眼色。 “刘小姐,对不起!”庄雨燕低头道歉。 “你最好老实点儿,否则……” “芳菲,你冷静点,燕姐不是我们要针对的人。” 我急忙打断,唯恐刘芳菲说出手里还有那些照片,那会跟庄雨燕彻底撕破了脸。 “好吧,就当这事过去了。” 刘芳菲看我的面子,不耐烦地摇了下手。 “刘小姐,你是刘子文的女儿吧?”庄雨燕小心地询问。 “血缘上是这样,但我们早就断绝关系,刘子文就是个浑蛋畜生,该千刀万剐。” 提起父亲,刘芳菲就忍不住骂人。 “我听说了关于你的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几天前,刘子文拿着你的照片去相亲了,听说对方很满意,还要出一笔不菲的彩礼。” “什么?!” 刘芳菲暴跳如雷。 第一卷 第151章 不惜各种手段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子文算什么东西,本姑娘想嫁给谁,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想收彩礼,真踏马的不要逼脸!” 刘芳菲破口大骂,气得浑身颤抖。 如果刘子文在这里,父女一定会打破头,拉都拉不住。 “我也是听说,你别生气。”庄雨燕胆怯道。 “相亲的对象是谁啊?” 刘芳菲忍不住追问。 “……不说了吧!” 庄雨燕眼神躲闪,想要夺门而出,却被刘芳菲给拦住。 “说吧,我倒是想知道,刘子文想怎么糟蹋女儿。” “是,大福!” 听到“大福”这两个字,刘芳菲彻底僵住了,脸色煞白。 庄雨燕却急匆匆拉门就跑,转眼就没了影,我连忙扶住了刘芳菲,劝说道:“芳菲,千万别动怒,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想杀了刘子文。” 刘芳菲牙齿咬得咯嘣响,头部一阵眩晕,颤抖着靠在我的身上。 大福,在东安县名气响当当。 他整天哼着不知名的歌,仰着头,拖拉着脚步走在街上。 有时候还会坐公交,逛超市,见人就笑,不知寒暑,不畏生死,超然物外的存在。 好吧,他是个傻子。 年纪快四十了。 大福虽然存在智力障碍,却从不伤人,有时候还会喂流浪的猫狗。 据说,大福的家境还不错,父亲是大厂领导,母亲是中学教师。 但这样的人,注定是讨不上老婆的。 刘子文未经女儿同意,便提亲给大福,就是对刘芳菲的侮辱,不把女儿当人看。 “芳菲,不能上当,刘子文这么做,就是故意恶心你。”我提醒道。 “太恶心了!” 刘芳菲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细密汗珠,依然还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 “我踏马问问他,收了多少彩礼,怎么跟对方说的。” “不不!” 我连忙按住了刘芳菲的手,“别跟他折腾,他就是打算气死你,认真你就彻底输了。” “可我,心里憋得慌,我踏马想让他去死……” 刘芳菲眼睛都是红的,我看到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滚动着。 “芳菲,你现在是周顺公司的总经理,前途无限,别跟这种卑鄙小人计较,影响了前行的脚步。” 我发狠道:“等咱们发了大财,完全可以在商业上打压刘子文!折腾得他死去活来,穷困潦倒,只能跟在大福的屁股后面,去垃圾桶里翻吃的!” 哈哈! 刘芳菲终于被逗笑了,一扫心头的阴霾,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问我对办公室满意吗? 我当然满意,感谢她的付出。 刘芳菲又问我,庄雨燕来干什么? 我没说实话,只说为了多了解李奇,争取官司能打赢。 跟张义之间的矛盾,说到底也是我家的烂事儿。 何必再让刘芳菲跟着上火。 聊了几句,我离开办公室,开车回到了KTV。 韩风找到了我,认真道:“兄弟,别再当服务生了,这等于打哥哥的脸。” “我知道风哥对我好,只是我不想闲着,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一种锻炼。”我坦言道。 “刚才我想通了一件事,云梦迪将酒吧交给你,是不想你伺候人。” 韩风没猜错,云梦迪就是这么说的。 但我坚持认为,服务生没什么不好,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客人,也长了很多见识,锻炼了为人处世。 还有,我可以经常碰见付晓雅,看见她就心生喜悦,觉得格外充实。 “风哥,我觉得自己能干好的,干一段时间再说吧!”我坚持道。 “好吧!” 韩风无奈答应,由衷道:“兄弟,你将来必成大事,这份心胸令人佩服。” “风哥过奖了!” 我客气一句,出门换上服务员的衣服,就去忙了。 傍晚时分,刘强壮来了。 他一看到了,腰就不自觉地弯了,抱拳耷拉着脑袋,“岩哥,你是我的偶像,小弟有眼无珠,之前冒犯了,求打一顿。” “你这是干什么?”我皱眉道。 “你把翟猛给扔进去,拿走魅丽酒吧,这简直就是江湖传奇。” 刘强壮极力恭维,谄媚到极点,我估计让他立刻跪下,他都会毫不犹豫照做。 “一个破酒吧而已,刘强壮,你也别嘘呼了,过来有事吗?” 我岔开这个话题。 “有个情况,得跟风哥汇报。” “去吧!” 刘强壮去了办公室,我看见不远处的付晓雅,脸色有点不好看,连忙走过去问道:“姐,这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付晓雅咬牙敲了我一下脑门,不悦问道:“怎么把魅丽酒吧交给了韩风?江湖义气?” “那是个烫手山芋,我又管不了。” 我知道付晓雅是为了我好,小声道:“别在这里聊,咱们回家再说。” “傻乎乎的,光被人骗,给你当老板的机会,也是干服务员的贱命!” 付晓雅怒气难消,忍不住又骂我两句这才走开去忙了。 没过多久,韩风便喊我去办公室,告诉我刘强壮探听到的江湖消息。 楚海龙得知魅丽酒吧落在我名下,暴怒异常,砸了不少东西。 据说楚海龙安排了两件事。 决不能让魅丽酒吧经营下去,不惜各种手段。 一定要把我砸进监狱,同样不惜各种手段。 总之一点,我成了楚海龙的头号敌人,这货已经疯了。 “我会小心的,让他折腾去吧!” 我满不在乎,躲不过,那就迎头而上! “兄弟,必须要加倍小心才行,不要把任何弱点暴露出来。我就是个鲜明的例子,被人陷害,无辜坐了八年牢。” 韩风善意提醒,他一直强调自己是被遭人算计,是栽赃陷害入狱的。 但迄今为止,他也没说,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貌似并非楚海龙。 “我生活圈子小,来来回回就这个几个地方,楚海龙想栽赃我,得多费些心思才行。”我嗤之以鼻。 “其实怪我,不该一次次把你卷进来。” 韩风后悔了,我年纪小,怎么能顶住这么大的风浪。 “跟风哥无关,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我只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徐丽苦苦相逼,被迫离家跟着韩风混,或者我考上了大学,光宗耀祖,生活的轨迹会跟今天截然不同。 “兄弟,其实还有个法子,但得跟楚海龙当面谈。”韩风商量。 第一卷 第152章 我不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知道韩风想说什么,但我不想看到楚海龙那副嘴脸。 “风哥,那恐怕不行。常局长提醒过,不能轻易出示,否则就洗不清关系了。” “也对!那兄弟别乱跑,多注意安全吧!”韩风无奈道。 就目前而言,搞定楚海龙的方法只有一个。 出示谷爷派人送来的那份江湖通知书,楚海龙一定会老老实实,再也不敢针对我有任何行动。 但那样一来,就等于坐实了我跟谷爷的关系。 一旦传扬开来,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无法预料。 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 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离开韩风的办公室,在走廊里接通。 “哥,我是芽芽。” 里面传出的声音,让我很惊喜万分,正是妹妹周芽。 “芽芽,你在哪里呢?”我激动问道。 “在家里啊,写作业!” “学习怎么样啊?” “班级前三名,我还是三好学生呢!”小妹傲气道。 “嗯,保持好成绩,继续努力,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学,想要什么就跟哥说。” 我眼眶潮湿了,真心希望能看到小妹走进大学的那一天。 “我想要哥哥。” “我也想你……” 结束通话,我将这个手机号存好,还进行星标。 我妈听话买了手机,今后联系就方便了。 每逢听到她们的声音,我就倍感温暖,周身也充满了力量。 半夜,我跟付晓雅回到了家里。 她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女士香烟,上来就不满抱怨:“小岩,你脑子进水了吧,好好一个酒吧,凭什么交给韩风?” “姐,你出来得比我早,酒吧、KTV这种地方有多乱,你比我更清楚,我怎么能管得了。”我皱眉道。 “卖了也行!” “谁敢买啊?” 我反问,又说:“即便这样,楚海龙也不肯罢休,放话要把我弄进监狱去。” 付晓雅沉默地吐着烟,半晌道:“其实我们,也包括韩风,都没什么势力,干这些行业纯属踏马的小鸡下鹅蛋,硬撑。” 事实就是如此,一头扎进这个行业,还不是当初没有其它选择。 “唉,事情会越闹越大,小岩,不行就去别的城市吧!” 付晓雅叹口气,也是为我感到深深的担忧。 “我不走,去别的地方,混起来会更难。” 我对此很清醒,我高中毕业,没什么技能,换个地方找工作都难。 小县城虽然危机四伏,但我有自己的几个买卖,目前发展态势良好,实现百万存款不是梦。 吐出一个烟圈,付晓雅试探道:“可以去找云梦迪。” “姐,冷静点吧!她高不可攀,我们算什么,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有深入交往,更没有过多的利益关联。” 我保持了绝对的冷静。 付晓雅再度沉默,半晌点头道:“你说得对,但云梦迪真的不一样,她脾气可真好,对我轻声细语,关心我,鼓励我。我常常想,如果徐丽能有她十分之一的耐心,或许,我也能上大学吧!” “姐,不上大学,我们也一定会有出息。” 嗯! 付晓雅终于笑了,起身去了浴室,回头叮嘱道:“多跟常思思联系,她或许是你的护身符。” “姐放心。” 我敷衍的答应,内心却不这么认为。 常勇为人很耿直,他绝不会为了女儿徇私枉法。 我应该做的,就是小心做人,别触犯了法律。 次日下午,我见到了刺客赖强。 跟想象的不一样,他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人也很瘦,长得还不错,挺帅气的,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赖强穿着一套合体的新西装,我估计是韩风给他买的,板寸头也新理的,左耳还戴着一大一小两个耳环。 哦,小的那个是文身,看着可逼真。 “强哥!” 我笑着打招呼。 “周岩,你,成年了吗?” 赖强打量着我,眼中都是惊讶。 “当然成年了,难道我不像?” 我搓了下脸,倒是把赖强给逗笑了,感慨道:“年轻就是好,瞧这皮肤,饱满有弹性,泛着自然光泽。” 我愣住了,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夸皮肤好,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咳咳! 韩风皱眉提醒:“刺客,别想给我兄弟文身。” “哈哈,刚才还真动了这个念头,手痒啊!” 赖强大笑,貌似性格随和,也没那么难相处。 我们就在韩风的办公室里,商议魅丽酒吧的进一步安排。 赖强刚出狱,一穷二白,找工作很难。 让他管理酒吧,自然是欣然答应,并表示一定会做好。 酒吧,当然以卖酒为主。 赖强的优势体现出来,他不光擅长文身,还是一名调酒师,有证书的那种,可以培训徒弟。 至于商务KTV的模式,可以尝试去搞,视情况再决定收费的浮动。 魅丽酒吧存在的一些问题,必须要直视。 贴上歇业告示后,没人给韩风打过电话,之前的那些服务员,不想得罪翟猛,都选择默默退出。 酒吧营业的首要工作,就是招人。 因为夜美KTV实行会员制,抢了魅丽酒吧的客源,必须要发展新的客源。 我认为,KTV和酒吧不能是竞争的模式,要相互扶持,互利共存。 大家当然赞同我的看法,于是我进一步提出,可以采用会员互通的模式。 持KTV的会员卡,去酒吧有一定的优惠。 当然,酒吧里的一些酒水,价格很高,免费是不行的。 具体怎么处理,进一步商量。 “刺客,不瞒你,目前最头疼的问题,就是有人不想让酒吧办下去,可能会各种找茬。”韩风直言道。 “切,在里面的时候,你不是吹嘘,东安县是你的地盘吗?”赖强不客气揭短。 “彼一时,此一时!” 韩风摇头,“谁又能想到,我之前的跟班,现在反而成了死对头,都是我当年看错了人,养虎为患。” “他们之前都是怎么搞的?”赖强打听。 “那个翟猛雇了一群混混维持治安,喝多了闹事的,当然要扔出去。”韩风道。 “这个方法可不咋样。” 赖强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太低级了,也让酒吧的影响很坏。” “刺客,你当年开酒吧,怎么处理这档子事儿?” 老黑问道。 第一卷 第153章 抑郁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问到点子上了! 赖强眉毛一扬,傲气道: “我那个酒吧跟辖区派出所的距离不足一百米,出警快,当然没人敢闹事。更何况,我跟所长的关系也没得说。” “看来,要想酒吧少出事,还得靠警方才行。” 韩风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看向了我,试探道:“兄弟,我觉得可以试一下,能震慑楚海龙也行。” 魅丽酒吧是我的产业,彻底做甩手掌柜也不行。 我很不情愿地拿出手机,打给了秦所长。 “周岩!” “秦所长,有件事想跟您讨个主意。”我客气道。 “你说。” “云董把魅丽酒吧给我了,这让我不知所措。” “你们的关系还真好。”秦所长羡慕的口气,又问:“是不是酒吧有什么问题?” “我非常担心,酒吧重新开业后,会有打架斗殴的事件,这也是给所里的工作添麻烦,非常过意不去。”我切入正题。 秦所长明白我的用意,直言道:“周岩,派出所不可能经常派人去酒吧,这不符合纪律要求,要想减少打架发生,我给你出几个主意吧!” “谢谢,请讲!” “总的来说,防患于未然。” 秦所长难得对我有耐心,谈了三种处理方式,可以同时进行。 首先是张贴宣传画,提醒打架的坏处。 被人打伤住院,打伤别人坐牢。 派出所就提供这种宣传画,每张售价二十。 其次是实行会员制,不登记身份不许进入,就能杜绝很多故意闹事者。 最后一条。 在门前安装监控,允许派出所这边,随时查看实时监控内容。 我向秦所长由衷表示感谢,忽然觉得他这人也不错,怎么就生了秦少虎这个孽种,到处惹是生非,拖累父亲的形象。 大家对秦所长的建议,非常认可,起码可以让楚海龙有所忌惮。 赖强接手,全面管理魅丽酒吧。 大家商议后决定,先给魅丽酒吧转过去三十万,作为初期的经费,安监控、招工、广告宣传等等。 不够还可以追加。 赖强非常高兴,拍着胸脯表示,一定要让酒吧赚钱,否则就改姓! 我觉得,他很愿意改姓,甚至改头换面,重新来过。 但愿酒吧不会赔钱! 我更不想用周顺公司赚来的钱,去贴补这种地方,不值得。 一个电话打进来,正是许久不联系的于晴曼。 我来到走廊接通,笑道:“曼曼,大学生活非常开心吧?” “嗯,学校很大,景色也好,还认识不少新同学。平川市喧嚣繁华,充满了活力,我真想让你也过来。”于晴曼道。 “对我来讲,除了努力赚钱,就不该想别的。”我不免酸溜溜道。 “哈哈,对,赚一个亿娶我。” 于晴曼半开玩笑半是认真。 这让我觉得她的脸皮挺厚的,一个亿,真正的天价彩礼,怎么好意思张口。 “会有那么一天。”我随口敷衍。 “我爸对你的事情也很上心,已经在东安县购买了一块地皮,正在规划晴阳大厦,最多半年,就能开工了。”于晴曼兴奋的语气。 盖晴阳大厦,怎么会是我的事情? 买地、规划,哪件事也没知会过我,分明是强行送人情。 “多谢林先生。” 我佯装客气,对这对父女的纠缠,厌烦至极。 “周岩,我们一定有美好的未来,携手游人间,看红尘万丈,风光无限。”于晴曼浪漫的幻想,真伪难辨。 “令人期待。” “抽时间来平川,我想你了!” “抽空吧。” “爱你!” 话筒里,传来于晴曼的亲吻声,然后就挂断了。 随便她怎么样吧! 反正我也赚不到一个亿。 即便赚到了,我也不会迎娶她。 我觉得自己变了,学会了逢场作戏,也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傍晚时分, 一辆大摩托停在了KTV门前,李威顶着一头绿毛,走了进来。 “威哥!” 我客气地打招呼。 “周岩,你要是一直对我这种态度,咱们就不会打架了。” 李威傲气地背着手。 “不打不成交。” 我借用韩风的话,自然不想得罪他,又说:“威哥,马上给你安排个最好的包间,随便玩!” “不了,我就是路过这里。” 李威摆手,又探头问:“晓雅干什么呢?” “她在楼上安排客人。” “那就不打扰了,明天中午,东安酒店,我请你跟晓雅吃饭,必须去啊!”李威板着脸。 “这太客气了!” “咱说话向来算数,说过请客就必须请。”李威抬着下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明天中午见!” 李威说完,转身就走,我连忙送出门外。 他抓了抓头上的绿毛,又跟我互加了手机号,这才跨上大摩托,呼啸着远去。 随后,我把此事转告了付晓雅。 她对此不以为然,李威挺有钱的,既然愿意当冤大头,必须成全他,不吃白不吃。 夜半,我们离开喧嚣的KTV,回到家里。 付晓雅情绪不佳,秀眉紧锁,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姐,怎么了?” 我关切地问道。 “徐丽确诊了,抑郁症。” 付晓雅还是说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发狠道:“没完没了的破事儿,她怎么不去死!” 我沉默了! 被毁容,被诈骗。 徐丽这段时间备受打击,精神压力巨大,得抑郁症并不奇怪。 想起上次在县四院遇见她,那时就露出了苗头。 “小岩,我很累啊,管不了她。”付晓雅抱怨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管。” 我无奈地摇摇头,“或许,她跟我爸应该早点离婚,就不会纠缠出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可你爸不同意啊,他就是在报复。” 付晓雅憎恶的神情,她对我爸没有一丝好感,对我爸的生与死更没有感觉。 这些都是徐丽自找的,破坏别人家庭付出的代价。 我还是忍住没跟付晓雅吵架,劝说道:“抑郁症也能治,估计她还是初期,劝她多想开些!” “家里没有进项,用不了几个月,就踏马地揭不开锅了。” 付晓雅气恼道。 我可以养家,却不心甘。 一切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坏透的律师张义,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一卷 第154章 珍惜生命的赛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正在暗自恼恨张义,他却打来了电话。 我立刻接通,不用客气地咒骂道:“尼玛的,半夜打电话,鬼敲门啊!” “周岩,我开着录音呢,再敢出言不逊,我会告你侮辱罪。”张义冷冷威胁。 “老子也开着呢,看谁威胁谁!槽,吓唬谁呢,有屁快放!” 我才不在乎,就不信了,骂他两句还能被抓起来。 “是这样的,我代理了一起针对你爸的起诉。原告方认为,那起交通肇事案件,你爸存在严重过失,他喝了酒,存在碰瓷的行为,给原告造成巨大的精神伤害。因此,原告想通过法院,索要那五十六万的赔偿金。”张义一口气道。 “什么意思,撞人不想赔钱?” 我非常震惊。 我爸因为车祸,后半生都毁了,对方还想要回赔偿金,真踏马的不讲理。 “你爸存在过失,应该自行承担后果,这次起诉,我有百分百必胜的把握。”张义哼笑出声。 这不是律师,比地痞还可恶。 “张义,我爸的那笔钱,都被你诈骗走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 我咬牙切齿,直接弄死他的心思都有。 “说我诈骗,有证据吗?就凭这句话,我也可以告你诽谤。”张义满不在乎:“你最好抓点紧,把李奇弄出来,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不可能,随便你好了!” 我使劲挂断,心中的怒火把脸都烧到了通红。 付晓雅询问了情况,反过来劝我,不用在乎此事。 我爸是否有责任,交警那边早有判断,对方打官司胜算不大。 张义就是故意找茬,此人是超级人渣。 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怎么对付张义。 对他下黑手,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不行! 这不但犯法,寻找机会也很难。 更何况,我还是楚海龙重点关注的对象,难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被楚海龙给弄到了监狱里。 胸中闷气难舒,会把人憋疯。 马勒戈壁的! 好一个学法知法的张义,法律倒成为愚弄别人的手段! 玩得溜啊! 槽! 我猛然坐起身,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揭发张义,伪造珠宝鉴定证书,用假货送礼! 搞不死他,也不能让他好过! 次日中午, 付晓雅骑着大摩托载着我,一路带着风,来到了东安酒店。 李威今天请客,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事实上,李威出手还是很小气,选的是最小的包间,只点了四个相对便宜的菜,两瓶鲜榨果汁。 李威表示不喝酒,理由是怕骑摩托出事,但我觉得他是怕花钱。 这是我第三次来东安酒店吃饭,也是最放松的一次,三个年轻人一起,没什么拘束感。 “晓雅,越看你越有味道,嘿嘿,这心里……” 李威扫了一眼我,到底将过分的话给憋了回去,怕我跟他动刀。 “别放这些没用的屁!” 付晓雅说话却很不客气,给大家的杯里倒上果汁,举杯道:“来,干杯,希望我们都能越混越好。” “哈哈,都踏马混出个人样来。” 李威大笑,我们相互碰杯,一时间也很欢乐。 吃了几口菜,李威点起一支烟,猛吸几口,噗嗤缩脖笑了,贱不嗖地商量道:“晓雅,咱俩搞对象呗!” “行啊!” 付晓雅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我不由愣在当场,心里莫名的不舒服,真想把桌子掀了。 李威算什么东西,一头绿毛,还在抖腿,哪里就配得上付晓雅。 “真的?” 李威瞪大眼睛,惊喜地伸长脖子。 “你爸妈能同意吗?”付晓雅问道。 “这,不太可能。” 李威倒也实在,使劲摇了摇头,“除非生米煮成熟饭,抱着孙子回去。” “滚犊子,老娘才不会陪你胡闹,找别人下崽去吧!”付晓雅恼羞地骂道。 这一刻,我替付晓雅感到一丝悲哀。 她长得漂亮,独立坚强,耀眼醒目的存在。 但在很多人眼中,还是上不了台面,甚至是瞧不起。 她只是高中毕业,平日里混在娱乐场所,更没有体面的家境。 李威的父亲是局长,绝不会选择这样的儿媳。 即便强行嫁过去,换来的也必将是各种嫌弃,没完没了的家庭矛盾。 “嘿嘿,那就算了!” 李威也不勉强,又笑嘻嘻说:“晓雅,我看你的大摩托也不错,咱们可以做骑友,改天找地方去飙车。” “下班就半夜了,再说吧!” 付晓雅没答应,也没彻底拒绝。 骨子里,她也喜欢这种急速疯狂的感觉。 “周岩,你除了当服务生,平时都干点啥啊?”李威打听。 “健身,开车,看书……” 我忽然有些惭愧,觉得自己并无所长。 韩风会弹吉他,老黑功夫一流,新来的刺客是文身师,还是调酒师。 刘芳菲是摄影师,洗相片的水平很高。 常思思懂解剖,立志当一名法医。 “这都是日常的事儿!” 李威的口气,有点瞧不起我,他虽然打扮得像是混混,却是一名赛车手。 “别狗眼看人低!” 付晓雅不高兴了,傲气道:“我弟是KTV的大股东,独立拥有魅丽酒吧的股权,还有一家商贸公司!” “牛逼啊!” 李威的眼睛立刻铮亮,急忙起身给我倒果汁,“周老板,以后多多提携。” “没说的,既然一个桌吃饭,那就是朋友。” 我大方表态,心中也升起豪情,没准儿哪天,我也许能成为一名企业家。 聊天的气氛很融洽,李威二十三岁,年纪比我们都大。 他也是大学生,在三流大学里混了个本科学历,为了这个学历还花了不少钱。 他喜欢赛车,却遭到家里的强烈反对。 理由是,赛车很危险,珍惜生命的赛道。 付晓雅惦记着回去上班,用餐一个小时,吃饱了就想离开。 李威聊的意犹未尽,不免有些遗憾,说下次再请我们吃饭,到时候一醉方休。 刚回到KTV没多久,我就接到了刘芳菲的电话,声音很是焦急,出大事了,让我马上来公司一趟。 我立刻出门开上车,赶往星海大厦。 来到五楼,一切都很安静,像是无事发生。 可是,当进入刘芳菲的办公室,眼前的一幕,让我在心里把刘子文骂了很多遍。 第一卷 第155章 大福登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傻子大福来了! 此刻正在屋里溜达,傻笑着看着刘芳菲,嘴里反复叨咕着一句话。 “媳妇,跟老公回家,进洞房!” 刘芳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边盯着电脑屏幕继续工作,一边腮边蠕动,正在恼恨地咬牙切齿。 如何处理大福,非常棘手。 不能打,不能骂,也不能强行推搡,否则就是欺负弱势群体,名声就毁了。 而且他表述不清,容易夸大事实,引来警方的各种调查。 “谁踏马是你媳妇,快出去啊!” 刘芳菲恼火地骂着,大福却还是嘿嘿傻笑,“我妈说,你是我媳妇,一起生个娃。” “你妈是个大傻逼!” 刘芳菲气得直拍桌子,一直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否则,早就安排员工把大福给扔出去了。 “不许骂我妈,骂人不礼貌。” 大福立刻握拳,呼哧带喘,也生气了。 我使劲摆手,示意刘芳菲千万不要冲动,真激怒大福,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福,你找错人了!” 我尽量轻声细语,面带微笑,安抚着大福的情绪。 “我看过照片,没,没错!”大福坚持道。 “谁让你过来的?” “老丈人,他开着车,滴滴滴!” 大福比画着转动方向盘的动作,口里模仿着喇叭声。 槽! 竟然是刘子文亲自开车送来的,他还真是不要脸,勇于让傻子称呼他老丈人。 “周岩,这怎么办,报警吗?” 刘芳菲没了主意,怎么说都撵不走,即便报警,不存在攻击行为,警方也未必会管。 我也很为难,总不能掐着脖领子,把大福给拎出去。 忽然,我灵机一动,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凑近刘芳菲,问道:“芳菲,有没有圆珠笔?” “有的是样品。” “快给我!” 刘芳菲立刻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圆珠笔。 我让她背对着大福,快速在她的上嘴唇,画上了胡子。 “这,太侮辱人了。”刘芳菲惊愕不已。 “过会洗掉就是了。” 我劝说着,“先把大福糊弄走再说。” “刘子文,这个畜生,我早晚弄死他!” 刘芳菲恼羞地骂着,眼睛都在喷着火。 处理完毕,刘芳菲转过身,长胡子的样子很可笑。 大福立刻惊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芳菲,嘴巴也张开老大。 在他的世界观里,有个基本的判断标准,不长胡子的未必是女人,但长胡子的一定是男人。 “大福,她是男的,怎么能是你媳妇呢?”我问道。 “可是……” 大福使劲抓着头,陷入到混乱中。 “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媳妇。” 我面带和善的笑意,轻轻拉了下他的胳膊。 “好,好吧!” 大福没再坚持,跟着我出了门。 刘芳菲抚着胸口,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大福跟我乘着电梯下楼,一直在挠头,怎么都想不通,刚才的俏媳妇,怎么突然变成了长胡子的男人。 一楼接待大厅,我看到两名保安正在背着手溜达,很不高兴地冷脸质问:“你们怎么能让大福上楼,扰乱我们公司的正常经营!” “我们也不敢碰他啊!”保安无奈摊手。 “保护租户的安全,就是你的工作,下次再让大福进去,我就投诉你们,等着下岗吧!” 我放下一句狠话,这才带着苦思冥想的大福,出了星海大厦。 “大福,能找到你妈吗?”我问。 “能啊!” 大福点头,又对碰着手指委屈道:“我妈不让我去找她。” 跟个孩子似的! 旁边有个食杂店,我灵机一动,跑过去买了包水果糖,交给了大福,他立刻撕开,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这一刻,大福已经将找媳妇的事情给忘了。 “现在能找你妈去了吗?” “我妈不让……” “那就别吃糖了!”我佯装生气。 “能,能去!” 大福吓得连忙捂着糖袋。 我让他坐上车,按照他的指引,我开车来到县城二中。 必须跟大福的母亲当面说清楚,不能让这场荒唐的闹剧,继续演下去。 我在路边停好车,带着大福来到大门前,门卫当然不会放行,严阵以待的架势,连校门都没开。 大福一边吃糖,扒着铁门含糊不清道:“找妈!” 一名门卫认识大福,不耐烦地摆手。 “大福,快回家去,夏老师正在上课,她不让你来。” 我来到门前,冷冷道:“是我找夏老师,她要是不出来,我们就一直等。” “别找事啊,我们会报警的。” “随便!” 我满不在乎,“从没听说,来学校找个人还犯法。” “找我妈,给她糖吃。” 大福说着,朝着里面扔了一块糖,差点打中门卫的脸。 另一名门卫年纪较大,做事比较圆滑,不想得罪人,到底松口了。 “你们等着啊,我给教务处打个电话。” 等了不到十分钟,一名衣服朴实,年近六十的老教师,便急匆匆地朝着校门口赶来。 正是大福的母亲夏老师。 她出了校门,立刻对我表达强烈不满。 “你谁啊,为什么把大福带来?这是干扰教学秩序,你还给他买糖,有没有毒,到底什么居心?” 面对夏老师的咄咄逼问,我的火气也大了,不客气提醒:“夏老师,你身为老师,最好说话注意用词。你怕儿子干扰教学,难道就放任儿子干扰别人办公?” “大福本性善良,他不惹事的。”夏老师强调。 “他刚刚去了我们公司,在总经理办公室逗留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劝出来,你当我愿意给他买糖啊!” “这,不可能吧?大福一直在街上溜达,偶尔坐公交,逛超市,怎么会跑到私人公司去?” 夏老师不可置信,不管儿子傻不傻,做母亲都要护着。 “我有必要跟你撒谎吗?” 我冷声反问,“大福去找未过门的媳妇,你们是不是答应了他的一桩婚事?” 夏老师愣了下,还是承认了。 “有这么回事儿,前两天有人来提亲,说那个女孩精神状态也不太好,愁着嫁人。我就觉得,大福和她都蛮可怜的,不如凑成一对。其实也不算答应了,就是没有拒绝。” “你知道那女孩的背景吗?”我继续道。 “媒人说,那个女孩没有母亲,姓刘,父亲是开珠宝行的,是个正经家庭。”夏老师道。 “多少彩礼?”我直接问道。 第一卷 第156章 十八万彩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我家又没说非得定下来。” 夏老师不想说,认定我在多管闲事。 “刘芳菲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手下管理着几十号人。你说,她可能精神不正常吗?”我反问道。 夏老师彻底惊呆在当场,继而恼火道:“这简直胡闹!我找说媒的问问,她是不是有病!” 拿出手机,夏老师打给媒人,对方关机了。 “你没有被骗钱吧?” 我追问道,如果涉嫌诈骗,那就有意思了,正好整一下刘子文。 “对方提出要十八万的彩礼,我当然没给,总要见面订婚,才能支付这笔钱吧!”夏老师坦白道。 我有些失望,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夏老师,别让大福再去公司找刘芳菲了,闹出点事儿,谁的面子都不好看。”我正色道。 “好,我说说大福,不让他捣乱。” 夏老师答应了,看着还在吃糖的傻儿子,长长叹了口气。 留下大福,我驾驶着奥迪车,重新返回了星海大厦。 刘芳菲已经洗净了脸,却还在生闷气,她告诉我,刚刚给刘子文打了几个电话,但对方都没接。 “芳菲,不跟小人生气,已经搞定大福了!” 我劝说着,将找到大福母亲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十八万,要价还真不低啊!” 刘芳菲被气笑了,“本姑娘宁愿去死,也绝不可能嫁给大福。” “刘子文也知道不可能,故意找事刺激你。说起来,大福一家也是受害者,不明不白就掺和了进来。”我冷静分析。 “我得想想,怎么恶心刘子文。” 刘芳菲的报复心很重,对待父亲更不会手下留情。 “芳菲,你千万别上当,刘子文一定有防备。” 我急忙制止,经常跟成年人接触,我的思想也成熟多了,他们这些人诡计多端,连环圈套层出不穷,不可不防。 劝了半天,刘芳菲终于放下了执念,又投入到工作中。 既然来了,我去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互联网上的信息很多,我通过搜索引擎,找到了平川市律师协会的网站。 会长,秦明礼,还有个固话号。 我稍稍犹豫,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半晌后,有人接了,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 “请问是哪位啊?” “秦会长您好,我叫周岩,在东安县开了一家公司,抱歉打扰了。” “小周啊,有什么事情?” 秦明礼说话蛮客气的,认为我是个潜在的客户,聘请法律顾问,也是要花钱的。 “您认识我们县义城律师事务所的张义吧?”我问。 “哦,张义律师的业务能力很强,胜诉率非常高,你想找他?”秦明礼反问。 “不找他,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他送给你一块玉,但那块玉是假的,鉴定证书也是伪造的,我有证据。”我直接挑明了。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收礼!” 秦明礼立刻恼了,坚决否认。 “我没想举报,只是想告诉你,张义是律师中的败类,他谁都骗,人品低劣,还涉嫌很多违法行为。” 嘟嘟,电话挂断了! 我没有再继续打过去,心里却格外畅快。 狗骗子张义,耍阴招是吧? 老子也会! 早晚让你身败名裂! 晒了会儿太阳,平静了心绪,我离开周顺公司,驾车回到KTV,继续上岗当服务员。 忙碌到晚上九点多,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来自平川市的陌生号码。 接通后,里面传来了秦明礼的声音,“小周是吧!” “秦会长,是我!” “那个鉴定证书,我弄丢了,你有什么其他证据?”秦明礼问道。 “我有证书的照片。” “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当然不会说是庄雨燕,敷衍道:“一个看不惯张义做法的朋友。” “你跟张义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秦明礼追问。 矛盾很多,桩桩件件,都让人血压飙升。 但我只挑了一件说。 “我爸出了车祸,对方赔偿了一笔钱,张义利用他跟我后妈的不正常关系,联合别人把这笔钱给骗走了,我爸坐在轮椅上,后半生没有经济来源,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如果你没撒谎,这事确实太过分了,这样的诈骗,泯灭人性。”秦明礼道。 “绝对没撒谎,我后妈还去报警了,但不够立案标准,警方有记录的。”我强调,又说:“张义又给我打电话威胁,说原告反悔,还想要追回那笔赔偿!” “令人发指!”秦明礼貌似正义地骂了一句,提了个条件:“这件事我帮你交涉下,但你要把那张照片寄给我。” “没问题。” “再联系吧!” 秦明礼挂断手机,随后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正是邮寄地址。 整张义,我当然不会犹豫。 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努力追回那笔赔偿金。 第二天上午,我开车去了邮局,将这张照片装进文件袋,按照地址,以特快专递的方式,邮寄给了秦明礼。 我没留备份,也没这个必要,秦明礼一定认为我还有。 办理完,我刚坐进车里,突然感觉脖子一凉,顿时惊得一动不敢动。 这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正抵在我的动脉上。 后方传来了个冰冷的男子声音,“老实呆着,开车,去向阳村!” 我不由撇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却发现镜子很模糊,已经被提前贴上了胶带。 后座是谁,完全不知道。 我紧张地启动轿车,向前行驶,并不清楚向阳村在哪里。 后方男子偶尔出声,告诉我往哪里开,匕首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脖颈。 停车容易被人发现车内异常,于是他逼着我闯红灯,轿车一路也没停,驶出县城,又驶入了乡路。 终于,后方男子让我将车停在路边,要走我的车钥匙和手机。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以为他会割断我的脖颈,刚刚开始的青春,就要画上了终止符。 然而,并没有。 男子抽回匕首,突然开门下车,跑进田野,很快消失在玉米地中。 我看到了他的背影,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衣服,身材很结实,奔跑速度非常快。 我坐在车里,劫后余生,周身没有一点力气。 他没有伤害我! 可是,他把我劫持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第一卷 第157章 戴手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手机,没法立刻报案。 不想那么多了,抓紧离开这里。 劫持我的男人没想到,我车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老黑做事很谨慎,将钥匙藏在座椅的下方。 我取出钥匙,重新发动了轿车,小心地将车掉头,沿着原路往回开。 进入城区后,出现油量不足的提醒,我又去加了油。 途经电信营业厅,我停下轿车,进去补办了手机卡,又购买了一部新手机,翻盖的,有拍照功能,花了四千多。 倒霉的日子,被劫持,破财。 更让我闹心的是,手机通讯录都不见了,还好家里有个记事本,我将重要的号码都记录在上面。 已近中午,该报警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个本地的固定号码。 我接通了,只听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周岩是吧?” “是我!” “我是西河派出所的李钟雷,有事要找你核实,来派出所一趟吧!” 李钟雷,这个名字我记得。 上次就是他带着另一名警察,闯进周顺公司的办公室,说李奇报案想要抓人,差点逼得刘芳菲跳楼。 我很怀疑,他跟李奇之间有私交。 李钟雷突然打电话找我,一准没好事儿,但却不能不面对。 “好,我吃完饭就过去。”我随口道。 “不行,必须马上来,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县城范围,否则就对你采取抓捕。”李钟雷说完就挂断了。 大事不妙! 我拼命搜索脑海,只记得常思思的手机号,立刻给她打了过去。 “周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正准备吃午饭呢!”常思思的声音传来,令我心头稍安,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尽量简单表述。 “思思,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刚刚被人劫持了,手机和车钥匙都被抢走,这是新手机补办的卡。第二,西河派出所找我,让我过去,还威胁要对我抓捕。” “啊,你又被劫了啊?抓紧报警啊!”常思思惊呼。 “没等报警,警察就找上了我,我马上去西河派出所,估计会被扣留吧!”我叹了口气。 “派出所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 “嗯,你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谢谢你!” 我道谢后,挂断手机,走出营业厅,开上轿车直奔西河派出所。 在门口停下车,我走了进去,找李警官。 李钟雷冷着脸出来了,二话不说,就给我戴上了手铐,随后便进行搜身。 手术刀我放在了车上,他只是搜到了手机和身份证件,购买手机的票据,还有一沓崭新的钞票。 “去审讯室。” 李钟雷拉着我的胳膊,进入旁边的屋内,让我坐在一把椅子上。 又一名警察跟进来,两人坐在我对面。 “周岩,你上午干什么去了?”李钟雷冷冷问道。 “我先去的邮局,邮寄了一份文件,出门上车后就被劫持了,刀架在脖子上,被迫开车去了郊外。” 我平静地说完,又补充道:“我正想来报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被戴上了手铐。” “谁劫持了你?”李钟雷又问。 “没看清!” “沿途你都看到了什么,又去了郊外的什么地方?” “我是个路盲,只记得劫匪说,去向阳村,停车的地方也没有村落。”我如实道。 “劫持者是否抢了你的物品?” “他抢了我的车钥匙,还有手机。” “撒谎!” 李钟雷猛拍了下桌子,指点着我说道:“你明明开车来的,也有手机,编故事也靠谱点。” “我车里有备用车钥匙,手机新买的,票据还在,你看啊!” 我声音也大了起来,更加觉得,李钟雷就是刻意针对我,不是一名好警察。 “是这张吗?”李钟雷扬了扬票据。 “是!” 唰唰唰! 李钟雷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哼笑着将购买手机的票据撕了粉碎,又揉成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现在没了!”李钟雷挑衅轻笑,继续问道:“老实交代,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心中怒火滔天,将眼睛都烧红了,往椅子后背上一靠,冷冷道:“我怀疑你执法不公,什么都不会说。” “顽抗是没有用的,我们有很多方法,会让你开口。” 李钟雷说着,来到了我的跟前,扬起了巴掌。 我怒视着他。 打吧,老子出去后,一定要控告你! 突然,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县公安局的刘警官走了进来,皱眉道:“李钟雷,你在干什么?” 一丝懊恼之色从李钟雷的脸上掠过,他讪笑道:“刘队,你怎么来了,我正在跟嫌犯近距离交流。” “周岩犯了什么事?”刘警官问道。 “他涉嫌绑架了郑上福,还把人推进河里,差点淹死,家属来派出所报案了。”李钟雷道。 “我不认识什么郑上福。”我笃定道。 “撒谎,他就是满街走的大福。” 李钟雷似乎又抓到我一个把柄,又说道:“刘队,周岩已经承认了,他去过向阳村,那里就是案发地。” “放屁!” 我忍不住开口骂,“我刚才说的是,我被人劫持了,劫匪让我开车去向阳村,我根本不知道停车的地方是哪里。” “瞧他这个态度,抗拒调查,还涉嫌侮辱警察。”李钟雷又咬了我一口。 刘警官压着火气,冷冷吩咐道:“周岩这起案件,县局接手了,给他打开手铐。” “刘队,报案地是我们派出所,县局不该插手的。”李钟雷表示不满。 “周岩我必须要带走,你不服就往上头打报告!” 刘警官掷地有声,又提醒道:“李警官,爱惜身上的警服,哪天被扒了,就再也穿不上了。” 李钟雷一再深呼吸,还是给我打开了手铐,眼中全是不甘。 “周岩,走吧!” 刘警官大步走在前头,我跟李钟雷擦身而过,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拿到了手机车钥匙等随身物品,我走出了西河派出所。 刘警官没让我上他的警车,吩咐道:“周岩,找地方吃饭去吧,下午去县局找我,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第一卷 第158章 可怕的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冲着刘警官抱了抱拳,开上车离开。 找到一家小饭店,我点了个菜,一碗米饭,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整理着思路。 我被劫持了。 大福也被劫持了! 事发地却是同一个地点,向阳村附近。 这就是个套,故意制造我在场的证据,想让我无法洗清。 设套的一定是楚海龙。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昨天应该有人跟踪我,发现了我跟大福有接触,觉得是天赐良机,今天就制造了这起人为的巧合。 楚海龙不想杀我,只想把我扔进监狱去。 这方面,他还真是个高手,思维缜密,环环相扣。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有一把备用的车钥匙,很快离开了现场,否则被抓了现行,更是有口说不清。 手机响了,常思思打来的,我连忙接起来。 “周岩,干什么呢?”常思思笑问。 “吃饭呢,下午去县公安局,谢谢你!” 我由衷道谢,要不是常思思帮忙,李钟雷的一顿暴揍,打到身上就揭不下来。 “没什么,你给我爸留下的印象好,他相信你不会犯案。”常思思笑道。 “你也相信我?” “哈哈,我不信,你跟刘芳菲往河里扔兜子,肯定没干好事儿。”常思思大笑起来。 “思思,快上课了吧!” 我连忙岔开话题,这个常思思,将来一定是个破案高手,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嗯,响铃了,有时间再联系。” 常思思挂断了,笑声还回荡在我的耳畔。 吃饱了饭,我闲坐片刻,这才出门开上车,赶往了县公安局。 刘警官带着另一名警官,在审讯室里接待了我。 我知无不言,毫不隐瞒地都说了。 我也从刘警官口中,得知了大福如何被绑架的。 因为大福的表述能力有限,大致的情况就是,他在路边走着,被人蒙头强行塞到了车上。 不知道去了哪里,大福只记得被人扔下河。 有人告诉他绑架者的名字,周岩,让他做个明白死的鬼。 大福会游泳,河水也不深,他很快爬了上来,遇到了村民,大福一直记得母亲的手机号,村民帮着给母亲打了电话。 而大福母亲接到电话后,立刻就向西河派出所报了警,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刘警官告诉我,我之所以被排除了嫌疑,并非是我说的这些。 而是我开车闯红灯,被一名路边执勤的交警记下了车牌号。 从时间推断,我不在案发现场。 刘警官安排人仔细检查了我开的奥迪车。 劫持我的男人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几乎没留下任何有效证据。 但有一点,此人是个开锁高手,才能轻易进入我的车里。 我也通过此事,长了个深刻的经验教训。 今后开车前,一定要仔细检查车辆,如果我当时拉开后车门看一眼,一切都不会发生。 下午三点多,我离开县公安局,驱车返回了KTV。 少了一把车钥匙! 不能不跟韩风和老黑说清楚,为了车辆安全,必须要重新配置一套才行。 韩风听完我的讲述,气得直拍桌子。 “楚海龙真踏马的丧心病狂,这种事情也能干得出来,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韩风大骂,继而咬牙道:“一定要找到他的犯罪证据,把他给扔进去。” “风哥,稍安勿躁,楚海龙这次失手了,一定会格外谨慎,咱们最好还是静观其变。”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兄弟跟着我,富贵没享受到,光受苦了。”韩风很是歉意。 “没什么,要不是风哥提携,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打零工呢!” “有句话怎么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算看出来了,兄弟绝非池中物,终有一天,扶摇直上九万里。”韩风感慨道。 “借风哥吉言!” …… 我没有留下来继续上班,感觉很疲惫,独自回家歇着去了。 整理了通讯录,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帘透进来的阳光,恍惚之间,觉得所有的过往,多像是一场大梦。 我渐渐睡着了,却做了个可怕的梦。 我梦见了付晓雅,她光着脚跑在旷野里,地面布满了荆棘,她的脚上鲜血淋漓。 我不顾一切地追赶她,却怎么也追不上。 滴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 我迷糊中醒来,拿起来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付晓雅! 发送短信的号码,竟然是一连串的数字8,显然是个假号。 什么意思? 我愣了半晌,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威胁。 楚海龙百般算计,而我如同龙神护体,总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于是,他们盯上付晓雅,知道我们同住一起,关系亲密,折腾付晓雅,就是变向地打击我。 一群不择手段的畜生,丧尽天良。 他们要是敢碰付晓雅,这辈子我都跟他们没完,不死不休! 独自在屋里骂了一阵子,我起身去上班。 KTV一切如常,付晓雅依然带着职业笑容,迎接来往的客人们。 我却心不在焉,一直悄悄关注着她。 付晓雅决不能出事,否则,我的余生,一定会在歉疚中度过。 半夜了! 我又跟付晓雅一道,回到了家里。 她没有觉察到危险来临,反而心情不错,开心地去泡了澡,穿着轻薄的睡衣走了出来。 看我还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付晓雅皱眉道:“小岩,别总是熬夜,早点睡吧!” “下午睡了,不太困。” 我的心思不在电视上,脑海里乱糟糟的。 “明天上午,我跟李威出去飙车,你要不要也跟着?” 我心头一惊,猛然坐直了身体,急忙阻止道:“不行,姐,你不能去!” “毛病!” 付晓雅翻了个白眼,“李威嘴很臭,但人还是不错的,多个朋友也多条路。” “不行就是不行!”我态度坚决。 “你哪根筋搭错了,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付晓雅生气了,过来靠着我坐下来,挥了下拳头,到底没忍心落下,皱眉问道:“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第一卷 第159章 重出江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今天又被劫持了,刀抵在脖子上,去了荒郊野外,被抢了手机和车钥匙,好在人没事。” 我还是跟付晓雅说了,她果然很震惊,继而愤怒道:“谁干的?” “没抓到人,多半是楚海龙那个杂种安排的。”我咬牙骂道。 楚海龙! 付晓雅一度崇拜的龙哥,现在却成了危险的死敌。 “楚海龙神出鬼没,抓不到影,不容易搞定他的。”付晓雅郁闷道。 “姐,你看!” 我拿出新手机,调出短消息给她看,上面只有她的名字。 “发消息的是个假号码。”付晓雅敏感道。 “这是威胁,冲我来的。姐,我求求你,千万别乱跑,真出了差错,我该怎么办啊!”我声音不免哽咽了。 “我听你的,明天不跟李威去飙车了。” 付晓雅答应了,忽然紧紧抱住了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声音无比轻柔。 “小岩,你一定要小心活着,我也不想失去你。” 付晓雅的温柔,让我心中升起了万丈豪情。 “姐,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杂碎们,全部踩在脚下。” “我相信你!” 付晓雅点了下头,这才松开我,回房间去了。 我闭着眼睛,依然在回味着她的拥抱,直到有困意渐渐袭来,这才去床上休息,睡得很是香甜。 时隔一天, 魅丽酒吧重新开张营业,门窗挂上了彩色的气球,还在街边燃放了一万响的鞭炮,搞得喜气洋洋。 酒吧新规则,也制成了宣传牌匾,就矗立在大门前。 对外承接商务活动,年会,团建等。 非会员不可进入。 只办理酒吧会员,收费二十元。 享受九五折优惠,生日期间会有礼物赠送。 夜美KTV会员来魅丽酒吧消费,则享受酒水八折优惠。 酒吧内,贴着“不要打架”的宣传画。 而酒吧门前,则是醒目的监控探头,旁边还贴着个“警”字。 目前, 这个监控探头还没实现跟派出所联网,秦所长正在跟上级沟通中,不必担心,一定能被批准。 魅丽酒吧重新开业,出现了两个意外情况。 首先,前来KTV办理会员的人数明显增多,客人们都希望同时享受酒吧的八折优惠,单纯办理酒吧会员卡的寥寥无几。 再就是, 韩风为了保护我,跟我沟通后,对外宣称魅丽酒吧是他的产业。 消息传播后,竟然来了不少送礼的。 这些人纷纷恭敬鞠躬,祝风哥财源广进,前程远大。 他们认为,曾经的义和堂老大韩风,在消失八年后,又一次卷土重来,又将成为东安县江湖的老大! 韩风也不客气,照单全收,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很担心,韩风有一天会重走老路,又在江湖上搅起风浪。 可我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形势明摆着,只有韩风日渐强大,楚海龙才会越发忌惮,我也就更安全。 我没去酒吧,依然在KTV当服务员。 这让韩风也很敬佩我的境界。 其实,我只想守护付晓雅。 夜半,我又跟付晓雅一道,离开了KTV。 可就在横穿马路时,一辆轿车突然疾驰而来,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我急忙抱住付晓雅,滚倒在路边,堪堪躲过了一场车祸。 付晓雅拍着身上的尘土,不由高声骂道:“麻痹的,什么东西,把马路当成赛道了!” “没有车牌,他想撞死我们。” 我脸色冰冷,心有余悸,付晓雅沉默了,半晌道:“小岩,事态有些失控了,我们是不是该寻找个退路。” “哪有退路!” 我摇了摇头,说道:“今后过马路小心点吧!” 打量四周,再没有车辆驶来,我们这才快步过了马路,顺利回到了家里。 付晓雅坐在沙发上吸着烟,一言不发。 我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却摆摆手,不想说话。 我能理解她。 现如今,付晓雅生活的全部,就只有KTV和家里,两点一线。 这跟被困笼中的鸟儿,没什么区别,而她这个年纪,正该尽情玩耍,在笑声中挥洒青春的活力。 我沉闷地躺在床上,苦苦思索,也没有破局的良策。 不知何时睡着的,却被手机声吵醒。 来电话的正是律师张义,我不耐烦地接通,立刻听到张义咬牙的声音。 “周岩,你居然认识秦会长,小瞧你了,手眼通天。” “有屁快放!” 我张口就骂,暗自嘲笑张义是井底之蛙。 我之前都没听说过律师协会,更不知道秦明礼是谁。 有互联网,找这种单位很容易。 “我已经告知车祸肇事方,不再起诉你爸,你见好就收吧,别再到处告状。” 张义卖给我一个人情,却依然是威胁的口气。 “少来这一套,打官司他们也未必能赢。张义,你既然没完没了地针对我,那就谁也别想好过了,我会跟你折腾到底。” 我也出言威胁他,反正绝不会成为朋友,我不介意跟他继续做敌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义问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掷地有声,绝不退让。 “我没拿你爸的那笔钱,是你后妈贪图利息,才会投资的。”张义狡辩。 “没有你的忽悠,徐丽怎么会上当?” 我冷哼连连,“张义,别以为只有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我还会继续找关系告你,直到你破产为止。” 说完,我直接挂断手机,又朝着屏幕呸了一口。 窗外天空晴朗,白云飘荡。 我的内心也跟晴空一样,阴霾暂时消散了。 没想到,秦明礼会帮我说话,他大概担心,我会举报他收受贿赂吧! 张义口气虽然还很强硬,但明显已经开始怕我了。 看了下时间,刚上午九点。 我下床穿衣,出了房间,却见付晓雅的房门半开着,不由向内张望。 此刻的付晓雅,还在熟睡中,粉色的睡衣带着漂亮的蕾丝花边,掩映着她胸口盛放的玫瑰文身,看起来是那样的动人。 我呆呆看着,伫立良久,直到她翻了个身,留给我一个完美的后背曲线。 我轻轻替她关好门,又去洗手间冲掉脸上的热度。 刚想出门去小区里散步,手机响了起来,正是云梦迪。 第一卷 第160章 飞翔的翅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姐!” 我连忙接通打招呼。 “小岩,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吧!” 云梦迪一本正经的口吻。 我重新回到房间里,关严了房门,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街道,这才说道:“云姐,有什么事情,您请讲。” “是这样,我也挺孤单的,想让晓雅过来陪我,职务是董事长助理,年薪制,一百万,有奖金。”云梦迪开门见山。 我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梦迪竟然想让付晓雅去给她当助理,还是百万年薪,何其诱惑。 云河集团董事长助理,单单这个职务,就是耀眼闪亮的存在。 半晌后,我才嗫嚅出一句话。 “云姐,你该问问晓雅才对。” “不,你们的关系我很清楚,非常亲密。如果直接问她,她未必会答应。小岩,你同不同意?如果不想让晓雅走,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过。”云梦迪道。 我忽然觉得嗓子里像是塞了东西,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失去付晓雅! 没有她,生活将是多么的黯淡无光。 没有她,这个房子,也不会再像是个家。 是的,我不想让她走…… “小岩,纵然万般不舍,你也不该折断晓雅飞翔的翅膀,她应该拥有广阔的天空。”云梦迪道。 “我……” 每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是那样的艰难,到底还是又吐出两个字,“同意!” 付晓雅在这里是笼中鸟,时刻生活在危险中。 我不能自私,应该放开她,让她去自由地飞翔,快乐地成长。 “你恨我吗?”云梦迪笑问。 “不,我怎么会恨你,你给了晓雅翅膀,也给了她天空,应该谢谢你。”我带着哽咽,努力呼吸。 “呵呵,很会说话,我喜欢!” 云梦迪笑了起来,又说:“那就让她准备下,抓紧起程吧,上车后让她联系我,我会派人接站。” “以后,我姐,拜托您照顾了。” “放心好了,我会把她当成家人,嗯,你也一样。”云梦迪笑着挂断了。 我久久伫立在窗前,像是丢了魂。 一朵白云飘过来,挡住太阳,让下方景色仿佛都黯淡了下来。 心中憋着一股气,像是胸膛要炸开,我终于喊了出来。 “为什么?!” 房门被推开了,正是付晓雅,她依然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皱眉问道:“小岩,你抽什么疯?” 我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却发现无路如何也做不到。 “姐,收拾下,我有话跟你谈!” “切,搞得还挺正式的,毛病真多。” 付晓雅埋怨一句,去了卫生间,我则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无神地看着没有影像的电视屏幕。 这一刻,心里是空的。 终于,付晓雅梳洗完毕,容光焕发。 她坐在我的身边,踢了我一脚,催促道:“快说,还得去上班呢!” “云梦迪刚才来了电话,她说……” 我又一次如鲠在喉,付晓雅却哼声道:“她是不是想要回魅丽酒吧?我总觉得,她这么大方,其中有古怪。” “不是!” 我摆手,深吸一口气,到底说了出来。 “她说让你去她身边,担任董事长助理,年薪百万,还有奖金。” 付晓雅彻底被惊呆了,美丽的大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董事长助理?这太扯了!小岩,你逗我是不是?” 付晓雅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相信。 “是真的,云梦迪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她应该很喜欢你,姐,恭喜你!” 我向她道贺。 付晓雅搓了下脸,又点起一支烟,眉头拧成一根绳,说道:“我踏马就只是KTV的大堂经理,文凭是高中毕业,哪里就像是大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我像吗?” “你不像,但云梦迪本事通天,她会栽培你,让你拥有飞翔的翅膀。”我鼓励道。 付晓雅沉默了,她很是纠结。 半晌后问我:“小岩,我该去吗?” “姐,你一直想看到广阔精彩的世界,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失去了,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了。” “可我不想走。” “为什么?” “我走了,你傻乎乎的,还不是总被人骗,被人欺负?都没人替你出头。” 付晓雅的话,让我感动得想哭,到底还是憋住了眼泪。 “姐,你不能瞧不起我,我也是董事长,有KTV、酒吧,还有商贸公司,将来腰缠万贯,谁还敢欺负我,我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我故作轻松。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一定要去。否则,咱们就断绝关系。” 我不想付晓雅犹豫,放出了狠话。 猛吸几口,付晓雅使劲按灭了烟头,忽然间泪如雨下,冲刷着她精致的面容,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姐,别哭啊,这是好事。”我心酸地劝说。 “我做梦都没想到,真的要去远方了,那个城市很大,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可是心突然就空了。”付晓雅哽咽道。 “其实并不遥远,我们可以经常打电话。” “好,我去临州!留在这里,也让你担惊受怕,你分明就是讨厌我。” 付晓雅突然起身,跑回了房间,咣当摔上了门。 屋内,陷入了无比的寂静。 我静止得如同雕塑,直到很久之后,付晓雅整理妆容后,重新出现。 我终于学会控制表情,笑了。 她也笑了,对我招手道:“小岩,一起去上班,我得跟韩风提出辞职。” “好!” 我答应着,跟她一起走出了家。 来到楼下,大摩托还停在墙边,付晓雅过去轻轻摩挲几下,感慨道:“还没骑几次,就要分别了。小岩,帮我照顾好它。” “放心吧,我会骑着它到处闲逛,等它老去,再给你买新的。”我开着玩笑。 “也许你会爱上它。” “会吧!” 我们离开小区,穿过街道,来到了KTV。 办公室内,韩风正喜气洋洋整理着礼品,见我们进来,立刻张罗道:“小岩,晓雅,看什么好,就拿回家去。” 我们对礼品没兴趣,年轻人也不需要进补。 付晓雅迟疑着,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开口道:“风哥,非常对不起,我想辞职。” 韩风脸色陡变,急忙追问道:“为什么?哥哥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啊!” 第一卷 第161章 告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的话,让付晓雅很是感动,眼圈都红了,不由探身鞠了一躬。 “风哥一直对我很好,也感谢风哥的信任和照顾,只是……” 付晓雅羞于启齿,她不但是KTV的股东,也是重要的岗位人员。 如今要去投奔云梦迪,自己都觉得像是见利忘义。 付晓雅不能迟疑,我接过话:“风哥,是这样的,云梦迪云董来了电话,让我姐去给她当助理,去临州发展。” 韩风愣在当场,上下打量付晓雅,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云河集团财力雄厚,拔根汗毛都比KTV粗,不缺人才的。 付晓雅这种水平,怎么可能一去就担任要职? 可是,以云梦迪的身价和地位,又怎么会欺骗付晓雅? 我继续替付晓雅开脱。 “我姐其实不想走,但我觉得机会难得。还有,云董帮过我们,她的要求也不好拒绝。” 韩风轻轻叹了口气,点头道:“晓雅,小岩说得对,你是应该去,好好发展。跟着云董,前途不可限量啊,恭喜你了!” “谢谢风哥!”付晓雅感激道。 拉开抽屉,韩风取出一捆钱,正是一万,隔着桌子推过来,语气里带着歉意。 “晓雅,想不出给你什么礼物,这点钱先拿去留着花,以后要是缺钱了,就说一声。” “风哥,我不能要。” 付晓雅急忙拒绝,“按照规定,像我这种突然辞职的,连工资都拿不到。” “什么话!规矩就是咱们定的!” 韩风略带不悦,继续说道:“我接手KTV时,一穷二白,你可是挑大梁的,哥哥心里都有数。让你拿就拿着,不然就是瞧不起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付晓雅只好收下钱,又向韩风鞠躬致谢。 我不由佩服韩风。 韩风之前能成为义和堂的老大,绝不是单纯靠着敢打敢杀,他待人真诚温暖,也许是一种形式的收买人心吧! 付晓雅提出放弃在KTV的股份。 韩风却没不答应,创业难,全靠大家同心协力,才有今天。 每一个付出的股东,都要享受未来的收益。 “晓雅,哥哥只想跟你说一句话,不要忘记家乡平凡的风景,也不要忘记这段风雨同舟的时光。”韩风动情道。 “嗯,我绝不会忘记!” 付晓雅落泪了,哽咽道:“你永远是风哥,也是老大。” “去吧!” 韩风抬抬手,将椅子转了过去,用袖子揉着眼睛。 出了办公室,付晓雅停住了脚步,哽咽道:“小岩,我……” “姐,走吧,别回头。” 我生怕她改变主意,推着她离开了KTV。 付晓雅还是回头了,她看着门前那些只有夜晚才会亮起的彩灯,好半晌才商议道:“小岩,我想回家看看徐丽。” “好,我们一起回去。” 我答应着,开上轿车,带着付晓雅沿着街道,朝家里驶去。 一路上,付晓雅都在沉默,她的目光始终看着窗外,她想要记住这座生活过多年的小城,还有那些欢乐和痛苦交织的日子吧! 家,到了。 还是那样陈旧,毫无生气。 我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正是徐丽。 她没戴口罩,脸上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她看到我和付晓雅,眼中写满了惊喜。 “快进来,我给你们切水果。”徐丽殷勤道。 “不用了!” 付晓雅双手插兜,神色平静道:“我们过来说几句话就走。” 徐丽脸上掠过失望,还是闪避到了一边。 我们走进屋内,并没有看见我爸,也没看到轮椅。 徐丽解释,我爸正在屋里睡觉,他最近晚上睡眠质量不好,白天总要补回来。 付晓雅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微微冷声片刻,一声妈,打破了沉寂。 “妈!” 听到付晓雅喊自己妈? 徐丽激动地滚出了泪珠,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已经很陌生了。 “晓雅……” “你听我说完!”付晓雅竖起一个巴掌,皱眉道:“我要走了,你别整天胡思乱想,搞得自己跟精神病似的。” “走?晓雅,你要去哪里?”徐丽不解。 “离开县城,去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付晓雅道。 “很远,那得是多远啊?” 徐丽彻底懵了,继而哭道:“晓雅,小岩,我知道错了,总给你们添堵。可我现在真的是一无是处,都没个朋友可以说话。” 徐丽误会了! 她以为我也走,跟付晓雅私奔去远方。 我冷着脸道:“我不走,还得在你们的折磨下,继续熬下去。” 徐丽脸色好了些,继续追问道:“晓雅,你到底要去哪里?” 付晓雅看向了我,不想说。 但我觉得,这事没必要瞒着,冲她点了点头。 “我去临州,给云梦迪当助理。”付晓雅道。 “这怎么可能?” 徐丽也不信,她眼中的付晓雅,是个难以管教的女儿,没文凭也没本事,怎么会成为云梦迪的助理。 “是真的,下午就出发,眼不见,心不烦。”付晓雅道。 “不,我不同意!” 徐丽突然激动起来,“云梦迪到底安了什么心,来东安一趟,假惺惺跟我吃顿饭,就要抢走我的女儿,凭什么啊!” “你算老几!” 付晓雅生气了,哼声道:“她能给我百万年薪,体面的身份,你能给我什么?这个破家,还是屋里那个的老废物?” 徐丽再次愣在当场。 百万年薪能诱惑的人太多了,也包括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儿。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丽完全想不通,双手把头发都给抓乱了。 “不不,晓雅,你冷静。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我们家也平凡无奇,现在更是没落了,她没理由要走你。” “槽!早知道就不来了!”付晓雅狠狠掐灭烟头,猩红着眼睛吼道:“即便是个陷阱,我也想去闯!哪怕是死了,烂了,也能告别过去,你踏马懂不懂?” 徐丽一声长叹,终于点头道:“你走吧,我这样没用的母亲,没有也行。” “别说这些刺激人的废话,我要不是看你实在可怜,才不会回来告诉你。”付晓雅厌烦道。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徐丽连忙找到口罩戴上,过去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正是律师张义,他脸色很难看,开口道:“徐丽,关于那笔钱的事情,我想跟你当面谈谈,总要找到个解决方案。” “进来吧!” 徐丽让张义进来了,张义一看到我和付晓雅,脸色就更难看了。 第一卷 第162章 录音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张义没想到,我和付晓雅竟然又回家了。 很快,张义的面色就恢复了平静,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周岩,你也在这里啊,还真是巧。” “你看起来倒像是常客,又来干什么?”我冷下脸来。 “跟你没关系!” 张义摆了下手,转身背对我们站着,对徐丽说道:“徐丽,看在我们之前的关系也不错,我打算尽量帮你要回那笔钱。” “怎么要?” 徐丽略带惊喜,引来付晓雅的白眼。 “你把投资协议和收款票据给我,我们先递交法院起诉,看看对方名下到底有没有可执行的财产。” 张义作为律师,他很精明,认为别人都是傻子。 张义的坏,轻易也不会改变。 如果将这些关键性的证物都给了他,回头他说没拿,或者弄丢了。 我爸的这笔车祸赔偿金,就再没任何机会要回来了。 怒意在付晓雅的脸上升腾,她突然操起烟灰缸,起身对准了张义的后脑,就要狠狠地砸下去。 我眼疾手快,急忙抱住了她的胳膊。 不能打! 万一被张义讹上,付晓雅必定麻烦缠身,就走不了了。 而且,云梦迪得知付晓雅表现得这么暴力,又怎么会安心将她留在身边当助理? 张义听到动静,突然转过头,吃惊地看着付晓雅,明知故问道:“你想打我,对不对?来啊,尽管动手。” “你踏马就是臭流氓,无耻之徒,快滚!”付晓雅骂道。 张义不屑的冷哼,嘲讽道:“付晓雅,你不过一个社会底层的KTV服务人员,靠着强颜欢笑的卖身赚钱,也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 付晓雅脸色涨红如血,张义却又恶毒地说道:“你这表情,是不满了,还是心虚?你这种人,注定在底层的淤泥里发出没人听见的嘶吼,直到把自己淹没。” 狗眼看人低! 张义哪里知道,付晓雅即将去往云河集团,担任董事长助理。 莫欺少年穷! 付晓雅背靠云梦迪这个大企业家,未来的发展,又岂是小县城的律师可以相提并论。 但张义的话,进一步激怒了付晓雅,她眼睛通红地骂道:“你这个狗骗子,老娘跟你没完!” 到底,付晓雅扔出了烟灰缸。 张义本能地侧头躲过,却砸在了柜玻璃上,发出哗啦的破碎响声。 “姐,你不能冲动!” 我死死抱住了付晓雅的腰,到了她人生的关键时刻,决不能出差错。 我宁愿自己去打破张义的头,也要保付晓雅顺利离开。 啪! 徐丽突然挥起巴掌,狠狠扇在张义的脸上,怒骂道:“张义,你就是狗骗子,给我滚出去,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 “我们在床上欢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义捂着脸,发出猥琐的贱笑,继而耸耸肩,问道:“徐丽,你现在还敢照镜子吗?丑陋得自己都不敢直视吧!” “我要杀了你!” 徐丽发出绝望的怒吼,冲进厨房,拿出了闪亮的切肉刀。 “不……” 我急忙将付晓雅甩在身后,又去阻止徐丽。 我算是看出来了,张义就是来找茬的,没安好心,千万不能上当。 徐丽使劲推着我,同时手指张义,眼中喷火,更像是一个激怒的雌兽,口中咒骂不停。 “畜生,你把我毁了!你不得好死!” “徐丽,不许乱来!” 我狠狠瞪着她,语气更是强硬。 徐丽向后退了两步,将刀扔到地上,却发出了嚎啕的哭声。 付晓雅却不肯善罢甘休,猛然冲过来,将张义抱摔在地上,到底还是在张义的脑袋上,狠狠砸了一拳。 “付晓雅,你居然打我。”张义抱着头躲闪。 “打你怎么了,狗骗子,打死你也活该。”付晓雅愤怒道。 我又过来拉扯付晓雅,却无意在张义的衣兜里,感受到一个硬硬的狭长物件。 好像是…… 我毫不客气掏出来,果然是录音笔。 这个狗东西,果然是有备而来。 套话,录音,提交证据! 张义此行的目标,是想把徐丽扔进去,如此一来,就再也没人找他要钱。 槽,这种人死不足惜! 我心生一股戾气,到底还是死死压住了情绪。 必须冷静,为张义触犯法律,不值得。 这也是张义希望看到的。 我再次拉起付晓雅,冷冷道:“张义,你怎么还不走?别逼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张义有些狼狈地爬起来,恼火地冲我说道:“周岩,你抢我的私人物品,快还给我。” “不可能!” 我满不在乎晃了晃录音笔,哼笑道:“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我怀疑,这样东西会威胁我们的安全。” “算你狠!” 张义转身就走,重重地摔门而去。 屋内陷入了沉寂,只有徐丽低低的啜泣声。 “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不用送!” 付晓雅冷漠地斜了一眼徐丽,拉了我一把,我俩出了家门。 徐丽果然没追出来。 但我看见,她正在站在窗前,泪眼婆娑地挥着手。 “姐,回家收拾衣服吗?”我问。 “不要了,都旧了,直接去火车站吧!” 付晓雅摇摇头,她身上穿的这套,就是上次去临州市在大商场买的,其余的衣服都是地摊货,并不值钱。 “到地方后,换个新手机。”我提醒道。 “嗯!” “缺钱就告诉我。” “小岩,别絮叨了。这次去临州,如果我混不出个人样,哪怕是沿街要饭,也没脸再回来。”付晓雅拉开车门坐进去,心烦意乱。 对付晓雅而言,这是新生活的篇章,也是前所未有的考验。 自己几斤几两,付晓雅很清楚,要想在人才济济的大集团里站稳脚跟,必须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行。 我没再烦她,默默地开上车,直奔火车站。 付晓雅一路都低着头,忐忑不安地抓着衣服,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开始害怕孤独地面对未来。 火车站到了。 我们下了车,穿过站前广场,直奔售票大厅。 我要给付晓雅买软卧,她坚决不同意,我只好给她买了普通卧铺,还是个上铺。 捎带着,我还买了一张站台票。 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来到候车大厅的一处角落,安静等待。 刚坐下没多久,一名戴着眼镜,穿着蓝西装的中年男人,目光直视着我们,缓步走来。 “他好像是楚海龙的人,很少露面的。” 付晓雅小声提醒,下意识地拉住我的胳膊。 第一卷 第163章 强盗逻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姐,不用怕,在这种地方他们不敢乱来。” 我安慰着付晓雅,挺直身体的同时,还将手悄悄放进兜里,启动了录音笔。 中年男子来到我们跟前站定,上下打量着我们,嘲讽的语气问道:“胆小鬼,你们要逃亡到哪里去?” “关你屁事!”我脸色猛沉。 中年男子没理我,冲着付晓雅抱了抱拳。 “付晓雅,恭喜你!龙哥让我过来下达通知,你加入义和堂的申请书被通过了,每月固定扶持金一万,完成任务另有奖励!” 我愣在当场,没想到付晓雅之前居然写过申请书,请求加入义和堂。 东安县的混混们,都以能加入义和堂为荣。 曾经的付晓雅也不例外,非常期盼能在楚海龙手下做事,既有钱拿,出门还能带一群小弟,威风八面。 话说,每月一万,薪酬还真不低! 只是,付晓雅看清了楚海龙的真面目。 月薪一万跟百万年薪相比,毫无半点诱惑。 “我那时不懂事,在别人的怂恿下,才写了申请书。” 付晓雅的话,更像是对我的解释,她接着说道:“过去这么久了,我已经没了兴趣,请回去转告龙哥,我,不会加入义和堂。” “什么?” 中年男人的神色复杂,有诧异还有愠怒,不乏威胁的口吻道:“可是,龙哥已经批准了,你现在想退出,就是对义和堂的背叛。” 这就是强盗逻辑,满满的恶意。 付晓雅再也压不住火气,出言不逊道:“本姑娘就是不加入,随便你们好了!滚踏马一边去,别在这里碍老娘眼!” “还真是个不怕死的!” 中年男人极尽嘲讽之色,又一次威胁:“背叛义和堂的后果,非常严重。付晓雅,别忘了,你牵扯一桩盗窃,涉及资金巨大,再不老实点,就等着进去坐牢吧!” “少踏马血口喷人,老娘没做过犯法的事儿。” 付晓雅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双拳都不由握紧了。 “滚回去告诉楚海龙,冲我来,别牵扯我姐。” 我使劲拍了拍胸脯,真想冲上前,打烂中年男人的脸,再打掉他的牙。 “小崽子,你不用嚣张。韩风算个屁,死瘸子,刑满释放人员,他保护不了你,你就等着倒大霉吧!” 中年男子不屑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大步走开。 付晓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坚强地忍着,没让泪水落下来。 我关闭了录音笔,哼声道:“姐,别跟这种狗东西置气,不值得。” 但见付晓雅沉默不语,脸色都青了,我连忙问道:“你,偷过东西?” “一年前,刘强壮他们偷了路边的一辆变速自行车,我只是在现场,都没碰一下。后来刘强壮说,卖了八百块钱,给我二百我没要,跟他们吃了两顿饭。” 付晓雅承认了,很是后悔,就不该掺和这种烂事。 一不小心,到底让楚海龙这伙人抓到了把柄,借此威胁。 我松了一口气,一辆自行车而已,算不上数额巨大,随后认真叮嘱道:“姐,如果警方问起来,你就这么说,也没什么事儿。” “真的,会没事儿吗?”付晓雅神色沮丧,重重往后一仰,深感疲惫地闭上了眼,幽幽道:“就知道像我这种命贱的,不配有好前途。” “别灰心啊,事在人为!”我鼓励道。 “好。” 付晓雅沉闷地点点头,不想说话了。 片刻后,付晓雅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眼,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但是,这个号码我记得,正是西河派出所的李钟雷。 “姐,警察的电话,不要接,关机!” 我急忙提醒,付晓雅要是被派出所缠上,今天就不能走了。 很显然,楚海龙得知付晓雅不买账,又出了狠招。 付晓雅有点慌,还是听我的,选择了拒听,紧接着就把手机关了。 不出意料,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还是李钟雷。 我同样拒听关机,嘴角浮起了冷笑。 西河派出所那边只是打电话,并没有派出警车抓捕,说明他们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李钟雷,绝不是个好东西! 舍不得付晓雅走,而此刻,我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恨不能马上就到出发的时间。 终于,提醒检票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我连忙拉着付晓雅起身,东张西望地通过检票口,来到了站台上。 “小岩,千万保重。” 付晓雅突然深深拥抱我,我感到她滚烫的泪珠,滑落进我的脖颈里。 “姐,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心头也涌起无限的酸楚。 自从母亲带着小妹离开,我再一次体会到了离别的滋味。 从此天各一方,唯留暗夜里无声的思念。 “期待重逢的惊喜!” 付晓雅将泪水蹭在我的脸上,梨花带雨的笑容,是我今生都难忘的美丽。 她松开我,跑进了车厢。 随后,那张俏脸就出现在窗口,她笑着冲我挥手。 我木然地站立着,机械般地也朝她挥手。 列车启动,驶向远方。 付晓雅的身影消失了。 我心头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冲动,很想再多看她几眼。 我狂奔着追逐火车,看到了,只是那张俏脸,渐渐模糊。 直到站台的尽头,我停下脚步。 列车消失在前方的弯路上,连最后的影像也无法捕捉。 心头空荡荡的,灵魂也无处安放。 我伫立很久,这才转身,脚步缓慢,怅然若失地离开车站。 付晓雅走了! 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我开上车,回到了KTV在门前停好,反复深呼吸,调整好表情,这才走了进去。 来到韩风的办公室,他立刻问道:“晓雅走了吗?” “嗯,已经上车了!” “这份运气让人羡慕啊!” 韩风感慨一句,又笑着跟我商议,“兄弟,大堂经理不能少,那个……” 我明白,他想让我接付晓雅的职位,将KTV管理起来。 可我不想干,对此毫无兴趣。 我打断韩风的话,笑着建议。 “风哥,我觉得郑娟就很合适,KTV整个业务流程她都熟悉。” “好,那就凑合着用吧!” 韩风没再勉强我,点起烟又提及了一件事。 刚才,刘强壮来了电话,语气慌张,说警察正在到处找他。 “刘强壮打算怎么办?” 我漫不经心,心里很清楚,这都跟楚海龙有关。 “他打算跑路,唉,这个安插的眼线,算是废了。”韩风遗憾摇头。 跑路好。 刘强壮最好永不现身,也省得这货嘴巴不严,再供出付晓雅。 “兄弟,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跟你商议。”韩风道。 “风哥请讲。” 第一卷 第164章 换汤不换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猛吸几口烟,正色道:“楚海龙接连失利,步步紧逼,陷入疯狂。我思索了很久,打算真正启动风云堂,多招揽一些人,才有资本跟他对抗。” 我沉默了! 到底走到了这一步…… 韩风重出江湖,又要成为东安县暗处的一股势力。 “咱们兄弟情深似海,你来担任唯一的副堂主,谁都必须听你的调遣。到时候,有人常围在你身边,楚海龙就无从下手了。” 韩风给我抛来一颗甜枣,也是为我的安危考虑。 换做刚毕业的那会儿,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身边带着一群小弟,吆五喝六地走在街上。 如今不同,我接触过常勇局长。 他一再提醒我,千万不能走错了路,否则就无法回头。 启动风云堂,韩风心意已决,看来是劝不动的。 我不想掺和,坚定地推辞了。 “风哥,我没什么能力,也不懂江湖规矩,我不会参与风云堂,更不想担任副堂主,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 韩风面现不悦,继而发出长长的叹息。 “兄弟,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与世无争,楚海龙不会善罢甘休的。” 韩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小心点就是了。” 我摇了摇头,又冲着韩风抱拳鞠躬,“祝风云堂蒸蒸日上,也祝风哥重现辉煌。” “兄弟……” 韩风抓抓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哥,我去忙了。” 说完,我便走出了办公室。 KTV长长的走廊,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歌声。 我忽然就觉得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忽远又忽近。 那些人,那些事,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夜色降临。 KTV格外热闹,人来人往。 新任的大堂经理郑娟,趾高气扬地指挥着服务员们,唯独不敢指挥我。 我觉得KTV格外嘈杂,简直是群魔乱舞。 不到九点,我就离开KTV,独自穿过街道,回到了家里。 家里没有付晓雅,却处处都有她的气息。 我走进她的房间,打开衣柜,久久凝视着那些好看的衣服,回忆着她的笑颜。 好半晌,我才将柜子下方的黑丝袜捡起来,仔细地挂好。 我又躺在她的床上,嗅着她残留的馨香。 付晓雅走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许久之后,我才来到客厅,孤单地坐在沙发上。 打开手机,当屏幕亮起时,收到了付晓雅发来的几条短信。 “傻瓜,以为你能追上火车?” “跟云董联系过了,她说亲自去车站接我。” “哈哈,对面床的男人失恋了,正在哭呢。” …… 从简单的文字中,我能感受到付晓雅的逐渐开朗,自己也终于笑了。 给付晓雅发了条短信,“姐,晚安!” 付晓雅没回复,应该是手机关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还是李钟雷。 狗皮膏药! 我不屑冷哼,斜靠在沙发上接通。 “周岩,你在哪里?”李钟雷质问的冰冷语气。 “这个点能在哪儿,当然是家里啊。” “付晓雅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 “她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周岩,注意你的态度,付晓雅涉嫌一起盗窃案,你要是包庇她,就是犯下了包庇罪。”李钟雷威胁我。 “李警官,你怎么说话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很不耐烦,就差开口骂他,“说付晓雅涉嫌犯罪,那你去抓她好了,再骚扰我,就去投诉你。” “别以为你有点社会关系,就了不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珍惜你身上的警服,扒下来,可就穿不上了。” 我冷哼一声,直接挂断了。 李钟雷没有再打过来,他拿我没辙,否则会直接找到家里。 他说付晓雅涉案,没有足够的证据。 否则,去火车站查询付晓雅的行程,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话虽如此,我依然替付晓雅捏了一把汗。 幸好及时离开了,被警方缠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没过一会儿,徐丽的电话也来了。 她哭泣着询问付晓雅是否已经上车,又说让我常回家看看。 我很烦,嗯啊敷衍几声,也就挂断了。 看了会儿电视,我颇感无聊,便回到房间躺下来。 我将付晓雅送我的钢笔,放在枕畔,幻想着她就住在隔壁房间,倒也不觉得孤单。 新问题摆在眼前。 韩风启动了风云堂,只怕夜美KTV将成为风云堂的大本营。 我继续留在那里工作,不可避免会跟他们接触,也难保哪天会被他们拖下水。 没有付晓雅的KTV,对我而言,毫无半点吸引力。 思索了很久,我终于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离开KTV,离开这个江湖场,去周顺公司正式上班! 刘芳菲一定会非常欢迎我。 她也不想独自打拼,需要一个陪伴。 睡到上午九点多,我洗漱完毕,拿着摩托车钥匙下了楼。 尝试启动,跨坐上去,就在小区里骑了几圈。 会开车的我,很快就掌握了骑摩托的技巧,一路带着风,有种说不出的自由。 骑出小区,来到了KTV。 我再次来到韩风的办公室,他正叼着烟,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见我进来,韩风露出笑脸。 “兄弟,我知道你在避讳一些事情。所以,我打算将风云堂换一种形式,成立风云保安公司。” 换汤不换药。 保安公司不过是幌子,本质上依然是江湖帮派。 “风哥深谋远虑,令人佩服。”我竖了竖大拇指。 韩风一阵皱眉,摆手道:“兄弟,跟哥哥别玩虚的,不习惯的。” “我支持风哥成立保安公司,或许还是一条生财之路,向外输出保安,赚取佣金。”我换了个说法。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搞劳务输出,没准还能帮县里解决就业,让社会更安定。” 韩风道貌岸然,又说:“兄弟,你来担任风云保安公司的法人吧!” 这还是等于参与到了里面,我坚决不同意。 “风哥,这当然不行,你是老大,必须你来担任法人。” “兄弟,只有你最适合,别推辞了!”韩风坚持道。 “真的不合适!” 我摇了摇头,鼓起勇气道:“风哥,我今天来,是想向你辞职,离开KTV。” 啪嗒。 韩风手中的笔掉落在桌子上,他震惊之余,脸色也冷了下来。 第一卷 第165章 别管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兄弟,你这就是对哥哥有想法,到底因为什么?” 韩风闷闷地吐出一口烟,一时间神情很复杂,他应该怎么都没想到,我也会离开他的身边。 要不是碍于兄弟关系的称呼,此刻的韩风,怕是已经翻大脸了。 “风哥为人仗义,我都记在心里,怎么可能会有想法?” 我连忙摆手,诚恳道:“不瞒风哥,我离开的原因是周顺公司,我用的那个女孩子,把工作业务做大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能做多大?” 韩风微微皱眉,显然不信我的话。 一个卖指甲刀、掏耳勺等小商品的贸易公司,赚的都是蝇头小利,在他眼中不会有多大发展。 “租了一层楼,几十个员工吧!”我如实道。 韩风惊愕地愣住了,猛拍几下脑门,继而夸张笑道:“兄弟,你这运气也没谁了,这发展速度简直就是穿上了兔子鞋,又踩上了风火轮。” “风哥过奖了,这都要感谢互联网,扩大了商品销售市场。” 我客气一句,又拍拍胸脯道:“风哥,我只是去星海大厦上班,还在这座县城里,咱们兄弟们依然能经常见面,KTV和酒吧有什么事情,我还是义不容辞。” “那……好吧!” 韩风无奈答应了,眼神里带着不舍,还泛出了泪光。 但他确实没有理由,让我继续留在KTV里当服务员。 我到了周顺公司,职位是董事长,绝不会伺候人的。 韩风义气的提出,让我将那辆奥迪车开走,给我私人使用。 我没有答应,有摩托车,上下班也很方便。 二手奥迪,也是KTV的脸面。 韩风又叮嘱我,平日里多注意安全。 楚海龙一天不死,危险就始终存在,尤其是他还藏在暗处,手段阴险卑鄙,防不胜防。 韩风表示,等风云堂做大了,即便搞不死楚海龙,也一定要把他撵出东安县。 这恰恰是我担心的,却无力阻止。 我无法想象,跟楚海龙争夺江湖老大的韩风,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希望,韩风不会越来越陌生。 离开韩风办公室,我上楼找到了老黑。 我告诉他,以后不来KTV上班了,感谢他教我很多防身的本事。 对于我的离开,老黑很遗憾,却没有像韩风那般挽留,难得说了句心里话。 他认为KTV这种地方,并不适合我。 有文化有思想的年轻人,就应该去更大的世界闯荡。 或许一路荆棘丛生,却也一路繁花似锦! 老黑的话,让我心里很透亮,终于释然,开心地笑了。 于是,我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KTV。 骑上摩托,我赶往星海大厦。 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我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前一幕让我几乎石化。 傻子大福正坐在沙发上,晃着腿吃零食,见我进来,居然还含糊地说了两个字,你好! “你踏马还挺有礼貌呢!”我鄙夷一句。 而刘芳菲坐在办公桌后面,正盯着电脑屏幕,不断敲击着鼠标,专注的工作中。 “芳菲,他怎么又来了?” 我上前询问,心里火气升腾,很想马上去找大厦经理,投诉楼下的保安。 上次明明警告他们,不许放大福进来,打扰办公。 都是吃干饭的,这点事儿都做不好。 刘芳菲却笑了,解释道:“是我让他来的,大福已经意识到我不是他媳妇。我觉得吧,他也挺可怜,又不会伤害人,可以做个朋友。” 大福倒是听懂了,傻笑点头,“我妈说,我没有媳妇,就不用入洞房了。” “芳菲,慈悲心不能乱用。”我一阵皱眉。 “唉,大福是第一个说要娶我的男人,我想开了,这样的男人应该珍惜。” 刘芳菲轻轻叹了口气。 “你胡说什么!” 我不由心里一酸,刘芳菲患有严重的病,但凡知道情况,就不会有人想娶她。 她会一直孤单地渴望着爱情。 “周岩,我是认真的,给他点零食哄着,大福就不会捣乱,也是个陪伴。”刘芳菲的态度,分明不想将大福撵走。 前后反差太大,我才不相信刘芳菲需要大福的陪伴。 “芳菲,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低声音。 “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的。” 刘芳菲摇摇头,岔开话题笑问:“周老板,过来视察工作吗?” “老板!”大福呲牙嘿嘿笑,我看到他就烦,转过脸正色道:“我打算来这里上班。” “那KTV呢?”刘芳菲又惊又喜。 “不去了,辞了!” 啊! 哈哈! 刘芳菲开心大笑,连忙起身绕过办公桌拥抱我。 “周岩,你终于想开了,KTV那种破地方,干好了也就是多开几家,我们的企业才是前程远大。” “嗯,我相信,有你在这里,周顺公司一定能走得更远,越来越强。” 我这句话发自内心,如果没有刘芳菲这样的销售奇才,绝没有今天的周顺公司。 “亲嘴,亲嘴!” 大福看我们抱在一起,傻乎乎地鼓掌,五指向后岔开啪啪拍着,样子很是滑稽。 我无意扫了眼刘芳菲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一本电子书。 页眉标题:《心理学从入门到精通》。 刘芳菲居然开始研究心理学,她的爱好还真是广泛。 刘芳菲要留着大福,我也没再干涉,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老板椅上,我竟然有种无所事事的空虚。 我熟悉KTV的流程,简单接触,便知道客人们的喜好。 我却完全不知道,一个贸易公司的董事长,应该干点什么。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尾号999。 标注的来电地点,临州市。 难道是云梦迪的又一个手机号? 我连忙接通,里面却传来付晓雅兴奋的声音。 “小岩,这是我的新手机号,之前那个不用了。” “姐,你居然办了个这么好的号码。” 我大感意外,这种号码怕是要花钱买才行吧! “云董给我的卡,话费集团报销,我刚才第一次坐了劳斯莱斯,真是舒服啊。对了,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没看到云河集团的大厦,太踏马阔气了,五十五层楼耶!哈哈,我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屋里居然还养了一条金龙鱼……” 听到付晓雅开心讲述,我的眼圈不由潮湿了,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姐,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行。”我鼓励道。 “必须行,我要守住这份荣光。” 付晓雅自信满满,继而又说:“可云董给我提了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敏感起来,就知道付晓雅当助理一事不会那么简单。 第一卷 第166章 有事冲我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她让我当着人的面喊她云董,没人的时候就喊她小姨。对了,她让你也改口喊云姨,不能再喊姐了。”付晓雅认真道。 这就是云梦迪的要求? “为,为什么啊?” 我很迷惑,印象中女人别管多大年纪,都喜欢被喊姐,这让她们感觉自己很年轻。 何况云梦迪才不过三十出头,而且还未婚。 对付晓雅提要求也就算了,为什么把我也加进去? “不知道啊,但我觉得在人家手下谋生,怎么安排照做就是了。嘻嘻,喊姑奶奶都行啊!” 付晓雅倒是想得开,又问:“小岩,警察找你了吗?” “找了,询问你去了哪里,我没说。姐放心,警方那边没有真凭实据,你安心工作就是了。”我不隐瞒道。 “过去的日子,真踏马操蛋,姐要重新做人,出人头地。” 付晓雅叹息着咒骂过往,像是幡然悔悟了。 叮嘱我小心点楚海龙,付晓雅说有人敲门,挂断了手机。 付晓雅成功逃离东安县,去了遥远的地方。 她摇身一变跃上枝头,成了云河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一时间风光无限。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难以捉摸。 我们也无法知道,命运的齿轮何时才悄然转动。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正是绿毛的李威。 我接通电话,客气地喊了声威哥。 “周岩,晓雅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了?问KTV那边,说她已经辞职不干了。”李威着急地问道。 “她去外地了,手机关了吧!” 我含糊一句,并不想将付晓雅的新手机号告诉他。 “她去外地干什么?一个人去的?”李威又问。 “打工吧!” “哎呀,有困难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啊,怎么就孤零零地走了!一个女孩子,多不容易,你说你也不拦着点儿。” 李威气急败坏,不隐瞒道:“磨破嘴皮子才做通了我妈的工作,她答应我先跟晓雅处对象试试,可晓雅人没了。” “威哥,你就别惦记我姐了,你们不合适。” 我替付晓雅拒绝了。 曾几何时,李威的家人瞧不上付晓雅,认为门不当户不对。 现如今,大集团上班年薪百万的付晓雅,开始走上云端,却是小县城的局长家庭,远远够不上的存在。 “周岩,你少管闲事,我对晓雅可是真心的。对了,有她的消息,记得告诉我,别忘了把我家的好消息也告诉她。”李威絮絮叨叨。 “早干嘛去了!” “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哥这心里难受啊!周岩,晓雅是不是为我伤透了心才走的,还不让你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 我差点被李威的自作多情逗笑,只听李威又商议道:“兄弟,帮哥一把。” 嘭嘭! 只听电话里传来拍打某物的动静,李威嘿嘿笑道:“哥这钱包里的钱,和你一起花!” “等着吧!” 我挂断手机,不想听他絮叨。 我心中暗自嘲笑李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注定是没机会的。 手机又响了,成了热线。 是个陌生号码,普通无奇,我接通后问道:“哪位?” 话筒里,传来阴冷的声音,“楚海龙!” “干什么?” 我保持着淡定,心知肚明,楚海龙来电话,一准没好事儿。 “小崽子,倒是小瞧了你,有些手段。竟然让付晓雅提前跑路了!”楚海龙冷哼。 “楚海龙,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算计我姐,有事冲我来。” 我鼓起勇气,出言不逊,直面楚海龙的挑衅。 “你算个屁,胎毛都没褪干净,不过是靠着韩风那个臭无赖,一再惹是生非。”楚海龙表示不屑,并提出条件,“付晓雅写了申请书,她就是我这边的人,你把她叫回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槽,你个白痴夯货,做踏马的美梦去吧!” 我咒骂着拒绝,心中火气旺盛,如果楚海龙就在面前,一准拿刀捅了他。 “这么不识趣,等着狂风暴雨吧!” 楚海龙撂下一句狠话,手机里就没了动静。 不能怕! 如今我没有付晓雅这个牵挂,变得无所畏惧,大不了就跟楚海龙死磕到底。 时近中午, 刘芳菲推门进来,给我带来了一份盒饭。 她说为了解决员工的就餐问题,跟楼下的小饭馆达成订餐合作,每份八元,两荤一素,味道还不错。 “大福走了吗?”我打听。 “走了,自己去逛街。” 刘芳菲笑了,“其实他也不错,很听话,有时候也表现得很善良,经常喂流浪猫呢!” “芳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最好少接触大福。他也有家庭,父母从未对他弃之不顾。”我提醒道。 “好吧,我在研究心理学,没准哪天治好了他,再顺道考一个心理医师。” 刘芳菲貌似认真,我却一个字都不信。 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我很了解刘芳菲,她绝没有这份好心。 饭后,刘芳菲带着我,挨个房间转了一圈。 她郑重地跟员工们介绍了我,本公司的董事长周岩,年轻帅气,能力不凡。 大家要听从我的安排,见面称呼周董。 我也傲气地挺直胸脯,表示愿意跟大家一道,把公司做强做大,让每个人都能赚到更多的钱。 我收获了很多掌声,还有恭维的话语。 做企业领导,感觉也不错。 忙完这些,刘芳菲感慨道:“工作太忙,好久没回家了,想我妈了。周岩,你有时间吗?” 刘芳菲的母亲早就不在了,这话听着有点瘆人。 我并没有点破,却想搞清楚,刘芳菲为何要这么自欺欺人,便答应下来。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多谢!” 刘芳菲顽皮一笑,我们一道下楼。 不用打车,有摩托。 我让刘芳菲跨坐在摩托车后方,迎着风也迎着阳光,一路带着她,风驰电掣地朝着郊区驶去。 刘芳菲从后面紧紧环抱着我的腰,发出开心的大笑。 “虽然自行车换成了摩托车,但车上却还是你我,缘分如此奇妙。” “一路有你,不怕道路漫长。”我也高声回应。 “周岩,你喜欢我吗?”刘芳菲突然高声问。 我不假思索迟疑下,吐出两个字:“喜欢!” “哈哈,喜欢就够了,我的要求很低哦。” 刘芳菲的笑声就像是风铃,清脆悦耳,久久回荡。 终于,我们驶入了一处老小区,停在一栋八层楼的单元门前。 刘芳菲的家在四楼,我们沿着楼梯而上,见到最多的,就是墙上如同牛皮癣的小广告,开锁、通下水道、贷款、换煤气、修燃气灶等等。 来到刘芳菲的家门前,我愕然看见,门上贴满了各种抗议信。 有些纸上,还覆盖着恐怖的血手印。 第一卷 第167章 我不是精神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大家在抗议什么? 拒绝养鬼! 挪走骨灰,这里不是陵园! 破坏小区风水,罪大恶极! 我看懂了,邻居们得知这户家里放着骨灰坛,都觉得瘆得慌,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恨不得把门给砸开,扔了骨灰坛。 “刘子文这个王八蛋,一定是他泄露了秘密,坏透了!” 刘芳菲气得破口大骂,伸手上前,狂撕门上的纸,弄得门前全是纸屑,又用脚踢到一边。 半晌后,刘芳菲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声音,许多不住人的缘故,充斥着呛人的灰尘味道。 我也觉得瘆得慌,还是勇敢地跟着走了进去。 “妈,我回来了!” 刘芳菲很自然的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她跑到窗前,拉开了厚厚的窗帘,还打开了窗户。 阳光照进来,感觉好多了。 这是个简陋的两居室,摆着些款式陈旧的木家具,座椅上落满了灰尘。 我瞥见卧室内,一张普通的硬板木床,放着两床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的形状,枕巾的图案是鸳鸯戏水。 刘芳菲曾经就住在这里,幻想着跟过世的母亲一起生活,同吃同住,聊天说笑。 直到此刻,我依然不能断定,刘芳菲的精神是否有问题。 平时的她,看起来一切正常。 她甚至比很多人都要精明能干,领导着一群员工,从未出现差错。 “周岩,带你去见我妈。” 刘芳菲笑着拉了我一把,走进卧室里。 我看见墙角处,放着一张八角形的小木桌,上面放着个黑色小坛子,坛口蒙着红布,前方矗立着一个灵位牌。 刘芳菲背着手,微微翘起脚尖,很顽皮的样子,对着灵牌道:“妈,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 “哈哈,你不用担心我,你女儿现在有出息了!公司总经理呢,花不完的钱。” “我身体也一直不错,病情正在好转。” “对了,妈,我也有男朋友,他叫周岩,人长得帅,对我也特别好,过几年,我们就结婚。好吧,只能旅行结婚,咱们家也没什么亲属朋友,不用宴请客人。” 此情此景,让我心里很难受。 刘芳菲精神世界的寄托,就是这个写着母亲的灵位,还有坛子里的骨灰。 她一直孤单的幻想,母亲还活着,始终陪伴在身边,愿意和她倾诉,分享。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精神问题。 或许她看了心理学之后,自己能找到答案吧! 刘芳菲突然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周岩,配合下,跟我妈说句话吧!” 说什么? 我跟刘芳菲的母亲素不相识,甚至觉得隔空说话,诡异恐怖。 不想看到刘芳菲失望,我硬着头皮,上面冲着灵位鞠了一躬,说道:“阿姨好,我是周岩,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芳菲的。” “哈哈,我妈听到了,她很开心。” 刘芳菲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我觉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连忙寒着脸退到一边。 “妈,这些年缠着你,是我的错。” 刘芳菲朝着灵位鞠躬,微微叹息后,决然地说道:“妈,你走吧,去寻找属于你的自由。这边的事交给我处理,那个辜负你的男人,我一定会跟他算清账。” 屋内安静下来,刘芳菲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足有半分钟。 随后,她回身到床上取来枕巾,将骨灰坛和灵位都包了起来,捧在怀中,脸上又绽放出笑容。 “周岩,帮我把我妈送走吧!”刘芳菲道。 “送,送哪里去?”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购买一处墓地。 “百川归海,她一直想要去看大海,我愿意帮她实现梦想。”刘芳菲笑道。 “……好!” 我答应下来。 没有拉上窗帘,刘芳菲抱着骨灰坛,离开了家。 下楼梯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个老太太,她一看到刘芳菲,便厌恶地皱眉问道:“芳菲,哪有把骨灰放在家里的,有煞气!邻居们意见很大!” “徐奶奶,别闹意见了,我把我妈带走了。” “带哪儿了?”老太太眉梢带喜。 “就在这里!怎么,你还不舍得她?要不让她到你家住几天?” 刘芳菲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包裹,吓得老太太一声惊呼,慌得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着枯瘦的手指着刘芳菲,又气又急又怕。 下楼后,刘芳菲跨坐在后座上,说道:“周岩,去安宁桥吧。” 我重新骑上摩托,载着李芳菲离开了小区。 安宁桥就在附近不远,我们沿着公路,很快就到达了桥面上。 刘芳菲伫立在栏杆前,久久眺望着远方。 两行清泪滑落脸颊,便被她飞快擦掉,倔强地露出笑脸。 下一刻,又是两行,继续擦掉。 终于,擦红了眼睛,咬白了嘴唇的刘芳菲,决然解开包裹,扬手先将灵位牌,扔进了涌动的河水里。 随后打开骨灰坛,将骨灰全部倾倒而下。 骨灰纷纷扬扬,随风飞舞,渐渐融入河水,消失不见了。 “妈,你去西南,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 刘芳菲悲凉的高喊,回荡在河面上。 最后,她将空空的骨灰坛和手里的枕巾,也一并扔了下去。 “走吧,走吧,你自由了!” 她忽然哽咽失声,泪如雨下。 我鼻子酸酸的,连忙过去抱住了她。 “芳菲,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未来。”我轻声安慰。 嗯。 刘芳菲点点头,半晌才喘匀一口气,幽幽道:“那个最疼爱我的人,她走了!” “芳菲,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轻声安慰。 “不管你们怎么想,但我不是精神病,在我的思想中,我妈一直都活着,她陪伴我长大,鼓励我要勇敢面对生活。”刘芳菲仰脸强调。 “我能理解,你一直都很坚强。” 我更紧地拥抱她,想给她更多的温暖和坚强。 终于,刘芳菲用袖子擦干眼泪,举着小拳头笑道:“都过去了,周岩,我们回公司,一起努力奋斗,大展宏图。” 重新启动摩托车,我们沿着来路返回。 开出去没多远,一辆没牌照的黑色轿车迎面驶来,速度飞快。 我敏感地靠近路边行驶,可当轿车擦身而过时,一样东西却扔了过来。 啪! 摩托车被击中了,发生了轻微的摇晃。 我急忙停下来,下车查看,却发现只是一个臭鸡蛋。 “乱扔东西的傻比,早晚出车祸撞死!” 刘芳菲指着黑色轿车驶离的方向,恼火地高声怒骂。 “芳菲,别骂了!” 我急忙阻止她,随后跑进了不远处的食杂店。 第一卷 第168章 道德标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买来两瓶纯净水,很快返回。 我冲洗掉摩托车的臭鸡蛋,不让臭味残留,这才启动摩托,重新上路。 不用猜! 这又是楚海龙安排的,卑鄙无耻。 此举意在警告我,他掌握我的行踪,随时都能发起攻击。 这次能扔臭鸡蛋,下次就能是其他危险物品,甚至直接撞车。 但我坚定地认为,楚海龙不敢杀我,他的目标是栽赃陷害,将我扔进监狱里。 刘芳菲很聪明,敏感地问道:“周岩,你得罪了人?” “没事儿,你别问了。” 我平静地回答,不能把刘芳菲也卷进来,我宁愿孤军奋战。 “哈哈,我刚才告诉了我妈,让她暗中保护你。谁要跟你过不去,就让我妈把他带走!”刘芳菲笑起来。 我也被逗笑了,“那就替我感谢阿姨!” 回到公司后,刘芳菲一切正常,又专注地投入到工作中。 我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不想闲着,翻看孟婉莹送我的那套书,重点句子,还用波浪线进行标注。 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固定电话。 “周岩,对吧?” 话筒里传来个中年男人温和的声音。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李中河,李威的父亲。” 李威的父亲? 我想起来了,县城管局的局长,他怎么给我来电话了? 一定是李威谈及过我。 或许还跟李威想跟付晓雅谈恋爱有关。 “李局长,您找我有事?”我客气地问道。 “小周,如果有时间,晚上出来吃个饭吧!” 李中河客气地发出邀请,却让我一头雾水,不由一时语噎,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 “怎么,不方便吗?”李中河又问。 “李局长,这太冒昧了吧!” 我讪笑着推辞,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没关系的,晚上六点,你来东安酒店107房间,我们当面好好聊聊。对了,别告诉李威。” 李中河到底也没说找我干什么。 “那……好吧!” 我答应下来,不能得罪城管局局长。 无论是KTV,还是酒吧,只要他一句不合格,都得停业整顿。 跟刘芳菲打了声招呼,我就提前下班了。 去银行提款机前,我先取了三千块钱,准备今晚反过来请李中河吃饭。 随后,我故意骑着摩托车,大街小巷地乱开一通。 我认为,应该甩掉了楚海龙派出的跟踪人员,这才赶往了东安酒店。 我成了这里的常客,有服务员认出了我,笑脸相迎,询问我这次在哪个房间用餐。 我直接来到107,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我推门而入,就见一名五十出头的微胖男人,正坐在圆桌旁,双手在手机上打字,像是在发消息。 “小周,坐吧!” 李中河笑着压压手,解释道:“稍等下,我给家属请个假,晚回去一会儿。” 听起来,这位李局长还是位顾家的好男人。 人长得挺有威严的,方头阔脸,两道眉毛很直,嘴角清晰的法令纹。 我慢慢坐下来,保持腰杆挺直,神情淡定,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见过大世面。 很快,李中河放下手机,上下打量着我,笑问道:“小周,想喝点什么酒?” “我不喝酒的。” 我撒了个谎,不想给李中河留下爱喝酒的坏印象。 “你在KTV工作,怎么会不喝酒?”李中河不解。 “我刚辞职了!” 哦! 李中河有些意外,又问:“你准备找个什么工作?城管局这边,倒是有个临时工的岗位,福利待遇还过得去。熬上几年,还是有机会转正的。” 初次见面,李中河就给我一份工作,这让我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大感迷惑不解,他怎么对我这么好? 去城管局上班,尽管是临时工,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 我当然不会答应,客气道:“多谢李局长,我开了一家小商品的贸易公司,就在星海大厦。” “你这么年轻,就开公司了?”李中河更是诧异。 “是我爸的公司,他出了车祸,瘫痪在家,就转给我了。” 我并不隐瞒,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难为你了,年纪轻轻,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李中河感慨一句,又询问我家里的情况,我如实回答,也确信他要是想查,一定能查得一清二楚。 饭菜上桌了,中档水平,但也价值七八百。 以饮料代酒,李中河敬了我一杯,这才说出请我吃饭的目的。 “小周,实不相瞒,我们家李威看中了你那个姐姐付晓雅,我对此并不赞同。原因很简单,KTV工作的女孩子,背景比较复杂。”李中河开门见山。 我猜李中河其实想说,这种女孩子作风成问题,有辱家门。 我暗自鄙夷,李威的作风才差劲,跟花花公子也差不多,他不但在KTV找公主寻欢作乐,事后还没给钱。 道德标准上,男女的差别还真是大啊。 “李威跟他母亲闹了很久,各种赌气的招式都用上了,实在熬不过他,作为权宜之计,只能暂时答应。听说付晓雅的手机打不通了,李威非但没放弃,还跟着了魔似的。 我想麻烦你找到她,再跟家里说一声,最好两家见个面,正式确立恋爱关系。” 李中河顿了下,又认真道:“我有个条件,付晓雅不能继续在KTV工作。” 我竟然无语了! 李威这一家人怎么就确定,付晓雅一定会答应,哪来这么强大的自信? 李威还没告诉家里实情,付晓雅已经离开了东安县。 “小周,我们家所做的努力都在这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见我不说话,李中河略带不悦地追问。 “李局长,实话说,我姐不会跟威哥谈恋爱的,他们之间现在没戏,未来更没有可能。”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不想付晓雅被人瞧不起。 “这……” 李中河深吸一口气,释然的神情中又夹杂着疑惑和不悦。 “李威对付晓雅倒也是一片真心,尽管做父母的不太满意,但如果他们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我们也不至于难为她。” 还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李局长误会了!我姐昨天走了,不在东安县,很长时间内不会回来的。另外,她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解释道。 李中河嘴角一勾,露出了笑意,这是他期盼的结局,佯装关切地问道:“年轻人是该多出去闯荡,付晓雅去外地找了一份什么工作? 说句过来人的话,她最好远离娱乐场所,别到头来,让老实人接盘,不是所有家长都像我们这么开明的。” 什么话啊! 我很不高兴,到底没忍住,直接挑明了。 第一卷 第169章 后悔晚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其实,我姐去了云河集团工作,给云梦迪董事长担任助理,有独立办公室,出门也有专车,年薪百万起步。” 我的话一出口,李中河果然被惊到了,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云河集团可是全国百强企业,云梦迪董事长头上的光环,更是数不清的!她怎么会让付晓雅去当助理?” “千真万确,云董前段时间来过东安县,去KTV玩的时候,觉得我姐管理能力不错,就把她要走去当助理了。” “这,这……”李中河失态地拍了下脑门,感慨道:“晓雅的运气简直太好了,这就是扶摇直上,一飞冲天啊!” 好家伙,连称呼都变得亲昵了,但也大有说付晓雅撞大运的意思。 我当然要向着付晓雅说话:“我姐对待工作非常认真,也很勤奋,一直都在努力改变命运。” “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可惜啊,错过了!” 李中河换了话风,又跟我碰了一杯,谈起了请我吃饭的另一个目的,倒是颇让人有些意外。 李中河希望我能多跟李威接触,帮着儿子走上正路。 父亲眼中的李威,烂泥扶不上墙,一无是处。 找工作不干,整天骑着摩托玩命。 李中河隔三岔五就能接到交警队的电话,提醒他儿子正在狂飙炸街,严重妨碍交通。 李威的交往群体,都是狐朋狗友,上不了台面的社会渣子。 “小周,我觉得你很稳当,也有一份不错的职业,算是李威难得的正经朋友。”李中河夸赞道。 我跟李威,算是朋友吗? 要不是因为付晓雅,他才不会搭理我。 但既然李中河这么说了,我便借坡下了,口是心非道:“我觉得威哥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也很个性,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那就先谢谢你,今后遇到什么难处,可以联系我。” 李中河客气着,主动给了我他的手机号。 永远不要小瞧一位官员的真实水平。 李中河跟我聊得高兴,不隐瞒地说,他之前在招商局工作,非常了解企业管理,以及如何招商引资。 企业如何发展壮大。 一流的管理能力,走在前沿的项目,是基本条件。 保持高盈利,开启融资运作,才能迅速覆盖全国乃至全球的市场。 我听得稀里糊涂,却一再表示感谢,获益匪浅。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才散局。 我中途装作去厕所,提前到前台买了单。 李中河谦让之余,更是对我刮目相看,出酒店时,他一直揽着我的肩头,就像是非常熟络的老朋友。 我很惊讶,李中河居然是骑自行车来的,还能更低调吗? 我目送他远去,独自骑上摩托,沿着灯火阑珊的街道,返回了家里。 没有付晓雅的家,安静地能听到灰尘落下。 我慢慢来到阁楼躺下来,透过斜窗,看着迷蒙的夜空。 喜欢看星星的付晓雅,此刻会不会也在眺望着同一片星空? 她会不会想念我? 像是有心理感应,手机响了起来,正是付晓雅。 我连忙接通,喊了声姐。 “小岩,你在哪里?” “家里。” “这么早就下班了?” “姐,我也在KTV辞职了,以后都去星海大厦上班。” 我这才告诉付晓雅实情,她却不免担忧,追问道:“韩风没找你别扭吧?” “没有,毕竟是兄弟,谈开就是了。”我放松的语气。 哼! 付晓雅冷哼:“我从不认为你们是兄弟,差距太大了。韩风就是个江湖混子,曾经心狠手辣,手上不知道沾着谁的血。而你傻乎乎的,容易被人利用。” “风哥对我们都不错的。”我争辩道。 “是不错,跟兄长一样,那是我们没得罪他,反而一直帮他。” 付晓雅始终保持着冷静,她也算混过社会,经验比我丰富。 忠言逆耳! 我听付晓雅的,保证道:“姐放心,我会小心跟风哥相处,绝不会成为敌人。” “周顺公司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付晓雅打听道。 “租了一层写字楼,几十名员工,发展很快!” 我并不隐瞒,还有些得意。 “卧槽,刘芳菲这么强大,你真是捡到了宝,想不发财都难。” 付晓雅惊讶得爆了粗口,发自真心佩服刘芳菲。 “我希望有一天,会有周顺集团!” 我豪情满怀畅聊自己的幻想,也准备朝这个目标努力奋斗。 “哈哈,我还是集团股东呢!” “少不了给姐的分红。” 我满口承诺,这才问道:“姐,你在哪里呢?住宿条件怎么样?” “云河大厦的五十层,有几间招待贵宾的客房。云董让我住一间,条件比酒店还好,豪华装修,不但有冲浪浴缸,还有桑拿室,太踏马享受了,让人感觉像是在做梦。”付晓雅兴奋道。 “姐真是时来运转,恭喜你!” “这曾经是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但却是苦难的开始,愁得我都睡不着。我就说吧,命运轻饶不了我。” 付晓雅重重叹口气,带着化不开的沮丧。 我心头一惊,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云梦迪难为你?” 对付晓雅而言,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无异于天上掉馅饼,还正好套在了脖子上。 如果是个陷阱,尽早回头还来得及。 大不了,跟我一起经营周顺公司,共同见证它成为周顺集团! “下午,云梦迪拿来了一份合同,让我仔细阅读,搞得很正经。我犹豫半天,还是鼓起勇气签了,现在是后悔了,但却来不及了。” 我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暗自埋怨付晓雅太草率,她该及时跟我商量一下的。 事已至此,我急忙问道:“姐,合同上都有什么条款?” “工作上的具体安排,我觉得适应下,还能做得来。关键是,上面有一条,鉴于我的高中学历,不符合集团用人要求,必须在两年内,取得自考本科的学历。 可我就是个标准学渣啊,看到书本就发困,这不,下班时云董已经派人把书给送来了,厚厚的一摞,每个字我都认得,但却看不懂。” 付晓雅苦恼不已,她眼中的学习考试,比在KTV当服务员难了不知多少倍。 我想不通,云梦迪到底想干什么? 她应该清楚,付晓雅这种年纪在KTV打工的,哪有学习好的年轻人。 只有我是个另类,被别人算计迫害,才错过考入一流大学的机会。 “考不上就考不上,学历不代表什么。”我安慰道。 “屁!后果相当严重,说出来,我都能把自己给吓死!” 第一卷 第170章 同样的袭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至于那么严重吗?”我很是不解。 “脑袋两边的耳朵白长了,我可是跟她签了合同的。考不上,那就是违约啊!” 电话里,传来付晓雅猛拍脑门的声音。 “白纸黑字写着呢,我的岗位比较特殊,需支付一千万的违约金。” 一千万?! 把全身零件都卖了,也赔不起! “她,不至于吧?”我不确信道。 “至于!”付晓雅哼声道:“她可没有表面那么好性子,一定会坚持追要这笔钱,不惜各种手段。” 我想起来云梦迪那只手镯,不由打了个寒颤。 可怜的付晓雅,如果考不上,大概一生都要打工去还债。 云梦迪的手段,也太狠了吧! “姐,明天我给云梦迪打个电话,求她网开一面,放你回来。”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也未必能成功。 “不不,千万别给她打电话,更不要求她。” 付晓雅却坚决不同意,倔强道:“我既然来了,踏马地累死在书本上,也必须拿下本科学历。拼了,我付晓雅是不可战胜的!” 也许,人只有狠狠逼自己一把,才能走出荆棘丛生。 我沉默了十几秒,这才说道:“姐,我相信你,祝你成功。”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付晓雅喊了句口号,便挂断了手机。 我扔了手机,再次看向了窗外,不免又开始替付晓雅担忧。 这两年,白天上班,晚上学习,她又该怎么熬过去? 等再次见到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正在胡思乱想,手机却又响了,来自徐丽。 真烦! “又有什么事儿啊?” “小岩,我就是想问问,晓雅去了临州,一切还好吗?她是不是跟你联系过?”徐丽怯怯地问道。 “放心,她好着呢!有独立办公室,养着金龙鱼,晚上住贵宾房,有冲浪浴缸,还有桑拿房。”我不耐烦道。 “刚入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她不会是骗你的吧?”徐丽不敢相信。 ……对啊! 付晓雅会不会在说谎,故意报喜不报忧? 我心头咯噔一下,真害怕此刻的付晓雅,正住在便宜的小旅馆里,床头摆着闹钟,生怕错过明早的公交车。 “我相信云董,会善待晓雅的。” 我直接挂断,一时间心乱如麻,很想大吼大叫摔东西。 我是不是太相信云梦迪,冲动地将付晓雅亲手推进火坑里,让她无法回头? 不行,明天一定要问问云梦迪! 如果不是付晓雅说的那样,我就立刻去临州,哪怕是拼了命,也要把付晓雅带走,一起去别的城市生活也行。 在无比的纠结中,我就在阁楼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清晨,手机又响了,来电话的却是秦所长。 我接通后,问道:“秦所长,有什么事情?” “周岩,我知道你住在山河小区,相信你不会逃走,警车在路边等着,收拾下出来上车吧!” 秦所长严肃的口气,没有登门来抓人,给我留了很大的面子。 心头升起不祥之感,我故作淡定地问道:“你们认为,我又犯了什么法?” “到所里再说吧!”秦所长直接挂断了。 要不要提前再给常思思打个电话? 犹豫再三,我还是放弃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去所里问清楚再说吧! 洗了脸,振作精神。 我下了楼,走出小区,果然看见一辆警车,就停在路边不远处。 我径直走过去,吴警官开门从车上下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伸手指了指轿车后座,并没有给我戴上手铐。 我淡定地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言不发。 吴警官和开车的警察都没说话,惜字如金。 警车启动,很快就来到了新区派出所,吴警官前头带路,我又一次来到了审讯室。 点起一支烟,吴警官这才问道:“周岩,知道为什么传讯你吗?” “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触犯过法律。 “昨晚七点到九点,你在什么地方?”吴警官严肃地问道。 我在东安大酒店,跟李中河局长吃饭,还相谈甚欢。 要不要说? 我陷入纠结中,这会涉及李局长接受吃请。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主动抢着买单。 要是他请我,性质就不一样了。 “快说!” 吴警官不耐烦地拍了下桌子。 我并不买账,梗着脖子吵嚷道:“你先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吴警官搓了几下下巴,我猜他很想过来揍我一顿,却因为顾忌太多,不敢动手。 到底,吴警官还是说了。 义城律师事务所的张义,昨晚在路上,被人从后方袭击了后脑,昏倒在路上。 今天早上,张义才从医院醒转过来,咬定是我袭击了他。 张义被打了! 怎么不打死他! 我不由一阵幸灾乐祸,这就是恶有恶报。 可现在,我必须要洗清自己。 “吴警官,他说我袭击了他,有什么证据?没有的话,就不要血口喷人。” “首先,你们之间有过节,有作案的动机;另外,他有昏迷前的印象,一辆摩托车擦身而过,上面的年轻人手里拎着木棒,着装体型都跟你非常相似。” “这也是一面之词,警方可不该这么办事。”我不服气。 “周岩,你最好老实交代,跟秦少虎半夜遇袭不同,那个时间点,路上行人不少,寻找目击证人并不困难。”吴警官正色提醒。 张义跟秦少虎一样,都是被人袭击了后脑。 难怪秦所长跟我通话的口气,又开始变得冰冷了。 只能实话实说了! 如果李中河局长不承认跟我一起吃饭,还有酒店的几名服务员,见到我们搂着膀一起出门。 “吴警官,昨晚六点到十点,我跟城管局的李中河局长,在东安酒店107房间用餐,期间我并没有离开过酒店,很多人都能作证。”我坦白道。 吴警官很惊讶,大概想不到,我这样的小人物,居然能跟城管局局长一起吃饭,关系网越铺越大。 “一起用餐的都有谁?”吴警官问道。 “就我们两个人,没喝酒。” “你可不要耍……”吴警官皱皱眉,没说下去,而是转头吩咐身边的记录员:“小张,去找一下城管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不用费事,我这里就有。” 我掏出手机,翻出上面的来电显示,递了过去。 吴警官记录下来,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这个号码。 第一卷 第171章 情非得已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吴警官选择了免提 很快,李中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哪位?” “李局您好,我是新区派出所的吴立友,有个情况想找您核实一下。”吴警官客气道。 “你们应该找督查中心,他们更了解情况。” 李中河架子不小,压根不想搭理吴警官。 “是这样的,昨晚七点到九点,您是否跟周岩一起在东安酒店用餐?”吴警官也不绕弯子,很直接地问道。 “怎么,出去吃个饭,你们也管得着?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吧!”李中河不满道。 “您别误会,是周岩牵扯一起路上袭击案,我们需要他不在场的证明。” 吴警官连忙解释。 电话那头没了动静。 我不由心跳加速,手心都冒汗了。 我很担心李中河会翻脸不承认。 那样的话,我也只能不顾及他的颜面,让警方去调查东安酒店的服务员。 吴警官拿着话筒,看我的目光也带着质疑。 终于,李中河的声音再度传来。 “昨晚我是跟小周一起吃饭了,聊了些家常,六点开始,十点才结束。” 我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了。 这足以证明,袭击张义的另有其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吴警官说了句抱歉打扰,挂断了电话。 “周岩,没事儿了,你可以回去了。”吴警官黑着脸抬了抬手。 “添麻烦了!” 我还是客气了一句,吴警官对我的审讯态度,也算是不错了,一改之前的蛮横态度。 “周岩,多注意安全吧!我们还会深入调查此事的。” 吴警官大有深意地说道。 走出派出所,我打了一辆车,先回了居住的小区。 骑摩托上班更方便。 回家取来车钥匙,我跨上摩托,拨打了李中河的手机。 好半天他才接起来。 “李局长,非常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说咱们一起吃饭的,实在是情非得已。”我上来就解释。 “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中河满不在乎的口气,却又问道:“小周,警方有没有问其他的?” “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比如说,谁买单?” “没有!” “如果将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给你钱,先去买单的。” “我明白,绝不会说错的。” 我连忙答应,李中河担心的,果然是吃请这件事。 “对了,不要跟李威说,他那张破嘴,都没个把门的。”李中河再度提醒。 “好的。” 通话结束,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能听出来,李中河已经消气了,他也没想跟我计较,但这事儿闹心难免。 来到星海大厦,我走进刘芳菲的办公室,却发现大福竟然又来了! 还是坐在沙发上吃零食,见了我笑嘻嘻喊老板,俨然成了按点上班的员工。 我虽然不满意,却没搭理他。 刘芳菲精神状态不错,笑着从特快专递里,拿出一份协议书,递给我看。 周顺公司跟云端商贸签订了协议书。 双方落实了纸面合同,正式成为了合作伙伴。 周顺公司成为云端商贸所有产品的网络销售总代理,具有唯一性。 芳菲精品网店,将更名为云端精品。 为保证网店销售顺利进行,云端商贸将提供八百万的扶持资金! “芳菲,云端商贸居然给了这么多钱?”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八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将整个周顺公司都卖了,也不值这么多。 “我本来要一千万的,崔经理挺能讲价,为了达成合作,我只好让了一步。”刘芳菲开心大笑,又说:“这几天吧,扶持资金就能到位了。” “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用啊?” 我虚心请教,刘芳菲扒拉着手指头道:“其实也不多,网店要投入广告费,我们还有人工费,发展下级代理,留出一定的退补金等等。” “账目一定要清晰。” 我不由提醒。 云梦迪何其精明,如果她觉得被骗了,我们拿着这笔钱去享受,合作一定会被叫停。 “放心吧,不会乱花的。” 刘芳菲点点头,继而撇嘴道:“其实,是云端商贸捡了个大便宜,就等着跟我们一起赚大钱吧!” 刘芳菲永远这么自信,让人对未来永远充满了信心。 合同期限,只有两年。 刘芳菲却解释说,这是她要求的,不想签署长期合同。 等两年后,刘芳菲打算提高分成比例。 到那时,云端商贸要是不答应的,可以再找别人合作。 我觉得这么做很过分,能签署协议,都是云梦迪的格外照顾。 刘芳菲却认为,在商言商,不要掺杂私人感情。 她坚持认为,云梦迪是个精明的商人,她觉得有利可图,才会促成这次合作。 刘芳菲的长篇大论,让我听得云里雾里。 如果云梦迪真是唯利是图的人,又在图付晓雅什么? 我还没真正了解云梦迪,却相信刘芳菲! 她一定能让周顺公司走得更远,也能让我们摆脱金钱的困扰和束缚。 回到办公室里,我静静坐了片刻,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云梦迪。 响了好一阵子,她没接。 我不禁感到一阵不安,担心付晓雅令她不满,再生出其它变数。 十分钟后,手机响了,是云梦迪打了过来。 我连忙接起来,犹豫地喊了声,云姨。 云梦迪没有纠正这个称呼,笑着解释道:“小岩,刚才去市里开了个会,领导正在讲话,不方便接听。有事吗?” “不好意思,打扰了。也没什么,就是想感谢你,对我姐格外照顾。” “呵呵,晓雅一定在背后骂我吧!” 云梦迪笑问。 “当然没有,她对你很感激,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都没得说,实在是太幸运了。” 我当然不会出卖付晓雅。 “我逼着晓雅,两年拿下本科学历,她一定觉得压力巨大,时刻想着退缩。如果不是有合同约束,怕是都要临阵脱逃了。” 云梦迪直接挑明了。 “她,也许能行吧!” “不是也许,是必须!”云梦迪语气十分严肃:“晓雅既然选择来了,就必须成为一流的管理人才,否则将来无法服众。 还有,她现在的各种待遇,对比是集团高层,就要拿出高层的水平来。原先的不足之处,都要抓紧补上去。” “那是该严格要求。” 我附和着,心里却觉得,不该将付晓雅一下子拔得这么高。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需要极大的勇气,也需要超越常人的毅力。晓雅之前太缺少管束了,说难听的,家风不正,养出不少坏习惯。要想改变生存环境,首先要告别过去,改变自己!” 云梦迪的话,比以往都多,似乎对徐丽带着很大的怨气。 第一卷 第172章 喜忧参半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姨,感谢你对晓雅的栽培,这也是为了她好。但不瞒你说,我担心她根本考不上,学习基础太差了。” 我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毕竟一千万的违约金,是付晓雅不可承受之重。 “我让晓雅报考的是工商管理,难度是大了些。小岩,如果换做是你,有信心取得文凭吗?”云梦迪反问。 “没问题!” “呵呵,我也觉得晓雅可能考不过,计算机应用和统计学已经让她头大了,更何况还有涉及概率论线性代数等。当然,英语也是必修课。” 云梦迪一口气说道,随后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想她支付违约金,那就提供远程辅导,一起进步吧!” 怎么把我也给绕进去了? 我不由腹诽,跟她说话,不知不觉就会掉到提前挖好的坑里。 但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我也愿意帮助付晓雅,跟她一起成长。 云梦迪一直没说话,她在等我的肯定答复。 我答应下来:“好吧,我也去报自考。” “这才乖嘛!” 云梦迪对此很满意,又鼓励我好好经营公司,这才结束了通话。 我向后靠在椅子上,一时间喜忧参半。 既然付晓雅的待遇对比集团高层,说明她并没有撒谎。 有独立办公室,还有堪比高档酒店的住宿条件,令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 但是,云梦迪的话里不难听出来,如果付晓雅拿不到文凭,她一定会索要千万的违约金,不会讲任何情面。 哪怕为了付晓雅,我也一定要重新捧起书本,拿下自考本科。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县公安局的刘警官。 一定跟张义遇袭的事件有关,我只想安静地生活,却一直麻烦不断,总要跟警方打交道。 接通电话,刘警官上来就问。 “周岩,你在什么地方?” “星海大厦。” “具体房间号。” “501。” “等着吧,我很快过去,有事跟你谈。”刘警官说完就挂断了。 不知道找我干什么,但我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二十分钟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坐直身体喊了声请进。 刘警官便推门而入,穿着便装,挺拔的身形和炯炯有神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职业。 “快请坐!” 我连忙起身,刘警官却摇手示意不用动,自己拉过椅子坐下来,还点起了一支烟。 我绕离办公桌,也拉过椅子,坐在他的对面。 吐出两口烟,刘警官这才说道:“接二连三发生的恶性事件,严重影响了东安县的社会形象,县领导以及常局长等对此高度重视,要求公安系统抓紧破案,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决不能让此类案件持续发生。” 官话开场后,刘警官继续说道:“周岩,这几起案件,都跟你有关系,我也是压力很大。说说看,到底其中有何隐情?我们不会袒护谁,一定要彻查到底。” 说就说! 我也受够了楚海龙的一再骚扰,整日都活得小心翼翼。 “刘警官,我怀疑,这些都是楚海龙背后安排的,他的目标很明确,制造我犯罪证据,把我砸进监狱里。”我恼恨道。 “你和他有着怎样的私人恩怨?” 前因后果,我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楚海龙认定是我跟韩风合谋,抢了他的生意,我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魅丽酒吧落在我的名下,楚海龙便表现得格外疯狂。 “楚海龙的对外形象,是一名成功商人,没发现他有触犯法律的行为。”刘警官微微皱眉,又补充一句,“我们也掌握,他有个义和堂,具体人数不详,其成员涉及的多半都是治安事件。” “他当然隐藏得非常好,背后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我哼声道。 “楚海龙组织成员,你都接触过谁?” “除了翟猛,都不知道名字。” 我摇摇头。 “稍微具体点的特征。”刘警官又问。 我想起上次去看望韩风母亲回来时,被楚海龙派人拦截,说道:“好像有了打手,是个花臂壮汉,两条胳膊都有大片的文身。” “图案是什么?” 我努力回忆,确信道:“是老鹰,嘴里叼着一条蛇。” 刘警官从包里,取出个本子,将这条线索记录下来,又问:“外面那辆摩托车是你的吧?” “对!” “等我们去车行调查一下,到底是谁还买了同型号的摩托,昨晚袭击张义那人骑的摩托,跟你的一模一样。”刘警官道。 “这个案子,又落到了县公安局?”我意外地问道。 “是一起办案,秦所长提出了申请。” 刘警官解释一句,又提醒道:“周岩,今后觉得哪里不对,直接给我打电话,必须早日查个水落石出。” “那就打扰了!”我客气道。 “没什么!” 刘警官摆摆手,还是没忍住抱怨一句,“最近一段时间,光忙乎这些事儿,连假期都没了。” “辛苦刘警官!” 刘警官没接这个话茬,起身离开办公室。 我一直将他送到电梯口。 真希望警方能狠狠收拾楚海龙,让他的脑袋在龟壳里焊死,也让我过上消停日子。 接下来两天,确实很消停。 大福每天上午都来打卡,我也按时上下班,没有意外发生。 为了付晓雅,我报了自考,拿回一大摞书。 我还买了一部笔记本电脑,给出租房安装了宽带。 如此一来,晚上的寂寞时光,就可以通过上网来打发。 期间我还去了一趟KTV,跟韩风聊了一阵子,不想让他误以为,我拍拍屁股走了,就忘记了过往。 韩风非常高兴,一再提起兄弟情,那是一辈子的事! 这天上午,阴雨绵绵,到处都充满了秋日清冷的味道。 我冒雨上班,刚来到办公室坐下,一位不速之客,便主动登门了。 律师张义,他出院了,打着一把黑雨伞,神情憔悴,像是苍老了许多。 职业缘故,张义还是穿着西装,不忘将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虽然都是被袭击了后脑,但他的情况照比秦少虎轻多了,几天就顺利出院,令人遗憾。 “你来干什么?” 我并没有起身,冷冷地问道。 张义虚弱地坐下来,自己点起烟,用非常复杂的神情看着我,半晌才吐出三个字,“你好狠!” “张义,少来这一套,警方早就告诉你了吧,我有不在场的证据,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冷哼。 “一定跟你有关系!” 张义紧咬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第一卷 第173章 雨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是律师,比谁都清楚,你这样无凭无据地栽赃,我也可以告你诽谤。” 我冷笑连连,学着他之前的态度威胁他。 这一招果然有效,张义闭嘴了,闷闷地吸着烟,眉头一直拧成个大疙瘩。 “张义,没事就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我下了逐客令,越看他越觉得恶心,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差一点,我的命就丢了。周岩,我真是怕了你!” 张义使劲捏了捏额头,心有余悸的样子,商议道:“我这次登门,就是希望我们之间的矛盾,划上一个休止符吧。” “不可能!” 我坚定地拒绝了,这样的人渣,死有余辜。 再说了,张义坑了我家那么多钱,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算完,做梦吧! “我想好了,还徐丽那笔钱,这总该行了吧?”张义无奈道。 “可以!” 我立刻答应了,又提醒道:“只要你今后不再针对我,我就当作不认识你。” 好! 张义痛快承诺了,又道:“李奇的案子我也不再代理了,事先说明,我无法阻止,他再去找别的律师。” “只要不是你,没人愿意管他那摊子烂事。”我哼声道。 “那就让徐丽过来,拿着票据,我现场给她转账。” 张义郁闷地又续上了一支烟。 机不可失! 我立刻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徐丽拿着票据,马上来一趟星海大厦501房间。 徐丽询问干什么,我也没说。 只是强调一句,如果不来,今后这件事我就彻底不管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在电脑上一边看新闻,一边搜索自考的注意事项,也不搭理张义。 他无聊地低着头,期间还服了一片止疼药。 终于,徐丽冒雨赶来了。 她倒是没忘精心打扮,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红色高跟鞋,还戴了一顶宽沿的帽子,上面有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徐丽戴着口罩,脸上的伤疤,也只能在暗夜里独自轻轻抚摸。 我看到徐丽眼中无法掩饰的惊诧,不是因为张义在这里,而是她看到昔日小小的周顺公司,如今却有了一层楼的规模。 “张义,你在这里干什么?” 徐丽看到张义,眼中立刻升腾起火焰,抬起巴掌就想扇下去。 就是这个可恶的男人,骗财骗色,毁了她的一切。 “别动手!” 我急忙阻止徐丽,张义刚出院,打一下都可能被他讹上,难说这些钱都不够赔他的。 “徐丽,我在等你。” 张义冷笑,看着也像是苦笑,继而说道:“认识你可真倒霉,运气一直这么差,那笔投资还给你吧!” “真的吗?”徐丽不可置信。 “我担心会被人打死。” 张义看了我一眼,直到现在,他依然认为此事跟我有关。 即便不是我干的,也是我找人干的。 我也不解释,先让他误会吧,把钱还了再说。 张义要了徐丽的银行账号,输入到手机里,发了条短消息。 等了十几分钟,徐丽的手机上,果然收到了银行消息,有人转来了四十九万。 这次,徐丽表现得很谨慎,反复查看短信,还给银行打去电话核实。 确信无误,徐丽双手抱着手机贴在胸前,泪水止不住地落下了。 张义索要票据,徐丽给了。 被他直接撕碎,扔进了烟灰缸里。 “周岩,记住你的承诺,别再找人袭击我。否则,为了保命,我也只能跟你拼了!” 张义起身提醒,他看到的只是我不屑的冷笑,只能愤愤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 张义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接通,惊得嘴巴大张:“什么,人抓到了!” 跟着,他就答应道:“好,我马上过去,感谢警方。” 张义拿起雨伞出了门,回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懊恼和不甘。 我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警方早来电话,张义一准儿不会给钱。 挨打后又还了钱,张义彻底栽了,他一定觉得自己很贱。 没错,他就是很贱,这些都是报应。 张义匆忙走了,徐丽讪讪地感激道:“小岩,谢谢你,这笔钱终于是要回来了。唉,这段时间,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总是在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耐烦打断,提醒道:“那是我爸的钱。” “对,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徐丽连忙保证,又打量着办公室:“小岩,你挺有本事的,买卖竟然做得这么大。” “后悔把公司给我了吧?”我讥笑。 “没有!” 徐丽急忙摇头,“之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你,把这里给你,也算是我们对你的一点补偿……” “你怎么开口就让人觉得很烦?” 我摆摆手,继而问道:“我姐联系你了吗?” “没有。” 徐丽摇头,试探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我就是想问问,没想打扰她的生活。” “我找云董核实过了,我姐的工作和生活环境都是一流的,光鲜体面,受人尊重,连我都要羡慕她的好运。”我如实道。 这次徐丽信了,又擦起了眼泪,哽咽道:“我们家晓雅,怎么就有这样的好运气。我总以为,她那么不听话,整天跟一群小混子在一起,早就废了。” “说你什么好呢!” 我到底没忍住,还是训斥了徐丽几句,“徐丽,你也要活得像个人样,别让晓雅姐将来都不愿意提起你。” “我懂!” 徐丽使劲点着头,又犹豫道:“小岩,我该给你一笔钱的。都,都给你也行。” “你能替我爸做主?”我哼笑。 “这……” 徐丽知道我敏感了,讪讪道:“他,应该也没意见吧!” “我不缺钱,你们好好生活,回去吧!” 我抬手下了逐客令,徐丽流露出些恋恋不舍,还是推开门走了。 天晴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阳光洒满街道,一切都像洗过一般,纤尘不染。 我看见徐丽打了一辆三轮车,渐行渐远,还不住地回头望向星海大厦。 这时,一辆轿车驶来,停在了路边。 车上下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子,一头笔直的栗色长发,火红色的圆领薄毛衣,衬托的体型是那样完美。 我认识她,正是于晴曼。 她回来了! 我也想起来,已经到了十一假期。 随后,车上又下来了一名年轻男孩子,穿着黄白相间的运动装,休闲又时尚。 他拥抱了于晴曼…… 第一卷 第174章 胡搅蛮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于晴曼紧紧环住了男孩子的腰,微微扬起了俏脸。 男孩子一脸坏笑,在于晴曼的脸上吻了吻,放开后,又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这才笑嘻嘻地返回车里。 轿车原地掉头,沿着来路开走了。 于晴曼站在路边,深情款款地挥舞着小手,直到轿车失去了踪影。 她打开包拿出化妆盒,照照镜子,又用粉扑在脸上到处按了按,补好妆容。 接着,她拿出了小巧的女士手机……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贱人! 真踏马能装。 我暗骂一句,还是接通了。 “周岩,我回来了,特别想你。”于晴曼娇声道。 她的想念,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想破口大骂。 我努力保持着平静:“曼曼,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你在哪里呢?KTV现在还没上班吧!” “我不在KTV上班了。” “又找了什么工作?”于晴曼惊讶的语气。 “我在星海大厦501,是一份管理工作,挺清闲的。” 我没有隐瞒,料定她会来看我,也想看看她如何继续演戏。 果然,于晴曼抬头看了眼星海大厦,呵呵笑道:“太巧了,我就在附近,马上去看你啊!” “好!” 我挂断手机,并没有关上窗户,转身重新坐下来。 五分钟后,传来敲门声。 紧跟着,踩着高跟鞋的于晴曼便走了进来。 “周岩,你是这里的董事长?”于晴曼诧异地问道。 “一家小公司而已。” 我淡淡道。 “没想到你这么有出息,多少大学毕业的,还愁着找工作呢!” 于晴曼双眼放光,看似随意地在屋里到处看。 她看到了开着的窗户,赞了句视线真好,便凑过去向下看了一眼。 我看见她脸色变了几变,神情颇有些不自然。 她怀疑我看到了,却又不能确定。 很快,于晴曼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她趴在办公桌上,微笑着打量我。 “周岩,越来越帅气了,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我想赚一个亿。” 我答非所问,于晴曼却非常开心。 “我觉得你能行,不至于让我等到人老珠黄,才会嫁给你。” 真自恋! 老子宁愿一辈子单身,也不会娶你。 我心中对于晴曼万分鄙夷,却不得不佩服,她不但脸皮厚,演戏的本事也总是能超常发挥。 “请坐吧!” 我不想这么近距离地看她,不但能看到她有点发黑的眼圈,还能感觉她身上的香水味不是那么的纯粹。 “哼,你看到了我,一点都不惊喜。” 于晴曼撇撇嘴,坐在了椅子上,侧身继续打听道:“周岩,公司都经营什么啊?” “不比林先生的大买卖,我经营的都是小生意,帮别人卖点货,糊口而已。”我随口敷衍着,岔开话题,“曼曼,这次回来待几天?” “回来看看爸妈,还有你,后天就走。” 于晴曼回答,又冲我抛来个动人的眼神。 “我爸担心我在家里住不惯,在东安酒店给我订了高档客房。” 不习惯? 之前住了那么多年的家,出门求学才一个月,居然回来就住不惯了。 嫌弃之前的家,太过陈旧,配不上她所谓富家女的身份。 忘记过往,是另一种背叛。 “刚才经过KTV门前,我好像看到了付晓雅,你们之间的关系还好吧!”于晴曼微笑着问道。 我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于晴曼的一种试探。 我故意露出落寞之色,轻轻叹口气。 “曼曼,你看错了,那不是付晓雅。她走了,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啊!她去了哪里?”于晴曼难掩窃喜。 “我也不清楚,跟朋友一起到处打工吧!” 我含糊其辞,并没有说出实情,也不想刺激于晴曼。 以我对她了解,她一定会失态,认定我在骗她。 “她不过是向往城市的繁华,灯红酒绿,去了之后才发现,没文凭没背景,能选择的工作,依然是社会底层,陪着笑脸去伺候人。”于晴曼不屑道。 狗眼看人低! 我暗自对于晴曼表示鄙夷,她如果不是背靠林方阳,也不过是个节衣缩食的普通女孩子而已。 这时,门开了,刘芳菲走了进来。 于晴曼不由愣住了,她自然记得,这个女孩曾经跟我一起吃快餐,还在餐厅里发生过冲突。 刘芳菲扫了于晴曼一眼,发出不屑的轻哼,径直来到桌前,将一沓材料递过来。 “周董,这是本月的销售清单,您过目一下。” “好,先放这里吧!” 我答应道。 “周岩,为什么留她在这里上班?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于晴曼到底没压住火气,非常不满的质问。 “关你屁事!” 刘芳菲翻了于晴曼一记白眼,继而鄙夷地扇着手:“身上什么味儿啊,香不香臭不臭的?毛衣也都起球了,地摊上淘来的吧!” “我踏马跟你没完……” 于晴曼顿时破防了,气得脸红如血,起身扬起巴掌,就想扇打刘芳菲的脸。 “曼曼,不许动手。” 我急忙高声阻止。 于晴曼迟疑下,被刘芳菲推了下,重重摔坐在椅子上。 呸! 刘芳菲冲着地上啐了一口,开门就出去了。 于晴曼气的胸脯剧烈起伏,一再深呼吸,又在胸口抚了几下,好半晌才红着眼睛恼火道:“周岩,你还真是不老实,刚走了付晓雅,便又跟别的女孩勾搭上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的苦苦守候吗?” 卧槽! 于晴曼真是无可救药,虚伪至极的贱人。 刚才她还在路边跟别的男孩子拥抱亲吻,就这么一会儿,便化身只为我痴情守候的贞洁烈女。 指责我的话,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要不是忌惮林方阳,此刻一定把她给轰出去。 有多远就滚多远! “刘芳菲是公司总经理,她的付出有目共睹,没有她就没有公司今天的发展。” 我冷着脸强调一句,继而解释道:“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曼曼,不要胡搅蛮缠,更不要一切都想当然。” 于晴曼腾的一下站起来,气咻咻道:“什么叫我胡搅蛮缠,你看看她,对我什么态度,分明就是被你惯坏了,把自己当成了正宫!” 第一卷 第175章 慌不择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管你怎么说,我绝不会撵走刘芳菲,你也少插手我公司的事情。” 我有些压不住火气,声音越发冰冷。 于晴曼投来憎恨的目光,忽然冲过来,恼羞地抬手就想扇我的脸。 我不屑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高高举起,整个人也逼近到她的跟前,彼此之间相距不足十公分。 “周岩,你可是当着我爸的面,跟我确立了关系,算是见过家长的。怎么,没过多久,就想要反悔吗?” 于晴曼咄咄逼问,搬出父亲当成挡箭牌。 我直视着她的双眼,想要看穿她灵魂深处的肮脏,冷冷道:“我没有反悔,但也要等我赚够一个亿,再谈这件事。” “这期间,你也不许勾搭别的女人。” 于晴曼双目喷火,似乎受到了莫大委屈。 “你没听清楚吗?我跟刘芳菲之间只是朋友关系,说我勾搭她,有什么证据?简直莫名其妙,信口开河。” 我寸步不让的坚持,让于晴曼眼中的嚣张渐褪。 她费力抽回了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揉着手腕娇嗔道:“周岩,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 我平淡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嘲讽。 “等回去后,我可以让我爸给你的公司投资,让周顺公司成为东安县最了不起的企业,也让你更快赚到一个亿。” 于晴曼大言不惭地抛出一个诱惑。 林方阳是个危险人物,我宁愿相信云梦迪。 我才不买账,直接拒绝了。 “多谢曼曼,企业目前还不需要投资,也不符合吸引投资的条件。” “眼界要放宽一些,保守封闭是小地方的做法,大城市的经济发展,靠的都是大量的资金涌入。” 于晴曼又展开说教模式。 我一阵暗自鄙夷,于晴曼就是小地方出去的,刚去大城市没多久,就开始忘本了。 不想搭理她,我保持了沉默。 于晴曼有些无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眼,便直接挂断了。 “周岩,有同学找我,先告辞了!”于晴曼起身道。 “再见!” 我说着起身,将她送出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着,于晴曼还是装作无意地走过去,朝里面看了眼。 刘芳菲正在看着桌上的电脑屏幕,眼睛余光发现了于晴曼,却装作没看见,手中的圆珠笔在桌子上轻轻叩了几下。 哼! 于晴曼刚发出哼声,大福突然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媳妇,真好看!” 大福傻笑着盯着于晴曼看,突然伸出油乎乎的手,在于晴曼的胳膊上摸了一下。 啊! 于晴曼像是被马蜂刺到了,惊叫着跳开,不可思议地问道:“大福?他,他怎么在这里?” “过来玩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福的行为也确实过分。 “媳妇,回家入洞房吧!” 大福继续逼近,嘴角带着口水,还做了个搞对象的手势。 “臭不要脸!没教养!” 于晴曼恼羞无比,急忙冲向电梯,慌不择路地逃了。 哈哈! 屋内的刘芳菲,发出一阵大笑,招呼道:“大福,回来坐下吧!” “好!” 大福答应一声,转身又进屋去了。 我跟着走进去,皱眉道:“芳菲,大福的情况很不稳定,你不能再留他在这里。” “大福好着呢,又乖又听话。切!就那种贱人,摸一下她,都脏了大福的手。” 刘芳菲不屑地哼了声。 “你……” 我忍着没跟刘芳菲急眼,有时候,她也表现得格外固执,不可理喻。 “周岩,擦亮眼睛吧,她刚跟一个男的恋恋不舍,回头就来你这里装纯情,真踏马的恶心到家了。”刘芳菲不屑提醒。 没想到,于晴曼刚才在路边的场景,刘芳菲竟然也碰巧看到了。 于晴曼人生最失算的时刻,被人围观了。 “我也看到了路边的情况,可又能怎么样?” 我轻轻叹口气,“她爸是林方阳,在平川的地界上,谁也惹不起。” 林方阳是谁,刘芳菲之前不清楚。 但接手公司后,她很关心商业圈的动态,当然知道林方阳,平川市呼风唤雨的财阀人物,背景深不可测。 “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跟她保持好距离,她不是个好东西。”刘芳菲道。 “我懂!” 我答应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的好心情,都被于晴曼的到来给搅合了。 我觉得自己的眼光很有问题,之前怎么就没看透,于晴曼清纯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如此不安分的心。 手机响了! 常思思来电,我连忙接起来。 “周岩,是不是忘了给我辅导功课?”常思思带着点埋怨。 “当然没忘,你现在高三阶段,学业紧张,得看你的时间。”我连忙解释。 “后天我去找你吧!” “非常欢迎。” “哈哈,晓雅太牛逼了,云河集团董事长助理,连我都要羡慕了。” 常思思大笑,为付晓雅的发展机遇而感到开心。 “你将来也一定很有成就。” “全球最知名的法医,常思思,没有之一。”常思思信心满满。 “那是必须的。”我随口恭维。 “周岩?” “嗯。” “咱们找时间,偷偷去火葬场吧!” “好的。啊?去那里干什么?”我嗓门一下子提高了。 我心头一惊,想想那种地方,都觉得瘆人。 “解剖……” “思思,你放过我吧,晚上会做噩梦的。”我连忙讨饶。 “哈哈,逗你玩,还真信了。” 常思思又是一阵大笑,继而威胁道:“周岩,早晚有天,我一定将你给扒光了,研究个通通透透。” 不等我说话,常思思就挂断了。 我不由笑了起来,常思思才是单纯可爱,总让人能开心起来。 我甚至有些期盼,能再次跟她相见。 还有一件事,我也非常期盼。 我跟付晓雅约定,今晚在QQ上视频聊天。 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付晓雅的每一个细节,就像她还在我的身边。 几日不见,不知道她是否变了样子? 都忘了正事,不应该。 我是企业的董事长,不能纠结于这些儿女情长。 我拿起桌上的本月销售清单,仔细浏览了一遍,看到盈利的数额,心情立刻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 第一卷 第176章 得不到就毁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本月销售盈利,一百六十三万! 除去房租、人员工资和一些杂费,纯利润也有五十多万! 其中房租是预交三年,给我的零花钱,则算在杂费中。 不光如此,刘芳菲还在下方注明,公司的账户上,还有八百万,云端商贸的扶持资金也顺利到位了。 从未想过,公司会有这么多钱。 短短时间里,我已经摆脱贫穷的生活! 虽然没达到财富自由,却也是衣食无忧。 这些都要感谢刘芳菲,她精明的头脑,成就了周顺公司。 可是,我该怎么回报她? 刘芳菲最希望的,一定是治好顽疾,成为健康的女孩子。 为此,我也将不惜代价! 黄昏时分,我跟员工们一起下班,独自在外面吃了碗面,骑着摩托车回到了家里。 洗漱后,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了QQ等待着。 我又拿起自考书,知识的海洋让我重新燃起希望,沉浸在学习中。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九点,付晓雅还没有上线。 于晴曼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我真不想接,却不想过深地得罪她。 “曼曼,什么事情?” 我接通后,语气格外平静。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于晴曼咯咯笑着,像是忘了上午在公司里发生的不愉快。 “当然可以。” “周岩,你在哪里?” “家中。” “我在东安酒店508房间,刚洗了澡,一个人挺没意思的,过来陪我聊天吧!” 于晴曼娇声发出了邀请,带着十足的暧昧暗示。 我却并不心动,觉得这像是一个陷阱,婉言拒绝了。 “非常抱歉,太晚了,出门不安全,工作一天也很累,我已经躺下休息了。” “哼,找借口,路灯明亮,你一个大小伙子,有什么不安全的。”于晴曼不满嚷嚷。 “这段时间,我又被绑架了,刀压在脖子上,差点丢了命。” 我说出一个事实,至今还没破案。 “谁干的?”于晴曼惊讶道。 “不知道,警方告诉我,少出门,我现在就是两点一线,公司和家里,从不到处乱跑。”我刻意强调警方的要求,当然是撒谎。 “好吧!” 于晴曼很郁闷,又开始回忆往事。 “周岩,记得那个小旅馆吗?我们差点就在一起了,都那么羞涩,早去一会儿就好了。” 小旅馆,是我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被派出所戴上手铐,按进了警车里,还在小黑屋苦熬了两天。 同时,我也很庆幸。 没跟于晴曼发生那种事。 否则,更跟她纠缠不清了。 “曼曼,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时光也不会重来。”我只是随口敷衍,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我怀念那段时光,你在我身边,现在的你,却跟我有了距离感。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于晴曼伤感的口气。 “你没有错,造化弄人吧!” 我对于晴曼的纠缠,很不耐烦。 此刻,付晓雅的头像亮了,她已经上线了。 “周岩,我去你家里吧!”于晴曼突然提出。 “不行!”我断然拒绝。 “……为什么?”于晴曼提高了嗓门。 “这里有我姐很多东西,她不喜欢别人碰。” 事实也是如此,这个家只容得下付晓雅,别人谁都不行。 “你让我忍无可忍。” 于晴曼彻底恼羞了,放出狠话。 “我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从小到大,一直都这样。” “得不到怎么办?”我冷冷问。 “毁掉!” 于晴曼扔下两个字,挂断手机。 什么东西。 我气得一通乱骂,小心翼翼应付于晴曼,到底还是闹翻了。 我不知道,得罪林方阳是什么后果。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忽然心生一股戾气…… 滴! 付晓雅发起了视频,我暂时忘记烦恼,连忙接通。 看见了! 我在视频里,又见到了付晓雅。 虽然清晰度不高,但那就是她,此刻正穿着一套红色的高档丝绸睡衣,坐在桌案前。 不施粉黛,却依然那样美艳,令人心动。 “小岩,怎么傻乎乎的,也不说句话?” 付晓雅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 “姐,见到你真好!” 我声音有点哽咽,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激动。 “刚跟云董参加了个联谊酒会,卧槽,会场里到处都是企业家。男人都挺着个大肚子,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桌上名贵的红酒,印着看不懂的洋文,几百种菜品,看得眼睛都花了。” 付晓雅兴高采烈地介绍。 “姐真有见识!”我由衷夸赞。 “我就是云董的跟班而已,她非但不让我喝酒,连站姿、微笑露几个大白牙,怎么握手,摇几下都踏马的要注意!槽,活得还真是累啊!” 付晓雅苦恼的摇摇头。 蜕变的过程,就是充满了痛苦和纠结。 我理解云梦迪的良苦用心,假以时日,付晓雅一定会变得与众不同。 这时,我又发现了付晓雅的一个变化,不由问道:“咦?姐,你的文身怎么不见了?” 付晓雅露出的锁骨,干干净净,之前盛放的玫瑰花,消失无踪。 “嗐,别提了!” 付晓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云董觉得不好看,提醒好几次让我洗掉,我说工作学习没时间,结果你猜……” “她找个文身师上门了!” “对!” 付晓雅点头,拉开了领口。 “这人的水平还真高,洗得干干净净,就是太疼了,疼得我半边身体都麻,两天没敢洗澡。” 我看到了付晓雅胸前的深邃,一阵脸红心跳,连忙岔开话题。 “姐,让我欣赏下你的高级房间。” “哈哈,没问题!” 付晓雅起身,拿着笔记本让我看,可惜网线太短,不能一窥全貌。 但这是个豪华房间无疑! 宽敞明亮,家具精致整洁,处处透着高级感,比云河大酒店的贵宾房,还要上档次。 我深感欣慰,眼见为实,付晓雅真的跃上了枝头。 返回重新坐下,付晓雅打量着镜头前的我,笑嘻嘻问道:“小岩,最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没有!” 我使劲摇头,继而皱眉道:“姐,别操心了,我的年纪也不大,不着急谈恋爱,先多赚钱吧!” “也对!” 付晓雅赞许,“不瞒你,我现在看惯了大城市的姑娘,总觉得小县城的女孩子,个个都土里土气的,配不上你。” “姐高看我了!” 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显示的号码,居然是一连串的零。 第一卷 第177章 矢口否认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看就是假号。 在这个时间点打来,一准说的不会是好话。 我直接拒听,随后就关机了。 “小岩,怎么不接电话?”付晓雅不解。 “假号码,骚扰电话。” 我耸耸肩,继续朝着镜头报以微笑。 付晓雅的脸色却不好看,轻轻叹了口气。 “肯定是楚海龙那个浑蛋,他这是跟你没完没了,长此以往,你总有大意的时候。” “姐放心,我运气好着呢,他一直也没能把我怎么样。” 我装作满不在乎,心里却赞同付晓雅的说法。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楚海龙一直盯紧了我,总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我无意卷入江湖斗争,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你平时小心点儿吧,等我努力在这里站稳脚,你也来临州,远离这些是非!” 付晓雅的话,令我感到温暖,故意逗她:“你怎么努力留在临州?” 唉! 付晓雅使劲抓了几把头发,发狠道:“槽,无非是每天少睡几个小时,争取让云董满意呗!” 我捧起了桌上的自考书,笑问道:“姐,你看这是什么?” “哈哈,你终于想通了,决定参加自考。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拿文凭小菜一碟,争取多拿下几个。”付晓雅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一直期盼我能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我高考失利,她也希望我回去复读,来年再战。 而我给她的承诺,就是想参加自考。 从另一个途径,实现读大学的梦想。 “姐,我们报的是同一个专业,咱们一起努力吧!” 我将那些自考书籍,挨个在镜头前展示。 付晓雅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笑了。 笑着笑着,忽然就落下晶莹的泪滴。 “你哭什么?”我不解。 “姐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亏,还有你对我好。” 付晓雅声音哽咽,又检讨道:“可我之前那么欺负你,嘲笑羞辱,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超级浑蛋。” “姐那是恨铁不成钢。” “不,直到今天,我依然非常讨厌你爸。因为讨厌他,曾经也很不喜欢你。”付晓雅坦言道。 “都过去了!我们迎来了新生活。” 我安慰着付晓雅,要说这个破碎家庭带给我的唯一幸运,那就是认识了视频前的这个姐姐。 “对,迎接新生活。” 付晓雅擦干眼泪,坚定举了举小拳头。 视频结束! 我靠在沙发上,嘴角带着笑意。 房子虽然空荡荡的,但我并不觉得孤单,仿佛付晓雅还在身边。 我怀着美好的期待,一直学习到深夜,这才返回床上休息。 直到醒来,我才打开手机。 滴滴滴! 手机上出现了三条假号码发来的信息。 每一条都令人毛骨悚然。 “恶魔从坟墓里爬出来,用枯干的手掌,抚摸你的脸。” “将你活埋,体验窒息,魂飞魄散。” “把你的家人制成干尸,悬挂在屋顶,落满苍蝇。” 多么恶毒的话,我脊背一阵发凉,更是气得破口大骂,把枕头扔在了地上。 好半晌,我终于冷静下来。 随后,我拨通了刘警官的电话,如实汇报了情况。 刘警官告诉我,这种信息可能来自于网络,想要追查源头非常困难。 他让我不用怕,恐吓不代表会有行动。 只要不去过于僻静的地方,歹徒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刘警官还告诉我,袭击张义的男子被抓了,竟然还不到十八岁! 此人供述,指使他的人正是那名花臂男子,绰号老鹰,义和堂骨干成员。 有证据显示,绑架大福的,也是老鹰等几人。 没抓到老鹰,他跑了。 公安部门正准备下发通缉令。 楚海龙被传讯,他拒不承认,这些事情跟他有关,缺少有效证据,也只能放了。 听到这些,我的心情好多了。 楚海龙对我的阴谋算计,到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想而知,楚海龙对此恼羞至极。 也只能派人发送恐吓短信,借此泄愤。 起床收拾下,我骑上摩托车,继续去上班。 坐下没多久,手机响了,又是于晴曼。 我不想接,挂断。 她却又打了进来,不肯罢休。 我接通,没好气道:“曼曼,高档客房,昨晚睡得不错吧?” “周岩,对不起!” 于晴曼声音沙哑,低低哭泣着,“我昨晚喝了点酒,脑子不好使,不该对你说那么狠的话,原谅我好不好?” “你也没有错,何谈原谅。” “你应该知道,我多么爱你,害怕失去,才会口不择言,伤害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于晴曼继续哽咽着解释。 她爱我? 这是我听到的最讽刺的话。 于晴曼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蠢货,很容易轻信她的话,才会乐此不疲地玩着感情游戏。 “曼曼,我们之间没可能的,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我直接挑明了。 “你什么意思,悔婚了?到底是哪个贱货,偷走了你的心,常思思还是刘芳菲?” 于晴曼的声音大了起来。 “不要牵扯别人,昨天我窗口,什么都看到了!” 我不得不说,于晴曼持续上演的煽情大戏,太让人恶心了。 “你看到什么?” 于晴曼继续装迷糊。 “拥抱,亲吻,拍屁股……” 我说不下去,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跟于晴曼之间,真是一段混乱又操蛋的感情,总是捋不出头绪来。 手机里没了声音,却还是显示通话的状态。 我正准备挂断,于晴曼的狮子吼却传了出来,震耳欲聋。 “周岩,你想跟我分手,也不用编出这么恶心的借口。说我跟男人在街头勾搭,你有什么证据?你在诋毁我,品质太恶劣了。” 我愣在当场。 怎么都想不到,于晴曼想到的解释,就是矢口否认,进而倒打一耙。 我确实没证据,但眼睛不会说谎。 更何况,刘芳菲也在窗口看到了,他们就是在街边亲热,表现得肆无忌惮。 好吧,于晴曼也不会承认的,她会咬定刘芳菲跟我是一伙的。 “于晴曼,是你逼我跟你翻脸。” 我胸膛胀满,简直要憋炸了,大吼道:“滚,你这个贱人,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骂吧,我没做,你诋毁我就是不行,我爸会跟你算账的,必须磕头道歉。” 于晴曼也是翻脸无情,又搬出林方阳来威胁我。 第一卷 第178章 买礼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人,真的会被气死! 此刻的我,早就把一切顾忌抛之脑后,继续嘶吼着。 “于晴曼,少踏马用这一套来威胁我,还真就不信了,林方阳敢弄死我,放马过来吧!” “你太令人失望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比大福更像是精神病!” 我挂断了手机,靠在椅子上,一阵头晕目眩,感觉屋内的场景都模糊了。 有人推门进来了,正是刘芳菲。 “周岩,这是跟谁生气呢?”刘芳菲关切地问道。 “还不是于晴曼那个贱人,脑子不正常,一直缠着我不放。刚才我告诉她,看见她在楼下跟那个男的勾搭,她却反咬我诬陷,还要找她爸收拾我。” 我气得又拍了几下桌子,手上传来的痛感,才让我稍稍清醒下来。 “怎么是诬陷?” “对啊!她咬定我没证据,睁着俩眼在那里狡辩,气死我了!”我捂着胸口气愤道。 “她还真是了解你。”刘芳菲却笑了,眨眨眼睛道:“可我,却是拍了照片的。” “真的?” 我大感意外。 “哈哈,这么有趣的场景,当然要记录,我拍了还不止一张,洗出来就是了。” 刘芳菲大笑着,凑过来伸出纤纤玉指,将我紧锁的眉头捋平,调侃道:“瞧你这样子,像是个小老头。” 我被逗笑了,斜了刘芳菲一眼,问道:“你见过十八岁的老头?” 刘芳菲摇摇头,感慨道:“生活的压力,让我们都过早成熟了。你不觉得,恰恰是于晴曼的表现,反而很幼稚吗?” “幼稚的可笑又可恶。” “别搭理她!昨晚我也想了好久,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合理合法的经营公司,林方阳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刘芳菲安慰道。 “你说得对,不能怕他。” 我一时间勇气倍增,又问刘芳菲,“芳菲,有什么事情吗?” “我觉得吧,咱们公司该有一辆车,出门办事方便,你拉了不少仇恨,骑摩托实在不安全。”刘芳菲道。 我怦然心动,考取驾照后,也没开几次车。 再过段时间,都要不会开了。 “也太铺张浪费了吧!” 我犹豫了,毕竟企业才赚了钱,不该这么摆谱的。 “没关系的,我问过财务那边,可以作为企业的正常支出款项,固定资产之一,还能少交一部分税款。”刘芳菲解释。 话虽如此,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见我迟疑,刘芳菲推着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周岩,我坐过你的自行车,也坐过你的摩托车,当然也希望,能坐在你开的车里。” “好,听你的。” 我终于答应下来。 刘芳菲开心不已,说就明天有个车展,可以去瞧瞧,遇到合适的直接购买。 但有一点,轿车要落在公司名下,不能算私人财产。 我当然不介意,公司也是我的,本质上没有区别。 刘芳菲出去没多久,一个染着绿毛的男人就进来了,走起路来,全身都在动,正是城管局局长的儿子,李威! “威哥,欢迎!” 我连忙起身,假装表示欢迎,其实很不喜欢他。 “哈哈,周岩,混得不赖嘛!” 李威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又在屋里转了几圈,左瞧瞧右看看,这才坐下来,跷腿点起一支烟。 “威哥,中大奖了吗?看起来,今天的心情不错。”我开着玩笑。 “比中大奖还高兴,刚才我终于联系上了晓雅。哈哈,被她骂了一顿,心里这叫一个痛快。”李威得意道。 被骂还能这么开心? 我严重怀疑,李威也有喜欢被虐的变态倾向。 “你怎么找到我姐的?” “听老爷子说,晓雅当上了云河集团的董事长助理,让我死了这份心。我哪会轻易放弃,打电话到云河集团,询问了一大圈,总算得到了晓雅的办公室电话。嘿嘿,恰好是晓雅接的,啧啧,简直就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 李威仰头看着天棚吐口烟,还在回味中。 “我觉得,你也该死了这份心。” 我直言道,生活是现实的,如今的付晓雅高薪高位,眼界更是不一般,绝不会看上小县城的官二代。 “还是不是兄弟?怎么说话呢!” 李威不乐意了。 “我对晓雅一片真心,她一定能感受到,电视剧里不是说了嘛,真爱无价,我愿意坚守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我觉得李威无药可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兄弟,你们关系近,晓雅喜欢什么礼物?我买了给她邮过去。” 李威向我打听,神情很认真。 付晓雅喜欢摩托,我给她买了,如今却留了下来。 她偶尔戴首饰,也都是很廉价的,似乎对此也不太介意。 她喜欢性感的衣服,自从当上KTV的大堂经理,也基本不穿了。 她喜欢文身,被洗掉了。 我拍了下脑门,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帮着李威给付晓雅选礼物,这会惹晓雅姐反感的。 李威见我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足有一千的样子,皱眉道:“给你咨询费,总该行了吧!” 这货还真是大方,可惜用错了地方。 “威哥,不是咨询费的问题,女孩子的心思琢磨不透。”我摆摆手。 “总有她感兴趣的吧!”李威不肯放弃。 “上次我们一起去临州,我姐好像对劳斯莱斯很感兴趣,凑近看了好半天。” 说完之后,我观察着李威,等着看他抓头叹气。 果然,李威使劲抓头,非常苦恼的样子。 “唉,这玩意真买不起,掏空我现在的存款,最多能买一个车标。”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李威这人也蛮有趣的,做人坦诚不虚伪。 没再提买礼物的事情,李威熄灭了烟头,起身道:“周岩,天气这么好,一起去飙车吧!” “不去,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玩命。” 我断然拒绝,论骑摩托的水平,我还远不及付晓雅,更没法跟李威相比。 “没啥危险,那段路不通车,可以尽情撒欢。我像你这个年龄,整日花天酒地,半夜里在街上狂奔,那才是青春活力的样子。” 李威继续蛊惑我,他就是很闷,想找个人陪他一起玩耍。 我有些心动了! 心头压抑的负面情绪,确实需要释放。 我何尝不想,能够自由地飞翔! 迎着风,迎着阳光! 第一卷 第179章 飞跃轿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好吧,那就陪你出去浪一圈。” 我答应下来。 “哈哈,这就对了,人生得意须尽欢。” 李威大笑,不忘把桌上的钱收起来,晃着膀子出了门。 我们来到楼下,各自骑上摩托,先去加了油,然后奔向郊区。 李威一路超车闯红灯,像是在玩游戏。 我的车技哪里跟得上,他不得不偶尔停下来等我,点上烟欣赏途经的女孩子,惹来白眼也全不在乎。 终于,我们来到郊区的一条尚未通车的路上,平整安静,延伸到远方。 “禁止通行”的警示牌,自然被我们忽略了。 “兄弟,别管骑摩托还是开轿车,关键是专注,放宽视野,寻找那种车和人融为一体的感觉,胆大心细,勇往直前。” 李威化身教练,傲气地向我传授驾驶技术,还单手前伸,做出个冲锋的手势。 “威哥,别跑太快……” 我话音未落,李威已经冲了出去,伴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眨眼就是百米开外。 我盯紧前方,控制好摩托,全力追了上去。 好半晌,我才追上了李威,也是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抬头、翘尾、漂移、站立骑行…… 李威各种炫车技,乐此不疲,不时发出开心的大笑声。 欣赏着李威的精彩表演,我也不由笑了起来,一时忘记了所有烦恼。 阳光微风下,我们在路上玩了一个多小时。 我也只是学会了站立骑行,几次尝试漂移,都差点摔倒,不得不承认跟李威间的巨大差距。 “兄弟,中午请你吃饭,东安酒店太贵,咱们找个别的地方吧!” 李威说话倒也实在,我摆手道:“威哥,今天跟你学了不少,当然是我请你。除了东安酒店,其他随便你挑。”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一路聊着天,保持着匀速往回返。 突然,我看到路上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并没有车牌,速度很慢。 我心头不由咯噔一下,急忙停住了摩托。 “怎么了?”李威不解。 “我怀疑,那辆车会撞上我,咱们再找别的路吧!” 我面色凝重地提醒,心里开始咒骂楚海龙。 真搞不懂,他到底派出多少人,才能如此准确地摸清我的行动轨迹。 几次交手,楚海龙屡屡失利,他已经疯了。 做出更极端的报复,不足为奇。 “兄弟,你到底得罪了谁?”李威问道。 “义和堂!” 我吐出三个字,目光打量四周,旁边并没有路,倒是可以驶入旷野里。 “龙哥那伙人,可不好惹的。” 李威的眉头,立刻拧成了大疙瘩,他虽然不是混混,却也大致了解义和堂的情况,东安县惹不起的存在。 “威哥,你先走,他们只是针对我。”我仗义道。 “什么话!” 李威不高兴了,“既然一起出来玩,那就是兄弟,我独自偷生,传出去,让人笑话倒没什么,关键是晓雅会看不起的。” 提到付晓雅,李威像是被打了鸡血,突然豪气顿生,傲气道:“我去搞定那辆车,你跟紧了!” 说话间,黑色轿车越来越近。 我已经能够看见司机,一名戴着口罩的男子,黑色立领装的打扮。 “呦吼~” 李威大吼一声,突然将摩托车加速到最高,直接冲向了黑色轿车。 “威哥……” 我被吓到了,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怕不是疯了吧,完全是找死的做法。 突然, 李威猛然抬起摩托车前轮,身体直立,居然连人带车,凌空飞了起来。 摩托车后轮擦着轿车车顶,飞跃而过。 太精彩了! 我很想给李威喝彩,这货的骑摩托技术,真不是浪得虚名。 这一幕,也吓坏了轿车司机。 他下意识地转动方向盘躲避,直接冲进了路边沟里。 李威一个漂移,停下摩托,冲我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我如梦方醒,急忙驾驶着摩托,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一场危机,就这么化解了。 李威找到了成就感,一路笑个不停。 俨然忘了,他会因此得罪义和堂。 进入市区,我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已经中午了,我们找到一个中档饭店,要了个包间,坐下来用餐。 “威哥的车技,真是无敌了!” 我以果汁代酒,起身敬了李威一杯,他响亮地跟我碰杯,越发的傲气,感慨道:“哥的目标,是一代车神,可惜生不逢时啊。” “这话怎么说的?”我不解。 “兄弟,你不太清楚赛车这一行,我每年都要骑坏两辆摩托,烧钱不说,也没有合适的练习场地。” 李威将酒一口闷了。 “什么样的场地才适合?” 我还是疑惑,觉得今天练习的地方,就很不错。 “赛场是有标准的,安全系数更高。” 李威叹口气,“我有个梦想,成立赛车俱乐部,自己快活,还能赚钱。跟老爷子说了这个想法,他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是把他俩老腰子卖了,也凑不齐这笔钱。切~” “等兄弟我赚了大钱,一定支持威哥。” 我只是随口一说,李威却当真了,激动握住了我的手。 “兄弟,你要是能帮我实现梦想,那你就是老大,今后任由调遣。” “可别这么说,兄弟间不分彼此,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听着,带着些江湖习气,不知不觉中,我还是被韩风等人给影响了。 “好兄弟,一辈子!” 李威没喝酒,却已经醉了,搂着我的肩膀,又说出了讨厌的话。 “嘿嘿,等我跟晓雅成了,咱们那也算一家人。” 做梦去吧! 在我看来,李威和付晓雅绝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就算付晓雅架不住李威的软磨硬泡,云梦迪都不会答应的。 此时,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名矮粗的光头壮汉,带着四名手下,直接闯了进来。 我当然认识,正是翟猛一伙人,个个脸色冰冷,目光不善。 算算日子,他们已经在拘留所里出来了。 李威脸色变了,不由往椅子上缩了缩,强挤出的笑容,看着比哭还难看。 我悄悄握紧手术刀,满不在乎道:“翟猛,你们走错房间了,赶紧出去,别影响本人吃饭。” 第一卷 第180章 穷途末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走错,老子就是故意来找你的。” 翟猛的鼻孔里哼出一股冷气,拳头握得咔吧响,一字一顿道:“周岩,抓紧把魅丽酒吧还给老子。否则,打断你全身骨头。” “吹牛逼!” 我不屑地哼了声,提醒道:“翟猛,你踏马搞清楚了,我是从云梦迪手中拿到的酒吧,有本事你找她去要。” “槽,分明就是你们合伙设套,讹走了魅丽酒吧。就那么个破镯子,上面连个花纹都没有,摔个啤酒瓶子还有个绿底儿呢,跟透明玻璃似的,怎么就值四百万了?” 翟猛恨得咬牙切齿,后悔道:“当时老子被唬住了,就该申请去鉴定,到底让你跟那个娘们儿赚了大便宜。” “怪就怪,你当时手贱,以为自己了不起,谁都敢打。”我鄙夷道。 “不跟你废话,到底还不还酒吧?” 翟猛面目狰狞的逼问。 “别做梦了,我的产业凭什么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我坚定拒绝,做好跟他们动手的准备。 翟猛目光阴冷,朝着桌前逼近。 “韩风早就过气儿了,他自己站都站不稳,没法给你撑腰!” “我谁都不靠,就靠自己!做小买卖赚钱,再开赛车俱乐部!”我激动道。 呼! 始终不说话的李威,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操起桌上的饮料瓶子,忽地站起来。 “别他妈动我兄弟!” “李威,你少掺和,以为老子不敢动你?”翟猛哼声道。 “那就来啊!” 李威甩了甩头上的绿毛,瞪着眼睛,此刻表现得很像是个爷们儿。 “傻比!” 翟猛骂了句李威,抬手道:“兄弟们,先撤吧!周岩,老子绝不会放过你,走着瞧。” 几人摔门而去,李威重新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威哥,感谢你又一次帮我解围。”我抱拳道。 “别闹了,他们分明不想在这里动手,跟我有个屁关系。” 李威郁闷地摆摆手,继而叹了口气。 “兄弟,我一天两次跟义和堂作对,算是彻底被你拉下水了,也没喝酒啊,刚才咋那么冲动。” “要不,你去别的城市躲一段时间?”我开了句玩笑。 “这就太扯了!” 李威脑袋摇成拨浪鼓,“我家老爷子下了死令,不让我乱跑,否则就打断腿。” “威哥放心吧,我跟他们斗了这么久,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小子就是运气好。” …… 吃喝到两点多,花费不到二百。 我们离开饭店,发现停在墙根的摩托车都倒在地上,上面踩满了脚印。 肯定是翟猛那群瘪犊子干的。 不敢在包间里动手打人,出门后就冲着摩托车泄愤。 李威对摩托车的爱惜程度,跟亲儿子也差不多,气得破口大骂。 我劝了半天,李威才消了气,细致地擦干净摩托,跟我就此分开,都没说再见。 跨上摩托,我重新回到公司。 没多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正是韩风打来的。 “风哥!” 我连忙接通,打了声招呼。 “兄弟,你可得小心点,听手下的弟兄说,翟猛正满世界找你,这货已经疯了。”韩风提醒。 翟猛表现得确实很疯狂,否则也不会找到饭店的包间里。 “他想干什么?” 我故意装迷糊,也没说刚见过翟猛。 “翟猛弄丢了魅丽酒吧,楚海龙岂能轻易放过他,恨不得挖了他家的祖坟。翟猛扛不住压力,只能玩狠招,如果你不还魅丽酒吧,怕是要对你下死手。”韩风分析道。 “他还敢杀我?” 我哼声道。 “兄弟,这可不好说,他已经穷途末路。” 韩风并不乐观,又说:“这样吧,我派两个兄弟,在你沿途的路上放哨,但凡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你。” “风云堂有多少兄弟?”我敏感地问道。 “才收了十几个,平时都在KTV和酒吧上班,算是给他们创造了就业机会。”韩风说得冠冕堂皇。 “好,多谢风哥。” “兄弟之间不用客气,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们就有能力跟楚海龙抗衡了。” 义和堂日渐衰弱。 风云堂渐渐兴起。 韩风重新走上老路,也是性情使然,打骨子里,他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好半晌,我才平静了心情,不能总被这些事情困扰,经营好公司才是正道。 我走出办公室,进入员工们的工作间。 我必须彻底熟悉公司的运作流程,也要熟悉这些员工,一切都做到心里有数。 对我的积极做法,刘芳菲很满意,开玩笑的语气,却说了句令人心酸的话。 如果有天她走了,我也能撑起这个公司。 刘芳菲口中的走,不是离职,而是告别这个人世间。 我不敢想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归于尘土,我该是何等的伤悲,又该如何用一生走出对她的思念。 晚上回到家里,我等在电脑前,等待着付晓雅。 九点多,视频里,我们又见面了。 闲聊几句,我们便守着在视频前,开启了学习时光。 我们用相互提问的方式,加强对知识的记忆。 付晓雅学得格外认真,困了就喝口浓咖啡,或者点起一支烟。 当然,也容易学急眼,抓头发,摔笔砸本子……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付晓雅伸展双臂,打着哈欠道:“小岩,一起睡觉吧!” “怎么一起啊?” 我不解,相隔如此遥远,看到的也只是小小的影像。 “笨死了!” 付晓雅翻个白眼,“一直开着视频,不就等于一起吗?” “这可以吗?” 我不由一阵激动,竟然心跳得很厉害。 “怎么不可以,昨天竟然做噩梦了,吓得一下子醒了,好半天都睡不着。我梦见我爸拿着刀要杀我妈,我怎么都拦不住。”付晓雅捶着头道。 “梦是假的。” “其实呢,我一直能感受到,我爸临死前的那种恨意,刻骨铭心的感情背叛。”付晓雅轻轻叹息。 “今晚我陪着姐,远离噩梦。”我拍着胸脯。 “哈哈,就要这个效果。” 付晓雅满意地点头,她换了一条长网线,一直将电脑搬到了床头柜上。 我也连忙将电脑搬到了床头,就这样斜躺在床上,注视着屏幕。 付晓雅先去洗了脸,随后脱掉了睡衣…… 她只穿着洁白的三点,平躺在床上,拉过薄薄的被子盖上。 我感觉眼睛都是热的,火辣辣的,却怎么也无法在屏幕前移开。 她简直太美了,勾魂夺魄。 第一卷 第181章 简单粗暴解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晚安!” 付晓雅轻启红唇,微微闭上了眼睛。 我久久注视着她,直到她一动不动地睡去,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凝固了。 这一晚,我守在屏幕前,睡得格外香甜。 醒来时,屏幕已经黯淡了。 我急忙点亮,看了眼付晓雅退出视频的时间,早上六点半。 她起得很早,迎来忙碌的一天。 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带。 能够远程跟付晓雅同眠,我觉得格外满足,仿佛又生活在一起。 感谢互联网,让我不会觉得孤单! 反复回味着昨晚,我又躺了好一阵子,这才穿衣下床。 洗漱完毕,冲了碗黑芝麻糊,便下楼去上班。 我骑着摩托车,刚来到小区门前,就见不远处,翟猛一行人正站在路边。 他们的手里,竟然都拎着木棒! 看见了我,翟猛面带狞笑,猛然轮起木棒,砸在旁边的一棵小树上。 可怜的小树,被打得猛烈摇晃,枝叶凋零。 “他们在这里多久了?” 我停下摩托,询问两名躲在屋里的小区保安。 “一个小时前,他们就这么站着,没打人,也没闯进来。这也不好报警吧!” 一名保安小声回答,理由充分。 其实就是胆小怕事,不敢得罪翟猛这伙人。 翟猛就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离开小区,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打人砸车,不计后果。 要不要报警? 警察来了,又能把他们怎么样,最多是撵走。 难保他们下次卷土重来。 翟猛就是这么想的,狠厉嘲讽的眼神里带着志在必得的张狂。 我与他对视片刻,拿起手机,打给了韩风。 韩风接了,像是还没睡醒,声音有点沙哑。 “兄弟,怎么了?” “翟猛带人站在山河小区门口,都拿着木棒,我没法去上班了!” 我告知了实情,希望韩风能帮着处理。 “这个瘪犊子,光天化日,耍起了臭无赖。” 韩风气得直骂,随后说道:“兄弟先别出去,我马上派人去处理,必须狠狠收拾他们一顿。” “多谢风哥!” “哪里话,哥心里有数,你都是被我连累了。” 韩风挂断。 十分钟后。 老黑带着六个人,赶到了小区门前。 翟猛没有跑,居然又拔出了一柄匕首,拿出要跟老黑拼命的架势。 他哪里是老黑的对手! 几下就被抢了匕首和木棒,又被老黑一记扫堂腿,绊摔在地上。 其余人也开始交手,场面一片混乱。 老黑眼中戾气升腾,高高扬起木棒,对准了翟猛的脑壳…… “黑哥,不要!” 我急忙高声制止,不能为翟猛这种人进局子。 老黑木棒落下,重重打在翟猛的屁股上,疼得他整个身体都反弓起来,口中发出一声高亢的惨叫。 “滚!再来这里找茬,见一次打一次!” 老黑沉声呵斥,呸了一口,吐在翟猛的脸上。 翟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手指老黑想要叫骂,却又被上前一步的老黑吓得缩回手,只能带着手下,相互搀扶着走远了。 “黑哥,多谢了!”我高喊。 “兄弟,多保重!” 老黑隔着小区大门,冲我抱了抱拳,也不逗留,带人返回了夜美KTV。 处理翟猛这伙人,就该直截了当,简单粗暴! 我心中顿生一股豪情,江湖凶险,荆棘丛生,可我还有一群兄弟们! 重新跨上摩托车,两名保安急忙给我开了门。 他们都寒着脸,脑门亮晶晶的,已经被吓得冒汗了。 或许在他们眼中,我比翟猛那伙人更可怕! 我一路哼着歌,骑着摩托来到了公司。 桌上多了几份报纸,是刘芳菲派人买来的,为的是让我了解新闻时事。 我沏了一杯茶,学着领导的样子,靠在椅子上读报。 自己觉得,有了些企业家的派头。 伴随着敲门声,常思思来了。 她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装,反而衬托的俏脸,更加白皙如玉。 “周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么快就出息了。” 常思思不吝夸赞,手撑在桌面上,忽然一个跳跃,就坐在了桌子上。 好吧! 也只有她,敢在这个屋里,如此的放肆。 “思思,功课跟得怎么样了?”我笑着打听。 “还行吧,这次月考,班级二十呢。班主任说,我还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常思思晃着腿,很是得意。 “我也觉得,你还能进步,大学正在热切地向你招手。”我鼓励道。 “哈哈,周岩,变得幽默了!” 常思思开心大笑,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数学卷子,铺在桌上。 “周老板,数学拖后腿了,这几道画叉号的题,给讲讲解题思路吧!” “小事一桩!” 我答应着,拿过卷子,耐心地讲解起来。 坐在桌子上的常思思,明艳的俏脸,近在咫尺,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不化妆,却自带淡淡的馨香。 用了半个小时,我给了几个解题思路,常思思像是听懂了,表示下次一定能考取更高分数。 常思思刚跳下桌子,刘芳菲就进来了。 跟对待于晴曼截然不同,刘芳菲笑脸相迎,很热情地打招呼,还夸赞常思思越来越漂亮了。 常思思也表现得很友好。 她将刘芳菲头上的发卡摘下来,说款式好看,别在了自己的发丝上。 刘芳菲也不介意,询问道:“周董,如果有时间,就抓紧去车展买车吧!” “好啊!” 我答应着,又问:“思思有时间吗?不如一起去!” “好啊,好啊!这段时间学习累死了,我正想找地方放放风,清空一下大脑。”常思思立刻开心地答应下来。 “我就不去了,还要联系云端商贸那边,让钱姐跟着吧!”刘芳菲道。 钱姐,大名钱美云,周顺公司的财务经理。 她四十多岁,为人稳重,还有在大企业工作的经验。 刘芳菲很注重财务,给她月薪五千,算是企业里的高薪一族,年底有双倍的奖金。 说走就走! 我带着常思思,招呼财务钱姐,一同下了楼。 我们三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立刻赶往东安县机动车交易市场。 车行半路,停在了红灯路口。 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着头,行走在路边。 第一卷 第182章 我的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正是于晴曼,她看起来很落寞,跟路上的人群格格不入。 坐在副驾驶的常思思,也发现了于晴曼,放下车窗大声喊道:“喂,笨蛋!你踩到狗屎了!” 于晴曼猛然转头,看到了常思思,也看到出租车后座上的我。 愣了下,于晴曼眼中涌出怒火,整个人的情绪就崩了。 她迅速冲过来,拍打着车窗怒吼。 “周岩,你踏马就是出轨的垃圾,戏耍我的感情!你们一直勾搭着,对不对?” 我并不回应,于晴曼这种人,就是不可理喻。 “关你屁事!” 常思思不屑地冷哼,“明明是个贫贱的丫头,装什么千金公主,恶心。” “常思思,我跟你拼了!” 于晴曼陷入疯狂,又过去撕扯常思思,却差点被摇上的车窗夹了手,更是恼羞不已,气得直跺脚。 绿灯亮起,我提醒道:“司机大哥,开车!” 出租车向前驶去,于晴曼站在车流中,依然用手指着我,声音清晰传来,“周岩,我跟你没完!” 我的心情一时很沉闷,怎么就跟于晴曼闹成了这样子? 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又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周岩,这种人就会蹬鼻子上脸,别惯着她。”常思思回头笑着。 “随便她好了!” 我敷衍一句,并不想过多评价于晴曼。 因为,我根本看不透她。 同行的钱姐和司机大哥,都表现得很平静。 在他们这些成年人眼中,我们这样年轻人,打打闹闹,分分合合,都只是成长中的一份经历,不必太认真。 来到机动车交易市场,首先看到的就是拱形的气球门,下方的地面上,还铺着长长的红地毯。 穿着红旗袍的迎宾小姐,面带礼貌的微笑,给进出的客人们递上宣传单。 人很多,看热闹的占大多数。 我们随着人流走了进去,车展大厅里,飘荡着欢快的乐曲,各种展台上,则摆放着各大车企的最新车型。 还有漂亮高挑的女模特,摆着妖娆妩媚的姿态,形成香车美女的独特画面。 我看到了楚海龙,他正在欣赏一款新出的越野车。 身边的两名壮汉,看的却是车旁的女模特。 女模特面带职业微笑,却有意回避侵犯者的目光。 楚海龙回头看见了我,自然也看到了东张西望的常思思,连忙又将头转了过去。 我也不想搭理楚海龙,带着常思思和钱姐到处转。 看车型看价格,偶尔还充内行的询问机车性能。 常思思相中了一款车,小型越野,我也觉得不错。 但是,要想提车,却需要等到三个月之后。 我当然不想等,又看中了一辆大众新款的家庭轿车,看着流线型不错,还很省油,价格是二十二万。 交了钱就能开走,车行负责落牌照办手续。 钱姐犹豫了,小声提醒道:“周董,刘总的意思是,买一款五十万以上的车。” “不,太贵了!” 我坚决不同意,企业刚赚了钱,不能都花在买车上。 门面不是用车来撑的,周顺公司还不是建立在一无所有的基础上! 有一辆车,出行便利就行了。 钱姐微微一笑,她显然更倾向我的说法,没有再坚持。 常思思也觉得这款车不错,还进去试坐,感受下舒适度。 买了! 我做出决定,钱姐立刻去付款,办理保险等。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常思思却不见了! 人很多,我搜寻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在原地等候。 好半天,常思思才又出现了,手里竟然拿着一沓车贴,笑道:“周岩,这算是我给你新车的礼物。” “多谢!我一定珍惜。” “我送你礼物,你是不是也该回礼啊?”常思思坏笑。 我愣了下,犹豫着问道:“思思,要不也给你买辆车?” “好啊!” 常思思居然一口答应了。 我有些后悔,不该乱说话的。 如果常思思选择一款百十万的车,我到底该不该给她买呢? “来吧!不许小气啊!” 常思思坏笑拉着我,来到了展厅的一处角落。 那里,确实停着一辆车。 是自行车。 色彩艳丽,造型奇特,上面标注的价格,八千八。 从未听说过的品牌,蝴蝶。 “一辆自行车,居然卖这么贵?也不是变速车啊!” 我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 “哈哈,我喜欢啊,仿国外的大品牌,整车材质一流,轻便小巧,还能折叠,时尚又拉风。” “既然你喜欢,那就买了!”我答应了。 仅此一辆! 刷卡付款,开具票据,销售合同上,常思思潇洒地签了名。 常思思骑上自行车,原地转了几圈,心满意足。 推着自行车,我们离开了车展现场,我那辆新买的大众,也被工作人员开了过来,清洗得很干净。 “哈哈,车贴不可少!” 常思思笑着,亲自动手,在后面的车标两侧,麻利地贴上了车贴。 她背着手打量下,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个车贴,只有六个字,分别贴在车标左右。 我的很,所周知。 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不解其中深意。 一旁的女销售,却捂着嘴偷笑起来,钱姐也忍俊不禁,将头转向一边。 “车贴什么意思?” 我询问常思思,她笑而不语。 我又去跟女销售打听,她像是很懂。 “你故意的吧!” 女销售翻了个妩媚的白眼,竟然娇羞笑着兀自走开了。 没办法,我只能去问钱姐。 她知道我是真的没看懂,喷笑出声,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趣!周董,你把车标也读进去,就明白了。” 我的很……大,众所周知! 啊! 我惊呆在当场,没想到,常思思竟然这么污。 “思思,这怎么好意思?” 我很想把车贴揭下来,常思思却不以为然,反问道:“周岩,你是不是觉得,涉嫌浮夸啊?” “这……” 我一时无语,哭笑不得。 “彰显个性的时代,就这么贴着,招摇过市。”常思思很固执。 先把车开走再说吧! 我帮着常思思,将自行车折叠,放进后备箱。 随后开上新车,离开了机动车交易市场。 行驶在大街上,我总觉得这辆并不醒目的大众车,却因为夸张的车贴,吸引了沿途数不清的目光。 沿途那些笑脸,似乎都在笑我…… 没等开回公司,一辆交警车便鸣笛追了上来。 喇叭里传来声音,“前方那辆没牌照的大众,立刻靠边停车,立刻靠边停车!” 第一卷 第183章 不符合规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急忙停在路边,放下了车窗。 警车停在前方,一名交警下车过来,让我出示驾驶证。 我强调,刚买的新车,行驶证交强险等,正在加速办理中。 交警查验后,将驾驶证还给我。 车上又下来一名中年警官,身材魁梧,不苟言笑。 “你那车后面,贴的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抓紧清理了。”中年警官不满道。 “好!” 我连忙答应。 这时,常思思却从车上下来了,笑着打招呼。 “蒋叔叔好,你怎么亲自下来检查工作了?” 中年警官愣了下,随即露出笑脸,“思思,太巧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爸让我过来找周岩补习功课,中途陪着周岩去买了辆车。车贴是我主意,嘿嘿,就别揭下来了吧!” 常思思笑着讨价还价,又冲我眨眼。 “周岩,这是交警大队的蒋杰大队长,还不下来问好。” 我连忙下车,双手放在腿侧,毕恭毕敬道:“蒋队长好!” 蒋杰打量着我,又看看常思思,像是明白了什么,笑问道:“小伙子看起来真不错,读哪个大学呢?” “我没上大学。” 我遗憾地摇头,这是人生抹不掉的痛:“我在星海大厦开了家贸易公司,业务发展需要,这才买了辆车。” 蒋杰脸上掠过失望,常思思却傲气地补充道:“周岩的公司,一层楼的规模,月入百万呢!” “哈哈,年轻有为,不可限量。” 蒋杰大笑,立刻对我刮目相看。 “蒋叔叔,我也会经常坐这辆车,送个礼物呗!” 常思思伸出了小巴掌,不见外的顽皮模样。 我不由皱眉,常思思怎么到处要礼物? 以她的家境,也不缺什么,至于逢人就伸手吗? “小公主,你想要什么礼物?” 蒋杰很为难,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除了哗啦啦响的钥匙,就是些钱了。 “礼物就是,这辆车的特别通行证。”常思思得意地笑了。 我被惊呆在当场,常思思可真敢开口啊! 我跟老黑练车聊天时,听他说起过这种特别通行证,贴在车玻璃上,即便触犯了交规,交警也不会拦车的。 很多禁止驶入的地方,也能畅通无阻。 没错,就是特权证。 迄今为止,我还从未见过。 “思思啊,这不符合规定。” 蒋杰眉头拧成了疙瘩,看得出来,他宁愿给常思思一把钱。 “蒋叔叔这话说得不对!周岩作为年轻企业家,是要给东安县的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难道不能特事特办扶持一下吗?对了,我爸也特别欣赏他,总喊他到家里吃饭呢!” 受家庭影响,常思思说话一套一套的,带着官腔。 她还搬出了父亲常勇局长,这让蒋杰也不由搓了搓手,无奈地答应下来。 “好吧,我去协调有关部门,就办一个特别通行证吧!” “多谢蒋叔叔!” 常思思敬了个礼,把蒋杰都逗笑了,连忙表示没什么。 蒋杰取出手机,跟我交换了号码,叮嘱我拿到车牌后,发短消息告诉他。 他又认真强调,特别通行证的使用范围,仅限于东安县的范围内。 我连声感谢,目送蒋杰大队长上了警车,快速远去。 我们重新上车,回到了星海大厦。 常思思没在我的房间逗留,去了刘芳菲的办公室。 大福今天没来,两个女孩子关上了门,还上了锁,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午饭时间到了。 我给常思思发短信,一起去饭店用餐。 她回了短信,不出去,吃盒饭就行。 直到下午一点多,常思思才离开刘芳菲的办公室,俏脸红扑扑的,好像冒着热气,眼神也显得很飘忽迷离。 “思思,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 “我好着呢!” 常思思翻个白眼,感慨道:“芳菲太厉害了,给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异彩纷呈,大开眼界。” “还辅导功课吗?”我问。 “找时间再说吧!” 常思思摆手,“不行,太累了,我得回去睡觉去。” 我将常思思送下楼,打算开车送她回家。 她却并不答应,非要骑着自行车,还得一路潇洒地按铃才行。 拗不过她,我只能答应,从后备箱取出自行车,看着她青春靓丽的身影,伴随着清脆的铃声消失在街头。 回到公司,我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好奇询问她们在屋里干什么? 刘芳菲笑而不答,反而夸赞我会办事。 给常思思买一辆自行车,进一步拉近了跟常局长家的距离,建立了更稳固的关系。 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常局长帮了我很多,回报些是应该的。 跟常思思之间,也算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傍晚时分,我接到了孟婉莹的电话。 “小岩,你太惯着思思了,怎么给她买那么贵的自行车!” 孟婉莹语气带着责怪,却一直在笑。 “阿姨,我觉得没什么,难得思思能喜欢。”我解释道。 “那就谢谢你了,抽空一定来家里玩,只要不嫌弃阿姨的厨艺就行。”孟婉莹发出了邀请。 “好,先预祝思思考上心仪的大学。” “有你帮着辅导功课,思思进步很大,我觉得没问题。” 孟婉莹开心笑着,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 员工们下班了,我却没走。 果然没过多久,刘芳菲就进来了,笑问:“周岩,怎么还不回家啊?” “芳菲,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我认真道。 “呵呵,老板想跟我谈什么?” 刘芳菲笑着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直立着腰杆,像是个听话的小学生。 我笑了,继而真诚道:“去看病吧,花多少钱都行,我绝无半点怨言,哪怕是企业重新来过。” 刘芳菲眼中出现了雾气,她被感动到了,却坚定地摆了摆小手。 “周岩,谢谢你。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的病根本治不好,否则这些年也不会苦熬着,好在吃药的钱不愁,能够维持现状。” “总该去尝试下。”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我多半下不了手术台的。与其那样,还不如活在当下。” 刘芳菲神色黯然,她说的每个字都如同千斤巨石般,重重砸在我的心里,憋闷疼痛不已,却又无法喊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刘芳菲为我做得太多了,我不能风轻云淡,一笑而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做出个艰难的决定。 第一卷 第184章 男人要有心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芳菲,不要住在公司了。你跟我走,到我家里一起住吧!” 我不知道付晓雅得知此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我想这么做,不是因为孤单,而是一份责任。 “为什么跟你住?嘻嘻,难道你还对我有什么想法?” 刘芳菲努力瞪大眼睛,佯装无知,可里面明明有泪珠打转。 “别闹。”我直言道:“如果你晚上生病了,谁来照顾你?黑夜里多么孤独无助,我不放心。” “不不……” 刘芳菲使劲摇头,“我不答应,绝不答应!这些年,我一个人住也没死,早习惯了。在这个楼上,每晚站在窗前,看着灯火阑珊,车来车往,内心很充实。” “你真是固执啊!” 我一时无可奈何,又强调道:“我住的地方,也能看到夜景的。” “好吧!我不想跟你住,是因为害怕。”刘芳菲摊了摊手。 “你还真怕跟我住名声不好?还是真怕被非礼?” 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像是真情空付了。 “周岩,你非逼我说出来吗?” 刘芳菲的情绪有些激动,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搓了几下衣服,大声道:“我怕我爱上你,那该怎么办?我不能拥有爱情,更怕一身伤的身体,再添上几道伤疤!” 我愣在当场,心中百感交集,却化作沉默。 我不是不喜欢刘芳菲,也不是嫌弃她身体有病,或者她是刘子文的女儿。 而是她,始终无法住进我的心里。 我可以无所畏惧的去保护她,也可以为她舍弃一切,然而,她却无法让我魂牵梦萦,如痴如狂,心甘情愿去做个幸福的傻子。 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身边太多不幸的婚姻,相爱相杀,也让我对爱情望而却步。 尤其是于晴曼,她把我曾经萌动的爱,当成游戏般的扼杀在期盼中。 “周岩,我们都面对现实吧!一起把公司做大,也让自己强大起来,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交给时光吧!” 刘芳菲恢复了冷静,却难掩眼中的失望。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来到刘芳菲跟前,像是又下了某种决心:“芳菲,我们可以在一起,慢慢地学会适应彼此。” “不!” 刘芳菲再次拒绝了,笑道:“来,给个温暖的拥抱,结束这尴尬的聊天吧。” 我毫不犹豫,深深地拥抱了她,恨不能将她装进我的身体,到哪儿都带着。 刘芳菲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唇角渐渐扬起满足的笑意。 …… 接下来两天。 我顺利拿到了车牌和特别通行证。 不习惯路上被人注视,我还是将车贴揭了下来,收藏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晴朗的上午,一个电话破坏了好心情。 不出意外,于晴曼把回家的遭遇,告诉了林方阳。 林方阳在电话里,声音很是冰冷。 “周岩,你还真是不识好歹,自己是个移情别恋的多情种,还造谣我女儿出轨,谁给你的胆子?” “林先生,我从楼上亲眼看到了曼曼和别的男孩亲热,怎么是造谣呢!”我不忿道。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有照片。” 林方阳忽然没了动静,半晌道:“好吧,把照片发过来,你要是敢骗我,后果自己去想!” “怎么发?” “我给你个网络邮箱,半个小时内发过来。” 林方阳挂断了手机。 很快,我收到了林方阳发来的短信,一个网络邮箱地址。 发就发! 让林方阳看清楚自己女儿的真面目,省得于晴曼总是纠缠我。 我找到刘芳菲,要来了相片,有十几张。 远景,近景,都不太清晰。 却能分辨出,那个女孩就是于晴曼,还有车牌号。 扫描后上传电脑,我立刻按照邮箱地址发了过去,等待着林方阳的回应。 我并不愿意跟林方阳彻底闹僵。 他势力太大,手眼通天。 而我,不过在小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公司而已,哪有抗衡的资本。 直到下午,我才又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 “周岩,证实了,照片是真的。”林方阳道。 我不由开心起来,意外于林方阳表现并不糊涂,于是大度道:“林先生,既然曼曼另有所爱,我真心向她送上祝福。” “不!” 林方阳却忽然换了口风,“周岩,作为年轻人,你应该明白,你和曼曼的这个年龄阶段是容易冲动,做出些出格的事情的。曼曼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也决心改正,你也不要揪着此事不放,像是个没有心胸的男人,让人瞧不起。” 卧槽! 这话说的,倒像是我的不对,就该大方的原谅于晴曼的出轨。 可我不想搭理于晴曼。 即便她跟别人上了床,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一页翻过去了,你们继续好好相处,加深感情。我也等着你赚到一个亿,将曼曼娶回家。” 林方阳貌似大度,我却听得格外刺耳。 听起来,他更像是强行把女儿塞给我,再要走一个亿的巨额彩礼。 简直就是臭无赖。 这个约定也荒唐透顶! 林方阳和于晴曼这对父女,都踏马像是精神病。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先不跟林方阳翻脸,拖一天是一天。 楚海龙一伙人的骚扰,已经让我不胜其烦。 如果林方阳再参与进来,日子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我会继续努力的,多赚钱。” 我敷衍一句,暗自冷笑,以我现在令人羡慕的赚钱速度,一个亿也需要十年。 于晴曼不怕人老珠黄,就等着吧! “呵呵,这就对了!” 林方阳笑了,对我似乎很满意,又说:“听曼曼说,你经营的小公司,最近挺有起色的。这样吧,后天我派人过去实地考察下,如果符合条件,给你一笔投资,不行就把星海大厦整个买下来,就这样吧!” 林方阳挂断手机,我却愣在当场,好半晌才把手机缓缓放在办公桌上。 口气真大。 开口就要买下一栋大厦。 以林方阳的经济实力,应该可以做到吧! 重点是, 林方阳要派人过来,考察周顺公司,决定是否投资。 换做别人,一定乐颠了。 积极准备迎接考察,争取得到这笔投资! 那是别人,我不需要! 我不想发展中的周顺公司,跟林方阳扯上一点关系。 冷静下来,我去了刘芳菲的办公室。 大福又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翻看着印着抽象画的画册。 就当他不存在吧,反正说什么他也听不懂。 见我进来,刘芳菲笑了,扬了扬手机。 “周岩,猜我刚接到了谁的电话?” 第一卷 第185章 撬门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云梦迪吧!” 我如此猜测。 “不对,是云董助理的电话,付晓雅。” 刘芳菲眉眼弯弯。 “我姐说什么了?”我连忙问道。 “云董安排晓雅,监督管理云端商贸,还说互联网贸易是云河集团未来的效益增长点,多跟我们沟通联系。哈哈,熟人好办事啊。”刘芳菲为此开心不已。 我却很意外,不明白云梦迪为何这么安排。 她应该很清楚,付晓雅是周顺公司的股东,如此熟络的关系,多半会偏袒这边的。 但总归是一件好事! 我笑过之后,这才说道:“芳菲,我们遇到了些麻烦。” “哪方面的?” “林方阳又跟我通了电话,后天派人过来,考察咱们公司。” “考察什么?我们公司跟他有个毛关系?简直莫名其妙!”刘芳菲很是不满。 “说是考察合格,就投资我们公司,还放出豪言,买下整个星海大厦。不等我拒绝,他就挂了手机,我想,真拒绝他,就把他惹翻了。”我说出了担忧。 “我们不需要投资,他这种做法,分明就是想摘桃子,甚至吞掉我们的企业。” 刘芳菲冷哼。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最好不得罪他。” 我点点头,又说:“要不安排钱姐,做个假账,就说没收入还有负债,他就对咱们公司没兴趣了。” “如果他要低价购买呢?比如,只给几十万?”刘芳菲反问。 “这……”我挠挠头,气恼道:“那怎么可能,做梦吧!” “周岩,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谎称周顺公司已经被云河集团收购,他们来晚了。” 刘芳菲嘻嘻坏笑。 “这不太好吧!” 我一阵皱眉,虽然跟云梦迪的关系不错,但如此撒谎,也会引起她的反感。 “没事儿,作为合作伙伴,借他们的名义挡一下枪,也是为了未来共谋发展。” 刘芳菲却对此满不在乎。 “要不要,事先沟通一下?” “哈哈,有熟人当然要用喽。待会我就联系晓雅,只要云河集团那边说,已经启动收购,林方阳自然就吓退了。” 刘芳菲说着起身,来到大福跟前,将拿反的画册翻过来。 先这么办吧! 如果商量不妥,我能想到的另一个办法,就是不惜手段,搞定林方阳派来的人。 让这人回去说,周顺公司不具备任何投资价值。 于晴曼真是讨厌至极。 这些麻烦都是她带来的,回头想想,每一次跟她接触,都没有好事儿。 她就是传说中的丧门星。 用过午餐,我趴在办公桌上,正想小睡片刻。 于晴曼却又来了电话,拒听之后,她却再一次打来。 “喂,什么事。” 我不耐烦地接通,却听到里面传来沙哑的哭泣声。 “周岩,你可真狠,也够阴险,竟然真就拍了照片。” 于晴曼低声埋怨着,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却说得好像我很坏,十恶不赦。 强忍着怒火,我哼声道:“曼曼,你有个好爸爸,凡事都肯替你出头,我要是不拿出照片,他怕是要逼我磕头下跪道歉吧!” “对不起!” 于晴曼先是道歉,又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正爱着的人,就只有你。” 又来了! 我对于晴曼的这一套,深感鄙夷,不由嘲讽道:“你爱一个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不耽误再喜欢别的男孩子。” “你真的误会了,那是我的男闺蜜,平时玩得挺好的,行为也随意些。这次回家,他恰好开车经过东安县,就把我捎了回来,然后在路边,用随意的方式告别。” 于晴曼强词夺理的方式,让人大开眼界。 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调侃道:“你们的随意方式,是不是也可以在床上?” “周岩,你说什么呢,绝没有这种可能。”于晴曼立刻否认了。 “如果我跟别的女孩子也如此随意呢?” “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又绕回来了! 我十分无语:“曼曼,我们何苦要为难彼此?” 我发出长长的感叹,本来就是同学,也曾经相拥过,闹到今天的地步,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其实,我想忍痛放弃你了。” 于晴曼的哭声突然大了,继而抽泣道:“但我爸不同意,他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让我今后必须洁身自爱。” “都什么时代了,你有权力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不乏挑拨,希望他们父女能彻底反目。 如此一来,我就能摆脱掉林方阳。 “唉,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于晴曼长叹,“就在一个小时前,我那个男闺蜜开车出去,他,他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送到医院抢救,生死不知。” 我彻底震惊了!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林方阳。 难道说,是他安排人制造了这起车祸? 报复来得也太快了。 “我怀疑是他派人做的,他什么都敢,也说过要收拾我那个男闺蜜。” 于晴曼隐晦地没说林方阳,又说:“周岩,我们没有选择了,认真地彼此相爱吧。否则,厄运和明天,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 “你是他的女儿,怕什么?” “我怕,真的害怕。” 于晴曼声音颤抖,继而大吼道:“我踏马后悔了,不该发贱去寻亲,更不该跟他相认,可陷进来后,就真的出不去了。”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林方阳,也不该去评价。 “周岩,打扰了!” 于晴曼低声说着,便主动结束了通话。 阳光照进来,我的后背暖洋洋的,却驱散不去我心头的寒意。 我跟林方阳之间,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都是因为于晴曼,我才搅合进这一池子浑水里,想要洗干净脱身,竟然成了难题。 好半晌,我才恢复了平静。 随便吧! 既然无力解决,就把一切先交给未知的命运。 又是美好的夜晚。 我跟付晓雅在视频前,学习,说笑,一起入睡。 后半夜两点。 我突然听到了撬房门的声音。 有贼来了? 不对,小偷通常都会提前踩点,岂能不知道家里有人。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声音更清晰了。 我打开门镜,却发现外面一团漆黑,被人从外面挡住了。 那就报警! 我连忙拿起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 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 楚海龙等人惯用的手法,先屏蔽信号,预防报警,再进行犯罪。 我该怎么办? 第一卷 第186章 呼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趴在窗户上喊救命。 但这个时间点,有人听到了,也可能会误当成一场闹剧。 即便有人报警,但等警方赶来,我怕是已经遭难了。 忽然,我想起了网络视频还开着,可以找付晓雅! 我急忙跑回房间内,锁上房门。 此时,付晓雅正香甜地睡着,踢了被子,露出一条雪腻的大长腿。 “姐,姐,快醒醒!”我大声喊着。 付晓雅翻了个身,留给我一个后背,还在睡。 “姐,快救救我!” 我继续高喊。 忽的,付晓雅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茫然四顾,转头看见了视频里,我那张焦急无比的脸,打着哈欠道:“小岩,怎么不睡觉?我刚才梦到你在喊我救命。” “姐,救命!”我焦急说道:“有人要闯进屋里,可能是楚海龙派来的,要对我下死手,你快打电话告诉风哥,对,再让他报警。” 付晓雅惊讶无比,继而说道:“你快关好房门,把沙发推过去堵上,一定坚持住,我马上联系韩风!” 说着,付晓雅摸出床头的手机,开始拨打韩风的电话。 我听到屋门被破开了,有人闯了进来,从脚步声判断,还不止一人。 已经来不及去搬沙发了! 哐当! 有人一脚踢在卧室房门上,房门一阵猛烈摇晃。 视频中断,外面的网线,可能被割断了。 我匆忙套好衣服,握紧了手术刀。 “周岩,快点踏马的开门,跪下道歉,祈求老子给你个痛快。” 是翟猛阴冷的声音,这货真是疯了,居然砸门撬锁闯入民宅,完全不计后果。 “翟猛,及早回头吧,你这是犯罪,要坐牢的!” 我说了句废话,只想拖延时间。 “槽!老子已经被你逼得无路可走,赶紧出来把酒吧转让的合同签了,今晚就饶你个全尸!”翟猛疯狂叫嚣。 “酒吧有云梦迪的股份,我同意转让也没用。” “少踏马的蒙老子,你是绝对大股东,拿到了你的股份,就等于拿回了酒吧!” 翟猛根本不买账。 “那个酒吧不赚钱。”我继续拖延。 “少废话,酒吧怎么经营,是老子的事,小兔崽子,老子一世英名,都毁在你的手里!”翟猛骂个不停。 踢不开,这伙歹徒又开始破门。 我环视屋内,除了手里握着的手术刀,没有任何可以抵抗的东西。 我打开窗户,更是心生绝望,五楼的高度,跳下去非死即残。 嘭! 身后的门,到底被打开了。 一名壮汉随即冲了进来,手里雪亮的匕首,划过一道寒光。 只能拼了! 我直接迎上去,挥动手术刀,唰的一下,划破了他的胳膊。 “卧槽!” 壮汉爆了句粗,一把将我死死抱住。 我不管不顾,又在他的后背上,使劲划了一刀。 更多人冲进来,有人死死擒住我的手腕。 手术刀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我奋力抗争,还是被抓住了,两名壮汉将我的双手反背在后面,带离了房间。 大厅里的灯亮了。 翟猛正叼着烟,用凶恶的眼神看着我。 “周岩,你到底栽了!” 翟猛一口烟吐在我的脸上,跟着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口中发咸,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赶紧签转让股份的合同。” 翟猛也不想过多逗留,说着取出一张打印好的纸,铺在茶几上。 我咬着牙,双眼在冒火,大声吼道:“不签,你把老子杀了吧!” “你真踏马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翟猛拔出匕首,抵在我的脖颈处,冰凉的刀尖刺得皮肤生疼,也压迫得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 一名壮汉来到窗前,提醒道:“猛哥,坏菜了,一群人朝这边跑来了,还用手电往上面照。” “马勒戈壁,谁泄露了消息!” 翟猛恼火地骂了一句,吩咐道:“把周岩的手捆上,带走!” 有人立刻取出束带,将我的手捆住,深入皮肉。 翟猛等五人推搡着我离开家,我一路跌跌撞撞下了楼梯,来到楼下。 十几人拦在楼道门前,手里都拿着家伙什。 前方两人正是韩风和老黑,都阴沉着脸,注视着翟猛五人。 韩风穿着背心和大裤衩,脚下却是皮鞋,来的着急,来衣服都没顾得穿好,左腿的假肢就这么暴露在外面。 “都他娘的不许跑!” 翟猛呵斥着同伙,来到我的身后,再次将尖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韩风手指翟猛,厉声骂道:“翟猛,你个狗日的,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公然上门绑架,牢底要坐穿的,快放开我兄弟!” “不可能!快点闪开,否则立刻杀了周岩。” 翟猛推着我向前走,其余四人都紧张地跟在后面,他们很想逃,却情知逃不掉。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小区的住户们,很多窗口亮起了灯光。 也有人打开窗户,朝着下方看过来。 “翟猛,说吧,什么条件,你才能放了我兄弟?” 韩风一边带人后退,一边大声问道。 翟猛此行的目的,是想逼迫我签下酒吧转让合同。 这个目标完不成了。 他们只想逃离这个小区,从此亡命天涯。 “韩风,你不是牛逼吗?现在给老子跪下磕头,恳求我放过周岩,没准儿我还能答应呢!”翟猛阴笑着,提出一个侮辱的条件。 “风哥,不要听他的。”我急忙高喊。 “说话不能是放屁!” 韩风哼了一声,忽的一下就跪了下来,双膝发出咚的一声响。 紧跟着,便是脑门撞击地面的声音。 咚咚咚! 韩风给翟猛连磕了三个头,脑门已经出现了血珠,这才抱拳道:“翟猛,我跪也跪了,磕也磕了,你放了我兄弟,我发誓不跟你计较。” 哈哈! 翟猛放声大笑。 “傻比,老子逗你的!周岩害的我连人都做不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早该打死你这个人渣!” 老黑发出愤怒的低吼,双拳紧握,发出骇人的咔吧响声。 翟猛紧贴着我,刀又架在我的脖子上,任凭老黑一身武艺,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反攻的机会。 “老黑,你这个被韩风玩弄在手心的蠢货。” 翟猛已经疯了,对老黑不屑一顾,继而吩咐道:“马上殴打韩风!否则,我的刀可没长眼睛,难保哪一下,就给周岩放血。” 第一卷 第187章 兄弟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快,动手打我!” 韩风决然道。 “黑哥,不能听翟猛的,他根本不会守信用。别管我,我不怕死!” 我高声制止,同时奋力挺直腰杆,大义凛然。 “老黑,打我啊!” 韩风招呼着,同时歪头扬起脸,“就朝着这里,狠狠打!” “韩风,你踏马的够义气,老子佩服!” 翟猛难得夸赞一句,继而说道:“快点闪开,让我们离开这里,我可以留下周岩的一条命。” “好!” 韩风眼中冒着火,还是吩咐道:“都闪开,让他们走!” 韩风带来的人,立刻闪避到两侧。 翟猛紧贴着我,侧身而行,不给老黑任何动手的机会。 我被推搡着,渐渐来到小区门前。 韩风带来的人,一直跟在后方,时刻想着如何救下我这个人质。 突然,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响了起来。 翟猛立刻懵了,却更紧地贴近我,他想要逃走,我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警察来了! 真闹大了! “哈哈,这就是你们跟着翟猛的下场,跟着他一起吃牢饭吧。” 我嘲笑着翟猛的四名手下。 “不要听周岩挑唆!”翟猛急忙道。 四人哪里听得进去,警笛声让他们彻底慌了神,匆匆交流个眼神后,扔下我和翟猛,不顾一切地撒腿就跑。 “决不能让这群瘪犊子跑了!” 韩风一声令下,老黑立刻带人追了上去。 一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前。 上面下来几名警察,为首一人,正是我认识的县公安局的刘警官。 我感受到翟猛的颤抖,他真的怕了。 “都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杀了周岩!” 翟猛咆哮着,手里的匕首更紧地压着我的脖颈,让我几乎透不过气,只能张口努力呼吸着。 几米远开外,刘警官停住脚步。 还有警车陆续赶来,很快就来了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将小区门口堵了水泄不通。 翟猛,插翅难逃。 “翟猛,你跑不了的,不要再顽抗了,放开周岩,主动投案,争取从宽处理。”刘警官冷冷道。 “不,老子不能进去。” 翟猛乱了分寸,继续推着我向前,同时提出了条件。 “要想让周岩活命,都踏马的闪开,让警车送我离开东安县。” 刘警官抬了下手,警察们缓步向后退去。 翟猛继续挟持着我,朝前方缓缓移动着,我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掠过脸庞,后背更是感受到他猛烈的心跳。 刘警官一直密切注视着前方,突然,他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指向了翟猛。 本能的,翟猛将搭在我肩头的脑袋,缩到了我的后方。 我终于找到了机会! 猛然向后一仰头,后脑勺就撞在翟猛的脸上。 他发出一声惨叫,匕首脱离了我的脖颈,整个人也向后退了两步。 我急忙摔倒在地,顺势朝着前方翻滚而去。 砰! 枪声响起,紧跟着,就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翟猛痛苦地握着血淋淋的手腕,整个人蹲了下去。 警察们一拥而上,将翟猛按倒在地,戴上手铐。 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长舒一口气,周身无力,虚弱地闭上眼睛。 “兄弟……” 我听到了韩风焦急的喊声。 “周岩,你没事儿吧!” 耳边又传来刘警官关切的询问。 我太累了,不想睁眼,脑中嗡鸣作响,到底昏了过去。 事后我才知道,我猛烈撞击翟猛的那一下,引发了脑震荡。 等我醒来之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有阳光照进来,让屋里显得暖洋洋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我转头看见一个戴口罩的女人,正托着下巴打瞌睡,白皙的额头上,垂落几根凌乱的青丝。 是徐丽,她怎么来了? 听到我翻身的动静,徐丽急忙睁开眼睛,欣喜道:“小岩,你终于醒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是警察通知家属来照顾你,我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懵了。”徐丽解释。 “我爸谁照顾?” “他没事儿,腿不能动,还有手。” 徐丽哼了声,又恳求道:“小岩,出院后,回家吧!” “不,我一个人生活挺好。” 我不答应,那个家对我而言,已经变得陌生了。 “好什么好,刀架在脖子上,多危险。唉!你怎么得罪了那伙亡命徒?都怪我,逼你离开了家,走上社会,我真是该死啊!” 徐丽忏悔着,有泪珠滑落下来。 “别哭哭唧唧的,都过去了。”我不耐烦道。 “我不哭!” 徐丽连忙擦干眼泪,探身问道:“小岩,我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吗?” “从前也不好!” 我苦笑摇了摇头,往事历历在目,那个压抑的家庭,有个时刻让我提防的后妈,是驱不散的灰色梦魇。 “经历这么多,我会改的。”徐丽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 “徐丽,等我抽空回去,劝劝我爸,你们离婚吧!” 我神色格外认真。 如今我有了赚钱的能力,完全可以找一名雇工,照顾好我爸。 “不,我不想离婚,我这副丑样子,没人要的。” 徐丽神色黯然,坚定地拒绝了。 这时, 病房的门开了,穿着西装的韩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老黑。 “风哥!” 我连忙坐起来。 通过这次劫持事件,让我真正认识到,韩风是我绝对可以信赖的兄弟。 尽管我不赞同,他成立风云堂,重启江湖。 道不同,不该影响兄弟间的感情。 “兄弟,快躺下!” 韩风微笑着走进,徐丽连忙识趣地闪避到一边。 “风哥,这次,真的谢谢你!” 我声音哽咽,脑海中依然清晰记得,夜色中的小区中,他为了我,给翟猛下跪磕头,只为求得我一线生机。 “好兄弟,这么说就外道了。” 韩风依然笑着,大手搭在我的手背上,忽然就落泪了。 “昨晚,哥哥我差点被吓死了。翟猛这个瘪犊子,十足的疯子,他就该吃枪子,再下十八层地狱。” “他们彻底完了!”我哼笑。 “对,没个十年八年,别想再出来了。”韩风笑着点头。 “兄弟,很抱歉,一直没机会救你。” 老黑上前道。 “黑哥,我都明白,我们是永远的兄弟,同生共死,肝胆相照。” 我激情的话音刚落,又有人进来了,不满道:“拉帮结派,寻衅斗殴,当我们都不存在吗?” 第一卷 第188章 命真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警官来了! 身后还跟着另一名警员。 韩风连忙站起来,点头哈腰地赔着笑。 “刘队长,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有正当生意,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翟猛的四个手下,无一例外,都被打断了肋骨,出手也太重了吧!” 刘警官又看向了老黑,不用明说,是老黑带人给打的。 “当时他们想要逃跑,反抗非常激烈,场面一片混乱,也没看清是谁动手的,我们的兄弟也有受伤的。这不,医院也躺着好几个呢。” 老黑换上笑脸,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刘警官也不深究,难得笑了。 “感谢你们的帮助,让嫌犯全部落网,制止了一场恶性事件的发生。” “为了我兄弟……” 韩风拍拍胸脯刚一开口,就被刘警官皱眉直接打断。 “怎么又来了,江湖习气那一套,必须要收一收。” “懂,都懂!”韩风连连点头。 “都出去吧!” 刘警官抬抬手,韩风、老黑和徐丽立刻离开了房间。 我熟悉这个流程,做笔录。 刘警官上下打量我,问道:“周岩,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头疼,不要紧的。”我轻轻摇头。 “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记得吧?” “记得。” “不要有任何隐瞒,详细说说吧!” 刘警官语气温和,身边的警员则准备好了纸笔。 一问一答,我毫不隐瞒,痛斥翟猛的恶行。 一个小时后,笔录结束。 我在上面签了字,刘警官告诉我,如果觉得身体无碍,就可以回去了。 “刘警官,谢谢你,也辛苦你了。” 我真诚道谢,他是一名好警察,多次救我于危难。 “周岩,不得不说,你的命真大!” 刘警官开了句玩笑,迈着大步离开了病房。 我不想躺在病床上,办理了出院。 随后,我坐上了那辆熟悉的奥迪,跟韩风、老黑一道离开医院,也捎上了徐丽。 将徐丽送回家,我迟疑着,还是没有跟进去看望我爸。 看,又能怎么样? 我爸现在的情况,能做的也只是为我担忧。 “找个饭店一起吃午饭吧,祝贺兄弟有惊无险,大难过后,必有后福。”韩风笑道。 “家门还是破烂的呢!” “哈哈,不用担心,警方取证后,我已经安排人修好了房门。” 韩风说着,将一串新钥匙递给了我。 “多谢风哥。”我由衷道谢。 “兄弟的事儿,就是我的,现在如此,以后也一样。” 韩风正色表示,又打了个哈欠。 我这才注意到,韩风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一夜都没睡。 老黑将轿车,停在KTV附近的小饭店前。 我们走进去,要个包间坐下来,随意点了几个菜。 “真想不到,翟猛能干出这种事。” 韩风吸着烟,也是心有余悸。 只要翟猛的刀尖用力一划,他就会在几十秒后彻底失去我这个兄弟。 “这个狗娘养的,怎么就知道我的住处?”我忍不住骂道。 “打听一个人住在哪里,并不困难,用点心就行。翟猛是真被楚海龙给逼急了,才会表现得如此丧心病狂。”韩风分析道。 “最好把楚海龙也抓进去。” 我恨得咬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这条可恶的海泥鳅。 “可能性不大!” 韩风很冷静地摆摆手,“楚海龙一定不赞同,翟猛明目张胆地闯入你的屋里,弱智的表现,这事不是他安排的。再就是,翟猛宁愿坐牢,也不会轻易供出楚海龙,其余那四个人,知道的一定不多。” “翟猛有更大的把柄,在楚海龙手里吧?” “必然如此,否则,如何能将一个人控制得死心塌地。”韩风点点头。 饭菜很快上来了,我们边吃边聊。 韩风首先祝贺我,福星高照,渡过一次劫难。 这次,翟猛难逃牢狱之灾,谁也救不了他。 楚海龙管理的义和堂,势力进一步减弱,已经露出日薄西山的势头。 韩风叮嘱我,还是要小心行事,楚海龙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韩风直言不讳,他这几天要找楚海龙,进行一次谈判,争取将战火从我身上移开,转到自己身上。 我一再表示感谢,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 我本不想参与所谓的江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入其中,难以抽身,这一切都跟韩风和楚海龙的矛盾有关。 通过这次事件,即便我不承认跟风云堂有关系,旁人也不会相信。 忽然间,我有了离开东安县的念头,远离这些纷扰。 只可惜我羽翼未丰,也缺少胆量,无法飞走。 用餐结束,韩风和老黑回了KTV,我则回到了山河小区。 门卫看见我,笑容里带着胆怯。 我则淡定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溜达着回到了家里。 新换的门锁更高级,里面竟然有三条防盗链。 我走进屋里,首先去检查网线,韩风安排的人干活很细致,已经给换了新网线。 闪烁的信号灯,表示网络通畅。 我找到了手机,就放在电视柜上,关机的状态。 也找到手术刀,电视柜的抽屉里。 警方并没有将手术刀拿走,应该清楚,这是常思思送给我防身用的吧! 我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都来自付晓雅。 她非常担心我。 而我想起她,眼睛就不由一阵酸涩。 我想念她,多想跟她再次拥抱,体会那久违的温暖。 我回拨了付晓雅的号码,她很快接了。 “小岩,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姐不用担心,我很好,正在家里呢!昨晚多亏了你,才逃过一劫。” 我声音哽咽,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生死一线,竟不由开始后怕起来。 “上午我跟风哥联系过,大概了解情况,翟猛简直丧心病狂,这种事情也能干得出来,他必须蹲大牢。”付晓雅气愤道。 “风哥给我换了新门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故意放松道。 “你一个人,怎么能扛住这么多。”付晓雅轻叹。 “还有风哥和老黑他们,昨晚为了救我,都拼了。” “可他们不能时刻在你身边。” 付晓雅依然忧心忡忡,又说:“刚才,我差点跟云董翻脸了,感觉她很想揍我。” “怎么回事?” 我心头咯噔一下。 第一卷 第189章 矛盾的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跟她说了你的事情,提出要辞职回去,工资不要了。她很生气,拍着桌子不答应,样子真的很吓人。”付晓雅道。 我感动得几乎落泪,连忙道:“姐,这绝对不行,我也不答应,那样一来,你的前途就完了。” “我也不在乎,本就是个没有前途的渣子,镀上一层金,也改不了心里黑的本质。” “可你签了合同,违约金太惊人了。” “这真是个麻烦,云董最后说,如果我违约,那就照章办事,不会讲任何情面的。”付晓雅叹了口气。 “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轻言放弃。” 我劝说着,又郑重道:“放心好了,今后我会非常注意个人安全,绝不会再给楚海龙任何机会。” 付晓雅沉默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好吧!” 结束通话,我躺在沙发上,过了好一阵子,正想去上班,手机又响了起来,正是云梦迪。 付晓雅的表现,让她敏感了。 我接通手机,喊了声云姨,听到她轻柔的声音。 “小岩,你还好吧!” “我没事,翟猛等人都被抓了,难逃法网。我姐就是那个脾气,你别生气,向你道个歉。”我真诚道。 “晓雅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必须要控制住。至于翟猛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将酒吧随便交给你,也没想到他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云梦迪语气里带着些真诚的歉意。 “跟云姨无关,我们之间结怨很久,已经都结束了。” 我连忙解释,担心云梦迪会要回酒吧,到那时,又不知道怎么跟韩风交代。 云梦迪没有再提酒吧,不值一提吧! “东安县的江湖势力,简直无法无天,无恶不作,都是常勇的失职,在其位不谋其政。”云梦迪对常勇很是不满。 不能再连累了常勇局长,他对我的帮助也很大,常思思更是我的好朋友。 “其实,常局长工作很负责的,兢兢业业,早出晚归,都很少在家里吃饭。”我连忙向着常勇说话。 “哼,没忙到点子上。” 云梦迪哼了声,“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他管不明白,我帮他管。” 你怎么管? 这是我的心里的疑问,没敢说出来,努力让自己轻松下来,笑道:“云姨,都过去了,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小岩,我想让你到这边来,又不想让你来,你明白为什么吗?”云梦迪突然问道。 这话说得太矛盾了,我刚刚脑震荡的脑袋,怎么可能想明白。 “云姨,我不懂,但我不想去。”我决然道。 “等你长大些,就懂了!注意休息。” 云梦迪挂断了手机。 我不懂,也懒得思考,生活还要继续,我不能被打倒。 我振作精神,拿起车钥匙出了门,开上新买的大众轿车,驶出小区,来到了公司。 无论是报纸,还是网络,都没有报道昨晚的恶性事件。 刘芳菲并不清楚,我刚刚死里逃生。 何必让她跟着担心,我装作无事发生,并没有跟她说起。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我打开笔记本,开始研究电子商务的有关知识,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 我接到了来自平川市天海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是一名自称李秘书的女白领,语调标准的,就像是播音员。 她正式通知我,明早九点,天海集团的投资考察团,将到达周顺公司,让我准备好接待工作。 她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还有林方阳这个麻烦。 我敷衍答应,并没表现出任何的喜悦,却在心里暗骂,接待个屁,天海集团别想以任何方式,拿走周顺公司。 正想下班回家,又一个固定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里面传来了一名老者沉稳的声音。 “是周岩吧?”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我客气道。 “我是秦明礼。” 我想起来了,秦明礼是平川市律师协会的会长,忙客气道:“秦会长你好,忘了问,那个快件接到了吧?” “早接到了,证据确凿,张义真不是个东西。” 秦明礼骂着,又问:“他说已经还了你的那笔钱,是真的吗?” “还了!” 我没有隐瞒,这事也没必要撒谎,跟张义的这一页,暂时翻过去了。 “那就好,否则,就将他从律师协会开除,再全市通告批评。”秦明礼严肃道。 我有点迷糊了。 张义还了那笔钱,到底是因为被打住院怕了我,还是来自于秦明礼会长的压力? 或许,两者都有吧! “秦会长,太谢谢您了,改天一定去平川市看望您。”我嘘呼道。 “不用客气,周岩,你跟谷卫南是什么关系?”秦明礼问道。 谷爷? 为什么都在问一名脑震荡患者难题? 我愣住了。 好端端的怎么提到古爷? 难道说,秦明礼还认识他? “见过面的。” 我含糊其辞。 “就这样吧,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找我,我会给你派去最好的律师,费用按照最低标准收。”秦明礼道。 “再次感谢!” “多联系!” 秦明礼结束通话,我呆坐好半晌,这才搓搓脸,恢复了些精神。 尽管秦明礼没有明说,我还是能听出来,他似乎买谷爷的面子,才会管我这档子闲事。 谷爷为何要提及我? 对了,谷爷还给了我一张江湖通告书,谁要是动我,就是与他为敌。 我到底哪里讨喜,让谷爷如此青睐我? 我有些后悔了! 就该听常勇的,一直带在身边。 昨晚,我如果出示这张通告书,或许翟猛就不敢拿刀挟持我,而是选择灰溜溜的滚蛋。 从桌子下方,我拿出手包,又看了眼里面那张塑封的江湖通告书,果断将包夹在了腋下,这才出门,开车回家。 车行半路,手机响了,韩风打来的。 他让我去一趟KTV,有事情商议。 于是,我在KTV门前停好车,再次走了进去。 大堂经理郑娟见到我,连忙热情地打招呼,看得出来,她想跟我聊天。 我却不想搭理她,直接来到韩风的办公室。 韩风的表情很复杂,七分高兴,三分无奈,头发也抓乱了。 我连忙问道:“风哥,找我什么事情?” 第一卷 第190章 风云武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梦迪刚才给我来了电话,打算给我投资一千万,在东安县成立一家武馆。名字都起好了,叫做风云武馆。”韩风不隐瞒道。 我微微一滞,不明白云梦迪唱的是哪一出,还是抱拳道:“恭喜风哥!” “我跟云梦迪一面之缘,连朋友都不算,她凭什么给我投资?还不是看兄弟和晓雅的面子,怕是其中大有文章啊。” 作为成年人的韩风,自然能看清事情的本质,不信天上掉馅饼。 云梦迪想干什么? 我想打电话问问,但到底放弃,太冒失了。 云梦迪要给韩风投资,我不该乱插手,多管闲事惹人讨厌。 “风哥,涉及千万的投资,我哪有这个面子。你该问清楚,成立武馆到底干什么?”我冷静道。 “没细问,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越过兄弟,我擅自做主。”韩风解释道。 “风哥,你想接受这笔投资吗?”我认真问道。 “云董说了,晚上九点前给她回复,否则就去找别人。千万投资,不是个小数目,我当然想,不瞒兄弟,我还有别的打算。”韩风坦言。 “风哥请讲。” “还是风云堂,虽然聚集了些兄弟,但这种组织难登大雅之堂,总让人联想到流氓地痞团伙。今天病房里,刘队长那番明敲暗点,也已经表达了不满。” “你们为什么称呼他队长?” 我插口打听,一直都没询问过,刘警官在县公安局的职务。 “兄弟啊,不能稀里糊涂,刘志伟可是刑警队队长,铁面无私的破案高手。对,还是一位神枪手,百发百中。”韩风夸张道。 刘警官,竟然是刑警队队长,我记在了心里。 他的枪法确实很厉害,准确击中了翟猛的手腕,让他不得不束手就擒。 韩风接着说道:“原本,我想成立保安公司,将兄弟们正规化,但哥是刑满释放人员,不让成立这种类型的公司。但如果风云武馆能够成立,兄弟们就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我终于懂了,为什么韩风之前让我担任保安公司的法人。 他的特殊身份,根本办不下来。 风云武馆这个名头,比保安公司更上了一个档次。 我替韩风高兴,同时也感到担忧。 高兴的是,韩风有危机意识,不愿将风云堂发展成另一个义和堂。 担忧的是,韩风的江湖如果持续做大,会不会哪天彻底失控。 “风哥,既然你觉得成立武馆可以,那就不妨先答应下来,再问问云梦迪是怎么打算的。”我建议道。 “就等兄弟这句话!” 韩风笑了,连忙拿起手机,打给了云梦迪。 云梦迪接了,韩风点头哈腰,口中只有“好的”“可以”这类的话,不到五分钟,通话就结束了。 韩风如实转达了云梦迪的安排。 付晓雅代表云河集团,占风云武馆五十一的股份,剩余四十九归韩风。 云河集团出具相关手续,不会派驻人员,一切都由韩风去操办。 风云武馆的学员,限定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身体健康,积极阳光,没有犯罪记录。 学员不收费,可以拿工资,当然也可以安排兼职。 武馆发展目标,打造武林高手,参加全国类型的比赛,争取名次。 “太好了!” 我开心笑了,不由竖起大拇指。 在云梦迪的策划下,风云武馆相当正规化。 仅凭拿工资这一条,就不知道让多少年轻人趋之若鹜。 当然也包括那些混混们,抢破头都想参与。 “我觉得,云董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却多余了。”韩风轻轻摇头。 “她还说什么了?”我忙问。 “发展武馆的同时,要保证兄弟你的人身安全,咱们是什么感情,可以同生共死。她不说,我也一定会这么做。”韩风拍了拍胸脯。 我被云梦迪感动到了。 她不惜千万资金,成立风云武馆,竟然只是为了保护我。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她如此的照顾。 对了,云梦迪中午通话时,埋怨常勇局长不作为,她要帮忙管。 我没想到,云梦迪的解决办法,竟然是成立武馆! 我向风哥道谢后,离开KTV,随便在外面吃了点饭,便驱车回到家里。 夜晚到来! 视频连线再次启动,我又看到了付晓雅,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我们不可避免地谈到了武馆,付晓雅知道这件事,对此很支持。 有人暗中保护我,就会让楚海龙有所忌惮。 但她在武馆里股东身份,就是挂名的,还跟集团签署了一份备忘录。 “刚才,我跟徐丽通了个电话,她谈起一件事,还真是怪恶心的。”付晓雅厌恶地呸了一口。 “什么事?” “她说,要跟你爸补办一个婚礼,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太草率了,没什么仪式。还说要拍婚纱照,带着你爸出去旅游,在家里憋得透不过气。” “毛病真多!” 我也想吐口水,上午我劝徐丽离婚,她非但不听,居然想到了补办什么婚礼。 听起来,倒像是跟我爸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我不赞成,吵了几句,估计她也不会听。”付晓雅无奈地耸耸肩。 “随便他们好了,反正我不会去参加婚礼,也不会随礼的。” “槽,他们的世界可真混乱,明明都是废人,却踏马地玩起了浪漫,真搞不懂,瞎折腾个屁。” 付晓雅爆了句粗,拿过书本,对着镜头摇头晃脑地发着感慨。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才有本姑娘的未来。” 我被逗得笑了起来,也拿起书本,跟她一起投入到学习中。 夜深了! 我们依然在视频里一起上床休息。 这让我觉得,似乎比付晓雅住在家里时更亲密,那时是分屋住的,现在却像是同住一个房间里。 我看着她入睡,直到视线模糊,才倒在枕头上,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我便来到了公司,准备迎接林方阳强行安排的投资考察团。 平时不怎么用的会议室里,竟然摆上了果盘、香烟、饮和茶水。 “芳菲,用得着这样接待吗?太给他们脸了。”我皱眉表示不满。 第一卷 第191章 谈判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讲的,省得他们到处说,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不懂得礼节。” 刘芳菲解释着,又说:“至于谈判的结果,不由他们控制,想轻松拿走周顺公司,绝无可能。” 我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还是扯下一根香蕉,自己先吃了。 公司秩序井然,大家上班后,纷纷投入到工作岗位中。 刘芳菲并没有通知员工们,要有所谓的投资考察团到来,也是不愿因此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 非常准时! 九点,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星海大厦楼下。 车上下来五个人,三男两女,都穿着笔挺的西装,成功商业人士的打扮。 我和刘芳菲在大厦门前迎接。 考察团领队的那名男子,模样一般,身材微胖,头发却打理得一丝不乱。 他一看到我,不由停下脚步,愣在当场! 我也微微一愣,似曾相识,很快就想了起来! 从临州归来时,我跟这人住同一个软卧包厢,他叫李一夫,自称要去平川市天海集团上任投资部经理。 我当时半信半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能在天海集团担任要职,李一夫并非浪得虚名,也是有水平的。 李一夫应该对我印象不太好,因为付晓雅和常思思。 两个女孩打牌联手作弊,赢了李一夫三千多块钱,也让他输得很没有面子。 世界很大也很小,时隔不久,又跟李一夫见面了。 我不动声色,大方地介绍道:“欢迎诸位,我是周岩,这位是公司总经理刘芳菲。” “周董好,我是天海集团董办秘书李欣睿。” 年轻的女白领,礼貌地自我介绍,接着又介绍其余人。 “这位是天海集团投资部经理李一夫,其余三位都是投资部的业务骨干。” “李秘书好,李经理好……” 我假装热情地分别跟五人握手,随后做出个请的手势。 大家一起来到五楼,在我跟刘芳菲的带领下,挨个屋子走了一圈。 大福没来! 否则,他们就能遇到一个特殊的员工,并为此感到震惊。 李一夫始终皱着眉,没有任何表态。 等众人进了会议室,他却在走廊里喊住了我,低声道:“周岩,你怎么想的,就这种公司也想需求投资,太不知分寸了吧!” 这话很伤人。 我脸色微沉,不悦道:“李经理,别用这种口气说话,显得没素质。” 素质? 呵! 李一夫讥笑出声:“你们公司就是个杂货铺,一堆不上档次的小商品,而你的品行更差,坑蒙拐骗的小骗子。”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看到漂亮女孩就想勾搭,输钱也是活该。” 我万分鄙夷,这货也不照照镜子,哪里就讨女孩子喜欢。 “给你交个底吧,有我在,天海集团不可能投资。” 李一夫背起手,提前封门了。 太好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心里暗喜,差点就要雀跃欢呼,嘴上却哼道:“周顺公司没有投资,也照样发展得很好。” “切,那就努力发展成个大型百货商店吧!” 李一夫嘲讽一句,挺着肚子走进了会议室,坐在四人中间的位置上。 我跟刘芳菲坐在对面,都是腰杆笔直。 这种正规商业谈判的场景,以前只是在电视里见过,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李一夫点起一支烟,慢条斯理的吸了几口,又在烟灰缸上方抖抖灰,这才傲慢的斜眼儿道:“天海集团作为百亿集团,此次来到东安县,考察投资项目,带着极大的诚意。” 我一阵鄙夷,狗屁诚意,装腔作势。 刚才在走廊里,李一夫还因为火车上输钱耿耿于怀,表示不会投资。 “我们当然希望投资有效益的好企业,不会让投资打了水漂。请周董和刘总介绍下,周顺公司最近的盈利情况吧!” 我看了眼刘芳菲,她很淡定,开口道:“周顺公司很早就成立了,但周董接手只有两个多月。就说上个月吧,我们公司的盈利有一百六十多万,相信接下来,还会继续保持高速增长的势头。” “多,多少钱?” 李一夫身体前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百六十三万。” 刘芳菲嘴角扬起,说出了具体数额。 “业务额流水有多少?”李一夫连忙打听。 “三百多万吧!”刘芳菲淡淡道。 李一夫摸了摸脑门,更是惊讶。 “这利润太高了,怎么做到的?” “商业机密,在没有达成合作前,我们不会说的。” 刘芳菲淡淡一笑,干脆拒绝了。 李一夫左顾右盼,随行的四人,都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好吧,先不问贵公司的商业模式,你们需要多少投资,又能占据多少股份,可以直言不讳。” 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没想过,因为也不想得到天海集团的投资。 “二十亿,百分之三十。” 刘芳菲的话一出口,对面的五人立刻炸了,都露出极度不屑的神色。 咳咳。 我也被吓到了,咕咚咽了口口水,连忙手拢嘴边,掩饰惊讶。 “靠谱点儿,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李一夫拧眉,很想拂袖而去。 “周顺公司的发展速度,一定是非常惊人的,这都要低了。” 刘芳菲不以为然,又说:“实不相瞒,我们跟云河集团是合作关系,业务往来密切。最近几天,云河集团那边,也在谈入股周顺公司,给的价格可不低。” “这就更扯了,谁不知道,云河集团的投资门槛奇高,多少好企业都排不上,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小公司。” 李一夫越发的不耐烦。 “不信就算了!” 我不想跟他们多浪费时间,起身道:“感谢诸位的到来,方便的话,中午东安酒店,一起吃个饭。” “吃饭就不必了!” 李一夫拒绝,大有深意地强调。 “周顺公司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希望以后再有合作机会吧!” 一行五人离开会议室,我将他们送下楼,看着他们坐上轿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投资谈判失败! 原因有二。 李一夫对我印象不好,刘芳菲狮子大开口。 我却非常开心,总算摆脱了林方阳的纠缠。 返回公司后,我跟刘芳菲击掌庆贺,各自回了办公室。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可就在下午,李一夫单独来到周顺公司,敲响了我的房门。 第一卷 第192章 李欣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又一次看到了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李经理,请坐吧,有何贵干?” 李一夫坐在我的对面,先点起烟,猛吸了一口,神情中颇有几分无奈。 “周岩,我们会后进行了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周顺公司具有投资价值。别扯什么二十亿,太荒唐了,报个实在点的价格吧!” “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根本不需要天海的投资。”我提醒道。 “实话说,我也没瞧上周顺公司,但林董想要,那个李秘书……” 李一夫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听出来了,这次投资谈判,李欣睿秘书才是关键人物。 她背后给林方阳打了小报告,原本准备打道回府的李一夫,却不得已厚着脸皮再次登门,继续商议如何投资。 林方阳和于晴曼这对父女,真踏马的讨厌,没完没了的纠缠。 我心情很不爽,直接问道:“连你都看不上我的企业,林方阳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 李一夫摇了摇头,坦言道:“从经济发展的角度看,小县城的资产升值空间太低了。听起来,你们是赚了点钱,但更像是投机取巧,偶尔蒙准了。还有,如果投资失败,我摆脱不了责任的。” “怎么才能满足的你的心愿,不投资?”我问。 李一夫愣了下,我的话倒是让他有种错觉,像是在帮他。 沉默了好半晌,李一夫这才皱眉道:“林董做事一向很霸道,他想要的,就会想尽各种方法弄到手,得不到就毁掉。” 这话听着耳熟。 想起来了,于晴曼也这么说过,得不到就毁掉。 这对父女,都自私自利到了极致。 “然后呢?”我冷冷一笑。 李一夫小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尽显生意人的精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除非,你让林董觉得,你这个企业暗藏危机,排除不了,容易惹上麻烦,可能就放手了。” 周顺公司上下齐心,前所未有的稳定,哪有什么危机?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时,刘芳菲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材料,看见李一夫,也只是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我看见门外的走廊里,还站着大福,正傻乎乎地咬着手指。 李一夫也看到了,不由一阵皱眉。 刘芳菲放下材料,转身出去了,李一夫立刻问道:“周岩,那个男的,看起来精神有问题啊?” “他叫大福,确实有智力缺陷,东安县的名人,他经常来公司玩,倒也是与人无害。”我不隐瞒道。 李一夫眼睛亮了,猛拍了一下大腿,嘿嘿笑着建议。 “这这么说,那个大旺……咦,叫什么来着?” “大福!” “对,就说大福是股东。林董那人有洁癖的,最讨厌接触这种人,一定不想要周顺公司了。” 我大感不可思议,不由道:“这怕是不行,查一下股份结构,就穿帮了!” “就说早有股份转让协议,只是没有更改。” 李一夫给我出主意。 “好,那就这么办。” 我豁出去了,跟林方阳这种人,没必要讲诚信的。 李一夫像是松了口气,忽然警惕又问:“周岩,你不会有录音吧?” 李一夫怕了! 如果让林方阳知道他跟我合谋,留给他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赶紧逃,去天涯海角躲起来。 “当然没有!” 我站起身,将所有的兜都翻出来,空空如也。 其实,我后悔了。 如果知道李一夫会来,是该给他录音的,留下些证据,这货也不像是个好人。 “就这样吧,祝你发财!” 李一夫松了口气,起身告辞离开,我也没出去送他。 刘芳菲不免询问,李一夫来干什么? 我如实相告。 刘芳菲却认为,我被李一夫忽悠了,将大福作为挡箭牌,未必会有效。 这不符合常理,林方阳不会相信的,只会觉得我故意如此,变相地拒绝投资,更让他不高兴。 随便吧! 我觉得头大,对此深感厌烦。 糊弄不过去,哪怕跟林方阳彻底翻脸,也不要这笔投资。 下午很安静。 天海集团没人再来找,也没人给我打电话,他们可能离开了东安县。 下班回到家里,我躺在沙发上读书,享受着沉思默想的时光。 晚八点。 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随手接通,问了声哪位? “我是李欣睿,你干什么呢?” 林方阳的秘书来电话了,他们这是搞轮番轰炸,没完没了。 “是李秘书啊,我在家躺着呢!”我懒洋洋道。 “我在夜美KTV的201包间,你过来吧,咱们深入交流下。” 李欣睿命令的口气,让我很不爽,撒谎推辞道:“对不起,我感冒了不想动,也不想传染你。” “你知不知道一个词,叫做搬弄是非?” “你想说什么,明说就好了。” 我很不耐烦,对李欣睿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很厌恶。 她的职务很特殊,一定跟林方阳走得很近,近墨者黑,不会是个好女孩。 “你要是不来,我就跟林董说,周顺公司毫无半点诚意,先是狮子大开口,索要巨额投资,谈不拢就翻脸,又搬出个傻子股东,把考察团当成傻子看待。” 李欣睿哼笑威胁。 这就叫搬弄是非,李欣睿太可恶了。 我很生气,强压着火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林董的未来女婿?” “知道啊,但你一天没娶到林董的女儿,就没什么价值。周岩,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林董已经把你当准女婿了吧?” 李欣睿瞧不起的口气,又警告道:“我就等你二十分钟,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手机里没了动静,她挂断了。 我气得差点摔了手机,咬咬牙,还是起身出了家门。 我决定去会一会李欣睿,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穿过街道,我来到了熟悉的KTV。 这个时间,已经是人满为患,走廊里还有人排队,等着腾出包间后,进去纵情欢乐。 虽然我不常来KTV,员工们却都认识我,纷纷点头打招呼。 我来到前台,收银的张美静立刻绽放笑脸。 “岩哥,有什么吩咐?” “201包间的那位,到底怎么回事,办理会员了吗?” 我带着些不满,KTV早就实行会员制,怎么随便让外来人员占据包间。 “是郑娟经理安排的,对方出了两千块钱。” 张美静小声解释,又问:“岩哥,你认识她?要不要免单?” “再说吧!” 我转身上楼,来到201包间,直接推门而入,却微微一愣。 第一卷 第193章 咱们是一伙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包间里,只有李欣睿一个人,也没开电视。 跟上午见到的形象截然不同,李欣睿今晚打扮得很妖艳,红色紧身连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黑丝袜,红高跟,非常吸引眼球。 脸上的妆容更是精致到极点,黑色眼线夸张地挑起,完美的烈焰红唇,彰显着勾魂夺魄的诱惑。 李欣睿不算很漂亮,这副打扮,却让她成了吸睛的美女。 看到了我,李欣睿勾了勾细长的手指,展颜一笑,贝齿生辉。 我深呼吸几口,平定心情,来到了她的跟前,调侃道:“李秘书,今晚你可真漂亮,差点都没认出来。” “是不是觉得,我美艳不可方物?” 李欣睿微微抬着下巴。 真自恋! 在我眼中,无论是付晓雅还是常思思,都比眼前的这位漂亮多了。 当然,比她少了些成熟的味道。 “是,令人赏心悦目啊。”我虚伪道。 “坐吧!” 李欣睿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熟练地起开两瓶果酒,递给我一瓶。 我没喝,坐下来直接问道:“李秘书,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谈开房!” 李欣睿吐出三个字,还抛来个妩媚的白眼。 “别闹!” 我摆摆手,认定这是玩笑。 “我是认真的,陪我一晚,解决你所有烦恼。” 李欣睿说着,优雅地品了口果酒,眉头微微皱起,觉得味道一般。 我没说话,觉得她很无聊。 且不说我没那个心思,即便真有,也不敢睡林方阳的秘书。 “怎么?你心有所属,决定守身如玉?” 李欣睿转过头,香气浓郁,熏得我鼻子发痒,想要打喷嚏。 “怎么说,我也跟林董的女儿有着某种程度的交易,他要是知道,我有这种行为,一定会把我给拆了。” 我不情愿地又搬出这个身份,但尽量避免着“准女婿”的字眼。 切! 李欣睿不屑一顾。 “知道了,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了?” 好大的口气,倒像是林方阳也怕她似的。 我才不信,哼声道:“你不怕,但我害怕,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为什么不想接受投资?” “公司经营得很好,不需要别人帮。另外,我也不想有人插手公司,更喜欢独立发展,自由自在。” 我豁出去了,直截了当表明态度,就让她去转告林方阳吧! “你那点资金规模小得可怜,看起来,公司连一个高级人才都没有,何谈发展,简直是笑话。” 李欣睿红唇勾出一抹极其不屑的笑意。 “我还年轻,有钱花就行。” “呵,一个亿的礼金,你哪辈子能娶林董的女儿?”李欣睿嘲讽。 槽! 我差点就翻脸了! 老子根本就不喜欢于晴曼,是他们父女硬是往上贴,非说什么一家人,还搞出一亿礼金这么荒唐的闹剧。 “没准哪天发一笔横财就赚到了,到时候,本人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将林董女儿迎进门。”我没好气道。 哈哈! 李欣睿被逗得一阵大笑,好半天才止住。 “周岩,你还真是糊涂,到底是年轻,没什么阅历。”李欣睿啧啧有声。 “愿闻其详。” 我耐着性子,心情不爽,到底拿起果酒,灌了半瓶。 “投资对你而言,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了资金,能干的项目就多了,卖指甲刀掏耳勺的,没有前途。”李欣睿道。 “没前途,但有利润。” “无非是迎合互联网的发展,小成本试水。很快你就会发现,很多人都在卖此类商品,利润一再压缩,却错过了转型的好机会。” 说得没错! 同类商铺犹如雨后春笋,争先恐后出现在互联网上。 我摊手道:“我也不会干别的,拿到投资,也可能很快就糟蹋了。” 李欣睿上身前倾凑近,我能感受到浓郁的香气都带着温度。 “周岩,实话告诉你吧,林董根本不想给你投资,但有人发话了,他不得不这么做。准备投资的金额,就是你的礼金,股份是百分之二十。” 我倍感震惊,一时间愣在当场。 林方阳决定投资一个亿,只是占股百分之二十。 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条件。 光靠着积累,我何时才能有一个亿,怕是要人过中年吧! 必须要冷静,拒绝诱惑。 我怎么知道,李欣睿不是在骗我? 她可是林方阳的秘书,平日里的关系非同寻常。 “李秘书,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我直接问道。 “咱们是一伙的。”李欣睿轻笑。 太扯淡了! 我越发觉得,李欣睿是在骗我,信她才是傻子。 “我还是不想接受投资,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企业。” “未必还有第二次机会。” 李欣睿提醒。 “我不在乎!” “真是傻!” 李欣睿说着,居然摸了下我的脸。 “傻得有点可爱!” “李秘书,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只想马上离开,她周身散发的香气格外不同,熏得我很难受,想要呕吐。 “你走吧,希望今后我们有机会,能够同床共枕。” 李欣睿挑了挑眉毛,展示着她的风情。 我起身离开包间,晕乎乎的下了楼。 前台的张美静不免询问,是否给201退费。 我表示该收就收,便快步冲出了KTV。 呼吸几口街道上清凉的晚风,我这才感觉好多了。 回到家里,我泡了一杯茶,喝了几口,这才觉得精神恢复如初。 李欣睿是个可怕的女人。 回头想想,我觉得她的香气里,暗藏杀机。 如果我再待一会儿,难保会昏迷在包间里,任由她胡作非为。 到底是谁,安排林方阳来投资? 能让林方阳妥协的,一定是个更狠的角色吧! 想了很久,我也没有任何思路,那就随便他们折腾好了。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我连忙打开电脑,启动了视频。 没有什么比跟付晓雅在一起,更让人放松开心。 付晓雅接通了视频,却跟以往不同,没有穿睡衣,而是一套米黄色的西装。 桌子上摆着书,翻开的状态,她正在学习中。 “姐,很勤奋嘛!” 我开心笑道,之前她总是要跟我说笑一阵子,才能进入学习状态。 “天才来自于勤奋,知识就是力量。” 付晓雅唱着高调,眼神却总是瞥向一边,显得有点紧张。 “你好像有点怪?” 我心生疑惑,觉得付晓雅在隐瞒什么。 “哪里怪了?” 付晓雅故作淡定,继而强调道:“别总聊天,开始学习吧!有几道数学题,快把我折磨疯了。” “你屋里有人,对吧?” 我看出了端倪,心情却沉了下来。 第一卷 第194章 井水不犯河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可能有了男朋友,还来她的房间玩。 是集团高管,还是富二代? 应该长得很帅气吧! 我没有权力干涉付晓雅的感情,但心里却很难受,脸上再难伪装出一丝笑容,像是就要失去了她。 “小岩。” 一声轻柔的呼唤,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视频中,突然飘来一白衣女子,脸黑绿色,布满了小疙瘩。 女人一边笑着,一边冲我挥了挥手。 我被吓了一跳,心跳加速,身体不由后仰,但很快就分辨出,这个女人正是云梦迪。 她正在做泥面膜,身上穿着宽大的白睡衣。 “云姨好!” 我连忙开心的打招呼,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付晓雅这么忙,哪有时间处男朋友,是我多心了! “呵呵,见到我这么高兴?” 云梦迪被我发自内心的笑容感染了,又问:“我听说,周顺公司接待了一个投资考察团?” 一定是刘芳菲,告诉了付晓雅,而云梦迪也听到了消息。 “是的,平川市的天海集团,应该谈不成的。”我不隐瞒道。 “林方阳?” “对!” “他算什么东西。” 隔着一层厚厚的泥膜,我都能看出云梦迪恼火了,像是跟林方阳有过节。 “小岩,我的态度是,你不可以接受他的投资,否则,云梦集团会立刻中断跟周顺公司的一切合作。”云梦迪警告道。 “小姨,原本周岩和刘芳菲都不答应的。” 付晓雅向着我说话。 “我当然不答应,在云姨的支持下,企业发展得很好,不会允许别人插上一脚。”我连忙表态。 “这么想就对了,我了解林方阳是什么德行,他会把你吃得一干二净,还逼你将他当成恩人一样供着。”云梦迪冷哼。 “我不会上当的。”我拍了拍胸脯。 “商场如战场,时刻保持警惕吧!” 云梦迪叮嘱一句,又问:“小岩,你觉得你爸和徐丽,他们会离婚吗?” 我暗自不满,云梦迪管得也未免太宽了! 她还想插手我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我很长时间不回家了,不清楚!” 我摇了摇头,其实已经从付晓雅口中的得知,我爸和徐丽正在补办婚礼,还想拍婚纱照,去外地旅游。 “两个心术不正的在一起,早晚搞出大乱子。”云梦迪讥讽一句。 “他们目前的状况,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我解释一句,某种意义上,两人都算残疾人。 “有机会,就怂恿他们离婚吧,何苦相互折磨呢!” 云梦迪显然不耐烦了。 我不敢相信,“怂恿”这个词,会从云梦迪的口中说出来,这让我觉得她也有邪恶的一面。 其实,即便没有厚厚的泥面膜,我也看不清她的真容。 “好的。” 我随口敷衍,才不想过多掺和我爸和徐丽间的烂事儿。 “你们这种学习方式很好,继续保持!” 云梦迪总算岔开这个话题,又说:“等拿下本科证,我会送晓雅出国留学深造,到时候,小岩如果愿意,也可以一起去。” 出国留学? 这是我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令人心潮澎湃。 “多谢云姨。” 我激动地道谢。 付晓雅也很激动,连忙起身向云梦迪鞠躬。 “谢谢小姨!” “我去洗漱,你们也早点休息。” 云梦迪交代一句,便离开了镜头,十分钟后,我看见她躺在了付晓雅的床上。 她跟付晓雅同住,为什么? 云梦迪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像是一个谜。 出国的诱惑,让付晓雅学习劲头十足,不停在纸上记录着答案,俨然忘记了一切。 如果她早这么努力,指定考上了大学,人生的轨迹会被改写。 今晚,我和付晓雅没有开着视频一起入眠。 我的心里竟然空空的,出现了失眠的症状,手中不停摩挲着那支钢笔,回忆着往昔。 次日中午。 我接到了李欣睿从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她还是用播音员的语速和腔调,郑重宣布,天海集团认为,周顺公司不符合投资条件,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我很高兴,还对她说了声谢谢。 阳光明媚,窗口吹来的微风,带着甜味。 摆脱了林方阳的一次纠缠,我的心情也是晴空万里,找不到一丝阴霾。 该去钓鱼呢,还是去健身? 或者买一只猫咪,让它陪伴我。 这时, 手机又响了,我存了这个号码,是楚海龙。 他来电话一准没好事。 我不想接,挂断了。 没过五分钟,楚海龙又打了过来。 那就听听他想放什么屁。 我接通了手机,故意拿腔作调道:“龙哥,您亲自来电,不知有何指教?” “周岩,老子不想跟你折腾了,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楚海龙声音阴沉。 “我是不是听错了,不敢相信啊!” 我这是真心话,狼改不了吃肉,楚海龙也改不了对我的敌意。 “你小人物一个,不足为道。” 楚海龙先鄙夷一句,又狠声道:“都是韩瘸子背后捣鬼,才让老子损失惨重,我会跟他没完的,一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通话到此结束。 我愣了片刻,还是打给了韩风。 韩风很快接了,热情地喊了声兄弟。 “风哥,你跟楚海龙联系了?”我问。 “上午通了个电话,我让他凡事冲我来,还相互骂了一阵子。” 我心情放松下来,真诚道:“谢谢风哥,刚才他也给我来了电话,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不想跟我折腾了。” 韩风哦了一声,紧接着就沉默了。 足足过了十秒钟,话筒里又传来韩风的声音。 “兄弟,你不能信楚海龙的鬼话,他这是麻痹战术,如果逮到机会,他一定还会对你下死手的。” “他说只针对你。”我不由强调。 “他想弄死我,不止一天了,可惜没机会。” 韩风冷哼,又说:“刚才有个手下兄弟,探听到义和堂的消息,楚海龙正在联系外地的杀手,不惜重金,要干一番大事。” “他就真不怕法律吗?” 我大感意外,楚海龙的手下老鹰逃亡,翟猛被抓,他怎么还不长点教训。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江湖上惯用的套路,行之有效。” 韩风又讲起了江湖手段,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第一卷 第195章 婚纱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讲,楚海龙这种做法,在江湖上称作“借肩清”。 简而言之,就是借助其它地方帮派的杀手,清理掉自己地盘上的敌人。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因为,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或者将部分地盘让给对方,或者支付一笔巨额的费用。 “借肩清”的过程极为隐秘,通常由瓢把子,也就是领头的单线联系,彼此之间使用暗语。 行动的具体时间地点,如何实行,外界很难获知。 “借肩清”的成功率很高。 外来的杀手,乔装打扮后蛰伏起来,遇到机会果断下手,随后逃之夭夭。 因为杀手的面孔很生,相当于流窜作案,不好追踪线索,侦破工作会非常困难。 “楚海龙这个狗日的,简直灭绝人性,丧心病狂!” 我忍不住破口大骂,雇凶杀人这么恶劣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干得出来。 “兄弟,冷静点。” 韩风连忙劝说,“你有意无意,揭了他好几片逆鳞,疼得受不了,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 “既然兄弟们都听说了,楚海龙还是等于走露了消息。”我又疑惑起来。 “这个嘛,能把你吓跑,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韩风解释,“当然,他也是畏惧兄弟。他觉得,没有你,我就是孤军作战,他的胜算会大大提高。” “老子就不走!” 我上来了倔脾气,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彻底搞垮楚海龙,永绝后患。 “兄弟,听哥一句,最近一段时间,别去僻静陌生的地方,也别去娱乐场所,杀人的方法,不只是用刀,还能下药。”韩风提醒。 “真踏马的郁闷。” 我不由骂道,这样一来,自己真成了笼中鸟。 除了上班下班,别的社会活动都得取消。 因为搞不清楚,哪张陌生的脸孔,就是一名潜在的杀手。 “兄弟坚持下,我这边抓紧成立武馆,给你培养一群保镖,时刻跟在身边。到那时,累死楚海龙,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韩风胸脯拍得咚咚响。 我暂时答应下来。 只是,到了那时,一群保镖随行,我想低调都不可能了。 我不能总是被动挨打,要积极防御,正视楚海龙这个劲敌。 目前我防身的物品,只有手术刀。 虽然身手比之前好,但面对真正凶恶的杀手,依然没有抗争能力。 接下来的十几天,没有大事发生。 我每天按时上下班,倒也成了习惯,对公司的情况,渐渐了如指掌,还提出很多建设性的改进意见。 刘芳菲对我夸赞不已,说她的工作压力大大减轻了。 即便她不在,我独自一人,也能挑起公司的大梁。 我让刘芳菲,给我买了几瓶防狼喷雾。 随身携带一瓶,在办公室和家里也各自放了两瓶。 本打算买民用电棍,但那玩意太大,使用不便,也不好隐藏。 风云武馆成立了! 位置距离夜美KTV不远,三千平的场地很是气派。 开业仪式搞得很热闹,韩风不客气地又收了一波礼,还派人给我送来不少。 老黑作为武馆总教练,认真挑选了第一批学员,共有五十人。 韩风后来告诉我,这批学员中,有一半都曾是楚海龙的人,他们加入武馆是弃暗投明,觉得义和堂没前途。 据说,楚海龙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对手下非打即骂。 有次气恼之下,他还砸了几扇别墅的玻璃。 我暗自冷笑,怎么不气死这个狗日的,气成个精神病也行。 我以不变应万变,一定能熬到楚海龙油尽灯枯,最终成为人人唾弃的丧家犬! 这天傍晚,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是我爸打来的,他邀请我回家吃个饭,还说想我了,总梦见失去了我。 纵然他有千错万错,也是我的父亲。 我心软了,答应下来,下班后便直接驱车,回到了曾经的家。 一进屋,我就被惊呆了。 客厅对面的墙上,赫然挂着大幅的婚纱照! 照片上,我爸穿着西装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 身穿洁白婚纱的徐丽,站在我爸身边,妆容精致,同样绽放着笑脸。 浓厚的妆容遮蔽了脸上的疤痕,也让徐丽看起来,像是换了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而此时屋内的徐丽,正穿着宽大的家居服,热情地张罗着让我落座。 婚纱照上的徐丽,很漂亮也很迷人。 现实的徐丽却带着几分苍老,我看到她眼角出现了细纹。 她也胖了,身材更显夸张。 “很不错,你们像是又找回了青春。” 我言不由衷地赞了一句,坐在熟悉的沙发上。 对面就是轮椅上的我爸,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让他的肚子显得更大。 我爸吸着烟,笑着询问,“小岩,最近一切都好吧!” “好不好的,你也没法操心。”我没好气道。 我爸尴尬了一下,又感慨道:“我都听说了,你几次差点遭难,可我现在的样子,都要急死了,可有心无力啊!” “你不拖累我,都谢天谢地了。” 话不投机,我爸闭嘴了。 现在无论是我爸,还是徐丽,都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那些随意打骂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爸,你们去旅游了吗?”我打听道。 “也没去多远,就是到平川市转了转,住了几天酒店,看了几处景色,还认识了一位有钱的朋友。”我爸有点得意。 “也是坐轮椅的吗?”我鄙夷道。 “不,是个老头,脾气不太好,身边还跟着个女保镖。” 我爸比比划划,向我讲述了整件事的过程。 在平川大酒店,徐丽推着爸去吃自助餐,不知怎么一不小心,轮椅碰了老头一下。 老头立刻恼了,指着我爸破口大骂,唾沫星子乱飞。 废物! 垃圾! 给祖宗丢脸! 徐丽和我爸都蒙了,一再道歉,老头却是不依不饶,非逼着我爸下跪才行。 令人意外的是,屋内的食客,也包括服务员,谁也不敢过来阻止或劝说,任由事态发展。 人在旅途,人离乡贱。 我爸在徐丽的搀扶下,到底给老头跪下了,磕了三个头。 我听着很生气,不由骂道:“你们真踏马没骨气,跟他拼了啊!这么做,确实丢了祖宗的脸!” 第一卷 第196章 天降横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丽也是窝里横,遇到这种情形,就成了怂包一个。 真踏马过分! 至于对一个残疾人不依不饶吗? 我要是在场,一定跟臭老头动刀,管他有没有女保镖! “嘿嘿,那老头见我服软了,也就不再追究。” 我爸居然没志气地笑了,继续又没志气的得意炫耀。 “他消了气,就让我们同桌吃饭,还询问了家里的情况。” “关他屁事!” 我依然生气,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我爸还真是容易满足,傻的可怜! “我又不傻,看得出他不是泛泛之辈,把倒霉事儿都说了。他觉得我混得这么惨很可怜,让女保镖留给我一个礼物,还留下手机号,然后就走了。” 说这些话时,我爸的眼睛都在放光! 我更加鄙夷,斜眼儿道:“他还能留给你黄金珠宝?是廉价的保养品吧,小心吃了被毒死!” 我爸猛拍了一下大腿,呲着大牙笑起来。 “哈哈,不愧是我儿子,你还真猜对了!他给我留下了一盒金条,加起来有30斤呢!” 什么?! 我彻底被惊呆了! 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酒店偶遇,居然就送黄金。 卧槽! 这是什么人,当真把金银当做粪土吗? 不不,一定是假的,骗我爸这种傻子。 我爸见我不信,努力抬起屁股,从后面摸出了一根黄澄澄的大金条递了过来。 “小岩,我给你留了一根,混不下去的时候能当钱花。” 我皱着眉接了过来,但金属特有的坠感让我心头一沉。 连忙低头翻看一下,上面标注的是500克,纯度则是9999! 这也……太扯了! 从刘芳菲的口中得知,今年黄金便宜,七十左右一克,这一斤的回收价也得三万多吧? “其余金条呢?”我不由打听。 “都到银行兑换了,一百多万。” 我爸竖起了一根手指,天降横财,喜气洋洋,难怪要找我回家吃饭! 没错,金条是真的! 我连忙问道:“你知道老头的名字吗?” “不知道!” “会不会是那老头搞错了,把养老金稀里糊涂送给了你?你打电话问了吗?” 我对此持谨慎态度,这事实在太离谱了。 萍水相逢,哪有上来就送价值百万的黄金,除非脑子有病。 “发现是金条,我就打电话问了,他说是留给我的,还让我别不舍得花,积极康复,别丢祖宗的脸。” 黄金,谁不喜欢! 我把金条揣进兜里,问道:“回家后,你又跟老头联系了吗?” “显示是空号,他换号了。” 我爸摇摇头,又自信道:“他有我的手机号,难说哪天会主动打来,真是个好人啊!” 扯淡! 好人怎么会逼人下跪。 可是,逼人下跪,又怎么随手相赠百万黄金? 我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那老头长什么样子?” “六十多岁吧,长得挺帅,也很有气质,白衬衫、背带裤,戴着礼帽,拄着个文明棍……” 我爸努力回忆着,我再一次震惊在当场,急忙又问:“女保镖什么样子?” “西装,短马尾,二十五六吧,很漂亮,但是不和气。多看她一眼,就瞪人。” 这次我爸回答很快,又让我极度鄙夷他。 真是恶习难改,只怕当时,他的眼珠子都掉在女孩身上了吧! 破案了! 我爸遇到的,正是大名鼎鼎的谷爷,女保镖是小雪。 吃人不吐骨头的谷爷,为什么要给我爸价值百万的金条? 谷爷像是早有准备,故意制造了一起事端。 谷爷没送我金条,却送来了江湖通告书。 我们家被谷爷盯上了! 这让我觉得后脊背发凉,不寒而栗。 一次旅游,我爸遭受屈辱,却得了一笔巨款。 徐丽更是觉得,补办婚礼是多么正确。 她是个贪财的女人,倒是不用太担心,她今后会苛待我爸。 “过来吃饭吧!” 餐厅里,传来徐丽的喊声。 我推起我爸,来到了餐厅,徐丽炒了八个菜,色香味都不错,厨艺明显比原来好。 徐丽还打开了一瓶红酒,摆上三个高脚杯。 餐桌中间是个花瓶,插着一束盛开的玫瑰花。 这也是徐丽的本性之一,她很小资,喜欢享受生活。 我要开车,没喝酒。 我们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融洽。 徐丽不免问起了付晓雅,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并不想跟她说太多。 听得出来,徐丽开始以女儿为荣了。 我比较高兴的是,我爸的精神状态很好,开始走出成为残疾人的阴霾。 晚八点。 我拒绝留宿的要求,离开了曾经的家。 徐丽把我送出门外,希望我能经常回来。 我嗯啊敷衍着,就当做没听见。 我绕车一周,仔细检查后,这才开上轿车,沿着来路返回。 转过两个路口。 前方的路上,出现了一辆破摩托,骑车的是一名脏兮兮的男人,不停地左顾右盼。 摩托车慢得像是蜗牛,偏偏占据着快车道。 老黑曾教过我,遇到这种情况,要考虑各种可能性,择机超车,随时减速。 于是,我一边盯紧他,一边谨慎加速,准备从一侧超过去。 突然, 摩托车身倾斜,后座的大包里,滚落出一个黑色圆球,冲向我所在的车道前方。 我急忙猛踩刹车,轿车发出吱呀的怪叫声。 只差一点,轿车就撞上了圆球,我也被惊出一头冷汗。 掉落了东西,摩托车却全不在意,骤然加速前方直接左转,消失在另一侧的胡同里。 踏马的,差点害老子出了交通事故。 我开了双闪,骂咧咧地下了车,来到前方查看。 是个铁球无疑,却是空心的,分量不算很沉,外壳非常坚固。 但从高度看,正好可以卡在我的轿车下方,拖着前行,必须会导致轿车失灵,后果无法想象。 我将铁球抱起来,放进后备箱。 我重新启动轿车,继续小心地向前驾驶。 此刻,我已经明白了,骑摩托那个人,就是一名杀手。 他没机会靠近我,就想在路上制造车祸,但方法也太过拙劣了。 没有直接回家,我将轿车停在KTV门前,抱着那个铁球,来到了韩风的办公室。 有一点,韩风值得我学习,面对楚海龙这样的劲敌,他依然能坦然自若,坐在沙发上弹着吉他,嘴里还哼唱着歌。 见我进来,韩风立刻放下吉他,笑问道:“兄弟,抱着个啥玩意?” “有人突然往路上扔了这个铁球,幸好我车速不快,否则就撞上了。” 我将铁球放在办公桌上,心有余悸。 “狗日的,啥阴招都用啊!” 韩风一边骂着,一边过来查看,还抱起来,掂了掂分量。 “空心的,这东西伤害不会很大。” 韩风皱着眉,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继而拿起手机给老黑震了一下铃。 很快,老黑就进来了,看见我,点头一笑。 “老黑,你来仔细瞧瞧,这玩意有啥古怪。”韩风道。 第一卷 第197章 出岔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凑近铁球,先大致看了下,确信道:“这像是铸铁工艺,属于生铁,杂质多韧性差,很容易碎的。” “黑哥是行家啊!”我赞了一句。 “干过一段时间的铁匠。” 老黑笑着,又找到手电筒,凑近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兄弟,手术刀带着吗?”老黑头也没抬。 带着呢! 我连忙拿出来,递了过去。 老黑拿着手术刀,在一处小心抠了抠,就抠下了一块黑泥,用指肚搓了搓,柔软还有些湿度。 是橡皮泥,跟表面颜色一致,不细看发现不了。 铁球上出现了一个小孔,有气体冒了出来。 “老韩,把烟灭了!” 老黑急忙说道,继而过去打开了窗户。 韩风急忙灭了烟,神情不免有几分紧张。 “老黑,冒出来的是啥东西?” “压缩的氢气。” 老黑断定,又问:“这是哪里来的?” 我将路上的遭遇,大致讲述了一遍,老黑拍了下脑门,后怕道:“兄弟,你又捡回了一条命,今后可得更小心点。” “这玩意能炸开,对不对?”我一阵后怕不已。 老黑点点头,分析道:“快速撞击下,铁球会碎开,产生高温,氢气进而爆燃,会将你的车点燃。” 卧槽! 韩风气得大骂。 “这群狗娘养的杂种,手段倒是越来越高级了。” “确实费了些脑子,还可能提前做过实验,还真是防不胜防。”老黑点点头。 铁球上留着孔,就是为了注入氢气。 如今,氢气被放空了,现在的铁球没了任何危险。 我跟两位哥哥闲聊几句,留下铁球,便告辞离开,开门回到了居住的小区。 楚海龙对付我的手段,正在升级中。 总是时刻揣着提防,这让我感觉也挺累,却始终无法挣脱出来。 只有跟付晓雅远程视频,一起自由地聊天、学习,才让我觉得很轻松惬意,忘记世间的烦恼。 云梦迪只是偶尔跟付晓雅同住,还会在视频前,跟我聊上几句。 更多时候,我和付晓雅依然可以开着视频同眠,仿佛已经是同呼吸共命运。 喝了杯茶,我开启了视频邀请。 付晓雅又出现在我眼前,穿着单薄的睡衣,展示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看这穿着就知道,今天云梦迪不在场。 但是,付晓雅情绪并不高,闷闷地点起一支烟。 “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打听。 “被小姨给骂了,连带着把徐丽也骂了一顿。” “是工作出了岔子吗?” 我不免心疼。 付晓雅表面风光,作为董事长助理,她面对的工作很繁杂,晚上还要学习,几乎都没有个人时间。 也就是她正处在精力旺盛的年纪,否则都未必能熬住。 “今天出了件大事,是小姨动用关系,给摆平了。” 付晓雅吐着烟,并不隐瞒地讲述起来。 我听了后,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就在今天下午,付晓雅跟司机一道下楼,准备去一家公司谈项目。 突然就冒出了两名警察,自称来自东安县,出示派出所的传唤令,要强行把付晓雅带走。 付晓雅的司机也是保镖,坚决不同意。 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引来大楼里的很多保安,将两名警察团团围住,场面很混乱。 云梦迪生气了。 她联系了当地警方,将这两名东安县的警察给扣了。 其中一人,正是我熟悉的西河派出所的李钟雷。 他们去了临州市,试图将付晓雅带回东安县,结果失败了。 “还是那个偷自行车的案子吧!”我心惊道。 “是啊,刘强壮被抓了,他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也参与了此事。” 付晓雅的愁容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你没承认吧?” “我又没做,当然不承认,这边的警方也没让我去,都是小姨出面摆平的。” 付晓雅摊摊手。 “他们这就是故意的,这两名警察,一定被楚海龙给收买了,真踏马的过分。”我愤怒地呸了一口。 “两名警察被拘留了,不符合办案流程,扰乱公司秩序,恶有恶报,活该!”付晓雅冷哼。 “云姨真有本事。” 我不由笑了,付晓雅有她的保护,没什么可担心的。 “唉,小姨是挺有本事,但把我这个没本事的废物狠狠骂了一顿,问我还曾经做过哪些坏事。后来她又大骂徐丽教子无方,枉为人母。” 付晓雅叹了口气,后怕道:“幸好我没参加义和堂,做那些犯法的事情,否则就真完了。” “姐,坏事也是好事,通过这次,楚海龙以后都不敢再惦记你了。” “我也看透了,让往事随风,洗心革面吧!” 付晓雅端正了坐姿,又捧起了书本,跟我一起开始学习。 深秋来临。 路边的树叶开始变黄飘落,空气中都带着些萧索的味道。 我小心行事,接连几天,倒也平安。 这天上午,我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名熟人,正是李威。 他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头发乱糟糟,像是很久没有染头发,发根已经长出来了,顶着半截绿色,像是戴了个帽子。 “威哥,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我笑问。 李威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点起烟,郁闷道:“无所事事,混吃等死!” “赛车俱乐部的事情,我记得呢,等公司再攒点钱,咱们就开始操作这件事。”我鼓励着他,“你也可以先找地方,再核算下,到底需要多少投资。” 李威的眼中出现神采,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唉,什么赛车俱乐部,一切都踏马完了。” 李威长长叹了口气,抓乱了头发。 “威哥,到底怎么了?” 我觉得事情不对头,连忙追问。 突然,李威从腰后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指向了我。 “你想干什么?” 我心头凛然一惊,急忙拉开抽屉,取出防狼喷雾,握在手里。 李威叼着烟起身,手里拿着匕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朝着办公桌缓缓逼近。 我也起身,开始后退,冷声警告。 “你再敢靠近一步,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先收拾你,再报警把你抓了。在办公室里行凶,性质极其严重,你老子也保不了你。” 李威停下了脚步,也没说话。 “把刀放下。” 我命令的口气。 第一卷 第198章 芙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当啷! 李威将匕首扔在了办公桌上,双手胡乱挥舞,使劲砸了几下头,居然扯着喇叭嗓子哭了起来。 这模样,很像是被人非礼了一般。 “兄弟,你报警吧,把我给抓起来。这踏马的鬼日子,真是过够了,我想去坐牢,那也比现在更舒坦。” 李威使劲甩了一把眼泪,重新瘫坐在椅子上。 我上前捡起匕首,塞进了抽屉里,不满地质问。 “威哥,你到底在抽什么风?” “没看出来吗,我想杀你啊!”李威挥舞着拳头吼。 “你没这么狠,也打不过我。”我笑了笑。 “我超狠的,不要命的时候,你也会未必打得过。” 李威被我的笑容激怒了,瞪着眼睛,冲我竖起臂弯,继而费力地张开手掌,又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这一出,还不如隔壁的大福理智。 我给逗笑了,继续追问道:“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兄弟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好半晌,李威又续了一支烟,骂咧咧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就在半个月前的晚上。 李威从老妈手里弄到一些钱,闲来无事,便去了龙宫夜总会潇洒蹦恰恰。 他遇到了一名自称芙蓉的妖艳女人,面对面跳舞,越贴越近。 跳完舞,两人又去喝酒,少不了眉来眼去。 晕晕乎乎的李威,就跟芙蓉去了酒店开房,行了那苟且之事。 飞来艳福不是福。 李威的噩运就此开始。 李威怎么都没想到,整个开房的过程,都被芙蓉给录像了! 视频里,记录诸多李威的丑态,回头自己看看,都被恶心到了。 芙蓉翻脸无情,直接威胁李威,不听话,就把视频在网上传播,将他彻底搞臭。 到那时,李威父亲的官职,也一定保不住。 李威慌了,想要拿钱摆平此事。 芙蓉不收,却让他做了很多冒险丢人的事。 比如,不穿衣服骑摩托,穿女人衣服上街等等。 李威简直要被折磨疯了,倍感屈辱,却始终摆脱不了芙蓉的威胁和纠缠。 “抓到芙蓉,打她个半身不遂,就彻底老实了。” 我极力怂恿,替李威感到生气。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把李威当成了猎物,还顺利得手了。 “那晚过后,芙蓉就没影了,都是电话联系,视频也是通过邮箱发过来的。都怪我发贱,不该乱勾搭女人,到底被人算计了!” 李威悔不当初。 “你也是活该,就这副德行,还想追求我姐,平时不照镜子吗?”我嫌恶道。 “唉,很久没跟晓雅联系了,也真是没脸。” 李威无比沮丧,双手插在乱发里,后悔道:“那晚太晕乎了,我踏马怀疑,芙蓉给我酒力下了药。” 我眉头一皱,阴着脸问道:“是芙蓉让你来杀我吧?” 李威点点头,不隐瞒道:“她今早给我来电话,让我拿刀来你办公室,不是用刀捅,而是架在脖子上,逼你从楼上自己跳下去。她还说,这是最后一件事,完成后,再无瓜葛。我踏马现在都心动啊!” 啪! 李威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都要被憋炸了。 李威去的龙宫夜总会,正是楚海龙的产业,除此之外,还有分散各处的麻将馆,也都是楚海龙开办的。 芙蓉,一定是楚海龙安排的诱饵。 他们的终极目标,还是弄死我,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兄弟,咱们的关系没得说,我怎么忍心对你下手。再说了,我就是瞎咋呼,也没这个胆子,话都说了,你要报警抓紧吧,我保证老老实实的招,一个字儿都不带隐瞒的!”李威颓废地发着狠。 “你马上给芙蓉打电话。”我吩咐道。 “干什么?” “我跟她聊聊,老子又没抱她家孩子下井,凭什么派人来杀我。” 李威犹豫下,还是拿出手机拨打过去,继而摊摊手。 “她关机了。” “这娘们儿一定跑了!威哥,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也没见过这柄匕首。你赶紧去报警吧,告芙蓉威胁恐吓,教唆你犯罪。”我正色道。 “可我有视频在她手里。”李威迟疑。 “都什么时代了!视频是可以复制的,她手里有无数份,只有警方才有办法解决。” 我觉得李威太蠢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可是,老爷子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你以前也没少干缺德事,也没见他打死你。” 我没好气嘀咕一句,比起我那个父亲,李威是幸福的。 “这回,不太一样?”李威目光依然茫然,但显然语气有了松口。 我继续劝说:“说到底,你也是他的儿子,血浓于水,最终还会原谅你的。你要真犯了罪,情况会更加严重。” “好……吧!” 李威到底答应了,又哭丧着脸问道:“该去哪里报警啊?” 我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县公安局的刘警官,是刑警大队的刘队长。 不能总打扰他,还是去新区派出所吧! “去新区派出所,我给秦所长打个电话。” 我拿出了手机,李威却冲我竖起大拇指。 “兄弟人脉这么广,佩服啊!嘿嘿,多多美言两句啊。” “少来了,我不言语才是对你的保护。” 我白了他一眼,拨通了秦所长的手机,好半晌,他才接起来,低声道:“周岩,什么事情,我正在局里开会呢!” “我有个朋友,出了个案子,打算去新区派出所报警。” “案发地是哪里?”秦所长问道。 “龙宫夜总会。” “那地方是西河派出所的辖区。” “我信不着那个派出所,还有第二案发地,应该归新区派出所吧!” 我嘴上这么说,其实还不清楚,李威跟芙蓉开房的地点,到底是哪个酒店。 “好吧,我给所里的老吴通个电话,让他接待下。” 秦所长答应下来,又问:“报案人什么情况?” “城管局李局长的儿子,名叫李威,对了,他这个案子很特别,不管处理结果如何,还请警方保密。” “这还用说,警方不会随便公布案情的。” “谢谢秦所长!” “客气什么,李局的儿子,该重视的。” 秦所长挂断电话。 “威哥,联系好了,去找吴警官。” 我抬抬手,看他垂头丧气的这一出,就觉得闹心。 “多谢兄弟!” 李威抱了下拳,这才耷拉着脑袋,一路哀嚎着离开了办公室。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很糟糕,却无处发泄。 楚海龙阴招频出,不择手段,斗争面开始波及到我身边的朋友。 不能总是被动挨打,我要做出反击! 考虑了一阵子,我这才拿起手机,拨打一个人的电话。 第一卷 第199章 失踪的女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半个小时后,一名中年漂亮女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正是许久不见的庄雨燕。 她穿着很保守,素色风衣,脖子上一条碎花丝绸围巾,拉上来就能挡住半张脸。 “周董,找我什么事?” 庄雨燕坐下来,客气地问道。 “燕姐,最近忙什么呢?”我笑着打听。 庄雨燕耸耸肩。 “我还能干什么,忘记过去,每天画画,搞好自己的本行,准备过段时间,在平川市搞一个画展。” “林方阳帮你操办的吧!” “是,付出了,总该有点回报。” 庄雨燕并不隐瞒,她所谓的付出,就是陪林方阳住进了同一个房间。 “李奇有消息吗?”我问。 “你在局里有关系,都没问吗?”庄雨燕意外道。 “公安局又不是我家开的,哪能总打听事儿。” 我摆了摆手,虽然这件事我是举报者,但总的来说,还是与我无关。 “判了,李奇两年零六个月,开始服刑,其余两个女的,罪行较轻,只是拘役六个月。”庄雨燕倒是消息灵通,又不禁后怕地拍拍胸脯:“幸好我没跟他胡闹,否则就完了。” 庄雨燕跟李奇拍那种照片,就是胡闹。 我当然没揭短,从抽屉里取出两千块钱,隔着桌子递了过去。 庄雨燕眼中放光,却故作迟疑:“周董,你这是干什么?” “我最近遇到了麻烦,想让你暗地里帮个忙。” 我表现得很客气,庄雨燕却越发不安,讪讪一笑:“我能帮的,一定帮忙,不用拿钱的。” “哪能白使唤人!” 我摇了摇手,“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帮,也没什么,不耽误咱们还是朋友。” “嗯,你说说看。” 庄雨燕这才放松地点点头。 “楚海龙你认识吗?”我直接问道。 “龙哥!” 庄雨燕神情一滞,“咱们东安县的地界上,谁不知道他啊!” “他要弄死我,下手好多次了。” “周董,这……” 庄雨燕身上像是长了刺,欲言又止,坐立不安的样子。 “燕姐,你交往圈比我大,平时帮我打听些他的消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基础上,千万别出事。”我认真强调。 我选择庄雨燕,也有自己的考虑。 韩风那边虽然时刻盯着义和堂的动向,但楚海龙对他们的防备心也格外重,透露出的消息,真假虚实难辨。 难说就会受到烟雾弹的影响。 庄雨燕不同,她不在江湖中,楚海龙也未必关注她。 “周老弟,你得罪他干什么,这人很难缠的。” 庄雨燕换了个亲切的称呼,又补充道:“他不光有势力,而且心狠手辣,对比之下,李奇、张义和刘子文这些人,都是小弟!” “我没想得罪他,只因为我跟韩风走得近,他就跟我没完没了。” 我的眼神阴狠起来,咬牙道:“我跟他之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谁也没法后退一步。” 庄雨燕没来由打了个寒颤,怔忡片刻,试探问道:“你了解楚海龙的过往吗?” “从韩风那里听到过一些,穷苦孩子,后来加入了义和堂。” 庄雨燕咬了咬指关节,显得非常犹豫,她要不是对我有所忌惮,这功夫怕是已经抬屁股走人了。 “燕姐,你像是了解他,不妨告诉透露一些,我保证绝不告诉第二个人。” 我拍了拍胸脯,又强调道:“这就是在帮我,非常感谢!” “好吧,我也是道听途说,李奇之前开办的会馆,里面都是些长舌妇,传播各种消息,准不准的不好说。” “请讲!” 我抬抬手。 庄雨燕整理着语言,将知道的讲了出来。 楚海龙是个农村孩子,家境贫寒,性格孤僻。 事实上,他上高中的时候,父母就相继患病去世了,跟孤儿没两样。 楚海龙学习成绩不错,却没考大学。 所以说,他的脑子并不笨,可惜没用到正地方。 楚海龙在市里有关系,毋庸置疑。 他曾经一度想去市里发展,但碍于林方阳更得罪不起,又不甘心给其当下属,只好继续待在东安县。 楚海龙有个最为明显的特征,不近女色! 并非楚海龙是个身体上的废物。 听说,他曾经深深爱过一个女孩,具体名字不知道,后来这个女孩失踪了。 楚海龙心中只有她,从此对其他女人视而不见。 我没想到,楚海龙竟然是个痴情种,事实上也差不多,从没听说过他的任何绯闻。 义和堂的女性成员非常少,因为楚海龙没兴趣。 所以,付晓雅当初申请加入,便遭到了拒绝。 庄雨燕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极度震惊,几乎不敢相信。 庄雨燕听说,楚海龙喜欢的女孩子,就是韩风当年的女朋友。 那时,韩风计划着跟这个女孩结婚,但女孩离奇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还是据说,楚海龙为此痛哭痛醉好几场,此后性情大变。 想不到。 韩风跟楚海龙的反目,竟然是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子。 这是无法化解的矛盾,尤其是女孩的失踪,会有很多猜测的版本。 韩风从未跟我提起过此事,是不愿触及的伤痛,还是有意隐瞒? 我突然想起来,韩风也不近女色! KTV和酒吧,不少妖艳的公主,也不乏心思多的总暗中给韩风送秋波。 但从未听说,他让哪个公主进入办公室后,锁上了门。 这个女孩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 我感到很好奇。 庄雨燕觉得说多了,连忙解释:“周老弟,我可没想挑拨你跟韩风的关系。” “你放心吧,我不会搬弄是非的。” “其实呢,那些娱乐场所,只是楚海龙赚钱项目的一部分,他更多的财富,来自别的渠道,非常隐秘。”庄雨燕暗示道。 “什么渠道?” “我真不清楚,但无非那几种,开赌场、洗钱、染毒……” 庄雨燕不想再说了,将脸扭向了一边。 这些都是严重犯罪,但我相信,楚海龙能干得出来。 所谓的江湖,也有些人想要守住最后的底线退路,但也从不缺这种肮脏的勾当。 只是,想要从这方面去抓楚海龙的罪证,将他彻底搞倒,一定比登天还难。 “燕姐,谢谢了!” 我绕过办公桌,抓起桌上的钱,往她手里塞。 庄雨燕却一再推辞,说道:“周老弟,其实,我也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没问题,只要我能做到的。” 第一卷 第200章 宠物食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有个弟弟,人挺老实的,二十八了还没对象。” 庄雨燕又讪笑着补充:“是实岁。” “然后呢?” 我不解,难道说庄雨燕想让我给他弟弟介绍个对象? 当然不是! 庄雨燕继续说道:“他受早年电影的影响,就喜欢练武,整天鼓捣咏春拳、双截棍,能不能让他加入风云武馆?” 哦!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 “我知道你能说上话,但他身体基础很不错的,就是超龄了一点儿。”庄雨燕赔着笑。 何止是一点儿。 而是超龄一大截! 风云武馆学员限定的年龄,十八到二十五岁,庄雨燕的弟弟超过上限还好几岁。 但武馆是云梦迪投资成立的,成立的初衷就有一条,保护我的安全。 所以,我的需求便是最终的限定。 我爽快答应下来:“没问题,可以开个绿灯,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庄飞。太感谢了!” 庄雨燕喜出望外,起身向我道谢。 我坚持让庄雨燕收了两千块钱,她更是感激不已。 她临走时表示,但凡听到楚海龙的消息,一定会及时告诉我。 随后,我打电话给韩风,商议能否在武馆里安排一个人。 韩风没意见,他自然心知肚明,不是因为我,就没有风云武馆。 我又联系了老黑,说明了庄飞的情况。 老黑答应下来,可以破格录取庄飞,分配些力所能及的职务之类。 不能因为楚海龙这一条臭泥鳅,耽误了周顺公司的发展。 下午, 我和刘芳菲组织几名经理,召开了一次例会。 大家就公司未来的发展,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跟云端商贸全面合作后,网店的货架上,多了手机、MP3、相机、DVD、录音笔等多款电子产品。 正在录入一些大品牌的服装,还有高档化妆品。 虽然由云端商贸负责发货,但刘芳菲双拳难敌四手,依然忙不过来,还涉及咨询和售后等诸多问题。 必须扩大企业规模,招聘大量客服人员。 我当然不忍刘芳菲继续受累,当即拍板决定,再租一层楼,由财务钱姐负责跟大厦管理方进行协商。 这笔支出不必担心,云端商贸支持的八百万,可以用于房租和部分人员工资。 接下来的问题,却必须高度重视。 指甲刀、掏耳勺、按摩器等小商品,随着互联网商贸的快速发展,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同类型商品,价格也越来越低。 周顺公司此类的商品,剩下的也不多了。 是否继续进货,刘芳菲对此犹豫不定,寻找替代的销售商品,却是迫在眉睫。 刘芳菲坚持认为,不能将一切都押在云端商贸。 周顺公司要有独立销售的商品,哪怕是一针一线,一枚小纽扣。 我忽然想起常思思那只名叫珍珍的虎斑猫,聪明伶俐又可爱,突发奇想道:“咱们销售宠物食品怎么样?” “嘿嘿,我家倒是养了一只狸花猫,家里人吃啥,它就跟着吃啥。” 包装部的赵哥笑了,言外之意,不会在宠物身上花钱。 “我家有一只泰迪,经常吃狗粮的,省事儿!” 财务钱姐也笑了,“小家伙可听话呢,每天都出门接我下班。” “我想养一只宠物猫,可以给它买猫粮猫砂,干净好打扫啊!” 负责邮递业务的夏小荷,眼中冒出了小星星。 “我觉得可以试试,国家经济发展很快,大家的手里也都有钱了,精神需求逐步提高,尤其是城里,很流行饲养猫狗等伴侣型动物。”刘芳菲表示赞同。 “我也支持!”夏小荷举手。 “我支持!” 钱姐也举手,赵哥犹豫下,也举起手,讪笑道:“可以让我家的大咪,也尝尝猫粮的味道。” 我的提议获得通过,很是开心。 周顺公司将由销售日用小商品,逐渐转战宠物用品市场。 刘芳菲将亲自上阵,联系相关生产企业,争取拿下互联网销售的独家代理权。 成立新网店,芳菲爱宠! 晚上我跟付晓雅聊天的时候,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付晓雅对此不以为然,既然是合作关系,云河这边不干涉周顺公司的经营方向,她倒是也想养一只猫咪。 但云梦迪大概率不会答应,付晓雅居住的房间条件太好了,宠物会破坏装修。 次日上午, 韩风兴奋地打来电话,说了个好消息。 龙宫夜总会的大牌子,被城管部门强行拆除了! 理由是不够安全,遇到狂风天气,可能会掉下来砸到路人。 消防部门昨晚突击检查了龙宫夜总会,认定消防条件不达标,还开出了罚单。 龙宫夜总会停业整顿! 韩风决定加大KTV和酒吧的宣传,趁机将常去夜总会的客人都抢过来。 我暗自冷笑,幸灾乐祸。 楚海龙太狂妄了,到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楚海龙胆敢算计李威,得罪了城管局局长李中河,他岂能咽下这口气,让楚海龙的生意继续经营下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黑也给我来了电话,风云武馆录用了庄雨燕的弟弟庄飞。 这人有些自悟的武术功底,如果踏实肯干,稍加规范,可堪重用。 老黑给了庄飞副教练的职务,薪资比学员也高出了一大截。 不出意料,庄雨燕也来了电话,声音中带着哽咽,向我表示发自内心的感谢,还懊悔不该拿走那两千块钱,心里过意不去等等。 下午, 李威晃着膀子,又来到我的办公室。 “威哥,变样了!” 我吃惊地打量他,有种陌生感。 李威竟然理了个板寸头,标志性的绿毛荡然无存。 “这就是犯错必须付出的代价。” 李威摇头叹气,“被我爸臭骂了一顿,差点逐出家门,我只能妥协,答应重新做人,第一件事就是把头给理了。” “现在看起来,像是个正经人了。”我竖起大拇指。 “哥一直也不是混子,就是理想太远大,现实却是这个。” 李威捏了下小手指,把我给逗得笑了起来。 跷着腿点起烟,李威绘声绘色,讲述了昨天报案的情况。 因为我提前打过招呼,他受到了优待,吴警官还给他端了一杯茶水。 尴尬不可避免,吴警官仔细看了视频,看李威的眼神就不对劲了,七分惊愕还带着三分厌恶。 整件事,李威坦白讲了。 没敢提拿刀来我的办公室,只是说来我这里告知危险。 教唆杀人,也是重罪。 吴警官认为口说无凭,却没想到,李威居然就拿出了证据。 第一卷 第201章 吃一堑长一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威也不是真傻,跟芙蓉通话时,他用手机录音了。 导出录音文件,吴警官听了一遍,当下决定,对此进行立案处理。 “行啊威哥,有两下子,居然还留着后手。”我夸赞道。 “我以前也想过报案的,所以偷着录音了。唉,就是抹不开面子,真踏马丢人啊!吴警官说,如果视频出现在网络上,警方会通知删除的,让我不必担心。”李威道。 “查到芙蓉是谁了吗?” 我好信地打听。 “吴警官上午给我打了电话,说查到了,没告诉我名字,却说了一件令我尴尬想死的事儿。” 李威苦着脸,习惯性地抓了抓头。 “怎么了?”我追问道。 “视频上,芙蓉一直没露脸,警方鉴定,跟我滚床的不是芙蓉,是体型相近的另一个女人。槽,我当时的眼睛真是瞎了!” 李威爆了句粗。 我憋着笑,提醒道:“那你是真被下药了!” “警方也这么说的,当时处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芙蓉那个臭娘们儿罪加一等。” 李威骂恼火地骂着。 “威哥,洁身自爱吧!” “必须啊,老爷子说了,下次再犯一准打断腿,别说骑摩托的,自行车都骑不了。” “兄弟我送你一副拐杖。”我开着玩笑。 “一边去!” 李威恼羞地摇着手,“老爷子说了,让我多向你学习,简直把你夸成了一朵花。” “老爷子独具慧眼。” “他尤其觉得,你让我报案是正确的。否则继续下去,事态不断朝着恶性发展,真没法收场了。” 我跟李威熟了,聊天的气氛很轻松。 李威已经反过味来,也认定是楚海龙背后算计他。 我跟楚海龙水火不容,李威自然清楚。 他却不认为一切都跟我有关。 楚海龙几次找人拉李威加入义和堂,都没能成功。 有次李威喝醉了酒,还当着众人骂过楚海龙。 虽然不是当面骂,估计也传进了楚海龙的耳朵里。 楚海龙早就看李威不顺眼,设下这个圈套,打算一箭双雕。 李威越说越生气,咬牙发狠道:“老子豁出去了,一定找机会干倒楚海龙,将他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我支持!” 我兴奋地举起手,乐见对抗楚海龙的阵营,变得越来越大。 李威又提起一件事,还是他爸说的,让他找我谋一份工作,李中河还提前转达了谢意。 赛车俱乐部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李中河不支持,就怕儿子提前消失在生命的赛道。 我何德何能,替城管局局长的儿子找工作! 说到底,还是李威不争气,总是惹是生非,李中河不敢给他安排体面的工作。 周顺公司的经营按部就班,员工们按时上下班,不适合性格散漫的李威。 我想了想,问道:“威哥,你去魅丽酒吧怎么样?” “嘿嘿,我喜欢那种地方。” 李威眼睛放光,猛地拍了下大腿。 “可不能在酒吧胡来。”我正色强调。 “吃一堑长一智,哥已经决定痛改前非。兄弟,谢谢啊,咱俩得好好喝一顿!” “你说行不一定行,还是问问老爷子吧!”我提醒。 槽! 李威骂了一声,当即拿出手机,打给了父亲李中河,立刻换上卑微的笑脸和低声下气的语调。 各种保证之下,最终获得了同意。 我成了安排工作的专业户! 随后联系韩风,说明情况。 韩风非常高兴,有背景的李威去酒吧工作,等于又多了一份保障,今后都不必再担心城管找茬。 李威兴高采烈,去了魅丽酒吧。 负责酒吧管理的刺客,给李威安排了副经理的职务,月薪五千,不限定上下班的时间。 这是特殊照顾,李威当然清楚,反而非常守时。 后来,李威跟刺客成了好朋友,大有臭气相投的架势,竟然学到了文身的本事,并为此洋洋得意。 下班前, 我接到了孟婉莹的电话,说常思思今天没有晚自习,邀请我到家里吃饭。 很久没去常思思家了。 我答应下来,还提前去了商场,给常思思的弟弟,买了变形金刚和奥特曼模型。 轿车上的特别通行证,也进不了小区。 我还是出示了小区通行证,才被警卫放行,将车驶入小区,停在了楼下。 拿着礼物上楼,敲了敲门。 开门的正是孟婉莹,对我绽放了友善的笑脸。 “阿姨好!” “呵呵,快进屋,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孟婉莹嗔怪。 “送给航航的,也不会挑。” 我将玩具模型递过去,航航开心笑了,接在手里就拆开包装,在客厅里摆弄起来。 喵! 发出叫声的,并不是虎斑猫珍珍,而是抱着猫出来的常思思。 “欢迎!欢迎!” 随着常思思的声音,珍珍居然翘起嘴唇,拍起了小爪子。 我惊讶之余,却不由发出开心的笑声。 “周岩,怎么没给珍珍带礼物?”常思思笑问。 “公司下一步转战宠物食品市场,保证给珍珍提供足量的猫粮和各种小零食。” 我做出了保证。 “听刘芳菲说了,哈哈,很会追赶潮流嘛!一定会大卖特卖。” 常思思开心赞道,又问:“谁的主意啊?” “我的主意,也是受珍珍的启发。” 我带着傲气,从常思思怀里接过珍珍,撸着它柔软的毛发。 小家伙立刻发出了呼噜声,陶醉般地闭上眼睛,小爪子隔空踩啊踩,逗得我跟常思思哈哈大笑。 “你俩像爸爸妈妈抱着孩子!” 突然,航航手指我们冒出一句雷人的话。 惊得我手一松,珍珍咚的一声落地,似有不满的喵喵叫着走开了。 “你懂个屁!”常思思白了弟弟一眼。 此时,孟婉莹已经去厨房忙了,我和常思思坐在客厅里聊天。 常思思的学习成绩又进步了,班级前十,还拿了数学第一,被同学们戏称为逆风翻牌大侠! 那是相当的傲气。 我鼓励她,凭借她的聪明和勤奋,依然还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鼓励有效,常思思立刻表示,她已经更换了高考目标。 原来的定位,考上大学就行。 现在则是希望,能考上名牌大学。 房门开了。 身穿警服的常勇走进来,很疲惫的样子,见我微微一笑。 “周岩来了啊!” “打扰了!” 我连忙起身,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坐吧!” 常勇压压手,脱下警服,又去洗了脸,这才坐在餐桌旁,对女儿说道:“思思,去厨房给你妈帮忙。” “我又不会做饭!” “端个盘子总行吧?” 哦…… 常思思嘟着嘴走开,我有些紧张,知道常勇要跟我单独聊。 可能有大事发生。 第一卷 第202章 飞蛾扑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你怎么搞的,一连串的案件都跟你有关联,这也没完没了啊!” 常勇皱紧眉头,还说出不高兴的原因。 “今天下午,市里有关领导还打来电话,认为我办事不利,没管好东安县的治安,不行就下岗。” 事情居然闹到了这种地步,是我始料未及的。 “常局长,非常对不起!” 我诚惶诚恐地道歉,继而气愤道:“都怪楚海龙那个浑蛋,一直咬着我不放,怎么都甩不掉。” “楚海龙没有好下场,我们已经重点关注他。” 常勇继续冷着脸,又不客气指出:“你身边的朋友,也很成问题! 韩风一直跟楚海龙较劲,发展江湖势力,还想搞出事端。云梦迪更差劲,抢了魅丽酒吧后,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你,进一步激化矛盾。 她还向市里举报我,有点臭钱就自以为了不起,手伸得太长了!” 常勇不喜欢韩风,我早就知道,怕他带坏了我。 万万没想到,常勇也讨厌云梦迪。 一个“抢”字,足以说明他对云梦迪的成见很深。 云梦迪也是过分了,怎么可以举报常勇。 如果常勇失去公安局长的职位,我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等回去后,我跟云董……”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勇打断了。 “周岩,嘴巴严一点,别跟云梦迪说,这女人的心机深不可测。” 好吧! 都听你的。 我干脆闭嘴了,挠了下头,神情不免尴尬沮丧。 常勇发了一顿牢骚,心情好了些,这才说起一件令我格外心惊的内部消息。 公安部门已经掌握,有一男一女两名逃犯,进入了东安县。 男人叫阚山,三十出头,身负两条命案,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徒。 此人曾获得过工艺制造大赛的奖牌,会制造攻击性很强的武器。 女人名叫姚真香,化名芙蓉,长相漂亮,勾引男人方面经验丰富,涉嫌多起诈骗案件,涉案金额巨大。 “芙蓉出现过,她勾引了李威。” 我一着急,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常勇面上罩起一层寒霜:“我知道此事,这个姚真香暴露了,更可恶的是,竟然有人配合她作案。” 阚山也出现过,骑着破摩托,扔个铁球,差点毁了我的车。 我还是没告诉常勇,仅凭这点线索,抓不到此人的。 “周岩,千万注意安全,可以确定,这两人都是冲你来的。”常勇正色提醒。 “是楚海龙把他们找来的,我跟他没完。” 我心中怒气升腾,狗日的楚海龙,简直太疯狂了,向别的帮派借人,竟然借来了两名逃犯。 “冷静点儿,警方也怀疑这一点,但没有切实证据,不能对楚海龙采取措施。” 常勇摆摆手,语重心长道:“你进入社会没多久,根本不清楚,楚海龙等人有多顽劣,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多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常局长,真是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我再次表达歉意,心里清楚,常勇跟我说了这么多,是真把我当自己人看待。 我决不能不识好歹,寒了他的心。 “不用客气了!” 常勇脸色缓和许多,又问:“你知道楚海龙为什么针对你吗?” “他认为我跟韩风是一伙的,给他使绊子。” 我坦言道,又补充一句,“我早就离开KTV,也从不去酒吧,更不参与江湖,只想一心做好企业。” “有这份觉悟,我就放心了。” 常勇欣慰地点点头,又提醒道:“凭借我多年办案的经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不一定跟韩风有关。” “那跟谁有关?” 我惊愕当场,怎么都想不出除了韩风的第二个人。 “我也不知道。” 常勇摇头,“存在一种可能,有人出巨额资金买你的命,楚海龙接单了。” 五雷轰顶!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脊背却冒出了寒气。 “金钱的诱惑,让人丧失理性,变得无比疯狂。” 常勇感慨一句,接下来的话,却像是故意说给我的。 “保持理智和善良,对一个人的发展尤其重要,还有回馈社会的良心。” 我点了点头,很有眼色地拿过打火机,帮常勇点着了香烟。 饭菜上桌了,每一样都很精致,孟婉莹用心了。 常勇一改刚才的严肃,跟家人有说有笑,还劝我多吃点。 常思思总是偷着给我夹菜,我心不在焉,强颜欢笑,吃了不知道多少,直到一口也吃不下。 航航没吃几口,就下桌去玩了。 双手各持着一个玩具,口中叨叨咕咕,上演着变形金刚大战奥特曼。 我很羡慕他,这样无忧无虑的年纪,早已离我远去。 快九点了,我告辞离开。 常思思将我送到楼下,发现车贴不见了,叉着腰嘟着嘴,很是不满。 我连忙解释,敌人太多,不想太张扬。 “周岩,你可以五年不结婚吗?” 常思思突然莫名其妙地反问。 嗯? 我一愣,这跟车贴有什么关系吗? “说啊!”常思思催促。 “大概,可以吧!” 我脱口而出。 我还年轻,又没真正恋爱过,结婚这种事情,更是遥不可及。 “希望那时候,我们还是朋友。” 常思思说着,突然拥抱了我。 我一时惊慌失措,唯恐被楼上的人看见,想要推开她,但动作更像是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几秒钟,常思思便放开我,开心笑着,转身上楼去了。 愣了片刻,我这才开上车,驶离了安和小区。 路灯明亮,绵延远去。 三三两两的行人,聊天散步,轻松惬意。 常勇的一番话,却让我的心头沉甸甸的,一种焦虑的情绪在蔓延。 如果常勇的猜测是真的,有人出钱买我的命,那就太恐怖了,我的烦恼将会无穷无尽。 即便楚海龙失败了,没准还能冒出李海龙或者张海龙。 巨额金钱的诱惑下,即便是飞蛾扑火,也会有人在所不惜。 我一边小心开车,一边不断安慰自己。 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么穷凶极恶的事情,是很难完成的。 如果勇敢面对也无法规避,还剩下一条出路。 那就是,跑路……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一声。 跑路容易,毁掉的却可能是整个人生。 胡思乱想中,山河小区到了。 就在这时,路边一名摇摇晃晃的老者,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抖动,像是突发了急病。 第一卷 第203章 雇保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要不要下车救助老人? 我放缓车速,纠结了十几秒,还是决定放弃了。 附近没什么人,我担心这是个圈套,下车就会遭到突如其来的攻击。 那名叫做阚山的逃犯,可是个不怕死的亡命徒。 我将车转弯,驶入小区。 我心情一时很糟糕,觉得自己像是个冷血动物。 可是, 我突然在后视镜里看见,晕倒的老人竟然自己爬起来,颤巍巍地走开了。 我越发确信,这是一个圈套,庆幸自己没有中计。 来到楼下停好车,我很小心地走在楼道里,手里握着手术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让我格外敏感。 终于,我开门进入屋里,将三个防盗链都挂好,坐在沙发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杯弓蛇影! 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我当前的状态。 还有句话,叫做无知者无畏。 如果今晚常勇没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会如此的心生恐惧。 屋里会不会有人? 我心头咯噔一下,急忙起身,小心检查了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 除了我,没有别人。 付晓雅走了很久,她的气息也渐渐淡了,几乎无法感受到。 我来窗前站定,目光越过街道,望着不远处的夜美KTV,此刻正彩灯闪烁,门前人流穿梭,充满欢乐。 而我却在寂寞中抱紧自己,担心着明天。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我要努力挣脱这种无形的束缚。 我拿出手机打给韩风,他立刻接了,笑呵呵喊了声兄弟。 “风哥,给我安排两名保镖吧!” 我提出要求。 有人帮我观察情况,提供保护,总好过我一个人提心吊胆的。 “没问题啊!” 韩风爽快答应,笑道:“早就想给兄弟安排了,可以二十四小时保护。” “不必,白天跟着我就行。” 我还不想门外站着人,感觉很别扭。 “兄弟都是几点上班?” “八点!” “好,他们会准时出现在你的房门前。” 韩风答应着,又跟我说了一些有关保镖的注意事项。 保镖准则,忠诚雇主,拿人钱财,替人挡灾。 不用惯着保镖,更不要跟他们做朋友,否则这些人会蹬鼻子上脸的,这是人性使然。 工作期间,保镖禁止请假,什么理由都不行。 感觉有危险,就安排保镖去排除,他们不能拒绝。 不要跟保镖一起吃饭,他们需要用餐,必须留一人坚守岗位,还要限定用餐时间。 保镖发现情况不对,要第一时间提醒雇主。 保镖们必须管住嘴巴,不可泄露雇主的任何秘密。 这些注意事项,韩风表示他都会提前交代保镖们,只是怕我心慈手软,给保镖们养成坏毛病,将来不好管理。 我答应下来,内心当中,也不想跟保镖走得太近。 结束了跟韩风的通话,我的心里安稳许多,又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连线付晓雅,聊天、学习、共眠,已经成了夜晚生活的常态。 次日一早,我洗漱干净,吃了早餐,打开房门,眼前一幕惊得我差点把门又给关上。 门外站着两名身穿黑色立领装的年轻人,他们见到我出来,立刻微微低头,齐声道:“岩哥好!” 我看见他们的衣角处,绣着“风云武馆”四个小字。 一声岩哥让我不由的身姿挺拔,不由自主背起了手。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不重要,忠诚第一位!” 左边年轻人大声喊出口号,接着说道:“岩哥喊我铁卫就行。” “岩哥叫我破军。”另一名年轻人大声道。 铁卫,破军。 都是绰号,倒是很好记。 “对了,你们怎么进入小区的?”我问。 “报上岩哥的名字,出示风云武馆的学员证,门卫就让我们进来了,也没有登记。” 铁卫立刻回答。 门卫忌惮我,放弃了准则。 “吃了吗?” 我随口一问,问完我仨都愣住了。 我暗自懊恼自己缺乏上位者的气派,对面两位则是感动我的平易近人。 “吃不吃不重要,忠诚第一位!” 铁卫又把口号喊了一遍,随后道:“吃了!” 破军:“也吃了!” “走吧,一起去上班!” 我开心笑了,招呼二人一起下楼。 铁卫大踏步走在我右前方,破军则跟在后方,我昂首挺胸走在中间,安全感油然而生。 来到楼下,铁卫问道:“岩哥,我会开车,需要我来驾驶吗?” “不,我自己开车。” 我没答应,并非信不着他们,而是想多练习,提高自己的驾驶技术。 两名保镖,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了后排。 他们都戴上了墨镜,腰杆笔直。 年轻人喜欢耍酷,我也没有提出反对。 更何况,身边跟着两名黑衣保镖,我也觉得自己很酷,整个人都透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一路驾车来到公司,我傲气告知一楼大厅的保安们。 这两位, 我的保镖。 可以随意进出大楼。 保安们一愣,随后连连答应,他们羡慕保镖职业,更羡慕能随身带着保镖的我。 来到五楼,我先进入刘芳菲的办公室,跟她说明情况。 为了自身安全,我用了两名保镖。 刘芳菲眼中浮现出担忧之色,却点头答应了,又问:“给他们定了多少工资?” “不清楚,不用咱们支付薪酬。” 我摇摇头,又说:“在我门口放两把椅子,让他们坐在那里。另外,中午多订两份盒饭吧!” “不,坐在门口太奇怪了,员工们不习惯。” 刘芳菲并不赞同,思索片刻后提议。 “不如将你旁边的小房间倒出来,让他们坐在里面,平时开着门,也能随叫随到。” “多浪费一间办公室。”我犹豫道。 “没关系的,马上又要租一层楼,办公室足够用。”刘芳菲坚持自己的看法,继而笑道:“万一以后你再增加保镖,更该有个地方。” 好吧! 我答应下来,刘芳菲立刻着手安排,很快倒出那间办公室。 有独立的房间,铁卫和破军都难掩喜色,一再对我拍胸脯,愿意听从岩哥的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赴汤蹈火不可能! 遇事能替我挡一下,就没算白用他们。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安稳地坐进办公室里,泡上一杯茶,刚刚拿起今天的报纸翻开,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律师张义。 自从上次解决了那笔欠款,他已经好久没动静了。 我也不在乎他,接通了电话。 “张义,有屁快放!” “周岩,就在昨天晚上,有人被杀了,被捅了三十多刀,你知道情况吧?”张义冷冷地问道。 第一卷 第204章 向阳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张义简直莫名其妙,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些不淡定了。 “就是撞伤你父亲的那名肇事者,他已经赔得快倾家荡产了,你怎么还不放过他?”张义哼声道。 “滚蛋,你哪只眼睛看见,这事儿跟老子有关。” 张义算什么东西,上来就给我扣上杀人犯的帽子,他是不是脑震荡后遗症,渐渐发展成了精神病。 “你有作案的嫌疑,还有韩风那一伙流氓,跟你狼狈为奸,为非作歹,制造了东安县的混乱。” 张义大声指责,还牵扯到韩风,俨然化身正义使者。 “张义,别人家死了人,你跟个大孝子似的,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嘲讽道。 “我是他们家的律师,正打算起诉你父亲,退还那笔赔偿款。结果,还没等递交诉状,人就没了。”张义很恼羞的语气。 “垃圾,你是不是睡了人家媳妇?” “我可以告你诽谤!” 张义说完便挂断了,不想再听我的恶言恶语。 我呆坐了好半天,感觉生活乱成一团,无形的压力纷至沓来。 这名肇事者虽然赔了一笔钱,但他也毁了我爸的后半生,我对他的死,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但这确实让人怀疑,他的死,可能是来自一种报复。 警方没找我,大概率排除了我这个嫌疑人。 犹豫下,我还是拨打了刑警队刘队长的电话,询问起此事。 适得其反,刘队长敏感地反问。 “警方封锁了消息,周岩,你怎么知道的?” “是张义律师来电话告诉我的,他还觉得我可疑。”我坦言道。 “谁是犯罪嫌疑人,不是律师说的算,也不是警方说的算,是要看证据的。”刘队长强调一句,又说:“从案发现场看,报复杀人的可能性最大,死者并没有财物损失,一个明显的特征,提前被打断了两条腿。” 我爸的两条腿废了,这人死前也被断了两条腿,仅仅是巧合吗? “死者家属受人怂恿,认为跟你家有关。实不相瞒,警方询问过你居住小区的夜班保安,证明你昨晚没出门,徐丽有网上聊天记录,也没有出门。至于你爸,直接就排除了。” 谁踏马怂恿的? 一定是张义! 这人坏透了,本性如此,改是改不了的。 “谢谢刘队长。” “我这边很忙,再见!”刘队长匆匆挂断。 我了解的韩风,绝不会管这档子闲事,他对我爸的遭遇,也仅仅表示同情而已。 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 楚海龙吗? 不可能,他不会蠢笨到这种程度,用杀人来嫁祸。 我越想越头大,但刘队长已经排除了我的嫌疑,就让张义瞎蹦跶去吧! 重新拿起报纸。 一则报纸广告,吸引了我的注意。 东安县生强宠物食品厂,对外批发销售各类猫粮、狗粮,价格优惠,欲购从速。 周顺公司的互联网销售,正转型宠物食品市场,寻找代理的商品。 本地的企业,知根知底,应该去看看。 我起身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她正托着腮帮子,闷闷不乐的样子。 “芳菲,这是怎么了?”我打听道。 “刚联系了几家国外生产宠物食品的大型企业,碰了一鼻子灰,要么不答应独家代理,要么就要高昂的代理费,还要大批量的进货。” “因为我们公司太小吗?” “有这个原因。” 刘芳菲点点头,“再就是,他们都有全国范围的线下销售渠道,觉得互联网销售太过零碎,很麻烦,反而降低了利润空间。” “芳菲,我们东安县也有一家宠物食品厂,不如一起去看看。” 我将报纸递了过去,刘芳菲看了眼,却显得很迟疑。 “不合适吗?”我问。 “大企业有品牌效应,产品质量也有保证。这家企业在向阳村,规模一定不大,产品质量可能都过不了关。” 刘芳菲摇摇头,她大概觉得我不了解宠物市场。 “去考察下再说,多了解下市场总没错。” “好吧!” 刘芳菲答应得很勉强。 带上保镖下楼,我们开着轿车,前往向阳村。 坐在副驾驶上的刘芳菲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静静看着车窗外。 她第一次坐我开的车,却体验了我们共同出行的变化历程,从自行车、摩托车再到小轿车,生活越变越好。 行驶到半路,一辆白色路虎逆向超车,跟我们擦肩而过,险些发生剐蹭。 我看到了,开车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副驾驶上坐着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两人面对面笑着。 “呸,狗男女,真踏马不要脸。” 刘芳菲唾弃一口,带着鄙夷和愤怒,小拳头不由握紧了。 开白色路虎的,正是刘芳菲的父亲刘子文,珠宝店老板,也是刘芳菲今生最憎恶的人,没有之一。 对待父亲,刘芳菲表现得很极端,曾经做出过敲诈、打劫的事情。 刘子文也不喜欢这个女儿,只恨出生时没有掐死。 前段时间,还给女儿介绍大福做男朋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父女之间的仇恨,无法化解。 “芳菲,稍安勿躁。” 我劝说,眼下的情形,不能树敌太多。 最近刘子文很安静,决不能再去招惹他。 “走着瞧吧!” 刘芳菲愤怒地骂了一句,狠狠捏了几下下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轿车出了市区,驶入村路。 向阳村这个名字,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上次我被劫持,就在这条村路上。 而前方的小河,则是大福被劫持的地点,劫犯还冒用了我的名字。 我谨慎地观察四周,小心地驾驶轿车,通过了河面上小桥,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进入了向阳村。 这是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村,虽然遍地都是砖房,但色调灰暗,处处都透着落后的气息。 停车打听村民,我们很快找到了村西头的生强宠物食品厂。 占地有几亩,外面看,规模算是不小。 斑驳的院墙上,还残留着鸡鸭猪的图案,不难看出来,这里之前是个饲料厂。 轿车刚停在食品厂的门前,就听到一阵激烈的犬吠声。 率先跑出来的,并不是看家护院的大狗,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第一卷 第205章 做人要讲良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女人三十出头,身材微胖,模样长得不错,看着也很干净。 但她的目光呆滞,头发散乱,嘴角挂着晶亮的口水,一看就是精神不正常。 女人像是没看见我,呆呆望着围墙边的长路,喃喃自语。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大海我是浪花,那年我浪迹天涯,你却……” “莎莎!” 随着男人的呼喊声,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也跑了出来。 男人看到我们四人,不由一愣。 我们都是年轻人,开着一辆新车,其中两人穿黑衣戴墨镜,一看就是保镖的打扮。 中年男人一把抱住女人,带着些胆怯地望着我们。 “你们,想干什么?” “我叫周岩,开办了一家贸易公司,这位是我公司的总经理刘芳菲。” 我做了介绍,又补充道:“我们看到了你们厂的宠物食品广告,想过来谈一谈,是否有合作的机会。” 中年男人眼中立刻出现了神采,急忙将女人拉到身后,忙不迭的自我介绍。 “我就是食品厂的厂长,我叫张强,欢迎周董和刘总。” “张厂长,她怎么回事?” 刘芳菲质疑的口气。 小村里的偏僻厂房,奔跑的精神病女人,不免让人联想到拐卖妇女。 “别误会,这是我妻子秦莎莎,我们领了证的。她精神不太好,但请放心,她从不伤人的。”张强连忙强调。 刘芳菲皱了皱眉,病人家属大概都会这么说吧! 此时,秦莎莎亲昵地靠在男人身边,看着天空,轻声道:“强,要下雨了。” 朗朗晴空,日头高悬,哪有半点下雨的征兆。 张强却附和道:“莎莎,既然要下雨了,那就回屋避雨去吧!” 秦莎莎嗯了一声,听话地离开男人的怀抱。 张强从兜里掏出梳子,温柔地替秦莎莎整理了头发,还熟练地套上了皮筋。 秦莎莎全程一动不动,带着幸福的笑意,随后像个小姑娘似的,蹦蹦跳跳回了厂区。 “请!” 张强做出礼貌的手势,我们这才走了进去。 厂区里也有几处厂房,还有十几名农村妇女,正在出出入入的忙碌着。 跟着张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里面打扫得很干净,不见一粒灰尘,但办公桌椅的款式,却都是二十年以前的。 铁卫和破军很懂规矩,并没有跟进来,笔直地站在门前。 难得有客户上门,张强表现得很殷勤,忙着烧水沏茶,还将本就很干净的茶几,又擦拭了一遍。 随后,我们一边喝茶,一边攀谈起来。 张强谈吐不俗,口才也不错,很有知识分子的气质。 他是向阳村走出的大学生,毕业后,一直在玛奇宠物食品公司工作,是一名技术员。 参与改良宠物食品配方,还当过生产车间的负责经理。 他非常熟悉什么味道的宠物食品,才能让宠物们喜欢吃,健康成长少得病。 他也熟悉宠物食品的加工流程,回乡后,用多年积蓄购买了这个村办的饲料厂,大胆进行了设备改造。 “张强,留在城里更有发展,怎么回乡办厂了?”刘芳菲直呼其名。 “实不相瞒,因为我妻子。” 张强轻轻摇头,叹息道:“在城市里,只能每天把她锁在家里,像是笼中的鸟儿,回到这里,她还能到处走走,享受生活的自由,对病情的康复也有好处。” “听起来,你是个好男人。”刘芳菲道。 “这辈子,我都不能负了莎莎,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做人是要讲良心的,否则天打雷劈。” 张强使劲拍了几下胸脯,情绪还有些激动。 张强和秦莎莎背后有故事,我们却不是他们的听众,跟这次的合作无关。 “周董,我觉得可以合作。”刘芳菲转头道。 我点点头,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生强厂的规模和人员都差强人意,但张强是业内人士,产品的质量不会差了。 能看出来,张强也急于打开销路,让工厂尽快走上盈利的轨道。 “贵公司是什么情况?”张强打听。 “周顺公司专注于互联网销售,跟云河集团展开了全面合作。前不久,我们还创下过月销售百万元的纪录。”我介绍道。 “太好了!” 张强激动不已,急忙表态道:“既然是本地企业,可以先拿货,销售后再结算,希望能在贵公司的帮助下……” “先别着急。” 刘芳菲却摆摆手,“张厂长,把你的产品给我们看看。” “好!” 张强起身出了门,很快拿来了几个牛皮纸袋子,上面印着“生强猫粮”、“生强狗粮”,标注的重量是五斤装。 “还有二十斤,五十斤一袋的囤货包装,像宠物店这种需求大的,也可以称量销售。”张强搓着手解释。 “不行,这包装太差了!” 刘芳菲一阵皱眉,“你是业内人士,怎么能不清楚,宠物食品也需要防潮的。另外,也不适合长途运输。” “那种铝箔铝塑的食品袋,造价很高。”张强犹豫道。 “面向全国销售,糊弄怎么行?大量的退货率,也影响周顺公司的口碑。” 刘芳菲坚决不答应。 “好吧,豁出去了,我去印一批。”张强勉强答应道。 “包装好,价格就高了。” 刘芳菲笑了,她接下来的话,让张强也倍感震惊。 包装不仅要高档,也要仿大品牌,不能一样,要看起来很像! 成分添加里,加了什么维生素,生长因子等等,都要标注。 如何让宠物宝宝皮毛增量,体重增加,活力十足,聪明伶俐等等,也要有夸张的表述。 可以虚拟个国外的宠物食品金奖,印在上面,反正也很难查到。 “这,这不是造假吗?” 张强有些发蒙,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对骗子。 “怎么能算造假,这是宣传手段。” 刘芳菲不以为然,又点拨道:“张强,目光不要总盯住东安县的小市场,要放眼全国和世界。等赚到了钱,假的也是真的。” 我对刘芳菲的这种想法,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也分不清是对是错。 无论是做人还是经商,刘芳菲都具有强烈的冒险精神。 她敢敲诈抢劫父亲。 也敢将五毛钱的指甲刀,标上几十的价格对外销售。 事实证明,刘芳菲成功了。 让周顺公司从一穷二白,发展到了两层楼的规模,月入百万。 张强不停地抓着头,对此很犹豫,这似乎偏离了他创办企业的初衷。 第一卷 第206章 原始积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另找别的企业。但我有必要提醒你,有产品不等于有市场,代理大品牌的宠物食品,利润虽然低,但风险也更低。” 刘芳菲说完便站了起来,拉了我一把,绕过茶几便往外走。 “……周董,刘总,请稍等!” 张强急忙伸开手臂,仿佛下定了某种艰难的决心。 “可以按照刘总的要求,更换产品包装,希望我们能达成合作。” “记得注册商标。”刘芳菲提醒。 “这是必须的。” 张强点头,继而豪情道:“其实我有个梦想,发展我们自己的宠物粮品牌,不能让国外产品横行霸道,总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好样的。” 我不由夸赞,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令人敬佩的远大理想。 “多谢周董,远远不够,仍需努力!” 张强竖起臂弯。 刘芳菲想的只有赚钱,不想听这些高谈阔论,递给张强一张名片。 “张厂长,设计好包装去找我,再商议具体的合作细节。” “一定登门拜访!一定!” 张强一路将我送出厂区,我坐进车里,却发生了一件尴尬事。 这条路太窄了,我努力调整半天,也没能将轿车掉头成功,害得车外的张强点头哈腰,脸上的笑都僵了。 “岩哥,我来吧!” 铁卫主动请命,我嗯了声下车,让他坐在了驾驶座上。 只是调整两把方向盘,铁卫便顺利将车转了过来,驾驶技术并不逊色于老黑。 “铁卫,你来开回公司吧!” 我吩咐一句,坐进后排,连忙跟一直挥着手的张强道别。 直到看不到车的影子,张强才揉揉酸胀的腮帮子,急匆匆返回办公室。 路上,铁卫驾驶着轿车,又快又稳,片刻便出了向阳村,来到那座河上的小桥。 轿车骤然停住了。 我朝着前方看过去,桥对面停着一辆没牌照的黑色轿车。 轿车两侧,各站着三名筋骨突出的黑衣壮汉,都是抱着膀的姿态。 我立刻拿出手机,打算报警,却发现没信号。 我讨厌信号屏蔽器,但这种特殊设备,却成了地痞流氓拦路时的标配。 “岩哥,这是要拦路打架,要不要下车会一会他们?” 铁卫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询问,不难看出来,他神情有些紧张。 我身边的破军也很紧张,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他们怎么都没料到,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我不清楚两名保镖的身手如何,但对方有六个人,体格看起来更健壮,或许身上还藏着凶器。 不对,是七个人。 楚海龙从车上下来了! 手里拿着一根雪茄,目光阴冷如魔。 他一边缓步走上桥,一边高喊道:“周岩,识趣点马上下车,咱们必须面对面谈谈。” 谈个屁! 我心中怒火上涌,差点破口大骂。 楚海龙要是真想谈,又岂会带人拦路,还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打个电话,多简单的事儿。 “撞死这货算了!” 刘芳菲气恼的骂,一天好心情都给搅和了。 “芳菲,你的提议总能给我惊喜。” 我冷冷一笑,放松地往后一仰。 “铁卫,能不能冲过去?” 铁卫愣了下,继而拍了下方向盘,大声道:“能!必须能!” 轿车的鸣笛声,并没有惊到楚海龙,他就站在小桥的中间,满不在乎地吸了一口烟,朝着这边吐了过来。 轿车发动,楚海龙认定不敢撞他,依然一动不动。 呼! 轿车猛然加速,带起了村路上的尘土。 “周岩,你踏马疯了!” 楚海龙终于怕了,高喊一句,急忙朝着一侧闪避。 但轰鸣的轿车已经来到跟前,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楚海龙慌乱中,只能纵身一跃,跳进了小河里。 轿车继续向前疾驰,又冲向了一侧的三名壮汉。 三人惊愕地连忙闪避,口中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和骂声。 我这辆大众轿车,骑着路边的浅沟,跟那辆没牌照的黑色轿车擦身而过,刮掉了对方的后视镜。 转到大路,轿车一路疾驰,很快将黑色轿车抛在了后面。 太爽了! 哈哈哈! 我没忍住发出了一阵大笑,尽情宣泄着情绪。 狗日的楚海龙,这些天使了很多阴招,让我疲惫不堪。 没想到,他今天设局不成,自己反而成了小河里的臭泥鳅。 终于扳回一局,扬眉吐气! 希望冰冷的河水,能楚海龙清醒下。 我,周岩,不是那么好惹的。 铁卫和破军出色完成保护我的任务,也都非常开心。 刘芳菲更是一路笑个不停。 对待楚海龙这种恶霸,直面他的挑衅,猛烈还击,似乎才会更有效。 顺利回到了周顺公司,刚一进入走廊,两名保镖脸色一垮,立刻警惕起来。 大福来了! 因为刘芳菲的办公室没开门,他正在走廊里茫然地溜达着。 “不用担心,他叫大福,这也算公司的一员。” 我解释一句,铁卫和破军似笑非笑,不免神情古怪。 他们无法理解,这样正规的公司,怎么会允许一名精神不正常的男子,在里面自由地散步。 无独有偶,刚去过的生强厂,也是如此。 厂长张强的妻子秦莎莎,同样患有精神疾患,就生活在宠物食品厂里。 我跟着刘芳菲,来到她的办公室。 大福跟了进来,又坐在沙发上,拿起那本抽象画的杂志,有滋有味地看起来。 就当他不存在! “芳菲,有必要怂恿张强造假吗?”我问道。 “不这么做,他的产品根本卖不出去。” 刘芳菲笑着摇头,“原始资金的积累都很残酷,无论是林方阳还是云梦迪,深挖他们的过去,也一定都是黑历史铺路。” “这样做有风险。”我再次提醒。 刘芳菲一侧嘴角上扬,勾出一抹极度不以为意的笑意:“风险是张强的,我们只是销售商。” …… 我没说话,觉得此刻的刘芳菲像是个奸诈商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她这么做,却都是为了我。 “周岩,不用太担心,等引起关注时,大家都赚到了钱,可以脱身了。到那时,重新包装下,依然是个好企业,受人尊敬,这就是成者王侯败者寇!” 刘芳菲安慰着我,心情很不错。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号码,立刻骂出了声。 “老畜生,竟然想起了给我打电话,准是路上看到了我。” 这个号码我也记得,正是刘子文。 刘芳菲骂咧咧接起手机:“喂,浑蛋东西,畜生玩意,你怎么还没死在娘们儿的肚皮上?” 刘子文不知道说了什么,刘芳菲立刻暴跳如雷,眼中冒出了火苗。 第一卷 第207章 一直举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通话半分钟结束。 刘芳菲斜靠在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眼中激荡的泪水已经被怒火烤干了。 我连忙抱住她,将她的头轻轻靠在我的胸膛,安慰道:“芳菲,别跟这种人生气,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我们一定会大获成功,到时候,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我踏马想踩死他!畜生!” 刘芳菲愤愤骂着,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颤抖的身体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刘子文来电话的目的,索要刘芳菲名下的那处房产。 这种做法,冷漠无情到了极点! 刘子文开着珠宝店,腰缠万贯,整天勾搭各种娘们儿,却要抢夺女儿生活多年的老破小,心肠可真狠毒。 “房子在你名下,他抢不走的。”我说道。 “未必。” 刘芳菲恨得咬牙切齿:“是他早年买的,落在我妈名下,属于他们的共同财产。我妈临去世前,又留给了我。这个疯狗说他作为出资方,认为过户无效,要找律师打官司索要回去。 他说有必胜的把握,事实上,也可能会赢。他还说,现在给他,不计前嫌,但如果我打官司输了,还要我承担所有费用。” 绝情! 无耻! 不要说刘芳菲,连我听了都觉得胸腔憋闷。 “芳菲,那房子很旧了,位置也不好,不要也罢。咱们有钱,可以就在附近买新房,装修必须像样。” “不不,我在公司住得很好,不用买房子的。刘子文也不需要那处房产,他分明就是故意恶心我,卑鄙无耻的小人。” “知道他是小人,就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继续劝说。 “我咽不下这口气!周岩。” 刘芳菲抬起头,认真道:“让我从公司提二十万吧。” 刘芳菲第一次开口要钱,哪能不答应,我点头道:“没问题,拿多少都行,你想用在什么地方?” “雇一名杀手,干掉刘子文。” 刘芳菲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雇凶杀人,当然不行。 “没必要因为刘子文,把自己搭进去。” 我急忙阻止,拉住她的双手:“芳菲,你必须冷静。我需要你,周顺公司也需要你,总有一天,新仇旧恨都能一起清算。” “好吧!” 刘芳菲取出一片药吞下,微微闭上眼睛。 我默默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情也不好受。 坚强独立的刘芳菲,内心深处最迈不过的那个坎,就是父亲刘子文。 这份恨意刻骨铭心,难以化解。 可恶的是,刘子文还屡次发起挑衅,总试图在精神上彻底打垮这个女儿。 不能继续下去。 我拿起手机,找到刘子文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他很快就接了,冷冷问道:“周岩,找我干什么?” “有句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刘芳菲还是你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这样没完没了地折腾她!”我冷声质问。 “你想担任说客?” “我只是心疼芳菲,她身体一直不好,会垮掉的。” “你把她娶了,我就不再计较,没准还能送一份陪嫁大礼。” 话不投机,我便威胁他。 “刘子文,别说这没滋味的话,我现在跟芳菲休戚与共,你针对她,就是挑衅我,后果自己去想吧!” “少踏马吓唬老子!”刘子文立刻火了。 “随便你怎么想,没事打听一下,我跟韩风是什么关系,真想搞你,太简单了。”我冷哼。 刘子文沉默了! 他当然清楚,韩风已经重出江湖,正在跟楚海龙争抢地盘。 KTV,酒吧,武馆,生意兴隆,混混成群。 昔日落魄的韩风,已经成为东安县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刘子文不过是个珠宝店老板,有点社会关系,也无法对抗风云堂。 如果被韩风盯上,日子一定不好过。 唉! 刘子文叹了口气,“周岩,我也不想跟自己女儿折腾,传出去也很丢人的。 可是,我也咽不下一口恶气啊。她没事儿就写举报信,举报我的珠宝店违规经营,以假乱真,以次充好,欺骗顾客,质检部门都来好几次了。” 我不由愣住了,这确实很像刘芳菲的作风,不咬死父亲不罢休。 “她确实有些极端,我劝她罢手。” 我做出了承诺,又提醒道:“刘子文,你也别惦记她的小房子了,真上了法庭,被人戳脊梁骨的还是你。” “好,我答应,就这样算了吧!”刘子文终于怂了。 “说话算数!”我强调。 “我踏马也够够的了!” 结束通话,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替刘芳菲保住了房子,而是希望借这次转机,让她努力远离纷扰。 快下班的时候,我又找到了刘芳菲。 我告诉她,跟刘子文通过电话,他答应不再索要房子。 刘芳菲表示知道了,接到了刘子文发来的短消息,不起诉,就此罢休。 我劝说她,不要再写举报信了。 这么做非但搞不倒刘子文,只能给自己增添烦恼,恩怨暂时放下吧! 发展公司才是首要任务。 刘芳菲默然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在两名保镖的陪伴下,我在外面吃了饭,驱车回到家里。 铁卫和破军一直将我送到房门前,目送我进屋,又仔细检查了周围环境,确信安全,这才下班离开。 我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看书,竟然有了些睡意。 我刚想小睡一会,手机响了起来,常思思来了电话。 接通后,里面传来常思思开心无比的笑声,像是根本止不住。 “思思,捡到金元宝了?” 我调侃。 “比那更高兴,你猜我今天干什么了?” “勤奋读书,力争上游。” 我认为这是个高三学生的常态,努力用知识去改变命运。 “告诉你吧,我今天跟着法医,参与了凶杀案的解剖。哇,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蛮震撼的。”常思思兴奋道。 “你胆子可真大!” 我吃惊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常思思的胆量。 换做是我,一定不敢去面对一具尸体,更不要说还要研究个通透。 “怕什么,不过是个碳基集合体,产生了多种丰富的组合。” 常思思不以为然,在她看来,人和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 “谁批准你参与的?都不用上学吗?” 我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 “我爸早上回来,说起了昨晚的凶杀案,我提了几个侦破思路,连我爸都深感佩服,便破例同意我参与解剖。嘿嘿,只是打下手,没有动刀。”常思思得意笑着。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是那个被捅了三十多刀的受害者?” 第一卷 第208章 归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对啊,提前用铁棒打断双腿,又捅了三十六刀,一半都在重要脏器上。关键是,行凶者恰好就是这个年龄!” 常思思唏嘘道。 我愣了下,忽然反过味来,惊讶道:“行凶者已经抓到了?” “他挂在水库后林中的一棵树上,畏罪自杀了,已经查明来自平川市,带着病历的,胰腺癌晚期患者。” 常思思倒是了解不少情况,又遗憾道:“可惜我明天必须上学,班主任总打电话,不能再跟着继续破案了。” “他们有仇吗?”我继续打听。 “正在查,应该没有吧!” 常思思也不确定,又煞有其事地分析。 “雇凶杀人的嫌疑最大,行凶者得了绝症,接这个任务,打算给家里留一笔钱!” 是谁雇凶杀人? 跟我爸有关系吗? 似乎有这个动机的,只有我! 我心中很多问号,但行凶者死了,继续追查线索,一定很难。 “周岩,我觉得自己将来会嫁不出去。” 常思思岔开这个话题。 “何出此言?” “你想啊,谁愿意娶一名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女孩子?胆小的,一定会被吓得睡不着,抱着枕头瑟瑟发抖。” “谁说的,跟这种女孩子在一起,能辟邪。”我笑道。 “扯!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嫁不出去?” 女孩子的话,总是前后矛盾,这分明是她的顾虑。 我只能随后继续胡诌:“总会有胆子大的,鬼神不惧嘛。” “周岩,你要锻炼胆量啊!可别……” 不等常思思说完,我听到那边有个女人问道:“思思,跟谁通电话呢!” 是孟婉莹进了女儿的房间,常思思应变能力很强,不满地解释。 “我问周岩数学题的解题思路呢,别催了,马上写作业。” 电话挂断了! 我躺在沙发上,睡意全无。 我总有一种错觉,这起案件似乎跟我爸被车撞瘫痪,存在着某种关联。 不管了! 我还被亡命徒盯着,先保护好自己吧! 接下来几天,两名保镖一直不离我身边,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 刘芳菲有了改变,不再让大福来公司。 大福很伤心,像是媳妇跟人跑了似的,哭闹着要留下,都被刘芳菲严词拒绝。 不死心的大福,却经常在楼下转悠,不时抬头向上看,偶尔还抹起眼泪。 张强登门,参观了周顺公司,赞不绝口。 同时,他也带来了新的包装设计图,找过设计公司,构图非常用心,色彩艳丽,上面的猫狗都很漂亮。 这样的包装,让商品的档次立刻上去了。 就是文字排列太另类,有点让人分不清是“生强”还是“强生”。 我和刘芳菲对设计图都很认可,随后跟东安县生强宠物食品厂,签署了独家网络代理销售合同。 张强非常激动,一再拍胸脯,保证产品质量,抓紧生产,保障供应。 我也很高兴,这标志着周顺公司的网络销售,成功转战宠物食品市场,前程远大,大有可为。 快下班的时候,我爸又来了电话,让我晚上回家吃饭。 “爸,我挺忙的,不回去了。” 我拒绝了,直到今天,我依然觉得那个家很压抑,不是因为有徐丽,而是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哈哈,有惊喜,你不回来,可要错过了。” 我爸开心笑着,竟然还卖起了关子。 自从我爸成了废人,他就一蹶不振。 但不得不提的是,自从他得了一箱金条后,又开始嘚瑟了。 “好吧,下班后我回去!”我答应下来。 跟着员工一起下班,我在保镖的陪同下,回到了曾经的家。 我没让铁卫和破军进屋,让他们换班看着车,自行找地方去吃晚饭。 我敲了敲门,开门的却不是徐丽,而是个十岁左右的可爱小女孩,她用两个漂亮的大眼睛打量着我,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熟悉又陌生,仿佛多次在梦中见过。 不是做梦! 这是我的小妹,周芽! 啊!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高亢的欢呼,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情的光芒万丈! “芽芽!” 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哥,我想你啦!” 小妹俏皮地点着我的脑门,“你比原来帅了!” “芽芽更漂亮了!哥哥也想你。” 我不想放开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撒手便会再度失去。 “小岩,下班了啊!” 我听到了我妈的声音,她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眼角还有未曾擦干的泪痕。 印象中的我妈,很漂亮的,贤惠又能干。 我再次见到她,却觉得她变得有些苍老,眼角出现了淡淡的鱼尾纹,还有些驼背。 “妈!” 我放下小妹,上前拉住我妈的手,感受到手掌的粗糙。 没离婚前,我妈是商场的销售员,也有时间打扮。 远走他乡后,她倒霉地改嫁了个赌鬼,家财耗尽,沦落成一线的工人,早出晚归,非常辛苦。 “儿子,让妈好好看看。时间真快,都长这么大了。”我妈泪水决堤。 “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下午到了东安县。” “怎么不告诉我,好去接你啊!” “你爸说,你工作压力大,给你个惊喜。” 我妈一直在笑,又感慨道:“我都听说了,你现在很有出息,妈真是高兴!” 这时,徐丽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我妈说道:“姐,你陪小岩聊天吧,厨房这点事儿,我一个人能忙过来的。” 看到徐丽,我就觉得不爽,也没给她好脸色。 这个家就是因为她,才搞得一团糟,现在倒是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还有我爸,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此刻正笑眯眯地坐在沙发前,看似惬意地看着电视。 我爸跟我打了声招呼,我也没搭理他。 我和我妈来到楼上,进入我曾经住过多年的房间里。 换了新床和家具,我的痕迹已经被抹掉了。 坐下来,我这才打听道:“妈,打算回来待多长时间?” “不走了!” 我妈摇了摇头,“那边的工作辞了,没什么好留恋的,芽芽想念爸爸,也想念你,总闹着要回来。” “太好了!芽芽上学的事情,我找人安排。” “不用。徐丽帮忙联系了一家私立学校,教学质量很高的,你爸答应出学费,照顾我们母女,反正他现在也有钱了。” 我妈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爸的钱来自于车祸的赔偿和谷爷的赠予,尤其是后者,让人很不安。 正是因为这笔钱,我爸在家里的腰杆硬了,才劝说我妈带着小妹重回这个家里,他们应该经常联系。 “你们住哪里?” 我问,又不情愿道:“要不,去我租住的房子吧!” 我妈的回答,却让我差点跟她翻脸,这算什么事儿啊! 第一卷 第209章 家里有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二楼空着呢,我跟芽芽就住这里,你爸和徐丽也是这么安排的,距离学校也非常近,接送都方便。” 我妈觉得理所当然,这也曾经是她的家。 我却觉得很不妥,甚至很古怪! 爸妈早就离婚了,法定意义上不是夫妻。 我爸和徐丽还处在婚姻持续的状态,三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传出去也不好听。 我皱紧了眉头,神情很是不悦。 “妈,你非要住这里吗?我可以给你们在附近租房,甚至买房都行。” 我妈见我不高兴,也明白因为什么,陪着笑解释。 “小岩,那样太浪费钱了。你想多了,你爸已经是废人了,不会发生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不会,感觉上却很别扭,提议道:“妈,要不你跟我一起住。” “我得照顾你小妹。” “小妹当然跟着我们一起住,我安排人送她上下学。” “你妹妹想跟爸爸在一起,看她多开心。” 我妈绕来绕去,就是坚持要留下来,她的性格也很固执。 我微微叹口气,我妈和小妹刚刚归来,也不想惹她不高兴,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聊了一阵子我的工作情况,我和我妈这才下楼,来到了餐厅。 徐丽忙得脑门一层细密汗珠,做了一个桌子的菜,很是丰盛。 我爸正笑着跟小妹聊天,看起来很是亲热。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却多了没有血缘牵连的徐丽,而她也不客气地坐在我爸身边。 “你出来一下。” 我冷着脸,冲着徐丽招了下手。 她稍显慌张,连忙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跟我出了餐厅。 “徐丽,我必须警告你,你要是敢像之前对我那样,欺负算计我小妹,我一定让你尝尽苦头,跟你永远没完。” 我冰冷的话语,吓得徐丽打了个激灵。 她想跟我急眼,却又不敢。 今天的我,再也不是那个木讷忍耐,任由她欺负的少年。 “小岩,我保证跟她们好好相处。” 徐丽举起一只手,又解释道:“听说她们母女日子不好过,还是我建议你爸劝她们回来的。这个家死气沉沉,有时冷清得让人害怕,也让人觉得窒息。” “离婚多简单。” “小岩,你可怜可怜我,我这副丑样子,谁又会再娶?我是个无处可去,人人都嫌弃的女人。” 徐丽摸着脸上的伤疤,滑落了两行泪。 我默然半晌,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困难找我,我会尽力解决的。” “请放心!这里就是她们的家,我们会彼此接纳。” 徐丽释然地松了口气。 我们重新回到餐桌坐下,大家都绽放着笑脸,一团和气,其乐融融,开始吃晚餐。 徐丽还拿来相机,给我们一家人拍了几张照片,除了我,他们都在笑。 我将手里的现金掏出来,有两千多,都塞到了小妹手中。 小妹一直咯咯笑,这是我听到最动听的声音。 紧跟着,钱就被我妈给收走了。 小孩子可不能养成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小妹不满,最终也只是获得些零花。 和分别已久的亲人相聚,我很开心,还喝了两杯红酒。 我爸更高兴,他看看我妈,再看看徐丽,笑容里都是得意。 我深感鄙夷,对他那点花花心思,再清楚不过。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感情上的成功者,享受着齐人之福。 小妹也送我一个礼物。 是个红绳系着的金属吊牌,上面四个字“百邪不侵”,看起来金灿灿的。 我开心收下,立刻就挂在脖子上。 在喧闹中结束晚餐,已经是晚上九点。 我妈和徐丽一道,将我送出了家门,看到两名黑衣保镖都很开心,觉得我现在特别有出息。 喝酒不开车。 我让铁卫驾车,破军陪同,一直将我送回租住的家里。 我躺在沙发上,回忆着今晚,恍然如同一场梦, 我思念的母亲和妹妹,她们回来了。 四口之家重新团聚,只是爸妈还有那个碍眼的徐丽,都有了年岁的沧桑。 突然, 我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猛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我看见家中的楼梯上,正站在一名大长腿的女人,皮衣皮裤,丝袜高跟,浓妆艳抹,姿色不俗。 她冲我眨眼笑着,一只纤纤玉手中却端着小型弓弩,嚣张地对准了我,随时都能发射。 我惊得目瞪口呆,心脏狂跳。 万万没想到,家里竟然藏着个人,之前就在阁楼上! 她分明就是个女杀手,勾人的眼波中,流淌的是浓浓的杀意。 更可恶的是,她穿的分明都是付晓雅的衣服。 “你是谁?” 我没敢乱动,故作淡定地问道。 “芙蓉!” 女杀手勾着嘴角,吐出两个字。 这个名字我熟悉,就是她使用美人计,让李威上了套,进而教唆威胁李威,到办公室杀我。 没错,她的终极目标,就是干掉我。 芙蓉是个逃犯,主要罪行是诈骗,可现在的她,分明很擅长使用特制的凶器。 “你怎么进来的?” 我故意拖延时间,目光四处搜索,寻找着可以还击的物品。 “对老娘而言,开锁太简单了,三两下就能搞定,保险柜都不是问题。” 芙蓉一阵洋洋得意,又骂道:“李威那个怂包,连你这样的窝囊废都搞不定,还非得老娘亲自出马。”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怒目而视地质问,却发现,能抓到手里的,只有沙发上的遥控器。 这东西没什么攻击力。 “杀你,可以发财!” 芙蓉哼笑连连,“等老娘领了钱,就去国外享受美好人生。” “我也可以给你钱。” 我继续拖延,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寻找脱身的时机。 “也行,一百万现金,能拿得出来吗?” 芙蓉斜飞入鬓的细眉挑了挑。 “公司有钱,我让人去取,马上送来。” 我立刻答应。 “小崽子,你当老娘弱智吗?现在去筹钱,警察立刻跟来了,老娘就无法脱身了。” 芙蓉突然变了脸,托稳弓弩缓步逼近,冷声吩咐道:“周岩,马上将衣服脱了,一件也不许留。” “为什么要脱衣服?” 我迟疑反问。 第一卷 第210章 丧心病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少踏马废话,你这么年轻,皮肤光泽,活力充沛,老娘不爽一把,岂不是亏大了?放心吧,一定让你快乐到忘形,再送你归西!” 芙蓉一边不耐烦地催促,一边单手解开皮衣内白衬衫的纽扣。 山峦汹涌,突兀的线条还是让我心潮澎湃,忍不住瞥了一眼。 “听起来,我应该谢谢你。” “不客气!” 芙蓉高抬下巴,继而发出得意地大笑。 我先是抽出腰带,继而弯腰,慢吞吞向下褪裤子…… 机会来了! 我猛然弯下了腰,沙发遮挡,消失在芙蓉的视线中。 嗖! 一支箭擦着我的头顶而过,芙蓉果断射击了,口中还恼羞地骂着:“小兔崽子,去死吧!” 她怎么都没想到,我居然敢跟他耍花招。 我也豁出去了,迅速操起玻璃茶几,起身时挡在面前。 “臭娘们儿,来啊!” 我大吼着,拿出跟她拼死一搏的架势。 又一支箭飞射过来,擦着我右手而过,落在远处地面上。 刺疼的感觉立刻传来,我的手上冒出了鲜血。 呼! 我奋力将茶几抛向了芙蓉,双足发力,猛然向前扑去。 如果能近身搏击,她的弓弩就派不上用场! 芙蓉朝着一侧跳跃,避开了茶几。 她又朝我射了一箭。 那支箭直奔我的胸口,速度快如电光,避无可避。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切都完了! 锋利的箭头穿透我的衣服,却发出当啷一声响,掉落在地。 芙蓉愣住了! 大难不死,我岂能放过最后的机会,身体急速前冲,将芙蓉扑倒在楼梯台阶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我拼命用左手钳住芙蓉的右手手腕,将弓弩掰到了一边。 芙蓉的左手却摸向了腰后,那里可能藏着匕首。 我又掐住她的左手腕,让她无法得逞。 芙蓉的眼中冒着火,牙齿咬得咯嘣响,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决不能给她任何反攻的机会! 我猛然将头砸了下去,脑门撞击在她的脸上。 啊! 芙蓉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呸! 我朝她流血的脸上唾了一口,又狠狠扇了几十个耳光,打得她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我先卸掉她手上的弓弩,扔在一边。 又把她腰后的匕首也抽了出来,非常锋利,闪着刺目的寒光。 真想用这把匕首刺死她! 我拼命压制着狂躁的情绪,缓缓起身,将匕首也扔在了一边。 芙蓉想来杀我,到底栽了。 活该! 我最应该感谢的,是我可爱的小妹。 正是她送我的金属吊牌,简直就是护身符,恰好挡住了利箭的袭击,让我避开了生命中的一劫。 我摸遍了芙蓉的全身,并没有藏着其它凶器,只找到一盒女士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我将晕厥中的芙蓉,从台阶拖下来。 起身找来腰带,又将她翻转,然后死死捆住了她的双手。 还是觉得不放心,我又跑进付晓雅住过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条长丝巾,将芙蓉的双脚也捆了起来。 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的手背还在流血,也不想处理,就这样喘着粗气地坐在芙蓉不远处的地面上,望着屋内熟悉的一切发呆。 只有经历过生与死,才知道人生的起伏是多么的随机。 好半晌,我才缓过神来,正准备拿手机报警,芙蓉也幽幽醒转,使劲吐着口中的血。 “周岩!” 看到我的身影,芙蓉的眼神狠厉阴鸷。 我却嘲讽一笑,松弛地活动下肩胛骨:“手下败将,喊老子干什么?” 芙蓉红唇抽了抽,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她嘶吼着蠕动着身体,却发现此举只会让一个正常男人眼睛发亮,看得津津有味。 芙蓉眼睛眨了眨,换了口风,哀求道:“你放过我吧,干什么都行。” 呵! 我不屑冷笑:“你能干什么?” “我那方面的功夫一流。” 芙蓉挑了挑眉,厚颜无耻。 “看你满脸是血的样子,老子都觉得恶心。” “我有钱,几百万,都可以给你。” 色诱不成,芙蓉又换了个条件。 “信你,老子就是弱智,留着跟警方去说吧!” “周岩,我其实没想杀你,否则早就动手了!” 芙蓉继续狡辩,试图寻求一线生机。 我突然一阵火气上涌,摸出了来不及使用的手术刀,逼近到她的眼球前。 “你……不要!” 芙蓉吓得闭上眼睛,身体僵直,却不敢挣扎一下。 “老子也没想挖你的眼球,婊子,害怕吧!” 我冷笑连连,想必此刻,我在她的眼中也是个恶魔吧! “我,害怕!你够狠。” 咔! 手术刀被我用力扎在芙蓉身侧地板上,吓得她双腿下意识夹紧,眼皮抖动着睁开一条缝,顿时面无血色。 “妈的,当你们威胁杀人时,怎么不去理解别人感受到的那种恐惧,我真想扒了你皮。”我狂躁地骂道。 “你,报警吧!” 芙蓉宁愿选择进监狱,也不愿再面对我,她真的怕了,浑身抖得厉害。 “谁安排你来杀我的?” 我厉声逼问。 “是阚山,他约我来东安,只要事成,就能拿一千万。” 一千万? 我震惊在当场,怎么都想不到,老子的命居然这么值钱。 重金买命! 这是多么的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芙蓉又吐了几口血沫子,再度昏迷了过去。 我认为她是装的,也没有叫醒她,拿起手机,找到公安局刘队长的电话,立刻拨打了过去。 很快就传来刘队长的声音。 “周岩,什么事,我刚下班!” 他觉得我很烦,但我不管这些。 “刘队长,芙蓉在我家里,你安排人过来把她带走吧!” “哪个芙蓉?”刘队长一愣。 “就是那个逃犯,好像是姓姚……” 我忘记了芙蓉的大名,刘队长惊愕道:“是姚真香吗?” “对,是她!” “她怎么逃到了你的家里?” “来杀我。” “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没事儿,姚真香被我打昏了,正捆着呢,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我一边通电话,还过去探了下芙蓉的鼻息,呼吸正常,又补充道:“她还有气,正在装死中。” “千万看住,别让她跑了!我带人马上到!” 刘队长急匆匆挂断了。 芙蓉很老实,我起身去了卫生间,洗净了手上的血,一条长长的伤口,翻着皮肉,触目惊心。 我又去付晓雅的房间,翻了翻床头柜,找到了两张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谁?” 我立刻警惕起来。 “周岩,快点开门,我是韩风,有人追杀我。” 第一卷 第211章 敲门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听着确实像韩风的声音。 我不由心头一惊。 但是,韩风很少直呼我的名字,一般都是喊兄弟的。 我来到门前,掀开门镜向外看。 走廊的灯好像坏掉了,外面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到。 “快开门啊!他们来了。” 外面继续传来焦急的呼喊,砸门声也更猛烈了。 不对头。 大晚上的,韩风为什么要来我家里? 不该提前打个电话吗? “稍等,我还没穿上裤子呢!” 我大声应付一句,远离门口立刻拨打韩风的电话。 很快听到了韩风的声音,他笑呵呵地问道:“兄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儿,就是突然想风哥了。”我敷衍道。 “哈哈,咱们虽然不是一奶同胞,却胜似亲兄弟。我刚才打了个盹,还梦见你被人追杀,这把我急得,嗓子都喊哑了。”韩风夸张道。 “感谢风哥,我有电话进来,以后再聊!” 我撒了个谎,便挂断手机。 芙蓉还躺在地面上,微微抽搐着,半昏迷的状态。 确定了,外面不是韩风。 但此人模仿韩风的声音非常像,显然是想骗我开门。 他又是谁?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阚山。 再看了眼芙蓉,我一下子就懂了。 芙蓉一定跟阚山约定好,什么时间接应她。 见芙蓉久不露面,阚山慌了神,这才匆忙赶来,试图将芙蓉救走。 我不由一阵冷笑,就让阚山在外面等着吧,刘队长正带人赶来,最好把他也一起抓了,以绝后患。 “踏马的,开门啊!” 阚山疯狂砸门,带动着防盗链哗啦作响。 我却不为所动,干脆坐下来,跷着腿斜靠在沙发上。 今天我能逃过劫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芙蓉和阚山都过于自负了! 他们认定我不堪一击,单枪匹马就能搞定。 如果今晚两人都藏在屋里,我大概率是难逃生天的。 当然,如果芙蓉不起色心,直接偷袭,我也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 敲门声停止。 我听到急匆匆跑步下楼的声音。 阚山拿我没办法,也不敢久留,只能自己先逃了。 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小区。 即将入睡的小区住户们,应该都很烦,但对我而言,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 很快,我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敲门声响起,我听到了刘队长的声音。 “周岩,开门啊!” 我打开了门,外面站着五名警察,都穿着警服,还有三名医生,带来了担架,走廊里满满当当。 “姚真香在哪里?”刘队长进来就问。 我用手指了指,他立刻奔过去,查看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人打得太重了! 但刘队长也没说我,芙蓉私闯民宅,试图行凶,失手杀了她都不犯法。 警员们将捆绑芙蓉手腕的腰带解开,还给了我,却没有松开捆着双脚的丝巾。 芙蓉被重新戴上手铐,抬上担架,由两名警员护送去医院。 “周岩,你受伤了?” 刘队长这才发现,我的手上还粘着创可贴。 “没关系,被箭头给划破了。” 我并不在乎,脑海中想到的正是那句歌词,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刘队长却固执地让我撕开创可贴,低头查看,皱眉提醒道:“周岩,这么深的伤口,应该需要缝针的。” “不想动,明天我自己去医院吧!” 我微微叹气,刘队长等人没来之前,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终于松懈下来,却感觉到无比的疲惫。 “喊个医生来,先给周岩处理下。” 刘队长吩咐身边的警员,继而轻轻摇头。 “手上多半是要留疤的。” “没什么,这才更有男人味。”我开了句玩笑。 刘队长终于笑了,从我竖起了大拇指。 “周岩,危急情况下,你能冷静处置,化险为夷,表现得非常优秀。” “我只是豁出去了,不想死。” 勘测现场,登记凶器。 更多警员赶来,忙得不可开交。 又有两名护士进屋,帮我处理伤口,清洗消毒,还贴上了纱布。 临走时还叮嘱我,最好明天去医院缝针。 否则,这么深的伤口,容易感染,而且愈合过程也会很慢。 刘队长带着一名警员,亲自给我做了笔录。 我毫无半点隐瞒,详尽叙述了整个过程,他们也听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我还说明,有人冒充韩风的声音,敲响房门。 我没开门,这人就跑了。 刘队长跟我的判断一致,大概率就是阚山,试图过来营救芙蓉,今后警方将加大对他的追捕力度。 晚上十点半,刘队长带人离开,一切恢复了平静。 警员帮我把茶几摆好了。 我又拿着拖把,将地上的血迹擦净。 屋内依然是那么安静,我这才想起来,还没跟付晓雅视频,她一定等得很焦急。 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QQ,果然看到了好几个付晓雅发起过的视频邀请。 我启动视频,她接了。 我又看到了她,安静又美丽,正坐在桌前努力地读书。 “小岩,忙什么呢,这么晚才上线?” 付晓雅合上书本,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刚刚又经历了一场生死,但我却不想告诉她,何必为我担心呢! “我妈和小妹回来了,晚上回家吃了顿饭,还喝了点酒,刚才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含糊道。 “很开心吧?我知道你一直想念她们。”付晓雅笑问。 “是挺开心的。” 我点点头,笑道:“小妹长大了,个头到我肩膀,也很会说话。” “她们住在哪里?” 付晓雅有些敏感,可能以为她们就在我的身后。 “住在曾经的家里。” 付晓雅又是一愣,不确信道:“那个出租屋?” “不是,是家里,跟徐丽一起。” “啊,这也太乱了吧!” 付晓雅面露吃惊,也觉得这样的家庭组合,不太像话。 “是徐丽安排的,我爸当然不会反对,我妈也想留下。劝不动,随便吧,反正他们都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我耸了耸肩。 “果然是徐丽的阴谋诡计,哼,她这个人,到死都不会改了毛病。” 付晓雅鄙夷的哼了哼。 “姐,为何这么说?我看大家目前的关系还不错。” 我不由问道。 第一卷 第212章 普洱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讲起了一段往事。 她父亲生病时,徐丽一直在外寻欢作乐,甚至都不怎么管她。 付晓雅对此很有怨言,跟母亲闹得很僵。 徐丽就找了个丈夫那边的远房亲戚,来负责照顾这对父女,承诺每月八百块钱。 干了两个月,徐丽却一直拖着不给钱。 为了这份薪酬,亲戚百般隐忍,到底翻脸了,砸了家里不少东西,扬长而去,发誓永不往来。 “她哪有那好心,纯懒,还没耐心,不愿照顾你爸,却还不想离开这个家。” 付晓雅给出了分析结果。 我听懂了! 我爸这个拖油瓶,熬光了徐丽的耐心,折磨得她快疯掉了。 徐丽把我妈找回来,还坚持让留在家里,其实是想让我妈帮着照顾我爸。 “找个护工,岂不是更简单?” 我还是不理解徐丽的把戏,多此一举。 “护工的费用不低,这也是她的执念之一,喜欢耍心机白使唤人,为人也特别小气吝啬,一毛不拔。” “徐丽心机真重。” “你爸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管了!” 我冲着镜头摆摆手,这些家庭矛盾,想想就心累。 付晓雅发现了我手上的纱布,急忙问道:“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回事?” “不小心被车门划伤的。” 我又撒个谎。 “车门怎么会划到你?”付晓雅狐疑。 “是夹的。” 我苦笑,果然是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维系。 这次,付晓雅相信了。 “多大的人了,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不过,我也被夹过,以后注意就是了。” 付晓雅的关怀和安慰,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姐,不说这些,咱们继续学习吧,然后早点休息。” 啊! 付晓雅仰天长叹:“学海无涯苦作舟。” 感慨归感慨,付晓雅还是重新拿起了书本。 次日, 两名保镖准时来到。 他们虽然没能保护我晚上的安全,却让我白天行走,格外的安心。 我习惯了有保镖,也觉得自己特有派头。 铁卫开车,他们陪我去了医院,重新处理了伤口,还缝了针。 医生表示,会留疤! 我对此满不在乎,每一道伤疤,都是磨砺成长的标记。 又经历一次生死,我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 我不再怕死,因为怕死解决不了问题。 面对强敌的威胁,唯有勇敢斗争,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刚从医院出来,我就接到了税务局赵红玲的电话,很客气地发出邀请。 “周老弟,有时间来姐这里坐坐吗?” “有啊,随叫随到。”我笑着答应。 “那现在就过来吧,我给你泡好了茶。” 我租住的房子,就是赵红玲弟弟的。 先后有翟猛和芙蓉未经允许,擅自闯入,试图对我行凶,警车一再出入小区,搞出的动静不小。 赵红玲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喊我这个租户过去询问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驱车来到税务局,我让铁卫和破军在车里等着,一个人大步走进去,来到了赵红玲的办公室。 进屋就嗅到了茶香,赵红玲正坐在沙发上。 木茶几上摆着陶瓷茶杯,里面已经倒满琥珀色的香茶。 她笑着招呼我坐在对面,开口道:“老弟,房子住得还习惯吧!” “宽敞又舒服,我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客气,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还真是好茶,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里面没死过人吧?” 赵红玲又给我斟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我愣了下,连连摆手。 “姐放心,绝对没有,不信可以去问常局长。” “哈哈,逗你的,别当真了。” 赵红玲大笑,继而手指着我。 “你还真是个招灾体质,整个小区,怕只有我们家那一户,最受关注了!” “姐,不好意思啊。” 我真诚道歉,又苦着脸叹口气,“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那些人总是跟我没完,姐要是觉得不妥,我再去别的地方租房子。” “这是什么话,姐不是怕事的人,你安心住着,反正我弟弟一时也回不来。” “那就谢谢姐,我想安监控,屋里一个,外面一个,你看行不行?” 我并非临时起意,昨晚就想好了。 有了监控,就能及时发现问题,家里是否进去过陌生人。 也能让逃亡中的阚山有所忌惮,不敢靠近。 “当然可以。” 赵红玲满口答应,也明白我的用意。 “等哪天你买了新房,把监控挪走就行了。” 我再次感谢,赵红玲岔开了房子的话题,又问起了KTV、酒吧的经营情况。 说实话,我离开KTV有段时间了,并不是太了解。 酒吧更是一次也没去过。 我表示,都经营得不错,应该能够按期还上银行贷款。 赵红玲边听边点头,又说:“你那个周顺公司经营得很好,两层楼的规模,在东安县的民营企业里,算是异军突起的新秀了。” 我又是暗自惊心,绝不能小瞧这些管理部门,其实他们对县域企业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 想查谁,该不该查,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不值一提,周顺公司主要从事互联网销售,代理过一些产品,收入还行吧!”我谦虚道。 “互联网贸易的税收问题,对我们税务部门而言,是个新课题,值得深入研究。尤其是成本核算,牵扯多方,错综复杂,应该有个新的衡量标准。” 赵红玲打着官腔,其中却不乏暗示。 “姐放心,周顺公司一定财务清晰,照章纳税。”我拍了拍胸脯。 “我当然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周顺公司。实话说吧,只要别搞出太多大额支出,小来小去的列支条目,我就装作没发现,不会细查的。”赵红玲直接道。 不能不领这份情,我立刻表态。 “姐有事尽管吩咐,一定不遗余力。” “客气了!” 赵红玲咯咯笑了,很是开心,又问:“老弟,这茶怎么样?” “好茶啊!” “知道多少钱一斤吗?” “不知道!” 我对茶叶没什么了解,只能大致区分红茶绿茶,好不好喝而已。 “这款普洱两万一斤,其实呢,也就是中档质量,香气还可以,但味道并不算是很出众。” 赵红玲介绍。 居然有这么贵的茶,出乎我的认知。 听赵红玲的口气,好像还带着嫌弃,觉得茶的档次不够。 她是想让我买更高档次的普洱,给她送礼吗? 为了维护好这层关系,付出是应该的。 然而,赵红玲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阵云里雾里,不明深意。 第一卷 第213章 偏僻的茶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款普洱是东苑茶庄销售的,一个新开业不久的商铺。” 赵红玲介绍着杯中茶叶的来源,又点拨道:“前几天我们局里的工作人员无意发现,这个茶庄虽然门脸不大,位置也不好,但营业额非常突出,每月一百多万吧!” 我很惊讶,没想到开茶庄这么赚钱,果然是行行出状元。 我脑中顿时有了个想法,或许可以在网络上卖茶叶,利润超过宠物食品。 “老弟,你听懂我在说什么吗?”赵红玲笑问。 “卖茶很赚钱。” 我立刻回答。 赵红玲被逗笑了,微微摇了摇头。 难道说,赵红玲或者她的亲属有进货渠道,想要我帮她在网上销售? 但这话不能冒失说出来,一旦说错,不好收场。 赵红玲见我答不出,又竖起一个巴掌,提醒道:“他这个价格,虚高了至少五十倍。” “做买卖这种事情,就是个你情我愿。” 我挠了挠头,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刘芳菲在网上卖指甲刀,价格就是进价的几十倍,还让周顺公司因此挖到了第一桶金。 “你还真是年轻,什么都不懂。” 赵红玲居然冲我翻了个白眼,又说:“我找人查了下,这个茶庄的法人,就是夜美KTV之前的法人。” 竟然是那个彭总! 我半天才想起来,此人的大名叫做彭轩,楚海龙的手下之一。 KTV更换股份后,韩风曾经暗示他,让他抓紧跑路。 却没料到,彭轩非但没有走,还在县城里开了个茶庄,赚钱的本事都超过了经营KTV,堪称日进斗金。 这家伙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他之前一直管理KTV,懂经营的。” 我含糊其辞,直到现在也不太清楚,赵红玲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至于让我找人去跟彭轩算账? 他也只不过是个楚海龙的一个幌子。 “就这些吧!” 看我一脸茫然,两眼空洞,赵红玲有点不耐烦了。 “老弟,别给我买茶叶,出了这个门,也别提东苑茶庄的情况是我告诉你的。” “好的,姐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弟弟。县城买不到,还有互联网,这方面周顺公司是业内行家。”我连忙承诺道。 “哈哈,我跟你不会客气的。” 赵红玲大笑起来。 告辞赵红玲,我便去公司上班了。 刘芳菲发现我手上缠着纱布,不免询问,怎么伤到了。 我同样撒了个谎,关车门不小心夹到了,她也没再多问。 一路上,我都没想明白,赵红玲说这些的用意。 “芳菲,咱们县城有个茶庄,销售一款普洱茶,价格虚高了五十倍,月销售额上百万,这来钱也太快了。” 我提起了此事,不免羡慕口吻。 “谁说的?”刘芳菲立刻敏感起来。 “听税务局办业务的人随口提了一句。” 赵红玲不让对外说,我既然答应了,就得遵守。 “这不正常啊。” 刘芳菲拧了拧眉,给出断言。 “茶叶不同于指甲刀,行家都熟悉相关的品牌,甚至特性和味道,价格相对透明,上下浮动不会太大。” “那怎么卖出去的?” “扯淡,根本卖不出去,虚构销售票据,大概率是用来洗钱吧!”刘芳菲不以为然。 我一拍脑门,忽然全明白了。 韩风和庄雨燕都说过,楚海龙有些钱来路不明,是妥妥的脏钱。 这些钱没法直接花出去,必须要经过清洗后,才可以真正落袋为安,肆意去挥霍享受。 彭轩开设东苑茶庄,就是为了给楚海龙洗钱! 赵红玲跟孟婉莹是密友,她很清楚我的头号劲敌就是楚海龙,才装作无意地提供了这条线索。 赵红玲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对我也很够义气。 洗钱是严重犯罪。 楚海龙在这方面格外谨慎低调,但百密一疏,到底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被税务局的官员发现了。 只有干倒楚海龙,我才有消停日子。 东苑茶庄,彭轩,我记住了这两个名字。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韩风打来的。 “风哥!” “兄弟在公司吗?” “在呢!” “我去看看你,可以吗?”韩风笑问。 “风哥见外了,咱们是兄弟,想来就来,我等着你。”我连忙答应下来。 “一会就到。” 韩风挂断手机的刹那,我听到轿车鸣喇叭的声音,他显然就在路上。 我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等了不到十分钟,韩风跟老黑就笑着敲门而入。 他们是熟人,也是两名保镖的上司,自然没人阻拦。 老黑手里还拎着两盒礼物,一盒西湖龙井,一盒高档糖果,笑着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没有托大,连忙绕过办公桌,请两位哥哥坐在沙发上,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们的对面。 “兄弟太出息了,一层楼的规模。”韩风赞道。 “呵呵,是两层楼,上面的六楼也是周顺公司的,正在大量招聘客服人员,网络销售的行业,需要加班的。” 我笑了笑,并没有隐瞒。 “比娱乐行业强,看着就正规。” 韩风继续夸赞着,点起一支烟,皱眉问道:“兄弟,昨晚你一个电话,哥哥一夜都没睡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是不是又遇到了麻烦?” “手怎么受伤了?铁卫和破军都是吃干饭的吗?”老黑不满道。 “不怪他们,是下班以后发生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用手搓了几下膝盖,还是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打电话的原因,是有人敲门冒充风哥,必须核实一下。 韩风非常震惊,继而破口大骂。 “这帮瘪犊子,潜入室内,公然行凶,简直是灭绝人性!” “他们到底也没把我怎么样了,反而栽了个大跟头,多行不义必自毙,都等着蹲大牢吧!”我不屑冷哼。 “兄弟,凡事不能靠运气。” 韩风真心替我着急。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他们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不行就再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兄弟的家门口。”老黑建议。 我很感动,还是拒绝了。 一想到有人像门神般站在门口,随时都能听到屋里的动静,就觉得非常别扭,生活也没了任何自由。 “要不,兄弟去武馆住吧,那里绝对够安全。” 老黑又提了个建议。 “你推荐的那个庄飞,简直把武馆当成了家,晚上都要住在里面。” “多谢黑哥,我习惯了家里的那张床,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那会让我有种颠沛流离的感觉。” 我没答应,又说:“两位哥哥,兄弟想麻烦你们一件事儿。” “没问题。” 韩风都没问具体情况,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一卷 第214章 打蛇七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帮忙给我家里和门外,都安装个监控吧!” 我提出了要求,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动手能力差,很不喜欢研究工程安装类的闲杂琐事。 “小事一桩,也怪我,早该替兄弟想到的。” 韩风立刻答应。 老黑也点点头,这种事都由他来处理。 我拿出家里钥匙,交给了老黑。 他答应下午就处理完毕,不会耽误我晚上回家休息。 “这两名杀手,一定是楚海龙招来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等我召集风云堂的兄弟们,先去把他的老窝给砸了。踏马的,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 想起楚海龙对我做出的种种恶劣行为,韩风就气得咬牙切齿,眼中冒着火。 韩风打算用江湖上的解决方式,主动攻击楚海龙。 我认为他并非随口一说,冲动之下,真能干得出来。 而我对楚海龙的恼恨,也到了新高度,也想去砸了他的一切,让他感受到磅礴的压力和切肤之痛。 不行! 我到底还是冷静下来,这么干,怎么对得起常局长的信任和叮咛? 他一定会对我无比失望,认定我已经踏入江湖,在腥风血雨中难以回头。 “风哥,不能这么干,楚海龙要是反咬一口,我们不好收场的。” 我不赞同地摆了摆手,又主动给韩风重新点上烟。 “兄弟放心,江湖上的道道,他楚海龙玩不过我。” 韩风不以为意,“让他们主动挑起矛盾,我们被迫还击,警方真要是插手,各说各的理儿,大不了都拘留。” 这将是个大型械斗现场,惊心动魄。 风云堂可能会一战扬名,但也必然引来警方的极大关注。 我都能想出来,常勇局长将会是多么生气,他会让我断绝跟韩风的往来。 否则,就将我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风哥,砸了楚海龙的老窝,也解决不了根上的问题。” 我依旧持有保守态度。 “兄弟啊,楚海龙就是一切麻烦的根源,这货就是个忘恩负义,自负自大的畜生!” “我有个办法,能彻底解决楚海龙。”我哼声一笑。 韩风顿了顿,吐了口烟。 “兄弟说说看。” “有人告诉我,楚海龙通过东苑茶庄洗钱,那个破茶庄是彭轩开的,普洱茶的价格翻了五十多倍,每月销售额上百万。” 我点明此事。 韩风无比震惊! 他抖着手,弹了弹烟灰,探身问道:“兄弟,谁告诉你的,消息可靠吗?” “不能说,但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做人要守信,面对足可信任的韩风,我也没有出卖赵红玲。 赵红玲不想正面得罪楚海龙,谁还没有家庭,哪能让家人置身危险中。 槽! 韩风猛拍了下大腿。 “我怎么就忽略这件事,难怪楚海龙的夜总会一直没开,这货分明是想尽情捣乱,然后离开东安县。” 我愣住了,不明白韩风话里的意思。 韩风解释,楚海龙洗钱的行为,一直在进行中。 无论是之前的夜美KTV,还是魅丽酒吧,楚海龙都虚构了营业额,将一些见不得光的钱,变成光明正大赚来的。 洗钱的过程很隐秘,数额不大,积少成多,根本查不出来。 但这次不同,楚海龙利用东苑茶庄,如此大规模地洗钱,必然另有打算。 楚海龙急于将脏钱变成干净的,如此一来,去往别的城市,就可以用投资者的身份,重打锣鼓另开张。 总之,楚海龙有了强大的危机感,觉得东安县混不下去了。 我当然乐见楚海龙离开。 但我又很清楚,他临走前,必然会狠狠捅我一刀。 中午了。 我没让韩风和老黑跟着吃盒饭,一起去了附近的小饭店,在包间里继续商议,如何对付楚海龙。 如果将楚海龙比喻成一条蛇,洗钱行为,一定是他的七寸。 只要击中,楚海龙定然大罪难逃。 韩风也是感慨,彭轩这货不听劝,如果早点离开东安县,就不会在泥潭里越陷越深,直到拔不出来。 老黑则认为,彭轩那人是个墙头草,立场并不坚定,一定有把柄在楚海龙手上,才不敢跑路。 韩风决定,秘密派人监视东苑茶庄,盯紧进出的每一个人,坚信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拿到证据就举报,誓将楚海龙砸进大牢。 我们跟楚海龙的斗争已久,终于看到了一线胜利的曙光。 饭后,我送走了韩风和老黑,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便接到了刘队长打来的电话。 “周岩,你的脑门还真硬,姚真香的鼻梁骨粉碎性骨折,牙齿大面积松动,一侧耳朵鼓膜破裂,巴掌扇得也不轻啊。” 刘队长话里带着埋怨,芙蓉虽然是罪犯,但也不该打这么惨。 我却莫名想笑,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刘队长,我纯属自卫,当时的情况就是你死我活,不得不下狠手。” 好吧,其实是狠头。 “就这样吧,估计姚真香的家属,不会追究你的。” 刘队长也不是真在乎此事,又跟我说了下初步审讯的情况。 姚真香跟阚山一起来的,接受阚山的管理。 她一直想杀我的原因,为了得到一笔巨款,然后逃亡海外。 弓弩、匕首等,都是阚山提供的。 她会开锁,用一根细铁丝就能完成,趁着夜色潜入小区,溜进我的房子里,一直躺在阁楼上看星星,等我回来。 谁雇佣的他们,姚真香并不清楚。 她和阚山都住在郊区一户没人住的平房里,警方去搜查过,已经人去楼空,没得到太多有效线索。 姚真香是个通缉犯,涉及很多起诈骗案,对她的审讯周期一定很长。 “亡命徒阚山,作案经验丰富,同伙虽然被抓,但他依旧非常危险,你平时切记注意个人安全。” 刘队长语气认真地善意提醒。 “多谢刘队长,我会更加小心。”我连忙表示感激。 手机那头没了动静,我以为刘队长挂断了,却显示还在通话中。 半晌,终于传来刘队长低沉的声音。 “周岩,我想求你帮个忙。” “刘队长太客气了,一定竭尽全力。” 不管刘队长看谁的面子,他对我的照顾没的说,甚至放弃了部分原则。 这些必须铭记于心,尽力回报。 但刘队长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微微一愣,不敢相信是他能说出来的。 第一卷 第215章 网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借我十万块钱吧!” 刘队长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继而解释道:“警队的这些兄弟,日子过得也都一般,跟他们张不开口。” 刑警队队长,居然向我借钱! 这不是刘队长平时的风格,一定是遇到了跨不了的难关。 “可以,我马上安排人取现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起。”我答应了,又问:“怎么交给你?” “一个小时后,我开车过去,停在星海大厦门前。” “好,一定安排妥当。” “一年期限吧,连本带息,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还的。” “那绝对不行,岂不是成了吃拿卡要,违法乱纪。” 刘队长坚决不答应。 我也只好表示,不急着还,无论是公司还是我个人,资金还算充裕。 挂断电话,我拿着桌上的那盒糖果,去了刘芳菲的办公室。 刘芳菲欣喜地收下礼物,我让她安排财务,马上取十万现金给我,有急用。 刘芳菲愣了下,却没问我要钱干什么。 这是刘芳菲最可贵的优点,她从不去干涉我的个人交往,甚至都很少过问。 半个小时后, 财务钱姐敲响我的房门,将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交给了我,我清点一下,正是十万现金。 又等了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正是刘队长给我振铃。 我从窗口看去,果然看见一辆警车,就停在大厦门前。 我没让铁卫和破军跟着,将牛皮纸袋又用报纸反复包好,这才下楼去了。 我看到了刘队长,他自己开车来的,神情很是憔悴。 我也没说话,将钱从窗户递进去,他放在了副驾驶的空座上。 跟着,刘队长递给我一张折叠的纸条。 我展开一看,正是一份借条。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借周岩十万块钱,限期一年归还。 下方还有刘队长的签名,刘志伟,还按着红手印。 唰唰几下,我将这份借条撕了个粉碎,转头就走。 “周岩,你这个奸商。” 身后传来刘队长的埋怨,但语气中分明带着笑。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时间。 我妈来了电话,再次邀请我回家吃饭。 我推说有应酬,没答应。 虽然我很想回去陪陪小妹,但我却不能频繁出入那个家,以免被楚海龙和阚山发现,再拿我的家人要挟我。 两名保镖陪着我,驱车来到KTV。 我也没进去,破军去找韩风,拿回了我的家门钥匙。 在保镖的前后护送下,我回到了家里。 门口果然安装着摄像头,像是一个窥视走廊的眼睛。 我进屋后,发现客厅屋角也安装了一个,可以监视到整个房间的情况。 我心里安定下来,不由笑了。 我去了厨房,简单煮了一包方便面,当做了晚餐。 看了会电视,我又拿过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 还不到八点,付晓雅没上线。 我收到一个添加好友的申请,网名天涯飘零的秀儿,头像是个忧郁的女孩。 我犹豫下,通过了好友申请。 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圈子太小了,就只是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事。 我应该接触更多人,了解更丰富的网络世界。 片刻后,秀儿发来消息。 “嗨,你好啊!” “你好!” 我机械的回复,她又问我。 “你是男孩子?” “是!” “你多大了?” “二十。” 我编了个年龄,反正虚拟世界里,谁也不认识谁。 “我今年二十一,还比你大一岁。” 秀儿自报年龄,后面还跟着个叹气表情。 “爸妈催我嫁人,但我想出去打工。” “你是哪里人?”我打字问道。 “一个小县城,东安县。” 我不由愣了下,还真是巧,随便加的网友,居然是同一个地方的。 “我也是东安县的,你家住在哪里?”我打听道。 “平山村。” “你们村里通网了?” “是啊,网络让我懂了很多。” …… 我们随意聊着天,一行行的文字滚动,像是面对面。 秀儿很单纯,跟我这个陌生人大倒苦水。 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家照顾年幼的弟弟,爸妈重男轻女,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 弟弟犯了错,总会归咎在她身上。 身上经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有好几次,她都想要去投河,只是没有勇气。 我也经历了一段晦暗的日子,留下了一条黯淡的轨迹。 但我没想跟她倾诉,随着成长,我开始学会了隐藏秘密。 付晓雅上线了,我跟秀儿道了声拜拜,又开始跟付晓雅视频,一起学习,一起聊天,一起入眠。 次日下午, 李威来到了公司,想闯进我的办公室,却被保镖给拦住了。 走廊里传来吵嚷声,我出门后,将他迎了进来。 “周岩,牛逼啊,都混上保镖了。” 李威很是羡慕,嘴巴却一直咧着,非常开心的样子,又忍不住探头出去,大拇指反手指着自己鼻子,对两名保镖傲气自我介绍。 “我是周岩的兄弟,都记住喽。” 少嘚瑟了! 我笑着又将李威给拉进来,解释道:“我的情况你知道,不得不加强安保。” “我也想,没那个实力啊。” 李威嘿嘿笑着,往沙发上随意一倒,只怕他在自家老子面前,也没这么自在。 我打量着他:“威哥,出门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钱没捡到,倒是踩了狗屎。” “踩的是哮天犬的屎?这仙气儿都能让你沾上,佩服。” 我跟他不见外,调侃着抱了抱拳。 “去去去。”李威挥挥手,又大笑起来:“哈哈,果然走了狗屎运,哥哥我终于解套了。” 点起一支烟,李威说起缘由。 芙蓉,被抓了! 派出所的吴警官告诉他,芙蓉提供了一个网络邮箱,里面有他开房的视频,也是唯一的一份。 视频被彻底删除。 李威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倾心出镜的视频,会流传到网上。 “恭喜威哥。” 我表示祝贺,没说芙蓉就是我放倒的,还砸碎了她的鼻梁骨,打穿了她的鼓膜。 “兄弟,晚上去东安酒店吧,我请客。” 李威晃着腿发出邀请,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酒吧发工资了?”我笑问。 “对啊,五千多呢,咱在酒吧里,横着膀子晃,谁见面都要称呼一声威哥。” 李威傲气冲天。 东安酒店好久没去了。 我也很想跟李威把酒言欢,尽情畅聊。 但是,我又担心楚海龙和阚山设伏,他们始终以各种方式,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准备要了我的命。 第一卷 第216章 介绍对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兄弟给个面子,这也是我家老爷子的意思,必须请你吃饭,说什么你是我的贵人,帮我走上了正道。” 李威继续笑着商议,还搬出了父亲李中河,城管局局长。 去酒吧工作,就算走上了正道? 李中河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要求一再降低,已经到了不惹事就很好的地步了。 算起来,李威上班的时间并不长,就拿到了一笔工资,显然是刺客格外照顾他,也很会办事。 不能太便宜这小子,我到底答应下来。 “好吧,今晚就陪你去东安酒店浪一把。” “就等你这句话呢!晚上六点半,不见不散,我先去买衣服,得打扮得精神点。” 李威大嘴一直咧着,起身拍拍屁股,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楚海龙不敢去东安酒店闹事,引发的动静太大。 我有保镖,只要路上小心些,用餐过后,一定能平安返回家里。 我静下心来,处理了公司的一些杂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黄昏。 手机响了,刘队长来了电话,我连忙接起来。 “周岩,有这么个情况,你必须小心点。” 刘队长提醒,“刚才加大些对姚真香的审讯力度,她交代去你家里时,曾经打开过你的笔记本电脑。” “我的电脑上,没有重要资料。” 我解释一句,那个笔记本很干净,专用于跟付晓雅聊天,只是下载了些成人自考的辅导资料。 “不,这么想问题就错了,她看到你的聊天号码,还告诉了阚山。” 我心头咯噔一下,立刻想起了昨天的网友秀儿,还聊了很长时间。 “昨天有人加我好友,叫做天涯飘零的秀儿。” 我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刘队长。 “网络上真假难辨,难说对面就是个男人,一定要拒绝诱惑,更不要轻易被网友约出去,可能会有危险。”刘队长提醒道。 “我懂了!” “发现哪里不对,及时告诉我。如果这位网友就是阚山,倒也是个机会,机灵点儿,跟他周旋,或许还能探查到他的藏身之地。” 嗯! 我坦言道:“要说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人自称东安县人。” “是令人怀疑,太巧了,像是为了约你出去留下伏笔,千万提高警惕。” 刘队长跟我的猜测一致,本地人才好约着见面。 结束通话,我不禁很郁闷,网络冲浪这么久,第一个加的网友,可能是个虎视眈眈盯着我的杀人犯。 这伙人为了对付我,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下班后,我带着保镖,来到了东安大酒店。 我走进包间,见李威正叼着烟等着。 屋里竟然还有女孩子,年纪不大,却打扮得格外妖艳。 女孩穿着红色短皮衣、紧身黑皮裤、露出了雪白腰肢和肚脐。 一头褐色碎发,描眉画眼,烈焰红唇,竟然还有个亮闪闪的鼻环。 这样的打扮,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不务正业的渣女。 “我兄弟周岩,这是我表妹关婷。” 李威起身做了介绍。 关婷立刻笑嘻嘻地伸出细长的小手,我打了声招呼,伸手跟她轻轻握了下,便坐在李威的身边。 “服务员!” 李威傲气得打了个响指,点了个八百八的套餐,外加一瓶红酒,四瓶啤酒。 对小气的李威而言,已经是大手笔了。 关婷扯了几张卫生纸,背着小坤包,起身出了门,应该去卫生间。 李威坏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挑眉问道:“兄弟,你觉得我表妹长得怎么样?” “挺漂亮的。” 我敷衍一句,心里不喜欢这种女孩,在KTV工作时经常能见到。 “给你当女朋友吧!”李威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威哥,你这不是闹吗?” 我不由一阵皱眉,这小子做事可真不地道,打着朋友聚餐的幌子,真实目的竟然是介绍对象。 “怎么能是闹,你没有女朋友,我表妹也没有男朋友,都是单身。如果你们成了,咱们的关系就是亲属,真正的一家人。” 说着,李威眼中还闪过一丝亮色,大概幻想到了我喊他大舅哥的场景。 我摇摇头:“我年纪还小,不急着谈朋友。” “小个屁!男人不能说自己小!” 李威还在极力怂恿:“哥是过来人,早谈早有经验,我表妹的家境也不错,她爸妈做服装生意,不少赚钱的。” “实话说,没感觉。” 我再次拒绝。 “嘿嘿,感觉那玩意是靠接触的,待会相互留个手机号,平时多联系。” 很快,关婷回来了,有了点变化,睫毛长了。 她刚才去补妆了,还洒了些香水,经过我身边时,浓郁带着湿气的香气,熏得我很想打喷嚏。 “听威哥说,你开着大买卖,厉害啊!” 关婷十指交叉,撑着下巴。 “只是在网上倒腾点儿小东西。” 我摆了摆手,笑着打听。 “关婷,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没工作啊!” 关婷摇头,又补充道:“我想开个化妆品商店,再捎带卖点小饰品,布偶玩具什么的。” “你爸妈才不会给你钱开店。”李威斜了一眼。 “切,那我就跟他们闹,看谁先扛不住。” 关婷不屑地扬起嘴角,看来这种事平时没少干了。 “也不能只是闹,也得拿出点儿手腕来……” 李威刚想要传授经验,突然想到身边还有我,立刻改了口风,变成说教模式:“婷婷,你得跟哥学,先找份工作稳下来,这样一来,爸妈才能信任你。” “那我去酒吧卖酒。” “不行不行,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 这对兄妹聊了起来,我也不插口,默默地喝着茶。 酒菜很快上桌了,看着倒也丰盛。 李威咬开啤酒,嘘呼道:“兄弟,今晚必须不醉不归,你有保镖,我有表妹,可以尽情欢乐。” “这是怎么类比的?”我疑惑不解。 “保镖给你开车,表妹给我骑摩托,就这个意思。” 李威嘿嘿一笑,给我倒满了啤酒。 关婷不喝酒,对酒精过敏,也不吸烟。 但我总觉得,她像极了经常喝酒的那种女孩儿,故意装得老实本分吧。 就当她不存在! 我跟李威干了两杯,酒桌上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关婷接过倒酒的工作,太殷勤了,刚喝两口就被她给斟满,有意无意的,她还往我的身上靠。 我们交换了手机号,关婷还表示,会经常骚扰我。 喝光两瓶啤酒,我有了些尿意,抱拳说了声抱歉,便起身出了门,去往了走廊里的公用卫生间。 没等到门口,我的手机响了,是庄雨燕来电话了。 第一卷 第217章 穿一条裤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接起来,喊了声燕姐。 “周老弟,说话方便吗?” 庄雨燕像是压低了声音,十分谨慎。 “方便,你说吧。” 我也立刻远离卫生间门口,靠在墙上。 “今天下午,我去姐妹开的美发店做头发,正好有个中年男人来理发。这期间,男人接了个电话,对方是个女孩,好像叫婷婷,说晚上要跟山石见面,争取得手。” 庄雨燕讲述完过程,又说:“后来我听姐妹说,这个男人是义和堂的人,楚海龙的手下。” 稍稍停顿下,庄雨燕继续说道:“可能我有点敏感,山石加起来,不就是岩字吗,觉得或许跟你有关系。” “你怎么听得这么清楚?”我问。 “那男人就在我身边,手机也有些漏音,可能以为我睡着了,没太在意吧!”庄雨燕解释道。 “姐,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我该感谢你才对,自从进了武馆,我弟弟像是换了个人,阳光自信,也懂得孝敬父母了,还给我买了化妆品呢。” 庄雨燕真诚感激。 “我听说了,庄飞很优秀的,在武馆很受重视。” “还不是老弟的提携,否则哪有他出头的机会。”庄雨燕嘘呼着。 …… 挂断手机,我的心情很沉重,不由靠在墙上,长长叹了口气。 踏马的。 老子就是出来跟朋友吃个饭,侃个大山,吹个牛皮,好好放松下,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婷婷,山石。 哪能这么巧合! 包间里的关婷,就是楚海龙派来的。 槽,小恩小惠就能收买利用的小贱人。 关婷怎么得手? 我认为,一定是酒里下药,让我陷入迷乱的状态,然后跟她到楼上开房。 到那时,房间里会有谁再进来,可就不好说了。 幸亏庄雨燕及时来了电话,否则,我大概率会中招。 李威想着撮合我跟他表妹,对我们开房这种事,多半是不会反对的,他本就是作风随便的男人。 酒劲消散了大半。 我去卫生间方便完,还顺道洗了脸,这才重新回到包房里。 关婷正低头用手机发消息,李威耷拉着脑袋,半醉半醒,而我的酒杯已经被斟满了。 听到了我进来,李威急忙抬起头,还搓了把脸,振作精神。 “兄弟,继续喝!” 李威又端起酒杯,还拽了句酒桌上的常用语,“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关婷笑嘻嘻看着我,小舌头有意无意舔弄了下红唇。 “威哥,咱们是不是不分你我?” 我笑问。 “当然了,绝对是亲兄弟,可以穿一条裤子。” “来,换酒喝,谁也别嫌弃对方。” 我不由分说,抢过李威的酒杯,将我的那杯酒塞到李威的手中。 “嘿嘿,交杯酒?兄弟,你对我还有那想法呢?” 李威眼睛一亮,身体不由向我靠近。猥琐至极。 关婷的眼中却闪过慌乱之色,她连忙起身,过来抢夺李威的酒杯。 “哥,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喝多,你少管。” “不行!” 关婷使劲争抢着,杯中酒撒了李威一身,这让他有点火大,不满道:“你什么毛病,刚才你还说,应该跟周岩连干三杯的。” “我……” 关婷一时语噎,梗着脖子,勉强辩解道:“刚才你没醉,瞧你现在的熊样,连站都站不稳。” 没错了,我那杯酒里,就是被关婷给偷偷下了药。 她当然不敢让李威喝下去,那就彻底暴露了。 太可恶了! 要不是看李威的面子,我一定会愤怒地揪住关婷,暴打她一顿,打到她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不出来。 “威哥既然喝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后,我转身就走,却被关婷给拉住了。 “周岩,再坐一会儿,我陪你喝。” 说这话时,关婷还冲我眨了眨眼,抛来个暧昧的眼神。 她诱惑不了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下次吧,我跟网友约好了,还要回家聊天呢!”我找了个借口,扒拉开关婷的手,走出了包间。 身后传来李威的声音,“兄弟,红酒还没开瓶呢!” 我没理他,大步走出了东安酒店,还是让破军开车,将我一路送回了家里。 刚坐下来喝杯茶,关婷的电话就来了。 我满不在乎地接了,她装作关切地询问我,是否安全到家。 我说正在泡澡,便挂断了。 楚海龙不断寻找机会,试图攻击我,坚定执着。 小心应对各种风险,这将成为我近期生活的常态。 渐渐地,就会发展到习惯成自然。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 滴滴! 网友秀儿立刻发来消息。 “等了好久,你终于上线了。” “跟朋友喝酒去了,脑袋很昏沉。”我打字道。 “我的头也很昏沉,今天又被爸爸打了,心里难受,差点喝农药。” 秀儿发来个大哭表情,又跟着几个委屈。 要不是刘队长提醒,我一定会觉得这个女孩非常可怜,或许还会做出拯救她的义举,比如,帮她找一份工作。 现在我却觉得这个网友,到处都充满疑点。 小村女孩能够自由上网,怎么可能遭受了家庭暴力,分明是惯的不成样子。 “想开些吧,等你嫁人,就能摆脱父母,找到新生活。” 我假意安慰着,却不由打了个哈欠,觉得很无聊。 “我觉得自己很丑,嫁不出去的。” 秀儿继续打字。 “你一定骗我,发照片过来看看。” 我打字过去,也有了戏弄她的心思,看她如何应对。 “怕丑得吓到你。” “不可能,你一定让我很惊艳。” 我找到个勾手指的表情,发送了过去。 秀儿好半天没了动静。 我正打算启动视频,联系付晓雅,电脑传来一连串的滴滴声。 秀儿发照片了。 一口气发了十几张,必须拉着滚动条,才能看全。 是个女孩无疑,穿着也很普通,扭着身体摆出各种造型,倒也有几分诱惑。 清晰度不高,只有两张露脸的,模样清秀。 是网上找来的吧! 我对此根本不信,打字道:“照片不够清楚啊,但可以断定,你长得很漂亮,不愁嫁人的。” “真的?” “当然。” “哈哈,你让我找到了自信。” 秀儿发来了大笑,跟着又是个羞涩,“那就让你全面了解我,不要泄密啊!” 滴滴! 秀儿又发来两张照片,这次的清晰度很高。 点开后,我不由一阵脸红心跳,嗓子发干,血液上涌。 第一卷 第218章 真变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个没有衣服的女人,看不见脸。 身材丰满,皮肤雪白,摆出的姿势分外诱惑。 血液上涌,我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鼻子,担心下一刻就会有鼻血喷涌而出。 深吸几口气,我将身体的躁动拼命压了下去,打字道:“这不是你,看年龄至少有三十岁了。” “当然不是,你真想看我的身体吗?”秀儿发来个害羞。 “想!” 我鬼使神差地打过去一个字,随即就后悔了。 对面可能是阚山,我跟他瞎聊个什么。 半晌后,一行字发过来,却更增加了我的疑心。 “不如找个时间,我们见个面,让你看个够?” 哪有刚聊两次,就要约见面坦诚相见的,分明就是一个陷阱。 “在哪儿见面啊?” 我使劲敲着键盘。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拜拜!” 秀儿说完就下线了。 我呆坐片刻,找来一个U盘,将聊天记录和所有照片,都下载后拷贝了进去。 漫长的夜晚,有付晓雅的陪伴。 我启动视频聊天,看到青春靓丽的她,穿着真丝的睡袍,更衬托的体型玲珑有致,分外迷人。 从聊天中得知,云河集团想要发展北方市场。 选定的城市,正是平川市。 目前各种方案,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中。 “到那时候,我就能经常到平川出差,咱们见面就容易多了。” 付晓雅很开心,笑容灿若春花。 我也非常高兴,激动地幻想着,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突然,付晓雅说道:“有人给我写情书。” “姐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喜欢。” 我嘴上这么说,心却揪了起来,佯装无意问道:“你眼光这么高,肯定瞧不上他。” “太闷了,也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付晓雅托着香腮,嘻嘻笑道:“他长得还挺帅,尤其是侧颜,有点像明星!” 我讨厌明星…… 付晓雅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唉,可恶的小姨,早给我立了规矩,不许谈恋爱,难道我也要像她一样,人过中年还单身吗?太踏马可怕了!” “云姨有点不近人情。”我佯装附和。 “她的理由相当充分,不能让我再走我妈的老路,过早结婚,一事无成,整天光盯着男人兜里的那点钱。” “好像也对!” “对个屁,她又没有男人,纸上谈兵。”付晓雅翻了个白眼。 “姐,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会用词了。” 我冲着屏幕竖起大拇指。 “整天跟一群高知识分子混在一起,随便学点就会了。别提了,我正在学着写文件,之前我的语文考试,从来就没及格过。” 付晓雅一脸苦恼,又把头发给抓乱了。 “现在开始,一切都不晚。”我鼓励着她。 “好怀念蹲在路边吃烧烤,骑着摩托四处发疯……” 付晓雅发了顿感慨,到底还是拿起书本。 次日上午。 我又一次来到县公安局,找到了刘队长,将有着聊天记录的U盘交给了他。 刚回到星海大厦的办公室,刘队长的电话就来了。 可以确定,跟我聊天的就是阚山。 “刚刚跟市公安局联系过,那个女孩的照片,就是被阚山杀害的死者之一,名字中也带着秀这个字。这个变态,居然一直留着死者的影像,还在网上发布。” 刘队长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愤怒。 我闻言不由一阵郁闷,昨晚看到的照片,竟然是一名故去的女孩。 “那是个农村女孩吗?”我打听。 “没错,这个女孩长期遭受家庭暴力,被阚山花言巧语给骗走了,目前还不清楚,阚山杀害女孩的原因。”刘队长没隐瞒道。 “真是可怜!” 我不由感慨一句,想到了自己,我也是被后妈逼迫出走。 还好,我遇到的是韩风。 他一直如同兄长一般的保护我,照顾我。 还有付晓雅、常思思和刘芳菲,是她们帮我走出了那段灰暗的时光,重新燃起对未来的渴望。 “周岩,想知道那两张不露脸照片的女人是谁吗?”刘队长忽然问道。 是谁? 听起来,刘队长是认识的,难道他…… 我一拍脑门,忽然就懂了,诧异道:“不会是芙蓉吧?” “核实过,就是她。” 刘队长也不由笑了起来,接着就换上严肃的口气。 “回家后,记得把这些乌七八糟的照片都删了,看看就算了。” “一定。” 我连忙答应,又问:“刘队长,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分析那些聊天记录,不难看出来,阚山伪装成女孩,就是想钓你出去,趁机对你下手。” 刘队长的分析跟我一样,这就是为我设下的美色陷阱。 “我们要做的,就是进行反钓鱼,他要是约你,不要马上答应,假装提一些条件,这样才显得真实。等套出真正的见面地点后,警方这边一定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无处可逃。” “好,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 我立刻答应下来。 只要阚山落网,我的危险就会降低一大截,专心对付楚海龙就行。 如果阚山供出楚海龙,那就更好了,一网打尽。 外面阳光很好,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离开办公室,在保镖的陪伴下,去了同样属于周顺公司的六楼。 一层楼都是客服人员,也都是女孩子,个个打扮得很漂亮。 我发现铁卫和破军的眼睛不够用了,他们一定想来这一层当保安,婚恋问题就不用发愁了。 屋内一排排的隔断,每个人的桌前都有一部电脑和两部电话。 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和女孩子轻柔的通话声,交汇成动听的乐章。 原来负责邮递业务的夏小荷,成为了客服部经理,有单独的办公室,她身穿蓝色西装裙,戴上眼镜,倒也很有经理的派头。 见我来了,夏小荷立刻起身,绽放笑脸,向我介绍了客服部的情况。 已经招聘了六十多人,远远不够,还在持续招聘中。 正在定制工装,即将颁布岗位责任制。 还有,劳动部门刚来了电话,督促签署用工合同,缴纳员工保险等等。 我让夏小荷去找刘芳菲商议此事,正想再去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一个女孩却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夏小荷立刻拉脸了,不满道:“学着有礼貌点,敲门再进来。” “切,我认识你们董事长。”女孩傲气地抬着下巴。 亮闪闪的鼻环,标志性的特征。 正是昨晚一起喝酒的关婷,李威的表妹。 她当然看到了我,眼中立刻放着光,坏笑着冲过来,就想跟我拥抱。 第一卷 第219章 接了个任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冷着脸,急忙双手前伸推阻。 但我小瞧了关婷的厚脸皮,她满不在乎,像是跟我约定三生的恋人一般,依旧坚持向前冲。 于是,我的双手恰好结结实实地碰在她的胸前。 夏小荷愣在当场,诧异地看着我。 关停则坏笑着扭动了几下,嘴角勾起,目光里带着挑衅。 我只觉耳根发烫,连忙抽回手背在身后,沉着脸问道:“关婷,你来干什么?” “应聘啊!” 关婷理直气壮,又冲夏小荷嚣张道:“喂,瞧见了吧,我跟你们董事长的关系可不一般,直接录取吧!” 夏小荷没说话,但凡长着眼睛都能看出来,我根本不喜欢关婷。 关婷来应聘客服,鬼才信,她这种人坐不住板凳的。 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找机会接近我,想要故技重施。 “铁卫,破军!”我喊了一句。 站在门口的两名保镖立刻冲了进来,齐声道:“岩哥请吩咐!” 关婷不由露出惊慌之色,转身就要走。 走不了! 我冷声吩咐道:“把她给我抓住。” 铁卫和破军立刻行动,各自擒住关婷的手腕,将她的胳膊反扭在后面。 “啊,疼,疼!周岩,你想干什么?” 关婷奋力挣扎,大声威胁道:“快踏马放开我,否则我就报警,或者告诉威哥,有你难看的。” 我根本不搭理她这一茬,继续吩咐道:“夏经理,搜她的身。” 啊? 夏小荷已经被吓到了,觉得我的做法有些像是江湖流氓,迟疑着不敢行动。 “有事我担着。” 我继续催促,夏小荷这才讪笑着上前,关婷却是不停乱踢,试图阻挡。 “给脸不要脸。” 我骂了句,火气蹭蹭往上冒,随即从兜里掏出了手术刀,猛然抵在关婷的面门上,还用刀尖扒拉几下她的鼻环。 关婷到底被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 夏小荷开始给关婷搜身,很快摸出了香烟、打火机、手机、口香糖、口红、粉饼等,都堆放在办公桌上。 在关婷的上衣兜里,还摸出一个牛皮纸的小纸包,封口贴着不干胶。 搜身完毕,我过去打开纸包,里面是细细的白色粉末,并没有嗅到特别的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 “止咳药!” 关婷脑门上冒汗了,梗着脖子撒谎。 “我有哮喘,不吸几口这种药,会断气的。” “这包药留下,我去化验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关婷,拿上其它物品,赶紧滚吧!” 我冷哼一声,将药重新包好,揣进了自己兜里。 铁卫和破军这才松开关婷,她却个泼妇一般,再度冲过来,嘶吼道:“把药还给我,周岩,你想害死我吗?” 忍无可忍! 我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关婷的脸上,声音响亮。 “贱人,真当老子是弱智吗?收起你那一套。” 关婷捂着脸,噗通一下跪了。 “周岩,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把药给我吧!” 关婷哭泣着恳求。 “起来!” “我不!” “去我的办公室,把话说清楚了。” 我哼了声,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关婷愣了愣,慌忙起身,无精打采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直耷拉着脑袋,彻底怂了。 经过夏小荷身边时,我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夏小荷很聪明,她擦了擦细汗密布的香额,急忙说道:“周董放心,该怎么做,我都懂!” 我满意点点头,关婷已经收拾完毕,老老实实地跟着我,由六楼来到五楼,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关好门,我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打量着束手而立的关婷,哼声一笑。 “小贱人,说吧,谁派你来的,到底想干什么,药粉又是什么?” 关婷抽泣着,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指使她的那个人,名叫季向北,大家都称呼他北哥,是义和堂的二号人物。 北哥在县城里开了几家游戏厅,深受小混混们的喜欢,关婷也经常去玩,还沉迷里面的一款抓娃娃机。 两年下来,关婷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布偶娃娃。 却也因此欠了游戏厅一万多块钱。 不还钱,当然不行。 出门挨揍都是轻的,还可能会被断手断脚。 关婷编造各种理由跟家里要钱,结果却是家里的娃娃更多了,亏空一直填不上。 无奈之下,她接受了北哥派发的一项任务。 只要完成,欠账一笔勾销。 任务内容:跟周岩睡觉。 关婷以为任务很简单,哪有男人不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 也自负本姑娘的姿色还过得去。 当她从李威口中得知我的情况后,却发觉此事的难度很大。 一则,没听说我的绯闻,洁身自好。 再则,我是个有钱的年轻企业家,眼皮子一定很高。 关婷想要更换任务,北哥却不答应,安排一名小混混,送来一包药粉。 只要将药粉偷偷放进酒里,我喝了之后,一定会兽性大发,非拉着她去开房,折腾一个整晚。 关婷软磨硬泡李威好几次,昨晚才终于将我约到了东安酒店。 即将成功之时,我却换了酒杯,让她功亏一篑。 “关婷,你的任务,就只是跟我睡觉?” 我轻笑问道。 “是啊!没有别的。”关婷摊摊手。 “听起来,像是我赚了大便宜,季向北说没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继续问道。 “他说拉你下水,加入义和堂。” “槽,你真是个猪脑子。” 我对关婷极度鄙夷,又问:“你来我的公司,也是季向北安排的吧!” “是!” 关婷惭愧地点头,“他又让人送我一包药,找机会接近你,最好在办公室,只要将药粉洒在你的脸上,你一准儿还是兽性大发。” “你踏马才是兽性大发,为了点钱,脸都不要了。” “岩哥,对不起,我语文倒第一,不会用词的。” 关婷连忙道歉。 “这个药粉跟昨晚的一样吗?”我问。 “颜色不一样。” “那就不是一种药,如果我吸入后,中毒死了呢?”我冷冷地问。 关婷吓得一个激灵,她显然没想到,还可能有这样的严重后果。 “岩哥,你放了我吧!” 关婷猛抽自己的耳光,大哭起来,“我真是个白痴,没用的烂人,可我不想去坐牢啊!” 要不要就此罢休? 我一时犹豫不决,内心很纠结。 李威跟我的关系不错,一起骑摩托玩耍时,他还救过我。 而且,关婷也是李中河的亲属,不好赶尽杀绝。 第一卷 第220章 拒绝投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让李威来处理吧!” 我做出决定,就这么放了关婷,以这家伙的智商,难保还有下一次。 “不能让威哥知道啊!”关婷半屈着腿,惊慌道:“他会跟我翻大脸的。” “要不就报警。” 我冷声威胁。 “那,好吧!” 关婷沮丧答应,闷闷地点起一支烟。 烟雾笼罩了她那张过度化妆的脸,更显得灰暗无光。 我立刻拨打李威的电话,这小子还在睡觉,声音带着沙哑。 “兄弟,昨晚喝多了,什么事儿啊?” “威哥,你表妹在我办公室,赶紧过来把她弄走吧!” “你们多交流,难保还有戏。”李威坏笑。 “交流个屁,她带来一包药粉,想洒在我的脸上。” 我直接点明了,李威愣了三秒钟,继而破口大骂。 “这个傻比,果然是吃劣质奶粉长大的,你别让她走,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 李威慌张张闯了进来,气得头发根根直立,揪住关婷就是几个大耳光。 关婷欠揍,多打打,也能让她清醒。 “关婷,你给威哥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儿吧!” 我并没有起身,只是抬抬手。 关婷双手捂着红肿的脸,将刚才对我交代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 李威震惊当场,继而暴躁地又去打关婷,不止是扇巴掌,还用脚狠狠踢。 上次因为芙蓉,李威已经跟楚海龙种仇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跟自己亲近的表妹,竟然受义和堂的指使,两次试图谋害我。 而李威,还想撮合表妹,给她找个靠谱的男朋友! 看烦了,我摆手制止。 “威哥,别打了!” 唉! 李威跺跺脚,咬牙手指关婷,气呼呼道:“兄弟,实在对不起,要不,报警吧!” “不看咱们兄弟交情,我早就报警了。” 我从兜里取出药粉,隔着桌子推给李威。 “威哥,这个你拿走,怎么处理关婷,全由你做主。” 李威犹豫了下,拿起手机,关婷慌了,噗通跪倒,双手拉住他的手腕,哭喊道:“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哥!我宁愿让你打死我!” “滚!” 李威收起药粉,又踢了一脚关婷,到底冲我鞠了一躬:“谢谢兄弟,我记得这份情。” “岩哥,谢谢!” 关婷也接连鞠躬道谢,整张脸都是红的,还渗出血丝,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打开抽屉,找到一个口罩扔给关婷,她连忙戴上,再次表示感激。 兄妹二人离开我的办公室,屋内又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名字,季向北。 继而我又在名字上,狠狠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叉号,心中怒骂。 去死吧! 算计谋害老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老子的运气无敌,鬼神都不敢欺。 当天下午。 周顺公司策划宣传很久的新网店,芳菲爱宠,正式上线。 猫粮狗粮的价格,低于大品牌一成起,还另外赠送一波买大送小的福利促销,同时还有云端精品的价格优惠券。 购买火爆。 快下班的时候,就卖了三千多件,各部门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标志着公司转型宠物食品销售市场,已经获得成功。 生强厂的厂长张强,接到刘芳菲的喜讯后,激动到一度哽咽,拍着胸脯表示,一定加班加点生产,保证市场供应。 我也非常高兴,激动地鼓励大家,再接再厉。 下班回到家里,我接到了李威的电话。 他找人检验了药粉,不算违禁品。 但吸入之后会导致气管剧烈收缩,进而引发窒息,处理不当,也会产生恶性后果。 关婷后悔不已,痛哭流涕,打算要闭门思过。 事已至此,我表示算了,下不为例。 李威却不肯罢休,在电话里怒骂。 “季向北这个狗日的,敢坑我表妹,还踏马地想害我兄弟,决不能放过他。” “暂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婷婷那个傻货,都不知道用手机录音,否则一定报警把他抓了,这就是教唆杀人。”李威继续骂道。 “录音也没用,他早将一些词汇给替换了,不能成为证据。” 我对此倒是冷静,季向北相当狡猾,通话时都把我的名字称呼为山石,就是不想被抓到把柄。 “咽不下这口气,我得去吃片药。” 李威叹口气,挂断了电话。 今晚,阚山伪装的秀儿,并没有上线。 整日纠缠在斗争中的我,难得有清净时光,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是我妈接的,她很开心,我小妹已经上学了,正在适应新环境。 我妈还说,徐丽人也不错,两人相处得跟姐妹一样。 姐妹? 听起来还真是讽刺。 我很不愿意听这种话,徐丽什么德行,我再清楚不过了。 以我妈的智商,根本玩不过她。 但目前的情况,她们乐在其中,我也无法改变,随便她们折腾吧! 付晓雅开启了视频聊天,屏幕里出现了云梦迪,她又在付晓雅的房间里留宿了。 云梦迪笑着挥手,跟我打招呼,我也亲切地喊声云姨。 “周岩,宠物食品的销售怎么样?”云梦迪打听。 “目前很好,供不应求。” 我带着傲气,内心很赞同刘芳菲的话,不能全指望云河集团,一定要有自己的东西。 “那就扩大生产规模,云河集团可以投资的。” 云梦迪对此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那家食品厂,目前还没有投资需求,过段时间再商议吧!” 我替张强拒绝了。 内心之中,我并不想云梦迪参与过多,把事情搞得过于复杂。 云梦迪也不勉强,换了个话题。 “周岩,我一直觉得,东安县太小了,资源也少得可怜,你应该放眼更大的地方,比如,平川市。” 平川市我还没去过,却发自内心的不想去。 那里有于晴曼,正在上大学,一直以清纯真爱的形象,对我纠缠不休。 还有她的父亲林方阳,财富无边,手眼通天,要比楚海龙更难对付一百倍。 “云姨说得对!但周顺公司刚在东安县站稳脚跟,应该再发展一段时间,多积攒一些实力,再去别的地方。”我直言道。 “发展有限。” 云梦迪拢了下垂落的长发,给出了断言,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害怕林方阳?” “害怕是一方面,他真的非常讨厌。” “好,那就再等等,机会快要来了。” 云梦迪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转身去付晓雅的床上躺着去了。 第一卷 第221章 打砸游戏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因为有云梦迪,付晓雅没敢跟我闲聊,只是端端正正坐着,专注地学习交流。 半夜时分,视频结束。 看得出付晓雅很累,是拄着腰离开学习桌的。 我刚刚躺在床上,手机响了,却是秦所长打来的。 我不由心头一惊,猜到一准没好事。 接通电话,秦所长上来就恼火地问道:“周岩,是不是你安排人,砸了兴盛街的欢乐游戏厅?” “没有啊,我在家睡觉呢!” 我立刻否认,又强调道:“我从不去游戏厅,也不知哪里有游戏厅。” “游戏厅的负责人报警了,认为是你找人做的。一群人冲进去,到处乱砸,损失很严重,还打伤了几个人,简直无法无天。”秦所长强调。 “他凭什么认为是我?我还说是他自导自演呢!”我也火大了。 “少来!”秦所长不悦道:“报警人称,一个叫关婷的女孩,欠了游戏厅一万多块钱,而你是她的男朋友,为此打抱不平。” 又是关婷,简直阴魂不散。 “我认识关婷不假,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无凭无据的,派出所也不能讹人。” 我很不满,语气也不客气。 “算了,我只是问问情况。” 秦所长不想深得罪我,直接挂断了。 季向北开办的游戏厅被砸了! 谁干的? 我立刻想到了李威,又觉得他找不到这么多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立刻拨通李威的电话,他还在酒吧里上班,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兄弟,有事吗?”李威大着嗓门道。 “季向北的一个游戏厅被砸了,跟你有关系吗?”我直接问。 “卧槽,砸了好啊,是哪位义士替本人出了口恶气。” 李威兴奋地发出笑声。 “别打岔,跟你有关系吗?”我追问。 “没有啊!槽,我倒希望是我呢!” “关婷的事情,你跟别人说了吗?” “嗐,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到处讲,连我妈都不知道。” “没事儿了!” 我挂断手机,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我刚才还怀疑,这事是韩风派人干的,如果他知道我被季向北算计,一怒之下,是能干得出来的。 现在看来,却是另有其人。 既然跟身边人无关,我就安心睡觉了。 次日上午。 我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老黑的电话。 韩风被新区派出所的警员,上门给带走了! “凭什么抓人?” 我有点慌了,顿感大事不妙。 “我也不清楚,兄弟你有关系,抓紧找人问问,老韩的身子骨太差,还少了一条腿,经不住折腾的。”老黑很着急的语气。 随后,我便打给了秦所长,响了好半天他才接起来。 “周岩,有事儿?” 秦所长有点不耐烦。 我跟他的关系就是这样,忽冷忽热,各自所处的位置不同吧!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抓韩风?”我问。 迟疑下,秦所长还是说了。 “昨晚连夜抓了一个打砸分子,据他交代,是韩风安排他们去砸游戏厅的,做出贡献才能加入风云堂。” “如果这人是诬陷呢?” “正在调查!周岩,自己摘干净了,就少管闲事吧。” 秦所长恼火地挂断了。 我立刻将问到的情况,告诉了老黑。 老黑认定就是诬陷,他了解的韩风,绝不会当面说这种话。 再说了,跟游戏厅无冤无仇的,犯不着去打砸。 “黑哥放心,我一定把风哥弄出来。” 我使劲拍了下胸脯。 韩风为了我的安危,肯下跪磕头,我又怎么忍心让他遭罪。 厚着脸皮,我打给刘队长,说明此事。 刘队长表示这属于治安事件,不归刑警队管,他也不能插手派出所的事情。 但他小声给我出了个主意,找常思思。 相信凭着常思思的特殊身份,新区派出所一定会放人的。 我有些犹豫,常思思正在上课,打扰她会不会引起常局长的反感? 不,为了韩风,什么方法都要用。 我拨通了常思思的电话,响了十几声,她才接了,低声道:“周岩,老师不让带手机,我虽然带了也只能调成静音,借口上厕所,正在走廊里呢!” “思思,十万火急,我想求你帮个忙?”我焦急道。 “哈哈,别人不行,你的忙必须帮。说吧,什么事儿?” “我朋友韩风,被新区派出所抓了,你,能不能帮着给弄出来,他一条腿,身体也不怎么好。”我恳求的语气。 顿了三秒钟,常思思还是答应了。 “老秦是吧,我去会会他,要是敢不放人,本姑娘就赖着不走了。周岩,你来学校接我吧!” 真够义气! 我挂断手机,连忙招呼保镖下楼,开车来到常思思就读的学校门前。 穿着校服的常思思,依然难掩那份美貌,醒目的存在。 我打开后车门,让常思思上来,她立刻敏感地问道:“他们是谁?” “我的保镖!” 我连忙介绍,继而强调,“你放心,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哇! 常思思眼睛亮了,打量着两位保镖,嘴里还啧啧有声。 “行啊,越混越有派头了,改天借我用用呗,我也喜欢这种感觉。” 我却没心思开玩笑,只是叮嘱被常思思盯得面色涨红的铁卫,好好开车。 轿车一路疾驰,来到了新区派出所门前。 我想陪着常思思进去,她却不同意,独自一人背着手走了进去。 等了二十分钟。 常思思出来了,下巴抬得老高,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秦所长和韩风。 韩风神色平静,努力走稳每一步。 秦所长的脸都是黑的,跟着来到轿车前,还是忍不住提醒。 “韩风,这段期间,你不许离开东安县,保持手机畅通。” “明人不做暗事,我又没做,当然不会逃。” “真是烦透了!” 秦所长抱怨一句,转身就回去了。 “风哥!” 我有些激动,主动张开了双臂。 “好兄弟!” 韩风眼中出现了泪光,重重地跟我拥抱,好半天才松开。 “思思,非常感谢!” 我朝着常思思微微躬身,外加一个抱拳。 “周岩,你欠我人情,目前还没想好,该让你还什么,但我会一直记得。”常思思点拨道。 “有事你吩咐。” “哈哈,这还不错。” 常思思坚持不坐轿车,应该觉得人多,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我和韩风上了车,刚刚启动,就见一辆白色越野车,缓缓从旁边驶过。 车窗开着,后座上,露出一张男人阴沉的脸,后槽牙微微蠕动,那是咬牙的动作。 第一卷 第222章 苦肉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意外,正是楚海龙。 应该有盯梢的眼线告诉楚海龙,我的车停在派出所门前,他有意从这里经过,彰显他的存在。 韩风一看到楚海龙,眼中就冒出了火苗。 “狗日的杂碎!” 韩风开口就骂,还朝着车窗外啐了一口。 楚海龙哼笑连连,直接威胁道:“韩风,监狱的大门已经敞开了,你一定会回到那里,牢底坐穿。” “槽,先进去的,一定是你。”韩风唾弃。 “拭目以待吧!” 楚海龙冷哼一声,越野车骤然加速,消失在前方的路上。 铁卫开着轿车来到了KTV,跟破军一道,守在了门前。 我跟韩风走了进去,员工们还没上班,KTV倒是显得冷冷清清,只有郑娟顶着一头炸毛,穿着宽大的睡衣,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 韩风也没理她,我们直接来到了办公室。 韩风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一支,长长吐了一口,这才感激道:“兄弟,谢谢你,哥哥本以为要在派出所过夜呢,没想到还能回来吃午饭。” “风哥有难,兄弟当然全力以赴。” 我挺了挺胸膛,这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抓的小比崽子,昨天傍晚确实来过,下跪磕头想要加入风云堂。我没答应,原因有两点,一则他不是经人介绍的,再则看着也不像稳当。没想到,这狗日的回头就把我给咬了,真是个畜生。”韩风愤愤骂着。 “你没让人去打砸游戏厅?” “当然!” 韩风回答得很干脆,“到了哥哥这个年纪,哪能干这种低级报复的事儿。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去砸游戏厅?又不是竞争对手,那不是脑子有病嘛!” “游戏厅是义和堂二把手季向北开的。”我点明了。 韩风愣了下,不由后悔道:“是我大意了,这货竟然隐藏得很深,平时露面的时候应该不多。” “风哥觉得,谁砸了游戏厅?” 我还是想不通,如今的东安地界上,能称得上江湖帮派的,也只有义和堂和风云堂,其余人都难成规模。 韩风眉头拧成疙瘩,苦思冥想,忽然拍了下桌子,骂道:“瘪犊子,这招玩得可真阴险,无所不用其极啊。” 韩风认为,是楚海龙安排人,砸了自家的游戏厅。 那个小混混也是故意被警方抓到的,目的就是诬陷嫁祸给韩风,让他一时难以洗清。 我恍然大悟,认为韩风分析得没错。 楚海龙首先想嫁祸的目标是我,但显而易见,秦所长等人碍于我的各种社会关系,不敢随便抓。 于是,下一个目标韩风,就被带走了。 好阴险! 这也有不惜代价的架势。 “风哥,这是治安事件,楚海龙这么闹腾有意义吗?退一万步,即便你被关两天,也必须得放出来。” 我的心头还有疑问。 哼! 韩风鼻腔哼出一股冷气:“楚海龙那杂种,是属王八的!一旦咬住,绝不松口。如果我还在里面,他一定会安排更多对我不利的证据,咬死都不会让我出来。” 韩风面色沉了沉,又继续分析。 “义和堂还会趁机散播消息,说我被抓了,犯了重罪等等,之前参加风云堂的兄弟们就会动摇,或许被他拉过去。” 我一时间竟然无语,无论是义和堂还是风云堂,其实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些被社会嫌弃的小混混们,加入所谓的帮会,无非是想给自己的脸上贴点金,本身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随着法制的不断健全,江湖帮派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已经没落了。 最终,他们一定会唱起哀歌,做鸟兽散场。 门开了,老黑从武馆赶来,询问了情况。 老黑很生气,冲动得很想召集武馆的学员,真去把游戏厅砸了。 韩风当然不同意,这等于火上浇油。 如今的形势,先静观其变。 韩风很有信心,一定能把楚海龙彻底逼疯,最终在疯狂中灭亡。 我们兄弟三人,就在附近饭店吃了顿午饭,韩风喝了不少酒,一再拍着我的肩膀,感慨这个兄弟交对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有了社会网,能替韩风摆平一些事。 这是他之前不曾想到的,昔日的小弟,俨然成了依靠。 饭后,我回到了公司。 在下午的阳光中,我独自坐了会儿,还是拿起手机,又打给了秦所长。 “周岩,又有什么事?” 秦所长的声音沙哑虚弱,听起来很没有精神。 “你怎么了?” “刚才晕倒了,正在医院挂吊瓶呢!”秦所长解释道。 “我去看看你,可以吗?” “好吧!” 秦所长竟然答应了,“什么事情当面谈吧!” 问清了秦所长所在的医院和病床号,我又去刘芳菲那里,拿了一万现金,这才驱车赶了过去。 不是单人病房,只是临近的病床没人。 秦所长挂着吊瓶,正倚靠在床头上,神情呆滞,这一刻有点像是年迈的老人。 “秦所长,怎么这副样子?检查结果怎么样?”我问道。 “没大毛病,就是精神压力过大,疲劳过度,挂点水就行了。” 秦所长摆摆手,继而感叹道:“人啊,不服年龄不行,自己觉得身体不错,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非常抱歉,都是我一再给你添麻烦。”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也没怎么干好,能正常退休都是烧高香了。” 秦所长摇头苦笑,皱皱眉问道:“周岩,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那个游戏厅是季向北开的。” “我知道。” “实不相瞒,我认真问过韩风,他没干。所以我怀疑,是季向北搞的一场苦肉计,自己安排人砸了游戏厅,嫁祸我不成,继而嫁祸给韩风。”我直言道。 “我们考虑过这一点,但那个小崽子嘴巴很硬,死活就说是韩风安排的,其余人也一直没抓到。” 秦所长恼火地骂了句,太激动的缘故,不由咳了起来。 忽然间,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 他虽然是个派出所所长,身份令人忌惮,其实赚到的工资,根本无法支撑这个家。 更何况,还有个患病的儿子。 我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塞到他的枕头下面。 秦所长愣住了,急忙说道:“周岩,这可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卷 第223章 逢场作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放心,我不是小人。” 我起身将衣兜都翻开,又打开了包给秦所长看,没有录音设备。 “我赚了点钱,你也帮了我不少,应该感谢的。收下吧,哪怕买点营养品也好。” “这是严重违纪。” 秦所长另一只手拍打着病床。 “我不是林方阳,也不会耍阴谋诡计,只是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我语气淡淡的。 听出我话里诚恳的意味,秦所长侧了下身,瞥了眼枕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便没再推辞。 他,是真的缺钱。 又是一声叹息,秦所长语气低沉,检讨道:“周岩,我清楚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没能上大学,我那个败类儿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也清楚,你不但是所长,也是一名父亲。” 我也微微叹息,又问:“秦少虎的情况怎么样?” “跟你实话说吧,我找人伪造了检查结果,说他已经好了。前几天,他已经被收监了,我也受到了上级的警告处分。” 秦少虎终于被抓了,迎接他的将是牢狱生活。 但不知为何,我并没有很高兴,对此麻木了,而秦所长的做法却令我吃惊,不解地问道:“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治不起了,费用太惊人,房子都卖了。” 秦所长摇了摇头,使得他鬓边的白发格外刺眼,眼中却又抱着一丝幻想。 “抓起来,在里面免费就医,没准还能帮他再给治治。听天由命吧!” “袭击秦少虎的凶手,有线索吗?” “没有!” 秦所长很无奈,“随着少虎进了大牢,更难追踪线索,这个案子拖久了,多半不了了之,让凶手逍遥法外。” 于晴曼对我暗示过,这事是她做的。 但我一直表示怀疑,因为她还怀疑是我干的,埋怨我为何不打死秦少虎。 我不知道于晴曼到底怎么想的,到底也没将这条线索告诉秦所长。 “周岩,这里有桔子!” 感受到我的真诚,秦所长不见外的张罗,或许他心头压着太多郁闷,跟我一通大倒苦水。 首先是于晴曼,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孩子。 之前两家走动不少,不提双方家长对两个孩子未来的期待,那也跟亲属差不多。 自从秦少虎受伤后,她只来看过一次,就再也没了动静。 不止如此,于晴曼的父母,也对这个养女失望至极。 假期回来,于晴曼只在家里坐了不到十分钟,饭也没吃,拿上钱推说有事就走了,平时也基本没电话。 “拿钱?”我大感惊讶:“她找到了林方阳这个有钱的亲爹,怎么还要养父母的钱?” “老于他两口子就是惯孩子!” 秦所长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已然忘记他自己有个儿子已经进去了,继续替于晴曼的养父母抱不平。 “于晴曼每个月都不少要,老于两口子工资又不高,只能省吃俭用,连荤腥都很少沾。要钱的理由堂而皇之,将来要赡养父母!我看啊,她就是个白眼狼,老于他们趁早想明白。” “林方阳腰缠万贯,就由着女儿抠养父母的钱?” “这个人心机深不可测,做事非常冷血,你一定小心点,最好少跟他接触。”秦所长咬咬牙,没隐瞒道:“我借了他二十万,还带着利息,他就找我要内部资料,我不答应,立刻翻脸要钱。这不,我把房子卖了,连本带息地还了。” 可以确认,林方阳和于晴曼就是父女。 他们同样冷血,同样奸诈,做事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 但秦所长不一样,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我拍拍胸脯:“秦所长,以后缺钱找我,不会附加任何条件。” “非常感谢!” 秦所长终于笑了,冲我竖了下大拇指,“周岩,你的心胸很大,将来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我轻轻摇头,“不瞒你,直到今天,我也无法原谅秦少虎。但罪不及亲人,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合格的所长,有正义感。” “合格个屁!” 秦所长自嘲一笑,“我当初可是没少难为KTV,一门心思想把你抓起来。” “那是你坚持认为,是我袭击了秦少虎,却逍遥法外。” “是,钻牛角尖了。” …… 跟秦所长聊了半个小时,我这才离开医院,返回公司。 办公室门前,站着一名漂亮的女孩,红色短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高跟鞋,正是于晴曼。 她看见我走来,立刻笑容灿烂,伸开双臂就想过来跟我拥抱。 铁卫破军不认识她,立刻黑着脸挡在中间。 “你们是谁?快点闪开。” 于晴曼恼羞嚷嚷。 “他们是我的保镖。” 我平静地解释一句,让铁卫破军闪开,招呼于晴曼进了办公室。 “曼曼,怎么回来了?” 我淡淡问了一句,还真是巧,刚跟秦所长聊起于晴曼,她竟然就出现了。 “请了个假,是爸爸派车送我回来的。” 于晴曼带着傲气,继而嘻笑道:“我这次专程回来,就是为了你,可不要不领情啊!” 为了我? 听到这三个字,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想把她给撵出去。 于晴曼的虚伪,总表现得那么自然。 她脸皮也很厚,上次回来发生了那多么冲突,现在却表现得像是个没事人。 “那就先谢谢了,请坐吧!” 我笑着拱了拱手,也要学会逢场作戏,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较劲。 于晴曼坐下来,从包里取出一份打印纸,微笑递了过来。 “跟爸爸争取了很久,他终于答应了。” 于晴曼从不忘向我要人情。 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不禁一阵愕然。 这是一份委托书,来自天海集团,上面不但有集团的红色印章,还有林方阳龙飞凤舞的签名。 看起来相当正规。 内容是:天海集团委托周岩先生,筹划成立东安县晴阳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并担任该公司法人,出任董事长一职。 为保证公司顺利成立,天海集团先期投资一千万,作为启动资金。 “周岩,是不是非常惊喜?爸爸心里有你,也有我!” 于晴曼眨了几下眼睛,干脆起身趴在办公桌上。 天海集团成立房地产公司,跟我有个毛关系? 我对林方阳和于晴曼这对父女,有着很强的戒备心,怎么会轻易被诱惑,掉进这个陷阱里。 “为什么要成立房地产公司?” 我装作感兴趣地打听,于晴曼却是嫌弃的眼神,觉得我明知故问,“当然是为了建造晴阳大厦,必须有开发商。” “为什么让我担任公司法人?” 我这句话,立刻让于晴曼不高兴了,嘴巴撅得老高。 “周岩,你是故意的吧,当然因为我们的恋爱关系,将来是一家人,我爸才选择你啊。” 真扯淡! 我觉得像是被于晴曼讹上了,非得当这个贱人的男朋友。 我哼笑着将委托书放在一旁,“一千万,能盖起大厦吗?” 第一卷 第224章 暗流涌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真的不懂?” 于晴曼小嘴成了夸张的O型。 “曼曼,你清楚的,我就是个高中毕业生,经营着一家卖杂货的小买卖,哪里懂什么房地产。”我皱眉道:“我本人都没有房产,多讽刺!” “其实呢,这很简单。” 于晴曼化身商业精英,侃侃而谈。 一千万用于买地皮,搞关系。 地皮到手了,抵押给银行,拿到钱去盖楼。 然后再把楼房抵押银行,又能换来更多的贷款,用于商业经营。 我彻底被惊呆了! 这踏马就是妥妥的空手套白狼,只需要一点启动资金就行,一千万似乎都多了。 万一中间出了差错,我作为公司法人,摆脱不了的责任。 如果经营好了,天海集团却可以坐享其成。 又是圈套! 林方阳的精明算计,绝对能甩楚海龙十几条街,连影都追不上。 于晴曼到底年轻,为了显摆,把实话都说了。 要是她说,集团后续追加巨额资金,这个圈套就完美了。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房地产公司的法人。 我更不想跟林方阳的天海集团,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你难道还不想答应?” 于晴曼见我不说话,有点急了,“听我一句,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识抬举,那真会激怒我爸的。” 你爸算个屁! 我心里暗骂不停,脑子却在飞速旋转,思考如何在不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将这件事给推掉。 长久的斗争,让我思维清晰敏捷,我还是想到了! 我却故意苦着脸:“曼曼,非常感谢林先生的赏识,也感谢你的暗中相助,可这事儿真的不行。” “为什么?” 于晴曼嗓门很大。 “周顺公司已经做出决定,一年内迁到平川市,我不在这里,又怎么能管理房地产公司,太令人遗憾了。” 我撒谎的水平与日俱增,脸上写着照镜子自己都会信的真诚。 “你要去平川?” “当然!东安县太小了,资源也少得可怜,应该放眼大都市,才能有大发展。” 我煞有其事,借用了云梦迪的话。 “哈,太棒了,等你去了平川,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于晴曼欢喜不已,不像是装出来的。 永远不见面才好。 我暗自冷哼,却装作歉意道:“曼曼,那就拜托你,回去跟林先生说明情况,我很期待跟林先生同在一个城市。” “嗯,一定没问题。” 于晴曼开心答应,“其实,我爸煞费苦心,成立晴阳大厦,也是为了我们。” “再次感谢赏识。” 我起身打开旁边的书柜,将韩风上次带来的那盒茶叶拿出来,递给于晴曼。 “拜托捎给林先生,一点礼物,不成敬意。” “有心了!” 于晴曼喜滋滋地接过茶叶,突然凑过来,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我站在窗口向下看,一边用袖子擦着脸。 就见于晴曼小跑着,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她没做停留,也不想看望养父母,又返回了平川。 她没拿那份委托书。 我回来坐下,将委托书随意扔在抽屉里,发出不屑的冷笑。 下班回到家里,我再次登录聊天软件。 等到九点多,阚山伪装的网友,还是没上线,像是从此消失了。 我怀疑他可能有所警觉,唯恐跟我继续聊天,会露出马脚。 回到平川的于晴曼,却给我来了电话。 她说林方阳得知我打算去平川,很是高兴,还收下了礼物。 既然我要走了,天海集团便决定取消东安县的晴阳大厦项目,等时机成熟,在平川市兴建晴阳大厦。 槽…… 前后折腾这么久,不少人都知道了,说取消就取消。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林方阳。 不靠谱! 也可能是有钱任性。 次日, 我接到了秦所长的电话,他让我转告韩风,嫌疑解除了。 派出所用了些手段,那名小混混到底招了。 正是季向北安排,让他们去砸自家的游戏厅,然后将此事赖到韩风身上。 “秦所长,季向北这算是诬陷敲诈了吧,能不能把他给抓起来?” “不能!” 秦所长否认了,“通过电话,他对此坚决否认,也拿不到其它证据。只不过,游戏厅那边的管理者,表示不再追究此事。” “就这算了?” “周岩,这种事情难得糊涂,警方也不能将全部精力,都放在闲杂琐事上。” “谢谢!” “跟我别客气,等找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我将秦所长的话,转告给韩风。 韩风松了口气,此事也给他提了个醒,风云堂吸收成员,一定要格外谨慎。 韩风还表示,他会告诉老黑,武馆那边严加管理。 但凡是义和堂的原成员,都要密切关注,防止混进来奸细,再生枝节。 我以为事情到底为止,却没想到越演越烈。 接下来两天,我从李威那里得知,季向北名下的所有游戏厅,都被人在夜里给砸得稀巴烂,但却没报案。 民不举,官不究。 警方并没有参与,季向北吃了个哑巴亏,本人也像哑巴一样,并未出声。 难道说,东安县的江湖上,又出现了第三股力量? 隐藏得也太深了! 我将此事告诉韩风,他也认为可能另有一股势力,悄然涌动着,借机来抢夺东安县的商业地盘。 常思思来电话了! “周岩,该你还我人情了!” “必须还,还请明示。” 我诚惶诚恐的语气,引来常思思的一阵大笑,继而神秘道:“我们一起去参观火葬场吧!半夜去。” 我顿时头皮发麻,自认不如常思思的胆子大,商议道:“这也太刺激了……思思,能不能换个地方?” “那就换医院的太平间,安安静静,特别适合夜半聊天。”常思思坏笑。 “这……” 我竟无言以对。 常思思的爱好算不上变态,却是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哈哈,逗你玩呢!” 常思思一阵大笑,总是这样的开朗乐观,“周岩,跟我做朋友,胆子一定要大,把生死都要看淡。” 自从离开了那个家,我自认胆子已经增加了数倍,也经历过生死之劫。 常思思口中的胆大,却始终带着瘆人的意味。 “不难为你了,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你陪我去,别告诉别人啊!” 常思思语气更加神秘了。 第一卷 第225章 抓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的心又是一揪,提心吊胆问道:“我保证不说出去,干什么啊?” “我最近研究了爬行动物,咱们去抓一条蛇,当场解剖,看一下它的内脏和骨骼,以及如何实现体温调节和快速行走。”常思思兴奋道。 我猛拍一下脑门,再次无语。 蛇类,邪恶、狡猾、恶毒的象征。 它们的样子天生令人恐惧,我只是想想,都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到底行不行啊?”常思思追问。 “好的吧!” 我勉强答应了,抓蛇比去看尸体强多了,不会留下太多的心理阴影。 “下午一点,我家小区门口,不见不散。” 在常思思的笑声中,我们结束了通话。 我连忙打开办公室的笔记本电脑,搜索到蛇类的信息,满屏的图片让我周身不适,硬着头皮研究起来。 有些蛇是保护动物,捕杀违法,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关上浏览器,但一张张毒蛇盘曲狰狞的形态,还在我眼前浮现,令人头皮发麻,连午饭都没吃好。 带着两名保镖,我们驱车离开公司,来到了安和小区。 身穿运动装,高扎马尾的常思思,正背着个包等在小区门前。 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周身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是那样的漂亮动人,又充满着青春的朝气。 常思思笑嘻嘻上了车,跟我并排坐着。 “思思,去哪儿?”我问。 “我知道个地方,可能会有蛇,一路向北开吧!” 我瞥见铁卫嘴角一抽,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发动轿车,快速驶离。 按照常思思的指引,轿车穿过市区,又转向驶入村路,期间还通过一处村庄。 茂密的树林,长着荒草的小路,还有车辙的痕迹。 我觉得这里很熟悉,不由微微皱眉。 常思思靠近我,坏笑着问道:“周岩,你来过这里,对吧?” “好像,是吧!”我含糊其辞。 常思思将嘴巴贴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不老实的家伙,你是不是跟刘芳菲在这里偷情?天当被,地当床,嘿嘿呀呀,有没有被扎到屁股?” 唰! 我的脸涨红如血,视力都觉得模糊,连忙解释道:“别瞎说!我们只是郊游,散散心。” “真的?”常思思歪着头,显然不信,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那你怎么一副心虚的模样?” “没有。” 我的回答苍白无力,让常思思又是一阵笑,随后吩咐:“右转,去里面!” 轿车驶入一片荒地,杂草枯黄低垂,在深秋季节力没有了生机。 四周围绕着树林,密不透风,让人有种暗藏危险的不安。 我和刘芳菲来过这里,当然不是偷情,却目睹了别人的一场偷情大戏。 也是在这里,我和刘芳菲打劫她爸刘子文,因此很后悔。 刘子文没有报警,我们幸运逃过了一场牢狱之灾。 我们四人下了车,这样的环境,铁卫和破军不免警惕地打量四周。 我也是心中忐忑,就怕密林中藏着杀手,突然冲出来。 常思思却很淡定,伸展双臂,嗅着林间清新的空气,做出陶醉的姿态。 “哈哈,亲近自然,放松的感觉真好。” 常思思大笑着。 我渐渐放松下来,觉得自己不该草木皆兵。 不会那么巧的,楚海龙那伙人即便发现了轿车到了这里,也来不及设下埋伏。 更何况,常思思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存在。 “你们等在这里,我跟周岩在附近转转。” 常思思傲气吩咐,俨然这就是她的私人保镖。 破军和铁卫可不这么想,双双看向我。 我则冲他们点点头,就这么办。 “岩哥,千万小心啊!” 铁卫忍不住提醒,还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直准备的钢管。 “有事喊我们。”破军补充。 “不用怕啊,本姑娘在此,一切妖魔鬼怪都只能夹着尾巴跑远。” 常思思背着手,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大家都被逗笑了! 我笑着接过常思思的背包,跟她并肩而行,缓步走向了不远处的那座土堆。 “思思,带着保镖一起抓蛇,也没什么的。” 我犹豫道,保镖的职责不该只是看车,哪怕带一个也好。 “不行!” 常思思断然拒绝,翻过那座土堆后,又对我坏笑。 “中午吃了几块西瓜,憋死了,本姑娘去蹲蹲,你不许偷看啊!” 原来如此! 我被逗笑了,举起一只手,“非礼勿视,我保证不看一眼。” “那就是想看个够呗!” “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去吧,我给你当保镖。” 我再次脸红了,慌忙将头扭向了一边。 常思思笑着走开,距离也不远,我很快听到了令人心慌意乱的水声。 我单手捂着狂跳的心脏,感觉身体发紧,努力将目光投向了晴空里的那朵白云,正在缱绻自由地飘荡着。 “有蛇!” 常思思惊呼一声。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到底还是看到了裤子提起的瞬间。 这一幕,将永恒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哈哈! 常思思一阵大笑,腰都笑弯了,她显然是在逗我。 “瞧你那红头涨脸的样子,本姑娘基本确定,你跟刘芳菲是纯洁的关系,但那家伙却不太纯洁。” 常思思重新走回来,又问了句让我尴尬的话。 “周岩,你要不要也方便下?” “我,不需要。” 我急忙摆手,又说:“思思,我们快点去抓蛇吧!” “好吧,咱们找找看。” 常思思答应着,取出了手术刀,一边在手里颠来颠去,一边向前走去。 抓蛇,并不容易。 虽然说草丛里有蛇,但它们非常警觉,些许的地面震动,都会让它们迅速远离,追不到踪迹。 在附近转了好一阵子,发现的只有乱跑的甲虫,并无其它收获。 “周岩,那里的石堆可能藏着蛇,它们体温低,喜欢较温暖的地方。” 常思思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目标明确,不想放弃。 我却很犹豫,如此一来,距离铁卫和破军他们就太远了,呼喊声都听不到。 “怕什么,过去看一眼,找不到咱们就回去了。”常思思撞了我一下。 “好吧!” 我到底答应了,跟常思思一起,走向了远处的石堆。 越来越近。 常思思停住脚步,眼中却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我好像听到了动静,有蛇。” 我的心却悬了起来,不由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棒,打死了再解剖,应该没有太大差别吧! 我们轻手轻脚,来到了石堆前,没有发现。 又绕到了石堆后面,却看到一些蠕动的东西,顿时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一卷 第226章 一枚婚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就在石堆旁,有一个竹笼子,里面塞着十几条黑蛇,正在纠缠蠕动着,不时有红色的蛇信子从缝隙露出来。 真有蛇! 还被人抓了这么多。 我根根汗毛直竖,根据在互联网掌握不多的知识判断,这些蛇都是有毒的品种,咬上一口是要丧命的。 看到了蛇,常思思却并不兴奋,反而蹙起了秀眉。 她蹲下来查看一下地面,不解道:“脚印很多,经常出没。从鞋码看,是一名健壮的中年男人,他抓了蛇为什么不带走?” “怕带回去,咬了家人吧!” 其实我也不明白,只是随口一说。 此刻我想的是,如何从里面弄出一条,满足下常思思解剖爬虫的强烈欲望,然后抓紧离开这里。 “没那么简单,这些蛇很饥饿,攻击性很强,不饲养也不杀了,必然有其它目的。” 常思思头脑缜密地分析着,我却没了耐心。 “大侦探,咱们要不抓紧放出一条解剖,要不就回去吧,这地方让人很不舒服。” “别着急!” 常思思起身看向四周,再看看脚印,又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此刻有点后悔了,不该跟常思思出来胡闹。 走了几十米,常思思停住脚步。 几米远的地方,一些被砍断的树枝,横七竖八地遮盖着一个小土丘,看土层还是新鲜的,附近还有挖土的痕迹。 “这里很像是个犯罪现场啊。” 常思思语气里带着兴奋,眼中也有了光芒。 “你怎么判断的?” 我心中不安,一边随口问着,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 “莫名其妙的土包,形状符合人体长度。” 常思思用手比量着,继续分析道:“但这里不适合建坟地,雨水大的时候,会被淹没的。况且,火化制度早就推行了,为了个骨灰盒,至于搞一个棺材吗?” “思思,咱别管闲事,快回去吧!”我催促道。 “不行,我必须验证下,自己分析的对不对。” 常思思不肯罢休,过去扯开几根树枝,抬脚就朝着土堆上踢了过去。 一块草皮被踢飞,下面浅黄色的软土。 常思思伸手要走我拿着的木棒,看准锋利的一端,又开始掘土,一时间土块飞扬。 十几下后,常思思便扔了木棒,神色凝重地蹲了下去。 “好可怜啊!” 常思思的一声感叹,惊得我头发直立,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走的准备。 “思思,你看到了什么?” “半只手,目测是女人的,还有一枚婚戒。” 常思思摇了摇头,随后站起来,带着点郁闷道:“周岩,报警吧!” “当然要报警啊!” “但我们出来抓蛇的秘密藏不住了,回家静候我妈大喊大叫吧!”常思思苦着脸。 出来抓条蛇,居然遇到了凶杀案的现场。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运气。 我刚刚拿出手机,翻找刘队长的手机号,常思思突然扑过来,把我砸倒在地上。 嗖! 一样东西从上方飞过。 我转头看去,惊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把身上的柔软娇躯都给忽略了。 一名蒙着脸的壮汉出现在树林边,他的手里正拿着弓弩,跟芙蓉之前使用过的一模一样。 是阚山! 他居然就藏在这里,还对我发起了袭击。 常思思从我身上跳起来,伸手捡起石块,就冲着阚山扔了过去。 我也急忙翻身而起,同样朝着阚山扔石块。 阚山一边侧身躲避,一边继续向前。 快跑! 我拉起常思思,弓着腰夺路狂奔,还故意跑出之字形的路线。 阚山岂能轻易放过我,一边追赶一边射击。 屁股像是遭受了一记重锤,紧接着便传来了疼痛感。 到底,我被阚山手中弓弩发射的小箭射中了,却不敢停留,一边继续奋力奔跑,一边高呼。 “铁卫,破军!” 终于,两名保镖的身影出现了,朝着我们狂奔而来。 我的心稍稍安定,回头看去时,阚山已经冲进树林中,眨眼没了踪影。 破军跑得更快些,急切问道:“岩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 我呼呼气喘地摆着手,看向还拉着手的常思思,她的秀额上布满了汗珠,同样小嘴微张地喘着气。 “思思,你还好吧!” “差点崴了脚,这人太凶恶了,是个杀人恶魔。”常思思心有余悸。 “岩哥,怪我们没保护好你,要不要去追那个杂碎?” 铁卫红着眼睛问道。 “不必了!” 我摆手,这太冒险了。 阚山不但熟悉这里的环境,手里还有凶器,是个非常危险的亡命徒。 “快扶我回车上吧!” 我吩咐着两名保镖,感觉屁股很疼,伸手摸了下,摸了一手血。 常思思一脸愕然,“男生也有大姨妈?” “关键时候脑回路掉链子啊。”我被气笑了。 突然想到什么,常思思朝我后面看过去,惊呼道:“周岩,你中箭了,疼不疼啊?” “还行吧,就是腿发麻。” 两名保镖一脸慌张,急忙扶着我,奔向了轿车。 终于坐在了后排,我却只能侧着身体,唯恐碰到了那支小箭。 常思思的脸上没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焦虑和关切,她捂着额头道歉,还带着些哭腔。 “周岩,对不起,都怪我,不该任性来这种地方。” “没关系,这比抓蛇还刺激!”我笑了。 “哼!多亏你还能笑得出来,万一箭头有毒呢!” “有毒早就发作了!” 我这才拿起手机,拨打了刘队长的号码,他很快接通,低声问道:“周岩,什么事情,局里正开会呢!” “我遇到了阚山,还看到了一个埋着女尸的土堆,刚刚死里逃生。”我如实道。 “你在哪里?” 我一时竟然答不上来,常思思提醒道:“李庄村往里,一处荒地。” “对,这里是个荒废的驾校。”我补充道。 “谁在你身边?” 刘队长敏感问道。 “常思思。” “真是胡闹啊你们!常局长正讲话呢,我必须得告诉他。”刘队长着急埋怨,又问:“周岩,你所处的位置安全吗?” “安全。” “等在那里,我马上带人过去。” “刘队长,我怕是不能等,屁股中箭了,正在流血。”我强调道。 “……”刘队长愣了愣又问:“思思受伤了吗?你都带着谁?” “思思没事儿,还有两名保镖开车来的。” “听我的安排!” 第一卷 第227章 又添一道疤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吩咐,留下一名保镖并转移到路边绝对安全的区域,等着警方赶来,帮着指引路线。 其余三人去医院,抓紧处理伤口。 说完这些,刘队长便急匆匆挂断。 破军举起手,他不会开车,主动申请留下。 常思思指明了埋藏女尸的位置,覆盖树枝和软土,特征明显,很容易找到。 铁卫驾驶着轿车,原地掉头,驶离这处荒地。 来到村路边,破军下了车,跟我们挥手告别,紧张地等着警员们赶来。 铁卫驾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县医院。 常思思和铁卫扶着我,走进医院,进去就高喊医生。 很快,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就赶了过来,两名护士也推来了移动病床。 男医生打量着被搀扶的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哪里受伤了?” 我的腿麻得更厉害,略显虚弱的费力转了转身,男医生便看到了我屁股上插着的箭。 男医生很惊讶,连忙问道:“怎么受伤的?” “问什么啊,抓紧给他处理。”常思思焦急催促。 “这得报案的。” “我爸是公安局长,已经报案了。” 男医生打量着常思思,看这傲气的劲头就不像是撒谎,连忙吩咐道:“好,马上带患者去手术室。” 我趴在移动病床上,众目睽睽下,被推进手术室。 常思思打着我女朋友的旗号,比男医生都快一步挤入手术室,男医生碍于她局长女儿的身份,也没阻拦。 我的裤子被脱掉,医生仔细观察后,也拿出了手术刀,很快就将小箭给取了出来,不可避免带下来一块肉。 箭头上是否有毒,需要验血才能确定。 止血,缝合,贴上纱布。 常思思全程观摩,小脸红扑扑的,竟然还有些兴奋。 带血破洞的裤子只能扔掉。 我又被当众换上了病号裤,而那点不为人知的男人秘密,都被常思思一览无遗,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还有两名女护士,也都毫不避讳地猛瞧,让我尴尬到了极点。 出了手术室。 药效还在,我能独立行走也不觉疼痛,貌似问题不大。 我又去抽血化验,随后被安排到单独的病房里,等待化验结果。 我让铁卫去给我买内裤和裤子,总不能穿着病号服离开。 “周岩,你这也算翘臀了。” 常思思开着玩笑。 “又添一道疤!” 我郁闷地抬起手掌,之前的那道伤疤,依然很清晰。 还好,屁股上的伤疤不容易被人看见,也更容易磨平吧? “更有男人味了!” 常思思坐在了病床边,托着香腮看着我,笑道:“你还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家伙,是不是干了很多坏事的报应?” “思思,别闹了!” 我苦笑摇头,“其实我也太不明白,怎么就被这伙恶人给盯上了,还没完没了,摆脱不掉。” “你一定背景不凡,回去查一下族谱,有没有那种世代纠缠的仇人,对方想要斩草除根。”常思思调侃。 我被逗笑了,但常思思的话,也太不靠谱了! “我家哪有背景,甚至都没什么亲戚。” 正说着话,破军来了电话。 他激动地告诉我,凶案现场来了好几辆警车,很多警察,都没数清楚多少人,场面很是壮观。 此外,还有两条威风凛凛的警犬。 几名警察在挖女尸,更多警员开始搜查附近的树林。 指挥此次行动的,正是常思思的爸爸,常勇局长。 抓捕逃犯,正在进行中…… “感谢岩哥,让我成为见过世面的人!” 这话,听着有点怪? 但得知前方情况后,我也是心情激动,但愿阚山这次能够落网,受到法律的严惩,等待他的将是被推上刑场。 一名护士推门进来,告诉了我化验结果。 我的血液里有微量的毒素,却不用担心,能够随着血液循环排出去,不会对健康造成影响。 究竟是哪种毒,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一定是蛇毒。” 常思思寒着脸提醒,最担心的事情到底发生了。 我也认同常思思的判断,现在看来,那些毒蛇就是阚山抓的,还提取了蛇毒,涂在了箭头上。 他如此精心准备,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一箭射死我。 护士出去了! 等了半个小时,又跟那名男医生进来。 “周岩,证实就是蛇毒,你还真是捡了一条命。” 男医生都要佩服我的运气。 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我,却笑不出来,连忙问道:“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裤子擦掉了大量蛇毒,进入体内的非常少。而且,蛇毒裸露的情况下,毒性会快速挥发,蛋白失去了活性。”男医生解释道。 “我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别吃辛辣的,不要喝酒,保持心情愉悦,很快就能好。” 呃…… 前面两件好说,保持心情愉悦却很有难度。 医生安慰着我,又安排护士给我打一针破伤风,可以住院输液,也可以开点药,办理出院回家。 我不想留在医院里,更何况除了屁股有伤口,也没有其它不适感。 换上铁卫买来的裤子,我一步步挪着离开了医院,小心翼翼坐进车里。 先把常思思送回她居住的小区,我也没再回公司,便让铁卫将我直接送回家。 铁卫坚持扶着我上楼,恼恨又歉意道:“岩哥,我和破军简直是废物,没用的东西,眼皮子底下还让你屁股受伤,丢了面子。” 不会说,就别说…… 我颇感无语,当然也不能责怪他们,“不用自责,跟你们无关。而且有你们的陪伴,我出入都安心多了,该谢谢你们才对。” “岩哥,你真义气,我们兄弟绝对可以为你豁出命,绝不后悔。” 铁卫将胸脯拍得山响。 “都不要出事,咱们要一起走得更远,下班休息吧!”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开门进屋去了。 屋内很安静,也让人觉得安全。 我还是挪动脚步,仔细检查了家里的每一处,这才侧身躺在了沙发上。 说不出的疲惫感袭来,我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里,阚山正手持弓弩,从后面狂追着我,不停有箭支擦肩而过。 夕阳如血,染红荒原。 而我,奋力狂奔,冲进了夕阳里…… 醒来时,已是黄昏。 我起身洗了脸,来到窗边,静静看着对面的街道。 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街边的华灯正在点亮。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双臂,放声高喊道:“我,周岩,是不可战胜的,狗日的杂碎们,都来吧!” 我的声音,从敞开的半扇窗冲了出去,惊走了树上的几只飞鸟。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一卷 第228章 文艺女青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又是谁来了? 我来到房门前,打开门镜向外看。 门外站着的,是一名衣着朴实的中年男人。 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不是阚山,这人体格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 中年男人继续敲门,没完没了,同时喊道:“圆圆,你开门啊,我是洪泉,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我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但三条防盗链依然挂着,怀着戒备冷冷道:“你这人什么毛病,怎么一个劲儿地乱敲门?” “你是谁?怎么跟圆圆在一起,我们已经订婚了!” 中年男人绝望地嘶吼,拳头立刻握紧了。 “我一个人住,没有圆圆,也没有方方,快走吧!” 我很是不耐烦,作势就要关门。 中年男人急忙一手推着门,一手从皱巴巴的西装兜里,掏出一个纸条甩开,固执道:“这是圆圆留给我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的。” 上面的地址果然是这里。 但是没用! 我强调道:“这是我租的房子,有合同的。” “可她说是她租的房子。” “她什么时候说的?” “好像,半年前。” 中年男人也开始不确信了,使劲抓抓头发,沮丧的样子颇有几分可怜。 我忽然想起来,前任租户就是一名中年女子,没准是这女人勾搭的男人。 我语气缓和了些,说道:“这位大哥,你找的圆圆可能是前任租户,她搬走了,不信你可以去门岗打听下。” “可是……” “或者你去派出所问问,或许有线索。” 我善意提醒,正是这个女人遗落了一个U盘,上面有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李奇因此锒铛入狱。 难说这女人就是视频里的演员,此刻已经在劳动改造。 “兄弟,不好意思啊!谢谢!” 中年男人道谢后,没精打采地下楼去了。 我重新关好门,振作起精神,泡了一碗方便面,当做晚餐。 常思思来了电话,我一边吃面,一边接通。 “周岩,你的屁股还安好吧?”常思思坏笑问候。 “不碰就不疼,对生活没太大影响。” 我并不隐瞒,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幸灾乐祸问道:“思思,回家挨骂了吧?” 苍天呐! 常思思一声悲呼,懊恼道:“何止是挨骂,简直是暴风骤雨,持续半个小时,直到我妈听到你屁股上有了个破洞的故事,她才被逗笑了。” 我屁股受伤有那么好笑吗? 看热闹的果然都不在乎,我没好气道:“放心吧,等我给屁股做个美容,管保恢复如初。” 哈哈! 常思思一阵大笑,继而小声道:“周岩,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阚山大概率抓不到了,你依然很危险。” “过街老鼠,早晚死得很惨。” 我不由骂道,又问:“那个女尸是什么情况?” “中年女性,死亡时间大约是两天前,正在排查她的身份。我爸倒是开通,还夸我心思缜密,我想参加解剖,他却死活不答应,强调学业为重。”常思思遗憾道。 “最后一年的学业冲锋,至关重要。我也觉得你应该收起所有心思,努力学习,积极备战,力争金榜题名。”我耐心劝说。 “哼,唠叨,你跟我爸一样讨厌。” 常思思嗔恼一句,说学习去了,便挂断手机。 阚山又逃了! 这让我的心情颇有些郁闷,真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这个恶魔的纠缠。 随着付晓雅开启视频,又看到她灿烂的俏脸,我便觉得烦恼已经消散了大半。 “姐,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什么喜事吗?”我笑问。 “发上月的工资啦,八万!” 付晓雅比划个手势,心情好得不得了,骄傲道:“要是留在KTV,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槽,终于时来运转了!” “你不是年薪制吗?” “对啊,目前是五万的月薪,多给了三万奖金。” “奖金这么多?” 我深感诧异,照这么看,付晓雅一年的收入可不止百万。 连我都要羡慕付晓雅的好运,跟天上掉馅饼也差不多。 “小姨说我工作很努力,以资鼓励。她对我可真好,就不跟她计较平日的严苛了,累点也值。”付晓雅由衷道。 “祝贺姐,你一定前途坦荡,不可限量。” “回想之前的荒唐岁月,真踏马像是一场噩梦,跟一群垃圾寻找生活,还是捡垃圾。”付晓雅感慨,竟然有些动容,“是小姨拯救了我,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个人。” “遇到云姨,是我们的幸运。”我附和道。 “有了回报,更觉得小姨对我良苦用心,否则……咦?” 付晓雅凑近镜头,看出我的不对劲:“小岩,你怎么总斜着身子?” 疑惑之余,她又板着面孔提醒道:“男子汉就要堂堂正正地坐着,这才显得有气质。小姨说的!” 有了小姨,就忘了弟弟…… 我连忙坐好,屁股上疼痛传来,急忙又把身体斜了过去。 “不小心扭了腰。” 我撒着谎,不想说出实情,让她为我担心。 “小屁孩哪有腰?这都能扭着。买点膏药贴上,平时小心点。” 付晓雅一边埋怨一边叮嘱,又无奈地耸耸肩,“其实,我想请假回东安县看看你,小姨不答应,说一切都要听她的安排。唉,我现在又有点讨厌她了。” 在付晓雅心里,我也跟云梦迪一样重要的吧? 我神情一阵恍惚,屁股上的疼痛让我又立刻清醒,不能让付晓雅回来! 如今的我,身边危险不断,楚海龙和阚山都在以各种方式盯着我,伺机而动,可不能让付晓雅也卷进来。 我急忙劝说:“姐,不用长途跋涉,经常在视频里见面,就像是还在一起。” “累了烦了生气了的时候,就很想抱抱你。” 付晓雅的微笑格外动人,又解释道:“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像是没有深深的拥抱,就觉得自己不是完整的。” 我也想深深拥抱你! 我的眼圈瞬间湿润,心中酸涩,轻声道:“姐,我也想拥抱你。” “也许,是孤独太让人深刻了,在喧嚣的都市里,却失去了自我。” 付晓雅感叹着,又笑嘻嘻问:“小岩,我是不是有点文艺范?” “文艺女青年。” “槽,一不留神就被环境改造了。姐不该这个样子,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大姐大,小弟成群,都踏马老老实实跪着。” 付晓雅飚了两句脏话,心情爽朗,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开心聊了一阵子,我们一成不变的任务,就是学习,又开始拿起了书本。 次日一早, 我刚刚起床,刘队长就来了电话,先谈起的并不是昨天案子。 我听到后,意外之余,内心也颇有些不安。 第一卷 第229章 接受调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我被人举报了,私下收受你的贿赂,明来暗往,大搞个人关系,败坏警队风气。”刘队长低声道。 “谁踏马的这么缺德。” 我不由破口大骂,继而激动表态,“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承认,随便他们去查吧!” “不,纸里包不住火,恰恰相反,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为什么?” 我迟疑了,这不等于将刘队长推到火坑里吗? “常局长很生气,是他让我转告你的,必须如实回答。周岩,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借钱还钱,天经地义。” 刘队长的语气也有些激动。 “唉,这算什么事儿。”我不由叹了口气。 “有人觉得我碍事,就想弄掉我,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吧!” 刘队长解释一句,又感叹道:“要不是常局长力保,别说跟你通电话,怕是已经被特殊处理了。” “刘队长,真是抱歉,都怪我不谨慎。” 我很后悔,不该在大厦门前给刘队长那笔钱,应该是被人偷拍到了证据。 如果换在办公室里,这事就不会发生。 “兄弟,跟你没关系。” 刘队长第一次用了“兄弟”这个称呼,“有些事情,我也不该遮遮掩掩,挑明就是了。” 直到现在,刘队长也没说借钱干什么。 我也没打听,问起另一件事,“阚山是不是逃了?” “没抓到,估计离开了东安县,但他可能还会回来,你还是要注意安全,少去僻静的地方。”刘队长善意提醒。 “那名受害者,知道是谁吗?”我又问。 “快有结果了。” 刘队长说完,又绕回刚才的话题,“兄弟,如果有纪律部门给你打电话,一定不要耍态度,积极配合调查。” “我懂!” “就这样吧,我得睡一会儿,在树林里跑了半个晚上。” “辛苦了!” “职责所在。” 结束通话,我也没了吃早饭的心情,一阵长吁短叹。 我非常怀疑,举报刘队长的就是楚海龙那伙人。 也只有他们,一直暗中盯梢,密切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这也说明,刘队长的公正无私,让他们非常难受,想要先把刘队长搞下去,然后全力对付我。 见招拆招吧! 我起身洗漱完毕,便跟铁卫和破军一道,去公司上班了。 刘芳菲见我走路的姿势不对,忙关切询问怎么回事儿。 我不想告诉她实情,只说是不小心扭了腰,过几天就好了。 周顺公司的宠物食品销售,持续火爆。 生强厂那边三班倒,夜以继日,也只能勉强确保供应。 “周岩,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刘芳菲问道。 “你的想法从来都没错。” “不,这是一次冒险。” 刘芳菲摇了摇小手,这才说出内心的打算。 她想把近期销售回笼的资金,全部都给张强,让他用这笔钱,尽快扩大工厂规模,生产出更多的宠物口粮。 当然,钱不能白拿,必须让张强用工厂的股份来抵押。 风险是,如果张强翻脸不认账,各种借口不还钱,那可能就会对簿公堂。 对周顺公司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我认为可以,张强这个人看起来,品质还不错。”我点头道。 “人的品质会变的,从来都是环境改变人,等他有了钱,可能连疯癫的妻子,都觉得很碍眼。”刘芳菲还是担忧。 “芳菲,放手去做吧!” 我鼓励着她,又说:“周顺公司之前就一间屋子,谁又能想到,很快有了两层楼的规模?或许人生,就是一场豪赌。” 好! 刘芳菲下定决心:“我去跟他谈,如果操作好了,公司每年能有几千万的入账,等咱们手握大笔资金,什么都好干了。” 下午两点。 我接到了一名男子的电话,对方自称是平川市监察委的工作专员,姓于。 找我有事当面核实,让我去一趟东安酒店301房间。 我知道找我干什么,带着些怀疑地问道: “于专员,为什么去东安酒店?” “我们选择在这里临时办公,怎么了?” 于专员不悦反问。 好大的威风! 这种腔调让我很不舒服,直言道:“我担心自己有危险,很少去陌生的地方。” “你有什么危险?是谁威胁你?” 于专员不满的追问。 “一名亡命徒,他死死盯着我,一直寻找各种机会下手。昨天下午,我还被他射伤了,差点丢命。”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假冒的,对吧?” “是。” 我回答得很干脆,于专员沉默了片刻,说道:“县公安局的常局长也要赶来,你到酒店门前,等他一下,一起上来吧!” “好,我这就过去。”我这才答应下来。 收拾下,我带着保镖,赶往了东安酒店。 我在门前等了片刻,一辆轿车驶来,常勇局长冷着脸从上面下来了。 “常局长!” 我连忙笑着打招呼。 “周岩,你不能总惯着思思,去抓什么毒蛇,差点惹了大麻烦。”常勇埋怨道。 “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就恰好碰到了阚山。” 我连忙道歉。 “我也知道,这事儿是思思撺掇的,真不让人省心。这事儿就算了,刘志伟的事情倒是有点棘手,你借他钱了吧?” 常局长一边跟我交谈,一边往里走。 “借了!” “借钱可以还,没什么大不了,但他可能还有别的把柄,落在对方的手里,我还不清楚是什么,没问出来。” 常勇的眉头一直拧得很紧。 “我帮不上什么忙。” 我无奈地摊手。 “你不添乱就行,切记不要触犯法律。”常勇正色提醒。 我们乘着电梯,来到了三楼。 301的房门半开着,我这才知道,这里是个小型的会议室。 此刻,里面正坐着一男一女,男人五十出头,国字脸,不苟言笑,应该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于专员。 女人四十多岁,模样普通,正低着头用手机发短信。 两人都穿着我不认识的浅灰色制服,胸前还别着红色的徽章。 于专员皱眉起身,一边跟常勇握手,一边不满道:“常勇,你就是来添乱的。心里没数吗,这不符合工作流程!” 第一卷 第230章 好男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才不管什么流程。” 常勇的态度很强硬,抽回手不客气道:“老于,你了解我,没错,我就是护犊子,没有真凭实据,别想把人带走!” “什么话,没证据我们会来吗?”于专员恼火道。 “那也应该先交给我们处理!”常勇声音更高,强调道:“别总用上头压人!出生入死第一线的是谁?是警员!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算了,你这犟种的毛病一直没改。” 于专员摆摆手,沉着脸让常勇坐在他的身边,又介绍的身边的女士,姓蔡。 我看出来了,这名于专员跟常勇的关系很熟,说话不见外的那种。 否则,今天一定是另外的场景。 我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三人只顾着聊天,也没人理我。 等了二十分钟,刘队长进来了,并没有穿警服。 看到局长在这里,刘队长连忙立正问好,常勇耷拉着眼皮嗯了声,就算招呼了。 刘队长跟我并排坐着,腰杆笔直。 但看起来,很憔悴,眼中布满了血丝,总是熬夜的缘故。 而我的身体微微倾斜,只能用半个屁股支撑,双臂也撑在了桌子上。 于专员扫了我一眼,轻哼一声,大概是觉得我的坐姿没气质? “现在开始吧!” 于专员端正坐好,沉声提醒道:“以下的询问,会被录音的,希望你们能如实回答,隐瞒会对你们极其不利。” 我和刘队长都点点头,那名蔡女士准备好纸笔,同时开启了录音笔。 “周岩,你是否行贿了刘志伟警官?”于专员上来就问。 “什么行贿?” 我愣了下,“我只是借了刘队长一笔钱,他答应归还的。” “借了多少?” “十万!” “钱哪来的?” “公司经营所得。” “借钱的目的是什么?”于专员皱眉又问。 “没目的啊,我觉得刘队长为了破案,奔波辛劳,他有了困难,就该出手相助。”我耸了耸肩,神情很淡定。 “为什么用报纸包着递进车里?你,在掩藏什么?” 于专员咄咄逼人,常勇皱眉斜了他一眼,保持着沉默。 我可以断定,举报内容里,就有这张照片。 我很后悔,到底是经验不足,哪怕悄悄在车里递给刘队长,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那可是十万现金,我怕丢了,总不能抱着吧?办公室报纸很多,随手扯一张包起来,这有错吗?”我梗着脖子辩解。 “你撕掉的是什么?”于专员问道。 “刘队长给我打的借条,我相信他的人品,觉得没必要,就给撕了。” 我如实解释,又懊悔自作聪明,留着借条就对了。 紧跟着,于专员又询问了刘队长,问题差不多,答案也自然一样。 “常勇,你瞧瞧,这串供多一致。”于专员不满敲了敲桌子。 “还没有任何定性,串供这个词都用上了?他们,都不是罪犯!” 常勇冷声道。 于专员深吸一口气,又问:“刘志伟,你借钱干什么?” “我不想说。” 刘队长摇了摇头,强调道:“我就是临时有困难,想让周岩帮我渡过难关,这笔钱一定要还的。” 呵。 于专员冷笑,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点。 “好吧,我来说。” 常勇微微皱眉,不由调整了个坐姿。 于专员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让身边的蔡女士交给了刘志伟。 我撇了一眼,心里也暗自吃惊。 看角度像是俯拍,上面两个人,正是刘队长和一名中年女人,他将报纸包着的钱,正塞到女人的手里。 从报纸排版图案看,很像我给他的那十万。 但从外观分析,又似乎更厚一些。 难道说…… 不可能,刘队长不该是那样的人。 “这是严重侵犯隐私!我抗议,一定要查照片来源!” 刘队长的脸色涨红如血,大吼着起身,气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稍安勿躁!” 常局长压了压手,示意刘队长坐下。 刘队长坐下来,使劲搓了几下脸,继而长长叹了口气。 “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的妻子,她是谁?你为什么要给她钱,作为公职人员,作风问题,也是违纪!”于专员正色强调。 刘队长沉默了,胸脯剧烈起伏,似有火山要爆发出来。 “志伟,说吧!我相信你的品质,不会让我失望的。” 常勇说话了,还点起了一支烟。 “我可以说,但你们不要去找她,给她留点自尊和颜面吧!”刘志伟商议。 “这……” 于专员觉得刘队长的要求很过分,既然要查,当然要一查到底。 “只要她是无辜的,可以不去打扰。” 常勇又说话了,引来于专员的白眼,到底是谁在调查。 “我们会视情况而定。” 于专员不想跟常勇发生冲突,含糊一句。 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心中的郁结,刘队长眼圈一红,下意识摸了摸兜,想起此时自己不能吸烟,又垂下了手。 室内一片寂静,包括我在内,都想知道真相。 “她,是我战友的妻子,我那个战友,前几年患病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还有一些债务。她很要强,整天去捡纸壳子塑料瓶,每天只吃一顿饭,两个馒头,还有人看到她捡菜叶子……” 刘队长说不下去,钢铁般的汉子,竟然泪如雨下。 “稳定下情绪。”常勇道。 “省吃俭用的,本来债务快还完了。可是祸不单行,孩子也病了,需要一笔钱治疗,战友妻子弄不到钱,一度抱着孩子离开医院去跳河,幸亏被人发现了。” 大家都沉默了! 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深深敬佩刘队长,这才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半晌后,于专员叹了口气,这才问道:“刘志伟,你向周岩借钱,就是为了帮这位战友的家人?” “是,我看不下去。我也知道,不该向周岩借钱,一时想不到还有哪里能借到,冲动之下,就这么做了。” 刘志伟擦了把眼泪,继续说道:“她不肯收,直到我答应,她有钱了再还,这才勉强收下。” “不止十万吧?” “还有我家的五万积蓄。” 刘队长有些难为情地压低了声音,不知出于存款少,还是未告知家人私自取款的缘故。 “你那个战友,还有他妻子的名字,都告诉我们。” 于专员也被感动到了,保证道:“我们会派人暗中调查,无出入的话,绝不会去打扰他们母子。” 记录过后,于专员表示,调查到此结束。 常勇没走,我和刘队长离开了房间,一起下楼。 “刘队长,你该告诉我实情的,我可以替你去捐这笔钱。”我认真道。 “兄弟的好意我领了,你还是不太了解,有些人的自尊是不容易撼动的,也可以说是一种为了颜面的固执吧!” 刘队长大有深意道。 我若有所悟,默默地点了点头。 “周岩,你又帮了警方一个忙。” “我也没做什么,光添乱了。” 我汗颜地摆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是是非非,都要麻烦警方,倒像是警局给我开的。 “昨晚是不是有个男人,敲响了你的家门?” 刘队长突然问道。 第一卷 第231章 网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有这么回事儿。” 我想起来了,又解释道:“那男的来找前任租户,但我没给他开门。” “保持警惕是对的。” 刘队长点点头,“是你让他去派出所找人的吧?” “是啊!” “他没去派出所,稀里糊涂去了县公安局。警员根据他描述的女性相貌,觉得跟那名受害者很像,于是拿出画像给他看,还真就是,省了警方很多对比排查的时间。” 刘队长终于释然地笑了,但我却是毛骨悚然,一点都笑不出来,惊愕道:“我的前任租房者,被阚山给杀了?” “应该是吧,初步确认,死因是中了蛇毒。” 刘队长对我也不隐瞒,“推断作案过程是,阚山将其打晕,又让毒蛇去撕咬,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阚山可真狠,丧尽天良。” 我脊背发凉,刘队长接下来的话,更是惊得我脚底都冒出了寒气。 “案发现场的笼子里,还有很多毒蛇,阚山测试这种手段有效,很可能会用毒蛇来谋害你。比如,扔进车里,一旦被咬处理不及时,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阚山为了杀我,还真是开动脑筋,手段和花招层出不穷。 受害者跟阚山什么关系,不清楚。 他们为何在一起,阚山为何杀了她,也不清楚。 受害者的背景正在调查中。 我之前的判断有误,前租户留下的U盘视频中,她不是演员也没有出镜。 可是她怎么得到的视频? 我急忙将这条线索,告诉了刘队长,他记下来,回去追踪调查。 “兄弟,多保重吧,你现在的身价比金人还贵,恐怕动心的不只有阚山。” 酒店门前,刘队长拍拍我的肩膀,随后坐进警车里离开了。 我愣在当场,忽然觉得刘队长说得有道理。 我的命值一千万,以目前不到百元的黄金克价看,假如称量下体重,确实比金人更值钱。 如此值钱的我,当然会让亡命徒们不惜代价,力争获得赏金。 收起纷乱的思绪,我也坐进轿车里,重新回到公司。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 我在外面吃过晚餐,这才又回到家里。 前任租户死了,死在荒郊野外,还好不是这个家。 尽管如此自我安慰,但还是感觉不舒服。 于是,我去了阁楼,躺在床垫上,头枕胳膊,目光透过斜窗,静静地看了一会夜空。 幻想付晓雅就在身边躺着,便不觉得孤单。 房门又被敲响了。 我缓步下楼,透过门镜一看,竟然还是昨晚的男人。 他怎么又来了? 这次我直接打开了门,皱眉不解道:“这位大哥,你有什么事儿啊?” “给你添麻烦了,这里有没有圆圆留下的物品?我想拿回去,留个纪念。” 男人哽咽着,憋不住的泪水,到底流了下来。 我住进来时,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应该没有前租户留下的物品。 看男人也挺可怜的,我心软了,点头道:“那你进来吧,觉得哪样东西是她的,拿走就是了。” “谢谢!” 男人擦着眼泪道谢后,缓步走进屋子,我随手把房门关上了。 泡了两杯茶,我端到了阳台的圆形玻璃桌上,懒洋洋地斜着身体,靠在竹椅上。 我由着男人出入每个房间,紧跟着,他又踩着台阶去了阁楼。 半晌后,男人从上面下来,来到了阳台。 “找到了吗?”我问。 “那个床垫是她买的,还是我出的钱,说可以躺着看星星。”男人有些拘谨地搓着手。 “没问题,你拿走吧!” 我大方表态。 “不拿了,太沉重,就像是我的心一样。” 男人苦涩地摇了摇头,又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实在打扰了。” “坐下喝杯茶吧!” 我抬了下手,男人犹豫下,还是坐下来,颤抖着手喝了口茶。 看着窗外小区不断亮起的灯光,我跟一个陌生男人,随意地聊了起来,化解着彼此的那份孤单。 他叫滕洪泉,平川市人,职业是一名水暖工,收入不高,但工作很稳定。 两年前,滕洪泉在网上认识了这个房子的前租户,名叫舒圆,展开了一场浪漫的网恋。 很快,两人就如胶似漆,爱得死去活来。 舒圆是个单身贵族,滕洪泉有妻子,但没有孩子。 网恋半年,舒圆去了平川,两人见面开了房。 那夜过后,滕洪泉就坚定地跟妻子离婚,梦想着迎娶舒圆,那才是他心中的女神。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了新欢抛弃旧爱,我对滕洪泉的做法非常鄙夷,忍着骂他的冲动,又给他添了杯茶。 滕洪泉讲,舒圆三天两头各种借口跟他要钱,合计有二十多万。 他还给舒圆买了订婚戒指,钻石的,又花费了三万多。 活踏马该! 我心里暗骂滕洪泉,这货分明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舒圆不但长得好,还能租这么好的房子,出手阔绰,可能是个交际花,绝不会瞧上他这样的水暖工。 不过是逢场作戏,想骗他的钱。 滕洪泉讲述,三个月前,舒圆突然拉黑了他,手机也打不通了。 这下,滕洪泉彻底懵了,不知所措。 由极度的失恋痛苦,进而陷入到深深的绝望中。 他不停翻找舒圆留下的物品,终于找到了这张纸条,上面写着租房的地址。 来到东安县,找到山河小区。 但小区门口的保安却不让他进来,他只好偷着翻墙,还差点扭伤了脚。 “唉,我总算找到了圆圆,却是天人永隔,只是一幅画像,我的心疼得都要跳不动了。”滕洪泉捂着胸口,又落下了两行泪。 我到底没忍住,提醒道:“滕大哥,你不觉得她一直都在骗你吗?” “不!” 滕洪泉使劲摇了摇头,“她临死前都还戴着我买的戒指,说明她心里一直有我。不跟我联系,可能是遇到危险,不想连累我。” 我竟然一时无语,就没见过这么又痴又傻的男人,被人骗了还要帮着数钱。 “到底是谁害了圆圆,我跟他拼了!” 滕洪泉握紧拳头,发出低低的吼声。 是阚山,但我没说。 如果可以说,警方一定会告诉他。 这时,滕洪泉的裤兜里,传来了手机铃声。 他掏出手机,很老的款式,磨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漆色。 “啊,圆圆给我来电话了?” 滕洪泉惊得目瞪口呆。 闻言,我后脖颈也是一阵凉意。 第一卷 第232章 初雪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死人怎么可能来电话?! 这太诡异了! 可能,是阚山拿走了受害者的手机。 可他为什么要给滕洪泉打电话? 我迅速冷静下来,沉声叮嘱道:“接吧,不要乱说话。” 滕洪泉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手机漏音很严重,我听到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阴冷又冰寒。 “滕洪泉?” “是我,你是哪位?” “舒圆被我绑架了,准备一百万赎人吧!” 啊…… 滕洪泉眼睛瞪大了,我冲他点点头,他立刻会意,带着哭腔道:“我哪有一百万,求你放了她吧! 求求你了,不要伤害她。” 滕洪泉表情痛苦,显然已经入戏了。 “她说钱放在你那里,不拿钱就等着收尸吧!” 男人说完就挂断了。 滕洪泉茫然地拿着手机,彻底陷入了混乱中。 “难道说,圆圆她没有死?”滕洪泉喃喃自语。 “别磨叽了,赶紧去报警!”我催促道。 “对对,没准还能救下圆圆。” 滕洪泉使劲点着头,急匆匆出了门,又快速跑下了楼。 我独自坐了一会儿,又上楼去了。 想到床垫是死去的舒圆买的,还在上面看星星,就觉得很膈应,干脆扔了吧! 我弯腰去拖床垫,却感觉格外沉重,带动屁股上的伤口,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痛感。 明天安排铁卫和破军处理吧! 正要离开,我发现了上面的拉链,竟然用针缝得结结实实。 好好的床垫,为什么要缝上? 我有了好奇心,于是拿出手术刀,将缝线挑开,又将拉锁给拉开了。 里面一层塑料布,这不是买床垫的标配。 等我将塑料布抽出一截,看到里面的塞着的物品,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 是一捆捆的百元钞票,却并非是新钞。 我再次将塑料布割开,将钞票都取出来,堆了一大堆,目测是百万。 发财了! 我心情激动,第一念头就是据为己有。 反正是旧钞,也查不到来源。 但我很快就冷静下来。 刚才滕洪泉接到的电话,对方索要的就是一百万。 没想到,这笔钱就藏在床垫里。 我和付晓雅手头拮据之时,居然都在百万钞票上躺着做发财梦。 不…… 我不能私吞这笔钱,这不光是不义之财,还可能跟凶杀案有关。 我已经麻烦缠身,不能再自找麻烦。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说明情况。 同时将滕洪泉来过,还接到死者来电的事情,也一并讲了。 刘队长夸了我,这样做就对了,时刻保持高度的敏感性。 半个小时后, 刘队长亲自带人来了,将钱装进袋子里,把床垫也拖下楼,作为证物一并带走,倒是省得我亲自去扔掉。 “刘队长,我一直没想通,受害者早搬走了,为了留下这么大的一笔钱?” 我忍不住打听,实在令人费解。 到底是办案无数的警队队长,刘队长给出的解释,听起来相对合理些。 “首先,这个床垫很新,又有用途,她认定不会被随意扔了。其次,这笔钱的来源一定有问题,她不敢拿走,更不敢消费。最为关键的是,她在寻找合适的时机,过来将属于她的床垫要走,这样就把钱也带走了。” “如果我把钱私吞了,没问题吧?” 我搓了搓鼻子。 刘队长一愣,继而也笑了起来,还开了句玩笑,“我认为你不会那么做,毕竟嘛,你也不差钱。” 谁还会嫌钱多! 拱手交出去本可以独吞的一百万,这件事足可以让我纠结一段时光了。 “调查结束了吧?”我打听。 “人走了,认定我没有违纪,还可以在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刘队长一身轻松的样子,最后替我关好了房门。 上班,下班! 我一直带着保镖,行事谨慎。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一直没有危险发生。 这期间,常思思找过我两次。 其实就是打着补习功课的名义,出来散心闲聊。 我偶尔也会在电话里,跟小妹周芽聊天,听到她笑声,便也感觉很是开心。 我一直忍着回家看望小妹的冲动。 唯恐被楚海龙等人发觉,连累到家人。 进入初冬。 这天上午,天空中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 在我的记忆里,东安县没有雪,冬季里只有冷冷的风。 看到漫天飞雪的这一幕,让我很是欣喜,还将此事通过短信,告诉了付晓雅。 付晓雅给我回了消息,她那边刚下了一场暴雨,站在高楼之上,看电闪雷鸣,更是觉得壮观。 我欣赏着雪景,来到了公司。 习惯性地,我先去刘芳菲的办公室,推开后,却发现里面没人,电脑屏幕还在亮着。 人去了哪里? 这时,财务钱姐从屋里脚步匆匆地出来,脸色很不好看。 “周董,出大事了!” “怎么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猜到跟刘芳菲有关。 “刚才突然来了两名警察,把刘总给带走了。还,还戴上了手铐。” 钱姐惊慌地抬起自己的手腕。 我如遭电击,急忙问道:“为什么抓人?” “我问警察,他们不说,还警告我不要妨碍公务。” “他们是哪里的,出示证件没有?” “应该出示了证件,否则刘总不会跟他们走的。周董,一定得把刘总救出来啊,她对我们大家都特别好,就像是个小妹……” 钱姐说不下去,低声哭了起来。 “放心吧,哪怕豁出去一切,也要让芳菲出来。” 我说的是心里话。 此刻格外难受,就像是心被狠狠刺了一刀。 脑子晕乎乎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办公室。 打开窗户,雪景索然无趣,冷风却让我清醒了下来。 刘芳菲绝不能有事。 为了周顺公司,她已经倾尽所有,才让公司发展到今天。 她还是个病人,经不住折腾的。 想到这些,我就得眼睛酸涩的难受,努力保持冷静,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 “兄弟,最近还好吧!”刘队长笑问。 我却笑不出来,直接问道:“刘队长,我们公司的刘芳菲总经理,被警察给带走了,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还戴上了手铐?” “哦,我还不清楚这件事,先问问辖区派出所,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等我电话。” 刘队长说完便挂断了。 我焦急地等待着,根本坐不住,不停在屋里走来走去。 我的眼前都是刘芳菲的身影,还有她乐观的笑容,挥之不去。 十分钟后,刘队长的电话来了,我连忙接起来。 第一卷 第233章 不能拖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情况是这样的。” 刘队长讲述,就在昨晚九点,郑上福,也就是大福,偷偷溜出家门,躲在五福珠宝店的附近。 刘子文从店里出来开车,大福突然袭击了他,用一柄很长的锥子,刺穿了他的脾脏。 刘子文当场疼痛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 今天早上,刘子文醒来,才说出袭击者是大福。 接警的是西河派出所,随即上门将大福给带走了。 大福交代,是刘芳菲让他做的,嘴里还一直嘀咕着,杀坏人,杀坏人。 因此,刘芳菲涉嫌教唆伤人,被西河派出所直接给抓了,羁押调查。 我被彻底惊呆了。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多半真跟刘芳菲有关系。 她之前一直留着大福在办公室里,又给买零食,又让看书,原来是为了让大福去干掉她的父亲刘子文。 教唆行为一定有,只是进行的非常隐秘。 我也很后悔,早知道刘芳菲让大福来公司,必有目的。 我不该妥协,任由大福来往出入。 大错已经酿成! 可是,犯错的刘芳菲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周顺公司的当家人之一。 我又怎么忍心,让本就身体不好的刘芳菲去坐牢。 无论如何,也必须把她捞出来。 我稳稳神,违心道:“刘队长,刘芳菲的情况你了解,她虽然跟父亲一直不和,闹过很多矛盾,但也不会做出教唆大福这种事。何况,以大福的智商,他的话不能成为证词。” 刘队长沉默了,显然不认可我的判断,好半天才说道:“周岩,这是刑事案件,放人是不可能的。” “那也不能落在西河派出所,李钟雷不是个好东西。” 我着急之下,口不择言,索性也豁出去了。 “上次我被传唤过去的时候,他就用了很令人不齿的手段,幸好你及时赶到。刘芳菲身体有病,根本扛不住折腾的。” “我考虑过这一点,刚才就提出,要把刘芳菲的案子转到局里这边办理,但西河派出所的所长态度很强硬,咬定这不属于刑事上的大案,不同意局里插手。” 刘队长实话实说,继而点拨道:“周岩,该找谁你知道的,别拖延,万一刘芳菲什么都说了,一切就晚了。” 我知道该找谁,常勇局长。 但他一定会训斥我,搞不好还会翻脸,从此形同陌路。 可是,为了刘芳菲,即便给常勇下跪哀求,我也会毫不犹豫! 否则,我的良心会歉疚一辈子的。 深吸一口气,我拿起手机,找到常勇的电话拨打过去。 好半天,常勇才接了,问道:“周岩,什么事?” “常局长,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刘芳菲,被西河派出所抓了,我想……” 常勇不等我说完,便直接问道:“为什么抓她?” “说是涉嫌教唆伤人。” “周岩,你没毛病吧?这是不可能随意释放的。” 果不其然,常勇立刻就生气了,进而劈头盖脸地训斥。 “你不是以为,自己有点所谓的社会关系,能够搞定一切?” “常局长,你误会了。” 我脑门都冒汗了,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西河派出所会办案不公,会屈打成招的。” “什么话!公安是有纪律的!” “那个李钟雷,上次传唤我的时候,就撕了我的手机发票,还想对我动手。” 我直接点出了名字。 常勇沉默片刻,冷冷问道:“投诉警员,是要有证据的,你有吗?” 我一时语噎,陷入了沉默。 手机没了动静,常勇给挂断了。 还是在常勇这里碰了钉子,我的心情一落千丈,就像外面的天空那般灰暗。 我不知道,该找谁去救刘芳菲,又该怎样才能再见她一面。 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是那样的无助。 一想到刘芳菲被戴着手铐,挺着虚弱的身体,倔强地坐在审讯室里,面对冷冰冰的质问,我的心就像是被撕开了一样。 如同被抽空了灵魂,我呆呆坐着,茫然无措。 过了一个小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秦所长。 我无精打采地接通,打了声招呼。 “周岩,刘芳菲是你们公司的人,对吧?”秦所长问道。 “是,公司总经理。” 我报上了职务,心里猜测,大概是秦所长也听说了这件事。 “是这样的,经过县公安局的协调,西河派出所将这起涉嫌教唆伤人的案件,转交给了新区派出所查办。” 我眼睛顿时亮了,脱口而出,“这太好了!” “周岩,这是刑事案件,在没查清楚之前,不可能放人的。” 秦所长也说出同样的话,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不求放人,秦所长,我求你们善待刘芳菲,她是个病人,也不会知道她身上是否带着药。”我退而求其次。 “这个没问题,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把握审讯的尺度。”秦所长答应道。 “那谢谢你!” “不用客气,案发地隶属于新区派出所。否则,我们这边也接不了这个案子。” 秦所长解释一句,便挂断了。 我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好了不少。 常勇虽然训了我一顿,但他还是帮忙了,给西河派出所施压,将这个案件给转移查办了。 我跟秦所长的关系还好,他应该不会太难为刘芳菲。 钱姐敲门进来,左顾右盼的谨慎样子,像是个小偷。 “周董,刘总的情况怎么样?” 钱姐打听。 “被人诬陷了,很快就能放出来。” 我安慰着她,心里也没有把握,但这个时刻,安慰人心很重要。 “我就说,刘总怎么看,都不像是犯法的人。” 钱姐的腰杆也挺直了,又问:“有几个报销凭据,需要领导签字的。” ……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中午的盒饭,我只吃了几口,便丢进了垃圾桶里。 我想去看望刘芳菲,但秦所长一定不会答应。 我又想到了常思思,让她出面或许能行。 但这个念头,还是被我死死按了下去。 不能再这么干了,蹬鼻子上脸,只会真正惹怒常勇,反而适得其反。 下午四点,雪停了。 地面上只有一层浅浅的白,只怕不等朝阳升起,积雪便会融化干净,像是从未来过。 就在满怀担忧地凭窗眺望时,手机终于响了,是秦所长! 第一卷 第234章 无法化解的仇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心怀忐忑地接通电话,就听秦所长不高兴地说道:“周岩,你快点过来,把刘芳菲给接走吧!这家伙也太顽劣了,大吵大嚷,还故意尿了裤子,接下来,就该倒下装死了?” “可以放人了?” 我惊喜之余,又不可置信。 “大福虽然指认是刘芳菲教唆行凶,却交代不清楚具体时间和怎么安排的。他虽然之前常去周顺公司,但最近一段不去了,已经跟刘芳菲断了联系。 所以,警方认为刘芳菲可以暂时解除嫌疑,除非再有新的补充证据。” “秦所长,真的谢谢你!” 我满怀感激。 “周岩,听清楚了,只是暂时解除嫌疑,一个月内,刘芳菲都不能离开东安县。其实,有些事情是明摆着的,但不得不说,手段很高明。” 秦所长点拨道。 言外之意,他也认为就是跟刘芳菲指使的,只是没有证据。 “刘芳菲在公司是多能手,她怎么会傻到自毁前程?她一定是清白的。至于大福脑子里想什么,又会做什么,只有他知道。”我嘴硬道。 “这件事远没有结束,两名受害人都不会轻易罢休的。”秦所长提醒。 两个? 还有谁? 这一会儿,我感觉自己脑子也不好用了,诧异问道:“不就只有刘子文一个吗?” “大福!虽然不会给他判刑,但他们家不但要给刘子文一笔赔偿,他也不能再到处溜达了,警方会强制他入院治疗。”秦所长解释道。 我愣住了,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大福虽然可以免去牢狱之灾,却必须要住进精神病医院。 韩风的母亲就在那里,我了解情况,住院费是一笔沉重的支出。 结束通话,我招呼两名保镖,匆忙下楼。 我亲自开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新区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大厅里,我终于见到了刘芳菲。 她正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头发凌乱如同草窝,裤脚还是湿哒哒的。 看到了我的鞋子,她这才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终于笑了。 “芳菲,跟我走!” 我果断伸出手,她连忙握上去,握得很紧,不想放开。 小手是那么凉,像是从坚冰中淬炼过多日。 我毫不吝啬地传递着温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走出了派出所。 冷风让刘芳菲打了个寒颤,我连忙脱下西装,盖在了她的肩头。 扶着她坐上副驾驶座,我立刻启动轿车,掉头离开。 “芳菲,吃药了吗?” “早上就吃了。” “一切都好吧!” “反正没死。” 简单交流后,我将轿车停在了一家洗浴中心的门前,说道:“芳菲,去吧,我给你买套衣服,待会送来。” “踏马的,是该洗去一身晦气了。” 刘芳菲下了车,走进了洗浴中心。 一个小时后,我带着焕然一新的刘芳菲,又去了麦当劳用餐,捎带也给铁卫和破军点了一份。 我们保持着默契,只是静静用餐,很少交流。 等回周顺公司时,已是夜色降临,车灯也照不亮前方的路。 五楼的员工们都下班了,走廊安静的只有我们的走路声。 进入刘芳菲的办公室,她斜靠在椅子上,这才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 “可真折腾,还好熬过来了。” “芳菲,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 我沉声道,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刘芳菲回来了,但麻烦只是告一段落,还会接踵而来。 可无论是我,还是刘芳菲,都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并不成熟的肩膀,只能奋力地将一切都扛起来。 “我知道,没有你到处找关系,我不可能放出来。周岩,我总想把一切做好,不给你添麻烦,但这次又让你操心了。” 刘芳菲说着,眼中也有了点点泪光。 “跟我还客气什么,不管面对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一起走。” 我关切问道:“他们没有打你吧?” “没有!” 刘芳菲摇头,讲述了今天的经历。 她先被带到了西河派出所,双手被反铐在椅子上,双脚也被铐上了。 有一名警员过来要动手,刘芳菲却提醒他,自己是个病人,打一下就要被送医,不信就试试。 这名警员到底没动手,却束缚着刘芳菲,一再逼问。 刘芳菲拒不承认,后来,干脆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就这样煎熬了快两个小时,新区派出所来了人,将她给带走了。 同样,还是审讯。 但只是戴着手铐,坐着没那么难受。 刘芳菲反而冷静下来,必须要自救脱身,于是装出情绪激动,先是不吃饭,又尿了裤子。 她看得出来,审讯的警员对她很厌恶,烦恼得直抓头。 到底,还是秦所长拍板,放人! 我不由一阵暗自心惊,幸好刘芳菲转移了派出所。 否则,今天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被放出来,漫漫长夜对她将是极大的考验。 “周岩,你是不是认为,大福刺伤刘子文,是我指使的?” 刘芳菲居然笑了起来,又不无遗憾地哼声道:“老天怎么保佑刘子文那种浑蛋,竟然没死!” “芳菲,收起这份仇恨吧!”我蹙眉道。 “不可能的。” 刘芳菲固执的摇头,继而愤然道:“他对我的伤害,一言难尽,他毁了我整个人生。我能活到今天,靠的是什么?就是仇恨的支撑!” 我长叹,刘芳菲哪里都好,就是解不开这个父女相恨相杀的这个死结。 “没错,这件事就是我指使的。本来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啊,哈哈,大福竟然出息了,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刘芳菲承认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闻言我还是凛然一惊,连忙起身拉开办公室屋门,确定走廊里除了保镖,再无一人,这才重新坐下。 “大福是无辜的,他家不但要赔钱,他也要住进精神病医院。” 我提醒刘芳菲,怎么能为了一份仇恨,连累一名原本很快乐的精神病人。 “我不这么认为!大福的父母就是不负责任,让一个傻儿子到处晃荡,早该让他去接受治疗的。也许就能治好,将来还真能找个媳妇。” 刘芳菲开始讲歪理。 怎么治疗,是大福家的事情。 刘芳菲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她帮了大福。 我也不想跟刘芳菲争辩,她的固执也很难改变,一旦认准的事情,就会坚持下去,不会轻言放弃。 刘子文有这样的女儿,是他人生的不幸。 屋内只有我们两人,铁卫破军站岗,更不会再有人闯入。 沉默片刻,我还是没忍住,打听道:“芳菲,你到底是怎么指使大福的?” 第一卷 第235章 天衣无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轻轻一笑,眸底尽是得意之色。 未答,反问:“周岩,还记得大福经常看的画报吗?” “记得啊!” 我点点头,每次大福过来,都要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翻开画报,好像都是看不懂的抽象画。 “那个画报我改动过,上面藏着刘子文的照片、名字、地址,还有他抢夺大福的零食,殴打大福等等信息,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刘芳菲很是得意,转脸又懊恼道:“只有一次,我说让大福去弄死刘子文。没想到,这个傻子不仅记住了,还招了出来!否则,一定是天衣无缝。” “画报在哪里?” 我急忙询问,这要是落在警方手里,谁也救不了刘芳菲。 “早让我毁掉了。” 刘芳菲耸耸肩。 她这个样子,让我很生气,脱口而出道:“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仇恨,但你想过没有,一旦进去,我就失去了你!公司那么多事,让我去指望谁?” 我? 刘芳菲抬头看着我,叹息道:“其实,你出面调和,让刘子文放弃跟我争夺房产,我也打算暂时不跟他计较,专注发展公司。” “后来呢?”我眉头锁紧。 顿了顿,刘芳菲坦言道:“大福看了很久的画报,也没什么行动,我以为他没用,就把他给撵走了。却想不到,回头他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分明是惊吓! 直到此刻,我才觉得精神好多了,像是从噩梦中醒来。 刘芳菲,她真的很可怕。 如果我跟她不是好朋友,这种人也要敬而远之的。 “芳菲,无论是刘子文,还是大福的家人,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不得不提醒。 “那就来啊,老娘才不怕,没有证据,闹翻天也没用。” 刘芳菲相当自信,已经走出了戴手铐的阴影。 “还是要小心,谨言慎行。” “我懂,你回去休息吧!” 我本想再说些责备的话,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起身准备离开时,刘芳菲突然飞身扑进我怀里,在我耳边轻语哽咽。 “周岩,被带走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不后悔对刘子文和大福做的一切,我后悔不该影响到你。” “一切都过去了。” 我将她也紧紧抱住。 “今天我就在想,遇到了你,我就不孤单了。他们问不出什么的,我宁可去死,带着微笑漫步在黄泉路上。” “知道我失去你也会孤单,怎么又说这种话?医学在进步,坚持下去,一定会治好的。” 我差点落泪,忍不住埋怨她。 只是想想,有天我要失去刘芳菲,就觉得一切都黯淡无光。 “我也一直这么骗自己,放心吧,有一口气,我也会坚持到底。” 刘芳菲用鼻尖碰触几下我的耳垂,这才松开。 她来到窗前,开始眺望初雪后的夜色,陷入了沉默,背影是那么孤单。 她的手腕上,两道清晰的淤痕。 此刻,我也在欺骗自己,认为这是青春成长途中,披荆斩棘留下的痕迹。 离开公司,我在夜色中回到家里。 刚在沙发上躺下来,手机便响了起来,常思思来电。 我没心情跟她聊天,但还是接通了。 “大开眼界啊,高智商犯罪,简直天衣无缝。” 常思思大呼小叫,很是兴奋。 “思思,说什么呢?”我故意装迷糊。 “说的当然是芳菲,能让本姑娘佩服的人不多,她算一个。” 我猜,常思思家晚餐的话题,就是刘芳菲。 很显然,常勇局长已经了解了案件的全部情况,没有反对新区派出所放人的做法,算是法外开恩了。 “那个案子,真跟她没关系。” 我当然要咬住这一点,决不能说错一个字。 “切,有目标的袭击,必然有策划,明摆的事情。” 常思思表示不屑,“我想,芳菲一定进行了潜移默化的诱导,并拿出了十足的耐心。而且,进行的非常隐蔽,可能是……日常用品!” 我暗自吃惊,常思思的脑子可真好使。 假如这个案子落在她的手里,刘芳菲是注定难逃的。 “你的推断不成立,大福来公司,也是我答应的,觉得他可怜。”我辩解。 “骗,继续骗,你们联合起来骗。” 常思思才不会相信,忽然又笑了起来,“改天我一定请教芳菲,怎么进行的,心理学也是我将来要学习的重要科目。” “那你问吧,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么说也是相信刘芳菲,以她的谨慎,整件事的经过除了我,她绝不会再告诉第二个人。 “拭目以待吧!” 常思思谜一般的自信。 又说起一件事。 消失已久的阚山,可能又回到了东安县,目前发现了他的痕迹。 常思思调侃,让我保护好自己的屁股,别搞出左右对称的伤疤。 是常勇让女儿转告的,他对我依然很照顾。 我当然清楚,阚山不会轻易放过我,他对千万赏金,有着狂热的执着。 乱聊了一阵子,常思思去学习了。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遗憾的是,阚山伪装的秀儿,非但没上线,甚至也没有任何留言。 付晓雅发起视频,居然也从常思思那里,得知了刘芳菲的事情。 “小岩,刘芳菲是个危险人物,找个机会远离她,人可不能拿着自己的命去冒险。” 付晓雅不免为我担忧,昔日刘芳菲精明肯干的形象,已经在她这里荡然无存了。 “姐,你不用担心,这事真跟她无关。否则,派出所怎么会放了她。” 无论谁劝说,我都不会放弃刘芳菲,这也是我的固执。 “不是什么案子派出所都能查清,就像那个秦……” 付晓雅突然打住了话题,笑道:“小岩,我觉得思思很关心你,可以尝试着进一步发展,无论是家境还是模样,思思都没得挑。” “姐,别絮叨了!” 我急忙摆手,“我年纪也不大,更何况,思思明年考大学,还不一定去哪个城市呢!” “你就是不听劝,一时错过,可能就错过了一生。不止是男人多情,女孩子也是善变的,不给她留下深深的烙印,她怎么可能对你一往情深?” 付晓雅化身情感导师,我急忙拿起书本挡住脸,倒是把她给逗笑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将刘芳菲的事情,跟小姨说一声。”付晓雅思忖。 “千万不要说!” 我连忙阻止,要是云梦迪也对刘芳菲有了偏见,可能就破坏了当前的合作局面。 “可她真的是个疯子。” “但她也没有随意伤过人。” “……好吧,听你的。” 付晓雅不再坚持,拿起了书本。 考试快来了,必须更加努力。 次日, 天空晴朗,阳光扫去了残存的积雪,空气带着一丝暖意。 我振作精神,继续去上班。 刘芳菲顺利归来,并未影响公司的稳定,依旧是上下齐心,力争创造更好的业绩。 然而,刘芳菲让我陪着去看一个人,令我非常犹豫。 第一卷 第236章 不该针对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就是正在住院中的刘子文。 我认为刘芳菲此举带着极大的挑衅,也满怀着恶意。 “芳菲,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不得不提醒,“当下应该努力平息事态,而不是火上浇油。” “他是我爸,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做女儿的不该去看看吗?不去的话,才会让人怀疑。” 刘芳菲振振有词,眼中的精明和嘴角的坏笑,却是无法掩盖。 我竟一时无语,刘芳菲从不认为,那是她的父亲。 更不会有这份孝心。 嘟嘟嘴刘芳菲道:“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 “一起去吧!” 我还是答应了,担心刘芳菲大闹医院,再次被抓走。 刘芳菲穿着我买的新运动装,还化了妆,看起来精神相当不错。 只是一个晚上,她就走出了戴手铐的阴霾,心态很强大。 保镖跟随,我们驱车来到县第一医院。 刘芳菲下车后,还去买了一束花。 我以为会是菊花,结果是康乃馨。 跟着刘芳菲,找到了病房。 在门口,刘芳菲这才解释,她打给五福珠宝,以女儿的名义,要到了刘子文的病房号,没费什么事。 刘子文要面子,他才不会将这件事给说出去。 病房门前挂着牌子,禁止探视,自然被刘芳菲无视了。 我们推门而入,病床上的刘子文,脸色苍白,正挂着吊瓶,闭着眼睛睡觉。 听到脚步声,刘子文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看到了我和刘芳菲,立刻就瞪圆了,惊得就想坐起来。 腰间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只能茫然无助,满脸都是惊恐。 “爸,我来看你了!” 刘芳菲面带微笑,将花束放在刘子文的床头,俯身关切地问道:“这么不小心,伤得也太重了吧!” 刘芳菲的演技超水平发挥,让我都分不清真假。 “你,你,不要过来。” 刘子文费力抬着手,当然无力阻止刘芳菲。 “你以为是我教唆大福的,大错特错了,真有那个心思,我会自己动手的,你一准活不成。” 刘芳菲的话里又带出了威胁,继而强调道:“我被放出来了,你应该相信警方,别总把自己的女儿想得那么坏。” 从刘子文的表情里,不难看出来,他认为女儿很坏,无法拯救。 “芳菲,我,我怕你,对,对不起了。” 刘子文担心被女儿掐死在医院病房,违心地服软道歉了。 “爸,我也不该总是针对你,怎么说呢,血浓于水。得知你过了一趟鬼门关,我的心忽然就疼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 刘芳菲煽情着,看似神情很悲伤。 对于女儿的转变,刘子文不可置信,忽然就有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被感动到了。 “你也感谢周岩,他一直劝我别跟你计较,没有什么比亲情更可贵。” 别计较,我说过。 但亲情可贵这种话,绝对是刘芳菲杜撰附加上去的。 “周岩!” 刘子文嗫嚅着,伸手指了指我。 我也凑上前,很虚伪地说道:“刘老板,多保重身体,争取早日出院。” “谢谢!” 刘子文吐出两个字,看我的目光倒是很柔和。 刘芳菲接下来的举动,又让我吃惊不小,她竟然拉住了刘子文的手,还轻轻地摩挲着,像极了心疼父亲的好女儿。 “爸,我那个二妈和弟弟,来看过你吗?”刘芳菲看似随意的轻声问道。 “那是个贱人!” 刘子文愤怒中带着郁闷,“她跟我生了个孩子,要走了不少钱。前一段时间,我总觉得孩子跟我长得不像,也不太亲近,就偷偷做了DNA。踏马的,还真是个野种。” “我也看着不像,我那个弟弟长得挺帅的。”刘芳菲叹口气,又问:“那你们已经分了?” “本来也没结婚!她怕我报复,带着孩子跑了。” 真是一场人间荒唐剧! 刘子文到处寻花问柳,没把家庭当回事儿。 而这个所谓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却让他花钱出力,替别人养育孩子,戏耍他多年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爸,咱们也做个亲子鉴定吧!”刘芳菲笑道。 “做什么做,你妈可是个好女人!你看,咱俩的鼻子长得一模一样。” 刘子文竟然也笑了起来。 我也认为,这绝对是不需要做亲子鉴定的父女。 刘芳菲显然遗传了刘子文的基因,对商业敏感,同时也很精明,几乎从不吃亏。 “爸,你不用担心我,我跟着周岩,什么都不愁。” 刘芳菲口中不离“爸”这个字,刘子文又流出更多的眼泪,擦也擦不净。 “爸这些年对你不好,其实心里也难受。” 刘子文难得吐露真情,又说:“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了,赚再多,到头来也都是你的。芳菲,别跟我争了。你看爸,也遭报应了。” “嗯,当然了,还是爸最好。” 刘芳菲更进一步,还俯身轻轻拥抱了刘子文。 突如其来的温情,让刘子文彻底失控了,感动地咧着嘴。 “芳菲,如果你愿意,就去店里选个珠宝吧,挑最贵的。瞧你这孩子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等你好了再说吧!” 刘芳菲轻轻点头,又问:“你在这里吃什么,我熬点粥给你送来吧!” 刘子文瞳孔震了震,连忙推辞了:“不用,饮食方面医生要求很严格,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他又冲我费力抱拳:“周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拜托给你了!” “放心吧,我比你更心疼芳菲。” 我有些不耐烦,想起之前的林林总总,就觉得刘子文肮脏不堪,身上都散发着恶臭。 刘芳菲将话题又转到了大福身上。 她告诉刘子文,大福袭击他,多半是一种深藏的恼恨行为。 毕竟给大福介绍的媳妇没成。 所以,在大福的潜意识里,就只记得刘子文和刘芳菲。 否则呢? 他怎么不记得别人的名字? 刘芳菲的一席话,又说得刘子文满脸羞愧,可能心中把自己给千刀万剐了。 有医生进来,立刻不客气地将我们给撵走了。 现阶段的病人不能打扰,以后几天也不行,只能老老实实地静养。 刘子文傲气表态,这是他的独生女儿。 又依依不舍地跟我们道别。 离开病房很远,我这才问道:“芳菲,你太让人看不透了,但我坚持认为,你就是在演戏。” “看破不说破,才是好朋友。” 刘芳菲狡黠地笑了,接下来的话,又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 第一卷 第237章 收到一份请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想了半个晚上,决定改变策略,以退为进,打感情牌。哈哈,事实上很成功,刘子文被我给骗了,他开始拿我当女儿,今后只会针对大福。” 刘芳菲洋洋得意,笑容里又带出了狡黠。 “没想到啊,还有意外之喜,这个混蛋竟然没儿子。呵,我会把他的家财慢慢都抢过来,然后将他一脚踢开,流落街头去要饭吧!” “芳菲,就真的不能放下吗?” 我想起刘子文刚才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何苦要赶尽杀绝呢! “不能!” 刘芳菲回答斩钉截铁,咬牙道:“我那不堪回首的阴暗童年,都是他造成的,他必须为此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们走出医院,坐车回到公司。 刘芳菲依旧斗志昂扬,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就当昨天的事情并未发生过。 下午, 我正上网查看网店的情况。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声。 紧跟着,就是铁卫和破军痛苦的叫声。 我急忙拉开门,就见一名戴口罩的年轻女子,正不屑地看着我。 我的两名保镖都被年轻女子单手擒住手腕,反背在后方。 破军跪在地上,铁卫则贴在墙上,两人全无还手之力,痛苦让脑门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戴着口罩,我也认识她。 正是谷爷的贴身女保镖小雪,不知道大名。 “你放开他们。” 我情急之下,也取出了手术刀。 “这样的废物,还想阻止本姑娘,自不量力。” 小雪一阵轻笑,便将铁卫破军甩在身后,抱着膀道:“周岩,收起你那个小破刀,我找你有事,很快就走。” 铁卫和破军揉着手腕,还想冲过来,被我摆手给制止了。 他们的武力值照比小雪,差太远了。 我也一样。 手术刀也伤不到小雪一根头发,只能重新揣起来,闷声道:“请进吧!” 小雪傲气地跟我进了办公室,破军和铁卫弓着腰也想跟进来,却差点被她怦然关上的门碰到鼻子。 “小雪,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我保持着淡定,也确信她不会在办公室里攻击我。 “小雪也是你叫的?”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陈雪。” “陈小姐,你找我干什么?” 陈雪被逗笑了,从随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一份请柬,只有巴掌大小,放在了桌子上。 “谷爷明天晚上,在平川市举办六十六岁寿宴,特派来过来,邀请你去参加。” 陈雪这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谷爷过生日请客,跟我有个毛关系。 特意派人来请,只怕是要借机敛财,还要搞出很抬举对方的样子。 对此,我十分厌恶,直接拒绝了。 “感谢盛情,不好意思,我去不了。” “为什么?” 陈雪目光不善,冷哼道:“难道你敢瞧不起谷爷?这可是莫大的荣幸。” “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人一直追杀我,出行有危险,没看见我连保镖都有了吗?” 我的借口合情合理。 “你那两个保镖,都是废物。” 陈雪表示不屑,事实也是如此,三两招就被制服了。 但我宁愿用铁卫和破军,至少他们对我很忠心,像陈雪这样的厉害角色,又岂是轻易能控制的。 “追杀你的人是谁?”陈雪问道。 “亡命徒,阚山。” 我还是告诉了陈雪,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阚山又在东安县犯下大案,增添新的罪行,他早就在通缉令上。 “请柬我送到了,去不去随便你吧!” 陈雪转身出了门,我也没送她。 从窗口看去,陈雪开上一辆炫酷的蓝色跑车,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回来坐下,我小心地用手术刀掀开请柬,上面的内容,果然是谷爷发出的,邀请我参加他的寿宴。 没有设宴的地址,只有一个联系手机。 除此之外,还有个精致的小牌子,附赠的礼物。 上面刻着四个字:寿与天齐。 这很讽刺,以谷爷作恶多端的本色,能善终都是他有运气。 呵! 我正要将小牌子扔掉,却发现它有着与体积不符的坠感,拿起来细细打量,金灿灿的,还有“999”的钢印。 不会是黄金打造的吧? 重量绝对超过了五十克! 我冷静下,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常勇局长。 我昨天给常勇留下了坏印象,这层关系也要缓和,不能全靠常思思在中间周旋。 找到常勇的手机号,我拨打过去,好半天他才接起来。 “喂,常局长好。” 我先打了声招呼,对方没说话! 我头皮一麻,客气道:“常局长,有件事必须跟你汇报。” “说。” 常勇只有一个字,还是不高兴。 “谷卫南的女保镖,给我送来一份请柬,邀请我去平川参加寿宴,我没答应,必须跟他们划清界限。”我急忙亮明了态度。 沉默了下,常勇道:“我也接到了请柬,那就一起去吧!” 我被惊呆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出乎意料了! 谷爷竟然给常勇也送去了请柬! 而常勇居然还要去赴宴! 这到底是唱的是哪一出? “去看看也无妨。” 常勇强调一句,又安排道:“明天上午九点,你开车到安和小区门前接我。对了,别带什么保镖了,以免老家伙敏感,再生别的事端。” “好。” 我晕乎乎地答应下来,又补充一句,“常局长放心,我一定准时。” “打扮精神点儿。还有,这事儿别到处说。” 常勇叮嘱一句,就挂断了。 我愣了好半晌,看着桌上的请柬,这才确定一切都发生过。 明天,我要开车去平川市,参加谷爷六十六岁寿宴。 同行的竟是县公安局的常勇局长。 常勇为何要去参加寿宴? 我又为什么被邀请了? 是不是跟常勇有什么关系? 我有太多疑问,却想破头也解不开。 谷爷知道答案吧! 常勇也知道一些,但他们都未必说。 跟常勇同行,我相信不会有危险,那就去看看谷爷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我收好请柬,将“寿与天齐”的金牌,送给了刘芳菲。 她非常开心地收下,还屈了屈手臂,表示一定要努力活得更久一些。 这种话听着,总让人心酸,但一切只能先交给上天。 我带着保镖出门了,先去商场买了一套新西装,外加衬衫、领带和皮鞋。 我又去理发,做了个仿明星的头型,自觉状态不错,连理发店的老板娘,都忍不住夸我帅气。 常勇说得对,我是该打扮精神点,毕竟是个重大场合。 我忽然想到了楚海龙,他是谷爷的徒弟,会不会也被邀请参加寿宴? 第一卷 第238章 谜一般的女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可能性很大。 徒弟在这种场合,是该给师父进贡的。 如此一来,我将跟楚海龙在平川市遭遇,想想都让人不快。 但愿碰面之时,我们彼此都能压得住火气。 下班前,我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他客气道:“兄弟,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吧!” “没问题。” 我爽快答应,提议道:“就去东安酒店,我请客。” 刘队长这种敏感身份跟我吃饭,算是破天荒了,也是一种极度信任,花点钱不算什么。 “不去酒店,人多眼杂,就去你家里,我买几个菜带着,难得能有点空闲时间。” 是不该去酒店,没准又被楚海龙的眼线拍下来,再进行诬告。 家里很适合,但我的家中也有摄像头,忠实记录屋内发生的一切,想必刘队长也不介意吧! “好啊,我买酒菜。” “不,别争了,还是我买,晚上七点。”刘队长坚持道。 “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刘队长笑着挂断,我立刻下楼,提前回到了家里。 在家门前,我告诉两名保镖,明天不用来接我,先放假。 他们的神情都很不自然,带着些难为情。 今天他们被陈雪收拾了,面上无光,也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岗位。 明天放假,是不是后天就开除了? 我笑着告诉他们,明天出门参加活动,对方不让带保镖。 等回来后,再通知他们上班。 铁卫和破军则表示,从今晚开始,他们会经常去武馆苦练功夫,知耻而后勇,必须扛起保镖的责任。 接待客人,该提前打扫下屋子,我化身清洁工,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到底还是没擦玻璃,工程量太大。 晚上七点,刘队长准时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我连忙开门,客气地将他迎进来。 刘队长穿着便装,手里拎着一堆鼓囊囊的塑料餐盒,外加四瓶啤酒,直接放在了茶几上。 我连忙去厨房找来碗筷,将餐盒里的菜倒出来。 都是很普通的菜肴,小饭店里买来的,但贵在一份情谊,我反而很开心。 找来纸杯,起开啤酒,我主动倒上。 “兄弟,一个人住不闷吗?” 刘队长笑问。 “习惯就好了,难得清净。” “根据我过来人的判断,你心里有人,才会甘于寂寞。” “刘队长说笑了,我还年轻,最近又麻烦缠身,也不适合找女朋友。” 我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事实如此,又有哪个女孩子愿意生活在监视之下,连换衣服都要躲起来。 刘队长不置可否,这才端起酒杯,真诚道:“兄弟,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薄酒淡菜,不成敬意了!” “你的品质是我学习的榜样,今后有事,我还是义不容辞。” 我开心地跟他碰杯,接着一饮而尽。 “本来挺老实的小伙子,学滑头了。”刘队长笑道。 “社会改变人,而我尤其多灾多难,得提早成熟啊!” 我又给刘队长倒满酒,并不否认自己变得圆滑。 那个胆小怯弱且不谙世事的我,早已远去成为过往。 “你很特别,这么快赚到了钱,有运气的成分。但被人悬赏追杀,就很莫名其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刘队长坦言道。 “我也想不通,好像除了楚海龙,也没深得罪过哪个有钱人。” 我还是点出了楚海龙,这屋里没有别人,不用遮遮掩掩的。 “肯定不是楚海龙,他的财力和魄力,都出不到一千万的悬赏。” 刘队长摆摆手,眼神坚定道:“必须要抓住阚山,只有从他的嘴里,才能获知幕后指使者。当然,楚海龙也可能知道,目前还没理由抓他。” “这里的前租户,那个受害者,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好奇打听,这些天也没听到相关的消息,就像是案件没发生一样。 啪嗒! 刘队长点起一支烟,还是告诉了我。 受害者舒圆,来自南方的某个城市,是个离婚的单身女人。 她为何来到东安县,暂时不清楚。 她加入过李奇开办的女子会所,却并非里面的常客。 通过再次提审李奇,警方得知了一个情况。 舒圆非常好赌,水平还不低,经常参加各类赌局,赢钱的时候居多。 但是,藏在床垫里的一百万,显然不是赢来的,来源成迷。 退掉这处房子后,舒圆就人间蒸发了。 警方经过查访,发现舒圆就住在案发地附近的李庄村,租了个孤寡老人的半间房,平日里根本不出门。 问题来了,阚山是怎么找到的她? 但可以确信,阚山一定认识她,才能把她给约到了荒郊野外。 舒圆常跟有钱人打交道,一定不喜欢网恋男友滕洪泉,纯属戏弄傻帽,打着恋爱的名义诈骗钱财。 给滕洪泉打电话的,就是阚山。 警方推测是舒圆撒谎,告诉阚山那一百万在滕洪泉的手里。 滕洪泉很倒霉,不但人财两空,他也被阚山盯上了,非常危险,无奈离开平川,跑去了外地打工。 舒圆为何来东安,又为何藏了一百万,警方都要继续追查下去。 听完这些,我不由笑了 “照这么说,我应该感谢舒圆,她没说一百万藏在这里。” “兄弟,区区百万不算什么,你可是值一千万,也可能更多。” 刘队长放松地开了句玩笑。 我却听出话里有话,惊讶地问道:“难道说,比一千万还高?” “没抓到阚山之前,都是推测。” 刘队长首先强调一句,接着又分析道:“万一中间出现了转包商,阚山拿到的只是小头,没准你的悬赏金就是一个亿。” “这太扯了!”我惊掉下巴。 “哈哈,我也觉得很扯,随便一说,别当真。” 刘队长一阵大笑,又跟我碰了一杯。 脱去了警服,刘队长为人还是蛮随和的,通过多次接触,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朋友就无话不谈,我笑着问起了一件事。 “刘队长,你借出去的那五万块钱,是不是没跟嫂子商量?” 嗐! 刘队长挠挠头:“她怎么会答应,是我偷偷取走的。这阵子正闹矛盾呢,晚上都不让碰一下。” 刘队长摇头叹气,热心助人,却失去了丈夫的权力。 我憋着笑,仗义道:“我给你补上这笔钱吧!” “不不!” 刘队长使劲摆手,“兄弟,不能再动你的钱了。可能的话,你再帮我个忙吧!” “请讲,一定不遗余力。”我先答应了。 第一卷 第239章 讲了一个故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讲,他的妻子是一名出纳,之前在国营厂上班。 赶上国营厂改制,前一段下岗了。 手头渐紧,不得不动用老本,取钱时却发现折子余额已经是两位数了! 待在家里,怨气那是相当大啊。 找工作不容易,尤其她还不能泄露男人的身份,总有一些公司会要求填写家庭情况。 听说周顺公司正在招聘客服人员,薪资不低。 刘队长妻子动心了,自认为嗓音甜美能够胜任,但年龄严重超标了,没勇气去应聘。 刘队长想让我给开个绿灯,破格录用他的妻子。 听到这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算什么事儿! 冲锋一线的赤胆英雄,却要为妻子的一份工作发愁,拎着酒菜来求我这个私营小老板。 “刘队长,客服人员三班倒,很辛苦的。”我提醒道。 “兄弟你别为难,不行就算了。” 刘队长讪讪一笑,连忙摆手。 不! 我认真建议道:“我的意思是,让嫂子去风云武馆上班,还是当出纳。薪水得看武馆安排,但肯定比客服高。时间也比较自由,还不影响照顾孩子。” “呀!那就更好了!” 刘队长眼睛亮了,不由猛拍大腿,又迟疑道:“兄弟,我相信你的人品,却不相信韩风。因为家属被拉下马的,可不在少数。” “这个简单。”我给刘队长又斟满酒,笑道:“我不说嫂子的身份,韩风不会知道的。” “那就让她上班去啊?” “我问一下。” 我立刻拿出手机,当着刘队长的面打给了韩风,直言不讳想在武馆里安排个人,担任出纳的职务。 其他信息一概不提。 韩风很聪明,听出我有所隐瞒,也没有多问。 韩风讲,武馆有兼职的会计,却正好缺一个坐班的出纳。 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薪资就定在五千。 我道了声谢,便挂断了。 “刘队长,明天就让嫂子去武馆,每个月先拿五千。” 我傲气地拍拍胸脯。 “我家的矛盾全靠兄弟解决了!” 刘队长很高兴,又敬了我一杯,却还是提醒道:“一定要保持好跟韩风的距离,他们这伙人早晚要闹事的。” 我当然要领谢刘队长的这份好意,抱了抱拳。 “我懂,现在接触的也少了。” 吃喝到快九点,刘队长告辞离开,又留给我一个手机号。 这个手机号会二十四小时保持通畅,仅限于内部联络,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连他的妻子都不知道。 原来,他有两部手机,这是一份绝对的信任。 我收拾下屋子,启动了笔记本电脑,又跟付晓雅在视频中相逢。 我告诉付晓雅,明晚不一定能视频了,要出一趟门。 她问去哪里,我却含糊其辞,说是看一位朋友。 付晓雅的表情里,有着那么一丝怅然若失。 有些事情一旦养成习惯,就难以割舍,就像是两个小动物,一旦熟悉的彼此的气息,就总想依偎着取暖。 虽然隔着万水千山,却阻断不了那份彼此的牵绊。 次日上午。 我独自开着车,准时来到安和小区的门前。 常勇也很准时,分秒不差的阔步来到,直接问道:“周岩,开过长途吗?” “没有,我的活动范围就是东安。” 我摇了摇头,这辆车目前最大的用途,就是上下班代步。 “我来开吧!你坐副驾驶。” 我一阵汗颜,怎么好意思让局长开车,我却坐车享受。 但我的驾驶水平自己很清楚,多半找不到路,真进了平川市,更会像是闯入了迷宫。 将方向盘交给常勇,我换了座位,道了声辛苦。 常勇嘴角动了动,就算是笑了。 轿车一路前行,驶出东安县,又进入了宽敞的公路。 常勇的驾驶技术,绝对不在老黑之下,轿车控制得很稳,速度却很快。 “周岩,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去参加谷卫南的寿宴?” “不好奇!” 我不免紧张,忙不迭地摇头。 “说实话。”常勇转头瞪了我一眼。 “就是,不太理解。” 我鼓起勇气。 公安局长去参加江湖大佬的寿宴,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吧! “我也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请你。” 常勇垂了垂眼睑,一边开车,一边给我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个偏僻村庄的穷孩子,吃不上喝不上,草根树皮都品尝过。 但他立志要改变眼下的生活,学习很刻苦,抓萤火虫夜晚看书,强烈渴望能通过知识去改变命运。 很幸运,他得到一个善心人的资助,顺利读完了大学,走上了工作岗位。 他一直喊善心人叔叔,关系很亲密。 后来他发现,这个叔叔其实心肠无比狠毒,双手沾满罪恶,不光如此,还试图拉他充当帮凶。 经历内心的激烈斗争后,他选择了正义,决然地跟这人分道扬镳。 被叔叔骂忘恩负义,养了个白眼狼,他也无怨无悔。 在情与法之间,他认为后者才是天平。 故事讲得直白无聊,像是流水账,一点都不生动。 我听得发困,憋住打哈欠的冲动。 “周岩,你在这个故事里,悟到了一些什么?”常勇突然认真的又问。 “那个啃树皮的穷小孩就是你。” 我脱口而出,到底笑了起来。 “臭小子,找揍!” 常勇恼火地在我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随后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终于搞清楚了! 谷爷资助过尚勇,让他走出了小村。 很长时间内,常勇都喊谷爷叔叔,怀着一份感恩,对他非常尊重。 但常勇不肯配合谷爷作恶,两人到底走到了对立面,渐渐发展到了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程度。 恼羞的谷爷,当面摔死了常勇养的猫。 常勇则希望能将谷爷抓进大牢,终结谷爷的罪恶之路。 “他每年过生日,我都是会去的,也只有在这个场合,我才会喊他叔叔,毕竟做人不能忘本。” 常勇如此解释,不想我戴上有色眼镜看他吧! “每年都过生日?他经常露面啊!” 我很是吃惊,照这么说,谷爷并非韩风说的那么神秘。 “不是这样,他六十岁的时候,操办过一次规模较大的,平时的生日没几个人。” “常局长,你让我发自内心的敬佩,如果换做是我,未必能抵挡住谷卫南的诱惑。”我坦言道。 “人生的诱惑太多了,一步走错,就难以回头。” 常勇又一次提醒,继而问道:“周岩,你觉得,谷卫南为什么要资助我?” 第一卷 第240章 园区内的酒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人总有善良的一面。” 我如此理解。 “才不是!” 常勇哼笑,又大有深意问我,“你知道一个词吧,奇货可居。” “知道啊!” 我点点头,学过历史的,吕不韦和秦王嬴政的典故。 “后来我才想明白,谷卫南的心机太深了,他资助扶持我进入公安系统,就是在给自己的将来铺路。而这个投入,并不大。” “但他失算了。”我鄙夷道。 “对。” 常勇笑着点点头,“说起来很复杂,我岳父当年的职位很高,谷卫南野心勃勃,想通过我拉拢我岳父,却碰了钉子。而岳父的一番教诲,也让我彻底看清了谷卫南的嘴脸,从此不再与他为伍。” 我暗自惊讶,原来孟婉莹的父亲是大官,家境不俗。 这就难怪了,孟婉莹有时的表现很嚣张霸道。 常思思某些程度上,也遗传了母亲的性格,得理不饶人。 “谷卫南能够屹立不倒,源自于两方面。” 旅途漫漫,常勇打开了话匣子,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了起来。 谷卫南行事谨慎,老奸巨猾,在一些大案中,总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抓不到任何犯罪的证据。 谷卫南资助扶持的人,并非常勇一个人,他的关系网非常复杂,而且非常隐秘。 常勇讲,他本来在平川市公安系统里发展得不错,大有步步高升的趋势。 莫名其妙的,他就被安排到了东安县,怀疑就是谷卫南暗地里捣鬼。 常勇坦言,要是没有岳父的支持,他可能早就下马了。 “周岩,跟你说了这么多,该明白你为什么被谷卫南关注吧!” “奇货可居。” “臭小子,还挺自恋的,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他还会失算的。” …… 下午一点,轿车驶入平川市。 街道宽敞,高楼林立,人流如织,车流不息。 平川市繁华喧嚣,随处可见的商业广告牌,充满着大都市的气息,但照比我去过的临州市,又似乎少了些时尚感。 常勇很熟悉这座城市,开车来到了一家老字号的包子铺。 我们的午餐就是小笼包,外加两个小凉菜,花费二十,常勇抢着付了钱。 饭后,常勇这才说道:“周岩,你来打电话吧,问问老东西的寿宴,到底在哪里举办,什么时间?” 我答应下来,从包里翻出请柬,对比着上面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你好,请问是哪位?” 里面传出个女孩的声音,客气但不失冰冷,像冬天的雪花。 我听出来的,正是昨天送请柬的女保镖陈雪。 “陈小姐,你好。我是周岩,已经到平川市了。” “真烦人,还是叫小雪吧!” 陈雪不喜欢带小姐的称呼,有点恼的样子。 “哦,小雪姐姐,那边到底怎么安排的?” “非得把我喊那么老吗?” 我愣了愣,果然是女人心大海针,离她远近都得挨刺。 “好吧,小雪,到底怎么安排的?” “中午吃饭了吗?”陈雪反问。 “吃的小笼包。” “那就来鲲鹏酒店,到门口再联系我。”陈雪说完就挂断了。 “鲲鹏酒店。” 我告诉了常勇地址,却让他一阵皱眉,半晌没说话。 “常局长,哪里不对吗?”我问。 “鲲鹏酒店在平川植物园里面,非常僻静,看来那里是谷卫南的产业,之前竟然都不知道。” “会有危险吗?”我不由担心。 “不会的。” 常勇摆摆手,又皱眉叮嘱我,“到时候见机行事。对了,别喊谷爷,太给他脸了,就称呼谷先生吧!” 跟常勇一起来,我就成了他的跟班,当然都要听他的安排。 离开包子馆,我们继续开着车,来到了平川市植物园。 我认为这种地方,不会让车开进去。 然而,常勇开到大门前,冷着脸鸣了几下喇叭,值守的保安出来看了眼,开了伸缩门,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常局长,他们认识你?”我诧异道。 “不认识,但你这车上贴着特别通行证,他们不敢不放行。” 常勇解释。 “这证好像只限定在东安县的范围内。” “何必那么较真。” 常勇满不在乎地笑了,谨慎避让着来这里参观的游客,赶往园林深处的鲲鹏酒店。 我扶额无语。 特别通行证第一次发挥作用,竟然是在平川市参加谷爷的寿宴。 植物园的风光,只是一扫而过。 通过一片树林,我看到了鲲鹏酒店,三层楼的规模,整体白色调,占地面积不小。 周围一圈铁栅栏,大门敞开着,旁边立着个醒目的红色牌子,本酒店需要预约用餐,下方还有个手机号。 这么僻静的酒店,怎么会有客人,用得着预约用餐吗? “就是个干坏事的地方。”常勇不屑道。 我忽然懂了,这个酒店就没想对外经营,相当于某种意义的私人会所,位置也绝对够隐蔽。 常勇直接将车开进去,停在酒店门前的空地上,目前只有我们这一辆车。 别人也开不进来,要步行到达这里。 陈雪从里面出来了,看到空地上的突兀轿车,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 常勇和我下了车,朝着陈雪走了过去。 陈雪露出一抹微笑,微微躬身,“欢迎常局长!” 常勇只是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碍于常勇在场,陈雪还是不情愿地冲我微微躬身,随即挺直,蚊哼似的:“周岩,欢迎光临!” 来不来的就俩面孔。 我点头答谢,故意说道:“给陈小姐添麻烦了!” 听到小姐这两个字,陈雪果然敏感了,恼火地瞪了我一眼,还暗中挥了挥拳头。 走进酒店,又遇到了关卡。 两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要求交出手机,不许携带危险品。 “没带手机。”常勇冷脸背起手。 怪不得一路都没听到常勇手机的动静,他竟然没带在身上,不想被人打扰吧! 我看向常勇,他微微点头,我皱着眉拿出手机关了递过去。 手机被装进塑料袋,随后锁进旁边的柜子的单独小格子里。 一名年轻人问了我的名字,写在了不干胶上,贴在小格子外面。 另一名年轻人过来,不知死活,就想搜常勇的身。 陈雪就在一旁,却装作没看见,并不阻止,反而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离远点儿!” 常勇果然冷下脸来,眼神里充满厌恶。 “你这个位置突出,里面一定藏着东西,快点拿出来。” 年轻人黑着脸拍了下左前胸侧面,也不让步。 在他们看来,谷爷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常勇丝毫不惧,背起手挺直胸膛,极度不屑道:“你敢动一下,就立刻把你抓起来。” 第一卷 第241章 面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吹牛波……” 年轻人的上嘴唇碰触下嘴唇,刚噘起嘴发出半个音,一个声音突然从楼梯台阶处响起。 “不要碰他,带着就带着吧,谅他也不敢顶在我的脑门上。对了,周岩也别搜身了。” 说话的正是谷爷,穿着一套白西装,上衣兜里还塞着个折叠好的红手帕。 领带跟手帕是同一色系,上面的刺绣正是一条金龙。 年轻人连忙退后,垂手躬身,不敢言语。 我们走进了酒店大厅,谷爷也迎了上来,面带人畜无害的微笑。 “叔叔,生日快乐!” 常勇挤出一丝笑意,抱了抱拳。 “呵呵,来了就好,一年中只有这一天,我们才能找回过去的影子。”谷爷笑了,又像是个慈祥的长辈,关切问道:“家里都好吧?” “一切都好,思思学习进步很大,应该能考上大学。” “思思那孩子的性格,我是真喜欢。”谷爷又问道:“航航又长高了一截吧!” “是,最近特别喜欢动漫,还喜欢画画,也没那么淘气了。” “孩子们都大了,我却老了。” 谷爷发出长长的感叹。 “叔叔老当益壮,身材管理得尤其好,风采不减当年。” …… 啥? 我听呆了。 来时说好的不给他脸的呢?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更像是久违谋面的老朋友。 我的脑海中,却不由想起谷爷那次去东安县的场景,常勇几乎调动了全部警力,将谷爷围在了KTV门前。 可能我太年轻吧,实在无法理解两人的不同面孔。 但有一点,他们都是伪装情绪的高手。 “常勇,你的礼物,我都很期待啊。”谷爷笑道。 “还是那一件。” 常勇从衣兜里,掏出个拇指大小的盒子,递了过去。 “你啊,从不给我惊喜。” 谷爷嗔怪一句,倒是立刻拆开了包装,里面装着的是一个玉石烟嘴。 他抽出一支烟塞进去,点着后便吸了起来。 “周岩,没想到你还真来了。好吧,这是一份惊喜。” 谷爷这才像是刚看到我一样招呼,但我总感觉他的笑容里,有那么一丝真诚的味道。 “盛情难却。” 我胡乱用着词,要不是常勇招呼一起,我才不会来。 “呵呵,给我带礼物了吗?”谷爷笑问。 这就有点尴尬了! 我根本没想过买礼物,更不知道如何投其所好,不由讪笑道:“不好意思,我不会选礼物的。送一份祝福吧,生日快乐!” “你啊,也不知道给我惊喜。”谷爷摇摇头:“没有礼物,就给我磕个头吧!” 我愣在当场,一时间进退两难。 我为什么要给他磕头? 这么做,会不会有其他含义? 而且,常勇就在身边,他一定会觉得我没骨气。 我看了眼常勇,他没有态度。 “不愿意就算了,你们能来,就很有心了。” 谷爷摆了摆手,朝着陈雪喊道:“小雪,带两位去三楼休息,最好的那两间房。” “好的,谷爷!” 陈雪连忙走过来,冲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跟着陈雪来到三楼,来到左侧最里面,她又取出两张有着编号的门卡递过来。 301和302。 “生日晚宴八点开始,届时我会来喊两位赴宴。”陈雪道。 嗯。 常勇刷卡进屋。 “有劳陈小姐了。” 我一边刷开302房门,道谢后飞快进入,只觉脑后有风声掠过,不用猜,差点就被陈雪的飞脚踢中。 我理解的好房间,应该像是云河大酒店,宽敞舒适,装修精美。 可这个住处,实在普通至极。 一张靠窗摆放的单人床,上面铺着一尘不染的白床单。 窗台上摆着两盆君子兰,竟然都开花了。 旁边是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都是中外名著,有些书还很旧。 一张普通的书桌,上面放着个相框。 里面是黑白照片,那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女孩,模样清秀,正在微笑着。 还有一张白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 我观察好半天,才分析出来,这是两句脍炙人口的古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我忽然懂了,这是谷爷的房间。 他为什么让我进来? 也可能是陈雪故意使坏,让我住了进来。 决不能碰里面的东西。 以谷爷的狡猾,难说到处都做着标记。 有卫生间和淋浴,我上了个厕所,这才脱掉鞋子,躺在了单人床上。 感觉非常柔软,又不似酒店里的席梦思,掀开一看,下面铺着厚厚的鹅毛垫子。 距离寿宴开始,还有五个小时。 我觉得很无聊,却也不想找常勇聊天,这一路聊得够多了。 于是,我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温习着自考的功课,竟然一阵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我看了下腕表,正是晚上八点。 走出房门,果然看见陈雪站在外面,穿着一套火红的武者服,衬托得唇红齿白,英姿飒爽。 301房间的门开了,常勇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眼中还有血丝。 他跟我一样,都在下午的无聊时光里,忙里偷闲,补充下不足的睡眠。 陈雪分别递给我们面具,软塑料制品,造型普通的人脸。 眼睛可以露出来,嘴巴处开口较大,不会影响吃饭。 我一时无语,参加寿宴竟然需要戴面具,足见谷爷还是很谨慎的。 这是个难忘的经历,但也有点滑稽。 常勇面无表情戴上面具,我也跟着戴上。 当然,从衣服和体型上,我们都能分辨出彼此,绝不会出错。 跟着陈雪下楼,大厅里的一幕,却令我脊背一阵寒意。 谷爷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他当然没戴面具,正大模大样地用烟嘴吸着烟,目光扫视着下方。 下方三十几名黑衣人,同样都戴着面具,微微弓腰,极为恭敬的模样。 我隐约听到了常勇的咬牙声,他显然不想看到这些,一群流氓正在集会,群魔乱舞,他们都曾试图挑战人性和法律。 “到我身边来!” 谷爷转头朝我招了下手,我深呼吸保持淡定,来到了他的身旁。 “就站这里吧!”谷爷吩咐。 我站在座椅旁,被一群人注视着,觉得非常别扭,还有些慌张。 幸好有面具,可以挡住了我的神情。 这群人里,或许就有楚海龙,但他未必能认出我,此行我从头到脚都换了新装。 谷爷对常勇没安排。 常勇当然不会跟黑衣人站在一起,只是默默立在一旁,也点起一支烟,隔着面具一边吸着,一边冷冷注视着这些人。 这时,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往脸上套着面具。 他很慌乱,来到谷爷前方,噗通就跪了。 屋内安静的可怕。 第一卷 第242章 寿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谷爷眼神阴鸷的盯着这名男子,室内鸦雀无声,像是所有人都失去了呼吸功能。 半晌,谷爷才冷声问道:“你答应来,却来晚了,知道该怎么办吗?” “知,知道!” 魁梧男子支吾着,身体开始颤抖。 “需要什么?”谷爷问道。 “木棒。” “小雪,给他拿来。” 谷爷吐着烟吩咐,同样没戴面具的陈雪应一声,立刻去了旁边的屋子,拿来一根木棒。 但看起来更像是棒槌。 魁梧男人颤巍巍接过木棒,右手高高举起。 他伸出左边的胳膊,握紧拳头,右手的木棒猛然朝着左小臂狠狠砸了下去。 啊! 魁梧男人一声痛苦的惨叫,整个人就歪倒在地。 手臂断了! 还是自己打断的,就是因为来晚了。 众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我也被惊得心脏狂跳,脑门上冒出了细汗。 再看旁边的常勇,做出了握拳的动作。 他很生气,却不能阻止,更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起来吧,一旁候着。” 谷爷面无波澜,不耐烦地抬抬手。 魁梧男子连忙支撑着站起来,痛苦地抖着身体,跟黑衣人们站在了一起。 豆大的汗珠顺着男人红涨的脸,流进他的眼里,他却连擦拭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面前人群都是黑衣打扮,这名男子的一身蓝色西装,显得格格不入。 谷爷看似大度道:“唉,也没换衣服,算了吧!” “多谢谷爷!” 这名男子连忙颤声道谢。 来这里,竟然需要统一着装,规矩可真多,显然我和常勇受到了特别照顾。 “吉时到,寿宴开始!” 陈雪高声宣布,屋内同时响起了轻柔的乐曲。 “谷爷生日快乐,福寿安康。” 面前的黑衣人齐声高喊,跟着便跪倒一片,开始磕头。 这感觉像是冲着我磕头。 当然不行,我连忙转身就走,谷爷看也不看,却抬手将我一把拉住。 “看到了吧,大丈夫在世顶天立地,就应该轰轰烈烈。”谷爷笑道。 你算什么大丈夫,不过是个流氓头领。 我暗自腹诽,却发觉谷爷的力气很大,无法脱身。 黑衣人接连磕了九个头,这才纷纷站起来,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站姿。 “感谢诸位前来捧场,曾经情比金坚,亲如手足,日后也将同行且歌,莫要忘怀。” 谷爷起身,伸展开双臂,做出环抱的动作。 “愿为谷爷赴汤蹈火!” 一人带头激动高喊,众人的喊声便连成一片。 唉! 谷爷突然叹了口气,又说:“唉,我老了,纵然有壮志未酬,却也只能随波逐流。诸位,有道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很遗憾地告诉大家,从明日起我将回归田园,种几亩地,养些家禽,读点圣贤书。 寂寞了,看山色渐变,云聚云散,听鸟鸣林歌,流水潺潺,静静等候,时光悄然将我淹没吧!” 我一阵愕然,谷爷要退隐江湖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等于彻底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谷爷,不要抛弃我们。” 一名黑衣人发出了哭泣恳求,听着倒有些情真意切。 其余人也开始哀求,努力让自己流出眼泪,真假就不知道了。 “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百年的江湖。” 谷爷摇了摇手,继而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形势不容乐观,都少惹事,尽量夹着尾巴做人吧!” 全场又陷入安静,只有空中飘荡的乐曲,如泣如诉,像是一曲没落的哀歌。 谷爷重新坐下来,大声道:“赏!” 闻言,立刻有两名年轻人走了出来,没穿黑衣,却戴着面具。 他们手里端着大盘子,上面还覆盖着黄色的绸缎,貌似分量很沉,都略微弯着腰,走路也格外小心。 陈雪上前,掀开了绸缎。 竟然,都是金条。 金灿灿的光芒,似乎将大厅照得更亮。 陈雪开始分发金条,每人一根。 最后,陈雪来到常勇跟前,他站立未动,表示不收。 陈雪没有勉强,回到谷爷这里,遗憾地指了指金条,只剩下两根。 “不收拉倒!” 谷爷冲常勇那边斜了一眼,抓起两根金条,便塞进了我的左右兜里。 “谷先生,这不适合。” 我慌忙就想掏出来,都没带礼物,怎么可以反过来收礼。 由此,我也确信了一件事,我爸遇到的那名送金条的老者,就是谷爷无疑了。 随随便便用来赠予和赏赐,不可想象,他到底有多少根金条。 “别跟他一样,大喜日子也惹我生气。” 谷爷压住我的手,面带不悦。 我不想跟他发生冲突,只能重新站好。 “晚宴开始吧!” 谷爷再次吩咐,轻轻叹息过后,又在烟嘴上塞上了一支烟。 一侧的房门开了。 几名戴着半截面具的旗袍女子,合力推出了一张床,类似医院的移动病床。 床上躺着一名漂亮女人,身材纤长,曲线玲珑,她的身上覆盖着薄薄的白布,胸脯微微起伏,像是在沉睡中。 我非常怀疑,白布之下,这女人什么都没穿。 谷爷到底想干什么? 我大惑不解,但答案很快就有了。 那几名旗袍女子,将床推到了大厅中间,迅速返回。 先是拿来个大号的寿桃蛋糕,轻轻摆放在女人的腹部上。 又端出一盘盘造型精致的小糕点,同样摆放在女人的身上,每个糕点上,都有个塑料的小叉子。 最后是一杯杯的红酒,放在床铺的四周。 又在酒杯里放入细长的蜡烛,全部点燃。 太另类了! 这女人竟然是餐台,环绕在烛光之中。 非常应景,屋内的灯光也熄灭了。 “诸位,慢慢享用吧!” 谷爷抬抬手,黑衣人们迟疑地凑上前,开始小心地吃蛋糕,喝红酒。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蜡烛。 这个场面,竟然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诡异,黑衣人们都像是烛光下的恶魔。 常勇当然没过去,他缓步走过来,右手伸进了西装领口里。 “想干什么?” 谷爷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烟。 “你是不是给她灌药了?”常勇冷声质问。 “没有,她是自愿的,装睡中,想在我的生日大出风头。你要是不信,我就让她站起来,那就可春光外泄了。”谷爷轻笑。 常勇嘴角抽搐了下:“你能不能把她给放了?” “不能!” 谷爷断然拒绝,“你没听清楚吗,她是自愿的,给老夫洗脚都乐在其中,别什么事儿都瞎掺和。” 我看见面具下,常勇的眼中冒出了火苗。 可以断定,常勇认识这名女子。 而谷爷的做法,更像是故意刺激常勇,两人终究是表面和气,实则彼此都憎恨着。 第一卷 第243章 抱住大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真是让我忍无可忍。” 常勇语气越发冰冷。 谷爷不以为然,极度不屑地冷笑几声。 “那你得好好忍着,她愿意忠心追随我,你又何必勉强呢? 你一向喜欢自作聪明,但我奉劝一句,别掏枪,带出来就是违规的,要是被人抢了,你就等着坐牢去吧!” 呵! 谷爷的笑声充满嘲讽和挑衅。 常勇的胸膛剧烈起伏,憋得下一刻就要炸开。 我后知后觉,没想到常勇居然是带着枪来赴宴的,对谷爷怀着极大的戒备心。 到底,常勇憋住了这口气,把插在西装里的手拿了出来。 他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一旁,却不忍看向那个特殊的餐台。 “臭毛病,每次都扫兴。” 谷爷不满嘟囔一句,转头问我:“你怎么不去吃东西?” “中午吃多了,下午又睡觉,没什么胃口。” 我解释着,其实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却不想去凑局。 “你忌惮他?” 谷爷指了指常勇。 我轻轻点头,去餐台那边吃糕点,只会惹常勇讨厌。 “算了,吃甜食对小孩子牙齿也不好,招呼他先回房间吧,待会儿我派人给你们单独送餐。” 谷爷似有疲惫地摆了摆手。 谷爷说话很谨慎,一直不提我跟常勇的大名,可能不想有心人听到。 我不愿待在这个大厅,连忙朝常勇招了招手,他黑着脸走过来,也不看谷爷,跟我一起上楼去了。 我们并肩走过台阶和走廊,常勇全程无言,直接回了房间。 他到底心头憋着火,将房门摔得咣当一声响。 摘下面具,放在桌子上。 我来到窗前向下望去,门前依然只有我们这一辆车,却被蒙上了黑布,只能看到轿车的轮廓。 二十分钟后,黑衣人鱼贯而出,脚步匆匆,纷纷离开了鲲鹏酒店。 最后离开的那个人,大概觉得太憋闷,竟然在门前摘下了面具,还回头看了一眼。 我认识他,没错的,就是楚海龙。 这货果然来了,但他没认出面具下的我。 楚海龙无意瞥了眼轿车,但它被黑布蒙着,自然也没发现这是我的车。 楚海龙很快消失了。 鲲鹏酒店安静下来,门灯虽然明亮,却无法照亮远处的树影。 半晌后,有人敲响了房门。 我打开了,正是陈雪,她端着个菜盘,放在桌上转头就走,不忘狠狠剜了我一眼,倒是没摔门。 餐盘里放着小米粥和杂粮馒头,冒着热气。 还有四个精致的小菜,卤鹅肝、三文鱼、烧豆角和娃娃菜。 谷爷会不会下毒? 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我竟然不寒而栗。 应该不会吧! 常勇之前没提醒,就说明谷爷不会耍这样的阴招,也没有这个必要。 吃吧! 一口不动,反而会让谷爷不快,万一不让走,那可就真麻烦了。 我一通狼吞虎咽,吃得干干净净。 正想躺一会儿,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我以为是陈雪来收拾东西,开门后才发现,不只有陈雪,还有谷爷。 谷爷笑着走进来,拉过一把木椅坐下。 陈雪默不作声将餐盘收走,很小心地关上了门。 “小岩,公司经营得怎么样?” 谷爷对我用了亲切的称呼,笑眯眯的样子,很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 “还行吧,每个月至少百万入账。” 我并不隐瞒,随着企业的发展,这都是公开的秘密。 谷爷却轻轻摇了摇头,他像是很了解周顺公司的发展:“总卖那些小商品,潜力太有限了。” “我们改变经营方向,卖宠物食品,目前看销售额稳步上升。” 谷爷呵呵笑了,赞道:“很好,你很懂得把握商机,随着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宠物也会越来越多,这一行应该能够做大。” “谷先生,你喜欢宠物吗?”我大胆问道。 “不喜欢!” 谷爷回答得很快,解释道:“我对宠物的毛发过敏,而且,总觉得饲养宠物,玩物丧志,可能是偏见吧!” 难道这就是谷爷摔死常勇那只猫的原因? 怕没这么简单。 “思思的年纪跟你相仿,我也很喜欢那个孩子,你可以考虑跟她发展一下。” 谷爷笑着又说。 我的婚恋跟谷爷有个毛关系。 老东西,多管闲事! 我内心排斥,嘴上却含糊道:“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思思还小,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努力考上大学,未来谁又知道呢!” “你必须抱住常勇的大腿,才能有安稳日子。”谷爷直白道。 “我们相处得还行吧!” 我不想跟谷爷多说常勇,抱大腿没想过,但确实给常勇增添了很多麻烦。 看出我的迟疑,谷爷轻轻叹息,又换了个话题,却让我更加敏感,不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戒备心。 “芽芽学习怎么样?”谷爷笑问。 他居然知道我小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敢对我小妹不利,哪怕豁出了命,也会跟他拼了。 “我很少回家,也没怎么问。” 我一直含糊其辞,谷爷稍有些不悦之色,继而言辞犀利道:“你爸可真是个废物,猪脑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也没照顾好孩子。” 他居然骂我爸,还这么难听。 我强忍着翻脸的冲动,闷声道:“他现在的情况,也做不了什么。” “身残志坚的比比皆是,就是个窝囊废,没骨气的东西。” 谷爷很生气的样子,转脸看见我又笑了。 “还好你不像他,年轻有为,将来必有一番大出息,令人很欣慰啊!” 莫名其妙的老东西! 我们的家事用得着你去品头论足吗? “你有小雪的手机号吧?” 谷爷的问题可真多。 “有!” “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就给她打电话,我会知道的。” “多谢谷先生。” 我虚伪道谢,心里想的是,最好现在就能走,离他越远越好。 愿望成真! 谷爷终于起身了:“小岩,这里的条件不好,早点回去吧!” “好,给你添麻烦了。” “或许还有见面时,也可能是永别。” 谷爷叹息着摇头,缓步走向了门口,我连忙拿起包也跟了出来。 谷爷在门外停了下,还是敲响常勇的房门。 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熟睡的孩子,见常勇没开门,这才喊道:“大勇,该去上班了!” 快半夜了,上什么班? 我觉得谷爷像是老糊涂了,胡说八道。 第一卷 第244章 不放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啦!” 屋内传出常勇的大声回应,一边开门,一边往身上套衣服。 只是一看到外面站着的谷爷,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好像懂了。 曾经有段时间,谷爷就是这样喊常勇起床上班的。 潜意识里,两人都形成了一种习惯。 “不留你们住了,回家吧!” 谷爷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恋恋不舍,还揉了揉眼角。 常勇并不领情,直接挑明:“你怕过了十二点,我跟你翻脸。”。 “我不怕。” 谷爷轻笑,自信道,“在这里你动不了我一根毫毛,只是不想跟你闹腾,破坏了生日的好心情。” “你为什么困着她?这很残忍的。”常勇压抑的低吼。 “还要我说多少遍?是她愿意跟着我,我也从没强迫过她。今天你也看到了,她有很强烈的表现欲,就是这些年智商有点低,不爱学习。” 谷爷迎着常勇尖锐的目光,继而劝说:“大勇,都过去了,你有稳定的家庭,儿女成双,幸福美满,何必执着呢!” “可你毁了她!” 常勇额头暴起的青筋蜿蜒至脖颈,直至淹没在衣领里。 让我这个旁观者很担心,下一秒,谷爷就会被铁拳打翻在地,再没有了下一个生日了。 然后,我也没了…… “随便你怎么说,放人不可能!” 谷爷眼神恢复了冷漠,又补充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有一天,我会落在你的手里,身披刑具,苟延残喘。到那时别手软,早点让我解脱,去陪伴黄泉下的爱人,便再无遗憾了。” “我记住了,并将为此努力!”常勇咬牙道。 “到那时,你不要留她在身边。” 谷爷笑了,格外阴森,不怀好意地提醒:“因为,她会杀了你。” 常勇突然揪住了谷爷的脖领子,将脸凑到谷爷面前,终于没忍住说出了诅咒的话。 “你,一定不得好死。” “白眼狼!” 两道冰寒犀利的寒光从谷爷眯起射出,这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前拉住常勇的胳膊。 “常局长,咱们该走了。” “后会……无期!” 常勇松开了谷爷,大步朝着楼下走去,头也不回。 “后会……再见!” 我朝着谷爷匆匆挥了挥手,算是道别了,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酒店门口,一名打着哈欠的年轻人,将手机还给了我。 来到车前,常勇将覆盖的黑布一把扯下,用力抛到了远处,将一株盆栽的小树,笼罩在其中。 我们上了车,常勇铁青着脸调整车头,轿车轰鸣加速,直接冲出了大门。 此时,晚上十点半。 植物园里冷冷清清,路灯昏黄,已无游客。 很快就来到植物园的门前。 值班的保安听到呼啸的车声,急忙从岗楼里跑出来,忙不迭地开了门,还下意识地打了个敬礼。 出了植物园,常勇的车速更快,像是在发泄。 就在这时,对面来了一辆黑色轿车,速度也不慢。 两辆车擦肩而过,我还是看到了后排座那个中年男人的侧颜,正是林方阳。 他不会也是去植物园吧? 错不了! 林方阳跟谷爷的关系非同一般,谷爷生日岂能不去捧场,只是他跟那些流氓们不同,得到了单独接待。 植物园附近本就僻静,夜晚更是没个人,车辆也很少。 常勇开出了几条街,这才放慢了车速,长长吐出胸膛的一股闷气,声音沙哑疲惫:“周岩,找个酒店住下,还是回东安?” “我想回东安,又怕你太辛苦。”我坦言道。 “那就回去吧,我身体还行。” 常勇显然不想留在这里,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的情绪非常差,甚至不顾跟谷爷的约定,到底在临行前翻脸了。 那个躺在餐台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又跟常勇是什么关系? 一定非同一般。 这当然都是我不该打听的,难得糊涂,也是一种处世的技巧吧! 中途加了一次油,常勇目光坚定,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驶离了平川市。 公路上,夜色更浓。 常勇一边开车,一边摸出一支烟,我连忙懂事地帮他点上。 半开着车窗,常勇猛吸几口,这才恢复了状态,轻轻叹口气。 “今天失态了,让你看笑话了。” “常局长放心,我保证什么都不说,都烂在肚子里。” “老痞子,这就是他最后的疯狂,恶贯满盈,天都要收的。” 常勇使劲鸣了几次车笛。 “他可能有预感,所以要退隐江湖了。” 我的话,常勇并不认可,沉声道:“他就是这一说,不能信的。我太了解他了,不甘寂寞。还说别人表现欲强,他才是最不安分的。即便躲进老鼠洞里,也不忘发号施令。” “常局长,他给了我两块金条,推辞不下,该怎么处理?”我询问道。 “又不能确定是赃物,你留着就是了。” “可心里总觉得很别扭。” 我违心地说道,也是不想给常勇留下贪财的坏印象。 其实,我手里就有一根来自谷爷的金条,是从我爸那里得到的,如今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还有个小金牌子,给了刘芳菲。 “真不想要?”常勇问道。 “不想。” “哪天喊着思思,到银行换成现金,一起去捐给东安县福利院吧,就当替老痞子赎一点罪孽。” 捐钱有必要喊着常思思吗? 我不理解常勇这种迷惑的安排,却只能答应下来。 夜晚开车,当然更要打起精神。 常勇可能怕发困,倒是一直跟我聊着天。 他认为,谷爷将我叫到身边站着的做法,大有推出接班人的意图。 一定有很多人猜测我的身份,并为此格外小心。 幸好有面具,那伙人不知道我是谁。 否则,我一定会成为平川市江湖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我听到后格外心惊,连忙表态,绝不会参与到江湖是非中。 我没有谷爷的狠辣无情,更没有他的老奸巨猾。 我那点可怜的江湖经验,还是跟韩风学的,其实也百无一用。 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谷爷的勃勃野心,成为所谓的大丈夫,轰轰烈烈,顶天立地。 我目前的追求,努力经营公司,努力赚钱,让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有钱人。 午夜十二点,我们还在路上。 突然,常勇猛然停住了车,骂道:“缺德的玩意,真不像话!” 第一卷 第245章 釜底抽薪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怎么回事? 我向前看去,这才发现斜对面的路边,立着一根两米高的木棍。 木棍之上,赫然绑着一只死去的狸花猫。 四肢展开,头颅低垂,血液将尾巴染红了,俨然殉道者的姿态。 “这群王八蛋,也太残忍了吧!” 我忍不住骂,多大的仇恨,何至于如此虐待一只可怜的小猫,还挂在了路边。 “谷卫南那个老痞子安排的,他知道我们一定走这条路。” 常勇恨的咬牙,看了下腕表,“算计得还真准,恰好过了十二点,到了跟我恩断义绝的时间。” “用一只死猫吓唬谁啊,太小儿科吧!” 我表示不屑,心里也不害怕。 虽然正在赶夜路,但常勇身上带着枪,拦路行凶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的。 “就是故意恶心我,真卑鄙!” 常勇骂了一句,猩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前方。 “这只猫看起来,跟我那只被他摔死的猫,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凛然一惊,当然明白,这是谷爷对常勇的警告。 显而易见,为了上演路边挂猫的这一幕,谷爷提前早有安排。 “常局长,我去把这只小猫埋了吧!” 我壮着胆子道。 “不用了!” 常勇摆摆手,重新启动轿车,瞬间跟这只殉道猫擦肩而过。 回到东安县城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 常勇没回家,将车开到了县公安局门前,让我在车上等着。 很快,一名值班的警察便跑了出来,热情主动地接过方向盘。 领导安排,将我安全送回家里。 我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我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在路上,或者回家爬楼梯的时候,遭到阚山的伏击。 这名警察很负责任,送回小区后,又陪我上楼,直到我打开家门。 我让他开车回去,他却没答应,出门打车就行。 关上房门,挂上防盗链,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今天的经历,让我大开眼界。 第一次目睹,江湖流氓们是如何聚会的,并没有想象的喧闹,而是死气沉沉,如同炼狱。 也见识了谷爷的冷漠和变态。 我也更为深刻地了解常勇,以及他跟谷爷之间的恩仇纠缠。 谷爷关心我的工作、婚恋甚至家庭。 他还关心我的小妹。 但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却让我很不舒服,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没脱衣服,我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上午九点多。 窗外日光明亮,昨天平川市的经历,就像是一场离奇荒诞的梦。 我这才开启手机,跟铁卫通了电话,让他招呼破军来家里,接我去上班。 铁卫激动的说话都结巴了,大概从清晨他就在等我的电话。 铁卫答应很快就到,他认为工作保住了。 我冲了个澡,重新振作精神。 不管前路如何曲折,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敲门声传来,铁卫破军赶到,我跟着他们下了楼。 刚坐进车里,我就接到了韩风的电话,让我去KTV一趟,有事详商。 轿车驶出小区,停在了KTV的门前。 我来到了韩风的办公室,老黑也在这里,办公桌的烟灰缸里一堆烟头,两人已经商谈了一段时间。 我想到了刘队长的妻子,也不知道她昨天是否去上班了,问道:“风哥,黑哥,我介绍去武馆的人没问题吧?” “兄弟介绍的人,当然没问题。”韩风笑道:“听老黑讲,这女人在整理账目方面,是一把好手。” “不是恭维兄弟,她绝对是行家,不仅干得好,还指出了一些需要改进的问题。” 老黑笑着附和:“我跟她说,抽时间去考一个会计证,将来把财务这一摊全部接起来,她也答应了。” “还是两位哥哥考虑得周到。” 言归正传,我问道:“两位哥哥,找我什么事?” “大事!” 韩风面色凝重,“一旦成功,楚海龙那个瘪犊子就彻底完蛋了。” “快说说。” 我的眼睛不由亮了。 跟楚海龙折腾到现在,我对他毫无半点怜悯之心,也相信除恶务尽这一条是真理。 韩风讲,楚海龙名下的龙宫夜总会,已经好长时间不开张了。 楚海龙得罪了李威,也就得罪了李威的父亲。 城管局下达通知,认定龙宫夜总会扰民,必须增加隔音材料,通过验收后才能营业。 楚海龙为此很苦恼,虽然不断找人说情,但城管局长李中河就是不吐口,要求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楚海龙纯属咎由自取,也太自以为是。 这一点就不如韩风,上次发生冲突时,第一时间就想着如何安抚李威。 楚海龙也有狡猾的一面,不知道跟谁学的,总想着摆脱责任,身在江湖却片叶不沾身。 当初,夜美KTV的法人是彭轩,魅丽酒吧的法人是翟猛。 龙宫夜总会的法人更是离奇,韩风通过多方打听,竟然是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头。 另一名股东,则是一名老太太,那老头的媳妇。 两人当然是挂名的,实际操控者大家都清楚,就是楚海龙。 “兄弟,我调查清楚了,那老头叫张来富,老太太叫年爱花,就生活在向阳村,住着两间半旧的砖房。” 韩风下意识压低声音,神秘一笑。 “你想让他们转让股份,拿下龙宫夜总会?”我惊讶道。 “对!” 韩风点头,又说:“老太太最近一只眼睛得了白内障,需要钱治疗。楚海龙没心思管,也是压根没拿他们当回事儿,这恰恰,却是我们反攻的好机会!” “目前最担心的是,我们去向阳村找这对老夫妇,可能会引起楚海龙的极度敏感,发生冲突在所难免。”老黑道。 “要不,就把能打的兄弟都带上。” 韩风搓了几下手,磨刀霍霍,志在必得。 昨晚,我见到了楚海龙,他去平川市参加谷爷的生日。 他未必这么快就赶回来,那边也有他的产业,多半要去看看,再捎带着装腔作势指导一番。 “我有可靠消息,楚海龙在平川市。”我一本正经提醒。 “天赐良机啊!太踏马好了!” 韩风猛拍大腿,起身道:“马上去向阳村,给楚海龙来一个釜底抽薪,等他发现时,一切都晚了。哈哈,龙宫夜总会就是我们的产业!” 老黑也兴奋起来,“楚海龙那个夯货,在东安县再没有立足之地!” “风哥,你打算出多少钱?得到龙宫夜总会后,股份怎么分配?” 我不得不问。 因为我不想再成为夜总会的股东。 第一卷 第246章 擦肩的邂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愣了下,如实道:“兄弟,我的想法是,用KTV全资收购夜总会,我同时担任夜总会法人。” 我是KTV的大股东。 如此一来,龙宫夜总会还是跟我有关系! 犹豫了下,我商量道:“风哥,能不能你跟黑哥持股?” 韩风听出来我不想占股,笑着解释道:“龙宫夜总会是个空壳子,需要一笔投资才能重新启动,我们得合理合法的使用KTV的资金。” “自家兄弟,什么都好说。”老黑笑道。 “好吧!” 我暂时答应下来,事不宜迟,先把夜总会拿到手里再说。 老黑拎起沙发上的包,我们立刻出了门。 我跟韩风一道,坐进了奥迪车的后排,又安排铁卫破军开上那辆大众跟在后面。 两辆车朝着向阳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韩风的话很少,神情焦急地看着前方,双手在裤子上搓了一遍又一遍,心情不免忐忑。 偶尔开口,也是催促老黑,车开得快点儿! 再快点儿! 驶离城区,进入村路,途经通往向阳村的小桥时,一辆小货车迎面而来。 开车的男人,正是生强宠物食品厂的厂长张强,后面的车厢里装满了猫粮狗粮。 副驾驶上坐着他的妻子秦莎莎,此刻微笑侧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张强看到了车内的我,急忙停住车打招呼。 “周董,去村里吗?我正好从厂里出来,跟你一起回去吧!” 张强理解错了,以为我是来突击检查宠物食品厂的生产情况。 “张厂长,我去村里看望另一位朋友,你去忙吧!” 我笑着摆摆手。 张强愣了愣,随后又是感动神情。 老板过厂不入,彰显了对他的信任:“好的,周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联系我,刘总那边还等着送货!” 张强开上小货车,秦莎莎隔着张强,露出半张绽放笑容的脸,冲我挥了挥小手。 我也跟她挥挥手,两辆车就这样擦肩而过。 老黑开着车继续前行,我却发现韩风有点不对劲,他正在一个劲儿地挠头,眉头拧在一起,像是在努力思索中。 “风哥,怎么了?”我问。 “这个女人我好像认识。过去太久了,感觉又不太像。” 韩风苦恼地叹了口气。 “那是我们公司合作伙伴张厂长的妻子,从大城市一路跟过来的,精神有点小问题。不过张厂长很爱妻子,出门常常带着她。”我解释道。 “兄弟,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秦莎莎!” 听到这三个字,韩风如遭电击,目瞪口呆,石化在当场。 他身体仰靠,用双手捂住了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看韩风这个样子,我心中升起了不祥之感,好半晌才问道:“风哥,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 韩风松开手,勉强一笑,他的眼圈红了,正有泪水在聚集着。 随后,韩风点起一支烟,闷闷地打开车窗,将长长的愁绪吐在了窗外。 “风哥,你不对劲儿。”我直言道。 “以后再说吧,先办大事。” “她是张厂长的合法妻子。” 我不得不提醒。 “我懂!” 韩风又是一声叹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道:“兄弟,马上给那个张厂长打电话,让他给妻子戴个口罩,今后不要带着到处走。” 我迟疑了,怎么可以干涉别人的家庭,没有理由啊! “快点吧,出事可就晚了!兄弟,等办完夜总会的事情,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韩风再次催促。 我拿出手机,找到张强的号码,拨打过去,他很快就接了。 我告诉他,给妻子戴口罩,今后不能带着到处走。 张强觉得我莫名其妙,四处走动才有利于妻子的病情。 但碍于合作关系,还是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两辆车驶入向阳村,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前。 低矮斑驳的砖墙,两间半旧的砖房,还有一只叫声沙哑的老狗。 谁又能料到,这里面住着的老夫妻,竟然是东安县大名鼎鼎的龙宫夜总会股东,还持有全部股份。 楚海龙做人太差劲了,让老夫妻顶着股东的名义,却连手指缝漏出的那点钱,都不愿意给。 十足的吝啬鬼。 我们下了车,韩风上前敲响了院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个老头老迈的声音,还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动静。 院门打开,张来富出现在我们面前,瘦弱的身体半佝偻着,头发花白,嘴里的牙都不知道少了几颗。 在他身后,还跟着个老太太,正是年爱花。 同样颤颤巍巍,衣衫破旧,如果仔细看,她似乎只有左眼球才会转动。 “张大叔,我叫韩风,是从县城过来的。” 韩风满脸堆笑,主动伸出手,跟张来富握了下。 “干啥啊?”张来富莫名其妙。 “给你送钱来了。” “你咋这么好心呢?” 张来富不信,又说了句让韩风差点崩溃发飙的话。 “你这不男不女的,看着也不咋像是好人。” 老黑低头挠了挠鼻子,却没有上前帮腔,自认自己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吧。 我连忙解释道:“张大叔,你误会了,我们真是来帮你的,否则怎么会大老远赶来。” “这个小伙子干干净净的,看着还算厚道。” 张来富呲牙笑,冲我点点头,又问:“非亲非故的,为啥要帮我啊?” “你有个黄摊的买卖,我们打算买了,给你一笔钱,这不就等于帮你吗?”韩风大声道。 “啥买卖?我以前就卖过糖葫芦。”张来富不解。 听懂了! 楚海龙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到了老夫妻的信息,便去注册成立了龙宫夜总会,而这对老夫妻根本不知情, “不是卖糖葫芦,是卖那个……” “你看看,你都说不清是个啥。”张来富嘲笑。 “我是不知道怎么给你比喻。” 韩风急得直抓头,秀才遇到兵,怎么就说不清楚了。 “张大叔,你别着急,听我说。” 我让大家都退后些,这么大的阵势,只会让老夫妻紧张,越发产生怀疑。 “小伙子,你说吧!” 张来富侧过脸,还将手拢在耳边,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告诉他,可能是他多年前的某个亲属,在东安县城里,用他们夫妻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公司。 而我们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很好,就打算买下来。 “肯定是我侄子鼓捣的,他死好几年了,还不到五十岁。” 张来富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信了我们的话。 韩风趁热打铁,上前问道:“张大叔,我们打算十万块钱买,你觉得怎么样?” 第一卷 第247章 惊心动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多,多钱?” 张来富被震惊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万!” 韩风伸出连个岔开的巴掌,看到张来富这个表情,底气就更足了。 “拿着这钱,就可以去给老伴看病了,再换个好点的房子。” 谁都想要过好日子,跟年龄无关。 张来富笑出一脸褶子,连忙道:“那我就卖了啊,可不兴反悔的。” “不反悔,做人必须讲信誉。” 韩风招呼老黑过来,从包里取出十万现金,塞在了张来富的怀里。 张来富抱着红艳艳的钞票,笑得嘴巴咧老大,一时间如在梦里,听见老伴说了声谢谢,这才想起来道谢。 递上一个塑料袋,让张来富装好钱。 韩风取出打印好的股份转让书、一支钢笔和一盒印泥。 张来富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了字,还按上了手印。 他又喊过来妻子年爱花,也同样在上面签字按手印。 韩风又让张来富回屋,取来他们的身份证件,一并带走,用完后再给送回来。 为防止工商局那边起疑心,韩风还跟张来富和年爱花合影,留着备用。 终于搞定了! 韩风激动的手都有点抖,兴冲冲地刚把这些都收好,就见一名穿着半旧西装的中年男人,沿着村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中年男人边跑边喊,还伸开双臂。 “都站着别动,不许走!” 不认识! 韩风恼了,黑着脸道:“你踏马谁啊,老子走不走的,关你屁事。” “我是向阳村的村长,你们这群骗子,太没良心了,竟然连老年人都骗,必须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中年男人高声叫嚣。 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们扣上了骗子的罪名。 这名村长肯定是脑子有病。 张来富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解道:“咋能是骗子呢,人家可是给钱了的!哪有这么好心的骗子?” “张大叔,他们才想骗你呢。钱收好了,谁都不要给。” 韩风叮嘱一句,脸色难看,又冷声吩咐道:“老黑,赶紧把这货扔一边儿去。咱们马上走,再晚可就真闹起来了。” 老黑迎上了这名村长,指关节咔吧作响,三两下就把他扭着胳膊,推着摔倒在一旁的水沟里。 村长弄了一身脏水,口中骂个不停。 但我们已经坐进车里,两辆车迅速发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驶离了向阳村。 “这个狗屁村长,一定跟楚海龙有勾搭,专门盯着张来富家的动静,只是我们今天碰巧钻了空子。”韩风骂道。 “他还能闹出多大的事。”我不屑。 “如果他多喊几个村民拦在路上,胡搅蛮缠,我们也不好脱身的。” “照这么说,楚海龙多半知道了。” “错不了!” 韩风点头,继而又哈哈大笑。 “这个瘪犊子,聪明反被聪明误,此刻一定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半疯癫的状态。” 老黑将车速开得飞快,后车紧紧跟随。 两辆车穿过狭窄的村路,刚要转入通往城区的宽敞大路,一辆交警车迎面驶了过来,骤然停在前方。 两名交警从上面下来,冲着奥迪车做出停车的动作。 这次是真正的交警。 楚海龙胆子再大,也不敢伪造警车。 老黑只能将车停下,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回头问道:“老韩,怎么办?” “不太妙啊,楚海龙动用了关系,想把我们困在路上,一定会有更多人赶来。” “黑哥,你留在车上跟他们周旋。” 我叮嘱老黑,又说:“风哥,去坐我的车,他们拦不住的。” “对啊,你的车有特别通行证。” 韩风大乐,急忙拿着包跟我下了车,快跑几步,又钻进我那辆大众车里。 交警当然看到了,一人留下拦着奥迪车,一人急忙赶了过来。 “都下车,接受检查,我们接到举报,你们涉嫌严重超速,车上可能还藏着违禁品。”交警冷脸大声道。 “仅凭你们一句举报,就要胡来?” 成长的经历,让我也改变了许多,不再畏惧怯懦。 我下巴一抬,哼声道:“没看到吗,特别通行证。你不能阻拦这辆车!” “可是……” 交警迟疑了,却还是不想放行。 “再挡在前面,我就向你们蒋杰大队长投诉,告你们滥用职权,吃不了兜着走吧!” 我强硬的态度,让交警嘴角抖了几下,把剩下的话都吞了回去。 他不想招惹我,皱眉闪避到一旁。 我坐进车里,吩咐铁卫立刻开车,先老黑那辆车一步离开了。 “周董,风哥,去哪里?”铁卫问道。 “工商局,最快的速度!” 韩风急切催促。 不用考虑交通规则,铁卫将车开得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工商局。 “兄弟,你不用去,我提前找了关系,速战速决。” 韩风拎起了包,下车就跑。 假肢到底不比真腿,跑起来的姿势很奇怪,扭来扭去,像是下一刻就会散架的木偶。 我还是被逗笑了,继而放松地躺在后座上。 二十分钟后。 老黑开车赶来,脸上还带着怒气。 韩风也从工商局里出来了,却是一脸释然的神色。 “搞定了!” 韩风冲我比画着手势,继而大笑道:“兄弟,去东安酒店,哥几个好好搓一顿。” “哈哈,必须庆贺下!”我也开怀大笑。 两辆车继续出发,来到了东安酒店。 我本想让铁卫破军也跟着一起用餐,但见韩风摇头,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三人要了个包间坐下来,韩风豪气地点了一千二的套餐。 斜靠在椅子上的韩风,点起一支烟,朝着空中吐了一口,这才笑道:“踏马的,真是惊心动魄,太刺激了。哈哈,楚海龙一不留神,龙宫夜总会就易主了!” “多亏周岩兄弟,否则,真不好脱身。” 老黑讲,两名交警拦住车,就是在拖延时间。 他们将车上的缝隙都检查了一遍,后备箱更是检查了三遍。 接着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义和堂的二把手季向北,发现车上没有韩风,气得一通乱骂,最终也只能悻悻作罢。 “多谢兄弟,你就是我的福星,自从遇到兄弟后,我就改运了,不再颠沛流离,一无所有。” 韩风冲我郑重地抱了抱拳。 “是我该感谢两位哥哥,你们不但教会我如何混社会,也让我不再被人欺负。” 我也由衷地回了个抱拳。 这时,韩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哼笑着直接放在桌上,接通后选择了免提。 第一卷 第248章 往事不可追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话筒里传来楚海龙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在地狱里咆哮的恶鬼。 “韩风,你真是个卑鄙阴险的小人,下作的畜生!” “海龙啊,怎么生这么大气,还满嘴喷粪,我最近可没得罪你。” 韩风哼笑,满不在乎地抖着一条腿。 “狗日的,别装了!趁老子不备,公然抢走了龙宫夜总会,还能更臭不要脸吗?” 楚海龙咬牙切齿的声音,清晰可闻。 韩风脸色也阴沉下来,不客气回骂:“滚犊子,你踏马又不是夜总会的股东,管什么闲事。” “你真是让我忍无可忍,从今天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走着瞧吧!” 楚海龙发出了威胁。 “一定是你死,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你才是杂碎!我们为什么翻脸,你心里清楚!” 楚海龙冷哼连连,又说:“转告周岩那个小崽子,搬弄是非,上蹿下跳,早晚会摔死的。” “楚海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我兄弟无关。你要像是个爷们儿,那就冲我来,谁踏马先低头,就是孬种。”韩风胸脯拍得山响。 “属于我的一定会拿回来,别管谁挡路,都没有好下场。” 楚海龙撂下一句狠话,这才挂断了。 “老韩,你多余跟他废话。” 老黑埋怨道。 “老子不怕他,现在更不怕了。”韩风满不在乎,又说:“楚海龙距离滚出东安县,为期不远了。” KTV,酒吧,夜总会! 楚海龙在东安的娱乐产业,全线失守了。 只剩下了一些麻将馆。 还有东苑茶庄。 这些跟产业是否赚钱无关,楚海龙在东安的江湖地位,已经无处安放了。 我对此幸灾乐祸,楚海龙就是一只不值得可怜的狗,时不常就露出獠牙咬人,就该彻底打死。 酒菜上桌了,格外丰盛。 韩风心情极好,一再起身劝酒,我也多喝了几杯,酒桌上笑声不断。 老黑的定力让我佩服,因为要开车,所以滴酒不沾。 喝着喝着,红头胀脸的韩风,突然哽咽着哭了起来。 “老韩,这是干什么,也没喝多啊!”老黑不解。 “唉,再次相逢,她却已嫁他人,流落在小村里。” 韩风发出长长的感叹,扯过几张餐巾纸,却怎么也擦不净眼泪。 我心里明白,韩风的失态,一定跟张强的妻子秦莎莎有关。 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庄雨燕曾经告诉过我,一件道听途说的秘闻。 楚海龙喜欢韩风的女朋友,两人真正闹翻,就跟此事有关。 莫非,秦莎莎就是…… “老韩,都是兄弟,有什么憋屈的,直接说出来吧!”老黑道。 “我踏马后悔啊!” 韩风使劲捶着胸脯,通红着眼睛对我说道:“兄弟,不瞒你了,我认识秦莎莎,她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我却失去了她。每每夜晚想起,都是流不尽的悔恨,肝肠寸断。” “她精神出了问题。” 我再次提醒,差点就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张强妻子的主意。 “也是我造成的,我踏马就是个人渣,是畜生。” 韩风痛骂自己,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又抓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 通过韩风断断续续的讲述,我了解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当年的秦莎莎,清纯漂亮,浅浅的微笑,沉静的性格,让人总想去探究,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秦莎莎还会弹吉他,歌声优美动听。 韩风就是跟她学的吉他,从此自诩文艺青年。 秦莎莎最大的优点,就是耐心倾听。 你可以将苦水都倾泄在她身上,而她总是会轻声安慰,往事不可追忆,未来一定美好! 韩风跟秦莎莎恋爱了,经常牵着手,去郊外采摘野花。 两人有个约定,等到洞房之夜,才会向彼此坦露所有的一切,将美好保留着,直到刻骨铭心。 但是,韩风的义和堂越做越大,手下一群小弟呼呼哈哈,住着大别墅,开着小轿车,挥金如土,流连花丛,怎么可能忍住身心的躁动? 韩风的生活作风,成了严重问题,经常带各种女人回别墅。 这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引起了秦莎莎的反感,脸上笑容少了,却还是默不作声。 某天,韩风无意从秦莎莎的包里,翻出了一封情书。 是楚海龙写给秦莎莎的! 满篇都写满了爱恋,上面还回忆了两人的第一次,小旅馆的昏黄灯光下,如何的激情满满。 韩风彻底爆发了! 他能允许自己寻花问柳,却容不得女朋友出轨,况且给他带绿帽子的,还是最瞧不起的楚海龙。 冲动之下,韩风将秦莎莎给打了。 下手很重,秦莎莎昏迷半个晚上。 同时,韩风也把楚海龙给狠狠收拾一顿,逼迫他在当年的义和堂的思过间里,跪了整整三天。 挨打后的秦莎莎,精神状态很差,时常一个人傻笑。 韩风又惊又怕,更多是的后悔,打算送她就医。 可是,就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晚上,秦莎莎失踪了,再也没出现过。 “我踏马就是浑蛋,那么好的女孩子,不懂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但已经晚了。” 韩风又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老黑看不下去,急忙压住韩风的手,问道:“这个秦莎莎,真跟楚海龙去小旅馆了?” “楚海龙不承认,说他自己幻想的。但莎莎一言不发,对此也不解释。我就特别生气,冲动之下失去了理智。”韩风懊悔不已。 “这就是笔糊涂账。老韩,说真的,你也是过分了。” 老黑客观评价。 “这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想起来就疼,是我毁了她,却不知道怎么补偿。”韩风又流下了眼泪。 听到这些,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大家说得没错,韩风的过往非常不堪,可以说人见人厌,十足的社会害虫。 也许,是监狱改造了他。 才让他在我眼里,像是一位好兄长。 “风哥,过去了,她有了家庭,张强对她很好的,非常疼爱,大概也不需要补偿了。” 我这么说,是不想韩风再惦记秦莎莎,说直白点,那就是缺大德了。 “兄弟放心,哥哥一把年纪了,知道分寸的。” 韩风苦笑着摆摆手,又说:“可我担心,一旦楚海龙遇到了秦莎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多半这货会真的疯了,不顾一切。” “他一直没有放下秦莎莎?”老黑愕然问道。 第一卷 第249章 卖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 韩风摇头,“但我打听过,楚海龙这些年从不近女色,他根本就是放不下秦莎莎。还有每次唱歌,必有那首《霸王别姬》。” “这麻烦有点大。” 老黑眉头皱得更紧。 “楚海龙一定会不惜代价,将秦莎莎抢到手里,那个张厂长会非常危险,哪天莫名消失也难说。”韩风道。 我心头一惊,也认为这种事情大概率会发生。 张强很危险,自己却浑然不知。 可谁又能想到,一名精神不正常的中年女子,会让东安江湖两大帮派的老大,为她魂牵梦萦,肝肠寸断呢? 韩风借着酒劲,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 在监狱的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对情书事件也有了基本判断。 情书,是楚海龙故意放进秦莎莎的包里,是一种陷害行为。 否则,怎么会将开房写在情书里呢? 楚海龙的目的只有一个,想让韩风觉得秦莎莎不干净,进而选择放弃。 然后他找机会带着秦莎莎,从此浪迹天涯。 秦莎莎不揭穿楚海龙,选择默默承受,则是一种保护。 她的心里有楚海龙,情感上也早就背叛了韩风。 而秦莎莎的失踪,却对楚海龙造成了沉重打击,他坚持认为,是韩风丧尽天良,谋害了秦莎莎,不知道悄悄埋在了什么地方。 从此,原本感激韩风提携的楚海龙,开始走上了背叛之路。 韩风很后悔,当年就该驱逐楚海龙,继续留他在义和堂,纯属为了表现大度宽容,却因此埋下了祸根。 我想起初见秦莎莎的场景。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长路,口中呢喃,“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海水我是浪花……” 风,会不会暗指韩风? 海,说的会不会是楚海龙? 要真是这样,那就说明,秦莎莎是个内心情感极为复杂的女人。 她同时喜欢这两个男人,却让两人男人为了她,彼此仇恨多年,一直无法化解。 三点多,酒桌散了。 我有了几分醉意,没去上班,让保镖们直接把我送回家里。 夜晚来临,也开启了美好。 我又跟付晓雅在视频里见面了,竟然都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她那灿烂的笑脸,能够治愈一切伤痛。 “小岩,想你了,昨晚都没睡好。”付晓雅灿然一笑。 “我也想你……” 我努力保持着平静,眼睛却无法移开屏幕,呆头呆脑的样子,把付晓雅给逗笑了,嗔道:“都多大了,还是傻乎乎的。” “姐,你变了!” “哪里变了?” “以前总是凶巴巴的,现在……平易近人。” 我胡乱用着词,其实想用“温柔可人”的,却不敢说。 唉! 付晓雅手托香腮,重重叹了口气:“不得不改啊,姐这点水平,在那些高才生面前,从内而外的自卑啊!哪有嚣张的资本,还要向他们多学习呢!” “不用自卑,你一定也会成为高材生的。”我鼓励道。 “哈哈,我也相信,凡事都是习惯成自然。像我这样的超级学渣,现在竟然也爱学习了,老天爷是不是没开眼啊?” 付晓雅大笑起来。 付晓雅聊起云河集团的新动作。 就在昨天,集团出资购买了平川市的扶摇大厦,就在市中心的最好地段。 这也标志着,云河集团开启了业务扩张的新战略。 扶摇大厦的装修工作,将在三个月内完成。 届时会有部分集团骨干力量,赶到这座北方城市,全力打造新的商业版图。 付晓雅表示,她很想来扶摇大厦上班,但可能性很小。 因为,她不是骨干,只是云梦迪的跟班。 我不想付晓雅来平川,却没有说。 平川市不但有谷爷和林方阳,还有心机贱人于晴曼。 即将失去东安势力范围的楚海龙,也可能会落脚平川。 那座城市,对我和付晓雅而言,将是一片虎狼成群的凶险之地。 东安县城,更不太平。 十一点多,付晓雅打着哈欠,脱衣上床休息了。 我正盯着她曼妙的身体发呆,聊天软件上,突然传来滴滴的声音。 阚山伪装的秀儿,终于上线了,还发来了消息。 我心头猛烈一抽,却是因为恶心。 “你还好吗?” 消息后面,还跟着个害羞的表情。 “你怎么失踪了?” 我打字问,后面跟了个发呆。 “被我爸关起来了,屋子冷,吃剩饭,还经常挨打,刚逃出来,真想去死啊!” 秀儿大哭表情,主打一个卖惨。 “太可怜了。你在哪里?” “网吧!” “吃饭了吗?” “我偷了五十块钱,刚干吃了一包方便面,没有地方睡,只能在网吧包宿。”秀儿继续打字,又发来个嘘声,“有个小痞子总看我,像是要打我的主意。” “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你该找个工作。”我佯装关切。 “我打算去南方,远离我的家,可是没有路费。” 又是一个可怜的表情符。 我没有回复。 隔了几分钟,秀儿发来消息,问道:“你能借我点钱吗?” “我也没钱,都是管家里要。” 我拒绝了。 “我陪你住一晚,给二百就行,我懂得不多,但会努力让你开心的。” 卧槽。 这就是圈套! 阚山想骗我出去,就能有机会动手了。 刘队长提醒过,不能轻易答应,反而会弄巧成拙,让阚山起疑。 “今晚喝多了,哪里都是软的,以后再说吧!” “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那,明晚再聊吧!”秀儿发来拜拜。 我也发去个挥手的表情,将聊天软件选择隐身模式,却是暗自一阵冷笑。 阚山并不是聊天高手。 不光是漏洞百出,也表现得过于急迫。 天气越来越冷,野外生存的考验加大。 住店只会让阚山感觉不安,唯恐警察会突然闯进来,将他从被窝里带走。 阚山很想尽快杀了我,从此远走他乡。 他终于要再次付诸行动了。 我也盼望着,能让他掉进自己设下的圈套,真正落入法网。 次日, 我去了公司上班,第一时间就拨通刘队长的手机,告知昨晚聊天的情况。 刘队长对此很重视,不光是跟我的交情,阚山也是上头督办的大案,一天抓不到他,肩头的担子都更沉。 刘队长给我出了很多主意,有些让我很意外。 第一卷 第250章 发下誓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讲。 不要马上答应阚山,却要表现出很感兴趣。 等阚山说出约会地点,立刻告诉他,也能让警方有时间去布控设伏。 再就是,不要开车,更不要带保镖。 如果我摆出有钱人的样子,就不符合偷情男人的特点,伪装成普通人,反而会让阚山觉得计谋得逞。 首选打车前往,尽可放心,他会确保我的人身安全。 当然,也可以骑自行车,允许我带着手术刀。 我将刘队长的话记在心里,跟阚山的又一次生死交锋,即将展开。 刘芳菲并不打听,我这两天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上班。 因为她知道,如果我想说,自然就会告诉她。 她告诉我,又去医院看望了刘子文,骗了刘子文不少恶心的眼泪。 大福闯了祸,家里却不肯赔钱。 刘子文表示等他出了院,就去法院起诉大福的监护人,咬牙切齿地咒骂,必须让对方倾家荡产。 我听到这些,暗自不快。 刘芳菲惹来的这场是非,远没有结束,她却表现得像是跟自己无关。 另一件事,却跟周顺公司的发展有关,不能放任不管。 我给张强打去电话,让他抽时间单独来我办公室,有事当面详谈。 张强对此很敏感,一个小时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张强被保镖允许进入我的办公室,不免有些紧张,笑容也很不自然。 “周董,我心里都清楚,您和刘总给予了我们厂极大的照顾。请一定放心,用于工厂扩大规模的那笔钱,我一定会还,将来在产品上也会继续让利。” “你想多了!” 我摆了下手,“刘总决定的事情,我通常不参与的,我也相信你,不会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奸商。” 最近两次见周老板,居然都跟合作无关。 张强懵了,不解地问道:“那周董找我,有什么安排?” 我沉下脸来,一字一句道:“首先,你得保证且必须保证,我们今天的谈话,你不能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行。” “我,我保证,都烂在肚子里。” 张强举起手,又说:“周董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发誓的。” “不用发誓,先喝杯茶吧!” 我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张强连忙喝了一口,双手搓了几下膝盖,紧张之余,又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这件事跟你妻子有关,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跟她产生隔阂。”我提醒道。 “她怎么了?” 张强脸色变了,急忙追问。 大概想起我昨天电话通知他的态度,更是局促不安。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张强是个聪明人,经历了短暂的迷茫后,想明白了,神色格外认真道:“我发誓,不管发生过什么,我都会永远爱我的妻子。否则,就不得好死!” 我点点头,对张强表示欣赏,这才是一名丈夫该有的担当。 “张强,你了解秦莎莎的过去吗?”我问。 “了解一些。” 张强点头,泪光盈盈地开始讲述。 他跟秦莎莎的相逢,是在工作过那座城的一条街道旁,是个晴朗的早晨。 张强正在等公交,低着头看资料。 突然,一辆失控的轿车冲了过来,张强避无可避,发出惊恐的大叫。 有人冲过来,将他扑倒在路旁,捡回了一条命。 这人就是秦莎莎,一个善良又美丽的姑娘。 因为救张强,秦莎莎的头撞在马路牙子上,不等绽放笑脸,便昏了过去,留下了一地的鲜血。 随后,秦莎莎被送去就医,头部缝了几针,住院七天。 张强每天都去医院看望秦莎莎,却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秦莎莎精神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总喜欢一个傻笑。 医生认为,或许跟头部猛烈撞击有关,但恢复时间漫长,更不排除恶化的情况。 “都是因为我,她才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弃她不顾,那还是人吗?” 张强的情绪有些激动,点起一支烟,这才继续说道:“其实,她也有清醒的时候,就是忘了过去的事情。再后来,我们就相恋了,登记结婚。” 韩风认为,秦莎莎的精神问题,跟他当年的殴打有关。 张强则觉得,是因为救他,秦莎莎受伤后,才变得痴痴傻傻。 到底是谁造成的? 我觉得这将成为悬案,注定是无解的,除非某一天,秦莎莎真的清醒过来。 “她有身份证件吧?”我问。 “当然,她是东安县人,跟我是老乡。” 张强点头,又说:“实不相瞒,回来后我去派出所询问过,莎莎是孤儿院长大的,因为老院长姓秦,又特别喜欢她,就给取名秦莎莎。” “老院长还在吗?” “早过世了!” 张强遗憾地摇头,“我就是莎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你们怎么没有孩子?”我打听。 “医生说,她腹部受过重伤,失去了生育功能。”张强解释,又郑重表态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在一起,没有孩子也行。” 秦莎莎不能生育,大有可能跟韩风的殴打有关,留下严重后果。 当年的韩风,真是个垃圾渣男,蹲大牢也是报应吧! “张强,其实不想说,却不得不说。” 我接过话题,正色道:“你的妻子秦莎莎,曾经混过江湖的。就是,东安的江湖。” “什么意思,流氓组织吗?”张强愕然道。 “差不多吧!” 我敷衍一句,又说:“她在帮派里的位置还很重要,因为某一件事,她突然脱离了帮派,从此不知所踪。时隔多年,你把她给带了回来。” 张强无比震惊,完全想不到,痴傻妻子还有这样的背景。 “周董,你从哪知道的消息?”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但也没必要编个故事,来干涉你的家事。”我冷冷道。 “莎莎是不是犯了法?或者拿了帮派里的重要资产?所以你才让我妻子戴口罩,不要随便带出来。” 张强一连串的猜想,慌张的脑门都冒汗了。 “她没犯法,更没拿东西,但情况比这些更严重。” 我的话更让张强坐不住了,鼓起勇气道:“不管多大的事,我都会跟她一起扛,豁出这条命也行。” “别激动!” 我压压手,“你要是出了事,谁来照顾她,这才是我想说的,你要保护她。” “怎么保护莎莎?” 第一卷 第251章 我也有私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最好的保护,就是先藏起来。这段时间别让她离开生强厂,更不要接触陌生人。”我严肃道。 “好吧!” 张强不情愿地答应了。 到底,他还是追问道:“周董,莎莎到底做了什么?你尽管说,我心里有数就行。” 我还是直言相告了。 “有个男人疯狂迷恋她,为她不近女色,也疯狂找了她很多年。如果此人发现了你妻子,会有很大的麻烦。” 张强立刻胸脯一挺,提出建议:“那就告诉这人实情,死了这份心。” “跟你白说了半天。” 我有些不耐烦,手指敲了两下桌子。 “这人在江湖上名气很大,手下一群小弟,而且他做事凶狠,不择手段。比如,他害了你,然后强行夺走你的妻子。” 张强吓得打了个激灵,终于全明白了。 半晌后,张强这才微微躬身,真诚道:“周董,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会保护好妻子,这是丈夫的责任。” “不用谢!” 我摆摆手,坦言道:“其实我也有私心,你要是出了事,我们两家的合作就完了,损失会非常严重。” “跟贵公司合作,是我的幸运,一定不会出差错的。” “记得保密。” “懂!” “不要问你妻子过去的事情。” “好!” 张强频频点头,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我也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楚海龙碰不到秦莎莎,一切都能掩盖下去。 我们跟楚海龙的斗争,总有终结之日。 到那时,楚海龙或被抓进大牢,或狼狈离开东安。 秦莎莎和张强也就安全了。 相比之下,我更相信韩风的冷静,他会选择将那份感情默默深藏,不会冲动地去骚扰秦莎莎。 下午时,李威晃着膀子,嘿嘿笑着,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威哥,瞧你这一出,又捡到钱了?” 我白了他一眼。 “比捡到钱还开心!” 李威眼中全是小星星,继而抱拳道:“兄弟,你可得成全我,今后我全听你的,绝无二心。” “有屁快放。” 好嘞! 李威抬腿就想往办公桌上坐,与我眼神相遇,又讪笑着放了下来。 “是这样的,风哥给我来了电话,想让我去KTV担任总经理,但有个条件,必须你答应才行。” 韩风这是唱的哪一出? 我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韩风要去接管龙宫夜总会,夜美KTV也要有人照顾着。 李威不是管理人才,但当下却是最佳人选。 楚海龙的报复行动,必然是疾风骤雨。 报复的首选就是夜美KTV,会想尽各种阴招。 韩风选择李威担任KTV总经理,因为他爸是城管局局长,一时的权宜之计。 这一定会让吃过亏的楚海龙有所忌惮,不敢轻易乱来。 见我不说话,李威又殷切地催问道:“兄弟,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兄弟,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李威抓耳挠腮,恨不得给我跪下。 “你到了KTV,肯定跟公主们打成一片,时不常就锁上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把那里搞得乌烟瘴气。” “真想多了!” 李威直摆手,“上次被芙蓉坑了,我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已经好久不碰女人了。” “等心理阴影没了,还不是要犯老毛病。” “嘿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保证跟她们干干净净。” 李威笑着举起手,就差指天发誓了。 “你爸同意吗?” “肯定同意,他都能让我去酒吧工作,何况是KTV。”李威不以为然。 “你不许惦记我姐。”我又提了个条件。 “早死了心。” 李威叹了口气,“晓雅都不接我电话了,其实我也想通了,人家是大城市的高级白领,我一个小县城的普通青年,已经高攀不上了。” 李威可怜巴巴看着我,半弓着腰拱手道:“不求追上晓雅,但求跟她的差距不要那么大。” 扯上我姐干嘛? 熊样! 我鄙夷了一个,这才吐口:“好,那就去KTV上任吧!” “哎呦喂,你是我亲兄弟!要不,让我以身相许吧!” 李威开心到有些癫狂,大笑过后,紧接着就努着嘴贴过来。 当然被我不客气的厌恶推开,不禁感慨,命运的安排真是难以捉摸,我怎么和这么恶心的人成为了朋友。 李威坐下来,我们开始闲聊。 我问起了他表妹关婷的情况。 李威讲,关婷藏在家里闭门思过,还是遭到了季向北手下的电话骚扰,各种威胁。 当然是要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在李威的怂恿下,关婷已经换了手机号,前几天去了平川市,在一家化妆品商店,担任售货员。 我觉得这么处理非常好,抓不到关婷的影儿,也就无法再利用她。 李威跟我不见外,聊起了心中的梦想。 他还是想开办赛车俱乐部,这段时间因为上班的缘故,飙车行为明显减少,感觉技术都生疏了。 我觉得,有理想就应该尊重。 于是我旧话重提,如果李威找到合适的场地,投资金额不大,还可以考虑支持他,开办赛车俱乐部。 这把李威感动的,又差点哭了! 他一再发誓,要跟我做一辈子的兄弟,不离不弃,能上床那种的! “你这么恶心,你爸知道吗?”我皱紧眉头。 “嘿嘿,如果嫁给你,他肯定乐意。” “滚。” “好嘞!” 李威胡闹一番,还是弃我而去,忙不迭就去KTV报道。 下班回到家里,我第一时间就打开聊天软件,等待阚山伪装的秀儿上线。 我的心情不免焦虑,像是要迎接一场决战。 八点半。 伴随着“敲门”的音效,阚山终于上线了。 我一再深呼吸,保持冷静,决不能让阚山察觉,我发现了他在网络上的伪装。 “今晚没喝酒吧?”秀儿发来消息。 “没有啊!” “我觉得身体很热,躁动不安。” “哪个地方热?” 后面跟了个色。 我故意这么做,将自己打造成好色之徒。 “你来摸摸看,我身上有很多秘密。” 秀儿发来的勾手指。 “摸不到。” “出来陪我吧,只要二百。” 我半晌没回复,故意吊他的胃口。 “到底行不行啊?” 秀儿发来了生气表情,又继续发消息,“要不是为了脱离苦海,我才不会这么贱。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没有,没有。可我只有一百五。” 我打字讨价还价,还跟着个“惭愧”的神情。 “算了,那就给我一百吧,剩下的五十住店。”秀儿答应了。 “五十的旅店,能住吗?” “你这么穷,还想住酒店啊!” …… 两人都在伪装,也都在钓鱼,这聊天进行的可真别扭。 我很想直接打字痛骂阚山,却只能忍住。 终于, 阚山似乎觉得我上套了,发来约会的小旅馆地址,却并不陌生。 第一卷 第252章 富强旅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第四医院对面,富强旅店。 这个医院我很熟悉,也叫精神康复中心。 韩风的母亲一直住在这里,现在大福也加入成为新成员。 医院位置很偏僻,附近都是低矮的平房。 灯光少,人也少。 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等你到十点,你要是不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秀儿发来一行字。 “位置挺远的,我尽量赶过去吧!” “是个男人,就要准时,否则就是猪。” 接着,秀儿的头像黯淡,已经下线了。 对阚山的抓捕行动,终于要开始了。 我忽然心跳得很厉害,急忙跑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回来后平静心情,立刻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 “兄弟,是不是阚山有行动了?” 刘队长比我还急迫。 “他约我见面的地址是,四院对面富强旅店。” “什么时间?” “十点!” “好,我马上安排,等我消息。” 刘队长匆忙挂断了。 我给付晓雅留言,今晚有事,不一定能上线。 又发去个拥抱的表情符,便将笔记本电脑关闭了。 事到临头,我还是有些紧张,不停在家中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虽然刘队长各种保证,但阚山何其凶残,还会制造暗器,跟他近距离接触,生死只在一瞬间。 我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但阚山一天不除,我就没有安稳日子,我挥拳给自己加油鼓劲,跟阚山拼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刘队长终于来了电话。 他告诉我,十分钟以后出门,会有一辆缓慢驶来的出租车,车牌末位两位数是98,我坐进去就行。 司机是穿便衣的警察。 刘队长考虑得很周到,到底是办案无数的刑警队长。 我之前还担心阚山会在路上伏击我,他才不会在乎出租车司机的死活。 时间到了。 我立刻下楼,手里握紧了手术刀。 楼道里很安全,小区里也没遇到人,我出了小区,果然看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车牌跟刘队长说的一样。 我挥了挥手,出租车这才快速驶来,停在了我的跟前。 司机是一名健壮的中年人,穿着普通的夹克,他放下车窗,冲我笑了笑,问道:“小兄弟,去哪儿?” “第四人民医院。” “不打表,五十。”中年人开价。 “这么贵?” “回来拉不到客!” “好吧。” 我答应下来,这才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 我理解这名便衣警察的做法,演戏要真,越是关键时刻,就越不能露出破绽。 阚山并非孤军作战,一直有人盯梢我,向他通报我的情况。 出租车启动,前往第四医院。 一路上,我也没跟便衣警察交谈,却不时做出抚胸的动作,缓解紧张的情绪,告诫自己一定要淡定从容。 夜色越来越浓。 终于,出租车来到了第四医院,停在门前。 便衣警察没收我的钱,等我下车后,便掉头驶远了。 医院里有零星的灯光,门口的保安室里还有两名保安,正在吸着烟,看着黑白小电视里的节目。 我看向了对面的平房区,几乎黑暗一片,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犬吠。 看了下腕表,九点五十。 我又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刘队长等人的身影,他一定会带人赶来,可能正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朝着对面的胡同走了过去。 我已经看到了一块斑驳的木牌子,上面写着“富强旅店”四个字,还有个指向里面的箭头。 深入幽深的胡同,让我又不免紧张起来,太阳穴的青筋都在跳动。 我将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手术刀,脚步也开始变轻,却还是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终于,富强旅店到了。 这是胡同尽头的一栋平房,门灯昏暗,院门半敞开着,里面有隐隐的灯光,却没有一点动静。 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静静站立着。 但直觉告诉我,最危险的时刻即将到来,阚山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咚咚咚! 我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五分钟。 十分钟。 距离不远的院门突然打开了,刘队长带着几个人,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我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此刻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刘队长来到我面前,皱眉道:“兄弟,任务失败了,阚山根本没来,也不会来了。” “他怎么能言而无信?” 我不禁冒出了一句话,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傻,一个亡命徒能有什么信誉。 狡猾的阚山,一定敏感地发觉事情不对头,放弃了杀我的计划。 “还不清楚哪个环节走露了风声,等回去再分析吧!” 刘队长摇了摇头,又遗憾道:“阚山有很强的反侦察经验,可能我们都太心急了,再钓他几天才对。” “头,这也太不像旅店了。” 一名警员敏感地挠了挠头。 “这个牌子像是新安装的,位置都偏了。” 另一名警员抬头看,还不由向后躲了下,唯恐牌子掉下来砸了头。 “旅店怎么一个人没有?” “不该开着门啊!” …… 警员们提出各种质疑,让刘队长的眉头皱紧了,他稍稍犹豫下,还是吩咐道:“进去看看,都小心点。” 警员们纷纷拔出腰间的手枪,缓缓推开了门,保持微微躬身戒备的动作,朝着里面走去。 刘队长走在最后,我也连忙跟紧了他。 在这种地方,只有跟在他的身边,才让我有种安全感。 院子不小,房屋相连,形成了半口字形。 目测有十几个房间,倒也适合开旅馆,男男女女在这僻静之地,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房门都没上锁,虚掩的缝隙透露着骇人的诡异。 警察们两两一组,开始仔细搜查。 当一名警员推开最后一扇房门,打开室内的灯光,大声喊道:“队长,你快过来,这里有情况!” 刘队长的脸色变了,对我说道:“兄弟,你站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说完,刘队长便快速赶了过去。 我的后脖颈像是有人在吹凉风,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说,阚山又在这里制造了可怕的凶案? “踏马的,真是浑蛋!” 刘队长愤怒的暴吼声,清晰可闻的传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我鼓足勇气,还是朝着那扇半开的窗户走了过去。 第一卷 第253章 删好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的目光透过窗子,又穿过警员们身影的空隙。 我看到了骇人的场景! 靠墙的单人床上,正躺在一名男人,脸色黑青,一动不动。 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柄长刀,干涸的血液从胸口蔓延下来,染红了大片的床单。 我忽然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到底憋了回去。 默默退回来,我的脑中懵懵的,一时间竟忘了身在何处。 但刚才那一幕,一定会永远印在我的脑海里。 几分钟后,刘队长沉着脸出来了,到我跟前叹了口气。 “是阚山,他被人杀了,初步判断是两天前。” 啊!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阚山,居然早已经死了! 那跟我聊天的又是谁? 对方显然知道我会报警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让我们过来,一起见证阚山惨死的现场。 我不寒而栗,觉得夜风中都带着血腥味。 “太操蛋了!”刘队长骂道。 我印象中的刘队长,是个文明人,此刻却一再爆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头的郁闷。 “阚山的这条线索格外重要,他死了,有关调查也都中断了。”刘队长遗憾不已。 “刘队长,你尽力了!”我颤声安慰。 刘队长沉默了,这不是他想听到的话,半晌才疲惫道:“兄弟,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凶案现场很快就封锁了。” “好。” 我答应一声,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朝着院门走去。 “把那人删了吧,不要再聊了。” 刘队长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他为我担忧。 我又回了一声好,稳住脚步走出幽暗的小巷,那辆出租车又开了过来,掉头停在我的前方。 我默不作声地坐进去,微微闭上眼睛。 眼前不停闪过那一幕,阚山惨死在床上,胸前插着一把长刀。 出租车一直将我送到小区门前,我真诚道了声谢,这才拉开车门,茫然地走进小区。 我听见保安打招呼,却忘记了回应。 回到家里时,已经十一点多。 我脱了衣服,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才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些。 阚山死了! 来自阚山的危险解除了。 我应该高兴才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到底是谁发布的悬赏? 随着阚山的死去,又成了一个谜团。 我又打开了笔记本,隐身登陆了聊天软件,上面却只有付晓雅一个好友,那个神秘的“秀儿”已经把我给删除了。 付晓雅的头像还亮着,我却没跟她发起视频,只是默默注视着。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脸色是如此难看,神情更是呆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默默关闭了电脑,在明亮的灯光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两天后, 我渐渐走出目睹阚山惨死的阴影。 刘队长才打来电话,告诉了我案件的大致情况。 经过法医的尸检,阚山的死亡时间,超过了四十八小时。 跟我聊天的人,一定了解凶案现场的全部情况,或许就是组织策划者。 故意勾搭我过去看一场大戏,这也是对警方智商的蔑视。 犯罪现场的痕迹,都被抹掉了。 没发现任何有效线索。 唯一能确定的,那人跟我聊天时,还有人出入过那处院子,故意开着门,还提前做好了指向标。 最倒霉的是那处院落的所有者,全家刚刚搬走,本想坐享租金,转眼就成了凶宅。 刘队长还告诉我,阚山虽然死了,但不要放松警惕。 悬赏令或许还在,难说又有新的杀手接单。 我放下手机,心情又郁闷了好一阵子,长吁短叹。 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发布了杀我的悬赏? 能拿出千万买命,必然是个财阀大佬。 我就是个小县城的青年,长久以来,一直默默无闻,又怎么得罪了此人? 想得头疼也没有任何思路,我只能放弃思考,将一切都交给未知的命运。 “嗨,打不死的小岩。” 随着悦耳的笑声,常思思走进我的办公室。 一身米黄色的运动装,高高的马尾,青春洋溢的气息把室外的阳光都带了进来,也照亮了我的心情。 我笑了:“思思,快请坐,今天怎么有空了?” “你忙晕了吧,今天是星期天,本姑娘必须放假。” 常思思抬着下巴,继而笑道:“当然啦,高三基本没有休息日,同学们都在补课,冲击高考,我特意请假过来的。” “惦记金条吧!” “哈哈,猜对了。”常思思大笑,又撇撇嘴:“我爸太讨厌了,那可是金条,为什么要捐了?都不想给我积攒嫁妆!” “你这么漂亮,哪里需要嫁妆,想娶你彩礼都要一车车拉,排满十里长街。” 我跟她开起了玩笑。 “哈哈,我的十里红妆必须装满黄白之物,锦缎丝绸,拉车的也是汗血宝马,再跟着一群群的仆人小厮丫鬟嬷嬷。” 常思思说着玩笑,我估计她偷着看了不少古装剧。 昨天我跟她通了电话,让她找时间来一趟,一起去把金条换成钞票,捐给东安福利院。 没想到,她今天就来了,也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周岩,快把金条拿出来,让本姑娘欣赏下。” 常思思兴奋地搓着手催促。 我拉开办公桌,将两根金条取出来,放在了桌上。 哇! 常思思立刻一手一根拿起来,掂量几下后,又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看,啧啧道:“纯度真高,能打不少金耳环、金戒指和金项链。” 我被逗笑了,才不信她喜欢这些东西,就没见她戴过任何首饰。 “融了打个金手术刀也不错。” “那不行,硬度不够。”常思思摆摆手,小声问道:“周岩,这是哪来的?” “问你爸!” “我问过啊,他说是不义之财,只能捐了。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古怪,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常思思蹙眉。 “哈哈,既然知道不可告人,你就别打听了。” “喂,我可是……” 咚咚!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常思思小手很麻利,立刻将金条揣进兜里。 我喊了声请进,却是保镖铁卫。 “岩哥,刘总那边的屋里,突然闯进去好几个女人,好像吵起来了!” 我一下就急了,呼地站了起来。 “那你们还犹豫什么,快去保护刘总。” “好!” 铁卫答应一声,立刻招呼破军赶了过去。 我也出了办公室,朝着那边跑去。 紧随其后的常思思,面带一丝兴奋,竟然跑到了我的前面。 第一卷 第254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屋内一片狼藉,剑拔弩张。 大福的母亲夏老师,带着三名身体健壮的中年妇女,正一边扔东西,一边痛骂刘芳菲,情绪非常激动。 此刻的夏老师,哪还有为人师表的风范,俨然化身成街边的泼妇。 刘芳菲也不是善茬,嘴巴炒豆般地回骂,偶尔还做鬼脸,吐舌头,气得夏老师更加疯癫,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夏老师等几人,免不了想去撕扯刘芳菲。 却被铁卫和破军死死拦住,一次次被强行推了回来。 “你这个小贱人,简直坏透了!挑唆我儿子犯法,狼心狗肺,我跟你没完!” 夏老师颤抖着手,不停指着刘芳菲,继而嚎啕大哭道:“我那可怜的大福,顶着罪名,就这么被关了起来,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臭女人! 刘芳菲唾弃一口,骂道:“自己管不好儿子,出事就往别人身上赖,真踏马不要脸。” “就是你,经常骗我儿子来这里,怂恿他去伤人。” 夏老师一口咬定,激动道:“东安县谁不知道,我家大福心肠善良,从来不做坏事,还经常喂养流浪的小动物。” “去尼玛的,大福来这里打扰我工作,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带一群老娘们来闹?” 刘芳菲哼笑着反问,“你就是心怀鬼胎,妄想着大福能娶到本姑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有多恶心!” 我愣了下,刘芳菲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大福常来周顺公司,作为母亲的夏老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她还是认为,刘芳菲是个病人,嫁不出去。 或许跟儿子接触长了,日久生情,难说成为家里的儿媳妇。 夏老师的这份幻想和纵容,也是导致这次事件的根源之一。 “我,我跟你拼了!” 夏老师卷起袖子。 “槽,老娘可是进去过的人,不怕你,来啊!”刘芳菲态度也极其嚣张。 “都住手!” 我大吼一声,来到了双方中间,眼神冰冷地盯着一名正在撕杂志的矮胖妇女。 这名妇女嘴角抽动两下,手一软,突然就撕不动了,到底还是扔在一旁。 “周岩,看你还算人模狗样的,你来评评理!这个小贱蹄子可是你手底下的人,你说,是不是她害了我家大福?” 夏老师指着我,气得脸色涨红如血。 人模狗样? 我气得真想扇她耳光,看她也一把年纪了,到底忍住了。 “夏老师,你冷静点儿,我评理没用,警方给出的结果,才是真实有效的。” “狗屁,警方就是被你们收买了,都赖在我家大福身上。” 夏老师继续出言不逊,继而捶胸顿足的大声哭嚎。 “可怜的大福,什么都说不明白,就这样被人给坑害了!” “夏老师……” “别喊我!”夏老师猛挥一下手,咬牙切齿道:“你处处偏袒这个贱货,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我的脸色阴沉如同下暴雨,这就是耍无赖了! 常思思哼了声,叉腰道:“喂,我觉得警方够照顾你家了,怎么还不满意?” “你是谁?” 夏老师不满地问道。 “你管我是谁!” 常思思不屑的抬着下巴,“我认为,警方应该对大福的精神状态,进行更为细致全面的检查,也包括对日常行为的判断力。尤其是案发时,大福如果头脑正常,就不能采用强制治疗,必须接受法庭的审判。” 夏老师僵在当场,目瞪口呆,她显然没往这方面想。 “刘芳菲,你应该申请鉴定,如果大福当时精神没问题,可以反过来告他诬陷,罪加一等。”常思思继续说道。 “他就是精神正常的状态,行凶计划进行得多周密,蹲点守候,迅速出手,动作狠辣。” 刘芳菲冷哼连连,继而露出伤心之色。 “唉,我爸可真可怜,受伤严重,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凶手却逍遥法外。” “你,你就是恨你爸,谁都知道!就你故意教唆我家大福去杀他的!” 夏老师继续点指刘芳菲,却明显底气不足。 “胡说八道!” 刘芳菲抬着下巴,“我爸就我一个女儿,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干嘛想要杀他?” 说着,刘芳菲打开抽屉,拿出几张照片,朝着夏老师就甩了过去。 照片掉在地上,夏老师颤抖着弯腰捡起来,一时间愣在当场。 是刘芳菲跟刘子文在病房里的合影,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有拉手的动作,都在开心笑着。 其中一张,刘子文揽着女儿的肩头,还摆了个胜利的剪刀手。 刘芳菲太有心机了,竟然还拍了照片,洗出来备用。 有这些照片作证,谁又能说他们父女之间有仇,一切谣言都不攻自破了。 夏老师嘴巴嗫嚅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能内心默默骂了一句,这对狗父女…… 形势逆转了! 我趁机劝说道:“夏老师,别再闹了,你们这种行为就是寻衅滋事,真报警的话,都要被抓起来,至少也都是拘留。” “我的儿子都被抓起来了,我不怕!”夏老师哭喊。 “那她们的孩子呢?难道为了大福,也都可以不管不顾?”我手指跟来的三名妇女。 她们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没想到吵个架,还能闹进去。 “看你们也是情绪激动,周顺公司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我侧了下身,等于下了逐客令。 “我们走,后会有期。” 夏老师沮丧地转过身,招呼着跟来的妇女们,离开了办公室。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屋内乱糟糟的,看着就闹心。 我安排铁卫破军帮着收拾,需要更换的重新添置,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芳菲,完美犯罪如何实现的?” 我听到常思思的笑问,刘芳菲当然不会承认,“思思,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大福的犯罪并不完美。” “切,本姑娘可是火眼金睛,别想蒙混过关。” 半个小时后,常思思才回到我的办公室,扶额长叹:“芳菲可真难缠,事实就摆在面前,她却死不认账,歪理讲得那叫一个流畅自然。” “刘子文受伤,跟她没关系。”我摆手道。 “算了,这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想学学如何实现心理控制。但刘芳菲这家伙守口如瓶,心理素质太过硬了。” 常思思带着些夸赞。 我不想纠结在刘芳菲的话题上,唯恐言多有失,再被聪明的常思思揪住什么线索。 “思思,你时间宝贵,咱们该去福利院了吧!” “不急!” 常思思嘻嘻笑,又问我:“周岩,你今天有时间吗?” “干什么?” 我凛然一惊,身体不由后倾。 生怕常思思又提出一起去抓蛇这类荒唐的举动,再让她爸妈知道了,一准不会轻饶了我。 “就问你有没有时间,需要一个下午。”常思思坏笑。 第一卷 第255章 福利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好吧!” 我无奈答应了,脸上的苦味却隐瞒不住,常思思被逗得大笑起来。 “哈哈,不带你去解剖动物,咱们既然要去福利院,那就做一下午义工,新时代的好青年嘛!” 做义工? 我心头一松,不由笑了:“没问题,我现在也擅长打扫卫生,苦点累点没什么。” “干什么呢,要听福利院的安排。” 常思思背着手,傲气道:“其实我每年都会去福利院做义工,至少三次以上,还有证书呢!” “向你致敬!”我真诚道。 “那就一起走吧!” “愿意奉陪。” …… 福利院并非僻静之地,更何况身边还有常思思。 我没带保镖,跟常思思一起下楼,就见她的蝴蝶自行车,停靠在墙边。 上面还夹着一张纸卡,走近一看,上面写着五个字。 “别碰,很贵的。” 我被逗笑了,招呼常思思上了轿车:“思思,咱们先去银行,把金条换了现金,估计能有六万多块钱。” “别听我爸的,太麻烦,直接捐给福利院,让他们去兑换吧!”常思思建议。 “他们能收吗?” “嘿嘿,我拿的东西必须收,哪怕只是十斤挂面。” 常思思得意一笑,又解释道:“其实呢,福利院是官方机构,通常不收现金和物品,需要通过慈善机构转交,对本姑娘却是要破例的。” 我实在没想到,捐款也有这么多弯弯绕。 要不是跟着常思思,只怕会闹出很多笑话。 我启动轿车,在常思思的指路下,很快就来到了东安县福利院。 这里靠近郊区,有个很大的院子,门前自然少不了保安站岗,还有个免费领盒饭的窗口,只有中午才开放。 常思思傲气地取出义工证,保安立刻放行,我们并肩走了进去。 对面是一栋很有年代感的三层楼,两侧则是平房。 铺着平整水泥板的院子,打扫得格外干净,还有几棵已经落叶的树,几处方块状的花圃。 常思思很熟悉这里,带着我来到二楼的院长办公室。 敲门时,常思思却犹豫了,扬天长叹一口气:“唉,我的金条啊,就这样没了,意难平!” “等我给你买个大金盘。” 我底气十足地大包大揽,常思思这才笑了,点拨道:“我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等考上大学再送我吧!”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我们这才走进去,只见一名梳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正伏案在办公桌上,写着一份报告。 “思思!” 中年女人抬头看到思思,笑着站了起来。 “齐院长,这是周岩。”常思思介绍。 “齐院长好!” 我连忙伸出手去,齐院长跟我握了握,笑道:“小伙子可真帅,说是明星也有人相信。思思,是你的同学吗?” “我朋友,他开了一家公司,效益还不错的。” 常思思说完抿嘴一笑。 “真是年轻有为!” 齐院长满脸堆笑地继续夸赞,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太热情了,搞得我不知道如何接话茬。 还好,常思思从兜里掏出了金条,成功转移齐院长的注意力。 “思思,你这是干什么?”齐院长惊讶道。 “我们来捐金条,绝对货真价实,这是周岩祖辈留下的,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 常思思唱着高调。 太扯了,我家祖辈是贫民,别说金条,连银锭子都没有。 “这……” 齐院长有些为难,“思思,这也没法确定实际价值啊?” “嘿嘿,留着没准还能增值呢!” “好吧,非常感谢二位的奉献,爱心无价。” 齐院长不想招惹常思思,到底还是答应收下,抓起桌上的电话,喊来了财务和一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带来了相机,我和常思思各拿着一根金条,合了一张影。 这是为了证实金条的来源,以免今后说不清楚。 随后,金条就被财务大姐小心地收走了。 “齐院长,我们打算留下来,做一下午的义工。”常思思道。 “其实……” 齐院长想说没什么活儿,到底憋了回去,笑道:“感谢两位,那就去陪陪那些孩子和老人吧!” 换上醒目的红马甲,我们走出了办公楼,正巧几个孩子从屋里跑出来,正在玩着追逐游戏。 有个小男孩认识常思思,高声喊道:“思思姐姐,来抓我啊!” “哈哈,你跑不了的。” 常思思笑着奔过去,很快就抓到了小男孩,将他给打横抱了起来。 小男孩在常思思怀里扭来扭去,却是笑个不停。 我静静看着常思思的笑脸,是那样的漂亮,洋溢着动人的光辉,比午后的阳光还明媚。 “周岩,过来,一起做游戏啊。” 常思思招呼我。 我答应一声,连忙也走过去。 游戏项目,老鹰抓小鸡。 常思思扮演老鹰,我扮演护着孩子的老母鸡,很快就有更多孩子加入进来,后面长长一串。 欢笑声洒满了整个大院。 这一刻,我忘记了世间的烦忧,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孩子的喧闹声,也吵醒了一些老人,他们纷纷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院内充满童趣的一幕。 玩了好一阵子,常思思取出一包糖果,分给了孩子们。 常思思又去跟那些老人们聊天,说出来的话,却让我震惊不已,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 常思思讲,奉献是快乐的,受人尊重。 老人不解,我们生活困难,就靠福利院,拿什么去奉献? 常思思表示,可以捐献遗体,不但能帮助很多人,还能让医学进步。 人就是碳基生物,早晚都要融入自然。 死亡不可怕,自私的死去,无人纪念,才是最可怕的。 有的老人吓得回屋去了,隔着窗户向外看。 也有的老人动了心,询问起捐献遗体的各种流程。 齐院长要是听到这些,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将常思思撵走。 我过去劝说常思思,不如早点回去。 她却不答应,坚持要继续动员。 她还振振有词,这是一项受人尊敬的伟大事业,总要有人去推广。 劝不动她,我只好去了一边,等着日落时离开。 这时,一位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嘴角还叼着一截旱烟,笑呵呵问我。 “小伙子,从你面相看,最近灾祸不断。” 我去! 竟然遇到个算命的。 “大叔,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不解。 第一卷 第256章 管不住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给我十块钱,我就告诉你。” 老头坏笑着伸出一个巴掌。 福利院里竟然也有老骗子。 我根本不信,但不差十块钱,反正也挺无聊,就想找人聊聊天。 于是,我拿出十块钱递过去,老头美滋滋地收了。 随后,他悄悄指了指常思思,“小伙子,娶妻当娶贤,那位姑娘性格霸道,会导致阴阳不调,远离她灾祸就没了。” 放屁! 简直信口开河,我差点就想骂他,冷着脸解释道:“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跟娶妻一点都不搭边。” “嘿嘿,你们倒是有夫妻相。” 老头又开始胡说八道,刚才还说要远离,现在就说像夫妻。 我实在没忍住,不由恼道:“你呀,管不住嘴,就是活该受穷。” 唉! 老头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说得对,但凡我做人谨慎些,少说点话,少管点闲事,就不至于混到福利院里讨一口饭吃。” “你过去是干什么的?” 我缓和了语气,跟老头在墙根蹲了下来,晒着太阳。 老头讲,他叫季德发,种过地,搬过砖,还倒弄过小买卖。 曾经也很有钱,但奉行单身主义,一生未婚。 季德发讲,他的钱都借给了侄子,一直都不还,真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你告他啊!”我建议。 “没证据,告不了的。” 季德发摆摆手,又说:“他现在可能耐了,开好几个游戏厅,出门还带着一群流氓,哪还认我这个大爷。” 游戏厅? 流氓? 姓季? 我立刻敏感起来,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名字,连忙问道:“你侄子是季向北吧?” “对啊,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他挺有名气的,很多人都怕他。” 我没说实话,事实上,我也没见过季向北,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只了解他是义和堂的二把手,跟楚海龙沆瀣一气,还曾经蛊惑利用关婷,试图对我下黑手。 “那小子不走正道,早晚砸监狱里。”季德发生气的发着狠。 这回看准了! 我也这么认为。 季向北跟着楚海龙混,坏事做尽,必然没有好结果。 季德发唠唠叨叨讲述,多次找季向北要钱,可就是要不来。 季向北被闹烦了,将他安排到了田野农具厂当更夫,每个月固定发八百块钱,倒也是吃喝不愁。 可就在几个月前,他却被季向北给赶跑了,还挨了好几巴掌。 伯侄关系,彻底破裂。 彼此对骂,永不相往来。 “田野农具厂是谁开的?”我打听。 “我侄子啊!” 季德发翻了翻白眼,觉得我多此一问。 没想到,季向北除了游戏厅,还有个农具厂。 “厂子效益怎么样?” 我继续打听,想更多了解季向北。 “破破烂烂的,哪有人上班。” 季德发不屑地哼了声,又说:“我侄子倒是经常半夜来,带几个人在厂房里打牌,让我在门口放风。” 不正常! 我断定这不是打牌,而是赌博。 田野农具厂就是季向北开设的赌场,倒是够隐蔽的。 “你这么认真负责,还是他亲人,怎么就被赶跑了?” 我装作打抱不平,继续打听。 唉! 季德发长长叹了口气,“那天晚上,侄子带来一个女的,叫什么圆圆,两人在厂房里办那种事儿,嗷嗷乱叫,搞出很大动静。”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我趴在窗户上偷看,被他们发现了,都翻脸了。” 季德发不由捂了下脸,后悔不已。 我心中暗骂,老不正经的,不该看也看,难怪季向北跟他翻大脸。 “其实,我不是看他们,而是桌上的钱,比那事更吸引人。整整齐齐码放在那里,怎么的也得有一百捆,怎么不还我的那点钱!”季德发辩解。 圆圆,一百万。 这两个关键字,刺激了我神经敏感,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舒圆? 桌上的一百万,会不会就是床垫里的那笔钱? “可能是银行里刚取出来的新钱吧?”我问。 “不是,是旧钞。” 季德发确信道。 “你侄子本事那么大,他相中的女人,一定很漂亮吧!”我继续套话。 “年纪不是太小了,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但这娘们儿脸皮忒厚,花招多,叫声也格外大,太骚气了。” 季德发鄙夷评判,脸上却带着回味。 “你侄子借你多少钱?”我问。 “两万。” 我一时无语。 以季向北的经济实力,不至于两万块也要赖账。 他还是觉得,季德发不靠谱,给他钱一定败光,所以才给他找了份工作。 彻底闹翻后,季向北恼羞之下,也就不给了,更不管季德发的死活。 这时, 一名秃顶的老头,斜着身体走过来,恼火道:“老季,你是不是跟老张他们败坏我,破喇叭嘴,跟你说啥都给宣传出去!” “我没说!” 季德发不认账,却慌忙回到屋里,把门给关上了。 常思思也没人聊天,干脆招呼我,拿着小铁锹,整理院子里的花池子。 这个季节不能种花,等于白费功夫。 常思思却说,可以留着明年用,她可以来捐赠花种。 黄昏时分, 我们交还了红马甲,从齐院长那里领到了两本捐赠证书。 巴掌大的红本本,还是丝绸面料,看着挺高档的。 内页贴着照片,截取了我和常思思合影的上半身,我们都面带微笑,常思思的小脑袋有靠过来的动作。 “这不对啊,不该是单人照片吗?” 我带着些不满。 “哈哈,我喜欢,像是结婚证。” 我无言以对,急忙将证书放进了包里。 其实,我看着也像是结婚证,真不知道齐院长是怎么想的。 齐院长将我们送出大门,目送我们开车远去。 我跟常思思去了快餐厅,吃汉堡,喝可乐,听她讲学校里的趣闻,欢声笑语不断。 夜幕降临。 我带着常思思回到星海大厦,本想把她的自行车放进后备箱,再将她平安送回家里。 常思思却不答应,非要上楼去找刘芳菲玩,还说会跟家里请假。 常思思做事也很执着,这是非要从刘芳菲嘴里套出如何控制一个人,进而实现毫无破绽的完美犯罪。 绝对不能说。 我回到家里后,立刻给刘芳菲发了条短信。 “芳菲,嘴巴一定要严,谁也不能信。” 片刻后,刘芳菲给我回了短信,内容却让我大感惊奇。 原来,女孩子们也这样…… 第一卷 第257章 龙宫夜总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的短信内容。 “哈哈,放心好了,她来找我看那种动作片,非常专注,不时指指点点,还在里面分析出了人性的自私。” 我没再回短信,无法评价。 心里却在想,哪天厚着脸皮问问刘芳菲,在什么地方才能看到这种片子。 年轻人,就该爱学习嘛! 漫漫长夜,不该总是在无聊中打发时光。 我平静下来,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我将今天从季德发那里听到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刘队长,认为跟季向北发生关系的女人,可能就是受害者舒圆。 刘队长开怀大笑,夸奖我心细如丝,为警方破案提供了帮助。 他认为这条线索非常重要,很可能会揭开舒圆身上藏着的秘密,尤其是那一百万巨款的来源。 刘队长告诉我,他会安排警员,秘密监视着田野农具厂。 一旦发现季向北涉赌,立刻抓捕。 进而调查季向北跟舒圆之间,究竟还存在着哪些往来。 聊完这些,刘队长犹豫道:“兄弟,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咱们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暗示下韩风他们,最好老实点,否则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由高高悬了起来,敏感问道:“刘队长,是不是韩风他们做了违法的事情?” “违法当然不行,我不会讲情面的。” 刘队长语气严肃,直接挑明了,“我们发现东安县境内,继义和堂和风云堂之外,又出现了一股势力,叫做龙虎堂。” 我对此早有猜测,之前季向北的游戏厅被砸,就可能是这伙势力干的,隐藏得非常深,不由问道:“是谁搞出来的龙虎堂?” “目前还不清楚。” 刘队长回答,又解释道:“就在今天下午,警方抓了个偷窃惯犯,他为了立功减刑,主动交代了这件事情。龙虎堂没有地点,通过互联网下派任务,完成后领取酬金,成员之间少有联系,老大被称作昆哥,就是个代号。” “不能通过IP地址追踪吗?” 我问了句内行话,也是这几天在网上学到的新名词。 “他们用的是加密的特殊网络,没可能追踪到的。可以确定的是,龙虎堂之上还有更高的指挥者。当然,这人也更为隐蔽,也非常有钱吧!” “他们想要控制东安县的江湖?”我继续打听。 “不好说!” 刘队长对此也不确定,又提醒道:“打砸游戏厅的那件事,就是他们做的,大有嫁祸韩风的意图。只是季向北不确信跟韩风有关,又怕被反咬一口,也就没有报案。” “刘队长,谢谢你!” “不用客气。” 刘队长笑了,又感慨道:“互联网带来了文明的进步,却也衍生了罪恶,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吧!” 新势力,龙虎堂。 他们竟然躲藏在互联网上,难怪没有发现踪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提起足够的重视。 次日一早, 我联系过韩风后,便跟保镖一道,赶往龙宫夜总会。 位于东安县主街道上的龙宫夜总会,虽然只有三层楼,高度却有二十米,看起来很是壮观。 蓝白红三色交错的外墙,非常醒目。 新制作的牌匾,已经高高矗立在楼宇上方,到了夜晚,彩灯点亮,交相辉映,也是一处街道的风景。 在东安这座小城里,龙宫夜总会可谓是名气响当当,无人不知。 我经常路过这里,却一次也没进去过。 之前的我,没钱又胆小,是不敢到这里玩的。 一次跟付晓雅聊天时,我也大致了解到这里的情况。 龙宫夜总会有个三百平的超大舞池。 每晚八点开始,舞台上就有节目演出,唱歌跳舞脱口秀杂技等,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三点。 龙宫夜总会也有KTV和酒吧,却跟夜美KTV和魅丽酒吧区别很大。 面向的群体不同。 夜总会面向高消费群体,装修豪华,设备一流。 夜美KTV和魅丽酒吧,价格相对便宜,吸引的是中低端群体。 龙宫夜总会,楚海龙在东安县娱乐产业的核心。 冷不防被韩风耍手段给抢走了,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恶气,必然会不惜代价的反扑。 铁卫开着轿车,停在龙宫夜总会大门的一侧。 我们刚刚下了车,就见一辆自装卸的货车急速驶来,在大门前转了弯,跟着就把一块长条巨石卸了下来。 咣当! 巨石砸得地面一阵颤抖,货车却立刻加速,很快就没了踪影。 我知道韩风在大搞装修,可用得着这样的巨石吗? 带着疑惑,我招呼铁卫和破军,一起走进了龙宫夜总会。 一名染着杂毛的小混混,立刻跑过来,恭恭敬敬地弯腰喊了声岩哥。 “风哥在哪里?”我问。 “风哥在三楼办公室,请跟我来。” 小混混屁颠得前头带路,将我们让进电梯,还帮着按了楼层。 出了电梯,走廊里铺着软软的红地毯,我很快找到了位于走廊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我听到韩风的声音,让两名保镖留在外面,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阔气,脚下铺着地毯,头顶是三层水晶吊灯,迎面就是长达五米的实木大老板台,漆色干净明亮。 转圈都是真皮沙发,还有个长方形的大鱼缸,一群群五颜六色的小鱼,正惬意地游来游去。 韩风正在老板台打电话,见我进来,立刻露出笑脸,让我先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韩风通话结束,他起身离开办公桌,过来跟我大力拥抱一下,哈哈笑道:“兄弟,觉得这里怎么样?” “非常好,鸟枪换炮了!”我开着玩笑。 “说得对,旧貌换新颜,要有新气象,咱们兄弟已经占据龙宫,今后就等着龙飞九霄了。” 得到龙宫夜总会,韩风的名气更加响亮,也打响了风云堂的名号。 反观楚海龙的义和堂,日渐式微,渐渐被边缘化了。 我和韩风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先喝了杯茶,我这才问道:“风哥,你弄来个长条巨石,到底有什么用?” 第一卷 第258章 搜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定是楚海龙找人运来的,想堵住夜总会的门口。” 韩风冷哼一声,又骂道:“踏马的怂包,不敢正面硬刚,就玩起了小人把戏。昨天还运来一堆恶心的垃圾,兄弟们清理了好半天。” 我一阵愕然,几乎不敢相信,楚海龙会用这么低级下作的手段。 “这货真是疯了!” “老子就是要逼疯他,下一个目标,就是那栋本来就属于我的别墅,拿回来!” 韩风握了下拳头,志在必得。 “风哥,凡事小心,兄弟是给你泼冷水来了。”我直言道。 哦! 韩风愣了一下,眼中的炙火消退了大半,点起一支烟认真地问道:“兄弟,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东安县的地界上,又多了一股势力,叫做龙虎堂。” “怎么个情况?” 韩风果然很敏感,却没问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挠了挠头,“这个称呼还真是俗不可耐,老大没啥文化吧!” “不能小瞧,他们背后可能有财阀。” 我将刘队长告诉我的情况,有选择的转告给韩风。 重点强调,龙虎堂通过互联网组织人员,行动隐秘,不了解他们的组织框架。 “唉,落伍了!” 韩风搓着手感叹一句,又说:“改天我也得学一学上网,否则真要成了聋子瞎子,了解不到世界的变化。” “风哥,他们在暗处,防不胜防。”我再次提醒。 “我觉得好像没得罪他们,压根儿就不认识啊!更不知道这个昆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龙虎堂想干什么,没人清楚,但他们好像眼线不少,也很会栽赃嫁祸。” 我不得不又提起游戏厅被砸事件,第一次是楚海龙的苦肉计,想嫁祸给韩风。 第二次更大面积的打砸,却是龙虎堂所为,也是想嫁祸韩风。 直到今天,楚海龙、季向北等人,可能还在怀疑是韩风所为,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韩风彻底懂了,点头道:“这还真得万分小心,创业不易,暗箭难防。兄弟放心,我会安排下面的弟兄们,都不准惹事,先忍气吞声吧!” 韩风面色凝重地起身来到窗前,当看了眼门口的长条巨石,就把“忍气吞声”给忘了。 他拿起手机,就打给楚海龙,很快就接通了。 “楚海龙,丢人现眼的败类,还有比你更恶心的畜生吗?昨天运垃圾老子不计较了,今天又弄来一块石头,信不信老子给你雕个墓碑,立在大道边上?” 韩风张口就骂,楚海龙当然不客气地回骂。 两人互骂的一通,韩风没占到什么上风,气鼓鼓地回来坐下,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风哥,何必跟小人生气呢!”我劝说。 “楚海龙承认垃圾是他运来的,却不承认送来了这块石头。我觉得他没撒谎,石头也有价值的,这么大个怕要上万了,跟送礼也差不多,除非楚海龙的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办出这种蠢事儿。” 韩风说完,眉头拧得更紧。 我心头一惊,“会不会又是龙虎堂,这次是嫁祸给楚海龙?” “有可能!” 韩风跟我想一块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槽,这一招玩得高明啊!” “风哥,竟然送来了,不如就留着,当门前的迎宾石也不错。” 我突发奇想,运走也是一件麻烦事。 “哈哈,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韩风哈哈一笑,冲我竖起大拇指,“再找个工匠,刻上龙宫夜总会几个字,更显气派。” 韩风讲,龙宫夜总会将在一周后开业。 担任了KTV总经理的李威保证,城管那边不会再找别扭,尽管放心经营。 聊了一会儿,我告辞离开,去星河大厦的公司上班。 刚到楼下,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不远处,还有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员,正靠在车上吸着烟。 其中一人我认识,西河派出所的李钟雷。 我面上一黑,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果不其然,两人扔了烟头,就朝轿车走了过来。 铁卫察觉到不对,急忙低声道:“岩哥,有情况!” “不要慌,听听他们想干什么。”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匆忙给刘队长发了条短信,“西河,李钟雷,来星海了。” 接着,我就把这条消息删除了。 铛铛! 李钟雷指关节使劲敲了敲车窗,阴沉着脸大声喊着:“下车,下车!” 后面的警员也跟着喊:“快点儿,都快点儿!” 我们三人下了车,李钟雷哼笑一声,冷着脸告诉身边的警员。 “小张,看住他们,如果谁敢跑……” 李钟雷比划了个朝天的手势:“就直接开枪!” “好!” 破军铁卫想要挡在我跟前,却被李钟雷伸胳膊拦住,微抬着下巴,挑衅的眼光看着我。 “你想干什么?” 我故作平静。 “接到举报,你们涉嫌参与一起文物盗窃大案,必须搜车,打开后备箱。”李钟雷命令道。 盗窃文物? 这理由可真荒唐。 我活了十八年,连真正的文物都不记得见过,何谈去盗窃。 “快点,打开后备箱。” 李钟雷表情不善,再次命令。 “铁卫,打开吧!”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便他搜好了,后备箱里只有灭火器、玻璃水和一件雨衣。 铁卫斜楞着眼,晃着膀子走过去,用钥匙打开后备箱,没好脸色地掀了起来。 “注意态度!” 李钟雷一边呵斥,一边戴上了白手套,弯腰搜查,翻腾没几下,便站起身来,从兜里拿出了相机。 咔咔! 李钟雷拍了几张照片,这才伸手进去,拿出了一样东西。 我看清了,是一个小金佛,也可能是黄铜制品,造型很古朴,也显得很陈旧。 “周岩,这尊北宋鎏金铜佛,为什么在你车上?” 李钟雷问道。 无耻! 我简直被气蒙了,真想过去打死他。 车上不可能有这样东西,就是李钟雷刚才检查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 利用警察职务,如此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简直骇人听闻! “是你刚才放进去的,故意栽赃,这么做真给警察丢人。” 我双眼喷着火,牙齿咬得咯嘣响。 “诬陷警方公职人员,罪加一等。” 李钟雷一侧嘴角上扬,挂起抹赤裸裸的得意,“周岩,我拍照了,证据确凿,你别想抵赖,马上跟我去所里,接受审讯,交代这件文物是怎么偷来的。” “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断然拒绝。 太了解李钟雷了。 真进了审讯室,他一定会对我采用极端手段,逼迫我认下这桩莫须有的罪行。 第一卷 第259章 不许碰周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抗拒执法,从严处理。” 李钟雷将小铜佛装进兜里,将手伸到腰间,掏出手铐,朝我走了过来。 “不许碰周董!” 铁卫鼓起勇气,快速挡在我的面前。 破军稍稍迟疑,也奔过来伸开双臂阻拦。 “卧槽,反天了!” 李钟雷爆了粗,冷声威胁道:“快点闪开,否则,将你们都抓起来!” 铁卫和破军并不搭茬,也不闪避。 李钟雷无法靠近我,恼火地拔出腰间的手枪,直接抵在铁卫的胸口上。 铁卫脸色一凛,紧张的身体都在颤抖,但依旧挺着胸脯,绝不让步。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好在铁卫还算冷静,没有抢夺手枪的举动。 嘭! 李钟雷猛然抬手,枪托砸在铁卫的额角上,打得他身体一个趔趄,捂住额头的指缝里,冒出了鲜血。 “小张,傻站着干什么,快帮我制服他们!” 李钟雷不满地招呼。 “我,我觉得,应该招呼更多警力,防止场面失控。” 张警员站着没动,显而易见,他也对李钟雷的做法产生了质疑。 “再磨叽,周岩就跑了。” 李钟雷更加恼羞。 但张警员还是没动,说道:“如果他们敢跑,试图逃逸,那就可以开枪制止了。” “你……” 李钟雷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上前一记背摔,就把铁卫放倒在地。 但破军又挡在我的前面,迎着枪口,视死如归的姿态。 此刻,我觉得眼睛都是滚烫的,里面燃烧着熊熊火焰。 胸膛更像是活跃着的火山,即将要憋炸了,我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手术刀。 如果李钟雷突破破军的防线,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动刀的,才不管后果是什么! 就在这时,路上响起了警笛声。 李钟雷立刻露出了慌张之色,却还是拿着枪,顶住了破军的脑门,怒吼道:“快点闪开,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 “来啊!” 破军非但不躲,还向前走了两步。 “都踏马是疯子!” 李钟雷气急败坏,刚摆出架势,想把破军也摔到一边,铁卫却又挣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又挡在我前方。 一辆警车疾驰而来,骤然停住。 刘队长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两名警员。 “李钟雷,你在干什么?!” 刘队长近乎嘶吼,李钟雷却是咆哮以对:“抓捕嫌犯,他们暴力抗拒执法,必须都抓回去严惩!” “放下枪!” 刘队长命令。 “不!” 李钟雷已经陷入疯狂,又轮了一下,枪托打在破军脸上。 破军的嘴角立刻流出了鲜血,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还是坚持着没有躲开。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下!” 刘队长也拔出腰间的手枪,使劲抵在李钟雷的太阳穴上,让他的头不由偏向一旁。 李钟雷嘴角剧烈抽搐几下,这才缓缓将枪收回,猩红着眼睛问道:“刘队,你收了周岩的钱,所以这么袒护他吧?” “你怎么知道我收了周岩的钱?” 刘队长皱眉,颇感意外。 “谁不知道,你就是被周岩收买了,丧失了警察该有的原则。”李钟雷哼声道。 “原则不是你定的!”刘队长厉声命令道:“把他的枪下了。” 跟刘队长来的两名警员,立刻上前,掰开李钟雷指关节泛白的手,将枪夺了下来。 “戴上手铐。”刘队长再次吩咐。 李钟雷又被戴上手铐,他倒是也没挣扎,微微叹口气,脸上浮现出了沮丧之色。 跟李钟雷来的那名张警员,此刻已经吓得挪着小步,朝着警车走去。 “滚过来!” 刘队长怒吼。 张警员急忙转头过来,赔笑道:“刘队,我其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李钟雷让我跟着来抓嫌犯,我就跟着来了,我,我什么都没干。” 彻底控制了局面,刘队长这才问道:“李钟雷,到底怎么回事儿,犯得着当街抓人吗?” “接到举报,周岩涉嫌盗窃文物,就藏在后备箱里。” “什么人举报的?” “网络电话,匿名举报。” “这也能信?” “时代变了,举报渠道增多,不能忽视。况且,我已经从周岩的后备箱里,搜到了文物,他就是个贼。” 李钟雷一口咬定,继续用不善的眼神看着我。 “文物在哪里?”刘队长问道。 “我的兜里,相机还拍了照片。” “拿出来!” 刘队长吩咐,立刻有警员去翻李钟雷的兜,拿出了那件小小的鎏金铜佛。 “刘队长,是他放进去的,故意栽赃。”我急忙道。 “别说话!” 刘队长冷脸制止了我,接过鎏金铜佛看了眼,又问李钟雷,“你知道这是哪里丢失的文物吗?” “八佛寺!” 李钟雷粗重的眉毛一扬,还挺了挺胸脯。 “荒唐,八佛寺里供奉的八尊鎏金铜佛,全部都是仿制品,真品在文物保护单位,只有特定的时间才会拿出来展示。” 李钟雷脸上的颜色变了几遍,依然梗着脖子嚷嚷:“真品仿品需要专家鉴定的,我怎么知道!但周岩盗窃,证据确凿,你就是袒护他,我要上告!” “李钟雷,你涉嫌处置不当,执法过度,带走先看守起来,接受内部审查。” 刘队长下达了命令。 李钟雷被两名警员押上了警车,刘队长又看向那名张警员。 张警员正盯着李钟雷,余光扫到刘队长,连忙转过头:“刘队,我,我……” “小张,开车回所里吧,如实跟你们的所长汇报。” “一定!” 张警官如蒙大赦,急忙跑回警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刘队长手里掂量着佛像,来到我的跟前。 “周岩,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这事儿很棘手,你必须要说清楚,这件东西怎么出现在你的后备箱里。” “是他放进去的。” “可你没有证据,我不抓你,是这件东西并非文物,价值很低,但也要归还的。” 刘队长说完,转身回了警车,也快速开走了。 星海大厦门前,只剩下我们三人。 还有大厦的保安,隔着玻璃门偷偷看着,脸上都带着吃惊之色,还有些许对我的忌惮。 他们很意外,前来抓人的警察,却被另几个警察给抓走了。 我的势力让他们害怕。 我才不在乎他们的眼神,“铁卫,破军,你们都怎么样?” “周董放心,没事儿。” 破军又吐了一口血,可见右脸青紫一片。 铁卫的情况更严重些,满脸都是血,走路摇晃,却还在咬牙骂:“踏马的,要是能动手,我一准放,放倒他。” 你自己都快倒了! 我急忙招呼:“两位兄弟,快上车,跟我去医院。” 就在这时,一名少年骑着自行车经过,看到了铁卫破军的惨状,却哈哈笑了起来。 第一卷 第260章 天才少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笑个屁!” 破军恼了,不由挥了下拳头。 少年的笑声更大,嘲讽道:“你这是在骂自己,傻不傻啊!” “你踏马的……” 破军瞪起眼睛,真想暴揍这位少年,我连忙说道:“破军,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咱们赶紧去医院,处理下伤口。” 我从铁卫手里接过车钥匙,扶着他坐进后排,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少年居然扔了自行车,拉开车门,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愣了愣,不满道:“你干什么?” “我正好牙疼,捎我一起去医院吧!” 少年抬着下巴,满不在乎地系上了安全带。 我打量着少年,十五六的年龄,皮肤白皙,长得很俊朗,个子不算高,但体型很匀称,身穿东安县一中的校服,明显是个在校生。 看在他是我校友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我启动轿车,一路直奔东安县第一人民医院。 少年松松垮垮坐着,俨然是大爷的姿态,这份厚脸皮的精神,倒是我这个师哥学不来的。 “我认识你,周岩,高三的年组第一。”少年开口道。 我嗯了一声,并没有搭茬。 “我是初三的年组第一,上高一了。” 少年一脸傲气。 我不由一愣,转头打量他,问道:“你叫尚阳,对吧?” “正是本尊!” 无语…… 三岁的年龄差距,已经让我觉得跟不上时代了。 我皱皱眉,又问:“今天是周一,你怎么不去上学?” “旷课啊,年级主任和班主任都说了,谁也不用管我。”尚阳得意地笑了。 “你牛逼!” “哈哈,天下第一。” 尚阳,东安一中的超级名人,没有之一。 他创下了一项初三学年难以打破的纪录,除了作文被强行扣了两分,其余学科都是满分的好成绩。 学校因此为他单独贴了大红榜,人人皆知。 大家都称呼他,天才少年。 尚阳学习并不勤奋,经常上课睡觉,下课胡闹。 他凭借的就是脑瓜聪明,记忆力超群,都怀疑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苦逼的学生们,也包括我,都羡慕尚阳,可以轻轻松松完成学业,不知道什么叫寒窗苦读。 偶遇天才少年,但我因为心情不好,也没再搭理尚阳,一路疾驰来到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检查了铁卫和破军的伤势。 破军问题不大,软组织挫伤,几颗牙齿松动,养上半个月就好了。 铁卫的情况糟糕些,头上一道口子,需要缝针,还好没有脑震荡。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他们处理伤情,心中依然满满的愤怒,难以平息。 我不断暗骂李钟雷,狗娘养的混蛋,警察中的败类,栽赃陷害,贪赃枉法,老子一定不能放过他! 要感谢刘队长,要不是他及时赶来,还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铁卫和破军也让我感动,要不是他们拦在前面,被打破头缝针的可能就是我。 而且,我也早就被强行带走了。 尚阳遛遛达达,从楼上走下来,双手插兜嘿嘿笑道:“周岩,脸色这么难看,多大点事儿。” 看热闹的不怕乱子大,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都检查完了?是不是需要拔牙?” “医生说没事儿,长了一颗可恶的智齿,吃点止痛药就行。” 尚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智齿长得也太早了吧?” “生活的磨难,让本人提前成熟了。” 尚阳又是一笑,探身问道:“周岩,你混得不错嘛,有车有钞票有保镖。嘿嘿,有多少个女朋友?” “你是不是闲得慌?” 我冷下脸,麻烦一个接一个,哪有心情跟他扯皮。 “说对了,学习太简单,整天无所事事。周岩,要不,我给你当秘书吧?” 尚阳语出惊人,神情很是认真。 “不行!” 我断然拒绝,“你还是个在校生,不能出来打工,年龄太小,再说了,秘书要每天上班的。” “那就当顾问,不用上班,大事找我参谋下。” 尚阳不肯放弃,这份谜之自信,让人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尚阳,我很烦的,你别缠着我,非得跟你翻脸吗?” 我皱眉提醒,已经快忍无可忍了。 尚阳叹口气,解释道:“我就是想赚点钱,学费虽然给免了,但学杂费也要交不起了。” 我神色一缓,问道:“你家里很困难吗?” “我爸妈去南方打工,已经两年没音信了,估计死了吧!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丧失了劳动能力,偶尔,我也会去拾荒,贴补家用。” 我沉默了,觉得这个天才少年也挺可怜。 照这个情形下去,即便他考上大学,也注定是读不起的。 “这些钱,你先拿着吧!”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也没数,就塞在了他的手里。 尚阳愣住了! 随后呲牙笑了起来,“周岩,真豪气,还有爱心,多谢了!这些就算是顾问费,今后有事找我!” 这小子,分明是不领情! 脸皮也真厚,强行给自己安排了个职位。 接着,尚阳财迷般蘸着口水,将钱仔细数了好几遍,这才缩着脖子揣进了兜里,还在外面拍了拍。 他这一出,倒是把我给逗笑了,心情好了不少。 “交换个联系方式。” 尚阳从兜里拿出个小手机,老款的诺基亚,已经磨得掉了漆。 “你还有手机?”我诧异道。 “嘿嘿,垃圾箱里捡的,手机卡是我爷爷的,零月租。”尚阳解释。 我不由想起了韩风,他曾经使用过的那部手机,也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的。 谁不想用好的手机,都是生活所迫,难有选择。 我拿出手机,跟尚阳交换了手机号。 尚阳还提醒我,将他的号码设置为重点关注的星标。 懂的还真不少! 就在这时,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阴着脸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我看到他,眼中立刻喷出了怒火。 正是楚海龙! 没想到他也来县医院看病,祝愿他得了绝症。 我早都清楚,李钟雷跟楚海龙是一伙的,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这次的铜佛栽赃事件,大概率有楚海龙参与策划,还进行幕后指挥。 只是他们没料到,刘队长会来得这么快,阴谋破产。 楚海龙看到了我,面带一丝狞笑,朝我走了过来。 我暗中握紧了拳头,就在这时,尚阳却挡在了前面。 第一卷 第261章 曾经的屈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傻逼,你想干什么?” 尚阳斜了楚海龙一眼,开口就骂,嘴角勾起一抹极度鄙夷之色。 我实在不可置信,尚阳居然敢当众骂楚海龙? 这小子怕不是疯子吧? 楚海龙也是眼睛瞪得溜圆,同样不可置信,手指自己鼻子问道:“小崽子,你在骂我?” “槽,这里只有你一个傻逼,不骂你骂谁?怎么,你还敢打我?” 尚阳满不在乎,下巴朝着墙角方向抬了抬,提醒道:“这里可是医院,走廊里有监控探头,证据确凿,你打我一定会被抓。还有,只要你碰我一下,我就倒地不起,天天头疼,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讹到你倾家荡产。” 楚海龙刚举起的拳头,又放了下来。 他此刻简直被气炸了肺,咬牙切齿道:“你个小痞子,不知死活!” “傻逼,要打就打,不然赶紧滚。你是不是从来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长得多恶心人吗?” 楚海龙嘴角蠕动几下,看了眼监控探头,又看到走来的医生,猛吸一口气,到底放弃了跟尚阳动手。 转身离去之际,冷冷抛下一句话。 “小崽子,我记住你了,东安一中。” “怂包!” 尚阳非常不屑,还朝着楚海龙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因为尚阳捣乱,楚海龙没跟我说一句话,憋了一肚子火走了。 我不由为尚阳担忧,皱眉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楚海龙啊。” “知道你还招惹他,不要命了。” “一条地头虫,有什么好怕的!” 尚阳鄙夷一笑,继续骂道:“去年的时候,就是这个傻比,带着几个人在校门口,抢了我三十块钱,还打了我两个耳光。” 我懂了! 尚阳跟楚海龙有仇,源自于校门口被抢钱。 对家庭贫寒的尚阳而言,三十块钱,可能是半个月的馒头咸菜,何其珍贵。 对天才少年而言,打耳光更是屈辱。 韩风说过,楚海龙不缺小钱,这种行为是曾经被校园霸凌,留下的心理变态。 在我看来,这跟畜生行为也差不多。 “尚阳,社会很复杂的,你不该这么冲动。楚海龙势力很大,下次你被他的人抓到,不只是打两个耳光那么简单,至少也会被打断两根肋骨。” 我开导着尚阳,年少气盛,是要闯祸的。 但与此同时,我又很惭愧自己当初的懦弱。 曾经的我,如果有尚阳这份勇气,无论徐丽,还是秦少虎,又岂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 “岩哥,放心好了。” 尚阳换了个亲切的称呼,傲气道:“我会七十二变,他肯定抓不到我。” 孩子气! 不懂世间险恶。 我一时无语,只能暗自祝愿他,不会住进医院里。 铁卫破军从诊室出来了,一个头上缠着纱布,一个脸上涂着药水,看起来更惨了。 尚阳居然又笑了,气得两人都恶狠狠地看着他。 要不是我在场,尚阳这幅德行,至少也要挨几个耳光。 我们一起出了医院,尚阳再次搭车,跟着回到星海大厦,又跨上了他的金鹿自行车,还傲气地甩了下头。 “尚阳,平时一定要小心点。”我叮嘱。 “哈哈,再见,记得给我打手机。” 尚阳大笑着,一路按着车铃,骑出一道S型路线,随后消失在长街上。 我一边跟保镖们上楼,一边拍着两人的肩膀,真诚道:“铁卫,破军,好兄弟,今天多亏你们了。” “岩哥哪里话,这是我们的职责。”铁卫拍了下胸脯。 “这次我们才觉得,像是合格的保镖。” 破军呲牙一笑,也挺直了腰杆。 “希望我们能一路走下去。” “岩哥,你对我们好,我们心里都清楚,只要你需要,你到哪里我们就在哪里,不离不弃。”铁卫激动道。 “对,不离不弃!”破军附和。 “你就不能整个自己的词儿?”铁卫不满。 “如胶似漆!” …… 我来到办公室坐下,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心情还是很糟糕。 钱姐送来了午餐盒饭,我只是扒拉几口,就放在一边,实在难以下咽。 犹豫下,我还是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 “刘队长,李钟雷打伤了我两名保镖,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忿道。 “兄弟冷静点,他们确实存在妨碍执法的行为,不追究已经是破例了,只能伤情自负。” “可李钟雷就是栽赃陷害,我从不拜佛,都不知道这个寺院在哪里,更不知道什么是文物。” “我也这么认为,他就是故意算计你。但办案讲证据,不能靠猜测。他嘴巴很硬,坚持说是从你的后备箱发现的,还有照片作证。当务之急,你所该做的,就是想办法证明,这样东西跟你无关。” “没法证明啊!”我苦恼不已。 “那也没关系,这样东西不是文物,甚至都不是古董,警方不会对你采取强制措施。只是涉嫌盗窃的行为,不容易洗清的。”刘队长提醒。 “李钟雷怎么处理啊?” “兄弟,我也是焦头烂额,西河派出所所长告上去了,说我滥用职权,挟私报复。出差在外的常局长,刚来过电话,二十四小时之内问不出证据,那就必须放人,让他重回工作岗位。” 刘队长也很为难,不由叹了口气。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歉意道。 “没关系!” 刘队长挂断了电话。 李钟雷要是被放了,无异于放虎归山,下一次,他一定更为凶狠地咬我。 可怎么能证明,李钟雷蓄意栽赃陷害? 我一筹莫展,却又不甘心放弃这次机会,抱着脑袋苦思冥想。 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刘芳菲进来了,笑道:“周岩,又差点被警方带走啊?” “流年不利!” 我摇摇头,“还好有惊无险,连累铁卫破军受了伤。” “那个李钟雷,就不是个好人。” 刘芳菲哼了声,恼火道:“上次他审讯本姑娘的时候,就试图采用违规手段,还好我有病,他不敢动。” “芳菲,你都在窗口看到了?” “是啊,他们将警车停在楼下,我就在上面看到了。只是没想到,竟然又是来针对你的。”刘芳菲道。 “让你跟着受惊了!” “哈哈,这话的发音有歧义,让人身上发紧。” 刘芳菲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又说:“周董,没经过你允许,我给自己买了一件东西,挺贵的,你不会生气吧?” 第一卷 第262章 惊艳作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芳菲,哪里话,这个企业就是我们的,想买什么都行。” 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刘芳菲,绝没有周顺公司的今天。 她虽然不是股东,但我愿意跟她分享财富和成功。 “我买了一部长焦距入门款相机,花了二十万,效果超级棒,连远处的树叶都能拍清楚。”刘芳菲兴奋的双眼放光。 二十……万! 一辆车的钱,还是入门款。 我不动声色地震惊了一个,倒不是不舍得这笔支出,但二十万买个相机是不是太…… 转念一想,刘芳菲之前在照相馆工作,爱好是摄影,水平还不低,这是打算跨入摄影家的行列,也是伟大理想吧! “是不是觉得我很败家?”刘芳菲弯着腰,侧头观察我的表情。 我呵呵一笑,“喜欢就好,说真的,你花钱比我自己花钱还高兴呢。” 刘芳菲开心笑了,满意道:“就知道你会惯着我,这种感觉很棒!” “应该的。”我含糊道。 “多谢老板支持!” 刘芳菲俏皮鞠了一躬,“那就送你一个礼物吧,刚打印出来的。” 说着,刘芳菲从兜里掏出相片袋,放在桌子上,往我这边推了推,转身就出去了。 拍摄了什么惊艳的作品? 说实话,我此刻心乱如麻,没心情欣赏点评,但还是倒了出来。 当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我足足愣神三秒,随即狂喜,发出一阵大笑。 俯拍! 照片上的主角,正是李钟雷! 一共十张,记录了那尊鎏金铜佛,从李钟雷袖口里滑出,落在雨衣内的全过程,最后一张则是李钟雷掀开雨衣。 长焦距相机的卓越性能,在此体现完美。 每一张照片都是那么清晰,如在眼前,任凭李钟雷如何狡辩,证据确凿,绝难逃法律的惩处。 李钟雷,到底栽了! 我连忙拿起手机,太过激动,竟然误操作,差点把刘队长的号码删除。 通话过后,刘队长也很高兴,笑声爽朗,让我马上把照片送过去,叮嘱千万别弄丢了。 丢了也不怕! 刘芳菲那里,一定有足够的备份! 我立刻招呼铁卫破军下楼,赶往县公安局。 铁卫自称好多了,坚持接过了方向盘。 到了公安局门前,刘队长带着一名警员,正在等候着。 我将照片交给他,他立刻打开,看得格外仔细。 “刘芳菲这个爱闹腾的家伙,心眼子可真不少啊。” 刘队长的话里带着深意,我连忙道:“她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相濡以沫,相互信任,不分彼此的。” “好!” 刘队长简单一个字,继而暗示道:“她购买了一样东西,最好别乱用,更不要转手再卖出去。” 什么意思? 刘芳菲刚买了长焦距相机,刘队长这是不让再拍照了吗? 怎么,还不能转手卖了? 不等我询问,刘队长便拿着照片,转身回去了。 我愣了一阵子,还是坐进车里,重新回到周顺公司,直接进入刘芳菲的总经理办公室。 刘芳菲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工作着,嘴巴微微动着,像是正在吃糖。 敲了下回车键,刘芳菲这才笑问。 “都搞定了?” “芳菲,谢谢你!有这些照片证据,李钟雷注定罪责难逃,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 刘芳菲此刻的眼神十分复杂,我捕捉到了狡黠得意和复仇后的快感,她眉毛微挑,冷哼道:“跟本姑娘作对,都没有好下场的。” 这句话没有错。 刘芳菲是我见过做事最执着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谁要是真的招惹了她,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先有刘子文,后有李钟雷。 可以确定,刘芳菲发现李钟雷的警车,便立刻拿起了相机,时刻准备拍下李钟雷不堪的行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用在这里似乎不恰当,但实际情况却是差不多。 “芳菲,有件事必须问你。”我正色道。 “说吧!” 刘芳菲坐直了身体。 我将刘队长的话,如实转达。 怕刘芳菲多想,又补充道:“我认为,他说的不是长焦相机。” 刘芳菲使劲拍了几下脑门,懊恼道:“这个大刘刘,还真是能多管闲事。好吧,我本来也没打算倒手换钱的,他多心了。” “你叫他什么?” 我不可置信。 “大刘刘啊,我小时候经常去找他告状,每次都能换几块糖。” 刘芳菲不以为然。 好吧! 我应该想到的,刘芳菲跟刘队长之间的关系也很熟络。 只是谈不到过深的交情吧! “芳菲,到底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 刘芳菲讲述,她花了八百块钱,在网上买了一个压缩文件。 里面有十万份资料,涉及很多官员、企业家、明星的家庭情况、联络方式和通讯地址等等。 刘芳菲打算留着今后联系业务,省得找不到人。 卖资料的那货,应该被抓了。 刘芳菲很后悔,不该用她自己的私人账户转账购买,还留下常用的邮箱地址,到底被警方给发现了。 公开销售个人隐私,当然是违法的。 刘芳菲就是参与购买者之一,难怪刘队长要提醒一句,不能也成为销售者。 当然,也是好意提醒。 事不大,我终于放下心来。 也相信刘芳菲不会倒手转卖,毕竟现在的周顺公司不差这点钱。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忙碌的一天,跑了好几个地方,经历了明争暗斗,柳暗花明。 我感觉有些疲惫,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 我不耐烦搓了把脸,喊了声请进,开门的是破军,小心地说道:“周董,有个姓徐的女士,想要找你。” “谁啊!” 我不想见客,语气带着不满。 “小岩,是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徐丽。 “进来吧!” 我应一声,坐直身体。 身穿红风衣,戴着口罩的徐丽,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小岩,你很久不回家了!” 徐丽说着,摘下口罩,脸上的伤疤依然清晰,颜色变淡了些。 “工作太忙了!” 我敷衍着,并不想跟她说出实情,问道:“他们都还好吧!” “都很好,芽芽适应了新环境,你妈帮了我不少忙,你爸每天都在笑。我发誓,从未吵过架。” “你找我什么事?” 我直接问道,很不愿意跟徐丽聊天,总会想起过去的种种不堪。 “我想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徐丽嗫嚅着,两行泪水立刻滑落下来。 徐丽要走了? 我的心情却好了起来,是不是该提醒她,离了婚再走? 不对! 应该有大事发生。 我脸色一沉,不悦道:“到底怎么回事,别瞒着我。” 第一卷 第263章 自作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啪! 徐丽猛抽了自己一记响亮耳光,哭声更大。 走廊里一定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暴力倾向,正在打女人。 徐丽的行为让我不胜其烦,抓起桌上的摆件狠狠砸在地上,“哭个屁,有事赶紧说!” 徐丽被吓了一跳,连忙用袖子擦擦眼泪,缓缓坐下来,这才哽咽着讲述起来。 “我完了,真是倒霉啊!” 昨天下午,律师张义给徐丽来了电话,邀请她出去到茶楼坐一坐。 徐丽起初不答应,闹掰了,早跟他没了瓜葛。 但张义说,不出来她一定会后悔的,手里有她不可告人的东西。 否则就公之于众,让她身败名裂。 这就是威胁! 徐丽迟疑再三,还是去了。 在茶楼的小包厢里,徐丽见到的不只有衣冠楚楚的张义,还有个衣着朴实的中年女人,名叫温淑慧。 徐丽认识温淑慧,曾经幼儿园孩子的家长,见面时很客气。 但这一次,温淑慧却很不客气,见到徐丽就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温淑慧的孩子小智,不幸得了白血病。 她一口咬定,就是徐丽开办幼儿园期间上学时造成的,要求徐丽必须赔偿一百万。 徐丽当然不承认,骂她血口喷人。 这都过去好几年了,孩子得病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哪有这么耍无赖的。 张义却冷笑着拿出一份录音,当场播放。 录音中,徐丽慵懒放荡的声音亲口承认,开幼儿园的时候,为了让孩子们老实的睡午觉,她在粥里下了助眠的药粉。 徐丽彻底被惊呆了。 张义冷冷提醒,证据确凿,别想抵赖。 让徐丽三天内,抓紧赔偿一百万用于孩子治病,或者等着牢底坐穿。 “小岩,我能想到的处理办法,就是远走他乡,让张义和温淑慧找不到我,随便他们好了。” 徐丽抓乱了头发,痛苦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净。 又是张义! 这个人面兽心的浑蛋,一直在给我的家庭制造麻烦。 “徐丽,你到底给孩子们下药了吗?” 我冷声质问,心里却也在怀疑她。 徐丽够坏也够无耻,毫无底线,她就曾经给我下过药,还影响了高考。 “没有,绝对没有!” 徐丽大声嘶吼,因为太激动,脸上的疤痕都呈现赤红色。 她伸手指着上空,咬牙发誓,“我徐丽要是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让滚滚天雷把我劈死,变成一堆焦炭!” “为什么会有录音?” “我是个烂人啊,当初跟张义那个混蛋在一起时,好几次都是喝醉了才上床,我都不知道自己胡说过什么,更想不到他还录音了。” 徐丽后悔不已,又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一对狗男女,一般的黑心肠。 温淑慧的目的性也很强,就是配合张义想讹钱。 我鄙夷万分,后背靠在老板椅上,漫不经心问道:“张义对你也算知根知底,我就是不明白,他们怎么知道,你能拿出这笔钱?” 啊? 徐丽嘴巴大张,再次高高举起手:“小岩,我发誓,你爸得到了那笔钱,我跟任何人都没说!” 迟疑下,又眼神躲闪道:“张义说你有钱,我要是拿不出来,可以找你借,他还说你是个暴发户。” 狗日的张义。 他费尽心机,想方设法,还是冲我来的。 但这件事很棘手,不检点的徐丽一晌贪欢,却给张义留下了录音。 张义工于心计,难说不是故意诱导徐丽这么说的,也会动员一个又一个的温淑慧站出来。 徐丽真是个超级蠢货! 自作孽,不可活。 “徐丽,你跟他们见面交谈时,有没有亲口承认,在孩子们的粥里下药?”我皱眉问道。 “当然没有!” 徐丽使劲摇头,“我怀疑他们录音,虽然情绪激动,但说话很谨慎。” 这件事,不能不管了! 且不说徐丽是付晓雅的母亲,如果张义一招得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行了,我问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我冲着徐丽压压手。 从手机通讯录中,找到了市律师协会的秦明礼会长,拨打了过去。 很快,秦明礼就接了,笑呵呵道:“周岩小友,最近还好吧!” “多谢秦会长的关心,一切都很顺利。” “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点小麻烦,想咨询下秦会长,到底该怎么处理?”我又歉意道:“很不好意思,一再打扰您,上次去平川行程匆忙,错过跟您见面,下次一定当面拜会。” “像你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可不多,呵呵,没关系的,你说吧!我尽量从本专业角度,为你答疑解惑。”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但徐丽涉及情况严重,不止是赔钱,还可能坐牢,就不能不说了。 我将整件事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秦明礼。 他静静听着,过了好半晌,才问到一个关键问题。 “这位徐丽女士,到底下药了没有?” “她本人表示,绝对没有。” “她跟你什么关系?” “是我的,后妈。” 我很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个称呼。 “周岩,是这样的,单凭一个录音,明显证据不足,而且时间过去太久,也很难搜集到其它旁证。即便那个孩子的妈妈报警,也不会被立案。”秦明礼确信道。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徐丽的牢狱之灾免了。 秦明礼话题一转,又说:“如果对方凭借录音,还有些医学诊断证据,起诉到法院要求徐女士进行赔偿,情况就不好说了,关键看法官是否认可这些证据。” 我懂了! 徐丽虽然不会被立案,但对方可以发起诉讼,要求赔偿。 官司能打到什么程度,存在着变数。 “秦会长,我有个疑惑,这种录音会不会是伪造的?坦诚说,张义的品行太差,做出什么缺德的事情都不奇怪。”我直接问道。 “存在这种可能性,但需要专业机构鉴定,出具有效的报告。前提是,你得先拿到这份录音,我想,张义一定没给吧!” 秦明礼哼了声,提到张义名字时,声音都刻意压低,显然对他成见很大。 “没有!” “那就只能等对方起诉,向法庭提交证据。作为被告一方,可以从法庭那边拿过来,到那时,再进行有效的鉴定。” 秦明礼说得很专业,我似懂非懂,一再表示感谢。 “周岩,给你们个建议吧。只是建议,让那位徐女士自己决定!”秦明礼道。 “您请讲!” 我连忙坐直了身体。 第一卷 第264章 昔日重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从法律层面讲,也有主动和被动的区分。让徐女士去报案吧,告他们敲诈勒索,涉嫌金额巨大。”秦明礼建议。 我心头怦然一动! 我早想过报案,但徐丽赤手空拳,对方却有录音。 “秦会长,警方能对他们立案吗?” 我不由兴奋地打听。 “不好说!” 秦明礼也不确定,却认真提醒道:“别管是否立案,但徐女士能拿到警方的回执书,将来到法庭上,或许还有用。” “好!多谢您。” “呵呵,我倒是盼望着你来平川,咱们见个面,一起小酌几杯。” “一定!” “那就这样吧!”秦明礼挂断电话。 我放下手机,长舒了一口气。 对面的徐丽,脸上也好了些,神情中带着感动。 她不知道通话内容,却听得出来,我找到了专业的法律人士,正在竭尽全力地帮她。 “小岩,怎么样啊?” 徐丽迫不及待的模样。 “大概率不会坐牢。” 我先给了徐丽一颗定心丸,又说:“去新区派出所报案吧,告他们敲诈勒索,这件事上,我们要争取先机。” “可是……” 徐丽犹豫了。 “怎么了?” “他们有录音啊。” “绝不要承认,录音上的声音是你,说话声音很像的比比皆是。”我摆手道。 徐丽的眼睛立刻亮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录音是伪造的!天杀的张义!” “是不是伪造的还不好说,但你不能承认。” “万一……张义还有其他证据呢?” 徐丽吞吞吐吐,她担心的是,张义能录音,也会录像。 “他不会那么傻,为了讹诈你,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不耐烦道。 “好好!” 徐丽连连点头,此时竟然还动了恻隐之心。 “那个温淑慧,家里有白血病的孩子,她要是被抓起来,整个家岂不是彻底垮掉了?” 我颇感意外,但还是决然道:“不要这么想问题,她咬你的时候,一点都不可怜你,开口就是一百万。” 值得可怜的人很多,首要一条,这人也该是个善良人吧! 这一刻,我想起了谷爷。 这次参加他的寿宴,他对我很照顾,和颜悦色,像是个慈祥的长辈,甚至还往我兜里塞金条。 但谷爷坏事做尽,真有一天他被抓了,我也不会为他说一句好话。 徐丽终于打起精神,下定决心去报案。 离开前,徐丽先是给我打扫了地上摔碎的摆件残渣,又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沓照片,轻轻放在我的桌上,道谢后开门走了。 我拿起照片,嘴角不由上扬。 都是我的家人们近期的照片,有合影也有单人照,地点有家里的餐厅、门前、路边和公园。 小妹在玩竹蜻蜓。 我爸和我妈转头看向对方的瞬间,相视一笑。 家中餐桌上,三人一起举起了勺子。 …… 徐丽知道我喜欢什么,才有意送来这些照片。 她也知道我讨厌什么,所有的照片中,都没有她的身影,只是充当了摄影师。 我看着这些照片,视线渐渐模糊。 我恍惚有种错觉,昔日重现,还是那个四口温暖的家。 下班了! 我回到家里,依旧孤单。 我躺在沙发上,沉思默想片刻,这才拿起书本,投入到知识的海洋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考试。 晚上八点多,我接到了秦所长的电话。 他已经得知,徐丽去所里报案了,并且向接待警员询问了具体情况。 “周岩,你家里的事儿还真多。” 秦所长带着些埋怨,这也是但凡涉及到我,他都要提起一定的重视。 “给你添麻烦了,谁也不愿意这样,总有人不想让我安宁。” 我解释道,又问:“秦所长,这件事能立案吗?” “不可能,徐丽说对方敲诈一百万,涉嫌金额巨大,但没有证据,对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秦所长给出答复,又暗示道:“打算报案,就该提前取证,否则,这就是闹腾。” 我暗自鄙视徐丽,平日里都是些小聪明。 她去见张义,明知这货没安好心,该藏着录音设备才对。 “所里打算怎么处理?”我打听。 “案情负责人联系了张义和温淑慧,他们都表示没跟徐丽要钱,但明天会来所里报案,告徐丽涉嫌投毒罪,导致孩子的健康受到严重影响。” “他们有所谓的录音证据。” “没用。” 秦所长明确表态,又跟我解释了一番。 办案讲证据不假,但也要考虑取证时的情况。 酒后失言,就不能算证据。 冲动之下说出来的话,也不能认为真的做过。 只有形成完整可靠的证据链条,才能被警方采信,提交给检察院后,再决定是否批捕。 我被上了一堂法律课,学了不少知识。 最后,秦所长告诉我,这次双方的互告行为,大概率都不会被立案,只是在浪费警方的资源。 “秦所长,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周岩,改天一起吃个饭吧!” “没问题,你来定时间地点,我请你。” 我立刻答应。 “好,到时我通知你。” 秦所长说完又补充一句,“对了,告诉徐丽,千万不要再跟那两人接触,也不要到处说这件事,言多有失。” 我相信,徐丽必然能长教训,再也不会搭理张义。 但这个张义,却是可恶至极,不可饶恕。 我暗自咬牙,一旦找到机会,必然打得他无法翻身。 这晚,我依然跟付晓雅视频聊天、学习,一起欢笑,一起畅想未来。 我没提徐丽的事情。 考试在即,我不想影响她的心情。 付晓雅却像是有预感,竟然询问起家里的情况。 我说不常回去,只是了解,大家相处得还算很和睦,经常一起出去玩。 付晓雅却皱起了眉头,她从我不自然的神色判断,一定有事隐瞒。 但她也不想管,眼不见,心不烦。 次日, 我刚刚起床,就接到了楚海龙的电话。 “周岩,你小子够狠,我认栽了。” 楚海龙一如既往的语气冰冷,他恨我恨得一定在磨牙,或许一只手还在磨刀。 我平静地警告他:“你别惹我,我也不愿意搭理你。” 沉默片刻,楚海龙恨恨道:“其实,我们没什么恩怨,都是因为韩风,他从没改奸诈自私的本性,做事踏马的不择手段,让人恶心!” “他是他,我是我。” 我强调一句,又说:“楚海龙,我退出了娱乐场所,只想专心经营自己的小公司,是你把我硬给卷进来的。” “是我不对!” 楚海龙难得道歉,又说:“周岩,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敏感起来。 第一卷 第265章 快点告诉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把李钟雷弄出来,我给你一百万,决不食言!” 楚海龙道。 我明白,李钟雷对楚海龙而言,非常重要。 一则,李钟雷是楚海龙在警方内部的眼线,一些重大行动,他能提前得到消息,做好准备。 再则,李钟雷可能知道楚海龙很多事,一旦都供出来,难说就是万劫不复。 一百万! 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会非常动心。 但现在的周顺公司,效益稳步提升,一百万对我而言,不再是天文数字。 我整理下情绪,认真道:“楚海龙,我很想跟你化解干戈,过点消停日子。但这件事,真是无能为力,警方不是我家开的。” “你跟刘队长关系亲密,还跟常局长走动频繁,只要他们不追究,李钟雷犯下的错误,也不是大事!” 楚海龙叹了口气,竟然带着一丝悲悯。 “他母亲瘫痪在床,父亲体弱多病,如果他进去了,两位老人谁来照顾?唉,不能把人逼到绝路上。” 打感情牌,对我没用。 经历了太多生活的曲折,我不能说自己是铁石心肠,但也不容易那么被感动。 “我跟常局长和刘队长之间,只是正常的交往,不是你理解的那层关系。你也清楚,他们很讲原则,我的话真的没用。” 我说话很谨慎,难保楚海龙通话时还有录音。 “狗屁原则,都是假惺惺的伪君子,只能骗你这种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楚海龙对此很不屑,继而发狠道:“真惹恼了老子,就把他们那点破事儿,全都掀一个底朝天!” 狗改不了吃屎! 说的就是楚海龙,动辄以隐私威胁,又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朋友。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楚海龙,你自求多福吧!” “你会逼我走上极端。” 楚海龙的语气更加冰冷,“到时候,鱼死网破,谁踏马也别想好过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在乎的。” 尽管我现在胆子锻炼的很大,听到楚海龙的话,还是不由打了个激灵。 我忽略了楚海龙最可怕的一点。 他,是一匹孤狼! 一旦楚海龙放弃了生活目标,就会变得无所顾忌,甚至比阚山还要可怕。 我必须先稳住他。 只要把他抓进去,深陷大牢,即便是凶残的孤狼,也无法再开口咬人了。 “周岩,你最好考虑下我的要求……”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海水我是浪花。” 我拖着长音,没等说完,就听楚海龙急切地吼:“周岩!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两句话?快点告诉我!” “我就是随便念叨两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装作不解。 “不,不,快点告诉我!” “好吧,上次出门,在火车上,我听到一个女人唱歌,就有这两句,旋律挺优美的,但我学不上来。” “她还唱了什么?” “不能相守到白头,那就去浪迹天涯。”我随口胡编。 “她长什么样子?” “萍水相逢,我哪看那么清楚。” “不不,一定是她!她还活着,感谢老天!” 楚海龙声音哽咽了,继而怒骂:“狗日的韩风,老子跟他没完,到处勾搭女人的败类,永远不懂永失我爱的滋味!” 通话结束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一阵愣愣出神。 楚海龙在我面前,第一次失态了,只是因为秦莎莎。 我能体会到,楚海龙对秦莎莎的爱,远比韩风更加执着和炽热,无怨且无悔。 收拾起心情,我继续上班。 刚坐下来翻了几页报纸,就有客人来访,还在走廊里跟铁卫破军吵了起来。 尚阳来了! 他没穿校服,一身半旧的夹克衫和西装裤,脚下大头皮鞋,松松垮垮的打扮,竟然被他穿出了时尚感。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体型真不错。 我让他进了办公室,皱眉问道:“尚阳,你不会天天旷课吧?” “以前是。但现在学业紧了,我打算每周五去一趟,参加下周测就行了,随随便便就是满分。” 尚阳自信地抬着下巴,说出一句让天下学子都嫉恨的话。 他不见外地坐下来,跷着腿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放在嘴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 “你来干什么?” “我是顾问啊,总要来这里问一下。” 尚阳手揣兜,抖着脚,振振有词。 我被他逗得一阵大笑,觉得这小子也蛮可爱的,摆手道:“可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儿要问你的!” “你肯定有事,别不好意思嘛。” 尚阳有点着急了,急于展示他顾问的才干。 “哈哈,我真没事。” 我又是一阵大笑,心情也好了起来。 尚阳很有趣,是个开心果。 “你看,还不好意思。”尚阳停止抖腿,认真道:“还是我给你指出来吧,做电子商务的企业,网络安全很重要,哪天客户的资料不翼而飞,谁还敢跟你做买卖啊!” 我不由愣住了! 尚阳说得有道理,客户资料保密,是该提上日程的。 刘芳菲就买了一批资料,涉及诸多重点人物的隐私。 这种情况,多半就是网络安全做的不到位,被人偷窃后在网上贩卖。 “尚顾问,你的建议非常好,我采纳了,马上加强每一台电脑的防范。”我点头道。 听到“尚顾问”这三个字,尚阳开心不已,砰砰拍了下瘦弱的胸脯。 “岩哥,这方面我是行家,反正也没事儿,帮你处理一下,就不收费了。” “你还懂这些?” 我大感意外。 “这还用特意懂?去过几次网吧,找点网上的教程,就搞明白了呗。” 尚阳的自信令我汗颜,我不过刚了解到IP的概念而已。 “那就辛苦你了!” 我冲他抱了抱拳。 “客气个啥,没看出来吗?我正在努力让自己拥有一份工作。” “你不愁找工作的,比我强多了。” “都是年少有为,彼此彼此,岩哥不必自谦。” 尚阳夸赞我的同时,倒是没忘也给自己身上贴金。 带着尚阳,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说明了这个情况。 刘芳菲打量着尚阳,不可置信。 当得知尚阳只是高一学生,刘芳菲更是扶额长叹,就差明说我用人太不谨慎。 这哪里像是顾问,摆明就是逃课的渣渣,该滚回学校老老实实去学习的。 实践检验水平! 刘芳菲还是起身,将位置让给尚阳。 先检查下,本总经理的电脑安全情况如何。 以刘芳菲的谨慎,当然安装了杀毒软件。 好吧,是网络上找来的免费破解版。 尚阳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快速敲击着键盘,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 刘芳菲脸色微变。 第一卷 第266章 隐藏十八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部片子我找很久了,竟然在你这里!哇塞,还是步兵的版本,必须得跟我分享下。” 尚阳表情很夸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刘芳菲的脸腾地下就红了,心虚地凑过来,看到屏幕的瞬间,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轰然崩塌。 刘芳菲慌忙去夺鼠标,恼羞道:“小屁孩,别乱翻啊!” “没乱翻,随便就找到了啊。” “屁话!我隐藏了十八层!” “嘿嘿,对我这样的高手,层数有意义吗?粉碎的文件都能还原!”尚阳越发得意。 “记得是哪个员工给我的来着,早就忘了,一直没看。” 刘芳菲继续狡辩,说着连我都不信的话。 “你说的那个员工,就是你自己吧。”尚阳嘿嘿坏笑:“瞧,这条记录显示,昨晚十一点零五分,你打开过。” “不可能啊,记录我明明删除了。” “系统文件还有标记呢!” …… 我好奇地探身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立刻觉得心跳加快,耳根也不由发烫,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退了回来。 一张缩略图,三个女人,两个被捆绑着…… 尚阳兴高采烈地忙着,我也不懂技术,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 尚阳来到我的办公室,背着手,牛气冲天。 “岩哥,重点电脑都搞定了,顶级加固!别管什么黑客、红客还是回头客,都别想跨进来半步。” “尚阳,你真是人才。” 我由衷夸赞,又承诺道:“等我跟刘总商量下,给你定一份工资,不用来上班,有事再找你。” “岩哥够义气!” 尚阳开心地搓着手,释然地笑道:“今后的日子里,我总算衣食无忧了。” 一句话,又勾起我的心酸怜悯,多可怜的娃! 但我还是提醒道:“你年龄不够,不能签劳动合同。” “嘿嘿,岩哥财大气粗,才不会赖我那点小钱钱。” 尚阳对我很信任,半个屁股坐在椅子扶手上,又拿出一块口香糖扔进嘴里。 难怪他牙疼,过量吃口香糖,可不是好习惯。 我刚想提醒尚阳少吃点,他却神秘兮兮道:“岩哥,昨晚半夜,有几个二逼青年,在康顺街33号附近转悠,都像是想偷东西的贼。” 不是贼,可能是楚海龙派出的人。 我心头凛然一惊,那个地址,正是我曾经住过十八年的家。 不好! 楚海龙这伙臭流氓,找不到攻击我的破绽,开始走向极端。 他们想对我的家人们下手,进而要挟我就范,很卑鄙无耻的套路。 楚海龙早上的电话里,就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恰好就被尚阳发现了,我皱起眉头:“你晚上都不睡觉吗?” “我精力旺盛啊!” 尚阳不以为然,“骑着我心爱的自行车,饱览东安的夜色……” 没等他说完,我就直接打断了,“尚阳,你一定要小心楚海龙那伙人,我太了解他们了,睚眦必报,很何况你昨天还骂了他。” “就那个傻逼,能抓到本人的影,都算他们有本事。” “听话,注意安全!”我唬着脸。 “好嘞!” 尚阳笑着答应,朝我挥挥手,转身离开办公室,说是回家看会儿书。 我陷入了沉思中。 韩风的母亲生活在精神病医院,安保严密,无须担心。 老黑早离婚了,前妻和孩子并不在东安。 他们都无所顾忌。 只有我,必须要保护家人,决不能让家人被我连累了。 犹豫下,我还是给韩风打去了电话。 直接说明,有人在打我家人的主意,大半夜在门口附近转悠。 “这群狗日的,明刀明枪斗不过,就开始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韩风气的破口大骂,又拍胸脯保证道:“兄弟放心,我马上派人过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时刻守护好你的家人。” “我来出这笔用人的费用吧!” “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 韩风当然不同意,直接挑明道:“云董投资成立风云武馆,目的就是保护你,不能让那些人干吃闲饭白拿薪水,也得有点用才行。这样,我们也能跟云董有个交代。” “那好吧!” 我答应下来,强调道:“我小妹每天上下学,需要重点保护。” “没问题,我会派专人在路上跟着,不给这群瘪犊子任何可乘之机。” “风哥,谢谢你。” “唉,哥哥心里都有数,你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韩风感慨一句,又豪情万丈道:“一切都是暂时的,楚海龙以及义和堂,在我们摧枯拉朽的猛烈攻势下,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盼着这天早点到来,到那时,东安县的景色会更美好。 我找出一张家人的合影,安排铁卫开车送给韩风。 没有徐丽的照片,但韩风认识她,自然也在保护的人员名单中。 安排好这些,我才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跟她商议尚阳的薪水问题。 想到“十八层”的事儿,刘芳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客观评价道:“不得不服,尚阳的水平很高,倒是我小瞧了他。” “呵呵,他是县一中的天才少年,名气响当当,都说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我也笑了起来。 “周岩,说句你不太高兴的话,这小子好像不太走正道。” “怎么说?” “他太了解互联网了,不逊色工程师的水平,尽管他是个聪明的天才,但泡在网上的时间一定不短,才能到这种水平。正常的在校学习,反而成了他的副业。” “他难道天天泡网吧?” “这不好说。但网吧的电脑配置更倾向于游戏,家里有电脑的话,就可以自由选择,还能够随时上网。” 如果尚阳家里有电脑,一定算不上贫穷。 先不说高配置电脑,单单网络月租这一项,就要三百多。 对很多家庭而言,都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一切都只是猜测,我不想深究,问道:“芳菲,你觉得可以用尚阳吗?” “当然可以,尚阳是我们找不到的特殊人才。” 刘芳菲点头,又有些为难道:“就是薪水方面,不知道该给他多少才合适。” “他是在校生,不能给太多。” 如果尚阳赚了很多钱,可能就对考大学没了兴趣。 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至今还遗憾。 我又怎么能让尚阳这位天才少年,在金钱的腐蚀下,堕落成没有文凭,到处闲逛的社会青年。 “从能力上讲,即便是兼职,尚阳的薪水也不该低于三千。” 刘芳菲又补充一句,“如果他去大公司求职,能拿到的更多,还会出现加薪争抢的现象。” “我有个解决方案,尚阳要是不答应,那就不用他了。”我坚定道。 “说说看!” 第一卷 第267章 一定要追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刘芳菲。 她点点头,让我去跟尚阳商议,最好能把这小子留下来。 我回到办公室,拨通了尚阳的手机,他很快就接了,嬉皮笑脸道:“岩哥,你这么快就开始想我了?” 这小子还挺自恋。 “尚阳,说正事儿,周顺公司打算聘用你,担任网络安全顾问。” “耶,工作到手了!”尚阳发出欢呼。 “给你定的薪水,每个月三千八。” “啊,这么多?” 尚阳惊讶过后,欣喜道:“多谢岩哥,你这人太讲究了!看我抱紧你的大腿,是不是就对了?” “先别高兴,我有个前提条件,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算了,咱们还是朋友。”我严肃提醒。 “你说。” “你开两个银行账户,一个是正常账户,自己拿着。另一个账户跟银行签协议,只能存不能取,放在我这里。正常账户上,每个月发八百,另一个账户每月发三千。”我简单介绍。 “你是说,我每个月只能拿八百?” 尚阳不解:“岩哥,就三千八而已,不都是我的吗,为什么还要分开?” 就三千八…… 还而已! 我很是无语。 “尚阳,其实我是个失败的学生,你不要跟我学。” 我坦诚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努力考上名牌大学,考硕士、考博士,成为真正的栋梁。我保证,当你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将那个账户上的钱都给你。我也保证,如果这笔钱不足以支撑你读完大学,剩下的我补。” 手机里没了动静,我看了一眼,并没有挂断。 “尚阳,你在听吗?” “听着呢,正在擦眼泪。”尚阳哽咽的声音。 “哭啥啊!” “被你感动到了,心里暖洋洋的。从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从今天起,你就是亲哥。” 手机里,听到尚阳猛拍胸脯的动静。 “好兄弟,先别煽情了,你觉得这么办行吗?”我追问。 “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不太会弄账户,银行那边也有各种要求。不如公司每月给我八百现金,剩下的钱,岩哥替我存着吧!” 尚阳提议。 “你这么相信我?” “刚说了,你是我亲哥。” 这话里多少带着些真诚,我呵呵笑了,开玩笑道:“那亲哥命令你,不要骄傲自满,抓紧学习,成绩决不能掉队。” “好嘞,我这就回家去看书。” 尚阳答应着,挂断了手机。 好像哪里不对? 这小子刚才走的时候,就说回家学习,到底还是敷衍我,依然在街上闲逛。 我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兄长,更像是讨厌的家长。 看来,以后要多督促他。 我笑了起来,忽然又愣住了。 我跟尚阳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管他? 只能怪这小子很讨人喜欢吧! 下班前,我又去了县公安局,刘队长亲自带着一名警员,就昨天李钟雷栽赃陷害我的那起案件,做了详细的笔录。 随后,刘队长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了此事。 李钟雷严重违纪,肯定会被开除公安队伍。 但是,他对我的栽赃金额很小,未必能构成犯罪。 如果我不想追究,应该就可以放了。 我想起了楚海龙早上的电话,把李钟雷弄出来,给我一百万。 只需要我一句宽容大度的话,这笔钱就可能到手了。 不能被诱惑,那将意味着堕落! “刘队长,我不同意放了李钟雷,希望警方能追查到底。” 我坚定表态,对敌人的宽容,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打蛇不死,一定会掉头咬人的。 “我们尊重你的意见,继续深入调查。” 刘队长答应着,低声道:“兄弟,我不瞒你,这是常局长的意思,毕竟一名警员被抓捕判刑,也是整个警队的耻辱。” 我几乎不可置信,怎么听着,常局长有袒护李钟雷的意思? 常局长对我很照顾,一起吃饭,同坐一辆车。 常思思跟我的关系,更是不用说。 不…… 决不能让李钟雷出去。 即便被常局长骂,我也不会松口的。 “刘队长,我一定要追究李钟雷,不能放了他。” “我也不想放了他。” 刘队长亮明态度,又讲了讲目前审讯的情况。 李钟雷相当顽固,在铁证面前,依然各种狡辩,就是不肯交代关键问题。 小铜佛怎么来的? 他为何要陷害我? 是否有人幕后指使,指使人是谁等等,目前都没有答案。 “能撬开他的嘴巴吗?” 我跟刘队长不见外,直截了当问道。 “一个人的意志总有垮掉的时候,比他更顽固的罪犯,我也见过很多,到头来都得认罪,拭目以待吧!” 刘队长哼笑一声。 我听出来了,刘队长跟常局长的态度不一样,他想把李钟雷扔进监狱里。 回到家里,我抛开杂念,投入到学习中。 两天后,成人自考就要进行,我必须保证所报考的科目,一次性通关。 我对此很有信心。 付晓雅跟我聊天的时候,却有些信心不足,学渣的烙印不会那么轻易抹掉的。 我鼓励着她,根据她目前的学习情况,及格没问题。 及格万岁! 付晓雅在视频里振臂高呼,替自己打气。 我和付晓雅都要面临人生的一次大考,必须要成功,这将是人生的一个新阶梯。 不比高考,但我格外重视。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干扰我的考试。 次日上午, 老黑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黑哥,快请坐!” 我连忙张罗着,拿出一盒好烟送给老黑,又给他泡了杯茶。 “兄弟,你家那边保护工作,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已经部署到位了。” 老黑的口气,俨然是领军打仗的将军。 “辛苦黑哥,你对兄弟的照顾,我都记在心里。” “呵呵,咱们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说这话见外了。” 老黑笑着摆手,又解释道:“这件事由你介绍的武馆副教练庄飞亲自带队,他一再保证,竭尽全力,确保万无一失。” “还是要保密。” 我不由提醒。 “都发过誓的,绝不对外说。” 老黑点头,又是面色一沉:“敢说出去,立刻开除,别想再拿一分钱的工资。” “有黑哥亲自调兵遣将,我的这颗心就放下了。” 我又朝着老黑抱了抱拳。 老黑摆摆手,叹了口气:“兄弟,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昨晚到底还是出了岔子,也是始料未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那群浑蛋对我家人下手了?” “没有,是有人突然对他们出手了。” 老黑到底没憋住,发出了一阵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黑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一卷 第268章 铃铛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擦着笑出的眼泪,讲述了一起我家门前的突发事件。 昨天半夜一点多,两名小混混出现在我家门前,装作若无其事地探头探脑朝里面看。 庄飞带人就藏在附近,时刻准备着。 只要这两人有所行动,那就毫不客气,打他们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就在此时, 一辆中巴车突然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了六七名蒙面壮汉,瞬间就把两个小混混给包围了。 小混混慌乱掏出的匕首被抢,紧跟着就是一顿胖揍,揍得发不出声那种的。 揍完,又被扒光了衣服,双手被绑在后面,在夜风中佝偻着瑟瑟发抖。 “哈哈,那是够惨的。”我也大笑起来。 “哈,哈哈,还没完。” 老黑几乎笑岔气,断断续续又开始讲。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其中两名壮汉居然取出铃铛,系在小混混的下面。 用刀扎小混混的屁股,让他们奔跑,留了一路的铃儿响叮当。 玩够了,壮汉们才上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两个小混混在夜色中凌乱,摇晃着铃声不知逃往何方。 “哈哈,这场面只是想想,都让人笑破了肚子!” 老黑笑得直咳嗽,笑出来的眼泪也是擦个不停。 我也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半晌止住后,这才不解地问道:“这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不知道!” 老黑摇头,继而点起一支烟:“老韩让我过来,就是商议下这件事,后续该如何处理。他认为可能是龙虎堂从中插了一脚,让原本很严肃的事情,搞成了一场闹剧。” 一定是龙虎堂! 楚海龙干不出这种事儿,韩风也不会这么做。 龙虎堂有个特点,他们喜欢栽赃给韩风,上次打砸游戏厅如此,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想,楚海龙得知此事,一定会气得发狂,咒骂韩风做事太过分,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龙虎堂来无影去无踪,太难对付了。” 我皱眉摇了摇头。 迄今为止,只是从刘队长那里得知,他们的老大叫昆哥,在互联网上下达指令。 “兄弟,这件事一定会让楚海龙格外心惊,今后使用的手段,会更加隐蔽。” 老黑笑过之后,又皱紧眉头,不免担忧。 斗争手段逐步升级,考验的是智商。 老黑坦诚讲,无论是韩风还是他,都来自于社会的底层。 文化水平低,智商也一般般。 对付楚海龙这个夯货,还算绰绰有余。 但韩风有种预感,领导龙虎堂的昆哥,智商水平很高。 闪电战让人防不胜防,搬弄是非更是信手拈来,这人分明就是等着义和堂和风云堂两败俱伤,坐收渔利。 “黑哥,我觉得风云堂尽量不要惹事,尤其是这段时间,容易洗不清的。” 我表明态度,其实心里想的是,就不该有风云堂。 韩风长此以往,不知不觉又走回老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那就先忍着吧!” 老黑答应,又说:“兄弟,对你家人的保护不能放松,楚海龙已经成了疯狗,随时都会咬人的。” “那就辛苦黑哥,也辛苦庄飞他们。” 我们又聊起了风云武馆。 老黑坦诚讲,如果没有好的盈利模式,坐吃山空,风云武馆早晚会黄摊。 就目前看,除了庄飞重点培养一段时间,有资格参加武术比赛,其余学员都太一般,只能在台下助威呐喊。 相处这么久,我也了解老黑。 老黑对韩风经营的娱乐场所,其实没什么兴趣,之所以留下来,一则为了赚钱,再则也是看交情。 真正吸引老黑的,恰恰是风云武馆,觉得自己像是一位宗师,带着一群弟子叱咤风云。 风云武馆的投资人云梦迪,似乎并不在意武馆的长久发展。 她一掷千万成立武馆,初衷就是聚拢一群年轻人,进而保护我的安全。 千万对云梦迪而言,不算什么。 我却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 “黑哥,过段时间,咱们兄弟几个再商量下,如何让武馆也能赚钱吧!” 我现在没有思路,也只能这么说。 老黑的眼睛亮了,哈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兄弟的脑子好使,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那就静候佳音。” 老黑走后没多久,徐丽就来了电话。 没有意外。 报案的双方,都没有被立案。 同样的答复,证据不足。 徐丽不用远走他乡躲藏起来,对我很是感激。 她一再承诺,会照顾好家里的一切,让我安心地发展事业。 同时,徐丽又提起了张义。 张义给她来过电话,说还会寻找更多受害幼儿的家长,搜集更多证据,一定要坐实下药这件事。 叫嚣说不把她砸进监狱,就把她送上法庭! 我警告徐丽,以后都不要接张义的电话,更不要接触他。 徐丽连连答应,又感慨自己眼瞎,运气更差,总会遇到垃圾男人。 我眼中的徐丽,有两个显著的标签。 心术不正,见异思迁。 像她这种品行的,怎么可能遇到好男人? 张义是个人渣,我爸也强不了多少。 就在下午,一个跟徐丽长相酷似的女人,给我来了电话。 正是云梦迪。 “小岩,干什么呢?”云梦迪笑问。 “云姨好,我正在上班。” “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 “我刚到东安酒店,你过来坐坐吧!”云梦迪发出邀请。 我不禁一愣,没想到云梦迪来东安县了。 昨晚付晓雅没提此事,大概云梦迪没告诉她,只说去外地出差。 “好,我马上就到。”我连忙答应。 “505房间。” “记住了。” 结束通话,我立刻招呼保镖下楼,赶往东安酒店。 酒店门前不远处,停着一辆平川市牌照的白色道奇房车,比较另类的流线设计,显得格外醒目。 正在擦车的男人我认识,云梦迪经常带着的保镖阿强。 见我下了车,阿强笑着冲我挥了下手,继续专注地擦车,让漆面都泛起了晶莹的亮光。 难怪云梦迪没找我去接站,她竟然是坐房车来的。 我让铁卫和破军留在外面,独自走进东安酒店,乘着电梯来到了五楼。 505房间一侧,站着一名西装男保镖,我也认识。 他并不多说话,只是冲我微笑点头。 我敲响了房门,意外的是,开门的并不是云梦迪。 第一卷 第269章 谁买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思思,你怎么在这里?” 我很惊讶。 此刻的常思思,竟然还穿着校服,依旧掩盖不住那份青春靓丽。 “云姨到学校接我过来的。嘿嘿,第一次坐了房车。” 常思思得意笑着,侧身让我进屋。 常思思也改口叫云姨了! 应该受了付晓雅的影响,她们私下里也经常联系。 高三学年的时间很宝贵。 云梦迪不该将常思思叫来,会影响学习的。 而她极少在晚上给付晓雅安排工作,有着强烈的分别心。 屋内不见云梦迪,浴室里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正在洗去一路风尘。 在房间里的沙发坐下来,我小声问道:“思思,云姨叫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 常思思摇头,“我爸答应的,还让我好好陪着,不许耍小性子。” 我忽然觉得,常勇也有两副面孔。 我亲耳听见他骂云梦迪,有几个臭钱就觉得了不起! 现在还不是派女儿过来,陪着云梦迪这个有钱人。 云梦迪也是如此,她讨厌常勇,竟然还喊来了他的女儿常思思。 我还是很单纯,搞不懂成人间的思维模式。 怎么能做到一边背后咒骂相互厌恶,一边不露声色的像是故交旧友。 半晌后,云梦迪身穿宽松的丝绸睡衣出来了。 貌似里面空荡荡的,一步几晃,隐约的春光。 她拿我们都当做是孩子吧! 云梦迪拢了下湿漉漉的头发坐下来,常思思连忙递过去一杯热咖啡。 我又觉得,常思思也有两副面孔,平时对待父母都没见她这么殷勤乖巧。 品了口咖啡,云梦迪打量着我,笑着夸赞道:“小岩,比上次见面更帅气了,也多了些成熟的味道。” “多谢云姨夸奖,云姨却没变,还是那么漂亮有魅力。”我恭维道。 常思思撇撇嘴,大概她觉得此刻的我也挺虚伪。 云梦迪呵呵一笑,点拨道:“你们这个年纪,只要努力上进,都能做出大事,不要荒废光阴。” “云姨,我最用功,每晚都要学习到半夜。” 常思思举了下手。 “那就祝你考上超一流的大学,成为一名让死者说话的优秀法医。” 云梦迪大笑着鼓励,眼神很柔和。 “超一流嘛!我尽力……” 常思思有些不自信了,她的目标就是能上大学,名牌更好。 “小岩,我昨天看了下周顺公司提交的报表,销售成绩令人非常满意,虽然纯利润低了些,但潜力巨大。”云梦迪又说。 “只是刚起步,打造网店品牌,吸引用户,投入大了些。”我解释道。 “打好基础,盈利就会进入快车道,不急的。” 云梦迪继续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笑道:“我看到你可喜的进步,越来越像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我一定继续努力。” 我挺直脊背,又试探问:“云姨,要去公司看一看吗?” “不去了!” 云梦迪轻轻摇了摇小手,“刘芳菲的管理能力很强,不会有差错的。说实话,我都想把她挖走,但她一定不答应。” “芳菲喜欢周岩,当然不会舍得离开。”常思思笑道。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云梦迪俏脸一沉,却有些不高兴了,“你们都正值青春奋进的年龄,别整天情情爱爱的,过早步入家庭的,没几个有出息的。” 常思思偷偷白了云梦迪一眼,吐吐小舌头,不再说话了。 我连忙岔开话题,直言道:“云姨,风云武馆光是支出,没有任何盈利,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把那笔投资花光的。” “花光了,还可以再投资。” 云梦迪不以为然的样子,继而笑道:“小岩,多谢你关心武馆,暂时先这样,我有打算,不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能不再瞎操心。 只能暗自羡慕感叹,有钱就是任性。 接下来,云梦迪聊起了企业经营的策略,化身成为讲师,引经据典,条理清晰,更像是给我上了一堂课。 常思思听得直打哈欠,本就晶莹的眼角挂上了泪水,只能努力保持睁大眼睛。 这一刻,她应该觉得,还是高三课堂更美好。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四点。 云梦迪接到了一条短信,笑呵呵道:“走,咱们去楼下一起用餐,常局长很快就过来了。” 我大感意外,常局长竟然接受了云梦迪的宴请。 常思思却神情自若,像是早就知道了。 我和常思思先一步离开房间,在走廊里安静地等着。 片刻后,换了一套米黄色西装的云梦迪走了出来。 发髻高盘,清爽明亮的淡妆,看起来精明干练。 她大步走在前头,散发着雷厉风行的气质。 我和常思思跟在她身后两侧下了楼,来到提前定好的包间里。 云梦迪从包里取出自带茶叶,让服务员冲泡,屋内便充满了回味悠长的雅致茶香。 一定是价值不菲的好茶。 我不由想起了楚海龙手下开办的东苑茶庄,茶叶价格死贵,销售额却奇高,让人怀疑他们在洗钱。 韩风派人盯着那里,至今也没有反馈消息。 难得常思思能表现殷勤,面带微笑,给我们倒茶,还提前冲洗了杯子。 “呵呵,常局长的家教还是不错的。”云梦迪赞道。 “家教甚严,谁不夸我是好姑娘。” 常思思叹口气,却逗得云梦迪笑声更多,嗔怪道:“你啊,就是个小滑头,不太像你爸,更像你姥爷。” 我听常勇提起过,常思思的姥爷是个大官,也就是云梦迪敢用“滑头”这个比喻吧! 喝了两杯茶,身穿便装的常勇,推门走进来。 他主动跟云梦迪握手,一脸的疲惫难以掩饰,显得脸上的笑容很假,也很敷衍。 “常局长,一起吃个便饭,不算行贿吧?” 云梦迪笑问。 “待会儿让周岩买单,就不算了。”常勇拉开椅子坐下,又整理下衣服。 云梦迪笑容微收,哼声道:“这么说话真不讨喜。” “我就是直言快语,云董远道而来,岂能再破费。” 气氛,有点奇怪…… 我连忙举起手,“我买单,没问题的。” “少掺和!” 云梦迪把我的手轻轻打了下去,挑衅道:“常局长清高,不如你来买单吧。也不贵,三千八。” “啊,我爸一个月的工资没了!” 常思思惊讶得张大嘴巴,又把云梦迪逗笑了,“这丫头,真是个小开心果,让她过来就对了。” 听到云梦迪喜欢自己的女儿,常勇也终于真正露出了笑脸。 却还是没答应买单! 谁来买单,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只是不明白,云梦迪一路风尘来到东安县,为什么要跟常勇一起用餐? 第一卷 第270章 吵归吵,闹归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酒店早有准备。 常勇落座不到十分钟,菜肴就陆续上桌了。 因为有女士在场,酒店倒也用心,菜品五颜六色的,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同时端来的,还有两瓶精装茅台。 我暗自啧舌,这一桌,三千八根本打不住,只怕要过万了! “这也太奢侈了。” 常勇皱起眉。 “普普通通一顿饭,瞧你这一出,像是犯了大错。” 云梦迪唇角一勾,挑衅的口吻,“怎么,担心我回头举报你?” “你又不是没干过。” “那是你先惹我生气了!”云梦迪翻了翻白眼,又强调道:“今天不许扫兴啊。” “好吧,感谢云董盛情款待,欢迎来到东安。” 常勇妥协了,一边道谢,一边熟练地打开茅台,又惹来云梦迪侧目。 常思思连忙抢过酒瓶,她先给云梦迪斟满酒杯,又给父亲倒上,随后才来到我的跟前。 我不想喝,又怕扫兴,只让常思思倒了半杯。 云梦迪瞥了一眼,笑道:“大小伙子一个,喝点酒怕什么,何况你还有保镖开车。” “我还得临阵磨枪,晚上多复习功课。” 我找了个理由。 同时也觉得在这个酒桌上,我和常思思就是配角,千万不能酒醉失言,惹我这两个保护神不高兴。 常思思不喝酒,一杯果汁,理由更正当,来例假了。 常勇主动起身,跟云梦迪碰杯,一口就干了一半,足见酒量很惊人。 云梦迪哈哈一笑,也爽快干了半杯。 我跟着碰了下,却只抿了一小口。 我不明白云梦迪为何请常勇,更不明白,为何还让我跟常思思陪着。 后一个问题,常思思小声解答了。 有她在场,家中的主母,就不会怀疑那两个频频举杯男女的关系了。 夜色降临,灯光亮起。 两瓶茅台也只喝得剩下小半瓶,菜自然剩下了大半。 云梦迪和常勇都是酒意微醺,红光满面,看向彼此的眼神就不太对了。 “常勇,你是不是很废?”云梦迪哼道。 “我怎么了?” 常勇想急眼,夹到半道的菜,到底塞到了嘴里,顺带着将火气也硬憋了回去。 “一个小县城的狗屁义和堂都摁不住,由着他们一次次丧心病狂地攻击小岩,非得让我投资成立武馆,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云梦迪表达了强烈不满。 “你搞没搞错!” 常勇横眉立目,嗓门更大,一只手掌压在桌沿上,我很担心下一刻他就要掀桌子。 “我也替小岩担心啊,但公安局抓人得讲证据,不是涉案嫌疑人,抓了也得放,都不够闹腾的!” “多抓几次,他们就老实了。”云梦迪寸步不让。 “你这就是抬杠,也压根不懂流程。再说了,那群人大部分都是几进几出,才不会在乎几天的拘留。” 常勇努力压着火气,反唇相讥道:“云董,你投资搞了个破武馆,并没有真正解决小岩的问题,反而傻乎乎地成全了韩风。风云堂取代义和堂之后,又要成气候了。” “你说我傻?” 云梦迪柳眉倒竖,还撸了几下袖子。 “就是比喻,脑子不够用,你还说我废呢!” 我跟常思思都被震惊当场,大眼瞪小眼。 这两位都是有身份的,怎么就能吵得这么凶,还当着两个晚辈的面,肆无忌惮,口无遮拦。 “那个……和为贵!” 我小心翼翼地赔着笑,伸开双臂挡在中间。 “臭小子,都是因为你。” 两人齐齐转头怒视我,竟然还是异口同声,默契度极高。 我的姿势僵在当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还是常思思更机灵,推了我一把,笑道:“周岩,快给他们鞠躬,感谢保命之恩。” “哦,对!谢谢云董,谢谢常局长!” 我连忙分别鞠躬,两人终于笑了起来。 “常局长,谈正事儿,我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重回平川市,登上更高的工作岗位?”云梦迪直截了当。 “当着孩子,你怎么说这些。” 常勇很敏感,眉头拧成了大疙瘩,似乎这事比酒桌吵架的性质更严重。 “怕什么,思思是你女儿,小岩也不是外人,他们不会说出去的,正好也了解些人情世故。”云梦迪不以为然。 常勇长长吸入一口气,点头道:“我当然想回去,这里再熬几年,什么机会都没了。” “我的人生导师已经到了你们的省里,担任秘书长,办这件事并不难。咱们吵归吵,闹归闹,并不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印象,是个好局长,为人清廉,疾恶如仇。” 云梦迪话题一转,又开始夸起了常勇。 常勇神色一松,“非常感谢,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我大致懂了,云梦迪想要扶常勇上位,重回平川。 常勇该怎么做,不是我该听的了。 于是我起身,说要去厕所,常思思也举手,理由是跟我一样快要憋不住了。 “你看看,这两个熊孩子,上厕所也得搭伴。” 常勇埋怨一句,嘴角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我们走出了包间,都不由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总算放松下来。 “云姨好可怕!”常思思心有余悸。 “你爸也很可怕。” 刚才我始终担心,常勇一气之下会乱砸东西,连累我这个无辜好青年。 “他们这叫什么事儿啊,相爱相杀吗?”常思思思忖着。 “乱用词,这叫不打不成交。” 我连忙纠正。 “哈哈,应该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常思思大笑起来。 “你爸听到了,肯定打你。” “他才不舍得呢!” 常思思不以为然,捂了下肚子,“不行了,真得上厕所,要笑尿了。” 我们跑去了厕所,一身轻松的出来,又去了酒店前台。 我打算买单,不想让屋内的两人破费。 可前台接待讲,那位云女士已经提前结账了,茅台酒是自带的。 “周岩,我们还回酒桌吗?” 常思思打了个饱嗝,脚步迟疑。 “等会再回去吧!” 我也不想掺和这些事,就跟常思思一起,坐在酒店会客区的沙发上,随意聊着天。 常思思头枕着胳膊,晃着腿笑道:“对了,我爸让我转告你,小心点蛇鼠堂。” “什么蛇鼠堂,是龙虎堂吧?” “哈哈,我故意这么说。” 常思思大笑,“听说这伙人神出鬼没,从不按常规出牌,而且还特别有钱……”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正背对着我,站在电梯的门前。 “思思,你先等着。” 我立刻起身,朝那人跑了过去。 第一卷 第271章 有骨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还是晚了一步,电梯开了。 那人走了进去,回手关闭,并没有回头。 常思思到底跟了过来,不解地四处张望:“周岩,你在追谁啊?” “可能,看错了!” 我摇摇头,又跟常思思重新回来坐下。 “肯定是个美女吧?”常思思笑嘻嘻问道。 “是个老头!” 我没好气地回了句,却没说实话。 那个背影,体型个头走路仪态都很像尚阳! 唯一不同的是,那人身穿笔挺西装,派头十足,头发好像更长一些。 我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尚阳还未成年,东安酒店这种正规场所,是不会允许他入住的。 再说了,他哪有住酒店的钱。 这时,常勇从包间里走了出来,笑着招呼道:“思思,回家了!” 又对我说道:“小岩,记得常去家里玩,你阿姨又学了好几个菜,味道真不错。” “好的,一定!谢谢!” 我连忙起身,表示感谢。 常思思轻轻挽着父亲的胳膊,两人出了酒店,坐进了轿车里。 没过几分钟,云梦迪也出来了,笑道:“小岩,时间还早,带我去家里看看徐丽吧!” 徐丽有什么好看的! 我甚至都不愿想到她,或者提及。 还有,我妈和小妹也住在那个家里,总觉得很别扭。 “要不,我打个电话,把她给约出来?”我试探问道。 “不用麻烦,我就是过去看一眼,毕竟晓雅在我那里,该让她放心的。” 云梦迪笑道,又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别通风报信,我想看看徐丽不化妆的样子,是不是跟我区别很大。” “好吧,你还能看到我亲妈。” “那就一起见见,走吧!” 云梦迪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感慨道:“可怜的孩子,有家不能回。” 我心里酸楚,却倔强道:“我一个人住更自在。” “也许吧,每晚都有晓雅在远方陪着你,也不会太孤单,这事儿呢,真让人纠结。”云梦迪轻轻一叹。 出了酒店,她坚持让我去坐房车。 我答应下来,让铁卫和破军开车跟在后面。 进入房车中,后排座是放平的,云梦迪招呼我一起躺在上面,她嘴里的酒气,竟也带着丝丝馨香。 阿强和另一名保镖坐在前面,稳稳驾驶着房车,驶入了车来车往的街道。 “小岩,你相信吗,人生总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云梦迪转头问道。 “我相信,能偶遇云姨,就是我生命里的奇迹。”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立刻在她眼中看到了欣喜,嘴角也勾起美妙的弧度。 “真会说话,越学越滑头了。” 云梦迪嗔了一句,又说:“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宿命论,一个人的成就往往跟基因遗传有关,发生变异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通俗讲,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我被逗笑了,却不太明白,云梦迪说这个干什么。 “小岩,你不太像你爸妈。” 云梦迪的话,着实让我震惊了一下。 难道说,我是捡来的孩子? 不! 这绝无可能! 付晓雅就曾经说过,她之前讨厌我的原因之一,就是我跟我爸长得很像。 不得不说,今晚的神经太紧张了,我至今还没放松下来,只是含糊道:“我比他们更爱学习吧。” “你也比他们更聪明,成长的速度,也让我刮目相看。”云梦迪笑道。 “都是云姨的栽培。” …… 很快,我曾经居住的家到了,里面正亮着温暖的灯光。 保镖们都留在车上,我跟云梦迪下了车,过去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我妈出现在门前。 比起上次见面,我妈肤色好了很多,也漂亮了些,生活无忧的缘故吧! 我妈一看到云梦迪,不由愣住了,也是觉得她跟徐丽长得很像! “这是我妈,这位是云梦迪董事长。”我介绍道。 “快请进!” 我妈连忙换上笑脸,客气道:“正好饭菜刚上桌,一起吃吧!” “妈,我们都吃过了!” “我跟小岩是好朋友,就是过来看看。”云梦迪语气淡淡的。 听到动静,徐丽也从餐厅出来了。 一看到云梦迪,她慌乱的双手无处安放,最后抓住了围裙的两边,颤声道:“欢迎,云董,大驾光临!” 云梦迪打量着徐丽,笑了起来。 我听着像是那种嘲笑。 “我,我去换衣服。”徐丽道。 “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云梦迪轻轻摆了摆手,“我过来就想告诉你,晓雅在我那里生活得很好,她自强自立,也很聪明,比你强多了。” “谢谢云董的照顾!” 徐丽哭了,忽然就跪在了云梦迪的前方,哽咽道:“我就只有晓雅这一个女儿,拜托你了,千万不能让她走我的老路。” “怎么可能!” 云梦迪俯视着徐丽,嘴角勾起一抹极度嘲讽之意,“她绝不可以早婚,更不能有混乱的感情,我一定要让她有尊严有成就,一路飘香,光芒万丈!” “谢谢!” 徐丽泪珠成串地落下,重重地给云梦迪磕了个头。 这一幕,将我妈给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徐丽起来。 此时的徐丽,哪还有半点尊严,卑微的像是乞丐。 “丽姨,你为什么跪着啊?” 随着稚嫩的声音,我小妹跑了出来,她惊讶地看着徐丽,又嘟着嘴道:“我们老师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头上有凤冠,这叫……骨气!” “呵呵,好可爱的小家伙!” 云梦迪开心笑了。 “我小妹,芽芽!”我忙介绍道。 “名字也可爱!” 云梦迪笑了笑,转头看到徐丽,又变得很不耐烦:“快起来吧,什么样子,让孩子都看不起你。” 徐丽擦着眼泪站起来,腰却还是弯着。 云梦迪根本不看她,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芽芽,顺手将手腕的玉镯子撸下来。 “芽芽,初次见面,送你个礼物吧!” 我认识这个手镯,跟上次被翟猛弄碎的一模一样。 这个应该是真的,价值,四百万! “云姨,这不行!” 我连忙上前阻止。 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戴这么昂贵的玉手镯,礼物的价值太高了。 “谢谢这位阿姨,我妈说了,除了哥哥给的,别人都不能要。” 芽芽也摆着小手拒绝了。 “哈哈,那就不勉强了,我记住你了,有骨气的芽芽。” 云梦迪重新套上手镯,还是没忍住,亲昵地摸了下芽芽的小脑袋,继而又看向徐丽,问了句不该问的话。 “你怎么还不离婚?” 第一卷 第272章 砸别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丽呆若木鸡。 她实在想不通,云梦迪为何要干涉她的家事。 我也想不通,却隐约觉得云梦迪这次过来,就是想问这句话,想让徐丽滚出这个家门。 客观讲,她真的多管闲事了。 “我,我还得照顾小岩的爸爸。” 徐丽嗫嚅着,鼓起勇气道:“我不要离婚,这也是我的家。” 说完,徐丽居然还求助眼神看向我妈。 我妈讪讪一笑:“小丽妹妹很会照顾人,每天也很辛苦。大家在一起,算是相依为命吧!” 我妈,居然称呼徐丽为小丽妹妹? 这一刻,我对我妈也很失望。 当年她最恨的人就是徐丽,如今却放下过往,向命运妥协了。 “你们……随便好了!” 云梦迪脸色冰寒,却也很无奈,闷闷说了声打扰,转身就走。 直到此刻,轮椅上的我爸,才出现在餐厅门口。 云梦迪冷漠地扫了我爸一眼,估计连相貌都没看清,径直走了出去。 我没有在家逗留,又跟云梦迪一起登上房车。 车门关闭后,我耸了耸肩,“云姨,我的家就是这么混乱,让你见笑了,我也无力去改变。” “你爸是个废物,也搞不出大乱子来。” 云梦迪不屑哼笑,又说:“小岩,谈点儿正事吧!” “请讲。” 云梦迪眼睑微垂,直言道:“你越来越有钱了,也越来越吸引女孩子,不许乱搞男女关系。要让我听到风声,别怪我跟你翻脸。” 何出此言? 我心里不太高兴,她怎么什么都管,此刻我倒是想跟她翻脸。 “云姨,我很老实的,连对象都没有。”我摊手道。 “从目前的情形看,你的感情之路,曲折漫长,先熬着吧!” 云梦迪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又换了个话题,“东安县这个破地方,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年后收拾下,去平川做企业吧!” 这大家长的口气,让人听起来不爽,我也坦言道:“企业刚有起色,我暂时还不想走。” 平川虽好,但我不喜欢,原因之一,那里有我很多不喜欢的人。 “晓雅告诉你了吧,云河集团购买了平川市的扶摇大厦,年后投入使用,那里更适合周顺公司的发展,两家在一起,沟通业务也更方便。”云梦迪道。 “多谢云姨。” “眼光思路都开阔些。还有时间,你考虑一下吧!” …… 房车一路行驶,来到我居住的小区,我跟云梦迪告别,在铁卫和破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家里。 云梦迪明天一早就走,也不让我相送。 转眼过去了三天,无波无澜。 我和付晓雅考试顺利结束,完成了近期的一件大事。 我觉得自己的每科成绩都很优异,九十分没问题。 付晓雅和我核对了答案后,认定自己差不多都能及格,也很开心。 考试之路并没有结束。 我们依然要每天抽时间学习,准备迎接下一轮的考试。 当晚,我和付晓雅都很放松,在视频里聊了很久。 她很有信心,能完成协议上的约定,顺利拿到本科文凭。 学渣将蜕变成学霸,看谁敢小瞧! 我们又聊起了出国,坐着飞机,漂洋过海,欣赏无边的异域风光。 看着眼里有光的付晓雅,我一时陷入了美好的幻想。 那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午后,空中飘着钢琴里的秋日私语,我跟付晓雅勾着手指,并肩走在罗马城的街道上,洒下一路欢笑。 幻想,总会被现实击碎。 我依然身处在群狼环伺的东安县城,不得不小心谨慎地过好每一天。 次日一早,我上班后,接到了韩风的电话,他气恼得简直要疯了。 “槽,龙虎堂真踏马的过分,哪有这么玩的!” “风哥,到底怎么了?” “他们突然出击,把楚海龙的那栋别墅给砸了,老子还想弄回来呢!唉,那里也有我不少美好的回忆。” 韩风痛心疾首,并没有坐山观火,幸灾乐祸。 我不理解韩风对那栋别墅的感情,但想到楚海龙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就很痛快。 “风哥,楚海龙气懵了吧?” “还用说,来电话就冲我一通嗷呜嚎叫,认定是我干的,骂得那叫一个难听。”韩风叹了口气,“龙虎堂又一次栽赃成功了。” 韩风讲,昨晚后半夜一点多,一辆没牌照的面包车,直接撞断别墅区的拦车杆,呼啸着冲了进去。 很有目的性! 面包车来到楚海龙的别墅前,就不客气地撞开了铁门。 一群蒙面人下了车,开始疯狂砸门砸玻璃,攻势异常猛烈,以至于屋内的义和堂成员,根本就出不了。 不仅如此! 猛砸一通,他们又取出大粪桶,到处乱泼。 整个别墅的外墙,被砸得破破烂烂,而且还臭气熏天。 临了还扔下几条死蛇,寓意很明显,他们眼中的楚海龙,不是龙而是蛇。 一群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分钟,可谓是一鼓作气,速战速决。 楚海龙并不在别墅里,得知情况后,立刻报了警。 正在睡觉中的韩风,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调查此事是否跟他以及他的手下有关。 韩风没干,一口否认。 但楚海龙认定就是韩风所为,正在搜寻证据,发誓决不罢休。 “老子跟楚海龙结怨很深,才不在乎他怀疑我。但那栋泼过屎的别墅,实在没法再住了。”韩风遗憾不已。 “风哥,过去的不会再来,放弃那栋别墅吧,等攒够了钱,买一栋更好的。” 我劝说着韩风。 楚海龙住过的地方,一定很肮脏,白给我都不会要。 “唉,算了吧!” 韩风又是一声长叹,忍不住发狠继续骂:“龙虎堂真是可恶,等老子抓到那个昆哥,非捏碎他的蛋!” 放下手机,我也认为,这件事就是龙虎堂所为。 他们做事的风格荒诞不羁,从不会考虑所谓的江湖规矩。 上次在我家门口,他们给小混混下面系上铃铛到处跑,这次干脆打砸楚海龙的别墅,捎带着泼粪。 我还发现了龙虎堂的一个显著特点。 他们做事似乎并不是为了钱,更像是找刺激,寻开心。 正如刘队长判断的那样,龙虎堂一定非常有钱,或许有财阀在幕后提供资金支持。 龙虎堂并没有针对我的迹象。 可能是因为,我并非风云堂的成员,只是跟韩风的关系很要好。 随着敲门声,铁卫进来了,报告道:“岩哥,我们刚刚发现,楼下的情况好像不对劲儿,要不要管一下?” 第一卷 第273章 拉起条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立刻冲到窗前,向下看去,不由一阵皱眉。 楼下不远处的对面路边,两名中年妇女,扯开了一个白色的大条幅,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周顺公司刘芳菲,诱导智力残疾人士伤人,丧尽天良,请求法律严惩!” 有途径的路人聚拢,指指点点。 第三名中年妇女,不断向人群发放印刷的传单,想必上面内容,就是对刘芳菲的无情控诉。 大福捅伤刘子文的恶性事件,并没有画上休止符。 大福母亲来公司闹事无果,咽不下这口恶气,又一次卷土重来。 看架势,即便不能将刘芳菲弄进监狱,也要不惜代价搞臭她。 见我半晌没说话,铁卫又试探道:“岩哥,她们想搞臭刘总,损坏公司形象,我和破军去把那三个女人打跑吧!” “不行!” 我皱了皱眉,“外面人太多了,动手我们就会理亏。” “她们的架势,怕是没完没了。”铁卫挠挠头。 “先别管了!” 我暂无良策,心里却觉得很烦。 也没忍心过去埋怨刘芳菲,她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我给秦所长打去电话,询问该如何处理此事。 “说实话,这种情况不好办,如果她们没有影响交通,或者引发群体闹事,警方很难处理的。即便劝退,她们还会再来,哪有那么多的警力盯着。”秦所长很为难。 “可她们严重诋毁了周顺公司的名声。”我不满道。 “这种事,可以理解为一种诉求行为。咱们的关系不见外,在我看来,大福伤人一定跟刘芳菲有关,只是她把自己洗得很干净,抓不到把柄。”秦所长直言。 “跟刘芳菲没关系,现在父女的关系很好,刘子文还想把家产都给女儿呢!” 我替刘芳菲辩解,却也是底气不足。 “刘芳菲的这种做法很过分,利用亲情让自己置身事外,但刘子文却咬着大福家不放,索要巨额赔偿。我们这边压力也不小,大福的父亲是手表厂厂长,在政府里也有关系,已经有领导打电话,希望能重启案件的调查。” 秦所长不隐瞒道。 “能重启吗?” 我不由心头一惊,不想再经历刘芳菲被抓走的茫然和心痛。 “不能,常局长并不答应,已经定案了,哪能颠来倒去的。但这事的风波还远没有过去,慢慢熬着吧!” 我终于放心了,又问起了一件事,“秦所长,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秦所长笑了笑,“那就今晚吧,你联系夜美KTV,给留一个包间。” “没问题!” 我答应下来,也明白秦所长为何选择在那里。 秦所长也清楚我一直被人跟踪,去别的饭店,反而更容易被拍下证据。 他本就有污点,要是再被人告了,只能选择提前退休。 没过一会儿,刘芳菲哼着歌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盒子,是目前最新款的手机。 “周岩,换个手机吧,拍照功能更强大,小游戏也更多了。” 刘芳菲开心笑着,又解释道:“没花钱,云端商贸赠送试用,陆续还有,每个员工都有份儿。” 我哪有心思研究新手机,皱眉问道:“芳菲,你看楼下了吗?” “呵,有傻老娘们拉条幅,真幼稚!” 刘芳菲极度轻蔑地笑了起来。 “这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我的正色提醒并没有引起刘芳菲的重视,反而大笑道:“哈哈,本姑娘在东安县出大名了,随便他们折腾吧!” “上面还有周顺公司字眼。”我不由提醒。 “我们是互联网销售企业,没有街铺生意,不会受任何影响。至于那些员工,只要能赚钱,他们更不在乎这些。” 我只能佩服刘芳菲,心态真强大。 “大福家搞出这一招,只能说明是黔驴技穷,就剩下点力气拉拉条幅了。” 刘芳菲认真点评一句,哼着歌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来了几名警员,将条幅和传单都给收了,两手空空的三名妇女,只能离开了街边。 我松了口气。 可就在下午,三人卷土重来,再次拉起了条幅,坚持不懈的向路人发传单。 我也是没辙了,不能总麻烦秦所长,只能听之任之。 手机响了起来,是律师张义。 我满不在乎地接通,懒洋洋问道:“张义,找我干什么?” “本人接受了大福家的委托,担任律师,很快就会对刘芳菲发起诉讼,也包括周顺公司。” 张义平静冰冷的语气里,我听到了威胁的意味。 没用! 我轻笑一声:“这跟周顺公司有什么关系?” “大福常去你的公司,你们错误的诱导是造成他精神错乱伤人的主要原因,周顺公司别想摆脱责任。” “随便你哔哔!” 我早就料到张义会胡搅蛮缠,一字一句道:“你屡次针对我和我的家人,还屡教不改,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威胁我?” 张义的声线提高,这是兴奋的表现,他一定在录音。 我才不会上当,淡淡道:“没有,只是忠告。” “告诉你一件事,拉条幅就是我建议的,争取群众的支持也很重要。哈哈,没辙吧!”张义得意大笑,随后就挂断了。 不跟卑鄙小人生气! 我就当张义放了一串屁,隔着手机也传不过来味道,只会熏到他自己。 接着,我给李威打去电话,晚上去夜美KTV,让他给我留一个包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李威没有二话,立刻答应,就定在201包间。 他会提前安排员工,挂上“暂不开放”的牌子。 我又问他当总经理感觉如何? 李威开心大笑,说有滋有味,乐在其中。 尤其享受被人喊李总的感觉,觉得整个人气场强大,如同君临天下。 臭美吧! 我鄙夷一句,便挂断了手机。 快下班了! 我瞥了眼刘芳菲送来的手机,随手将它放进包里。 站在窗前,看着下方,还是觉得闹心。 条幅依然在,撑着条幅的两名妇女,偶尔会放下来,于是拄腰,又是俯身捶腿,也是累得不轻。 不知道大福家雇佣她们,一天给多少钱,才会如此的卖力。 我心里不禁又咒骂张义。 狗日的人渣,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疯狗,他一直想方设法地咬我,就像是我杀了他的老父亲。 这场闹剧,到底何时才会终结?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但把我给惊呆了,也惊走了一众围观的路人。 第一卷 第274章 人穷志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上面坐着两名蒙着脸的小混混,都是火焰头的造型,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摩托车骤然停在条幅前,发出吱呀的响声。 后面的小混混跳下车,取出防狼喷雾,朝着三名妇女就是一通乱喷。 三名妇女捂着脸,惨叫着蹲了下去,又被小混混无情踢倒。 小混混又取出一瓶透明液体,快速倒在条幅之上,点着一根火柴扔了上去。 呼! 条幅顷刻间就燃烧起来,冒出黑色浓烟。 做完这些,小混混便跳上摩托,伴随着一声高亢的“呦吼”,两人迅速消失在街道上,留下一众被惊呆的路人。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直到条幅被烧没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拿出手机报了警。 我的头一下子就大了。 警方一定怀疑,是我指使人做的,直截了当的报复行为。 可我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绝对不是韩风,他不会擅作主张,龙宫夜总会开业在即,他也没这个闲工夫。 也不会是楚海龙,他巴不得我倒霉,就该让这几名妇女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又怎么会管这档子闲事。 多半还是东安县的新势力,龙虎堂。 这种打突击战的手法,跟打砸楚海龙的别墅,如出一辙! 很快,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 三名脸部红肿的妇女,哀嚎着上了救护车,被送往医院检查身体。 还有警员询问旁观的路人,拿着小本本做着记录。 我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来电话的正是秦所长。 “周岩,是不是安排人烧了条幅,打了那几个妇女?” “当然不是,想这么干,我也不用等到现在。” 我断然否认。 “是韩风他们吗?” “一定不是,但是谁干的我也不清楚。” “你可不能骗我,这太明目张胆了,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一定要查的。”秦所长不高兴道。 “秦所长,你应该了解我,从不搞这种把戏。” 我耐着性子继续解释,迟疑了下,又问:“今晚咱们还一起吃饭吗?” “好,让别人去查吧!真是烦。” 秦所长竟然答应下来。 我连忙告诉他具体地点,“夜美KTV二楼201包间,酒菜我都会准备好。” “那就算你请,我戴着黑口罩和白手套,前台别拦着啊!” “嗯,放心好了,我安排一下。” …… 伴随着大笑声,刘芳菲满脸喜悦地推门进来了。 不用说,她也一定目睹了刚才的一幕。 两个小混混的动作太快,刘芳菲应该来不及拍照留念。 “笑什么!” 我语气里带着些不满。 “哈哈,不知道是哪位大侠仗义出手,瞧那几个女人的惨样,这就是赚黑心钱的后果。”刘芳菲幸灾乐祸,还在笑个不停。 我无奈摇了摇头,郁闷道:“警方刚来电话,怀疑是我指使的。” “一定不是你。” 刘芳菲倒是了解我的做事风格,又认真道:“周岩,你还真得小心点,对方的这种行动速度,很难防备的。” “东安县还真是乱。”我叹口气。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刘芳菲过来人的口吻,生活的磨难,让她的成长迅速却又畸形发展。 “等咱们发展好了,就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看情况再说吧!” 此刻,我也有点动心了。 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各项制度完善,反而更安全。 下班后,我在途经的饭店里,打包了四个菜,便来到了夜美KTV。 没跟李威闲聊,我直接进入201包间,又让人送来一些果酒,便坐在沙发上,等着秦所长的到来。 直到晚上七点多,秦所长才推门而入,摘下黑口罩和白手套,靠着我坐了下来。 “秦所长,菜刚刚热过,咱们就喝果酒吧!” 我指了指茶几笑道。 “这就很好了,不在于吃喝,能安静地聊天,就非常难得。” 秦所长头靠在沙发上,一副疲惫过后放松的样子。 我打开一瓶果酒,一边递给秦所长,一边打听:“烧条幅的两个小混混,抓到了吗?” 秦所长道了声谢,喝了口果酒,摇头道:“没有,不知道跑哪去了。可以确定,怪异的头型是假发,摩托车是老款的,找不到销售方。” “这事也不大吧?” “不只是眼睛受伤,其中一名妇女被踢断了两根肋骨,另外两人也有伤情,她们的家人都不肯罢休。” 说着,秦所长不满地看向了我。 “说实话,我并不感谢他们,反而觉得这是给我上眼药。”我坦言道。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存在嫁祸的可能。” 秦所长赞许地点头,又说:“那几个妇女都在举报你,但没有证据,所里也不受理。对了,刘队刚才来过派出所,说考虑接手这个案子,跟打砸别墅的恶性案件,进行并案调查。” 闲聊几句,秦所长这才坐直身体,开始用餐。 他真是饿了,吃饭的动作很快,头也不抬,狼吞虎咽,偶尔灌一口果酒塞塞缝。 其实,基层派出所的琐碎工作很多,经常忙到吃不上饭。 大致吃饱了,秦所长这才点起一支烟,认真道:“周岩,我想着尽快还上你那一万块钱,琐事太多,一时还凑不齐,你再等等吧。” “秦所长,这就见外了,我也没想让你还钱。” “但我不能心里没数。唉,人穷志短啊!” 秦所长感慨不已,摇头之间,头上的银亮发丝更为醒目。 混到这步田地,秦所长都是被儿子秦少虎拖累的,几乎散尽家财。 他一定非常后悔,没有管教好儿子。 可这个世间,恰恰买不到后悔药。 “秦所长,总要想个赚钱的门路,为将来做一些打算。”我真诚道。 “不瞒你,我也想了很多,比如跟人合伙开个足浴,里面暗藏玄机的那种,只要所里不去查,也能有不菲的收入。但想想又不敢,毕竟这是犯法的,且不说晚节保不保得住,也对不起常局长的教导。他一直很照顾我,否则,我早滚蛋了。” “秦所长,我也帮你想一想,到底能做些什么。” 秦所长犹豫了下,将烟头重重掐灭,试探地问道:“周岩,我这里有个小生意,不知道能不能放在网上经营?不图别的,就想着贴补点家用,再捎带还些亲戚们的债,总踏马的明敲暗点,要不是我还在岗位上,怕是都要堵家门要账了。” “你说看看。” 秦所长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茶几上,我却沉默了。 第一卷 第275章 危机再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个小小的细腰葫芦! 上面镂刻着慈眉善目的老寿星,看着倒是蛮精致的,可以拿在手里把玩,释放压力。 秦所长所谓的小生意,竟然是葫芦工艺品! 互联网销售方面,我也算半个行家,这种东西并不适合放在网上销售。 需求量不高。 工艺品卖不出高价。 同类产品琳琅满目,甚至看起来更精致,也更充满时尚气息。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秦所长也有些尴尬,讪笑道:“不行就算了,其实我也知道,这玩意虽然挺费功夫,并不好卖。” “这是谁的作品?”我问。 “我爱人,她是个民间工艺师,整天鼓捣葫芦。”秦所长轻轻叹口气:“沉浸在里面,倒是不再想儿子了。” 患病的儿子在坐牢,最牵挂的莫过于母亲。 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正在雕刻葫芦的女人,神情专注忘我,一边挥刀创作,一边心在流泪。 都是秦少虎造孽,牵累了家庭。 我坦言道:“秦所长,不瞒你说,互联网销售面向全国,如果产品数量太少,就无法吸引客户。” “还有呢!” 秦所长眼睛又亮了,急急道:“我爱人手里有一百多个作品,于晴曼的妈妈跟我爱人学了很久,水平还行,也有几十个作品。” “于晴曼的妈妈,也想卖葫芦吗?” “是啊,都一个家长的心思,都为了孩子。” 秦所长皱皱眉头,自家儿子是个废物,于晴曼也不是省油的灯。 提到于晴曼,我心里就不痛快。 什么东西! 背靠着有钱的林方阳,却还要在养父母手里抠钱。 于晴曼养父母的积蓄是可以支撑女儿上大学的,没想到还需要卖葫芦工艺品。 都用来高消费了吧! 即便如此,于晴曼也并不感恩,反而瞧不起这样的家庭,只怕在同学面前提起的,也只有林方阳。 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儿,当初就不该收养她,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秦所长,不如这样,我拿着这个葫芦,明天回公司讨论下,看看能不能另辟一个销售渠道。至于价格的浮动区间,咱们再商量。” 罪不及亲人。 秦少虎犯下的罪行,不该由父母去承担,更何况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那就太感谢了!” 秦所长举起果酒,跟我碰了一个,感慨道:“周岩,你是我见过最有心胸的年轻人。之前的那些事,再向你道个歉吧!” “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我真诚道:“我心里清楚,秦所长对我也格外照顾。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我们的生活都好起来。” “希望如此吧。”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秦所长的眼中有了泪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爱人打来的。 守着我,秦所长要面子,胡乱嗯啊应付着,等回去再说吧! 其实,老式手机漏音严重,我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内容,就是询问葫芦工艺品能不能卖出去。 “这就是家庭带来的烦恼啊。出来吃顿饭,连点自由都没有,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秦所长摊手,佯装抱怨。 我笑了笑,从包里拿出那款没开封的手机,递了过去,“秦所长,给你换个手机,请收下吧。” 嗯? 秦所长一怔,连忙推辞:“这……不行,看着不便宜吧!” “没花钱,是合作商赠送的,功能配置都不错。”我并不隐瞒道。 “我的,还能用。” 低头看看自己的破手机,秦所长很动心也很纠结。 我哈哈笑了,塞到他手中:“收下吧,你那手机太旧了,通话还漏音。要是工作秘密都让人听去了,不得泄露案情?” “你小子笑话我……” 秦所长老脸一红,又瞪了我一眼,随后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推辞几下,秦所长还是收下了新款手机,他当然相信我,不会用这件事做文章。 又聊了一会儿,秦所长戴上口罩,告辞离开。 停留一阵子,我也揣起那个小葫芦,在铁卫和破军的护送下,回到了家里。 登陆聊天软件,付晓雅还没上线。 弹出一个添加好友申请,网名雪中飞舞,备注是,陈雪。 我不由一愣,陈雪谷爷的女保镖,她怎么知道我的聊天号码? 加,还是不加? 加吧! 我通过了申请,陈雪便出现在好友列表里。 “周岩,还活着吧?” 陈雪一行字后,跟着个坏笑。 “承蒙陈小姐关心,本人依然活力充沛,健康成长。” 我发去个骄傲的表情。 “别叫小姐。” “那叫公主?” “你分明是找死。” 我发去个大笑,换了个称呼,“小雪,你好!” 陈雪发来的扶额,默认了这个称呼。 “通知,独狼即将去往东安,自求多福。” 陈雪发来一行加粗的红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小雪,什么意思?” “别装迷糊,山倒了,狼又来了。” 发完这些,陈雪就下线了,不给我继续打听的机会。 我仰靠在沙发上,郁闷地吐出一口气。 山倒了,说的一定是阚山。 独狼则是另一名杀手,接了杀我的悬赏,即将进入东安县。 我虽然早就料到,只要悬赏还在,杀手就不会只有阚山,会接连不断。 却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谷爷怎么知道这件事? 他竟然比警方更提前一步获知消息,当真是手眼通天。 谷爷先给了我江湖通告书,如今又提前通知杀手消息,我再傻也明白一点,他这是在有意保护我。 可谷爷为什么要对我刮目相看? 想不明白! 我相信随着时光的推移,总有一天,这些谜底都会被揭开。 “谢谢!” 我给陈雪留言。 滴滴! 陈雪竟然回复了,“不客气!” 她居然只是选择了隐身模式,我连忙又追问道:“好人做到底,告诉我,独狼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 陈雪回复很快,却发来一张照片。 旷野里,一个女人模糊的背影,正高高举起一把长刀。 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阵子,忽然就明白了。 卧槽! 独狼竟然是一名女杀手,是一匹母狼。 “母的?” 我发去两个字询问。 陈雪回了一串大笑,证实我的判断没错。 “我很菜,怎么防备被狼啃?” 我又发去个可怜表情,心情很糟糕,隐藏在人群的女杀手,远比健壮魁梧的男杀手,更难以分辨。 “狼不吃菜!”陈雪鄙夷。 “我是一颗肉香四溢的菜,野兽们都想尝一口。” 我捂脸表情。 陈雪又是一串大笑表情,让人觉得,她更像是个看热闹的。 正在输入…… 我等了好半天,陈雪这才发来一行字,惊得我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第一卷 第276章 自求多福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独狼喜欢把男人骗到屋子里,捆绑后吊起来,一点点把血放光。据说她很漂亮,但擅长化妆术,谁也没见过真容。” 真恐怖! 我好半晌才稳住神,打字骂道:“这就是个超级变态啊。” “也可能传言是假的,其实是个丑八怪。” 陈雪发来个哼哼,继而提醒:“周岩,不要被她骗,暂时就安全。据说,用尿更容易擦亮双眼。” 什么话啊! “说真的,独狼是不是就是你?” “怎么看出来的?”陈雪回复个问号。 “都是母的,心狠手辣,还很变态。” “当然不是!”一个捶头表情后跟着一句话:“我比独狼更凶残,一生气就会把你那玩意手术摘除。不聊了,本姑娘洗香香去了。” 一大趟流血的刀子,这次是真的下线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刘队长的电话,将此事告知,绰号独狼的女杀手,即将来到东安,冲我来的。 “谁跟你说的?”刘队长惊讶道。 “一个,朋友,她不想透露名字。” “我猜到是谁了。” 刘队长并没有追问,语气认真地解释道:“兄弟,这事很难办,芙蓉和阚山都有案底,已经是通缉犯,容易被锁定。只是个绰号女杀手,没有追踪目标,警方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自己小心点。”我郁闷不已。 “如果发现哪里不对,立刻告诉我。阚山死了,线索都断了,如果能抓到这名女杀手,或许就能知道,是谁对你发布的悬赏,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好! 我答应下来,忍不住打听,“那个李钟雷交代了吗?” “交代了几件事,还要继续深挖。” 刘队长告诉我,通过一次次审讯,李钟雷终于交代,指使他栽赃陷害我的幕后者,就是楚海龙。 鎏金铜佛也是楚海龙给他的。 但楚海龙未必会认账,因为李钟雷没留任何证据。 跟踪偷拍刘队长,对上级进行举报的也是李钟雷,同样也是受到了楚海龙的指使。 李钟雷为何会听命于楚海龙? 有一次,李钟雷去龙宫夜总会潇洒,一时没忍住,色迷心窍,却被楚海龙秘密拍下了全程。 从那以后,他就沦落为楚海龙的帮凶。 楚海龙还给了李钟雷三十万,用于给母亲治病,两人的关系就更加稳固了。 这笔钱,同样没有任何证据,不能证明来自楚海龙。 总之,仅凭上述这些,不能抓捕楚海龙。 “他们之间,一定还有别的勾搭,楚海龙给我来过电话,一百万让李钟雷出去,我没答应他。” 我着急之下,将实话都说了。 “你不答应就对了,否则,楚海龙可能反过来告你敲诈。” 刘队长提醒一句,又说:“我也认为,李钟雷没有交代全部问题,避重就轻,下一步会加大审讯力度。” “砸别墅是龙虎堂的作品吧?”我继续打听。 “错不了,目前还没抓到人。” 刘队长说完,又懊恼地叹了口气,“龙虎堂这伙人纯属添乱的,白白增加警方的工作量。但照这么发展下去,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难说会逐渐走上极端。” 独狼来东安,警方帮不上。 正如陈雪所讲,我只能小心谨慎,自求多福。 次日上班后,我找到刘芳菲,拿出小葫芦,说明了这件事。 “这破玩意卖不出的。” 刘芳菲只是扫了一眼,便下了定论,又皱眉道:“造价低,工费高,实用和观赏性也不强。 都什么年代了,大家更喜欢时尚珠宝,电子产品,怕是这种东西放在家里,都觉得碍事。” 听刘芳菲一口气说完,我解释道:“秦所长也不容易,没有生财之道。”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芳菲,做人不太薄情,你能顺利从派出所出来,那也是秦所长网开一面。否则,至少要遭两晚上的罪。”我直言道。 刘芳菲沉默了! 好半晌,她这才点头道:“周岩,你说得对,这是我的毛病,不相信世间有真情。所以呢,也没什么朋友。” “别这么说,无论何时,你不是还有我吗?” “嗯,对!” 刘芳菲展颜一笑,格外明媚:“好吧,葫芦留下,我研究下,待会给你答复。” 继而,刘芳菲又孩子气地竖起臂弯:“营销的高级境界,哪怕是一块旧砖一片烂瓦,也要卖出去!” “我相信你,商业奇才!” 我笑着冲着刘芳菲竖起大拇指,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韩风来了电话。 今晚龙宫夜总会盛大开业,准备了很多节目,想让我过去跟着热闹下。 我当然也想放松,体验下热闹的舞池,欣赏台上的表演,但考虑到安全问题,还是委婉拒绝了。 “兄弟,你是幕后英雄,替哥哥挡了不少枪。” 韩风感慨不已,又保证道:“等这些买卖赚了钱,一多半都是兄弟的。” “风哥你清楚,我图的不是这些,兄弟情天长地久。” “对,相濡以沫,情比金坚。” 韩风高声道。 一个小时后,刘芳菲找到了我,满脸笑容。 销售葫芦工艺品的方案,新鲜出炉,还都打印在了纸上。 效率很高! 我竖起大拇指赞了句,随后仔细看。 开设新网店,名字就叫,葫里葫涂! 宣传语:葫芦随身带,出入保平安,辟邪又消灾,财运滚滚来。 我被逗笑了,这就是顺口溜,倒是朗朗上口。 “越是通俗的,就越容易被大众接受,这种葫芦工艺品俗不可耐,必须要包装价值,才能有市场。平安、辟邪、消灾、发财都是人们内心的期盼。”刘芳菲解释道。 “有道理,大家图的就是个心安。” “价格方面,我考虑的是888,1888,18888,三个档,寓意发发发。”刘芳菲又说。 什么? 我吃惊不小,太贵了吧! 这个价格简直有些离谱,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一个葫芦。 “工艺大师的杰作,必须要贵,否则更没人买。” 刘芳菲振振有词。 “可秦所长的爱人不是工艺大师,更像是业余爱好,让人追究起来,这就是妥妥的虚假宣传。” 我并不赞同这么做,容易带来副作用。 “花钱买个工艺大师的证书不就行了。” 刘芳菲不以为然。 “他们也得有这个门路才行。还有啊,什么行业都有圈子,还有一群专家,怕到时候,揭发此事的都是同行。” “周岩,你考虑问题越来越周密了。” 刘芳菲露出欣赏的神色,忽然眼睛亮了,拍手道:“我有个好主意,管保能将这批葫芦,全部都卖出去!” “什么主意?”我忙问道。 第一卷 第277章 改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就说是这批葫芦,被寺院高僧开过光,非常灵验,不折不扣的宝葫芦!” 刘芳菲一脸认真,继而大笑道:“哈哈,这么一包装,像我这么倒霉的人,都想拥有一个葫芦了。” “能行?” 我一脸愕然,却不得不服,刘芳菲的脑子真好使,连这都能想到。 “绝对行啊!听说八佛寺的法空方丈,一年前宣布不再见客,那就说是他开的光,没法验证的。”刘芳菲坏笑。 八佛寺? 听着有点耳熟。 我忽然想起来,李钟雷栽赃给我的鎏金铜佛,就是从八佛寺里偷出来的,也不知道归还了没有。 刘芳菲说自己倒霉,我也好不了多少,整天活在危险的边缘。 改天,去拜个佛吧! 我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跟这个寺院有缘。 我跟刘芳菲商议妥当,就用开光葫芦的名义,摆上网店的橱窗。 考虑到秦所长经济困难的现状,我决定这次卖葫芦的销售所得,不跟他分成,只需留下该缴纳的税费。 刘芳菲撇撇嘴,但也没反对,或许她觉得,即便都卖了也没多少钱。 我立刻给秦所长打去电话,让他安排人把这批葫芦工艺品送过来。 周顺公司负责网上销售,结算方式按月进行。 秦所长很激动,表示马上就安排。 声音很大,我怀疑他已经用上了新手机,正叉腰通话。 下午, 一名中年妇女背着个大袋子,来到了周顺公司。 秦所长电话里告诉了我,这就是于晴曼的母亲,名叫王秋萍。 刘芳菲亲自清点了这批葫芦工艺品,一百五十八个。 整理,拍照,开具收货单后,便交给了业务部处理。 王秋萍并没有马上离开,迟疑地走进我的办公室。 “阿姨好!” 我站起来,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王秋萍有些紧张,不由地拉着衣角,试探地问道:“周董,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请坐吧!” “打扰了。” 王秋萍小心地坐下来,半晌才问道:“小曼说你是她的男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我阴着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是就是吧,但你女儿身价太高了,我得赚够一个亿的彩礼,才可以迎娶她。目前看,她还得等个十年八年。” “一个亿?” 王秋萍惊讶得瞪大眼睛,表情定格在当场。 这件事秦所长知道,可能觉得太过荒唐,并没有跟于晴曼的父母说起过,所以王秋萍才会如此震惊。 好半晌,王秋萍才缓过神来,讪笑道:“周董,这一定是个玩笑,我们就是个普通家庭,就这么个女儿,哪能胡要彩礼呢!” “不是玩笑,林方阳在酒桌上定下的,小曼也是这个态度。” “林方阳,他……” 王秋萍嗫嚅着,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他真的很不像话,我们将小曼养这么大,别说登家门了,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有。说是一起吃个饭,其实就中间露了个面说几句话,扭头就走了。” “没瞧得起你们吧!”我直接点破。 王秋萍的沉默,就等于默认了我的说法,半晌她才又问道:“小曼最近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 我摇了摇头,于晴曼最近很安静,连个电话都没有。 当然,我乐见于此,根本就不想搭理她,耳根子也很清静。 “她的手机打不通了,这孩子,太让人寒心了。” 王秋萍擦着湿润的眼角,却擦出了更多泪水。 “她怎么了?”我打听道。 “小曼想改姓,姓林,我和她爸不答应,她哭闹一阵子,就消失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一点恩情都不记得。” 王秋萍泣不成声,我看着也难受,给她递了一包纸巾。 王秋萍絮絮叨叨,跟我讲述了很多于晴曼的过去。 于晴曼是从福利院领养的,从小体弱多病,一年至少住两次院。 为了照顾她,父母轮番值夜班,耗尽了心血。 家庭条件虽然一般,但于晴曼想要的,总会努力去满足她。 于晴曼长大了,也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 她经常幻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大富翁,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林方阳很有钱,却很吝啬,从未给过于晴曼的养父母一分回报。 唯一请过的那顿饭,林方阳说的话还是埋怨,女儿这些年遭了不少罪。 老实巴交的养父母,只能讪笑着跟他道歉。 而于晴曼的态度更让人寒心,找到林方阳这个亲生父亲后,跟养父母就渐渐疏远了,甚至称呼养父老于。 一包纸巾快用完了,王秋萍眼睛红肿,努力挤出了笑容。 “周董,拜托你,最好能把葫芦给卖了。小曼下个月的生活费,就该打过去了。” “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多少钱?”我皱眉问道。 “五千!” 王秋萍颤抖着伸出岔开的手掌。 不像话! 我心里骂着于晴曼,更是对她厌恶至极。 以平川为例,普通大学生,生活费五百就够了,她却需要五千! 这哪里是读大学,分明是跑出去,过起了富家小姐的日子。 她想奢侈的生活,怎么不去找林方阳要钱? 这样的消费,只会榨干养父母最后一滴血汗,怎么就忍心? “周董,如果小曼联系你,麻烦你告诉她,我和她爸想通了,改姓就改吧。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图别的了,只要她别忘记这个家就行。” 王秋萍一声长叹,眼泪干了,再也流不出来。 我没忍住,还是提醒道:“阿姨,恕我直言,你太惯着她了,越是这样,她就越不知道感恩,反而认为是理所应当。” 唉! 王秋萍轻轻摇头,“天下只有狠心的儿女,哪有狠心的爹娘,就盼着她顺利读完大学,有个好的归宿吧!” 说完,王秋萍便开门出去了,佝偻着身体,脚步凌乱且沉重。 我心情很不好。 于晴曼简直就是个畜生! 不,连畜生都不如,畜生都不会这么冷漠。 十八年的呵护养育,哪怕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 越想越生气。 我压不住火气,拿起手机,拨打了于晴曼的号码,竟然通了。 显而易见,她并没有告诉养父母这个手机号,不想让家人找不到她。 很快,话筒里传来于晴曼的声音,带着惊喜。 “周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昨天晚上我还梦见了你,心有灵犀啊!” 话筒里面很安静,我冷冷问道:“你在哪里?” 第一卷 第278章 醒不来的噩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在宿舍,刚上完体育课,长跑,太累了!” 于晴曼撒娇的口吻,声音里带着一份极度松懈后的慵懒。 “曼曼,给谁打电话呢?” 一个男孩子的声音传来,带着不满。 我听得很清楚,手机里很快就没了动静,于晴曼捂住了话筒。 十秒后,于晴曼的声音才传来,笑着解释道:“周岩,千万别误会啊,我舍友的男朋友,他们整天如胶似漆,跟小两口似的,让人羡慕。” 我暗自冷笑,知道于晴曼又在演戏。 她身边明明就有个男孩子,两人可能正在开房中。 这跟我也没关系,我对她只有厌恶,才不在乎她跟谁在一起。 “曼曼,你妈刚才来找过我,说了很多。”我挑明了。 “她可真多事儿,说过多少次,我跟谁处朋友不用她管,瞧瞧她那一出,就只会丢人现眼。” 于晴曼立刻恼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她不参与你的个人生活,只是让我转告,答应你改姓。以后就要称呼你林晴曼了,真是不习惯。” 我嘲讽的口气。 于晴曼底气不足了,结结巴巴辩解道:“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他们还当真了。我爸很开通的,没说非要我跟他一个姓氏。” 于晴曼口中的爸爸,说的是林方阳。 林方阳对于晴曼并无特别呵护,她却舔着脸,爸爸叫得那么亲。 真是受不了她! 我没忍住火气,吼道“曼曼,做个人不行吗?” “我,我怎么了?”于晴曼吃惊的语气。 “每月五千的生活费!这个标准,在咱们县里,有几个工资能达到这么多?你整天住酒店下馆子吗? 你该知道自己家的经济状况,你妈为了赚钱供你上大学,每天辛苦地雕刻葫芦,眼睛都累坏了! 父母辛苦将你养大,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这么做,比畜生的行为更恶劣,毫无半点人性!” 听到我的叱骂,于晴曼沉默了。 好半晌,我听到了她的哭泣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紧跟着,我听到了啪啪的声音,她像是在抽自己耳光,又听到她歇斯底里的嘶吼,“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对不起爸妈,我该死啊!” 动静很大,但听起来毫无诚意,我厌恶极了。 “停手吧,听着真烦。” “周岩,你哪里知道,我每天戴着假面,有多苦有多难,如果一切都能重来,我宁愿是爸妈的亲生女儿,才不会寻什么亲,做什么富家千金的梦。” 于晴曼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可是你梦想成真了。” “这是一个噩梦,我陷在其中,根本走不出来。林方阳认了我却不给钱,还让我不能丢了他的脸面,我也只能穷装,自诩大集团老板的女儿。穿好的吃好的,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些开销只能管爸妈要。” 于晴曼泣不成声,哽咽道:“周岩,你能理解吗?我怕他,怕得要死,每次跟他在一起,我汗毛都是竖着的,生怕一不小心,惹他翻脸一切都完了。” 我愣住了。 头一次从于晴曼的口中,听到了她直呼林方阳的名字,还有极度反感和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皱紧眉头,不解问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认为,我是被爸妈偷走的,还养成了一副穷酸样。” 于晴曼解释着,哭诉道:“为了他能不报复我爸妈,我只能故意跟爸妈冷漠,越是这样,他就越开心,还夸我明白事理。 其实,我心里很痛,总能想起那些逝去的美好,每天早上,我妈都做好早餐,暖暖的小米粥,还有她亲手做的小咸菜和茶叶蛋。 饭后我背着书包,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面去上学,一路上都在唱着歌。” 我沉默了,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于晴曼没有撒谎,林方阳的品行简直低劣到了极点,冷漠得如同野兽。 “我踏马的不喜欢吃西餐,每次都闹胃,我也不喜欢坐豪车,对橡胶的味道过敏,总是打喷嚏。 我就是小镇上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啊,期待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再嫁给一个爱我的男人。”于晴曼悲凉地哭泣。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这也是他安排的。” 于晴曼说完,又急切道:“他来电话了,我得马上接,求求你,别把刚才的说出去,否则我就彻底完蛋了。” 手机里没了动静。 我愣愣地坐着,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刚听到没有狠心的爹娘,这就见识到了一个。 林方阳是个极度自私冷漠的父亲,对待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又有哪个人能让他付出一点真情呢! 不! 我不能相信于晴曼,她身上流淌着林方阳的血,同样是谎话连篇,分不出真假。 我也不想跟他们父女扯上一点关系,最好形同陌路,永远不要相遇。 “嗨,岩哥!” 尚阳笑嘻嘻走了进来,还是上次的打扮。 理发了,看起来更精神。 “又没去上学。” 我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尚阳不以为然,傲气道:“上什么学!这次周测咱又是科科满分,就是这么无敌。” “你牛!” 我不得不冲他竖起大拇指,尚阳的聪明绝顶,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嘿嘿,岩哥,听说了吗?楚海龙的别墅被人砸了,大快人心啊!”尚阳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你怎么知道的?”我皱眉问道。 “我就在旁边看着啊!” 尚阳坏笑着解释,“那晚,我准备了汽油瓶子,打算烧了这个傻比的房子,却没想到被人抢先给砸了。哈哈,替老子出了一口恶气。” “尚阳,你可不能胡闹,纵火是重罪。”我急忙提醒。 “怕什么,又抓不到我。” “绝对不行,警方不是吃干饭的,我可不想去监狱里探望你。” 我冷着脸,忽然觉得这小子的报复心也太重了,胆子也很大,做事不计后果。 尚阳抓了抓头,不甘心嚷嚷:“他打了我两巴掌,还当着同学的面,多大的屈辱,不能就这么算了。” “楚海龙多行不义,早晚一定会被抓进去的,牢底坐穿。” 我恼火的诅咒,一想到这个瘪犊子试图对我的家人下手,就不由恨得牙根直痒痒。 “在楚海龙坐牢前,我必须扇他一顿大耳光。” 尚阳很记仇,说这话时,拳头都握紧了,绝不是开玩笑。 “别胡闹,你斗不过他,可能会挨更多耳光。” “我有个完美计划,岩哥要不要听听?” 尚阳趴在办公桌上,一脸认真。 “你有什么计划?”我警觉起来。 第一卷 第279章 静美幼儿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嘿嘿,经过本人不懈的跟踪,终于发现了楚海龙的一件事,蛮有意思的。” 尚阳坏笑着卖了个关子。 “快说!”我催促道。 “这货不知道脑子有什么毛病,收养了一个女儿,名叫楚小静,五岁了,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楚海龙还有个女儿! 万万没想到啊,隐藏得太深了,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楚海龙也是为了保护女儿,不想被人发现后,借此要挟他吧! 如此分析,楚海龙对这个女儿,倒是很用心。 “小静在什么地方?”我打听。 “静美幼儿园,地点挺偏僻的,里面只有七八个孩子。楚海龙每次都是一个人去,打扮成另一副样子。 槽,这货对小静还真好,轻声细语,笑起来像是个傻子,还一起做幼稚游戏。” 尚阳哼了声,又说:“幼儿园就是他办的,里面一个老阿姨和两个小阿姨,也都是他特意找来打马虎眼的,都得给他保守秘密。” “你的计划是什么?”我警惕地问道。 “很简单啊,把小静骗出来,这货一准让干啥就干啥,扇烂他的臭脸。” 尚阳比画着打脸的动作,呼呼生风。 “绝对不行!” 我急忙阻止,紧盯着尚阳,一字一顿道:“你要是敢动小静,咱们立刻恩断义绝,永不往来。” “岩哥,你向着这货干什么啊。”尚阳不满地皱着脸。 “我不是向着他,而是向着你。尚阳,无论何时,都不能突破做人的底线,不能动孩子,那是人性的极恶。” “我又不会伤害她,只是搞楚海龙!”尚阳争辩。 “你当年被打是无辜的,小静就有罪了吗?”我反问。 尚阳沉默,似有不甘,半晌才点点头:“好吧,好吧,我听你的,先不跟楚海龙计较了。” 那就是还在计较! 我耐心劝说:“你不该一身戾气,应该充满朝气。未来的某一天,你功成名就时,就会觉得,楚海龙根本不值一提。” “亲哥,烦死了,你改名唐僧吧!” 尚阳觉得我很絮叨,比画了个往头上戴紧箍咒的动作,还冲我翻白眼吐舌头。 我被逗笑了,这才问道:“尚阳,过来有什么事吗?” “刘总给我打电话,说是发手机!哈哈,我就要有新手机了,必须跟同学们显摆一下,羡慕嫉妒去吧!” 尚阳开心地大笑,手舞足蹈的样子,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对! 尚阳也是公司员工,该享受公司的福利,可以获得一部新手机。 我对刘芳菲的安排很满意,“那你去领吧!” 尚阳又趴在办公桌上,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岩哥,还有个事儿,给帮个忙呗!” “又想干什么?” “今晚龙宫夜总会开业,我想去凑凑热闹,增长些人生体验,省得啥都不了解,反而更好奇。你放心,我就是看节目,不跳舞,不泡妞,也不喝酒。” “那种地方也是你,咦?”我突然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跟韩风的关系不错?”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街上的小混混都在聊,还说岩哥才是背后的老大。”尚阳冲我竖起大拇指,又嘿嘿笑道:“所以啊,我得抱紧岩哥的大腿,甩都甩不掉。” 尚阳的话,让我一阵心惊,谁踏马的乱传这种瞎话。 韩风一旦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认为我抢他的位置,也给兄弟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上学的时候,就不知道这些娱乐场所里,都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当然也好奇,甚至羡慕付晓雅,能够随意出入这些地方。 很多事情,经历过了,也就见怪不怪。 “你怎么还跟小混混搞到一起了?”我很是不满。 “岩哥还不是跟大混混称兄道弟的。” 说完,尚阳就大笑着避开我挥过去的拳头,灿烂无邪的笑容,让人无法对他生气。 想了想,我还是答应下来。 “晚上你去吧,我跟韩风打一声招呼,放你这个未成年进去,看看热闹。” “这个,口说无凭。” 我白了尚阳一眼,还是扯过一张纸,给他写了个条子,上面有我的签名。 尚阳美滋滋地揣进兜里,一再道谢,这才向我挥挥手,兴冲冲出门去找刘芳菲领手机去了。 我给韩风打去电话,说一名叫做尚阳的特殊员工,今晚去夜总会看节目。 韩风当然没二话,必须安排贵宾的坐席。 我又强调,尚阳未满十八岁,是个在校生,但是人很机灵,不会捣乱的。 韩风迟疑下,还是答应了,会特别安排手下留意尚阳,绝不让别人找他的茬,引发矛盾。 只要警方不关注,未成年出入这种场所,倒也没什么。 “风哥,我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到处乱说,我才是咱们兄弟的幕后老大。其实,兄弟我真没这个心思,你永远是风哥。”我直言道。 “兄弟别多想,随便他们放屁吧!” 韩风恼火地骂了一句,又说:“哥哥我一把年纪了,这点事还能看不透,就是楚海龙故意搬弄是非,破坏我们兄弟的团结。” “我也是这么认为,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哈哈,那就把这头驴剥皮炖肉,兄弟等着看好戏吧,楚海龙的末日要来临了。” 韩风哈哈大笑,结束了通话。 楚海龙有个领养的女儿,名叫楚小静,生活在静美幼儿园。 关于这件事,我没有告诉韩风,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花朵一样的年纪,该备受呵护,而不是经历江湖风雨。 不能因为她的养父是楚海龙,就被贴上另类的标签,成为被利用的斗争工具。 每个人的心头,都有柔软之地吧! 即便是楚海龙这样的江湖恶霸,也会在小女儿的面前,展露出为人父母的慈爱一面。 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一幅画面。 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护佑着一朵含苞小花,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唯恐自己的利爪碰坏一片娇嫩花瓣。 噫~ 我倒吸一口凉气,搓了搓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我的最后总结,人性是复杂的,旁观者只能看到一个侧面! 夜晚家中的安静时光,被尚阳给打破了。 我不断接到尚阳新手机拍照后发来的彩信,摄影技术那是相当差。 龙宫夜总会外景,彩灯明亮,照亮大片的街道,那块巨石加工后,上面五个龙飞凤舞的红字:龙宫欢迎您! 门前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舞台上,妖娆的长腿女子在领舞,下方的舞池里,数不清的男女在狂欢。 彩信图片判断,尚阳应该在二楼正中最好的观景座位,这可是花钱都未必能约到的。 这小子乐坏了。 最后发来一个字,爽! 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受到尚阳的欢乐,但收到一条刘队长的短信后,大脑却瞬间成了浆糊。 第一卷 第280章 处对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上面只有四个字。 “你死定了!” 刘队长为何要给我发这种短信? 我一直很尊重他,他也对我格外友好,我们兄弟相称,共同经历过风雨的。 不对! 必须问个明白。 我拨打刘队长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状态。 我还有个内部号码,连忙又拨打过去,片刻后,刘队长接了,还有意压低了声音:“兄弟,我正在外面办案,有什么事?” “你给我发短信了吗?”我直截了当问。 “没有啊!” “我收到你那部常用手机发来的短信。” “什么内容?” “四个字,你死定了!” 刘队长沉吟下,这才说道:“兄弟,这种信息是假基站发出的,通常距离的你的位置都不远,那种设备可以伪造任何号码。照这个看,这人知道我的手机号,故意这么做,也是一种公然的挑衅吧!” 我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歉意道:“刘队长,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什么,这件事也给你提了个醒,不要相信任何短信,那可能是伪造的信息。”刘队长提醒。 “我懂了。” “我正在田野农具厂附近,准备抓人呢!” 刘队长说完便挂断了。 田野农具厂,是义和堂二把手季向北的产业。 不生产农具,只是用来赌博。 是我举报的这件事,刘队长表示会安排人盯着那里,照这么看,已经掌握了季向北涉赌的证据。 太好了! 季向北如果被抓,对楚海龙而言,一定是沉重打击。 还能揭开舒圆拥有百万巨款之谜。 翟猛,李钟雷,季向北。 楚海龙身边的爪牙正一个个被砍断,他终将成为孤家寡人,困兽犹斗也挺不了多久! 我心情特别舒畅,恨不能高歌一首,狂舞一曲! 于是,给尚阳回了短信,也是四个字:早点回家。 假短信提醒我,敌人在行动。 现在还无法确定,是不是独狼女杀手,已经进入了东安。 次日中午,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上面显示着名字,监察委于专员。 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愣了几秒钟,还是接起来,客气地问了声好。 “周岩,马上来东安酒店301房间,有事找你质询。” 于专员很不耐烦的口气。 “您又来东安了?”我脱口问道。 “你当我愿意来!快点啊,对了,这期间不许联系任何人。” 于专员说完便挂断了,不给我继续打听的机会。 我立刻招呼保镖下楼,前往东安酒店。 一路上都在琢磨,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说,是我给刘队长的妻子安排了工作? 这也跟行贿没什么关联啊! 或者说,我给了秦所长一部新手机? 好像也不对,刚给的,不会这么快举报上去。 顶着一头问号,我来到东安酒店301房间,敲门而入。 没有刘队长,也没有秦所长。 屋内三个人,于专员和上次的蔡女士,再就是常勇局长,都坐在上方。 常勇局长脸拉得老长,正在闷闷地大口吸着烟,整张脸都笼罩在烟雾当中。 于专员离得他近,又是咳嗽又是忽闪手,常勇却视而不见,兀自抽着烟。 我小心坐下来,保持着淡定姿态。 于专员皱眉瞥了眼我的坐姿,我连忙挺直腰杆,上次实在是屁股中箭有伤,没有坐相。 “周岩,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行贿了常勇?” 于专员板着脸,上来就是惊人的质问。 “没有啊,绝对没有!” 我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来调查常勇的! 难怪常勇一脸的不高兴。 “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你跟常勇女儿常思思接触期间,一起去过临州,居住在当地最豪华的云河大酒店,贵宾房每晚价格九千八。后来,你还给常思思买了一辆自行车,又花了八千多。” 于专员用力点指着面前的一张纸,正色强调道:“行贿亲属,也是一种贿赂行为。” 我彻底懵了! 这些都是事实,一时间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发什么呆!”常勇瞪了我一眼,终于将烟头摁灭:“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瞒着,为什么给我女儿买那么贵的礼物!” 为什么? 因为常思思喜欢,我也愿意给她买。 这能说? 我的手将脸也搓得老长,忽然就想到了借口,“于专员,我跟常思思处对象呢,请她住酒店,买辆自行车,偶尔还送花,也算是行贿吗?” 于专员神色滞了滞,打量着我,又转头看看常勇:“老常,你女儿不是还在高三吗?这么小就处男朋友吗?” “那又怎么了,古时候还二八佳人呢!他们先培养感情,打牢基础,过两年结婚正好。”常勇不以为然。 “记得你以前还说,不愿意女儿早嫁的。”于专员一脸狐疑。 “刚认识你时,你还想跟我拜把子呢!” 常勇不客气反驳,于专员脸上一窘,气得点指常勇道:“这是两码事!” “我说的也不是一码!”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蔡女士介入了,低声道:“这不能算行贿,我那个年代,男人还送了一辆自行车呢!” 是吗? 轮到于专员凌乱了,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我总觉哪里不对劲?” “我告诉你哪里不对。” 常勇拍了下桌子,继而指着我,“周岩,别想小恩小惠就娶走我的宝贝女儿!这点东西算什么,真要谈婚论嫁,我家的彩礼可不低!房产轿子,也都得有!” 我连忙大声承诺:“那必须的,为了思思,我一定努力赚钱!” “别总惯着思思,要什么给什么,养了一身坏毛病。”常勇不满道。 哪个庙里都有冤死的鬼! 是你惯着女儿才对,到哪里都是小霸王! 当然,我只是心里嘀咕,嘴上却说道:“思思那么聪明漂亮,是我心中的完美女神,给她多少我都心甘情愿。” “听到了吗,这小子就想靠一张嘴,骗走我的女儿。” 常勇笑了,又对于专员道:“老于,你也有个女儿,从我这里长点教训吧,可别被坏小子给骗走了。” “我女儿眼光高,男朋友是名牌大学的博士后。”于专员得意扬扬。 “周岩是年轻企业家,公司月入百万,搞不好你未来的女婿,还得给周岩打工呢!”常勇嘿笑。 “谁说的!我女婿理想高远,将来是要进科研机构的!” “也住万把的酒店,骑万把的自行车吗?” “这……跑题了!” 于专员急忙摆手,对我下了逐客令:“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好的。” 我连忙起身往外走,只听常勇抱怨道:“老于,你胡乱启动调查,该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赔什么啊,我也是组织安排的。”于专员不服。 “不行,今天中午你请客,就这个酒店,最贵的套餐。” 常勇不依不饶。 …… 我擦了擦额头,急忙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 再慢一点,没准儿就要宰我请他们吃饭了。 叮! 电梯开了,一个女孩走了出来,我的眼睛扫过她的俏脸,却再也不想移开,心也跳到格外猛烈。 第一卷 第281章 摊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个女孩长得很像付晓雅,尤其是侧脸,相似度极高。 但个头没有付晓雅高,紧身的皮装凹凸有致,比付晓雅更为丰满,格外惹火。 “你看我干什么?” 女孩停住脚步,双臂交叉胸前,却让那两座山峰更为挺拔。 我回神后,连忙解释道:“对不起,你跟我的一位朋友很像,就多看了几眼。” “这种泡妞的手段太老土了。” 女孩不屑的轻哼,一副看透世事人性的模样。 “我没想泡你,只是实话实说。” 我连忙去按电梯,可就是犹豫的功夫,电梯又下去了,只能继续尴尬地留在原地。 女孩上下打量着我,还用手比划一下,说道:“你体型个头长相都不错,有没有兴趣当演员?” “没有!” 我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于晴曼,以她的演技应该合格。 “别忙着拒绝,机会难得,多少人都求不来呢!” 女孩的口气,倒像是我不识抬举,又介绍道:“我是一名星探,各地行走,寻找适合新片的角色。” “只选男明星?”我问。 “还有女配角。” “我们公司女孩子很多,都很年轻漂亮,有机会可以去选一选。” “哪家公司啊?” 女孩很感兴趣的样子,眼睛都亮了。 “周顺商贸公司。” “好,我的名片。” 女孩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接过放进兜里,也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电梯又上来了,我走进去,选择一楼,轻轻朝她挥了下手。 她也冲我挥了挥小手,展颜一笑,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直到坐进轿车里,我才取出名片,是镀金的,精致有质感,目测要十几块钱一张。 而我的名片,十块钱一盒! 星汉影视出品公司。 叶子。 下方是个手机号。 叶子,一看就不是真名,却可能是艺名。 我也不在意这些,不过是萍水相逢,擦肩邂逅,很快就彼此忘记了。 回到办公室,吃着盒饭。 我心情不免忐忑,今天情非得已,我当众说,自己是常思思的男朋友。 也不知道常勇会不会生气,常思思会不会从此不再理我。 可不这么说,又解释不清为何住酒店,还送昂贵的自行车。 直到下午四点多,常勇给我来了电话,我立刻接通,歉意道:“常局长,我今天就是胡说八道,您别当真。” “你反应很机智,不得不夸你。” 常勇语气平和,又解释道:“老于跟我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总得给他个借口回去交差,这件事不要对外说。” “我懂,一定守口如瓶。” “常来家里玩,也保护好自己。东安县暗流涌动,但风波总会平定,坎坷也是年轻人长成的历程。” 常勇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便挂断了。 到底是谁举报的常勇,我当然猜不到,却怀疑是楚海龙。 如果是他,这货也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县的公安局长,可不容易扳倒的,必定累断他的腰,跑断他的腿! 像是心有灵犀,手机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楚海龙。 我也不在乎,拿起来接通。 “周岩,在作死的路上,你真想一条道走到黑啊!”楚海龙冷声道。 “想说什么快点,我正忙着呢!” “刘志伟带人抓了季向北,一场赌博而已,他的手伸得可真长。” 楚海龙愤怒的咬牙声,清晰可闻。 我明白,这种案件通常是派出所去抓捕,用不着刑警队出面。 但季向北不同。 他认识舒圆。 舒圆死了,留下了一百万的现金,恰恰季向北可能就知道,这笔钱来自于何方。 绝不是赌博那么简单。 “楚海龙,你对我说这些干个屁,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哼声道。 “刘志伟就是跟你狼狈为奸,共同谋划针对义和堂,贪赃枉法,滥用职权。四人赌桌,卧槽,两个是卧底,还能更无耻吗?这就是妥妥的钓鱼!” 楚海龙简直要气疯了。 我也很惊讶,没想到刘队长采用这种手段,抓了季向北。 “随便你怎么说,有用吗?” 我冷笑连连,“楚海龙,认清现状吧,你快完了!” “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你转告刘志伟,老子一定要告他,等着回家哄孩子去吧!”楚海龙咆哮着,开始跟刘队长叫板。 “我才不管这档子闲事,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吧!” “你妹妹,名叫周芽,多好的小女孩儿,我都想请她吃个快餐。” 楚海龙第一次用家人威胁我,还是我最疼爱的小妹。 我被激怒了,胸腔里的火山随时都能引爆,一字一句道:“你敢动她一下,老子就将你挫骨扬灰。” “是你们欺人太甚,我只能不择手段,做个恶人。我知道你找人保护着家里人,哈哈,没用的,总有打盹的时候。” 楚海龙笑声阴森。 “楚海龙,我不想跟你斗了,就这么结束吧!季向北还有别的案子,谁也保不了他。”我压抑着声音,第一次妥协了,我必须保护我的小妹。 “结束不了,你和韩风,都要付出代价。” “做人要有基本的良知,否则还不如畜生。” 我长长叹了口气,不得不摊牌了,“我早知道静美幼儿园,也知道里面有个可爱的小女孩,却从未告诉任何人,也包括韩风。” “你……” 楚海龙语噎了,半晌道:“你们决不能动她,我真的会拼命的!” “我有做人的底线,干不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可以发誓,会严守这个秘密,你也别再计划针对我的家人了。” 长久的沉默后,楚海龙语气低沉地问道:“周岩,你确实跟韩风他们不一样,为什么非要帮着他们呢?” “我不是风云堂的成员,也不想掺和那些事。是你和你的手下,一再找茬,没完没了,我不向他们靠拢,难道等着被你弄死吗?”我反问。 “对不起!是我没有真正看清你。” 楚海龙叹息着,居然道歉了,“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义和堂不会再针对你。好吧,义和堂也没什么人了。” “我们都守护好自己所爱的人。” “是啊,每次看到她稚嫩的笑脸,还有那一声声爸爸的呼唤,再冰冷的心都会被融化,让人恍惚觉得,世间也有美好的存在。” 楚海龙声音哽咽,他哭了! 这种反转,令我不适,很想马上挂断电话。 “周岩,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楚海龙问道。 第一卷 第282章 永远隐藏秘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以考虑。” 我并没有拒绝,也想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快进去了,难说还得吃枪子。 可怜的小静,要失去爸爸了,我这心里像是刀割一样的痛。 周岩,如果真有那一天,麻烦你告诉小静,她的爸爸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 让她不要想我,好好学习,勇敢地长大,做一名快乐……” 楚海龙说不下去了,只留下长长的叹息声。 执行秘密任务? 一个江湖大流氓,冷血凶残,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居然也想在女儿面前,树立英雄的形象! 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我心里鄙夷,却笑不出来,斗争的最后结局,总会连累孩子跟着受伤。 楚海龙稳定下情绪,带着浓重的鼻腔,“周岩,可以吗?” “我答应你,但小静会相信陌生的叔叔吗?” 我问起一个实际问题,那个幼儿园一定是生人勿进,阿姨们也会拼命保护着小静。 “明天我安排人去找你,给你送一份我的录音和授权书。不指望你今后帮着照顾孩子,但千万别伤害她。”楚海龙哀求的语气。 “……可以。” 我想做出些保证,说些让楚海龙放心的话,但话到嘴边,却难以吐口。 毕竟几分钟前,我们还是敌人。 还有,如果楚海龙不信我,也不会将这件事托付给我。 “小静名下的财产,每一分都是干净的,给她留着,应该够上完大学吧!” “好!” 我答应着,心里想的是,如果将来小静遇到过不去的难关,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非常感谢!” 楚海龙迟疑下,还是坦言道:“周岩,之前有个叫阚山的家伙,他联系过我,让我协助他,完成杀你的计划。 如果成功了,给我八百万,但他死了,我也没拿到钱。 总之,你被江湖悬赏了,为什么悬赏你,谁发布的,我也不清楚。” “早猜到了,就是你从中协助他。”我哼了声。 “这不是重点,只要悬赏在,可能还有人来杀你,但我没收到任何消息。所以帮不了你,你自己保重吧!” 为了女儿,才会惺惺作态的吧! 我没好气道:“没关系,老子龙神护体,他们杀不了我。” “如果你录音了,现在就可以报警抓我了。” “没录音,我不喜欢做那种小人勾当,我也不会报警的。” “就这样吧!” 楚海龙挂断了,我呆呆靠坐在老板椅上,忽然觉得屋内格外安静。 恍如一场梦,醒来已黄昏。 我跟楚海龙之间长期而残酷的斗争,竟然就这么平静地结束了。 只因幼儿园的五岁女孩楚小静。 她让楚海龙这头狂暴的野兽,收起獠牙森森,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颅。 我情绪复杂,释然的同时,却又有一抹怅然若失。 我没有报警。 潜意识里,我很想让楚小静的秘密,永远隐藏下去。 不能让她知道,她最信赖和依靠的养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双手沾满了罪恶和血腥。 好半晌,我才缓过神来。 我起身下楼,提前下班回到了家里。 又在家里的沙发上躺了很久,我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了尚阳。 “岩哥,谢谢你啊,昨晚真的大开眼界!哈哈,漂亮的妞真多,激情四射。再想想学校的女生,都太青涩了,分明没长开。” 尚阳昨晚的兴奋劲还没过去,笑个不停。 “你年龄小,不能常去这种场所,听到了吗?”我严肃道。 “嘿嘿,体验过就行,我在网上找了很多视频,看着也很过瘾的。”尚阳笑着,又问:“岩哥,你找我有事吗?本顾问一定知无不言。” “尚阳,记住了。楚小静的秘密,跟谁也不要说,当然,你也决不能碰她。”我一字一句。 尚阳沉默几秒,答应道:“好,我就当不知道有这个小静,以后再找机会,报楚海龙的扇脸之仇。” “平时还是要多学习,不断巩固,切忌骄傲自满……” 尚阳听不进我的絮叨,连喊了几声亲哥,说是正在过马路快被车撞到了,接着就挂断。 跟付晓雅视频聊天,才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刻。 因为阶段考试结束,我们都格外放松,各自讲着本地发生的趣事,笑声不断。 看到付晓雅,我不由想起今天遇到的星探叶子,在心里做了对比。 视频中的付晓雅,穿着随意,或坐或靠,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自然。 她的眸子里有星辰,脸上有光芒,整个人神采飞扬。 叶子虽然很像付晓雅,但妆容太过精致,反而让神情略显呆板,缺少灵动。 反而衬托得她的声音清脆利索,令人过耳不忘。 突然,付晓雅收敛笑容,托着香腮还叹了口气。 “今天我帮小姨收拾办公室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一件事,心里挺不好受的。” “发现她有男朋友?”我打趣道。 “真要是那样,我一定会祝福她。是一张体检报告,她不能怀孕的。” 我惊讶之余,也替云梦迪感到些许悲哀。 难怪她不谈恋爱不结婚,原来是无法怀孕,这对女人而言,就是身体上的缺陷。 即便拥有全天下的财富,但心之所向情之所系,都是空的。 “难道治不好吗?” “我在网上查了,治不了的。” 付晓雅摇头,又说:“可能我太自恋了,总有种错觉,她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有所期盼,才会严格要求吧!”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云梦迪分明将付晓雅当成了女儿。 给她创造一切美好,助她扶摇直上。 我都要羡慕付晓雅的好运,回头再看自己的家庭,亲妈和后妈生活在一起,是那么的混乱。 “我们都不该负了云董。”我认真道。 “当然,没有她的支持,我付晓雅算个屁,只能混迹在底层,永远都无法站在这样的高楼之上。” …… 次日一早,我坐车去上班。 也许是错觉,我总觉得街道清清朗朗,可能是楚海龙派出盯梢的小混混们,都已经不见了。 来到公司没多久,韩风的电话就打来了。 “兄弟,刚听到一个消息,就在昨晚,楚海龙已经安排下去,所有义和堂成员都不能再针对你,这个瘪犊子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韩风对此感到不解,我却并不意外,反问道:“风哥,你从哪得知的消息?” 第一卷 第283章 被算计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江湖上的这点破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早在义和堂里安排了人,可惜没到核心层。”韩风得意道。 “义和堂还有多少人?”我问。 “二十多个吧,楚海龙为了留住这群杂碎,可没少糟蹋钱。对了,听说义和堂的二把季向北被抓了,因为涉赌!哈哈,简直是天大的喜讯。”韩风大笑。 “义和堂终将成为江湖往事。”我感慨一句。 “兄弟,虽然楚海龙下令不针对你,只跟我较劲。但我担心这是烟雾弹,没准他会抽冷子攻击你,还是要小心。” “多谢风哥,我有保镖,出入平安。”我笑道。 “你家里那边,还让武馆的人盯着吧。总之,义和堂存在一天,就不能放松警惕。” “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尽可能继续保护家人的安全,没有楚海龙,还有女杀手,我和家人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挂断电话没多久,我收到了楚海龙的短信。 “我的人过去给你送东西,绝对安全,是个中年人,叫大志,那件事拜托了。” 我给他回了一个字,“好。” 二十分钟后,果然一名中年人来到了周顺公司,自称是我的朋友大志。 我让他进入办公室,看着有点眼熟。 忽然想起了,就是这人追到了火车站,想要把付晓雅给留下来。 都过去了,我也没跟他计较,平静问道:“东西都拿来了?” “是的。” 大志赔着笑,将一个文件袋小心地放在桌上,上面缠着好几层胶布。 他又从内侧兜里摸索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推了过来。 “龙哥说,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在文件袋里。”大志道。 我有些吃惊,楚海龙竟然给了我一百万。 为了让我善待他的女儿。 “不,这笔钱我不能收,你转告他,该做的我一定会做,一言九鼎。” 我将银行卡扔了回去。 谁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万一是脏钱,到头来我也会受连累。 “这……” 大志很迟疑。 “我不收,跟你没关系,快走吧!” 我抬了抬手,并不想留他在这里,万一让韩风发现不对头,或许会跟我心生芥蒂。 “好!” 大志重新揣起那张卡,又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我的办公室。 我从窗口看去,大志上了一辆白色越野车,我看不清司机的模样,却怀疑就是楚海龙,他也来了。 我拿出手术刀,三两下划开了文件袋。 里面有三样东西。 一个小巧的录音机,一份授权书,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密码。 我把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 拿起授权书,上面写着一行字:刘梅园长知悉,今特授权周岩进入静美幼儿园,全权处理楚小静的一切事宜,本授权长期有效。 下面签名:楚天。 还有个刻着龙纹的名章。 楚海龙在女儿面前,化名为楚天,故意隐藏了江湖老大的身份,也算是用心良苦。 我将授权书放进抽屉里,这才开始研究小录音机。 选择播放,里面传来了楚海龙的声音,轻声细语,让人觉得不适。 “小静,我的乖女儿,爸爸最爱的宝贝。爸爸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怕是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爸爸接受了一项秘密任务,保家卫国,不能对外说哦,你要相信,爸爸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永远站在小静的身后……” 楚海龙絮絮叨叨,说了有二十分钟。 我听着录音,却觉得眼睛酸涩,不得不闭上休息,心中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流淌。 “小静,今后要听周岩叔叔的话,他是个好人,也特别勇敢,曾经打败过很多怪兽,让他牵住你的手,一起走向明天。我的女儿,爸爸走了,再见……” 我抽了下鼻子,继而猛拍桌子,气得大骂:“狗日的楚海龙!” 拿起手机,他打给楚海龙,这个狗杂碎关机了! 授权书,录音! 楚海龙这货太无耻了,竟然把女儿扔给了我。 可我怎么办? 我目前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能为人父母,去照顾一个孩子呢! 不行! 这事儿必须跟他说清楚了。 我又拿起手机,继续拨打楚海龙的电话。 这次更严重,提示该号码不存在。 楚海龙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他把常用的手机号给注销了。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被楚海龙算计了。 我只能暂时将录音机也放进抽屉里,并且上了锁。 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楚海龙,让他把小静托付给别人。 中午时分,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周岩,我是叶子,在办公室吗?” 话筒里传来甜美的声音,倒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叶子,就是那名星探。 我有她的手机号,只是没有存储在通讯录里。 “你好,我就在办公室。” 我客气道。 叶子咯咯笑了两声,又问:“下午方便吗?我想去你那里挑演员,别忘了,这可是你昨天答应我的。” “好啊,你过来吧!欢迎!” 我爽快答应下来,也希望能在客服部里出一名演员,这对周顺公司而言,也是一种无形的广告宣传。 会有更多女孩子愿意来周顺公司,等待扬名的机会。 “下午两点,不见不散哦。” 叶子声音甜美魅惑,但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和楚海龙给小静的录音联系在一起。 “怎么,不方便吗?”叶子又问。 “方便!不见不散!” 结束通话后,便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来周顺公司选演员? 客服部选配音演员还差不多! 刘芳菲脸上写着不可置信,继而拍了下脑门直言道:“周岩,恕我直言,这件事,你有点不务正业啊。”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广告宣传。”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芳菲,笑着强调道:“如果能达成合作,将来就不愁招不到客服人员。” “现在也不愁啊!” “这个行业对年龄限制较苛刻,也算给员工们一个新的出路吧。” “她们……好吧,试试吧。” 看我很坚持,刘芳菲只好勉强答应。 她看待问题很现实,工作和报酬挂钩,和其他都无关。 刘芳菲也提出一个条件,只能给半小时时间,不能耽误正常工作。 随后,刘芳菲便找来了客服部经理夏小荷。 让她安排下去,六楼客服妹子们都打扮起来,下午来一名星探,挑选演员。 每个人都有明星梦,听到这个消息,整个客服部沸腾了! 为了保持身体灵活,女孩子中午都吃得很少,造成了严重的食物浪费。 下午两点, 我站在窗前,目睹了叶子的出场,堪称惊艳亮相,吸引了数不清的路人目光。 第一卷 第284章 弄巧成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辆粉色的超跑轿子,缓缓停在星海大厦的楼下。 车门像蝴蝶翅膀伸开。 先出现一条套着网格丝袜的雪腻大腿,脚下红色高跟鞋。 跟着就是红色的超短皮裙,粉色毛领短夹克。 白色套头毛衣上,一朵鲜艳怒放的玫瑰花。 我看到了星探叶子的那张脸,画着戏装的夸张眼影,头发盘起很高,顶端蓬松的也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路人纷纷停住脚步,投来惊奇的目光。 叶子旁若无人,踩着高跟鞋,走进了星海大厦。 我连忙走出办公室,来到电梯口等候着。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叶子出现了,神秘清雅的香气,若有若无的挑逗着嗅觉的追踪,竟然让人沉迷于这种回味的感觉。 “周岩,你在目光侵犯我?” 叶子冲我翻了个妩媚的白眼。 “不不,是欣赏。欢迎!” 我做出个请的手势,还是没忍住问道:“叶子,你不冷吗?” 这个季节的东安县,零上两三度,我都套上了秋裤。 而她还光着腿,却气色红润,没看到她冻得打哆嗦。 “我每天都洗冷水澡,早就适应了低温。” 叶子伸展下双臂,挑眉调侃道:“周岩,你不会是外强中干吧?” 我听到身后铁卫和破军的偷笑,也没接这个话茬,说道:“先来见见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吧!” 叶子微微耸肩,算是答应了,跟着我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看到叶子,刘芳菲不由一愣,大概也觉得她跟付晓雅很像吧! 相互介绍后,叶子双臂交叉胸前,上下打量刘芳菲,笑道:“刘总,你很瘦,上镜应该很好看,有没有兴趣表演下?” “表演什么?” “讲个段子吧!带肢体语言的那种。”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刘芳菲拒绝了,问道:“叶子女士,你们星汉影视出品公司,多大的资金规模?” “不算多,二十亿。几家投资集团联合成立的,招募了一流的编剧和导演,具体都是谁,不好意思,涉及商业秘密。” 二十亿? 刘芳菲眸底飞快闪过一丝诧异,“都出品过什么影视?” “刚成立的,我们立志于打造最一流的影视产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叶子一脸的傲气。 “挑选演员的标准是什么?” “当然要符合剧情人设,并非漂亮就是首选,关键是上镜,符合角色设定。还有,能深刻理解剧本,投入角色。” 叶子侃侃而谈,我倒是觉得,她很投入星探这个角色。 刘芳菲没再多问,带着叶子又去了六楼。 我没有跟着,万一有人需要换衣,男士在场会很尴尬。 半个小时后,叶子下楼来到我的办公室。 没有好消息。 叶子认为,这些客服人员都不合格。 胖的太胖,瘦的又太瘦,有几个体型差不多的,还不会表演,开口就是方言,更不会组织语言。 我很失望,摆手道:“叶子,给你添麻烦了,是我异想天开了。” “星探的工作很辛苦的,茫茫人海,想找个适合的演员确实很难。” 叶子感慨着,点起一支女士香烟,纤长的手指划过烈焰红唇,别样的魅力。 “我觉得你很适合当演员,自带气场。” 我也只是闲聊,隔行如隔山,也找不到跟她的共同语言。 “哈哈,我当然不行,导演说我得修牙,还得瘦腿。” 叶子翘起嘴唇,展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又在丝袜大腿上,貌似无意地划了下。 我不是外强中干,也是个正常人,这一幕让我身心一颤,连忙移开了目光。 “准备在东安住几天?” “还不好说,我做了梦,这里能找到适合的演员,所以就特意赶来了。” “梦也能信?” “我的梦很准的,梦见跟男朋友吵架,第二天就分手了。” 这…… 我哑然失笑,觉得她也蛮有趣的。 “你就只是影视公司的星探?”我打听道。 “我爸有钱花不出去,就投资了这家公司。为了不让投资打水漂,就出来选演员喽。”叶子解释道。 “还是去大都市吧,那里美女多。” “会去的。” 叶子点点头,又打量着我,“周岩,你真的很适合男主角,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我不会演戏,只是想想很多镜头对着我,就很不自在。” “开始都这样。影视剧跟人生的这场戏不同,都是有剧本的,还有导演矫正,只需要稍稍突破下自我,就能做到。” 叶子说着,从镶钻的小坤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上面是一名古装男子,造型挺俊朗的。 我认识的明星不多,而且还有些脸盲,只能问道:“这是哪个明星?” “这是画的,导演想要的男主角形象,是不是跟你很像?” 是吗? 我再次对比照片,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 “哈哈,化妆就像了。” 叶子大笑:“对于一名新演员,我们能出的价格,最多五百万片酬,大概要拍一个月。如果你觉得可以,我跟制片方商议下,可以给你的周岩公司,打一个免费广告。” “是周顺公司。” “瞧我这记性。” 叶子轻拍了下烈焰红唇:“周顺这个公司名,很老土的号码?不如换成周天!” 她倒是直言快语,搞得我有点尴尬。 “周岩,你考虑一下吧,可以随时联系我。” 叶子起身,迈着轻盈的模特步离开公司,没让我相送。 我有些心动。 一个月赚五百万,还能给公司打一个免费广告,该不该尝试一下? 这时, 刘芳菲敲门进来了,却对叶子很不满。 在她看来,叶子毫无诚意。 在客服部挑选演员,一走一过,蜻蜓点水,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不到三秒,能选出个什么来。 “芳菲,这件事是我草率了,不该让她来的。” 我表达歉意,知错就改,也是人生成长的重要品质。 “我没有怪你,就是觉得叶子有点不对劲。” 刘芳菲走过来,认真分析道:“她使用的香水很高档,难道不知道会跟浓重的脂粉气冲突吗?” 我暗自惭愧,还以为叶子的香水味道很有层次感。 “她脸上已经不能算浓妆了,而是痕迹很强!又不是拍电影,生活中不觉得夸张吗? 还有,既然是星探,至少也该有个相机。 她比画了个拍照手势,就显得更不专业了。” 这些问题,我都没发现! 弄巧成拙,我心里也很烦,郁闷道:“嗯,发展好公司,才是最重要的。” 刘芳菲笑了,拍拍我的肩头道:“别不开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 第一卷 第285章 有奖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替你报了平川市杰出青年企业家评选活动,刚才收到了邮件通知,哈哈,你成功入选了!半个月后去市里领奖,还有三万奖金呢!” 刘芳菲搂住我的脖子,开心地笑个不停。 杰出青年企业家? 我被惊呆当场,这太令人意外了。 “芳菲,我哪里就杰出了?你,不会贿赂了评委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 “切,贿赂评委?我也得认识他们才行。” 刘芳菲撇撇嘴,又歪头看着我笑道:“我们的企业虽然不大,但发展速度却是很多企业望尘莫及的,创造的利润更是惊人。 你当然很杰出,敏锐把握互联网商机,依托东安县,把生意做到了全国!” 一席话说得我热血沸腾! 环境的改变,让我渐渐褪去了稚嫩和懦弱之气,在朋友的帮助下,学会成长和壮大。 “芳菲,我觉得奖项应该属于你。”我由衷道。 “哈哈,我就当好你的管家婆,你才是我的骄傲。周岩,去领奖吧,这也是企业的荣誉,是政府对我们的认可。” 刘芳菲的俏脸在我的脖颈处,轻轻蹭了几下,留下一抹好闻的馨香,便笑着走了出去。 上学时我得过很多奖状,一面墙贴不下。 只是想不到,走上社会办企业的我,竟然也能拿到奖项,还是平川市杰出青年企业家,分量很重。 我的心情很激动,幻想着领奖的场面。 聚光灯下,我缓步走上高台,掌声热烈响起,连绵不绝,响彻整个会场。 那将是我的高光时刻! 对对,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付晓雅! 视频里的付晓雅跟我想象的一样开心,她夸我很棒,前程远大。 付晓雅还拿起手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云梦迪,小姨喊得很亲,还带着点撒娇,跟我认识满身臭脾气的叛逆女孩儿截然不同。 不知云梦迪说了些什么,视频里的付晓雅眉开眼笑,随后兴奋地告诉我:“小姨非常高兴,一直在夸你。她决定也送你一份奖励,五万!快快,把账号告诉我!” “我怎么能要她的钱?” 我愣住了。 “哈哈,这也证明云河集团没有选错合作伙伴,听姐的,不要白不要,反正她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 付晓雅在视频里,坏笑着冲我眨了几下眼。 “这……” “她又不缺钱!”付晓雅不以为然,又催促道:“别磨叽了,她会生气的。” 我将账号发给了付晓雅,没过十分钟,就收到了一条转账短信。 不是五万,而是五万八。 云梦迪多给了八千,凑个吉利数字。 对于我,这依然是个不菲的数字,也是温暖和关怀,我忙给云梦迪的手机发了条短信,“谢谢云姨!” “继续努力。” 可过了不到五分钟,云梦迪的手机号又发来一条短信,把我给惊呆在当场。 “周岩,一起去开房吧,我会让你快乐地死在床上!” 我有点懵了。 云梦迪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改了称呼,我可是一直把她当成长辈看待,她怎么可以约我去开房? “小岩,你表情很奇怪啊?” “收到奖励了,五万八。” 我挤出笑容,又问:“云姨在临州吗?” “在啊,晚上我们还一起吃饭,她明天要去首京市,参加全国十大企业风云人物的颁奖活动,她入选了。” 我闻言一阵惭愧。 云梦迪是全国十大企业风云人物。 而我是平川市的杰出青年企业家,中间差了不知多少个阶梯。 她去首京,约我开房干什么? 难道我也要去首京? 云梦迪不是这么草率轻浮的人,难道说,手机丢了? 忽然,我反应了过来! 这条开房的短信来自假基站,伪造了云梦迪的手机号,可能是那绰号独狼的女杀手发来的。 太可恶了! 我要是因为这条短信,冒昧跟云梦迪说错了话,一定会引发她的极度反感。 一时间,我的头很大。 独狼不同于阚山。 她很了解我,熟悉我的关系网,令人防不胜防。 这是个可怕的敌人。 次日上午, 我来到公司没多久,便接到了尚阳的电话,上来就是一顿呜嗷乱骂。 “楚海龙这个傻比蠢货败类,作恶多端,十八层地狱都容不下他,竟然舔着脸要去拜佛!臭不要脸的,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多肮脏,把佛像都给熏臭了!” “他去哪里拜佛?” “八佛寺。” “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踪他啊,听他一名保镖说的。” 我很惊讶。 尚阳太令我刮目相看了,他居然能够多次跟踪楚海龙,都不会被发现,莫非这小子穿着隐身服? “你是不是靠得很近?这非常危险。”我提醒道。 “哈哈,岩哥放心吧,我用声音放大器,网上买来的,能听几十米远,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尚阳哈哈一笑,非常得意。 竟然还有这种设备? 我忽然觉得自己跟尚阳比,就是互联网上的菜鸟。 “楚海龙带了几个人?”我问。 “就俩保镖,我琢磨着要不要跟踪过去,给他的越野车的车胎上,砸进去一根钉子。”尚阳又开始谋划算计楚海龙。 这孩子气性太大了,我急忙阻止:“你可消停点儿吧!”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尚阳语气无奈,又嘿嘿一笑:“岩哥,你胆子太小……” 不等我说他,尚阳就挂断了。 我确实曾经胆小怕事,但现在的我,能够勇敢面对很多挑战。 我立刻在网上搜索八佛寺,位于东安县和金源镇中间地带,安宁山西侧山脚下。 八佛寺,因陈列着八尊北宋鎏金铜佛而得名。 栽赃陷害一事后,我已经得知,目前陈列的都是仿造品。 我还从刘芳菲口中得知,寺院的法空方丈,正在闭关中。 查清楚地址后,我立刻招呼铁卫和破军下楼,开车前往八佛寺。 铁卫启动轿车,笑问道:“岩哥,你怎么也去拜佛?” 破军自作聪明插口道:“当然是求财求姻缘了!” “求个大头!”我翻了他们一记白眼:“我们去找楚海龙,对了,这事别告诉风哥他们。” “岩哥放心,规矩我们懂,你的事情我们不会说的,风哥那边也从来不问。”铁卫道。 “我们只听岩哥安排,一定守口如瓶。” 破军也连忙保证。 “等我跟风哥说一声,你们也正式加入周顺公司吧!”我正色表示。 “太好了!” “多谢岩哥!” 铁卫和破军都开心不已,他当然听说了,正式员工都发了新手机,这么好的福利,谁知道了不羡慕! 轿车飞快驶离县城,很快进入了乡路。 一个小时后,已经能够远远看到八佛寺的那座标志性的佛塔。 破军曾经来过八佛寺,地处偏僻,平日里没什么游客。 只有盛大节日,才会出现香火鼎盛的场面。 从乡路转入通往八佛寺的林间小路,又拐过一个弯,破军却骤然将车停住,骂了起来。 “槽,谁踏马这么缺德!” 第一卷 第286章 跪着扶起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路上横着一棵脸盆粗的大杨树。 几根断裂的枝条,还很新鲜,分明是刚挪过来不久。 横亘的大杨树将道路完全阻断,这就是不想让车辆通行,要去八佛寺,只能就此停车,步行前往。 就在这时,对面却驶来一辆白色越野车。 我认识这辆车,是楚海龙的,他已经从八佛寺回来了。 我并非想去拜佛,目标正是他。 竟然就在这里偶遇了。 我立刻下车,挺胸抬头,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前方。 铁卫破军左右跟随。 看见我,楚海龙也下了车,冲我抬了下手。 他的两名保镖也下来了,却是双手放在腰带位置,警惕地打量着我们三人。 隔着倒树,楚海龙不慌不忙地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才眯着眼睛问道:“周岩,你来干什么?” “找你啊!” “什么事?” “你过来,咱们聊一聊,你不该算计我。” 我冷着脸,心里相当不满。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小静的事情跟他说清楚。 我可不想照顾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又不是我妹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树林里传来。 楚海龙的脸色陡变,扔掉半截香烟,急急吩咐道:“有人来了,快去抄家伙什。” 楚海龙的两名保镖,脸色也很难看,急忙打开后备箱,取出三把雪亮的长刀。 两人各执一把,另一把扔给了楚海龙,被他一把接住。 突然想起还有我,楚海龙回头,焦急催促道:“周岩,你赶紧走!” 走不了! 脚步声逼近,足有二十多名壮汉,潮水般从小树林里冲了出来,很快便将我们六人给包围了。 铁卫、破军慌了。 急忙打开车门,拿出两把匕首。 低头看看自家短小兵器,再看看对面雪亮长刀,铁卫和破军互视一眼,脸上尽是懊悔之色。 就该备个大家伙! 我也是心脏狂跳,手术刀紧握在手中。 所有壮汉们都蒙着脸,只露着两个眼睛。 他们手里,不但有刀棒,其中两人还手持猎枪! 力量对比很悬殊,火力更是差远了。 “保护周岩!” 楚海龙吩咐一句,立刻纵身跳过倒树,来了我们这边。 他斜举着长刀,站在我的前方。 而他的两名保镖,快速移位来到我身后,将铁卫和破军也捎带护在其中。 “海龙,好久不见啊!” 话音落下,一名蒙面的魁梧男子,从树林里走出来,手里也是一把长刀。 楚海龙脸色阴沉至极,哼声道:“冷斌,蒙着脸,老子也认识你。” “哈哈,认识就好办事了。” 冷斌干脆扯下蒙脸布,可见左颧骨上方,一道醒目的伤疤。 “楚海龙,你的义和堂快完了,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把你的积蓄都转给老子,如果还能见面,我们照样可以把酒言欢。” 冷斌直接提出了条件。 黑吃黑! 我深感愕然,居然还遇到了这种事。 这伙人就是冲着楚海龙来的,不知道盯梢了多久,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他们想趁着义和堂没落,将楚海龙的财产席卷一空。 “别他娘的做梦了!” 楚海龙鬓角青筋暴起,怒吼道:“老子一个子都不会给你!谷爷的教训你都忘了?各有各的地盘,你他娘的越界了!” “你,有地盘吗?” 冷斌伸长脖子,狰狞大笑,又催促道:“别他娘的磨叽,否则,今天就把你们这些人,都埋在树林里。” “老子先砍死你!” 楚海龙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 对方人多势众,还有猎枪,形势危急。 我无意卷入两个帮派之间的斗争,还真是够倒霉的。 但我不想死在这里,即便不死,受伤也不值得。 冷斌志在必得,对楚海龙的叫嚣浑不在意,甩了下头吩咐道:“兄弟们,待会一起上,先把楚海龙身后那小子抓了。” 他看我赤手空拳,还被楚海龙护着,认定我很重要。 只要抓了我,就能让楚海龙立刻屈服。 我被激怒了,胸膛一挺,一字一句道:“你们敢碰我一根汗毛,都得跪着扶起来。” “吹牛逼!” 冷斌才不信,冷笑连连,刀背敲打着掌心,晃着膀子逼近。 “我有谷爷的江湖通告书,谁敢碰我,他绝不会罢休。” 我的一句话,让现场空气都凝固了,冷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楚海龙也是努力思索分析这件事的真伪。 我打开车门,单手从包里取出那份塑封的江湖通告书,拿在手里扬了扬。 冷斌脸上的疙瘩肉皱在一起,半晌才说道:“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老子怎么没听说过,什么江湖通告书?” “那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我讥讽一笑,将通告书甩飞出去,冷斌不敢怠慢,小跑几米,笨拙慌张的将它抱住。 唰! 此时冷斌和楚海龙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楚海龙刀尖对准了他,对方两个黑洞也对准了楚海龙和我。 冷斌看到通告书上的内容,面如土色,擦擦眼睛又看了两遍,这才诧异抬头盯着我。 “这,这是真的吗?” 他怕了! “废话!”我气势更强,压倒性的口吻冷哼道:“谷爷前一段过生日,刚给大家分了金条,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冷斌身体僵住了,他使劲打量着我,大概想起来谷爷身边有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体型跟我确实很像。 啊! 冷斌打了个寒战,拿着通告书的手,微微抖动起来。 我转头之时,看到了同样满脸愕然的楚海龙。 “周,周……” 冷斌结结巴巴,连忙低头看清楚名字,又冲我抱拳,“周岩,你是谷爷的人,拿着这份通告书,可以带人离开了。至于楚海龙,他不能走,我们远道而来,岂能空手而归。” “楚海龙是我的人!” 这次换我站在楚海龙的前方,怒目而视,“你动他,就是跟我过不去,跟谷爷过不去。他老人家虽然退隐了,却依然能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全部都变成残疾人。赶紧滚!” 谷爷的威名,令这些人畏惧,都不由向后退去。 次奥~ 冷斌龇牙咧嘴吐出个字,无奈下令道:“兄弟们,撤吧!真踏马玩不起了!” 围拢的壮汉们,几乎第一时间,都跑进了树林里。 “周岩兄弟,一场误会,还请不要告诉谷爷,对不住了!” 冷斌冲我抱了下拳,也迅速跑进树林里。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这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那棵倒树,没留下任何痕迹。 我将地上的江湖通告书捡起来,重新放进车里。 这次能够化解危机,全靠这张我讨厌的纸。 当然,我说出了谷爷生日宴会现场的细节,冷斌一行人更是深信不疑。 命运的安排更像是戏弄人。 这份通告书,原本以为用来对付楚海龙的。 却没想到,今天反而救了他。 “大家一起努力,把这棵树搬开。” 楚海龙将长刀扔给保镖,同时吩咐下去。 我也让铁卫破军过去帮忙。 我跟楚海龙来到树林边,他重新点起一支烟,幽幽道:“周岩,这次真的谢谢你。” “你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再说,你不也挡在我前头?” “保护你,就是保护我女儿,我很有私心的。” 楚海龙并不隐瞒。 “我也是为了你女儿,也有私心。” “小静她怎么了?” 楚海龙立刻紧张起来,比见到冷斌还不淡定。 第一卷 第287章 捅篓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孩子没事,但我不想当她的监护人,你在算计我!” 我极度不满的语气。 哈,哈哈! 楚海龙笑了起来,“周岩,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计较这些?” 屁话! 那只是权宜之计,我既不是谷爷的人,楚海龙也不是我的人! “拉倒吧!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自己还租房子,怎么照顾一个孩子?未来的时光里,多了这么一个拖油瓶,岂不是没了自由。” 楚海龙猛吸了一口烟,轻轻叹息:“说实话,我也没朋友,都是利益关系。”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不耐烦挥了下手,追问道:“就说小静该怎么办?” “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当然不会让小静拖累你。”楚海龙深鞠一躬,认真道:“我只相信你,你做事有底线。你接手小静后,送给一个可靠的人抚养就行,你总归有几个品质可靠的朋友,拜托了!” 唉! 我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就不该跑来找楚海龙。 “楚海龙,你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吗?”我直接问道。 “没有!” 楚海龙摇头,“李钟雷和季向北都知道我很多事情,他们在局子里熬不了太久,早晚会供出来,那就是我的末日。” “你来拜佛求保佑?”我问。 “我知道自己不得好死,只是祈求诸佛,保佑我的女儿,让她健康成长,不要被人欺负……” 说起这些,楚海龙眼中又有了泪光,又双手合十,虔诚看天:“我还祈求诸佛,不要将我的一身罪孽,施加在孩子身上,她是无辜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临时抱佛脚吧! 我极度鄙夷:“求佛不如求我,我会保护她。” 扑通! 楚海龙突然双膝跪倒,郑重地朝我磕了三个头。 我吓了一跳,嫌弃道:“真膈应人,快起来。” “我在拜你,对,佛不如你可靠。” 楚海龙笑着起身,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起身后认真道:“周岩,你今天捅了篓子。” “不就是那个冷斌吗,他不敢动我的。”我不屑道。 “韩风退出江湖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我能被他算计,就是一念之仁,潜意识里还记得他的提携之恩。” 楚海龙又问:“你认识林方阳吧?” “认识。” “他跟谷爷之间暗斗很久了,都想彻底统领平川的江湖,但表面上却装着和气,像是朋友一样。你这份江湖通告书,证明你是谷爷的人,而且,还可能是接班人,林方阳一定会针对你。” “不是,我怎么成了接班人?” 江湖上的是非我都不想掺和,当然也绝不会接谷爷的班,简直莫名其妙。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站在谷爷身边的人,接受大家的叩拜。这个信号太强烈了,前所未有。 私下里大家都在嘀咕,那人到底是谁,真没想到啊,竟然是你。”楚海龙轻轻摇头。 “我对江湖才不敢兴趣,都不是风云堂的成员。” “江湖很复杂,身不由己。” 楚海龙大有深意,又提醒道:“林方阳的心机,不是我们这些草莽之辈能看透的,你玩不过他的智商。而且,他势力很大,关系复杂,非常可怕。” “你也在他身上吃过亏吧?”我问。 “我在平川的产业都被他给收了,打了个欠条,踏马的,跟明抢也没什么区别。”楚海龙忍不住骂道。 “谷爷不管吗?”我诧异道。 “你也不了解谷爷,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楚,不会因为我这点破事儿,跟林方阳彻底撕破脸。” “楚海龙,你觉得,谷爷为何要选中我?其实我们不熟,没见过几次面。” “不知道!” 楚海龙使劲摇头:“恕我直言,我觉得你聪明有余,胆识不足。而且,你不够坏不够狠,难以在江湖立足。” 倒是肺腑之言! 我没有生气。 “但你也有出奇的运势和魅力,身边凝聚了很多人,对付你也不容易。”楚海龙苦笑摇头,“韩风那个兔崽子,真是够幸运,能跟你成为兄弟。如果让我早点遇到你,或许,就不是今天的结局了。” 一声叹息后,楚海龙转身走向了他的那辆越野车。 倒树已经被挪到路边,一辆三轮车飞驰而来,穿行而过。 开车的农民不认识我们,也不懂畏惧。 只听他一边开车,一边高唱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那一种……” 正是那首《霸王别姬》。 楚海龙笑了,也不由放声高唱:“我心中,你最重,我的爱,向天冲,来世也要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农民停住了三轮车,转头看过来。 我读懂他眼神里的含义,怎么就遇到了一个精神病。 我不由笑了起来。 越野车擦身而过,坐在后排的楚海龙,朝我挥了下手,忽然单手捂住了脸,肩膀抖动。 我也走向自己的大众车,坐在后排微微闭上眼睛。 “岩哥,还去拜佛吗?”铁卫问道。 “不去了,回公司。” 铁卫利索地将车掉头,沿着原路返回。 他以为我在睡觉,特意将车开得很慢,避开颠簸,直到中午时分,才重新回到了星海大厦。 “今天的事情,跟谁也不要说。” 我叮嘱一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可能是个谷爷的接班人! 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回头想想,谷爷为我所做的一切,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谷爷没有明说,我当然也谈不到拒绝。 我很后悔。 就不该跟常勇一起,去参加谷爷的狗屁生日。 今天也不该说出,我就在谷爷的生日宴会上,让他们猜到谷爷身边的人就是我。 楚海龙提醒,林方阳可能会因此针对我。 事实上,他一直在针对我,还无耻地开出一个亿的彩礼,迎娶他的垃圾女儿于晴曼。 千头万绪,我也理不清。 最终也只能安慰自己,命运的齿轮如何转动,没人知道。 或许某一天,这些纷扰都会烟消云散。 就像是今日的楚海龙,穷途末路,也只能唱起悲伤的歌。 他终成一个名字,一个符号,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中。 随着敲门声。 常思思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份盒饭。 我看见她,却不免慌张。 那天我口不择言,说了跟她在处对象,生怕她揪着不放,骂我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做什么亏心事了,神情这么古怪!” 常思思一边将盒饭推给我,一边不解打量。 “没事,昨晚没睡好。”我胡乱解释着。 “切,肯定心里有鬼。” 常思思的眼睛洞察秋毫,忽然坏笑道:“周岩,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周身一颤。 第一卷 第288章 背景强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啊!” 我强装镇定,却不免眼神躲闪,心头一只小鹿砰砰乱撞。 常思思犀利的眼神再次扫过我的脸,笃定道:“根据我的判断,你这种情况,多半是网恋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就放心了! 常思思这么说,那就是常勇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被叫去接受调查。 她也不知道,我当场说跟她正在谈恋爱,常勇还有模有样跟我提及了彩礼! 心里有了底,我淡定下来:“我才不会网恋,不认不识的,谁知道对面是不是个大妈!” “哈哈,难说是个没牙的老太太,小伙子,俺还是能吃冰棒的。” “别这样好不好?”我皱起眉头。 “那就是个大爷!小伙子,咱就喜欢你这样式儿滴!” 常思思不顾我的白眼,一阵大笑,帮我打开盒饭,递来了筷子。 我们就在办公室里,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放松地聊着天。 常思思是刘芳菲叫来的,送她一部员工福利的新手机! 开心收了。 聊起学习情况,常思思傲气宣称,已经强横地挤入全班前五! 还跻身学校名人之列,比年级前几名的风头都盛。 家里的墙上,更是第一次有了“学习进步标兵”的红色奖状。 常思思告诉我,父母对她充满信心,建议她报考平川医科大学的法医学专业。 对此,我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常勇一家人本就来自平川市,也一直盼着能回去。 上次云梦迪请客时也提起过,要帮助常勇重回平川市,登上更高的工作岗位。 “周岩,把公司搬到平川去吧!” 常思思建议,冲我眨眼坏笑,“到那时候,咱们还能经常见面,找你蹭饭。” “我……考虑一下吧!” 我竟然没有拒绝。 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很强的分别心。 当初,于晴曼就让我报考平川大学,我带着很大的抵触情绪。 而常思思让我去平川,我竟然有些动心了,甚至脑海里已经开始有了下一步的规划。 “有什么好考虑的呀!” 常思思继续诱惑我。 “我外公在平川市有个庄园,很漂亮的,花草树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还可以钓鱼呢!等我带你去玩,咱们在草地上露天烧烤,唱卡拉OK!” 我被震惊到了。 实在估计不出来,在平川市这种地方,庄园的价值到底有多高。 “外公是个富豪吧?” 我语气里带着艳羡,说完又觉得不对,常思思的外公分明是个大官。 “嘿嘿,外公挺简朴的,蛮和气的小老头。但我外婆家底殷实啊,所以舅舅就特别有钱,他在首京管理一家大型集团,经常出国考察,有时候还坐专机呢!” 常思思骄傲地炫耀着。 我无语了! 第一次了解到,常思思的家族背景,居然这么强大。 “你家也不弱。”我笑着恭维一句。 唉! 常思思无奈耸耸肩:“都怪我爸太清高,明明是个倒插门的女婿,还非要自强自立,搞得和家里关系很微妙,我们就只能窝在东安县混日子。” “我倒是觉得,常局长品质令人敬佩,两袖清风,高风亮节。” 我发自肺腑道。 很明显,只要常勇肯低头,一定是要什么有什么,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切~ 常思思又是不屑轻哼:“周岩,你可不能学他,自尊不能当饭吃,发展自身才是硬道理。” “嗯,你先努力发展自身,金榜题名。” “找打!” 常思思佯装举起小拳头,我躲闪求饶的可怜样子,又逗得她一阵大笑。 用餐后,常思思一手拿着新手机,肩头挎着一大袋子猫粮猫零食猫玩具,就这样斜着身子,开开心心地满载而归。 我说让人送的,但常思思没答应,要骑自行车把东西送回家再去上学。 车接车送的,多影响校名人的伟岸形象! 我再度无语,又觉得她率性可爱。 下午, 周顺公司管理层召开例会,总结近期工作情况,共商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生强厂提供了两款新产品,宠物肉条和宠物湿粮。 宠物肉条就是一种宠物零食,用于对宠物听话的特别奖励,能增加主人和宠物的互动亲密度。 价格上要比宠物粮食贵两倍左右,因为成本也更高。 我认为这款产品很有市场。 随着大家的生活质量提升,宠物在家庭中的位置,早就发生了角色转换。 宠物自认为它才是主人,而饲养者也将它们惯得不像样子。 总之,人们在宠物身上,是舍得花钱的。 宠物湿粮用于年纪较大,牙齿情况不佳的宠物,以猫咪为主。 这款产品也很有市场,养了七八年以上的猫咪,感情上就是家庭成员。 主人们恨不得能嚼着喂养,湿粮正好适合。 大家纷纷举手表示赞同,两款新产品即将上线。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办公室,接到了叶子的电话。 “周岩,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事情?”我反问。 “我们的项目经理高云,正追着我的脚步赶来,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她很有兴趣的。” “我不想当演员,也不是那块料。” “不当演员,咱们也可以合作。” “怎么合作?” “简单啊,比如,你们可以在宠物食品的包装上,给我们的影片打广告。我们也可以在影片里,植入猫咪吃猫粮的镜头,包装袋上就是你们的产品。” 这种广告模式别出心裁,传播面也非常大! 我动心的同时,也提高了警惕。 叶子穷追不舍,像是急着给我送钱一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与其被动猜测,不如一探究竟! 我身经百战,如今已经是胆壮心雄,不再是当初懦弱怕事的少年。 我佯装感兴趣,答应了下来:“倒是可以尝试下。” “这就是互惠互利的模式,对彼此都是机会,晚上八点,你来东安酒店308房间,跟我们的项目经理当面谈一谈吧!” 叶子报出了房间号。 “不能明天在公司谈吗?”我问。 “高经理明天一早就走,还有去平川市。周岩,你在担心什么?”叶子不解。 “好吧,晚上我去拜访下高经理。” “呵呵,我给你介绍合作项目,有什么好处吗?”叶子坏笑着。 “如果成了,一定不会亏待你。”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叶子挂断电话。 要不要告诉刘芳菲一声? 我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刘芳菲对叶子没好感,她如果知道,一定不会让我去的。 当然,安全无小事,我必须带着两名保镖。 下班后,我和保镖们一起,就在路边小店里吃了饭。 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赶往东安酒店。 叶子就在一楼大厅等候,黑色皮装打扮,越发显得身材火爆,总会让人的眼神忍不住多驻留片刻。 看到我和保镖走进来,便笑盈盈地迎了过来。 叶子啧啧有声,赞叹道:“呵呵,越看越觉得你很帅,皮肤光滑,状态不错。” “你也很美,黑色衣服都能让你穿出色彩来,很亮眼。” 夸人我也会,夸叶子的话,也带着几分真诚。 因为这张脸很像付晓雅,就像我在当面夸她。 “大姐姐,举起手来!”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第一卷 第289章 她跑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名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套得体小西装,举着玩具手枪跑了过来。 可能第一次有这么酷的玩具,小男孩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哈哈! 叶子笑了起来,配合的双手举过头顶,“小英雄,姐姐投降了!” “不要跑,嘭!” 小男孩瞄准叶子,手指抠动了扳机。 咔! 一枚塑料子弹飞了过来。 近在咫尺的叶子,却是身体后仰,腰肢扭摆成不可思议的弧度,轻松躲开了。 “打不着,小笨蛋。” 叶子继续大笑,还朝着小男孩竖起小手指。 一名中年妇女跑了过来,拉住了小男孩,责怪道:“小豪,怎么又淘气了?” 随后,中年妇女又对叶子表达歉意,“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都怪他爸爸,整天跟他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没什么,很好玩。” 叶子淡定道。 我却不淡定了! 叶子刚才躲避子弹的动作,显示出她武功不俗,绝不是铁卫、破军的身手能够相比的。 她,是个危险人物。 “周岩,请吧,高经理正等着呢!” 叶子做出个邀请的手势。 “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儿要处理,最多二十分钟,让高经理再等一下吧!” 我一边道歉一边转身,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叶子俏脸猛沉,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她一点都不像付晓雅了。 “周岩,你不能这么失信。” “二十分钟都不能等吗?” 我不悦地反问。 “好吧!快去快回。” 叶子不耐烦甩了下手,掉头走了。 出酒店上了车,开出去不远,我就让铁卫将车停在路边。 拿出手机,我立刻打给了秦所长。 “周岩,有事吗?” “秦所长,请帮我个忙,查一下东安酒店308房间,到底住着谁。” “好!稍等。” 秦所长挂断,五分钟之后,便打了过来。 “查到了,登记的名字是付晓雅。” 绝不可能! 我震惊在当场。 叶子虽然跟付晓雅长得很像,但绝不是付晓雅。 付晓雅正在临州,怎么可能突然回到了东安。 叶子到底是谁,她想要干什么? 我着急了:“她一定用了假身份证。” “应该是吧!对了,她退房了,住了四个晚上,现金结账的。” 秦所长说完又解释道:“周岩,这种事警方通常不管的,最多给酒店开个罚单。” “谢谢!” 我挂断电话,立刻打给叶子,不出意料地关机了。 这时,一辆粉色的超跑,骤然从身边疾驰而过,速度快得令人目眩。 是叶子的车,她走了! 不,是逃跑了。 回头想想跟叶子接触的整个过程,她以星探的身份出现,又是选演员又是谈合作,终极目标,就是想把我骗进她的房间。 所谓的高经理,子虚乌有。 影视公司,也是假的。 她……是独狼! 陈雪消息里提到过,独狼很自负,喜欢把男人弄进屋里,捆绑吊起,将血放光。 我还是太过自负了,以为带着保镖就万事大吉,以叶子的身手,他们肯定会被轻易放倒。 独狼擅长易容术,为了吸引我,她故意化了个跟付晓雅很像的妆容。 不得不说,从一开始,我就被她打动了,潜意识里,也愿意和她接近。 要不是小男孩射出的塑料子弹,让叶子本能展示出功夫,令我彻底打消了最后一丝幻想,可能就真中了圈套。 然后,被关在酒店房间内,吊打放血…… 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的冰冷,意味着严冬已经提前到来。 没再犹豫,我又打给刘队长,简要说明情况。 我强调,这女人开着粉色超跑。 刘队长让我回家歇着,他会立刻做出部署安排,先不管叶子是不是独狼,先带回局里询问一番。 伪造付晓雅的身份住店,就可以拘留了。 铁卫开着车,将我送回家里。 他们要在门口守着,我没答应,不必这么辛苦,家里是安全的。 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了杯茶。 我依然心有余悸,好险! 差点就着了独狼的道。 我能够逃过一劫,也是源自于独狼的执念和自负。 她坚持捆绑吊起放血那一套杀人手法,认为那么做非常酷。 否则,我几次跟她近距离接触,如果她突然发起袭击,怕是我的小命早就没了。 这匹凶残狡诈的母狼,让人不寒而栗。 这晚,我做了噩梦。 我梦见了叶子,她笑吟吟向我走来,突然化作一匹凶狠的母狼,猛扑了过来。 我想要在旷野里拼命奔跑,但步伐沉重,很难迈开。 母狼在身后狂追,深红的眼睛闪动着恶魔的光芒,血色獠牙几次都差点扯下我的皮肉。 啊! 梦中惊坐起,我看向了视频。 付晓雅正在安静地睡着,嘴角微微勾起,倒像是做了美梦。 付晓雅不是叶子,她比叶子更漂亮。 叶子盗用付晓雅的形象,无耻恶毒! 我胸中有怒火燃烧,这就是对付晓雅的亵渎,不可饶恕。 次日上班后,我才接到刘队长的电话。 非常遗憾,出动了一批警力,并没抓到这个叫做叶子的女人。 刘队长跟我的看法一致,她可能就是独狼。 这人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是个难以对付的狡猾凶兽。 那辆跑车在郊外发现了。 车上没人,甚至都没发现指纹。 “她连车都不要了,太有钱了吧!”我很惊讶。 “不是那样,警方追踪了车牌,这辆车的产权属于平川市的一家婚礼公司。刚才联系过这家公司,对方讲,那个叶子以付晓雅的身份,以每天一千的价格,租了一个星期。”刘队长解释道。 “这么贵的车,就随便出租了?”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还伪造一套平川市的房产合同,作为抵押,顺利把车开走了。” 刘队长继续解释,“还好,她没把车开到河里去。否则,这家公司的损失就大了。” “她有手机。” “路边买的卡,没登记姓名,恐怕早就扔了。” “她大概率还在东安县。” 我郁闷地叹了口气。 “我也这么认为。” 刘队长赞同我的判断,“她就是奔着你来的,岂能轻易离开。她的化妆术很高明,我怀疑她对外的真实身份,就是一名高级化妆师。 目前不知道她的真容,警方也无法别特关注。” “她有一对小虎牙!” 我又提供了一个线索。 “你见她吃过东西吗?”刘队长反问。 “没有!” “虎牙也可能是假的。” 刘队长做出判断,又提醒道:“通常来讲,体型和个头很难短期内改变,遇到类似的女人,少接触吧!” 刘队长的话不全对,他不太了解女人,我也有自己的判断。 第一卷 第290章 瞒天过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对一个疯狂的女人而言,对身体的改造,是不惜代价的。 胸能够垫上东西,屁股也是如此。 个头能通过鞋子增减。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叶子较粗壮结实的大腿。 很白,富有弹性,怕还不会轻易展露。 接触好几次,我对这名女杀手,竟然一无所知。 这女人实在太高明了。 “刘队长,季向北那边有结果吗?” 我问到另外一件事。 “季向北也相当顽劣,说不认识舒圆,也不交代楚海龙的事情,正在死扛。 越是这样,就说明其中一定涉及大案,他熬不了多久,快交代了。”刘队长冷哼。 “李钟雷呢?” “交代了一些事情,涉及重大,先不跟你说了。” 刘队长有所保留,“兄弟,就告诉你一句,楚海龙跟义和堂都完了,马上就要全面收网。” 楚海龙也是这么预感的,才把女儿交给了我。 斗争的结局,通常都是以残酷收场。 我不可怜楚海龙,却可怜他的女儿小静,就要失去生命里最有力的依靠,暗夜里醒来,会不会哭着寻找爸爸。 上午十点, 我来到了龙宫夜总会,找到了韩风,恰好老黑也在。 “兄弟,快坐!” 韩风给我递来一杯茶,热切地询问:“盘活风云武馆,兄弟是不是有了好思路?” “没有!” 我摇了摇头,坦言道:“前几天云梦迪来过,我跟她交流过此事,她表示并不着急,也不想盈利。还说投资花完了,可以再投。” “真是有钱人。” 韩风感慨不已,如此倒也释然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我认为,云董另有打算,只是不说。”我提醒。 “不管她怎么想,我还是会培养出一批有功夫的学员,不能让钱都打了水漂。” 老黑倔强表态。 “老黑的脾气,也是很较真的啊!”韩风笑道。 “黑哥,再等等吧!” 我劝说着,“云董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不会任由武馆赔钱的。” “但愿如此吧!” 老黑闷闷回了句,韩风侧重效益,他不同,更在意武馆成果。 “过来找两位哥哥,商议一件事,我想让铁卫和破军,落在周顺公司的名字,成为正式员工。” 我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 “兄弟,这又是何苦呢!” 老黑摆摆手,解释道:“他们的工作档案都在武馆,每月三千,也不算多。” “就是,省下的还不是你的钱。”韩风也附和道。 “每个人都在追求归属感,两人工作认真负责,屡次陪我冒险,他们更适合加入周顺公司,享受福利待遇,也有更好的前途。” 韩风眼神不善,“兄弟,是不是这两个家伙,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 “没有,是我的想法。” 韩风看了看老黑,迟疑片刻,还是答应道:“那就按兄弟说的办,让他们加入周顺公司。这俩兔崽子倒是有狗命,摇身一变成了白领,一定乐颠了。” “兄弟,我知道你重情义,但保镖就是保镖,不能惯着,必须遵守规矩。”老黑提醒。 “我懂!” …… 正说着话,传来敲门声。 老黑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一名耷拉着脑袋的西装男人,眼熟的很,正是彭轩。 他之前是夜美KTV的总经理,现在是东苑茶庄的老板。 他怎么来了? 我正疑惑,韩风却拍腿大笑:“彭轩,快进来吧。对了,带没带你那天价茶叶啊?” “带了!” 彭轩答应着走进屋内,将两盒所谓的好茶,小心地放在了桌上。 韩风瞥了眼茶盒,身体放松地往后一仰,抽了口烟,不屑朝着彭轩吐了过去,“知道为什么找你过来吗?” “不知道!” 彭轩摇头苦笑:“风哥派那么多人去请,也不敢不来啊!” 我听懂了! 韩风派出手下,直接把彭轩给弄来了。 这太唐突了,完全是江湖流氓的作风,他到底改不了本色。 然而,我理解错了。 韩风从桌下,拿出一个本子,直接摔在彭轩的面前。 彭轩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身体不受控的颤抖。 这是个账本,也是复印件。 上面一条条写着,茶叶是如何销售出去的,几斤几两,什么时间。 绝大部分都是楚海龙购买的,又把高额的利润提走了。 这不是茶庄的真实账本,而是彭轩自己私下记录的,担心某一天东窗事发,解释不清这笔糊涂账。 “告诉你吧,我找人在你店里翻出来的。” 韩风满不在乎,“你踏马好大胆子,竟然帮着楚海龙洗钱,不知道这是要蹲大牢的吗?” “风哥,我也是情非得已,总要养家糊口。” 韩风皱眉摆了下手,教训道:“不是告诉过你,跟着楚海龙混,没有好下场吗?” “我知道,但那天在工商局门前,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想了俩晚上,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照做了。” 彭轩可怜巴巴地搓着手。 韩风神色一滞,“我说什么了?” “风哥指点我,三十六计第一条。” 彭轩强调,又认真分析道:“我就觉得,按照楚海龙的要求,低调地开个茶庄,这一招瞒天过海也算是玩得不错。唉,兵法不是谁都能用好的,还是栽了。” 嘶~ 韩风小手指使劲挠挠头,转头小声问道:“第一条是瞒天过海吗?” 我跟老黑都点了点头。 “走为上是第几条?”韩风又问。 “最后一计。”老黑搓了下鼻子。 搞反了! 韩风老脸一红,咳咳,嘴硬的争辩道:“我说的是倒数第一条,就是让你跑啊!你他娘的根本没用心听!” “是,我耳朵塞鸡毛了!” 彭轩沮丧道歉,又问:“风哥,你到底想怎么处理我?” “你说呢?”韩风反问。 “我可以走为上,把茶庄转到风哥名下,但里面只有茶叶,没有多少现金。楚海龙把钱周转一下就立刻提走,他也防着我啊。” 彭轩一脸苦涩。 “放屁,老子怎么可能稀罕你那个破茶庄。”韩风骂道。 “请风哥明示,这回我一定用心听,认真领会。” 彭轩带着哭腔鞠躬,彻底怂了。 韩风又在桌下,拿出了一个账本,并非复印件,扔在彭轩的面前。 “这次,懂了吗?”韩风大有深意点拨。 “不懂!” 彭轩摇头,愣愣问:“又是三十六计的哪一条?” “槽,你踏马真是笨死算了。” 韩风气的直拍桌子。 第一卷 第291章 去日苦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彭轩,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立刻拿着账本去投案自首,坦白一切罪行,争取宽大处理。”韩风命令道。 彭轩面如死灰,对他而言,这将是难逃的牢狱之灾。 “风哥,我……” 彭轩的话刚一出口,就被韩风不耐烦地打断了。 “彭轩,不用说了,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别想耍滑头,我这里还有复印件,对了,投案后别提老子。” 彭轩长长叹了口气,颤抖着手拿起账本,拖着如同戴着镣铐的沉重步伐出去了。 “风哥,他不会中途跑了吧?”我问道。 “兄弟们一路护送,这货插翅难逃。” 韩风哼了声,跟着就大笑起来,“哈哈,楚海龙的末日来了,东安县今后就是咱们兄弟的天下。” “恭喜风哥!” 我冲着韩风抱拳道贺,意料之中的事情,并不兴奋。 反而,看到韩风得意扬扬的样子,我却不由升起了担忧。 韩风取代楚海龙,风云堂取代义和堂。 东安县的江湖格局变了,却似乎又没怎么变。 “我们兄弟三人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坐稳了这一块地盘,太不容易了。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韩风感慨地拽了句诗,揉了揉湿润的眼角,又说:“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是亲兄弟,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恭喜老韩!” 老黑也起身抱拳道贺。 我觉得老黑的笑容很假,也理解他的担忧。 老黑毕竟是坐过牢的,他也担心某一天,风云堂会失控,重新成为人人讨厌的江湖势力,他更不想重新踏入监狱的大门。 再待下去,没准韩风就要拉着我正式拜把子了。 我推说公司那边还要接待客人,告辞后快步离开了龙宫夜总会。 回到公司后,我找到刘芳菲,希望能让铁卫和破军正式入职周顺公司。 刘芳菲非但不反对,还很高兴,早该这么做! 她一直认为,公司的员工结构就应该纯粹,不该有其他公司的员工,还在此长期驻留,不利于统一管理。 商议后的保镖工资,每月三千八,年终有奖金。 随后,铁卫和破军便到人事部,正式办理了入职手续。 他们顺利领到了新手机,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生活中也没几个朋友,两个人傻呵呵地互发了几条短信,还通了一段话。 下午,一个熟人来到了周顺公司,刘芳菲的父亲刘子文。 他已经出院了,但身体还很差,脚步迟缓,喘气声很大,胖脸上却始终带着笑。 刘芳菲像是个孝女,热情地接待了刘子文。 父女二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很久,偶尔还能听到刘子文开心的笑声。 刘子文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让他进来了,刘子文坐下来,面带微笑地感激道:“周岩,谢谢你给了我女儿这么多,也改变了她。” 刘子文错了! 刘芳菲并未改变。 直到今日,她依然强烈记恨着刘子文,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的。 我当然不会点破:“芳菲一直很优秀,是个商业奇才,也是我们公司的中流砥柱。” “哈哈,她这一点儿很像我。” 刘子文厚颜无耻地笑了,又换上诚恳的神情,“周岩,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都是徐丽挑拨的。” 我顿时冷下脸来:“你没再联系徐丽吧?” “没有,没有。” 刘子文连忙摇头,苦笑道:“我现在身体,没个两三年的休养,是不敢再碰女人了。” “以后也不要联系她。” “放心吧!” 刘子文信誓旦旦,语气里还带着点嫌弃,破了相的徐丽,他这个病弱也瞧不上。 “对了,你跟张义的关系怎么样?”我问起此事。 “还行吧!” 刘子文言辞躲闪,解释道:“以前在一起打过牌,各有输赢。” “李奇虽然进去了,但等他出来后穷困潦倒,没准还要借那件事,继续起诉我和芳菲,张义就是这么说的。” “槽,我第一个不答应。” 刘子文瞪起眼睛,坦言道:“起诉书上的四个证人,都是我找的,现在全退出了,李奇和张义还能告个屁啊!” “张义这个浑蛋,接了大福的案子,还想起诉芳菲,没准儿还是刑事自诉,要把芳菲给扔进去。”我再次提醒。 “王八蛋!” 刘子文气得破口大骂,情绪激动引发身体不适,额头都冒出了细汗:“敢算计我女儿,老子踏马弄死他!” “刘总,别激动,你找时间劝劝张义,停手吧!我们又没抱他家孩子下井,怎么还没完没了。”我说。 “好,他要是敢继续折腾,别怪老子对他不客气。” 刘子文脸上掠过一丝狠辣。 等刘子文走后,刘芳菲便来到我的办公室,很开心的样子。 “芳菲,忽悠了你爸,就这么高兴?”我打趣道。 “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刘芳菲伸出小手,继而使劲握住,发狠道:“早晚,我会亲自把他给捏死,听他发出无助的惨叫。” 我知道劝不动,那就随便她吧! 刘芳菲讲,她打算给周顺公司的员工们,定制一批胸牌,进一步增加员工的归属感。 胸牌打算用纯金,但造价并不高。 作为特殊金属的黄金,具有很好的延展性,两克就足够厚实了。 制作胸牌的项目,刘子文承包了,不收费用。 他愿意将这批黄金胸牌,无偿送给周顺公司。 “芳菲,这不行,不算工费,实际造价也得五六万。”我皱眉道。 “反正不花公司的钱,不要白不要。” 刘芳菲不以为然。 我觉得刘芳菲没算清楚这笔账,提醒道:“你不是打算接管刘子文的财产吗,说到底,还不是花你的钱。” “他一时还死不了,难说他活着的时候,又把财产给了哪个狐狸精。” 刘芳菲双臂交叉,哼笑道:“对待这种恶人,能抠就一点是一点,不用客气的,早晚都给他抠光。” 刘子文有这样的女儿,是他人生的悲哀! 我答应下来,那就制作胸牌,纯金的本就有价值,想必员工们都会很珍惜。 我默默将这笔账记下来,今后一定要找机会,回报在刘芳菲的身上。 “周岩,我打算去医院看看大福,好久不见了。” 刘芳菲的话,让我一时间搞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卷 第292章 布娃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见我迟疑,刘芳菲笑着问道:“怎么了?” 看着她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我有些不高兴,皱眉道:“芳菲,大福没什么错,你不能再折腾他了。” “当初他在公司,你可是很讨厌他的。” “这是两码事!” 看到我真生气了,刘芳菲叹口气:“说实话,大福到了今天的境地,我的心也不好受。他的性情单纯,有时也很善良,是我的错,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去利用他。” 这些话从刘芳菲的口中说出,倒是令我难以置信。 “是心里话!”刘芳菲强调。 我很欣慰,看到了刘芳菲良知的一面。 她眼中并非只有利益,能分得清忠奸善恶,是非曲直。 “芳菲,即便想去探望大福,也得能进去才行。” 我跟韩风去过第四医院,那个地方管理很严格。 刘芳菲笑了:“我跟大福的主治医生在电话沟通过,她同意去探望。” “这不合规矩。” “我说大福跟我很熟,以前总在我的办公室里坐着吃糖,还帮我打扫卫生。这位林医生认为,接触熟人,有利于大福的康复,有限定条件,只能隔着窗户。” “好,我陪你一起去。”我起身道。 “有劳了!” 刘芳菲送给我一个拥抱,我却感觉她身体有些僵直,似乎为了这趟探望感到紧张和不安。 下楼后,我和刘芳菲坐进车里,直奔东安县第四医院,精神康复中心。 一路上,刘芳菲都没怎么说话,目光一直看着窗外。 她的心情很复杂,想去又不想去,情感上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医院。 身穿白大褂的林医生四十出头,是一名身材微胖的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带着知性和干练。 “芳菲,你来了!” 林医生笑着打招呼,等刘芳菲靠近后,还亲昵拉了下她的手,像是跟刘芳菲很熟络。 “林阿姨,给你添麻烦了。” 刘芳菲同样很热情。 “这位小伙子是……” 林医生看向了我,我连忙上前,说了句林医生好。 “我男朋友,周岩!”刘芳菲介绍。 我心头一紧没有反驳,刘芳菲也是很要面子的,她想怎么说都随她吧! “小周,芳菲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陪着她。”林医生认真叮嘱。 “林医生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说这话时,刘芳菲看着我笑了,像极了恋爱中的幸福女孩儿。 林医生也满意点点头,随后介绍起大福的情况。 “病人的情况很特殊,身负伤人案。他的情绪不稳定,具有突发性的攻击行为,警方特别安排过,只能住特殊房间,你们接触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 “请放心,不会给您添乱的。” 刘芳菲满口答应,又问:“我给他带了包糖,能交给他吗?” “可以!” 林医生答应着,前方带路,穿过一段迷宫般的走廊,又打开一扇铁门。 “最里面那一间,有什么不妥,立刻给我打电话。” 林医生再次叮嘱,等我们进去后,又把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这段走廊里,大约有十个房间,房门全部上锁,铁栅栏的小窗户透着些昏暗的光。 我朝着一个小窗户看过去,里面是个不穿衣服的老头,正跪在墙角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另一个房间里,坐着一名头发乱糟糟的妇女,双手在面前摆弄着,模拟着穿针引线的动作。 还有个房间里,一名赤膊的中年男人,正在做深蹲运动。 眼神瞥见我和刘芳菲走过,他立刻扑过来,双手握在贴栅栏的窗上,将门摇得哗啦作响,口中反复一个字,杀! 我惊得急忙揽住刘芳菲的肩头,却听到她一声轻轻的叹息。 终于,我们在最后一间铁窗内,见到了大福。 他穿着一套病号服,正抱着膝盖,坐在皮床上,看着斜上方的玻璃窗。 正有阳光照进来,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打下一条明亮的光带。 “大福!” 刘芳菲趴在窗口上,轻声呼唤。 大福转过头,呲牙笑了,他缓缓下床走过来,喊出两个字,“芳菲!” “大福,你怎么样啊?” 刘芳菲问道。 “每天吃药,苦,好多了。”大福张开嘴,指了指嘴巴。 “那给你糖吃。” 刘芳菲从包里,取出一包软糖,递了过去。 大福接在手里,忙不迭就打开,撕开糖纸,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脸上都是满足的笑意。 “大福……” “嗯?” 大福嚼着糖,抬头笑嘻嘻看着刘芳菲。 “你,受苦了!” 刘芳菲眼中有了泪光。 “很甜。” 大福又塞了一块糖,含糊道:“我想,吃盒饭!” “好!等大福好了,我给你订最好的盒饭。” “周岩!” 大福喊出我的名字。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想要到别处走走,听到后还是上前,抬手打了声招呼,敷衍道:“大福,你看起来像是好多了。” “芳菲是一只猫咪。” 大福指着刘芳菲,还做出轻轻抚摸的动作。 我不禁轻轻摇头,又说胡话。 可是,大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头咯噔一下。 “周岩,你要照顾猫咪,它没有人玩。” 这话里有暗示,大福是不是已经好了? 我盯着大福,他又在茫然四顾,眼神里依然写着呆滞。 “大福,我也经常下楼去喂猫,公司卖的就是猫粮。”刘芳菲笑道。 “黑蛋、花花、胖球、豆包……” 大福嘴里嘟囔着,那是他给流浪猫取的名字。 “都喂着呢!” “它们,不喜欢吃糖。” 大福挠挠头,“它们尝不到甜味,吃糖毛发会很差。” 我更加诧异,连忙问道:“大福,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大福没有回答我,又看向了刘芳菲,嘻嘻笑着:“你真美,像是画上的仙女。” “切,本姑娘天生丽质。”刘芳菲得意一笑,又说:“大福,看久了,也不觉得你难看,起码像是个男人。” “芳菲,对不起……” 大福低下头,突然决堤的泪珠成串落在病号服上,很快便打湿一片,“我,我不该说的,我怕挨打。” 刘芳菲露出惊慌之色,双手握在护栏上,瞪大眼睛颤声问道:“大福,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说,永远都不说,死也不会说。” 大福擦了擦眼泪,拿着那包糖,转身走向那张皮床,继而眺望着窗口,喃喃道:“有一只鸟儿,站在上面,它对我唱着歌。” “天上的雪悄悄的下,路边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布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 大福唱起了悲伤的儿歌! 我第一次知道,他竟然会唱歌,发音还很准! 我转头看向刘芳菲,却发现她潸然泪下,呆立在当场。 第一卷 第293章 互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芳菲,走吧!” 我拉了她一把,刘芳菲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大福,你,多保重啊!” 大福没有回头,只有肩头轻轻耸动。 走过这段走廊,刘芳菲淡定地拨通林医生的电话。 很快,林医生赶来开了门。 刘芳菲再次道谢后,我们便离开医院,重新坐进车里,返回了星河大厦。 一路上,刘芳菲更加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直到回到办公室,她才猛然扑进我的怀里,小拳头捶打着我的胸膛,哭泣道:“我踏马都干了什么?大福这个王八蛋,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记得,怎么可以这样!” 我也是这么认为,医院的治疗很有效果,大福正在好转,还正在装傻。 我抱紧了刘芳菲,安慰道:“芳菲,即便他好了,一切也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 刘芳菲泪眼婆娑,“那是什么地方,精神病医院,大福装不了多久就会被识破,他会重新回到警方那里,接受审讯。” “即便他说是你指使的,也没有证据。” “我这个办公室,经常有人来汇报工作,肯定有人看见过,大福在吃糖看画册,我的嫌疑是排除不掉的。” 刘芳菲苦恼不堪。 我愣了下,这件事不能跟员工们提前说,那等于不打自招。 “你放心好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定要保你平安无事。”我轻轻抚摸着刘芳菲的秀发,让她尽量平复下来。 “该来的,逃也逃不掉,走一步算一步吧。真要是进去,我心里也好受些。” 刘芳菲苦笑着感慨,这才从我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重新回到办公桌后方,打开了电脑。 “芳菲,你之前就认识林医生,对吧?”我问。 “打小就认识,她跟我妈是朋友。” 刘芳菲没再隐瞒,“我现在吃的进口药,就是她托关系帮我买的。如果没有她的帮忙,我一准活不到今天。” “我有种感觉,她像是早知道大福好了。” “可能吧!” 刘芳菲十指插入发丝当中,苦闷道:“她一直都很可怜我,可能有意困住大福,不让他出院,这让我觉得大福比我更可怜。” 这是一场注定的悲剧,“必有一伤”成为最好的结局。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刘芳菲,默默回到自己办公室,也有些心神不宁。 大福好了! 这就像是一把利剑,始终悬在头顶,没准哪天就会掉落下来。 但无论付出再多,我也要保护刘芳菲,坚定不移。 手机响了,是律师张义来了电话。 我拒听了,这货一准不会放什么好屁,听着也闹心。 没过多久,张义就发来了短消息:起诉进行中。 大福的家人,更不会轻易放过刘芳菲。 刘芳菲烦恼缠身,而我的危机比她更甚,而且来势猛烈。 夜半。 我正要睡觉,手机振动起来。 有人来电,屏幕上却没显示来电号码。 我知道这是网络电话,看了眼视频里熟睡的付晓雅,起身来到客厅沙发上,这才接通了。 “周岩,我是叶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话筒里传来个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噪音。 “好好说话。”我不耐烦道。 “哈哈,吓尿了吧!” 手机里的声音变了,清脆悦耳的女声。 “叶子,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我回去后扑了个空,敲门也没人开。” 我故意装迷糊,想听她如何继续演戏。 “别装了,老娘就是来杀你的。可惜啊,精心谋划这么久,就要成功了,被个拿着破枪的小逼崽子给搅和了。” “看你对那个小孩子很有爱心的。” 我妄想唤醒叶子的良知,她接下来的话就把我打回到了现实。 “小豪,对吗?”叶子哼笑:“我最不喜欢小孩子,也许等他长大了被吊打的时候,就会后悔当初不该把枪对准我。” 可恶…… 连小孩子都威胁! “独狼!”我沉声说出两个字。 “那是个绰号,还是叫我叶子吧!” “叶子,我们无冤无仇,相谈甚欢,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压住火气。 “你的命值钱啊,两千万,奋斗一辈子都赚不到。” 果然涨价了! 也可能原本就是这个价格,阚山和芙蓉只是接受了转包,价格打了折。 “看你出手阔绰,不像是缺钱的人。”我笑了笑:“叶子,要不咱们合作吧!” “合作个屁!老娘不是星探,你长得像娘们,不像明星!” 槽! 叶子的话很气人,女流氓的本性暴露,满口脏话。 “你听我说,合作就能赚大钱。” “说吧!” “我去找关系,开个死亡证明,你拿着去领赏。到时候,两千万咱们一人一半,怎么样?”我热切地询问。 “这,也行?”叶子惊讶的口气。 “行啊,我不介意装死一次,到时候你拿着钱远走他乡,逍遥度日。”我继续怂恿。 叶子沉默了,显然有些动心。 “你小子忽悠我,拿证明的时候,你一准报警把我给抓了。” 叶子恼火嚷嚷,又说:“不对,我不该能拿到死亡证明的,又不是你的近亲属。” 叶子凌乱了! 我不由大笑起来,叶子很聪明,但在金钱的诱惑下,又显露出弱智的一面。 “不,我一定要杀你,而且吊起来放完最后一滴血。”叶子凶狠威胁。 “傻比,接受悬赏杀人,你猪狗不如,丧心病狂。” 我也变了脸,开口就骂,“等老子抓到你,一定也吊起来打!先打烂你那张假脸,接着是假胸,再加上假屁股,看谁更狠!” “我的胸是真的!”叶子恼羞强调,却又暴露了身体特征,让我暗中窃喜,她又说道:“你不会有机会的,老娘杀你易如反掌。” “吹牛逼吧,老子才不会被你骗进屋里,老老实实吊起来。死变态,真踏马恶心。”我唾弃道。 “我一定能做到,必须把你吊起来,绑一个造型,否则誓不为人!” 叶子嘶吼。 “蠢货,拭目以待吧!” “槽,这么多警车,你是不是报警了?” “报什么警,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周岩,最近多吃点好的,多泡点妞,快活几天,等着上路吧!” “你也快死了,多找几个油腻大汉……” “滚!” 叶子骂了声便挂断了。 扔了手机,我有种酣畅淋漓之感,忍不住想笑。 面对这帮想杀我的歹徒,就该狠狠地骂他们,诅咒他们都不得好死。 阚山就遭了报应,死状凄惨。 叶子虽然如花一般美丽,却是一朵毒花,也要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臭烘烘的一团。 是的! 如今的我,变得戾气很重,也是被他们逼的,必须奋力抗争。 跟老子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次日上午, 我来到办公室,刚拿起今天的报纸,就看了一条惊群动众的消息。 第一卷 第294章 不想中间传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头版头条。 醒目的黑体字标题:警方开展“疾风行动”,保护一方安宁。 内容:昨晚,东安县警方汇合其他部门,连夜开展扫黑专项行动,以疾风骤雨之势,彻底扫平盘踞东安县已久的黑恶势力“义和堂”。 除主犯楚海龙畏罪在逃,其余团伙人员悉数落网。 警方已开通专线,征集该团伙的犯罪线索。 看完这条新闻,我呆坐当场,心中五味杂陈。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义和堂没了。 楚海龙竟然逃了。 他不是说,已经准备好要接受法律的严酷惩罚吗? 不出意外,韩风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哈哈,今天真是个大喜的日子,楚海龙跟义和堂都彻底完了,在这场斗争中,咱们获得了全胜,哥哥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韩风大笑着,声音真的哽咽了。 “风哥,楚海龙是一匹可怕的孤狼,他跑了,你可要注意安全。”我不由提醒。 “兄弟放心,我这边一级戒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个兔崽子要是敢靠近,那就是末日。” 韩风冷哼,又说:“兄弟,你也要注意安全,别让保镖离身。” 楚海龙不会攻击我。 因为,他把女儿交给了我。 我目前的最大危险,是潜藏行踪的独狼叶子,这女人执着地想抓了我,吊起来放血。 现在看,这女人的目标只有我。 谋害别人,她也得不到赏金。 我做出了决定,说道:“风哥,保护我家人的那些兄弟,都撤了吧!” “楚海龙还没抓住呢!”韩风不免担忧。 “他不敢在县城内活动,早不知道逃哪里去了。”我坚持道。 “好吧,我让老黑安排下去,人员都撤回来!其实,昨晚警方在抓人过程中,也对庄飞那些人起了疑心,都记录了名字。”韩风道。 “恭喜风哥,可以高枕无忧了!” “哈哈,彭轩的那个破茶庄,是压垮义和堂的最后一根稻草,坐实了楚海龙团伙的罪行。”韩风又是一阵大笑。 “风哥,让兄弟小心点儿,义和堂没了,还有龙虎堂。” “对,这个团伙更可怕,来去一阵风,至今没抓到影儿。” 提到龙虎堂,韩风的兴奋劲就消退大半,“就是不知道,少了义和堂这个靶子,龙虎堂又能怎么搬弄是非,嫁祸给风云堂。” “行得正,坐得直,咱们就不怕。” “兄弟说得有道理。” 韩风敷衍一句,挂断了手机。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又响了,是尚阳来电。 这个总不上学的家伙,真不知道他在学校到底有没有朋友。 “干什么啊?”我皱眉问。 槽! 尚阳愤懑不已:“楚海龙这伙瘪犊子,倒台倒的也太快点儿了吧!” 我差点被气笑了:“你这是什么话,他们危害一方,早该被抓了。” “不行,我得提前找到楚海龙,扇他一顿耳光。一旦他被抓了,就没机会了!” “你也太执着了。” “此仇不报,非大丈夫也!” “少来了!” 我的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尚阳,现在的楚海龙极度危险,你千万不要靠近他,老老实实上学去吧!” “亲哥,就知道跟你白说。你别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尚阳嘟囔着挂断了电话。 今日的东安县,大家茶余饭后的讨论热点,就是楚海龙和义和堂。 我甚至听到,公司的员工们也在交头接耳地议论此事。 街道上安静了许多,多了些执勤的警员,却没了染着杂毛的小混混,他们都唯恐不慎被牵连进去。 我没给刘队长打电话,打听具体情况。 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他一定忙得焦头烂额,连饭都顾不得吃。 下午, 我接到了云梦迪的电话。 “呵呵,常勇表现不错,终于不再得过且过,彻底扫平义和堂,算是立功了。” 听起来,云梦迪倒像是常勇的上级领导。 “这伙恶势力咎由自取,天都要收了他们。” 我没有点评常勇,打掉恶势力,当然是公安局长的职责所在。 “替我转告常勇,我对他很满意,答应的事情也一定会办。” 云梦迪的话,让我一阵腹诽。 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非得通过我转告吗? 这种话,让我如何说得出口? 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常勇吹胡子瞪眼睛的恼羞模样。 “好的。” 我敷衍答应,打定主意,不会中间传话的。 云梦迪要是再问,就说是忘了。 “思思那个孩子也不错,就是将来选择的职业,让人心里不怎么舒服。” 云梦迪又谈起了常思思,显然已经知道,常思思准备当法医。 “让死人说话,帮助警方破案,也是个高尚的职业。” “是吧!” 云梦迪应付一句,又直言道:“小岩,我觉得你们之间并不适合,思思的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会让家庭生活变得过于单一。” 我有些糊涂,云梦迪的话题如何从常勇转移到了常思思身上,然后又谈到了我的家庭生活。 “云姨,我年纪不大,事业马马虎虎,还不想谈恋爱,谁又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也对!把一切都交给未来。” 云梦迪呵呵一笑,我好像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随后就挂断了。 夜晚我跟付晓雅聊天,将今天发生在东安的重磅新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付晓雅很开心,因为我终于摆脱了义和堂的纠缠。 付晓雅很后怕,幸好之前没有加入义和堂,否则进局子里就有她。 付晓雅也直言她对我的担忧。 韩风入狱前,跟楚海龙就是一伙的,都是令人胆寒的大流氓。 风云堂很有可能,渐渐又发展成过去的义和堂。 她希望我能跟韩风保持好距离,以免今后受到了牵连。 付晓雅的关心,让我心里暖暖的。 这一刻,我感觉窗口吹进来的夜风,也变得无比的温柔,像是一只多情小手,抚去了所有过往的伤痛。 “小岩,去平川发展吧!”付晓雅殷切道。 “姐,我还没想好,刚在东安县立稳脚跟,去了那里,感觉又像是从头开始。” 我并不隐瞒内心的想法。 “你已经有了基础,怎么会是重新开始呢? 而且,这件事小姨提过好几次,她一直认为,小县城发展太有限,我也觉得你应该去,也有私心吧!” 接着,付晓雅说出自己的私心,却让我真的动心了。 第一卷 第295章 别伤害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平川市和临州之间,刚刚开通了直达的飞机航班,不再中转,只需一小时四十分钟! 付晓雅觉得,只要我去了平川市,我们就可以偶尔见面了。 甚至一天都能打个来回。 哪怕只是在机场里的咖啡厅里,短暂小聚,也是别样的美好。 她直言,想我了。 我也想她,这份感情是那样的猛烈。 我热血沸腾,脱口而出道:“姐,如果条件适合,我会考虑去平川的。” “小岩,期待见到你。” 付晓雅浅浅一笑,在屏幕前做出拥抱的动作。 我也同样展开双臂,不知为何,就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我看到付晓雅的眼圈也是红的。 转眼过去三天。 风声太紧,杀手叶子没了动静,像是消失了。 我也没听到楚海龙被抓捕的消息,他可能逃到了远方,流浪在偏僻的村庄。 刘芳菲进来了,一脸紧张。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急忙问道:“怎么了?” “是我的错,不该太相信张强。” 刘芳菲检讨,“他已经三天没来送货了,我刚才打电话,关机状态,我又打给向阳村的村委会,说是宠物食品厂放假了,大门紧闭!” 我惊愕不已:“难道说,他携款跑了?” “有可能,他借了我们五百多万呢!” 刘芳菲猛拍脑门,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张强,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长相厚道,人品过硬,对精神不正常的妻子呵护有加,不离不弃。 张强要是携款潜逃,带来的副作用不可想象。 不止是损失五百万,周顺公司的宠物食品销售,将陷入无货可卖的境地,刚刚聚拢的客户,也会迅速流失殆尽。 刘芳菲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声音沙哑地说道:“周岩,不行就报警吧!” “再等等!” 我摆摆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生强厂依托周顺公司发展迅速,是不愁赚大钱的,张强有必要携款潜逃吗? 这可是犯罪,他被抓进去,谁来照顾他生病的妻子? 秦莎莎。 想起这个名字,我就不由想起了楚海龙和韩风,这可是让他们都心心念念的女人。 突然,一道灵光在我脑海飞快闪过,我急忙起身:“芳菲,你别着急,先等消息,我去一趟向阳村。” “他不在那里,厂子关门了。” “未必!” 我急匆匆出了门,招呼铁卫破军出了门。 进入车里,我给韩风打去了电话,他很快就接了。 “兄弟,有事吗?” “风哥,带上人!我们去向阳村的宠物食品厂,我怀疑楚海龙就在那里!” “槽,我踏马怎么忘了,这货一直惦记着秦莎莎!” 韩风比我更着急,嘴里念叨着,“莎莎可不能再出事了,真要是那样,我这一辈子都不好过。” “夜总会门前汇合。” 我说完就挂断了。 我没有联系刘队长,毕竟只是猜测,不能随便动用警力。 来到夜总会门前,就见韩风和老黑跑了出来。 同时跟出来的,有四名风云堂的成员,还穿着夜总会服务员的制服,手里都拿着雪亮的钢管。 韩风满头大汗地坐进我的车里,着急地拍了拍车座,催促道:“铁卫,快,快开车啊!” “风哥,如果楚海龙真在那里,你千万不能冲动。”我提醒道。 “我已经冲动了!” 韩风双眼喷着火,怒道:“狗日的楚海龙,他要是敢动莎莎,我就亲手打死他,切碎喂狗!” “绝不行,他是逃犯,警方会处理的。” 我正色阻止,没有我的命令,铁卫也没有启动轿车。 哎呀! 韩风长叹一声,双手插入发丝中,眼泪已经落下了。 这一刻,我心里很后悔。 秦莎莎还活着的消息,就是我透露给楚海龙的。 当初的目的,就是让他精神有所寄托,不再是一匹残忍的孤狼。 可我万万没想到,楚海龙悄悄调查了我的身边人。 他或许早就锁定了生强厂,也发现了秦莎莎。 “我知道了,兄弟。” 韩风抱着头闷哼一声。 随后,两辆车风驰电掣,驶离城区,进入村路,很快来到了向阳村。 生强宠物食品厂冷冷清清,大门紧闭。 一张醒目的白纸,贴在大门上,上面三个黑色大字:放假中。 韩风一把就将白纸撤掉,急急吩咐道:“快将大门打开!” 老黑纵身登上墙头,直接跳了进去。 他接过钢管别开锁头,又从里面拉开了插销。 大门被推开,韩风第一个冲了进去,脚步一个踉跄,竟然摔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继续向前跑。 我看见了一个人,正是张强。 他就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后方,神情紧张,做出摆手的动作。 什么都阻止不了韩风,他已经变成了狂躁的野兽。 哐当! 韩风踢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屋内三个人,楚海龙、张强和秦莎莎。 此刻,楚海龙正端着饭碗,动作轻柔,一勺勺给秦莎莎喂着粥。 他还有嘴巴吹气的动作,唯恐热粥烫到了秦莎莎。 就在桌上,赫然放着一把长刀。 不止如此,楚海龙的腰间,也别着两柄匕首。 “海龙,有你,真好!” 秦莎莎甜甜笑着,像是个被宠溺着的女孩,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楚海龙的脸庞,对众人都视而不见。 张强束手而立,他的神情更复杂。 恐惧,沮丧! 更多的是无奈。 “楚海龙!” 韩风伸出手臂,声音打着颤:“你不要再伤害莎莎了!” “槽……说的好像罪魁祸首是老子!” 楚海龙放声大笑,笑声中又带着几分凄凉。 “哈哈,莎莎是我的,谁也抢不走。韩风,你看见了吗,她心里一直有我,你踏马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畜生!” “是,我辜负了她。” 韩风抽了自己两个耳光,试着往前迈的腿,被楚海龙冰冷的眼神逼退。 “韩风,过来跪下,都他们别乱动。” 楚海龙头也不回,手指轻轻擦去秦莎莎嘴角的汤汁,眼神里尽是宠溺。 “好,只要莎莎没事,我给你下跪。” 韩风答应下来。 “老韩,不行!” 老黑一把扯住了韩风,楚海龙可是带着刀的,尤其是那柄长刀,真被砍中了,后果无法预料。 “别拦着我!” 韩风很坚持,发疯般推开老黑,猛冲几步,就跪在了两人跟前。 “我记得你,风哥……” 秦莎莎伸出了小手,轻轻摸着韩风的乱发,“你答应过我,要娶我,可是……” 两串泪珠,倏然从秦莎莎的脸上落下,滴在饭碗里。 “槽,莎莎还没吃饱呢,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楚海龙放下饭碗,操起桌上的长刀,唰的架在韩风的脖子上,眼中现出可怕的凶光。 “不……” 我急忙高声阻止。 第一卷 第296章 不用你陪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楚海龙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他嘴角猛抽了几下,还是收起长刀,突然抬起一脚,狠狠踢在韩风的胸口上。 韩风闷哼一声,仰面倒下。 “负心的人渣,滚,污了莎莎的眼睛。” 楚海龙极其厌恶地唾弃一口。 “楚海龙,你这个杂碎……” 老黑气得双眼通红,眼看着韩风被打,却帮不上任何忙。 楚海龙不会伤我。 我急忙上前,将韩风给搀扶起来,他捂着胸口,竟然吐出了一口血,却摆手道:“兄弟,我没关系,之前我对莎莎造的孽,被当场打死都不为过。” “呸!你也知道,莎莎是被你害的!”楚海龙低吼。 “海龙!” 秦莎莎轻呼。 “我在。” 楚海龙僵硬的面部肌肉立刻变得柔和,伸手替秦莎莎擦着泪痕:“不怕,莎莎不哭。” “别打,别打他……” “他是坏人!” “他不是。别打……” “好。” 楚海龙无奈答应,忽然神色变得无比哀伤:“幸福的时光太短暂了。莎莎,我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你得照顾好自己。” “不要走……” 秦莎莎拉住楚海龙的手。 “人生终有别离。” 楚海龙揉了揉湿润的眼眶,又对张强冷声道:“你娶了莎莎,就要一辈子对她好,像个爷们儿。” “我,会的,莎莎是我的一切。”张强颤声保证。 “楚海龙,你走不了的。” 老黑冷声提醒,时刻准备出手。 要不是秦莎莎,像是个人质般在楚海龙身边,此刻的楚海龙,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子。 “槽,跟韩风这个蠢货在一起,你连一点脑子都没有。” 楚海龙极度鄙视老黑,“老子要走的是黄泉路,本想拉几个人陪着解闷,还是算了吧,看着都踏马挺恶心人的。” “楚海龙,该差不多了!”我高声劝说。 “好,周岩,你报警吧!” 楚海龙点了点头,又冷着脸对众人道:“都踏马出去,让我跟莎莎再待一会儿,张强留下。” “出去吧!” 韩风吩咐。 众人离开了办公室,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刘队长的号码。 “兄弟!” “刘队长,楚海龙在向阳村的生强宠物食品厂,他劫持了张强厂长和妻子秦莎莎。”我直接道。 “你在那里?”刘队长惊讶问道。 “我在,韩风他们也在。” “楚海龙极度危险,千万不要激怒他,也尽量不要让他跑了,我马上带人过去。” 刘队长叮嘱一句,立刻挂断。 韩风颤抖着手,点起了一支烟,身体佝偻的像是虾米,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 “风哥,你怎么样?”我关切问道。 “这个瘪犊子可真狠,估摸着肋骨断了。” “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亲眼看见楚海龙被戴上镣铐。” 韩风坚定地摆摆手,又费力地转头,看向了屋内。 我让铁卫将不远处的一把破椅子搬过来,搀扶着韩风坐下。 “莎莎,真可怜。” 韩风感慨着,钢铁般的汉子,又是泪眼汪汪。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清晰的歌声,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唱歌的正是秦莎莎,真想不到,她竟然有一副好嗓子,歌声是那样的哀怨伤感,催人泪下。 “莎莎,我不用你陪,我也不怕黑,我后悔啊!就该带你远走高飞,哪怕是浪迹天涯。” 楚海龙的嘶吼声传了出来,他已经陷入崩溃的边缘。 “狗日的,影响了老子听歌。” 韩风恼火地骂着,自己却也轻声哼唱起来。 二十分钟后。 警笛声响彻了向阳村。 几辆警车火速来到食品厂的门前,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员,从车上陆续跳了下来。 身穿警服的刘队长,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方,扫视着韩风等人,并没有说话。 “楚海龙在里面?” 刘队长指了指办公室的窗户。 我点了点头。 刘队长上前几步,高声道:“楚海龙,出来吧,不要伤及无辜,认罪伏法是你明智的选择。” 警员们列队成弧形,黑洞洞的枪口,纷纷对准了办公室的门。 吱呀一声。 楚海龙手持长刀,冷冷地走了出来。 “放下武器。”刘队长厉声吩咐。 当啷。 楚海龙将长刀扔在了前方,随后又拔出腰间的两柄匕首,哼笑着扔在地上。 这时, 我看见秦莎莎出现在窗口,她使劲向外伸着手,却被张强死死的抱住了。 “带走!” 刘队长冷冷吩咐,立刻有几名警员冲过去,将楚海龙摁倒在地上,将他的手反背身后,戴上了手铐。 “脚镣也戴上。”刘队长命令道。 又有警员取来脚镣,锁住了楚海龙的双脚。 楚海龙这才被拉起来,推着朝大门走去。 楚海龙奋力挺着胸脯,咬牙道:“下辈子,老子依然是好汉!” “你算什么狗屁好汉?” 刘队长逼近他,冷声道:“多少家庭因为你支离破碎,又有多少人因你堕落沉沦,你就是死一百次,都赎不清一身的罪孽。” “那是他们有欲望!没有我,他们也不会好过!”楚海龙猩红着眼睛狡辩。 “你的欲望更大,并为此不择手段。楚海龙,认清现实吧,你就是个人渣,丧尽天良的败类。”刘队长不客气骂道。 “随便你怎么说吧!” 楚海龙冷笑摇头,朝着大门走去。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东安一中校服的小伙子,左顾右盼地走了进来。 是尚阳。 他来干什么? “快出去。” 刘队长不满的呵斥。 尚阳却缩着手走得更近,神秘兮兮道:“警官,我有个案情想要报告,十万火急啊!” “那就上警车吧!” 刘队长不想耽搁,指了指后面的警车。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尚阳如同脱缰的小野驹,突然冲向楚海龙,照着楚海龙的脸,啪啪!就是凶狠的几巴掌。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两名警员急忙上前,拉开了尚阳,他依然跳着高地大骂楚海龙,傻比不离口。 我不由一阵扶额。 尚阳的目标追求之一,就是扇楚海龙耳光,以报当年学校门前被楚海龙打脸的羞辱。 他竟然做到了! 还是趁警察不备,这胆子也太大了。 “你打他干什么?” 刘队长吃惊问道,要不是看他穿着校服,已经给他戴上了手铐。 尚阳语出惊人。 第一卷 第297章 告别往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货拦在校门口打人,你们怎么不管?他抢了我的钱,还打我耳光。他甚至还脱了裤子,吹着口哨当众撒尿,跟野狗一样猥琐!” 尚阳义愤填膺,不停挥舞着小拳头。 “我……没有脱裤子!” 楚海龙先是一愣,继而暴怒,随着后槽牙的磨动,太阳穴的青筋凸起也跟着剧烈跳动。 这是对他巨大的羞辱,要不是戴着手铐和脚镣,他一定把尚阳当场打死。 我也相信,楚海龙不会在校门前脱裤子。 尚阳分明就是故意这么说,试图激怒楚海龙,让他暴怒之下,做出抗拒执法的行为,罪加一等! “把他拉一边去。” 刘队长也看出尚阳的心思,冷脸吩咐下去。 两名警员上前,将尚阳推搡到一旁,这小子气性大,依然比比划划地骂个不停。 楚海龙被摁着头带上警车,倔强的头颅终于耷拉下去。 长刀和匕首都被收走。 刘队长大步走进办公室,简单询问情况后,又叮嘱张强和秦莎莎,抽时间去局里做个笔录,这才也随车离开。 一切,终于结束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像是一切都被抽离,只剩下了虚无。 “耶!成功了!” 尚阳举着双手,兴奋地又蹦又跳。 “你小子,胆子也太肥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出了口恶气,我跟楚海龙的矛盾,就算是翻篇了。” 尚阳一阵得意的坏笑。 楚海龙被抓,身陷囹圄,不想翻篇也必须翻过去。 望着空荡荒芜的来路,我皱眉问道:“你怎么找来的?” “我看到警车朝这边开,就猜到发现了楚海龙,当然不能放过最后的机会。” 尚阳傲气的抬着下巴,又擦了擦脑门骂道:“傻比楚海龙,害老子狂蹬自行车,累了一身汗。” “都过去了,以后总该放下仇恨,好好学习了吧?”我斜了一眼。 “OK!” 尚阳冲我比划着手势,重新跨上金鹿自行车,开心地摇着车铃,先一步离开了。 韩风还呆呆坐在椅子上,眺望着围墙外的树林,沉默不语。 这时, 张强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秦莎莎挽着她的胳膊,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 “风,风哥!” 张强小心地打招呼,又吐出两个字,“谢谢!” 唉! 韩风叹了口气,这才问道:“那个王八蛋,没对莎莎做过格的事情吧?” “没有!” 张强摇头,大致讲述了事情经历。 三天前的半夜,楚海龙突然闯入办公室,挟持了正准备回家的夫妻二人。 他拿着凶器,人也凶恶,张强为了妻子的安全,不敢反抗,更不敢试图报警。 张强的手机被楚海龙摔碎了,无法跟外界联系。 楚海龙不想被工人们发现,命令张强安排下去,宠物食品厂临时放假。 这几天, 楚海龙就一直住在办公室里,秦莎莎睡沙发,他就睡地上,醒来就跟秦莎莎絮絮叨叨地说话。 除了回忆往事,就是大骂韩风。 张强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无奈地精心伺候着,困了就睡在办公桌上,一直没敢离开食品厂。 “我对不起莎莎,你多照顾她吧!” 韩风努力保持平静,“张强,放心好了,我不会骚扰莎莎,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一定尽力。” 张强如释重负,连忙鞠躬:“多谢风哥。” “张强,事情过去了,抓紧生产,网店都快卖空了。”我提醒道。 “周董放心,马上开工。” 张强答应着,又迟疑道:“只是我妻子她……” “出门可以带着她了。”我点头道。 “真像是一场噩梦……” 张强发出长长的感叹。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海水我是浪花……” 秦莎莎轻声念叨着,目光中又是茫然之色,四顾着问道:“风哥,海龙,你们都在哪里?” “我……” 韩风到底忍住了,没接秦莎莎的话,抹了下眼角的泪珠,颤巍巍起身,呲牙咧嘴冲我招手:“兄弟,有点儿撑不住劲了,送我去医院吧!” 我扶着韩风,让他坐进我的车里。 两辆车离开了生强厂,张强和秦莎莎站在门前,轻轻挥着手,任由风儿吹乱了头发。 来到医院,韩风做了检查,右胸断了两根肋骨。 不需要手术,自己能康复。 韩风拒绝住院,医生进行了固定包扎,又给他佩戴了护具,开了些药,交代些注意事项,便同意我们离开了。 “回龙宫吧!”韩风道。 “风哥,往事你真的都放下了吗?”我问道。 “哪能放下,学着放在心里吧!”韩风摇摇头,感慨道:“兄弟,你的意思我都懂,不会干扰莎莎的生活。看得出来,张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否则一定会有很多逃走的机会。” 半晌后,韩风又叹口气:“我就是觉得,真踏马孤独啊。” 韩风的孤独,不是兄弟情能取代的。 疯疯癫癫的秦莎莎,曾在他心里留下的烙印,怕是要相伴一生。 将韩风送回龙宫夜总会,我回到公司后,立刻将张强那边发生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刘芳菲。 刘芳菲开心不已,她只在乎网店能否继续开下去,并不关心这些陈年的爱恨情仇。 甚至都没太大兴趣听我讲其中的渊源,反而觉得一把岁数的人了,痴痴傻傻的挺磕碜! 我表示无语。 但此事也给了我们一个警示。 周顺公司不能只销售生强宠物食品,今后还要选择更多适合的厂家,进行长期合作,分担风险。 常思思来了电话,顽皮道:“呼叫周岩!呼叫周岩!我是思思,有情况,有情况!” “周岩在,请吩咐,请吩咐!” “接到上方指令,周岩同志,晚上来思思家里吃饭,不用带礼物。” “遵命!” “哈哈,不见不散。”常思思笑着挂断。 我很久没感受到家庭的氛围,对此竟也有些期盼。 虽然我心知肚明,常勇喊我去家里吃饭,一定不是聚餐那么简单。 下班后, 我带着两袋猫粮,直接去往安和小区。 让铁卫和破军在外面等着,我出示通行证,步行进入小区。 就在常思思家楼下,我恰好遇到了常勇,他怀里抱着虎斑猫珍珍,像是在等我,又像是在遛弯。 “常局长好!”我客气道。 “周岩,去那边先坐坐吧!” 常勇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亭子,大步走过去,我连忙跟上,跟他一起坐在木质的长椅上。 常勇将猫塞进我的怀里,点起一支烟,忽然问道:“周岩,你跟楚海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第一卷 第298章 孩子怎么办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啊? 我心头咯噔一下,脸几乎都黑了,不由欠起半个身子:“绝对没有,我们一直是死敌,水火不容!” “楚海龙落网了,你怎么知道他在向阳村?” 常勇质问的语气,让我有点不高兴,却没有流露出来,连忙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刘芳菲发现合作的生强厂,几天没来送货。 而我又知道,楚海龙多年惦记着秦莎莎,便猜测他躲在那里,跟秦莎莎一起,那是他最后的心愿。 “说得通!” 常勇点点头,又问:“他是不是给你面子,才没有继续行凶?” “我在他面前,哪有面子啊!”我有点急了。 常勇却不为所动,直言道:“周岩,你很聪明,也很会为人处世。但不要认为警方都是吃干饭的! 楚海龙困兽犹斗时,却下达不攻击你的指令,其中有个手下还交代,给你送去了东西,这些都不同寻常。” 我沉默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里面涉及楚小静的秘密,我跟楚海龙保证过,绝不泄露的。 “已经基本查实,楚海龙牵扯很多重大案件,每一件都是要掉脑袋的。周岩,你不能替他隐瞒,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的钱都是脏钱。”常勇神色格外严肃。 “我没收他的钱!”我大声道。 “他派人给你送了什么?” 常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提醒道:“别等着警方去你办公室搜查,真发现了重要东西,没人能保得了你。” 忽然间,我很讨厌常勇。 我们的关系很近,但他却依然对我充满质疑,不知道是职业习惯,还是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我。 不能不说了! “常局长,我交代吧!楚海龙有个养女,名叫楚小静,生活在静美幼儿园。 他知道自己要完了,于是将养女拜托我照顾,他送去的就是授权书,还有一份录音,跟女儿告别,内容挺煽情的。” “这个情况,警方还真就没掌握。” 常勇也有些意外,又问:“他为何这么相信你?” “楚海龙很清楚,我不是坏人,为人也靠得住。他跟我的交易就是,我答应照顾他女儿,他从此不再攻击我。”我坦言道。 “我让刘志伟明天去你那里一趟,把这些东西拿走。” “孩子怎么办?” 我有点急了,没有这些东西,楚小静和幼儿园怎么会相信我。 “什么态度!” 常勇冷着脸训斥,又强调道:“如果检查后没毛病,就都还给你,孩子是无辜的,不可能受牵连。” “好吧!我全力配合。”我答应下来。 “你一个未婚单身男子,如何照顾一个小女孩?”常勇审视的目光再次锁定过来。 “我也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楚海龙之前说,只是让我常去看看孩子,但录音里,他就把孩子彻底扔给我,我被他骗了。” “这件事必须要妥善处理,未成年理应受到保护。” 常勇语气缓和下来,又问起另一件事儿。 问我最近有没有接到云梦迪的电话? 我本打算不在中间传话的,但此刻心情不好,也豁出去了,闷闷告诉常勇,接到过云梦迪的电话。 云梦迪说对他很满意,还让我转告,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 甚至,我还模仿了云梦迪托大的语气。 常勇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撕开猫粮,取出几粒,塞进珍珍的嘴巴里,动作很轻柔。 我琢磨了好半天,似乎懂了。 让我传达消息,是常勇跟云梦迪之前就商议好的流程,可能是不想留下通话记录。 成年人做事,未免太谨慎了吧! 常勇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就挂了,起身招呼我回家吃饭。 我又一次走进常勇的家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桌了,还有两瓶果酒。 系着围裙的孟婉莹,热情张罗着让我落座。 常思思也从卧室里走出来,趾高气扬,身后还跟着弟弟航航,嘟着小嘴不高兴,像是被姐姐训了。 “航航怎么了?”我笑着打听。 哼! 常思思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在航航脑壳上拍了下:“考试倒着数,整天光知道玩,这样下去哪有前途!” “妈妈说,你小时候还不如我呢!”航航仰着脸犟嘴。 哈哈! 我被逗笑了。 姐弟俩太有趣,一个刚刚摆脱差生行列,便开始教训弟弟。 一个居然懂得倒打一耙。 话说,幼儿园的考试成绩,不代表什么吧! 常勇也笑了,开玩笑道:“思思,既然你弟没前途,光宗耀祖的任务,就先交给你吧!” “爸,你的意思是,我将来也找个倒插门的,孩子跟我姓?” “什么话啊!” 常勇不由瞪了女儿一眼。 “哈哈,这是实话,当初就想让思思跟我姓的。”孟婉莹也笑了起来。 “过去的就别提了!” 常勇脸上一囧,连忙打住这个话题,将航航抱到椅子上。 桌边多了一把椅子,猫咪珍珍跳上来,老老实实地蹲着。 它不吃东西,却占了个位置,俨然就是家庭的一份子。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多了我这个外人。 他们却不拿我当外人,孟婉莹笑着问我,将来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我含糊其辞,说年纪小,还没考虑这方面。 常思思投来不满的眼神,直接点破,说我早就心有所属! 吃过晚餐,我跟常勇一起出了门。 就在大门前,他坐进专车里,说过几天再找我,便关闭车窗离开了。 我也坐进自己的专车,回到家里。 我给自己泡了杯茶,独自坐在阳台上,静静看着小区的夜晚,时有灯光亮起,归家的人脚步匆匆。 这几天,该回家去看看了。 虽然家里有讨厌的徐丽,但我想念我妈和小妹,也想跟她们共进晚餐。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品了口茶,斜靠在椅子上接通,问道:“请问是哪位?” 话筒里,传来个温柔的女声,“这位先生,你是否有夜尿频多,乏力不举的症状?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一款药品,是男人的福音,可以让你雄风再起。” “不需要!” 我厌恶地就想挂断,却听里面传来了笑声,“哈哈,周岩,几天不见,是不是想我了?” 槽! 是叶子! 脸皮这么厚。 我没好气道:“叶子,不当星探,改行卖假药了?” “对,专卖毒晕你的那种药,就问你怕不怕?” 叶子也善于变音,换了个狠辣十足的语气。 “滚吧,老子又不跟你吃饭,你没机会的。” 我满不在乎,但叶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惊得我差点跳起来。 第一卷 第299章 可怕的视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我在你茶水里下药了,小心死在阳台上。” 叶子坏笑着威胁。 她怎么知道我在阳台? 还知道我在喝茶! 我连忙朝着四周看去,黑夜的颜色遮挡了目光,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但我严重怀疑,她可能就在对面的楼顶上,此刻正用望远镜看着我。 “哈哈,傻子,你找不到的。” 叶子一阵大笑,“周岩,我们做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你光着下楼跑一圈,我可以一个月不追杀你,说到做到。” 叶子说得一本正经的语气,又强调道:“不能穿任何衣服,还要一路高喊,我是个变态!” 卧槽! 最后一句真的很像我的声音! “你真是个超级精神病。”我唾骂道。 “随便你怎么想,实力决定一切。” 叶子哼了声,“对了,我搞到了你的聊天邮箱,刚给你发了个邮件,里面有我的一部新片,欢迎指正。” “还有什么屁要放?”我不耐烦道。 “不要傻乎乎地报警,临时买的卡,用完这次就扔了。” 手机里没了动静,叶子挂断了。 我就是在阳台喝个茶,也被叶子搅扰了好心情。 我不想被她窥视着,拉上窗帘回到屋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登陆聊天软件。 登陆邮箱。 果然发现了一封新邮件,半个小时前发来的。 点开邮件,是个压缩包。 我下载后,没有密码,成功解压。 这是个一分钟的视频,我犹豫着点开了,视频内的场景,却把我惊得目瞪口呆。 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孩,被捆绑挂在屋子中央。 另一名戴着面具,穿着皮衣的女子,正挥舞鞭子,一下下狠狠抽在女孩的身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我看到女孩身上,布满了血痕,她的头低垂着,毫无一丝反抗。 打够了! 皮衣女子上前,哼笑着掀开遮挡女孩脸上的发丝。 她是? 雪儿! 谷爷的保镖陈雪! 我惊得当场站起身,把椅子都给带倒了。 皮衣女子就是叶子无疑了。 太意外了,也令人震惊。 我怎么都想不到,叶子居然抓了陈雪,一通残酷的鞭打。 武功不俗的陈雪,竟然也会落在叶子手里,任由其折磨羞辱,只是紧闭着眼睛,生死不知。 实在不忍再看一遍,我关闭了视频,一阵精神恍惚,眼前依然是视频里的画面。 叶子,太可怕了! 她真是一匹嗜血的母狼,其狡猾凶狠的程度,远不是阚山能比的。 陈雪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带着一丝侥幸,拿起手机,拨通了陈雪的号码。 半晌后,里面传来个虚弱的声音,“周岩,找我什么事?” 我听出来,正是陈雪,她没有死。 “小雪,你,你还活着。” 不知为何,我的声音颤抖,带着不可置信的庆幸。 “你看到视频了?” “看到了!” “她把我抓了,也打伤了,正在住院呢!” 陈雪有气无力,声音里带着无奈,隐忍,还有委屈。 “你怎么被她抓了?”我连忙问道。 “她伪装成个要饭的,用药把我给弄晕了,折磨了整整一个晚上。她不杀女人,所以将我给放了,也是……” 陈雪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雪,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盯着我?还有那个悬赏,我怎么就那么值钱?” 我一连串的问题,几乎是嘶吼着问出的。 “谷爷不让说。” 陈雪又是轻叹,“他老人家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接触陌生的女人,还有,跟紧了常勇。” “我想知道答案。” “无可奉告!对了,不要报案,打得是挺狠,但也只是皮外伤,过几天我就好了。” 陈雪说完便挂断了。 我呆立了好一阵子,直到付晓雅发来的视频邀请,我这才缓过神来。 视频里的付晓雅,面带迷人的微笑,让我心神渐渐安定下来。 我甚至幻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纷扰,只有我们两个人,哪怕只有一间小小的屋子,该是多么的美好。 次日上午。 身穿便衣的刘队长,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将楚海龙的授权书和录音拿出来,不太情愿地交给了他。 “兄弟,晚上我买菜,去你家吃个饭。”刘队长道。 “非常欢迎!” “一系列的案情,终于捋出了些眉目,你应该知情的。” 刘队长说完,便开门出去了,脚步匆匆。 没过多久,我又接到了刘子文的电话,上来就对张义一通乱骂,气的声音颤抖。 “这个王八羔子,非要帮着大福家起诉芳菲,怎么都说不通,简直是个疯子。” “他就是纯坏,没有良心的东西。”我也跟着骂。 “周岩,我出十万块钱,你找韩风收拾张义!不够的话,二十万也行,踏马的,这个狗娘养的牲口就是欠揍!” 刘子文为了女儿,也是豁出去了。 找人收拾张义,太简单了,我也早这么想过。 但如此一来,风云堂就又成了流氓团伙,真要是东窗事发,我在常勇和刘队长那边,一定是交代不过去的。 “不行!” 我断然拒绝了,“张义要是起诉,我们准备应诉就行,他也未必能打赢。”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怎么能由着他乱咬!” 刘子文气咻咻地不肯罢休,俨然一位慈父。 父女关系恢复得这么好,我不得不佩服刘芳菲,演戏的水平超常发挥。 还有个重要原因,刘子文血浓于水的子女,确实只有刘芳菲了。 “你要是想收拾张义,那就多搜集他的违法证据,这家伙总跟李奇厮混,屁股后面一定不干净。”我大有深意提醒。 刘子文愣了愣,继而发狠道:“好,一定把这只狗关进笼子里!” 中午时分,张强带着妻子,来公司送货。 他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已经走出了被劫持的阴影。 秦莎莎被收拾得很干净,她安安静静地站在走廊里,遇到人还会微微一笑。 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她就是正常有教养的女子。 卸完货物后,张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犹豫着问道:“周董,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下,也不知道行不行?” “咱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客气地让他坐下。 然而,张强说出的想法,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第一卷 第300章 不能收的大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妻子跟楚海龙生活了几天,情况好多了,也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她的情况,只有找回过去,才能拥有未来,我想让她多接触韩风……” 张强抓耳挠腮的,说不下去了。 他又何尝愿意这样! 但为了秦莎莎能够好起来,成为正常人,任何有效的治疗机会,都不会放过。 “你相信韩风?”我问。 “信吧!” 张强的回答很艰难,刻意加重的语气强调了他的决心。 但我,却有些信不过韩风。 浪子回归,韩风对情感的执着,并不逊色于楚海龙。 秦莎莎在韩风心中的位置,是无可取代的。 大家都看在眼里,韩风为了秦莎莎的安全,连命都不顾了,到底因此断了两根肋骨。 让秦莎莎跟韩风接触,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董,我爱我的妻子,海枯石烂都不会变。 但我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她疯疯癫癫地守在我身边,那也太自私了。 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弃,求你跟韩风说一说,让他帮帮莎莎吧!” 张强强忍着泪水,把眼眶憋得通红。 “这很有风险的。” 我提醒道。 张强胸膛高高起伏,握紧的指节泛白,却决然道:“我愿意承担这份风险,如果莎莎真走了回头路……嘿,我就一辈子单身呗,起码问心无愧。”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我沉默片刻,到底拿起手机,打给了韩风。 “兄弟!” “风哥,伤好了些吗?” “没问题,哥哥的腿都断过,肋骨实在是小事。” 韩风不以为然的口气,又郁闷道:“就是不敢咳嗽,睡觉也不能随便翻身,搞得只能抱着软枕头。” “张强厂长在我这里。”我步入正题。 哦! 韩风应了声,不太想接这个话茬。 我继续说道:“他想求你多照顾他的妻子……” “他是什么狗东西,是不是开始嫌弃莎莎了?” 没听我说完,韩风就恼了。 “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妻子这几天跟楚海龙接触后,病情好转很多,想要让妻子找回过去,成为了健康人。”我解释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耐心等待,终于听到一声长叹。 “兄弟,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韩风动心了! “这个需要你自己来做决定,我就是中间传个话。” “好吧!” 韩风答应了,又说:“兄弟你转告张强,就说我一把年纪了,做事有分寸,绝不会碰他的妻子,更不会夺他所爱。” 挂断手机,我如实告诉了张强。 张强连连道谢,这才带着妻子秦莎莎离开,他将在中途停车,把秦莎莎留在龙宫夜总会。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下班后,我在家等着刘队长,也在等待着一些事情的答案。 直到快八点,身穿便衣的刘队长才敲响了我的房门,手里拎着四个打包的菜肴,还有一提啤酒。 我找来盘子,将菜肴倒出来。 嘭! 刘队长咬开啤酒瓶,给我倒了满满一杯。 “兄弟,我代表广大公安干警,敬你一杯!其实警方很清楚,能够破获这些大案,你才是幕后的功臣。” 刘队长举起酒杯,郑重道。 “刘队长客气了,我不过是深陷其中,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一些事。” 我摆摆手,也郑重地跟刘队长碰了下杯,随后将细腻的泡沫和着金黄色啤酒一饮而尽。 “爽快!” 刘队长又给我倒了一杯,笑道:“通过这次疾风行动,东安县的治安状况得到了明显改善,我本人也受到了上级的点名表扬。” “每日奔波最危险的一线,这是你该得的荣誉。” 我竖起大拇指。 “没有兄弟的推动,以及常局长的决心,这些陈年旧账,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边吃边聊,我从刘队长的口中,得知了很多令人吃惊的案情。 李钟雷招了,他曾经利用职务,帮着楚海龙掩盖多起绑架敲诈案,还有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义和堂活跃期间,李钟雷多次向楚海龙通风报信,泄露警方的行动计划。 监狱大门,已经向李钟雷敞开了,至少要判十年以上。 季向北涉赌,证据确凿。 在警方多次审讯的压力下,他也招了,坐实了楚海龙的另一项重大罪行,销售违禁药品,谋取巨额暴利。 楚海龙利用夜总会、酒吧和KTV,一直试图将这些脏钱洗白。 彭轩的投案自首,让楚海龙洗钱的新途径曝光。 总之,楚海龙以及义和堂,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兄弟,这个给你,也是常局长答应的。” 刘队长从包里拿出个档案袋递给我,里面正是他早上拿走的授权书,装着磁带的小录音机。 “这两样东西没毛病吧?”我连忙问道。 刘队长目光沉了沉,反问:“兄弟,你没有听完录音吧?” 听完了啊! 我不由愣住了,不解道:“不就是五分钟的录音吗?” “磁带中间是空白的,但后面有声音,咔哒咔哒像是发电报,不知道的,以为是磁带质量问题,实际上,这是一种密文记录方式。” 我被惊呆当场,随即忍不住骂道:“狗日的楚海龙,我那么信任他,他竟然一直在算计我。” “不是算计,是他给你留了一份大礼,但你不能收,那是犯法的。”刘队长凝重提醒。 “怎么个情况?” 我连忙追问。 刘队长讲,不得不承认,楚海龙很聪明,用密文形式掩盖核心秘密,可谓是天衣无缝。 但他采用的密文记录方式并不复杂,刑侦人员用了半个小时,就给破解了。 是个账户和密码,开户行在平川市。 联络平川市警方后,又调取了银行资料,这个账户居然存着八千多万,是义和堂多年经营存下的脏钱。 开户人,楚天。 这是楚海龙的另一个身份证。 刘队长并不隐瞒,警方去了静美幼儿园,还从园长手中拿到了这个身份证。 我深感震惊,义和堂竟然这么有钱! 八千万啊,差一点就追不到了。 “这怎么是留给我的?” 我还是不明白。 “很简单啊,找不到楚天,他会列为失踪人口。楚小静顺理成章,就成了这笔巨款的继承人。而你是楚小静的新监护人,就有权支配这笔钱。”刘队长解释道。 我一阵扶额轻叹,哪里想到过这些弯弯绕! “楚小静那孩子,是不是一无所有了?”我问。 第一卷 第301章 影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套幼儿园的房产,户主是楚天,多半是要被收缴的。” 刘队长顿了顿,又说:“楚小静特别开设了个私人账户,上面存着十万块钱,这笔钱可能会给孩子保留吧!” 养孩子很烧钱的,十万当然不够。 更何况,刘队长只说可能保留,难保也会被收走。 我要是接手了楚小静,那就等于接了个真正的拖油瓶,花钱出力养了个陌生的孩子。 “兄弟,不用急着去看楚小静,再观望一下吧!说实话,你不符合收养人的标准,楚海龙选择你,也是认定你有关系,警方会对你特别照顾。”刘队长分析道。 可是,孩子怎么办? 我夹起一块猪头肉,却没心思吃掉,郁闷放在面前的小碟中:“当初就不该答应楚海龙,失信不说,现在更是搞得一团糟。” “你知道就行,别对外说,常局长暗示过,不同意你收养楚小静,让我们做出更妥善的处理。” 常勇,管得可真宽。 我又不是他儿子,至于凡事都掺和吗? 我不由生出一种逆反情绪,甚至想着不但要接小静出来,还要带着她到常勇面前! 也只是幻想而已! 事到如今,我只能接受现状,又敬了刘队长一杯啤酒。 刘队长接下来要谈的,就真的跟我有关系了。 季向北交代了,他认识受害者舒圆,还保持了一段情人关系。 舒圆来自南方的另一个大型犯罪团伙,叫做影子联盟,简称影盟。 这是个网格化的犯罪组织,人员结构错综复杂,也非常神秘,目前连冰山一角都没有揭开。 季向北只是从舒圆口中,得知了影盟老大的绰号,叫做野鹤。 我从床垫下方发现的百万现金,正是舒圆从影盟拿来的,准备向楚海龙采购违禁药品,再通过渠道带回去。 季向北早有取代楚海龙的心思,便蛊惑舒圆,私吞了这笔钱。 阚山无疑是影盟成员,他通过手段找到舒圆,残忍地将其杀害,却到底没找到这笔钱。 秘密揭开了! 悬赏我的组织,就是影盟! 至于为什么悬赏我,目前还不清楚,涉案人员都死了,线索也都断了。 至于那个芙蓉姚真香,对此一无所知。 影盟,野鹤。 我记住了这两个关键词。 只是我怎么都想不通,生活在小县城里的我,只去过一次南方的临州,怎么就得罪了这只野鹤,不惜两千万赏金要杀了我。 “叶子,一定是影盟的人。”我咬牙道。 “这个女人很难处理,警方能帮的忙,实在有限。”刘队长道。 “她是来杀我的。” 我不满的强调。 “你听我说,叶子要杀你,没有威胁证据,是不能立案调查的。再就是,我们都不知道她是谁,即便真抓到了,如果她没有犯罪证据,也是要放人的。” 刘队长耐心地向我解释。 “叶子伪装成付晓雅,还伪造房产合同,还不够抓捕标准吗?”我问。 “性质不严重,没造成恶劣后果,最多就是拘留。” 刘队长摊摊手,坦诚道:“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和处境,在力所能及的情况,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真诚地再敬刘队长一杯酒。 “但凡有叶子的任何证据,你都要搜集起来,她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刘队长提醒道。 我摇了摇头:“她之前给我打过网络电话,对了,昨晚还用临时卡,跟我通过电话,都是些威胁的话,可惜没录音。” “要养成录音的习惯。” 犹豫下,我还是说了,“她给我的邮箱里,发来个视频,内容挺不像话的。” “什么视频?” 刘队长立刻放下筷子,敏感了。 “给你看看,还是先保密吧!” 此事跟谷爷有关,但相比较之下,我更相信刘队长。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那个下载的视频,强调打人的就是叶子。 刘队长仔细看了好几遍,眉头拧成了大疙瘩,断言道:“这个叶子一定有怪癖,对她而言,折磨人就是一种乐趣。” “是啊,因为她这个怪癖,我才能活着。” 我苦笑,“她极度自信,坚持采用特殊的方式杀我,就跟视频上的一样,吊起来,流干血的死法。” “简直丧心病狂,泯灭人性!” 刘队长生气大骂,又问我,“视频上被绑的女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正在住院呢!我认识她,谷卫南的女保镖,名叫陈雪。” “陈雪?之前就是她告诉你,叶子来杀你吧?” 刘队长心思缜密,立刻推断了出来。 “是!” “谷卫南一定知道影盟的情况。” 刘队长做出断言,又展开说:“老家伙也一定清楚,影盟为何要悬赏你,但他死活不肯说出究竟,恰恰证明这里面定有秘密跟他有关。” 刘队长抽丝剥茧,展现了专业素养,但剥到谷爷这一层,线索已经消失,无迹可寻了。 我正要敬刘队长,看他眉头皱成个大疙瘩正在苦苦思索,便自己灌了一杯,叹了口气:“我就是小县城的青年,没做过亏心事,怎么就搅合了进来。” “这个陈雪被凌辱,报案了吗?” “没有,她不让报案。” 刘队长沉默了很久,认真道:“兄弟,一定要跟谷卫南这伙人划清界限,他远比楚海龙更可怕。” “我当然明白,没太多接触的。” “毫无疑问,谷卫南在暗中保护你,但你不用高兴,或许是他拿你当诱饵,借以消灭影盟的势力。 我怀疑,阚山就是谷卫南派人干掉的,作案手法残忍,却又非常缜密,至今都没有一丝线索。” 刘队长的话,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阵不寒而栗。 上次陈雪过来送请柬,我确实跟她说过,阚山在追杀我,结果没过多久,阚山就惨死在偏僻的屋里。 我犹豫下,还是没把此事告诉刘队长。 说了也没用。 没有证据,不能把谷爷怎么样了。 “就目前看,叶子远比阚山更难对付,谷卫南的保镖都栽了,他一定非常生气,会有更猛烈的报复行为吧!”刘队长继续分析。 “祝他们两败俱伤,都踏马去死吧!”我愤怒地骂着。 “我会多留意这方面的信息,争取早日破解你被追杀的谜团。”刘队长承诺道。 “多谢刘队长。” 我想要倒酒,发现第三瓶已经空了,又起开一瓶,分别倒上,问道:“我目前的情况,该怎么做?” 第一卷 第302章 登门挑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的建议是,要想更安全,去大城市发展吧!” 刘队长举杯跟我碰了下,解释道:“大城市人口密集,路灯更明亮,监控探头更多,警力资源也更充足。对于叶子而言,作案难度会大大增加。” “没准儿她就放弃了!”我心生新的希望。 “呵呵,有这个可能,毕竟她首先就是自保。”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我起身来到门前,看见外面站着个衣着蓝色制服的中年女人,一头齐耳短发,手里还拿着个本子。 刘队长在屋里,我也不怕,开门问道:“有什么事情?” “我是安和小区的物业经理,你家该交物业费了。每年你家都要催好几次,总是最后才交。” 女人上来就是一通不满的抱怨,让人感觉,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是租户,你去找房东要吧!” “我没有房东的电话,你记得联系她,再不缴费,只能进行断水断电处理。” “业主用水用电,你们也能管?”我也有些不高兴。 “等法院传票送来,更不好看。” 女经理皱着眉头说完,便下楼去了。 我关了门,回来重新坐下,打算明天联系赵红玲,或者我替她交上也行。 刘队长切换了话题,谈及妻子在武馆的工作情况。 虽然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但每个人都很尊重她,平日姐长姐短,接孩子也能提前下班,干得非常顺心。 刘队长还说,妻子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力争早日拿会计证。 滴! 我的手机上,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于刘队长号码的短消息。 可他还在大口吃菜,并没有碰过手机。 等看清短消息内容,我惊得差点跳起来,脑门都布满一层细汗。 只有一行字:我是租户,你去找房东要吧! 槽! 这就是我刚才说过的话…… 太可怕了,刚才物业女经理,竟然就是叶子乔装改扮的。 “兄弟,怎么了?” 刘队长敏锐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将手机递了过去,刘队长看了一眼,脸色阴云密布,这是大暴雨之前的征兆。 “这女人太嚣张了!我还在这里吃饭,她居然也敢登门,这就是对我的蔑视,也是挑衅!”刘队长气得拍茶几。 “叶子极度自负,易容本事很强,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早晚揭开她的画皮1” 刘队长眼睛眯起,真被叶子的行为激怒了。 吃喝完毕! 刘队长取出个U盘,将我笔记本里视频,还有门前监控的视频,都拷贝了进去。 他要下工夫分析叶子,总能找到这个女人的蛛丝马迹! 送走刘队长,我检查了门窗,确定都很牢固,这才登陆聊天软件,继续跟付晓雅聊天说笑,放松心情。 时隔两天,我接到了韩风的电话。 “兄弟,哥哥我结婚了!”韩风笑道。 什么?! 我很吃惊,提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也不记得韩风近期跟哪个女人走动频繁。 “风哥,怎么不提前告诉兄弟,摆酒席了吗?对了,嫂子又是谁啊?” “我跟郑娟领证了,不摆酒席也不收礼。”韩风满不在乎的口气。 郑娟我当然熟悉,KTV的大厅经理,也是化肥厂厂长的前妻。 韩风很瞧不上她,平日里呼来喝去的,怎么会娶她? “风哥,你玩真的?” 我不可置信。 “当然是假的,老子才不会跟她同床共枕,各玩各的。她签了协议,不会惦记本人的财产。这不,莎莎总过来,作为一个单身汉,接待起来总归是不便。” 我竟然无言以对。 韩风为了秦莎莎,居然随随便便娶了郑娟。 难道说,结过婚的男人,就能跟别人的妻子随便接触了? 是我想法太复杂,还是韩风太单纯? “这也是让张强放心,我不会惦记莎莎的。”韩风又说。 我不由一阵腹诽,那边直呼郑娟大名,这边则是一口一个莎莎,分别心也太大了吧! “秦莎莎怎么样?”我问。 “好啊,我们聊天弹吉他唱歌,这种感觉,像是又回到了年轻时代。” 韩风感慨不已,声音都有些哽咽。 “我是问,莎莎的病情怎么样?” “哦,大有进步,之前的事情她想起很多,就是中间流浪的过程还很模糊,正在渐渐找回。” “你身体怎么样?”我又问。 “没问题,都能做俯卧撑了!” 韩风语出惊人,我连忙劝道:“风哥,你可悠着点儿。” “哈哈,哥哥我是永远打不败的。” 韩风大笑着挂断。 韩风分明将秦莎莎视若珍宝,不惜各种讨好。 韩风结婚,也能离婚,何况还只是个形式。 我不禁替张强担忧,他能否实现守护好妻子的诺言,已经不可预料。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也不想干涉。 但刘芳菲的事情,我就不能不管了。 律师张义来了! 他亲自登门,送来了东安县人民法院的传票。 大福的母亲起诉了刘芳菲,教唆犯罪,将在一个月后正式开庭审理。 刘芳菲扫了一眼,便满不在乎地扔在一边。 “刘芳菲,等着坐牢吧!” 张义在门口冷冷叫嚣,目光却挑衅地看着走廊里的我。 “张义,老子真是受够你了!” 我一阵火气,上前揪住了张义的脖领子,将他推靠在墙上。 “周岩,你敢动我一下,就等着被拘留吧!” 张义居然阴阴笑了,狗肚子里学到的法律知识成为他的保护壳。 我也不是好惹的,脸上渐渐浮现杀气,冷声道:“张义,我知道你能说会道,可万一哪天舌头没了,可就不好办了。” 张义眼底浮现一抹惊慌,下意识隔着衣服碰触下身体。 “你这个孙子,又揣着录音设备来的吧?录下只言片语又怎样,你能拿着去告我?”我敛去笑意,胳膊肘用力,卡紧了张义的胸部,质问道:“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张义吃痛,脸上的肉抖了抖,却嘴硬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太碍事了。本来,我可以得到徐丽,还有你家的全部财产,就不用奋斗了,就是你从中乱掺和,才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真是个不要脸的人渣。” “你跟韩风厮混,也不是好东西。” 就在这时,尚阳从电梯出来了,看到眼前一幕,咧嘴笑了,过来劝说道:“岩哥,怎么还打架啊?” “槽,走着瞧!” 我松开了张义,狠狠吐出一个字,滚! 张义整理下西装,依旧挺胸抬头,离开了周顺公司。 “岩哥,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到底是干啥的?”尚阳好信打听。 “一个律师,败类!” 我骂了一句,便招呼尚阳,来到了办公室。 我整理下心情,问道:“尚阳,最近的学习情况怎么样?” “这次月考,马马虎虎,都及格了!” 我愣住了。 这样的成绩对尚阳而言,可谓是一落千丈,不由恼火道:“整天光知道玩,考不上大学,你还有未来吗?” “岩哥别生气,听我解释。”尚阳一脸神秘。 第一卷 第303章 校园小霸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瞪了尚阳一眼,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好话来。 “嘿嘿,我这次考试,每一门都是66分,老师们全部跌爆眼球,都争着抢着找我谈话,我都不愿意搭理他们。”尚阳咧嘴坏笑。 “考得不好,还有理了?”我质问道。 “其实呢,我掌握了一项技能,叫做控分术。咱想考多少就多少,下次全部88分,再下一次99分,哈哈,我觉得蛮有趣的。” 我不可置信:“真的?你没骗我?” “岩哥,当然是真的。其实啊,学习比干什么都简单!”尚阳傲气道。 “你牛逼!” 我不得不服,朝着尚阳高高竖起大拇指。 能把繁杂艰苦的学习任务,当成游戏完成的,尚阳是头一份,他也是我见过的真正天才,没有之一。 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大模大样地点拨道:“尚阳,伤仲永的故事,值得你警惕。” “嘿嘿,我都懂,天才来自于勤奋,咱一直保持读书强记的好习惯。知识也有规律可循,要善于发现……” 我打断尚阳煞有其事的分析,“你过来有事吗?” “岩哥,骑车也很累,我想买个小摩托,那样才潇洒。” 尚阳还做了个骑摩托的动作。 摩托有现成的,三万多。 就停在星海大厦的楼下的车棚里,我和付晓雅都没骑几次,跟新的没两样。 我却不想送给尚阳,这辆摩托承载过我和付晓雅的欢乐时光,也许有一天它还能将快乐延续。 打开抽屉,我从里面拿出五千块钱,递了过去,说道:“尚阳,拿去买摩托吧。路上不要骑太快,必须佩戴头盔,安全第一。” “岩哥,这……” 尚阳被感动了,颤抖着手握着钱,干哭不掉泪的嚎:“岩哥!你对我可真好,粉身碎骨也无以回报!” 小叫花子似的! 我啼笑皆非,白了他一眼:“谁要你粉身碎骨了?不要太放纵自己,也不要向生活低头,等你走进大学校门,就会发现另一方天地。” “都懂!一准儿考上名校,等好吧。” 尚阳嘿嘿笑,财迷般地数着钱,欢天喜地的出门了。 我心情却不太好。 一个月后,刘芳菲的案子要开庭,决不能败诉。 我想打给市律师协会会长秦明礼,让他帮忙找个优秀律师,担任本案的辩护律师,几次拿起手机,却又放下了。 还有时间,不能太心急。 我打算,去平川参加杰出年轻企业家颁奖活动时,亲自登门拜会秦明礼,那才显得有诚意。 到那时,再跟他当面详细谈一谈。 下班后, 我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家,屋内亮着灯光,淡淡的光晕温暖着人心。 “哥!” 小妹周芽欢呼着扑过来,拥抱后便拉紧了我的手。 “芽芽,学习怎么样?”我开心地打听。 “挺好的。” 小妹神情颇有些不自在。 我眉头不由一皱,追问道:“挺好是多好啊?” “班级三十八名。” 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这个成绩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挺好的! “多少个学生?” “四十。” 小妹蚊子哼哼。 我不由扶额,成绩实在太差了,倒数第三。 我上小学的时候,从没掉下过年组前三名,一奶同胞的兄妹,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小妹面上有点挂不住,一口气强调道:“我是刚转学来的,落下了功课,还有老师的教学方法也跟以前不一样! 学校好多资料我还没买呢! 老师给我换了影响我学习的差生同桌,他都说了,这成绩挺好的,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没学好的理由很多! 又不知小妹口中的差生同桌是哪位大侠? 但老师的话没错,进步空间实在太大了,随便考好一点,都是进步。 真不像我的妹妹! 但她从小就经历父母离异,更是在外漂泊好几年,我实在不忍心训斥,只是稍稍用力点指她的额头,苦口婆心道:“芽芽,听哥的话,必须要好好学习,没有文化,你走不了太远的。” “当然要好好学习啦!”看我没有责备,小妹神色一松,傲气道:“下次考试,我一定考进三十五。” 这目标……也不大。 还是个小学生,每次进步两三名,也不错,慢慢来吧! 这时, 我妈从楼上下来了,脸色并不好看。 我带着些不满迎过去:“妈,你得看紧点儿芽芽啊,把学习抓上去。” “别提了!” 我妈摆摆手,寒着脸道:“这孩子不知道随谁,脾气很大,光惹祸了。三天两头叫家长,今天还被老师叫过去,训的话我都没法学出口。” “怎么了?” “小孩子可不就是淘气,有个男同学朝芽芽吐口水,就被她用铅笔盒打破了头,还用彩笔在他嘴上画了个叉叉。 人家家长不干了,又是拍照报警,又是带着孩子去学校评理。这不,又打电话说了不少好话。” “刘胖猪就是犯贱欠揍,下次敢惹我,就打烂他的猪头脸!” 小妹很不服气,小拳头都握紧了。 “你们老师还说,你拉帮结伙,找了几个体格好的女同学,搞了个什么女侠团,这算什么事儿?”我妈气得声音都在颤。 “谁也不能欺负女生!” 小妹换上掐腰的动作,小胸脯也挺得老高。 我很惊讶。 短短时日,小妹连新学习资料都没凑齐,居然已经在校园里,组了个小团体! 女侠团,名字还挺响亮,她俨然成了新一代的小霸王。 “芽芽,你怎么想到女侠团这个名字?”我诧异地问道。 “哥,你不是风云堂的吗?” 小妹反问,又说:“这是我们几个闺蜜商议的名字,行侠仗义,专门收拾各种欺负女生的男生,看谁敢不服。” “翻天了!” 我妈气得就想过来打小妹,却被我给拉开了。 我黑着脸拉住芽芽的胳膊,把她拽上楼,她还不忘回头冲我妈做鬼脸。 关上屋门,我神色无比严肃,直盯得芽芽脸上没了笑容,这才沉声问道:“芽芽,说实话,谁告诉你我在风云堂的?” 小妹没吭声,下意识的,还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我板起脸,只能这么吓唬她,“快说,不听话,哥以后都不回来了。” “哥,你别生气啊。” 小妹犹豫着,还是说了。 第一卷 第304章 视若珍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芽芽在学校里,遇到了一位戴眼镜的大姐姐。 大姐姐比每个老师都和气,却不是老师! 她会武功,各种打拳,各种空翻,还能变魔术,比上课可有意思多了,小妹心花怒放,乐得拍小巴掌。 就是这位大姐姐告诉她,你哥是风云堂的大人物,在这座城市里,谁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 大姐姐还说,女孩子不能被欺负,谁敢惹,那就狠狠揍。 因为你不揍他,他下次还欺负你。 别怕惹事,就算做得过一点,反正还有你哥兜底! 我周身一紧,被震惊到了,急忙问道:“这位大姐姐,还在学校里吗?” “没有!” 小妹摇头,又伸出一根手指,“我只见过一次,对了,她还说她喜欢你。” 这踏马到底是谁啊? 居然胆敢跑到学校里,公然教唆我的小妹,学校的保安都是摆设吗? 一时间,我怒气冲天,第一个想到的是常思思。 却又否定了! 不对,一定不是她,常思思不会武功,更不会空翻变魔术。 我又想到了一个人,不寒而栗。 叶子! 难道是她去了学校?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要是敢碰我小妹,我一定让她不得好死。 我眼中流露的凶光被小妹捕捉到,吓得她缩着小手靠在墙根,憋着小嘴,眼泪汪汪的还不敢哭。 这可怜的小模样! 我很心疼,换上柔和的语气,轻声劝说道:“芽芽,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哥不在风云堂,也不掺和这些事,她就是撒谎,想骗你成为爱打架的坏女孩。” “可是,大姐姐看上去不像坏人啊。”芽芽歪着小脑袋。 “犟嘴!”我又生气了,提高了嗓门,恼火道:“她就是!再没有比她更坏的人了!” 芽芽吓一跳,连忙点头:“哥,我记住了!” “这才乖。” 迟疑着,小妹又说:“那个大姐姐还说……” “说什么了?” “她说咱爸是个废物,光宗耀祖就靠我和你,要勇敢地冲出一条路。” 芽芽又举了举小拳头,与我的目光对视后,连忙又放下来。 这种话,小孩子编不出来。 狗屁光宗耀祖! 我才不会认什么祖宗! 我一直努力赚钱,就是想让自己和家人,摆脱金钱的枷锁,能够活得自由自在,少一些烦恼,多拥有欢乐。 我爸,确实越来越像是废物。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整天就知道坐在轮椅上看电视,或者到外面晒太阳。 更可怕的是,他对女人也没有欲望。 在他眼中,我妈和徐丽就是两个保姆,被精心照顾着,乐在其中。 我管不了家里的事,简单吃了顿晚餐,跟家人闲聊几句,便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出租屋。 我无奈地发现,自己跟家人之间的距离,正在越拉越大。 因为他们不思进取,止步于此。 而我,漫漫长路在前,一直在冲破荆棘,奋力奔跑。 手机响了,没有号码的网络电话。 我知道是叶子打来的,正愁找不到她,立刻就接了。 上来就是一阵咯咯的清脆笑声,可在我听来,就是地狱里传来的鬼哭狼嚎。 “听说,人也有笑死的。” 我尽量语气平淡,不去激怒她。 “周岩,是不是觉得,活着的感觉真好?”叶子问道。 “是啊,你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这个比喻非常恰当!其实呢,也没人能保护你,老娘现在觉得,玩你充满了欢乐!”叶子挑衅意味十足。 “你高兴就好。” 我转换了话题,正色提醒道:“叶子,就不要去骚扰我的小妹了,这太掉价。” 叶子一顿,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少装了,我知道是你。你去了我小妹的学校,蛊惑她打架,唉,她还成立什么女侠堂。” “周岩,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叶子换了语气,很是不满,“我知道你妹妹叫周芽,但我对她没兴趣,她学习稀烂,傻不愣登的又不值钱,我干嘛去她学校。” 不许这么说我小妹! 但另外一个问题困扰着我,愕然道:“那又是谁?” “废话,谁知道是哪个七大姑八大姨的。” 叶子觉得我很啰嗦,又威胁道:“一个月内,我一定要你的命,本姑娘真住不惯这个小破县城。” “如果吊起来放血,估计你完不成。”我挑衅道。 “我一定能做到。” 叶子哼了声,继而坏笑着提醒,“多检查你的住处,没准我会突然到访,系着围裙,迎接你下班归来。” “摆好拖鞋,跪着迎接,欢迎主人归来?”我哼笑。 “槽,你可真变态。” 叶子骂了句,然后就挂断了。 我认为,叶子的威胁,并非是随口一说。 于是起身,又仔细检查了所有房间,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用木板将窗户都封上。 这踏马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我又忍不住一通咒骂。 手机再度响起,却是韩风打来的。 “风哥!” 我接通后,打了声招呼。 “兄弟,楚海龙有个女儿,这种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韩风口气里带着埋怨。 “你怎么知道的?” 我愣住了,本来想替楚海龙保守秘密,竟然是他刚进去,知道的人就很多了。 韩风应该是楚海龙最担心的人。 “听一个警方朋友说的。真是想不到,禽兽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还收养了个孩子,精心照顾着。” 韩风也有了警方朋友! 这让我不由想起了李钟雷,一直暗中帮助楚海龙作恶。 韩风的这种做法,暗中拉拢警员,又像是在走楚海龙的老路。 “风哥,不管你怎么想,但我坚持认为,楚海龙做过什么,都跟这个孩子没关系,更不能怪在孩子身上。”我语气也不太好。 “兄弟,你误会了!” 韩风连忙赔笑解释,“实不相瞒,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多可爱的孩子,能让楚海龙视若珍宝,一直隐藏得这么深。” 我没说话。 “兄弟,我可以发誓,绝不会伤孩子半根头发,那也太不是人了,畜生不如。” 韩风极力保证,却又显得十分迫切,这让我感到隐隐的不安。 不明白,韩风为何对楚海龙的孩子这么上心! 不答应,韩风也会找到门路见到孩子,不如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风哥,那就明天上午,我们一起看看孩子吧。” “好,我去星海大厦楼下等你。” 韩风的表现,实在是太迫切了。 第一卷 第305章 爸爸去哪儿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次日,我拿着授权书和录音机,来到了公司。 刚坐下喝了口茶,韩风的电话就来了,他已经到了楼下。 我没有带保镖,独自下了楼。 看见那辆黑色奥迪,就停在楼门口,开车的正是老黑,他冲我挥了挥手。 我和两人打了招呼,坐进车里,轿车立刻启动,赶往位于城南郊区的静美幼儿园。 韩风西装革履,打扮得很干净。 头发也打理得一丝不乱,油光铮亮,感觉更像是去相亲。 车内的空气让我鼻子发痒,想打喷嚏,因为韩风还喷了男士香水。 “风哥今天很帅。”我夸赞道。 “得给孩子留下好印象。别说,还踏马有点紧张!” 韩风自嘲一笑,拢了拢西装外套,又调整个坐姿,认真道:“昨晚我琢磨了好久,依然想不通,楚海龙为什么要收养个孩子,他可是一直吃独食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吧!”我含糊其辞。 “他能算人?槽!” 韩风极尽嘲讽之色:“我太了解他了,这货本性凶恶,极度自私!就因为小时候那点创伤,就没完没了的怨天怨地怨社会,甚至欺负学生,他眼中没一个好人!” 这话也不对,楚海龙就认定我是个好人。 只可惜,我虽然很努力,依然没有保住孩子的秘密。 韩风没问,楚海龙为何将孩子拜托给我。 他当然也相信,我不会跟楚海龙同流合污,否则我就不会指出,楚海龙藏身在向阳村的宠物食品厂。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风。 阳光里带着暖意。 韩风一路絮絮叨叨,偶尔还哼哼唧唧唱两句缓解情绪。 十几分钟后,静美幼儿园就到了,位于一处老小区的临街路段。 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铁门上挂着一块牌子。 此刻正是孩子们的游戏时间,七个小朋友,手拉着手,一边在院子里转圈圈,一名唱着歌,“我有一个好爸爸,好爸爸……” 三个男孩,四个女孩,蹦蹦跳跳,脸上绽放着无邪的笑容。 都穿着统一的幼儿园校服,又隔着铁栅栏,我们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楚小静。 看见几个男人张望,一名年轻的幼儿园女老师,立刻警惕地走过来,正色提醒道:“这几位先生,请不要围观。” “收不收孩子?”韩风笑问。 “什么孩子?” 女老师张望两眼,并没有发现我们身边还带着孩子。 “三四十岁的孩子,在这儿吃饭就行!”韩风调侃着。 女老师眼白翻了翻,冷声道:“不好意思,已经招满了。” “你这老师……” 我打断韩风痞里痞气的对话,客气道:“打扰了,我来找你们刘梅园长,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谈。” “我们园长不在,改天再来吧!” 女老师断然拒绝了,不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 她还警戒心十足的张开双臂,招呼孩子们赶快进屋,好像我们都是偷孩子的坏人。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从屋里跑了出来。 女老师顿时慌了。 “小静,快回去!” “我要找爸爸!” …… 原来,这个孩子就是楚小静! 看清楚了,很漂亮! 眉清目秀,粉雕玉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嬉皮笑脸的韩风顿时愣在当场,嘴巴微微张着,像是呼吸都不会了。 老黑纳闷,“老韩,你怎么了?” “缘分啊!这孩子太可爱了,我喜欢啊!” 韩风脱口而出。 我沉默不语,楚小静的长相,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半晌,我还是想起来了。 楚小静的眉眼之间,很像是秦莎莎。 这就难怪,豺狼一般凶狠的楚海龙,会收养楚小静,还视若珍宝。 他这是将楚小静当成了自己跟秦莎莎的孩子! 难怪韩风看了一眼,就表示很喜欢,也是因为秦莎莎。 这时,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她慌张的弯腰将楚小静抱起来,手臂收得紧紧的,将小静护在自己胸膛,满眼更是警惕的打量着我们三个男人。 “刘园长,我是楚天的朋友,我叫周岩,过来看望孩子。” 我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那份授权书,隔着栅栏递了进去。 刘园长谨慎地让女老师过来,将授权书拿了过去,仔细看了好几遍,这才揉了揉发胀的额角,答应道:“开门,让他们进来吧!” 警方来过这里,刘园长已经知道,楚天就是楚海龙。 她也知道了,楚海龙被抓,外面得罪了很多人。 大树已倒,刘园长却想凭借一己之力,保护楚小静,这份心倒也让人动容。 门开了。 我们走进了幼儿园,脚步都很轻,唯恐惊扰了小朋友们。 “爸爸去哪儿了?我要找爸爸!” 楚小静在刘园长怀里踢打着,身体也扭来动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刘园长很快便是满头大汗,只能使劲抱着她,眼泪却落了下来,“小静是我带大的,她发烧的时候就说胡话,都是我整晚抱着睡。打小脾胃就不好,也是我一勺勺的喂,跟自己孩子什么区别!” “我们能理解,辛苦你了,刘园长。”我发自肺腑道。 同样是幼儿园园长,离职好几年的徐丽还被家长追着告,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刘园长,有些事需要和你沟通下,方便进屋说吗?”我客气询问。 “方便。” 刘园长抱着孩子,将我们带到一个宽敞的大屋。 地面铺垫软垫,四周墙壁贴满了孩子们做的小手工,墙角还整齐陈列几个箱子,里面盛放着孩子们喜欢的玩具。 其余孩子被两个年轻女老师,带到其他房间上课。 楚小静一直靠在刘园长怀里,她很聪明,刚才听到了楚天的名字,一边咬着手指流泪,一边哭喊:“叔叔,我爸爸去哪儿了?他怎么不来看我了?” “你爸去远方了!我们代替他来看你。” 我说着便拿出录音机,现场播放了那段录音。 “小静,我的乖女儿,爸爸最爱的宝贝。爸爸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怕是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爸爸接受了一项秘密任务……” 楚小静默默地听着,白嫩的小手抓紧了衣襟,眼底又滚出了成串的泪珠,因为鼻塞,还使劲吸着气。 录音播放结束。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静寂。 第一卷 第306章 世界很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好半晌,楚小静才眼泪汪汪问道:“我爸爸,是个英雄吗?” 狗屁英雄! 连狗熊都不如! 楚海龙就是个丧尽天良的恶棍!泯灭人性的畜生!制造了许多人神共愤的人间悲剧!他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死不足惜! 韩风内心的痛斥化作脸上一闪而过的愠色,在孩子面前却只能压住火气,言不由衷道:“楚天爸爸是小静的英雄,大英雄。” “爸爸去当英雄了,小静没人要了啊!” 楚小静肩膀耸动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且不说我不符合收养的标准,即便能够收养,可一个小伙子,如何能带大一个孩子? “小静不哭啊!” 韩风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上前擦着小静的眼泪,轻声道:“宝贝,我是你韩风爸爸,我一定会陪着你,直到你爸爸回来。” 楚小静却哭得更凶了,韩风手足无措,突然就跪趴在地上。 “小静,来,骑大马!” “不行!” 我连忙上前拉住韩风,“风哥,你的伤还没好。” “没关系,只要孩子开心,这点痛又算什么。”韩风很固执。 但楚小静并没有跨坐到韩风背上,还是呆呆站在原地。 “这个不好玩啊?” 韩风等了半晌,撅着腚费力站起来,又拄腰招呼老黑,“来,咱们搭把手,让小静坐轿子。” 两个糙汉子手腕交错,认真又滑稽的模样,让我差点在这个场合笑出来。 楚小静满脸泪痕地甩手跺脚:“我不坐轿子!” “好好,不坐,不坐。” 韩风一脸无奈,可楚小静接下来的言行,却让他激动万分! 楚小静伸开双臂:“韩风爸爸带我转悠悠。” “……好,转悠悠!” 韩风激动得语无伦次,回头看向我们,两个几乎瞪出来的眼珠子写满迷茫:“那个,什么叫转悠悠啊?” 我和老黑都不知道。 刘园长皱皱眉,比划两下,韩风懂了,连忙欣喜地抱起孩子,原地旋转起来。 “飞喽!飞起来喽!” 楚小静眼中依然有泪,却终于发出动听的笑声。 转了没几圈,韩风便面现痛苦之色,额头已经冒汗了。 “风哥!快停下。”我连忙制止。 “不,我能坚持!爸爸是无所不能的!” 韩风固执地又转了十几圈,这才轻轻地将楚小静放下,肋骨传来的疼痛,让他的腰都站不直了,喘息都带着鸣音。 “晕啦!” 楚小静捂着小额头,嘴角挂着笑容,踉踉跄跄就要摔倒。 韩风急忙冲过去,自己却摔倒在地,任由楚小静跌靠在他的身边。 “韩风爸爸笨不笨?” “笨!太笨啦!” 两人都发出了笑声。 随后, 韩风让老黑将包里的玩具拿来,哗啦啦倒在地上一大堆。 呀! 楚小静发出欢呼,连忙跑过去一件件察看,不时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刘园长冲我招招手,我起身跟着她,来到了另外一间,她还关紧了房门。 “刘园长,这几年也难为你了。” 我客气道。 嗐! 刘园长摆摆手,为人倒也实在,“工作虽然累点儿,但也不是白干,攒了些钱。” 言外之意,楚海龙给了她不少报酬。 “小静在我身边长大的,她就是我的命,但我就是个普通妇女,没钱没势,根本保护不了她。 我害怕啊,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就怕孩子出一点差错。” 刘园长说着,又落下了串串泪珠。 我能理解刘园长的感受。 楚海龙作恶多端,他在外的仇人,并不只有韩风。 “周岩,既然楚天授权了,你就把小静带走吧!”刘园长下定决心。 “小静走了,你怎么办?”我打听道。 “警察通知我了,这个幼儿园得关,我就回老家去,照顾年迈的父母。要是有机会,就再找个男人。” 刘园长故作轻松。 “你这么放心把小静交给我?” “我跟警察也没说,楚天之前来过电话,让我把孩子交给你。其实我一直在等着,等着跟小静分别。” 说起这些,刘园长已经泣不成声,擦擦红肿的眼睛,又倔强道:“不放心又怎样!小静大了,也该出去跑跑。 世界很大,幼儿园太小了,她虽然吃得好穿得好,但身边只有几位老师和小朋友,可孩子还是孤独啊! 说句不该说的,跟关在笼子里,也没有区别!” 我沉默了。 内心很纠结。 带走楚小静容易,可我又该把她暂时放在哪里? 总不能上班下班都带着她,再说了,我也不习惯跟小孩子一起生活。 我想到曾经生活的那个家,有我的爸妈、小妹,还有开过幼儿园的徐丽,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子。 随即,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个家本就很复杂,容不下另一个陌生的孩子。 屋门被敲响了,同时传来女老师焦急的声音,“园长,有情况,太吓人了!” “怎么了?” 刘园长连忙拉开门。 女老师一脸紧张,将一个破烂的布娃娃扔在地上,上面明显有血迹。 刘园长心惊不已,连忙看向外面:“哪来的?” “不知道啊,刚才从院子里发现的,像是隔着栅栏扔进来的。” 女老师带着哭腔,两只手不安地揉搓着衣角,猛地抬起头,一股脑说道:“园长,我不想干了! 您对我很好,工资也不少,但每天心惊胆战的,早晚得吓出病。 我现在就睡不好,还常做噩梦,像是得了神经衰弱……” “你先出去吧,以后再说!” 没有等到满意的答复,女老师鼓足勇气道:“园长,其实,辞职信,我已经写好了!我……” “知道了!一会儿再说,多大点事儿啊!” 刘园长不耐烦摆了摆手,将破娃娃踢到一边,吩咐女老师找地方扔掉,别吓着孩子,又把门重重关上了。 唉! 刘园长也无奈叹口气。 “总有人扔东西吗?”我问。 “就这几天,通常都是晚上,今天比较早。”刘园长无奈地摇头。 楚海龙被抓,失去保护的楚小静也不再是秘密,已经有人知道了。 明显是冲着楚小静,恐吓意味浓重。 都是楚海龙造下的孽,到底连累了孩子! 楚小静,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第一卷 第307章 有前提条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到底答应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刘园长,我把小静带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停业关闭。” 刘园长苦笑摇头,“这个幼儿园是给小静办的,招的那几个孩子,也是为了陪小静玩,一切都结束吧!” 我们重新回到大屋里,韩风正坐在地上,陪着楚小静玩游戏,大嘴一直咧着,很开心的样子。 “韩风爸爸,你很久之前把我弄丢了,我才遇到楚天爸爸的吗?” 楚小静抱着布娃娃一脸认真的问。 “是吧!” 韩风瞥见我们,一脸不自在。 连孩子都骗! 我内心鄙夷,却只装作没听见,有他在,就不会说楚海龙的好话。 刘园长走到楚小静跟前,俯身亲昵摸摸她的头,微微一笑:“静啊,跟周岩叔叔走吧!” “园长也不要我了吗?” 楚小静嘟起了小嘴,又想哭了。 “谁说的,我最喜欢小静了。”刘园长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听爸爸的话?” “是啊。” “爸爸让你跟着周岩叔叔,他会照顾你的。宝贝,我也会去看你,我们还可以打电话。” 刘园长满眼怜惜,转过脸,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继而又说道:“你会去一个更大更好的幼儿园,有更多小朋友,还可以经常去商店、公园、游乐场,就像小静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 楚小静眼中充满向往,手中的娃娃都掉在地上:“太好了!我想去游乐场!” “哈哈,跟着韩爸爸,好玩的东西特别特别多。” 韩风乐的猛拍大腿,拉起楚小静的手,脚步坚定而又匆忙的向外走。 老黑则将地上的玩具,重新收起来装进包里,还得留着给孩子玩。 “韩爸爸,你真有个龙宫吗?” “当然!” “会养很多鱼?” “必须的。” “我爸爸给我带过汉堡,可好吃啦!” “垃圾食品!坑小孩子的!鲅鱼饺子、烤串比那好吃一百倍!” “呀!那里晾着的,是爸爸给我买的运动装!” “女孩子就该穿漂亮裙子,小皮鞋,看那衣服都小了,给其他小朋友吧!” …… 我不禁摇头,小孩子可真好骗,这么快就跟韩风熟络了。 在韩风的洗脑下,楚海龙的好爸爸形象要被弱化。 压力落在我身上,又是游乐场又是鲅鱼饺子烤串的,我得怎么做,才能让一个小孩子满意? 我们出了幼儿园,坐进车里。 没有人出来相送。 她们并非对楚小静没感情,只是不想经历刻骨的别离,成为酸楚的回忆。 轿车启动,离开了幼儿园。 “兄弟,你那公司很正规,先让小静去我那里吧!” 韩风满眼期盼地商议着,“你放心好了,我对小静,一定跟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否则就是天打雷劈!” 看得出来,韩风是真喜欢楚小静,一直流露出慈父才有的温情。 “先去龙宫吧!” 我暂时答应,如何安排楚小静的未来,一时也没有好主意。 一路来到韩风的办公室,楚小静立刻被吉他吸引了,过去轻轻拨动琴弦,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小静笑了,对上面的旋钮也感兴趣,好奇地转动起来。 琴弦乱了,弹不出优美的乐章。 但韩风全不在意,扯断了砸碎了,他都乐在其中! 又打电话给服务人员,送来了糖果、糕点和水果。 还有几瓶娃哈哈乳制品,韩风还笨拙的替楚小静插上了吸管,嚷嚷这玩意设计有问题。 看着又吃又喝的楚小静,韩风一脸幸福,点起一支烟,认真道:“兄弟,你带不了孩子的,我想收养小静。” “她是楚海龙的女儿。” “楚海龙就该千刀万剐,但孩子没有错,这小模样太可爱了,真招人稀罕。” 韩风目光不离正在吃喝中的楚小静,又感慨道:“今天真是高兴,孩子也让我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快乐,我一定将小静视如己出。” “风哥,收养是需要审批的。”我提醒道。 “哈哈,我结婚了!收入稳定,又没孩子,符合收养条件。” 他不提,我差点都忘了。 韩风娶了郑娟,已经摆脱了单身。 但婚姻只是形式,他都没让郑娟来龙宫夜总会,大概也不管不问。 见我犹豫着不说话,韩风又欠身恳求道:“兄弟,难道非要哥哥跪下来求你吗?” “风哥,小静是被警方重点关注的。”我皱眉强调。 “你跟常局长关系近,那就问问他。只要能收养小静,什么条件都行,我一定保证小静健康长大。 郑娟如果不合格,老子就离婚再娶一个!” 韩风很着急的样子。 我纠结半晌,也是觉得,没有比韩风更适合的人选。 韩风跟楚海龙不同,他还是有良善冷静的一面,出狱至今经营娱乐场所,也没有违法乱纪的处罚记录。 还有,韩风也有能力能保护楚小静。 当然,从私心讲,韩风收养楚小静,也是替我摆脱了烦恼,还能监督到她的成长。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常勇。 片刻后,常勇接了,“周岩,有什么事情?” “常局长,我把楚小静从幼儿园里接出来了,觉得孩子的处境不太安全。” 我如实汇报了此事。 “哦!” 常勇没表态,听起来很敷衍。 “韩风想收养楚小静,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您觉得可以吗?” 我小心地询问,等着来自电话那头的训斥。 哦? 哦! 常勇有点意外,却并没有发火:“他要想收养孩子,必须有前提条件。你带着他来政府办公楼,当面谈吧!” “好的。” 我答应着,常勇已经挂了。 “常局长说可以,但是有前提条件。” 我转述给韩风,其实也很意外,常勇竟然会答应。 “什么条件都答应,哪怕是退出江湖!” 韩风惊喜交加,回答得毫不犹豫。 旁观者清,我总觉得“前提条件”这四个字,分量不低。 韩风比我还着急,我起身道:“风哥,那就一起去政府找常局长吧!” “好!好!” 韩风连忙起身,去镜子前整理下衣服和发型,努力挺直了胸脯。 “爸爸别走!” 楚小静很敏感,见韩风要离开,咧着嘴又抱住他的腿。 韩风的心都化了,笑道:“爸爸才不去当英雄,要永远陪着小静。乖,爸爸给你买好吃的去!” “你骗人!我不!我不!” 惊恐的小模样,让韩风抓心挠肝。 总不能抱着孩子一起去吧? 这时,门开了。 第一卷 第308章 购买股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秦莎莎走了进来,面带浅浅的微笑。 “莎莎,这是小静,你陪陪她,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韩风做出了安排。 “阿姨好!” 楚小静礼貌地打招呼。 “小静,好乖啊!” 秦莎莎眼中有光,轻轻摸了摸小静的嫩脸,问道:“宝贝,你有家人吗?” “我有爸爸。”楚小静骄傲道。 “妈妈呢?” “没有!” …… 韩风又打电话给老黑,让他来办公室,帮忙照看楚小静。 我对韩风的安排很满意。 安全意识必须有。 尽管秦莎莎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她到底精神有问题,做事可能出现混乱,决不能让孩子受到一点伤害。 下楼后,我亲自开上车,载着韩风赶往县政府。 可就在路上,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让人不禁怀疑,义和堂垮掉之后,东安县的江湖再一次风起云涌。 不远处的路边。 几名蒙着脸的小混混,正挥舞着木棒,疯狂砸着一辆白色轿车。 满地碎玻璃,轿车面目全非。 等我们驶近之时,小混混们却扔了木棒,登上自行车,一溜烟地消失在街道上。 “槽,这群瘪犊子又是谁派出来的?” 韩风恼火的骂道。 也等于在说,这件事跟他和风云堂没什么关系。 我避开路上的碎玻璃,跟轿车擦身而过。 车上有人,我也认识。 正是律师张义。 此刻的他坐在驾驶座上,脸色跟死人一样,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任由身上落满了玻璃碴。 活该! 这货不知道得罪了谁,终有遭到了报应。 “兄弟,这种速战速决的打法,很像是龙虎堂的做派。”韩风忧心道。 义和堂没了,还有龙虎堂。 这是个谜一般的流氓组织,他们没有争抢地盘,也不知道成员是谁,却总是时不常冒出来,彰显他们的存在。 “龙虎堂没有针对我们。” 我抱着一丝庆幸。 “但他们很危险,从不按常规出牌,谁得罪了他们,怕是没有好日子过,想在路上散步都不行。”韩风挠头道。 “怎么觉得,他们像是在为民除害?” 我这么说也有依据。 他们以前针对楚海龙,砸了别墅,现在又砸了张义的车,这两货都不是好东西。 “兄弟,没有这样的组织,他们只是在等机会。” 韩风直摆手,“可怕的是,一直都分析不出来,龙虎堂到底想干什么,或许在憋大招。” 县政府到了。 我们也打住了这个话题,将车停在路边。 常勇提前打过电话,我们在门卫处登记后,便走进了大院。 韩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走路都很小心,自觉发型不像好人。 我是第二次,也跟韩风一样,努力保持淡定,不跟大院里的人群有目光接触。 走进主楼,来到301办公室,我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常勇的声音,“请进!” 我们推门而入,常勇正坐在办公桌后方,翻看着一本内部资料。 “常局长好!” 我躬身行礼,韩风的腰却比我还低,满脸堆笑。 “都坐吧!” 常勇指了指桌前的两把椅子,像是提前预备好的。 我们谨慎地坐下来,常勇扔给韩风一支烟,给了我一瓶纯净水。 常勇看了眼韩风,直截了当,“韩风,为什么要收养楚小静?” “有眼缘,特别喜欢这个孩子。”韩风路上就想好了说法。 “你跟楚海龙有恩怨,不会另有企图吧?” “我发誓,绝对没有!他都栽了,犯不着那么做。” 韩风连忙举起手,又煽情道:“可能是年纪大了,看到孩子就喜欢,小模样又哭又笑的,出门一会儿就想。” 常勇皱皱眉,依旧直视着韩风。 韩风则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韩风,开门见山吧,你想收养小静,有两个条件。”常勇道。 有条件就好办! 韩风挺直身体,毕恭毕敬道:“局长请讲。” “第一,解散风云堂,永远不得重启,这也是为了东安县的安宁。” 常勇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韩风不由一愣,他迟疑了,继而争辩道:“常局,您知道的,风云堂可没干坏事啊!” 我不禁有些失望,他刚才还说,为了小静可以退出江湖。 “那也不行。” “您听我说,不是我非要搞这玩意,实在是为了个人安危考虑。 就在来时的路上,还有一伙人砸了一辆车,龙虎堂才是不安定的因素。”韩风强调。 “没砸你的车吧?” “没有!” “那你瞎操什么心。” 常勇很不满,“东安县不许有所谓的江湖,解散风云堂。” 收养条件上,没这一条啊! 韩风龇牙咧嘴,万般无奈,最后心一横,闷声道:“我,我回去就宣布,风云堂解散,所有帮会形式的活动,全部取消。” “老老实实赚钱,争取社会的尊重,才是你应该做的。” 常勇哼声点拨一句,又提醒道:“不用我多说,娱乐场所一向是治安事件的高发区,也给人留下很多非议。” “常局长,您不会想把我这些买卖都给关了吧?” 韩风真有点急了,冒着风险,跟楚海龙斗争许久,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江山,岂能轻易放弃。 “我说给你关了吗?”常勇不满反问。 “没,没有!” “娱乐活动也是大众所需,我们当然不能因噎废食,当下的工作重点,就是让这些地方正规化。” “常局说得对,我对员工要求很严格,从不做违法的事情,打架斗殴的事件,也屡创新低。” 韩风连忙赔笑,松了口气,买卖总算是保住了。 “你们知道东安县旅游公司吧?”常勇问道。 “……知道啊!” 韩风先是一愣,旅游公司好像也不管孩子啊! 在常勇审视的目光催促下,韩风连忙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虚伪夸赞道:“县旅游局的企业,也是东安县拿得出手的响亮品牌。” 我不了解这家公司。 我甚至都不清楚,东安县有什么地方值得去旅游,八佛寺能算一个吧! “第二个条件,县政府决定由东安县旅游公司,出资购买周岩在KTV、酒吧的股份,监督参与这些场所的经营管理,重新打造东安县的娱乐品牌。韩风,希望你能全力配合。” 韩风彻底被惊呆了。 我也被震惊当场,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听起来,这事已经决定完毕,怎么都不跟我这个股份持有者商议下,哪怕提前打一声招呼也行啊! 常勇没提龙宫夜总会。 也不用提。 夜美KTV控股龙宫夜总会,这就等于把夜总会也给收了。 第一卷 第309章 胳膊拗不过大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没意见!” 韩风答复得很勉强,又看向了我,说道:“魅丽酒吧是周岩兄弟的,我这边只是帮着管理下,没有发言权。” “酒吧的股份调整下,给你一半。”常勇又说。 我真想急眼,脸色也不好看。 这算什么事儿,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把我在酒吧的股份给分了。 云梦迪也有一丢丢股份,她会同意吗? 常勇光是询问韩风,也不问问我是否同意,这也太霸道了! 真把我当成了他家倒插门的女婿? 也没见他听自家老丈人的话啊,还不是跟小舅子都差点闹翻! 事到如今,韩风已经明白是大势所趋,硬挤出一丝笑容,无奈答应了。 “我听从政府的安排,没意见。” 看我脸色不对,韩风又急忙冲我使了个眼色,暗示我不要闹情绪。 “说定了,就不许反悔。”常勇冷脸道。 “我保证,绝对不会。” 韩风赔笑举了举手。 “楚小静的收养,我会安排专人协调有关部门,将抚养权交给你。” 常勇说完,又强调一句,“韩风,你还要接受一个条件。” 韩风顿时成了苦瓜脸,不是说好两个条件,怎么又增加了? “常局请讲!” 韩风带着颤音,他此刻怕是已经后悔了,不该冲动下非要收养楚小静。 “让孩子在健康安全的环境下成长,非常重要,也是我们制度的优越性之一。到时候,会有人不定时登门,查看楚小静的情况,如果发现你有虐待行为,将立刻取消抚养权。”常勇神色格外严肃。 “没关系,可以随便去检查。照顾好小静,让她健康快乐的长大,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韩风郑重做出承诺。 常勇看了眼拉着脸的我,哼了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冯总,这边都说妥了,你那边的合同准备的怎么样了?”常勇笑问。 “好,我让他们马上过去。” 说了几句,常勇就挂断了,抬手道:“夜长梦多,你们马上去旅游公司,找一下冯德总经理,抓紧落实下股份协定的手续吧!” “常局长……” 我刚一开口,就被常勇打断了,“你不要说话,就这么办!” 真要被气死! 我起身就走,差点撞倒了椅子。 韩风也急忙跟上,我们离开了常勇的办公室。 坐进车里,我使劲搓了几下脸,还是越想越生气。 韩风叹口气,劝说道:“兄弟,胳膊拗不过大腿,就按照指示来吧!” “我也不是很稀罕股份,就是觉得不尊重人。” 我气鼓鼓道。 “常局长也是没拿你当外人,跟我就是有商有量的。”韩风勉强笑着。 没看出有商有量,更像是借助收养一事,强行摊派。 沉默片刻,韩风一声感叹。 “东安县变天了,再也没有江湖,没有小静这档子事儿,早晚也得这么干。怎么踏马的觉得,这都是一场梦呢!” 义和堂被连锅端了,意气风发的韩风,却连江湖老大椅子都没坐热乎,风云堂就被要求解散,内心何其不甘。 “风哥,你后悔吗?”我问。 “说实话,刚才是后悔了,条件太苛刻了。但就算为了孩子,也该安安分分地做一名商人,其实也挺好。” 我不知道韩风的话,是不是发自肺腑,沉默着启动轿车,直接去往了东安县旅游公司。 这是一栋位于街边的三层小楼,墙壁斑驳,显得破破烂烂。 要不是上面旅游公司的大牌子格外醒目,还以为这里是废品收购站。 我们停好车,沿着楼梯来到三楼,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此刻,冯德总经理正在半旧的办公桌后喝着茶,老式掉漆的大号搪瓷缸子上,印着五个字,为人民服务。 室内,飘荡的是茉莉茶香。 跟常勇不同,冯德很热情,嘘呼着欢迎,并笑着起身跟我们分别握手。 又找来两个中号的搪瓷缸子,也给我们泡上了茶。 “冯总,今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韩风也稍感放松,身体后仰,点起了一支烟。 “呵呵,希望合作愉快!刚刚结束的办公会上确立,我们县的发展目标之一,打造娱乐之城,韩董走在了前面,多传授经验。”冯德笑道。 我深感鄙夷。 怎么看,冯德都像是小人得志。 自己做不出工作成绩,就想借娱乐产业的光,白捡一个便宜。 “周岩,也感谢你的付出。” 冯德拿出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关于魅丽酒吧。 是我转让给韩风的,百分之四十九。 我没有二话,立刻就签了。 如果云梦迪不满,就由常勇等人去协调吧,反正他们也吵过架。 韩风也签上了大名,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起来。 冯德又拿出两份协议,笑着递给了我。 我稍稍看了下,郁闷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强忍着不让自己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我转让给韩风的股份,是无偿的。 但我转让给旅游公司股份,上面却标注了价格。 魅丽酒吧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三百万! 夜美KTV百分之四十股份,二百万! KTV我没有投资,是韩风赠予的股份。 魅丽酒吧是云梦迪给我的,也没有投资,是云梦迪用一个手镯讹来的。 协议签署,我就有五百万的进账,感觉像是天降一笔横财。 一旁的韩风,目光也扫到了协议内容,羡慕之情无法掩饰,他也只能佩服我的运气,简直无敌了。 我故作平静地签署了协议,双方各执一份,收进包里。 接下来,就是听冯德总经理的夸夸其谈。 他很有信心,将东安县的娱乐产业,不断做大做强,做成全国品牌。 宣传口号:好客东安,欢乐无限! 这口号很烂,我已经退出,并没有多言。 搪瓷缸子添了两次水,茶水就没了颜色,于是这次交流也结束了。 出门时,冯德拍拍我的肩膀,保证三天内,会把这笔款项,打入我的私人账户。 五百万! 我又是心头一动,装作有钱人的样子,微笑着表示不急。 早就饿了,肚子咕咕叫。 我跟韩风离开旅游公司,便找了个附近的小饭店,要个包间,坐下来吃饭聊天。 “感觉咱们兄弟,像是分开了。”韩风带着遗憾。 “没有股份关系,但我们也依然是兄弟,一辈子的情分。”我郑重表态。 “那是当然,我们情同手足,不分彼此。” 韩风轻轻捋了捋胸脯,又说:“我明白常局长的做法,就是不想让你掺和娱乐产业,毕竟这一行在某种程度上,总离不开江湖势力的影子。” 我点了点头,也是这么认为的。 常勇一直反对我跟韩风的关系走得太近,他终于找到机会,把我们的合作关系给强行终结了。 “风哥,跟政府合作,这些买卖一定能做大做强。”我鼓励道。 “但愿如此吧!” 韩风无奈摇头,“那个冯德口号喊得响,做事却未必行,需要长期的磨合,哥哥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等了二十多分钟,饭菜还没上桌。 韩风有点恼了,心情也不爽,开门道:“上菜这么慢,要是不能干,老子就帮你把饭店砸了。” 没人回应。 又等了几分钟,一名戴口罩的女服务员进来了,咣当一声,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砂锅,墩在了餐桌上。 “清炖排骨,吃吧!”女服务员不满道。 “卧槽,小娘们儿,脾气不小啊!还没听说过排骨清炖的呢!” 韩风说着,将盖子打开,整个人就惊呆在当场。 我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一点就吐了。 第一卷 第310章 新保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热腾腾的锅里,赫然放着一只灰色大老鼠,仰头姿态。 烫的皮毛都秃了,面目狰狞。 哈哈! 女服务员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转头就走。 我简直被气炸了肺,端起砂锅就冲她泼了过去。 咣当! 女服务员瞬间冲出去,把门关了,一点汤汁都没浇到身上。 这么好的身手,绝不是普通服务员,我断定她就是女杀手叶子! 老子来吃个饭,她也来寻衅捣乱,太可恶了。 怒火让我失去理性,也不惧生死。 我取出袖口里的手术刀,拉开门就追了出去。 咣咣! 叶子接连踢开两扇门,等我追出去时,她已经到了马路另一边,回头冲我竖起中指,继续狂奔。 “臭女人,真踏马恶心,老子要杀了你!” 我眼睛通红地指着她,破口大骂。 骂也没用。 叶子眨眼就没了影,像是练过百米冲刺的运动员。 韩风也跟了出来,面色凝重地问道:“兄弟,你认识这个女人?” “是个女杀手,一直跟踪想要杀我,有一段时间了。” 我气鼓鼓地解释,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我不该追出来。 要是叶子回头对我行凶,我也绝不是她的对手。 我能够一次次侥幸逃脱,原因有两点。 叶子觉得耍我很开心,乐此不疲。 叶子执着于之前设定的杀人手法,吊起来放血。 韩风闻言火冒三丈,“槽踏马的!这女人的功夫不低,是楚海龙找来的人吗?” “不是,那货没这个本事。” 我将这件事的大致情况,告诉了韩风。 简单说,就是我被人千万悬赏,然后就来了杀手。 我没提影盟,也没说野鹤。 风云堂都要解散了,我并不想韩风也被牵扯其中,他也帮不上忙。 “骇人听闻。” 韩风寒着脸评价四个字,“兄弟,这绝不是普通的江湖势力,你的麻烦太大了。” “怕也没用,大不了就是个死!” 我依然怒视着叶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暗骂,老子就是死,也得拉着你垫背! “差点忘了!” 韩风拍了下脑门,转身冲进了小饭店。 我此刻才看到,门上挂着牌子,暂停营业。 叶子不想让新客人进门,影响她的尽情发挥。 重新进入小饭店,我和韩风找到男老板和女服务员,都被捆着扔在厨房角落里,嘴里塞着破抹布,眼里都是惊恐。 解救两人后,我拿起手机打给刘队长,选择了报案。 不到十分钟,刘队长就带人赶来了。 简单问了我两句,刘队长便让我跟韩风先一步离开。 他还要跟警员一道,勘测现场,给被绑的两人做笔录,调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叶子这么一搅和,我们都没了吃饭的心情。 我将韩风送到龙宫夜总会,便打了一辆车,返回星海大厦。 还有盒饭,我简单扒拉两口便推到一边,心里相当窝火。 叶子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长此以往,日子真没法过了。 可一时间,我又想不出对付她的好办法。 手机响了。 是张义。 我本就心情不爽,一肚子邪火找到了发泄口:“孙子,你居然还没死,没忘问候你爷爷我!” “滚!” 电话里传来仗义的怒吼:“周岩,你真是无耻下作的流氓,竟然找人砸了我的车。我已经报案了,你就等着被抓起来,蹲监狱去吧!” “去尼玛的,说老子找人砸车,有证据吗?哪只狗眼看见了?信不信老子也告你个诽谤!”我开口就骂,声音比他还大。 张义愣了愣,觉得我越来越狂躁了,还是咬着不放:“不是你还能是谁? 刘芳菲教唆犯罪,手段卑鄙,证据确凿,你护着也没用,把她扔进去不费吹灰之力!” “槽,吓唬谁呢!你有那能耐,她也不会继续坐在办公室里了。” 我极尽嘲讽,“狗东西,多积点德吧,这次被人砸车,难说下一次,就是你被砸了,砸个稀巴烂。” “你威胁我?” “少套我的话,你就等着倒血霉吧!哈哈哈!”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直接挂断。 警方没有找我。 足以证明,砸车事件并没有怀疑到我的头上。 这就是龙虎堂的杰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忽然间,我不再惧怕龙虎堂,反而就有点喜欢它了。 对待张义这种讼棍无赖,就该让他坐卧不安,发自内心的恐惧。 快下班的时候,老黑来了。 “黑哥,快请坐!”我张罗着。 “饭店发生的事情,老韩都告诉我了,我们都觉得你的处境太危险了,前所未有。”老黑道。 “暂时没有应对之策,先熬着吧!” 我有些不耐烦,甚至抵触谈论这个话题。 但老黑接下来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 我不是一无所有! “那女人的功夫太好了,铁卫和破军应付不来的。”老黑神色极为认真:“兄弟,从今天起,我给你当保镖。” “黑哥,太谢谢了,但这不太合适。” 我由衷表示感谢,客观道:“我的麻烦一直没消停,风哥那边更是一大摊子事,还要你多帮着照顾呢!” “义和堂没了,风云堂解散,武馆暂时搁置。老韩名下的企业被国有入股,一切都平稳了,也没什么事儿。” 老黑失望地摆摆手,又郑重保证道:“这段时间,我就跟着兄弟,别犟了,哥哥一定确保你的安全。谁要是敢动你,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好! 我答应下来,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 老黑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义薄云天,绝非一般的保镖能比。 有老黑跟在身边,叶子就很难靠近我。 老黑将是我最大的安全保障。 “等遇到叶子,我倒是想跟她过几招,看谁是孬种。” 老黑拳头握得咔吧作响。 “这女人很狡猾,不能掉以轻心。” 我提醒着,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老黑。 叶子不但武功好,还会化妆易容,迄今为止,还不知道这女人的真实样子。 老黑讲,他会注意观察四周的人群。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发起攻击前,总会有一些下意识的动作。 比如,眼睛眯起,突然握拳,脚步移动,甚至还能感受到杀气等等。 我开心笑了,要向黑哥多学习。 我打电话喊来刘芳菲,跟她介绍了老黑,今后要常来公司的。 刘芳菲听我说起过,大大方方地喊了声黑哥。 随后就给老黑拿来一部新手机。 老黑高兴地收下,表示有事儿就说话,义不容辞。 亲兄弟也该明算账,不能让老黑白白付出。 我给老黑定了一份高薪水,月薪一万,奖金另算。 事关我的安全,刘芳菲也表示赞同。 快下班时,刘队长来了电话,我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第一卷 第311章 一箭之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爱折腾的叶子,终于把事情给闹大了! 她绑了饭店老板和服务员,性质恶劣,涉嫌非法拘禁,警方决定对其立案调查,从此纳入警方视野。 不光如此,刘队长还说,通过分析我提供的视频,以及现场勘验,拿到了叶子的一些重要身体数据。 她的身高约1米62,体重110左右,穿39码的鞋子,脚比较大。 在饭馆里,还找到叶子的一枚指纹。 这是很重要的犯罪证据。 刘队长认为,随着叶子的不断活跃,留下各种痕迹,终将撕开她的一层层伪装,暴露出其真面目。 老黑陪我下班。 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他又把我送回家里。 老黑仔细检查了我的住所,认为阁楼上的小窗子,存在着安全隐患。 叶子可能会趁我熟睡,用玻璃刀破坏窗子,突然闯进来。 于是,老黑连夜带着铁卫和破军,将窗户用木板彻底封死了。 可恶的叶子,让我失去了躺着看夜空的乐趣,还让阁楼变得一片黑暗。 这笔账早晚要跟她清算! 老黑选择住在KTV,我一个电话,他就能几分钟内赶来。 送走老黑,我平静心态躺在沙发上,又拿起了自考书,投入到新的学习中。 晚上九点,我正打算跟付晓雅视频,手机响了起来。 没有号码的叶子。 我接通的同时,也启动了手机录音。 “哈哈,周岩,老鼠炖排骨的味道不错吧?本姑娘的厨艺,可是创意无限。” 叶子一阵疯狂大笑,我期盼着她下一刻就能笑断气。 “狗屁创意,差点都喂了你的屁股。” 我讥笑,也暗自遗憾手速慢了半拍,否则全都泼在叶子后背上。 “屁股是关键词,咱俩想一块去了!哈哈,我本打算拉泡屎进去的,可惜当时没有便意。” “你可真粗俗,恶心!” 只是想想这个画面,我都觉得一阵反胃。 不得不服,叶子的变态程度,难有与其比肩者,已经等同于病态了。 “大俗即大雅,年轻人,觉悟要提高,所谓的阳春白雪都是垃圾,下里巴人才是生活的本质。” 叶子教训的口吻,听起来很气人。 “少来了,你已经被立案了,非法拘禁。”我哼声提醒。 “随便,能抓到老娘的影子,就算那个刘志伟,没白当一回刑警队长。” 叶子满不在乎,继而嘻嘻坏笑:“我故意留下大半个指纹,他不会以为,那真是我的吧?” …… 我神色一凛,头又大了。 叶子的狡猾程度是超乎想象的,我甚至怀疑,她以前的工作就是侦探。 “周岩,猜猜看,我打算下次怎么玩你?”叶子语气充满挑衅。 “跟我同床共枕,老子知道你暗恋我很久了。”我鄙夷道。 “错,老娘讨厌男人。” 叶子否认了,揭秘道:“我打算当街扒了你的裤子,再刻上两个字,废物!” “尼玛!” “哈哈,是不是很期待?” “来吧!看老子不一个屁崩死你。” 我恼羞的挑衅,说完又不禁拍了下脑门,暗自后悔,怎么就被她带的说话这么粗俗。 果然是近墨者黑。 哈哈哈! 叶子果然变态,被我的俗语逗得哈哈大笑:“那就给你塞上,放不出来。” 女疯子! 我给叶子下了断言。 她就是超级精神病患者,一直游走在极度亢奋、意识错乱的危险边缘。 二十分钟,精神病又来电话了,这次是手机。 “周岩,你这个小兔崽子,小瞧你了,居然还能跟踪到老娘,真踏马的倒霉啊!” 叶子发出了暴怒的吼声。 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藏在哪里,怎么可能发起跟踪? 我故意含糊其辞,让叶子害怕最好。 “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如你所愿而已!” “老娘就给你端了一只老鼠,你却让人放冷箭,射中了老娘的屁股。槽,都破皮了,还流了不少血。”叶子恼羞不已。 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解恨啊! 叶子竟然被人射中了屁股,是谁这么淘气,哥喜欢啊! 好吧! 叶子屁股的面积很大,容易成为靶子。 “走着瞧,老娘必报这一腚之仇。”叶子嘶吼着。 我作为学霸,还是没忍住有错必改的习惯,认真提醒道:“是一箭之仇。” “对,一仇之箭,不共戴天。” 我差点笑出眼泪,叶子彻底混乱了,连成语都不会了。 活该,再让她这么嚣张,报应来了吧! “周岩,箭头有没有毒?” “有剧毒,一百多种呢,叶子,洗巴干净去死吧!哈哈。” 我笑着挂断,叶子没有再打过来。 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母老虎的屁股。 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受伤的叶子,行动不便,应该可以消停一段了,也让我能透口气。 两天后, 我收到了旅游公司转来的五百万,开心地一遍遍查看。 这是我离开校园进入社会以来,最大一笔个人进项,足以让很多人羡慕到发狂,也是许多人多年都赚不到的。 买豪车,买别墅,都不是问题。 我还可以去旅游,领略更多的精彩世界和无限风光。 只是一想到还有杀手叶子,我的兴奋劲就消退了很多,忍不住又在心里咒骂她,希望她屁股继续开花。 同时咒骂发布悬赏的影盟,还有那只可恶的野鹤。 钱再多,也得有命去花。 斗争之路远没结束,我依然要坚强的对抗,直到敌人们都消失在时光里。 刘子文派人送来了黄金胸牌,看着很高档,闪动着金色的光影。 大家都戴上胸牌,目光在彼此的胸前,都会多驻留几秒。 我也戴上了胸牌,还拿出镜子照了照,“周顺企业”四个字,熠熠生辉。 公司上下,每个人都喜气洋洋,自觉身价都提升不少。 刘芳菲进入我的办公室,脸色却很差,一缕头发还随意散落了下来。 “芳菲,怎么了?” 我警惕起来。 刘芳菲扶着沙发帮颤巍巍坐下,神色极其黯然,兀自发了半晌的呆,随后重重闭上眼睛,幽幽吐出三个字。 “我完了!” 第一卷 第312章 逃离疯人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很少见到刘芳菲这个样子,我眼中的她坚强乐观,是无法打败的存在。 “刚才接到了电话,大福跑了!” 刘芳菲语气低沉。 我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他跑哪去了?” “不知道!林医生说,大福一直很听话,像是接受了命运。今天,大福忽然说肚子疼,带他出来检查时,就从检查室的窗户跳出去逃走了,一群人都没追上。” 我双手搭在她的肩头,轻声安慰。 “芳菲,不要这么说,大福又能跑哪儿去,会被抓到的。” “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刘芳菲并没有靠在我身上,而是深深低下了头:“抓到了,就什么都说了。” 我也沉默了! 这个问题相当严重,大福的种种表现都证明他精神正常,说出的话可以作为证据,警方会采信的。 刘芳菲大概率会被警方重新带走,重新成为犯罪嫌疑人关起来。 可她那单薄患病的身体,如何能经受住长久的审讯? 嗐! 刘芳菲将那缕散落的头发抿到耳后,又推了下嘴角,露出个笑脸。 “周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尽快整理一份公司发展报告,留给你参考。总经理目前没有太好的人选,到时候你先兼着吧,等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周顺公司,潜力无限!” 耶! 刘芳菲高高振臂,随后走了出去。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让人很不舒服。 阳光照在办公桌上。 屋内无比安静,时光变得漫长。 事情还没变得那么糟糕,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努力思考着对策,一定要保住刘芳菲。 半晌后,我拿起手机打给了秦所长,立刻就接通了。 “秦所长,工艺葫芦的销售还不错,公司决定缩短延期,争取这几天结账。” 我先报喜,果然听到了秦所长开心的笑声。 “我也盼着这一天,赶紧把那些债给还上。周岩,你是不知道,头顶有座山压着的感觉啊!哈哈!” “无债一身轻嘛。”我笑了笑,点拨道:“我们刘总考虑了很多营销策略,付出很多努力,还决定要增加推广的力度。” 秦所长没说话,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半晌才笑道:“辛苦刘总了,我知道她身体不好,那去医院检查吧。医生开个重病的诊断,就得卧床休养一段了。” “嗯,我会转达的。”我答应着。 “医院报案,大福跑了!我这边正安排人去追捕,他很有危险性,是否重新送进医院,还需要综合考虑。” “那您忙着。” “好!” 结束了通话,我离开起身,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 她正在忙着写材料,键盘哗啦啦作响,心绪也是乱的。 “芳菲,去医院检查身体,开一个需要卧床静养的重病病历,余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故作平静道。 “你让我装病?” 刘芳菲愣了下。 “不是装病,你本来就身体不好,该休息的。”我提醒道。 “我不!” 刘芳菲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想这么做,如果大福交代了一切,我就去面对,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接受。” “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无论是请名律师,还是提前扼杀隐患,我都会不遗余力。” 刘芳菲猛的抬头看着我,像是从不认识我一样,哼声道:“我给公司打工,你多发奖金就是了,干嘛还让我欠人情?” 你…… 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芳菲,你太固执了!” “我这悲剧的人生,就该以悲剧结束。这场斗争中,我没输,也没在刘子文手里栽跟头,但大福那傻缺是我的劫,逃不掉的。呵呵,这就是命吧!” 绝不吃亏的刘芳菲,居然为了大福让步! 但我不会,坚持道:“不能轻易放弃,或许我们还可以做大福家的思想工作。” “切,就他妈那德行,家门都不会让我进。我死都不会去求那个老娘们的!周岩,就这样吧,谢谢你。 哎呀,想开了就轻松了,真好!” 刘芳菲伸伸懒腰,眼中含泪地冲我笑了。 我不知道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能否看清她自己的青春容颜。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要承担后果。如果我能活着出来,还会去找你,记得给口饭吃。” 刘芳菲胡乱擦了把眼泪,又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嘴里还嘟囔着各种数据。 我无言以对,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刘芳菲放弃了。 但我脑海里想到了几套方案。 首先去找常勇,哪怕被他臭骂一顿,我也要努力争取,先别把刘芳菲抓起来。 只要人在外面,就能想出更多的解决方案。 其次是找刘子文,不管怎么说,刘芳菲都是他的女儿,最近还相处融洽。 如果刘子文不想追究,刘芳菲的罪责会变得很轻。 再就是找律师,第一时间介入,为刘芳菲展开辩护。 大福家一定要去,哪怕花大钱…… 思路越来越多,我却越来越安静,并没有行动。 这么做,更像是不打自招,等于变向承认刘芳菲教唆大福犯罪。 难说会引来更差的后果。 整个周顺公司,上下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大家干劲十足。 唯有董事长和总经理,面色凝重,不苟言笑。 不知内情的员工,还以为我跟刘芳菲吵架了。 或者以为,我们早就是没公开的恋人,现在情感不合,闹起了分手。 黄昏时分,我接到了秦所长的电话。 “大福抓到了。” 秦所长知道我关心什么,上来就说,又补充道:“准确说,是大福主动来投案了,这家伙还真厉害,从荒郊野外跑了十几里,鞋底都磨了个洞,硬是避开了警方的搜捕。” 我强装镇定,说话却结巴了:“打,打算把他送回医院吗?” “送什么啊,治疗效果显著,说话条理清晰,智商检测得了八十分,他分明已经好了。” 秦所长继续感慨,“照这么看,大福之前就是耽误了治疗。父母要面子不肯面对现实,等严重了又以为治不好,一直拖延着,太不负责任了。” 我无心听秦所长感慨,一颗心越揪越紧,大福一定交代了什么! 第一卷 第313章 照顾他的余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试探问道:“照这么说,大福要被抓起来了?” “周岩,说实话吧,大福在我眼里,也是个孩子,还是个可怜的孩子,真不想抓他。但又不得不这么做,有个词叫做法不容情,法律对谁都是平等的。” 秦所长继续发着感慨。 “是啊,大福很可怜,但说到底,他还行凶了。” 我言不由衷地随声附和,脑子里所想,一句不利于刘芳菲的话都不能说!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包括我在内,每个人都有私心,人性如此,总希望看到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却忽略了另一方的感受。” 秦所长的话,简直莫名其妙,他在跟我打哑谜! 我心头沉甸甸的,闷声问道:“秦所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大福到底还是傻子,为了几块糖,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独自承受了这一切。” 什么? 我……好像明白了! 本该高兴才对,却又高兴不起来,心情很复杂。 秦所长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大福投案后,主动交代了刺伤刘子文整个案发过程,他都记得很清楚,没有人指使,都是他自己的预谋的。当初诬陷刘芳菲,是因为害怕挨打,并且愿意向刘芳菲道歉。” 秦所长说这些时,语气低沉,还伴着一声叹息。 “他为什么要刺伤刘子文?” 我努力保持镇定,继续打听。 “他说,刘子文当初欺骗了他和家人,说把刘芳菲介绍给他做媳妇,根本是没影的事儿。 后来接触刘芳菲,觉得她是个好姑娘,刀子嘴豆腐心,对他也很照顾。但婚姻的事情没可能,就越发觉得刘子文耍了他,极其可恨,日积月累的情绪终于爆发。” 秦所长语气淡淡地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违心地点评:“大福到底还是脑子不好使,做事极端了些。” “就这样吧!” 秦所长不想再说了,又补充一句,“转告刘芳菲,大福跟他道歉了,就别再追究什么诬陷了。” “好!一定!” 结束通话,我半晌回不过神来,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刘芳菲没事儿了! 大福却要迎来牢狱之灾。 听得出来,他是真喜欢刘芳菲,愿意用孱弱的身躯,默默扛下一切。 好半晌,我才起身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 打印机哗哗作响,刘芳菲站立着,双臂交叉在胸前,默默注视着纸张一片片滑出,叠成厚厚的一沓。 “发展报告写好了,三万多字!槽,上学时写作文,八百字都能把我给难死!” 刘芳菲笑了,感叹道:“我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结果,以后就不用这么忙了。到那时候,时光漫长,该干点什么呢!我可以写作……” “芳菲,别说了!” 我打断了她的话,“报告你留着吧,公司也离不开你。” “周岩,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疯癫的样子,我愿意勇敢一次给你看!” 刘芳菲又开始激动起来:“大福就是我……” 嘘! 我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头,一手轻轻挡住她的嘴:“现实就是,这个案子跟你无关。” 嗯? 刘芳菲瞪大了眼睛,而我手心里传来的哈气却变得急促起来。 “秦所长刚来电话,大福主动投案坦白了。 他说行凶不是你指使的,是他自己对刘子文心怀恼恨,蓄谋已久。 并且,他愿意向你道歉。 秦所长说,不让你追究大福的诬陷,就这么过去吧!” 听完,刘芳菲整个人石化了。 沉默了足有五分钟,刘芳菲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才拉开我的手,轻轻咬了下去。 不疼,但我知道刘芳菲心里很痛。 “大福这个傻子,超级大傻子,他怎么可以这样……” 刘芳菲喃喃自语,忽然起身就往外走。 我急忙拉住了她:“芳菲,你要干什么?” “我去派出所,把那个傻蛋给换回来!老娘的爹都不管,亲妈早早离开,老娘还不是好好的活着,才不会欠大福人情!他就是个神经病!” “别傻了!” 我改为双手环抱,拼命控制着她,违心道:“这是大福自己的选择,他宁愿进监狱,也不想待在精神病院的小屋里。” “我是个畜生!啊!” 刘芳菲歇斯底里地吼着,转身紧紧抱住我,汹涌而出的泪水,很快打湿了我的衬衫,带着烫人的温度。 “今后,我们多补偿大福好不好!” 我一边劝说,同时将她脸上的泪痕一次次擦干。 刘芳菲哭了好久,再度沉默着离开我的怀抱,六神无主的坐在了椅子上,犹如被抽取了灵魂的空壳。 我耐心守候在她身旁。 呵! 终于,刘芳菲凄楚的笑了,抽出一张湿巾将整张脸都擦干净,平静的口吻道:“周岩,跟你说个事儿呗。” “说什么我都答应!”我回答得毫不迟疑。 刘芳菲翻了个白眼,郑重其事道:“等大福出来,只要我活着,就照顾他的余生。” “可以!可以!” 我连忙点点头,扶住刘芳菲的肩头:“芳菲,都要过去了,快快振作起来吧!” 嗯! 刘芳菲疲惫地答应着,犹豫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不舍的眼神看着我:“周岩,我,我想离开这里!这破地方,除了遇到你,就只剩下不堪回首的过往!” “好!” 我满口答应下来,刘芳菲却嘟起红唇,掩饰不住的失望,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却笑了,一字一句道:“我决定不再犹豫,把我们的公司搬到平川市,开启全新生活!芳菲,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吧!” “周岩!” 泪水再度聚满刘芳菲的眼眶,她拉住我的手,哽咽道:“我以为你嫌弃我,要放弃我了。我真怕失去你,让我们不离不弃,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共创美好未来!”我笑问:“心情好点儿没?后天跟我一起去平川领奖吧!” “好啊,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刘芳菲答应了,心病暂除,职业病又犯了! 很快,刘芳菲便恢复了职业经理人的精神面貌,一本正经的跟我商量另一件事。 第一卷 第314章 树欲静风不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夏小荷工作能力出众,我想让她担任副总,同时兼任客服部经理。我们不在的期间,让她先管理公司。” 都由你说了算! 我表示同意,看看腕表,便招呼老黑他们一起下班了。 令人疲惫的一天,我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手机响了,云梦迪来了电话。 我接通电话,喊了声云姨好,她笑着问道:“小岩,什么时候起身,去平川参加颁奖活动?” “后天出发,都准备好了。” 我如实回答。 “呵呵,我也去平川,到时候联系,再见个面吧!” “好的,期待见到云姨。” “你更期待见到晓雅吧!但我不想带着她,对你们而言,距离很重要。” 我不免遗憾,刚才当真就幻想过,云梦迪会带着付晓雅来平川。 我可能会当着众人,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没什么,她当然要听从你的工作安排,未来很长,我和我姐总会相逢的。”我坚定道。 “你们可能私下里商议过一些事情,不要好奇,更不要去实践,因为我不同意。你们能做的,就是四个字,静待花开。” 云梦迪说完就挂断了。 莫名其妙! 我一阵腹诽,云梦迪也是个爱管闲事的。 我跟付晓雅见不见面,跟她有什么关系,我没阻止付晓雅离开这里,也没影响她去飞翔。 可能是付晓雅提出要跟着来平川,却引起了云梦迪的高度敏感,拒绝了之后,又打电话敲打我。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却让我高度敏感,正是许久不联系的林方阳。 我不想接,翻了个身,当做没听见。 可是,林方阳一连打了三遍,就不能不接了。 “周岩,怎么不接电话?” 林方阳语气不满,好像是我犯了错。 “上厕所了,手机放在了外面。” 我编了个借口,又问:“林先生找我有什么吩咐?” “听说你要来平川参加颁奖活动,到时候叫上晴曼,一起吃个饭吧!” 我才不想跟他们父女一起吃饭,毫无乐趣,肯定又要提一亿彩礼,难说还想先收一部分,提前定个亲。 这是个荒唐的闹剧。 又像是林方阳用自己的女儿,给我设了个套,骗我辛苦赚来的钱。 我盼望他们远离我的生活,最好永远形同陌路。 “林先生,我的行程都听活动组委会的安排,怕是走不开。” 我找个恰当理由推了。 “这次活动,就是天海集团承办的,我还是颁奖嘉宾!时间一定有,别磨磨唧唧的,令人扫兴!”林方阳不高兴了。 去平川,避不开的林方阳,这才扫兴。 先不得罪他,见招拆招。 “好,到时候我请。”我答应下来。 “这话有觉悟,我爱听,见面再说吧!”林方阳挂断了。 槽! 我一阵暗骂,林方阳算什么东西,对我呼来喝去的,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我的未来岳父。 老子宁愿一辈子单身,也绝不会娶于晴曼! 种种证据都显示,于晴曼是个从不知道检点为何物的超级烂人,只是有着一张伪装成清纯的脸。 树欲静风不止。 我还没去平川,就收到了两份约请,这还没完,第三份邀请又来了。 陈雪来了电话,简单一句话,到平川后联系她,谷爷想跟我见个面,地点不确定,保持联系。 不等我推辞,她就挂断了。 我很烦,这一刻,甚至都不想去领奖了。 真不如找个地方旅游几天,暂时远离这些纷扰。 还是要去的。 如果我失信于官方,未来在平川市的发展,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阻碍。 同时也有损我作为杰出年轻企业家的形象。 整理好心情,我开启了跟付晓雅的视频聊天。 当我告诉付晓雅,已经下定决心,去平川市发展,她立刻发出了一阵欢呼,隔着屏幕向我伸出了怀抱。 “小岩,我给你邮了礼物,明天你就能收到了。” “一定是我喜欢的!什么礼物?” 我开心的表情感染了付晓雅,她也开心的笑着,还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等着惊喜吧!” “哈哈,我现在就觉得很惊喜,迫不及待。” “没出息的样!” 付晓雅冲我翻了个妩媚的白眼,又说:“小岩,这段时间,怕是不能跟你晚上相约了。” 我的心突然就空了,问道:“云姨不答应了?” “不是,我们晚上一起学习,她一直很支持,还夸我进步巨大。” 付晓雅摇头,又撇嘴解释道:“公司搞了个什么沙漠远足的破活动,她未经我同意,就给我报名了,还是明天出发! 说什么让我去锻炼坚忍不拔的意志,我觉得她像是个神经病。” “穿行沙漠吗?” 我不由一惊。 “大概的意思是,沙漠徒步二百公里,赢取十万奖金。” 付晓雅摸了摸娇嫩俏脸,抱怨道:“卧槽,那种鬼地方,环境多恶劣,活动结束,我怕是要被剥了一层皮,脸蛋都没法看了。” “姐,沙漠气候多变,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禁担忧。 “死不了的,全程都有保护,就是本姑娘要遭罪了。” 付晓雅转脸又笑了,从一旁拿来大号的相机,“看,小姨给我带着的,价值一百多万呢。等回来后,跟你分享旅途的照片。” “非常期待!” …… 接下来,付晓雅跟我聊起了徐丽,却让我心情不快。 今天母女通了个电话,徐丽告诉付晓雅,她认识了一名美容医生,可以帮她处理掉脸上的疤痕。 这没什么,谁又不爱美呢! 尤其是徐丽,在化妆打扮方面,非常下功夫。 但徐丽说,她想跟这位医生谈一场恋爱,对方对她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她跟我爸还没离婚,怎么就要开始了新恋情,这算什么事儿,太没节操了吧!”我表示强烈不满。 “我才不考虑你爸愿不愿意,就怕她再次被骗!你也知道,她上来那个劲儿,色迷心窍,是劝不住的。” 付晓雅遗憾地摇了摇头,“她不跟你爸离婚,是为了保险起见,万一谈不成恋爱,还可以继续留在家里,不至于无处可去。” 徐丽是个特征明显的女人。 她这辈子是改不了自私自利、水性杨花的本性。 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 接下来的聊天,让我想永远都不回那个家! 第一卷 第315章 道德败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爸的志气,早就没了。 他同意徐丽婚内谈恋爱,只要不带回家里同居,一切都随便。 我爸还说,如果真谈成了,可以给徐丽一笔可观的嫁妆,风风光光的三嫁! 我妈对此事也很支持,认为徐丽有追求个人幸福的权力,别等到人老珠黄时,再找男人就不容易了。 甚至! 那名整容医生还来家里吃过两顿饭,跟我爸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还有……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对此极度厌恶,觉得他们都没有尊严,更不懂廉耻。 “他们可真恶心,乱七八糟的。” “成年人的世界,我们都不懂吧!” 付晓雅也很感叹,“什么相濡以沫,风雨同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在他们眼中,更像是个一个笑话。” 居然罗列了好几个词! 我笑着赞叹:“姐,文学水平大有提高啊!” “姐这次语文考试,可是得了七十分呢!” 付晓雅冲我翻了个妩媚的白眼,得意的笑了。 接下来是学习时间,我们相互提问,交流探讨。 夜半,付晓雅在镜头前换上了睡衣躺下。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这幅美好的影像印入脑海,这才安静地睡去。 次日上午, 我去邮局取来了付晓雅邮寄的礼物,回到办公室后,这才满怀期待地拆开。 一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手表! 我心头狂喜,听说这种手表很贵的,只有大企业家才会佩戴。 付晓雅真舍得为我花钱。 还附着一张纸条! 两个字:高仿。 我又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付晓雅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她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立刻将腕表换下来,将那块沉甸甸的劳力士佩戴在手腕上。 阳光下,表壳内的小钻石居然发出七彩的光芒。 我这才发现,盒子内还有一个小小的发簪。 边缘点缀着闪亮的彩钻,上面一朵绢布的小花,正在盛开。 发簪不是新的。 我记起来,付晓雅跟我视频聊天时曾经佩戴过,心情一阵激动。 我将发簪轻轻放在口鼻处,嗅到了独有的芳香。 我陶醉其中,心满意足…… 半晌后,我才给付晓雅发了条短信:姐,礼物收到了,非常喜欢。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给我邮寄发簪。 但这是一份珍贵的礼物,跟那支英雄钢笔一样,将长久陪伴在我的枕边。 刘芳菲找到我。 她想去派出所探望大福,还买了糖果。 我给秦所长打了电话,他不同意,违法规定。 这段时间,大福禁止任何人探视,也包括家人和辩护律师。 秦所长还提醒,检察院已经对大福正式批捕,案件将进入下一个阶段。 既然尘埃落定,就不要节外生枝。 我领会秦所长的好意,连忙表示感谢。 “芳菲,禁止探视,放下这些吧!”我由衷劝说。 “如果放下大福是一门功课,或许我将永远不及格。”刘芳菲摩挲着糖盒,声音又哽咽了:“大福在里面,会不会觉得很冷?没有糖吃,他会不会觉得不快乐……” “每个人衡量快乐的标准不同,也许大福并非你想的那样,让我们静静等待着他出狱的那一天吧!” “好!” 刘芳菲取出一块糖剥开,放进嘴里,这才遗憾地转身出去了。 刘子文来了电话,笑得像是个傻子。 “哈哈,大福终于被抓了,报应啊!芳菲说得对,他就是对我蓄谋已久,狗日的,让他牢底坐穿!” 我不想跟他讨论大福,皱眉问道:“刘总,还有别的事吗?” “张义最近很倒霉,也是报应。” “我知道,他的车被砸了。” “那是老黄历了!”刘子文幸灾乐祸地讲述:“昨晚又发生了一件事,张义在小区门前,被人泼了一身粪水,臭气熏天。 这个瘪犊子特别爱干净,上来就骂,结果流到嘴里又呛到了!他妈就没教过他,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 这不,又窝囊地发高烧住院了。” 我也被逗笑了,非常乐见张义倒霉,这货最近运气是真差,大概是撞了瘟神。 咳咳! 刘子文清清嗓子,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张义曾经跟李奇一道,拍摄过那种片子,还传到国外的网站上换钱,这是违法的。” “哪种片子?”我不解。 “就是男男女女,一起胡闹,特别大胆的那种。也是听说啊,李奇开办的那个女子会所,就是拍摄场地,张义还是导演。” 我被震惊了! 卧槽! 他们还做过这种事,道德败坏。 难怪当初李奇被抓,张义不惜代价,也想要把他给弄出来。 张义是怕李奇供出此事,把自己也连累进去! 徐丽参加过的女子会所,跟几位女会员关系还挺要好,会不会? 槽!真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鄙夷归鄙夷,我的头脑是冷静的,哼笑道:“刘总将这些告诉我,不只是聊八卦吧?” 刘子文嘿嘿笑了,积极撺掇道:“周岩,你跟韩风的关系好,让他调动手下人员查一查,只要落实证据,张义肯定被抓进去!” “风哥很忙的,这事先搁置吧!” “进去了,就三年起步啊!”刘子文很不甘心。 “大福被抓,承认了罪行,他们起诉不了芳菲,张义的诡计又落空了。”我直言道。 “那……好吧!” 刘子文无奈地挂断电话。 我并不赞同为一个不足为患的张义,搞出太大的动静。 风云堂解散了! 韩风所谓的势力,也就剩下身边几个人,仅能保护自己的安全,何谈去派人深入调查张义。 还有,谎话连篇的徐丽,就是个定时的炸弹。 谁也不知道,她在女子会所玩乐期间,是否也被各种诱惑,参加了拍摄。 要是徐丽也因此进去,家人的脸都要丢光了。 中午时, 我找到了老黑。 告诉他明天要跟刘芳菲一道,去平川市参加活动。 听说要去外地,老黑也很积极,主动道:“兄弟,平川的情况我很熟,我开车拉你们过去!” “太辛苦黑哥了!” “没什么,我正好也回去看看孩子,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见到我还会不会被吓哭。”老黑笑了,目光里带着期盼。 我差点忘了,老黑是有孩子的父亲! 当年老黑入狱后,妻子带着儿子改嫁他人。 这也是他深藏心底的痛吧! “给孩子买一些礼物,他就不会哭了。”我笑着提醒。 “嘿嘿,早有准备。” 老黑笑了笑,又不无遗憾道:“就是这熊孩子随他妈,胆子小,身体也弱,后爹胆子更小,一家子怂包。” 尚阳骑着新买的小摩托来了。 还换了一套新运动装,顶着板寸头,显得格外精神爽利。 尚阳一进屋,便趴在我的办公桌上,笑嘻嘻地问道:“岩哥,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还别说,真有点想你。” 我笑着点头,说的也是实话。 跟尚阳在一起,总能感受到朝气蓬勃,让人很欢乐。 “我可以换个职务,不当顾问,给你当助理,咱们就能朝夕相伴了。”尚阳厚脸皮道。 “不行,你是个学生。” “要放寒假了!” “尚阳,有件事要告诉你,得有心理准备。”我正色道。 “什么啊?” 尚阳立刻站直了,貌似洗耳恭听,却又带着几分心虚的神色。 第一卷 第316章 灯下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打算最近阶段,把公司迁到平川市。” 我没隐瞒,还是告诉了他。 哦! 啊?! 尚阳先是松口气,随即又瞪大眼睛,带着点哭腔道:“岩哥,我刚找到工作,就失业了?” “你可以远程指导,工资照发。”我笑着承诺。 “嘿嘿,岩哥最好了,谢谢!” 尚阳转脸又笑了,还双手在嘴边捏喇叭,耶耶耶的喊了几声。 少年不识愁滋味。 应用在尚阳身上,再恰当不过。 我也不得不承认,尚阳的心态很强大。 失去双亲的他,某种意义上也是孤儿,在他身上却找不到一丝悲苦,似乎走到哪里就能把一片片阳光洒下。 “岩哥,风云堂怎么解散了?” “你的消息一向灵通啊!”我翻了个白眼,早就料到他会好奇打听,提前准备了一套说辞。 “楚海龙倒了,义和堂消失,风云堂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应该啊!”尚阳露出思索表情,挠头道:“眼下正是风云堂崛起的好时候,韩风怎么会心甘情愿放弃?” 韩风当然不愿意! 是常勇要求必须解散的,这些话跟个小屁孩也没必要说。 “时代变了,混社会不如好好赚钱,韩风大概也想通了。”我含糊道。 “嘿嘿,东安县没有江湖了。” “其实还有,你小心点。” 我认真提醒,“那天在路上,就看见一辆白色轿车被砸了。这伙人来无影去无踪,无法提防的。” “呵,岩哥多虑了!上一个招惹我的,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尚阳嘻嘻哈哈,但不经意间,我还是捕捉到他眼底一抹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尚阳的报复心很重,说的也没错,楚海龙扇过他耳光,到底被他找机会还了回去。 “别惹事,真要搞出污点,会影响考大学的。” “谁能给我泼脏水,只能是我对付别人。” 尚阳得意忘形,与我疑惑的目光对视后,立刻岔开了话题,神秘道:“岩哥,我发现一个能赚大钱的行业,想不想听听?” 这家伙的心思,一点都不在学业上。 “什么行业啊?” 我没好气。 “网络游戏!在虚拟世界里大杀四方,畅快淋漓。根据我的观察,玩游戏人数呈现激增态势,将来也是大势所趋。” 我不怎么玩游戏,因为付晓雅养过电子宠物,所以也去领养,结果没时间喂养,饿死两只后,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当然,尚阳所说的网络游戏,是网吧里带着耳麦,骂骂咧咧玩的那种。 提议非常好,我却冷静道:“尚阳,我不懂游戏,这个行业的投资一定很大。” “咱懂啊!投资其实也不大!” 尚阳巴掌拍着稍显瘦弱的胸膛,“游戏代码我会写,什么服务器、数据库、负载平衡啥的,都是简单点事儿。” 这小子真是个天才! 不服都有罪。 我动心了,“等公司搬迁完毕,再商议吧!” “岩哥最棒,助我成就梦想。” 尚阳欢欣鼓舞,又去了总经理办公室,说是要把刘芳菲硬盘里的独家电影,拷贝回去认真欣赏,再写一份学习心得。 又到了下班时间。 我回到家里,接到了付晓雅的短信,三个字,累累累! 我回复,坚持就是胜利。 她就没再理我。 我没有打开笔记本电脑,没有付晓雅的网络,好像也没什么乐趣。 正百无聊赖,消失几天的叶子,又来了电话。 “周岩,还活着呢?” “活得挺好。” 我懒洋洋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戒备心太重了吧,竟然连阁楼的窗户都封上了。” 卧槽! 她肯定上过楼顶,发现根本没机会进来。 “防火防盗防叶子,哈哈,你这下没辙了吧!”我笑了起来。 “整你的招,信手拈来。” “吹牛逼!” “明天我就采取行动,先打烂你的屁股解解恨。”叶子发着狠。 “哈哈!” 想起叶子的遭遇,我便心情大好:“叶子,贵腚的伤好了吗?” “结痂了。” “我听说用手抠下来,再涂抹点酒精消毒,有助于伤情恢复。” “滚蛋!” 叶子恼羞地挂断了。 叶子的伤结痂了,手就会犯贱,她憋坏了。 我相信,叶子明天会采取行动。 只可惜,我明天要去平川市,叶子的计划注定落空! 就在十分钟后,小区里响起了警笛声。 我来到阳台向下看去,来了好几辆警车,还有十几名穿着警服的警员。 他们都朝着我对面的楼房,快速奔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趴在阳台上看热闹。 像我这样的住户,只怕也有不少。 平淡的生活里,一些突发事件,总能刺激渐渐脱敏的神经。 很快, 警员都从楼上下来了,坐上警车迅速离开。 还是不知道发生什么,我又回来躺下,拿起了书本。 晚上十一点,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刘队长来了电话。 “踏马的,就差一步,还是让叶子跑了。这女人简直太狡猾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发现。”刘队长遗憾不已,还爆了粗口。 “发现叶子的踪迹了?” 我不禁有些兴奋,这说明叶子也并非完全隐形,总有蛛丝马迹可以寻觅。 “警方接到了一个电话亭里打来的举报电话,说是你对面单元楼的501住户,正在使用假基站。我立刻想到了叶子,第一时间就采取抓捕行动。可到达后,门开着,人跑了。” 我无比惊讶! 万万没想到,刚才警员们的行动,竟然跟我有关,就是来抓捕叶子的。 曾猜到叶子在对面偷偷观察我的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就堂而皇之的住在那里。 遵循灯下黑的理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难怪她对我坐在阳台上喝茶等生活细节了如指掌,甚至还让我在小区里裸跑! 她还伪装成物业经理,主动登门挑衅,因为住得很近。 “她租了我对面的房子?” 我打听着,说完又觉得自己想法幼稚,叶子怎么可能轻易暴露身份。 “是这样的,那户人家欠了债,被告上法庭,房子被法院查封了,正等着拍卖。叶子应该会开锁,便住了进去,经常用望远镜观察你的情况。” 刘队长解释着,又说:“我们发现了她下一步攻击你的具体计划。” “什么计划?” 我连忙问道。 第一卷 第317章 拦路不放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们公司有个张秀芳的客服人员吧?”刘队长问道。 “客服很多,我也记不住,可能有吧!” 我含糊道,平时很少去六楼,跟客服人员也没什么接触。 “张秀芳的体型和长相,应该跟叶子相近。叶子的计划是绑架张秀芳,然后化妆成这女孩的样子,去周顺公司上班,再去办公室找你,然后……” 刘队长欲言又止。 “杀了我?” “不是,扒了你裤子,在屁股上刻字。” 气人的是,刘队长竟然也没忍住笑了! 我却笑不出来,脊背升起一阵阵的寒意。 叶子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如果可以顺利执行,大概率我会中招。 “刘队长,怎么发现她这个计划的?” 我继续打听,逃走前暴露计划,叶子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是她故意留下的。” 刘队长讲了讲搜查的过程。 进屋后,警员们发现了假基站,已经被锤子砸烂了。 这户人家有电脑,还有网费。 叶子应该经常上网,下了软件,也能使用网络电话。 硬盘没了,被叶子带走了。 唯独这张计划书,就明目张胆的放在桌子上。 叶子显然放弃了执行这套方案,却有意留下提供警示,智商挑衅味道十足。 刘队长又说,叶子虽然跑了,但她长时间住在那里,事发突然匆忙逃走,一定留下很多痕迹,警方并不会一无所获。 我这才告诉刘队长,有人射伤了叶子的屁股。 她认为是我找人做的,所以,才总想扒掉我的裤子,进行羞辱。 “兄弟,这事相当蹊跷,也非常令人费解。用个不恰当的比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叶子盯着你不放,伺机下手,却有人在悄悄盯紧了她,无论是射箭还是报警,针对性都极强。” “又是哪位好汉?” 我也费解,警方都摸不到影的叶子,居然也会被人跟踪。 “还不清楚,目前看,这人在帮你,深藏功与名。” “谷卫南吗?” “一定不是,他们出手狠辣,会对叶子下死手的。” …… 结束通话,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对这位藏在后面的“黄雀”,也理不出一点头绪。 我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个本事。 显然,叶子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放弃了伪装客服女孩接近我的计划。 居然有困意袭来,我干脆放弃没用的思虑,还是睡觉吧! 次日,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我从衣橱里取出西装穿上,系上领带,换上铮亮的皮鞋,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认帅呆。 老黑敲门,接我下楼,又开上那辆大众,来到星海大厦楼下等候。 很快,刘芳菲就背着包从楼上下来了,还化了淡淡的妆容。 她热情地喊了声黑哥,便坐进了车里。 老黑启动轿车,一路疾驰,直奔平川市。 有老黑在身边,我觉得很放松。 离开东安县,也像是远离了一切烦恼。 老黑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着天,话题是韩风。 韩风变了。 化身宠溺孩子的慈父,但有闲暇时间,都要跟楚小静玩耍。 吉他里弹出的也都是儿歌。 收养手续落实了。 韩风就在夜总会里,单独找了个房间,贴上了隔音材料,让楚小静住在里面。 不光如此,还有个摆满玩具的游戏房。 韩风打算模仿楚海龙,也投资个幼儿园,近期让楚小静去上学。 “一个孩子,就让老韩的江湖斗志,满腔豪情,都化作了绕指柔。”老黑感慨不已。 “风哥觉得快乐,那就是最好的生活。” 我不由笑道,远离江湖是非,对韩风而言,也是一种潇洒的解脱。 “秦莎莎还经常去?”我问。 “是啊,天天都去,也把小静当成了孩子,经常抱着转悠悠。还有那个张强,总给小静买玩具,让干嘛就干嘛,极力的讨好啊!嘿嘿,像是要跟老韩争孩子。” 不奇怪,张强见到楚小静也有种错觉,认为那是自己跟秦莎莎的孩子。 “小静是幸运的。” “兄弟,实话说,这孩子也拯救了老韩。” 老黑话题一转,说了另一件事。 谷爷给韩风来过电话,询问风云堂的情况,楚海龙垮掉了,大有将韩风收入麾下的意味。 韩风满不在乎地告诉谷爷,风云堂解散了,不玩江湖这一套。 谷爷对此深表遗憾,骂了两句韩风没出息,也就算了。 老黑认为,如果韩风依然经营风云堂,他逃不过谷爷的控制,一定深陷在江湖中,结局未知。 自称退隐的谷爷,依旧不老实,不放弃收编势力。 而这一次去平川,我怕是还要跟他见面,想想都让人心塞。 对我们的谈话,后排的刘芳菲毫无兴趣。 她的兴趣都在手机上,不停收发短信,捂着嘴巴小声通话。 人在旅途,她依然忙碌,不停安排着公司的繁杂事务。 中午时分, 轿车即将进入平川市。 就在下道口的地方,迎面开来三辆小面包车,速度很快。 突然,最后的面包车急速左转,横在路上。 槽! 老黑猛踩刹车停了下来。 前方面包车驶过,横过来挡在后方。 中间的那辆面包,停车跟我们的轿车平行,距离只有半个车身。 短短十秒,轿车就被包围了。 面包车上,至少三十几个小混混跳下来,都染着杂毛,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他们冷笑着握紧钢管,一下下拍打着手心,其中还有几柄雪亮的片刀,在阳光下更是刺目。 来者不善。 我怎么都没想到,刚到平川,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公然路上拦车,聚众围堵。 平川的江湖势力,远比东安县更加狂妄嚣张,简直肆无忌惮。 我的车上还贴着特别通行证,他们也满不在乎。 “槽踏马的。” 老黑骂了句,叮嘱道:“兄弟,别下车,我去收拾这群杂种。” 推车门下去,老黑晃了晃脖子,铁拳也握得咔吧作响。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不出意料的没有信号,他们又使用了信号屏蔽器。 先礼后兵! 老黑微微抱拳,冷声道:“出来混,都是为口饭,先祝各位火穴大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还行个方便吧!” 结识韩风后,我也学会点道上的话。 老黑的意思,是客气寒暄,希望大家都发大财。 第一卷 第318章 下马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混混中唯一的中年汉子,胸口挂着一条粗粗的大金链子,脚后跟点着地,晃着膀子来到前方。 他慢腾腾往嘴里塞了一根烟,手捧打火机点着,眯着眼睛吐了口烟,斜着膀子哼笑道:“别来这一套,挑明了吧!老子就是看你们不顺眼。都踏马下车,跪下来磕头,高呼三声金爷,哄老子高兴了,就放你们过去。” “不知好歹的吊毛!” 老黑翻脸,突然就出手了。 只见他身影一闪,便擒住旁边小混混的手腕,接着飞起一脚。 啊! 小混混惨叫着摔在一边,手中的钢管已经到了老黑的手上,并且被高高举了起来。 “黑哥牛逼!” 车内的刘芳菲眼中居然闪过兴奋之色。 “都踏马滚蛋,否则,打死活该!” 老黑厉声呵斥。 “槽,黑大个还有点功夫!” 这名所谓的金爷,满不在乎地向后一招手。 一把片刀便递到他的手上,开过刃的,寒光层次分明,更显锋利。 “黑大个,今天必须剁了你的手。” 金爷用刀向前指着,鼻孔里喷出两股烟。 “只怕是你的脑袋先开瓢。” 老黑全然不惧,冷冽目光扫视着四周,一场流血的拼杀即将开启。 我岂能让老黑独自迎战,也打开了车门。 “不要!” 刘芳菲双手握住我的手腕,脸色都变了,拼命摇了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从容一笑,一只脚已经踏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刘芳菲也想跟着下来,被我随手关闭了车门。 我一手握紧手术刀,一手拿着防狼喷雾,准备跟他们拼上一场。 嗡! 嗡! 突然,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 只见一名身穿黑皮衣的女人,戴着头盔,围巾蒙着脸,俯身跨坐在大摩托上,以飙车的速度,眨眼就到了跟前。 大摩托丝毫不减速,径直冲向了小混混们。 惊到小混混狂呼乱叫,四散奔逃。 还是有七八名小混混被摩托车撞翻在地,疼得满地打滚,哭爹喊娘。 啪! 一声脆响。 金爷捂着脸一个趔趄。 摩托车擦着金爷的身边而过,女人趁机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便消失在前方的路上,只留下一串不羁狂野的笑声。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好半晌,金爷才高声发狠地唾骂道:“小娘们儿,别让老子抓到你,一定剥光了,吊起来打死!打死!” 老黑发出一阵大笑。 我的脸色却更加难看,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就是叶子! 而那辆大摩托,跟我给付晓雅买的摩托,一模一样! 这个女疯子,她不但追踪而来,还骑走了我珍爱的摩托车,实在太可恶了。 金爷并没有退走,收拾起残兵败将,继续围着我们这辆轿车。 当众被打了耳光,他的火气更大了,用刀狠狠指着老黑,怒声吩咐道:“一起上,先打死这个黑大个,给老子出口恶气!” 小混混们操起家伙,又开始围拢而来。 这时, 两辆黑色轿车急速驶来,骤停在路边。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下了车,正是林方阳,身后还跟着几名黑衣保镖。 真是巧啊! 我刚来平川,竟然就遇到了他。 金爷连忙做了个抬手的手势,小混混们立刻停止动作。 “林先生好!” 金爷陪上笑脸,点头哈腰打招呼,十足的奴才相。 林方阳冷着脸走过来,不悦问道:“老金,你在干什么?” “林先生,这辆外地车不懂规矩,马路当成自家场院乱开一通,惊了几个弟兄。这不,拦住教训一下。” 林方阳看了眼我们,单手负后,冷声提醒道:“周岩和老黑,都是我的朋友。你想跟我过不去吗?” “岂敢,岂敢!” 金爷的脸能拧出苦水,腰也几乎弯成了九十度,“林先生,大水冲了龙王庙,真不知情啊!对不起,请别怪罪,我们马上就走!” “滚!” 林方阳口中冷冷吐出一个冰寒至极的字。 金爷一行将伤者带上车,不到半分钟,三辆面包车便消失在路上。 “林先生,谢谢了!” 老黑抱了抱拳。 我也微微点头,道了声谢。 “老黑,有你保护周岩,我就放心了。” 林方阳虚伪地笑了笑,“你虽然不在平川,但这里的一切都不用操心,谁也不敢欺负你儿子。” 老黑脸上肌肉抽动几下,言不由衷道:“有劳林先生费心了!” 林方阳又对我说道:“周岩,今天我没时间,还要去一趟外地。明天晚上吧,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好的,一定准时参加。”我答应着。 林方阳抬了下手,一名保镖会意地递来名片盒,打开后取出一张,交在我的手上。 “拿着这张名片,到会议中心后交给前台,开几个房间都行,不收费!” 林方阳居高临下的口吻。 我明白他的意思,再次表达感谢。 如此一来,老黑和刘芳菲就能跟我住在会议中心,不用另寻住处。 目送林方阳离开,我们重新回到车里,继续朝着平川市区驶去。 老黑不高兴,因为林方阳提到了他的儿子。 我也不高兴,心里很堵,怀疑叶子骑走了那辆摩托车。 “太踏马过分了!公然拦路,谁给他们的胆子?”老黑骂道。 哼! 刘芳菲极度鄙夷,一语道破:“分明就是林方阳安排的!他跟那个老金有眼神交流,不是意外碰到,分明就是在演戏。” 我也这么认为。 刚遇到这伙流氓,林方阳就恰好出现,还随随便便就打发了几十个混混。 老黑脸色越发阴沉:“这就是林方阳的心机,深不可测,他先给我们个下马威,捎带着再要几个人情。跟这种人在一起,一定很累!” “既然看穿是圈套,我们可以不领情。”刘芳菲不屑道。 老黑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刘芳菲虽然聪明,但还是年轻,社会阅历浅,点拨道:“看穿又怎样,那就变成威胁和警告。” “他一直在给我下套。” 我很不高兴。 但林方阳势力太大,绝非楚海龙之流可比,如果跟他彻底闹翻,必然是寸步难行。 “总有一天,林方阳也不算什么。” 切~ 刘芳菲一声轻哼,信心十足道:“等我们赚了大钱,招兵买马,也能凭实力碾压他。” “刘总是女中豪杰!” 老黑朝后竖了下大拇指,又憋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骑摩托的那个女的,倒是个另类,上来就是一通乱撞,搞得这群杂碎们人仰马翻,老金还挨了一个大耳雷子。” “黑哥,她更可怕!” 我皱眉将手机伸到老黑面前,上面有铁卫回复的短信。 老黑的脸色也变了。 第一卷 第319章 房间没收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短信内容:岩哥,对不起,摩托车确实丢了! “她跟来了!” 老黑脸色阴沉,此刻怕是也意识到,叶子才是可怕的劲敌,防不胜防的存在。 “可惜了我的摩托!” 我恨得牙根痒痒,早知道是叶子,当时就该不顾一切,将她一脚从摩托上踹下去。 还有,当初尚阳要钱买摩托的时候,不如直接送给他。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积累经验总结教训,来日再战! 轿车进入平川市,我们先在路边的饺子馆,简单用过了午餐,便直接赶往平川市会议中心。 这是一栋九层大楼,半弧造型,线条至简却极具艺术感,还不失气派。 前方的广场上,矗立着十二尊汉白玉雕像,正是民间的十二生肖,与楼顶迎风飘舞的彩旗相映成彰。 老黑将车停好,我们便挺胸抬头,走进了会议中心。 宽敞的大厅里,立着带箭头的指示牌:平川市杰出青年企业家颁奖活动接待处。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 一条长桌的后方,坐着几名年轻的女孩子,正在说笑着。 “你们好,我叫周岩,来自于东安县。” 我上前礼貌的自我介绍。 “哇,还是个大帅哥!一路风尘,好好休息吧!” 女孩大方的夸奖,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差点把不辛苦不辛苦,说成不帅,不帅! 在登记簿上签了名,我领到了文件袋和住宿凭证,转身去往了接待服务台。 老黑和刘芳菲则一直跟在后面。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身正装的冷傲女孩,林方阳的秘书李欣睿。 她当然不是会议中心的工作人员,双臂交叉胸前,站在几名女接待员的后方,倒是个监工的经理。 看见了我,李欣睿嘴角扬了扬,“周岩,欢迎来到平川,这里有我,你一定不会孤单!” 跟上次见面一样,李欣睿有着谜一样的自恋。 刚到平川,人生地不熟,我也不想招惹她,微笑点头:“李秘书,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还是那么漂亮。” “油腔滑调,不过,我喜欢。” “口述我心!” …… 刘芳菲认识李欣睿,是在谈判桌上。 但李欣睿却对刘芳菲视而不见,她的眼睛更像是长在我的身上,打量个没完,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我递上住宿凭证,在刘芳菲几次不用白不用的暗示下,还是取出林方阳的名片也递过去。 “麻烦给我这两位朋友,也都给开个房间。” “好的,先生。请问……” “开三个紧邻的房间吧,周岩必须是909,其余两位随意。” 不等女接待员说完,李欣睿发话了,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女接待员身体抖了抖,连忙听话照办,全程微笑服务,登记名字后,双手递来三张房卡。 “再见!” 我拿着房卡,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李欣睿的笑声,“周岩,昨晚我就住在那个房间,还没收拾呢!” 进入电梯,刘芳菲皱眉撇嘴,像是吃到了恶心的东西一般:“装逼!一个破女秘书,搞的自己像是董事长!见到董事长,还不知道她怎么溜须拍马屁呢!” “芳菲,千万别招惹她,这女人来历不明,怕是另有背景。” 我连忙提醒,就怕刘芳菲口不择言,惹恼了李欣睿。 记得上次KTV见面时,李欣睿曾经透露过,她根本不怕林方阳。 “兄弟,她对你有兴趣。”老黑似笑非笑。 “没用,我对她没兴趣。” “这种女人智商很高,还是小心点。” “我懂,多谢黑哥。” 电梯来到九楼,我们沿着铺着地毯的走廊,找到了房间号。 老黑开门将随身带的包放在门口,便对我说道:“兄弟,我去看儿子,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没关系,黑哥可以多陪陪孩子。” “我倒是想,但小崽子也不太喜欢我,看情况吧!” 老黑转身离开了。 “周岩,我先去补个觉!” 刘芳菲挥了挥小手,便刷卡进了908房间。 她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低头操作手机导致晕车,午饭也没吃多少,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我也刷开了909房间,看到屋里的一切,真想破口大骂。 是个大床房,装修得倒也不错,但床上凌乱地扔着被子,桌上摆着些吃过的小食品,衣架上还挂着几件女士衣服。 正如李欣睿所言,这个房间是她住过的,还没收拾。 我看到走廊里保洁员,将她招呼过来,不满地问道:“房间这么乱,不知道收拾一下吗,让我怎么住?” “对不起!” 保洁员连忙道歉,看了下登记的本子,“不好意思,房间的客人还没退房,我们不能随便动客人的物品。” “就这样吧!” 我只好进屋关上了门,先打开窗户换气。 将桌上的东西都厌恶地扔进垃圾桶,找来块毛巾擦干了桌面,随后也扔进垃圾桶里。 被子叠起来,放在床头。 我又在枕头下方,发现了一条粉色内裤,皱巴巴的。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李欣睿。 表面上衣着光鲜,顶着个大集团董事长秘书的光环,私下里竟然这么邋遢,连内裤都不洗,都不怕生病吗? 我随手扔出去,内裤就挂在垃圾桶的边缘上。 上面绣着的玫瑰花,却恰好开放了,衬托在垃圾桶里的白色毛巾上,居然还是别样妖艳。 躺在床上,我郁闷不已,总觉得空气里有股子恶心的味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林方阳身边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片刻后,我才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会议手册,还有一些餐券。 我翻看着会议手册,首先就看到了林方阳的名字,位列特邀嘉宾的第一位。 跟在他后面的,竟然是云梦迪! 剩下的几个人,我就不认识了,貌似都来头不小。 云梦迪也是特邀嘉宾,电话里她居然都没说。 接下来是平川市杰出青年企业家的名单,共有二十位,我的名字排在最后,并不是按照姓氏笔画排列的。 会议日程两天,明天是嘉宾讲座,上午和下午各两场。 后天上午是颁奖仪式,有市领导出席,中午结束。 最后一页,强调了参会纪律。 参会人员需得居住在规定酒店里,按时到达会场,遵守会场纪律,夜间不得外出聚餐喝酒,保持房间卫生等等。 叮铃! 门铃响了起来。 “谁啊?” “先生您好!我是保洁人员,先生是否需要打扫房间?” 太需要了! 我恨不得立刻将李欣睿的一切,都清理干净,把她那些衣服也都拿走。 对了,还应该换一套被褥。 我在猫眼看了一眼,外面果然是穿制服戴口罩的保洁员,还推着一辆杂物车。 我打开房门,闪身到一边。 保洁员拎着桶,拿着拖布进来,随后就做出勾脚关门的粗蛮动作。 不好! 我心头突突猛跳两下,想要阻止,奈何保洁员力气奇大! 我急中生智按松手表卡扣,任由其滑落至手掌,就在屋门强制关闭的瞬间,抛了出去。 第一卷 第320章 又一次险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名保洁员,是叶子! 她不但混进了会议中心,还闯进我的房间。 她就像是一股无形的毒烟,肆意穿行,无孔不入! 我惊得靠在墙上,从袖口里取出了手术刀。 “哈哈,你到底逃不出老娘的手心!” 叶子大笑,将拖布嫌恶的扔到一边,拍打两下手心,改为抱着膀的姿态,又是挑眉一笑:“周岩,是不是很惊喜,也很意外?” “你怎么混进来的?”我冷脸问。 “本姑娘绰号独狼,你不会幼稚地认为,我就是一个人吧!你的行踪早就被锁定了,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叶子冷笑。 “你是影盟的人。” “知道了,你也是死!不过嘛,本姑娘今天不想杀你,还没玩够,先报一箭之仇。” 叶子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勾了勾手指,命令的口吻:“过来,裤子脱了,把腚撅起来!” “我明天要开会,弄伤了屁股,怎么坐下啊?” 我只想拖延时间,也在努力思索,如何才能逃出去。 “哈哈,坐不下就站着,趴着也行。” 叶子眼中绽放着狡猾猎人兴奋的光芒,贪婪催促道:“别磨叽,惹烦老娘,直接把你杀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跟她拼了! 我猛然扑向了叶子,同时握紧手术刀,朝着她的脖颈就扎了过去。 嗖! 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叶子已经闪身避开,一只手却准确地抓住我的手腕,使劲一扭,手术刀就到了她的手里。 “这玩意儿挺锋利的,正适合雕刻屁股。” 叶子将匕首重新掖到腰间,猛抬我的手腕,疼得我脑门就冒了汗,腰几乎弓成了九十度。 想起老黑教的功夫,我使劲转身,又去掐叶子的脖子。 没什么用! 叶子再一次躲开,反而又擒住我的另一个手腕,直接将我按趴在床上。 这女人的力气很大,像是杀猪的出身。 无论我如何努力,也挣脱不开她的控制,叶子铁钳般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腕都给折断了。 “哈哈,先扒了你的裤子,看看形状怎么样。” 叶子单手控制着我,唰! 手术刀把我的牛皮腰带给割断了。 她脱了我的裤子。 唉! 我心中悲凉,流年不利屁股! 上次毒箭头留下的疤还很新鲜,这次又要受伤了! 还不知道要被蹂躏成什么样子。 滴! 突然,传来刷卡声。 房门开了,进屋的正是李欣睿。 她看到了床上的一切,顿时惊得眼睛瞪大,大感不可思议。 我居然被保洁员按在床上,还做出这种任劳任怨的姿态! 啪嗒! 李欣睿手中一物掉在地上,是我那块劳力士手表,被她捡到了! “真踏马晦气!” 叶子扭头看了眼,也恼了! 我只觉身上一松,叶子已经弹跳而起,箭步冲过去掐住李欣睿的脖子,嘭的一下,就将她推靠在墙上。 不等李欣睿发出惊呼。 唰! 叶子手起刀落。 手术刀便从李欣睿的脖领处,一直划到了腰部,所有上衣都划开了,露出了一片雪白刺目。 叶子回手一抛! 手术刀便准确插在了木质的衣架上,发出震动的嗡鸣。 “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男女,真恶心!” 叶子骂了句,冲出门外,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叶子以为,我们是偷情的男女! 她哪里知道,此刻我跟李欣睿,正大眼瞪小眼,都惊呆在当场。 我终于缓过神来,匆忙提上了裤子。 李欣睿则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呼,急急拢上衣服,扑到床头,拿起电话,拨打服务台。 很快,服务台就接了。 “我是李秘书,不许让任何一名保洁员离开会议中心。” 结束通话,李欣睿冷冷的目光注视着,问道:“她到底是谁?” “我也不认识,是个杀手吧!” 我没有告诉李欣睿实情,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她为什么要杀你?”李欣睿追问。 “也可能是来杀你的。” 我反咬一口,“这是什么破地方,也太不安全了。” “可她为什么要脱你裤子?” 李欣睿审视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似乎非得盯出破绽才会善罢甘休。 “她还扒你衣裳呢!” 我不客气指指李欣睿胸部,她的俏脸瞬间涨红,将挂在衣架上的风衣穿上,凌乱道:“不,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要报警。” 比语气更凌乱的,是李欣睿的步伐,她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腰带断了,没法用了。 虽然裤子不至于掉下来,但总觉得很别扭。 我给老黑发了条短信,捎一条男士腰带回来。 我捡起手表,看到它完好无损,这才松口气,重新佩戴好。 跟着,我又把手术刀费力地拔下来。 这个不能失去,是常思思第一次见面送我的礼物,还多次救过我,弥足珍贵。 又经历了一次险情,却是李欣睿闯入化解的。 我整理好情绪,去洗手间冲了脸,这才重新躺下来,总结经验。 防范叶子第一条。 避免跟她体型个头相近女子单独接触,别管年纪多大,叶子化妆术很强大。 第二条,一个人居住时,无论在哪里,都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第三条,暂时没有。 随时补充! 李欣睿再也没来,还有两件衣服,挂在衣架上。 我起身来到窗口向下看,有很多不明身份的男子,装作没事一般在广场上闲逛。 经验告诉我,他们都是保镖,或者打手。 李欣睿在房间里,被一个女人摁在墙上划破衣服,这是莫大的羞辱。 林方阳得知情况,一定很生气,派来了很多人。 老黑回来了,带来一条新腰带。 我并不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位好大哥。 老黑听得一阵心惊,不停自责道:“是我的错,不该擅离岗位,到底让叶子钻了空子,差点害了兄弟!” “这女人是疯子,也是个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我摆了摆手,也为此深感烦恼。 “兄弟从现在开始,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开门。” 老黑叮嘱,又说:“会议中心门口和电梯口,都增加了安全检查,也不知道叶子逃没逃出去,这女人手段高明,真不能小瞧她。”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雪。 我接通了电话,她上来就说:“周岩,清风茶楼,谷爷在这里等你。” “我去不了。” “为什么?” 第一卷 第321章 扶摇直上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刚才独狼闯进房间,差点把我给杀了,出门太危险。还有,会议中心也不让随便出入,独狼还差点伤了另一个女人。” 我本就不想见谷爷,独狼的出现,让我找到了十分合理的借口。 陈雪没了动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应该捂住了话筒,正在询问谷爷。 片刻后,又传来陈雪的声音。 “今天算了,那就后天下午,再找机会吧!” 陈雪挂断了。 后天下午,我应该已经回去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谷爷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不会跟传言一样,他想跟我商议,让我做他的接班人吧? 那就太扯淡了。 聊了几句,老黑就回去歇着了。 我讨厌这个房间,李欣睿的衣服还在,好像还有她的味道。 我出门去了楼下大厅,找到会务组工作人员,提出换个房间。 理由简单直接,房间卫生太差。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拿着我的房卡去了前台。 商议好半天,还是满足了我的要求,给我调到了907房间。 这个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空气清新视野还好,我很满意。 我立刻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拿过来,又在房门搭上防盗链,这才放松地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手机响了,云梦迪来了电话。 “小岩,入驻会议中心了吧?”云梦迪笑问。 这一天都是不顺心的事儿,听到云梦迪的声音,我忽然觉得很温暖,像是遇到了亲人,语气不自觉都柔和了,笑着回道:“云姨,我早就到了,在房间里呢!” “我刚下飞机,估计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的。” 我答应下来,又想起参会纪律,连忙问道:“规定上说,夜间不让外出聚餐。要不,在咱们会议中心找个地方?” “不用听那些,等我定好酒店,再跟你联系吧!” 云梦迪满不在乎,又问我,“小岩,你都带谁过来了?” “刘芳菲和老黑。” “那就招呼他们,一起用餐吧!” “好!” 结束通话,我立刻发消息给老黑和刘芳菲,晚上一起出去用餐,等通知。 闲来无事,我就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滴! 云梦迪的消息来了:平川大酒店308包间,恭候光临! 我回了消息:马上出发。 洗了脸,振作精神。 我出门后,分别敲响了刘芳菲和老黑的房门。 他们早有准备,立刻出来跟我汇合,三人一起乘着电梯下了楼。 李欣睿正在大厅里,换了一套崭新的西装,脸色却有些晦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周岩,你要出门?” 李欣睿秀眉一拧。 “去见一位朋友。”我随口敷衍着,又小声问道:“那女人抓到了吗?” “跑了!” 李欣睿郁闷地摇头,“我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什么人,竟然派杀手闯入房间里。这也太疯狂了吧!” “你慢慢想吧!” 我报以同情的安慰,跟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离开会议中心,老黑开上车,直奔平川大酒店。 跟县城街道的区别立现,马路上车辆很多,而且车速很快,不时听到鸣喇叭的声音。 老黑不为所动,稳稳驾驶着轿车,穿梭在车流中,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平川大酒店是这里的地标建筑,共有十七层楼,上面光带炫目,宛若天上的银河落在此处。 酒店提供餐饮、住宿、娱乐等多个服务项目。 来这里消费的人群,非富即贵,门前停满了豪车。 门童引领着将车停好,我们阔步走进酒楼,在一声声“欢迎光临”的热情招呼中,找到了主人翁的感觉,腰杆越发笔直。 身材苗条的服务员,前方带路,乘着电梯,来到了308包间。 门前站着两名男保镖,都朝我点头微笑。 就是这里没错了!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云梦迪的声音,请进吧! “兄弟,我还是在外面吧!” 老黑迟疑了。 那怎么行! 老黑不是保镖,他是我的黑哥,也是师父。 我拉着他,一同走进了包间里。 里面只有云梦迪一个人,烫卷的长发盘起在脑后,修整的眉线说不出的精致好看,红唇晶莹透亮,看不出口红的痕迹。 紧身的高领薄毛衣,勾勒出丰腴的体型。 羊毛裙,丝棉袜,脚下则是尖头的小皮鞋。 云梦迪笑盈盈地迎过来,跟我轻轻拥抱,又跟刘芳菲拥抱,张罗着让老黑落座。 “云姨辛苦了!” 我客气着,云梦迪笑了笑。 “没什么,但愿这一次,能够心想事成。” 说完,她拉着我来到窗前,指着斜对面的一座高楼,笑问:“小岩,猜猜那是什么地方?” 高楼目测高度足有三十层,只有一些微弱的灯光。 我记得付晓雅跟我说过,云河集团在平川市买了一栋高楼,脱口道:“不会是扶摇大厦吧!” “真聪明!” 云梦迪带着点宠溺戳了下我的额头,“装修工程加班加点的赶进度,半个月后,就能投入使用了。” “恭喜云姨!” “呵呵,希望我们都开心,面向未来。” 我们回到圆桌旁坐下,四名女服务员敲门而入,手里都端着个大碗。 里面是清水,飘着玫瑰花瓣。 我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却见云梦迪轻轻伸手进去,沾了些水,抖了几下,又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 我一阵惊讶,我以为外出吃饭,最讲究的洗手方式,是面前放着一块厚厚的湿毛巾! 我学着云梦迪的样子,洗了洗手,手上就有了玫瑰花香。 刘芳菲也同样照做,动作略显笨拙生硬,毕竟是头一次经历。 老黑对此不感兴趣,只是随意将飘着的玫瑰花划拉到一旁,手心手背地搓了几下。 酒菜陆续端上来。 云梦迪和气地跟刘芳菲聊着天,打听着周顺公司的经营情况。 刘芳菲知无不言,还大胆谈及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大家起身碰了一杯,晚餐开启。 放松的吃喝一阵子,云梦迪问道:“小岩,来平川市发展吧?” 我看了眼刘芳菲,她的目光里充满期盼。 于是我点了点头,“嗯,我想好了,来平川市闯一闯,或许就是一番新天地。” 哈哈! 云梦迪开心地笑了,直视着我,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却让我心头掀起轩然大波! 第一卷 第322章 成立集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我就把扶摇大厦送给你使用,咱们起点要高,排场也不能差。” 云梦迪道。 “不不!” 我连忙摆手:“云姨,这可不行,我们公司规模很小,哪能撑起一座大楼。其实我打算,在扶摇大厦租两层,都是云姨照顾了。” “发展规模还不容易。” 云梦迪不以为然,提醒道:“比如,可以把风云武馆搬到平川市,入驻扶摇大厦。反正你也不在东安县,那些乱七八糟的堂会也都解散了。” 老黑使劲搓了搓下巴,难掩惊讶之色,实在无法淡定下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云梦迪对武馆不理不睬,原来是打算迁移到平川! “老黑,不如也回平川吧,武馆还是交给你管理,薪资好说。”云梦迪笑道。 老黑显然动心了,认真问道:“云董,我一直没想明白,武馆该怎么赚钱,还请指教一二。” 呵呵。 云梦迪红唇微抿,手中酒杯举起,老黑连忙起身跟她碰杯,各自喝了一口,她这才说道: “我的想法是,培养武术精英,参加各种大赛,一定要进行下去,这是名声。如何获利,其实也不难,武馆可以输出保镖,专为有钱人服务。” 老黑琢磨片刻,猛拍了下大腿,茅塞顿开! “我懂了!云董尽管放心,武馆一定能培养出一流的保镖,打造风云武馆的品牌!” 我不由愣了愣,听起来,老黑也打算来平川。 韩风,怎么办? 我想起一件事,老黑来东安县的时候,说的就是帮韩风一阵子。 他也确实帮韩风打下了一片天,仁至义尽。 另外,老黑并不喜欢娱乐场所,好像也没加入什么风云堂。 私心讲,我当然希望老黑跟在自己身边,让我觉得更安全,不怕狂风巨浪。 至于韩风,没有楚海龙和义和堂,他没危险也没对手,危机全部解除。 刘芳菲表现得格外冷静,直言道:“云董,我觉得我们周董的话有道理,仅凭周顺商贸和风云武馆,撑不起一座扶摇大厦,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 “年轻人,还需要把格局和眼界打开啊。”云梦迪娓娓道来:“不瞒诸位,我的计划是成立扶摇集团,投资规模前期三十亿。” 首先,注册平川市扶摇商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主要负责各种项目投资、企业收购等事宜,作为母公司。 接下来,注册扶摇房地产开发公司,购买土地,开发房地产。 如此一来,加上周顺商贸和风云武馆,就有了三家子公司。 但是,成立集团的条件,需要五家子公司。 还要成立两家公司,云梦迪让我们去想,最好是擅长的行业。 我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投资三十亿的集团,这是多大的规模,相比之下,周顺公司小的实在不值一提。 好像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无论我在哪里,都能砸到身上。 然而,刘芳菲却语出惊人:“云董,周顺公司不想加入扶摇集团,我想周董也是这个想法。” 刘芳菲的直言快语,倒是让云梦迪微微一滞。 虽然周顺公司一直跟云端商贸合作,但刘芳菲始终不赞同完全依靠别人,又开展了宠物食品销售,就是要保持周顺公司的独立自主。 我对此当然也赞同,认为这是企业的长久发展大计。 “你这个丫头,从来都不吃亏。” 云梦迪被气笑了,还是给刘芳菲夹了一块鲈鱼,这才说道:“小岩会担任集团董事长兼CEO,负责全面管理,这总该可以了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连忙道:“云姨,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 云梦迪失去了耐心,面露不悦。 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坦言道:“我不懂投资,更不懂房地产,甚至都没上大学,还不把集团经营得一团糟。” “学历不重要,学习能力才重要,只要肯钻研,这些事情很快都能掌握。商业复杂也简单,首先追求是利润,再就是社会的美誉度。” 我觉得云梦迪的话很矛盾! 既然学历不重要,她为什么逼着付晓雅自考本科,连带着我也跟着学习,占用了大量闲暇时间。 “做企业呢,关键一点,要善于用人。” 云梦迪继续点拨着:“我就觉得,芳菲是个难得的商业奇才,准确发现了互联网商机,还走在了前面。” 刘芳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虽然没喝酒,但俏脸还是红扑扑的:“云董过奖了!” “我想大家应该清楚一件事,当今的商业模式,光靠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很难做大做强,合作共赢才是方向。” 虽然心中有热血,我还是不想太冲动,举杯道:“云姨说的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尽快给您回复。” “好。” 云梦迪点点头,笑道:“小岩,要相信自己,勇敢面对生活,奇迹从来都是人们创造的,不会从天而降。” 吃喝到九点多,这才散了席。 云梦迪并没有住在会议中心,而是留宿平川大酒店。 她把我们送出包房,跟我走在最后面,分别时,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岩,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将他打垮,最终落魄成乞丐。” 我只是点头,并没有说话。 云梦迪口中的他,应该就是林方阳,两人之间似乎早有恩怨,难以化解。 回去的路上,我认真问道:“黑哥,你真的可以来平川市?” “当然!” 老黑回答很快,想必心中早就做出了决断,又说:“老韩对我很好,亲如手足,但那种生活我并不喜欢。不瞒兄弟,如果不能经营武馆,我宁愿开大车跑长途,风餐露宿,也能一路高歌。” “说心里话,我们都走了,风哥会不会孤单?” “他有女儿,乐在其中,还有刺客那小子,没事拌个嘴。呵呵,我想,老韩是愿意留在东安的,念想太多了。” 不仅如此,老韩还有母亲、前女友和新的社会身份。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和韩风也注定要分开,兄弟情是不会被割断的。 返回会议中心,这里依然是戒备森严。 我们出示房卡进去,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多久,刘芳菲便敲门进来了,我给她冲了一杯咖啡。 刘芳菲用小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单手托腮出了会神:“周岩,我认为机会难得,你应该答应云梦迪。” “呵呵,饭桌上,你还拒绝了她。”我笑着提醒。 “是啊。”刘芳菲并不否认,“也许是我太敏感,或者误会了云梦迪。我总有种错觉,云梦迪深藏不露,步步为营,她在下一盘棋,我们都是棋子。” 我心头咯噔一下,从未往这方面想,要真是这样,云梦迪也未免太可怕了。 “芳菲,既然这样,我们为何还要去当棋子?” 第一卷 第323章 这女人病得不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我是这么想的。三十亿的大集团董事长,年薪一定很高,只要能坚持经营几年,仅凭这些薪水,也能让你过上恣意的人生。” 刘芳菲说话总是很现实,却让我发自内心的感动,她一直都在为我考虑。 “这不太好吧!” 我觉得这么做,自己更像是个势利小人:“有个词怎么说,德不配位。我哪有管理大集团的经验,对于电子商务,也是才摸清了些门路。 就算我有些小运气和小聪明,但比起大集团的商业精英,还是差远了。” “她说你学习能力强,都可以补上。” “难道那些精英从不学习,任由自己被落下?” 刘芳菲点了点头:“嗯,云梦迪的表现,确实令人费解,她对你和付晓雅都太好了,关怀提携,简直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可她不是亲属。” 刘芳菲轻声一叹:“周岩,虽然我们有热血,有激情,工作勤奋,甚至摆脱了贫困。但毋庸置疑,我们和周顺公司依然微不足道。” “但我们也有平凡的快乐。”我强调道。 “购买扶摇大厦,成立扶摇集团,云梦迪此行的用意很明确,就是想让我们这样的热血青年,冲锋在前,帮她打下一片江山。” 刘芳菲放下小勺子,喝了口咖啡,苦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接着说道:“但我们好像没有选择,不同意,跟云端商贸的合作可能会中断。 如果只是销售宠物食粮,那还来什么平川,东安县有半层楼就足够了。” 我沉默了! 心情很纠结,一时难以舒展。 心怀各种期盼,让我想来平川发展,也觉得是告别过去的新开端。 刘芳菲也想来,那个小县城承载了她太多的不堪回首,处处都有伤痛的回忆。 “人生本就是一场博弈,既然要做棋子,就做决定胜负的那一枚,或许就能跟执棋者谈条件了。” 刘芳菲的话我听懂了,她很想陪着我,参加这场烽烟四起的商业博弈。 我沉思片刻,还是坚定了信心,“芳菲,我们都来平川赌一把,未必就会失败!” “嗯,必胜!” 刘芳菲笑着举了举小拳头,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转身离开我的房间。 酒意微醺,我去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就想睡觉。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忽然想起来,一天都没收到付晓雅的信息。 也不知道她的沙漠徒步,到底走到了哪里。 会不会累得浑身酸痛,脚底起泡,无法入眠? 我发了条消息,“姐,怎么样啊?” 等了半天,也没收到她的回复,可能是沙漠里,手机没有信号吧! 突然,传来刷门卡的声音。 紧跟着,房门就被打开了。 我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立刻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术刀。 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进屋的正是李欣睿。 这个女人真讨厌,简直是阴魂不散。 “李秘书,你怎么能随意进入我的房间?” 我询问的同时,也后悔自己的大意,怎么又忘了将防盗链安上,给了她直接闯入的机会。 李欣睿脚步踉跄地坐在小沙发上,将两只鞋子蹬掉,放松的半躺下,满不在乎的哼哼: “有什么奇怪的,会议中心就是天海集团的产业,本秘书想拿个备用门卡,一句话的事儿。”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皱紧眉头。 “装迷糊吧,我一直想投怀送抱,跟你欢乐同眠,便宜你了。” 李欣睿眼神迷离,还努起红艳艳的嘴巴,朝我投了个飞吻,搞得我不由一个激灵,睡意全无,酒劲也消了。 这女人真是病得不轻。 “我跟你关系不熟,都没什么了解,同床共枕太扯了。怎么能保证,你不会提上裤子就去告我?” 李欣睿一怔,随后坏笑起来:“你还真有点受虐倾向。我之前不说过嘛,我们是一伙的。亲密无间,深入交流,有助于增进感情和信任,将来也能合作愉快。” “我是林先生的准女婿,他要是知道,我跟他的秘书在一起,肯定会弄死我。” 不得已,我只能搬出林方阳,希望李欣睿能够知难而退。 “他算个屁!” 李欣睿很是不屑,冲我翻翻白眼:“你去跟云梦迪吃饭,他知道了就不会生气吗?” “我们一直都是合作伙伴,吃个饭有什么,之前也经常接触的。” 我对此也不在乎,却恼火李欣睿派人跟踪我。 心中不免遗憾,可恶的叶子,下午怎么就不下手狠一点,划开这女人的肚皮。 “彼一时此一时,云梦迪进军平川市,就是来跟林方阳抢地盘的。你!”李欣睿迷离的眼神看着我,修长白嫩的食指对着我晃来晃去:“差不多就是她的帮凶!” “你去挑拨离间吧,反正我无所谓,住两晚就回东安了。” 我耸了耸肩,觉得跟她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周岩,认命吧,你是我的,跑不掉的。” 李欣睿说着,就开始解扣子,一双媚眼里满是春情。 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堪称前所未见。 我不想跟她在房间里动手。 万一她喊叫起来,我怕是解释不清,更像是对她用强。 看准房门,我就想冲出去。 大不了今晚跟老黑一起住,看她还敢不敢也闯入老黑的房间。 这时, 李欣睿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号码,嘟囔一句烦人,很不情愿地站起来。 她穿上鞋,撑着身体出门去接电话,不想让我听到通话内容。 太好了! 等李欣睿快到房门口时,我快步冲过去,猛推她的后背,随后立刻关上房门,同时将防盗链安好。 回到床上躺下,想到李欣睿的窘态,我笑出了声。 滴! 一分钟后,门又被李欣睿刷开了。 可她根本进不来,弄得防盗链哗啦作响。 “周岩,开门!” 李欣睿恼火地喊着。 我用被子蒙住头,也不理她。 不想吵醒更多客人,李欣睿恼火地踢了一脚门,到底悻悻地离开了。 这是个神经病,已经无可救药。 我给李欣睿下了断言,这才在枕下发簪和钢笔的陪伴下,安心入眠。 次日一早。 我给老黑和刘芳菲分发了餐券,一起去三楼的餐厅吃早餐。 几十种小菜,还有几样粥和小点心,看起来很丰盛。 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都是正装打扮,优雅的小口品尝着餐点,见到我,或者抬手,或者颔首,都微笑着打个招呼。 我已经这么有名气了吗? 第一卷 第324章 忍无可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内心一阵激动,却很快发现,他们对谁都这样,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 自作多情! 然而,刘芳菲却是有样学样,微笑面对每个人,有时还会轻声交流几句。 我拿着餐盘,捡了几样小菜,又要份清汤面,坐在角落里开始用餐。 刘芳菲很快就吃饱了。 她拿着名片,面带笑容,挨个桌子分发,时刻不忘抓住机会宣传网店。 看着刘芳菲的身影,老黑夸赞道:“刘总真是好样的。” “公司能有今天,芳菲功不可没,她一直都这么努力。” 我也大为赞赏,又问:“黑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听兄弟的。” “我一整天都要听课,你带着芳菲到处转转,看看平川的景点,再让她买几套衣服吧!”我安排道。 “没问题,这地方我很熟的。” 这时, 餐厅里一阵骚动,不少人都站了起来。 林方阳来了! 他穿着一套昂贵的炭黑色羊绒西装,朝大家挥手时,露出闪亮的金色腕表,无名指上还有枚指甲盖大小的方钻戒指。 他身边跟着的,正是秘书李欣睿。 这女人竟然还戴上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装作没看见他们。 但李欣睿的一个动作,却气得我差点摔了餐具。 她随手拿起餐桌上刘芳菲的名片,揉成一团,便扔到了餐厅的角落里。 我一阵暗自咒骂,狗爪子可真贱,就该给她剁了。 刘芳菲面无波澜,安静地站在一边。 李欣睿挑衅地看着我阴沉的脸,一侧嘴角微微扬起,鼻腔发出不屑的哼笑之声。 大家一窝蜂围拢过去,点头哈腰地跟林方阳打招呼,不管林方阳说什么,他们都开怀大笑。 这一刻,他们不是杰出青年企业家,更像是在林方阳手下打杂的。 我默默吃着早餐,并不跟林方阳的目光对视。 果不其然,林方阳捡了几片水煮菜叶,还有一碗清粥,便来到我和老黑的这一桌,坐了下来。 “林先生好!” 我挤出笑意,打了声招呼。 “周岩,昨晚休息得不错吧!” 林方阳的笑容里大有深意,他像是已经知道,李欣睿闯入了我的房间。 “挺好的,房间很安静,还能看到夜景。”我含糊其辞。 “今晚,平川大酒店聚聚。具体在哪个房间,到时让小曼告诉你吧!” “好,一定准时。” 我一边答应着,几口将面条喝光。 “老黑,见到孩子了吧?” 林方阳又跟老黑聊家常,倒是显得很和气。 “见到了,这次没哭,总躲在他妈后面。也不知道谁教的,竟然喊我大伯,太气人了。”老黑很是不满。 林方阳被逗笑了,夹了口青菜,慢慢嚼着,提议道:“要不就复婚吧,我可以帮你去办,谁也别想拦着。” “不不,感谢林先生。好马不吃回头草,说实话,我一个人生活也挺自在的,想干什么都行,已经习惯了。” 老黑摆手,才不买林方阳的人情。 这时,我突然看见,李欣睿朝着刘芳菲走了过去,神情不善。 我脸色一沉,也不管林方阳,几步冲了过去。 李欣睿抬起手,就想扇刘芳菲耳光,却被我一把给掐住手腕。 怒火在胸腔翻涌,我极力忍住没有发作,冷声质问:“李秘书,我们刘总在这儿站着,谁也没招惹,你想干什么?” “她嘴巴动着,像是在骂我。” 李欣睿蛮横无理。 我被气笑了,讥讽道:“你还会唇语?” “对!” 李欣睿抬起下巴,奋力想抽回手,不忘叫嚣:“敢骂我,我就打烂她的嘴!” 槽! 贱人! 我心中那股呼之即出的火苗,到底蹿了出来,狠声骂道:“记住了,你敢动她一下,老子就剁了你的贱爪子,不信就试试。” 李欣睿愣在当场,她怎么都没想到,我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刘芳菲也愣了,看着我的眼神格外复杂,一分畏惧,两分诧异,更多的是欣赏和惊喜。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人被逼急了,都会改变的。 或者说,激发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你们什么关系,这么护着她?”李欣睿拧眉问道。 “关你屁事!槽,真以为自己了不起,还不是被人一刀扒光了衣服,吓得连个屁都不放。” 我猛推了李欣睿一把,她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墙上。 被我揭了短,李欣睿的脸色越发难看,手腕的疼痛,让她烦躁得直跺脚。 我拉着刘芳菲,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整个冲突过程,林方阳就当做没见,依旧在跟老黑说笑着。 其余人也当做没看见,默默吃着东西,彼此之间却没了交流,餐厅里只有各种扒拉餐具的声音。 “周岩,真像是个爷们儿,那一刻我都被你迷住了。” 刘芳菲没事儿人似的,居然哈哈笑着开玩笑。 “要被气死了,什么东西。” 我依然很生气,越发怀疑李欣睿有严重的精神问题,且不可治愈! 预谋跟我睡觉失败,居然故意找刘芳菲的别扭,分明是神经错乱,像疯狗一样乱咬。 “不过,下次出门在外,可不要这么冲动了。”刘芳菲柔声提醒。 “也得看遇到什么事儿!那贱人就要打你了,我绝不能手软!”我不服气。 “光天化日的,她还能把我给灭了?”刘芳菲笑了笑,眸中的柔情渐渐被阴寒替代,话里透着彻骨的冰寒:“哼,她敢碰我一下,一定不得好死。” 我很确信,刘芳菲并不好惹,如果李欣睿真打了她,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刘子文就是前车之鉴,刘芳菲想尽办法报复,不惜借刀杀人,想要送亲生父亲归西。 不好多劝,也不必让戾气滋生。 我岔开话题,让刘芳菲跟老黑出去玩,她开心答应了。 回到房间休息片刻,我便接到了组委会的电话,下楼去拍大合影。 于是,我离开房间,来到会议中心的门前。 此时,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前方整齐摆放一排带坐垫的椅子,椅背上都贴着名字。 只有重量级的参会人员,才有权力坐下来。 果然就有林方阳,也有云梦迪。 就在这时,一辆房车驶了过来,停在不远处。 第一卷 第325章 该断则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梦迪从车上下来。 还是昨晚的打扮,只是多了一件毛领披肩,看起来雍容华贵,落落大方。 林方阳立刻走过去,很热情地跟云梦迪握手寒暄。 云梦迪也是满脸笑意,频频点头交谈,有时还会做出附耳倾听状,像极了多年交往的老朋友。 两人都很能装。 我不知道应该鄙视,还是欣赏。 很快,又来了几辆黑色轿车,都是白色车牌,数字几个0开头的。 市领导来了。 场上先是安静下来,随后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市领导挥着手,来到了前排落座。 颁奖嘉宾们也纷纷落座,其余人员则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弧形排列,在后方站成了几排,都挺起了胸膛。 “请各位领导和老总看前方,一,二,三……” 摄影师比画着手指,喊着口号,快速按下快门,留下了一张大合影。 拍照完毕! 市领导再次挥手,乘车离开。 我们则来到位于二楼的会议室,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活动。 林方阳和云梦迪一路交谈着,也来到会议室,坐在了前排。 我不想惹人注意,选择坐在最后面。 滴! 手机响了,是云梦迪发来的短信。 “哼,想跟你睡觉的贱女人,就该弄死她。” 我愣住了,云梦迪怎么会说这种话? 我伸长脖子看向前方,云梦迪正在跟林方阳交谈着,并没有使用手机。 我拍了下脑门,又差点上了当! 这条消息一定是叶子发来的,这女人胆子真肥,惹了事并没有逃走,应该就在会议中心附近的某个地方。 滴,又来了一条消息,证实是叶子无疑。 “一箭之仇必报。周岩,走着瞧吧!” 真是烦人。 这一刻,我甚至想换一个手机号,避开叶子的骚扰。 接下来的会议,由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的齐国锋会长主持。 这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身材魁梧,方头阔脸,两条一字浓眉十分醒目。 齐会长先是长篇大论地讲了一番企业责任感。 随后又谈到了青年企业家的作用,是平川市经济发展的生力军等等。 我的参会热情被困倦侵蚀,眼皮子开始打架,其余人也差不多。 因此,齐会长讲话完毕,掌声就变得格外热烈。 接下来是林方阳的讲座:平川市企业发展,如何迎接经济浪潮。 显而易见,林方阳的影响力大于齐会长,他一路走上高台,溜须的掌声便响了一路。 后来我才知道了一件事。 这次参会的杰出青年企业家中,除了我,他们都或多或少,接受过天海集团的投资。 某种程度上,他们就是天海集团的一员。 而林方阳也是企业家联合会的常务副会长,这也是他各种社会职务中的一个。 林方阳并没有坐下,拿着麦克风脱稿演讲,展示出风趣幽默的魅力,以及卓尔不群的口才。 当然,这是别人的评价。 对于我,客观讲,起码没让我发困。 几个关键词,我记住了。 天海集团去年实现总产值三百亿。 投资回报率百分百! 天海集团将以平川市为依托,稳步迈向全国市场。 我不由对云梦迪一阵腹诽。 投资三十亿的扶摇集团,试图去对抗如此规模的天海集团,这属实不靠谱。 我对自己也产生了严重怀疑。 就我这样的小身板,能扛得起这样的重担吗? 林方阳口若悬河,讲了一个小时,这才在如潮的掌声中,走下了高台。 接下来讲话的,是云梦迪。 在我的带头下,掌声倒也连成一片。 云梦迪同样脱稿,侃侃而谈,讲话的内容却很尖锐。 她坚定认为,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将冲击很多传统行业。 守旧的管理思维和经营模式,终将被时代的浪潮冲击得体无完肤,淘汰出局。 停顿期间,也只是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还听到前方两人的窃窃私语,都觉得云梦迪做事激进,说得也过于夸张。 令人惊讶的一幕! 林方阳居然拿出个小本本,还在上面写写画画,像是在记录着云梦迪讲话的重点内容。 上午会议结束,午餐是自助。 我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回房间休息,不想跟林方阳和他的女秘书遭遇。 手机响了起来,云梦迪打来的。 我连忙接通,只听云梦迪笑问,“小岩,考虑了一个晚上,做出决定了吗?” “我愿意接受云姨的安排,来平川,成立扶摇集团。” “这是个好消息!哈哈,我这次没白来!” 云梦迪开心大笑,让人有种错觉,她的阴谋终于得逞了。 “到时候,云姨觉得我不合格,那就撤了,绝无半句怨言。”我郑重表态。 “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 云梦迪的话,把我逗得一阵大笑。 我忽然觉得,她也有顽皮可爱的一面,不经意间,总是流露出一颗少女心。 “明天的颁奖我就不参加了,马上回去。小岩,你回东安后,抓紧处理下公司,该断则断,半个月后来平川。” “好!” “保持联系。” 云梦迪结束了通话,我听到了轿车鸣笛声,她应该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也是奔波的人生。 敲门声传来。 我警惕地打开猫眼,是刘芳菲回来了。 我开门让她进了屋,刘芳菲换了套崭新的白色运动装,红色边线很醒目,脚下一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高高扎起的马尾,青春又有活力。 “芳菲,很漂亮啊。”我赞了句。 “漂亮算不上,本姑娘的特点,就是盲目自信。” 刘芳菲笑了起来,又问:“云梦迪联系你了吗?” “刚通过电话,我答应了,成立扶摇集团。”我不隐瞒道。 “新起点,新征程,勇往直前,永不言败!” 刘芳菲做了个冲锋的动作,把我给逗笑了,眼中却有酸涩感。 我本想提醒她,去平川的大医院去检查下身体,或许还有治疗方法,又怕扫了兴致,到底还是没说。 刘芳菲讲,她跟老黑一道,去了动物园、植物园,还看了一场精彩的民俗表演,又去商场买了两套衣服。 午饭在外面吃了,点了两个菜。 大致讲述下,刘芳菲便正色进入主题:“周岩,既然要成立集团,还缺两家子公司呢。” “芳菲,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第一卷 第326章 走上高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嗯! 刘芳菲点点头,直言道:“我认为可以收购生强宠物食品厂。如此一来,我们的供应链就有了保障。” “张强会答应吗?”我问。 “他有选择吗?” 刘芳菲霸气反问,轻哼道:“对他而言,这也等于天上掉馅饼,恰好砸在了脑袋瓜子上。” “工厂不必搬迁吧?” “不用,生强厂还留在东安县,能节省生产成本,也不用运来平川,我们是网络销售,本地发货就行。” 还缺一家子公司! 我心里也有打算,等回去再跟刘芳菲详谈。 下午的讲课,是两名经济行业的老专家。 我发现也没人核实进场人员,于是就招呼刘芳菲,一起去听听。 她高兴地答应,很珍惜学习的机会。 下午两点,我和刘芳菲来到了会场,已经来了不少人。 林方阳就坐在前排,但云梦迪已经走了,座位是空的,这让我心头升起一丝莫名的孤独感。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 我怀疑云梦迪在利用我,可又觉得跟她很亲近,像是值得依靠的亲人。 专家的讲课很无趣,都是些大理论。 我几次都差点睡着了,眼皮打架,恨不得用火柴棍支上。 终于熬到了讲课完毕,我一身轻松,正准备起身回去,却见林方阳走到了台上,接过了齐会长的话筒。 他看向了角落里的我,嘴角挂起笑意。 我心中顿时升起不祥之感,连忙挪了下身体,让前座的后背挡住了我。 林方阳不急不缓的语速讲话。 “很高兴跟大家在此相聚,正如齐会长所讲,你们都是新一代的青年翘楚,是平川市经济发展的生力军,前程远大。 这里还有一位优秀的年轻人,我特别介绍下。 之所以说他年轻,是因为他是参会人员中年龄最小的,刚过了十八岁! 他叫周岩,来自东安县,企业经营非常出色,把掌声送给周岩!” 会场上,掌声格外热烈,久久不息。 我不算什么,这些人只是买林方阳的面子,他说什么都照做而已。 看来,前座是挡不住我的。 我还是站起来,朝着前方回头的众人,微微躬身,报以礼貌的微笑。 林方阳接下来的话,却震惊了全场。 “像周岩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林方阳语气冰冷,全场寂静,转脸他又笑了起来,“不瞒诸位,周岩经常惹我生气,但我还是打算让他做我的女婿。” 满座哗然! 大家这才仔细打量我,羡慕或嫉妒,还有疑惑。 他们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出色,能得到林方阳的如此青睐。 卧槽! 这一刻,我真想痛骂林方阳无耻,拂袖而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 竟然在这种场合,将我和于晴曼本不存在的恋情,毫无顾忌地公之于众! 用不了多久,怕是整个平川市都要知道了。 没准儿,还能上报纸! 老子才不会娶于晴曼,那是个风流滥情、满嘴谎言且不懂感恩的媚金女。 别说一个亿的彩礼,倒过来给一个亿的嫁妆都不行。 “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但周岩确实优秀,毋庸置疑。” 林方阳大笑着摆摆手。 槽! 神经病! 我暗骂一句,却听林方阳又说:“下面有请优秀企业家周岩,上台分享创业经验。” 掌声再度响起! 我头脑一阵发晕,从没经历过这种场合。 上学时领奖状,也是低着头上台,又低着头下来。 正在迟疑,刘芳菲握下我的手,鼓励道:“周岩,走上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将他们都当成大白菜!” 我被逗笑了,心中也升起了豪情。 好男儿,就该勇敢地屹立于天地之间。 金鳞岂是池中物,我也一定不会平凡! 深吸一口气,我离开座位,伴随着一路掌声,走上了高台。 林方阳的笑容难以琢磨,有嘲讽也有鼓励,他将话筒交给我,便走了下去,翘着腿重新坐下来。 面对台下密集的注视目光,我心跳加速,感觉脸都红了,为了掩饰发抖,不得不两只手握住话筒。 不,我决不能出糗,让林方阳看了笑话。 我要打烂他的脸! 我渐渐平静下来:“感谢组委会,感谢企联,也感谢林先生,给我这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我叫周岩,来自于东安,高考落榜,接手了我爸的公司,又开了几家网店。” 下方传来嗤笑声,大家显然瞧不起我,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 网店? 更是上不了台面! 我硬着头皮继续介绍:“我们公司主要从事互联网销售,面向全国市场,刚刚被评为百家优秀网店。” “营业额多少?”有人懒洋洋举了下手。 “我们自营的网店,一千多万的营业额,如果加上合作企业,大概有三千多万。” 场上安静了! 难道说错了? 我手心有些冒汗,连忙谦虚地补充一句:“跟诸位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更安静了! 大家的目光里都带着惊讶,完全想不到,网店能这么赚钱。 又有人高高举手:“请问,这是一年的营业额吗?” “半年。” 一片唏嘘之声,大家都被震惊到了。 林方阳也露出些许惊讶,随后带头鼓掌,全场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问一答,我分享经验,不忘推广宠物食粮。 林方阳坐在下方,并没有阻止大家的提问,他也想更深入的了解我。 半个小时后,我走下高台,在林方阳的带头下,又是一路掌声。 “周岩,你很棒!” 刘芳菲悄悄冲我竖了竖大拇指,眼中闪过的却是柔情。 “有,有水吗?” 我扯了扯领口,梦游一般的状态。 刘芳菲噗嗤一笑,递过来一瓶水,我接过后一口气喝了半瓶,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会议散场! 不少人跟随过来,热情地向我要名片。 我没有随身携带名片的习惯,他们拿到的都是刘芳菲的。 其实,也一样。 回到房间里,我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挺立在高台之上,在众多企业家面前夸夸其谈,大出风头。 也不知道,给大家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开场白是不是有点多余? 是不是也该说些实体经营的优势? 我躺下来回味着,可没过多久,好心情就被一个电话给搅扰了。 第一卷 第327章 潜力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正是于晴曼打来的,她兴奋道:“周岩,你来平川了,怎么不提前联系我?” “开会呢!没时间。”我漠然道。 “哈哈,晚上见面吧,平川大酒店308包间,想你哦!我马上去梳妆打扮!” 于晴曼撒娇的口吻,结束了通话。 308包间,正是昨晚我跟云梦迪吃饭的那一间。 林方阳如此安排,不怀好意。 他就是在敲打我。 知道我跟云梦迪见过面。 明知山有虎! 但我既然决定来平川,避不开的就是林方阳。 今天开会的场景让人心惊,林方阳果然势力滔天,多少人唯其马首是瞻。 退缩,绝不是最佳选择,我必须要勇敢面对。 晚七点,我把餐券给了刘芳菲,便招呼老黑一起出发了。 老黑也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今晚一起共进晚餐,这反而让我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兄弟,你跟于晴曼纠缠不清的,真不是一件好事。”老黑善意提醒。 “我对她没兴趣,还不是他们父女硬往我的身上贴,上次东安酒店吃饭黑哥也在,要一个亿的彩礼,多踏马的荒唐。”我皱眉骂道。 “林方阳是故意的,扔个绳子套着你。只是,他对你这么感兴趣,实在令人想不通。” “或许他认为,女儿在一个小县城长大,养出一身坏毛病,嫁不出去,他就是觉得我好欺负。” “呵呵,兄弟这是气话。” 老黑笑着摇了摇头,“林方阳如果公开要一亿彩礼嫁女,还是会有人不惜代价,将于晴曼娶走的。” 我愣了下,觉得老黑说的没错。 如果花一个亿,能跟林方阳结成亲属关系,一定有人愿意付出。 因为,傍上林方阳这样的财阀老丈人,何愁没有发展。 一路聊着天,平川大酒店很快就到了。 依然是门童热情领路,依然是随处可闻的“欢迎光临”,我的心情却很糟糕,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排斥。 跟昨天的场景一样,308门前也站着两名保镖,只是冷着脸并不友善。 我们敲门而入,屋内四个人,正在餐桌前说笑着,我当然都认识。 林方阳、于晴曼。 还有画家庄雨燕,她看见了我礼貌一笑,故意装作不太熟悉的样子。 还有一位,正是主持会场的那位领导,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的会长齐国锋。 他起身微笑着跟我握了下手,同时嘘呼道:“平川市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想不到东安县,居然还有周岩这么优秀的青年企业家!” “齐会长过奖了,我们公司不过刚起步,离不开当地政府的扶持,也请您多多指导。”我客气道。 “呵呵,小伙子也很会说话,难怪能入林董的法眼。” 齐国锋调侃一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邀请我落座。 “老齐,我看人从不会出错,周岩就是潜力股,非常值得投资。” 林方阳随意笑了笑,又跟齐国锋介绍老黑,“这位是老黑,救过我的命,这辈子都欠他人情。” “林先生可别这么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老黑连忙摆手,他对林方阳一直怀着很强的戒备心。 表面上,林方阳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腰缠万贯,暗地里却什么都干,比楚海龙更加放肆大胆。 精心打扮的于晴曼,无疑是酒桌上最醒目的存在。 她又恢复了一头直发的清纯样子,黑色紧身套头毛衣上,挂着一串长长的珍珠项链,纤纤玉手上还多了一枚蓝宝石戒指。 原本于晴曼坐在林方阳身边,见我来了,立刻换了地方,挨着我重新坐了下来。 她身上的香气有些刺鼻,比叶子和李欣睿身上的味道低端多了,大概还是没钱买昂贵的香水吧! “周岩,祝贺你,杰出青年企业家,咱们同学里就你最有出息。” 于晴曼展颜一笑,从下方悄悄来拉我的手,却被我装作无意地躲开了。 “不算什么,都是林先生照顾,才有了这份荣誉。” 我这么说,应该也没错。 这次评奖活动的主办方是平川市商业局,但承办方就是企业家联合会。 林方阳作为企联的常务副会长,他显然早就知道我被选上了,也是经过他同意的。 “你什么时候来平川?”于晴曼又问。 “正在考虑,应该快了吧!” 我含糊其辞,才不会跟于晴曼说实话。 虽然那天通话时,她跟我坦白了很多,对林方阳的怨气很大,但我依然不能确定她的话,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那是多快呀?”于晴曼撒娇的口吻。 “就快了。” 我还是很敷衍,于晴曼微微嘟唇,对我有些失望。 酒菜很快上桌了,格外丰盛。 并没有洗手的玫瑰花瓣水盆。 林方阳端坐在主座上,显然他才是老大,交流中也能听出来,齐国锋会长对他也是言听计从。 大家碰了一杯,林方阳莫名其妙的就冷下脸来。 “周岩,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我的女秘书一起睡了?” “绝对没有!” 我立刻否认,又不满道:“会议中心的管理很有问题,她居然拿到了备用房卡,就这么公然闯进了屋里,吓了我一跳。” “主动投怀送抱,你怎么还拒绝了,身体没有毛病吧?” 林方阳不怀好意地打听。 我身边的于晴曼,却捂住了脸,一副伤心的样子。 “我跟她不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睡在一起?她恰好出去接了个电话,我就锁门了,挂上防盗链,气得她一阵踢门,早餐时还故意找别扭。” 我有理有据地解释着。 哈哈! 林方阳一阵大笑,像是听了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于晴曼也终于笑了,轻轻捶了下我的胳膊,媚眼如丝:“哼,没想到,你还这么招风。” “不怪周岩,李秘书就是那样,看到小帅哥就动心,她有病!” 林方阳哼了声,对这个秘书全无半点好感,又问我,“周岩,你知道我的秘书,现在去了哪里吗?” “我哪儿知道!” 一天都没见到李欣睿了,开会她都没参加。 “哈哈,她在医院里趴着呢!” 林方阳又是一阵大笑,都笑出了眼泪。 庄雨燕连忙殷勤地递上了餐巾纸。 我又惊又喜,大着胆子问道:“林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328章 冤大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边笑边讲,期间多次笑得说不下去。 李欣睿来了例假,肚子疼得受不了。 上午时,她出门去会议中心附近的商场买卫生巾,就在商场里,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针。 针管里是盐酸,李欣睿的屁股被烧坏了半个,瘫在地上起不来。 跟着她就被送往医院,紧急手术,剔除坏死的组织,还要进行植皮。 林方阳擦着眼泪感叹,多好的屁股,从此变得很难看。 我一阵鄙夷,听这口气,就像是他之前看过一样。 “打针的人抓到了没有?” 我满怀期盼,继续打听。 基本断定,能做出这么变态行为的,肯定是叶子。 “报警了,没抓到人,甚至都没有线索。” 林方阳摇了摇头,继而嘲笑道:“李欣睿到处勾搭小帅哥,不知道检点,到底遭了灾。哈哈,活该!” 乌鸦钻煤堆,光看别人黑。 我觉得林方阳为人更不检点,表面人五人六的,还不是跟女画家勾搭在一起。 他背地里,更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儿。 他也丝毫不在乎家人的感受,包括刚寻回不久的女儿,于晴曼。 林方阳此刻表现出,他很讨厌这个女秘书,却又无可奈何撵不走。 李欣睿也不怕他,偶尔跟他一起出入,不过是逢场作戏。 还能让林方阳有所忌惮,这个李欣睿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搞不懂! 我更不信李欣睿的鬼话,什么她跟我是一伙的,简直胡扯淡。 到现在为止,酒桌的气氛很融洽。 我却怀着一份谨慎,林方阳的眼皮子一直都长在头顶上,绝不会单纯地请我吃饭,必然怀着目的。 “周岩,加入企业家联合会吧!” 林方阳笑着邀请,齐国锋也投来期待的目光。 “我也不够格啊!” 我笑着推辞,林方阳是常务副会长,我当然不想被他管理着。 林方阳丝毫不在意身边会长的感受,大包大揽道:“我说你合格就合格,在组织中,更利于你的发展。” “是啊,企联也需要年轻企业家的参与,这才会更有活力。” 齐国锋附和着,笑道:“我代表企联,非常欢迎周董的加入。” “盛情难却啊!” 于晴曼眼光热烈,恨不能替我答应下来。 “感谢两位会长的信任,我回去写一份申请书。” 我嘘呼着答应下来,打算到时候就各种借口拖着不申请。 “这还不错!” 林方阳满意地点头,接着就提到了我最讨厌的话题。 “周岩,你跟小曼是同学,感情上不用多说。这样吧,最近找时间先订个婚,至于结婚,你们还年轻,过几年再说吧!” 订个屁婚! 发昏去吧! 我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低头不语,于晴曼唯恐我说出拒绝的话来,趁机挽住我的胳膊,笑道:“爸,周岩对我一直很忠诚,我觉得可以再等等。” “这么优秀的青年,失去了就不好碰到了,不能等!” 林方阳语气不容置疑,继而说道:“周岩,做男人就要有担当,该给女孩子一个基本的承诺和保障。订婚仪式规模不能小,就按五百万的标准吧。这笔钱,该你来出!” 槽! 五百万订个婚,你女儿是嫁不出了吗,拼命往我这里塞! 拿老子当冤大头吗? 我心中咒骂个不停,灌了口酒,又搓了下脸,佯装不好意思:“林先生,我刚开始做企业,囊中羞涩,拿不出五百万。” 哼! 林方阳的脸色立刻阴冷下来,手指敲打着桌子:“大会上,所有人都听到了,三千万的营业额!难道,五百万的利润都没有吗?” “我没说谎!”我摊了摊手:“但林先生也该清楚,我是公司法人,但不代表公司就是我个人小金库。 前期投资大,众多员工每个月都需要开支,供货商那边还有欠款,真的拿不出来。” “真是个废物!” 林方阳眼睛眯起,不客气骂了我一句,又问:“你卖了娱乐场所的股份,不是进账五百万吗?” 卧槽! 这件事他居然也知道了! 谁踏马透的风? 绝不可能是韩风! 我人生最大的一笔个人收入,怎么会就这样花出去,跟我讨厌的于晴曼订婚呢? 我正在想托词,却听老黑笑着解释:“林先生,你也知道的,周岩兄弟太讲义气了,这笔钱借给韩风经营夜总会。唉,那真是个填不满的大窟窿,没时候还的。” 林方阳嘴角抖了抖,老黑的话一个字他都不信! 我跟老黑却都没有改口的意思,说破大天,也是这么个情况。 “没钱,就再等等吧!” 林方阳不满地摆摆手,再度提醒道:“周岩,我的女儿必须风风光光出嫁,任何一个程序都不能简化,别想空手骗走了。” “嗯,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我漠然地点点头。 “周岩,我会等着你的,并且一直都相信你。”于晴曼娇声道。 酒桌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 我食之无味,恨不得马上就走。 齐国锋对此不表态,我甚至都不明白,他为何要来参与酒局。 庄雨燕更是陪衬,全程没有插话的机会,只是负责倒酒、清理餐盘以及递送纸巾,更像是个服务员。 我一口都吃不下去了,甚至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不能再待下去,我怀疑自己压不住火气,会跟林方阳彻底闹起来。 到底,我还是起身道:“感谢林先生的款待,我昨晚被李秘书打扰,没睡好,想先回去休息,失陪了!” “你早晨还说,休息得不错。”林方阳咄咄逼人。 “喝酒就觉得累了。” 林方阳注视我足足两秒,吐口了:“那好,回去休息吧,捎带送小曼一程。” 我离开包间,长长吐出胸口的闷气。 老黑当然要陪着我,立刻跟了出来,随后就是背着小坤包的于晴曼,也是脚步匆匆。 我一言不发的离开平川大酒店,坐进轿车后排。 于晴曼也进来了,小心地坐在我的身边。 “送你回学校吗?” 我冷着脸。 不! 于晴曼慌乱地摇头,看了眼前方的老黑,欲言又止。 “说吧,去哪里?黑哥才不会到处说你的那点破事儿。”我厌恶至极。 于晴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第一卷 第329章 是亲生父亲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让我今晚跟你一起住。”于晴曼艰难道。 “不行!” 我断然拒绝,一肚子的邪火终于爆发了。 “于晴曼,你不是很有小聪明吗?老子根本不喜欢你,甚至一看到你就觉得恶心,别踏马总是缠着我!” 于晴曼双手捂住脸,肩膀耸动,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岩,你帮帮我,我求你了!” “怎么,跟你睡觉就是帮你?如果每每遇到这种事,我就得脱裤子,还能更荒唐吗?” 说完,我都难以想象,自己会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 “你如果抛下我,我就彻底完了,只能回东安,怕是再也离不开那里。” 于晴曼就在车里,冲我跪了下来,身体扭曲成可怜的形状。 “你起来!” 我一把拉起于晴曼,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晴曼抽泣着,泪水冲花了妆容。 “他告诉我,如果不这么做,就让我离开大学,回家陪我妈画葫芦去,还不许我复读重考。” “你的学业,凭什么由他说了算?”我不解。 “他在大学里有关系,还有投资,每次去都是校长亲自接待,他一定能找人开除我的学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于晴曼眼中写满了绝望,这一刻显得那么无助。 我不可置信! 虎毒尚且不食子,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即便是徐丽那样的女人,也是强烈反对付晓雅去娱乐场所工作,甚至不惜磕头下跪恳求,担心女儿因此堕落风尘。 逼迫女儿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这样的父亲,堪称骇人听闻。 “你确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没搞错?”我提醒道。 “现在都有DNA检测了,他是我爸爸,我倒是希望不是。” 于晴曼闭上红肿的眼睛,轻轻地摇着头。 “兄弟,路上再说吧,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老黑唯恐窗口有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下方,启动了轿车。 一路上,于晴曼沉默着,我也沉默。 轿车行驶到会议中心,我终于吐口了,“你跟我一起去吧!” “谢谢!” 于晴曼连忙道谢。 我们下了车,走到会议中心门前时,就被几名保安打扮的男人给拦住了。 我和老黑出示了房卡,当然可以放行,于晴曼却取出了林方阳的名片,上面写着四个字:不得阻拦。 保安检查下便放行了。 我们乘着电梯,来到了九楼。 我将房卡交给于晴曼,漠然道:“你今晚就在我的房间住吧,我去黑哥的房间。至于回去后跟你爸怎么编,就发挥你的特长吧。” “好!” 于晴曼冲我凄然一笑,耷拉着脑袋开门进去了。 这片区域,监控探头拍不到,即便林方阳回头来查,也拿不到我和于晴曼不在一起的证据。 我进了老黑的房间,郁闷地坐在沙发上。 老黑点起一支烟,愤愤地骂着:“林方阳真不是东西,哪有这么对待女儿的!更别说是丢了那么久的女儿!” “也不能尽信于晴曼。我很了解她,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反而很冷静,就是觉得被他们父女纠缠得很烦,像是身上被套了个网。 老黑点头,又问:“兄弟,决定来平川发展了吗?” “嗯,这里有黑哥,我心里安稳。”我笑了。 “呵呵,兄弟抬举了。” 老黑也露出了笑容,“我也没什么本事,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兄弟的安全。” “这就是我最需要的!人各有所长,我们是好兄弟,一辈子都记得这份情。” 我这句话发自肺腑。 回想过去,正是因为遇到了老黑,教我一些功夫,我才能跟小混混动手,而不总是被动挨揍。 我也因此变得更像是男人。 还没有睡意,我们随意聊着天。 老黑并不隐瞒,林方阳总提他的儿子,给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但他能扛得住,无论如何,决不会跟林方阳为伍。 相比之下,老黑更相信云梦迪,这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强人。 还有,他总能从云梦迪身上,感受到善良柔软的一面,这是女人的天性吧! 我对云梦迪也是这种感觉。 我也相信,即便某一天,我真跟云梦迪因为某件事闹翻了,形同陌路。 她也不会对我赶尽杀绝。 手机响了,是于晴曼打来的,我皱眉接了起来:“怎么还没睡啊?” “刚才他来电话了,询问我的情况,我提前打开了莲蓬头,说你正在洗澡,他就挂断了。”于晴曼解释道。 “那就睡吧!”我神色平静道。 “周岩,你的枕头下面,怎么有钢笔和发簪?”于晴曼打听道。 我一愣,随即就恼了! 那是付晓雅送我的礼物,被于晴曼碰到,都等于给污了! “老子有什么东西,轮得着让你打听?别动!弄坏了,你赔不起!” “我就是问问而已。” 于晴曼一声轻叹,还是挂断了。 我跟老黑同床而眠,虽然心里安稳,感觉却并不美好。 整晚都是老黑响亮的呼噜声,我只能揉了两个纸团,塞住了耳朵,直到凌晨才睡踏实。 一大早,我还在梦乡,房门就被敲响了。 老黑过去开了门,正是于晴曼,她拎着个塑料袋,气鼓鼓地挤了进来,来到我床边。 “又干什么?” 我坐起来,没好气问道。 “周岩,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侮辱人吧!” “把话说清楚了。” 我立刻沉下脸,刚对于晴曼心生的那点怜悯,也荡然无存了。 “你看,这是什么?” 于晴曼将塑料袋打开,立刻有股恶心的味道飘了出来。 里面是几条女士的内裤,都脏得不成样子,像是从厕所打捞出来的,我甚至怀疑,上面曾经爬满了蛆虫。 “哪来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急忙将袋子合拢,有种作呕的感觉。 “我挂了防盗链,打不开门,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我都被熏醒了。” 于晴曼恶心了几口,又恼火地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跟我没关系!门卡都给你了!” “鬼才信!” 于晴曼用力扔下塑料袋,也扔下房卡,夺门而出,是哭着离开的。 槽! 爱信不信! 我心烦意乱。 正所谓旁观者清,老黑冷静提醒道:“兄弟,这事有蹊跷啊!” 第一卷 第330章 不是偶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多半又是叶子干的,防范这么森严,她竟然还能进来,这家伙太可怕了。” 我一阵心有余悸。 很显然,叶子这么做,是故意恶心我的。 或者她想用这些脏内裤,把我直接捂死在床上,可惜进不了屋。 于晴曼睡了我的房间,不幸被牵连了。 于晴曼怀疑我,她认为我有备用房卡,可我真的没有。 李欣睿手里却有备用房卡。 可能是叶子烧了李欣睿的屁股,顺道将房卡也给偷走了。 老黑认为我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还认为,叶子可能就藏在会议中心,总有不被人发现的角落。 此地不宜久留。 老黑陪着我,重新进入于晴曼住过的房间。 窗户开着,她倒是把被子叠了起来,屋子还算整洁。 我将枕头下的物品收拾起来,珍惜地放进包里。 出门后喊上刘芳菲,我们先办理了退房手续,又将东西放到车上,这才一起去了餐厅。 很多人跟我打招呼,我点头微笑,并不跟他们闲谈。 只用了五分钟,我们三人便匆匆吃完早餐,早早地去了会议厅。 我皱眉思索下,还是给于晴曼发了条短信:这事跟我无关,信不信随便你! 她也没回。 我才不在乎,希望她永远不理我,就此分道扬镳才好。 大家陆续进场,灯光也变得明亮起来,耳边传来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林方阳也来了,他只是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我,没什么表情,便继续向前走,大模大样地坐在了前排。 九点!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 掌声也响了起来! 一行西装革履的市领导们,轻轻拍着巴掌,缓步进入会场。 齐国锋也在其中,排在最后一位,胸脯却挺得最高。 领导们来到台上,按照桌牌就座,人人都是不苟言笑的姿态。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主持会议的还是齐国锋,他对着麦克风高声宣布,平川市第三届杰出青年企业家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掌声如潮,经久不息。 气氛被烘托起来,充满喜庆。 我也有些激动,心跳加快了许多。 这是我走上社会后的第一份荣誉,值得珍惜。 接下来是领导讲话。 商业局局长、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常务副市长依次发言,鼓励青年企业家们敢作敢为,再创平川市的经济辉煌。 我也记不住领导的名字,只觉得他们口才一个比一个好,都充满了激情。 最重要的时刻,颁奖终于开始了。 我整理下西装,站了起来。 “很帅!” 刘芳菲笑着夸赞我,老黑也开心竖起大拇指,他们都为我高兴。 我学着别人的样子,缓步走上高台,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跟领导们分别握手,随后便转过身,面朝大家站好。 林方阳等一行颁奖嘉宾,也走上了高台。 他们将红色的烫金证书和三捆红艳艳的钞票,放在每个获奖者的手中,再次握手后,便站在了一旁。 给我颁发奖金证书的,正是林方阳。 “周岩,小曼昨晚表现还好吧?”林方阳皮笑肉不笑地小声打听。 这……是一个父亲该打听的吗? 真踏马是个畜生。 我对林方阳深感鄙夷,沉着脸说道:“聊了些校园往事,记得也不是太清楚,很多同学的名字都开始忘了。” “她扇过你耳光,总还记得吧?”林方阳不怀好意的笑。 “是啊,打得很响,也很爽,哪能忘呢!”我挑衅的语气。 “哈哈,但你不能打回去,我会翻脸的。” 林方阳笑着发出了警告。 闪光灯频频闪动,留下一张张颁奖现场的照片,每个人都面带笑容。 走下高台! 林方阳就走在我的前方,我看着他扭动的屁股,竟然心生一股冲动,很想一脚踢上去,让他摔趴在地上。 深呼吸,我抑制住这股冲动,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齐国锋宣布,颁奖活动到此结束。 我也如释重负。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远离令人生厌的林方阳。 一众人涌向高台,去跟领导们合影。 我们三人却快步离开会议室,直接出门坐进了车里。 “兄弟,马上回东安吗?”老黑问道。 “我还想去拜访一个人,先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吧!”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秦明礼,他很快就接了。 “周岩,好久不联系了!”秦明礼笑道。 “秦会长,我在平川市,想去看望您,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我客气地问道。 “当然可以。” 秦明礼开心答应,又问:“什么时间过来?” “您在什么地方?”我问。 秦明礼报上了地址,龙兴街32号3楼,平川市律师行业协会。 老黑给出了路程时间估算,二十分钟就能到。 我告诉了秦明礼,他表示会沏茶恭候。 老黑启动轿车,穿街走巷,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栋商业楼,只有七层,墙皮脱落露出斑驳的墙面,到处都是乱拉的电线。 这里房租低,适合创业初期。 大门的两侧,挂着十几个公司牌匾,大小不一。 其中一个就是律师协会,还有个天平的标志。 老黑和刘芳菲表示,他们就在车上等着,我背上包下了车,大步走了进去。 虽然是七层楼,却也有电梯。 我乘着电梯来到三楼,刚出了电梯门,就见一个女孩迎面走来,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是谷爷的女保镖陈雪! 她怎么在这里? “臭小子,别想跑!” 陈雪旋风般冲过来,扯住了我的脖领子,瞪着眼睛,将我推靠在墙上。 “小雪,你想干什么?” 我故作惊慌,心里很清楚,她不会攻击我。 陈雪香腮蠕动,咬牙狠声道:“老娘想废了你,你这个超级灾星,无论到哪里,都搞得鸡犬不宁。” “松开啊!” 我使劲扯开她的手,不满道:“我也没招惹你们,说清楚点儿啊!” “进屋说!” 陈雪指指不远处开着的门,正是律师协会的小会议室。 记得秦明礼询问过,我跟谷爷是什么关系? 这次我倒是确定了,秦明礼跟谷爷之间,一定有着特殊的关系。 是他通知了谷爷,我要来律师协会。 所以,陈雪提前一步赶来等着我,绝不是碰巧的偶遇。 第一卷 第331章 遍布的疤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陈雪抬起脚,做出踢踹的动作,我连忙闪避开,冲进了屋内,坐在椅子上。 陈雪也进来了,却坐在圆形的会议桌上。 她俯视的姿态看着我,摸出一支女士香烟点上,哼声道:“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让独狼跟到了平川市。” “有人给她通风报信,防不胜防,她还骑走了我心爱的摩托车。” 我摆着手,一脸苦涩无奈。 陈雪噗嗤笑了,其实她长得也蛮好看,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皙,一侧嘴角还有个浅浅的梨涡。 “谷爷很生气,知道为什么吗?”陈雪问道。 “不知道!”我使劲摇头。 “独狼弄伤了谷爷的重要手下,隐藏得这么深,竟然还是被她给发现了。”陈雪眼睛眯了起来。 跟我没关系! 他们两败俱伤,才是我的愿意看到的。 其中的详情岂是我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打听,只问和自己有关的:“谷先生找我什么事?” “让你跟我订婚。” 陈雪笑了!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目瞪口呆。 现在一听到“订婚”这个两个字,我都有了应激反应。 陈雪哈哈一笑,“逗你的,本姑娘才瞧不上你。我也不知道找你干什么,他老人家偶感风寒,今天下午跟你的见面取消了,以后再说吧!” 太好了! 我也不想跟谷爷见面,更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我已经离开江湖,决不能再重新踏进去。 心情放松下来,聊天也变得随意,我问道:“小雪,你的伤都好了?” 陈雪一脸鄙夷之色:“看你这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内心太阴暗了,我真的是在关心!”我正色强调。 哼! 陈雪眸底涌起两团火苗,愤愤骂道:“心里的伤永远都在!槽踏马的独狼,老娘早晚扒了她的皮!” 说着,陈雪突然就解开了胸前的扣子。 “你,不要这样。” 我挪动椅子向后闪避着,目光却没有离开她的动作。 陈雪拉开衣服的同时,身体也转了过去。 她那光洁的后背上,密布着一道道凸起的深红色疤痕,交织成一幅恐怖又诡异的图案,令人触目惊心。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也冒出细汗。 叶子太凶残了! 简直就是一匹嗜血的母狼,毫无半点人性。 一个女孩子的娇嫩身体,怎么可以经历这样的炼狱煎熬。 我忽然有些触动,起身靠拢过去,缓缓伸出了手。 我轻轻触摸着陈雪背上的疤痕,就像是触摸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过往,这种感觉奇特又微妙。 陈雪娇躯一颤,便不动了,微微闭上了眼睛。 “很疼吗?” 我轻声问道。 “没什么,为谷爷而战,是我无上的荣誉,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陈雪坚定说道。 我想说她很傻,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呼啦一下,陈雪套上了衣服,重新转过身面对着我,粉颊上的微红正在消融脸上的寒霜。 “小雪,你找我干什么?”我问。 “谷爷让我送一样东西给你,千万留好了,不能丢。” 陈雪从包里取出个小盒子,扔进了我的怀里,跳下办公桌就走。 门前,陈雪停下脚步,蓦然回首:“周岩,保护好自己的小命,我没有未来,你却一定不同凡响。” 陈雪走了! 我这才小心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两把钥匙,大小相近,形状略有不同。 干什么用的,我不清楚,不像是房门钥匙。 我关闭盒子放进包里,仔细收好。 出门后,我沿着走廊,找到了会长办公室,轻轻敲了几下门。 “请进!” 秦明礼的声音传来,我推门而入,感觉像是进了个书房。 三面墙都是书柜,办公桌就夹在中间。 秦明礼年近六十,头发半白,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知识分子的样子。 他身材很瘦,西装略显松垮,却是精神矍铄,双目有神。 “小周,欢迎!” 秦明礼起身,隔着办公桌,热情地跟我握手。 “秦会长,打扰了!” “呵呵,这么说就见外了,欢迎你能常来。” 秦会长笑着,让我坐在他的对面,他探身放好茶杯,又拿起紫砂茶壶,给我倒了杯香茶。 茶香清新,又带着些许岁月的醇厚,回味无穷。 我不是品茶的行家,但也能断定这是好茶。 喝了一口,我从包里拿出个盒子,递了过去,正是一部新手机。 我知道秦明礼喜欢玉石古玩,可我偏偏是这方面的外行,就怕买不准,还是送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吧! “小周,不用这么客气。”秦明礼笑着摆了摆手。 “你帮了很多,无以回报,还请收下。”我真诚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 秦明礼推让几下,还是收了,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都很放松。 不可避免地谈及了张义。 秦明礼相当讨厌此人,多次使用“小人”这个称呼。 张义被市律师协会除名了。 他恼火地到司法局告了秦明礼,大肆收取贿赂,打压专业律师,也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秦明礼到底找了些关系,才算是摆平。 我也倒了些苦水,张义疯子一样,针对我和我的家人朋友们,各种阴险算计,几乎每次官司都是他发起的。 “小周,做生意呢,不可避免地涉及诸多利益关系,有纠纷有官司在所难免。”秦明礼点拨一句,又说:“聘请法律顾问,帮忙起草合同,也是避免纠纷的重要一环。” 我听出了话外音,推荐法律顾问,向企业收费,就是律师协会的主要收入之一。 “秦会长,我回去整理下公司,到时候,还请您帮我推荐好律师。” “没问题,呵呵,合作愉快。” 秦明礼很开心,又看了下腕表,说道:“小周,不好意思,我中午要去看一位老朋友,就不跟你一起用餐了,改日再聚。” “好,那就不打扰了,等您哪天有时间了再联系。” 我起身,再次跟秦明礼握手,笑着告辞离开。 我本来打算请秦明礼吃饭的,让叶子给搅和的,更想提前返回东安县。 既然秦明礼有事,那就可以提前返程了。 下楼坐进车里,我们三人立刻朝着东安县返回。 我看着外面的街景,努力想多记住一些。 因为不久之后,我将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开启新的创业之旅。 不对! 按照领导的话,应该这样说。 我将要为平川市的经济发展,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路上没停车。 饿了就吃几口刘芳菲从餐厅里拿来的小面包,渴了喝几口老黑大保温杯里的茶水。 大家一路聊着天,也不觉得旅途漫长。 下午两点多,我们回到了熟悉的东安县城。 轿车停在了星河大厦楼下。 我下车后,下意识地朝车棚那边看了眼,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 第一卷 第332章 物归原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看到了付晓雅的摩托车! 就停在车棚里。 叶子竟然将摩托车又给骑了回来,物归原处,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 “叶子来过了!” 老黑皱紧了眉头。 “应该说是一块回来了。”我哼笑:“我们的行踪一直被她锁定,这么做也是一种挑衅吧!” “不能再被她骑走了,我先把摩托车送到武馆去。” “多谢黑哥!” 我感激道,老黑总是替我考虑周全。 “自己兄弟,不用客气。” 我从包里取出摩托车钥匙,交给了老黑,他过去简单检查了下,一切都好,就是油量不足,还要先去加油。 我跟刘芳菲一道,回到了我的办公室。 “这次收获巨大!呵呵,周岩,你真是运气非凡。” 刘芳菲热烈地拥抱了我。 “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拦我们,年轻有力量。” 我心中也是满满的豪情。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刘芳菲仰着脸,眼中有点点泪光。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 我拍拍刘芳菲的后背,轻轻放开她。 我打开了包,将三万块钱奖金取出来,拍在刘芳菲的手上。 “芳菲,这笔奖金应该给你,没有你就没有周顺公司,证书先归我吧!” 不不! 刘芳菲将钱放在桌上,笑道:“周岩,你应酬多,手里不能缺钱。我需要钱可以从公司拿,反正你也很惯着我。” “我想永远惯着你,可以吗?” “成交!” 刘芳菲开心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出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庄雨燕。 我接通后,喊了声燕姐。 “周老弟,你回东安县了吧?”庄雨燕问道。 “刚回来。” “你千万别误会,我跟林方阳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回事儿。他拿我取乐,我也只能取悦他。唉,画家这一行太难混了,何况我技不如人,还是个烂人。” 庄雨燕无奈叹息。 “燕姐不用解释,这些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往。呵呵,昨晚我也是他的座上宾。” 我不以为然地笑道。 “他就是拿女儿算计你。”庄雨燕提醒。 “我没钱,娶不了他的千金。” …… 庄雨燕沉默了,大概她认为,我早晚会有钱! “对了,千万别答应加入企业联合会。”庄雨燕又提醒。 “怎么了?” “这是个圈套,我不知道具体详情,但昨晚你走后,林方阳和齐国锋搂着肩膀商议此事,像是不怀好意。” “我知道了,谢谢姐!” “应该的,我弟还不是得麻烦你照顾。”庄雨燕赔着笑。 “庄飞特别出色,有目共睹,是武馆的顶梁柱。放心吧!” “呵呵,当然放心。但愿啊,他能早点儿娶个媳妇。” “这也不难!” …… 尽管知道叶子回到了东安,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熟悉的环境,还是让我觉得很安全,也格外放松。 休息片刻,我打开电脑,开始研究如何管理集团。 我取出个记事本,就使用那支英雄笔,认真地将重要内容都记录在上面。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夕阳半隐在暮霭中,那样的安静美好。 在老黑和两名保镖的护送下,我回到了熟悉的家里。 老黑进屋仔细检查后,这才离开,去了KTV休息。 我收到了付晓雅的短信:明天晚上回到临州,破地方,手机没信号。 我很期待明晚,能跟她在网络上再次重逢。 昨晚没睡好,我看了一会儿自考书,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之时,晚上九点多。 空荡荡的屋子,让我感到些孤单,于是打开了电视机,无聊地看着新闻。 刘队长来了电话,我连忙接起来。 “兄弟,你去平川了?” “是啊,参加企业家颁奖活动,在外住了两晚。”我解释着,又好奇地打听,“刘队长,你怎么知道的?” “叶子给我发了条短信,挑衅味道十足,说你躲得过平川,躲不了东安。”刘队长笑声里带着无奈,“听听,还挺押韵的。” “她骑走了我的摩托,一路追踪到平川,几次下手失败,见我归来,竟然又给骑了回来。”我恼羞道。 “你睡了吗?”刘队长问。 “没有呢!” “我就在附近,去你那里详细聊一聊吧!” “非常欢迎。” “一会儿见!” 我烧水沏茶等待着,二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了。 我过去开了门,身穿便衣的刘队长边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也没见外,搓着手坐下来,端起茶水便一饮而尽。 “刘队长,这是从哪儿来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我连忙又添上一杯茶。 “刚下班!” 刘队长略微发红的双手搓着茶杯。 “太辛苦了吧!” 我有些心疼他,这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警察,风里来雨里去,守护了一方安宁,自己兜里却没几个钱。 “收到了叶子的短信,假基站发出来的,距离不会太远。我立刻出来追踪她,排除了几个嫌疑人,到底一无所获。”刘队长皱眉摇头。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网。更何况,过度的自信,就是愚蠢,她早晚会因为自己栽跟头。” 我笃定道。 刘队长笑了起来,放松点起一根烟:“呵呵,兄弟的话有道理。实不相瞒,这么嚣张自负的罪犯,前所未见,必然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我相信刘队长,便将这次去平川的经历,如实讲述了一遍。 期间我不免抱怨,会议中心的安全性太差,怎么能任由叶子进出自由,胡作非为。 刘队长思索片刻,从另外一个层面给出个分析结果。 不是会议中心的安全性太差,而是有人故意留下安防漏洞! 刘队长认为,必然有出入口是对叶子特意开放的。 “不可能啊!”我疑惑不解,“会议中心,可是天海集团的产业。” 目光与刘队长相遇,我骤然清醒。 难道说,是林方阳他…… 我不寒而栗,庆幸自己及时逃离了虎穴狼窝。 “心里急啊!” 刘队长猛吸一口烟,“真想立刻抓到叶子,帮兄弟解决掉这个麻烦。” 我听出话里有话,警惕问道:“刘队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卷 第333章 转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将烟头掐灭,刘队长不隐瞒道:“收到了消息,一个月后,我将要去平川市公安局工作,这边的事情怕是管不了了。” “好事儿啊!”我开心道贺:“哈哈,恭喜高升!” “具体职务还不清楚,要听从组织安排。” 刘队长摆摆手,又说:“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家人也带过去。” “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在一起!都带过去吧!” 我举手支持。 “可是……” 刘队长却显得有些迟疑,我知道他的顾忌,只怕是家里那位上班上的好好的,正纠结要不要离开。 “正好,我也有一件事儿,想告诉你。”我笑道。 “兄弟讲!” “风云武馆要搬到平川市了,既然刘队长要去那边工作,嫂子也可以跟着武馆过去,薪资待遇都好说。” 刘队长愣了愣,继而猛拍大腿,开心大笑起来。 好像我说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太好了!这么一来,我跟爱人就不用两地分居了,孩子好办,随家属迁移学籍,就近入学就行。” 刘队长笑过之后,又绕回刚才的话题。 “兄弟,我还是担心,如果近期抓不到叶子,等我走了,你的处境会更危险。” 这话不假,新的刑警队长我又不认识,未必会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 “不出意外,半个月后,我也带着公司去平川发展,但叶子多半还会跟过去,不容易甩掉的。” “她跟到平川最好,我一定要抓到她,让她接受法律的审判!” 叶子的屡次挑衅,让刘队长忍无可忍,这也是挑战警方的办案能力,咽不下这口气。 刘队长能去平川市工作,对我而言,绝对是喜讯。 有朋友,就不会孤单。 尤其还是警方的朋友,更能让我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刘队长坦言,这次能够调到市里工作,主要基于两点。 疾风行动彻底清除了楚海龙及义和堂黑恶势力,顺藤摸瓜,破获了一系列大案,他有突出立功表现。 再就是,背后必有贵人暗中相助,才能顺利升迁。 贵人是谁? 刘队长并不清楚。 但他相信,常勇局长一定为他说了不少好话,这份情值得终生铭记。 敞开心扉,我们聊到了快半夜,刘队长才告辞离开。 而我刚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应该是叶子。 搞个手机号很简单,电话亭里就有出售,四十块钱,里面还有五十话费。 我接通电话,里面立刻传来叶子的笑声。 “周岩,臭内裤的味道不错吧!” “太恶心了,饭都吃不下!” 回想起来,我依然觉得很恶心:“真难为你了,翻了多少个垃圾箱才凑齐的?” “哈哈,在医院里找的。”叶子大笑。 “卧槽,会不会传染啊?” 我被震惊到了。 “当然,是传染病医院。” 叶子坏笑,继而不甘道:“你小子竟然有防备,没让我进屋。其实我打算逼着你穿上,再拍一些照片发布到网络上,你这个杰出青年企业家就出大名了。” “谢谢啦!” “不客气。” “叶子,这么久完不成任务,上面不会怪罪吗?” 我想套她的话,更深一步了解影盟这个组织,只要悬赏还在,即便抓了叶子,自有后来人。 “没关系的,刚刚组织还夸赞了我,目前的做法非常好,让那个老不死的……” 叶子突然打住了,冷声问道:“你小子套路我?” “没有,长夜漫漫,难得有人陪聊。”我笑了起来。 “槽,你心态越来越强大了。” “拜你所赐,总被人追杀,朝不保夕的,不得不乐观地面对人生。”我以其人之道回答,又问:“叶子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夜晚很无聊,如果你给我发几个好看的片子,没准我就让你过几天消停日子。” “什么片子?” “刺激的,最好用鞭子的那种。”叶子语气很认真,不是开玩笑。 “你变态。” “切,少踏马装正经,你还不是酒店里找女人,正好被我撞见了。” 叶子对我很是不屑。 我跟李欣睿的关系,就不用跟她解释了。 能过几天没人追杀的日子,是我非常盼望的。 “叶子,我电脑里没有,明天发给你怎么样?希望能让你的夜晚丰富多彩。”我保持着友好的语气。 “可以,就那个邮箱。” 叶子答应了,又凶巴巴提醒道:“别报警,没什么鸟用,我在邮箱里设置了中转,就凭刘志伟那点半瓶子醋本事,摸不着老娘的一根毛。” 刘队长被无情鄙视了! 通话也结束了。 我扔了手机,翻身安心入睡。 次日, 我照常去上班,继续耐心研究集团如何管理。 中午时,尚阳拿着盒饭笑嘻嘻进来,也带来了一屋子的阳光。 “岩哥,我来蹭饭了!” “天天蹭饭都行。” 我笑着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盒饭,跟他边吃边聊。 “尚阳,这次考试又控分了?”我问。 “没有!” 尚阳摇头,“最近用在学习上的精力不多,不太好控分,只能每科都是满分。” “你是真的牛逼!” “是啊!气人的是,我申请三好学生的奖状,班主任死活不答应,够差劲的。” 哪来的脸说这话,我白了一眼:“你整天旷课,就只有学习好这一项,根本不合格。” “一好学生奖状也可以啊。” “你怎么突然对奖状执着起来了?”我不解。 “留个念想嘛。”尚阳大口扒拉着饭粒:“岩哥,我转学了。” “转哪个学校了?” 我不由一愣,县一中就是本地最好的学校,多少人都进不去,这小子也太能作了。 平川市育才高中! 尚阳塞了一嘴的饭菜,呜呜道:“看宣传,说是环境一流,师资力量强大,反正吹得挺大。” “等等,你要去平川?” 我大感惊讶。 “对方主动邀请,打了好几次电话。要不是为了跟紧岩哥的脚步,我不可能答应的!”尚阳突然捂住腮帮子,“槽,这两天牙又敏感了,一塞牙就疼。” 我却搜索着脑海里有关高中的信息:“听这名字,好像是个私立高中吧?” 第一卷 第334章 发邮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对啊。每年的学费可不低!” 尚阳一脸的傲气,得意笑道:“嘿嘿,且不说咱现在有工资,拿得起这笔钱。就是本人答应去他们学校,都是给他们面子。说好了的,不收学费,书费也给免了。” “你厉害!” 我由衷佩服。 话说回来,假如我开办学校,也愿意免费招尚阳这样的天才少年,等于提前预定了超一流大学的录取生。 “岩哥,啥时候搬迁公司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尚阳问道。 “十几天吧!” 我又问:“尚阳,你去外地上学,爷爷奶奶谁来照顾啊?” 尚阳不以为意,解释道: “老人的身体都很好,我还有个小姑,我答应每月给她五百,帮忙照看家里,她就高高兴兴答应了。” 你小子还能给被人发工资…… 但我没有将埋怨的话说出口。 尚阳有轻财的资本,而且我也高兴他能去平川。 且不说这小子网络技术高超,每次跟他见面,都能带给我轻松欢乐,几天不见他都有些想。 “岩哥,等去了平川,有事儿您吩咐。”尚阳笑嘻嘻道。 “现在就有事跟你商议。” “请讲!” 尚阳坐直身体,像是个专心听课的好学生。 我的神色更是一丝不苟,认真道:“我想成立游戏公司,你之前说的那些,到底靠不靠谱啊?” “哎呀,我的哥啊!就说你跟那些榆木疙瘩不一样!靠谱,绝对靠谱啊。” 尚阳魔怔了似的,手舞足蹈的一时停不下来,“岩哥,我一定能成为游戏的顶尖王者,君临天下!” “不是玩游戏,是做游戏产业。”我提醒道。 “产业咱也明白,不信你考我。”尚阳一脸期待。 我却有些窘迫,又不懂,怎么考他? 但我相信尚阳,他虽然平时行为懒散,做事却很认真。 就说公司网络安全经他处理后,从未发生过意外情况。 “好,那就成立游戏公司,如果存在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我下定了决心,开发运营游戏。 如此,扶摇集团的五家子公司,就齐整了! “包在弟弟身上,绝不会让我哥失望!” 尚阳嘴巴抹了蜜似的,听得我心情大好,盘算着到了平川开销会加大,适当的给尚阳涨工资。 吃过饭,尚阳就骑着小摩托离开了,说是要跟暗恋的校花做深情告别。 我觉得他在撒谎,就从没听说过,他喜欢过哪个女孩子。 这个年纪,也不该谈爱恋的。 在我保守的思想中,学业比什么都重要。 我起身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她正在电脑前写着集团策划书,阳光照在她的发丝上,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跟我一样,也不太了解集团运营。 屏幕下方的任务栏上,列着很多参考资料。 “老板,有事吗?”刘芳菲笑问。 “跟你商议下第五家子公司。我想成立游戏公司,开发并运营游戏,这也是未来发展的趋势。” 我直接说出了想法,刘芳菲却皱紧了眉头,“这个行业技术门槛很高,我们都不了解啊!” “尚阳了解。” “他还未成年。”刘芳菲强调。 但我坚持自己的看法:“尚阳的本事,很多成年人都比不上,我觉得他能行。” 刘芳菲沉默了,于是我给了她一枚定心丸:“反正有投资,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对啊! 刘芳菲绽放出笑容,连连点头:“可以试试,不行就撤。我怀疑,搞游戏开发,云梦迪投资的三十亿,很快就砸光了。” “也许会大赚若干倍!” 我对此持乐观态度,刘芳菲嘟嘟红唇,倒也没有反驳。 其实,我心里还有个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开网店固然收入可观,但总让人觉得上不了台面,跟倒弄商品的小商小贩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 我想做一家有竞争力的公司,成为真正的企业家! “问问云梦迪的态度,如果她强烈反对,不好硬来的。”刘芳菲道。 我拿出手机,立刻联系了云梦迪,她那边环境嘈杂,像是在参加博览会。 我言简意赅,谈及了自己的想法。 集团另外两家子公司,打算选择宠物食品厂,再就是成立游戏公司。 令我很意外。 云梦迪对宠物食品的态度,可以凑个数。 却对游戏公司非常感兴趣,还夸我想法超前,这样的公司一定能做大做强,资金不够可以再投,让我放手一搏。 我将云梦迪的话,转告给刘芳菲。 她撇了撇嘴,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表示这几天就下载大型游戏,沉迷其中,研究下里面的商业模式。 我却想要她下载的电影! 支支吾吾,我的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周岩,是不是还有什么为难的事?” 刘芳菲有点着急了。 “没有!也有!”我表达有些混乱,干脆豁出去了:“芳菲,你的电脑里,还有那种电影吗?” 刘芳菲愣住了,俏脸一片潮红,我们彼此不敢与对方目光对视。 “你也想看?一个人住,领人回家,也没人知道的。”刘芳菲低声道。 想哪去了! 真正想看的是叶子,她是个超级变态。 我佯装淡定:“我哪有时间看啊,是我的一个朋友想看,最好是绑着的那种。” 扑哧! 刘芳菲忽然觉得我很有趣,绷不住大笑起来:“哈哈,那个朋友就是你吧!” “真不是我。” 我有点急了,“否则,我也不介意跟你坦白。” “好吧,我有三十几部,都打了压缩包,省得总被尚阳那个臭小子翻出来。” 刘芳菲笑着答应,鼠标快速点动着文件夹。 一层又一层,像是无穷无尽,最终出现了一大片压缩包,刘芳菲挑挑拣拣:“上面这十部,都符合你说的要求。” 这么多! 好吧! 我不想说,却不得不承认,刘芳菲的口味也蛮特别的,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习惯。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的正是叶子的邮箱。 “芳菲,就发这个邮箱里。” “这邮箱起名太随意了,键盘上随便打的吧,能记住吗?” 刘芳菲不解。 “是我朋友的邮箱,才不管她能不能记住。” “要真是你朋友,我得改一改压缩包的密码了。” 刘芳菲说着,点开个压缩包,开始在上面打字,还是中文密码。 我看到后,一阵无语,也是触目惊心。 第一卷 第335章 开启宝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那份强烈执着的报复心,从来都没变过,更像是支撑她活着的动力。 密码是:刘子文千刀万剐。 刘芳菲被我无奈的表情逗笑了,当即将密码改成:看片愉快! 做事谨慎的刘芳菲,重新申请了邮箱,也是一串随意打的字母,一次性使用。 然后开始添加附件,选择了定时发送。 我回到办公室后,又接到张义的电话,嗷嗷乱叫的如同犬吠,闭上眼睛都能想象他犬牙森森的猪样。 “周岩,你踏马不得好死!泼粪这种损招也能做出来,真是个下三滥!” “叫唤尼玛啊,没凭没据的,老子可以告你诽谤,还有侮辱罪。” 我才不在乎,搬出了法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除了你,就不会有别人!” 张义的声音很大。 我的声音也不小!鄙夷骂道:“槽!还是回头看看自己的屁股,擦没擦干净!没准是你勾搭娘们儿,被人家的男人给报复了,真踏马的活该!” “周岩,你真以为我拿你没辙吗?大不了鱼死网破!哼,我还有徐丽的一段录音,她说你跟郑娟住在了一张床上,整晚都没消停。你算什么杰出青年企业家,不过是个闻腥下嘴的登徒子!” 张义的话,让我出离了愤怒,只觉眼眶发热,似乎能射出火来,咬牙道:“看来你是活够了,老子弄死你!” 哈,哈哈! 张义像是终于抓住了我的把柄,得意大笑:“看吧,你这是承认了,砸车泼粪都是你做的。” “别笑掉狗牙,否则就只能吃粪了!”我豁出去了。 “你一直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张义继续激怒我。 “随便你去告,走着瞧吧!” 我使劲挂断了电话。 通话期间,尚阳又回来了。 他拉开门看了眼,见我正在发火,又悄悄关上了。 我心情超级不爽,也没去招呼尚阳。 心里把徐丽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这个贱人,脸上长的全都是嘴吗? 只要跟男人欢乐,就会信口开河,只为取悦讨好对方。 我一忍再忍,还是没给徐丽打电话,能听到的只有哭啼啼的道歉。 越想越烦! 郑娟这个女人,如今已经是韩风的妻子。 虽然是名义上的,我却不能不提前说明,以免兄弟间产生误会。 当初郑娟配合徐丽,试图讹诈我的事情,韩风不但知情,甚至还帮我解了围。 我拨打韩风的电话,他立刻就接了,嘘呼道:“兄弟,在报纸上看到了,杰出青年企业家,哥哥都觉得脸上有光,正想跟你道贺呢!” “只是一份荣誉,组织的认可吧!” 我随口敷衍,才没心情听这些,闷闷道:“风哥,有件事得提前跟你说。” 哦? 韩风立刻停住了笑声:“你说,我听着。” 我把跟张义的通话内容,如实告诉了韩风,强调此事纯属造谣,子虚乌有。 张义疯了,他为了针对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个瘪犊子,就该打断他全身骨头,再扔到粪坑里。哥哥手下还有几个人,干他就完了!” 韩风气得大骂不止,张义此举不但针对我,也是打他的脸。 “风哥,不能冲动,小静还指望你照顾!” 这一刻,我反而冷静下来,劝道:“我告诉你,就是提前说明,兄弟真的没碰过郑娟,都是徐丽瞎放屁。” 提到女儿,韩风的火气消了大半,连语气都柔和了。 “兄弟想多了,哥这双眼睛可不是白长的,你什么样的人品,我能不清楚吗?再说了,就郑娟那熊样的,兄弟才没兴趣!” 说完,韩风笑了,“嘿嘿,我也不碰她,倒胃口。” 韩风告诉我,他会派人盯着点张义。 只要发现他有一点违法的事情,那就毫不客气地举报,把他扔进去。 我希望这样,毕竟我要离开东安县,不能让张义惹了一大堆乱子,却从此安然无事。 太便宜他了! 下班后,我洗漱完毕,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我期待着付晓雅上线,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她。 手机响了! 叶子来了电话,又换了号码,真不知道她买了多少张手机卡。 真扫兴! 我接通后,不耐烦道:“叶子,给你发过去了,本人是讲信誉的。” “哈哈,收到了,内容真不错,让人充满了火热的激情,还能弥补不足!” 叶子开心的大笑,我还能隐约听到,视频里传出的痛苦喊叫。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我哼了声。 “你还有点用,我都不想杀你了。” “你这个想法很好!”我趁机劝说:“悬崖勒马吧,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呢!” “当然不行!” 叶子冷哼一声,马上就改口了,“本姑娘也讲信誉,说杀你就一定要做到。更何况,还有巨额奖励,太诱人了。” “那就晚几天再杀吧?养肥一些。”我调侃。 “给你一周的快活时间,珍惜吧,倒霉的年轻人。” 叶子感慨一句,接着就挂了。 我当然不能尽信叶子,没准儿就是个圈套。 日常安全防范,依然不能少。 滴滴! 聊天软件传来了期盼的声音,我激动不已,连忙过去查看。 发消息的却是陈雪。 只有几个字,“千万别弄丢钥匙。” 什么钥匙? 哦,对了,是谷爷派陈雪给我的东西,两把钥匙。 平川归来后,我在网上搜索了半天,得出了不一定准确的答案。 这两把钥匙是用来打开银行个人保险箱的。 但仅有这两把钥匙,也没什么用。 银行不会让我操作。 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家银行。 毋庸置疑,谷爷在保险箱里,一定藏着令人震惊的秘密。 “小雪,钥匙是干什么的?” 我这么问,也是想进一步确定用途。 “开启宝藏。” 陈雪回了四个字,跟着个坏笑。 扯淡! 我才不信,即便真有值钱的东西,也可能是沾满罪恶的赃物,我也不能拿。 我又问:“为什么给我钥匙?” “无可奉告!” 陈雪发了个拜拜的小手,便下线了。 无聊! 我正想重新躺回沙发上,滴,一条添加好友的申请。 第一卷 第336章 操心婚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网名:叶子[封心锁爱] 卧槽! 是叶子,她居然申请添加好友。 又在耍什么鬼心眼儿? 当然要通过! 我并没有马上发消息,等了片刻,对方也没说话。 我访问了对方的QQ空间,居然发布了很多内容,一排列表都容不下。 这让我不由一阵激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如果能探查到叶子的心灵轨迹,最好是行动轨迹,就有可能抓到她,解决掉这个可怕的隐患。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 空间里有学习成绩、卡通图片、还有乱七八糟的读书心得,像是个初中生。 我懂了,叶子盗了别人的号码。 改了个名,就成了自己的。 空间刚发布不久的头一条,却证实了对方就是女杀手,独狼叶子。 标题:杀你千遍也不厌倦。 内容一张图,像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很白,却有个清晰的疤痕。 我断定,那是叶子的半个屁股。 疤痕是箭伤留下的。 我不由一阵无奈叹息,若不是生活所迫,性命攸关,谁又愿意变成个心思缜密的侦探呢! 要不要报警? 我一时陷入了纠结。 锁定这个号码的登陆IP,就能找到对方在哪里。 不! 叶子如此狡猾,她一定提前跑了。 她答应一周不攻击我,没准就履行了诺言。 现在惊动了她,这个疯女人一定会撕毁约定,卷土重来,又搞得鸡犬不宁。 我发去个笑脸。 叶子回复了,“别说话,正看片呢!” 以为老子愿意跟你聊天? 槽,自作多情。 我愤愤地骂着,也只是过过嘴瘾,不能把叶子怎么样了。 付晓雅终于来了! 她启动了视频连线,我激动地接通,又看到了她的俏脸,还是那么漂亮,焕发着青春的光泽。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澡,并没有看出一路风尘。 “姐,想你了!” 我带着哽咽的声音,是那样的迫不及待。 “傻样。” 付晓雅翻了个妩媚白眼,笑道:“我也想你了!” 我顿时心潮澎湃,如果付晓雅就在眼前,我一定会将她紧紧拥抱。 “姐,沙漠远足,一定累坏了吧?”我关切问道。 “废话!累惨了,走完二百公里,都觉得腿不是自己的。”付晓雅抱怨一句,又笑了:“哈哈,但我拿了十万奖金,第一名。” 太不容易了! 我很心疼,但更多是骄傲,竖起大拇指道:“牛逼!” “必须成功,谁也不能小瞧我付晓雅,任何困难都打不败。” 付晓雅举了举手臂,开心到停不下来。 自从离开那个家,付晓雅独立又坚强,生如草芥,却倔强的像是一株大树,无论风吹雨淋,都会傲然挺立。 付晓雅讲,她能拿到第一名,有两点。 同行的男男女女都是知识分子,脑子好使,但体力太差,还有人晕倒在途中。 再就是,没人比她更年轻,精力充沛。 我却盛赞付晓雅的坚韧不拔,黄沙漫漫,但路在脚下。 “小姨很高兴,她拥抱了我,还肉麻地喊了宝贝辛苦,挺不习惯的。”付晓雅搓着胳膊嘿嘿笑道:“她让我抽时间去学车,用不了多久,我就拥有属于自己的私家车了!” KTV有车的时候,韩风就让付晓雅去学开车。 但那时的付晓雅,工作太忙,无暇他顾。 反倒是我,提前学到了驾照。 往事如烟。 如今我和付晓雅都已经渐渐走出家庭的阴霾,我们冒着风雨,倔强地成长,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太好了!姐,等我再去临州,换你开车去接我。”我笑道。 “一路狂飙!” 付晓雅做出个冲刺动作,看到她这副良好的状态,我甚至也想去沙漠远足,锻炼下毅力和精神。 “小岩,我也祝贺你,即将成为集团董事长。”付晓雅笑道。 “云姨都告诉你了?” “是啊,她对你很有信心,觉得你能带领集团,走出一片新天地。” 付晓雅为我骄傲,又凑近镜头,俏脸尽是严肃之色:“小岩,别有点本事就翘尾巴,千万别急着处对象。” “我也没想啊!” “以后你的身价,一般的女孩子可配不上。”付晓雅一本正经,开始操心我的婚事:“目前也就思思的条件还凑合。人漂亮,家境也行吧,但算不上豪门,未来的职业也不尽人意。” 把我给逗笑了,连连摆手表示,姐真的想多了。 国家提倡晚婚晚育,我这么小的年纪,考虑这些太早了。 有句话我没说。 要是从常思思姥爷家那边讲,她也算得上豪门千金。 我和付晓雅开心聊着天,都忘记了时间。 她给我发了个手机号,是一名叫做徐宁成的经理,暂时负责平川那边的事情。 我去平川前,要先联系他,商议具体安排。 十一点,付晓雅脱了睡衣,随意扔在一边椅子上,她只穿着三点,展露着玲珑傲人的身材,便上床去睡觉了。 我也上了床,久久凝视着她,夜晚如此的静谧美好,直到困意袭来,才合拢眼皮,舒适地睡去。 次日, 我来到公司后,立刻联系了云河集团派驻的徐宁成经理。 他告诉我,装修正在收尾,最多十天,扶摇大厦就可以顺利进驻办公,非常期待我们的到来。 他也不隐瞒,到那时候,就可以回到温暖的临州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在平川被冻得感冒好几次。 我道了声辛苦,又问起网络接入的情况。 周顺公司从事网络商品销售,接入互联网是头等大事。 徐经理讲,扶摇大厦的每个房间都有网络接口,而且是专线网络,尽可以放心上网,速度有保障。 大部分房间也都有电话,会保障客服部门工作顺畅。 徐经理也委婉表示,大厦的每个房间都有价值,水电费用更高,最好让员工们都去租房,那样会更划算。 他担心我把大厦变成大型的员工宿舍。 这当然不可能,即便我有这个心思,刘芳菲也绝不会答应。 我们交谈了好一阵子,这才结束通话。 我又去了刘芳菲的办公室,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了她。 “明天下午开会,宣布这件事吧!”刘芳菲道。 “可以,具体细节,咱们再找时间商议下。”我答应着。 “哈哈,这次真的要离开东安了。” 刘芳菲开心地握了握小拳头,又说:“我打算把那套老宅子,送给刘子文了,反正也不值钱。” “芳菲,怎么一下子想开了?” 我很意外。 难不成,离开之前,刘芳菲又要给刘子文设一个陷阱? 第一卷 第337章 被吓到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的回答,却让我很受触动,她并非无情之人。 刘芳菲讲,她跟刘子文进行了一次深谈。 她希望刘子文能出具谅解书,不要再追究大福的伤人罪,也不要索要经济赔偿。 刘子文当然不同意,哪能就这样放过大福。 刘芳菲反复强调,大福家很固执,不会赔钱的。 关键是,大福不可能被判死刑。 等他出来了,一无所有,自暴自弃,万一再次行凶,那将是刘子文的末日。 刘子文被吓到了。 又在刘芳菲一声声爸爸的呼唤下,到底接受了建议。 刘芳菲表示自己要去平川市发展,那套老房子送给刘子文,本来也是一起住过的家。 他可以常回去,追忆下往事的点点滴滴,又把刘子文感动的哭了半天。 刘子文不要房子,却表示会回去住。 至于如何处理,刘芳菲就不管了,反正母亲也彻底走了。 “芳菲,你都是为了大福吧?”我问道。 “刘子文无利不起早,不给他点甜头,能妥协?” 刘芳菲嘴角勾出一抹刻在骨子里的鄙夷,又轻声叹息:“我为大福,只能做到这些了。” “你很棒,令我刮目相看。”我真心道。 “是我的错,但愿大福能早点出来。” 大福伤人是公诉案件,一定要被判刑的。 有了谅解书,法院会考虑从轻判决,具体判多长时间,还要等庭审后才能揭晓。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刘芳菲喊了声请进,一名穿着普通的中年妇女,拘束地走了进来。 是于晴曼的母亲王秋萍。 我昨天打电话告诉秦所长,让他派人来结算葫芦工艺品的销售款项,没想到他为了避嫌,还是派来了王秋萍。 “周董,刘总!” 王秋萍赔笑点头,一直在弯着腰。 “阿姨,请坐吧!” 我客气道,别管于晴曼多么不堪,也不该连累她的家人。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秋萍小心地坐在沙发上,我则去饮水机前,给她接了杯温水,端到了跟前。 王秋萍连忙欠起身,双手接过,说了两声谢谢。 刘芳菲从办公桌里,取出一张现金支票,起身交给了王秋萍,解释道:“王女士,那批葫芦卖光了。” 哦! 王秋萍连忙点点头。 “需得扣除一定的运营成本。” “应该的,应该的。” “最后的收入为三十二万,周董有交代,就不跟你们要销售提成了。” “多少?三十二万?” 王秋萍惊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杯中的水都洒出来一些:“这么多钱啊!” 我微微一笑:“拿回去,多少也能解决些眼下的困难。” “太谢谢了,让我说什么好!” 王秋萍感动得泪光盈盈,起身连连鞠躬,刘芳菲微微皱眉,将支票递给她,又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面,不客气地封了门。 “周顺公司不打算继续代理葫芦工艺品,原因有很多,不必细说。” 不只是因为公司要搬到平川,也不是因为不赚钱。 说到底,这种商品的市场太小了,刘芳菲是打着开光葫芦的名义,才能销售出去,用户未必一直都相信这种说法。 我也赞同,不能为此牵扯精力。 王秋萍高兴过后,又不免失望,嗫嚅着小心解释,这些日子又绘制了不少葫芦,还特别用心。 刘芳菲就不愿意搭理她了,兀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招呼王秋萍,来到我的办公室。 她单独面对我,便放松了很多,又一次感谢我的照顾,犹豫着说道:“周董,也不能让你们白忙,可以分成的,你们拿大头。” 还是不愿意放弃! 我笑了笑,取出一张纸递过去,上面正是网店的账号和密码。 “阿姨,这件事我们有考虑的。葫里葫涂网店交给你们管理吧,怎么销售,赚多少钱,都不再过问了。” 王秋萍连忙接在手里,宝贝般地放进衣兜里,眼中也有了希望的光。 “周董,有一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王秋萍犹豫道。 “说吧!” “我们家小曼,昨天来了电话,还聊了好久。” “嗯!” 我应了一声,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于晴曼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家里继续打钱,维持住她富豪千金的形象,愚蠢又自私。 “她说……” 王秋萍迟疑了半天,这才鼓起勇气道:“她说这次你去平川开会,你们住在了一起,还商议了订婚。” 槽! 我的喉咙里顿时一团火在燃烧,很想破口大骂。 于晴曼总是令人失望,我严重怀疑,她是个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 “阿姨,你信吗?”我反问。 “我,不信。” 王秋萍摇了摇头,“她没什么出息,哪里也配不上周董,这孩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是看不清自己。” 这句话让我心里舒服多了,又问:“是她让你来找我的?” “没有!” 王秋萍连忙否定,“她只是说,如果林方阳来电话,这事也不用瞒着,如何商议订婚,就让林方阳去安排吧!” 我懂了。 于晴曼这么说,是怕林方阳问出来,我们那晚没有住在一起。 但她告诉养父母,也纯属多此一举。 “阿姨,如果林方阳问,你就按晴曼的话回答。” 我先强调一句,又说:“那晚她确实住在我的房间里,但我没在那个房间里,跟别人一起住的。” “这……” 王秋萍无言以对,她也分不清真假。 “订婚的事情更没有影,随便她怎么说吧!”我摊了摊手。 “打扰了!” 王秋萍起身,讪笑着告辞离开。 我没给于晴曼打电话,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就由着她自生自灭吧! 中午时, 尚阳又来蹭饭了,却是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 “臭小子,失恋了?”我打趣道。 “比那更严重!”尚阳小脸能拧出苦水:“岩哥,我被吓到了,一晚上都没睡好。” 这小子敢当众扇楚海龙的脸,胆子比天都大,什么能吓到他? “到底怎么回事儿?” 唉! 尚阳一声叹,从兜里摸出个U盘,插在我的笔记本电脑上。 “岩哥,你自己看吧,太吓人了,严重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 尚阳还往后躲了躲,一脸的惊恐。 “是鬼片吗?”我问。 “不是,你看看就知道了,可别尖叫啊!”尚阳提醒道。 我点击鼠标,打开U盘。 里面是一个视频文件,点击播放,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卷 第338章 特效镜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画面很火爆。 一对没有衣服的男女,正在床上,各种细节。 但没过半分钟,画风突然变了。 男人狞笑着取出一把尖刀,没来由的在女人脖子上划了一下,立刻有鲜血喷涌而出。 女人捂着脖子蠕动几下,头一歪,眼睛圆睁着,就这样死了。 凶杀案现场! 难怪胆大如尚阳,竟然也会被吓到了,我也是毛骨悚然。 这是一同殉情的男女,还是有预谋的杀害? 看着画面上定格的女人脸,我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她的假睫毛微微在抖,嘴角勾出的也是笑意。 再看脖子上的血液,色彩也不新鲜。 卧槽! 虚惊一场,这只是在演戏,逼真度倒是挺高的。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东西? 看这东西的人,更无聊! 我白了不务正业的尚阳一眼,随口问道:“从哪找到的?” “网上无意发现的,看前面很精彩,我就下载拷贝了一份,没想到后面这么吓人。岩哥,要不要报案啊?” “报个头,这就是拍片,特效,女人没死。” 我嘲笑他,到底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学生,连这都没看出来。 尚阳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厚着脸皮凑过来,也仔细看了看,哼声道:“这女人装死装得还真像,连我都给骗了。” “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别总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没好处的。” 我轻轻拧着尚阳的耳朵训斥,心头却突然一阵酸楚。 我在长身体的时候,何尝不是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 “知道了!” 尚阳嘿嘿笑着,回答得相当敷衍,又将进度条向前拉了下,似乎想要看清所谓“杀人”的全过程。 我也没阻止,看清了,才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卧槽!” 尚阳又是一声惊呼,却把我吓了一跳。 这一刻,我真想踢他屁股,一惊一乍的,正常人都能吓出毛病来。 “岩哥,我看到了导演,还是个熟人呢!” 尚阳指着屏幕,眼睛瞪得溜圆。 我连忙看过去,果然在床头的镜子里,发现一个男人的影像。 男人穿着西装,坐在沙发椅上,裤链拉开,里面中空的状态。 一手拿着个本子,另一只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 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正是律师张义! 我几乎不可置信! 我想起刘子文说过,张义跟李奇一道,在女子会所里偷偷拍那种片子,放在网络上销售,张义好像就是导演。 只是想不到,张义导演的片子,竟然这么的变态。 “岩哥!” “干什么?” “嘿嘿,拍这种片子是违法的,更何况还放到了网络上,伤害了我这样高中生的身心健康,该报警吧?”尚阳笑问。 该报警! 该把张义抓起来,省得这货总是呲牙乱咬,一再给我下绊子。 我心中有了主意,便下了逐客令:“尚阳,你先去跟芳菲姐一起吃午饭,待会儿再进来。” “好嘞!” 尚阳立刻出去了。 看着视频里的张义,我一阵咬牙。 狗日的东西,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被我抓到了犯罪证据,去监狱里唱囚歌吧! 不能马上报警,我必须要先确定一件事。 我拨打徐丽的电话,她好半晌才接,解释道:“小岩,什么事儿,我正在给你爸做康复按摩呢!” 我爸的情况,按摩也不会康复。 我只是不明白,徐丽明明有了整容医生男友,为何还要对我爸表现得这么殷勤? 当然,我也不想问,更不愿意管。 “你知道张义和李奇,在女子会所里,拍那种片子吗?”我问。 “好像听说过。” “你参与拍片了没有?” 我直接问道。 “绝对没有!” 徐丽的嗓门大了,“小岩,我虽然不太检点,但也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传播出去,人就彻底臭了,无论到哪里,都会觉得被人戳脊梁骨。” “真的?” “我发誓,绝对没参与,他们也没找过我。”徐丽激动道。 “那样就好。我手里有证据,打算将张义扔进监狱里,这家伙太恶心了。”我冷冷说道。 “太好了!这个王八蛋前天还给我发消息,说要搞臭我,真是个超级人渣,翻脸无情。”徐丽骂道。 “没事儿了!明晚我回家一趟。” “好的,我多炒几个菜。”徐丽笑了。 结束通话,我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不由笑了起来。 张义,他跟我的长期斗争中,终于彻底败了! 我将U盘里的文件,拷贝了一份在电脑上,以防丢失。 不给刘队长添麻烦了,还是报案给新区派出所吧! 正要打电话给秦所长,他却先打了进来,听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周岩,太感谢了,真想不到,那些葫芦,竟然能卖这么多钱,互联网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秦所长,能还上欠债了吧?”我笑问。 “都能还清,还有富余!我打算再买个房子,不能总是租房,连添置个家具都不方便。”秦所长笑道。 “网店你们经营吧!” “好,也该学习了,不指望能赚很多,贴补家用也行。” 秦所长很清楚,脱离了周顺公司的运营推广,即便网店给了他们,只怕也做不出像样的销售额。 “秦所长,我想报案!” 秦所长语气一滞,问道:“什么案子?很重大吗?” 我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涉案人员正是律师张义,手里有视频证据。 犹豫下,秦所长答应了。 “不用你亲自报案,安排人把视频送来就行。其实,这个案件的发生地,属于西河派出所,不管那些,我先接了再说。” “谢谢!” “没什么!” 秦所长顿了下,又说:“周岩,你是个品行优异的年轻人,而且有心胸,一定能有大作为,今后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借你吉言。” 结束通话,我立刻喊来铁卫,让他将这个U盘,送到新区派出所,亲自交到秦所长的手上。 铁卫立刻照办,下楼开车去了新区派出所。 尚阳打着饱嗝进来了,说是下午去学校,再跟校花道别一次。 我被逗笑了,这小子嘴里没实话,随便他好了。 手机成了热线。 韩风来了电话,上来就是一声叹息。 第一卷 第339章 深入研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风哥,这是怎么了?”我问。 “云梦迪刚来了电话,说是要把风云武馆搬到平川市。那语气就是命令,不容我不答应!”韩风又是一声叹息。 我理解韩风此刻的心情,某种程度上,风云武馆才真正代表风云堂的力量。 失去武馆,韩风就失去了重启风云堂的机会。 江湖梦,彻底破碎了! “她有没有提变动股份?”我更关心此事。 “股份保留原状。” “风哥,你应该高兴才对,这也等于你在平川市有了一份产业。” 我努力劝说着。 “哈,算是吧!”韩风笑得很勉强。 “我也要去平川发展了,具体详情,咱们这几天见面再聊。”我坦言道。 啊! 韩风很惊讶,静默片刻后,感叹万千:“我是真心替兄弟高兴,恭喜!其实我也有预感,东安县这池子水实在太浅了,容不下兄弟的真龙之身。” “风哥过奖了!企业发展需要,东安县诸多不便。”我客气道。 “有电话进来了,见面聊!” 韩风匆忙挂断了。 老黑也要去平川,我却没跟韩风提,相信老黑能处理好此事。 曾经朝夕相伴的兄弟们,就要各奔前程。 韩风心中的落寞可想而知,好在他有母亲、女儿小静,还有秦莎莎,以及东安县的娱乐产业,生活也会很充实吧! 刘芳菲敲门进来了。 我收起纷乱的情绪,跟她商议其如何处理这边的公司,并达成了一致意见。 快要下班时,我接到常思思的电话,转达了她爸爸的最新指示,让我晚上去她家里吃饭,不用带礼物。 我答应下来,一定准时到达。 就要离开东安县了,是该去看看常勇局长,当面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礼物必须有,小巧轻便。 我早就预备了一张银行卡,上面单独存了三十万,在背面写上了密码。 我心里很清楚,没有常勇的暗中帮忙,KTV和酒吧的股份,绝对卖不上五百万。 做人该知恩图报,否则没朋友的。 更何况,真有人追查起来,常勇的借口无敌,我就是他未来的准女婿,给多少都是应该的。 下班后,我收拾妥当,便坐车赶往安和小区。 老黑带着铁卫破军,去附近找地方吃饭,我则出示通行证,快步走了进去。 楼下,常思思正在等着我,笑靥如花。 “周岩,别问我的成绩?” 常思思先封了门。 我不由大笑:“哈哈,我偏要问,是不是后退了?” 常思思抿嘴一笑,像是计谋得逞,又锤了我一记粉拳,下巴朝天道:“小瞧人了吧,这次月考,我可是班级前五,年级前五十,老师们都惊呆了。” “厉害啊!” 我又惊又喜,真应了老师们常说的那句话,只要想学,都能追上去! “不应该说牛逼吗?” “牛逼!” “快上楼去吧,爸妈都等着急了。” 常思思貌似无意地挽住了我的胳膊,一起走上楼梯。 我从兜里摸出那张卡,轻轻塞进她的小手里。 哇…… 常思思眼睛放光,小声问道:“里面有多少钱?” “三十万。” “预交的彩礼?” “不,是给你上大学的教育基金。” “够义气,你这个朋友值得深交。改天找机会,咱们从科学的角度,深入研究下彼此的身体结构。” 常思思坏笑着眨眨眼,将银行卡放进了裤兜里,还财迷般地拍了拍。 我却头皮发麻,惊恐道:“你不会拿着手术刀研究吧?” “必须啊!” “求放过。” “小岩子,放弃挣扎吧,休想逃过本娘娘的魔爪……” 我们说笑着,走进常思思的家里。 首先迎过来的是虎斑猫珍珍,它前爪匍匐,先打了声招呼,继而支起半个身体,拱爪求抱抱。 我展开双臂,却是自作多情了。 珍珍跳起来,扑进了常思思的怀里,脑袋不停蹭着,格外亲昵。 航航穿着小西装,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一本漫画书。 小家伙神情专注,就当我们都不存在。 系着围裙的孟婉莹从厨房出来,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转身又进去忙着炒菜了。 我则走向餐桌旁喝茶的常勇,微微躬身,客气地问候,“常局长好!” “坐吧!” 常勇脸上没多少表情,指了指前方的椅子,也给我倒了杯茶。 “常局长,一直想当面感谢您的帮助,让我顺利转让了KTV和酒吧的股份。”我真诚感谢。 “没什么!” 常勇淡淡地摆手,并不往身上揽功劳,解释道:“这件事呢,主要是县有关领导研究决定的,打造特色旅游,促进东安县的经济发展。你比较好商量,就拿你的股份开刀了。” “我是东安人,愿意为家乡做贡献。” 我立刻激情饱满地举了下手。 常勇白了我一眼,没撑住,还是被逗笑了,点指我道:“臭小子,贫嘴!是不是打算去平川发展啊?” “过几天就去平川,把公司也带过去。” 我并不隐瞒,常勇跟云梦迪之间有联系,他对于此事想必早就知情。 “去之前,有几件事先办了。” “一定照办!” 我依然是从前恭敬的样子,这点让常勇很满意,扒拉着手指做出安排。 第一,周顺公司要给东安县财政留下税款。 别拍拍屁股就走,那就太不地道了。 虽说互联网的商品销售,如何纳税还没有具体标准。 但利润是明摆着的,不要偷奸耍滑。 第二,安抚好员工。 给他们留下找工作的时间,这也是做企业的基本公德心。 第三,不要留下债务纠纷。 政府这边的工作很忙,才没工夫帮着协调处理。 第四,东安县这边的江湖关系,该断就都断了吧,留着绝对没好处。 我明白,他说的还是韩风。 时至今日,他依然对刑满释放人员的韩风,没有太多好感。 至于第五条,常勇没想起来,只好将扒拉过来的手指,又伸展开了。 “常局长尽管放心,这些都能安排好。”我郑重道。 “平川市鱼龙混杂,人际网络更复杂,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常勇说着点起一支烟,他凝重的脸色,也让我收敛了笑容。 第一卷 第340章 三步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你一定要小心谷卫南那个老家伙,他不过假装退隐,依然控制着平川的所谓江湖,危害巨大。” 常勇提起谷爷,火气就很大,忽明忽暗的烟头,与眼中跳跃的火苗呼应,竟让人分不出哪个才是映像。 “我会避免跟他接触。” 我答应着,却不免心虚,想躲开谷爷很难。 这次去平川领奖,虽然避开了见面,但他还是安排陈雪,给我送来两把保险箱的钥匙。 似乎,这两把钥匙,还很重要。 这事我不想说,打算静观其变。 “专心发展企业,不要轻易得罪人,能忍则忍。因为你不知道,这人的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会给你使出什么样的绊子。”常勇提醒。 我再次点头,内心很感激。 常勇这些话算是推心置腹,也是对我的格外关爱。 “东安县的楚海龙、韩风等,貌似风风光光一阵,其实都不算什么,只不过在笼子里呲牙乱跳,怪恶心人的。 平川市天海集团的林方阳,却是个真正不好对付的角色。 你跟他接触时,要保持戒心十足,省得掉进陷阱里。” 常勇第一次提到了林方阳,善意的提醒,也让我格外心惊。 事实上,我已经掉进了林方阳的一个陷阱。 他强行给我和于晴曼安排了所谓的婚约,还有荒唐的天价彩礼,这次又想掏空我的腰包,五百万搞个订婚仪式。 这些话,我没跟常勇说,只是含糊道:“这次去参加活动,是他给我颁奖的,我也不太了解他。” “我之前在平川市工作时,就知道此人,虽然接触不多,也大致了解他的情况。” 常勇吐了口烟,向我简单介绍了林方阳。 很早前, 林方阳不过是个街边摆摊的小商贩,炸蚂蚱,炸金蝉,偶尔也炸豆腐串。 倒也有头脑,不到半年还租了门面。 但林方阳此人做事不留余地,同行热销的炸货,他也会做起来,还低价竞争。 一次被人踢了摊打了脸,备受羞辱的林方阳,放弃经商,加入了一个小帮派,很快就成为帮派里的重要人物。 可是没过两年,林方阳摇身一变,又成为商人! 却不是小商小贩,而是腰缠万贯的体面企业家。 他成立了天海贸易公司,也就是天海集团的前身。 林方阳的第一桶金,是从一个国有企业挖来的,导致企业倒闭,上万工人下岗。 厂长被判了无期徒刑,至今还在大牢里。 林方阳却是安然无事,逍遥自在,他巧妙地利用合同陷阱,钻了法律空子,将这笔钱给洗白了,据为己有。 从此,林方阳便一发不可收拾,成为平川市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 林方阳一直认为,平川商界是他的天下。 当然,他也有资本,财力雄厚是一方面,明里暗里的关系网,更是复杂到无法想象。 常勇认为,我去了,一定会引起他的高度敏感,定然要压制我的发展。 冲突在所难免! 如何化解冲突,步步为营,考验的不只是勇气,还有智慧。 我当然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周顺公司的规模,入不了林方阳的法眼。 让他碍眼的,恰恰是扶摇集团。 是云梦迪背后发力,将我真正推到了林方阳的对立面。 如果我继续留在东安县,只能是小富即安,谈不到太大的发展。 去平川接手扶摇集团,面对的必将是一路荆棘,坎坷不断。 唯有勇敢向前走。 或许就能在平川打出一片天! 常勇跟我聊了很多,孟婉莹几次出来暗示,他都装看不见,后来被直接叫走打下手,这才笑着起身。 饭菜上桌! 在和谐友好欢乐的气氛中,我又在常勇的家里,蹭了一顿饭,又有些吃撑了。 难得常勇也给我夹了两次菜,看向我的目光里,带着些长辈的慈爱。 饭后,常思思一直将我送到小区门前。 她挥了挥小手,笑道:“周岩,平川再见!” “好,等你上大学。” “嘿嘿,不用那么久,别忘了,我外公在平川,还有个庄园哦!” 常思思坏笑着,冲我抛了几个飞吻,便转身跑开了。 我看着她青春靓丽的背影,摇曳生姿,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 在满眼的灯火阑珊中,我回到了家里。 洗澡更衣,我坐在电脑前,开启了夜晚的美好时光。 登录聊天软件,付晓雅还没来。 叶子却说话了。 “臭小子,表现非常好,竟然都没报警。” “报警也抓不到你,人家还嫌我烦,认命了。”我发去个叹息表情符。 “你是该认命,不如脱了衣服,录个视频给我看。” 叶子发来了阴笑,后面还跟着个“色”的表情。 “少来了!” 我当然不同意,又打字道:“这方面,你一定经验丰富,何必盯着我的身体呢!” “经验不多,见识不少。” 叶子得意,“刚才我拿着望远镜,去楼顶转了一圈。哈哈,一对夫妻没拉窗帘,热情如火,一不留神,把孩子给踢下了床。” 我不由扶额,若论变态,叶子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好吧! 我也想买个望远镜了,也不知道被踢下床的孩子摔伤没有。 “佩服你,夜生活丰富多彩。” 我发了个抱拳,不想出言不逊再激怒她。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将杀你的计划,分为三步走。” 叶子发来个流血的刀子。 “哪三步?” 我无奈叹息,随意打字。 “第一步,在你的屁股上,刻下废物两个字,而且是繁体字。”叶子坏笑。 “槽,那个废很废笔划的。” “哈哈,有才!” 叶子竖了个大拇指,又打字道:“第二步,把你睡了。就折腾一个晚上吧,累到你翻白眼,口吐白沫。” “祝你心愿得偿。” 我敷衍打字,也懒得搭理她,由着她胡思乱想吧! 如果真发生了,老子宁死不从。 “第三步,当然是吊起来,先鞭策你,再放光血,看着自己死去。” “打错字了,是鞭打。” 我忍不住纠正。 “何必较真呢,就那个意思!!!” 叶子还有点恼。 “叶子,你这个三步走的计划,流程有问题。”我不客气地指出来。 “槽,我可是琢磨好久,哪里就不对了?” “第二步应该排在前面,第一步和第三步能合并同类项的。” 我作为学霸,一眼便看出来,叶子没有读过统筹这个学科,文化水平也很低。 打完这行字,我不由扶额长叹。 我竟然跟一个要杀我的女杀手,商议杀我的细节,这个世界还能更荒唐吗? 第一卷 第341章 听了很多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合并个大头,每一项都必须完成,你懂个屁。” 叶子貌似很较真,又解释道:“第一次抓你,小刀割屁股,然后放了;第二次抓你,睡完再放了;第三次吊着放血,才是你的死期。” 我惊得寒毛直竖,打字道:“槽,你真是太狠了。” “哈哈,独狼无惧,大杀四方。” 叶子大笑。 “照这么说,我还有两次活命的机会?” “正解。” “谢谢啦!” “不客气。” “有时感觉你也挺好的。” “我也不是特别急着杀了你。” …… 聊天竟然很愉快,欢乐不断。 叶子给我转了一首歌,说是她最喜欢的,便下线了。 叶子喜欢的歌曲,一定很变态吧? 我没兴趣听,但为了进一步走近她的内心,还是点开了。 却没想到,旋律非常优美,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唱歌的是个女孩,声线很高。 “多少次我这样问自己,为何生于这个世界,成熟和长大。云层为什么漂浮?天空为什么下雨…… 我会稍作等待,开始上路,追寻希望和梦想。不要熄灭,我的星星,请等我!” 真好听! 触动心灵深处的淡淡哀伤,又让人燃起了希望。 我反复听了很多遍,直到视线模糊,才按下了停止键。 唱歌的是叶子吗? 我无法确定,却决定将这首歌珍藏。 犹豫片刻,我还是给叶子留言,“我很喜欢这种歌,有惆怅,有思念,也有希望,晚安!” …… 次日上午。 张强来到了公司,又送来一批猫粮狗粮。 我把他叫到了我的办公室,给他端了杯茶,张强诚惶诚恐接过,板板正正地坐着。 “张强,你妻子的情况怎么样了?”我问道。 “多谢周董关心,恢复得非常好!” 张强抑制不住的开心,“莎莎现在平日里,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尤其喜欢跟小静一起玩,她总是在笑。” “风哥那边,没问题吧?” “风哥真是个君子,办公室从来不锁门,也从没对莎莎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 张强不吝夸赞,又感叹道:“风哥是个好人,没有他的帮助,莎莎也不会好这么快。” 韩风是我的好大哥,也是我生命拐角处遇到的贵人,但“君子”和“好人”这两个词用在他身上,就有点怪。 但双方对此都满意,我作为局外人,就不干涉了。 “张强,谈一件正事。”我严肃道。 “周董请讲!” “一周之后,周顺公司要离开东安,迁往平川市。” 啊! 张强脸色一寒,急忙保证道:“周董请放心,新工厂就要建好了,我一定尽快还那笔钱。还有,我也可以送货到平川,还请保持合作关系,多点运费也没什么。” “是这样的,周顺公司将加入扶摇集团,成为下属的子公司。我希望,生强厂也能加入扶摇集团。这叫做,共谋发展!” 张强有些不可置信:“我那个破厂子,加入集团合格吗?” “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愿意啊!我当然愿意!” “既然这样,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放心吧!” 张强乐得猛拍大腿,嘿嘿笑道:“在东安,谁不知道周董是个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现在是去平川,那里没几个人认识我。”我不得不强调,又解释道:“其实,我就是集团董事长,也是CEO,有很大的决定权。” “周董,这太好了!” 张强兴奋不已,“祝周董鹏程万里,财源广进!” 这词太老套了! 我笑了,说道:“你去找刘总,商议下具体的加入方案吧!” 张强答应着,起身出门,去找刘芳菲了。 谈了一个小时,张强开开心心离开,刘芳菲也告诉了我具体方案。 东安县生强宠物食品厂,将更名为,平川市生强宠物食品有限公司。 生产基地依然在东安县。 今后,网络销售的猫粮狗粮等,将由生强宠物负责产品的包装和邮寄,周顺公司会酌情予以补助。 刘芳菲还给张强打了预防针。 虽然法规上并未规定,母公司一定要入股子公司。 但扶摇投资公司作为母公司,为了集团的稳定,多半会控股生强宠物,具体事宜等成立集团时再详谈。 张强对此并无异议,认为这是发展壮大的好机会。 下午, 重要时刻到来了! 周顺公司管理层,先召开了会议。 我代表公司高调宣布,周顺公司将进驻平川市,寻找更大的发展机会。 大家都愣在当场,并没有换来掌声。 刚当上副总经理的夏小荷,一脸失望,怯怯地问道:“周董,公司搬走了,我们是不是失业了?” “唉,刚赚了钱,又要找工作。” “找工作太难了!” …… 经理们耷拉着脑袋议论纷纷,悲观的情绪在蔓延。 “诸位都是公司的元老,也合作了很长时间,彼此信任,合作愉快。但公司发展迫不及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稀稀拉拉的掌声后,我又说道:“非常欢迎大家能一起去平川市,但如果个人原因,不能离开的,也只能说一声抱歉。” 短暂沉默后,财务钱姐第一个举手,态度十分坚决:“我跟着公司走,家里那一摊,让我男人先管着吧!” “我也跟着,男朋友不同意,就跟他分手,到平川再找个更好的。” 未婚的夏小荷,赌气似的,也将手举得老高。 渐渐的,大家都开始动心了。 家庭是约束,却也是动力。 何况,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是家长们的执念。 陆陆续续又有人举手,只有两位男性经理,因为诸多原因,无法跟着公司同行,表示很遗憾也很无奈。 可随着刘芳菲宣布迁移补偿方案,他们也把手高高举了起来。 “周顺全体经理员工,去平川后,工资上浮百分之三十,外加每月五百的租房补助和车补,奖金翻倍发放,离职者多发一个月工资,半年奖照发。” 刘芳菲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扫心头阴霾,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共商搬迁大计。 大家踌躇满志,希望自己能有一天,真正融入平川。 随后,经理们将公司决定,告诉了手下的员工们。 整个周顺公司都沸腾了! 此事立刻成为议论的焦点,根本停不下来。 统计结果下班前就出来了,只有八名员工不去平川,原因特殊,无法离开东安。 其余员工都将跟公司一路同行,去往另一个城市,共创未来。 这个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心情说不出的激动! “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我朝着经理们鞠了一躬,又做出个大胆的决定。 第一卷 第342章 整容医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大家在没有租到房子前,可以暂时住在大厦里,留下充足的过渡期。” 我宣布此事,大家又发出一片欢呼。 这恰恰是大家最担心的事情。 一时租不到房,住酒店宾馆的价格又太贵,用不了几天,就把租房补助给花光了。 云河集团派来的徐经理,最怕把大厦变成集体宿舍。 我才不管那么多,自己的员工当然要爱护,是他们伴随公司一起成长。 刘芳菲的神情显然不赞同,怕大厦的秩序会被搞乱,又担心有人会长期居住,不好清理。 但见我已经做出决定,刘芳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们会尽快建立员工餐厅,为大家提供免费的餐饮服务!” 我宣布了另一件事,又引来大家的一片欢呼和热烈掌声。 住宿有补助,饮食有保障,如此一来,赚到的钱就都可以存下了! 这么高的福利待遇,甚至超过了平川市的很多企业,大家激动不已,都以能加入周顺公司为荣。 准备起来,一周后出发! 快要下班时,我接到了秦所长的电话。 不出意外,张义被抓了! 但是,这个案件还是转到了刑警队那边,再次由刘队长接手了。 “秦所长,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解。 “昨晚十点多,警员们去了张义的家里,实施抓捕。门是虚掩着的,张义没穿衣服,被塞着嘴巴,绑在了床上,身上还写着两个字,垃圾!”秦所长解释道。 “谁干的?” “不知道!” 秦所长接着又说:“张义虽然是犯罪嫌疑人,但也不能被捆绑侮辱,这就又涉及了另一起案件,只能交给刑警队了。” “秦所长,多谢了!” “没关系的。” 秦所长又问,“对了,网店上的信息,是不是能改啊?” “当然可以,收款账户和电话,你们自己设定。” “呵呵,还不太熟悉流程,得好好研究下。” 秦所长笑了,相比抓捕审讯张义,他更关心如何经营网店,让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 我犹豫地问道:“秦少虎怎么样?” “前几天去探望了一次,还别说,牢房作息规律,参加劳动,精神明显好多了,但愿出狱后,他能健康吧!” “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罪有应得,我也有错。” …… 下班后,我在老黑和保镖的陪伴下,回到了曾经熟悉的那个家。 小妹周芽就在门口等着,唇边绽放着极具感染力的笑脸,让我的嘴角也不由自主上扬。 我开心抱起她,原地转了两圈,真沉,都要抱不动了。 走进家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八个菜。 徐丽系着围裙忙碌着,她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张罗着让我洗手洗脸,还递来一条热毛巾。 我洗漱完毕,来到我爸旁边坐下,他正在看着一本古书《针灸大全》。 见我来了,我爸连忙放下书,一脸讪笑。 “看懂了吗?” 我话里带着鄙夷,认定他就是装模作样。 我爸微微叹口气,“研究下古老的医学,看不懂也得看。我也想站起来,哪怕拄着拐杖也行,就能接送芽芽上下学了。” “那就祝你成功。” 我语气平淡,都不想搭理他。 从我爸越来越胖的身材就能判断,他平时好吃懒做已经成了习惯。 生命在于运动,就凭这一点,他也绝不可能站起来。 我妈也来到餐厅,帮忙摆放着碗筷。 她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生活无忧的缘故吧! 这时,徐丽的手机响了。 她擦擦手从裤兜里拿出来,看了眼号码,脸上立刻漾起幸福的笑意,跑出了餐厅。 我不屑冷哼,徐丽肯定去接整容医生的电话了,这一出到像是热恋中。 再看我爸那一处,不喜不悲,倒像是个佛。 噎人的话到嘴边,我还是憋了回去。 不管了,家里这个烂摊子,让这些自以为是的成年人去处理吧! 我转头跟小妹聊天。 她自称学习进步很大,夸张的神情却像是在撒谎。 女侠团却被老师强行解散了,小妹为此忿忿不平,埋怨这些闺蜜都是胆小鬼。 徐丽通话结束回来,笑容还在脸上。 一家人的晚餐正式开始,和睦融洽,也听到了不少笑声。 徐丽的厨艺比之前好多了,饭菜也有滋有味的。 吃到一半,我这才宣布道:“一周后,我要去平川市了,你们照顾好自己,至于我春节回不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大家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我居然会离开东安县,而且还保不准何时回来。 我妈最意外,连忙问道:“小岩,你去平川市干什么?” “公司发展需要,东安县的条件也太差。” “我儿子就是有出息。” 我爸呲着牙笑了,样子怎么看都很猥琐。 我不由瞪了他一眼:“拜你所赐,不是打就是骂,否则也没有今天这份出息。” 我爸沉默了,我妈放下了筷子。 徐丽面现尴尬之色,但眼眶很快潮湿了,哽咽道:“晓雅走了,小岩也要走了,过去的时光真的不会再来了。” “那些时光对我而言,并不美好,甚至不堪回首,还回来干什么?” 我淡淡道。 大家都不说话了。 正是他们无节制的放纵欲望,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才给原生家庭的孩子,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 “哥,等我去平川看你,好不好?” 芽芽仰着小脸笑问。 “好啊!” 我亲昵地拍下她的小脑袋:“到时候,芽芽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告诉哥,一准都行。” “小岩,常给家里打电话。”我妈哭了。 这让我心情也不好,点头道:“好,你们有什么困难,也记得联系我!” 我吃饱了! 起身离开了家,他们都出来送我,神情中带着不舍。 家门前,老黑却拦住了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让他踏进我的家门。 这男人年近四十,身材修长,脸部轮廓棱角分明,长得很帅,神情也格外冷静,倒像是见过世面的。 “少华,你怎么来了?” 徐丽连忙迎上去,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乔医生!” 我爸也抬手打招呼。 我听出来了,这人名叫乔少华,正是徐丽的所谓男朋友,整容医生。 老黑却单手挡住了徐丽,脸色一寒,不客气道:“兄弟,别装迷糊,把刀交出来!” 第一卷 第343章 有待观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凭什么?” 乔少华不为所动,还把手背了起来。 “不拿出来,就把你放倒,别以为老子不敢。” 老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向前逼近了两步。 “不要啊!” 徐丽有些慌了,求助的看向了我。 花痴! 我白了徐丽一眼,冲乔少华冷冷提醒:“乔医生,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拿刀进入我的家里。” “好吧!” 乔少华貌似无奈地耸耸肩,从裤兜里取出了一把短匕首,带着刀鞘,不情愿地交在了老黑手上。 老黑拿在手里垫了垫,颇有重量。 “你一个整容医生,带匕首干什么?”我问道。 “防身!” 乔少华漠然回答了两个字,又对徐丽道:“小丽,我是来给你送祛疤膏的,既然家里不方便,你抽时间去我那儿取吧!” 乔少华走向了不远处的轿车,很快扬长而去。 我爸和我妈面面相觑,我却直视徐丽,不屑问道:“你是不是怪我坏你的好事?” “没有!” 徐丽慌忙摆手,她当然惹不起我。 “小岩,你……” “你什么你!” 我压抑的火气爆发了,冲我爸大吼一句,手指徐丽正色提醒:“从现在开始,不许让乔少华再进家门,否则我就跟你翻大脸。”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坐进车里,咣当关上了车门。 铁卫发动轿车,立刻驶离。 家人们都站在原地,冲着轿车挥着手告别。 徐丽却捂着脸低下头,她哭了! 车上,老黑拔出了那柄小匕首,相当锋利,还开着血槽。 “黑哥,怎么发现他带刀了?”我问。 “他下车时,看见我就有拍兜的下意识动作,而且兜里明显有点鼓。” 老黑解释,又说:“从他走路的姿势看,也像是练过的,有功夫。兄弟还在屋里,不可不防。” “多谢黑哥!” “兄弟,这个徐丽,有点招灾啊!”老黑直言道。 “劝不动的,随便她好了。” 我对此深感厌烦,盼着她能跟我爸离婚,从此家里就清净了。 回到租住的家里,我稍作歇息,给刘队长打去了电话。 “兄弟,准备的怎么样了?”刘队长笑问。 “不出差错,一周后离开东安。” 我打听道:“刘队长,张义的事情怎么样?” “还在审讯,这家伙深谙法律条款细则,坚称视频镜子里不是他,只是那个男人跟他长得很像,反而让警方出示证据。” “法律是用来保护弱者的,现在却成了张义的护身符。” 我颇有感慨,刘队长却轻哼一声:“法律有空子,但张义也做不到完全没破绽,警方正在追查其他涉案人员,一定让他伏法!” 太好了! 我忍不住叫好,早就盼着这一天。 “兄弟,网海茫茫,怎么发现这个视频的?”刘队长问道。 “是尚阳发现的,给我欣赏,碰巧看到了镜子里的张义。” 我没有隐瞒。 “这小子有点不务正业啊!” 同感! 我笑了笑,问起另一件事:“是谁绑了张义?” “还没查出来!张义交代,他一进屋就被套上黑头罩,迅速被扒了衣服绑上了,全程都不知道有谁参与。” 不用问都知道,张义一定会咬我,但没有证据,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 “不会是龙虎堂吧?”我提供思路。 “大概率是他们,也不知道张义怎么就得罪了龙虎堂,三番五次下手,每次都干净利索,没什么有效的犯罪证据。” “照这么看,东安县依然暗流涌动。” 我不由感叹,江湖从未远去。 义和堂倒了,风云堂解散,但神秘的龙虎堂却依然活跃着。 “怎么说呢!” 刘队长迟疑下,直言道:“兄弟,通过大量的事件分析,龙虎堂并没有构成严重的社会危害,很多做法跟地痞流氓没多大区别,报复捣乱,却从未涉及抢劫、杀人等重大案件。” “他们图什么?”我很疑惑。 “目前还不清楚,有待观察。” 接着,刘队长又跟我说起了他的独家分析,推测龙虎堂主要分三个部门,就叫做特工组、行动组和督察组吧! 特工组,负责跟踪汇报,非常隐秘。 行动组不用说,迅速采取行动,做完就跑。 督察组则是用来监督行动组的,拿了钱不办事,就可遭受报复。 三个组之间相互不联系,都由老大昆哥统一指挥。 至今还未出现重大纰漏,不得不承认,这名昆哥相当聪明,指挥有方。 不管龙虎堂了! 他们又不针对我。 “刘队长,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个人?”我试探问道。 “咱们是兄弟,说吧!” “我那个后妈徐丽,交了个男朋友,名叫乔少华,是个整容医生,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 “人长得不错,职业很赚钱,应变能力也很强,怎么会看上徐丽?另外,他以防身为借口,还有带着匕首的习惯,就有点不像医生了。”我提出自己的质疑。 “好,我记下这个名字,让人暗中去查一下,再给你答复。” 结束通话,我这才打开笔记本,登陆了聊天软件。 叶子给我留言了! “哈哈,是我唱的,姐的海豚音牛逼吧?” “我去找个地方玩几天,捎带绑个男人放松下,你可以尽情撒欢了!” “等回来再杀你。” 最后,是个挥舞小手的表情符。 看着这些文字,我不由笑出了声,给她打去一行字,“祝歌唱家旅途愉快,艳遇不断。” 次日, 东安县又下雪了,放眼一片白茫茫。 尽管我知道,白雪留不住,宛如昙花一现。 但我还是站在窗前,久久凝视着这片纯洁的天地之间,幻想着不远处的KTV里,付晓雅从里面走出来。 她身穿火红的衣裙,在白雪中旋转舞动,宛如一个可爱的精灵。 我想她了! 等去了平川后,距离临州就更近了。 或许某一天,我会悄然坐着飞机,掠过长空云海,在温暖的机场里跟她重逢。 那一刻,该是多么的美好! 值得期待! 上班后,我联系了房东赵红玲。 她恰好在办公室,还埋怨我好久不联系她,忘了她这个姐姐。 我笑着解释一番,又起身赶往税务局。 我去找赵红玲,有两件事,都必须要处理好,才能离开东安县。 第一卷 第344章 不想替我背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到赵红玲的办公室,她正沏好茶等着,上来就夸我越来越帅气。 我也夸她越来越年轻,皮肤特别有光泽。 她笑个不停,说我变得很滑头。 赵红玲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她先是帮着KTV完成了二百万的贷款,又解决了我的住宿问题。 她还暗示我,东苑茶庄有问题,涉嫌帮人洗钱,正是这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楚海龙和义和堂。 赵红玲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做事周全,滴水不漏。 她爱喝茶,可我不会买茶,只能给她捎来了一部新款的MP3,她没有推辞,开开心心地收了。 我品了口茶,切入正题道:“姐,我要去平川了,房子不能租了,感谢你的照顾。” 呀! 赵红玲显得有些意外,打听道:“哦?什么时候走?” “一周内吧!” 我说着,将家里的一把备用钥匙,交给了赵红玲,得让新租户能开门入住。 “老弟,咱们相处愉快,真有点舍不得你走。” 赵红玲嘘呼一句,又问:“去平川干什么?” “周顺公司准备搬到平川市,进一步发展。”我实情相告。 赵红玲很敏感,半真半假道:“老弟,年底了,你们得交了税再走,别让我们税务部门追到平川去。” 我笑了笑:“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姐姐商议,如何交税?” 赵红玲却皱了皱眉头,直言道:“周顺公司的情况我关注过,你爸当年申请的是定税,每个月五百,就这他也拖了两年没交。” 我爸可真差劲,算得上是赖皮的奸商了。 “五百不算高!” 我很有自知之明。 “当然不高!”赵红玲坦言道:“况且,今非昔比,周顺公司的经营范围一再扩大,营业额怕是到了八位数。老弟,我也不瞒你,正想派人上门,核查下你们公司的账目。 不是姐不帮你,这种事是遮掩不过去的。” “姐别为难,照章纳税,也是我该尽的义务。” 我的话,让赵红玲神色放松下来,由衷的高兴:“有这个觉悟就对了,我会尽量帮你选择个最适合的交税方式。” “那就先感谢了,欢迎姐常去平川,一切都有我安排。” “哈哈,不能少折腾你。” 赵红玲大笑起来,又强调道:“我跟常局长的夫人,可是好姐妹,无话不谈的。” 我忽然明白了! 上次去常思思家里吃饭,常勇特意强调让我留下税款再走,很可能就是赵红玲的意思。 赵红玲在税务局的位置很重要,她不想替我背锅,影响了将来的仕途。 我要去平川市的消息,她肯定有所耳闻,却装得像是不知道,还故意问这么多。 让人难以琢磨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又增加一条人生重要经验。 千万不要忽略关系网上的任何重要一环。 聊了一阵子,我便起身告辞,如何交税交多少,还是让具体人员来商洽吧! 赵红玲这次把我送到楼下,暗示我别忘了她。 她的同学就在平川市税务局,关系非常要好,也是无话不谈。 回到公司后,我立刻告诉刘芳菲,让她跟财务钱姐一道,去税务局找赵科长,把税款交上。 刘芳菲小脸一沉,有些不高兴,暗示道:“钱姐那边有两套账目,其中一套,把我们的利润做得很低。” “芳菲,千万别这样,税务局是这方面的行家,一眼就能看透。该交多少就交多少,可不能留下后患。” “咱不是有关系嘛!”刘芳菲撒娇的口吻,还是不情愿。 “互利的才叫做关系,一锤子买卖不长久。” “……好吧!” 刘芳菲只能答应,又不甘嚷嚷:“东安县折磨我这么多年,而我却要帮他们发展,上天不公啊!” “没有好的营商环境,我们也赚不到钱,想开一些吧!” 我笑着劝说,心里清楚,她也是想替我省钱。 拿着账本和票据,刘芳菲和钱姐去了税务局,直到下班前才回来。 周顺公司最终交税五十万。 破例得了个优质纳税企业证书。 税款比预期少多了! 刘芳菲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红本本看着也顺眼,直夸赵红玲人不错,能设身处地为企业考虑,也帮着说了不少话。 我又给赵红玲打了个电话,表示由衷的感谢。 她不以为然,说正在跟我的未来丈母娘一起逛街买衣服,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我有点懵,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未来丈母娘? 她说的不会是孟婉莹吧? 这玩笑就开得有点太大了。 正要下班,韩风来了电话,约我今晚去龙宫夜总会,哥几个即将分别,该提前聚一聚了。 我其实打算,临走前再去见韩风。 既然好大哥相邀,那就不扫兴了,今晚就去! 晚六点, 我和老黑准时来到了龙宫夜总会。 娱乐节目还没开始,但门前已经停满了轿车,提前赶来的客人们,都快把二楼的卡座坐满了。 夜总会搞了七日大酬宾活动,生意很兴隆。 我和老黑走过洒满光点的舞池,一路说笑着走上台阶,来到韩风位于三楼的办公室。 屋内是温馨的场面。 楚小静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笑着凑近椅子上的韩风,说着悄悄话。 韩风满脸慈父笑,伸手帮着小静整理着衣服。 “周岩叔叔!” 楚小静倒是记得我,从桌上跳下来,歪着头问道:“我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知道小静说的是楚海龙。 时间还是不够久,没能让一个孩子忘记爸爸。 我拍拍她的小脑袋,随口道:“打电话了,他很想念小静,但工作很忙很忙,还没法回来,让小静乖乖等着他。” “小静很乖,过几天要上学了。” 楚小静拍着小手,又问:“你告诉我爸爸,韩风爸爸对我很好,我还有了妈妈,经常跟小静做游戏。” 这个妈妈,就是秦莎莎吧! 楚小静离开幼儿园后,便走进了一个充满爱的大家庭里,过得像是个小公主。 被爱包围的楚小静,无疑是幸运的。 只是这个家庭关系有些混乱,让人不知道如何评价。 “好兄弟,稍等一下!” 韩风笑着打了声招呼,拿起手机,拨打了个号码,响了两声就挂断了。 没过两分钟,一名五十出头的女人便走了进来。 我看到了她,不由笑了起来。 第一卷 第345章 派人送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静美幼儿园的刘梅园长! 她冲我们点头微笑,便抱着楚小静去了沙发,拿起了童话书。 韩风招呼我们离开办公室,去了不远处的一间高级包间,解释道:“静美幼儿园关门了,我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刘梅。说起来,她才算是跟小静最亲近的人。” “她愿意过来?” 我打听道,难说韩风用了些手段,刘梅不来都不行。 “她当然愿意,说特别想小静,每晚都睡不着,哭的视力都下降了。” 韩风是个糙汉子,手头还有工作,秦莎莎的状况更不能担负照顾孩子的责任。 楚小静能有刘梅照顾,再好不过了! 我对韩风的这个安排尤其满意,想必楚海龙知道后,心里也会平衡些吧! 这间包房很大,有机玻璃板装饰的墙面,显得格外通透。 我们在红色真皮沙发上坐下,立刻有几名漂亮的女服务员,扭着细腰走进来,端上早就预备好的酒菜。 韩风起开一瓶啤酒,感慨道:“咱们兄弟不见外,就喝啤酒吧,红酒那玩意怎么都喝不惯。” “老韩,该配点烧烤,烤大腰子什么的。”老黑开着玩笑。 “别说,我还真想过哥几个吃烧烤,派人出去跑了一圈,结果没买到。” 韩风摊手大笑,给我们倒满了酒,自己先喝了口上面的泡沫。 “风哥,看起来精神不错啊。”我笑着夸赞。 “把小静接来后,怎么说呢,感觉整个心都变软了。每天就想着怎么哄她开心,甚至都改了晚睡晚起的坏毛病,精神头也起来了。” “是不是开始幻想,将来当老丈人的威风?”老黑笑道。 韩风立刻摆手:“真想过,不是威风,是难受!将来谁要娶我的女儿,必须具备一条,扛揍!” 韩风愁眉苦脸,我和老黑却被逗笑了,想得也太早了。 “祝两位兄弟在平川大展宏图,创下一番伟业!” 韩风高高举起酒杯,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听出来了,老黑已经跟韩风谈过,离开东安去平川。 “也祝风哥心想事成,万般皆如意!” 我一时没想到好词,说了句很俗套的话。 兄弟三人响亮地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韩风展开双臂,搂着我和老黑的肩头,摇头叹息:“唉,真舍不得你们,万般滋味在心头。” “苟富贵,勿相忘!”老黑道。 “必须啊!” 韩风使劲点头,收回手臂,揉了揉湿润的眼角,真诚道:“若没兄弟们帮衬,我韩风绝没有今天。但凡能用上我的地方,两肋插刀,万死不辞!” “没有遇到风哥,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也激动起来,由衷道:“风哥,有事联系兄弟们,平川不远,我们随时就能回来。” 韩风又摆了摆手,端起啤酒杯苦笑自嘲:“比起外面的大江大河,我就是个虾兵蟹将。看见没?至今也只会喝啤酒,连胃都贱。 兄弟不是凡人,早晚得干大事。” 韩风抓抓头,思索道:“有句话怎么说,不是小池子里的龙?” 老黑哈哈一笑,接过话茬:“金鳞岂是池中物!” “对对,就是这句。”韩风连连点头。 “两位哥哥抬举我了。”我笑了笑,又问:“风哥,后面还有一句,你知道吗?” “知道个意思,不知道怎么说。”韩风嘿嘿笑。 “一遇风云便化龙!”我正色道:“如果我是龙,哥哥就是助我直上的风!谁都代替不了!” 哎呀! 哎呀! 韩风很激动,双手猛拍几下桌子,转身搂住了我,眼眶通红:“兄弟,什么都别说了!哥哥心里这疙瘩啊,解开了!来来,喝酒!” 三人再次痛饮一杯,老黑分别给我们的酒杯添满,笑道:“老韩,你也别总憋在这里,常去平川看看。” “哈哈,不能少麻烦两位兄弟。” 韩风含泪大笑,又高高举起了酒杯。 酒杯碰撞着真情,我们回忆过往,也畅想着未来。 席间,韩风说起了两件事。 第一,关于风云武馆。 云梦迪又给他来了电话,安排武馆成员,跟周顺公司一起出发,迁往平川市。 如何处理学员,参考周顺公司的做法。 愿意跟着,可以一起走,不行就回家。 具体事宜,由老黑负责。 韩风应该觉得,他被彻底架空了,却不敢提出任何意见。 我并不隐瞒,将周顺公司的员工迁移补偿方案,如实相告。 韩风立刻竖起大拇指,如此照顾员工的企业,前所未见。 周顺公司一定能走得更远,或将成为龙头公司。 武馆的账户上,还有很多资金。 老黑认真记录,就按照周顺公司的方案执行。 第二件事,却让韩风闷闷不乐。 龙虎堂派人送来了一封信,索要一万块钱。 理由是,夜总会门前的迎宾石,就是他们送来的。 “信在哪里?”我敏感地问道。 韩风皱着眉头从兜里掏出来,摊开在桌面上。 是打印的,不用去分析笔迹。 上面很多错别字,在我看来,却是故意的。 韩风,打成了韩疯,疯子的疯。 恭喜发财,把钱拿来。 少惹事,多修心! 龙虎堂不白送礼,巨石一万,价格优惠,现金交易。 最后落款,龙虎堂,昆哥牛逼闪闪。 “槽,这不是闹着玩的吧!” 老黑有些惊讶,怎么看都不正规。 “当然不是,没几人知道昆哥。” 韩风直咬牙,“搞笑的是,送信人竟然是个哑巴,什么都不会说,就只是伸着手要钱,也打不得骂不得。” “老韩,报警了吗?”老黑问道。 “没有!” “你给钱了吗?”我问。 “给了!” “真是过分了。” 我深感不平。 龙虎堂这不是送礼,更像是敲诈,不知从哪儿弄来块破石头,血赚一万! “风云堂解散了,哥哥我势单力薄,是惹不起龙虎堂的。再说了,这伙人神出鬼没,没人跟他们耗得起,就当做破财免灾吧!” 韩风无奈耸耸肩。 一万块钱不算什么,说出去,就会让韩风丢了面子,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谁也没想到,韩风和楚海龙的斗争中,龙虎堂却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如今的东安县,已经成了龙虎堂的天下。 我和老黑都要走了,帮不上韩风。 更何况,总不能重启风云堂,常勇绝不会答应的。 “风哥,龙虎堂再有什么动静,一定告诉我。”我说道。 “好!” 韩风答应着,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 晚上十点多,我和老黑告辞酒醉的韩风,离开了包间。 一楼,舞曲声震耳欲聋,响彻全场。 舞池里摇晃的男男女女,往复穿梭,正在快乐地蹦迪。 我跟老黑擦着舞池边缘走过,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却摇摆着滑过来,冲我抛着媚眼,勾了勾手指。 (挪) “帅哥别走啊,一起跳个舞!” “回家了,没时间!” 我厌烦地摆摆手。 “回家干什么啊?”女孩又问。 “上网泡妞!” “哈哈,网上都是丑八怪。” 女孩一阵大笑,笑弯了腰。 “你很烦,我就喜欢网友,怎么了?”我挑衅地问道。 第一卷 第346章 欢迎回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帅哥别走啊,一起跳个舞!” 女孩发出邀请。 “回家了,没时间!”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 “回家干什么啊?”女孩追问。 “上网泡妞!” “哈哈,网上都是丑八怪。” 女孩一阵大笑,笑弯了腰。 “你很烦啊,我就喜欢网友,怎么了?”我挑衅地问道。 “只能说明你精神空虚,或者那方面……” 女孩坏笑着,扭着腰,像鱼一般地滑走了,还举起胳膊高喊:“摇,摇啊摇,摇起来……” 她在嘲笑我! 说我那方面不行,只能网上泡妞,真是可恶! 算了! 总不能被人激将一句,就要脱裤子。 何况,我就要离开东安,不跟她计较了。 老黑也哈哈一笑,调侃道:“兄弟,你很招风啊!” “我还招灾呢!”我苦笑。 老黑收敛笑容,大有深意道:“我理解的是,云董将风云武馆搬到平川市,也是为了保护你。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比东安的江湖大多了。” 我脚步一滞,忽然觉得老黑说得没错。 武馆对云梦迪而言,可有可无。 输送保镖获得的那点收入,更是挂不上眼角。 她这么做,还是为了我!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为何平凡的我,会陷入到各种斗争的漩涡中心,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抽身。 出了龙宫夜总会,我回到家里。 因为跟韩风吃饭,我错过了跟付晓雅的网上相聚,似乎连家里都变得冷冷清清,让我觉得不习惯。 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 付晓雅给我留言了,小姨过来住,今晚不聊天。 我先去洗脸,振作些精神,又去了付晓雅曾经住过的房间。 这里还有付晓雅的衣物。 我知道,她不会再穿了,可我却不舍得抛弃。 我将衣物一件件仔细叠好,轻轻抚摸着,而那些折叠的往事,却清晰如昨的在眼前展开。 我们哭泣,我们欢笑,我们奔跑,我们也拥抱! 拨开黯淡的迷雾,我们同样爱着火热的青春,向往着未来的美好。 找来一个收纳包,我将衣物小心翼翼存放进去。 滴滴! 聊天软件传来了消息声。 我以为是付晓雅,连忙跑了过去。 发消息的却是叶子,内容让我头皮发麻。 “哈哈,刚才去跳舞,打算勾搭个帅哥。” “那货却说,他只喜欢网友,傻不傻啊!” 卧槽! 想邀请我跳舞的,居然是叶子。 世界很大也很小,我竟然又跟她遭遇了! 她说找个地方玩几天,到底还是骗我的。 叶子,并没有离开东安县。 并非偶遇,她一直在跟踪我。 这个女人胆大嚣张,善于伪装,是个极难对付的敌人。 我深吸一口气,放松心情,打字道:“我的网友个个都漂亮,身材傲人,热辣火爆,你有意见吗?” “我就是那个丑八怪!” 叶子回了消息,还带着个哭脸。 “不可能,你一定很美,就是太凶狠。” “不,如果你有幸看到我的真容,一定会失望的。” 叶子很喜欢表情符,后面是一连串的叹息。 “看到你的芳容,就是死期了吧?” “正解。” “我不信你很丑,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叶子正在输入…… 好半天,叶子才发来一张图片。 那是一片黯淡的枫叶,漂落在泥沼中,有雨滴打在上面,折射着晶莹的光。 “意境很美!” “你等于看到了我……睡吧!” 叶子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头像黯淡,下线了。 我呆呆坐了片刻,将这张图片存了下来,设置成电脑桌面。 接下来几天,叶子没联系我,可能真去旅游了吧! 刘队长给我来了电话,告知了整容医生乔少华的情况。 此人来自南方,四十二岁,单身未婚。 他是某大型私立医院的整容医师,行医手续齐全,没有犯罪记录,甚至都没有医疗事故的处罚记录。 也就是说,乔少华的经历很干净。 他在东安县第三人民医院承包了整容科室,价格是每年一百万。 每天接诊的人数不少,据患者说,他的整容水平很高,服务也很热情。 我听到后,反而放心了。 但乔少华如此优秀,为何会看上破了相的徐丽? 或许是一种特殊癖好! 又或者,他能通过整容让徐丽貌若天仙,满足他深藏的渴望? 但愿徐丽的这次恋爱,不会无疾而终,希望她早点再嫁! 她跟着我爸,也没有丝毫幸福可言。 明天,就要出发了! 下班后,老黑开车将我一路送回家。 他告诉我,这次去平川,武馆跟去了三十人。 并非自愿的原则,而是优中选优,为此还搞了一次内部比赛。 功夫长进较大,人品较好的才有机会,由副教练庄飞带队,并负责途中管理。 刘队长的妻子请假了,家中有事,三天后自行赶往平川。 “兄弟,家里的监控需要拆走吗?” 老黑问道,里面的内容涉及我的家居隐私。 “不必了,等回家后,将里面的视频格式化就行。” 我不想麻烦,就留给赵红玲吧! 扶摇大厦内部有很多监控,不需要再安装的。 我还接到了徐经理的电话,特意为我准备的董事长办公室,是个宽敞的套间,办公家具已经添置好了。 到平川后,我就住在大楼里,更为安全。 “明天就要走了,兄弟会怀念这里吗?”老黑笑问。 “怎么说呢,一直生活在这里,虽然很平凡,但早就成了习惯,很多场景会经常出现在梦中吧!” 我微微叹息,目光却一直看着窗外。 聊着天,我回到家里。 刚一开门,我就僵在当场,好似还有冷风吹过脊背。 门前放着一双拖鞋! 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有一张打印纸,上面六个字:欢迎主人回家! “黑哥,先别走!” 我喊住正转身下楼的老黑,他连忙奔过来,看到地面的场景,也是脸色一凛,随即便冲进了屋里。 老黑楼上楼下,仔细检查了整个屋子,并没有人。 不用怀疑,是叶子进屋了。 她曾跟我开玩笑,会等着我回家。 我也跟她胡闹,说门口放好拖鞋,恭敬地迎接主人。 她做到了! 但她怎么进来的? 第一卷 第347章 如影随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屋内的窗户,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老黑断定,叶子就是开门进来的,她是个开锁高手。 但还有疑点,门锁没有划痕,她更像是有钥匙,直接就打开了门。 “兄弟,家里不安全,今晚我留下来陪你。”老黑提议。 “好,多谢黑哥!” 我答应了,明天就要出发去平川,不能在关键时刻出问题。 随后,老黑又发现监控也不亮了。 检查一番后,无奈地耸耸肩。 存储数据的硬盘,被叶子给拿走了,她还割断了电线。 狡猾的叶子,带走了她闯进屋里的影像记录。 里面也有我这一周的夜晚影像。 我对此很无奈,到底暴露了居家隐私。 还好我在家里时,并不光着到处走,视频内容很无聊,随便她欣赏去吧! 我去了洗手间,愕然发现,浴缸里的水是放满的状态。 水质并不清澈,表面还漂浮着一些泡沫。 卧槽! 叶子还在家里泡了个澡,估计一边搓着泡泡,一边唱着歌,悠闲自得,她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还看到一样东西,就放在置物架上。 是一条女士的纯棉内裤,样式很一般,关键是没洗的,上面还有暗色的印记。 叶子留下了内裤,是她的吗? 疏忽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么,她想暗示什么? 我犹豫了下,还是找来个塑料袋,小心地捏着一角放进去,竟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我将塑料袋放进旅行包里,等再见到刘队长时交给他。 在这个物件上面,或许能发现一些叶子的生物信息,对破案有帮助。 放光浴缸,又冲洗了好几遍,直到晶莹发亮,我也没有洗澡的心思。 总觉得浴室内有股子怪味,让人有点心慌,呼吸也急促了。 老黑将封闭楼上斜窗的木板拆了,扔到外面后,便回屋躺着去了。 我隐约听见他在打电话,时间还很长。 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自考书,又去了楼上,躺在干净的地板上看星星。 只可惜,夜空朦胧,能看到的星星只有几颗。 晚上九点, 我再次打开笔记本电脑,登上了聊天软件。 付晓雅留言,今晚要陪小姨去KTV唱歌,不知道何时回来,让我先睡。 她还祝我去平川,一路顺风! 云梦迪事儿真多,总是打扰我跟付晓雅聊天。 我只能暗自抱怨,给她回了个拥抱,正想关闭电脑,滴,叶子的消息来了。 “欢迎主人回家!” 我发去个惊恐表情,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还能做到毫无痕迹,高啊!” “开门进来的呗。”叶子发了个可爱表情。 “什么时候还配了把钥匙?”我可怜兮兮打听。 “浪费那钱干啥!我去税务局的办公室里,拿走了你留下的备用钥匙。哈哈,意想不到吧!” 我严重怀疑,屏幕上洋洋得意的表情符,就是根据叶子此刻的表情设计的。 她不但是杀手,还是个贼! 竟然潜入了赵红玲的办公室,如入无人之境! 赵红玲也是不小心,怎么不把钥匙带走? “看到我给你留下的礼物吗?”叶子坏笑。 我知道她说的是内裤,发去个流口水的表情。 “看到了,非常感谢,我打算珍藏,都装进包里了。” “小伙子有觉悟!” 叶子竖了下大拇指,“我已经到平川了,等着杀你哦!” 槽,哦你个大头! 我心里暗骂,叶子对我的行踪也太了解了,简直比影子还亲密! “叶子,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平川市了?”我故意装迷糊。 “哈哈,我跟你的女员工合租,从她们口中听说的。这两个不要脸的丫头,整天幻想能嫁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叶子大笑。 我被惊呆了! 叶子竟然如此胆大,她选择跟我的女员工同住。 这两个女员工也是稀里糊涂,太好骗了吧,居然对叶子没有任何起疑。 我并没问女员工是谁,叶子也不会说。 “你牛逼!” “承让!” 叶子一个抱拳,说了句平川见,便下线了。 叶子,如影随形。 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摆脱她。 老黑在家里,我睡得也安稳,并没有做噩梦。 一早我就起来了,洗漱干净,又收拾起行囊,准备出发。 今天是个好天气。 天空晴朗,白云飘荡,微风中竟带着一丝暖意。 告别住了几个月的房子,我和老黑下了楼,朝着星海大厦赶去。 此刻,星海大厦门前,正停着三辆大巴车和两辆大货车,已经聚集着上百人,显得格外热闹。 这些人是周顺公司的员工,还有风云武馆的学员。 大家集合起来,就要赶往平川。 刘芳菲拿着个喇叭,气场十足地高声道:“伙伴们,请自觉站好!” 大家立刻寻找位置,在大厦门前形成了一个方队。 “来,一起唱……” 刘芳菲打着节拍,大家齐声歌唱,声震九霄。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我的眼圈湿润了,也跟着高声唱。 一曲唱完,掌声响彻全场。 “伙伴们,现在出征,去平川,明天会更好!” 我意气风发,高声宣布出发令。 掌声和欢呼过后,大家陆续上车,欢笑声此起彼伏。 最前方带路的轿车,正是我那辆大众。 老黑开车,目光执着地看向远方。 我整理下衣服,坐了进去。 刘芳菲却坚持跟员工们一道,坐进了大巴车。 轿车刚启动,就见一辆小摩托疾驰而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尚阳的高声呼喊。 “岩哥,等等我啊!” 我让老黑停下车,尚阳很快就到了跟前,嬉皮笑脸问道:“岩哥,去平川怎么不喊着我?” “你不得年后才去上私立学校吗?”我问。 “转学早办好了,我在这里也没事。嘿嘿,先去城里长长见识,我是个苦孩子,蹭个车省点路费吧!” 尚阳眼巴巴地说道。 唉。 我微微叹息,路费对于一个穷学生来讲,也是不小的开支。 “好吧!你先……” 咔! 尚阳将摩托一扔,便钻进了车里,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催促道:“走啊,哥!” “你那个?” “嘿嘿,闻出来了?我今天喷了香水呢!” 我问的是香水吗? 是小摩托! 太轻财了! 老黑都看不下去,打电话让铁卫和破军过来,将小摩托放进货车里,运往平川。 车队重新启动,浩浩荡荡! 途经龙宫夜总会门前时,却再度停了下来。 第一卷 第348章 平川是谁的天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正带着楚小静,面带微笑站在路边,他们正在挥着手。 我的眼睛不由被泪水模糊了,擦了一把,连忙吩咐停车,放下车窗高喊道:“风哥,平川不远,一定再见!” “兄弟们,保重!” 韩风抱了抱拳,仰头看天,到底落下了两行泪。 “周岩叔叔!” 楚小静跑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我的手心里。 “我折叠了好久,送给你了!” 这是一只千纸鹤,形状扭曲,眼睛画的也不对称,却是孩子的一片情。 我很感动,轻声道:“小静,谢谢你。去吧,拉紧爸爸的手,别分开!” “再见!” 楚小静挥了下小手,又跑了回去,果然听话地拉紧了韩风。 “嘿嘿,还怪感人的。” 尚阳阴阳怪气的笑声,打破了离别的庄重气氛。 我不由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然,摇头晃脑地吹起了口哨。 我收拾起沉甸甸的心情,吩咐车队继续起程。 渐渐远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韩风带着小静,久久伫立,一直在挥着手。 驶离东安,驶向平川。 在长路尽头,是新的梦想,是激荡的青春! 中午时分,车队驶入平川市。 突然, 前方路上出现了一群黑衣男子,足有五十多人。 他们迅速摆上了雪糕筒路障,前方的那名穿着黄马褂的中年汉子,伸手做出了停车的动作。 我看清了他是谁,上次来平川开会时,拦路的地痞头子老金。 狗日的。 这次竟然又是他拦路,还带来了更多人! 车队后方也冒出一伙人,又在路上摆上雪糕筒路障,不让别的车辆通行。 大马路成他们家的了! 如此肆无忌惮,简直无法无天。 我们的车队停了下来。 老黑脸色阴沉无比,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出白色。 我被激怒了,每根汗毛都被炸开,猩红着眼睛下了车。 老黑立刻跟了上来,双拳握紧,跟在我旁边。 尚阳也从后排下来了,双手插兜,嘴里吧唧吧唧嚼着一块口香糖。 老金吸了口雪茄,晃着膀子带着一群人,立刻围拢过来。 “都踏马的下车,排排站好了!” 老金嚣张地吐着烟,又说:“记住了规矩,金爷扇完你们左脸,老实地将右脸也伸过来,主动挨打!” 我拿出手机,有信号! 拨打报警电话,却是占线的状态。 几名黑衣男子跑过去,用钢管敲打着大巴车的车窗,面目狰狞地叫嚣着,让所有人都下车。 老黑冷哼一声,问道:“老金,今天拦车又是什么理由?” “一群乡巴佬进城,提前报告了吗?” 老金鼻孔朝天,随口编了个理由,“你们这群低素质的底层人群,会扰乱城市治安,是社会不稳定的因素。” 槽! 真正扰乱城市治安的,恰恰是老金这伙人。 不知道多高的群体,会定义出底层这个概念,但底层尚有归属,这群流氓的素质,已经低到了下水道里。 周身还散发着恶臭的! 聚众拦路,公然叫嚣打人,曾经的楚海龙也不敢如此放肆大胆,平川市的警方什么都不管吗? “老金,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我和周岩都是林先生的朋友。” 老黑冷冷提醒。 “胡说八道,林先生怎么会瞧得上你们。” 老金翻脸就不认账,继续叫嚣道:“今天不让老子打过瘾,你们就都踏马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回去!” “我们不会走,平川市绝不是你们的天下。” 我一字一句,握紧了手术刀,真想冲过去划开老金的脖子,让他横尸街头。 “周岩,别死乞白赖的妄想留在平川!这里不欢迎你,别问为什么!” 老金朝我吐了口烟,呲着黄牙轻蔑一笑。 “真踏马猖狂!” 老黑彻底翻脸了,猛然就冲过去,一把就擒住老金的手腕,背在了后面。 老金反应倒也不慢,拔出腰间的匕首,冲着老黑就刺了过来。 但这条手腕,也被老黑擒住了,同样背在后面。 老金还想用脚踹,却晚了一步,被老黑飞起的一脚踢在了腿窝处。 扑通! 老金跪在了大路中间,痛得龇牙咧嘴,脸孔都扭曲成一团。 “槽,就这点本事,也有脸出来装流氓。” 老黑不屑地唾弃一口。 这时,尚阳突然冲过来,冲着老金的脸,左右开弓,就是十几个大耳光,打得是啪啪作响。 “傻比,左脸右脸都打了,是不是很爽?”尚阳骂道。 “小比崽子……” 老金简直气蒙了,这比被老黑按住跪下,更加倍感屈辱。 我终于笑了! 打得好,打得妙! 尚阳不去扇老金的脸,我都要过去动手了。 老金的手下立刻围拢过来。 有的拿着钢管,也有人拿着匕首,气势汹汹地盯紧了老黑和我。 下一刻,就要冲上前,解救他们的金老大。 “兄弟们,别管我,先把这群村里来的蟑螂蛆虫打出平川!” 老金扯着脖子高喊。 “槽,嘴巴真贱!” 尚阳也生气了,脱了鞋,将臭袜子扯下来,直接塞进老金大张的嘴巴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熏到了,老金瞬间变得眼泪汪汪。 老黑被逗得发出大笑,手上力道加大,老金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大巴车的车门被打开了。 风云武馆的学员们,在庄飞的带领下,奔跑着来到了前方。 双方拉开了架势。 一场大型的街头斗殴,即将拉开序幕。 有好戏要看了! 尚阳摩拳擦掌,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也是个好战分子。 令我没想到的是,在刘芳菲的带领下,周顺公司的员工们,也都纷纷下了车。 多数都是女孩子,她们刚才被吓坏了,有人脸上还有泪痕。 刘芳菲面沉似水,拿着喇叭高喊:“伙伴们,他们公然拦路,骂我们是底层蛆虫,不想让我们追求更好的生活,能不能忍?” “不能。” 有人带头喊出声。 刘芳菲两道细眉拧在一起,再次高喊:“大声点儿,能不能忍?” “不能!不能!” 好! 刘芳菲转过身,继续煽动:“跟我一起骂,好狗不挡道!” “好狗不挡道!” 众人声势震天! 老金的这群手下,都被惊呆在当场。 他们万没想到,这群女孩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气势。 接下来的一切,更让他们个个都把眼睛瞪圆了,不由开始后退。 场面失控了! 第一卷 第349章 混战模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随着刘芳菲一声高喊,“打狗!” 周顺公司的员工们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们举着拳头,一边愤怒高喊,一边飞奔向前。 庄飞等武馆学员,岂能让女孩子们去冒险! “打狗!” 庄飞也带头喊了句,学员们抢先一步,冲向了这群流氓。 我也深受感染,青春的热血在激荡咆哮,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冲到了最前方。 嘭! 庄飞一记飞脚,将我正前方一名流氓踢翻,随手抢了钢管,打在另一名流氓的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 多日的训练,终派上用场。 武馆学员个个身手灵活,这一刻更是抛掉了常规的谨慎,一门心思就想打跑这群狗,完全是不怕死的打法! 很快,学员们就占据了上风。 老金跪在地上,嘴里塞着臭袜子喊不出来,眼皮像是被强力胶固定在眼眶上,只看到两个瞪得溜圆的眼珠子。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场景! 我狠命一脚踹在一名流氓的裆部,疼得他无声地缩了下去。 我挥动手术刀,又割破了另一人的手腕,不确定是否有血流出,但他却像是丢了半条命似的,呜嗷叫跳着退到了一旁。 怂货! 混战模式,乱成一团! 周顺公司的女孩子,三五成群地围向被打倒在地的流氓,使劲踢,吐口水,怒骂个不停。 十分钟后, 老金带来的这伙人,被打得退避到后方,不少人身上沾满了泥土,还挂了彩。 武馆的学员们,也有受伤的,却依然胸脯高挺,脊背挺直,个个都像是屹立不倒的小山! 在女孩子面前,也必须要勇敢,像个男子汉。 “老金,你的手下,都是一群垃圾,废物!” 老黑轻蔑一笑,猛踢了下老金的屁股。 老金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额头都磕破了皮。 老黑这才夺下匕首,掖在了腰间。 “都上车吧,继续出发。” 我高声吩咐,大家这才回到了大巴车上。 我和老黑、尚阳也上了大众车,漠然看着前面的人群。 老金踉跄着爬起来,吐出嘴里的臭袜子,恶心得一阵干呕。 胡乱擦了几下嘴巴,老金晃着四肢向前走了十几米,居然站在道路中间,伸开了双臂,狞笑道:“想过去,就从老子身上压过去!” 老黑的脸拉得老长,转头看了我一眼,却见我不为所动,只是冷冷一笑。 老黑心领神会,突然启动了轿车,一脚油门踩到底,轰鸣着向前冲了过去。 “玩这一套,真踏马幼稚!”尚阳嘿笑。 槽! 拦路老金吓蒙了,腿都站不直了! 眼见轿车没有刹车减速的迹象,只能收回手臂,惊慌失措地滚到了一边。 轿车的前后车轮,就擦着他的鞋底而过。 “你踏马……” 老金刚要骂,却又听到尖锐激昂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后方的大巴车和货车,也紧随而来了! 老金连忙将身体蜷缩起来,同时抱住了脑袋,眼睁睁看着那些路障被无情撞开。 我们的车队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了平川市的主街之上。 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没人敢在这里设卡。 我们经历了重重阻拦,终于真正闯进了平川。 “哈哈,刚才真过瘾啊!” 尚阳开心大笑,耶耶耶的在后排挥着拳头,车都跟着震颤。 “老实点吧!” 我脸色凝重,老金一伙人的做法,跟上次拦路如出一辙。 我几乎可以断定,又是林方阳背后指使的,阴险歹毒,令人发指。 他利用老金一伙人,试图挫败我们的锐气,最好吓跑我带来的员工们。 他应该知道了,我们这些人即将入住扶摇大厦。 他也认定,我们这次到来,是在云梦迪的强力支撑下,试图要撼动他所谓的地盘。 但是, 林方阳失算了。 他没有想到,风云武馆的学员也来了。 更是没想到,我们身如浮萍却向阳而生,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以无畏无惧,冲破障碍,奋勇向前! “该死的林方阳,简直没人性。”我骂出了声。 “兄弟,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承认,老金这群兔崽子拦路是他授意的。” 老黑已经恢复了冷静,眉头锁得很紧:“平川不平静,我们就要迎来狂风巨浪,先顶过这一波再说吧!” “总有一天,我要让林方阳跟楚海龙一个下场。” 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穿过长长的街道,我们终于来到了扶摇大厦前方。 三十三层的扶摇大厦,整体造型螺旋上升,在这座城市里,显得格外壮观。 抬头仰望,最上方赫然立着两个红色大字,扶摇! 大家纷纷下了车,都是一副懵懵然的样子。 偌大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一人随意迈步,神色都带着些局促不安。 刘芳菲拿着喇叭,再次来到队伍前方,昂首挺胸的激情提醒:“伙伴们,扶摇大厦,就是我们的公司新地址!这里也是我们继续创业的新家,一起欢呼吧!” 照比工作过的星海大厦,这才是真正的摩天大楼。 直插云霄,也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 大家如梦方醒,齐齐举起手,发出了阵阵激动的呼唤。 怎么能不高兴! 一路风尘赶来,大家都摇身一变,从小县城的普通打工者,成了大都市的白领,也终将成为这座城市的一份子。 这时,一名穿着呢子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大厦里跑了出来。 “哪位是周董?” “是我!” 我走过去,中年男人跟我握手,客气道:“我叫徐宁成,咱们通过几次电话,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徐经理,一直以来,没少麻烦你!”我寒暄道。 “呵呵,周董客气,云董交办的事情,就怕办不好呢!” 徐宁成呵呵笑着,却缩脖打了个激灵,看起来他是真怕冷。 随后,徐宁成打了个电话,又出来一名微胖的中年女人,穿着一套蓝西装,露出了雪白衬衣,颈窝处还有个领结。 徐宁成介绍,这位是大厦物业的赵琴经理,熟悉大厦的一切。 需要找电工、水暖工、修缮维护等等,都可以让赵琴经理去安排。 赵琴对我很客气,握手的时候,腰都快完成了九十度。 徐宁成附耳一句话,让我明白了,赵琴为何这样低眉顺眼。 第一卷 第350章 先顶住一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如果我对赵琴不满意,可以立刻解雇。 再重新找一家物业公司,帮着管理这座大厦。 “周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机场了。” 徐宁成道。 他这么着急,令我很意外,南方的温暖让人这么迫不及待吗? 不能强人所难,我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用车去送你吧?” “不必了!我打车就行。” 徐宁成摆摆手,将一串钥匙从包里取出来,交在我的手上。 三十二层,董事长办公室的钥匙。 门锁是特别设计的,即便是一模一样的仿制钥匙,也绝对打不开。 究竟是什么原理,我搞不懂,却让我觉得格外心安。 徐宁成朝着来自东安县的员工们挥了下手,便来到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我让老黑和刘芳菲一道,跟物业接洽,安顿好员工们,便挺胸走向了扶摇大厦。 小尾巴一般的尚阳,也小跑着跟了上来。 通过旋转门,进入一楼大厅。 所见的一切,让我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满意至极。 大厅宽敞明亮,地面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中央位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金色抽象雕塑,状如旋风,颇有气势,似乎下一刻,就能扶摇而上九万里! 高处天花板璀璨的灯光投射下来,使得大厅每一处都熠熠生辉,也照亮了我们年轻的面孔。 接待区空荡荡的,还没有工作人员。 正后方墙壁上挂着的是世界时钟,鲜红醒目的电子数字,正在有条不紊地跳跃着。 中庭两侧居然有九部电梯! 一时间,我有点懵,不明白,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有何区别。 “这些电梯,分别到达不同的楼层,有的按照高区低区,有的也看根据运行高峰智能调度,可以提高效率,减少等待时间。 大城市里,因为等电梯急的嗷嗷叫的可不少!” 尚阳煞有其事地介绍,又指着其中一部电梯:“岩哥,这可以直达三十二,三十三层。” 我大致听明白了,颇有些意外道:“尚阳,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啊。” “因为我刚破解了一款电梯小姐的游戏!” 尚阳呲牙一笑,前头带路,按下按钮后,电梯门叮的开了。 他做了个弯腰邀请的姿势,毕恭毕敬道:“周董,请!” 淘气! 我哈哈一笑,和尚阳一起,步入电梯。 等电梯门再次打开,已经来到了三十二层! 脑袋有点晕,步子有点飘! 就这样来到走廊尽头的董事长办公室,我用钥匙打开了门。 办公室很宽敞,一百多平! 地面厚实的浅灰色羊毛地毯,办公家具一应俱全。 两米多长的胡桃木色双柜办公桌简约大气,上面还摆放着两部电话,分别标注了内线、外线。 我站在窗前,平川市风光尽收眼底。 注视着下方的车水马龙,我感觉自己就像翱翔高空的雄鹰,自由而奔放! “岩哥,我喜欢这里!” 飞扬的情绪,被尚阳的大呼小叫拉回,我笑着寻声而去,进入办公室套间。 虽然规格小些,却是按照酒店标准精装修,家具家电齐全,还能洗澡。 套间内还有个小套间,也摆放着一张双人床。 这条件,比我租住的楼房还要好! “岩哥,我住里面的小套间呗?”尚阳赔着笑脸。 “你来这里是学习,不是享乐。”我正色提醒,摆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育才学校提供住宿。” “哈哈,开个玩笑嘛。” 尚阳大笑,又得意显摆:“学校给我预备的,可是单间!” 摸了摸咕咕抗议的肚子,尚阳笑道:“饿了,我下楼买饭!” “别跑丢了。” 我连忙叮嘱,人生地不熟的,谁第一次来不迷糊。 “放心吧,带着手机呢!” 尚阳拍拍兜,一溜烟跑走了。 我离开套间,整理下西装,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刚想测试下桌上的电话都是什么号码,手机便响了起来。 云梦迪来电话了。 我连忙接通,客气地喊了声云姨,里面立刻传来了她的笑声。 “小岩,一路辛苦,终达目标!” “非常感谢云姨,这里无论办公环境,还是住宿环境,都是一流的,像是做了一场梦。”我由衷道。 “大鹏展翅,傲视万方,才是我们的共同梦想!” 云梦迪激情地鼓励着我,让我也觉得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我这里有事,三天后才能去平川。到时候,咱们再共同商议,如何成立扶摇集团。” “好,我等着云姨。” “你可能有点小麻烦,先忍着,顶住一波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梦迪的话,跟路上老黑说的如出一辙,这让我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麻烦来自哪里? 一定是林方阳吧。 他曾经说过,希望我来平川市,甚至说要为我兴建什么晴阳大厦。 彼一时,此一时。 如今的林方阳,却强烈反对我立足平川,还将我视作潜在的对手。 祸起云梦迪。 但云梦迪也改变了我,改变了付晓雅。 我不能埋怨她,平静地答应下来:“云姨放心,我一定能顶得住,别管多高的浪潮。” “越来越像男子汉了!” 云梦迪笑着夸了我一句,便结束了通话。 二十分钟后。 尚阳抱着大桶的肯德基快餐,兴冲冲地回来了。 我们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旁,一边吃着汉堡,喝着可乐,一边聊着天。 尚阳不断夸赞,平川市的城市环境比东安县强太多了,街道干净,人多车多真热闹,购物出行都方便,女孩子穿得也好看。 他打算彻底告别东安,从今天起就留下来。 吐出一根鸡骨头,尚阳问起他最关心的一件事:“岩哥,游戏公司啥时候开搞?” “过几天吧!” 我随口道,又皱眉叮嘱,“别整天撒欢乱跑,学习才是你的主业,把心思多放在那上面。” “亲哥,你可真絮叨。” 尚阳痛苦扶额,继而变脸,又开心起来:“下午我就去育才高中报道。嘿嘿,校长说要亲自接待我,让我挑选班主任,我得选个好说话的。” “这个校长对你也太好了吧!” 我有些不可置信,作为一校之长,有必要去巴结新来的学生吗? 第一卷 第351章 欲加之罪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答应他,可以代表学校去参加国际奥数竞赛。槽,他就指望我给学校争光呢!”尚阳一脸傲气。 尚阳聪明绝顶,人才难得。 我也相信,他若去参加奥数竞赛,一定能获得好的名次。 吃过饭,尚阳擦擦嘴就走了,又骑上了他心爱的小摩托。 我回到套间里,稍作休息。 下午两点多,刘芳菲和老黑敲门进来了,都带着些疲惫之色。 我们围坐在办公桌前,刘芳菲则沏好了茶水,我们商议着下一步的具体安排。 刘芳菲认为,物业经理赵琴可以保留。 毕竟,她熟悉这座大厦,也熟悉平川市,给她一定管理权,招聘相关人员,保洁保安等等。 我表示同意,离开的徐宁成经理选中赵琴,多半会有个人关系。 接着,刘芳菲拿出了物业提供的大楼结构图。 我这才发现,原来大厦地下还有两层,最底一层是地下车库。 “我觉得,负一层可以作为仓储中心,用来存储货物。周顺公司的电子商务,要进一步扩大合作商家。”刘芳菲建议。 “没问题!” 我点头答应,又问:“周顺公司安排在哪一层更合适?” “29、30、31,公司还要继续扩大规模。” 刘芳菲又解释道:“三十层原本就有很多隔断间,也安装了电话,正适合客服部。” “云董之前就考虑过了吧!” 我恍然大悟,云梦迪几次来平川,也安排了很多事情。 只是她怎么确信,我一定会来平川?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这枚棋子,还是被她牢牢地抓住了。 “是,我和黑哥刚才去了三十三层,看到了投资中心的标牌。将来的扶摇投资公司,就在三十三层吧!” 刘芳菲指了指上方。 周顺公司大致安排妥了,我问老黑,“黑哥,风云武馆,设在哪一层比较好?” “第二层,那里有个大型的健身房,正适合培训操练。” 老黑选好了楼层,又说:“我打算让武馆人员,采取两班倒的工作方式,兼顾保护大厦安全的职责。” “也对,保安没什么身手,靠不住的。” 我也点头答应了。 刘芳菲讲,下午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给员工们放假。 让他们购买生活物资,顺道熟悉下平川市。 很多人已经开始联系租房,没租到房子的,今晚暂时住在大厦里。 “员工餐厅得尽快办起来。” 我认为此事尤其重要,总出去买着吃,不光是浪费钱,也很不方便。 “赵琴经理的男人就是干这个的,刚刚从另一个大厦失业了。他手下还有一伙员工,今晚就能上岗了。”刘芳菲道。 一切都像是量身定做,我对此很满意,也觉得格外顺利。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老黑过去开了门,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员走了进来,脸色冰冷,像是欠了他们钱。 后面还跟着三个人,正是庄飞、铁卫和破军,都是十分警惕的模样。 两名警员亮出了警官证,其中一人的名字很好记,李钟义。 这让我想起了东安县西河派出所的李钟雷,已经锒铛入狱,但他们应该不是兄弟,没听刘队长说起过。 “我们是南平区派出所的,哪位是周岩?”李钟义冷冷问道。 “是我!” 我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来自于东安县,对吧?” “对!” “跟我们去所里走一趟,配合调查。” 李钟义说着,便从腰间拿出了手铐,还在手里晃了几下。 “凭什么?” 老黑立刻挡在了桌前,庄飞、铁卫和破军三人,也沉着脸跟老黑站成了一排。 “你们敢妨碍执法,翻天了是吧?” 李钟义嗓门很大,跟着的另一名警员,却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不说明原因,就是不能带人走。” 老黑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吧的响声。 哼! 李钟义白了一眼,高声道:“上午十一点左右,通安街发生了一起大型聚众斗殴事件,影响极其恶劣。周岩涉嫌参与此事,还是领头人,他还打伤多人,造成严重后果。” 槽! 被倒打了一耙! 讲不讲理! 我火冒三丈,沉声问道:“那伙人公开拦路打人,你们怎么就不管呢?” “调查过了!他们只是在那里集合训练,暂时拦了下车,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怎么着,东安县的流氓团体,转移到平川了?” 李钟义仰着脸,态度嚣张,振振有词。 太气人了! 老金那伙人,明明是拦路行凶,却被说成了集合训练。 大马路成了训练场,简直耸人听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让我严重怀疑,老金这群流氓,胆敢如此公然闹事,就是得到了这群败类的暗中庇护。 “他们才是流氓,用钢管敲击大巴车玻璃,很多人都看到了。” “警方并不掌握此事,你们这伙人,却有串供的嫌疑。”李钟义咬住不放,继而威胁道:“都闪开,今天必须带走周岩。” “不可能!” 老黑眯起眼睛,平伸出一双手:“打人的是我,跟周董无关,把我带走吧!” “是我带人动手的。” 庄飞使劲拍着胸脯。 “是我动手的!” “还有我!” 铁卫和破军挺身而出,往身上揽责任,三人挺身上前,几乎都要跟李钟义的胸脯碰到了。 “敢碰我一下,就是袭警。” 李钟义嗓门虽高,却有些怯了,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李副所长,咱们得多来些人,场面要失控了。” 另一名警员小心地提醒。 这个李钟义,竟然还是派出所的副所长,这样的职位,还跟流氓们沆瀣一气,令人不齿。 “来什么人,都忙着呢!”李钟义没好气道。 “都别拦着了,我跟他们走!” 我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还真就不信了,他们敢对我严刑拷打。 “兄弟,你不能走!” 老黑却拼力拦住我,又冲李钟义道:“来,给我戴手铐吧,老子又是没戴过,算个球啊!” 庄飞却提前出手了! 他伸手推了李钟义一把,嘴角勾出抹坏笑:“好吧,我袭警了,带我走吧!” 李钟义嘴角抽了抽,抓过庄飞的手腕,咔的一声,手铐便落了下来。 跟着,另一只手也被铐上了。 第一卷 第352章 咽不下这口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先把这人带走!” 李钟义下了令,两人架着庄飞的胳膊,便出了办公室。 门前,李钟义冷冷转头看着我,咬牙道:“周岩,你跑不掉的。等我们抽调警力,把你们这伙地痞流氓都抓了!” “呸!” 刘芳菲早就气得小脸涨红,朝着门口啐了一口。 “还有你!” 李钟义又指了下刘芳菲,身影消失了。 槽! 我使劲拍着桌子,脖子上青筋暴起,气得简直要疯了,口中骂个不停。 刚来平川市武馆副教练庄飞,居然就被抓了。 平川市还有王法吗? “兄弟,不用激动,他们就是故意的。” 老黑拍拍我的肩膀,冷静分析道:“我们一定要顶住压力,庄飞体格很好,他能扛得住,早晚要跟这伙人清算。” 我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正如云梦迪所言,麻烦来了! 她还告诉我先忍着。 可我,忍不了! “兄弟,不熟悉的声音,不要开门,他们抓你没证据。你一旦去了,证据就有了。” 老黑交代完毕,便招呼铁卫和破军,离开了办公室。 刘芳菲还驻留在原地,原本涨红的脸色,此刻有些惨白。 “芳菲,你要冷静。” 我嘶哑着嗓子叮嘱。 “我根本冷静不了啊!”刘芳菲怒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幕后指使一定是林方阳,这个垃圾,做事可真踏马的阴损。”我愤愤道。 “老娘一定要搞死他!搞死他!搞死他!” 刘芳菲歇斯底里,我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劝说道:“芳菲,保重身体,大家都离不开你,我会搞定这些的。” 刘芳菲可不好惹,她做事激进,不择手段。 还有,她身体有病,也不惧生死。 “咽不下这口气。”刘芳菲咬牙切齿。 何止是她,我也咽不下去! 眼下只能先转移刘芳菲的注意力,“芳菲,你住哪一层?” “楼上有个房间,收拾得不错,可以住人的。” “先去休息一下吧,其余的事,我能处理好。” 我柔声道。 刘芳菲这才出去,步伐踉跄,走到门口,还扶了下门框。 她,真的累了。 我心疼不已,胸中仇恨的火焰,又涨高了。 翻出庄雨燕的号码,我拨打了过去。 “周老弟!” 庄雨燕略带欣喜的声音。 “燕姐,我们来平川了,庄飞也跟来了。” “他跟我说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周老弟,庄飞遇到你是他的福气。”庄雨燕连忙表示感谢。 “也不全是福气。”我直言道:“刚到这里,就出了意外,庄飞被南平区派出所给带走了。” “啊?”庄雨燕很吃惊,连忙问道:“为什么啊?” “推了警方人员一把,事情可大可小。”电话里一下子说不清,我点拨道:“找找林方阳,或许就能给放出来。” “林方阳才不会管,他从来没看得起我。否则,当初也不会麻烦老弟安排工作了。我这个兄弟啊,到现在还不让人省心……” 庄雨燕万般无奈,带着哭腔絮叨。 我听着心烦,情知她根本救不了弟弟,便挂了电话。 如果,我还在东安县,这些都不是问题! 刘队长和秦所长都能秉公执法,我还有韩风,他也能替我出头。 我又想到了常勇! 他虽然人在东安,但在平川市应该有关系的吧? 想了想,我还是给常勇拨打了电话,他问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我愤怒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一遍,免不了指责平川警方。 “关心则乱!” 没想到,常勇第一句话,就是训斥。 我闷闷不乐,强调道:“常局长,他们就是无事生非,针对我来的。” “知道还不沉住气?”常勇不悦,又问:“庄飞的人品怎么样?” “铁哥们,没的说!” “别把东安县那一套带到平川去。”常勇哼了声,叮嘱道:“庄飞这种行为,不涉及侮辱威胁,更谈不到妨碍执法,只要规矩配合调查,别节外生枝,拘留几天就放出来了。” 怎么从常勇口中,拘留像是小事儿? “可是……” “忍忍吧!” 嘟嘟嘟。 常勇不由分说,扔下三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时间心乱如麻,苦无良策。 我知道来平川闯荡,一定荆棘密布。 却没想到,第一个付出代价的,竟然是庄飞。 手机响了起来。 显示的号码正是陈雪。 唉!谷爷也关注了我。 我数不清到底有几张无形的大网,正忽隐忽现地悬在头顶,更不知道哪一张会率先笼罩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故作平静问道:“小雪,有什么事情?” “你来平川了?” “对啊,中午刚到,一堆破事儿,累到不想动。” 我先封了门,才不想去跟谷爷见面,也没这个心情。 “是在扶摇大厦,对吧?” 我却觉得她在明知故问,便嗯了一声。 “谷爷让我通知你,先忍一忍吧!” “……知道了!” 我没好气地敷衍一句,心头的火气却更大。 每个人都让我忍,是他们没有面对这种事。 他们似乎都清楚,我要面临的麻烦是什么,唯有我生活在迷雾之中。 “切,别垂头丧气的。”陈雪提醒:“小心独狼,她才是最危险的。” 不提我都差点了,叶子也来到了平川市。 林方阳一伙人只是算计我,而叶子这匹独狼,却想要了我的命。 “小雪,谢谢你。” “怎么感谢?”陈雪笑了起来。 “要不,给你送花?” “可以啊,等我死了,记得到我墓碑前送花。对了,我喜欢勿忘我,玫瑰就免了,我不配拥有爱情。” 陈雪笑着挂断了。 这话听着很晦气,让人心情更堵了。 莫名的,我开始为陈雪担忧,想起她身上的伤痕,也想到俏脸上的浅浅梨涡,是那么可爱。 时光在沉闷中度过,我迎来了平川市的黄昏。 红彤彤的夕阳,挂在天边暮霭之中。 平川的街道也变得热闹起来,不少司机提前打开了车灯,形成一条涌动的长长光带。 庄雨燕来了电话。 庄飞被抓的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第一卷 第353章 付出了代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庄雨燕告诉我,庄飞八点前,就能离开南平区派出所。 “太好了!” 我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还有些激动,又问:“燕姐,你询问派出所那边了,确定能释放?” “是林方阳通知我的。” 庄雨燕幽幽说出一句话,似乎并不高兴。 “你去求他了?” 我心头一紧,甚至后悔了,不该冲动之下联系庄雨燕。 她一定遭受了林方阳的侮辱,或许是磕头下跪,哭泣哀求,甚至挨了打骂,庄飞才能被放出来。 比我想象的更不堪! “他安排我今晚去陪个老头,满足老头的一切要求,我正在梳妆打扮呢!” 庄雨燕语气平静,却透着悲凉。 林方阳真是个畜生! 我心中暗骂,生气道:“燕姐,这太委屈你了!其实庄飞的情况,关几天就能出来,你没必要这么做。” 一声轻叹! “事缓则变,庄飞一戳就蹦,还是个犟种,谁知道这几天会发生什么。”庄雨燕苦笑,又说:“反正我踏马的也是个烂人,又不是什么高雅的艺术家。 对了,明天我就要回东安县了,或许,再也不会来平川。” “他让你走的?” “嗯,他说过了今晚,我就更脏了,不会再碰一下。” 庄雨燕语气里尽是无奈,“周老弟,拜托你多照顾庄飞吧。他没多少心眼儿,做事又很莽撞,让人很担心的。” “你放心,他就是我兄弟。”我郑重承诺。 “谢谢你,再见吧!” 庄雨燕挂断时,我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那是她无法压抑的愤怒和不甘。 好半晌,我这才整理好心情,离开办公室,乘着电梯下楼去了。 一楼大厅里,购物的员工们正在返回,他们拎着新买的东西,个个喜气洋洋,见到了我,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我沿着楼梯,步行来到二楼,在健身房里找到了老黑。 他正疯狂打着沙袋,拳头都挥成了虚影,沙袋上下翻飞,嘭嘭作响。 我知道,老黑的心头也沉甸甸的。 庄飞是他看中的武术人才,忠诚可靠,还尽心尽力管理着武馆。 余光瞥见了我,老黑飞身而起,一脚将沙袋踢飞,这才稳稳地落在我的前方。 “兄弟,休息得不错吧!”老黑擦着汗道。 “也没睡着。” 我摇了摇头,“黑哥,刚得到确切消息,晚上八点前,庄飞会被释放,他快回来了!” “哈哈,太好了!” 老黑开心不已,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又压低声音打听道:“兄弟,找了哪个关系?” “庄雨燕找的林方阳。”我没隐瞒道。 老黑微微一滞,脸上的喜色褪尽。 他也很了解林方阳,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会大发善心。 “她一定付出了代价。”老黑沉声道。 我没说话,等于默认了,半晌才叮嘱道:“这事,就别告诉庄飞了。” “我知道分寸的。”老黑点头。 “到时候多带些人迎接。” “好!” 我跟老黑一道,步行来到了三楼餐厅,这里更是一副热闹的场面。 厨师们都上岗了!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陆续被端到了餐台上。 自助餐的方式。 员工们拿着餐盘,井然有序地排队取餐。 三三两两的员工,聚集在一个个餐桌旁,边吃边交谈,他们对公司的这项福利,满意到了极点。 以后可以吃过晚饭再回家了。 我看到刘芳菲,正跟会计钱姐和副总夏小荷一个桌用餐。 刘芳菲气色不错,脸上也有了笑容,精气神恢复得不错,也走出了下午留下的内心阴霾。 我乐见她有这样的状态。 周顺公司初来乍到,百端待举,离不开刘芳菲的强势领导。 我和老黑也取了餐,找了个角落餐桌坐下来。 兄弟之间,无话不谈。 老黑也提醒我,必须要防范叶子,时刻揣着戒备心。 这个女杀手狡猾多变,无孔不入,高高的扶摇大厦,也未必能阻挡她的脚步。 铁卫和破军要寸步不离。 两人很忠诚,最近功夫也见长。 我答应下来,那就安排铁卫和破军,去我旁边的办公间,跟星海大厦的模式一样。 他们晚上可以住在这里,有事也好招呼。 老黑立刻打电话通知铁卫和破军,两人都开心答应,正好还没找到出租房。 晚上八点半,扶摇大厦前出现一个落寞的身影,沮丧地低着头。 庄飞回来了! 夜色之中,扶摇大厦越发显得高耸入云,庄飞却显得那么渺小。 一声叹息隐隐传来,庄飞双手插在上衣兜里,耷拉着脑袋,慢腾腾地上台阶。 当他进入大厅的一瞬间,所有的灯全部亮起! 庄飞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这才诧异发现,大厅里人满为患! 两侧,女员工身穿统一服装,个个笑脸相迎,手中还拿着鲜艳的彩带花球。 临时扎的花球,形状不一,色彩也纷乱,但看着也喜庆。 刘芳菲抬了下手,女员工们立刻挥舞起彩带花球。 身后嘭的一声响,把我也吓一跳。 正是武馆学员大力拉开了一条红色横幅,高声念诵上面墨汁未干的字:“欢迎庄副教练归来!” “欢迎庄副教练归来!”女员工们跟着齐声欢呼。 这…… 庄飞激动不已,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个人站在门口,挠着头傻笑。 “好兄弟!” 老黑大步流星上前,给庄飞一个大大的拥抱,上下打量后,终于放下心,略带哽咽道:“回来就好。” “黑哥,我没事儿。” 庄飞嘿嘿笑,又手指四周,低声道:“从那里头出来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动静太大了吧。” “老板让安排的,不敢不听啊。”老黑笑着开了句玩笑。 “周董?” 庄飞也看向我,我大步走过去,伸开双臂和庄飞拥抱。 继而我扶着庄飞的肩头,由衷道:“兄弟,都是为了我,让你受苦了。” 一声兄弟,让庄飞的眼眶都红了,坦言道:“周董,我真的没什么,就是有些后悔,怕做得不对,要被武馆给开除了。” “你这脑回路,让人无语!” 我笑着捶了庄飞一拳,正色道:“以后的路很长,我需要你的帮助,一起勇敢地向前走。” 庄飞受宠若惊,连忙嘭嘭拍了拍胸脯:“这是我应该做的!再有下次,我为周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会不会说话?” 刘芳菲皱眉头,众人立刻哄笑起来。 庄飞却愣在当场,竟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庄雨燕说得对,她弟是有点缺心眼儿。 不过,我喜欢! 就在这时,一名女员工突然跑过来,红着脸将一个东西塞到了庄飞手里。 第一卷 第354章 夜猫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一个红绳手串,间隔几个翡翠珠子。 “自己编的,说是能保平安。” 女员工羞嗒嗒说完,捂着脸转身就跑开了。 噫~ 大家跟着起哄,庄飞乐的大嘴都咧到了耳后根,脸也涨红了,美滋滋地将手串戴到了手腕上。 “庄副教练,这一趟,去得不亏啊!”一名学员坏笑调侃。 “赚大了!” 庄飞的话又把大家给逗笑了。 老黑上前询问得知。 庄飞被带走后,并没有被审讯,更谈不到被打,只是被关了起来,小屋很暗,散发着霉味,只有一扇小窗。 平安归来,庄飞心头那些阴霾,早就被大家的热情冲散了。 随后,庄飞在大家的簇拥下,回了二楼武馆。 我也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站在窗前,静静地看了一阵子城市的璀璨灯火,这才进入套间休息。 我将付晓雅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地挂在小套间的衣柜里。 这种感觉,仿佛她还在我身边。 我也在等待着她随时归来。 做完这些,我又去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感觉精神状态不错。 拿出笔记本电脑,插好网线,按下开机键。 开启我来到平川后的第一次上网。 先浏览几个网页,感觉网速比东安县更快,这让我非常满意。 随后,我登录了聊天软件。 付晓雅还没上线,叶子却发来了消息。 “哈哈,你在扶摇大厦3201,对不对?”叶子大笑。 我惊了一个,不由再次来到窗边。 附近没有比扶摇更高的楼,难道说,叶子使用了天文望远镜? 回来坐下,我打字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企业领导喜欢在高层办公,33层保温不好,你一定在32层,这间房刚才亮起过灯光。” 叶子给出了缜密分析,跟着个得意。 “牛逼!” 我真心佩服,叶子作为职业杀手,无疑是非常合格的。 “改天我带刀登门拜访。” “不欢迎!” “哈哈,由不得你,全看老娘的心情。” 傲气表情后,还跟着个滴血的刀。 楼下有保安,专用电梯,特制的门锁。 叶子想闯进来,也并不容易。 “你住在哪里?”我试探地打听。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叶子反问。 “我就是觉得,住在便宜的小旅馆里,你也很辛苦的。” 我故作关切,又把那张“雨打枫叶”的图片发了回去,增加凄凉的氛围。 叶子正在输入…… 半晌后,叶子才回了消息,“我在你不远处的洗浴中心,刚刚还享受了泰式按摩,周身那叫一个舒畅。好了,你去报案吧!” 我心情一阵激动,当真就想到了报案。 随即,我又把这个念头死死地按住了,内心一阵无奈。 报案没用,平川市警方不知道叶子是谁,更不清楚我被无情追杀的经历。 况且,我也说不出叶子的名字和长相,他们是不会轻易出警的。 还是等刘队长来了再说吧! “咱俩的关系,不好不坏,也得算个网友,报什么案。”我套着近乎。 “屁话!因为你知道根本抓不到我,哈哈哈!” 我发去个哼哼,又打字道:“长夜漫漫,有你的陪伴,我觉得也蛮不错的。” “我是个丑八怪!” “少来了,我一直认为,你是智慧和美丽的化身。” 叶子发来个呕吐。 “槽,男人的这张嘴真贱,哄死人不偿命。” “哄死你,我就安全了!” 坐在屏幕前的我,真的大笑了起来。 叶子发来一串锤子砸头,又发来一首歌,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 “太棒了,又能倾听到天籁之音。”我跟着几个跳跃的表情。 “你听吧,我去找帅哥。” 叶子坏笑表情,便下线了。 我听着优美的旋律和叶子动听的歌喉,在思绪万千中,等待着付晓雅,快十点时,她终于上线了。 开启视频连线,看到我身后的背景,付晓雅很开心:“小岩,一切都顺利吧?” “嗯!一切都好。” 我胡乱答应,既然付晓雅不清楚我今天的遭遇,我也不想让这些糟烂事,破坏现在的美好气氛。 “姐,给你看看我的办公环境。” 我拿着笔记本,给付晓雅展示着新办公室,付晓雅看得很仔细,笑声不断。 “真不错,比我的办公室还大呢!办公家具颜色也时尚,我那些就很保守。” “我可以给你买最好的!”我脱口而出。 “办公室要那么好的干嘛,哪里都不如在家窝着舒服。” 付晓雅的话提醒了我,“姐,这里还有套间呢!里面这间,就是给你准备的!” 衣柜门还没关上! 我脸上一囧,好在网线有距离,看不到那么远。 “以后有机会回平川,我就有地方住了!” 视频里的付晓雅像个孩子般欢呼雀跃,我也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她一起大声笑。 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住,曾是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这种期盼。 付晓雅又说,今天云河集团高层开会,正式确定成立扶摇集团,开启北方发展计划蓝图。 后期,会派驻工作人员,支持我的工作。 付晓雅还兴高采烈地说,自己抽空就去学车,已经快拿到驾照了! 我乐呵呵听她说话,就像自己也参与了她的生活,直到付晓雅看了眼时间,捂着小嘴发出了惊呼。 “时间过得这么快!小岩,搬家很累的,赶快休息吧!” 付晓雅命令的口气。 我不累! 我还没说出口,付晓雅就不由分说关闭了视频。 我依然将钢笔和发簪放在枕边,努力平复着一天纷乱的心情,渐渐睡着了。 梦中,又是来时街道上的场景,大型斗殴现场,纷乱无序。 我高呼着,带着大家向前冲……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个熟悉的号码,叶子来电话了,她竟然没换手机号。 我揉揉眼睛,抓过手机,已是后半夜两点。 我接通了电话,迷糊糊嘟囔道:“叶子,你属夜猫子的吗,晚上都不睡觉?” “快起来吧,你要被人偷家了。” “什么意思?”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笨死算了,一伙人正赶往扶摇大厦,估计想打烂你的大门,再泼点人造肥料什么的。啧啧,这手段,可真不上档次啊。” 叶子说完就挂断了。 我凛然一惊,连忙坐起身。 纯属臭流氓的打法,不咬人恶心人! 第一卷 第355章 保住了大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刚刚装修完的扶摇大厦,可不能被搞得一团糟。 我立刻打给了老黑。 “兄弟,什么事儿?” 老黑很快接通了电话。 “刚收到消息,有人要破坏大门,正在赶来。” “槽踏马的,真卑鄙啊!我马上让大家伙都起来,干他们!” 老黑气得大骂,匆忙就挂断了。 我一边通知隔壁住着的铁卫和破军,一边快速朝身上套着衣服,快速冲出了办公室。 铁卫破军跟我汇合,我们乘着电梯,匆忙来到楼下大厅。 老黑也带着武馆学员们,出现在大厅里。 没有开灯,大家都隔着大门,紧张的注视着外面的街道。 “如果有人敢来砸门,给我往死里打!” 老黑冷冷吩咐众人,又说:“都不用怕,出了事儿,我一人担着,绝不会连累大家!” “我们不怕,干就完了!” 庄飞豪气干云,高高举起拳头,其余学员也都握紧了双拳,准备投入战斗。 两分钟后, 三辆小面包疾驰而来,骤然停在大厦门前的街道上。 一群黑衣人迅速下了车,都蒙着脸,手里拎着大号的铁锤。 其中几人,手里还拎着水桶。 从对方下意识捂鼻子的动作看,里面装的应该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参考叶子提供的分析,我看出了他们的破坏流程。 迅速砸烂玻璃,再将桶里的粪便泼进来,将大厅搞得臭气熏天。 真踏马恶心! 我暗骂这群臭流氓,居然想出这么下三烂的手段。 其中一人,身材壮硕,脑门上缠着纱布,嘴里叼着的烟头忽明忽暗。 他虽然戴着口罩,却也能从身形看出来,正是两次拦路的流氓头子老金。 我对南平区派出所彻底失望了。 一场大型的拦路斗殴事件,庄飞无辜,被抓了进去,老金拦路行凶,却安然无事。 这才没过多久,他再次带人卷土重来。 玛德,就该打断他的狗腿! “兄弟们,准备起来!” 老黑下令。 我也握紧了手术刀,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那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才不管会有什么后果。 外面的老金吐掉烟头,比画了个手势。 流氓们立刻朝着扶摇大厦的大门飞奔而来。 老黑满脸警惕,缓缓抬起手。 大家正要冲出去。 突然,又来了三辆面包车,急停在大厦门前。 一群魁梧的蒙面男子下了车,手里拿着的却是钢管。 “槽,这么多人!” 老黑也是心惊,不由骂道。 对比之下,武馆学员的力量,就显得太单薄了,而且还都是赤手空拳。 接下来一幕,出乎意料。 “都撤回来,快走!” 老金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狗,惊得嗷嗷疾呼,掉头就朝着车里钻了过去。 这群魁梧汉子,一声不吭,直接挥动钢管,迎面走向老金带来的臭流氓们,见人就打。 还有人冲向了老金这伙人的面包车。 哗啦啦! 车窗玻璃被直接砸烂,司机也给揪了出来,其中也包括捂着脑袋的老金。 魁梧汉子们的身手更好,动作异常狠辣。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在这车流稀少灯火阑珊的街道上,两伙人就在扶摇大厦的门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惨叫声此起彼伏。 站在大厅里的我们,都被惊呆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两伙势力在争抢地盘吗? 他们狗咬狗,我们却是无形中的受益者,避免了一次危险的斗殴。 扶摇大厦的大门,也保住了! 不到五分钟,斗殴就结束了。 魁梧汉子们完全占据上风,老金这伙人全部被放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蠕动着,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 其中一名领头的魁梧汉子,做了个倾倒的手势。 立刻有两人上前,拿起粪桶,掀开盖子,将里面的粪水,全部倒在老金的身上,又将粪桶当啷一声,扔在了远处。 紧跟着,魁梧汉子们迅速登上面包车,扬长而去! 大厅里,一片寂静! 我想大家跟我一样,内心是震撼的。 头一次,大家全程目睹了所谓的江湖拼斗,竟然是如此的惨烈,刺鼻…… “兄弟,需要报警吗?” 老黑犹豫开口。 “不,咱们都回去休息,问就说不知道。” 我冷静地做出安排。 不能再搅合进这场是非里,这里不是东安县,警方是不会向着我们说话的。 另外,我也看到了。 地面上躺着的流氓们,已经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 “都记住了,如果有警方来调查,就说在睡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老黑冷冷吩咐道。 庄飞面向学员,又压低嗓门问了一遍:“如果有人问,你们该怎么答?” “我们都在睡觉,答什么啊?” 一人挠着脑袋装迷糊,其余人放松下来,都在憋笑。 各自回去休息! 我也回到了办公室,还打开了窗户。 没过多久,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便由远及近地接连响起,一道道频闪的灯光,纷纷朝着扶摇大厦赶来。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老金一伙人遭遇全军覆没,只怕附近的医院病房,都要住满了。 活该! 都死了才好。 我不屑冷哼,关好窗户,重新回到床上,却是好半天才睡着。 平川市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势力众多,手段狠辣。 而我孤立无援,还面临着叶子的追杀,只能谨慎地坚守在扶摇大厦。 真希望,这一切都快点过去吧! 清晨。 阳光照进屋内,一切亮堂堂的,纤毫毕现。 昨日发生的,又像是一场梦,只会留在未来的记忆里。 我起床穿衣,洗漱后出了套间,就等于上班了。 在老板椅上坐了片刻,我这才下楼去了餐厅,恰好遇到老黑。 他正在喝八宝粥,吃着茶叶蛋小咸菜。 我也选了几样早餐,坐在他旁边。 “今天早上,警方来人了,寻找昨晚恶性斗殴事件的目击证人,大门的监控没开,他们很不满。”老黑低声道。 “咱们的人怎么做的?”我问。 “都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警察的表情里能看出来,事态相当严重,估计断胳膊断腿的不少,那些男人更像是职业打手。” “静观其变吧!” 我耸耸肩。 “兄弟,得去买一些东西了。”老黑道。 “黑哥安排就是了。” 我笑着点头,从兜里拿出了响着的手机,显示的号码,正是林方阳。 第一卷 第356章 南宫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一边喝粥,一边接通。 “林先生好!” “周岩,你来平川了?”林方阳明知故问。 “是的,我答应过小曼,要来平川发展的,不该失信的。” 我保持语气平和,找到的理由,也让他无法辩驳。 “你做得非常好,男人就该信守承诺。” 林方阳道貌岸然的口气,又笑着问道:“你在扶摇大厦哪个房间?” “3201。” “好,我安排南宫助理过去,是个美女,有事跟你谈。” 林方阳说完就挂断了。 不该是李欣睿秘书吗? 怎么又多个助理? 复姓南宫,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避不开的林方阳,我打算直面南宫助理,听听她到底会谈些什么,见招拆招! “黑哥,林方阳待会派来个女助理,复姓南宫,你告诉前台一声,可以让她去我的办公室。”我叮嘱道。 “兄弟注意安全。”老黑不无担心道。 “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老金一伙人被收拾了,他一定很恼羞。”老黑又说。 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巴,发狠道:“对付楚海龙的经验,我们要把林方阳的触角,一条条都砍断,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对!甭管哪里的臭鱼烂虾,都是要成为垃圾的!” 老黑摩拳擦掌,也是受够了这些。 离开餐厅后,我乘坐另一部电梯,视察了周顺公司。 大家干劲十足,到处一派繁忙景象。 因为搬家,还积累了不少订单和大量的反馈需要处理。 员工们身影穿梭,彼此招呼,电话铃声更是不间断响起,热闹得像是聚会。 我没有影响大家的工作,又去了三十一层,刘芳菲的办公室。 办公桌堆满了各种资料,甚至地上也有高高的两摞,我走到跟前,刘芳菲才看到我。 “欢迎周董视察工作!卫生是差了点儿,但很快就能处理好的。”刘芳菲呵呵笑道。 “慢慢来,也不急于一时。” 我笑了笑,坐在沙发上。 刘芳菲却摇摇头,苦着脸道:“怎么不急,是相当急。这才几天,就落下这么多,真恨不能一天四十八小时。” “芳菲,辛苦你了。”我笑问:“对这里的环境还算满意吗?” “非常满意!” 刘芳菲眼睛发亮,“扶摇大厦处于商业圈中心地带,距离长途汽车总站还有火车站都很近!” 我抚额长叹,纠正道:“芳菲,我问的是大厦里的条件。” “也很好啊!” 刘芳菲绕过办公桌,坐在我身边,手指上方兴奋道:“楼顶还有个天台,视野更加开阔,可以改造成员工的休闲区,也可以接待远道而来的合作商!” 听起来,很美好! 但我没去过楼顶,眼下也不打算去,潜意识里觉得不太安全。 刘芳菲三句不离工作,整个人处在亢奋状态。 我叮嘱她要劳逸结合,换乘电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待会儿,南宫助理就要来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又翻出了防狼喷雾,放在办公桌下面,触手可及的地方。 九点, 传来了敲门声。 我喊了声请进,一名二十七八的女孩子,便款款走了进来。 一米七以上的个头,骨肉匀称,身材格外好。 身穿一套职业黑西装,衬托的俏脸格外白嫩,脚下尖头小皮鞋,金属的高跟,将身材又拔高了一截,亭亭玉立。 她很漂亮,五官立体,烈焰红唇。 挺翘琼鼻上的黑框眼镜,还有腋下夹着的文件夹,更显出她是一名有文化有修养的高级女白领。 “周董,你好!” 女白领走过来,仪态标准的向前伸手,隔着办公桌,跟我浅浅握了下,播音员一般的声音做自我介绍。 “我叫南宫倩,现任天海集团董事长助理一职。” “南宫助理,请坐吧!” 我礼貌做出请的手势,不自觉地将南宫倩跟李欣睿做出对比,必须要承认,这个才更像是职业文秘。 “周董,我知道你事务繁忙,开门见山吧!”南宫倩语气礼貌,也很直接。 “说吧,林先生有什么安排?” 我面沉似水。 南宫倩打开文件夹,抽出夹在中间的笔,推了下黑框眼镜,态度傲慢道:“请说一下周顺公司的营业额和利润情况。” “不好意思,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我拒绝了,第一次见面,凭什么要告诉她。 再说了,上次参加颁奖活动,我已经公开说明过,林方阳何必再派人多问一次,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很不配合,让南宫倩的细眉微微皱了起来,觉得我很难缠吧! “林先生让你问的?”我轻哼。 “不,是我想问的。” 南宫倩摆了摆小手,“林先生打算出资一个亿,全面收购周顺公司。我个人觉得,周顺公司应该不值这个价格。” 我很意外,林方阳派人过来,竟然是为了收购周顺公司。 价格,一个亿。 真是不低! 我要是把公司卖了,摇身一变就成了亿万富翁,从此就可以逍遥度日了。 不对! 林方阳岂能有这种好心。 他会逼我交付一个亿的彩礼,娶了于晴曼那个小贱人。 我还是两手空空,他却白白得到了一家前途无限的公司。 这算盘,打得可真响,但也是痴心妄想。 我仰靠在老板椅背上,十指交叉,挑衅问道:“南宫助理,你能替老板做主吗?” “不能,但我可以提意见。” “那就告诉林先生,周顺公司非但没有利润,还有几百万的债务,不值这个价,另外寻找更有价值的公司吧!” “当然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是否接受一个亿收购周顺公司?” 南宫倩将话题又绕了回来。 必须要摊牌了! 我正色道:“实话说吧,周顺公司已经接受了云河集团的并购。否则,也不会入驻扶摇大厦。” 南宫倩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惊讶,又问:“云河集团出资了多少?” “不告诉你!” 我轻笑。 “你年纪不大,架子可不小啊。” 南宫倩的脸色冷了下来。 “好吧,是我礼数不周,我喊人来给你倒茶,多有得罪了。” 我拿起内线电话放在耳边,也是做样子,其实都不知道该打给谁。 “不必了,告辞!” 南宫倩起身就走,脚步决绝,只留下一抹高档香水的馨香。 傲气个屁! 我一阵鄙夷,南宫倩选择跟着林方阳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直到下午,林方阳也没来电话,他可能被气蒙了。 但是,一个意外情况,却突然发生了。 第一卷 第357章 黑夜终将过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扶摇大厦停电了! 电梯停止运行,楼道里也是黑洞洞一片。 刘芳菲爬楼梯,气鼓鼓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进屋便骂:“真踏马的过分,怎么能说停电就停电,提前都不打招呼的!” “电梯里困人了吗?”我焦急问道。 “没有!” 刘芳菲摇头,“大家都在工作呢,幸好没人乘电梯出去。” “还能工作吗?” 我心情很烦躁,刚来到平川市,怎么就事事都不顺,连城市停电都能碰到。 “工作不耽误,客服部那边的电脑有UPS持续供电,能坚持六个小时吧!”刘芳菲解释道。 远远不够! 我拿起手机:“给电业局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抢修。” 刘芳菲却压压手,“我已经打过了,他们说今天别指望了。附近的变压器有故障,还有一段电缆被施工方挖断。” 槽! 变压器坏掉,电缆被挖断。 怎么会这么巧? 我在心里把林方阳骂了不知多少遍。 一定是他在背后捣鬼,他就是不想让周顺公司顺利经营下去,逼迫大家背起包返回东安县。 林方阳的无耻,也超乎想象。 持续下去,也只能选择放假! 我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芳菲,告诉员工们,坚持一下!” 刘芳菲也想到了林方阳,不由问道:“这样的攻击很无耻,我们能坚持多久?” “后天云梦迪就来了,她在这里也有关系,应该能搞定很多事情吧!” 我想起了云梦迪话,先顶住一波。 这踏马分明是一波又一波,无止无休。 “好,我去告诉员工们,坚持下去,今晚都别走了,总会迎来曙光的。”刘芳菲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黑也来了电话,同样气得一通乱骂。 他已经买了一批橡胶棒,分给了武馆学员们,留着对抗捣乱的流氓。 我让老黑辛苦些,带人再出去买一些蜡烛和手电,分给大厦内的全体人员,一定要熬过这个漫漫长夜。 老黑没有二话,带着几名武馆学员重新出发了,采购物资。 不止买了照明用品,还有面包、火腿等方便食品。 因为餐厅也只能停业,用不了抽油烟机。 还有,周顺公司的员工们都在高层,下来吃饭也太不方便了。 我听说,庄飞表现得格外出色,他带着几个人,不辞辛苦地爬楼梯,一次次往楼上运送物资。 小道消息,送他红绳手串的女员工那里,他借着送物资的借口,跑了好几趟! 夜晚来临了! UPS耗尽电量,大厦彻底陷入黑暗。 扶摇大厦附近,却是灯火通明,街道喧嚣,都市夜景绚烂如画。 我更是生气,被停电的竟然只有扶摇大厦,还能更过分吗? 我吃了块面包,又灌了几口纯净水,心里像是塞着一团棉花,吐又吐不出来。 几次想打给林方阳,跟他理论一番,到底还是放弃了。 林方阳一定会说,跟他没关系,还会因此笑破了肚皮。 事实上,我手机也快没电了。 我先给付晓雅发了条短信:“姐,今晚大厦停电,不能聊天了。” 付晓雅很快回了个OK。 想了想,我找到叶子的号码,也给她发了条短信。 “叶子,大厦停电,不能上线聊天,却是你下手的好机会。” “哈哈,你提醒得很对。” 叶子给我回了短信,跟着又是一条,“短信聊天也行!” “笨,手机也快没电了。” “真扫兴!” …… 夜渐渐深了。 外面的灯光,倒是可以隐约照亮屋内,一切朦朦胧胧。 黑暗中的扶摇大厦,俨然成了城市里的一座孤岛。 我久久伫立在窗前,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我拼尽气力想要融入平川,但这座城市的繁华,却像是把我给抛弃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下方传来了歌声,还是合唱。 “让我们敲希望的钟啊,多少祈祷在心中……” 当! 好像有人敲盆伴奏。 “让大家看不到失败,叫成功永远在……” 我听出来了,正是周顺公司的女员工们,聚集在窗口高声唱着歌。 我从窗口探身往下看,还有隐隐的光亮,那是她们点燃了点点梦想的烛光。 “让欢喜代替了哀愁啊,微笑不会再害羞……” 当! “让时光懂得去倒流,叫青春不开溜。” 歌声越来越大,传播出很远很远,在城市的夜空久久回荡,引来路人纷纷驻足,抬头仰望。 “青春的梦想,不可阻挡!” 有人带头高喊。 “我们永不言败!” 大家齐声。 我眼睛一阵酸涩,几乎要落下眼泪。 牙齿却咬得咯咯作响,或许此刻双目也是赤红的。 我低声咒骂:“狗日的林方阳,老子一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沦落成街边乞丐,吃别人吃剩的串。” 黑夜终将过去,朝阳再度升起。 扶摇大厦的供电恢复了。 电梯运行,餐厅开业,一切井然有序,又如昨日。 简单吃了早餐,等我回来时,手机也差不多充满了电。 刚一开机,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市律师协会会长秦明礼。 我连忙接通,“秦会长,你好!” “小周,在平川还习惯吗?” 秦明礼笑问,他显然也知道了,我来到平川,入驻扶摇。 “不习惯!” 我直言道。 “呵呵,年轻的时候经历些磨难,未必是坏事,不都说百炼成金吗?” 秦明礼的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敷衍道:“感谢秦会长的鼓励,我会努力走稳每一步。” “是这样的,我从朋友那里听到个消息,觉得应该告诉你。” 秦明礼顿了下,又说:“就是今天,公安、城管和消防等部门,将要进行一次安防联合突击检查,目标就是扶摇大厦。小周,提前做些准备吧!” 我心头凛然一惊,恼火地差点骂出了声。 早不检查,晚不检查。 周顺公司刚到,随后就登门了。 大概率又是林方阳捣鬼,他关系网庞大,是能做到的。 踏马的。 他是不是整天没个吊事儿,就盯着扶摇大厦不放? 怒火中烧,我没忘道谢:“秦会长,非常感谢!” “等一切安稳下来,记得来我这里喝茶。” 秦明礼笑着客套一句,便挂断了。 我连忙喊来刘芳菲和老黑,研究如何应对检查。 第一卷 第358章 最后的退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听到这个联合检查的消息,刘芳菲和老黑的脸上都泛出了苦涩。 周顺公司刚来平川,这就是故意找茬,没完没了。 刘芳菲居然还被气笑了,哼声道:“他们最好联合医院,再给我做个精神鉴定,看我敢不敢发疯就完了!” 这是气话。 我拍拍刘芳菲的肩头,示意她冷静,不无担忧道:“我们能应付了检查吗?” 老黑点起一支烟,坦言道:“鸡蛋里挑骨头,总能发现问题。比如,我们的灭火器数量不够,昨晚还点了蜡烛。 还有,办公楼不允许住人,存在安全隐患,再详细盘查身份证、登记个人资料等等,就不用工作了。” “关键问题,扶摇大厦的产权属于云河集团,我们还没拿到租赁合同,他们会强制要求我们离开。”刘芳菲补充道。 “非但没有任何扶持,还恃强凌弱,太欺负人了!” 我对平川市很失望,如此行为,将来哪还有脸指望新企业,能为平川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老黑的眉头锁成个大疙瘩,“这件事很难办,流氓捣乱可以打出去,但总不能跟官方硬刚。” “他们这么做,就是不想给我们留活路。” 刘芳菲生气之余,又很无奈:“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来。我倒是有点怀念东安县的营商环境了,比这里强。”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联合检查团,不知何时就要来了。 必须抓紧拿出相应的方案。 无法应对,那就不应对! 我把心一横,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黑哥,把扶摇大厦的大门从外面锁上,不让他们进来。” “这是抗拒检查。”老黑犹豫了。 “不抗拒,也没有别的法子。” 我主意已定,又说:“把灯和电梯也关了,大厅里不留人,随便他们怎么敲。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也能像那伙地痞流氓似的,砸烂扶摇的大门?” “我支持!” 刘芳菲举了下手,神情坚定。 老黑双手使劲搓了搓头,也答应了:“好,就这么办,拖一天是一天。” 刘芳菲立刻起身,边走边说道:“我去通知员工,都不要下楼,就像昨天一样,继续坚持下去。” 通电后的扶摇大厦,再次陷入安静。 我的心情像是沉入幽深的低谷,心头明明是空的,却压抑到呼吸困难。 一个小时后,老黑的电话打破了这比死还要可怕的沉寂。 “兄弟,检查团的人来了,一行十五六个,都穿着制服,现在外面敲门呢。”老黑汇报。 我拉开窗帘的缝隙,这个方向看不到人影,只有几辆车停在大厦前方。 “不用管。” 我冷冷吐出三个字。 五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却是平川的陌生号码。 我没接。 这个巧合的时间,多半就是检查团的人,或者和他们有关的人给我打电话。 对方很坚持,一连打了好几遍,我实在不耐烦,便关机了。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我一度怀疑办公室的电子时钟是不是坏掉了,怎么数字变动那么慢。 再艰难的时光,都会熬过去。 内线座机响了! 是老黑打来的:“兄弟,检查团的人都走了。” “太好了!”我松了口气。 “但在门上贴了封条!”老黑气急败坏道。 封条不能随意破坏,这下大家就更不能出去了。 “不会一直这么倒霉的,让大家再忍忍吧。” 我搬出别人劝我的话来。 中午,食堂正常营业,却没给我带来太大的惊喜。 因为,专用线路的电梯,给断电了,无法使用! 办法总比困难多! 食堂定制了盒饭,武馆学院也再次发挥积极作用,上楼送餐! 我的那份,是满头大汗的庄飞送来的。 菜品两荤两素,两样主食,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扑鼻的香气满足了嗅觉,同时让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我瞥了眼庄飞手腕上的红绳手串,故意板起面孔,“有人投诉,你对待自己的同事做不到一视同仁,私心有点重啊。” 庄飞一怔,胡乱擦了把汗,急急解释道:“周董,盒饭里盛的都一样,饭量大的,还会多送一趟主食,没有区别啊?” “还不承认!”我继续虎着脸,轻拍几下桌子:“自己好好想想,从昨天开始,哪个部门跑的次数最多?你干脆给她们当门卫去好了!” 庄飞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女孩子事多,不是缺这就缺那。上午还去给她们买了那种东西,好几大包,人家收银员那种眼神看我。” 哦? 我很诧异,连忙问道:“你出去了?怎么出去的?” “大门不让走,但车库能去啊,什么也不影响。”庄飞不以为然道。 天无绝人之路! 我的心情豁然开朗,让庄飞去忙,自己一口气将所有饭菜都吃完了。 味道不错! 下午风平浪静,正当我以为又熬过一天时,刘芳菲气鼓鼓地来到了办公室,恼火道:“扶摇大厦不仅全面停电了,这次把水都给停了。” 没有电,还能使用UPS。 但没有水,会给居住带来很大的麻烦。 我却表现得很冷静,给老黑打了个电话:“黑哥,带人从车库出发,继续采购些物资。饮用水和生活用水都多准备一些。” “好,我马上去安排。”老黑痛快答应下来。 物资还能补给,刘芳菲心安了,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又回去继续鼓励员工们团结坚持。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我眺望着窗外绵延的灯火,竟是如此盼望云梦迪能早点到来。 我甚至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云梦迪也无法搞定这一切,那就只能告别平川,返回东安。 东安,曾是我最想逃离的地方,却没想到,眼下成了我最后的退路。 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 但无论如何,周顺公司都要经营下去,绝不会被彻底打垮。 “姐,今晚还是停电。” 我给付晓雅发去短信,片刻后她才回复,“小姨明天一早去平川,上午九点,你去机场接她吧!” “好!” “小岩,姐真心疼你,拥抱!” “拥抱!” 我心里暖暖的,也回了两个字。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叶子,还是没换号。 我接通了,笑道:“叶子,今晚不聊天。” 第一卷 第359章 暴露了一批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槽,你那个破楼,怎么老是停电?” 叶子上来就爆粗。 “有人使坏呗!”我叹口气。 “哪个孙子干的啊?” 叶子又问。 我想说林方阳,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开玩笑道:“不会是你吧?” “放屁,我要有那本事,还用指望着嚯嚯你,赚那逼点赏金?” 叶子说话很气人,语言不堪入耳。 我啼笑皆非,含糊道:“我也不清楚谁干的,总有人不想让我好过了,先熬着吧!” “查出来是谁,告诉我,老娘去废了他。”叶子很生气。 “不想杀我了?” 我心头暗喜,觉得叶子已经站到了我这一边,倒像是良心发现。 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给她的聊天号码冲个会员! “等玩够了你,再杀啊!玛德,晚上真无聊。” 叶子骂咧咧地挂断了。 我把手机关了,要留着些电量,明天联系云梦迪。 晚上九点多。 大家又在高楼上唱起了歌,袅袅飘荡在大厦四周。 这是绝不屈服的精神。 在安静中,我又住了一晚,朝阳再度升起。 光明是那样慷慨广阔,驱散了无尽的黑暗,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明亮之中。 扶摇大厦依然是停电状态,楼道里漆黑一片,静寂无声。 所有工作只能暂停。 刘芳菲带着一肚子怨气无奈宣布,上午全体放假,打扫卫生,不能离开大楼。 我简单收拾一下,步行离开了三十二层。 楼下大厅里,老黑正等着我,笑道:“还别说,没电的环境,倒是睡得格外踏实。” 我笑着点点头,这就是苦中作乐的精神。 “我也睡得很好,心无旁骛的缘故吧!” 其实,我昨晚几次都在梦中惊醒,持续的黑暗让人不太适应。 “云董来了,希望这一切都能改变!” “她必须做到,否则就是承认自己输了。” 我面沉似水,对云梦迪也有不满,大家为了一份梦想,苦苦坚守扶摇,她却像是隔岸观火。 女人的心,真是猜不透! 我们走楼梯,来到了地下车库。 偌大的车库里,冷冷清清,只停着两辆车,我的那辆大众,还有一辆道奇房车。 没有车钥匙,当然开不了那辆房车。 更何况,那是云梦迪在平川市的专车,曾经开着去过东安县。 我坐进大众车里,老黑启动驶离车库,进入了平川的街道上,朝着平川机场驶去。 我曾经喜欢过大都市的繁华,也曾经心生向往。 但这几天的遭遇,却让我对平川市没了好感。 因为这座城市里,有手眼通天的林方阳,他能搅动平川的风云,将一切都搞得乌烟瘴气。 一个小时后,平川机场到了。 机场很大,很多出入口,看得人眼花缭乱。 旅者或者背着大大的行囊,或拉着重重的行李箱,都是步伐匆匆。 我不由幻想着,有一天我也会悄然出现在这里,坐着飞机去临州,近距离看一眼付晓雅灿烂的笑颜。 我们在出口等待。 终于,来自临州的飞机降落在机场。 又等了片刻,云梦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后面跟着两名忠诚的男保镖。 我看到她,心情一阵激荡,视线都模糊了。 “云姨!” 我高高抬起手,云梦迪展颜一笑,快步走了出来。 她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套过膝的昂贵皮草,脚下的高跟鞋,发出咔咔的清脆响声。 “小岩,又受苦了!” 云梦迪摘下皮手套,展开手臂,当着众人跟我拥抱。 我也不由拥抱着她,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在她的肩头蹭掉了流出的泪水。 云梦迪放开我,又笑着跟老黑打招呼,“老黑,谢谢你,一直帮着小岩。” “我们是兄弟,患难与共。”老黑强调。 “呵呵,既然这样,我就放过韩风吧!” 云梦迪笑了起来。 我听出来了,云梦迪想取消韩风在武馆的股份,临时又改了主意。 韩风,东安县曾经强大无敌的存在,他的命运居然掌握在云梦迪的一念之间。 随后,云梦迪吩咐两名保镖,打车去扶摇。 我跟她一起坐在大众车的后排,老黑稳稳发动了轿车。 云梦迪来了! 我的心也安定下来,一切终于都要过去了。 “小岩,跟我说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云梦迪的语气,像是聊家常。 我直言不讳,将一切都说了。 老金拦路,庄飞被抓。 林方阳派人来,试图收购周顺公司。 停电! 联合检查,没开门,贴了封条。 接着又给停电了,而且还停水,直到现在也没恢复。 云梦迪一边听一边点头,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管吗?” “云姨很忙,这些都是小事儿。” 我言不由衷,却也带出些怨气。 “我们是付出些代价,但对方也暴露了一批人,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云梦迪眼中闪现出不屑的狠厉,这才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还特意选择了免提模式。 “哈哈,梦迪董事长,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别来无恙?” 一个中年男人的笑声传了出来。 “能好过吗?”云梦迪十分不悦,沉声道:“秦市长,我打算撤回平川市的投资!” “怎么,生气了?” “难不成还要高兴?纵容流氓拦路,公安部门胡乱抓人,制造停电、停水,封了扶摇大厦,明摆着撵我走啊!” 云梦迪义愤填膺:“多少个市都盼着云河集团入驻呢,何必虎落平川被犬欺!” “梦迪董事长,千万消气。谁干的?简直无法无天。” 话筒里,传来秦市长拍桌子的声音,他也生气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必须严肃处理相关人员,确保企业今后的正常运营。否则,平川市就另请高明吧!” “这件事必须一查到底,破坏投资环境,就是破坏经济发展的罪人!” 电话挂断了! 云梦迪一扫俏脸寒霜,咯咯笑了起来:“跟我斗,自不量力,早晚搞垮他。” “我支持云姨,干掉他!” 我举了下拳头,心中又燃起了豪情。 老黑也激动了,虽然没插话,但车速提快了许多。 轿车行至半路,刘芳菲和物业经理的电话先后来了。 第一卷 第360章 谷爷和陈雪来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兴奋地告诉我,大楼来电了,供水也恢复了! 物业经理赵琴也开心告诉我,扶摇大门上的封条,被一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撕走了,还自带抹布,擦净了上面的胶。 云梦迪一个电话,就让大厦秩序恢复了。 我一阵腹诽,她应该早点打电话告状,比如昨天下午,或者晚上也行。 但她,还是把我放在了对抗前沿阵地。 我就是那个标准的枪头,亮闪闪的还很锋利。 轿车来到了扶摇大厦,云梦迪下车走进去,并没有到处去视察,只是跟我一道,乘着电梯,来到了我的董事长办公室。 云梦迪脱下皮草外套,我连忙接过来挂好。 她舒展下腰肢,笑问:“小岩,对这个环境还满意吗?” “有电有水的,哪能不满意。” 我不由哼了声。 “哈哈,心胸放大些,商场如战场,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云梦迪一阵大笑。 “我还不到十九岁。” “有志不在年高,古代也有很多少年将军,战功赫赫,青史留名。小岩,我看好你的原因之一,做事很有韧劲,这同样难得。” 不得不说,云梦迪的话,很有煽动性,让我的豪情再次激升。 “云姨过奖了!” “我先休息下,具体安排,等吃过午饭再说吧!” 云梦迪说着,便走进了套间。 我不好阻止,却心跳加速地跟在后面。 悬着的心,到底提到了嗓子眼,云梦迪拉开了里面的小套间。 她看到了衣柜里,挂着一些女孩子的服装,转头问道:“这是谁的?” “我姐的,从东安带来,都挺好,以后还能穿。” 我大声解释,觉得自己脸红了。 云梦迪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轻轻摇头,将衣柜关上了。 跟着,云梦迪就躺在了床上,踢掉了高跟鞋。 她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连忙关上门,隐约听到云梦迪开始打电话,能聊很久的那种,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不打扰云梦迪休息。 我离开办公室,去了楼下,找到了忙碌中的刘芳菲。 “云董接来了?” 刘芳菲笑问。 “是啊,我们的难题也都解决了。”我放松地躺靠在沙发上。 “她就是故意的。” 刘芳菲撇撇嘴,说得没错,云梦迪这一招应该叫做引蛇出洞,只是苦了我们一直在坚持着。 “接下来,就该谈成立集团了。周岩,无论如何,你都得坚持控股周顺公司,这是我们的退路。”刘芳菲认真提醒。 成立集团! 我又是一阵走神,直到刘芳菲走到我身边,轻轻推了一把:“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哦,听见了!”我连忙坐起身,正色道:“芳菲,我听你的,绝不会将周顺公司拱手交给别人。” 刘芳菲粲然一笑,随后又叹了口气,无精打采道:“总觉得困难才刚开始。” “呵呵,怎么不自信了?” “我们都没有管理过集团公司,就怕搞出一团乱象。”刘芳菲皱着小眉头。 “治大国若烹小鲜。” 我反而对此很乐观,搞不懂可以问云梦迪,不久前她还说我做事有韧性,像古代的少年将军! 好吧,我也有自私的想法。 糟蹋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云河集团的投资。 刘芳菲见我自信爆棚,眼睛里的沮丧被光彩取代,她也开心地振了振臂,重拾起信心:“我们学习成长,终能走上巅峰!” 来电了,有水了! 云梦迪也到了! 假期取消,员工们重新上岗。 经过这两晚的黑暗,大家反而更团结了。 同事间的感情也更胜从前。 部门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比如武馆和客服中心。 刘芳菲已经吩咐下去,早点落实租房,离开扶摇大厦。 大家对此没意见,他们同样需要隐私空间,每天挤公交上下班,饱览城市风光,也是一种生活状态。 跟刘芳菲聊了一阵子,我这才重新返回办公室,等着云梦迪小睡结束,一起去吃午餐。 刚坐下没多久,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大厅接待台打来的。 “周董,有一位谷先生和一位陈小姐,想要见您。” 接待小姐的声音温柔甜蜜。 周顺公司的员工不乏好声音,但没这么腻,她是物业公司刚刚招聘的。 谷先生,陈小姐。 谷爷和陈雪! 他们怎么来了? 怎么都避不开! 我很烦,不高兴道:“你都打了内线了,我总不能说自己不在吧?” 啊? 接待小姐有点懵,只怕此刻都要冒汗了。 职业素养倒也挺高,接待小姐保持着原有甜蜜语调:“是的,周董,其他客户都已经登记了。” 言外之意,通过她的观察,这两位气度不凡,像是贵客,不敢怠慢。 还挺有眼力见的! 也不能怪她,我勉强答应下来:“那就,请他们上来吧!” “好的,周董!” 接待小姐如释重负的语气。 挂断电话,我起身把门打开,沏上茶水,又将自己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换上微笑安静等待。 很快,谷爷和陈雪就进来了。 拄着文明棍,带着八角帽的谷爷,打扮有点搞笑。 但那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神,却让人心中顿生提防,甚至不敢跟他长时间对视。 陈雪一套休闲款蓝色运动装,上面有个对勾的标识,她打量下办公环境,率先开口:“周岩,办公环境不错嘛!” “一般般!” 我客气道,陈雪突然纵身跃起,原地几个后空翻。 这就是显摆她功夫好。 真傻! 我嘴角一咧,不由笑了。 谷爷也笑了,扬手道:“小雪,别胡闹,找地方坐吧!” “谷先生,欢迎!请坐!” 我这才客气地跟谷爷打招呼,还把老板椅主动让了出来。 没想到,谷爷很不客气,当真就过来坐下了,还摇晃了几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站在办公桌旁的我,更像是他的下属,只能给他端来沏好的茶,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 我努力保持着笑容,客气问道:“谷先生,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啊?” “你小子,来平川也不提前说一声,被人搞得差点蹲局子吧?” 谷爷责怪的语气,搞得我一头雾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来平川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提前都知道了,还用提前说? 找什么后账! 装什么无知! 第一卷 第361章 曾相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忍住不悦,无奈耸了耸肩。 “我也没想到,开局这么乱。还好警方到底放人了,这一页只能翻过去了,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忍着也没有别的选择!” “怂包!” 谷爷骂了我一句,相当不满。 我很想跟他翻脸,一杯茶水泼到他的老脸上,但那样只会惹出更多麻烦,微笑着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有点怂,是真心惹不起。” “唉,平川市这几年,确实是一团乱象,城市治理很有问题啊。” 谷爷叹了口气,做出了点评。 不敢恭维! 乱象的根源,就有你这个老痞子,背后兴风作浪。 “周岩,江湖上搞不定的事情,联系小雪。” 谷爷神色很认真,沙发上的陈雪,立刻笑着举起了手。 “谷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实在没憋住,大胆提了出来。 “小雪打小就在我身边,陪伴多年,跟我的孩子一样。” 谷爷的话,让我莫名其妙,说这些干什么? 但谷爷接下来的话,就让我不淡定了,惊得差点跳起来。 “看得出来,小雪喜欢你,我也觉得你们挺般配的。等你再长大些,就把她娶了吧,我这颗心也就踏实了。” 谷爷的话,不像是开玩笑。 可恶的是,沙发上的陈雪,也露出害羞的神情,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卧槽! 谷爷如此帮我,竟然是因为陈雪! 这好像也不对,我跟陈雪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夜美KTV,她当时还揪着我的脖领子,拿刀威胁我。 她怎么会喜欢我?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谷先生,这……” 不等我拒绝,谷爷摆手打断,语气霸道:“就这么定了。你也学着有点出息,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才是大丈夫。否则,就枉负了小雪的一片真情。” 越扯越远,都要到了枉负真情的程度了。 林方阳逼着我娶他的女儿于晴曼。 谷爷又命令我娶他养大的陈雪。 还有个半真半假的老丈人,常勇! 我怎么就成了女婿的大热门人选? 等抽时间,我真得好好照镜子,看自己到底哪里出色,会被这么多人惦记着。 “小子,别不知好歹!” 谷爷见我不吭声,又点拨一句。 “谷先生,我……” 就在这时,套间的门开了,云梦迪款款走了出来。 我连忙起身,刚想要做介绍,谷爷的一句话,又让我暗自吃惊。 “小云,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风姿绝代啊!” 谷爷称呼云梦迪,小云? 两人应该是认识的,关系貌似还不错。 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难道说,云梦迪也暗中参与了江湖? 可她是个享有盛誉的女企业家。 还是慈善家。 云梦迪笑靥如花:“谷先生过誉了,您也是宝刀不老,看起来还是那么康健。” 谷爷叹息着摆摆手:“大不如从前了,前段时间还得了重感冒,躺在床上好几天,那一刻真是觉得孤单。” “天下何人不识君。” “这就是抬举了,我老了,脑子笨,千头万绪也捋不清,都控制不住局面了。” 谷爷摇了摇头,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又去摸兜。 云梦迪连忙上前几步,取出高档打火机,殷勤地给谷爷小心点上,笑道:“呵呵,我看您啊是老当益壮,甚至更胜当年。” “就你会说话!” 谷爷笑了起来,看向云梦迪的目光里,倒也透着些亲切。 将烟灰缸摆放在谷爷面前,云梦迪随意聊着天:“那个瘸子,势力越来越大了。” “是啊,卷土重来,都怪我当年一时心软,到底留下了后患。等下次抓到他,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折,再扔到茅坑里淹死。” 谷爷眼中浮现出的狠厉之色,才跟他的身份更相符。 “他不会轻易露面的。” “早晚把他挖出来,气死我了。” “怪我咯,不该说这些让您生气的话。” “问题就在这儿摆着呢。”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像是一桩陈年恩怨,永远无法化解的那种,不死不休。 云梦迪是知情人,却大有看热闹,外带挑唆的嫌疑。 “小云,周岩这一块,你多照顾吧!”谷爷道。 “应该的,我跟这孩子有缘,也特别喜欢他。”云梦迪笑道。 “别惯着,多管教!严管!” 谷爷正色提醒。 “放心吧,小岩必成大器,到那时候,我们都可以游山玩水了。”云梦迪呵呵笑着,转头给我一个眼色:“别傻愣着,赶紧表个态!” 表什么态? 我脑子是蒙的,看他们倒像是一伙的。 “你看看,笨的那熊样!” 谷爷瞪了我一眼。 “哦!我一定不负众望,成就,一番,伟业!” 我支支吾吾表态,感觉更像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什么伟业,成就,那都遥不可及。 我得先顾好自己的小命,并且在平川市能够立足。 谷爷和云梦迪像是都听进去了,都露出赞许的表情。 倒是可恶的陈雪,分明就是在偷笑,还悄悄竖起小拇指,大概这一刻,她也觉得我很傻。 “不耽误你们谈事情了。” 谷爷终于起身了,陈雪立刻过来搀扶。 云梦迪嘘呼着发出邀请:“急什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还有事,改日有缘再见!” 谷爷招呼着陈雪,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走到门口时,陈雪回头,双手顽皮地朝我比划个爱心,吐了下舌头。 很单纯! 很可爱!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余光瞥见云梦迪垮下来的脸,连忙又压了下去。 确定谷爷走远了,我才小声打听道:“云姨,你们……” “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一点儿好处。” 云梦迪皱眉打断,又叮嘱道:“注意跟谷卫南保持好距离,他能帮你扫除麻烦,却也能给你闯下滔天大祸。” 我点点头,又问:“一起去吃饭吗?” “好!” “餐厅可以吗?” “也行!” 我跟云梦迪一起下楼,来到了三楼餐厅。 此刻,餐厅里已经热闹起来,员工们见到了我,纷纷熟络地打招呼,却不认识真正的幕后大老板云梦迪。 我打算安排厨师,单独炒几个菜。 云梦迪却表示不用,也跟员工们一样,拿着餐盘,随意挑了几样菜肴,基本都是青菜。 第一卷 第362章 借他八个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快速选好饭菜,跟云梦迪来到较为安静的餐桌坐下。 “云姨,没跟你商量,我给大家提供免费用餐,也是为了方便工作。”我坦言道。 “这些事情,当然你说了算。” 云梦迪不以为然,又说:“如果连员工的基本餐饮都不能解决,那一定是个赚不到钱的企业。” 这语气,很大! 云河集团怕是也做不到给全体员工,提供免费餐饮。 但我愿意这么做,是因为这些员工一路跟来,这其中有信任也有真情,不能辜负。 “员工的保险也得交吧?”我又试探问。 “对,我们不能学某些人,就只会压榨员工,这注定是走不远的。” 云梦迪口中的某些人,怕就有林方阳! “小岩,你联系下韩风,还有那个生产宠物食品的厂长,让他们来平川,咱们明天上午开个会,商议成立集团的事宜。另外,你觉得哪些人可以参加,也一道都邀请了吧!” “云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下午,我去见见林方阳,得跟他谈一谈。打开天窗说些亮话,省得以后彼此猜忌。” 云梦迪的话让我很吃惊,不由道:“云姨,林方阳诡计多端,和他见面怕是不安全,我多派些人跟着吧!” “不必。” 云梦迪夹起一片菜叶,放嘴里轻轻嚼着:“借他八个胆,也不敢动我。” 简单吃了午餐,云梦迪就带着两名保镖,开着那辆房车离开了扶摇大厦。 我跟刘芳菲商议后,决定了明天的参会人员。 韩风、张强、老黑。 周顺公司这边,除了我和刘芳菲,钱姐和夏小荷也邀请参加。 另外,我还决定邀请尚阳。 既然要成立游戏公司,这小子总归能说出个一二三。 回到办公室后,我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先打给了张强,得知要来平川开会,他很激动,语气都有些慌乱。 “周董放心,我一定准时赶到。” “离得又不远,路上开车注意安全,不着急。提前打个电话,给你们接风。”我笑道。 “麻烦周董了!”张强犹豫着提出个要求:“周董,我想带着莎莎,行吗?您放心,莎莎现在状态很好,不会添乱的。” “可以,到时我安排人看着她,你准备好资料,好好开会。” 随后,我又给韩风打电话。 “兄弟,在平川还适应吧?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又怕打扰。”韩风很高兴。 “一切都好。风哥,明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云董点了你的名,方便参加吗?” 电话那头的韩风一滞,随后也不问会议内容,满口就答应下来,激动道:“方便!兄弟安排的事儿,都方便!” “有关成立集团的,风哥在场最好不过了。”我笑着又提醒:“风哥可以联系张强,和他一块过来。” “好好!不为别的,也想兄弟了,能再见面真是太好了。当然,也感谢云董的信任!” 最后联系尚阳。 这小子跟韩风和张强不同,非但不觉得兴奋,还支支吾吾不想参加。 “岩哥,明天学校有活动的。” “少来,学校从来就困不住你。” “嘿嘿,知我者,岩哥也。”尚阳压低声音,赔笑道:“其实,明天打算去游乐场的,票都买好了。” “退了吧。” 我不客气命令,又强调道:“尚阳,既然决定要成立游戏公司,就得当正事儿去干。你不会是只说不练,行动上的矮子吧?” “游戏公司啊!”尚阳立刻精神起来,嘿嘿笑道:“亲哥,你早点说嘛。好吧,我一定去,明天的佳人有约以后再说吧。”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顺着他的话,调侃道:“真不巧,坏了你的好事儿。好吧,损失我给你补,双倍。” “没事儿,她掏钱买的票。” 真能吹啊! 我心生鄙夷,还是正色提醒道:“云董可不好糊弄,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放心吧,岩哥,必须给你长脸啊!” 下班时间到了! 员工们纷纷走出扶摇大厦,赶往在平川市租住的新家。 对他们而言,这也是新生活的开始。 我跟云梦迪通了个电话,她表示今晚有事,就不跟我一起吃饭了。 但是,晚上回来跟我同住! 我心头惊了一个,一时间张口结舌。 她却一阵大笑,强调住那个小套间,晚上会锁门的。 我不想答应,却又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总不能说,男女授受不亲。 我喊她云姨,那就是尊敬的长辈,岂能胡思乱想。 晚饭后, 家里来了电话。 我妈关切询问:“小岩,在市里生活,还习惯吗?” “挺好的,我住在三十二层的高楼上,视野特别开阔,能看到平川市的大片风光。”我自豪地介绍道。 “呦,那么高啊,我听着腿就软了。可得离窗户远点儿!” 我妈开始无谓的担忧。 “妈,说的什么话,我又掉不下去。” 我嘀咕一句,又问:“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你爸整天看电视看书,呆头呆脑的。芽芽学习进步了点儿,考进了班级前三十。老师也会来事儿,给了个什么进步奖,芽芽给贴到家门口了。” 我妈苦笑介绍。 我也听得一阵摇头,这成绩,还是下游的水平。 这种奖状是老师特殊照顾,以兹鼓励。 “徐丽怎样?”我问。 “跟医生约会去了。切,一把年纪的人了,再怎么打扮,也只能看个后影,那张脸没法看。” 我妈也对徐丽有些不满。 她总是出去浪,照顾我爸的任务,就全压在我妈一个人身上。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 “妈,雇个保姆吧!”我建议。 “考虑过,你爸不答应,说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更不愿意陌生人碰他。” “就他臭毛病多。” 我对我爸很不满,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还挑三拣四的。 “小岩,家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我妈笑着劝说,“你这么有出息,妈不知道多高兴,也为你感到骄傲。” “妈,抽时间带芽芽来平川玩。” “好!” …… 最困难的时期过去了。 我并没有忘记学习,躺在沙发上,翻看着自考书。 晚上八点,我这才下楼去,跟老黑一道来到大厅,等着韩风一行人的到来。 我看到揉着肩膀的接待小姐,刚准备下班。 我大步走了过去。 迎上我的目光,接待小姐有些紧张,僵在当场不知所措的样子。 第一卷 第363章 昆姐当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等我来到跟前,接待小姐才拘谨地喊了声,周董。 双手下意识地扯着衣角。 “怎么这个点儿下班?” 我关切问道。 “刚来,业务不熟练,需要交接的工作也很多,才忙完。” 接待小姐解释着,又连忙站直身体,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腹部,认真保证道:“周董,我一定会尽快熟悉工作的!” “你做得很好。”我笑了笑,又说:“明天跟赵琴经理提一句,今天算加班,就说我说的。” 啊! 接待小姐惊得小嘴微张,她还以为自己惹我不高兴,会被开除! 回神后,她连忙鞠躬道谢:“多谢周董,多谢!” “对了,你叫什么?” “孙甜甜!” “人如其名,很好听。” 说罢,我跟老黑一道,来到大厦门前。 余光看见孙甜甜抚了抚胸口,开心笑了起来。 几分钟后,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停在大厦门前。 开车的正是张强,他一下车就笑着挥手,继而满眼兴奋抬头打量着这座高楼。 副驾驶上的韩风也下来了。 身上一套笔挺的西装,正是接回女儿楚小静那天穿的。 他先拉开后排的车门,手挡在上方。 秦莎莎也下了车,笑盈盈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精心打扮过的秦莎莎,穿着短皮衣,阔腿裤和高跟皮鞋,倒也很漂亮,神情里也少了呆滞。 她并没有过来,安静地站在原地。 张强快步登上台阶,欣喜地问道:“周董,这就是咱们的集团总部?” “对,够派头吧!”我笑道。 “太有派头了!” 张强大笑着搓着手,又感慨道:“我遇到周董和刘总后,幸运之神就降临了,不知道怎么感谢。” “我们一起努力,让集团发展壮大,越走越远!” “必须的!” 张强豪情满怀。 老黑跑下台阶,跟韩风拥抱,又扶着他走上来。 韩风眼中闪现着泪光,嘘呼道:“兄弟,不得了啊,扶摇大厦太阔气了。这么高的楼,手可摘星辰。” “呵呵,风哥也是集团骨干,大楼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我主动伸出双臂,跟韩风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想兄弟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韩风感慨。 “老韩,那是形容情人之间的。”老黑笑着纠正。 “兄弟手足情,女人如衣服。” 韩风说完,却不由看向了下方的秦莎莎。 “嘿嘿,衣服也重要,不穿就得冻死,也没脸上街。” 张强提出告辞。 难得进城一趟,他要带着妻子去欣赏城市夜景,顺道品尝特色小吃,再找个酒店住下来,享受二人时光。 不必担心张强会迷路。 他本就是从大城市回来的,比我更了解城市的街道。 张强带着秦莎莎,开走了奥迪车。 我们兄弟三人,一路说笑着,来到了三楼的员工餐厅,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让餐厅人员,特意炒了几个菜。 老黑提前买来了啤酒,兄弟间吃喝着闲聊,笑声不断,又恰如昨日重现。 韩风提起了一件事,让大家一头雾水,一时间还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昨天下午。 韩风又接到了龙虎堂派人送来的信件。 这次没要钱,信里却有一张特别设计的照片,是个古代的女神仙。 左青龙,右白虎,脚下有莲花宝座,头顶还有个光圈。 信件的内容是,龙虎堂已经离开东安县,命令韩风将这张照片,贴在办公室的醒目位置,要经常叩拜。 关键是,落款变了。 不是昆哥,而是昆姐。 还有一句话,昆哥已去,昆姐当立。 “哈哈,这怎么听着,像是小孩子闹着玩呢!” 老黑被逗得一阵大笑。 “确实太随便了,昆哥变昆姐,毫无章法。” 我也不由笑了,今后的龙虎堂老大,就是昆姐了。 “别管是哥还是姐,龙虎堂都不能小瞧。”韩风并不乐观。 “老韩,你把那张破照片贴上了吗?” 老黑笑问。 “当时就贴上了,还拜了几拜,送信的哑巴这才满意地走了。” 韩风一本正经,突然又憋不住大笑起来,“哈哈,昨天晚上,照片上的女神仙,就被小静给画上了胡子,简直太搞笑了。” 我和老黑也不由发出一阵爆笑。 这封信最重要的信息之一,龙虎堂离开东安县。 不知道龙虎堂又会去往哪个地方,再搞出一波接一波的风浪。 韩风要住在武馆,还要跟老黑一个屋,彻夜畅聊。 我对此没意见,看时间不早了,云梦迪可能随时回来,便提前告辞离席,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电了,网络也通了! 我简单洗漱后,立刻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办公桌上打开,登录了聊天软件。 滴! 叶子发来的一张照片,是一栋黑漆漆的大楼。 “啥意思啊?”我不懂就问。 “老娘把南平区电业局的电闸给拉了,还进去砸了局长的办公室。” 叶子发来个大拳头的表情符。 这是个疯子,什么都敢做,她眼中没有规则。 但不得不说,我看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很过瘾,倍感畅快,打出两个字,用力发了过去。 “牛逼!” “我的下一个目标,派出所。” 太好了! 我暗自给叶子鼓掌,只要她敢去,多半会被抓起来,那我可就高枕无忧了。 “不行,太危险了,会自投罗网的。” 我还是打字阻止,怂恿她就犯法了。 “哈哈,逗你的!” 叶子大笑,又飘来一行字,“恭喜你,通过良心测试。这说明,你对我很关怀。” 谈不上吧? 我发了个叹气表情,跟几个字:“毕竟,我网友不多。” “给你个奖励吧!” 叶子又发来一张图片。 一大片白而光滑,一小片黑而杂乱。 这是?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耳朵滚烫如同火烧,心头小鹿乱撞,脑袋也晕乎乎的。 “叶子,你让我学坏了!” “装什么正经,不就是腋下嘛,哈哈!” 叶子先是一个鄙视,继而挥挥小手,下线了。 我反反复复研究那张图片,还是不能确定,叶子是不是骗我。 终于,付晓雅开启了视频邀请,我连忙接通,再一次见到了她,心情莫名的激动。 付晓雅换了新睡衣。 红色的丝绸面料,勾勒出动人的曲线,更衬托的皮肤更加白皙如玉。 我也看到了她的一处不同。 第一卷 第364章 贵妃醉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姐,你嘴边怎么多了一颗痣?” 我惊讶问道。 哈哈! 付晓雅先笑了起来:“我看相书上说,唇角有痣,衣食无忧,另外,这也是美人痣。” “没有痣,也很美!” 我皱了皱眉,“咱们混到今天,已经不愁吃穿了。” “听你的。” 付晓雅笑着朝着唇边抹了一把,那颗痣就消失了,又剥开一根香蕉吃了起来。 我很开心,原来这颗痣不是纹上去的。 “小姨说今晚跟你一起住。” 付晓雅呜呜道。 “说实话,挺别扭的。” 我神情不悦,这样一来,我又不能跟付晓雅在视频中同眠了。 “这是一种信任吧!你可不能动歪心思。”付晓雅不免坏笑提醒。 “姐,你想什么呢!别说现在喊姨了,就是当初喊她姐,我都没动过歪念头。” 我表示强烈抗议,付晓雅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反而让我十分抵触。 也为她对我的不信任,感到有点委屈。 “知道就好,她可是随身带着凶器的。” 付晓雅眨眨眼睛,视频中,我看她转身,瞄准垃圾桶,嘴里发出一声“嗖”,便将香蕉皮扔了过去。 啪嗒! 香蕉皮扔到了垃圾桶外面,付晓雅嘟囔一句倒霉,坐着没动,又说道:“徐丽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还聊很久。” “准备离婚再结婚了吧!”我没好气道。 “差不多吧,定了个什么百日之约。那个医生说,如果百日之内,两人相处融洽,就正式结婚。” 付晓雅说完,都被气笑了:“槽,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成年人,玩的什么鸟事?狗屁百日,听着倒像是给小孩子过百天。” “徐丽搞出来的稀罕事儿还少吗?我不想过多评价。” 我对徐丽没好感,提到她就烦,还是补充一句,“她的眼光始终有问题,什么都当真。” “没错,很容易坠入情网,跟花痴也差不多。” 付晓雅对母亲也深感鄙夷。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我还听到了云梦迪的声音,小岩! “云姨回来了!”我连忙小声提醒。 啊! 付晓雅眼睛瞪大了,一边摆手,一边操作:“拜拜,我去看书睡觉。” 我过去开了门,云梦迪出现在门前,一身酒气,脸颊绯红,眼神也变得有点迷离。 “你,干什么呢?”云梦迪扯了一把领口。 “跟晓雅一起学习功课,这两天都落下了。” 我并不隐瞒,也没这个必要,云梦迪很清楚这些。 “好好学,送你们出国深造,世界很大,气象万千。” 云梦迪笑着伸手点了下我的脑门,见她走路有些不稳,我只能小心的将她搀扶进来,坐在了沙发上。 我给她接了杯温水,端到了跟前。 云梦迪渴了,一口气喝了半杯,打了个酒嗝,看起来似乎好多了。 跟谁喝了这么多? 我心里嘀咕,却没有问出来。 “小岩,给我放曲,贵妃醉酒!” 云梦迪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我连忙过去搜索,却发现这是京剧。 我点击播放,咿咿呀呀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云梦迪踢掉高跟鞋,双脚踩在地毯上,一边随着戏曲高唱,一边摇曳多姿,做出各种戏曲的动作,翩翩舞动,格外投入。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侬似嫦娥,离,月宫……” 字正腔圆,透出万端愁绪,蔓延了整个办公室。 我不由暗自夸赞,云姨真是多才多艺。 一曲唱完,云梦迪做了个收势,忽然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这个场面,让我猝不及防。 又何曾想到,一个让人敬畏的女强人,也有软弱伤怀的一面。 我有些不知所措,凑过去愣愣问道:“云姨,你还好吗?” “我不好!”云梦迪挥了下手,又嘀咕道:“小岩,扶我回房间。” 我连忙上前扶起云梦迪,小心地走向了套间。 云梦迪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如果爱上他,就要跟他相濡以沫,同喜共悲,把握好每一寸缠绵的光阴。因为一旦失去了,就绝不会再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云梦迪走进了小套间,斜着身体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便一动不动了。 我连忙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又小心地带上屋门。 我关上了笔记本电脑,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情竟也有几分感伤。 听得出来,云梦迪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现如今却是形单影只,飘零世间。 她在为逝去的青春而哭泣,也可能是为了那个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睡着了,等醒来时,却发现小套间的门开着,云梦迪不知何时离开了。 看了下腕表,竟然已经九点了。 我匆忙洗漱完毕,下楼快速吃了早餐,便赶往位于五楼的会议室。 云梦迪正端坐在圆形会议桌的里侧,平静无波,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一沓材料。 昨夜已逝,她又恢复了女强人的姿态。 韩风、张强正在小声说话,显得很亲密。 尚阳挺直腰杆坐着,眼睛却在四处看,下面蹬蹬蹬抖着腿。 刘芳菲、老黑、钱姐、夏小荷都在,面前铺着纸笔,而靠着云梦迪的位置,放着我的桌牌。 “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朝大家打了声招呼,过去坐下来。 云梦迪转头扫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材料。 就这样又等了十分钟,云梦迪还是没有宣布会议开始。 尚阳有点熬不住了,捶了几下腰,熟练找了个舒服姿势趴在桌子上,一看就是上课经常睡觉那伙的。 又等了十分钟,云梦迪看了下腕表,这才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不悦问道:“怎么还没来? 到楼下了?五楼会议室,抓紧!” 云梦迪说完就挂断了。 我终于明白了,云梦迪一直在等人。 只是我想不通,还有谁也要参加这次会议? 随着敲门声,姗姗来迟的贵客,终于出现了。 认识! 我却认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第一卷 第365章 董事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的助理,南宫倩! 她依然是标准白领丽人的打扮,神情还是那么高傲,像是没看到在场人员,径直走到云梦迪身边,微微颔首。 “云董,抱歉来晚了。” “周岩你认识,其他人慢慢熟悉!” 云梦迪并没有逐一介绍,却吩咐南宫倩,“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南宫倩放下文件袋,双手交叠于腹部,用播音员字正腔圆的语调开口。 “大家好,我叫南宫倩,二十八岁,未婚。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工商硕士,自修心理学学士,我外语强项是英语、法语,懂西班牙语和日语,可以做到沟通,专业翻译,曾就职过三家国际五百强企业。 之前在天海集团担任董事长助理一职,希望能在扶摇集团,跟大家合作愉快!” 全场静寂。 南宫倩的履历太强大了。 对比之下,我们这些出身于草莽的创业者,简直不值一提。 最后一句是重点,她说要跟扶摇集团合作? 怎么个合作? 云梦迪瞥了我一眼。 懂! 礼貌要有! 我带头鼓掌,掌声很快连成一片。 “坐吧!” 云梦迪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南宫倩便优雅端坐下来,挺直的秀背线条十分悦目,彰显极高的职业素养。 再看对面抖腿中的尚阳…… 还是不要看了吧! “好,人员到齐了,现在开会。” 云梦迪宣布会议开始。 “扶摇集团还没有成立,当然没有董事会。在座的诸位,算是董事会成员吧,我们共商成立集团的诸多事宜。” 云梦迪说完,我再次带头鼓掌,她却压压手,不必如此。 “我们采用举手表决的方式,少数服从多数,大家有意见吗?” 云梦迪认真询问。 “没有!” 大家纷纷点头,这听起来很公平。 我却清楚,这并不公平。 因为,能不能通过完全取决于我。 在座的各位,除了云梦迪和南宫倩,大家肯定都在看我同不同意。 云梦迪点点头,接着说道:“首先,拟成立平川市扶摇商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作为扶摇集团的母公司。” 我带着大家立刻举手,顺利通过。 南宫倩没举手,也没提反对意见,她就是旁听者。 “云河集团将向扶摇投资公司前期注资三十亿,作为启动资金,另外云河集团所属产业扶摇大厦,也会归到扶摇投资名下。”云梦迪又说。 这就不是三十亿了! 还包括这座大楼,云河集团确实敢于付出。 刘芳菲举手,问道:“云董,扶摇大厦价值多少?” “这座大厦是云河集团通过法拍得来的,花了六个亿,装修五千多万,大概就是这样吧!”云梦迪介绍。 如此说来,扶摇投资公司的总资产,摆在明面上的,就高达三十六亿。 并不说话的南宫倩,手中的笔却写个不停,将关键数字都记录下来。 我料定,她会把这些记录,都如实地汇报给林方阳。 想想都觉得恶心! 南宫倩根本不与我对视,她当我不存在,只是时不常地看一眼云梦迪。 她倒是分得清大小王! “我提议,扶摇投资的法人,也是董事长,周岩。”云梦迪道。 这次,大家没看我行事,纷纷高兴地举起手。 “感谢云董以及大家的信任。” 我连忙起身,朝着众人微微鞠躬,心情也很激动。 连大学的校门往哪儿开,我都不清楚,一个落榜生,现在竟然成为一家三十几亿投资公司的老大! 只能说,我的运气太好了。 一路都有贵人相帮。 “提议刘芳菲,担任扶摇投资公司的总经理一职。”云梦迪说道。 刘芳菲的小拳头还在紧张地握着,一双眼睛却笑成好看的月牙,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 必须同意! 我带头举手,这项决议也获得通过。 “请云董、周董放心,但有一份力,我也一定要打响扶摇投资的名气。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刘芳菲起身大声道,巾帼不让须眉,豪情万丈。 掌声送给刘芳菲。 状态不错,云梦迪也满意地点头。 接下来宣布的事情,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云河集团控股扶摇投资公司,并且持股百分之九十。 同时决定,赠与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大感意外,真是没想到,我还能持有扶摇投资的股份。 百分之十,那也价值三亿多。 “云董,这么多的股份,受之有愧。”我连忙推辞。 “你别着急,还有附加条件。” 云梦迪面沉似水:“云河集团的条件是,但凡持股人员,十年内不许转让股份,即便是董事会通过也不行,必须签署前置协议。” 这绝对是霸王条款,却也在情理之中。 卖了股份就跑,一定会影响集团的未来发展。 咳咳…… 会议室不少人嗓子眼儿都不舒服,一双热辣辣的眼睛盯着我,恨不能替我答应。 刘芳菲上半身,更是不自觉向我这个方向倾斜,眼神分明在说,快答应,怎么都划算! “我接受!” 我同意了,云梦迪这么做,反而让我觉得安心,不像是白捡便宜。 同时,我也是豪情满怀,努力经营好扶摇投资,多多创造财富。 十年后,没准股份的价值,还能翻几番。 “既然扶摇投资公司确立,那就先宣布集团的人事安排。”云梦迪道。 众人都坐直了身体。 “周岩担任扶摇集团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刘芳菲担任集团总裁。其余人事安排,由两位来决定吧!”云梦迪缓缓道。 我担任董事长和CEO,上次跟云梦迪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只是没想到,刘芳菲也被委以重任,成为了集团总裁。 不可置信的刘芳菲,还在懵懵然中。 场上的掌声却响了起来。 “非常感谢云董,我一定在岗位上发光发热,不负集团的重托。” 刘芳菲再次起身,朝着四周鞠躬。 太激动了! 刘芳菲不得不拿出一粒药,吞服下去。 吃药是正确的。 云梦迪接着宣布,我的年薪暂定五百万,刘芳菲暂定一百万,视情况再给奖金。 刘芳菲更是激动,这是钱的问题,更是莫大的认可。 大家真心替我们高兴。 “韩风!” 云梦迪突然黑着脸,点出了韩风的名字。 他连忙起身,扯了下西装,毕恭毕敬道:“云董请吩咐!” 第一卷 第366章 一言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叫韩风,我叫云梦迪,风云武馆的这个名字,你还排在我的前面。” 云梦迪优雅端坐,但不满的情绪却蔓延开来。 “这,这……” 韩风脸上霎时就白了,不由抓头,“那就改成云风武馆,或者,将风给去掉吧!” 云梦迪哑然失笑:“开个玩笑,这些并不重要,但武馆的股份要做出些调整,不要闹情绪。” “绝对不会!” 韩风连连摆手,就差发誓了。 “坐吧!” “谢谢云董!” 韩风深鞠一躬,这才小心坐下,偷着擦了把冷汗。 开个会,差点犯了心脏病! 接下来,云梦迪宣布了武馆调整方案。 韩风所持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调整为三十九,百分之十转给郑国华。 也就是老黑。 由老黑担任武馆法人。 付晓雅代表云河集团所持有武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将转给扶摇投资公司。 由扶摇投资控股风云武馆。 韩风第一个举手,完全同意! 怕诚意不够,两只手都举了起来,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从韩风兴奋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觉得能保留武馆的股份,就已经是惊喜,更何况还保留这么多。 老黑却很迟疑,不由看向我,并没有表态。 我知道他心中所想,感觉像是抢了韩风的股份,兄弟一场,之前还得了韩风不少帮助,这样做似乎不地道。 事实上,武馆成立后,韩风就一直是甩手掌柜,忙他的娱乐产业,都是老黑在事无巨细地管理武馆。 “时代变了,江湖习气当不了饭吃。”云梦迪不客气指出,又大有深意点拨:“只有创造价值,股份才有价值。” “兄弟,多好的事啊,可别犯傻!” 韩风从桌子底下,使劲拉扯下老黑的袖子。 终于,老黑将手举了起来,场上也响起了一片掌声。 韩风红光满面,他的掌声尤为响亮。 见状,老黑也放下心头芥蒂,露出了笑脸。 风云武馆尘埃落定,等于交给了扶摇投资。 云梦迪继而强调,如果武馆需要持续投资,壮大规模,就由扶摇投资自行决定增资额度,云河集团并不会干预。 “为了集团的稳定,原则上,扶摇投资作为母公司,将控股下属的子公司,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云梦迪认真交代一句,又说:“周顺商贸可以例外,那本就是周岩董事长的公司,无须控股。但云河集团还是希望,能让扶摇投资参与周顺商贸的部分股份,作为一个整体存在。” 避不开的讨论主题! 刘芳菲的脸上,喜忧参半。 她一直希望,能保持周顺公司的独立性,为我留下后路。 她高兴的是,扶摇并不控股周顺。 担忧也有,云梦迪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扶摇是要入股周顺的,只是股份多少的问题,等于变相监督周顺公司的运营。 “付晓雅的股份,要从周顺商贸撤出。” 云梦迪的语气不容置疑,又说:“我会联系东安县有关部门,将付晓雅在KTV的股份也取消,就转到韩风名下吧!” 老黑眼前一亮,连忙笑着举手:“云董,麻烦你把我在KTV的股份,也转到韩风那边吧!” 嗐! 韩风急得使劲压老黑的胳膊,怎奈力气不够大,老黑就一直倔强地举着。 好一副感人的兄弟情深场面! 我心头也是暖流涌动,很受感动。 云梦迪的秀眉却蹙成一座小山,带着些埋怨和嫌弃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似乎在说,看看,一个个瞎讲义气,没有理智,哪里有商业人的精明强干,全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 南宫倩眼底也飞快闪过一丝嘲讽,神色越发傲气起来。 但是,我不这么想。 兄弟朋友之间,若没有最初的真诚相聚,不计后果的挺身而出,就没有并肩同行,迎难而上! 如果只讲礼仪,不讲情义,拥有再多财富,精神上也会贫瘠。 因为,回顾空白! 我避开云梦迪的眼神,挠挠头含糊道:“我觉得,也行。” 听我这么说,张强立刻举手,刘芳菲也举了起来。 云梦迪到底皱眉答应下来:“好吧!出个委托书,一块办理。” “云董,晓雅在周顺的股份不是必须撤掉吧?” 我试探道,这么一来,我跟付晓雅之间的联系,就只剩下网线了。 “在其位不谋其政,权责利不明,不利于集团发展,该撤掉。” 云梦迪的理由很牵强,态度却很坚决。 就在这时,旁听生南宫倩却突然说话了。 “云董,根据我的工作经验,扶摇投资不控股周顺商贸的做法,实不足取,会带来大量的隐患。” 这女人才是捣乱的! 我不由狠狠瞪着她,她却故意侧头不与我对视,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样。 云梦迪笑了,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道理很简单,周顺公司由周董创办,有着根深蒂固的感情。如今周董手握扶摇集团资本和运营大权,一定会向周顺公司倾斜更多资源。” 南宫倩直言不讳,语气不善:“有一天,周顺公司变得强大,难保会脱离扶摇集团,自立门户,那就是扶摇集团最大的危机。” “我相信周岩,他绝不会那么做。”云梦迪脸上依然带着浅笑。 “品质是最不可靠的,远不如黑纸白字的条款细则更有保障。 因为,品质会在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下,发生改变。 周岩谎话连篇,拉帮结派,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他甚至还能决定其他成员的私人股份,必然将公司变成他的一言堂,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南宫倩说完,这才转过头,直视我的双眼,挑眉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我的脸色唰地冷下来,恨不得揪着她的脖领子,将她扔出会议室,有多远滚多远。 而刘芳菲阴沉着脸,已经用冰冷如寒刀的眼神,将南宫倩给切碎了。 “南宫倩,集团开会,你算干什么吃的?”我上火了。 “来此开会,是受云董邀请,职位也由云董来定,你暂时无权干涉。” 南宫倩满不在乎,神情淡定。 老黑神色戒备,只要我一声令下,定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不要吵架!” 云梦迪冷冷注视着我,稍安勿躁,又正色宣布:“南宫倩能力出众,形象俱佳,经考虑,由云河集团特别指派,担任扶摇集团董事长秘书一职,薪水由云河集团发放。” 什么?! 我惊得瞠目结舌。 是不是搞错了? 林方阳的助理南宫倩,竟然即将成为我的秘书,常伴我的身边。 这当然不行! 第一卷 第367章 送来的秘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就是林方阳的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她。 我正想要强烈抗议,没想到,南宫倩却表现得更为激动,俏脸都涨红了。 她猛然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字一板:“云董,我不同意你的安排。周岩能力差,水平低,任人唯亲,背景不明,社会阅历更是严重缺失,我不想在他手下工作。” 槽! 这话说的,不带一个脏字,却让我的自尊和自信备受打击,很伤人! 我强压住满腔怒火,看向云梦迪。 反正我俩相看两厌,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 云梦迪却不买账,脸上罩上一层厚厚的寒霜,语气风轻云淡,却夹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 “那你再考虑下,什么岗位更适合你?不如,你就跟我回云河集团。” 南宫倩欲言又止,气哼哼拿起文件夹,咔咔咔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会场。 滚吧! 不送。 我哼笑着,终于吐出了胸口的一股闷气。 “周岩,抓紧商议周顺公司的股份分配,早点报给我。”云梦迪吩咐。 “好的。”我答应道。 “咱们接着开会。” 云梦迪全然不在意南宫倩的去留,喝了口茶,又谈到了生强厂。 张强连忙坐直腰杆,满眼都是期待。 云梦迪直言不讳,自己不养宠物,也不懂宠物食品。 但这是实业,值得投资发展。 怎么投资,怎么发展,要由扶摇投资来决定,她并不干涉。 “周岩,你来说吧!” 云梦迪笑着朝我抬了下手。 关于此事,刘芳菲之前跟我商议过,也跟张强透过风。 我清清嗓子,立刻做出安排。 “生强厂将更名为平川市生强宠物食品有限公司,生产基地还在东安县,扶摇投资拟投资五千万,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 我又补充一句,“扶摇投资将获得生强新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 “感谢集团的信任,我没有意见。” 张强举手,止不住的笑意,有了这笔投资,生强厂何愁不能进一步做大做强。 众人纷纷举手,此事全体通过。 会场上突然传来了低低的哨声。 大家寻声望去,竟然是尚阳无聊地坐着睡着了,脑袋歪着,嘴巴半张,双手抱紧了自己。 每一次呼气,都发出类似哨声,令人忍俊不禁。 云梦迪被逗笑了,转头问我:“这个小伙子,有什么特长?” “他擅长网络技术,还精通游戏开发。” 我连忙往尚阳脸上贴金,却暗示老黑,赶紧把他弄醒。 老黑轻轻推了尚阳几下,“喂,快醒醒!” 尚阳打了个机灵,擦了把嘴角的口水,愣头愣脑地问道:“到午饭点儿了吗?” “就知道吃!” 刘芳菲啼笑皆非,小声抱怨。 尚阳嘿嘿笑着摸了摸肚皮,“我正在长身体,不吃饭怎么行,肚子都闹情绪了。” “好吧,那就去吃饭,下午两点,再继续开会商议。” 云梦迪笑着,目光中流露出和蔼和温暖。 这时, 会议室的门开了,是铁青着脸的南宫倩又进来了。 “云董,我可以听从安排,担任集团董事长秘书一职。” 尽管南宫倩努力保持着职业素养,但她从头到脚写满了仨字,不情愿! 我断定她刚才出去,跟林方阳通话了,主子吩咐他,必须接受这个职务。 脸皮可真厚啊! 换我绝对不好意思回来,我正要嘲讽,云梦迪已经起身,边走边说:“很好,你很快就会发现,周董身上有很多闪光点。” 嗯! 南宫倩胡乱应了声,脚步更快,率先一步进了电梯,离开扶摇大厦。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何其不甘,追上云梦迪的脚步,不甘心道:“云姨,林方阳到底怎么威胁你了,竟然答应让南宫倩来扶摇?”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没这个胆量。” 云梦迪笑了笑,又轻捶有些发酸的肩头。 我更着急了,直接拦在她前头:“云姨,你是知道的,南宫倩就是林方阳的走狗!她来这里就是当卧底的,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林方阳的阴谋!” 云梦迪咯咯笑了,继而敛去笑意,直言不讳问道:“所以,你以为我很傻?”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摆手。 “边走边说。” 云梦迪推了我一把,哼声道:“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林方阳他想知道扶摇的情况,那么我如他所愿,同意安排人进来。” “这,不是助纣为虐吗?”我愣愣问。 “你啊,还是太年轻。”云梦迪笑着摇摇头:“如果不答应,林方阳反而会疯狂捣乱。” 我好像懂了! 却是如鲠在喉,半晌才闷声问道:“云姨,那该如何处理这个狗奸细?” 云梦迪呵呵一笑,轻拍我的肩头:“明知对方是奸细,该如何与其较量,这是你身为集团董事长的第一课。” 等于没说! 这也极大考验着我的智慧,时刻保持警惕,防止被南宫倩利用渗透。 课题也很难! 果然,董事长的位置是没那么容易坐稳的。 午饭我食之无味,送云梦迪回小套间休息后,我寒着脸来到了刘芳菲的办公室。 刘芳菲呵呵一笑,“还在为南宫倩的事情生气?” “云姨非得这么安排,这不难为人嘛!”我抱怨道。 “云董是想栽培你啊,这件事可是不小的挑战。” “都摊牌了,我肯定要防着南宫倩,连演都不用演。”我哼声道。 “哈哈,南宫倩不也清楚你的心思,所以她想要套取商业秘密,也不容易。” “居然还笑。” 我翻了个白眼,但刘芳菲的话很有道理。 事已至此,就让我跟南宫倩互相折磨伤害吧! 将不开心的事情抛之脑后,我和刘芳菲商议周顺公司的股份分配。 “我想过了,几位经理,尤其是钱姐,在前期动员工作上,起到了积极作用……” 我摆手打断刘芳菲的话,正色道:“芳菲,先不说旁人,先说你。” 刘芳菲抿嘴一笑,歪头问道:“在下哪里做得不好,请老板批评!” “别闹。”我笑了笑,神色极为认真:“芳菲,没有你,就没有周顺公司的今天。不要推辞,必须持有股份。” “上午开会,云董有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什么?” “她说她相信你,我也是。” “南宫倩有句屁话也挺对,口头上的情谊,不如落实到纸面合同。”我不情愿地套用南宫倩的话,又说道:“芳菲,这么做,是回报,也是公司稳定的积极因素啊。” “嗯,好,听你的。”刘芳菲抿抿薄唇,竖起一根手指:“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你也必须同意。” 第一卷 第368章 家属随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立刻坐直身体。 不管刘芳菲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但是,她的话,却又让我皱紧了眉头。 “周岩,你知道的,我身体有病,不一定哪天就死了。我要跟你提前签署股份转让书,万一发生不测,股份都是你的,决不能落在刘子文手里。” 刘芳菲斩钉截铁道。 “芳菲,好好的,怎么又说这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额头都冒汗了。 刘芳菲坐近,温柔地替我擦掉细汗,柔声道:“说什么劳苦功高,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啊! 我们走到现在不容易,辛苦耕耘,不能让刘子文摘桃子,不也是为了公司的稳定吗? 周岩,就按我说的做吧。” 我竟无言以对,拉下她正在为我擦汗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中。 半晌,刘芳菲红着眼圈将手抽走,倔强的笑道:“绕回刚才的话题,说说那几位经理吧!” 经过我跟刘芳菲的商议,最终敲定周顺公司的股份分配。 我,持股百分之六十。 扶摇投资公司,投资三千万,持股百分之三十。 刘芳菲持股百分之五,而原来付晓雅的百分之五,则分给钱姐、夏小荷等五位经理,周顺公司有今天,他们同样劳苦功高。 商议妥当,刘芳菲当即叫来钱姐等五人。 “我也能拥有股份?这,像是做梦!” 钱姐泪光盈盈,笑着流下眼泪,连忙抬袖子擦掉。 夏小荷等人也都乐坏了,别的不说,只是听起来,就很像成功人士! “先别急着高兴,听我说完。” 刘芳菲正色提醒,五人连忙站好,洗耳恭听状。 “股份分配有硬性要求,离职会回收,十年之内不得转让……”刘芳菲一口气说了很多,又特别强调道:“背叛周董和公司,同样得不到股份,还有可能追回红利,公司不养吃里扒外的人!” 最后一句,绝对是刘芳菲自己加上去的,未免太苛刻了些。 几位经理却浑不在意,纷纷表示同意,哪能白拿股份,也要承担责任。 最后我宣布,周顺公司更名为平川市周顺商贸有限公司! 办公室内一片欢呼,几位经理千恩万谢,我和刘芳菲也是心潮澎湃,约定携手一路同行,必能再创辉煌! 刘芳菲是个行动派。 她很快就将一切手续资料都整理妥当,交在我的手里。 我回到了办公室里后,并没有打扰午休中的云梦迪,躺在沙发上,心里想的还是南宫倩。 这是个高智商的女人,什么事情看一眼,都会清楚全貌。 有她在我身边,凡事都要格外小心才行。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显示号码,正是常思思。 我不由笑了,连忙接通。 “周岩,你在扶摇大厦吗?” “对啊,改天过来玩儿。” “改什么天啊,我到楼下了,别让人拦着,我上去找你,哪个办公室?”常思思急切问道。 啊! 常思思来平川市了。 我惊喜交加,连忙告诉她办公室地址,又起身打电话告知前台。 几分钟后,常思思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是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 由于奔跑的缘故吧,常思思的脸颊此刻正微微泛着红晕。 一套薄短款白色羽绒服,头戴一顶针织的小帽子,是那样的可爱。 “哈哈,周岩,混得不错嘛!” 常思思打量着办公室,大笑起来。 “里面有人!” 我指了指套间,示意她小声点。 “谁啊?” 常思思立刻收敛笑容,眉头也皱了起来,竟然向着套间走去。 我连忙拦住:“是云梦迪,云姨!” 哼! 常思思撇撇嘴,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老女人! “思思,怎么来平川了?谁跟你一起来的?”我打听道。 “本姑娘自己来的,看看新学校。” 常思思傲气的抬着下巴。 新学校? 什么意思? 我忽然反应过来,惊讶道:“思思,你想转学?” “对啊!” “新环境新教学,会影响学习成绩的。” 我连忙劝说。 常思思和尚阳的情况不一样。 首先,她是高三学生,面临高考。 还有,常思思也没有尚阳不学自通的天赋,此时转学绝不是明智之举。 常思思却不以为然地笑了,大眼睛眨了眨:“嘿嘿,我听说在这里考学,会给加分的。” “能加多少分?得不偿失!” 我对此很反对。 “没关系,你继续帮我辅导功课,考入大学简简单单。” “辅导功课没问题,可以打电话,也可以视频。但转学这件事儿要慎重考虑,还有学籍什么的,都不好处理吧!” 我开始替常思思担忧。 十年寒窗,只为明年的高考,可不能因为任性给耽误了。 “不转学的话,我总不能一个人待在东安县吧?多孤单,多可怜。” 常思思摊摊手,貌似一脸无奈。 “怎么回事?” 我一时搞蒙了,常思思有家庭,怎么会一个人生活? “她一直都没告诉你?” 常思思指了指套间,说的是云梦迪。 “没有啊!” “我爸马上就来平川工作了,我们作为家属,当然要跟着迁移,我只能来平川市上学。” 我先是愣了下,心中立刻激动万分,差点欢呼出声。 常勇要来平川了! 对我而言,这绝对是喜讯,将不再无依无靠。 长期的接触,我也有种错觉,常勇一家人,也如我的家人一般。 这件事,一定跟云梦迪有关。 上次在东安酒店吃饭时,云梦迪就答应,找人帮忙,让常勇重归平川市。 我只是没想到,一切都发生得这么快。 又何止是云梦迪没提,上次见面,常勇也不是没有透出一点风声? 嘴巴都太严了! “恭喜!这下没问题了!” 我笑着抱了抱拳,又小声打听:“常局长来了,上任什么职务?” “我只告诉你,对外先保密啊!” 常思思做了个嘘声动作,又冲我招招小手,我连忙将耳朵贴过去。 常思思吹气如兰,我耳朵痒痒的。 “如果不出差错,应该是平川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他现在啊,整天乐得跟什么似的。” 常务副局长? 仅次于局长的职务! 我更是开心不已,今后有了常勇这个关系,就不信哪个派出所还敢随便来抓人。 “这算什么级别的调动?”我不懂就问。 第一卷 第369章 兜已经空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按理说,我爸作为县公安局局长,是没资格到这个位置的,但他还是副县长,那个级别高点,这次调动算是升个半格。” 常思思侃侃而谈,受家庭的耳濡目染,她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思思,选好学校了吗?” “一中一味压榨学生的时间,学习任务重,太辛苦了,我打算去育才高中。” 尚阳就在育才高中,这么一来,他倒是跟常思思成了校友。 “那是私立高中。”我提醒。 “哈哈,不差钱,有你给我的教育基金。” 常思思笑着,还拍拍兜,里面有我给的那张卡。 “对,别怕花钱,不够我给补。”我大方承诺。 “老板大气,绝对能处!” 常思思朝我竖起大拇指,又仰着小脸嘻嘻笑问:“周岩,下午陪我出去逛街吧!” 真不忍心拒绝她! 但真的不行。 “不好意思,思思。”我讪讪一笑,解释道:“云姨来了,下午的会议很重要,商议成立集团的很多事情,都得参加呢!” “扫兴!” 常思思嘟着小嘴,“那我自己去溜达,晚上我来你这里住吧!” 这就更不行了! 我哪敢留宿常勇的女儿,那就是自找麻烦。 “云姨住这里。”我小声道。 啊! 常思思惊得小嘴都张大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指指里面套间,又指指我。 想什么呢! 我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个小套间,我们各住各的,秋毫无犯。” “一点热闹都没有。” 常思思嘟嘟嘴巴:“好吧,我去外公家住,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谁敢惹我,放血!” 常思思才不在乎,我也相信她敢动刀。 闲聊一阵子,常思思觉得总小声说话没意思,嘟嘟囔囔告辞离开,过几天再见。 我将她一路送到大厦门前,在路边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透过车窗又叮嘱几句好好学习的话,目送出租车渐渐远去。 我这才回到扶摇大厦,先一步去了会议室。 大家还没来,空空荡荡的。 我刚坐下来,手机响了,叶子来了电话。 我接通了,还换了个称呼,“叶大侠,有何指教!” “槽,你就是泡妞不要命,一点记性都没有。” 我被骂愣了:“什么意思?” “从大厦门前到路边,五十米左右,我完全可以迅速冲过去,几刀将你放倒,随后扬长而去,任务完成。” 啪! 我猛拍脑门,忙起来,就忘了叶子这个危险存在。 我去送常思思,并没有招呼保镖同行,确实给叶子留下了可乘之机。 更何况,我还在外面单独逗留了差不多三分钟,叶子也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可是,人要是时刻都活得这么紧张,生活该是多么的枯燥无趣! “那你怎么没动手?” 我问完就后悔了,这么说话,大有激将叶子的味道。 “本姑娘言而有信,三步走的计划必须贯彻到底。” 叶子并不在意,“哈哈,你是我的,跑不了的。” “感谢不杀之恩。” 我故意带着点哽咽,像是被感动了一样。 “别管口头感谢,来点儿实际行动。”叶子坏笑提醒。 “一起睡觉不行。” 我先封了门。 且不说与狼共枕,生死一线间,她是叶子,也不是牡丹花啊! 我才不要在她下面死。 “那是三步走的第二步,你想我还不答应呢!” 叶子恼羞,咬牙提出了条件:“周岩,为了杀你,本姑娘可是花了不少钱,兜都要空了。先给我五万花着吧,必须是现金。” 槽! 这就是赤果果的敲诈。 叶子要杀我,还要我负担她一路的费用,还能更无耻吗? 我脑子急转,还是决定破财免灾,先稳住她再说。 逼急了,她可能真会立刻动手,三两下干掉我之后,逃亡天涯海角。 “辛苦了,叶子,没问题。”我言不由衷,又问:“怎么给你?” 叶子做事依然谨慎,当然不会当面收钱:“丰盛商场二楼有储物柜,把钱放在里面,回头将设好的密码告诉我就行了。” “可以!” “一个小时内,过期不候。” 叶子说完就挂断了。 这一刻,我的内心无比纠结。 丰盛商场。 叶子要去拿钱,这是抓捕她的最好机会,千载难逢。 可是,刘队长还没来,常勇也没上任,平川市警方岂能因为我的一个电话,就派警员过去乔装蹲守? 还有,万一叶子发现不对,又一次逃脱。 她一定恼羞成怒,不惜代价地攻击我。 我在平川将难得片刻安静,即便严密保护,一刻不离开这座高楼,我相信叶子也能趁虚而入。 生命只有一次,我还没有发光发彩。 算了,就当做这笔钱丢了吧! 再多给叶子些,让她有钱到处嘚瑟,我也过点安稳日子。 我打电话喊来铁卫和破军,交给他们我的一张银行卡,并且告知了取款密码。 我让他们取十万现金,送到丰盛商场的储物箱里。 马上去办,全程保密,跟谁都不许说。 办完后,马上离开,将开箱的密码发短信告诉我。 两人没有二话,火速离开了大厦。 我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心情低落,焦急地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了铁卫的短信,上面正是开箱密码。 迟疑下,我还是发给了叶子。 她回来了两个字,“收到!” 十万块就这么没了。 人生的重要经验又加上一条,花钱真的可以买命,争取到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大家陆续进入会议室,我也收拾起乱糟糟的心情,准备开会。 云梦迪来了! 她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没迟到,满意地点点头。 可她刚刚坐下,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正是南宫倩,一张脸乌云密布,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一样。 当然,大家看到她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南宫倩还是坐在云梦迪旁边,取出笔准备记录。 真是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我内心一阵鄙夷。 别管她多能耐,曾经多辉煌,还不是要在老子手下打工,一定想尽各种方法折腾她。 我将周顺公司的相关手续资料,交给了云梦迪。 她打开后,认真翻看了一遍,点头笑道:“考虑挺全面的,就这么办吧!” 随后, 云梦迪便将资料交给了南宫倩,倒是对她没有任何隐瞒。 南宫倩看得更认真,花费时长至少是云梦迪的两倍,随后举手:“这里面有问题,我有意见!” 第一卷 第370章 针锋相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你没意见!” 云梦迪不客气地将南宫倩的手给压了下去,教育的口吻道:“南宫秘书,尝试提高下情商,这对你的未来人生有好处。” 南宫倩被训得打蔫,不再说话了! 我不由幸灾乐祸。 活该! 这女人自以为高情商,实则情商超低。 不但分不清大小王,还能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生气。 “上午,我们确立了扶摇投资公司,还规划了三家子公司。下午要讨论的两家公司,对于集团的未来发展尤其重要,都是方兴未艾的朝阳产业。” 云梦迪的话,让大家都不由坐直了身体。 我心里却在嘀咕着,大都市里遍地高楼,房地产开发早就有了,这也能算朝阳产业? 未免夸大其词了! “先说房地产这块吧,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城市化进程加快,商品楼建设如火如荼地展开,如雨后春笋一般,房地产开始成为地方财政的主要收入之一。 我们应该抓住这个良机,将房地产公司做大做强,立足平川,辐射全国。” 云梦迪的话铿锵有力,充满了豪情壮志。 南宫倩微微调整下坐姿,看到她这一出,我就知道她又憋不住要说话了,唯恐别人拿她当哑巴。 “云董,他们显然都不懂房地产,这个项目并非稳赚不赔,同时也充斥着巨大风险。”南宫倩道。 不过,南宫倩的话正是我想说的。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我自己都没有房产,刘芳菲那套老破小也留给刘子文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盖楼。 “不懂可以招聘懂行的来操作,云河集团也会派来些专家经理,让房地产公司快速正规化。有句话说得好,风险和机遇并存。” 云梦迪没生气,倒是让南宫倩的脸色好了些。 刘芳菲的脸色却不好看,举手道:“南宫秘书的话,我并不赞同,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 时代变革日新月异,难道每一行都要深入学习吗? 再说了,不懂可以学,故步自封,自以为是,那才是自身最大的敌人。” “你就是个倒弄小商品的。”南宫倩不客气打击。 卧槽…… 刘芳菲的嘴收圆,无声骂了一句,反唇相讥:“你倒是高才生,还不是给人打工,听人的号令。” “我……” 南宫倩一时语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是恨恨地咬牙。 “好了,不要吵!” 云梦迪压压手,又宣布道:“成立平川市扶摇房地产开发公司,扶摇投资占股百分之六十,周岩持股百分之三十,我持股百分之十。” 大家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不该鼓掌。 扶摇投资控股,意料之中。 但都没想到,云梦迪竟然参与了房地产公司。 更没想到,我的持股比例会比云梦迪更高! “云董,咱们的股份倒过来,我倒是觉得还行。”我识趣道。 “不必!” 云梦迪摆手,“我又没时间,主要还是你来管理,至于要向扶摇房地产投入多少资金,你们视情况而定吧!” 就这样吧! 云梦迪的加入,让我吃了颗定心丸。 我带头举手,大家纷纷跟着举手,一致通过。 “下一个议题,成立游戏公司。” 云梦迪轻轻敲了几下桌子。 果不其然,南宫倩又起幺蛾子,高高举手道:“云董,这实在有点儿扯,开发游戏的技术性极强,投资更是无底洞,不出几年,扶摇就垮掉了。” 我气得真想把南宫倩一路踢出会议室,踏马的,有多远就滚多远! 用个不雅的说法,这就是个搅屎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南宫倩跟着林方阳,本事没学到,学了一身的坏毛病。 于是,我给尚阳甩了个眼神,该你小子上场了! “南宫阿姨!” 尚阳礼貌打招呼,一张笑脸童叟无欺。 我的腮帮子立刻鼓起,连忙用手又给掐回去。 尚阳又摇头晃脑道:“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开发个游戏,扶摇怎么就垮掉了?分明就是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 阿姨? 这个称呼让南宫倩有些抓狂,脸都变形了,女孩子很在意自己的年龄,尤其是南宫倩这种高傲的人。 “阿姨?我有那么老吗?” “不好意思,南宫大姐!” 大姐…… 也不咋好听,南宫倩脸色青紫,出言不逊道:“你个小破孩儿,懂个屁!” “我懂屁干什么,得懂写游戏代码啊。大姐,你懂吗?” 尚阳挑衅的抬着下巴,虽然佝偻着腰抖着腿,但周身上下都洋溢着难以表述的自信。 “我还会架设服务器,精通各种网络技术。咱一个人就能让游戏公司立起来,不需要多大投资。” “吹牛!” 南宫倩根本不信,哼声道:“能做到这点的,恐怕只有天才。” 看吧! 麦芒就是这么掉到针眼里去的。 尚阳就是个天才! 至少迄今为止,我还没遇到第二个像他这么聪明的。 南宫倩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铁板上,硬刚她就输了。 果然,尚阳很喜欢“天才”这两个字,下巴几乎与天花板平行。 “大姐,你恐怕的事情发生了。学习对于咱,就是副业,每一科想考几分就能考几分,想上哪个大学,还不是随便挑?”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两秒,随后在我的带动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就连云梦迪,也不由朝尚阳投去欣赏的目光。 生子当如小尚阳,只恨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南宫倩脸色难看,红唇几乎撇成了波浪,哼道:“没人能精通所有。” 尚阳却像是没听到,嘿笑着讲起今天的热闹。 “上午睡觉,中午倒不困了,我就翻过去看看外面的网络,溜达一圈后,看到一个好玩的相册,上面的女人养了一条大蛇,胸口有个鱼叉文身。” 不知道这样的相册哪里有趣,尚阳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都趴到了桌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尚阳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继续嘘呼道:“对了,她还抽烟喝酒,叉着腿装酷,衣不蔽体,颓废堕落,妥妥的毒花蛇啊!” 第一卷 第371章 消极的叶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说的都是什么! 我皱眉制止:“尚阳,开会呢,不要提不相干的话题。” “好东西,就是要分享的嘛。”尚阳不以为然。 “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这种不健康的东西不要看。” “老不健康了,少儿不宜。”尚阳啧啧摇头。 “不……” 突然,南宫倩拍案而起,面如土色,由于激动,胸口起伏剧烈,让人担心扣子会被崩开。 南宫倩,彻底失态了! 她又一次中途退场,离开了会议室。 是跑出去的,门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此刻,大家都明白了。 相册上的女人,就是南宫倩。 应该是加密的相册,却没想到,竟然被尚阳翻到,还给暴力破解了。 这让她如何能不慌乱,急着去删照片了。 云梦迪也被逗笑了,半晌后板起面孔:“每个人都需要独立的隐私空间,今后都不要讨论这件事,更不要传播什么照片。” “这会都忘了是哪个相册了!”尚阳抓了抓头。 云梦迪也不追究,又认真问道:“尚阳,你真的会写游戏代码?” “小意思,关键技术咱都会。” “你是个天才!” 云梦迪赞了一句,正式谈起了关于游戏公司的构想。 有尚阳这样的技术骨干,云梦迪对游戏公司的发展充满信心。 但也指出,独木难成林。 游戏公司要广纳贤才,形成多个核心团队,打造好属于自己的品牌。 不怕花钱,云河集团还可以持续投入。 确立游戏公司的名称。 平川市扶摇科技互动有限公司。 确定主营游戏名称。 尚阳提议,就叫幻游。 云梦迪很满意,也获得了大家的一致通过。 游戏公司的股份安排,依然是扶摇投资持股百分之六十。 我还是游戏公司的法人董事长,持股百分之三十,另外百分之十,云梦迪却给了刘芳菲和尚阳,各持股百分之五。 尚阳成为股东,因为年龄不够,却不能行使股东权利。 要签署一份委托书,让我代为行使股东权利。 尚阳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反而乐得动来动去,像是屁股上有针。 我清楚他的心思,开发游戏也满足他自己的愿望。 自己家的游戏,稍微动点手脚,就可以轻松成为游戏里的顶级王者,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南宫倩黑着脸回来了,正好会议结束! 三点半! 时间还来得及,云梦迪又招呼南宫倩一起出发,去工商局办理相关手续。 当然,云梦迪已经提前找了关系,必然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云梦迪还告诉我,晚上不回来住了。 她要去拜访一位老朋友。 她在平川市的关系还真不少,深藏不露。 我乐见于此,带着两名保镖,一路将云梦迪送出大厦,看她和南宫倩坐上房车,渐渐远去。 韩风也提出告辞:“兄弟,我也得回去了。” “怎么不多住几天?我还想着跟以前一样,和风哥好好聊聊呢。”我真心挽留。 “兄弟这句话,让哥哥这里暖和啊。”韩风嘭嘭拍胸口,又煽情道:“想孩子了。不瞒兄弟说,昨天醒了不知道几回,心里放不下。” 父女情深,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张强开车,韩风隔着车窗冲我挥手告别。 早就等候在车里的秦莎莎,也放下手中的杂志,冲我微笑告别。 “岩哥,我得回学校了。” 尚阳也跨坐在小摩托上。 “这么自觉?”我大感意外。 “困得不行,得回去补觉。” 尚阳用手指撑着眼皮,逗得我一阵大笑。 那就,改天再见! 送走一行人,我警惕环顾四周,一片清朗。 我十分确信,如果叶子此时埋伏在四周,也一定在百米之外。 迈着轻松的步伐刚回到办公室,林方阳的电话就到了。 让它响一会儿吧! 我先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接通。 “周岩,祝贺你平步青云,成为扶摇集团董事长,恭喜了!”林方阳上来就道喜。 我不仅成为董事长,还有了新秘书,南宫倩! 没有刺激林方阳,我故作淡定:“任重道远,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年轻人,脑子好使,这些管理知识,很快都能补上。”林方阳提醒道:“现在你身价不低,有钱了,可以考虑将你跟小曼的婚期提上日程了。” 神经病吧你! 我恨不能将茶杯隔着手机扔到他脸上,不满道:“我哪有什么钱,股份不能转让,一大堆条款约束着呢。钱也是集团的,又不能乱花。” “做男人要守信,对于你,攒一个亿不是难事。” 林方阳道貌岸然,又抛给我一个甜枣:“只要小曼嫁过去,就等于天海跟扶摇全面合作,一定可以互惠互赢,大展宏图!” 我当然不信,还和以前一样,含糊道:“期待合作。” “我也期待,你早日成为林家的女婿。” 林方阳不傻,知道我不想娶于晴曼,说出这话只怕连他自己都不信。 阴谋家说话,都喜欢拐弯抹角,随便他好了。 挂断后,我又把林方阳骂了无数遍。 真是臭无赖,我刚接手扶摇集团,他就开始惦记那一个亿的彩礼了。 又迎来了城市的夜晚。 集团的事情尘埃落定,没人打扰,我也格外放松,自由。 我在办公室里,胡乱打了一阵子拳,振作精神,又去冲了个澡,看了会儿书,时光安排得很充实。 晚八点半,我这才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了聊天软件。 滴滴! 叶子发来了消息,“哈哈,老板大气,能处!” 这口气,怎么跟常思思一样,毫不遮掩对金钱的喜爱。 还有一张图,一名不露脸的女人,穿着一套红皮衣,黑丝袜,红色高跟鞋,勾勒出火爆的身材。 “这谁啊?” 我无聊地打字。 “正是本姑娘。” 叶子秒回,她竟然一直都在线,又快速打来一行字。 “刚买的,全套花了六千多,虽然贵了点,但赠送护肤三件套,外加全套颜色的指甲油,总体划算。” 槽! 我不禁火起,心中暗骂。 真是个败家娘儿,刚给她钱,就立刻拿去挥霍了。 仿佛心有灵犀,叶子打字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败家?” “是!” 我坦诚地回复。 “我这种人,哪天死了都不一定,存钱是没用的。” 叶子发了个叹息,又是一行字,“其实呢,早死也好,我踏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丢人现眼的。” 叶子很消极,我该不该劝她弃暗投明? 第一卷 第372章 表情管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算了吧! 这种人是劝不动的。 况且叶子身上不知多少罪孽,只怕进去就是终结。 “叶子,这么说不对,你年轻漂亮,一身功夫,多少女孩子都羡慕不来呢!”我虚伪道。 “漂亮是假象,卸了妆,我都不敢照镜子,真想把自己杀了。”叶子发了个哭脸。 那就勇敢去做吧! 我很想说,举双手支持她自杀的想法,还可以无偿提供去死的各种思路。 但还是忍住了,乱说话一定适当其反。 汇总过往的信息,我可以断定,叶子的长相是真不漂亮,可能还有生理上的缺陷,这是她最不自信的一面。 叶子很在意,所以也经常提起。 “千人千面,每个人的审美不同。”我没滋没味地劝说。 “算了,不说这闹心的事儿。” 叶子换了个话题,先是一个笑脸,问道:“为什么要五万给十万?” “讨好你呗!” “哈哈,有觉悟,但我杀你的心,坚如磐石。” “唉,好想有很多钱。” “给我花吗?” 叶子呲牙坏笑。 也不是不可以! 我趁热打铁:“一次给你两千万,是不是就能把我命买回来了?” 好半晌,叶子才回复。 “小伙子,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即便我不杀你,也会有人前赴后继,多少钱买命都不够的。” “为什么要悬赏杀我?老子又没做过坏事。” 我愤怒地敲打着键盘,发出了灵魂质问。 “我不知道!” 叶子回复得很快,又说:“你大概是卷入了两伙势力的争斗中,还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根本避不开的。” “槽,我岂不是很倒霉?” “认命吧!” 叶子发来个叹息。 我不说话了,心情超级不爽,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卷入其中。 但叶子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上头派人下来了,监督我的任务执行。踏马的,那人下午来了个电话,听那口气,牛逼坏了,真把自己当成上司了,算个吊毛啊。” 叶子又跟着一连串咒骂的表情符。 影盟,又来人了! 还是针对我。 这简直是我摆脱不掉的噩梦,真不知道哪天才能醒来。 “照这么看,咱们聊天的日子不多了。别说,还挺珍惜现在的时光的。”我试图唤醒叶子的良知。 “取决于我!” 叶子跟个坏笑:“你那个破楼,想进去实在太费事了,也就是车库入口还能走,但我却不想爬楼梯。” 我心中凛然一惊。 怎么就忘了,能从车库出去,那么叶子也能从入口进来! 她这么说,很像是在告诉我,安防上存在着漏洞。 “爬楼梯,确实配不上你的身份。” “所以啊,我就等着哪天你主动请我,咱们去楼顶一起看夜景。” “然后你一把我推下去?”我发了个翻白眼。 “哈哈,越来越聪明了,就是这么想的!” “要不,抱着你一起吧!” “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早晚得挂,咱俩到了那头继续聊天。” 叶子发来几个流口水色,随后发来的就是脚趾头的图片。 涂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倒是衬托的脚丫白嫩细滑。 “漂亮!简直是艺术品。” 我的夸赞带着几分真诚,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脚丫了。 好吧,平时我也没注意过别人的。 “看着还行吧,就是大了点儿。” 叶子的话,证明了这只脚就是她的。 我记住了明显标志,二脚趾稍长。 “脚大底盘稳。” “滚一边去,老娘去看片了。” 叶子翻着白眼下线了。 看时间还早,我又给老黑打去电话。 提醒车库入口是安全漏洞,有人可以通过步行楼梯,悄无声息地到达楼上。 老黑也是后知后觉,我听到他跺脚懊恼的声音。 进入车库当然有门,也能够锁上。 还安装了监控。 但对于叶子这样的高手,那就是形同虚设。 老黑说,今晚他会安排专人在那里看着,明天将彻底解决隐患,找工人在楼梯处,多安一道铁门,再上三把锁! 这就不符合消防要求了。 不能管这么多,大不了派人专门值守此处。 另外,老黑还想添置发电机。 如此一来,就不怕大楼停电了。 一如既往,我跟付晓雅聊天学习,在视频中共眠,自在随意,充满了欢乐。 付晓雅当然清楚,云梦迪取消了她在这边的股份,大有净身出户之感。 对此,付晓雅也不在意。 之前有股份也没分过钱! 另外,相处久了,她非常信任这个小姨,一切都是为她好。 次日, 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普照。 云梦迪带着一身阳光气息回来了,将厚厚一摞执照堆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分量不低,云梦迪微微有些气喘。 扶摇集团正式成立了! 翻看着这些执照,我心中的豪情油然而生。 “小岩,相信自己,相信未来,凡事不要心急,走稳每一步。” 云梦迪笑着鼓励。 “感谢云姨的信任,但愿我不会让你失望。”我真诚道。 “不用太有压力,给你交个底吧,赔光了也没什么。” “那怎么行!” 我连连摆手,“我会百倍努力,让集团发展壮大。” “有时候,人争的就是一口气。” 云梦迪神色笃定,“只要能搞垮他,我会不惜代价,哪怕鱼死网破。” “林方阳。”我直接点破。 “对,其中的是是非非,就不跟你说了。他自作聪明,以为我不清楚他干过什么,但风过留痕,踏石留印,谁也别想逃过惩罚。” 此刻云梦迪的表情有些骇人,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靠近她就会爆发。 无论是云梦迪,还是林方阳。 心怀憎恨,面对面时却能微笑面对彼此,亲切交流,宛如至交好友。 他们的表情管理,都值得我去学习。 “小岩,不是我非要把你推出来,参与到争斗中。” 云梦迪恢复了淡定的神情,继续解释道:“你被他盯上了,盯得很死。以我对他的了解,不是一躲了之,就可以安然无事的。唯有枝壮根粗,才能抵御风雨,打破这种荒唐的禁锢。” “云姨,他为什么盯着我?” 第一卷 第373章 过来揉肩捶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有价值!” 云梦迪脱口而出,随即神色一滞,又轻轻摇头:“小岩,不用知道太多,分清好坏就行了。” 还是等于没说。 围绕我身上的谜团,他们似乎都清楚,却都守口如瓶。 我犯了天条吗? 将手轻轻搭在我肩上,云梦迪笑道:“我要回临州了,那边的事情也很多,你派个人跟车到机场,将房车开回来,今后出门,你也可以开着这辆车。” “谢谢云姨!” 我知道留不住她,也没说客气挽留的话。 “等我回去,将三十亿打入扶摇投资的账户上,方便你开展工作。” 云梦迪交代完,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放在我的桌上。 上面只有一个手机号,名字,谭登。 “小岩,真遇到过不去的难处,找这个人,叫谭哥就行。当然,永远不打电话最好。” 云梦迪前后矛盾的话,让我明白这个人的重要性,连忙收好这张卡片,还将手机号录入到我的手机通讯录里。 随后,我招呼铁卫一起,将云梦迪送下了楼,跟来自临州的两名保镖会合。 让铁卫跟着去机场,将房车开回来。 他还有些兴奋,一再保证,会认真驾驶这辆房车。 他也怕碰坏了赔不起。 回到办公室后,我拨打内线电话,联系刘芳菲。 “芳菲总裁,能来我这里一趟吗?” 我一本正经的腔调。 哈哈哈! “还不习惯这个称呼。”电话里的刘芳菲被逗笑了,开怀大笑,随即答应道:“好嘞,周董,请稍等,我马上就过去。” 很快,刘芳菲就冲了进来,兴奋问道:“周岩,是不是一切都办好了!” “都在这里。” 我拍了拍面前那一堆营业执照。 刘芳菲抑制不住一声欢呼,挨个查看,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咳咳,要尽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我正色提醒。 噗嗤! 刘芳菲又笑喷了,笑着感慨道:“真像是做了一场梦!想当年我们两个,还是骑自行车抢劫的穷人,现在却管理一家三十多亿的集团公司。” 打住! 我脸色微变,连忙提醒:“这件事,永远都不要提。” “放心,我跟谁都不说,再说也没有任何证据了。”刘芳菲撇撇嘴,又说:“退一万步讲,刘子文对什么狗屁父女情谊心存幻想,他明明都清楚,也没办法。”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刘芳菲和叶子也有共性。 她们总是反复提及在意的事情。 刘芳菲对刘子文的厌恶,叶子对容貌的在意,都执着地刻在骨子里。 这些,都无关主题,我两只手放在大堆的执照上面,踌躇满志! “这几天账户就有资金到账,可以正式启动集团了!” 说完,我又觉得无从下手,摊子太大,千头万绪。 刘芳菲跟我差不多,脸上的喜色退去,露出罕见的为难神情,感慨道:“书到用时方恨少,掌握的知识还是太有限,更缺少经验。” “在实践中不断积累吧!” 我安慰刘芳菲,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商议好半天,先做牌子,挂在扶摇的大门上。 然后,先从自己熟悉的行业发展。 扩大周顺贸易的规模! 以销售宠物食品为主,同时寻找更多可代理销售的优质商品,多开网店。 多开网店,并非玩笑。 刘芳菲认为,形成一个网店集群,是能够互补发展的。 另外,我建议提拔夏小荷,担任周顺商贸的总经理,逐渐将这一摊都交给她。 刘芳菲显然没料到,但没提出反对,她也认为夏小荷是可靠的。 如今的刘芳菲是集团总裁,要管理全局,不能事无巨细都操心,真会把她给累坏的,更何况本就身体不好。 扶摇房地产,先按兵不动,等待云河集团派驻人员。 游戏公司这一块,等我找尚阳过来,一起商量如何启动,也不能太着急。 相比之下,还是武馆和生强公司,最省心。 下午两点, 办公室的门被礼貌敲响,随后一人走了进来。 我冷冷一笑,懒洋洋地靠在老板椅上,左右随意地晃动着:“呦,我的大秘书来了。” 南宫倩翻了翻白眼,上来就机械般地背了一段。 “周董,你好。从现在开始,我正式在扶摇集团上班了,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你明白的,我压根不需要什么秘书。”我直言道。 “我也不想给你当秘书,究竟为什么,你也明白。”南宫倩语气淡淡的。 但是,当我把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时,南宫倩明显就不淡定了,很想此刻摔门而去。 “既然你非得来,我也撵不走,那就说说看,咱们如何能相处愉快?”我漫不经心问道。 “很简单,你把我当成你的秘书,就可以了。”南宫倩摊手。 好吧,我点点头,命令道:“过来给我揉肩,再捶捶腿。” “秘书不是干这个的。” 南宫倩后槽牙蠕动着,终于有了表情,那是愤怒。 “那秘书干什么的?” 我十指交叉,眼神饶有兴致地在她身上游走。 像是感觉到自己被侵犯,南宫倩改为抱膀的姿态:“周岩,你不要故意装糊涂,如果你敢针对我,那就是针对林先生。后果怎么样,自己去想吧!” “槽!少踏马的威胁我!” 我一脚踹掉桌上的茶杯,茶叶茶水以及碎渣顿时洒了一地。 “我不是威胁你,事实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要无奈地做一些事情。” 南宫倩倒也处乱不惊,提醒道:“给你打个比方,林先生的女秘书远不如我,而且很不听话,但他也不招惹的。” 南宫倩说的是李欣睿! 一个总惦记跟我鬼混的女人,还说跟我是一伙的。 没错! 李欣睿宣称,林方阳不敢招惹他。 事实上,林方阳确实对李欣睿有所忌惮,只能背后笑话,从未真正拿她当秘书。 现如今,林方阳学会了这个套路。 他也给我安排个女秘书,不让招惹,却必须跟在身边。 我严重怀疑,林方阳也是心理变态,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好过。 我深感厌恶,却还是调整了状态,将双脚收了回来,也放缓了语气:“南宫秘书,办公室收拾卫生,总该是你的职责之一吧?” “可以。”南宫倩扫了眼地上的狼藉,没有反对,又问:“有我独立的办公室吗?” 我微微思索片刻,随意往外一指:“斜对面,3204吧。” 阴面,门牌号一般。 南宫倩秀眉皱了皱,不满问道:“为什么和你的办公室,不是相邻?” 第一卷 第374章 隐忍和不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又不是真秘书。”我鄙夷一笑,又说:“挨着我办公室的房间,属于两个保镖。我和他们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不比你可靠多了?” 南宫倩贝齿将红唇压出一道白痕。 她或许在悲叹,天知道这样的折磨会维持多久,半晌才哼声道:“好吧,待会来给你打扫办公室。” “钥匙去物业取!” “……好!” 居然不是送来! 南宫倩嘴角抖了抖,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又在心里跟李欣睿做了个对比。 无论个头体型长相,还是能力学识水平,毫无疑问,南宫倩完胜李欣睿。 要不是林方阳的人,南宫倩算是极品女秘书了。 好吧!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尚阳破解的相册中,南宫倩也是同样堕落放纵,还是个玩蛇的胆大女人。 半个小时后, 南宫倩敲门进入,拎着水桶,拿着抹布拖把等,还系着一条围裙。 模样隐忍,也夹带着委屈和不甘。 不得不说,她这副打扮,让我眼前一亮。 她一言不发,开始工作。 先收拾好地上的垃圾,又擦桌子,擦沙发,甚至将书柜里外都擦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将一切都擦得泛着荧光,几乎能照出人影,办公室显得更亮堂了。 南宫倩额头一层晶莹的细汗,忙忙碌碌,像是勤劳的小蜜蜂。 “南宫秘书,有必要这么干净吗?”我问。 “我的人生信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极致。” 南宫倩解释一句,拿起清洁用品就出去了,没过多久,又拿来了吸尘器,将地毯也仔细清理一遍。 直起腰,南宫倩用套袖蹭了把额头香汗,又问:“套间需要清理吗?” “不用了,我的私人领地,平时也不要进去。”我正色提醒。 “我知道分寸的,这也跟我无关。” 南宫倩又侧着身,把吸尘器拖出去了。 我打量着屋内,一切整洁有序,不得不承认,有秘书的感觉真不错。 片刻后,南宫倩再次返回,坐在我的对面。 她去洗脸了,妆容消失,高挺的琼鼻点缀着几个小雀斑,却显得更加真实。 皮肤依旧白皙透亮,真是造物主的杰作。 “周董,还有什么安排?” 南宫倩秀背挺直。 “关于集团的情况,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直截了当。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目前没有。” 南宫倩说话也很气人,“都汇报了,林先生对我很满意,鼓励我再接再厉。” 卧槽! 还真是阳谋,都不用任何遮掩。 我嘴角一抹不屑,好奇打听:“喂,你跟林先生是亲属?” “不是!” 南宫倩回答得很干脆,“周董,不用问了,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想把你冷落起来。” 我格外认真。 “你最好别那么做,堵住了我的眼睛和耳朵,那就是自找麻烦。” 南宫倩也是一本正经。 “明着当卧底,真是辛苦你了。” “没关系,反正云河集团也给我每月十万的薪水,还算满意。” 南宫倩竟然笑了,唇红齿白,倒是蛮好看的。 云梦迪也是过分了! 给一个假秘书的薪水,竟然都超过了总裁刘芳菲! 难怪开会时宣布薪水,南宫倩表现得很淡定,原来早就内定了高薪。 好吧! 以她的水平,像是值这个价。 “南宫秘书,那你告诉我,集团董事长秘书都负责哪些工作?” 我提出问题。 我从来没有过秘书,更没经营过集团,对此也是稀里糊涂。 “一般情况下,秘书负责文案起草,参与制定集团战略,代为传达董事长的工作安排,并执行董事长交办的私人任务等。” 南宫倩张口就来,像是之前就当过秘书。 她曾是林方阳的助理,工作范围应该也差不多吧! 这些工作她都负责,基本上我在她面前,就没什么隐私了。 “这样吧,集团刚刚成立,该设立哪些部门,你去写个文件,留给我参考。” 十万月薪不低,不能白让南宫倩拿钱,我给她分配了任务。 “没问题。” 南宫倩点头答应,“明天上午交给你,可以吗?” “可以!” “我需要电脑和打印机。” “你去找刘总裁,就说我安排的,都给你配置齐了。” “好的。”南宫倩起身出去,到了门前,又忽然转头:“周董,你的个人形象问题,也是应该注意的,比如,理发!” 槽! 不给老子揉肩捶腿,却管这档子闲事。 我心中暗骂,但南宫倩说得对,是该注意个人形象。 于是,我招呼了两名保镖,出了扶摇大厦。 找到附近的一家美发厅,花了一个小时,认真处理了头顶的三千烦恼丝。 看着镜子里帅气的发型,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回到办公室后,我一边喝茶,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思索如何应对南宫倩这个公开的内奸。 这也就等于对付幕后的林方阳。 我总结了两条。 第一, 扶摇集团开发的项目,尽量不要跟天海集团有冲突。 目前看,唯一能发生行业竞争的,就只有扶摇房地产。 云梦迪心知肚明,所以参与了扶摇房地产的股份,也是对林方阳的宣战吧! 第二, 必须管控好财务。 只要扶摇表面不盈利,林方阳就别想把于晴曼强塞给我,也没办法索要那一个亿的荒唐彩礼。 我扔了笔,心情烦躁。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林方阳的对立面。 平川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或者某一天,林方阳也会跟楚海龙一样,跟我彻底撕破脸,展开疯狂的人身攻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很客气,“周董,来平川了?我是齐国锋。” 我立刻想起来了,此人是企业家联合会的会长。 “齐会长,您好!” 我也很客气地打招呼。 “恭喜周董,成为扶摇集团的掌舵人,令人刮目相看。” 齐国锋先是嘘呼一句,又说:“明天晚上七点,平川大酒店五楼,有个企业家联谊酒会,真诚邀请周董参加。” “我也不够资格啊!”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推辞,齐国锋跟林方阳是一伙的。 第一卷 第375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董,这么说就太谦虚了! 三十亿投资的集团,规模可不小,已经是市里重点关注的企业。 也将是我们企业家联合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共同为平川市的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齐国锋满嘴官话套话,我听着却很不舒服,很想直接挂断。 这人的脸皮也真厚,来不来的,就把扶摇集团划到了企业家联合会。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就凭林方阳是常务副会长,扶摇也决不能加入。 “齐会长,扶摇集团初建,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时间相当紧迫,我就不去了吧!” 我直接拒绝了。 “时间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会有的。” 齐国锋打了个家喻户晓的比喻,又说:“实不相瞒,是商业局的郑局长点名要你参加。本人忝以年长,说句不见外的话吧,人际关系在企业发展中,同样具有举足轻重的位置,总不至于不给他个面子。” 卧槽! 把商业局局长都给搬出来了。 可我又不能找局长去核实,他到底说没说过这种话。 我只是单纯不想见林方阳,他多半也会参加联谊酒会,还得摆出很大的谱,再当众给我些难堪。 “多谢齐会长指点,我一定准时参加。” 我到底答应了,不能不给主管局长的面子。 “恭候光临!” 齐国锋笑着嘘呼一句,结束了通话。 这晚,叶子没上线,有了钱的她,穿着红皮衣,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我并没有放松警惕,仔细检查了房门和窗户,这才跟付晓雅聊天学习,在视频中安静共眠。 上午九点, 南宫倩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将厚厚一沓打印材料,放在办公桌上。 她又去给我换了茶水,一言不发地倒上。 扶摇集团机构设置建议书,括弧,仅供参考。 我一页页翻开,眼睛不由亮了,不得不对南宫倩刮目相看。 这个秘书是真有水平。 南宫倩规划了多个部门,具体职能和工作内容,都有详细解释。 总裁办、财务中心、投资发展部、人力资源部、法务部、广告部…… 十几个部门,貌似都不可或缺。 我之前就想不到这么多,即使现在让我背,也未必能说全。 侧面证明,南宫倩确实在大集团工作过,有着丰富的经验。 “南宫秘书,你很棒,水平是真高。”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夸赞也是发自内心。 南宫倩撇撇嘴,到底笑了:“分内的工作而已,你满意就好。” “满意!” 我说着,提笔就要写,南宫倩连忙阻止:“不是满意这两个字,要走流程的!” “逗你的!” 我哈哈一笑,在建议书上潇洒地签上字。 已阅,转刘总裁办理。 落款:周岩。 “南宫秘书,建议书送给刘总裁,然后你们商议着处理吧!” 我把建议书又递了过去。 “……好!” 南宫倩迟疑着接过去,眼中还闪过一丝失望,她觉得我并没有认真阅读,工作态度相当敷衍。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请讲!” “今晚,我要去平川大酒店,参加企业家联谊酒会,你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可以!” 南宫倩答应了,又问:“为什么要带着我?” 南宫倩不太会伪装,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两个字,窃喜。 她理所当然认为,我学疏才浅,担心在酒会露怯,指着她这位大才女指点江山。 我又是一阵坏笑:“带个女秘书,端杯酒拿个水果什么的,才有集团董事长的派头,谁还没有个虚荣心。” 南宫倩在咬牙。 半晌才微扬着脸发出警告:“周董,虚荣心可以有,别的心思不要有。我比你大了足足十岁,做人也并不随便。” “好的,小阿姨!” 我笑着答应。 “你……真讨厌!” 南宫倩握拳跺脚,接着就夺门而出。 哈哈! 我捂着肚子笑了一阵子,都差点笑出眼泪。 这一刻是真觉得很开心,有句话说得好,与人斗,其乐无穷! 半晌后,我冷静下来。 经营这么大的集团,在发展中,免不了要签署各种合同,涉及的法律纠纷少不了。 南宫倩的建议很对,该成立法务部,防患于未然。 要有律师团队。 我拿起电话,打给了秦明礼,他很快就接了。 “秦会长,您好!” “呵呵,小周,联合检查过去了吧?”秦明礼笑问。 “感谢秦会长的提醒,有惊无险,一切正常运营。” “创业初期,有点麻烦很正常,调整好心态,积极应对,等回头再看,其实一切都不过如此,小小的考验而已。” 秦会长一副长者关爱的口吻,在我听来,跟废话也差不多。 “秦会长,扶摇集团正式成立,我打算成立法务部,想请你给推荐几个律师,多谢了!”我切入正题。 “这个想法非常对,律师不只是帮着打官司,也可以帮助起草合同,避免相关条款中出现漏洞。” 秦会长表示赞同,又问:“小周,你在扶摇大厦?” “在呢!” “那我过去一趟,具体见面再详谈吧!” 我很意外,本打算去拜访秦明礼的,他竟然要主动登门。 我答应下来,告知了房间号。 并且通知接待台,秦会长到来,将他直接带到我的办公室。 片刻后,我接到了刘芳菲的电话。 “周岩,我看了建议书,南宫倩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 “你觉得这么设置没问题?”我问。 “我真的不想夸她,但真的是好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唉,说实话,她才应该担任集团总裁,我都有点尸位素餐的感觉了。”刘芳菲感叹。 “用词不恰当,有那么夸张吗?”我好气又好笑。 “总不能说占着茅坑不拉屎吧?” 刘芳菲又是一声叹息,令我哭笑不得,强调说:“她是敌非友,和你没有可比性。” 对! 刘芳菲很容易振作起来:“我刚才在想,其实,应该考虑如何利用好南宫倩,让集团迅速走入正规化。” “别跟她发生冲突,该保密的一定要保密。” “懂!” 刘芳菲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秦明礼走进办公室,西装革履,面带浅笑,脚步平稳,很有儒雅的学者风范。 我连忙起身跟秦明礼握手,将他让到沙发上落坐,亲自端上香茶。 “扶摇大厦真是不错,不但位置好,楼体也很新,当年的三元公司怎么都没想到,盖好这座大厦后,竟然就破产了。” 秦明礼赞叹着,说出了扶摇大厦的前世今生。 第一卷 第376章 被人瞧不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随口打听。 “秦会长,照这么说,这里原来叫三元大厦?” “是的,这其中有很多曲折隐情,能写一本书,随着老板逃到国外,也就烟消云散了。”秦明礼像是在感慨世事。 过去的事情,我也不太感兴趣。 但秦明礼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些敏感,觉得他在暗有所指。 “那时,这座大厦有很多租户,特别热闹,律师协会也在这里租了半层楼。后来大厦被法院查封,就只能搬走了,还赔了三个月的房租。” 秦明礼笑着摊摊手,对此也是无奈。 人跑了,善于打官司的律师,也追不来欠债。 过去的账,我才不会管。 但我听出来了,秦明礼对扶摇大厦很感兴趣,顺势说道:“秦会长,要不律师协会再搬回来吧。扶摇集团给解决半层楼,房租暂时就不用付了!有什么其他要求,反正离得近,到时再商量。” “这……怎么好意思!” 秦明礼有意避开我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欲拒还迎,分明就是动心了。 “没关系,有法律问题当面请教您,就更方便了。说起来,还是您帮我的忙呢!” 我客气着,心里想的是,反正扶摇大厦也空着很多地方,闲置就是浪费。 要想所有办公间都发挥作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秦明礼很开心,放下茶杯,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正好那边的房租也到期了,平川市律师行业协会,就搬到扶摇大厦,重新开张。” 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氛围特别好,笑声不断。 秦明礼讲,律师协会的部门负责人有五名,都是本地的资深律师,专业上虽各有侧重,但都经验丰富,胜诉率高达九成。 既然协会搬到扶摇大厦,协会就可以将扶摇法务这一摊接过来。 律师协会将无偿提供法律服务,日常抽个时间而已。 如果扶摇集团做大了,需要更多的法律顾问,届时坐在一起再商议。 我对这种合作方式,也非常满意。 扶摇集团背靠律师协会,法律上的问题,就不用再担心了。 我让秦明礼稍坐,起身去了套间里,给刘芳菲打了个电话,说明此事。 刘芳菲并不太赞同我的做法。 “周岩,我们集团是一个整体,让律师协会进来了,会不会搞乱大厦的秩序?” “秦会长人不错,可以信任,律师协会也没几个人,不会影响集团办公。再说了,随着业务发展,总会有陌生人来探访的,避不开的。” 见我态度坚决,刘芳菲也只好同意,又问:“云梦迪能答应吗?” “既然她把集团交给咱们了,这样的小事,她要是再干涉就没道理了。” 我对此并不在乎,如果云梦迪连这点权力都不给,干脆我这个董事长也别干了。 “那就把六楼东半层给律师协会,包含一个小会议室,等他们入驻后,再商议详细的合作方案吧!” 刘芳菲更熟悉这座大楼的结构,给出了具体安排。 我从套间出来,将这些告诉秦明礼。 落实了具体地址,秦明礼更是开心不已,再次表示,一定要为扶摇集团的发展,在法律上保驾护航。 看时间也不早了,我请秦明礼去餐厅吃饭。 他爽快答应,却表示不喝酒,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理。 我们下楼后,先一步去了三楼的餐厅,找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餐厅也要改造,应该规划出几个包间。 吩咐厨师炒了几个菜,跟秦会长边吃边聊,倒也谈笑风生,自在随意。 “小周,你了解平川的所谓江湖吗?” 秦明礼笑问。 “不了解!” 我摇了摇头,“秦会长,还请您给指点一二。” “我也是道听途说,毕竟这种事情不会摆在明面上,你听听而已,也不用太当真。” 秦明礼讲,平川市的江湖,主要有两大派系。 一是北山会,存在时间很久了,根深叶茂,势力覆盖到平川市下属的县市。 二是四海盟,近十年才发展起来的,来势汹汹,主要立足于平川市区,很多欺行霸市、打架斗殴的事件,都跟他们有关。 跟小门小派不同,这两个江湖组织,背后实力强大。 他们都有财阀暗中提供资金支持,社会关系网络复杂。 主要用途,就是帮助财阀们,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压对手。 秦明礼直言不讳,人间正道是沧桑。 随着社会发展,法制完善,还有科技的进步,这些沉滓泛起的暗流势力,都将淹没在历史的大潮中。 我听得一阵心惊,这是秦明礼有意提醒我的。 北山会,多半就是谷爷的势力。 四海盟的背后操控者,大概率就是林方阳。 以此推论,拦路的老金一伙人,就是四海盟的下属。 我刚刚离开东安的小江湖,一脚就踏进了平川更大的江湖中。 如今,我的心态也变了。 既然接手了扶摇集团,就没有退路。 与其无谓担忧,不如迎难而上,看谁能笑到最后。 用餐后,秦明礼便告辞离开,准备这几天就将协会搬来扶摇大厦。 我客气说,派人去帮他搬家。 秦明礼却表示不用,有搬家公司,非常方便。 下午, 我接到了云梦迪的电话,她告诉我,云河集团的三十亿投资,已经转到了扶摇投资的账户上。 有钱了! 三十亿! 之前我从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我心情很激动,豪情满怀,不免又做出了努力发展集团的郑重表态。 到底是底气不足,我还是忐忑地将扶摇集团跟律师协会合作,并让协会进驻扶摇大厦一事,小心说明了。 没想到,云梦迪对此很赞同! 还夸我很会做事,就应该立足自身,对未知风险进行规避和防控,聚拢一切可用的社会资源,如此才能走向强大。 聊到手机发烫,这才挂断。 我将三十亿入账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刘芳菲,她同样激动不已,一切规划都可以有序展开了。 南宫倩进来了,我也喜滋滋将消息告诉了她。 我不免有些得意,老子也是大集团的掌舵人,看谁敢小瞧了。 南宫倩的话,却很扫兴。 “周董,任重道远,这点钱微不足道,算计着点儿花吧!” 月薪十万的秘书,竟然瞧不起三十亿的巨额资金。 这让我不由斜眼以待,哼笑问道:“南宫秘书,愿闻其详,多少钱才不算微不足道啊?” 第一卷 第377章 南宫草根二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之前就职过的公司,每年的盈利额,都是这笔钱的十倍以上,更别说企业规模体量了。” 南宫倩一脸傲气,继而目光沉了沉,教导的口气,“周董,眼光稍稍放远那么一点点,就能看到巨大的差距所在。” 槽! 我气血上涌,又想摔东西,使劲咬牙忍住了,冷声又问:“南宫秘书,你见过我这个年纪,就当集团董事长的吗?” “比你年纪小的,也有当董事长的。” 南宫倩不屑轻笑,看向窗外的目光,丝毫不掩饰欣赏与敬佩。 “有所不同的是,这一群体多来自家族财富继承,含着金钥匙出生,年少即有所成。而你……呵呵,用草根形容,都不太成熟。 说到底,就是被人利用了,才到这个位置,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这女人,说话可真呛人。 但她确实聪明,看透了一切。 “南宫草根二号,别光说我啊,你也是被人利用的,还很卑微。”我反唇相讥。 “我……” 南宫倩语噎,轻轻叹息,也没再跟我争执,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夜色降临。 我招呼铁卫和破军,带着秘书南宫倩出发了。 扶摇大厦距离平川大酒店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但我还是让铁卫开上了那辆价值百万的房车。 该装的时候,一定要装! 这也是为了彰显扶摇集团的实力,不能让人瞧不起。 房车启动,我大模大样地躺在后排,还翘起了腿。 南宫倩笔直端坐,特意离我远了点儿,颈背挺拔,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偶尔斜睨向我的目光,充斥着对草根的鄙夷。 我压根不在乎,她还不是接受我更鄙夷的目光! 很快,房车就停在平川大酒店下方,在豪车中依然很醒目。 我刚一下车,就看见更能装的人物来了。 一辆老式的军用吉普,快速驶来,骤停在不远处。 一名穿着迷彩服的中年男人下了车。 正是林方阳,而他的四名保镖,竟然也是同样的打扮。 真踏马的个性。 我严重怀疑,如果没有交通限制,林方阳都敢开着坦克来参会。 “林先生!” 四目相对,我抬手打了声招呼。 林方阳笑着朝我走来,竟然还无耻地揽住了我的肩膀,显得格外亲热。 “周岩,当集团董事长的感觉不错吧?”林方阳笑问。 “千头万绪,还没找到感觉。” 我敷衍一句。 “别担心,我给你安排了超级女秘书。” 林方阳坏笑着调侃,并不拿南宫倩当回事儿,凑近我耳边又说:“她……什么都会做,也可以夜晚陪着你。” 声音不大,足够南宫倩听见。 只见她俏脸阴沉,有握拳的动作,一言不发。 “林先生说笑了,我怎么能对不起小曼,洁身自爱是基本要求。” 我搬出于晴曼作为挡箭牌。 也是担心林方阳真的就安排南宫倩,夜晚闯入我的私人套间,死乞白赖的要跟我同眠。 “很好,婚姻稳定,忠诚是第一位。” 林方阳道貌岸然的点评,其实他比谁玩的都花,只怕情人都数不清。 我们说着虚伪的话,走进平川大酒店,又同乘电梯来到五楼,步入大宴会厅。 头顶是水晶吊灯,脚下红地毯,对面是舞台,不少射灯打在上面。 红色的大条幅:平川市迎新春企业家联谊酒会。 主办单位: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 承办支持:天海集团。 中间一处空地,两侧都是长桌,上面摆放着酒杯、刀叉和餐巾等。 此刻,已经来了近百人,有男有女,各种年龄段,无一例外都是衣着光鲜,侃侃而谈。 一看到林方阳进来,众人纷纷鼓掌,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 林方阳一边走,也边拍着巴掌,俨然他就是这里的领导。 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又不想跟在林方阳后面,一时间不知道脚步该迈向哪里。 就在这时,南宫倩轻拉我一下,小声提醒:“先去签到!” 我这才缓过神,跟她一起来到门口不远的签到台,潇洒地签上了大名。 负责接待的女孩,还给了我一块圆形的胸牌。 胸牌设计图案,三只手握在一起。 下方四个小字:平川企联。 我大咧咧将胸牌递给南宫倩,随后挺起胸。 南宫倩面不改色地给我别上,但我能听到她的磨牙声。 反正公众场合,我也不怕她会用别针扎我。 暗爽一把,我打听道:“南宫秘书,在哪里用餐啊?” “里面不就是自助餐厅吗?” 我大模大样点点头,知道她很想说我是不是眼瞎! 她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扇开着的门:“来这儿不是吃喝的,没看大家都在联谊交流吗?” 不吃饭干嘛叫酒会? 联谊个屁! 老子都不认识他们。 我只想抓紧吃完,再找个借口告辞,远离林方阳。 我朝着自助餐厅走去,突然就被人一把扯住了西装领子,憋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这是一名黑脸西装男子,个头超过一米九,身材魁梧,一脸横肉,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企业家。 “放开,你想干什么?” 我恼羞质问,还真就不信,有人敢在这种场合撒野。 “嘿嘿,听说你会武功,切磋一下。” 黑脸男子不由分说,又迅速抓住我的腰带,双臂猛然用力,居然将我给举过了头顶,跟着就发出一阵狂笑。 场上先是一片静寂,突然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他们竟然当成了助兴节目。 曹尼玛! 我气得脸色涨红,肺都要炸了,就想把藏着袖子里的手术刀拿出来,先割破这个夯货的手腕。 “薛彪,你干什么呢,快把周岩放下。”林方阳冷冷开口了。 “开个玩笑!” 薛彪这才放下我,却故意推了下,让我摔在地上。 “哈哈,原来小兄弟空有其名,不会武功啊!” 薛彪打着哈哈,摊手耸肩,一副人畜无害的没事人模样。 这就是故意的! 我从地上站起来,脸色冰冷,直盯着薛彪,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林方阳走过来,又揽了下我的肩膀,笑道:“周岩,不用太在意,他就是爱开玩笑,力气大,平时练举重。给你介绍下,四海保安公司董事长,薛彪!” 四海保安公司? 我不由想起了秦明礼刚跟我说起的四海盟,一定跟这个薛彪有关系。 “林先生了解我,身边的人,都被我举过头顶。” 薛彪坏笑,阴鸷目光里充满了挑衅。 我也冷笑一声:“你也举过林先生吗?” 第一卷 第378章 香槟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薛彪不说话了。 林方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对我不满道:“周岩,怎么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我对你有些失望了。” 说完,林方阳就走开了。 开尼玛的玩笑! 你们就是串通好了,故意让老子当众出糗。 我心中忿忿不平,很想甩甩袖子离开。 林方阳从没拿我当未来女婿,他只是用于晴曼这张牌来牵制我,以达到坑我钱财的丑恶目的。 于晴曼有这种父亲,上辈子一定没积德。 “老金几乎给干废了!”薛彪靠近,抱着膀子哼了声。 “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不屑道。 “别装迷糊,你难逃干系,这事没完。” 薛彪威胁我一句,晃了几下脖子,发出咔吧的响声,也走到了一边。 真踏马晦气,就不该来! 林方阳心里扭曲,喜欢给人下马威! 他就是让薛彪给我难堪,想让我今后学会忍气吞声。 我走进自助餐厅,南宫倩也跟了进来,低声劝说:“周董,年轻气盛在这里绝不适用,你该学会情绪管理,处乱不惊才是成熟的标志。” 少来! 我看到她更烦:“你们都是一伙的,想方设法地算计老子,都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你的麻烦还真多,希望我能早一天离开你。” 南宫倩抛下一个厌恶的眼神,转身又出去了。 自助餐厅很丰盛,绝对够档次,有巴西烧烤,澳洲海鲜,日式料理等等,一侧摆放的酒水,更是多达上百种。 我对此却索然无趣,随便捡了些点心,几块烤肉条,外加一杯果汁,便回到了宴会大厅。 我坐在角落里,一口口的吃着东西,谁也不理。 齐国锋赶来了,又是一片溜须的掌声。 他缓步登台,发表了一通讲话,陈词滥调,让人听得打瞌睡。 其中多次提到,感谢天海集团的大力支持。 我看见林方阳背着手,一脸得意之色,如果他长着尾巴,一定能翘上天。 齐国锋热情洋溢地宣布,企业家联谊酒会正式开始! 我一阵无语。 酒会竟然才开始,而我都要吃饱了,更是气饱了。 随着欢快的乐曲声,几名服务员推来了香槟和红酒杯,在众人的注视下,很快将红酒杯搭砌成塔形。 他们还带着梯子。 一名男服务员踩着梯子而上,将一瓶瓶打开的香槟,倒入最上方的红酒杯中。 酒液注满后,开始向下流淌,又溢满下方的杯子。 很快就形成了一座香槟塔。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欢呼声。 随后,一名女服务员小心地踩着凳子,将最上方的红酒杯取下来,过来躬身递给了林方阳,也在彰显他尊贵的身份。 林方阳并没有喝,却交给了身边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我,女人会意点头,便浅笑盈盈地向我走来。 这女人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嘴角一颗醒目的美人痣,走出了模特的步伐,正是形容中的水蛇腰。 她来到我的跟前,单臂弯曲于胸前,使得上方受到压迫显得更加突出。 她另一只手递上酒杯,笑道:“周董好运气,林先生将今晚的头彩给了你,干了吧!” 我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南宫倩,朝我轻轻做了个摆手的动作。 什么意思,不能喝? 槽! 林方阳给的,我非要喝不可,才不管那么多。 否则林方阳又要说,我不给他面子等等。 我接过酒杯,将里面的香槟一饮而尽,用手背擦擦嘴,笑道:“味道不错,替我向林先生转达谢意!” “好!” 水蛇腰女人接过酒杯,转身便离开了。 我看见南宫倩在扶额,她一定觉得我做事莽撞,不懂酒会上的规矩。 这是她墨守成规的念头!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我满不在乎,反正也没人理,那就多坐一会儿吧! 伴随着激烈的舞曲声,一群穿着健身服,露着大长腿的女孩子,蹦蹦跳跳上了舞台,整齐划一地跳起了热辣的劲舞。 林方阳很好这一口,目光盯着舞台,竟然拍起了巴掌。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酒意上头,连视线都模糊了。 回去吧! 我踉跄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出宴会大厅,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急忙靠在墙上。 不等我拿出手机联系铁卫破军,竟然身体一软,失去了知觉。 …… 咚咚咚! 我的心跳剧烈,终于醒了过来。 声音更加清晰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心跳,而是激烈的敲门声。 此刻,我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处在酒店房间里。 而我的身上,竟然没穿衣服。 怎么回事儿? 我看到了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我竟然昏迷了一个多小时。 瞥见床头整齐叠放的衣物,我急匆匆地套在身上,又摸出了手机,却是关机的状态。 “周岩,快点开门。” 是林方阳的声音,很不耐烦。 我连忙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感觉精神好多了,这才过去打开房门。 外面站着四个人。 林方阳带着两名保镖,再就是南宫倩。 “周岩,你还真是过分,十足的人渣。”林方阳开口就骂。 “怎么了?” 我梗着脖子,很想一口痰吐在他的脸上。 “刚说洁身自爱,标榜正人君子,回头就在酒会上勾搭了天海集团的女员工,跑来开房,这么做对得起小曼吗?” 林方阳目光阴冷,带人不由分说,便闯进了屋里。 卧槽! 竟然来捉奸,太荒唐了! “林先生,不要血口喷人,开什么房?跟谁开房?我喝多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争辩道。 “喝多了?” 林方阳不屑哼笑,“都被抓了现形,还想抵赖,回头写个万字的道歉信,祈求小曼的原谅吧!” “跟我开房的女人在哪里?”我不屑摊手。 “就在这个屋里,藏起来了。你们,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出来。” 林方阳下达了命令,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跷腿点起一支烟。 那神情,哪有做父亲的盛怒,反而目光灼灼,像是等着看一出好戏。 两名保镖立刻行动。 去浴室,去窗帘后,还趴下来看床底。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把枕头拍了拍。 南宫倩站立旁边,她也不装了,摸出一支女士香烟点上,红唇吐出的烟雾,挡不住她审视我的眼神。 对,她学过心理学,在分析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这时,一名保镖拉开了衣柜门,却惊得后退两步。 另外一名保镖黑连忙上前查看,也是惊得面如土色。 “林,林先生,出事儿了!” 第一卷 第379章 第一步圆满完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奔到衣柜前。 我也跟了过去,眼前所见的一幕,让我头皮一阵发麻,不由倒吸冷气。 衣柜的横梁上,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衣衫褴褛,遍体伤痕,周身被布条捆绑得结结实实,嘴巴里塞着毛巾,垂落下来很长的一截。 因为空间太小,女人身体蜷成了诡异扭曲的姿态。 她的道道伤痕上,正有血珠不断渗出来…… “你,居然这么狠!” 林方阳回头抓住我的脖领子,眼神犀利如刀片,他这一刻对我起了杀心! 我使劲掰开林方阳的手,大声吼道:“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报警吧!” “当然要报警!” 林方阳叉着腰,低着头在屋里快速踱步。 南宫倩回过神,将烟头扔到烟灰缸,发表了看法。 “林先生,从现场看,伤痕是专业的鞭子造成,捆绑手法也非常专业。 况且控制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力气,挂起来更不容易,我觉得周岩在醉酒的状态下,没有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气力,另有其人吧!” 南宫倩刻意强调了“醉酒”两个字,不由让我发出冷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方阳比谁都清楚,一个小时前我是什么样的。 林方阳停止烦乱的走动,沉默了! 眉头也拧成个大疙瘩,那是疑惑和不安堆积起来的。 “她还活着。” 南宫倩再次提醒。 如梦方醒! 林方阳急忙催促:“快,快!把她放下来,抓紧送医院!” “报警吗?”我问。 “报什么报,还觉得乱子不够大吗?” 林方阳改口了,狠狠瞪了我一眼,继而咬牙道:“我一定能查出来,到底是谁还进了这个房间,一定扒了这人的皮。” 两名保镖手忙脚乱,急得一头大汗,也无法解开貌似经纬清晰的布条,只能拔出匕首,又划又蹭,这才费力的割断,将女人从衣柜里给抽了出来。 “废物,还堵着呢!” 林方阳亲自扯下还塞在女人口中的布条,愤怒地扔在一名保镖身上,又使劲踹了他们好几脚。 女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胸口起伏非常微弱,还处在中度昏迷状态。 这个样子,没法出去见人。 保镖将床上的被子拿过来,将她打滚包上,快速抬出了房间。 “周岩,这事没完!” 林方阳撂下一句狠话,也快步离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清楚,使劲晃晃脑袋恢复些精神,皱眉问道:“南宫倩,这是什么地方?” “平川大酒店六楼!” 南宫倩哼了哼:“你不该喝那杯香槟的,偏偏不听。” “如果不喝香槟,下一刻就会被灌臭槟。” 我厌恶地白了一眼,走出房间,她也跟了出来。 “送你回家吗?”我面露寒霜。 “不必了,我就住在这里,明天见吧!” 南宫倩挥了下手,转身向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 我找到电梯下了楼,离开平川大酒店,坐进了房车里。 铁卫破军一直等在车上,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我脸色难看,也不敢多问。 房车一路疾驰,返回扶摇大厦。 我回到办公室后,泡了杯茶,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玛德! 到底中计了! 那杯香槟一定有问题,转交途中,被那个有着美人痣的女人下药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不清楚。 但是,林方阳带人去捉奸,屋里还莫名其妙出现个女人,这个狗日的一定清楚发生了什么。 都是他暗中做的局。 他想制造我出轨的证据,给我结结实实地泼一盆脏水。 然后再用这件事,反复羞辱我。 林方阳失算了! 他万万没想到,进屋搜查,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却看到了衣柜里的惊悚一幕。 呵,呵呵。 我后脊梁骨还在发凉,却幸灾乐祸笑了笑。 又呆坐了好一阵子,我这才走进套间。 先去冲个澡吧! 冲掉这一身的晦气。 当我脱下裤衩时,却突然发现,裤衩后面脏了,不知怎么搞的,蹭上了黑乎乎,油油的东西。 怎么回事儿? 我顺势抹了把屁股,手上也沾上了颜色。 我急忙冲到镜子前,背对着,扭头看过去。 屁股上模糊两个字,废物! 像是绘图笔写下的,还是繁体字。 我大感震惊之余,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后怕。 不用怀疑,是叶子进了那个房间。 她把那个女人给绑了,鞭打发泄后,不客气地挂在了衣柜里。 她还在我的屁股上,写下了“废物”两个字。 叶子竟然没杀我! 叶子说要在我的屁股上刻字的,却改成了写字。 这让我的屁股幸运地保持了完整,而不是血肉模糊,让我坐如针毡,立如热铁板。 我走进浴室,冲洗干净。 换上睡衣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 滴滴! 付晓雅给我留言,先去睡了。 都十点半了,这让我很是遗憾。 更让我遗憾的是,打开笔记本,头一次期待的人不是付晓雅,而是叶子。 我很需要找她聊聊。 滴滴! 叶子来了消息。 先是个动画表情,一头小猪扯着一面长长的彩旗跑过,旗上面的字是啦啦啦啦啦…… 跟着,叶子发来个胜利的剪刀手。 “三步走,第一步,圆满完成!” 刻字变写字,能算圆满吗? 我当然不能刺激她,犹豫下,还是打过去四个字:“叶神威武!” “服不服?” “服!那个,繁体字太费料了,也累手。” 哈哈哈哈哈…… 叶子发来好几趟大笑:“是不是很期待第二步?” “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进行第二步?” 我发过个大大的问号。 “槽,你都昏迷了,人成了软挂面,进行不下去。” 震惊! 羞耻! 我一边咒骂,一边发了个更羞耻的害羞表情。 “等你生龙活虎的时候,再进行第二步,那才有乐趣。” “我还是个童男子,给不给发个红包?” 我可怜的表情问道。 “也行,我准备二百块钱红包。乖,到时候别哭啊!” 叶子发来个摸头的动图。 “叶子,说正经的,这次行动你得罪人了,抓紧躲一躲吧!” 我半真半假地表示关心。 第一卷 第380章 方型太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娘才不怕那傻逼,穿个破迷彩服,就以为是个狙击手,真是可笑。” 叶子极度不屑,说的正是林方阳。 “他势力很大。”我提醒。 “别忘了,老娘的绰号独狼,没准哪天生气了咬死他。”叶子更傲气。 如果, 叶子干掉了林方阳,会怎么样? 那简直太棒了! 我心里为叶子暗自鼓劲,却不能这么打字,留下教唆犯罪的证据,便用沉默表示支持。 “不管怎样,今晚都得谢谢你。”我发去一朵玫瑰。 “我也玩得很爽!哈哈,打开柜子,是不是发现了艺术品?” “是直击灵魂的大作。” “会说话,姐喜欢。” 叶子发来个亲吻,又问:“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眼镜,干什么的?” 眼镜? 说的是南宫倩。 “我秘书。” “我把她解决了,我去给你当秘书吧?”叶子发来个勾手指。 “千万不要啊!她工作能力很强,而且,人也很正派。” 我连忙劝说,还发去一连串的拱手。 如果南宫倩出了事,林方阳一定会彻底暴怒,从此撕下了伪装,对我展开真正的疯狂攻击。 “好吧,那就放过她。槽,真想把她的脸皮揭下来,贴在老娘的脸上。” 叶子的容貌焦虑,是她永远过不去的坎。 “外在美,昙花一现。心灵美,持久永恒!” “虚伪。不聊了,心塞!” 叶子挥了下小手,下线了。 我给她回了个“拥抱”,也关闭了电脑,回到床上躺下。 好半天也睡不着。 我脑海中想的都是林方阳,这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禽兽败类,内心深处也是个超级变态。 不知何时起,林方阳以算计我为乐趣,今晚的捉奸举动更是荒唐。 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一阵阵咬牙,一定要寻找机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次日,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已经上班一个多小时,南宫倩才姗姗来迟。 一张俏脸阴沉无比,像是还笼罩着一层怒气。 南宫倩径直走到我跟前,激动道:“我迟到了,可以扣除工资!” “扣不扣你的钱,我说了算。” 我摆了摆手,皱眉道:“该干嘛干嘛吧,如果没睡好,也可以在你办公室补个觉。” “你以为,我迟到是因为没睡好?” 南宫倩瞪大眼睛,又是轻蔑一笑:“惺惺作态。” 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客观道:“昨晚是我态度不好,回头想想很不应该。不管怎样,也很感谢你的提醒和帮助。” 没想到,我的真诚道谢,让南宫倩反应很强烈,两只握紧的小拳头使劲挥舞着,压抑着怒火质问道:“你的感谢方式,就是当头浇冷水?” “什么当头冷水?我只知道有个词叫当头棒喝,我也没怪你迟到啊。” 我疑惑不解,又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道:“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反应都迟钝,是不是断片了?” 呵! 南宫倩轻笑出声,双臂交叉的姿态,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装了,我替周董回忆下吧!” 紧接着,南宫倩就说出一件令人诧异的事来。 就在上班的路上,一名蒙脸的年轻人,骑着一辆摩托车从她身边经过时,突然将一大袋冷水浇到她的头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南宫倩六神无主,等反应过来时,摩托车早就跑远了。 没办法,南宫倩只能又回酒店去换了衣服,洗澡吹干头发才过来上班。 “光天化日之下,谁这么嚣张,敢对付我的秘书?报警了吗?”我愤怒道。 呵。 南宫倩摇摇头,又被气笑了。 她松开双臂,改为撑在桌子上,和我隔桌相望。 “我知道就是你干的,敢做不敢承认?” 我这才反应过来,南宫倩认为这是我对她的打击报复! “南宫倩,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这么幼稚的招数,除了你,还能有谁?” 南宫倩当然不信。 “如果还在东安,我还能找人做这种事。但在平川,两眼抹黑,谁也不认识,怎么可能呢?”我认真解释。 切! 南宫倩嗤之以鼻,挑衅一笑:“别忘了,昨晚在平川大酒店,你就有狠辣的帮手。” “那人帮我还是害我,目前不好下结论,我甚至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我没说谎,叶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顿了顿,我压低声音提醒道:“你也知道那人狠辣,就该明白,假如是对方出手,泼的可能就是强酸了。” 啊! 南宫倩花容失色,下意识捂住了脸。 半晌,南宫倩才长长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看她动摇了,我连忙趁热打铁,又说:“还有,如果是我出手,那肯定是泼粪的。” 南宫倩猛地抬起头,惊讶的张大了小嘴,脸上的颜色瞬息之间,就变化了十几种颜色。 唉! 我猛拍脑门,不得不说,那药的后劲真的很大,至今我都不在状态。 更为混乱的是,我竟然将此事和张义被泼粪联想在了一起。 “我的意思是,自己从不搞那些下作手段。” 这话连我自己听着都矛盾,越描越黑了! 我一脸愁容,正发愁该如何解释时,南宫倩却噗嗤笑了,冲我翻了个妩媚的白眼。 “一个企业掌舵人,当谨言慎行,每句话都要仔细斟酌,否则很容易授人把柄的。” “大秘书说得对。” 我头一次没有讥讽南宫倩的说教,暗中却擦了把冷汗。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我唯恐自己再说错话,又将南宫倩派去给刘芳菲当帮手。 手机响了! 林方阳来了电话,我接起来,咬牙喊了声林先生。 “周岩,暗中保护你的女人是谁?” 林方阳冷冷逼问。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平静道。 “你在跟我耍性子?” “当然不是!” 我哼了一声,“你这么没头没脑地问,要我怎么回答?” 林方阳沉默了足有五秒钟,咬牙道:“昨晚,有个女人伪装成酒店保洁员,进了你的房间。然后……我的女员工就被挂起来了。” “是不是你的女员工得罪了什么人?”我故意这么问。 “不可能!”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一定得罪了人,还连累了我!昨晚回来后,我才发现屁股上被人乱画了一通,真是恶心,好半天才洗干净。” 我很不满的口气,“林先生,我昨晚真的喝多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真的?” 林方阳的口气像是在憋笑。 “当然,你去检查下床单,上面肯定还有蹭上的痕迹。” “画的是什么?” 林方阳饶有兴致。 “一个方框,四周发光,像是太阳!还有个王八,帽子什么的。” 第一卷 第381章 活地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当然意有所指,方型的太阳,绿帽王八! 林方阳自然也听出来,没听清骂了什么,便挂断了。 哈哈! 我不由一阵大笑,为成功算计林方阳感到非常开心。 跟老子斗,一定是惨败的下场! 不能总陷在争斗中,发展公司才是硬道理。 我拨通了尚阳的电话,让他下午来一趟,商议下如何启动游戏公司。 话筒里有嘈杂的声音,这小子又在街上闲逛。 尚阳爽快答应,会提前赶来,中午在集团餐厅蹭顿饭。 座机响了,是接待台打来的。 我接起来,就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 “周董,有位名叫于晴曼的女士,想要拜访你,请问您有时间吗?” 于晴曼来了! 她一定是从林方阳的口中,得知了我的现状,很吃惊吧! 目前,我还不想跟林方阳硬刚,便答应了:“让她上来吧。哦,对了,记得登记名字和联系方式。” “好的。” 电话挂断了,我等了几分钟,便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我没好气地说了句,于晴曼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笑容。 于晴曼精心打扮过,上身白色蝙蝠衫造型的毛衣,下面是毛料一步裙,包头小皮鞋擦得锃亮,还背着个名牌包包。 “周岩,难以想象,你竟然有一座阔气的大楼,办公室也这么大。” 于晴曼四处打量,眼中都是惊喜的光芒。 “不是我的大楼,代为管理。”我强调。 “你太优秀了,让人产生了距离感。” 于晴曼一边感慨着,一边坐在了我的对面,忽然神情就黯淡下来。 “唉,到底是错过了,那些美好的时光,终成往事。” 别煽情了,我早就不吃这一套,淡淡问道:“林先生让你过来的吧?” “是的,他说你昨晚跟人开房了,让我……” 于晴曼欲言又止。 “兴师问罪?”我问。 于晴曼嗯了一声,低声解释道:“其实我能理解,你现在这么有钱,身边不缺女人的,开房算什么,养几个也不稀奇。” 我猛拍一下桌子,吼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于晴曼吓得身体一抖,委屈地仰着脸问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吗?” “不是!” 我皱眉摆了摆手:“我懒得跟你解释,昨晚的事情子虚乌有。说吧,你爸又想让你对我怎么样?” “他说……” 于晴曼迎着我冰冷的目光,叹了口气,“他说既然放寒假了,让我过来看着你,省得你再次出轨。” 卧槽! 出轨的帽子,算是被林方阳给扣下了。 我也不在乎,随便林方阳折腾吧! “我不可能留你在集团工作,你也不够资格。”我直接挑明了。 “周岩,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做不成恋人,竟然连朋友也不是了。” 于晴曼滚落了两行泪,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你这套衣服和包包,花了多少钱?” 我直视着于晴曼噙满泪水的双眼,她目光躲闪,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其实,都是打折的。” “我问的是花了多少钱。” “五,五千多吧。” “林方阳给你的?” “……不是。” “败家!” 我大声斥责,又厌恶催促道:“放假就赶紧回家,帮你妈画葫芦去,体验下画多少个,才能换来这些钱。” 于晴曼的哭声更大,简直要烦死个人,哽咽着说道:“他不让我回家。周岩,你帮我想个办法,怎么才能回去,我想念爸妈了。” “就说你得了传染病。”我随口道。 没想到,于晴曼的眼睛却亮了。 “是个好主意,正好我室友的妈妈是个医生,我找她开个假病历。” 那也行吧! 演戏就要全套,我认真建议:“见你爸的时候,记得戴上口罩。” “周岩,谢谢你!” 于晴曼破涕为笑,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就出去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那封信。 “周岩,最近常常难眠,想起高中时光,你埋头苦学的样子,是那么帅气,让人怦然心动……” 是一份情书,上面点点湿痕,像是泪珠! “我爱你,是真心的,如果昔日重现,我愿意……” 读到这里,我已经看不下去了,随手撕碎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不是我对于晴曼过于苛刻。 直到今日,她依然没怎么变。 她不但掉进了虚荣的陷阱里,还喜欢耍一些小诡计。 爱我? 纯属扯淡。 她到底爱过多少人,怕是自己都数不清吧! 还是尚阳能令我开心。 先一步吃过午餐的尚阳,嘴边还带着酱汁,便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懒得去餐厅,便让他给我捎来一份盒饭。 尚阳也给我带来了礼物,一只小小的招财猫,放在办公桌上,按下开关,便咔嗒咔嗒晃动着手臂。 我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笑问:“尚阳,最近又去哪里疯玩了?” “就是市里!” 尚阳随口答复,又嘿嘿笑道:“在下不才,已经熟悉了平川的每一条街道,妥妥的活地图。” 比我强! 自从公司搬来平川后,我就只去过机场和平川大酒店。 甚至不清楚,附近的街道都叫什么名字。 “岩哥,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尚阳神秘兮兮的。 “说来听听。” 我被勾起了兴趣,尚阳的分享,一般都不一般。 “有个穿着红皮衣的女的,半夜在外面瞎溜达,天冷尿急,就在路边方便……” 尚阳坏笑着压低了声音。 “你小子,怎么什么都看?” 我拍了下他的脑门。 “嘿嘿,听我接着说。这时呢,又跑来一条小狗,冲着她汪汪叫,你猜怎么着?” 尚阳故意卖关子。 “小狗渴了?”我问。 哈哈! 尚阳被逗得大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岩哥,你太逗了!” 好半晌,尚阳止住笑,这才说道:“那女人突然拔出匕首,几下就把小狗给放倒了。可怜的狗狗,死不瞑目。” 还真是凶残,冷血无情。 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红皮衣?!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笑容就收敛了。 很可能是叶子。 第一卷 第382章 忠言逆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哪条街道?”我连忙追问。 “不远啊,距离这里三条街,叫那个,对,富顺街,女人是从安康旅店出来的。” 尚阳朝着南面指了指,又补充一句,“嘿嘿,那娘们儿像是喝了不少酒,走路摇摇晃晃,一直在打嗝。” “看清长相了吗?”我又问。 “戴口罩,捂得那叫一个严实!” 尚阳抓了抓头,严肃道:“我怀疑她有传染病。” 叶子的行踪暴露了! 我心情很激动,等这一刻很久了。 要不要告知刘队长,让他立刻带人赶来平川市,对叶子实施抓捕? 可是,叶子昨晚刚刚帮我解决了麻烦,让林方阳的诡计落了空。 我这么做,算不算翻脸无情? 穿红皮衣的,未必就是叶子。 我可能太敏感了吧! 纠结了好半晌,我还是拿出手机,翻到叶子的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 只有四个字:安康旅店。 叶子很快回了五个字:马上换地方。 我不由扶额,在心里埋怨自己,这都是干了什么。 叶子跑了! 怕再难抓到她的行踪,我给自己继续留下了隐患。 “岩哥,你的表情好奇怪啊!” 尚阳用质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坏笑着下巴点指我的手机:“嘿嘿,给女朋友发短信吧?” “别瞎猜,联系一个朋友。” 我连忙放下手机,严肃地问道:“尚阳,游戏开发的思路,都想好了吗?” “绝对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尚阳信心十足。 “你去找刘总裁,还有南宫秘书,等她们吃过饭,一起来我这里,咱们具体商议下。”我吩咐道。 “好嘞!” 尚阳答应着,开门跑出去了。 踢腿蹦跳着跑,怎么做到的呢? 我不由笑了,尚阳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三人一起来到办公室。 我注意到,南宫倩看向尚阳的神情,颇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避。 尚阳却抬着下巴,斜着眼看南宫倩,嘴角挂着得意。 刘芳菲佯装不在意,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瞥瞥那个,就是个看热闹的。 “大家都请坐吧,咱们商议下,如何启动游戏公司。” 我抬了抬手,三人便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刘芳菲和南宫倩出于职业习惯,还拿出了钢笔和记事本。 南宫倩举了举手,认真道:“周董,游戏开发工程巨大,耗资更是惊人,虽然尚阳是这方面的行家,我依然觉得风险太高了。” “你就是瞧不起人。”尚阳哼声不服。 我冲着尚阳压压手,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南宫秘书,说说风险都在哪里?” “我在国外的时候,曾去过一家游戏公司做调研。开发团队成员高达千人以上,其中高级工程师就有八十多人,个个年薪百万美元。开发周期三年打底,耗时很长,除此之外,推广费用也很惊人,还设计维护升级等等,非常繁琐。” 南宫倩一口气说完,傲气地又看向了尚阳。 目光中的含义我读懂了,穷小子看过多大的天。 刘芳菲也被震惊到了,锁眉道:“这费用太高了,倾其所有,也坚持不了三年。即便追加投资,但游戏又要面临淘汰风险。” 不错。 南宫倩点了点头。 “切,提高效率,压缩支出不就得了?” 尚阳满不在乎地指了指自己,“工程师就是我,写代码小菜一碟,半个月就都搞定。” “你也太能吹了!”南宫倩不可理喻地敲着桌子。 “你就是太迂腐,实践检验真理。” 尚阳不屑哼着,拿过我桌上的办公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快速输入一个网址。 很快,一个游戏界面就出来了,看着还不错。 进度条进行中,我看到了下方几个字:游戏开发,尚阳。 我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尚阳,这是你开发的游戏?” “对啊,我用FTP多点上传到免费空间,还申请了免费网址。” 尚阳说着我听不懂的术语,又讪笑道:“没有用户,我就是这里的顶级王者,一切装备随便拿。” “美工也是你做的?” “在网上找的图片,做图太费事了。”尚阳挠头。 进入游戏,界面看着也不错。 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人,上面显示的名字,也是尚阳。 尚阳快速操作着键盘,小人便走来走去,时常打出一团火,或者一片气浪。 “尚阳,你真是天才。” 刘芳菲竖起大拇指,由衷地佩服,重新拾起了信心。 “什么天才,你就是个小偷!” 南宫倩冷着脸,不客气道。 “毒花蛇,你说什么呢?” 尚阳急了,立刻给南宫倩取了个外号。 南宫倩俏脸涨红,但气势不输,反问道:“我说错了吗?这分明就是偷了别人的源码,还说是自己开发的,脸皮太厚,法律意识太淡薄!” 是吗? 我连忙看向尚阳,发现他竟然有点心虚了,红头胀脸嚷嚷道:“不是偷,只是参考,我改动了大量代码,运行速度更快了。” “连界面都跟大盛游戏几乎一模一样,你改动了什么?这要是启动,立刻就会被告,天价赔偿,足以倾家荡产。”南宫倩厉声道。 “让他们去告了,小爷我才不怕。”尚阳梗着脖子犟嘴。 “你是不怕,为何让公司为你承担风险?” “喂,你是见不得公司好吧?” “你真的是在为公司谋划吗?” …… “都别吵了!” 我阴着脸敲了几下桌子,心情一落千丈。 如此开发游戏,当然不行。 一经推出,扶摇就要面临数不清的官司,很快就破产了。 我这个年轻的集团董事长,不仅要跌落神坛,还将沦为笑柄。 尚阳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也深受打击。 他年轻有热血,值得欣赏,但到底是年纪小,做事心急,也有些不择手段。 刘芳菲却动了心思,建议道:“我觉得,先咨询一下律师,什么情况下才不算抄袭,再决定如何开发游戏吧!” 刘总裁! 南宫倩冷哼道:“说句你不爱听的,游戏是系统工程,不是猫粮狗粮,仿一个大品牌的设计,混淆视听。眼下的风平浪静,是人家树大根深,不愿意跟你们计较而已。” 暗指生强! 刘芳菲的脸色也立刻阴沉下来,转头不悦道:“南宫秘书,你在指责我?” “忠言逆耳!” “设计相似怎么了,专营项目又不同。” “自欺欺人!” “一个企业从无到有,不用些非常手段,永远都不可能起来!”刘芳菲激动道。 南宫倩薄唇抿出极度不屑,挑眉问道:“然后呢?” 屋内陷入了安静,只能听到尚阳抖腿的声音。 第一卷 第383章 毒花蛇吃小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半晌后,刘芳菲重重叹了口气。 “其实,南宫秘书说得很对,是该做出改变了。我会通知生强公司,马上更改包装设计,要有自己的特色。” “刘总裁,你能这么想,令我刮目相看。既然残酷的原始积累,已经接近完成,迅速抽身是英明的。” 南宫倩终于笑了,又说:“我可以给你提供设计参考,视觉上的舒适感是首位,要从宠物主人的观看出发,不是宠物本身。” “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合作愉快。” 南宫倩还主动伸出手,跟刘芳菲握了握。 “那个,毒花蛇……” 尚阳开口,没等说下去,南宫倩就急了,给尚阳取了一连串的外号,“抖腿阳,小偷阳,阳和尚!” “真有才!” 尚阳非但没生气,还咧嘴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咱们好好说话,游戏公司都成立了,不能只是摆设,岩哥也没面子嘛!” 尚阳看着南宫倩,换了称呼,“倩姐,你给出个主意,咋弄才行?” “你是不是下载了我的照片?” 南宫倩未答反问。 “你的照片?在哪里?”尚阳一脸无辜。 “没必要谈下去了。” 南宫倩黑着脸合上本子,尚阳连忙换上笑脸:“倩姐,好姐姐,开个玩笑。真没下载,又不咋好看。” “你……” 南宫倩咬了咬牙,叮嘱道:“不许传播出去,每个人都有糟糕的时候,那些日子,我踏马……” “南宫秘书,我向你保证,尚阳绝不会传播的。”我正色道。 “嘿嘿,我听岩哥的,怕他揍我!” 尚阳坏笑着,又提醒道:“南宫秘书,今天开会的秘密,你不会泄露出去吧?” “今天开会有秘密吗?” 南宫倩一本正经,后来到底没憋住,笑了。 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南宫倩白了我一眼,直言道:“诸位放心吧,我不跟他说,其实他最关心的是房地产。” 南宫倩口中的他,就是林方阳。 跟我猜测的没错,林方阳最担心的还是扶摇房地产,一旦进军平川市场,会抢了他的生意和地盘。 林方阳可能都不知道,网络游戏是什么东西。 他所擅长的,还是床上的低级游戏。 被大家友好相待,南宫倩也少了些锐气,坦言自己对游戏公司的看法。 贪功冒进不可取。 可以先开发小游戏,投资额度低,却能打响扶摇游戏的名号,等同于广告宣传。 很多小游戏的源码,是开放共享的,不涉及版权,改起来也很容易。 南宫倩也认为,大型游戏确实很赚钱,尤其是网络游戏,必将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极大丰富了人们的网络生活。 如果非要开发幻游,那就仔细谋划,不要忽略每一个细节。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才是幻游的目标。 “说得太好了!” 我带头鼓掌,刘芳菲和尚阳也是掌声响亮。 尚阳还穿插着竖起大拇指。 南宫倩晃了晃细长脖颈,傲娇笑了,由衷道:“我之前对你们有成见,也是不对,虽然你们年纪都不大,却没有刚愎自用,反而能屈能伸,扶摇未来发展可期!” “南宫秘书,云河集团给你发工资,扶摇集团就给你发奖金。”我做出决定。 “多谢!” 南宫倩更是开心,“我有钱的,但工资和奖金,总归是付出的一种认可。” “我们都认可你,除了……” 刘芳菲欲言又止。 南宫倩何其聪明,立刻就听懂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做一些无奈的事情,为自己犯下的错,承受苦痛的折磨。” 我能听出来,南宫倩为林方阳效力,非常不甘心。 她像是被胁迫了,有把柄在对方手上。 而这种把柄,绝非尚阳破解发现的那些暴露过分的照片,必定是能毁掉南宫倩的那种致命伤。 我觉得南宫倩也挺可怜,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长久的斗争让我变得冷静,不会轻信于人。 谁又知道,这不是南宫倩配合林方阳,故意演的一场连环戏? “不管怎么说,我们手握云河集团的巨额投资,游戏业务是一定要启动的,也是增强投资人的信心。”我做出表态。 “我支持!” 尚阳兴奋地高高举手。 “我也支持,先招聘专业人才,这也同样需要长期积累,目前以招聘平川市本地的为主。”刘芳菲道。 我明白刘芳菲的想法,本地员工薪水较低,能节省开支。 “先选择好几款小游戏。”南宫倩提醒。 “包在我身上,简单点事儿。” 尚阳拍胸脯,又竖起食指,神色格外认真:“第一款小游戏,毒花蛇吃白菜。” “毒花蛇吃小偷!”南宫倩瞪起眼睛。 尚阳哈哈大笑,几乎笑岔了气,南宫倩这才发现,自己等于认同了这个外号,气得挥起了小拳头,起身就打。 “臭小子,我揍你啊!” 尚阳大笑,捂着脑袋跑,口中还说着打不着,干气猴。 两人在屋里追了一阵子,都笑了起来,重新落座。 商议决定,先向扶摇游戏注资两个亿,作为前期运营所需。 南宫倩的提议,颇有建设性,令人眼前一亮。 不用招聘水平很高的程序员和美工,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培训。 如此,整体水平就会渐渐提高。 正商议着,老黑敲门进来了,沉着脸递上一份宣传单。 我看了之后,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周岩董事长知悉,欢迎扶摇集团加入四海安保联盟,成为联盟金牌会员,每月的加盟费只需一百万,可享受多项服务,切勿舍命不舍财!” 落款:平川市四海保安公司。 还有个龙飞凤舞的艺术签名,薛彪。 卧槽! 每月一百万,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万,这比抢劫来钱更快。 薛彪我当然认识,昨晚就是这个傻逼夯货,把我举过了头顶,我还因此摔了一跤,当众出了糗。 什么狗屁加盟费,就是变相的保护费! 舍命不舍财这种话,更是赤果果的威胁。 “绝对的敲诈!勒索!” 刘芳菲俏脸生寒,不满道:“平川市的治安管理也太差了,怎么就由着这伙人肆意妄为,管理者都是干屁吃的。” “这么大的一笔费用,没几个企业能拿得起,这就是故意找茬。” 我很生气,又问老黑:“黑哥,谁送来的?” 第一卷 第384章 下战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两个小杂毛,故意穿着保安服,装得很牛逼的样子。被我直接拒绝了,告诉他们,扶摇有风云武馆,不需要加入他们的破联盟。” 老黑阴沉着脸。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提醒道:“黑哥,告诉兄弟们,平时小心点!” “敢针对扶摇,绝没有好下场。” 老黑双拳指节泛出白色。 “岩哥,这俩狗爬字儿,念什么啊?”尚阳指着单子。 “薛彪!” “哈哈,他可真够彪的,不,是虎逼。” 尚阳到底没长大,看不透世间险恶。 其实薛彪心知肚明,扶摇绝不会加盟,白白给他送钱。 他却还是派人送来单子,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下战书,气焰相当嚣张。 扶摇不能屈服,唯有勇敢迎战! 还要联合一起可以联合的力量,一起对抗! 散会后, 我想到了一人,拨通了她的号码。 好半天,电话才接通,传来庄雨燕慵懒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周老弟,刚睡醒。”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庄雨燕离开后,便过上了昼夜颠倒的颓废日子。 “燕姐,现在哪里高就呢?”我笑问。 唉。 庄雨燕叹了口气,苦笑道:“老弟这话不是磕碜我吗?那事儿第二天,我就回东安了,一直窝在家里,什么都没干。” “你还真听他的话!” 电话那头,庄雨燕微微一滞,紧接着又是长长的叹息:“谈不上听不听的,我已成弃子,不过是没地方去罢了。” 那就是没关系了! 我打定了主意,认真道:“燕姐,想不想再来平川,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 庄雨燕愣住了,半晌才嗫嚅道:“我倒不是怕他,去了平川,又能做什么呢?” “扶摇游戏公司,目前还缺少一名美工部的主管,诚邀燕姐的加入!”我真诚发出邀请。 啊? 庄雨燕倍感意外,却不乏惊喜,客观表示:“周老弟,我虽然是个画家,但并不会美工设计啊?” “我只是个落榜生,还不是管理一家集团?” 我不以为然,鼓励道:“你有扎实的绘画基础,审美又高,一定没问题的。” “我,真的可以吗?” 庄雨燕动摇了。 “当然可以!”我继续鼓励,又说出一件不相干的事:“现在天儿冷了,庄飞还是那件薄外套。” “这小子,从来不会照顾自己,一句叮嘱不上都不行,就该冻死他!” 姐弟连心,庄雨燕一听说就着急了。 她也是个聪明人,明白我的用意,感激道:“周老弟,我要是能从平川再次立稳脚跟,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多少也有点人脉……” 顿了顿,庄雨燕下定决心:“只要能给你铺路,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是林方阳,为达目的,践踏别人的尊严和身体。 “眼下就有件事,需要燕姐好好去做。”我笑道。 “请说!” “学习下电脑设计,我也会安排高人给你指导。” “……”庄雨燕哽咽了,“周老弟,你把姐当人看,姐豁出命也得给你干好。” 随后,庄雨燕表示,先去购买专业书籍,以及弟弟庄飞的生活用品,明天就来平川! 夜色阑珊。 忙碌了一天的我,开始享受安静的夜晚时光。 登录聊天软件后,不出意料,果然收到了叶子的信息。 “哈哈,够意思!” “我打算将第二步计划,延期一个月进行,不要太期待哦!” “你那个上级,能答应吗?” 我多嘴地打字。 “我有借口,你安防严密,找不到漏洞,没有动手的机会,他要是觉得我不行,就另外派杀手好了。” 叶子满不在乎,还发来个大白眼的动图。 另派杀手,一定比叶子还危险。 我连忙发起个大拇指,“叶子,你绝对是杀手界的顶级王者,谁都比不上你。” “谬赞了!” 叶子一个呲牙笑,突然就启动了视频连线。 我的心咚咚直跳,震耳欲聋,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终于,要揭开叶子的真容了! 使劲搓了搓手,我颤巍巍地接通了视频。 只见一名身穿薄纱的女子,正托着香腮,玉体横陈在大床上。 真漂亮,是那种古典美,体型更是一流。 若隐若现,更是分外诱惑…… “叶子,你很美啊!” 我不由赞叹。 哈哈! 叶子的大笑声传来,屏幕的画面突然变了。 薄纱美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子,这才是真实的叶子。 她对我依然戒备心很强,不肯露出真面目。 “你被骗了!” 叶子晃了晃手里的杂志,我刚才看到的,只是印在扉页上的一幅油画。 “你戴着假面,也同样很美。” 我虚伪道。 “宁可信世间有鬼,也不能信男人的那张破嘴。” 叶子哼了声,用假面后的眼睛,打量着屏幕,“周岩,其实你挺帅气的,就是显得有点幼稚。” 有这么夸人的吗? “我正在努力走向成熟,谁曾经还不是个少年。” “那里成熟了!” 叶子坏笑。 “白看就是赚,别评价好不好。” 我急头白脸的样子,反而引来叶子的一阵疯狂大笑。 她仰着头,身体后倾,露出后面部分背景。 正在某个宾馆房间里,也没开灯。 她选择的视频角度也很刁钻,只能看见床铺和衣柜一角,看不到墙上的任何广告宣传。 叶子恢复正常坐姿,笑问:“周岩,不觉得咱们聊天很奇怪吗?” “狼和兔子的关系。” 我用了个恰当比喻,叶子却摇摇头,并不赞同:“你分明就是一块石头,好几次都差点硌掉老娘的牙。” 我被逗笑了:“嘿嘿,那是你口下留情。” “你笑起来更好看些。”叶子又点评一句,不等我道谢,又认真提醒:“实话说吧,你不怎么令人讨厌,但我做人得有诚信,既然接单了,还是要完成任务的。” “虽然我不敢恭维这种诚信,但表示理解。” 我点着头,“叶子,我也实话实说,作为受害者,我也不会由着你追杀我,肯定要反抗到底的。” “这踏马就是矛盾,咱们总有一个人,必须付出代价。”叶子叹气。 “其实,一切都取决于你。” 我到底没忍住,暗示了一句,多简单的道理。 叶子当然听懂了,哼笑道:“我要是进去了,牢底坐穿都是善终,没有回头路可走。” 我怔了怔,也就明白了。 作为职业杀手的叶子,身上背负着命案,怕还不止一条。 她注定要戴着面具逃亡,一旦暴露,生命或许就在那一刻凋零。 我心中五味杂陈。 “不说这些闹心的事儿!” 叶子摆了摆手,突然就把一只脚伸到了屏幕前。 第一卷 第385章 碰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漂亮吗?” 叶子轻柔的声音传来。 “很漂亮,像是个艺术品。” 我假意夸赞,其实心里觉得,也不算很美,毕竟偏大了。 但这显然是叶子格外自信的身体部位,之前还晒过涂抹的指甲油。 “给你演个节目吧!” 叶子说着,音乐声便传了过来,熟悉的旋律,正是《四小天鹅圆舞曲》。 面前的大脚趾分开,不断点着头,像是个指挥官。 其余四根脚趾,整齐划一地动作着,左左右右,时而挺立,时而低头旋转。 我一时看呆了! 要经过怎样的刻苦练习,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幻想着,如果这些脚趾,再穿上白纱舞裙,那就更应景了。 一曲完毕。 我立刻热情鼓掌,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带着十足的真诚。 叶子收回脚,发出开心的笑声。 “叶子,你太有才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精彩的舞蹈!” 我赞不绝口。 突然,叶子笑容敛去,冷声问道:“录屏了吗?” “没有啊!” “你不想让刘志伟抓我了?” “你最近又没攻击我,这个念头也就淡了。”我坦言道。 沉默了片刻,叶子轻声唱道:“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她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叶子的嗓音很动听,堪比一线歌星。 我竟然有点沉迷其中,一时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手机铃声响起,是叶子那边的。 她果断中止了视频,消失在屏幕前。 旋律还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我呆坐了好半天,这才起身来到窗前,眺望着灯光形成的无边光海,是那么的绚烂。 如果我没有死去,凋零的一定是叶子。 我的心头,忽然就莫名涌起伤感。 时光,是最残酷的存在。 它带来希望的同时,也终会将一切都抹掉,不留痕迹。 直到我再次启动视频,跟付晓雅见面,才又体会到时光的美好。 付晓雅向我展示了驾驶证,以后就能开车上路了。 我也向她表示祝贺,由衷替她高兴。 “小岩,什么时候来临州?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车去机场接你了!” 付晓雅兴奋地拍着桌子。 “姐,我很想去你那里,但暂时不行,集团刚刚启动,事情太多了。另外……” 我没有说下去,刚刚连线过的叶子,依然是巨大威胁。 我担心她会跟踪我到机场,以为我要跑了,痛下杀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付晓雅撇撇嘴,又哈哈笑起来:“没准儿哪天,我就开车到了平川。” “我很期待!”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也期待着惊喜。 付晓雅凑近镜头,右手拢在嘴边,神秘道:“我今天看见小姨哭了!” “她怎么了?” 我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不知道!” 付晓雅摇头,“我去她的办公室,发现她的眼睛都肿了,一个人呆呆出神。唉,这让我想起了我妈,她哭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 拿徐丽对比,这是对云梦迪的亵渎。 可她们长得又那么相似。 我觉得话题沉重,故意说笑:“可能云姨在思念前男友吧!” “我也这么想的。” 没想到,付晓雅赞同这个说法,又继续神秘分享:“我听人无意说过,云河集团的前身是天河贸易公司,老板名叫宋天禾。 本来我没在意,后来却在网上无意找到了这个人的照片。 卧槽,特别特别帅,还是留学归来的博士。可惜了,享年二十九岁。” 付晓雅耸耸肩膀。 “怎么死的?”我打听。 “说是病故,也不知道真假。”付晓雅嘻嘻一笑,笃定道:“他肯定就是小姨的前男友。” “为什么?” “直觉!再说了,只有这种男人,才能配得上小姨。” “姐,这都是猜测。别管怎么样,千万别去揭云姨的伤疤,她如果想说,就会告诉你的。” 我连忙提醒。 “我又不傻,才不会说呢!对了,小姨给我了新职务,运营部副总监。” “不让你当董事长助理了?”我愣愣地问道。 “没有,还是小姨的助理,那边是兼职,我明白她的意思,让我多跟着学习。” 太好了,开始重点培养了! 我由衷替付晓雅开心! 闲聊一阵子,我们又拿起了书本。 绝对不能忘记付晓雅跟云河集团签订的协议,必须要拿下学历。 次日一早, 我洗漱完毕,下楼去吃早餐。 就见老黑正带着一些武馆学员,奔向了大厦门前。 出什么事了? 我立刻跟了出去,眼前的一幕,令人莫名其妙。 十几名身穿孝衣的中年妇女,正站在大门前的空地上,抬起头向上看。 突然, 一名妇女带头跪下,其余人也纷纷跪倒。 “大柱,你死得好惨啊!” 中年妇女带头拍着地面哭,其余妇女们也都拉着长腔,跟着哭天抢地,哭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黑哥,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解,却隐约察觉,这一声声的哀嚎中,似乎夹杂着阴谋。 “哭丧呢!” 老黑的回答等于没说,他大步走下去,冷冷道:“都起来,别在这里哭,影响大厦的办公秩序。” “我男人就是从这里摔死的,今天正好是头周年,我们来祭奠他,求你行行好吧。” 带头妇女可怜兮兮的,甩出一把眼泪和鼻涕,差点弄到老黑身上。 这座大楼,还有人摔死过? 从没有人对我提起过! “我们是刚搬来的,不清楚怎么回事儿,要祭奠,去坟地。再待在这里,就是闹事。”老黑沉着脸下了逐客令。 “怎么,还要打人啊!” 带头妇女站了起来,掐着腰高喊道:“打人了!打人了!大家给评评理,有钱人就这么丧良心吗?不把老百姓当人啊!” 听到喊声,途经的轿车速度都放慢了。 也有行人驻足,等着看热闹。 “黑哥,回来!” 我急忙高喊。 千万不能动手,这就是碰瓷的。 打一下肯定就要倒地不起,送医怎么都治不好那种的。 老黑气的几次举拳,到底还是闷闷地走了回来。 这是一群妇女,打她们也是面上无光。 “那娘们嘴里没句实话,头周年不去上坟烧纸,跑这里哭个屁!” 老黑又气又恼,更多是无奈。 第一卷 第386章 舞曲响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去收拾她们,出事我担着!” 庄飞年轻气盛,通红着双眼,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你也不许动。” 我厉声制止,又皱眉吩咐道:“打电话报警吧!” 老黑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带头妇女也不在乎,跪下来继续哭喊,一群人哭声震天。 正是扶摇员工上班的时间,大家都绕路而行,进入大厦中,眼中纷纷带着疑惑,还有无法掩饰的厌恶。 我看到了南宫倩,她平静如常,认定我这种招灾的体质,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等了半个小时,警方也没来。 妇女们嗓子都哭哑了,却依然不肯离去。 大家的忍耐,此时也到了极限。 不管那么多了! 我正想吩咐大家,将这群可恶的女人架到路对面,爱跪多久随便她们。 突然,街上响起了激烈的舞曲声。 三名奇装异服打扮的年轻人,骑着摩托呼啸而来。 两男一女,都戴着口罩。 女孩手里还拎着个大号的录音机,里面播放的正是时下流行的摇滚舞曲。 三辆摩托停下了。 舞曲声立刻掩盖了哭声,场面变得欢乐起来。 带头妇女几次提高音量,却都压不过舞曲,不由翻脸了! 她将孝衣胡乱拢在怀里,几步冲过去,吼道:“给老娘滚一边去!” “槽,骂谁呢!” 女孩很不服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妇女的脸上。 “小贱货,你还敢打人,一起揍她!” 带头妇女捂着脸高喊,其余妇女们立刻扑了上去。 女孩扔了录音机,正巧砸中带头妇女的脚面,她惨叫一声,立刻捂着脚到处跳。 呼! 女孩摩托车原地旋转,又把几名妇女扫倒在地。 “槽,敢动我妹子,翻天了!” 一名骑摩托的男孩恼了,停车就跳下来,冲着妇女们一通拳打脚踢。 另一名摩托男孩也加入其中,很快,妇女们就被放倒一片。 “麻痹的,录音机废了!” 女孩厌恶地骂了句,掀开口罩吹了个口哨,三人重新登上摩托,扬长而去。 目睹这一场景,老黑和武馆学员们都不由笑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替大家出了一口恶气。 在庄飞的带头下,大家纷纷鼓掌。 妇女们哎呦叫唤,满地打滚,并没有马上离开。 我看到她们其中有人报警了。 “都回去吧!” 我吩咐一句,庄飞便带着学员们,重新返回风云武馆。 老黑点起一支烟,漠然地看着下方:“兄弟,这群女人莫名其妙而来,一定跟那个薛彪有关系。” “槽,手段可真卑鄙!” 我恼火地骂了句,又说:“黑哥,还没告诉你,四海保安公司,应该就是平川势力之一的四海盟主力。” “四海盟?这名字土不土,洋不洋的。” 老黑唾弃一口,又微微叹气,“跟这里相比,东安县简直能算作安静祥和,老韩倒是与世无争了。” “我们没有退路。” “当然不能退缩,见招拆招吧!” 警笛声响起! 两辆警车快速驶来,急刹停在大厦前方。 下来了五名警察,我看到其中一人,正是上次来过的李钟义,南平区派出所的副所长。 此人上次胡乱抓人,竟然没有下岗,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为什么打人?” 李钟义上来就扣帽子。 老黑哼笑一声,满不在乎道:“我们没打人,打她们的是另有其人。” “就是他们打的。” 那名带头妇女,却无耻地嚷嚷起来。 “你血口喷人!”老黑脸色阴沉。 “有眼的都能看出来,他们和你们是一伙的!”带头妇女自认条理清晰,又得意扬扬地继续分析:“警察都不管,那三个杂毛算什么东西!” 呵。 我竟然笑了,对于这种做法,一点都不觉意外。 李钟义睨了我一眼,冷冷甩手:“你们跟着去所里,接受调查吧。” “不去!” 老黑伫立不动,抱着膀,下巴朝着斜上方的监控探头一指:“全程都有录像,扶摇公司没人对她们动手,反倒是这群人在这里哭丧,扰乱公司办公秩序。” “我们也有报警记录,为何迟迟不出警?”我质问。 “这不都一起来了吗?当警局是你家开的?” 李钟义嘴角挂着不屑,又说:“周岩,你最好老实点,你在东安县都干了什么,我们一清二楚,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李副所长,你的制服有个扣子坏了。” 我抬手指了指,提醒道:“别等脱下来,就穿不回去了。” “你在威胁我?”李钟义眯起眼睛。 “又想逼我先动手?” 我往监控方向瞥了眼,毫不退让。 心中也暗下决心,等常勇来了,担任常务副局长,我一准先去告发李钟义。 “走着瞧!” 李钟义不再理我,对手下吩咐任务。 “把录像带走!” “去问问,为什么在这里哭闹?” “不能走动的,叫救护车。” …… 很快,一名警员汇报,这群女人哭错了地方。 曾经出事的是扶源大楼,她们以为是扶摇大厦。 槽! 我一阵暗骂不止,什么东西。 哭丧也能找错地方? 分明就是故意的,还能更无耻吗? 有三名女人,脸色煞白地躺在地上起不来,估计腿断了,要叫救护车。 其余女人都是皮外伤,或者被踢了屁股,或者脑袋被打成猪头。 留下老黑应付,我也不搭理李钟义,转身返回办公室。 憋了一肚子闷气,不安宁的日子,又踏马来了。 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我靠在老板椅上接通了,懒洋洋问道:“哪位?” “薛彪!” “想干什么?” “周岩,你竟然还有打外援的,那三个骑摩托的小比崽子,到底是谁?”薛彪哼声问道。 “是你爹!” 我骂了句,直接挂断了。 薛彪没有再打来,他大概也没想到,我的态度是如此强硬。 早就受够了他们,一群恶心的垃圾! 南宫倩敲门进来了,浅笑着递给我一个精装的记事本。 “你给我买的礼物?” 我有些惊喜,虽然不值钱,但礼轻情意重嘛! “是我之前的公司发的,没花钱。”南宫倩撇撇嘴,又问:“猜猜为什么送给你?” “开会的时候多记录。” 我就是这么想的,南宫倩和刘芳菲都有这种好习惯,而我自从有了电脑,平时就懒得动笔了。 不。 南宫倩晃了晃食指。 第一卷 第387章 言出必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应该把斗争经验总结记录,融会贯通,才能应用自如。” 南宫倩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笑:“比如今天,提前准备个大录音机,播放欢乐的舞曲,问题就早解决了。” “说得对!” 我朝着南宫倩竖大拇指,而她接下来的建议,让我对她的智商更是刮目相待。 南宫倩讲,可以在大厦门前上方,安装一排射灯。 白天闹事总归比较少,夜晚才是防护重点。 如果发现有人聚集,立刻打开射灯,光线越是明亮刺目,对方就越是忌惮,会形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还可以安装喇叭,届时循环播放。 “你已经进入监控范围内,请注意言行!” “哈哈,太棒了!” 我不由大笑,南宫倩不只是秘书,还是一位合格的军师。 突然,南宫倩一本正经试探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会不会转头就把我说的话告诉林方阳?” “说了他也不信!” 我却满不在乎地笑了:“以他的个性,非但不信,还认定我在耍阴谋诡计,挑拨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想把你撵出扶摇集团。 反之,你去告状,他也不信。”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南宫倩眸底闪过一抹欣赏之色,她笑着点点头:“是啊,如果我们当中一人那么做,就是损人不利己。” “南宫秘书,谢谢你!” 我真诚感谢。 南宫倩却翻了个白眼,提醒道:“答应给我发奖金的事情,千万别忘了!” “呵呵,放心,本董事长言出必行。” “董事长,该学会懂事了!” 南宫倩调侃一句,迈着轻盈的步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先跟老黑通了电话。 老黑讲,警方人员拿走了监控录像,说一定要查出打人的三个骑摩托年轻人。 免不了的,老黑在电话里骂了李钟义。 此人不是个好东西,故意偏袒四海盟的做法,昭然若揭。 我也跟着骂了几句,这才叮嘱老黑,未雨绸缪! 安排物业那边,在门前安装射灯和音箱,预防四海盟的垃圾们,晚上来捣乱。 老黑对此大加赞赏,马上就去处理此事。 随后,我喊来了刘芳菲。 “这群妇女简直太不要脸了,哪有人死了一年,还要来这里祭拜的。” 刘芳菲也听说了情况,非常生气。 “更让你生气的是,她们还拜错了地方,出事的是扶源大楼。” 说起这些,我都被气笑了。 “那就是提前想好的借口,一群狗骗子。” 刘芳菲气得拍桌子。 “没错,我们拒绝加入四海安保联盟,他们就故意派人来恶心我们,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我耸了耸肩。 “不能由着他们肆意妄为,我们要反抗。” “当然,援军都在路上。” 我说的当然是常勇和刘队长,等他们进入平川市的公安系统,就会有人站在正义一边,帮着扶摇说话了。 “既然妇女们拜错了,扶摇大厦并没有出过事,那就将此事通知员工们,免得大家心里膈应。” 刘芳菲立刻想到了这一点,这也是我找她过来,想安排的事情之一。 这种事,该跟员工们说清楚的,以免谣言四起。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提到另外一个话题。 “芳菲,我找了个人,很快就来了,担任扶摇游戏的美工部主管。” “谁?” 刘芳菲眼含期待。 “庄雨燕。” “找她干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靠不住的。” 刘芳菲对庄雨燕一直没好感,甚至很厌恶。 究竟原因,还是那次登门拍照事件,不但目睹了庄雨燕跟李奇的丑态,后来还因此惹上了官司。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她是个专业画家,水平很高的。” “美工和画家两码事。” “芳菲,扶摇游戏公司里,总要有自己人。其实,我跟庄雨燕的私交还可以,她弟弟庄飞,更是武馆的顶梁柱。”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庄雨燕和林方阳彻底闹翻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刘芳菲并不知情,但还是勉强答应了:“好吧,那就先用她,但必须遵守公司章程,要是不合适,公司也不能养废人。” “具体要求你跟她谈。对了,那些照片的事情,她很介意,也非常后悔,就不要再提了。” 哈哈! 刘芳菲一阵大笑:“哈哈,不用提,我只要多瞪她几眼,她就能老实。真该留个备份,真踏马刺激。” “绝对不能留!芳菲,当初你可是说过,删除干净了的!” 我着急了,这是庄雨燕的污点,但也是我和刘芳菲的把柄,哪能到现在还留着! “哈哈,真没有,毕竟也看够了!” 刘芳菲连连摆手,笑着离开了。 紧跟着,老黑又来了电话,刘队长的妻子来上班了。 我很高兴,连忙吩咐老黑,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可以暂时住在大厦里。 我并没有约见刘队长妻子,甚至都不清楚她的长相。 刘队长妻子的身份特殊,是要保密的。 我还告诉老黑,如果需要重新填写资料表,不必追究她的亲属关系,可以留下空白。 老黑心知肚明,连连答应。 没过多久,庄雨燕就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水之风,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身材成熟丰腴,穿着一套蓝风衣,精心打扮的她,也颇有几分姿色。 “燕姐,请坐!” 我笑着张罗,庄雨燕拢着风衣,款款坐在我的对面,展颜一笑。 “周董,庄飞承蒙你的照顾,现在我又来麻烦你了,真的非常感谢!” “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喊老弟吧!” “周老弟,你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我的眼睛都跟不上!”庄雨燕嘘呼着夸赞。 “肩头的担子更重了,还需要大家的支持。” “一定尽力!” “燕姐,我知道你对绘画艺术,有着强烈的执着和追求。请等待时机,积攒力量,扶摇也可以支持你搞画展,让你成为一流的大画家。” 庄雨燕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叹了口气,接着就哽咽了:“周老弟这些话说到了我的心里,谁又愿意一生碌碌无为,活得低声下气。” “你会成功的。”我鼓励道。 “嗯,我一定努力融入年轻人的群体,学好电脑设计。” 喝了口茶,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打听:“燕姐,你对林方阳了解多少?” 提到这,庄雨燕便沉默了,取出一支女士香烟点上,口中发出叹息。 但我并没有岔开这个话题,又喝了口茶,等待庄雨燕开口。 第一卷 第388章 私生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床上的事情,我知道很多,他的习惯爱好……” 庄雨燕支支吾吾。 “这个不用说,我也不想听。” 我打断了。 “他有孩子,一儿一女,不包括于晴曼。儿子在国外留学,女儿在首京市读贵族学校,他的妻子……” 庄雨燕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带着些鄙夷:“林方阳的妻子就是农村女人,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个子也不高。” 这一点,我早该想到。 曾经卖炸串的林方阳,挣扎在温饱线上,糟糠之妻不该是他现在身边环绕的女人形象。 更何况,优秀的女人,又怎会容忍他到处沾花惹草? 然而,我判断失误! “他妻子是个植物人,一直躺在病房里。但他几乎从来不去看望,他就是个冷血动物,连个样子都不做,夫妻间的感情很淡漠。” 原来如此! 妻子成了废人,林方阳寻花问柳,倒是肆无忌惮了。 “于晴曼去看望过吗?”我问道。 “没有!” 庄雨燕摇头,又哼声道:“她是那一儿一女的生母,却没人知道于晴曼是谁生的,我也没听林方阳提起过。” 我大致明白了,于晴曼是个私生女。 难说生母身份卑微,或者一夜风流惹下的情债,林方阳早就把这个女人给忘了。 “林方阳似乎对于晴曼不是太上心。”我又问道。 “可能不在身边养的缘故吧,但他对那对儿女没得说。” 庄雨燕坦言,她对林方阳了解不多。 生意场的事情,也从不让她参与,之前在平川的时候,她就一直住在酒店里,林方阳偶尔来寻欢作乐。 林方阳帮她搞了一次画展,也没来多少人,只卖了两幅画,赚了一万多块钱。 但毫无疑问,林方阳是个非常可怕的男人。 有一次,庄雨燕跟着林方阳去过一个别墅,目睹了可怕的一幕。 甚至还留下面积不小的心理阴影。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铁链挂在半空中,被几个男人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两条腿都被打断了,软面条似的耷拉着,人也只剩下一口气。 就这样,林方阳还过去狠狠抽了几鞭子,眼中全是兴奋的光芒。 和畜生也差不多。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林方阳胆大包天,竟然敢动用私刑,显然不是第一次。 他带着庄雨燕去看,就是一种敲打。 让庄雨燕也老实点,出卖他没有好下场。 “姐,今后无论跟谁,都不要再提林方阳了。”我提醒道。 “我懂!” 庄雨燕感激地点头,“他应该不会找我的别扭。” “为什么?” “耍够了,没什么价值。”庄雨燕叹了口气。 我让庄雨燕去找刘芳菲,具体工作安排,都由刘总裁负责。 另外, 游戏公司的负责人还有尚阳,虽然年纪小,却是行业精英,也要处好关系。 庄雨燕连连答应,满面春光地离开,开启新的工作之旅。 接下来几天。 叶子消失了,没有上线。 夜晚的扶摇大厦门前,果然出现了小混混聚集,图谋不轨。 射灯和喇叭派上用场,他们不愿暴露在强光之下,一声声监控警告震慑也不小,到底还是散了。 平川市律师行业协会,正式搬到扶摇大厦六楼。 刘芳菲代表集团,正式跟协会签订合作协议,确定合作细节。 刘芳菲坚持在协会牌子下方,挂上了“扶摇集团法务部”的牌子。 律师协会的几位主任颇有怨言,但秦明礼对此却不在意,反而对扶摇的免费餐厅尤其满意,中午不用出去买饭了。 这天傍晚, 我接到了常思思的电话。 “周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常思思笑着发出邀请。 我心头怦然一动,连忙问道:“家搬过来了?” “前天就搬来了,我爸昨天先去看望岳父大人,今天就邀请了你。嘿嘿,你的面子够大吧!” “多谢!非常荣幸。” “记得带点猫粮过来,搬家弄丢不少东西,珍珍断粮了,正可怜兮兮地啃馒头呢!” “哈哈,一定足量供应。” 我笑着答应下来,常思思这才告诉了具体地址,公安局家属院一号楼一单元901。 还不如在东安,都没有警卫,但出入要登记。 我相信,也没人敢乱闯这种地方。 现如今,宠物食品发货在东安县,但张强还是给集团发来了一些新设计的试吃装,足有几十袋。 我收拾好猫粮,又整理了发型和西装,便招呼铁卫破军下楼去了车库,开上那辆大众车。 平川市的街道,车流如织,热闹喧嚣。 我却有种陌生感。 来到平川后,为了安全起见,我很少离开扶摇大厦。 就像是一只笼中鸟,只是在高处俯瞰城市的风光,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展翅翱翔。 铁卫早就研究透了平川的城市地图,清楚公安局家属院的位置,距离市公安局只隔着一条街。 这样的小区,算作城市的黄金路段了。 就在轿车穿过街道,即将到达家属院的时候,突然一辆轿车和一辆小面包车,疯狂追了上来。 吱~ 一声尖锐的急刹,轿车别停我坐的大众车。 面包车上则跳下来七八名精壮男人,手里都拎着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棒。 我很是震惊! 这条街上车流不少,他们竟然也敢搞袭击,简直无法无天。 铁卫和破军拔出钢管,立刻下车,红着眼睛跟他们缠斗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引来路人的惊呼之声。 寡不敌众! 到底有两名精壮男人,冲到了大众车前。 嘭嘭嘭! 木棒迅猛砸下,车玻璃很快就被砸碎了,车体也接连遭受了暴击。 随后别车的黑色轿车转向驶离,精壮男人们也纷纷跳上小面包,呼啸着疾驰而去。 整个过程也不过一分钟,速战速决! 他们没有对我动手,甚至都没砸后座的车玻璃。 我气得浑身发抖,接连拨打报警电话,总算是打通了,说明了情况。 铁卫和破军都挂了彩,只是皮外伤,伤情并不严重。 很快, 交警来了,记录了我的车牌号。 为了不妨碍交通,还让我们将车开到路边。 片区派出所的警察也来了,询问得很仔细,还做了笔录。 其中一名警察表示,这是恶性事件,一定会严查到底。 耽误了半个小时! 铁卫这才开着四处漏风的车,赶到了公安局家属院。 我下了车,还带下来不少碎玻璃,让二人去吃饭,外加找地方修车。 估计今晚修不完,那就不用他们来接我了。 我怀着郁闷的心情,拎着一大袋子猫粮,独自走进了家属院,就看见一个熟人向我走了过来。 正是常勇。 “常局长。” 我的鼻头一酸,声音也不由哽咽。 第一卷 第389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出我不对劲,常勇一只手搭在我肩头,关切问道:“周岩,怎么了?” “来时路上,我的车被砸了!” 我咬牙道。 常勇连忙上下打量,关切问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他们没攻击我,保镖轻伤,去修车了。” 我以为常勇会很愤怒,可他却很平静,并没有就此事表态。 随后,他带我来到门卫处,给我办理了一张出入证。 今后,可以随意出入这个小区了。 我跟着常勇,来到家属院一号楼,乘着电梯来到了他的新家。 房子比原来大了很多,看起来很新,装修比原来上了个档次。 航航正在地上摆积木,神情一丝不苟。 孟婉莹则将碗筷拿上了餐桌,热情的张罗让我落座。 常思思抱着猫从屋里出来,第一时间拿走了猫粮,倒进角落里的塑料碗里。 珍珍果然是饿了,只是嗅了嗅,便咯嘣嘣的大口吃饭。 或许是心急,两只小爪子居然伸进碗里,捧起猫粮就往嘴里送。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心头的阴霾也消散大半儿。 常思思也从没见过珍珍这个样子,大笑着抱起来:“真是让人稀罕的小家伙。” 珍珍还没吃饱,呜呜叫着,蹬开常思思,又去吃猫粮了。 坐下后,常勇问道:“集团经营一切正常吧?” 此刻,我的心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并不隐瞒道:“还好,资金很充裕,各项工作也推进得不错。” “抓住机会,努力发展,强大的经济实力,也会让人不敢随便动你。” 我默默点头,心头隐隐升腾起失望之情。 这当然不是我想听到的,鼓励的话,我听到的太多,此刻最需要的,是他的支持和鼓励。 “周岩,先学会隐忍吧!” 常勇直言,“我刚刚上任,而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切都要慢慢来。” “我懂了,尽量不给您添麻烦。” 我答应着,也打消了状告李钟义的念头。 常勇初来乍到,也需要稳稳扎住脚跟,才能进一步展开工作。 “学会跟他们周旋,也是一种智慧,你会迅速成长的。”常勇大有深意。 “说实话,感觉这里比东安县更乱。”我坦言道。 “不,是你太惹人注目了,有人觉得你来抢地盘,当然要不择手段。” 常勇解释一句,又埋怨道:“云梦迪不该这么做事,欲速则不达,反而漏洞百出。” “爸,你跟云姨通话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常思思一边走过来,撇了撇嘴。 “别乱说话。”常勇皱眉摆手。 “哈哈,周岩挑大梁,腰都要被压弯了。”常思思大笑。 “没关系,我还能扛,一定能撑起来。” 我举了下手臂,常勇也被逗笑了,主动给我倒了杯茶,“年轻人就该这样,不畏艰险,勇担重任。”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负责任,只会给孩子施加压力。你像小岩这个年纪,还靠别人养活呢!” 孟婉莹也不满插了句嘴。 常思思一脸坏笑,悄悄给老妈竖了个大拇指。 别说,到了娘家地盘,说话就是硬气! “过去的老黄历,就不要提了。” 常勇拧眉摆手,作为倒插门的女婿,倒也没生气。 喊航航过来吃饭,虎斑猫珍珍也有一席之地。 在浓郁的家庭氛围中,我用餐很放松,在席间的交谈中,也听到了一些情况。 常勇明天才去市局正式上任,目前还没有话语权。 孟婉莹的新工作单位,市外贸公司。 常思思确定下来,就是去育才高中读书,准备迎接高考。 饭后,常思思非拉着我去她的房间,常勇和孟婉莹就当做没看见,一个抱着猫,一个抱着孩子。 常思思的房间很整洁,不是她的功劳,有母亲替她收拾。 凌乱的书桌,才是常思思的本来面目。 “周岩,我听说了,你的女秘书很漂亮,还是海归高才生呢。” “对,非常优秀。”我含糊道。 “都说有事秘书干,没事……” 常思思一脸坏笑,让我不得不耳根发烫地打断她:“思思,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又正色强调道:“秘书比我大十岁,都可以叫小阿姨了!” “哦,那经验一定丰富,能指导你。” 常思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秘书的话题不能继续了,我问道:“思思,寒假要补课吧?” “本来想找你补课的,可你是大忙人,刚报了个辅导班,烦死了。” 常思思无奈的神情,又说:“还好,苦日子就要过去了,等进了大学校园,就可以放飞自我喽!” “等我去大学看你。” 我说出内心的期盼,都不知道大学是什么样子。 曾经说要我跟她一起考入平川大学的于晴曼,从没邀请我去她的校园。 “欢迎啊!” 常思思忽然搂住我的胳膊,凑近我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再过几天,有事就能去找刘志伟了。是我爸的意思,他不好明说的。” 我心中升起了暖流,感觉耳朵也是痒痒的,那是常思思吐出的气息。 “谢谢常局长。” “知道为什么吗?” 常思思干脆侧脸靠在我的肩头,发丝滑落在我的脖颈,痒得我微微颤动一下。 “刘队长更有办案经验。”我如此理解。 “错!” 常思思更像是精通世事,“刘志伟犯了错,我爸可以护着他,要是我爸犯了错,那就不好办了!” 我心中豁然开朗,更加期待刘队长的到来。 突然,我耳朵酥麻一下,急忙侧身闪开。 常思思哈哈一笑,得意道:“说悄悄话不叫咬耳朵,这样才算。” 也不算疼,我揉了揉,也笑了起来。 坐下来,我还是给常思思辅导了两道数学题,她倒也听得很认真。 九点了,我这才告辞常勇一家人,离开家属院。 门前停着一辆房车,正是老黑开车来接我。 我刚坐进车里,老黑就后悔道:“兄弟,这次就该我来送你,这群王八羔子,简直太疯狂了。” “谁也想不到,繁华的街道上,他们也敢动手。” 提起此事,我就觉得胸口憋闷,郁结难舒,但还是客观道:“目前看,他们只是砸车,并没有伤我,只是一种警告吧。” “槽,别管怎么警告,也不能由着他们敲诈,没有王法了。” “他们的势力确实很大,明显被人袒护着,才敢无所不为。” 直到现在,警方都没给我打过电话,像是砸车事件没发生过。 他们只是喊喊口号,根本就没打算抓捕街头行凶者。 老黑侧头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 “兄弟,我打算召集武馆可靠成员,突袭四海保安公司,打他们个人仰马翻!再不反击,都要骑在脖子上撒尿了!” 第一卷 第390章 永无宁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行!” 我坚决反对,不是胆小怕事,而是有人拉偏架。 “黑哥,你想,四海盟对我们各种捣乱,警方无动于衷,但我们要是攻击他们,警方就要较真了,我们也就中计了。” “真踏马窝火!” 老黑也明白这个道理,愤怒地拍了几下方向盘。 “也不是完全不能动手。 我尽量减少外出,不给他们机会,但如果他们胆敢闯入扶摇捣乱,那也不用客气,狠狠打。” 我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心生阵阵恶念。 顺利回到扶摇大厦,一切安静如常。 几名值班的保安,正在到处巡视着,见到我们连忙打招呼。 老黑回了武馆,我也回了办公室。 在平川的地界上,扶摇大厦就是我最安全的庇护所,也像是怒涛中的避难孤岛。 没开灯,我在黑暗中独自坐了好一阵子,这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登录聊天软件。 叶子有了动静,先是个笑掉大牙的夸张表情,跟着就是一行字。 “哈哈,砸车真过瘾,看你躲在车里的样子,真是个小可怜虫。” 我发去个叹息,“叶子,你真牛逼,无所不在。” “早跟你说过,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专门有人跟踪你,只要你离开扶摇大厦,我就知道消息了。”叶子得意道。 “怎么才能避开跟踪?” 我打完这行字,又觉得是废话,叶子怎么会告诉我。 “化妆啊,面目全非,或许能蒙混过关。” 叶子还真就给我出了个主意。 我哪里会化妆,也搭不起工夫,这个方法只适合叶子。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办公室,在静寂的夜晚,陪你聊天吧!” “讲究人!” 叶子发来个拥抱,跟着发来张照片,一辆黑色轿车起火了。 ? 我发去个问号。 “不久前,有人告诉我,截你车的那辆黑色轿车,突然自燃了,可惜里面没人。” 叶子跟着个坏笑。 我不由一愣,该不会是叶子做的吧? 难道说,她在帮我? 不管怎么样,烧了车,排解了我心头的恶气,觉得喘气都舒畅了。 “活该!这就是报应。” 拧紧的眉头,就像我的心情,在这一刻舒展开来,我给叶子发过去几朵玫瑰花。 我并没有问她,这事是不是她干的,她当然也不会说。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叶子问。 “真想了!” 我虚伪打字,内心当然期望,叶子能离开我的生活,从此不再对我构成生命威胁。 “肯定是假的,即使是想,也是盼着我死。” 叶子发了个哼哼。 有点冤枉。 其实,我只是想叶子消失,不代表盼着她去死。 “哪能啊,我每晚都在听你唱的歌,否则睡不着。” “等着啊,没准哪天,我会搂着你睡。” “我会不会吓死?” 我一个惊恐表情。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先把你弄软了,再慢慢吃掉。” 叶子一连串大笑。 …… 次日上午, 我的手机再度响起,显示的存贮号码,正是薛彪。 车子被烧,这货肯定格外恼羞。 我嘿嘿一笑,接通手机,话筒里立刻传来薛彪阴冷的声音。 “周岩,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派人砸了四海保安。” 我不由愣住了。 不是烧车,是保安公司被人砸了! 老黑昨晚确实说过,想带人去砸保安公司,但他听我的,一定没有这么做。 我冷静下来,哼声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派人砸的?” “就是你!” “报警好了!滚蛋!”我不客气地骂道。 “走着瞧,扶摇永无宁日。” 薛彪威胁一句挂断了,那一瞬间,我还听到茶杯砸碎的声音。 事闹得不小,我立刻喊来了老黑,跟他说明。 老黑狂喜,却保证这事当然不是扶摇干的,昨晚压根就没人出去过。 “真是心想事成!” 老黑兴奋地搓着手,大呼过瘾,只恨不是自己干的。 “黑哥,又能是谁呢?”我问。 “在平川市的地界上,敢这么干的,怕只有谷爷了。” 老黑分析道,“上次扶摇门前,把老金一伙人打残的,我怀疑就是谷爷的手笔。” 我点了点头,也猜测是谷爷。 他素来以狠辣知名,况且还想把陈雪嫁给我,确实不该由着我被人欺负。 该出手时就出手。 “黑哥,薛彪那货急了,扶摇一定要严密防范。”我提醒道。 “兄弟放心,固守城池,一定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这时,我桌上的电话响了,是接待台打来的。 一个我很不想见的人,登门了! 林方阳的秘书,李欣睿。 上次她被强酸烧了屁股,估计差不多长好了,这才有脸出来见人。 “让她上来吧!” 我答应了。 老黑见我有客人,便自觉告辞下楼了。 片刻后,李欣睿也不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周岩,混得不错嘛!” 李欣睿像是到了自己家里,将坤包随意丢到沙发上,遛遛达达的到处看。 看就看吧,还摸! 幸亏我早就将套间门锁上了,她没推开。 “李秘书,别来无恙啊!” 我阴阳怪调地打着招呼,她也不生气,坐在我的对面,打量着我笑道:“扶摇环境不错,我都想来给你当秘书了。” “我有秘书,还是林先生相送的。”我挑衅一笑。 李欣睿不屑一顾:“那个四眼吧,看着就傻乎乎的。” 这女人说话真差劲,估计这个世上,除了她本人,就不会有好女人了。 南宫倩可不傻,做个职业经理人绝对合格。 按照云梦迪的话,只是情商稍微低一点。 “李秘书,有何贵干?” 我不想跟她纠缠,因为她的目光总是瞥向套间。 这让我怀疑,她想拉我进去,再把卫生间和床弄脏,然后生吞活剥。 李欣睿收回眼神,居高临下地质问口气:“周岩,你怎么可以安排人,直接砸了四海保安公司呢?” “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装迷糊。 “林先生很生气,他亲自联系了谷爷,可这事不是谷爷做的,那就是扶摇的行动,你有麻烦了。” “是谁不是谁,不是说出来的。就像李秘书的话,我也分不清哪句是真的。” 我哼笑出声,谷爷不承认就不是他干的了? 他跟林方阳的恩怨多了,我也没必要偏袒。 “高手之间的对话,无需用谎言增加曲折,简单直接才能最有效避免麻烦。” 李欣睿红唇微勾,大有深意点拨。 我有点蒙了! 不是谷爷做的,又能是谁? 难道是叶子? 她昨晚聊天过后,单枪匹马杀到了四海保安,搞出了一团乱象? 第一卷 第391章 有病不服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当然不能出卖叶子。 更何况,一个追杀我很久的女杀手,却帮我去烧车砸店,这种说法也没人会信。 “李秘书,说这事跟扶摇有关,有证据吗?可别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我冷着脸不满道。 “切,监控录像我拿来了,你自己看吧!” 李欣睿取出个U盘抛了过来,又跷着腿点起一支烟。 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 我连忙将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点击播放里面的视频。 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街,灯光昏暗。 对面三层小楼,上方立着牌子,四海保安。 突然,十几辆摩托车,出现在视频中,骤停在小楼下方。 他们纷纷拿出一样东西,做出拉弓的动作。 我看清了,那是,弹弓! 监控里,不知道弹弓发射的是什么,反正三层玻璃都碎了,窗上的铁栅栏也阻挡不住。 保安公司里有人冲出来,又被弹弓逼退回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摩托车们便扬长而去,消失在视野中。 事情并未结束,四海保安的小楼里,竟然出现了火光。 速战速决,干得漂亮! 我都想为这伙人鼓掌叫好,实在太解恨了! “周岩,没话说了吧!惹祸精!” 李欣睿翻了个白眼,又说:“林先生的意思,大事化小,扶摇给四海赔偿二百万吧!” 呵! 我被气笑了,林方阳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讹诈我的念头。 “一个子,我都不会给。” 我反而放松下来,靠在办公椅背上,十指交叉,两个拇指无聊地点动着,轻笑道:“这个视频里,哪里显示这伙人跟扶摇集团有关系?哪有你们这么讹人的?” “你可真是犟种。” 李欣睿起身过来,浓郁的香水味,熏得我竟然乱了呼吸的节奏。 她抓过鼠标,控制着视频停在了一处,转头看向我:“这就是证据,很明显。” 我也凑近屏幕,不解道:“哪里?” “这人的衣服上,有两个字。” 李欣睿用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点指一处。 我努力分辨,依稀能看出,是“服药”两个字。 “槽,服药和扶摇有什么关系?” 我也转过脸,恼火问道。 李欣睿的脸和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看到被化妆品盖住的小斑点儿。 “谐音啊!” 扯淡! 我对此不屑:“大街很多穿类似衣服的,难道都是扶摇的人?” 此时,文化衫开始流行,进而蔓延到整个服装界,甚至出现在夹克服、羽绒服上。 尤其受到喜欢突出自我个性的年轻人追捧。 上面印着稀奇古怪的文字,造型另类的图案,大多以洋文为主,也不乏中文,最常见的就是“龍”字。 这款夹克我见过,上面其实是五个字:有病不服药。 角度问题,视频里只出现了两个…… 我正在分析,突然看见李欣睿嘟起红唇,快速贴过来。 我心下一慌,却来不及躲避,只能侧头,却听“吧唧”一声脆响,她亲了我脸颊一口。 随即,李欣睿发出一阵大笑。 “你有病啊!” 我立刻恼了。 “对,有病不服药,你能怎么样?” 李欣睿满不在乎,继续朝我眨眼睛,把我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厌恶地摆手道:“这件事说破大天,也跟扶摇无关,你去楼下物业,调取昨晚的大厅监控带走吧,扶摇公司没人出门。” “没人出门,也不能证明跟扶摇无关。”李欣睿强调。 “随便,最好去报警,抓到人不就一清二楚了?”我态度很坚决。 “好吧,我会转达的,有时间再来看你。” 李欣睿拎起沙发上的包,又拔掉电脑上的U盘,朝着门口走去,开门瞬间转头道:“周岩,我一定会把你拿下。” “先美容好屁股,再胡思乱想吧!” 我讥笑。 “已经留疤了,像是一朵花,给你看看啊?” 李欣睿满不在乎地开始解腰带,却突然发现,门口正站在一个神情冰冷的女秘书,正是南宫倩。 “扫兴!” 李欣睿瞪了南宫倩一眼,侧身冲了出去。 刚才的对话,南宫倩都听到了,她走进办公室,看我的神情带着几分鄙夷。 “南宫秘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解释。 “你做什么,跟我没关系,多嘴奉告你一句,李欣睿背景不明,最好小心点。” “好,有事吗?” “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南宫倩递上了文件夹,并且打开。 我扫了一眼,是关于游戏公司考勤及培训制度的计划书,上面已经有刘芳菲的签字。 我相信刘芳菲,提笔签上了名字。 “周董,出门前记得洗脸。” 南宫倩打量着我,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我连忙找到小镜子,一照才发现,左脸之上有个清晰的口红印。 连忙抽出一张纸,使劲擦了擦。 口红印晕开了,却还是没擦掉! 只能说,口红粘性真强,一定很劣质。 我连忙去了卫生间,反复洗了好多遍,还用了洗面奶,口红印消除了,但我的指甲却把脸颊挠得通红。 可恶的李欣睿,不可饶恕。 她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在南宫秘书跟前的光辉形象。 但我也不想跟南宫倩解释,没这个必要。 我打电话通知大厦物业,允许李欣睿女士,带走昨晚的门前监控录像。 赵琴经理连声答应,顺道提议,每个楼道都该安装监控探头。 我认为这么做很有必要,便表示同意。 大厦内,依然有很多空楼层和大量空房间。 难说哪天叶子就悄悄住了进来,自由自在生活很久,都不会被发现。 下午, 我的那辆大众车被开了回来,铁卫送来修车单据,换玻璃、钣金加上喷漆等等,竟然花了两万多。 我一阵肉疼,在心里又把薛彪这伙人臭骂一顿,在单据上签了字,让铁卫送到财务中心去报销。 砸车事件发生快二十四小时了,警方依然没来电话。 他们就是故意不查,理由应该是找不到人。 手机响了,企联会长齐国锋来了电话,我戒备地接通,问道:“齐会长,有什么指示?” “上次企业家联谊酒会,你怎么提前离场了?这么做可不太好。” 齐国锋训斥的口气,让我很是不爽,老子明明是被人暗算了! 第一卷 第392章 差距可真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强压着火气,闷声解释道:“不胜酒力,一杯香槟就醉了,只能提前离开。” 哦! 齐国锋不由分说的口吻:“这样吧,扶摇集团写个申请,加入企业家联合会,先做理事单位。” 哪有强制入会的! 我冷静问道:“会费多少钱?” “不多,每年十万。” 十万也不少,更何况是白交。 另外,齐国锋和林方阳的关系亲密,也让我对他没有好印象,总觉得他在有意配合林方阳设套。 上次的酒会还不是如此,我就差点中套。 要不是叶子一通搅合,林方阳就捉奸成功了。 “齐会长,等我跟云河集团打个报告,看他们对加入企联是什么意见,再给你答复。”我尽量保持客气。 “你不是董事长吗?就这么点事,都做不了主,还用打报告?搞得倒像是企联求着你们加入,看清自己的身份吧!”齐国锋竟然翻脸了。 “这么说话,扶摇就不加入了。” 我轻哼一声,断然拒绝。 “周岩,你真不懂做事,头脑简单,年轻鲁莽。”齐国锋点拨道。 我忍着口中即将喷出的脏话:“齐会长,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没有企联,扶摇照样能发展。” “好,你有骨气,我马上跟上级申请,撤了你杰出青年企业家的称号。”齐国锋威胁道。 “随便!” “还要追回三万奖金,那是企联的运营资金。” “也行,别忘了在报纸上发个通告,广而告之。”我哼笑提醒。 “就打算这么做。” 齐国锋挂断了。 常勇昨晚叮嘱我说,要学会跟他们周旋,也是一种智慧。 可齐国锋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怎么周旋,我没有骂他,已经是一忍再忍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在平川依然是孤立无援,都没人帮着出头。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让我清醒过来,是秦明礼来了! 手里还提着一盒好茶,笑着放在我桌子上。 “秦会长,太客气了。” 我起身让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心情太差,怕是比哭还难看。 “情绪不太对啊。小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秦明礼关切询问。 我一肚子怨气,不吐不快,将齐国锋刚才来电话的事说了一遍,愤愤道:“齐国锋竟然还发难,说是要撤销我青年企业家的称号!” “不用在乎!” 秦明礼却不以为然,“已经过了公示期,你又没有任何劣迹,撤不了的。况且,如此出尔反尔,何谈公信?” 秦明礼又笑着劝说:“即便被撤,我也可以帮你打官司,要求恢复名誉。”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这个名头了。”我赌气道。 秦明礼哈哈一笑,继而认真道:“风平浪静之下,可能是暗流涌动。而波澜壮阔,也可能仅仅是冰山一角。周岩,不要着急下定论,也不要从表面看待问题。” 话里大有深意,我连忙坐直身体,认真倾听状:“秦会长请直言。” “最好不要深得罪齐国锋,他不仅是会长,也是有级别的官员。场上的事情最为复杂,你永远不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我似懂非懂! 但秦明礼让我倍感温暖。 同样是会长,差距可真大! 又是个夜晚。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却颇感无聊。 叶子没上线,也没留言。 付晓雅倒是有留言,却说有事要很晚回来,让我先睡。 我看了一会儿书,又找了个网络上的免费电影,看到一半就哈欠连天,便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将我吵醒,我迷迷糊糊抓起来,时间是后半夜三点钟。 是叶子打来的! 她晚上都不睡觉吗? 我接通电话,含糊地喊了声叶子。 “哈哈,姿势不对,起来重睡。”叶子大笑。 “困死了,有什么事?” 我闭着眼睛哼唧。 “有一辆钩机,正朝着扶摇大厦方向驶去。你猜,它想干什么?” 叶子坏笑着问道。 “干什么啊?”我迷瞪瞪问道。 “笨死算了,明摆着想拆楼。那家伙可硬啊,冲着扶摇的大门,来那么几下,稀里哗啦,不可阻挡。” 叶子说完就挂断了。 卧槽! 四海盟是不是疯了,竟然想要拆楼? 我立刻睡意全无,连忙起身,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打电话给老黑。 “兄弟,什么事儿?” 老黑被吵醒,声音沙哑。 “刚收到消息,有钩机朝这边开来,可能要破坏扶摇大门。”我急切道。 “槽踏马的,无法无天!” 老黑怒骂,电话里听到他下地走路的声音:“兄弟放心,绝不会让这群兔崽子阴谋得逞!” 等我来到楼下,老黑已经聚集了近二十人,都是武馆学员。 为了大楼安全,武馆学员轮流值班。 虽然学员没有全部到场,但这些人也足有一战之力。 “开门!” 老黑大手一挥,几名武馆学员上前,将扶摇大门全部打开。 大家一起走了出去,都站在门前。 射灯也打开了,将门前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扶摇大门下方有台阶,是五层的,寻常车辆当然冲不上来。 钩机不同,下方是履带,能爬一定高度。 更有一条长长的动臂,可以延伸到大门处,铲斗的破坏力十分惊人。 为了跟扶摇较劲,薛彪竟然想出了这个主意。 对于这个蠢货而言,一定烧死了不少脑细胞吧! 没过几分钟,就听到了钩机驶来的动静。 踏马的。 还是个大型钩机! 难道真想弄坏大门,再继续拆楼? 看到门前站着这么多人,钩机停下了。 驾驶室内,坐着一名蒙面男人,看起来瘦瘦小小,但不一定驾驶技术差。 双方对峙。 突然,钩机转向,朝着大厦就冲了过来。 老黑毫不犹豫,立刻带头向下奔去,展开双臂,拦在了前方。 “黑哥,注意安全!” 我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 钩机没敢冲撞老黑,再次停了下来,左右摆了摆,到底将铲斗对准老黑。 其余学员手拿橡胶棒,立刻奔过来,愤怒地砸着车窗,高喊着让司机立刻下车。 一名学员跳上去,直接将捂着头的司机,从车窗拖了出来,扔在地上。 顷刻间,他的身上就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打得一阵乱叫。 “带回去!” 老黑冷声吩咐,一行人架着瘦小司机,返回了扶摇大厦。 还有学员将驾驶室的车钥匙给拔走了! 大家刚刚回去,只听身后传来咣当一声爆响,大厅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第一卷 第393章 扔石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钩机一阵剧烈摇晃,驾驶室发生了变形扭曲,几乎要脱落下来。 怎么回事? 大家都愣住了,老黑急忙冲出去,几米开外的距离查看一下,又迅速返回,着急地吩咐道:“把电梯都关了!马上!” 我的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黑哥,怎么了?” “踏马的,有人在楼顶扔了一块石头,正好砸中钩机。” 老黑吩咐学员们看住司机,握紧橡胶棒,带人沿着步行楼梯,朝着上方跑去。 竟然有人在楼顶! 三十三层楼抛石头,破坏力相当可怕。 一定不是扶摇的员工。 我立刻想到了叶子,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一定就是她。 我的一颗心悬了起来,也充满纠结。 我很盼望,老黑他们能把叶子抓起来,解决悬赏隐患。 可我又不想叶子被抓,她最近一直在暗中帮我,让我在斗争中,并没有落在下风。 鬼使神差的,我拿出手机,拨打叶子的电话。 没打通,她关机了。 等了足有二十分钟,老黑一行人阴着脸下来了。 没看到叶子,我反而有一种释然。 “黑哥,发现了什么?”我问。 “真是狡猾,楼顶没人,回来时才发现,三楼餐厅里一扇窗户开着。唉,到底还是跑了!” 老黑右拳狠狠砸在左掌心,满脸都写满遗憾。 果然是百密一疏! 就这一个漏洞,还是被叶子抓到了。 我暗自心惊,叮嘱道:“今后得检查窗户了。” “是啊,感觉自己真是个废物。” 老黑很是自责,又低声道:“兄弟,多半是叶子干的。” “警方要是问起来,就说不知道是谁。”我提醒一句。 “嗯!事情搞得复杂了!” 老黑答应着,又挥手道:“兄弟回去休息吧,我来报警。” 电梯重新启动,我回到办公室,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并没有任何被翻动的痕迹。 随后在套间的床上躺下,好半天也睡不着。 无孔不入的叶子,非常可怕。 楼层走廊监控还没来得及安装好,她就已经潜入了进来,还开心地玩了一次高空抛物。 老黑说得没错,叶子把事情搞复杂了。 砸坏钩机,一定要有说法的。 最让人头疼的是,警方不会向着扶摇说话。 没过多久,警笛声就响了起来。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次日上午, 老黑来到我的办公室,说明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钩机司机交代,他就是建筑工地的一名工人,受一名叫做力哥的人指使,过来破坏扶摇的大门。 因为参与赌博,钩机司机欠了力哥一大笔钱,威逼利诱之后,他只要办完此事,债务清空。 力哥还保证,扶摇追究赔偿,会为他全部承担。 这些话,老黑全程都录音了,还有兄弟们在一旁作证。 但是, 老黑并没有将录音交给警方。 警方一来人,钩机司机立刻改口了。 他先是嚷嚷被毒打,全身哪里都疼,可能还有内伤! 又说自己开车累了,只是想把钩机停在扶摇门前休息一会儿,就被莫名其妙地带了进来。 半夜开着钩机,专门来到扶摇门前休息,糊弄鬼都不信。 警方却武断地采信了,还询问谁打了人。 老黑气坏了,差点就跟警方发生冲突。 学员们都说没打人。 至于为何钩机司机身上会有些青紫,那是拉扯过程中导致的。 最终,钩机司机被带走了。 但高空抛物砸坏钩机,警方却还要追究赔偿责任。 老黑咬定,没人去楼顶。 是有人潜入大厦,图谋不轨,从上空抛下了石头,要求警方破案。 几名警员登上楼顶,一番所谓的现场勘查。 当真就在楼顶边缘,找到了清晰的脚印,扫了一堆灰,故意踩上留下的。 警方还发现一张石头压着的纸条。 上面写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砸车很快乐,下次继续砸。 署名:天外飞仙。 说起这些,老黑啼笑皆非。 “如果真是叶子,她还挺搞笑的。” 我也认定是叶子,却违心道:“不一定是她,没准还是四海盟嫁祸,他们想要砸死钩机司机。” “有这种可能啊!” 老黑一拍脑门,认可了我的话。 “钩机怎么处理的?” 我问起此事,留在大门前也很碍事。 “一早就有修理师父来了,鼓捣了好半天,终于启动,破破烂烂地开走了。” “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斗争不断,只能总结经验,我已经安排人去购买路障石墩,晚上在门前排列几个,钩机就开不过来了。”老黑道。 打一棒子躲一躲! 用来形容我们目前的状态,再恰当不过了。 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除非我低下头,主动跟林方阳套近乎,并给他送上一笔巨款。 可我不想这么做,他的胃口很大,足可以吞掉我。 老黑走后,尚阳吹着口哨进来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尚阳一脸喜色,又给我送了个礼物,高倍的望远镜。 我早就想买,却一直拖着没办,便也开心地收下。 “尚阳,今天这么高兴?”我摆弄着望远镜问道。 “哈哈,我收到了情书,咱这魅力难以抵挡。” “是不是育才高中的校花?” “不是校花,只是一朵小花,模样一般,文文静静的,看着还算有内涵。” 尚阳臭显摆,还不太满意。 “学习才是主业。”我强调道。 “岩哥错了,游戏开发才是咱的主业,学习简单点事儿,嘿嘿,用不了多久,扶摇的第一款游戏就正式上线了。”尚阳傲气道。 “哦?什么名字?”我连忙问道。 “毒花蛇吃白菜。”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哈哈,南宫秘书会跟你拼命的。” “她勉强同意了!” 尚阳鼻孔朝天,满不在乎道:“毒花蛇又不是她的专利,管不着的。” 说笑一阵子,尚阳又提起了一件事。 他在学校里,结识了一位朋友,名叫薛本虎,还一起吃过两顿饭。 “有朋友是好事,别跟着学坏就行。” 我对此也不入心,只是善意提醒。 “嘿嘿,他是薛彪的儿子。”尚阳坏笑道。 我吃了一惊,连忙道:“尚阳,一定要远离他,最好不要再接触了。” “为什么?” 尚阳愣愣问道。 第一卷 第394章 申请睡沙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还用说吗,你一个不小心,跟薛什么虎发生冲突,他爸会跟你没完,学都不用上了。”我冷脸道。 “我才不怕薛彪,他敢动我一下,我就动他全家。” 尚阳来了犟脾气,又傲气道:“再说我也用不着小心啊,薛本虎那个傻缺,一直跟我屁股后面喊老大,甩都甩不掉。” “为什么啊?” “游戏方面,我就是祖师爷,他永远只能看到我的脚后跟。”尚阳呲牙笑。 “省点心吧!” 我一本正经的教训,“那天你也看到了,薛彪是扶摇的敌人,你又是扶摇集团的股东,他不可能对你有好感的。” “好吧,我听岩哥的,少接触就是了。” 尚阳答应着,又趴在办公桌上,神秘道:“薛本虎告诉我,他去他爹的办公室玩,看到了一样东西,叫做砸石计划。” “他爸要开采石场吗?” 我故意这么问,心头却隐隐升起不祥之感,觉得似乎跟我有关。 “岩哥,你这不是逗乐嘛!” 尚阳笑了,“你叫周岩,砸石计划,肯定是砸你啊!” 我脸色一沉,又问道:“什么内容知道吗?” “嘿嘿,我稍微忽悠两句,薛本虎就傻乎乎说了。也没几个字,砸车、砸门、砸黑,后面是省略号。” 我深吸几口气,陷入了沉思。 尚阳也不打扰,将高倍望远镜给我摆正,便晃着膀子出去了。 我的心情并不平静,因为薛彪的“砸石计划”,并非随便写的。 砸车,他做了。 砸门,昨晚差点成功。 砸黑? 听起来莫名其妙,然而,我却想到了老黑,多半就是针对他。 薛彪当然清楚,老黑身手不凡,也是我最信任的好兄弟。 如果能除掉老黑,再攻击我就容易多了。 薛彪没写完,肯定还有别的计划,只是没想好。 老黑决不能出事! 我拿起手机,老黑接通后,警惕问道:“兄弟,什么事?” “薛彪想要针对你,最近别出门了,有事让下面的兄弟去做。”我直言道。 “老子拔了他的毛!” 老黑不屑冷哼。 我恨不能剥了他的皮! 不由想起了楚海龙,终有一天,我要薛彪跟楚海龙一样的下场! “早晚搞垮四海盟,但现在还不是较劲的时候。” “好,听兄弟的,先避一下锋芒!”老黑答应了。 “不接招,他的计划就落空了。” 好! 沉默两秒,老黑到底没忍住,问道:“兄弟,你从哪儿得知这么多内部情况?” 叶子告诉我的消息最多,比如昨晚的钩机。 刚才,是尚阳。 好吧,尚阳提供的有效信息也很多。 “黑哥,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我含糊其辞。 “好!” 老黑绝对信任我,也不再追问,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 树欲静风不止。 就在当天下午,南平区派出所的李钟义,带着几名警员赶来,坚持要追究到底是谁打了开钩机的司机。 司机住院了。 出现严重头晕现象,外加恶心呕吐,怀疑是脑部遭受重创。 李钟义带人挨个询问昨晚值班的武馆学员,登记信息,刨根问底,还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接到了老黑的消息,几乎都要气炸了。 这踏马就是讹诈。 拿起手机又放下,我不知道该不该给常勇打电话,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帮忙。 这时, 南宫倩进来了,看我脸色阴沉,气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打听道:“周董,警察来干什么?” “昨晚有人开钩机过来,想要破坏大门,司机被武馆学员抓了,现在反咬一口,说把他打坏了,警方要抓人呢!”我大致解释。 “够无耻的!” 南宫倩评论一句,又说:“抓人要有证据,我猜现场混乱,那个司机也没记住吧!” “关键是,警方咬着不放,真踏马不讲理。” “特别会讲理的,不就在楼里吗?要不,我去帮你联系一下?” 南宫倩笑问。 “谁啊?” “律师协会,既然合作了,该帮忙的。” 我不由眼前一亮,连忙道:“好,你去找秦会长,让他安排人去帮个忙。” “等消息吧!” 南宫倩答应着,忽然笑着调侃道:“瞧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像是个小老头。” 半个小时后, 南宫倩回到我的办公室,表示警察们走了,已经搞定。 “南宫秘书,厉害啦!” 我惊喜不已,看她也习惯了,不再觉得讨厌。 “小事一桩。” “快讲讲,怎么做到的?” 我笑着打听,还亲自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南宫倩浅浅一笑,讲述了过程。 秦明礼会长得知消息,亲自去了武馆,义正言辞地跟警方人员说了一通话。 如果没有证据,乱抓人,抓错了人,律师协会一定会出面,帮着受害人提起投诉或者复议。 市里不行,还有省里。 总之,上级主管单位,一定要给说法的。 秦明礼怎么说也是一会之长,这群警察也不想深得罪,到底不情愿地走了,说回去继续寻找证据。 当然没证据,否则直接就拿出来了。 “哈哈,南宫秘书,你可是解决了我的心头大患!你不光才高八斗,还聪明睿智,人长得也美,从头到脚怎么做到都是优点的!” 我夸张的溢美之词,换来南宫倩的一阵大笑,看起来是真开心。 “周董,怎么奖励我?”南宫倩眨眨眼睛,一本正经问道。 “奖金必须有。” “那是未来,现在我就想要奖励。” “你说吧,我能办到的,都行!” 我豪气地答应,但看南宫倩目光灼灼,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心头咯噔一下,隐隐有些后悔。 “今晚,我来你这里,睡沙发!” 南宫倩指指沙发,见我发愣,又问:“怎么,你怕我进套间?” “那么想是对你的亵渎。” 我摇了摇头,忽然明白了,“是他给你布置的任务吧?” “不,我只是想在你这里看夜景。” 南宫倩的话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透。 “这个楼层很多空房间,你可以随便选。” 我提出建议,事实上,楼上楼下和我这里的视野范围,区别不大。 “我胆子挺小的,去那些空屋子,会感到害怕。”南宫倩又说。 胆子小还敢玩蛇? 第一卷 第395章 舞者和窗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晚上你过来吧!” 我到底答应了,这也不算很过分的要求。 也不乏一种可能,是南宫倩的故意试探吧,不答应就显得太小气了。 “多谢!” 南宫倩笑容变得灿烂,欣喜的脚步带着跳跃,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愣住了! 她真的要睡沙发! 当晚, 南宫倩破天荒地在扶摇餐厅吃饭,还跟同桌的刘芳菲聊得很开心,偶尔窃窃私语,像是个好闺蜜。 我用餐过后,去了武馆,又跟老黑聊天。 风云武馆的业务也该启动了。 不能总是纠缠在斗争中,止步不前。 继续招人,把培训保镖业务付诸行动。 如此一来,也可以让学员们有机会走出武馆,融入社会之中。 老黑早就等着这一天,只是具体实施细则还没想好。 但有些原则是必须要坚持的,学员年轻化,肯吃苦,品行好,不能有犯罪记录。 具体怎么做,我让老黑跟刘芳菲商议。 刘总裁脑子活,点子多,想问题也更为细致,从不吃亏的。 老黑哈哈大笑,他也观察了刘芳菲,雷厉风行,心眼特多,谁想骗她非常困难。 我回到办公室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很快,南宫倩就敲门进来了,打量一圈后笑问:“周董,望远镜你放哪里去了?” 她,竟然对望远镜感兴趣。 我立刻想到了叶子,曾经站在楼顶,专门观察不拉窗帘的住户,有滋有味地欣赏人文景观。 我没有点破,默默从抽屉里拿出了尚阳刚给我买的高倍望远镜,递给了南宫倩。 她接过去,立刻奔到了窗边,聚精会神地欣赏起来。 她当我不存在。 我一个人坐着也很无聊,便回了套间,冲了个澡,打开另一台笔记本电脑,登录了聊天软件。 滴滴! 叶子的消息,“恭喜大门保卫战,再获大捷!” “你好,天外飞仙!” 我打字试探。 “哈哈,打碎纷乱的旧世界,砸出一片新天地。” 叶子没有正面回答,却证实了昨晚楼顶扔石头的就是她。 “叶神,有新作品了吗?特别想看。”我又问。 “有啊!有啊!” 叶子启动视频,我怦然心动,立刻接通。 然而,没有惊喜。 叶子依然戴着面具,穿着却是火爆大胆,挂满金色珠串的抹胸,露出雪白刺目的皮肤。 音乐声响起,叶子起身,下面的打扮更像是草裙,也是金灿灿的。 随着音乐,叶子翩然起舞,先摆了几个高难度的造型,随后,便是欢快的摇摆,灵活的腰肢扭动着,带动珠串上下翻飞。 我看呆了。 此刻在我眼中,叶子就是个舞动的精灵,让人忘记了,她是个冷血无情的女杀手。 十分钟后, 音乐停止,叶子重回镜头前坐下,微微的气喘,让她的傲人雪胸起伏不定。 我连忙热情地鼓掌。 “太棒了!” “就三个字的点评?”叶子很不满。 “能歌善舞,魅惑众生。” “这话深得我心,你是我的第一个观众,也是最后一个。”叶子开心笑了。 “唉,忽然间,就不想失去你了。” 我这话半真半假,如果叶子不是来杀我的,我一定愿意跟她做朋友。 她从不矫揉造作,总能给我带来欢乐。 叶子沉默了。 竟然也叹了口气。 “我看了一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我记得这首诗,韩风和他的母亲都喜欢,也查阅并熟悉了原文。 我附和着感叹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滚,老娘要哭了!” 叶子恶狠狠挂断视频,聊天软件也跟着下线了。 忽然间,我觉得屋内太安静了,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好像屏幕上,都是叶子跳舞的画面,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 付晓雅连线。 背景却是在办公室,身穿职业装的付晓雅,端坐在办公椅上,双手规规矩矩放在办公桌上,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不似叶子那般绚烂刺目,却温暖亲切,也驱散了我心头的迷茫。 “姐,这个点还没下班吗?”我关切问道。 “还不是为了外语考试顺利通过!” 付晓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嘟着嘴趴在桌子上,俏脸也罩上一层厚厚的愁云:“是我主动要求参与集团的外贸工作,可来这里才发现,耳朵嘴巴全都白长了,听不懂,也不会说! 我怀疑,商务那几个女的,背地里偷偷笑话我!” 一定很难! 但付晓雅也很勇敢! 我由衷为她感到骄傲,鼓励道:“万事开头难,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小姨也很支持我,毕竟这也是运营部的主要工作之一。” 付晓雅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镜头,像是和以前一样,拍了拍我的头。 我心头一动,居然真的感受到了! “姐,我想你了!”我脱口而出。 “我也想你啊。就是以后,不能每晚跟你连线聊天了。” “为什么啊?”我有些着急了。 “晚上的时候工作时间长,因为地球那边是白天。” 别干了! 我也能养得起你! 我很想这样喊出来,却没有这么做。 我强忍着满心遗憾:“好吧,等你有空了,就给我发信息通知。” “那当然了。” 付晓雅抬腕看了下表,脸色微变:“不聊了,今晚小姨要过来。” 叮嘱我早点休息,付晓雅便匆匆下线了。 关闭笔记本电脑。 我坐在套间的大床上,觉得无所事事,没有付晓雅的夜晚,唯有孤单与我相伴。 这时, 我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咯咯的笑声。 我这才想起来,南宫倩还在办公室里,正使用望远镜在到处看。 反正也睡不着,我打开套间的门。 南宫倩手持望远镜,肘部支撑在窗台上,身体形成了曼妙的曲线,正在聚精会神看着远处。 宛若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唯有嘴角时常上扬。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走过去往窗外看了看,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南宫秘书,看到了什么?” 第一卷 第396章 丧门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个小伙子正在通过折磨自己,缓解压力。” 南宫倩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好像动静太大,会惊扰到对方一样。 真投入! 我一时来了兴趣:“给我看看。” 南宫倩将望远镜递给了我,指了指远处的居民区楼房,笑道:“就是八楼左边的房间,亮着灯的。” 焦距都调好了,我很快就搜索到了目标。 望远镜真不错,就像一切都发生在眼前,却可以不被发现。 明亮的窗内,一名只穿着大裤衩的年轻小伙,正在用浴巾拧成的绳子,疯狂抽打着后背和前胸,将身体打得通红。 他的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却咬紧牙关,一下比一下打得更狠。 突然,小伙子扔了绳子,双手捂住了脸。 他哭了! “他应该失恋了。”我做出判断。 “也可能是女朋友出轨,他却深爱着,不忍分手。” 南宫倩给出另一种解释。 “你谈过恋爱吗?” 我随口一问。 “当然,他很帅气,也很有钱,对我更是温柔体贴,那是一段幸福的时光。”南宫倩感慨道。 “你把他抛弃了!” “不,他,死了。” 南宫倩语气黯然,跟着就是长长的叹息。 话题沉重! 我也不想看一个小伙子哭,掉转镜头,一间屋子突然亮起了灯光。 我看到一对不着寸缕的男女走了进来。 “哈哈,有好戏了!” 我发出笑声,忽然觉得自己很猥琐,毕竟还有女秘书在身边。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南宫倩却急急凑过来,还伸出了手:“给我看看。” 我也不想放弃,侧了下身体,“不能光你看,一人一个镜头。” “对好了焦距。” 南宫倩说着,俏脸就靠了过来。 我几乎能感到她皮肤上传来的温度,还有沁人心脾的馨香。 镜头里的男女,放松地躺在大床上。 男人点起一支烟,女人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将头枕在男人的胸口上,一只小手开始滑动…… 我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变得粗重,喉结也跟着蠕动两下。 一不留神,我的脸就贴在了南宫倩的俏脸之上。 是烫的。 呀! 南宫倩应激地发出惊呼,突然就闪避到了一米开外。 这一出,让我觉得很是尴尬,也非常扫兴。 我没了看下去的心情,将望远镜放在窗台上,回到老板椅上坐下。 “你,生气了?”南宫倩还在搓着脸。 “对不起啊!” 我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碰一下,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装什么清纯玉女。 “该道歉的是我,你误会了!”南宫倩轻声道。 我沉默不语,甚至后悔从屋里出来,跟她抢什么望远镜,自找难堪。 南宫倩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在我对面坐下,淡淡道:“周岩,你是不是认为,以林方阳的品行,早就跟我上床多次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一点关系。” 我对这个话题很厌烦,脑海里一想起林方阳的贱样,就觉得恶心。 “他从不碰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南宫倩兀自说着。 “他口味特殊,只对三十岁以上的女人有兴趣,你还得再熬熬。” 我不屑调侃,也是深深鄙夷南宫倩。 谁要是相信她跟林方阳的关系很单纯,那就是自己太单纯。 此地无银三百两! “实话告诉你吧,他不碰我,是因为清楚一点,碰了我就会倒霉的。我就是传说中的丧门星,注定一辈子要孤单的。踏马的!” 南宫倩头一次爆了粗,却让我很惊讶,哪有这么诋毁自己的。 “南宫秘书,别这么说话,会招来不好的运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是随口一说。 “是真的。” 南宫倩打开屋内所有的灯光,来到我的面前,冲我竖起了双掌,白皙的掌心里,只有一条清晰的横纹。 “怎么了?”我不解。 “你看,我有双断掌,这是克夫的手相。” 南宫倩激动道。 “这是迷信,亏你还是高知识分子,不该信这些的。” 对于看相算命这一套,我向来不赞同,甚至怀着深深的憎恶。 当初,徐丽就鼓捣算命,算出我跟我爸八字不合,影响时运,害得我莫名挨了不少揍。 “可我不得不信。” 南宫倩说着,又撩起了衣服,露出细软白嫩的腰肢,原地转了一圈:“看见了吧,我有蛇盘腰,据说也是克男人的标志。” 我看到了她腰间的暗影,那应该是胎记,恰好环绕肚脐一圈,形状真的很像是蛇。 “我觉得这很个性,可以改一个文身。”我提了个建议。 “你可真固执。” 南宫倩埋怨我一句,整理好衣服,又坐在了我的对面。 点起了一支烟,南宫倩一张俏脸很快就笼罩在烟雾之中,直到鼻腔和口腔同时冲出的烟柱将其打散。 “我男朋友死了,在一个几无可能出事的地方失足坠崖。 后来我又谈了一个,结果他毫无征兆的疯了,住进精神病医院。 还有几件事,都很离奇,我也懒得再说。 林方阳掌握这些,他为人很迷信,也非常忌讳。所以,从不碰我,也不会握手,甚至看我一眼都觉得厌恶。” “南宫秘书,我信了,但说实话,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就差挑明说,我又不是你的男人,即便是真克夫,也轮不到我的身上。 “有关系的。” 南宫倩眼神涣散,夹着细长香烟的修长手指举着,慵懒地仰靠在椅子上。 她让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如果不是穿着职业西装,换上别的衣服,那就是个太妹。 “林方阳安排我,努力跟你接触,最好争取睡在一起。这回,懂了吧?” 我懂了! 林方阳派来所谓的“丧门星”南宫倩,并不只是探查扶摇集团的内部秘密,还想用南宫倩的“克夫”体质,来破坏我的运气。 难怪上次在酒店门前,他就蛊惑我跟南宫倩亲密接触,其心可诛。 槽! 林方阳太坏了,这种招数也能想得出来。 虽然很荒唐,但也体现出他的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任务完不成,你怎么答复他的?”我问。 第一卷 第397章 勇者无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说你可能有怪癖,不近女色,总喜欢跟老黑和尚阳混在一起,常常锁着门在屋里谈好久。” 南宫倩耸耸肩,说的那叫一个自然。 “什么话啊!” 我当场翻脸了,哪有这么侮辱人的! 南宫倩却咯咯一笑,不以为然道:“我是在帮你,难说林方阳因为此事,就不想让你娶他的女儿,你可以省下一个亿呢!” 这…… 我还是心里不痛快,哼声道:“他听到这话,一定笑掉海狗牙了吧?” “没错,电话里都差点笑断了气,还让我继续测试你。” 我听出南宫倩对林方阳的鄙夷,不乏有策反的可能,借机问道:“南宫秘书,他给你了什么好处,就敢这么使唤你?” “你应该问,他拿住了我什么短处?” 南宫倩大有深意纠正,轻轻一叹,“我不想说,你也不要再问了。总之,为了挽回我之前犯下的过错,即便让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什么错误,能付出这么大代价? 南宫倩既然不说,我也不再问了。 今天聊得很深入,也很坦诚,我换了个亲切的称呼,“倩姐,你要在扶摇待多久?” “一年。” “然后呢?”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南宫倩轻轻摇头,“其实,我一直想追逐着风和云,去环游世界,在每一个空旷的地方,都留下孤单的身影,证明这个世界我来过。” “别这么沮丧,你的优秀,每个人都能看见。”我鼓励道。 南宫倩显然不想听这些,又绕回刚才的话题:“周岩,我不介意你碰了我的脸,只是怕你从我这里,沾上了坏运气。” “你不该信这些的,都是巧合!”我压根不在乎。 “宁可信其有。” 南宫倩态度坚决,不知是否被反复洗脑的缘故。 我的心中升起了暖流,南宫倩本性不坏! 突然,我有了一种冲动。 缓缓起身,我来到南宫倩的面前,她立刻警觉了,身体僵直向后微仰:“周岩,你想干什么?” 我一把将她拉起来,紧紧地抱住了。 “疯够了没有?快松开!” 南宫倩奋力挣扎,却无法脱身。 半晌后,我才放开了她,此时的南宫倩,俏脸已经是潮红一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努力维持着呼吸。 她怒视我的双眼,咬出白痕的嘴唇翕合,却没有骂出来。 “倩姐,别怕,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信丧门星这个说法,更不怕坏运气。” 我掷地有声,胸中有豪情。 “你……傻得可爱。” 南宫倩震惊过后,眼圈湿润了,头转向一边,哽咽道:“你走到今天也不易,何必冒险,沾染晦气呢!” “真固执!” 我忍不住埋怨,又说:“就像你知道的,我走到今天,一直在披荆斩棘,每一步都是血印。 我被人阴谋算计,导致大学落榜,我是个超一流的优等生啊! 我还被人绑架到小树林里,敲诈勒索,捡回了一条命。 后来,我被道上的老大盯住了,不知多少小混混追着打我,其实,我一直被追杀,始终生死一线间……” 我情绪激动,朝着南宫倩大倒苦水:“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不怕了,与其相信命运,不如相信自己。” 南宫倩美眸圆睁,她注视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缓缓伸出双臂…… 她主动拥抱了我,颤抖的娇躯向我传递着温暖,她在我耳边轻声道:“周岩,那就让我们一起,去勇敢地挑战命运吧!” “黑夜终将过去,朝阳一定会升起。”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安慰曾经脆弱无助的自己。 好半天,南宫倩放开了我,笑道:“周董,我走了!” “你不是要住沙发吗?” “呵呵,灯都熄了,没有精彩节目可看。” 南宫倩耸了耸肩,又说:“明天我自己去买个望远镜,省得晚上跟你抢。” “明晚还来啊!” “哈哈,我的癖好暴露了,不在乎了。” “欢迎!” 我答应着,又问:“你住在哪里?” “忘性不小,平川大酒店啊。” 南宫倩翻了个妩媚白眼,拉开门走了,走廊里回荡着有节奏的高跟鞋咔嗒声。 我关了灯,来到窗前,又拿起了望远镜。 居民区内,没有几盏灯亮着,而且都拉着窗帘。 我打了个哈欠,回到套间里躺下,脑海中数着绵羊,渐渐地睡着了。 朝阳升起! 我振作精神,吃过早餐,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南宫倩来了,她变了。 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表情也变得丰富起来。 刘芳菲很快也进来了,我们三人顺道开了个早会,商议周顺公司的下一步发展安排。 搬到平川后,产品销售稳步提升。 如今的周顺公司,除了代理云端商贸的产品、销售宠物食品,又增开了九家网店,包括妇婴用品、日用百货、玩具、箱包、配饰等等。 品类多了,风险也开始增大。 南宫倩建议,周顺公司应该成立选品部门,精心挑选质高价优的商品,再进行代理销售。 另外,男装的市场也非常大,有些品牌是能够卖高价的。 刘芳菲对此很赞成,又提议继续扩大客服部,要努力挽留每一个客户,才能让网店越做越大。 我了解刘芳菲,虽然身为扶摇集团总裁,她最关心的还是周顺公司。 因为,周顺是我控股的企业。 下午, 老黑兴冲冲找来,递上了一份宣传单。 平川市第一届武林大会,将在十天后举行,比赛内容,散打! 冠军,一百万。 亚军,五十万。 季军,二十万。 “兄弟,我们的武馆,终于迎来了扬名的机会。” 老黑有些激动,信心十足,“别的不说,以庄飞的水平,多半是能够拿名次的,也打响了武馆的广告。这小子激动坏了,自费都要报名呢!” “黑哥,我先看看。” 我仔细浏览宣传单上的内容,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 主办单位:平川市武术协会。 协办单位:天海集团。 举办地址:平川大酒店五楼。 报名费一千,不限性别,不限年龄。 也就是说,老黑都可以参加。 “黑哥,这好像不太对劲啊!”我说。 “哪里不对了?” 老黑神色一凛,又不甘道:“我查过114,也打过上面的电话,就是武术协会举办的。” 第一卷 第398章 武林大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天海集团协办,就有林方阳的参与,我们不清楚武术协会是不是被收买了,故意给我们设了个套。 另外,平川大酒店不是正规的比赛场地,他们是可以动手脚的。 更何况,十天后举办,肯定没有初选、复选,上来就打,也显得太着急了。” 老黑沉默,半晌后点头道:“兄弟说得对,这就是圈套,我也是急于让武馆出成绩,差点掉进了套里,踏马的,防不胜防!” “这群浑蛋,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我不由骂道。 一旦风云武馆参与,现场打急眼了,老黑作为教练和领队,是一定会上场的。 如此,薛彪第三项计划,砸黑,就可以完美实现了。 宣传单还有一条,标红的字体,伤情自负。 “我回去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许参加,否则一律开除。” 老黑有些蔫了,拖拉着脚步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我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口气相当不满。 “周岩,市里举办的武林大会,扶摇怎么不参加啊?别干什么都推三阻四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林先生,报名自愿,我认为扶摇现在还不具备条件。” 林方阳自然听得出我的敷衍,不悦道:“扶摇有武馆,怎么就不具备条件了?还是,你想在平川搞独立王国?” “扶摇不参加,其实原因很简单,打不过啊!” 我的借口很直接,不是逞强的时候。 “都是废物吗?” 林方阳出言不逊,我压着火气,解释道:“他们训练的时间并不长,又是从小县城来的,胆子小,情理之中。”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我没说话,心里却在骂他。 “为什么不参加企联,穷不起了?” 林方阳的话更难听了。 “云河集团不同意,他们控股,我充其量就是个打工的,也没办法。” 我干脆推到了云梦迪那边。 我相信,林方阳不会找云梦迪质问此事,也不会因此跟云梦迪彻底闹翻。 林方阳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周岩,你是我的未来女婿,我当然希望你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被人左右的出头鸟。 另外,不要总是锋芒毕露,平川不是东安,江湖那一套你玩不明白的。” “薛彪一直找我别扭,难道我只能忍气吞声?”我反问。 “他上面有人,你惹不起!” 林方阳给薛彪找了个借口,“另外,你也不懂做事规矩,来到这里,不该先去拜码头吗?别总怪别人对你怎么不好,先反思下自身。” 卧槽! 林方阳强词夺理真有一套,我竟然无言以对,唯有心中怒火滔天。 “算了,不跟你计较,扶摇注定会风雨飘摇。” 林方阳挂断了电话。 “狗日的,真能装!” 我拍着桌子大骂,声音在屋里久久回荡。 林方阳来了电话,只能说明,他们精心设计的阴谋,一再破产,已经恼羞成怒,就快彻底撕破脸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不跟林方阳真正闹翻。 他步步紧逼,让我不堪其扰,忍耐快到了极限。 晚八点。 南宫倩再次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她果然又买了望远镜,看起来似乎比我的更高级,还有个支架。 “周道友,咱们一人一个,互不干扰!” 南宫倩也会眨眼坏笑,卸下伪装后,她也并非冰山美女,喜怒哀乐都很真实。 “倩姐,有你相伴,夜晚不寂寞。”我笑道。 “哈哈,同感!” 南宫倩大笑,又说:“周董,像你这个年纪,晚上不出去胡闹的,也真是不多。” “我也想出去玩,遍地危机四伏,只有这里最安全。” 我说的是实话。 外面不光有杀手叶子,还有四海盟的流氓地痞们,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也难为你了!” 南宫倩感叹一句,又说:“我看武馆那些年轻人,状态都不太好。” “林方阳和武术协会,莫名其妙搞了个武林大会比赛,很不正规。我不同意他们参加,心里不免有落差。”我坦言道。 “一听就是个陷阱,并不高级,借机打伤武馆的人,扶摇就失去了保护。” 南宫倩很聪明,一眼就看穿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武馆的学员们,培训这么久了,都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我解释道。 南宫倩红唇微抿,继而笑道:“不如,我们搞个扶摇杯武术大赛,投资不大,好处很多。”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催促道:“倩姐,具体说说。” “奖金不用太高,荣誉更重要。” 南宫倩扒拉着细长的手指,娓娓道来。 “举办这种比赛,一则可以宣传自身,再则挖掘人才。还有,能发现隐藏的敌人。” “太好了,就这么干!” 我心花怒放,立刻做出决定,“倩姐,你跟刘总和黑哥一道,具体落实这件事吧!” “没问题!” 南宫倩爽快答应,然后就关闭了屋内的灯光,支起了望远镜。 我先进了套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付晓雅很忙,留言都没有。 叶子也安安静静,并没有发来消息。 于是,我也来到办公室,拿起了望远镜,看着面前灯火遍地的城市。 南宫倩想看的,是那些开灯不拉窗帘的居室。 我看的范围更广,路上的小轿车,街边的行人,商场的门前,还有角落里近身亲热的情侣们。 不知不觉中,到了晚上十点。 灯光渐渐黯淡,夜色越来越浓。 南宫倩应该发现了有趣的内容,依然兴致不减。 我却有点困了,正想回去洗澡睡觉,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是薛彪! 来者不善。 但我还是接通了,不满道:“薛老板,有何赐教啊!” “周岩,我儿子失踪了!” 薛彪无比阴冷的声音传来,还带着焦急。 “那找我干什么?” 我哼笑着,不乏有点幸灾乐祸。 “别踏马装迷糊,就是你安排人绑架了我儿子,你赶紧把他给放了。”薛彪嘶吼着。 “薛彪,不要血口喷人,我不认识你儿子,更不会做绑架这种事。” 我断然否认,又问:“红口白牙的,凭什么说我绑架?” 第一卷 第399章 散伙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薛彪咬牙的声音清晰可闻,“周岩,你有种也够狠,只要你放了我儿子,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没绑架你儿子。薛彪,你要是掌握了什么有效证据,赶紧报警去吧!”我冷声道。 “不知好歹……” 薛彪一字一句:“我儿子要是有一差二错,老子一定让你惨死,呸!” 呸! 我也不由的唾弃一口。 “踏马的,什么脏水都往老子身上泼。” “周岩,我可以给你作证,你没出门,谈不到绑架。” 南宫倩一边说着,眼睛并没有离开镜头。 “跟我在不在屋里没关系,薛彪咬定我安排人干的。槽,多看得起我。” 我厌烦不已。 “我虽然来平川的时间不长,但也清楚,这里所谓江湖,都以薛彪马首是瞻,只有你一个叛逆,他当然要怀疑你。” “我没干,随便他好了!” 我起身回到套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再次登录聊天软件,叶子还是没有上线,这让我不禁怀疑,是叶子绑架了薛彪的儿子。 叶子能干得出来,她从不讲规则,眼中更没有法律。 犹豫再三,我没给叶子留言,将电脑又关闭了。 还是从尚阳口中,我得知薛彪儿子叫什么,薛本虎,是个高中生。 拿起手机,我打给了尚阳,这小子很快就接了。 “尚阳,你在哪里?” “学校宿舍啊!” 尚阳打着哈欠,又问:“岩哥,啥事儿?” “薛本虎失踪了,怀疑被绑架。” “哈哈,那个傻逼,天生的倒霉相!”尚阳一阵大笑。 “你知道情况吗?” 我这么问,是担心尚阳卷入其中,他跟薛本虎有接触,听起来还比较频繁。 薛彪为了儿子,已经红眼了,怕是要牵连无辜的。 “今晚我们一起吃饭了,散伙宴。我告诉这个傻蛋,今后不玩游戏了,让他另请高明。” 我猛拍脑门,这家伙今晚还跟薛彪在一起! “后来呢?” “从饭店出来后,他就被几名保镖接走了啊。我还能去哪儿,打车回了学校呗。” “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我看看啊!” 很快,尚阳的声音传来,“半个小时前。槽,那货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还真是够恶心的。” 我大感惊讶。 半个小时前,薛本虎还在回家的路上,身边有保镖,怎么就能被绑架了? 大概率还是叶子,她的身手能够打趴保镖,将薛本虎直接劫持。 “尚阳,你休息吧,别乱说这件事。”我叮嘱道。 “嘿嘿,岩哥放心,我才不管他死不死的,这样的废物,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尚阳一阵鄙夷。 手机又响了! 来电的正是林方阳。 薛彪儿子被绑架,他也开始怀疑我。 我装着没听见,等响声结束后,便关机了。 这一晚,南宫倩没走,果真就睡在了沙发上。 我总能隐约听到街上的警笛声,平川市的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次日, 我打开手机,很多未接电话。 除了薛彪、林方阳和老黑,还有很多未知号码。 我给老黑打过去,询问情况。 老黑讲,昨晚警方来人了,调查武馆是否有人在九点到十点间出去过。 当然没有! 警方说,有人被绑架了。 我直接告诉老黑,被绑架的是薛彪的儿子,他们怀疑扶摇。 老黑一阵幸灾乐祸,赖不到扶摇身上,薛彪多行不义,这就是报应。 刚结束跟老黑的通话,一个陌生号码便打了进来。 我本想挂断,犹豫了下还是接通了,不耐烦问道:“请问是哪位?” “怎么才开机?” 熟悉的声音传来,比我还不耐烦。 是常勇! 竟然换了手机号,他没有告诉我。 我又惊又喜,感觉心里的石头都落下半截,轻松了许多,连忙打招呼:“常局长你好。” “小岩,最近跟没跟谷卫南接触?” “没有!” “薛本虎被绑架了,这件事闹得很大。” “昨晚薛彪来电话了,他怀疑是我找人干的,简直莫名其妙。” “受害者家属焦急的心情可以理解。” 常勇含糊地打着官腔,又问:“你没有威胁薛彪,要对他的家人动手吧?” “绝对没有!” 我连忙做出保证,又问:“常局长,薛本虎是怎么被绑架的?” 常勇迟疑下,还是告诉了我。 薛本虎回家途中,突然尿急,下车去了路边的公共厕所。 结果,好半天也没出来。 保镖带着纸进去后,却发现人没了。 警方勘察现场后,分析了作案过程,薛本虎是被人先打晕,又装进麻袋,拖过厕所后的围墙,迅速带离现场。 薛本虎体重一百七十斤,一定是多人协同作案。 围墙后是居民小区。 昨晚,警方搜查了整个小区,没发现任何线索。 薛本虎被带走了,不知去了何方。 我听得一阵心惊,不由道:“这手段很高明啊!” “别幸灾乐祸,这么恶劣的案件,警方一定要破案,抓紧救人。我已经通知刘志伟,让他马上赶来,全面接手这个案子。” “刘队长是神探。” 我不由开心笑了,终于盼来了刘队长,悬在半截的那块石头,已经全部落下去了。 “别跟谷卫南接触,记住了。” 我听出了常勇的话外音,他认为是谷爷安排人做的这件事,只是没抓到证据。 叶子的嫌弃被排除了。 我内心一阵释然,不禁露出了微笑。 纵然叶子武力值不凡,也很难短时间内,将一百七十斤的薛本虎拖过厕所的围墙,并迅速带离这个小区。 我也不认为,她能调动很多人做这件事,独来独往是她的个性标签。 应该是谷爷! 林方阳一直跟谷爷暗中较劲。 到底把谷爷惹得忍无可忍,开始直接攻击薛彪和四海盟。 我当然乐见于此,如果他们两败俱伤,平川便结束了江湖动荡。 扶摇集团也就从此安稳了。 下楼吃了早餐回来,南宫倩已经替我擦了办公桌,干净得像是打磨过一样。 我坐下来,刚刚翻开备忘录,想看看今天该做些什么,薛彪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挂断了,他却又打进来,反复好几次。 第一卷 第400章 玩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很不耐烦地接通。 “薛彪,又想干什么?” “周岩,我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 薛彪像是怂了,带着浓重的鼻腔哭泣道:“他还是个孩子,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过去这么久了,遭不起那么大的罪。 周岩,我知道不该和你对着来。这样,我跪着让你扇巴掌,吐口水,打死都行,只要能解气。 我向你保证,绝不让警方追究此事,你就放了小虎吧!” 薛彪前言不搭后语的求饶,是为儿子做出的退步。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事跟我无关,我不知道你儿子在哪里。”我坦言道。 软的不行,薛彪又开始咬牙切齿地出言威胁。 “你想把我逼疯吗?后果你担不起的!” “说了多少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怎么还没完没了。” 我声音也大了起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交不交人?” “劝你省省力气,别在这里废话,赶紧去找儿子。” “好,算你狠。正好,我打算派人去看望你妹妹,看照片,是长得挺可爱的。” 薛彪冷笑一声,便就挂断了。 我紧接着回拨,却是关机状态。 槽! 这货是真疯了,竟然想要对我小妹动手。 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我已经离开东安县,韩风的风云堂也解散了,谁来保护我的小妹? 我决不能允许,小妹受到一点伤害。 我立刻打给了常勇。 他关机了! 怎么办? 我又想到了一个人,东安县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 赶紧拨通了他的手机,很快就接了。 “周岩,去平川也太急了点儿,该一起吃个饭给你送行!”秦所长笑着客气道。 “秦所长,我有事情想求你,不知道行不行?” 我不想聊家常,直接问道。 “你说。” 我简短说明情况,有人威胁我,想让警方对我小妹提供保护。 “周岩,不是我推脱,这事不好办。” 秦所长解释说,一则薛彪的话里,并没有直接威胁。 再则派出所警力有限,不可能派出专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保护。 秦所长能做的,只是保证接到报警电话后,第一时间出警。 “你跟韩风的关系不错,可以找他帮忙。对了,他有我的电话,发现不对,可以第一时间联系。”秦所长提醒。 “风云堂解散了,韩风手下没人了。”我皱眉道。 秦所长却冷哼一声:“明着没有,暗地里一定有。我太了解这种人了,一旦养成吆五喝六的坏毛病,改不了的!” 我很意外,想不到韩风又在偷摸重启风云堂。 但我也不想去劝,韩风听不进去的。 事不宜迟。 结束跟秦所长的通话,我又打给韩风,他几乎是秒接,笑问道:“兄弟,最近咋样?一切都顺利吧!” “很不顺,总有人背后使绊子。” “上次听老黑说了,林方阳那个瘪犊子,用了很多阴招。最好别落我手里,我能让他尝遍酷刑!”韩风发着狠。 “风哥,有事求你。” “但凡哥哥我能做的,义不容辞!” 我说了这边的情况,薛彪儿子昨晚被绑架,到现在也没找到。 这货却赖在我的头上,他威胁要动我小妹。 “槽,没凭没据地威胁对方家人,垃圾败类!” 韩风骂了句,又保证道:“兄弟尽管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暗中保护咱妹,不许任何陌生人靠近。” “多谢风哥,有情况第一时间联系秦所长。”我感激道。 “好!” 韩风答应着,又说:“等哥哥多积攒些实力,去平川跟兄弟并肩作战。” “风哥保重!” “替我给老黑带个好!” 放下手机,我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关键时刻,还得靠兄弟。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动心,很想让韩风来到平川,重启江湖,联手对抗四海盟。 手机成热线,又响了起来。 是林方阳。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压着火气,接通了电话。 “周岩,赶快放了薛本虎。你这是在玩火!” 林方阳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玩火? 我的火气彻底爆发了。 “放什么放?又不是我干的,你们总不能逼我变出了一个薛本虎吧!” 我怒吼着,“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别总想着往我身上栽赃。还威胁我妹妹,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谁威胁你妹妹了?” “薛彪!” 林方阳沉默了片刻,问道:“周岩,你冷静点,真跟你没关系?” “问一百遍,也没关系。” 我使劲拍着桌子,林方阳一准也听到了,他应该很震惊,突然发现我也是有脾气的男子汉。 “谷爷的手机打不通了,这是个危险信号。”林方阳大有深意。 “我和他没什么联系。”我没好气道。 “就这样吧,等找到薛本虎,一切谜底都会揭开,不讲规则,就要付出代价。” 林方阳语气阴冷,挂断了手机。 一团乱象! 平川的风云,比东安还要变化莫测。 我急怒攻心,老子就待在办公室里,招谁惹谁了! 南宫倩来了又走,看我心情不爽,还主动给我送来了餐厅的盒饭。 这个秘书越来越合格了。 我没心思工作,饭吃得也很少,心里非常期待,薛本虎能够被尽快找到。 如此,林方阳和薛彪等人,就没有借口骚扰威逼我。 下午三点, 天空布满了阴霾,一切都很沉闷。 然而,有人来了,也给我带来了阳光。 身穿便衣的刘队长,微笑着进入我的办公室,抬手道:“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刘队长,可把你给盼来了!” 我眼圈红了。 这句话,在别人口中说出,是客套,但我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呵呵,兄弟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队长走过来,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又拉过椅子,坐在一边。 “我给你泡茶。” “不用忙,我坐会儿就走,刚来,手头的事情很多。” 刘队长让我坐下,自己点起一支烟,一边打量着我,一边感慨道:“兄弟的发展速度,算是个奇迹了。” “是云河集团信任。否则,我还在东安县。” 我又打听:“嫂子来了,孩子也跟来了吗?” “孩子放假了,在姥爷家玩呢。等我这边安顿好,再接他过来。” “你现在是什么职务?”我问。 第一卷 第401章 跪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最初给我定的职务,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副队长。 好巧不巧,队长突然被调走了,平川市又出了恶性绑架案,我被要求提前上岗,代理刑警队队长的职务。” 刘队长笑了,自认运气相当好。 “恭喜了!”我说道。 “没什么,其实压力也很大。” 刘队长摆摆手,沉吟片刻,直接问道:“兄弟,薛本虎绑架案,真跟你没关系吧?” “绝对没有!” “那就好,家属一直在咬你,刑警队的电话都打爆了。” “有线索吗?” “我刚来,看了下侦查报告,毫无疑问,这场绑架案有组织有预谋,行动迅速,不留痕迹,只是有件事令人费解。”刘队长两道英眉拧在一起。 “什么?” “不清楚绑架的目的,至今都没有索要赎金,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们不会只想害了薛本虎吧?” “不不,凶手要是有这个打算,直接就在厕所里动手了,何必冒着巨大风险,费力把人给抓走。”刘队长摆手。 “薛彪社会关系复杂,保不准得罪了谁,到底连累了儿子。”我不屑哼声。 “敢动他儿子的,也不多。” 刘队长大有深意,又说:“兄弟,给我拿点钱吧,都攒着以后再还!” “不用还,要多少?” 我毫不犹豫,立刻拉开了抽屉了,里面放着不少现金。 “一万就行。” 刘队长坦言道:“我也不瞒你,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手下的兵也未必听使唤,总要经常请他们吃饭,先争取把边缘化的那些人拉拢过来。 家里的老人病了,刚攒了点,又花出去了。 你嫂子倒是偷偷攒了两个月的工资,我试了好几次,实在是跟她开不了口。” “多大点事儿,跟我要就行。” 我拿出三摞,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刘队长却坚持只拿一万,塞进包里,便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之际,却又停住,突然问道:“兄弟,叶子有没有攻击你?” 啊? 我一怔,随后努力掩饰着慌乱:“没有啊,她好像失踪了吧。” 这段时间我跟叶子接触很频繁,却不知为何,忽然就不想告诉刘队长了。 刘队长审视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提醒一句:“小心点,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我会的。” 刘队长这才出了门,脚步匆匆,却坚定执着。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握拳的姿态。 在跟林方阳和薛彪的斗争中,我一直处在劣势,始终在被动反抗。 原因有二。 一则我对平川不熟,更不了解平川的江湖,外面没有眼线,跟聋子瞎子也差不多。 再就是,警方对我没好感,却一直袒护着薛彪那伙人。 刘队长来了,这一状况必然会改观。 他是我的兄长,彼此信任,无话不谈。 南宫倩敲门而入,微微皱眉道:“周董,警察来找你了?” “没有啊!” “我恰好下楼看到了,那人在接待台亮了一下证件,便来到了这个楼层,看那个身材和走路姿态,就是警察没错了。” 南宫倩有理有据的分析。 “倩姐,不要告诉林方阳。”我不由警觉起来。 “我当然不说,但他想查,一定能查到,给你个建议,处理好这份私交,比如,专线联系。”南宫倩提醒。 “谢谢!” 我竖起大拇指,又笑道:“倩姐,今晚还来一起赏月吗?” 南宫倩抿嘴一笑:“外面阴天,今晚没有月亮,我想看的是人类活动,毫无遮掩的一面,才能反映最真实的心理活动。” 切! 分明是不良嗜好,却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南宫倩俏脸白皙,居然都没有脸红! “晚上我过来,敬请期待。” “必须期待!” 我笑了起来,又说:“该准备夜宵了。” “我来准备,咱们边吃边看。” 南宫倩莞尔一笑,转身出了门。 我立刻打电话给刘芳菲,让她拿一部新手机,再买一张新卡,回头送给武馆的出纳员,什么都不用说。 刘芳菲答应下来,她会亲自去处理。 半个小时后,刘芳菲将一切办妥,新的手机号也告诉了我。 晚上, 刘队长就用新号码,给我来了电话。 他先是赞我做事谨慎,又说正在查案,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南宫倩来了,带着红酒、水果和小点心。 我琢磨着,要是再点上几根蜡烛,那就成了烛光晚餐。 看景、喝酒、吃东西、聊天! 南宫倩让我的夜晚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减淡了不能跟付晓雅视频聊天的孤独感。 叶子消失了,并没有留言。 我给她发消息问,干什么呢? 她始终也没回复。 我让南宫倩住里面的小套间,她却坚持要住沙发,理由很简单,之前工作的时候,忙起来就睡沙发,早就成了习惯。 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天。 新上任的刘队长,带人几乎翻遍了整个平川市,薛本虎依然没找到,像是人间蒸发了。 刘队长跟我直言,压力山大,已经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了。 薛本虎凶多吉少,警方最后的底线,死要见尸。 薛彪依旧认定,这事跟我有关系,他独自来到了扶摇大厦,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大厅里,高喊着要见我。 老黑得知消息,立刻带着兄弟们,将他给围了起来。 我没有躲着,下楼来到大厅。 照比上次见到薛彪,他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黯淡到了极点,都有点脱相了。 “周岩,放了我儿子吧,能看到尸体也行。” 薛彪说着,左右开弓,狂扇自己耳光,打得嘴角都出现了血沫子。 “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叹了口气,迈步向前。 老黑和武馆的兄弟,立刻从两侧向我靠拢。 我摆摆手,让他们退到一旁,走上前,极为认真地对薛彪说道:“你怀疑没有用,我真是不知道,也跟我没关系,要说多少遍才行?” “不会有别人。” 薛彪苦笑着摇头,继而嘭嘭磕头,脑门都出了血。 我缓缓抬起了一只手。 “薛彪,当着大家的面,我发誓跟我无关,如果是我,就让我不得好死,蹲一辈子的大牢。” 薛彪一言不发,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半晌后缓缓起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扶摇大厦。 “槽,跟他儿子一样,都是傻比精神病。” 尚阳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鄙夷地骂着。 第一卷 第402章 人找到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少说两句吧!” 我回头瞪了尚阳一眼,“失子之痛,是难以承受的,足以摧毁一个人。” “切,再让他装逼。” 尚阳小声嘟囔一句,拉着我笑道:“岩哥,咱不管这些,去内测一下我亲自监督开发的小游戏吧。” “都散了吧!” 我挥了下手,跟尚阳一道,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尚阳飞快地在我的笔记本电脑上,下载了一款小游戏。 毒花蛇吃白菜。 图标就是个绿莹莹的小蛇,卡通造型。 我放下烦恼,饶有兴致地点开图标,空荡荡的界面上,只有几颗白菜、几块石头和一条绿色小蛇。 “方向键控制小蛇,让它跑起来。”尚阳指挥。 我控制着方向键,小蛇果然摇头摆尾地动了起来,小蛇冲向了一颗白菜,张口吞下,好像变大了些。 还闪现出文字,“太香啦!” 蛮有趣的! 我继续让小蛇转来转去地吃白菜,小蛇很快就变成了大蛇。 这时,大蛇遇到了一块石头,竟然也张口吞了。 “唉,牙硌掉了!” 随着文字出现,大蛇肚皮朝天,挂了。 游戏结束! “不错,生动有趣,操作简单,可以推出了。”我夸赞道。 尚阳越发得意,抢过鼠标,点开了帮助。 一个卡通的白领美女出现了,双手叠放腹前,笑容可掬地介绍游戏规则。 “这是,南宫倩?”我惊讶道。 “对啊,就是她,我让庄雨燕给她画了像,又制作成动画,把她给美坏了,非要给人物取名倩倩呢!” 好吧,南宫倩同意就好,我点点头:“我觉得行。” “便宜她了。” 尚阳答应下来。 小游戏,也不简单。 尚阳告诉我,设置了一百关,难度不断增加。 即便是游戏高手,没几个月也不可能通关。 技术部正在全力攻关,争取下一个版本实现联网,大家一起玩蛇吃白菜。 我鼓励尚阳,再接再厉。 既然南宫倩出镜了,游戏总设计,就署名尚阳。 尚阳开心地离开了,又去完善代码。 我玩着电脑上的游戏,很是投入,一时间浑然忘我。 怎奈水平太菜,前面几关简单,到了第十关,便是止步不前。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薛彪! 踏马的,真是没完没了。 我接通了电话,也不想说话,只听薛彪沙哑虚弱的声音传来,“周岩,先感谢你八辈祖宗,给孩子留了一条生路。” 这话很难听,我没有刺激他,皱眉问道:“找到了?” “还活着。” “在哪找到的?” “你应该知道的,何必再问。我发誓,我儿子吃什么,你也必须吃!还要多倍的吃!” 薛彪咬牙切齿说完,便挂断了。 薛彪找到了儿子,对我的仇恨却进一步加深了。 无心再研究毒花蛇吃白菜,我更关心薛本虎吃了什么。 我打电话给了刘队长,询问薛本虎是怎么找到的。 刘队长那边声音嘈杂,似乎很忙,只是简单告诉我相关情况。 有人在平川市唯一的投币电话亭,给刑警队打了个电话,说薛本虎在郊外的养鸡场,粪堆之中。 刘队长立刻带人赶了过去,果然挖出了薛本虎。 薛本虎虽然埋在粪堆里面,却开了个气孔,手脚都被绑着,靠着吃鸡粪活着,身体很虚弱,正送往医院接受治疗。 养鸡场老板不知道粪堆里埋着人,大呼冤枉。 还庆幸这个人没死,否则还不得给鸡粪堆带来晦气? 打电话报警的那个人,正在追捕中,一定是参与者。 放下电话,我惊愕无比,也觉得后背直冒凉气。 将人藏在鸡粪堆里,只能靠吃鸡粪活着,无疑是巨大的羞辱。 薛彪依然认定,此事跟我有关。 如果说,之前薛彪找我别扭,是林方阳背后授意。 这次之后,我跟他的梁子,就彻底结大了。 我要是再被他举起来,他一定会狠狠摔下,摔断我的骨头。 船到桥头自然直! 薛本虎既然还活着,就能提供更多线索。 我倒是非常盼望,能将涉案人员抓获,解开我跟薛彪之间的大疙瘩。 下午, 我跟刘芳菲、老黑和南宫倩四人,在办公室里开了个碰头会,商议武术大赛的具体落实细则。 名称确立,扶摇杯第一届武林争霸赛。 比赛内容,散打。 参赛范围,仅限平川市以及所辖的县市乡镇常驻人口。 要求年龄,十八岁到四十五岁。 设立冠军一人,奖金二十万。 亚军两人,奖金十万。 入围奖十人,奖金三万。 以上均颁发奖杯和荣誉证书。 初赛和复赛举办地点,都设在风云武馆的训练场。 决赛场地另行通知,届时将邀请媒体到场,全程报道。 老黑很激动,一把椅子已经盛不下他的勃勃野心,总有搓手的动作。 风云武馆沉寂太久了! 终于能以东道主的身份,迎来了一次扬名的机会。 初赛定在一个月后举办。 明日开始,便在平川市的各大媒体上打广告。 “总得有个大赛评委会吧!” 我提出建议,如果只是老黑来判定胜负,未免有人会认为不公平。 “只要给钱,就会有人愿意担任评委。” 刘芳菲不以为然,“可以联系省武术协会,邀请他们派人过来,安排食宿外加出场费,怕是要抢破头。” “那我,就不担任评委了?”老黑试探道。 “不!黑哥必须担任评委,咱们出钱出力,不能全由别人决定胜负。” 我对此很坚持,岂能只给他人作嫁衣裳。 “对!黑哥,你还要担任总评委,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刘芳菲更是霸气。 “我来负责邀请评委,加上黑哥在内,七个人就行。” 南宫倩主动请命,像是有认识的熟人。 “跟云河集团那边,也要打一声招呼。”我提醒道。 “我来联系云董吧,正好说说最近的情况。” 刘芳菲答应下来。 风云武馆的学员们,得知要举办大赛,不由发出一片欢呼声,训练也更加勤奋,都想要拔得头筹。 这晚, 南宫倩没来我的办公室,说眼睛酸疼,需要静养。 这让我还有点不适应,觉得屋里过于安静。 闲来无事,我登录了聊天软件,竟然心头一喜。 失踪几天的叶子,终于来了消息! 第一卷 第403章 规格不够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臭岩,想我了吗?” 叶子消息后面,跟着个坏笑。 这称呼真是过分,但我也不生气,坦诚打字道:“真想了,还挺担心的。” “没事儿,只是出趟远门,给我妈上了个坟。草都长很高了,她是个可怜的女人,等我死了,就像她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叶子发来个叹息,跟着又是几个哭泣。 叶子跟刘芳菲一样,都失去了母亲,那是最疼爱她们的人。 看文字就很伤感,我打字质问道:“你爸呢,都不管吗?” “那是个畜生,他疯狂地打我妈,往死了打。 我那时还小,只会吓得哇哇大哭。” 叶子愤怒的表情。 我发去个拥抱,想起自己曾经破碎的家庭,心里一阵难受。 叶子又是一个得意表情:“后来,我拎起了板凳,砸在他的后脑上,他倒下去就不动了,死了活该!” 叶子跟刘芳菲有很多共同点,深爱母亲,极度憎恶父亲。 刘芳菲计划失败,重伤了父亲,却把大福给搭了进去。 叶子的话,更令我心惊。 总之,她们都为自己的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的手放在键盘上,沉默了。 “我讨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叶子继续打字。 “我是个男人。” 我跟着个惊恐。 “你还行,不算太讨厌吧,傻乎乎的。” 我发去个扶额,又问:“叶神回平川了?” “对啊!” 叶子正在输入…… 等了好半天,叶子才发来一行信息,“上头派来的那人恼了,骂我办事不力,他打算来平川亲自干掉你,仔细点儿小命吧!” 卧槽! 我真的为自己感到悲哀。 叶子还没弄明白,竟然又来个杀手,还是所谓的上级。 “他这是跟你抢赏金。”我趁机挑拨。 “槽,说得没错,这人可真恶心。” 叶子发来吐口水,又打字道:“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是个中年男人,听懂了吗?” “感谢!” “少来了,只能是我杀你,别人休想插手,必须按计划,执行第二步。” 叶子发来个大白眼。 “那我经常洗澡,干干净净,恭候叶神。” “这觉悟不错!” 叶子竖了个大拇指,“不聊了,我去吃夜宵,今天失血过多,必须多补一补。” 头像灰暗,叶子下线了。 我直接仰躺在床上,一时间心情很复杂。 叶子无疑泄密了。 她是个孤儿,还有杀父的案底,当时年纪小,并没有被抓起来。 我应该告诉刘队长,或许能根据这条线索,查到她的来历,揪出她到底是谁。 但我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了。 我并不傻! 看得出来,叶子杀我的心变淡了,她似乎更喜欢跟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她还告诉我,又有杀手要靠近我,性别男,是个中年人。 她的提醒,就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刘队长跟我是好兄弟,隐瞒他也不会太生气,过一段再告诉他吧! 次日一早, 南宫倩进入我的办公室内,还在捂着鼻子,恶心的干呕不停。 “倩姐,怎么了?” “大门前的空地上,一大堆鸡粪,还是发酵的,实在太臭了!” 南宫倩泪眼汪汪,又说:“员工们都绕着走,四海盟的这套把戏,太卑鄙无耻了。” 我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薛彪的报复行动这么快就来了。 他儿子被绑架吃了鸡粪,他居然就往扶摇门前倾倒鸡粪堆。 这条路上很多行人通行,简直没有半点公德心。 我拿起电话,打给老黑,让他上来一趟。 得知消息的刘芳菲,也很快来了,进屋就是一通乱骂。 我让她稍安勿躁,一起商议对策。 老黑进屋后,说明了情况。 就在不久前,一辆自装卸的货车,经过扶摇大门前,突然停下,卸下满车的鸡粪便扬长而去。 “兄弟,要不要报警?” 老黑脸色铁青,气得双眼通红。 清理鸡粪实在太恶心,不但没有趁手的工具,也不知道该运到哪里去。 “对警方而言,这是小事,他们多半不会管,认定是私人纠纷造成的,要求我们自行解决。”南宫倩提醒。 “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我点点头,又说:“得想个办法,杜绝这种事情再发生,总不能装车再给四海保安送过去。” “不能咽下这口气。” 刘芳菲拍桌子,怒道:“总要有个部门,来管理这种寻衅滋事的行为。” “可以找环卫部门。”我提议。 “对!” 南宫倩对此很赞同,“粪堆的位置,并非扶摇大厦自行保持卫生的区域,让环卫来解决这个问题。” “哈哈,让环卫找他们算账去!” 刘芳菲立刻喜滋滋拿出手机,查到环卫局的公开电话,说明了此事。 刘芳菲同时强调城市卫生的重要性,要不能及时处理,那就继续上告。 接线员表示,会立刻通知环卫工过来处理,同时对这种行为予以深深谴责,并通知警方予以协助。 那就让粪堆再臭一会儿吧! 我们四人坐下来,继续商议武术大赛,今天就准备开始打广告了。 刘芳菲联系了云梦迪,她对此事非常支持,但觉得赛事规格不够高。 云梦迪认为,主办单位应该是平川市体育局,扶摇集团可以作为协办单位。 “这个提议好啊!” 老黑眼睛亮了,又为难道:“体育局那边,咱们也没有认识人啊!” “云董去找人,让我们先写上。” 刘芳菲得意道。 “太带样了!” 老黑笑了起来,兴奋道:“他们搞个破武林大会,拉上武术协会,当然不如体育局。” “武林大会肯定取消了。” 南宫倩神色淡淡的。 我觉得南宫倩说得没错,林方阳搞的所谓“武林大会”,就是针对扶摇的阴谋。 扶摇不上当,他们也没必要再举办了,只会白白浪费钱。 事情都有两面性。 林方阳阴谋破产,倒是为风云武馆的发展,提供了一条好思路! 我的心头说不出的畅快,又问:“南宫秘书,评委联系到了吗?” “昨天下班前,我给省武术协会打去了电话,会长立刻就答应了,会带着五名副会长来担任评委,只是……” 南宫倩欲言又止。 第一卷 第404章 器重的心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们要价很高?” 刘芳菲皱了皱眉,要是敢狮子大开口,那就不用他们。 “整个赛事下来,给省武协三万就行,不算高。” 南宫倩又说:“其中有一名副会长,正是平川市武术协会的会长,名叫黄德高。” “你觉得他会捣乱?”我皱眉问。 “可能性很大!”南宫倩点点头,补充一条重要信息:“我听说,他就是薛彪的师父,擅长咏春拳。” 呵。 我轻笑出声。 自从确定赛事,我便早已预料到会有人从中作梗,他们哪能让我好过? 总不能树上掉叶子,害怕砸破脑袋,就不敢出门! “让他参与,我倒是想看看,到底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拍板定案,散会! 望远镜派上了用场,我拿着望远镜,从窗口向下看去,可以清晰地看见大门前路边的鸡粪堆。 几名穿着桔红衣服的环卫工,就站在粪堆附近。 从比比划划的动作看,他们一定在骂人,比扶摇更憎恶这种行为。 回来坐下,我还是没忍住,给刘队长打去电话。 刘队长告诉我,这种事情归派出所管理,多半会不了了之。 抓到司机,最多就是罚款。 他让我别着急,薛本虎恢复情况不错,下午就去医院,对其展开询问,一定能获得很多重要信息。 一旦查出真凶,薛彪就没借口找茬了。 上午九点多。 环卫部门出动了两辆环卫车,将鸡粪堆全部清理了。 还来了一辆洒水车,将地面冲洗得比以前还要干净。 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如果薛彪再继续倾倒鸡粪,怕是环卫工们都要闹事,环卫部门更不会答应。 陈雪来了! 她一进屋,便轻轻一跃,不客气地坐在我的办公桌上,探身打量着我。 我身体后仰,下巴后缩:“看什么看?” “臭小子,你也没长三头六臂,胆子太肥了吧!”陈雪咯咯笑。 “有话就明说。” “你到底找了谁,绑架了薛彪的儿子?” 陈雪认真问道。 “你们怎么都认为,这事跟我有关呢?” 陈雪到来就是代表谷爷,这事到底把谷爷给惊动了。 “薛彪跟你较劲,你当然要还手。就是方法太极端了。”陈雪似笑非笑。 “不是我干的,等警方消息吧!” 我的眉头都拧成了大疙瘩,这简直是一盆洗不清的脏水。 “谷爷让我转告你,今后别玩这么大,也不许你招揽别的势力,进入平川。”陈雪正色提醒。 谷爷给我下令,凭什么? 就因为坐在办公桌上晃着腿的陈雪,是他给我内定的媳妇? 谷爷这种做法,又跟林方阳有什么区别呢! 有! 谷爷没提彩礼,也没有催婚。 “真可笑,我哪有什么势力。” 我被逗笑了。 扶摇集团确实有风云武馆,但并非江湖势力,一切都在正规化发展中。 “你的势力就是我!” 陈雪傲气地指着挺翘的小鼻子,笑嘻嘻地踢着腿:“要不,我来给你当保镖吧。你那两个保镖,都是白吃干饭的废物。” “可别!” 我脸上的惊恐不是装的,“你来了不是保镖,那就是小祖宗!” 陈雪被逗得一阵大笑,忽然在桌上一记盘旋,我只觉眼花缭乱,还没回过神,陈雪便落在了我的大腿上,双手利索地勾住我的脖子。 “你,想干什么?” 我用力推她,她却是纹丝不动,俏脸却越凑越近。 “喂,咱们早点结婚吧!” “事业刚起步,我不想早婚。” 我敷衍地拒绝了。 “可我想,万一哪天我死了,连个人祭拜都没有。” 我突然想起叶子,她也会说这种丧气话,不由脸色一沉:“别这么说行不行。” “心疼了?” “你年纪轻轻,身体健康,说这些多晦气。” “周岩,你还真单纯,我参与过的很多事情,都是要翘的。无论哪个角被揭开,下场都只有一个。” 陈雪笑着伸出小手,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比划个开枪的动作,嘴型还发出“嘭”的一声。 我心底一颤,沉默了! 陈雪一直跟着谷爷,自然做过很多坏事。 这是她选择的人生之路,披风沐雨,却早就无法回头了。 最可恨的还是谷爷! 他将陈雪养大,说什么把她当亲人,又为何让她跟着跳进火坑呢? 唉! 陈雪等不到我的回应,一声叹息,整个身体就陷进我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我垂落的双手,还是轻轻抱住了她。 好半晌,陈雪才从我身上跳下来,又在空地上翻了个跟头,像是重新振作起来。 陈雪掐着腰,一本正经地朗声道:“周岩,谷爷让我告诉你,稍安勿躁,一切尽在掌握中。” “多谢!” 我抱了抱拳。 “平川江湖要变天,周岩必有半边天,腥风血雨全不怕,信手拈来若等闲。” 陈雪一只手比画着,竟然念出一首诗。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 嗐! 这如果能算作诗,能气死多少真正的诗人。 “嘿嘿,我也没记清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陈雪难为情地笑了。 “你没上学吧!” “没有啊!” …… 敲门声传来,陈雪挥手告辞,过去打开了门。 正是南宫倩,手里拿着一份打印材料。 “垃圾!” 陈雪竟然骂了两个字,便大摇大摆冲了出去。 南宫倩被撞了个踉跄,整张俏脸都憋红了,到底忍住没骂人,气咻咻地走了进来。 “她认识你?”我惊讶道。 “有个老头过生日,我跟林方阳一起去的,当时这女孩就在场,跳来跳去的,耍着一把大刀。” 南宫倩轻笑,一脸鄙夷。 是谷爷的生日,那天我跟常勇离开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林方阳赶过去。 没想到,南宫倩竟然也在那辆车上。 我是不是小瞧了南宫倩? 这么隐秘的场合,林方阳竟然也带着她,更像是非常器重的心腹。 “你认识谷爷?”我直接问道。 “是啊,那天晚上,我还给谷爷跪着洗了脚,是林方阳安排的,他就在一边抽着烟说笑,好像跟谷爷关系特别好。” 说起这些,南宫倩腮边蠕动,恨得直咬牙。 “那真是委屈你了!” 我不得不佩服南宫倩,在某些方面,她的忍耐力超乎寻常。 “没关系,为了达成心愿,这不算什么。” 南宫倩说得风轻云淡,浓浓的恨意却无法掩盖。 “陈雪为什么骂你?没道理嘛!”我问。 第一卷 第405章 一语成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这么聪明,自己想吧!” 南宫倩没有回答我,将材料展开,正是武术大赛的举办策划书。 我提笔在上面签了字,却不禁追问:“我想不明白,告诉我。” “提示,不让你碰我。” 南宫倩说完便转身走了。 我愣了片刻,终于想明白了,不禁暗骂林方阳的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 林方阳认定南宫倩是霉运体质,谁沾染她都会倒大霉。 所以,谷爷生日那天,他带上了南宫倩。 让南宫倩跪着给谷爷洗脚,名义上示好,其实就是想让谷爷碰触南宫倩,今后摆脱不掉的霉运缠身。 想必谷爷调查过南宫倩的经历,知道了林方阳的目的,因此很生气。 陈雪是谷爷的忠实保镖,胆敢陷害谷爷,自然对南宫倩没有半点好感,开口就骂垃圾。 傍晚时分。 刘队长来了电话,晚上来我这里,一起吃晚饭。 时间早不了,九点左右。 我很高兴,一口答应下来,还表示晚餐我来预备,餐厅就能提供。 刘队长哈哈一笑,这样太方便了。 南宫倩晚上要来我的办公室,我当然不希望她跟刘队长碰面。 于是,我去了大厦物业,要来了同楼另一个房间的钥匙,准备就在那个屋里接待刘队长。 也是个办公室,装修自然不比我的那间,但也有办公桌、沙发和书柜。 八点,南宫倩来了,兴匆匆地又支起了望远镜。 南宫倩坦言,只有在这一刻,才会彻底忘记世间的烦恼。 我只是上网浏览新闻,并没有陪她一起看风景。 她也不在意,完全沉浸其中,当我并不存在。 “倩姐,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待会儿再回来。” 我交代一句便出了门,去餐厅取来啤酒和四个菜放好,等待着刘队长的到来。 九点整,刘队长来了电话,已到楼下。 我立刻吩咐物业,不要阻拦,让客人直接来新办公室找我。 走廊里,我笑着把刘队长迎进屋内,还帮着他挂好了风衣。 刘队长坐下来,也不见外,先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菜,又干了一杯啤酒,这才放松地仰靠在沙发上。 “今天没吃饭?”我问。 “昨晚开始就没吃,手头的事儿太多了,恨不得能有个分身。”刘队长又笑了,坐直身体,带着几分释然:“呵呵,总算告一段落!” 我一直认为,刘队长是个好警官,工作勤勉,刚正不阿。 他对我也没的说,当成了亲兄弟。 他本该回家休息,却又赶来我这里,绝不是为了几口饭菜。 “薛本虎的案子,有些眉目了,只可惜,犯罪嫌疑人目前还没抓到。”刘队长道。 “谁干的?” 我连忙问道。 “我断定是龙虎堂,这和他们之前的手笔如出一辙。但薛彪并不认可,这货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刘队长也很生气。 “随他便吧!” 我哼了一声,薛彪如果连警方的话都不信,那就是借机故意挑起矛盾,他只是不想放过我而已。 边吃边聊。 刘队长告诉我,几乎整个下午,都在医院给薛本虎做笔录。 薛本虎存在肺感染,脑震荡,惊吓过度,有些语无伦次。 案发过程,薛本虎并不清楚,撒尿过程中被人打晕,后来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粪堆里熏醒后,他也呼喊过救命,可惜嗓子都不知呛了几次,却没人听到。 警方重点关注,他到底得罪过谁? 最近跟谁发生过冲突? 薛本虎在学校很顽劣,打架斗殴是常态。 得罪的男生数不胜数,看见他就烦的小女生也有。 但问题是,最近放假了,薛本虎这几天光是玩游戏,并没有得罪人。 反反复复,问了很多遍。 薛本虎不太灵光的头脑,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有人在本地的游戏论坛里,发了个帖子。 龙虎堂招人,薪资丰厚。 发布人是昆姐。 薛本虎看到了,一时手痒,便在回复中一通乱骂,还把昆字拆开了解释,直言笑断了肠子。 昆姐亲自回复了,让他去吃屎。 结果,他被绑架了,一语成谶,当真就吃了鸡屎。 “那个帖子还有吗?” 我惊讶之余,又觉得很好笑,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被管理员删除了。” 刘队长摆摆手,又说:“我们调查了发帖IP,没有意外,来自国外,追踪不到的,也可能用了多重代理。” “薛本虎用了本名?” 我提出疑问,网络上都用假名字的。 “对啊,他就是用了本名,脑子不太够用,很快就被龙虎堂给锁定了。” 龙虎堂真的到了平川,一如既往的,报复心很强。 “薛本虎是自己撞上去的。”我讥笑。 “兄弟,我认为没那么简单,网络上骂人的比比皆是。” 刘队长却摆了摆手,神情极为认真,“大概率还是薛彪本人一不小心,哪里得罪了龙虎堂。龙虎堂便抓了他的儿子,是给他个深刻教训。” “薛彪就是很嚣张,自以为平川是他的天下。” “做梦吧!” 刘队长不屑冷哼,“无论到什么时候,哪个地方,都不会是江湖势力的天下。” “说得对,邪不胜正!” 我冲着刘队长,竖起了大拇指。 又喝了一杯酒,刘队长两道英眉又拧在了一起:“可以断定,龙虎堂来平川了,发展迅速,不断壮大,真让人担忧啊!” 龙虎堂早就来平川了,这个消息还是从韩风那里听到的。 但我想不到,龙虎堂到来之后,竟然绑架了薛彪的儿子,而且做得干净利索。 我忽然想起,四海保安公司被砸,应该也是龙虎堂的杰作。 薛彪得罪了龙虎堂,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龙虎堂这伙人太难对付了,没有固定地点,好像也没有固定人员,神出鬼没,抓不到影。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之前的龙虎堂只是打打闹闹,目前却正在走向极端,绑架行为可是重罪。” 刘队长手指敲着茶几,眉宇间竟然还流露出对龙虎堂的担忧。 “还好,他们没有针对扶摇。”我释然道。 “话虽如此,也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薛彪认定龙虎堂纯属编造的,还在希望警方查办你。兄弟,说实话,你的麻烦有点大。”刘队长正色提醒。 “我还不信了,他敢拆了扶摇。” “不,那他绝对不敢,我只是觉得风声不对。”刘队长压低了声音。 第一卷 第406章 深耕多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你直说就行。” 我隐约猜到了,一定跟内部消息有关。 刘队长讲,他刚来平川,却已经敏锐地察觉到,警方里的多数人,对我和扶摇印象很差,甚至可以用厌恶来形容。 他通过侧面打听,总结了几点。 首先,举报扶摇的电话非常多,警方不堪其扰。 举报内容包括。 扶摇大厦通过非法获得,这栋大楼原持有者的欠债一直没还清。 年轻的董事长,原来是东安县的江湖老大,曾经作恶多端,作风存在严重问题。 扶摇大厦破坏周围风水,导致周围商户生意困难。 扶摇大厦遮挡阳光,扶摇员工半夜唱歌素质低下等等。 其次,围绕扶摇发生的几起案件,悬而未决,警方觉得压力很大。 江湖头目老金和多名手下,受伤严重,仍然在住院中。 打人真凶查无踪迹,逍遥法外。 街头车辆被烧。 有人在大厦楼顶扔石头。 妇女在大厦门前被打断腿等等。 刘队长认为,最关键的一点,是警员的群体中存在着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新来的扶摇集团,将这种平衡给打破了。 “都是欲加之罪,跟扶摇没有半点关系,他们只是不想让扶摇好过了,故意制造事端。”我生气道。 “是这么回事儿!” 刘队长点点头,又诚恳道:“兄弟,暂且隐忍,谨言慎行吧!某人在这里深耕多年,不是一时能搬动的,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力量,一切都好办了。” “我们”这个词,让我倍感温暖,感激一笑:“我懂,感谢刘队长。” “总而言之,这些都是骚扰,干扰生活,制造烦恼。最核心危险还在影盟,要时刻提防叶子,她可是能下死手的。”刘队长正色提醒。 我的目光沉了沉,含糊道:“我基本不出门,她也没有动手的机会。” “这座楼远比你在东安的住处更安全,平时让人多检查,别有任何疏忽,尤其是一二层,还是很容易攀登上来的。兄弟,叶子……” 这时,刘队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来嗯了两声,说马上赶过去,便急匆匆起身穿衣。 “有案子,唉,今晚又不能睡觉了!” 刘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让我相送,便快步离开了扶摇大厦。 我吃了几口菜,又独自坐了一会儿,这才回到我的办公室。 南宫倩回眸一笑,“周董,那名警察很信任你吧,所以能在大厦里招待他。” 我翻了翻白眼,哼声道:“倩姐,难得糊涂,彼此才好相处。” “我懂,你也确实该有自己的力量,否则,就只能被动挨打,最后离开平川市。” 南宫倩舒展下手臂,笑道:“林方阳给我下命令了,多跟你肢体接触,是不是很搞笑?” “信这些,只能说明,他是个精神病。” 我骂了句,便回了自己的套间。 叶子没上线,我关闭电脑,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想着事情。 龙虎堂来到平川,针对四海盟。 他们的所作所为,固然让我很解恨,却也进一步推波助澜,加深了矛盾。 不得不承认,龙虎堂很强大。 他们不但让警方束手无策,也让四海盟疲于应对,完全落在了下风。 手机响了起来,薛彪。 我反正也不困,那就听听,他到底又受了什么憋屈,好让我开心开心。 “周岩,你的报复心之重,真让我刮目相看。看着人挺老实,竟然这么顽劣。那就斗个你死我活吧!”薛彪阴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报复心?有屁快放。” “你就装吧,草踏马的,四海保安被泼粪了!” 我忽然很想笑,反正误会鸿沟加深,我也懒得解释,哼声道:“人有善恶,但我认识你后,就只剩下善心了。” “什么意思?”薛彪一怔。 “臭气熏天,恶心死了呗!” “嘴皮子功夫没用!周岩,老子发誓,一定要干掉你和你的龙虎堂,拭目以待吧!” 薛彪气咻咻的挂断了。 谁怕谁啊! 我扔掉手机,发出一阵的大笑,肚子都在疼。 龙虎堂做事,真给人解气。 薛彪往扶摇大厦门前倾倒鸡粪,四海保安就被人泼了粪,肯定此刻臭不可闻,熏死这群兔崽子。 泼粪这一招,就是龙虎堂的做事风格,他们之前也干了不止一次。 只是我跟龙虎堂的关系,更洗不清了。 薛彪认定是我指使,接下来必然还有更疯狂的报复。 次日, 薛彪的报复行动就来了,却意外失败! 他又派人拉来了一车鸡粪,却无法倾倒在扶摇大厦门前。 几名环卫工排成一列,就用身体挡在路边。 他们点指着司机大骂,愤怒异常,骂的司机羞愧难当,只能把车又开走了。 我听说后,不由笑了起来。 得道多助! 我就不信了,四海盟敢得罪全体平川人,那就是他们覆灭之时。 平川市首届“扶摇杯”武术大赛正式启动。 主办单位是平川市体育局。 协办单位是扶摇集团。 评委团来自于省武术协会,阵容很强大。 广告一经推出,就接到了大量报名咨询电话。 原因之一,是扶摇这边并不收取报名费,还有一条,以武会友。 风云武馆也因此走进公众视线,不少家长打电话咨询,能否让孩子来武馆学习,强身健体。 答复当然是不行。 风云武馆并不开设少年班,采用的是带薪培训的模式。 于是就有无业的年轻人,想要加入武馆。 下午, 我接到了李欣睿的电话,还是那副嬉皮笑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周岩,武馆搞得不错,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样,能不能接住本姑娘的销魂三连杀?” “你没机会的,死了这份心吧!”我不屑道。 “机会是人创造的,我一定能得到你。” 李欣睿谜一样的自信。 我就不明白,天下帅哥那么多,她为何要盯着我不放。 “有话快说,忙着呢!”我很不耐烦地催促。 “林董让我问问你,天海集团能不能成为武术大赛的协办单位,可以出资一百万。” 槽! 我一阵鄙夷,林方阳的脸皮有多厚,看扶摇的武术比赛搞得有声有色,居然也想插上一脚。 “李秘书,你觉得可以吗?”我反问道。 第一卷 第407章 惊喜也是惊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有钱不拿,那不是傻吗?” 李欣睿依然嬉皮笑脸的语气,“只是多一个协办单位,又不影响大赛的举办。” “扶摇杯是不是也得改名啊?”我冷脸又问。 “当然啦,要改名天海杯。” 李欣睿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卧槽! 摘桃子摘得这么彻底,林方阳也真是不要个逼脸。 我双眼喷火,不客气拒绝了:“告诉林先生,活动方案早都定好了,上报了云河集团和体育局,不可能更改。下次有机会,再跟天海集团合作吧!” “你不该跟他较劲。”李欣睿提醒。 “我还以为你不怕他,却来给他当说客,以前都是吹牛逼,装的吧!” 我激将道。 “我跟你不一样。”李欣睿有点急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男女有别?” “你更有价值,是个挖掘不尽的宝藏。” 李欣睿挂断了手机。 我以为林方阳会来电话,说我不识好歹,不给他面子一类的话,结果直到天黑,他也没什么动静。 林方阳让李欣睿打电话,更像是一种试探,不行就拉倒。 拒绝林方阳是对的。 否则,他一定得寸进尺。 次日上午, 我刚忙完手头的工作,韩风就来了电话。 “风哥!” “兄弟,有这么个情况,徐丽带走了咱小妹,上了一辆大巴车。同行的还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韩风道。 我的头皮立刻发麻。 徐丽竟然带走了我妹妹周芽,她想干什么? 坐大巴车,显然是要离开东安县! “这事儿怪我,没跟手下交代清楚,不该让咱小妹随便跟人走的。尤其是徐丽,这女人就是心术不正。”韩风自我检讨。 “她们离开多久了?”我问道。 “估摸着,得一个小时了。” 过去这么久,我妈也没有来电话,应该是知情的,我言不由衷道:“风哥,没事儿,她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久,能信任的。” “还是问一下家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吧!” 到底有了女儿的人,韩风的急切和关怀,不是做样子。 好! 我随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我妈接的,语气里还带着欣喜,“小岩,最近生活得还好吧?” “妈,你怎么能让徐丽带走芽芽?她们去了哪里?”我上来就着急问道。 “徐丽跟那个医生去平川市买东西,芽芽听到了,也想跟着,说是去看你。我又走不开,就让他们把你妹捎过去了。”我妈连忙解释。 “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芽芽说,要给你个惊喜。” 这哪里是惊喜,跟惊吓也差不多! 跟着徐丽还好,还有那个带匕首习惯的整容医生,就让人心里不托底。 对,他叫乔少华。 “妈,你也太大意了,让芽芽跟两个外人出门。”我埋怨道。 “不是还有徐丽吗?她也不是外人,还是芽芽的幼儿园园长,那时候孩子们也都喊她妈妈。” 我妈也有点不高兴,觉得我小题大做。 正是徐丽,拆散了我们的家庭,搞得鸡犬不宁。 我妈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真把徐丽当成了一家人! 徐丽恶习难改,还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离婚就跟那个医生打得火热。 我挂了电话,并没有太深责怪我妈。 我又打电话给徐丽,她竟然关机了,这让我心里越发担忧。 我坐立不安,直到下午一点,终于接到了徐丽的电话。 “小岩,我带着芽芽到平川了,怎么找你啊?” 徐丽笑问。 “你手机怎么关了?”我不满质问。 “早上忘充电,在车上就自动关机了。”徐丽小心解释着。 “那就把芽芽送到扶摇大厦楼下,我去接她。” 我没有训斥徐丽,也缺少合适的理由。 毕竟,她带来了我想念的小妹。 “少华,多长时间能到扶摇大厦?” 我听见徐丽询问乔少华,声音很温柔,带着幸福。 跟着徐丽告诉我,二十分钟就能到。 我收拾一下,便招呼铁卫和破军一起下楼,就在大门前等着。 终于, 我看到了三个人,沿着街道快步走来,正是乔少华、徐丽和小妹周芽。 乔少华穿着风衣,身材修长,双手插兜,走起路来挺胸抬头,不得不承认,这货看起来就是很帅。 徐丽戴着口罩,遮挡着脸上的伤疤,上身短夹克,下身火红的羊毛裙,打扮的倒也像是城里人。 徐丽的手里,还拉着我小妹,有说有笑。 越来越近了! 我心情激动,招手大声喊道:“芽芽!” “哥!” 小妹放开徐丽,朝我狂奔而来。 那双小腿迈得可真快,踩着风火轮似的,一溜烟的功夫便冲到了我跟前。 我心花怒放,弯腰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大圈,这才轻轻放下。 “哥,这座大楼是你的吗?真高,真好看啊!”小妹仰头看着扶摇大厦。 “虽然不是,但哥是这里的董事长!”我傲气显摆,又问了一句:“哥厉害吧!” “厉害!” 小妹压根听不懂,小脸却是又惊又喜,举着小手,原地又蹦又跳:“我哥真牛!耶耶!” 小妹的快乐也感染了我,心生一股豪情,为了家人也要努力坚持! 徐丽脸上挂着笑意,扭动着腰肢笑盈盈地向我走来。 乔少华跟徐丽保持着两米的平行距离,目光也在盯着我,嘴角浮现的笑容,耐人寻味。 就在这时,后方一辆灰色轿车,骤然加速,发出了骇人的轰鸣声。 乔少华猛然回头,却发现轿车向他冲了过来。 啊。 乔少华发出一声低呼,愣了半秒后,撒腿便向着旁边飞快跑去。 轿车却转头对准了他,斜方向追上,目标非常准确,直接加速撞了上去。 嘭! 乔少华飞到了空中,如同断线的风筝,两圈旋转后,肩膀着地,重重落在十几米开外的路面上。 抽搐的四肢和努力抬起的头,证明他还活着。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忙将小妹搂进怀里,捂住了她的眼睛。 “哥,怎么了?”小妹扒拉着我的手指。 “芽芽听话,别乱动。” 我急忙说道,不能让她看到这么悲惨的一幕,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然而,灰色轿车并未停下! 第一卷 第408章 大忽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惨剧还未停止! 轿车极速向前,又在乔少华的身上碾压而过,颠簸着消失在街道上。 乔少华一动不动,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落了下来。 徐丽目瞪口呆,继而发出一声陌生又尖锐的呼喊。 “少华!” 徐丽朝着路上奔去,我急忙吩咐:“把她拉回来。” 同样呆若木鸡的铁卫和破军,连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将徐丽拦住,拼力往回拉。 徐丽疯了一般,口中不断哭喊着,最后被两名保镖摁在地上,只能蹬着腿嚎啕大哭。 如此猛烈的撞击,还有二次碾压,乔少华不可能生还的。 徐丽,将永远失去这个男人。 目睹这一幕的行人,也都被惊呆在当场,还有人发出惊呼声。 我看见有人打电话报警了。 “芽芽,别回头,去哥的办公室。”我命令的口气。 哦! 小妹听话的没回头,拉着我的手走上台阶。 我让两名保镖拖着徐丽,一同进入大楼,并且带进了电梯里。 徐丽像是没了骨头,一直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哭泣着,泪水将口罩都打湿了。 徐丽沉浸在巨大的伤悲中,一时无法走出。 我也没劝她,不让她宣泄出来,会憋出病的。 进入我的办公室,徐丽跌跌撞撞地趴在沙发上,哭声震天。 “那个乔叔叔,去了哪里?”芽芽不解地问道。 “他走了!” 我让小妹先等着,自己进了套间。 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听到了沙哑的声音,“兄弟,有事吗?” “刘队长,打扰你休息了。” 我简单介绍:“几分钟前,扶摇大厦门前的路上,出了车祸。我拜托你打听过的那位乔少华医生,被车撞飞后,又遭到了碾压,没有生还的可能。” “肇事司机,是故意的?” 刘队长敏感起来,声音也变得清晰。 “对。” “他怎么来平川了?”刘队长又问。 “跟徐丽一起来到,还有我小妹,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没人看清司机是谁。” 我如实道。 “这等于是蓄谋杀人,我马上赶过去。” 刘队长打了个哈欠,挂断了电话。 出了套间,小妹正在摆弄桌上的招财猫,神情有些不自然。 她也长大了,从我和徐丽的表现中,猜到发生了什么,皱着小脸问道:“哥,那个乔叔叔,被车撞了吧?” “待会就送医院了。”我含糊道。 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对我的心里冲击也很大。 没心思陪小妹玩,更何况,还有个徐丽趴在沙发上哭个没完。 我打电话喊来了南宫倩。 “倩姐,这是我小妹周芽,你带她在楼里玩吧!”我吩咐道。 南宫倩眼中闪过柔情,冲我微微一笑,随后拉住小妹的手,亲切道:“你好啊,小美女,跟我走吧!” 小妹不太情愿,将小手缩了回来。 但见我情绪不佳,小妹还是跟着南宫倩走出了办公室。 “徐丽,别哭了,哭也哭不回来。”我皱眉提醒。 “我的命啊,太苦了!” 徐丽悲呼一声,这才坐起来,红肿的双眼打量着办公室,茫然的神情,就像是失明了。 “你们来平川干什么?”我问。 “他说给我买衣服,再看看结婚照的价格,我们一路都在商议,到哪里去度蜜月。一瞬间,人就没了!” 徐丽泪流不止,不由低下头,将十指深深埋入发丝中。 “谁也不愿发生这种事情,节哀吧!” 我劝说道。 潜意识中,我当然希望徐丽能离婚再嫁。 如此一来,我就又找回了那个完整的家。 “小岩,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注定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徐丽嗫嚅道。 这口气,有点像是南宫倩。 但徐丽说得没错,如果迷信的话,她才是真正的克夫。 第一任男人,晓雅的父亲,跳桥了。 第二任是我爸,被车撞了,如今坐在轮椅上。 而即将跟徐丽走进婚姻的乔少华,也被车撞了,惨死在街头。 我腹黑地想,等徐丽走了,该换一个沙发套了。 警车、救护车很快赶来,还拉起了警戒线。 不出意料,警方人员来到了扶摇大厦,要走了事发时的监控录像。 还有两名警员,走进我的办公室,对徐丽进行了简单询问,进一步确定乔少华的身份,彼此间的关系等等。 当听说徐丽人在婚姻存续状态,就跟乔少华出来意图拍婚纱照,两名警员都无语了,懒得搭理徐丽,便转身离开了。 徐丽跟乔少华之间,非亲非故,甚至都不能称作是恋人。 因此,乔少华的后事处理,跟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徐丽才渐渐走出了悲伤。 她想回东安县,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平川市,还是那个家能给她安全感。 我也不愿意搭理她,但徐丽目前的状态,不适合自己回去,便安排铁卫和破军,开上那辆房车,直接把她给送回去。 振作起精神,我这才出门,敲响了南宫倩的房门。 她笑着开了门,小妹正在电脑前,玩着毒花蛇吃白菜的游戏,小手动得很快,神情格外专注。 小妹飞快瞥了我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兴奋道:“哥,我都玩到三十关了!” “你比哥厉害。” “丽姨干什么去了?” “她先回家了,你多玩几天,哥再派人把你送回去。” “太好了!” 小妹欢呼雀跃,又问:“那个乔叔叔死了吗?” 我犹豫下,还是没隐瞒,“他死了!” 不料,小妹撇了撇嘴,哼声道:“他就是个骗子。” “芽芽,为何这么说?” “丽姨脸上的伤疤,他治了那么久也没好,大忽悠。” 小妹摇头晃脑,非常不屑。 “他不是还陪徐丽来平川买衣服什么的吗?” “也没看见他花钱。” 小妹小大人似的,却不耽误她又通过一关,发出欢呼。 放假了,就让小妹多玩一会儿吧! 我退了出来,南宫倩也跟出来,笑问道:“周董,晚上让芽芽跟我去酒店住吧!” “不行!” 我拒绝了。 “怎么,你不放心我?” 第一卷 第409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信你,但我不放心林方阳,他什么坏招都用。”我直言道。 “那明天让我带芽芽出去玩吧?” 南宫倩笑问,又补充一句,“可以让铁卫和破军也跟着。” “谢谢你!”我答应了。 虽然我很想跟小妹出去玩,参观平川市的景点,还有去游乐场。 但我还身处危险中,群狼环伺,更不愿连累了小妹。 我最放心的,当然是刘芳菲。 回到办公室后,我给刘芳菲打了电话,让她晚上带小妹一起睡。 刘芳菲没有二话,立刻答应下来。 夜色来临。 警戒线撤了,街上依然是车来车往,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招呼小妹一起,去了楼下的餐厅,跟刘芳菲和南宫倩坐在一张桌上,共进晚餐。 南宫倩非常喜欢芽芽,可谓是呵护备至。 席间给芽芽擦嘴的动作,就高达十几次,倒是让我颇有些不解。 刘芳菲就很正常,询问的是芽芽的学习成绩,我小妹当然是眼神躲闪,谎称班级排名中游。 嗯,中上游的名次都不敢编排。 饭后,南宫倩回了平川大酒店。 芽芽则去了刘芳菲的房间,就在我上面一层。 我回到办公室,登陆了聊天软件,叶子没动静,付晓雅却有留言,“小岩,在吗?” 我欣喜不已,连忙打字回复。 “在啊!” 付晓雅启动了视频邀请,我连忙接通,看到她正在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两罐提神的红牛饮料。 总是熬夜,付晓雅瘦了,眼睛却显得更大,更漂亮了! 她无神地发了会呆,继而长叹:“我妈来电话了,哭个没完,烦死了。” “她喜欢的医生,出了车祸。” 我语气平静,已经走出目睹车祸的阴影。 乔少华的惨剧,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替她感到悲哀,这算什么事儿。” 付晓雅也了解到了,此时直摇头,“她的运气真是差,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简直像是被下了诅咒。” “也是报应!”我直言道:“徐丽心术不正,堂而皇之的搞婚外情,就是在践踏一个家庭的尊严,她连最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 付晓雅并没有生气,又是一声轻叹。 “你说得没错,她是遭报应了。我觉得给他下诅咒的,就是我爸,当年她也是这样,抛下病重的我爸不管不问,出去偷欢。” 付晓雅的话,却让我很是敏感。 是我爸勾引了徐丽,也遭到了报应。 不该想这些。 我揉了揉额角,都是让南宫倩给带偏了,搞得我也有些迷信。 徐丽毕竟是付晓雅的母亲,我只能说道:“事已至此,多安慰下她吧!” “越安慰越上劲,我哪有那闲工夫!过几天就好了,她倒是真被吓到了。” 付晓雅耸耸肩,又说:“我告诉了小姨,她却很失望,其实我也搞不懂,她似乎非常盼望,徐丽能重新嫁人,远离那个家。” 我也很盼望,徐丽能再婚,但这次显然失败了。 遭受情感重创的徐丽,很长时间内,怕是不会再找男人,她将继续跟我妈一道,生活在我爸的身边。 “云姨可能是觉得,目前的家庭组合,太别扭,也容易引来非议。”我分析道。 “真乱,说难听的,他们都不要脸!” “对!” 如果有人问起我的家庭情况,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觉得特别丢人。 “小岩,我下周要出国了!” 付晓雅终于笑了,那张灿烂的笑脸,让人永远也看不够。 “去哪里啊?”我连忙问道。 “德国!” 付晓雅很开心,“跟着大家去谈一个合作项目,三天就回来。哈哈,就要大开眼界了,遍地的老外,异域风光。” “姐,一路平安。” 我真诚地送上祝福。 “我正在学德语,最简单的那种,见面打招呼。” “看你都累瘦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每天都很充实。” …… 聊了二十分钟,付晓雅就挂断了。 她比我还忙,做不完的工作,看不完的书,就为了明天能够展翅飞翔。 我关闭电脑,躺在床上,努力清空大脑,又拿起了自考书。 我极其认真地整理笔记,用自己的方式,让付晓雅的学习变得轻松些。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我放下书本,正打算睡觉,手机响了起来,是刘队长。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接通。 “兄弟,睡了吗?” “还没有!” 我坐直了身体,听刘队长的语气就知道,一定有大事。 “是这样的,我跟别人没说,我非常怀疑,乔少华是来谋杀你的。突然而来的车祸,让他功亏一篑,还付出了性命。” 刘队长语气格外凝重,我甚至还能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声,在我心里久久回荡。 我被震惊到了,声音都有些走调。 “这,怎么可能?” “只要精心谋划,没什么不可能的。” 刘队长告诉了我他的分析结果。 乔少华的风衣兜里,有一枚特制的飞镖,尖端是针,里面是剧毒。 一旦被飞镖击中,针尖刺入身体,剧毒在作用力下,便可以注入身体之内。 这种剧毒几乎无药可解,生存概率非常渺茫。 刘队长分析了监控录像。 首先,乔少华与徐丽还在恋爱期,他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她的身上,而是紧盯着我。 没错! 我也注意到了这点。 另外,乔少华有向前迈步的动作,同时风衣兜里的手,也有抓握的隆起痕迹。 他就是想用飞镖扎我,意图很明显。 刘队长还联系了东安县医院,有人反映,乔少华对待同事,仅限于礼貌客气,从不参与工作以外的业余活动。 在他的诊室里,就有个飞镖盘,没事儿就练习,技术高超,每每都能正中靶心。 我脊背发寒,暗自庆幸,捡回了一条命。 也后悔没听叶子的话,不该去接触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 “照这么说,他也是影盟的人?”我问。 “可能性非常大,隐藏得够深。” 刘队长顿了下,又说:“他接近徐丽,谈不到真感情,就是想通过这种特殊关系,能够靠近你,差一点就得手了。” 可恶的徐丽,她眼瞎也就算了,竟然还连累了我。 “刘队长,肇事者抓到了吗?” 第一卷 第410章 快憋不住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你千万要小心。” 刘队长的语气和以往不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那辆车是偷的,一直在跟踪乔少华等三人,肇事后开到一条小街就弃了。 警方经过大量排查,询问路人,得到的结果是,开车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是叶子!”我惊呼。 “没错,这么高超的化妆技巧,除了叶子不会有别人!” 刘队长沉稳而又坚决分析道,“兄弟,叶子在平川市,冲着你来的。令人不解的是,她竟悍然杀了影盟的人,却像是救了你。” 我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吞咽了口水,佯装分析:“可能是接到了指令,铲除内奸吧!” “嗯,这个方向差不多。” 刘队长赞同我的说法,影盟出现内讧。 但叶子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却令人生疑,她完全可以等乔少华采取行动后,再执行除掉内奸的方案。 围绕叶子和影盟,依然是迷雾重重。 跟刘队长通话结束,我的思绪却如潮水汹涌,将我的睡意冲刷得干干净净。 眼前浮现的都是叶子的舞姿,耳边回荡着她动听的歌声。 还有她飞快的打字速度,以及令人捧腹的搞笑表情。 叶子驾车,撞死了乔少华。 她不但救了我,还替我排除了隐患。 显而易见,乔少华就是叶子的上级,一直催促叶子行动。 但见叶子拖拖拉拉,便果断利用徐丽,对我出手了。 叶子是怕乔少华抢赏金吗? 我认为不是,她杀了乔少华,就等于背叛了影盟。 我不想告诉刘队长,我跟叶子早就是聊天好友,甚至还视频过。 我们倾诉悲伤,分享快乐,只是没有畅想未来。 这个杀手不太冷,只是很孤独。 此刻的叶子,正在逃亡吧! 逃就逃了吧,别再回来了。 …… 次日, 刘芳菲有些精神不振,总是打哈欠。 我一问才知道,我小妹是个话痨,跟她聊天一直聊到半夜,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 刘芳菲还调侃,我们兄妹的差别很大。 我人狠话不多,小妹精灵古怪,人小却懂很多。 我对此表示抱歉:“芳菲,今晚别让她跟你睡了。” “今晚还真没问题,芽芽疯跑一天,晚上肯定早早就睡了。” 刘芳菲浑不在意,上下打量着我,“周岩,你倒是像是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可能被车祸吓到了,夜里总是惊醒。” 我含糊其辞,其实是担心叶子,夜晚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 南宫倩带着小妹出去了。 连夜从东安返回的铁卫和破军,在我的授意下,一路陪同保护。 这是南宫倩提议的,当然我也不在乎她的看法,我小妹的安全高于一切。 回到办公室后,我又接到了薛彪的电话。 “干什么?” “呵呵,你妹妹来平川了?”薛彪阴笑着问道。 “你在威胁我?” 我语气冰寒,心头却燃烧起熊熊火焰。 “我喜欢小孩子,只是问候下。如果方便的话,再给孩子吃点东西,至于吃什么,你懂。” “你敢碰我妹一下,我杀你全家。” 我彻底暴怒了,也不管薛彪会不会录音,满脑子都是血腥的念头。 “槽,吓唬谁呢,凭什么我儿子遭罪住院,你妹妹却玩得那么开心?” 薛彪满不在乎,继而命令的口吻道:“周岩,识趣点,让你妹马上离开平川,老子快要憋不住了。” “好,我听你的,让她马上走。” 这一刻,我退步了,决不能拿小妹的安危当筹码跟薛彪赌。 “以后也不许再来。” 薛彪挂断了电话。 我一再深呼吸,拨通了南宫倩的手机。 声音很嘈杂,南宫倩大声道:“周董,我带着芽芽在游乐场呢,她胆子可真大,什么项目都敢玩。” “我妈想芽芽了,你让铁卫和破军开车,直接把芽芽送回东安县吧!” 我吩咐道。 “什么时候送回去?” “马上!” “这么着急啊?” “快点吧,狼来了!”我催促道。 “我懂了,这就让芽芽走。” 南宫倩匆忙挂了电话。 小妹来了不到一天,还没玩够,就被迫返回了东安县。 一定是小嘴噘得老高,大大的眼睛里还忍着泪花吧。 我的心情不好受,暗骂薛彪不知多少遍,这群人性泯灭的恶棍,他们离终结已经近了! 我打电话告诉我妈,芽芽被送回去了,下午一点左右就能到家。 我妈对此很理解,认为我工作繁忙,芽芽就是添乱的。 我也没跟她多聊,匆匆就挂断了。 半个小时后,南宫倩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眉头紧锁,上来就问:“周董,从哪听到的消息,芽芽会有危险?” “薛彪来电话了,芽芽不走,他就要下手。” 我依旧恨得咬牙。 南宫倩沉默下,冷静分析道:“他要是想下手,绝不会提前通知你。是有人安排他这么做,而他却不想这么做。” 我愣了下,觉得南宫倩说得没错。 能指使薛彪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方阳。 我低估了林方阳的恶毒。 他为了打击我,无所不为,丧尽天良。 “倩姐,就这样吧,不要跟别人说。”我烦闷的挥了挥手。 “好。你也小心点儿,他最近气不顺,昨天通话时还无缘无故骂了我,故意找邪火。”南宫倩转身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令我开心的女孩来了。 常思思走进屋里,戴着一顶可爱的红帽子,还有洒满每个角落的阳光。 “思思,今天没补课啊?”我笑着打听。 “嘿嘿,农村的大牲口,都要歇一歇的,更何况我是个人,不能累死。” 常思思笑着,趴在办公桌问道:“小岩同学,怎么不高兴?” “是吗?我明明在笑啊。” “可你的眉头皱着。”常思思伸手将我的眉头捋平,柔滑温暖的手指又划过脸颊,将我的嘴角拉起,“哈哈,这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别闹。”我扒拉开她的手,发愁道:“烂事一大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就是那个庸人。” 我也不生气,问道:“思思,大老远跑来,有事吗?” 第一卷 第411章 活鲤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向来没正事!” 常思思哈哈一笑,发出邀请:“放下手头工作,跟我一起出去玩吧?” 我怦然心动,最近神经一直很紧张,倒是应该好好放松下。 况且,劳逸结合,也能提高工作学习的效率! 至于安全,不必太担心。 跟常思思一起不会有危险的,她是常局长的女儿,没人敢对她动手。 “去哪儿玩啊?” 我有些期待,但看到常思思眸底升起的两道精光,莫名后脊梁骨就凉了。 “昨天这里出了车祸,那名男子被撞得乱七八糟,我们跟着法医,全程观摩解剖过程,多好的学习机会啊!” “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我慌忙摆手,常思思的这个爱好,实在难以苟同,只是想想那幅场景,胃里都在翻江倒海,隐隐作疼。 “小胆儿!” 常思思噗嗤笑了,她早就料定我会拒绝,又卖了个关子:“那就带你去见一名话痨的老头吧!” “谁啊?” “我外公啊,我之前说过,要带你去参观他的庄园,就当做是旅游!” 常思思下巴抬得老高,掩饰不住的傲气。 “这……不太好吧!” 我犹豫了,贸然拜访,是不是没有礼貌? “有什么不好的?我外公知道你,他也想见见你这位青年才俊。嘿嘿,老人家最怕孤独,就盼着有客人来,像是有个事做。” 常思思一副深谙世事的口吻。 也好! 我答应了,又谨慎问道:“那我该称呼什么?孟先生?” “干嘛这么生疏?”常思思不以为然:“咱们是平辈,你当然要喊外公,姥爷也行!或者,小老头什么的,随便。” 常思思能随便喊,我要是这么做,只怕下一刻就被扔出庄园。 我笑了笑,又问:“老人家最喜欢什么,我好准备礼物。” “我带你去买就行,他好哪一口,咱可是门清。”常思思自信道。 那就去参观庄园,陪老人家聊天。 常思思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她外公,嚣张地吩咐,待会儿带客人过去,提前准备午餐,八个菜就行。 我简单收拾下,便跟常思思一起下了楼,来到地下车库。 房车让铁卫开走了,我又开上了那辆熟悉的大众。 会开车,却不认识路,到了路口我就一脸茫然。 常思思笑话我太菜,自觉担任了导航员。 驾车穿行在平川的街道上,我倍感轻松,像是卸掉了重担,一路跟常思思说笑着,来到了水产批发市场。 干什么? 给常思思的外公买礼物,活鲤鱼。 常思思讲,他外公喜欢吃鱼,尤其是鲤鱼,一周必保三次以上。 按照常思思的安排,我买了二十条三斤以上的鲤鱼,都是活蹦乱跳的那种,大塑料袋里灌满了水,塞进了后备箱里。 我们驾车继续赶往庄园。 路上,常思思介绍了她外公的名字,名叫孟凡。 退休前的职务,平川市市长。 外婆不在这里,有事去了首京,归期未定。 目前庄园里,有三个保姆,一名司机,还养了两条狗。 常思思口中的外公,就是个可怜兮兮的小老头,孤单的只有影子相伴,整天眼巴巴盼着孩子们能去看望他。 “你们家来到平川,孟市长一定很高兴吧!”我笑问。 “叫外公。” 常思思纠正,撇嘴翻了个白眼,“他当然高兴,恨不得让我弟天天跟着他。就是……” 常思思压低声音,侧身凑到我耳边:“就是讨厌我爸,每次见面都要训几句。我爸那叫一个不服,也得黑着脸听着。” 哈哈哈! 我被逗笑了。 倒插门女婿不容易,一辈子甩不掉的标签。 说笑中,庄园到了。 这一刻,我也体会到常勇强烈的固执和自尊。 庄园位置并不算偏僻,就在平川市植物园的附近,长长的红色围墙,显示出不小的占地面积。 我还想起来,上次跟常勇来参加谷爷生日,就在植物园内,结束后已经很晚了。 但常勇却宁愿连夜开车赶回东安,也不肯就近到老丈人家住宿,只怕并不仅仅是怕老人唠叨吧! 庄园大铁门上方,有三个隶属大字,闲雅居。 常思思下车连着按了几下门铃,很快就有一名中年女保姆快步走过来。 一看是常思思,保姆满脸堆笑,连忙将整个大铁门都打开了。 常思思重新坐进车里,指挥着我,将轿车直接开了进去。 在我眼中,庄园内的景色很一般。 三栋两层别墅,品字形排列,有假山、水塘、花圃、草坪、甬道和几个小亭子,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菜地。 当然,在寸土寸金的平川市区,能拥有这样的居住环境,即便是富豪们,也是羡慕不来的。 我停好车,打开后备箱,吃力地拿出那一袋子活鲤鱼。 “跟我来!” 常思思撸起袖子,帮我抬着袋子,一路来到了池塘边。 我看见池塘的水很清澈,里面正有几条鲤鱼游来游去。 “思思,不会放这里吧?” 我错愕不已。 “对啊,外公想吃鱼的时候,就来池塘钓一条,他还自诩钓鱼高手呢!”常思思坏笑。 好吧! 着实让我大开眼界,这么做,也绝对能确保鱼儿新鲜。 将鱼倒进池塘,袋子就放在置物架上。 我们又朝着中间的别墅走去,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上,传来滴的一声响。 我从兜里掏出来,只是看了一眼,心跳瞬间加速,连忙塞了回去。 “哈哈,撅着屁股往池塘里倒鱼,不怕掉进去吗?”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我认为是叶子。 她没有逃亡,躲在了闲雅居庄园。 或许此刻,她正站在某个别墅的某个房间里,饶有兴致地透过窗帘,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实在没忍住手痒,便发来了消息。 私人领地,也敢闯入,可能还住了一晚。 叶子的胆子太大了,她眼中没有规则,随遇而安。 我没有打电话报警,就当做不知道吧! 令人不解,庄园内的两条黑盖大狼狗,竟然也没察觉到叶子的闯入,反而冲着我一通乱叫。 “大黑,二黑,滚一边去!” 常思思掐腰训斥,霸气十足。 两条大狼狗惹不起小女主,后退着躲远了,口中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思思,它们的名字还真随意啊!” “外公叫它们疾风和残影,太文艺范了,又拗口,后来我给改了。” 常思思指指自己的鼻子。 说话间,常思思的外公孟凡,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第一卷 第412章 下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认为,曾经的孟市长,应该高大威严,不苟言笑。 实际上,和常思思说的一样,就是小老头! 个子不高,模样一般,身材微胖,头顶着稀疏的白头发,露出的头皮铮明瓦亮。 身穿一套普普通通的西装,走起路来还有点内八。 常思思和母亲都很漂亮,从遗传上讲,我断定常思思的外婆,一定品貌不凡。 “外公,是不是特别想我?” 常思思背着手凑近孟凡,模样淘气又可爱。 “我更想航航。”孟凡哈哈一笑。 “重男轻女,老古董!” 常思思嘴巴噘得老高,把孟凡逗得一阵大笑,这才改口道:“外公跟你开玩笑呢,都想,一定要经常来玩。” “好啊!”常思思侧身介绍我:“这就是周岩,扶摇集团董事长。” 我连忙上前鞠躬,双唇抿在一起,刚要发出个“孟”字,被常思思暗中掐了一把,连忙改口:“外公好!” 孟凡笑着上下打量着我:“小伙子长得不错,也有出息,我们家思思,还是很有眼光的。” “那当然!” 常思思一脸傲气。 我微微一愣,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 我说跟常思思处朋友,只是为了常勇应付调查,不会是弄假成真了吧! “周岩还给你买了一大群鲤鱼呢。”常思思邀功。 “呵呵,破费了,多谢。小周,来这里别客气,快进屋吧!” 孟凡很随和,没有一点官架子,将我让进了别墅一层的客厅里。 这里的装修古色古香,木桌木椅,最显著的特点,置物架很多,到处都是书,有些还是翻开的状态。 孟凡的离休生活,除了钓鱼,就是看书了。 我坐在八角形的木桌旁,立刻有保姆送来香茶和果盘,孟凡也坐下来,笑道:“扶摇的名字不错,有道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扶摇隶属于云河集团,我们的主营业务,电子商务、游戏开发和房地产等。” 我介绍着,也是没话找话。 “随着改革开放持续深入,我们的商业模式,也不该局限于一城一地,要走向世界,寻求更多商机。” 孟凡的话带出领导讲话的味道,又说:“电子商务,联通世界,我认为大有可为,大有发展。 房地产方面,我多年前就提过,一定是地方经济支柱,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城市化进程的必然趋势。 呵呵,游戏这块我不懂,就没有发言权喽。” “外公的话,让我觉得获益匪浅。” 我虚伪客套。 “我就是喜欢乱说话,别太当真,未来一定属于你们年轻人。”孟凡笑道。 到处溜达的常思思,突然问道:“外公,你跟谁下棋了,左手右手吗?” “昨晚,老谷来了,切磋了几局。” 老谷? 难道说,谷爷常来这里? 孟凡不是最讨厌这种人吗,就怕女婿常勇被谷爷给带坏了。 “外公,你搭理他干什么?”常思思不满。 “只要没有证据,他就不是罪犯。老谷最近也变得很老实,像是人畜无害,我也借着下棋,劝他弃恶扬善,老家伙像是也听进去了。”孟凡笑道。 “狗,改不了吃屎。”常思思道。 “哈哈,现在的狗狗啊,口味都变了。”孟凡大笑。 我听出来了,孟家和谷爷的关系很亲密。 只是我想不通,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是如何保持的,不该是恩怨分明吗? “小周,老谷提到你的频次很高,必有原因吧?注意跟他保持好距离。” 孟凡话题一转,不乏提醒的味道。 “我懂!” 我答应着,内心却有些不服气。 凭什么你们随便接触,却让我保持距离,就是双标。 常思思说得没错,孟凡就是个话痨,尤其见到我这种假装愿意倾听的年轻人,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从客厅聊到了餐桌,我恭维的词儿都要用完了,孟凡依然意犹未尽。 果然是八个菜,其中就有清蒸鲤鱼,上面洒在雪白的葱丝,倒也香气诱人。 孟凡拿出一瓶茅台,我发现柜子里很有多。 我表示不喝酒,要开车的,他倒也不勉强,就以茶代酒了。 “小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孟凡打听。 这话就让我羞于启齿,家里还有个后妈,我爸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我只能含糊道:“我家在东安县,有爸妈,还有个小妹,读小学呢!” “平川下属的市县里,东安恰恰最不安定,老谷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他祖上就是土匪。”孟凡道。 “外公,你祖上是贫农吧!最怕被土匪抢掠。”常思思笑嘻嘻调侃。 “哈哈,说得没错,那个时代,每家每户都到处藏东西,每个村都有岗哨,一有动静就喊,胡子进村了,然后就往脸上抹锅底灰。”孟凡大笑。 “为何要抹灰啊?”我打听道。 “尤其是大姑娘,打扮丑一点,怕被胡子给抢走。” 孟凡解释一句,又无限感慨道:“还是新时代好,男女平等,违法必究,谁也不敢太猖狂。” 我不太认可这句话,却也没反驳。 林方阳和薛彪这伙人就很猖狂,针对扶摇的攻击行为,从未停歇过,变本加厉,甚至肆无忌惮。 滴滴! 我的手机上,又传来了短消息。 “既然你不报警,那我先走了。哈哈,两只大笨狗,都该杀了吃肉。” 还是叶子的消息,她竟然又待了这么久,胆大包天。 我认为叶子在试探我,到底会不会出卖她。 我只当做不知道,存下手机号后,便将这两条短信删除了。 看我总是低头摆弄手机,常思思认为我工作很忙,用过午餐就提出告辞。 我当然不想留下继续上课,也推说还有事。 孟凡一直将我们送到了大门外,一再叮嘱常来玩。 路上,常思思歪头笑问道:“周岩,外公的话你听懂了吗?” “都是经济大形势,我回去慢慢体悟。”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脑子里想的都是叶子。 “切,分明没仔细听,他在测试你,你勉强过关吧!”常思思撇嘴道。 “测试什么啊?” 我真不懂,听的都是孟凡讲的大道理。 “棋盘一个子没动,还落灰了。”常思思提醒。 第一卷 第413章 私约比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忽然懂了,却也沉默了。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孟凡昨晚并没有跟谷爷下棋,却说得跟真的一样。 他在测试我,观察我的反应。 还好,我并没有就此事做出评论。 谷爷,是我绕不过去的一个人。 无论孟凡还是常勇,都在敲打我,少跟谷爷接触,似乎这就等于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甚至,孟凡还揭了谷爷的老底,祖上是土匪。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从未打算,娶谷爷的保镖陈雪,都是逢场作戏。 “周岩,你生气了?”常思思问道。 “没有!” 我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大家总怕我误入歧途,像是跟土匪的后代接触,就能成为土匪一样。” 哈哈! 常思思一阵大笑,“你错了,给你透个风吧!我爸有一次说过,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你成为谷卫南的接班人。” “我怎么可能成为他的接班人?” 这个说法太荒唐可笑了。 “如果没有另一股势力跟谷卫南缠斗,你大概率就是了,别问为什么。” 常思思摇头晃脑的,不得不说,受家庭环境影响,这语气很像她外公,也像她爸爸。 接下来一句话,就很像她自己了! “世界太疯狂,到处都是狼,小小周岩很迷茫,不知未来会怎样。” 常思思真可爱,我被逗得一阵大笑,心情也好了起来。 一路回到扶摇大厦,常思思没跟我回办公室,去找刘芳菲玩了。 我差点就忘了,她们的关系也很好,经常在一起观摩影片,总结经验。 我妈来了电话,小妹已经顺利到家,情绪不太高,动不动就发小脾气。 我让我妈转达,等有机会,带小妹去更远的地方玩,决不食言。 我妈又说,徐丽也开始吃饭了,还是精神不振。 我直接挂了电话,她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儿,这才是个丧门星。 紧跟着, 韩风来了电话,他也知道我小妹回去了。 我说不用再特殊保护小妹了,韩风却坚持要做下去,直到我打败了薛彪为止。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正是这位人人提防的好大哥,给了我十足的保障,让我后顾无忧。 片刻后, 老黑走进我的办公室,坐下来点上一支烟,说道:“四海保安派人来了,下战书!” “他们又想干什么?”我问。 “约着比武,各出三人,两两对战,三局两胜。如果扶摇打输了,第四局,就由我跟薛彪一分高下。”老黑吐了口烟雾:“我答应了。” “黑哥,你不该答应。” 我有些急了,“这伙人没信誉的,肯定什么阴招都用。” 有一点我没说,这哪里是什么比武,分明就是私约械斗。 四海保安不怀好意,真打伤了他们,就会放赖讹人的。 “比武场地设在风云武馆,他们来了,会搜身检查的。” 老黑强调一句,又说:“兄弟,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我也想通了,不能总是被动还手,该主动迎击,正好也探一探四海保安的深浅。” “那个薛彪力气很大,还学过咏春拳。”我提醒道。 “自古功夫出少林,老子不怕他!” 老黑全然不惧,已经下定了决心。 扶摇大厦多次被薛彪等人骚扰,老黑胸中憋着一股闷气,必须要发泄出来。 比武是个发泄的好机会,老黑不想错过,这才答应下来。 看老黑的态度,劝不动的。 我揣着一份担忧,又问:“定在哪一天?” “三天后!” “黑哥,切记点到为止,但前提必须是保证自身绝对的安全。”我郑重提醒。 “好,我会控制好分寸的。” 老黑答应。 天色渐晚,我给常思思打去电话,询问要不要晚上一起出去用餐。 常思思说不用,就在餐厅吃。 她晚上不走了,跟刘芳菲同住,聊一些私密的话题。 快高考了,还这么疯玩。 让我不禁担忧,她到底能不能考上好大学。 毕竟,不是所有学生,都是尚阳这样的超级天才。 事实上,常思思也没来餐厅吃饭。 只是让刘芳菲帮她捎了一份盒饭,说是躲在屋里,潜心研究人体科学。 南宫倩来到我的办公室,支起望远镜,她更喜欢研究人类的隐秘活动。 我进入套间,打开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软件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留言。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刘队长的电话。 我连忙接通,只听刘队长笑道:“薛本虎的绑架案,终于破了。” “犯罪嫌疑人抓到了?” 我很意外,龙虎堂也并非完全隐形,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抓到了,是三兄弟联手作案,其中一人就是养鸡场的员工,另外两人一个卖菜,一个开网吧。” 刘队长向我介绍了案情经过。 开网吧的,经常登陆一款非法软件,在上面认识了龙虎堂老大昆姐,还加入了龙虎堂。 昆姐以三十万的价格,悬赏惩治薛本虎,埋进鸡粪堆,留个通气孔,不让杀人。 开网吧的接单了,竟然真的得到了预付的十万! 于是,开网吧的激动万分,便联系了两兄弟,一番策划后,对薛本虎展开了投喂行动。 躲在厕所里,打晕薛本虎装进麻袋,用绳子捆住拖过围墙,用卖菜的三轮运走,随后便塞进提前准备好的鸡粪堆牢笼。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也顺利得到了余下的二十万。 但是,养鸡场的那位,忽略了一件事。 养鸡场有一只大狗,生人靠近,就会汪汪乱叫。 一定是熟人安抚这只狗,才能进入养鸡场。 经过大量排查分析,养鸡场的这位员工,被列为警方重点怀疑对象。 几次审讯后,这人到底招了一切,三兄弟全部落网。 “太好了!” 我高兴道,“这回薛彪总不该再将此事,赖在我头上了。” “也许吧,他嘴上是这么说的,承认与你无关。” “刘队长,我觉得这也不算彻底破案。” 我直言道。 “只是抓了直接涉案人员,龙虎堂依然逍遥法外,一点元气都没伤。”刘队长口气里带着无奈,“在审讯过程中,还有个新发现,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是什么?” 第一卷 第414章 家世不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憋着笑,说道:“据开网吧的交代,龙虎堂增加了三大护法,其中周岩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还是护法?” 我惊讶无比,几乎难以置信。 到底跟龙虎堂扯上了关系,这玩笑实在有点大! “哈哈,纯属胡闹。” 刘队长一阵的大笑,“剩下的两名护法,是谷卫南和林方阳。” 我松了一口气,也不由笑了起来。 无论是谷爷还是林方阳,绝不会去给龙虎堂担任护法。 尤其是林方阳,自大狂妄,被标上护法这个职位,还屈居于昆姐之下,只怕快要被气死了。 没错,林方阳就是生气了。 一肚子邪火,都发泄在南宫倩的身上。 笑过之后,刘队长坦言,龙虎堂依然是平川市社会安定的巨大隐患,没有之一。 开网吧的嫌犯账号,无法登陆,已经被龙虎堂除名了。 用过就抛弃。 无法获知,龙虎堂的成员都有谁,到底有多少人。 但他们一定有庞大的信息网络,熟悉平川的一切情况,才能精准锁定薛本虎。 龙虎堂很有钱,资金获取渠道不明。 随后,刘队长又谈到叶子,制造了惨烈车祸后,又在人间蒸发了。 她化妆的老太太,进入一家商场,就再也没出来。 显而易见,叶子再次乔装改扮,不知道从商场的哪个门,大摇大摆地随着人流离开了。 “不管是龙虎堂,还是叶子,我都会将他们的老底掀出来!” 刘队长信心十足,是出于正义,或许也想尽早在平川树立威信。 结束跟刘队长的通话,我翻到手机上今天刚存下的陌生号码,陷入到纠结中。 这就是叶子的新号码。 之前的号码抛弃不用,是因为乔少华。 他们之间可能有通话记录。 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有打给叶子,叹口气又把手机放下了。 叶子,跑远一些吧! 我心里默默盼望着,哪怕今生跟她再无交集。 次日, 没精打采、哈欠连天的常思思,过来跟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扶摇大厦。 紧跟着,尚阳就进来了,笑嘻嘻问道:“岩哥,集团啥时候放假啊?” 我这才想起了,农历春节就要到了。 “除夕开始放假,初八上班吧!” 我做出决定,又说:“尚阳,对你没限制,想回去看家人,随时可以走。” “你回去吗?搭个顺风车。”尚阳笑问。 一想到徐丽还在那个家里,我就深感厌恶,不愿意踏进家门,更别说一起过除夕夜了。 “我不回去了,就在这里过年,家里也不太方便。” 我笑了笑,又说:“可以让铁卫、破军他们捎你回去,专程送一趟也行。” “嘿嘿,那有什么意思,我可以坐大巴车的。” 尚阳边笑边挠头,又说:“岩哥,春节期间别乱跑啊,年货啥的提前准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小心。” “你总算说句正经话!” 我由衷的开心,这一刻觉得尚阳长大了,开始懂得关心人。 “嘿嘿,跟着岩哥,早晚变成正经人!” 我哈哈一笑:“刚夸你,又拍马屁。好好享受假期吧,我会注意的,谢谢了。” 尚阳走后,我打电话告诉刘芳菲,该宣布春季假期安排了。 年终奖,也可以提前发放。 刘芳菲没有异议,她还给员工们准备了新年礼物,正在运输的路上,干果礼盒套装,内含福字和春联。 刘芳菲还问我,要不要准备一些鞭炮,庆贺新年。 当然要! 还要多买一些,让新年响响亮亮,红红火火,也去一去晦气。 下午,放假通知宣布。 公司上下一片欢腾,周顺公司的员工们,大多来自东安县,背井离乡,他们更盼望回家跟亲人相聚。 很快,一份名单就被南宫倩送来,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有大约二十人,春节不回家,也愿意坚守工作岗位。 刘芳菲、老黑、庄雨燕、铁卫、破军都在其中。 刘芳菲和老黑都没有亲人,自然不存在回家团聚一说。 庄雨燕只是不想回去,觉得有弟弟庄飞回去就行了。 铁卫、破军留下来,则是为了我的安全,这让我很感动。 “倩姐,你去哪里过年?”我打听。 “好久没回家了,该回去看看。” 南宫倩轻轻叹气,又说:“我家在首京市,坐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却感觉相距那么遥远。” “你家很富有吧!” 我纯属闲聊,首京作为一线大都市,绝不是平川能相比的。 “还行吧,我家住在三环以内,我爸是生物学家,享受特殊津贴的。我妈是私立高中的校长,每天开不完的会。” 南宫倩家世不俗,自身也格外优秀,却被林方阳这个卑鄙小人给控制了,这是她莫大的悲哀。 “那就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多谢!” “记得领奖金和新年礼物。” “呵呵,再次感谢。” 南宫倩笑着答应,转身又出去忙了。 没过一会儿,老黑来了电话,说四海保安来了消息,希望增加一项比武条款,愿赌服输,每局金额一百万。 “黑哥,这不能答应。”我急忙道。 “没答应,那么做就彻底变味了,比武成了赌博,真揪出来是要进局子的。”老黑冷静道。 “那他们还继续比吗?” “继续,但是希望邀请嘉宾观战,我答应了。”老黑又说。 “行吧,到时候我也去。” 我没有反对,估计嘉宾中就有林方阳,他岂能错过这样的好戏,盼着风云武馆能被打散,再借机笑断肠子。 比武紧锣密鼓准备中,加固赛台。 老黑做事谨慎,安排物业在训练场的一角,加装了监控探头。 傍晚时分,陈雪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这次没有坐在办公桌上,却想挤着跟我一起坐老板椅。 我把位置让给了她,问道:“小雪,别闹了,有什么事?” 小雪晃着老板椅,翻了个白眼,“比武,比武,比个大头鬼!” “谷先生也知道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并不觉得惊讶,谷爷在平川耳目众多,知道此事并不稀奇。 “谷爷骂你傻了吧唧。” 槽! 此刻我真想急,老东西,凭什么骂我? 嘴贱自己扇两下啊! “谷爷有个要求。”陈雪道。 第一卷 第415章 甲乙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什么要求?”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不悦。 陈雪就当是没看见,将脚搭在办公桌上,挑眉一笑:“他老人家要安排三个人,进入武馆作为临时学员。” “搞没搞错,风云武馆没有临时学员,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 我有点急了,心里当然不乐意,让谷爷的人掺和到武馆来。 决不能让他以任何形式,企图收编风云武馆! “周岩,你有点不识好歹。” 陈雪也急了,收回放在桌子上的脚,起身面对我,手指不客气在我胸口戳了几下,咬牙道:“谷爷认为你们此战必输,派人进来,就让帮着比武的。笨死你算了!” “扯淡,正规武馆学员,还能打不过保安?”我不服气。 “你怎么知道,他们派来的是保安?” 陈雪挑眉反问。 我不由一愣,忽然意识到,上了薛彪的当。 薛彪花钱找来真正的高手,充当四海保安的成员,来参加这次比武。 也可能是沆瀣一气的林方阳帮着找的。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三场比试打赢后,逼迫老黑亲自登台,再不择手段将老黑打伤打残。 没有武德包袱的情况下,想要弄伤老黑,简直易如反掌! 到了那时,薛彪写下的砸黑计划,就完美实施了。 真踏马的卑鄙! “替我谢谢谷爷,这三人可以作为临时学员,事后必有重谢。” 我改变了态度。 事到如今,要是取消了比武,林方阳一定会不依不饶,怕这个新年都过不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雪翻了个白眼,还是有些不解气的双臂交叉胸前。 “这个词用得不错。” 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切,我偶尔也看书的。”陈雪又是一记妩媚白眼。 “哦?看什么书?” “那个,什么……”陈雪支支吾吾,居然想不起来!只能嘴硬强调:“还用我看吗?谷爷学富五车,跟着学也能懂不少。” 这倒是! 我没有反驳。 陈雪又取出一张纸递给我,武馆临时学员名单。 我看了一眼,不由苦笑。 张甲、王乙、李丙。 一看就是假名字,如此随意的组合,还能更糊弄吗? 陈雪看出我神情古怪,笑道:“不用觉得奇怪,对方用的也不是真名。” “好吧,他们什么时候来?” “后天一早。” 陈雪说完后,又遗憾道:“其实我想参加的,可谷爷不答应。” “谷爷那是心疼你,别不识好歹。” 我学着陈雪的口气,她也没生气,反而得意道:“那当然了,否则也不会让你嫁给我。” “随口一说的话……咦?”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什么叫我嫁给你?” 开玩笑! 就凭我现在的身价,是绝不会走常勇的路,做倒插门的。 好吧,常勇招谁惹谁了。 “哈哈,谁嫁谁还不一样。” 陈雪大笑,又问:“周岩,你知道我的心愿吗?” “嫁给我?” “不,婚嫁这种事,得走着看。我的心愿是,扒了独狼的皮,抽了她的筋,再打碎她全身的骨头。” 陈雪眼中闪过狠辣之色,纵身一跃,跳过办公桌,直接开门离开了。 没错! 叶子把陈雪吊起来,打得遍体鳞伤,甚至住进了医院。 这是陈雪最大的耻辱,她绝不会放过叶子,也在寻找各种机会报复。 叶子到处树敌,未来堪忧。 其实,她也没有未来…… 先不想叶子,我打电话叫来老黑,说明情况。 老黑一阵扶额,后悔不已,一时冲动,到底还是上了薛彪的当。 天下之大,武林高手众多。 薛彪可以在外地找人来比武,训练不足半年的武馆学员,有的只是年轻气盛,临场对决,哪里是对手。 难怪薛彪也增设赌资,他找人也是要花钱的,不想亏本。 “事已至此,就让谷爷参与吧!”我提议。 “就这么办。” 老黑答应,又说:“兄弟,不用觉得欠了谷爷人情,他跟林方阳一直暗中较劲,这次也不例外。” “我懂,决不能被谷爷拉拢了。” 时隔一天。 谷爷派来的临时学员,一大早就登门了。 我带着好奇,早餐后去武馆溜达一圈,见到了三人。 特征都很明显,很容易分辨谁是谁。 张甲个头一米九,黑脸庞,眉毛粗,眼睛小。 王乙只有一米六,横向生长。 李丙正常个头,一米七出头,两只手却显得格外大。 三人也有共同点,身体强壮,疙瘩肉凸出,而且都不苟言笑,没有废话。 老黑找来三套风云武馆的武者服,三人立刻换上,成为了武馆的临时学员。 老黑悄悄告诉我,通过观察,这三人都是高手无疑。 尤其是李丙,应该是练过铁砂掌的。 我心中稍感安定,有这三位迎战,薛彪未必能赚到便宜,计谋终将落空。 上午九点, 林方阳、薛彪和一名穿着白色太极服的老者走进了扶摇大厦。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名壮汉,都是一米八的铁块头。 搞笑的是,都穿着红黄蓝的武者服,目测年龄超过了三十岁。 “欢迎林先生。” 我假装热情地上前握手,林方阳也假装友善微笑相握,又介绍那名老者:“这位是咱们市武术协会黄会长。” 我记得他的名字,黄德高。 他也侮辱了这个名字,跟林方阳、薛彪之流混在一起,德行也不会高了。 “黄会长,非常欢迎,扶摇的武术大赛也需要您的指点!” 我的学习能力很强,已经能像林方阳和云梦迪那般的虚伪,去跟黄德高热情握手。 他倒也没摆架子,面容慈善地笑了笑,嘘呼道:“周董少年英才,值得仰慕,愿意效劳。” “黄老客气了。” “黄会长,周岩还有个身份,我的未来女婿。” 林方阳刻意强调。 这话就让我觉得,像是吃个苍蝇一般恶心,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说道:“都是林先生的抬爱。” “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林方阳道。 跟薛彪握手就免了,他背着手,斜着眼儿,不想搭理我,也不想看见我。 我还是走了过去,避开林方阳和黄德高的视线,低声强调一句。 第一卷 第416章 不必讲规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薛彪,你儿子的事情,跟我无关。” “我知道!” 薛彪面无表情:“所以,我也放过了你妹妹。” 跟这种人,就是浪费口水,我不再搭理他,跟林方阳并肩行走,沿着楼梯来到了三楼的风云武馆。 训练场本就有个赛台,进行了加固处理。 此刻,武馆学员已经围坐一圈,只留下一条过道。 前方放着七把椅子,林方阳毫不客气,坐在了中间位置,翘起二郎腿,还点起了烟,神情很是嚣张。 薛彪和老黑眼神互视,却都在咬牙。 他们是最想第一个上台比武的,都希望将对方打趴下。 我用眼神示意老黑,稍安勿躁。 随后就在林方阳左侧坐下来,也翘起了二郎腿。 林方阳斜了我一眼,又将腿放下了。 老黑要过来坐在我身边,却被薛彪抢了先,只好坐在了另一侧的黄德高身边。 我最不喜欢的两个人,也是死对头,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这感觉真是别扭。 微微深呼吸,我稳住了心态。 这里是风云武馆,还有监控,他们不敢乱来的。 铁卫和破军也来了,招呼两名武馆学员让开,自觉地坐在我身后,一个盯着薛彪,另一个盯着林方阳。 我瞥见了庄飞,此刻正摩拳擦掌,盼着能上台一决高下。 他多半是没机会的,我也不想让他因此受伤。 很快, 又有两人赶来,正是南宫倩和李欣睿,分别坐在两侧。 南宫倩神色平静,不跟任何人对视。 李欣睿则是左顾右盼,时不时还撩动两下头发,更像是来参加节目的。 我没喊南宫倩参与,那就是林方阳招呼的,真踏马不拿自己当外人。 一切准备就绪。 黄德高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高声宣布了比武规则。 一对一单打。 三局两胜。 打落台下算输。 伤情自负。 闻言,老黑顿时火了,起身不满道:“之前不是这么说的,点到为止,还要戴护具。” “武术比赛,推拉之间都是功夫,护具影响发挥。再说了,武术之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又岂能轻易受伤。” 黄德高不以为然。 “那就点到为止。” 林方阳发话了,又补充一句,“伤情自负,否则无法放开手脚,还有什么看头。” “……好!” 老黑咬牙答应,回头冷脸吩咐道:“准备担架!” “黑哥,担架早有准备,还有轮椅。” 庄飞高高举手。 场上一片哄笑,林方阳脸色却冷了下来,不耐烦催促道:“抓紧开始吧!” 一名武馆学员,取出个小铃铛晃了晃,发出叮铃的响声。 薛彪带来的那名黄衣服的武者,纵身便跳上了赛台,体重至少一百九,震得台上的木板一阵颤抖。 老黑微微点头,个子矮的王乙出列,也跳上赛台,却是飘然而落,愣是没发出丁点的声音。 此刻,我的心不由悬了起来,喉结跟着蠕动两下。 一高一矮,两人对比鲜明,体型上看,王乙已经落在下风。 黄衣武者立刻拉开架势,双拳紧握,跳来跳去。 卧槽,一看就是打拳击的。 王乙很平静,看向的位置,却是黄衣武者的裤裆。 “哈哈,这个小矮子,兴趣爱好很另类。” 林方阳发现了这一点,放肆地发出嘲笑之声。 可恶的是,李欣睿也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伴随着呼呼的拳风声,黄衣武者出手了。 双拳快成了虚影,瞄准李乙的脑袋,像是在打一个沙袋。 王乙的身手,也令人刮目相看。 脑袋频频躲避,一下也没打着。 当然,王乙的双拳也没闲着,开始攻击黄衣武者的下三路,倒也打的这货步伐凌乱。 林方阳脸色阴沉,又点起一支烟。 “周岩,这是武馆学员吗?” 薛彪恼火问道。 “少来了,你找的也不是保安。” 我嗤之以鼻。 薛彪无言以对,突然挥舞着双拳,冲着台上大喊:“给我狠狠打,别留情!” 黄衣武者立刻加快了攻击速度,双腿也开始疯狂踢踹王乙,还配合发出了吼声。 这踏马就是往死的打法。 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正要喊停,突然,王乙抱住了黄衣武者的一条腿,脑袋撞向了他的裤裆。 啊! 黄衣武者一声惨叫,蹬蹬蹬后退几步,摔倒了台下。 第一局,王乙打赢了! 场上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王乙举了举手臂,目光依旧是古井无波,跳下赛台后,重新回到了学员队伍中。 “这简直是无赖的打法!” 薛彪气得脸孔扭曲,双拳握得咔吧响。 “对付无赖,还用讲规则吗?”我哼笑反问。 “再打!” 薛彪没了面子,发出了咆哮之声。 蓝衣武者跳上台,摆了个太极动作,吸气呼气,他紧张了。 受伤的黄衣武者,这才爬起来。 不用担架,但剧痛让他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子,走路叉着腿,又把不知死活的李欣睿,逗得一阵大笑。 林方阳没笑,却投给李欣睿一个杀人的眼神。 再看南宫倩,却是眼神游离,她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并没有看到台上的一切。 张甲登台了,竟然也摆了个太极,非常标准。 两人个头相当,体型也相似,只能从衣服颜色上分辨。 好! 我叫了声好,把身边的林方阳吓一跳,转头问道:“周岩,别大呼小叫的,咱们赌一局怎么样?” “怎么赌?” 我很意外。 “我赌风云武馆的人赢,你赌四海保安的人赢,各押五百万吧!” 林方阳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不赌。”我摇头。 “为什么,穷不起?” 林方阳说话很刻薄,让人很想吐他一口。 “赌,你就输了。” “那可未必,你找的这些人,来头可不小吧!” “都是武馆学员。” “唉,撒谎都这么直接,还是年轻啊!” 林方阳叹口气,又语重心长说:“我肯定愿赌服输,给你赚钱的机会。” “多谢林先生。” 我笑着答应了,朝着台上的张甲压压手:“注意分寸,点到为止吧!” “好!” 张甲答应着,冲我抱拳。 随即,他脚下滑动,便攻向了蓝衣武者。 第一卷 第417章 鼻子破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蓝衣武者迎战,一边躲避,一边进攻。 两个身影在台上转来转去,都在寻找彼此的漏洞。 很快,两人的动作就快了起来,缠斗在一起,身影穿梭,分不清谁是谁。 蓝衣武者几次被逼到赛台边缘,又灵巧地转了回来。 这才是像样的比武。 我都被吸引了,目光紧盯着台上。 薛彪也是目不转睛,有多次吸气的动作,他紧张了。 十分钟,场上鸦雀无声。 终于,胜负分晓。 张甲脚下一个疏忽,跌落赛台,一个弹跳又站了起来。 这一局,蓝衣武者获胜。 我带头鼓掌,场上倒也响起了掌声。 “周岩,做得很好。” 林方阳的贱爪子,轻轻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你赢了五百万,就从我女儿的一亿彩礼中扣除吧,只需九千五百万,就可以将我女儿娶回家。” 还能更无耻吗? 不奇怪,这就是林方阳的本色。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给钱的,他刚才跟我设立赌局,无非是想要个面子,让风云武馆落败一局。 我也不想逼他太紧。 晚点儿翻脸,就能给扶摇争取到更多发展良机。 “感谢林先生,我觉得肩头的担子,轻了一些。” “为了你和小曼的美好明天,多攒点钱。放心吧,一家人,我终究不会亏待你的。”林方阳道。 我就当他放了个没味的屁,指望林方阳信守承诺,还不如去看水中花和镜中月,更为真实。 “林先生,需要中场休息吗?”我故作客气地问道。 “我就是看热闹的,听你们的安排。” 林方阳道貌岸然,探身问薛彪:“薛董,需要中场休息吗?” 薛彪一愣,却读懂了林方阳的意思,象征性抬腕看了看手表:“这也没过多长时间,继续第三局。” “那就开始吧!” 我答应下来。 红衣武者跃上赛台,看着格外醒目。 他应该是三人中最强的,红色嘛,代表着热情奔放。 我不由扶额,想哪去了! 代表着尊贵吧,最后的总是最高手。 李丙也登台了。 我回头看见,庄飞眼中露出失望之色,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松垮下来,他是很想比试的。 这次比武凶险万分,庄飞还是等真正的武术大赛,再一展身手吧! 没有二话,两人开始了激烈交手。 红衣武者拳脚齐发,攻势异常猛烈。 我懂得不多,却也能看得出来,他是散打高手,怕是到了黑带九段的级别。 李丙却一直在躲避,还有双手护头的动作。 李丙挨了些拳头,但体格相当结实,似乎并没有受伤。 就这样,两人足足打了二十分钟,未分胜负。 薛彪屁股扭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急了! 薛彪两个大眼珠子也不是白长的,他当然看得出来,红衣武者取胜非常艰难,两人似乎在拼着消耗体力。 嘭! 李丙猛然挥出一掌,跟红衣武者的手掌对接在一起。 红衣武者身形极速后退,一脚踩空,竟然脱离了赛台。 我正想带头鼓掌,突然看见,红衣武者空中转体,身体倾斜,朝着我就砸了过来。 这一刻,我大脑一片空白。 红衣武者的体重,再加上冲击力,多半会砸断我的骨头。 这个新年,就要在医院里度过了。 突然,屁股下的椅子,骤然向后移去。 正是铁卫和破军发现情况不对,迅速将我的椅子拖走了。 咚! 红衣武者斜躺姿态,落在我刚刚空出的地方。 好险! 差点就被砸到,我刚想怒骂,却听林方阳的恼羞大骂,“槽,你踏马的眼瞎啊!” 只见林方阳捂住鼻子,有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我懂了! 红衣武者刚才要砸我,却没控制好,脚尖扫到了林方阳的鼻子。 看到林方阳的糗态,我怒火顿消,反而很想放声大笑。 砸我,也是设计中的一环。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躲开了,反而让林方阳遭了殃。 噗! 李欣睿到底没憋住,一笑不可收拾,咧嘴高声已经无法宣泄快乐的情绪,便辅之以跺脚拍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方阳目露凶光,这一刻对李欣睿真是动了杀心。 “林,林先生,对不起!我本来,不是……” 红衣武者慌了,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完整。 薛彪更慌,急忙半跪在林方阳面前,双手捧成碗状,想要给林方阳接住鼻血。 “我的妈呀~” 李欣睿扯着脖子瞪大眼睛,笑声更大,让我忧心忡忡,不由看向旁边的担架,唯恐第一个用上的是她。 他们越是这样,林方阳的火气就越大。 林方阳毫不客气,一脚踹在薛彪的胸口上,薛彪一个趔趄,一只手撑地,非常尴尬。 “快给林先生拿纸!” 我的一声高呼,把安静的南宫倩,也给逗笑了,却不敢像李欣睿那般放肆,用手捂着了嘴。 全场也都憋不住发出了爆笑声。 我百般不解,自己不是出于关怀吗? 四周都是大老爷们,最多脖子上搭一条运动巾,要不去卫生间看看? 南宫倩笑得身体发抖,到底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包纸巾。 不等递过去,林方阳已经恼火起身,捂着鼻子离开了现场。 黄德高紧随其后,看起来更像是林方阳的保镖。 李欣睿也起身走了,边走边笑,腰肢扭成了波浪状,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我没去送林方阳,他火气正盛,被他犬吠一通也不值。 “薛彪,四海保安输了!” 老黑止住笑,傲气地起身挥拳。 “真踏马晦气!” 薛彪起身骂了句,转身就跳上了赛台,侧身用力勾手道:“老黑,我来跟你比,如果我输了,永远不踏进扶摇一步,你要是输了,滚出平川!” “槽,你算个屁!” 老黑暴怒,也跳上了赛台,目光冰冷地盯着薛彪,紧握的双拳,发出咔吧的响声。 老黑和薛彪之间,本无仇无怨。 薛彪没了面子,想要发泄,也想执行砸黑的计划。 老黑则是为了扶摇,也为了我,不惧两肋插刀。 “比武结果已出,不能打!” 我冷着脸高喊,又皱眉吩咐道:“上去,把他们拉开!” 庄飞听令,第一个冲上赛台,其余武馆学员也纷纷涌过去,很快就将两人之间的空隙,堵得严严实实。 “都闪开!”老黑赤红着眼睛。 这一次,大家没听老黑的,动也不动,都不想馆长因此受伤。 薛彪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大家始料未及。 第一卷 第418章 共度除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薛彪双眼赤红,跳下赛台,冲着他带来的三名武者,就是一通乱打。 口中不停骂着废物垃圾,狗娘养的。 三人也被气蒙了,一边躲避,一边还手。 “薛彪,你们别在这里斗殴,要打回去找地方打。” 我急忙高声制止。 啊! 薛彪一声怒吼,突然仰面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我高声吩咐。 老黑奔过来,对薛彪进行检查,确认只是气急晕厥,顺手将他袖口里藏着的一把小锥子给搜走了。 担架派上用场。 薛彪被抬着放上去,大家一路欢送,运出风云武馆,又送上赶来了救护车。 甲乙丙三人换了衣服,也告辞离开。 原本给他们每人预备了两万块钱,他们却坚决不收,打了一辆出租就走了。 老黑安排庄飞带人收拾场地,搂着我的肩膀,一起回到我的办公室。 痛快! 过瘾! 体内一腔热血奔腾,老黑的脸一直是涨红的,笑了一阵又一阵。 一想到林方阳被踢破了鼻子,我也是笑到停不下来。 笑过之后,老黑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点起一支烟,对这次比武做出事后分析。 毋庸置疑,林方阳、薛彪一行人满怀恶意。 三名武者就是花钱雇来的,否则也不敢对薛彪动手。 估计三人此刻已经跑路了。 薛彪也不该如此不经打,还是儿子被绑架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体力严重下降,再加上羞恼万分,这才昏死过去。 紧跟着,老黑又痛骂林方阳。 老黑认为,薛彪各种原因,本不想组织这次比武,都是林方阳的幕后安排,这货简直坏透了。 要不是林方阳被无意踢破鼻子,这次比武绝不会轻易结束。 薛彪如果落败,可能就是黄德高登台。 薛彪藏着凶器,纯属小人做派,别小看这柄锥子,被刺中某些位置,也能让人失去战斗力。 “老子怎么说,也救过林方阳的命,没想到,他竟然掉头算计我,畜生不如。”老黑很是气恼。 “林方阳的人生准则很简单,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冷哼。 “我跟他从此恩断义绝,若再次狭路相逢,断然不会留情。” 老黑的心彻底凉了,眼中也闪现出寒光。 比武打赢了! 薛彪住进了医院,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在逐渐密集的鞭炮声中,迎来了农历除夕! 员工们带着工资奖金,拎着大大小小的新年礼物,喜气洋洋离开平川市,回去跟家人团聚。 刘芳菲让人给律师协会也送去了礼盒,秦明礼特意过来,向我表示感谢。 大厦物业和餐厅人员,也都收到礼盒,人人都很开心。 “周董,年后见。” 南宫倩特意跟我道别,她还拥抱了我,低声道:“这个拥抱,我施加了真心魔法,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我哈哈一笑:“谢谢倩姐,我已经感受到了。” “小心些,林方阳很讨厌过年的。”南宫倩提醒。 “为什么?” “没有家人跟他团聚,这方面,他是个失败者。” 南宫倩眸底是极度的厌恶,说完便挥挥小手,告辞离开。 我从庄雨燕口中,大致了解林方阳的家庭情况。 他妻子是植物人,儿子在国外留学,都无法参加新年团聚。 读贵族学校的女儿,可能要陪男朋友,也不想回来吧! 林方阳也是个孤家寡人,却不值得可怜。 不对! 他还有个女儿于晴曼,还是个随叫随到的,怎么不相约一起过新年呢? 种种表现都证明,林方阳对这个女儿,根本不上心。 于晴曼也不值得可怜,她被虚荣心包围了,根本走不出来,虽然有富家女儿的身份,却没有这个命。 物业经理赵琴是平川本地人,下午跟男人一起,拎着礼物看望老人后,便又回到了扶摇大厦值班。 赵琴餐厅经理的男人也表示,新年期间,也可以为留下的员工提供餐饮,足量供应私厨小炒等美食。 我当然很高兴,那就按照加班人员算,增加两倍薪酬。 夜色来临, 平川市越来越热闹,鞭炮声此起彼伏,一次次点亮夜空。 我来到楼下餐厅,此刻已经摆好了三桌宴席。 十二个菜,品类丰富,还有一盘盘热腾腾的水饺,格外丰盛。 每桌两瓶红酒,啤酒不限量。 我高高举杯,提前向大家恭贺新年,换来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交杯换盏,恣意畅聊,大家都很欢乐。 我跟身边的庄雨燕碰了下杯,笑问道:“燕姐,工作还习惯吗?” “不能再习惯了,大家都挺看得起我,也学到了不少知识。”庄雨燕笑道。 “平时还画画吗?” “下班后,也在搞创作。” 庄雨燕点头,继而神秘道:“林方阳给我打电话,让我陪他过新年,我拒绝了。” “他很生气吧?” 我心头升起隐隐的担忧。 “没有,我说自己腰酸背疼,得了妇科病,他唯恐避之不及呢!” 庄雨燕鼻腔哼出的气息都带着嘲讽。 “难为姐姐了!” “没什么,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忽然意识到,独立自主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庄雨燕感慨不已。 刘芳菲和老黑都是桌上的焦点,总有员工向他们敬酒,始终被热情包围着。 担心刘芳菲的身体,我不免过去低声劝说,少喝点。 刘芳菲很感激,让我放心,她有分寸的,还轻轻在下方拉了拉我的手。 我有了些酒意,头脑昏沉,也觉得吃饱了,便提前离席,乘着电梯,独自返回办公室。 可就在走廊尽头,我的办公室门前,正站着一名女员工,笑盈盈道:“周董,祝您新年快乐。” 我认识她,客服部的张秀芳。 她也从东安县跟到了平川市。 此刻,她不该回家过年吗? 我记不清楚她是否在回家的名单之上,但刚才那三桌,绝对没有她。 不,她不是张秀芳,这名不太熟悉的员工,绝不会有这么热烈的眼神。 我的额头出现了细汗,酒劲一下子就消了。 “你找我有事?” 我故作淡定。 “想跟你共度除夕。” “进来吧!” 我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做出个请的动作。 第一卷 第419章 状如一片枫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板先请!” 她笑盈盈的,一动不动。 我也笑了笑,大步走进办公室,并没有回头。 她这才跟进来,关上房门后,立刻从里面上了锁,屋里立刻陷入了静寂。 我知道她是谁。 我想见她,又怕见到她。 独狼叶子。 在东安县的时候,她成功逃脱警方抓捕,却留下个接近我的计划,化妆成客服部的张秀芳。 叶子到底做到了,还是在除夕夜。 她也挺执着的,不擅改变。 “叶子,你把我的女员工绑架了?”我问。 “没有,我只是拿了她的员工卡。” 叶子笑了起来,“刚才在接待台,我神秘说,老板私自约我见面。哈哈,那名接待女孩一脸羡慕,毫不怀疑,就给我开了电梯。” “明天重磅新闻,扶摇老板跟员工偷欢,惨死在床上。”我苦笑摇头。 “今晚不杀你,我真是来找你共度除夕的。” 我稍感放心,叶子想执行第二步计划,这才转过身来,耸耸肩,欲哭无泪:“看样子,我要失身了。”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好巧不巧,我来例假了,小腹坠胀不舒服,就先放过你吧!” 叶子很是遗憾。 “前几天不是刚来过吗?” 不知为何,我也隐隐有些遗憾。 记得跟叶子的聊天内容,她说失血过多,不就是来例假吗? “踏马的,紊乱了,压力太大吧!” 我回到老板椅坐下,招手道:“叶子,请坐吧!” 叶子却用胯部一撞,我不得不在老板椅上给她腾出点地方,她便软糯糯地挤了进来。 坐在我的身侧,叶子上下打量着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希望你能跑远一些,永远不相见。”我坦言道。 “呵呵,这话听着暖心。” 叶子向后依靠,一副慵懒的样子。 办公椅靠背也往后倾斜,我跟着半躺在叶子身边。 “生如浮萍,死哪就埋哪好了,走跟不走没区别。”叶子幽幽道。 “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叶子嘻嘻一笑,转头看向我,一双眸子亮若晨星:“我们终将彼此失去,留着聊天记录吧!” “我们算作网友见面吗?” “算什么都行。” 叶子笑了,又不满嚷嚷:“你看我的眼神太古怪了,什么毛病?这让我感觉很不放松!” 晴天老大爷啊! 不放松的是我好不好? “总觉得你是我女员工,有点不适应,我平时不接触她们的。” 我并不隐瞒,总是难以将这张脸,跟神秘的叶子联系起来。 我印象中的张秀芳,带着些许腼腆,话也不多。 这种反差,让人觉得怪异。 叶子沉默了,半晌道:“我怕自己丑样子,会吓到了你。” “我不信!” “你那么想知道我长什么样?是不是怀着什么心思?” 叶子测量凑近,还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我只是想记住你。” …… 叶子愣住了,我俩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半晌,叶子耸肩一笑:“那咱们就坦诚相见吧!” 说着,叶子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把精致匕首,冲我眨眼坏笑:“不好意思,拿错了。” “哈哈,叶子,你真有趣。”我笑了,发自内心的。 叶子得意晃了晃头,又将匕首塞进去,拿出了纸巾,还有一瓶半透明的液体。 将液体倒在纸巾上,叶子就在我的面前,开始卸妆。 她的妆容很厚,不知道打了多少层,擦了三遍了,我还是觉得她像张秀芳。 很快,面前办公桌就扔了一堆纸巾。 叶子,终于展露了真容。 单眼皮,卸妆后更显得单薄些。 唇型也不太好,当然,我早就知道,她没有一对虎牙。 我想,最让叶子无法接受的,是右额角的暗色胎记,一直延伸到眼角和颧骨,形状正如一片枫叶。 “丑爆了吧!” 叶子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懊恼地叹了口气,大概后悔了,不该如此。 没有! 我摇摇头:“我觉得你的容貌,很有个性。” “骗我!” “不是骗你,这个地方很有艺术感,就像是一片枫叶,恰好落在了这里。” 我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胎记,眼睛里充满了欣赏。 “骗我剁了你!” 叶子瞪起眼睛,食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 我笑着握住她的食指,真诚道:“是真的,让人过目不忘。” “你是第一个夸我的男人。” 叶子撇撇嘴,笑了起来,于是我见到了最美的贝齿,均匀晶莹,比例堪称完美。 “好开心啊!” 叶子举了下手臂,笑道:“周岩,我想吃饺子。” “我马上让人送来。” “还要有醋!再来几瓣蒜吧!” “哈哈,都满足你。” 我笑着拿出手机,打给了庄雨燕,让她送一盘饺子过来,还有小碟子和调料。 庄雨燕满口答应下来,认为我刚才没吃饱。 我之所以选择庄雨燕,是因为老黑、刘芳菲、铁卫、破军等人警惕性太高,发现不对劲,会影响我跟叶子共度除夕。 叶子很谨慎,她过去开了锁,便拿着包,滋溜一下钻到桌子底下。 我看到了那片枫叶正对着我,这一刻,心头莫名酸楚。 好想好好疼爱她。 很快, 庄雨燕就送来了饺子和调料,都是足量的。 随即又转身出去了,说是要跟刘芳菲等人去打扑克。 叶子重新锁了门,看着办公桌上饺子,眼中出现了神采。 “哇!看着就很好吃!”叶子指指嘴巴:“周岩,你喂我!” “好!” 我笑着答应,拿起筷子将饺子蘸着醋,小心地放进叶子张开的嘴里。 “真好吃!”叶子开心得像个孩子,又命令道:“蒜也要蘸醋!” “好的,叶大侠。” 看她吃得香,下一个饺子,我放到自己嘴里,气得叶子嘟过嘴巴,要夺过去吃掉。 说说笑笑,一大盘饺子,都被叶子吃完了。 打了个带着醋蒜味儿的饱嗝,她揉着肚子,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被男子宠着的感觉,真是不错!周岩,你不是个坏男人,让人很有安全感。” 可我没有安全感。 我自然不会刺激叶子,她可是带着刀的,即便没有刀,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看着她放松地点起烟,我这才问道:“叶子,你最近都住在哪里?” 第一卷 第420章 一起跳舞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在闲雅居庄园住了两天,每天换小旅馆,风声太紧了,有钱也花不出去。” 满足不了购物欲,叶子无比遗憾。 沉吟片刻,我直言道:“我还是希望,你去别的城市。” “不去!” 叶子坚定地摇头,“我知道刘志伟来平川了,这群人,我太了解他们了,无非是急着抓我立功。纯属做梦,连老娘的影都摸不着!” “你太自信了,刘队长心思格外缜密。就连计划周密的龙虎堂,还不是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我提醒道。 “切!那是因为龙虎堂幼稚!我可是职业杀手,经过很多培训的。” 叶子很是傲气,又摆手道:“不说这些闹心的,除夕夜就该开心,我要唱歌、跳舞,尽情狂欢。” 出去玩是不可能的,无论是我,还是叶子,都将冒着巨大的风险。 叶子打开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熟练地调出伴奏乐,踢掉鞋子站在办公室地毯上,调皮冲我弯腰行礼:“感谢老板热情款待,您将获得我免费入场的资格。” “十分荣幸。”我坐直身体。 叶子开启了动人的歌喉。 先是一首《星星》,深情高亢。 跟着又是一首《追梦人》,宛转悠扬。 我沉醉在叶子的歌声中,已经忘了她是一名女杀手,而我是被她追杀的对象。 唱完歌,叶子又放起了舞曲,她滑动脚步,轻轻招呼道:“周岩,来吧,一起跳舞,忘记世间的烦恼。” 我迟疑着起身,又为难的挠头:“我不会跳啊!” “我可以教你,将来泡妞用得上。” 叶子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她忽然一用力,我们便拥抱在一起。 紧跟着,叶子头颅后仰,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周岩,杀了我吧!” “不要这样,我下不去手。” 我急忙摇头,叶子很清楚,我的袖口里藏着一把手术刀。 “你可以的,只需一刀。这是正当防卫,不会被追究责任的。”叶子咯咯笑着鼓励。 “可我不想杀你。” “我想在快乐中死去……” 叶子声音忽然哽咽了,依旧坚持暴露着脖颈,垂落的秀发像是她漂泊不定的人生。 “你不许死!” 我将她头颅用力扳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傻瓜,错过这一次,你可就再没有机会喽。” 叶子拍打着我的后背,阴谋得逞的口气。 “我不要这种机会。” 我大声道,“我想我们都好好活着,能够一起走很远很远!” “但愿吧!” 叶子轻叹,缓缓放开了我,眼眶湿润地笑道:“我来教你跳舞,我妈就一直夸我,是个可爱的小精灵。” “我觉得就是。” “哈哈,死而无憾。” 叶子拉着我,扭动腰肢,欢乐地舞动起来。 在叶子的耐心指导下,我终于找准了节拍,学会了跳舞。 我揽住她的腰,她将手搭在我肩头…… 我会不小心踩到她的脚,出于报复,叶子直接踩在我的脚背上。 她用身体带动,我用双脚舞蹈。 我们双手相扣,就在办公室里,从一侧滑到另一侧,也将时光静静地滑走。 夜半! 鞭炮声响彻整个城市,璀璨的烟花照亮夜空。 我和叶子拉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盛大欢腾的一刻,内心悲欣交集,真希望这短暂的瞬间,化作永恒。 俯视间,我还看见,老黑正带着值班保安,也在楼下燃放鞭炮和烟花。 不难看出,他们也在开心欢笑。 “周岩,新年好!” 叶子轻声道。 “叶子,你也新年好!”我笑道。 “一起共眠吧!” “好!” 我答应了。 我们走进套间,躺在了大床上。 我跟她靠得是那样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叶子轻轻摸着我的头,我也轻轻地,触摸她的脸颊。 半晌后, 叶子取出了手机,翻出一条短信,递到我的面前。 发件人:山神。 内容:独狼,取消你的任务执行,等候其他安排。 “叶子,你不再杀我了?”我惊喜道。 “是啊,杀你也没赏金了,真是遗憾啊!”叶子苦笑。 “我办公桌里有钱,你都拿走。” “上次给的还没花完,有钱花不出去的滋味真难受。” 叶子叫苦不迭,又认真道:“周岩,我还不清楚,他们派谁来杀你。平日里小心点吧,出门前观察四周,不要跟人流挤在一起,也不要去偏僻地方,尤其是陌生面孔,谁都不要相信。” “谢谢!” 我微笑道谢。 叶子突然凑过来,在我的脸上吻了下,笑问道:“我的嘴唇柔软吗?” “很软,这感觉也很棒。” 我一时心潮澎湃,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去,却被叶子用食指挡住:“就这样吧。你记住也好,忘了也行。” 说着,她翻身就下床了。 “叶子,你干什么去?” “我走了,你做个好梦。” 叶子笑着伸伸懒腰。 “到处都是监控。” “没关系,我能完美避开,也许还能相见,也许就是永别。” 叶子说完,从包里找出口罩戴上,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等我光着脚追到门前,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在门前伫立了很久,这才缓缓关上了门,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床上。 叶子来了! 她又走了! 刚刚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但这个除夕夜,却将深深印刻在我的记忆里,直到岁月老去。 我不知何时睡着,直到被很多短信声吵醒。 短信拜年,成了新风尚。 我的朋友们,纷纷发来短信,各种各样的祝福语,用词讲究。 好吧,也有很多重复的。 尚阳的短信最另类,只有五个字:岩哥,过年好! 也好,起码是专门发给我的。 南宫倩的字数最多,也是过年好,但后面的括号里,却跟着几百字对这三个字的解释,以至于都分成了好几条短信。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发短信,向大家问候新年。 我还给韩风单独打去电话,祝福新年的同时,又聊了好一阵子。 韩风变了,谈起女儿小静,就是滔滔不绝。 好像小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付晓雅从国外回来了,约我晚上视频聊天,这让我很是期待。 快到中午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正是陈雪。 “小雪,新年好!” “你没回家啊?”陈雪上来就问。 “没有,不想回去。” “那就来谷爷这里吧,一起吃个饭。”陈雪命令道。 “我感冒了,会传染的。” 我找借口推辞,不想去。 “周岩,做人要厚道。谷爷刚帮你解决麻烦,怎么就翻脸无情了?”陈雪不满。 第一卷 第421章 清风茶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翻脸啊,我表现得不也很感激吗?非常感谢!” 我口不服心不服。 陈雪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不依不饶道:“中午十二点,清风茶楼,不来后果自负。” 陈雪挂断了,我陷入到纠结中。 到底要不要去见谷爷? 常勇对此很反对,甚至他老丈人孟凡,也明里暗里地敲打此事。 谷爷是个人人喊打的角色,但他对我并没有表现太多恶意,还屡次相帮。 他的身份实在特殊,掌管着江湖势力北山会。 只要我不答应做谷爷的接班人,见了面也没什么吧? 想起昨晚除夕夜,我是跟杀手叶子共度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 既然堕落,就不想那么多了。 看时间还早,我乘着电梯上楼,敲响了3303房门,这里是刘芳菲的住处。 自从搬到扶摇大厦,我还从未踏入过刘芳菲的房间。 刘芳菲也从未邀请过。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彼此相信,最为亲密的挚友。 很快,刘芳菲开了门,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乱,并没有梳妆打扮。 “周岩!” 刘芳菲很是欣喜。 “芳菲,祝你新年快乐。”我笑着拱手。 “哈哈,老板亲临拜年,新的一年会交好运的。” 刘芳菲开心大笑,连忙将我让进屋里。 外面是办公室里,里面是套间,办公室的面积比我小了不少。 刘芳菲不在这里办公,桌上却扔着很多文件。 我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就支在窗边,单筒高倍望远镜。 我忍不住笑了。 照这么看,南宫倩的同道中人还真不少。 “这里比星海大厦更好,视野开阔,像是俯瞰众生。” 刘芳菲做了个双臂舒展的动作,对于望远镜的存在,她并不尴尬。 我和她之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 “昨晚玩到什么时候?”我随口问道。 “半夜才回来,赢了二百多呢!” 刘芳菲开心笑了。 “你们还赌钱?” “小打小闹,大家都很开心呢!”刘芳菲打了个哈欠。 “芳菲,你舅舅那边怎么样?” 我又打听。 父亲不管,母亲离世,对刘芳菲照顾最多的,就是她的舅舅,还让她在收入微薄的照相馆上班,这是有恩情的。 如今我们发展起来,当然不能忘了这些人。 “舅舅还在东安开照相馆,我常给他打电话。对了,我还给他汇了两万块钱,他高兴得快哭了,说是给我存着,坚决不花。” 刘芳菲笑着摇摇头。 “刘子文怎么样?” “他来过电话,听他说话可真恶心。” 刘芳菲很嫌弃,俏脸上又笼罩一层忧郁之色,“他告诉我,大福被判了,刑期八个月,他这个新年,就要在看守所度过了。” “比预想的刑期少。”我轻轻叹息。 刘芳菲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商量道:“等他出来,我想让他来扶摇集团,可以吗?” “可以,具体职位你定就行。” 我答应得爽快,让刘芳菲开心不已,目光透过窗户,看向了远方:“真期盼那一天。” 跟刘芳菲聊了一阵子,我出门后,又去楼下看望了老黑。 他正在跟前妻通电话,像是发生了争吵。 见我进来,老黑立刻就挂断了,嘟囔道:“之前都给她了,我差不多是净身出户,怎么还有脸要钱?” “黑哥,没关系的,可以给。” “不是怕给钱,是怕她惯坏了孩子,两口子好吃懒做。” 老黑的家事,我不好插口,他很快就打住了。 “兄弟,昨晚睡得怎么样?”老黑笑问。 “还行吧,总是被鞭炮声吵醒,还是这里的新年更热闹。” “那个,昨晚大楼的监控坏了,没录下影像。” 老黑大有深意道。 我心头咯噔一下,故作淡定问道:“现在修好吧?” “嘿嘿,刚才修好了。” 显而易见,为了大厦安全,老黑去巡楼了。 他一定听见我的办公室里,传出歌声、舞曲声和欢笑声。 老黑回头查看登记簿,发现我私约了公司女员工。 他帮我掩盖此事,便将监控停了,之前的录像也删除了。 老黑哪里知道,登门的是叶子,并非张秀芳。 叶子毁了我洁身自爱董事长的好形象! 我却不能解释。 就让老黑误会去吧! “黑哥,我中午要去见谷爷,你送我吧!”我直言道。 老黑怔忡片刻,还是点头道:“好,龙潭虎穴,我也会确保兄弟平安归来。” “没那么严重,就是吃个午饭。别的不说,比武一事上,谷爷毕竟帮了忙,该当面感谢的。” 我并不害怕,也相信谷爷不会对我不利。 中午,我在公司拎了个剩余的坚果礼盒,坐进车里,赶往清风茶楼。 大过年的,不好空着手。 街道上没几辆车,甚至连红绿灯都关了,一路畅通无阻。 清风茶楼在一处二类街道旁,只有三层,古色古香的建筑风格,每扇窗户上,都挂着几串风铃,倒也独具特色。 轿车停在路边,我观察四周下了车。 茶楼大门紧闭,并没有开张营业,这让我怀疑是不是找错了。 刚拿出手机,想要联系陈雪,茶楼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陈雪笑着走出来,招手道:“周岩,欢迎!” 她瞥了眼我身后,又说:“让老黑也进来吧,谷爷有请!” 车窗里露着半张脸的老黑却有些迟疑,他并不在邀请之列。 万一我出现意外,在里面反而不好接应。 我不以为然,谷爷要想动手,老黑在车里也没用,于是招呼道:“黑哥,一起吧!” 老黑这才下车,跟我一起走进了清风茶楼。 陈雪前方带路,我们一直来到三楼。 一个包间的门开着,我看见穿着印有红色福字棉服的谷爷,正坐在窗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窗户开着一条缝,正好可以看到我的那辆大众车。 “谷先生,新年好!” 我弯腰施礼,双手将礼物递上去。 “真是懂事儿!别看我年纪大了,还就喜欢吃点有嚼头的。” 谷爷的话半真半假,又伸手让我和老黑,在他的对面落座。 随后,谷爷拿出一盒好烟拆开,递给老黑一支,自己也点上,吐着烟笑道:“这个新年挺有意义的,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上次谷爷生日,他说要回归田园。 现在看,不过随口一说,直到今天,他依然在平川市活跃着,他才耐不住那种寂寞。 “你们都随意些。” 谷爷说完,拍了几下巴掌,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茶点。 我见过这个女人,印象很深刻。 第一卷 第422章 玉不琢不成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谷爷生日那天,就是这个女人,甘愿将身体当成了餐桌,任由一众江湖老大,围着她吃点心喝红酒。 常勇也认识这个女人,当时异常恼火,差一点就拔枪了。 女人走到桌前,轻轻放下茶点摆好,又提起茶壶,娴熟且优雅的给我们倒茶。 我发现老黑的眼神不对,目光躲闪,身体也有躲避的动作。 难道老黑也认识? “沫沫,给你介绍下吧,周岩,老黑。”谷爷对女人说道。 “两位好!” 这名被称作沫沫的女人,微笑点头,“谷爷,还有什么安排吗?” “通知那群莽夫,普天同庆的日子,都老实点,别给我添堵。再给林方阳打个电话,问问他鼻子好了没有,提醒他一句,别动身边人。”谷爷吩咐。 “我马上去办!” 沫沫答应着,扭着腰肢出去了。 “周岩,我听说前几天,芽芽来了。”谷爷笑着打听。 “是的,玩了不到一天就走了。” 我没隐瞒,都是林方阳薛彪这伙混蛋捣乱,小妹都没有玩得尽兴。 “本来打算见见孩子的,有事耽搁了。” 谷爷遗憾的口吻。 “以后还会再来的。”我敷衍道。 “人老了吧,见到孩子就特别亲。” 谷爷貌似在解释,不想让我生出猜忌。 我当然不想让小妹见谷爷,看陈雪就知道,会被教坏的。 “老黑,你跟那个韩风不太一样,很有主见,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谷爷又跟老黑聊天,笑眯眯的,语气和蔼却不乏点拨的味道。 “谷爷过奖了!” 老黑客套一句,又说:“实不相瞒,我更愿意跟周岩兄弟在一起,走正路,做正事,堂堂正正。” “哈哈,说得好!” 谷爷大笑着拍拍巴掌,又感慨道:“风霜雨雪,匆匆数年,回头看去,江湖已经走向末路,归结起来,时代在进步。” 信谷爷的话,一定会掉进泥坑里。 他的江湖一直都在,罪恶也一直在延续中。 “周岩,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吗?” 谷爷貌似在聊家常,还张罗着让我和老黑吃茶点,小点心做得都很精致,味道也堪称一流。 “努力工作,把握商机,将扶摇集团发展壮大。”我雄心勃勃。 谷爷呷了口茶,笑问:“麻烦很多吧!” “谷先生洞若观火,说实话,不堪其扰。” 我忍着没提林方阳的名字,自从来到平川市,林方阳就一直不消停,利用薛彪制造了各种事端。 我清楚,林方阳跟云梦迪明争暗斗,但他跟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难为你了!” 谷爷眼睛微微眯起,“林方阳鼓捣来鼓捣去,是想把女儿嫁给你,并非只是玩笑。而且,礼金也不算高。” 一个亿的彩礼,还不算高? 谷爷到底在向着谁说话? 这让我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并不接话,只是闷闷地喝了口茶。 “这件事呢,我是持反对态度的。 道理很简单,他的那个私生女品貌都一般,作风也过于随意,要不是沾上林方阳这层关系,寻常人家都未必接纳。 林方阳对此却很坚持,认为你跟那个于晴曼是同学,感情基础好,虽然有摩擦,但能相伴到老。” 卧槽! 两人背后还谈论过我跟于晴曼的婚事? 这跟谷爷有半毛钱关系吗? 老家伙纯属多管闲事。 当然,我也听出了关键词,于晴曼作风过于随意,不是个正经女孩。 我到底没忍住,拧眉直言道:“谷先生,我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林方阳就是故意刁难人。” “哈哈,他的说法是,提前打磨你,玉不琢不成器。” 谷爷居然笑了起来。 槽! 林方阳这就是混账话,为折腾我找借口。 “下面这些话,你们听了别对外说,做到心里有数就行。”谷爷换上了严肃神情,语气也冷了下来。 “谷爷放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老黑连忙承诺,我也点了点头。 “四海盟不算什么,只要我想,就能打断他们的腰。” 谷爷眼中闪过狠厉,话题一转,又说:“但我不能这么做,结局必然是两败俱伤,却让别人钻了空子,那伙人远比林方阳更讨厌。” 谷爷口中说的,一定是影盟。 他们悄无声息,早就潜伏在平川境内,搜集信息,各种手段频繁跟踪我。 影盟是比林方阳可怕,他们的目标简单粗暴,干掉我! “没有四海盟,你们的麻烦会更大。” 谷爷做出断言,又拍了下桌子,“可恶的是,冷不丁又冒出个龙虎堂,来无影去无踪,也搞不清是谁指使的。” “龙虎堂替我出了几口恶气。” 我幸灾乐祸,至少目前看,龙虎堂没有针对我的迹象。 “周岩,不能这么想,龙虎堂的胡闹,加深了各方的猜疑,引发了更多矛盾,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谷爷冷静分析。 “谷爷,我们该怎么做?” 老黑听到了心里,不由开口问道。 “龙潜于渊,终能飞龙在天。”谷爷暗示。 有风吹过。 窗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屋内静了下来,谷爷不再说话,反而打开了窗户,想听得更真切,目光也在眺望着远处的街景。 房门开了。 陈雪端着个大大的托盘,里面放着四个菜。 一只烧鸡,一条清蒸鱼,一盘大拌菜,还有辣椒炒肉。 除此之外,还有两盘饺子,几个窝窝头。 在我看来,这些菜肴的品相都很一般。 饺子大小不一也就算了,每个窝窝头上竟然还都留着手指印,就这,都上不了扶摇餐厅的自助餐桌。 谷爷却开心大笑,赞道:“能尝到小雪的手艺,你们有口福了。” 哦! 原来是陈雪亲自下厨,难怪水平这么差。 陈雪却抬着下巴,俨然大厨风范,命令的口气,“大家都多吃点,好不好吃的,都不许提意见。” “用心了,有鸡有鱼,大吉大利,年年有余。” 我虚伪地竖起大拇指夸赞。 陈雪抿嘴一乐,又故意刁难:“窝头的寓意呢?” “忆苦思甜,不忘根本,一年更比一年好。” 这中恭维话,还不是手拿把掐的,难不倒我。 说得不好,那也不会太差。 果然,陈雪开心笑了:“哈哈,就你会说!” 嘭! 突然,一枚鞭炮,朝着窗户飞了过来。 第一卷 第423章 真是疯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手疾眼快,抓起茶杯就扔了出去。 茶杯准确击中鞭炮,又是嘭的一声爆响,鞭炮在窗外炸开,坠落下去。 这就是一枚二踢脚。 是从路上一辆灰色轿车发射的。 事毕,轿车迅速开走了。 路边一辆面包车却急速启动,狂追了上去,那里面一定是谷爷的人。 “唉,总有这种恶心人的玩意,清也清不干净。” 谷爷感慨一句,又换上笑脸张罗道:“周岩,老黑,不管那么多,都饿了吧,招待不周,多吃点。” 陈雪探身关了窗户,转身也出去了。 早上就没吃,我倒是真饿了,操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饿,我觉得菜味还不错。 谷爷只吃了几块鱼肉,便拿起窝头,以大拌菜为主。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竟也带着几分慈祥。 不清楚灰色轿车追到了没有,反正用餐完毕,也没人进来汇报情况。 我提出告辞,谷爷也没挽留。 在陈雪的相送下,我们离开了清风茶楼,开着沿着原路返回。 “黑哥,你认识那个送茶点的女人?” 我问起了此事。 我见老黑脸色一凛,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她叫艾沫,当年平川市很有名的大姐大,经营着很多娱乐场所,身手一流,脾气火爆,谁也不敢招惹。 后来,艾沫突然消失了,都当她归隐了,没想到,却在谷爷这里。” 艾沫,竟然是大姐大! 很显然,她虽然端茶倒水,在谷爷这里的身份并不普通。 艾沫代替谷爷在发号施令。 可她又为什么甘愿做餐台,真的是特殊癖好吗? 还有常勇,貌似跟艾沫的关系并不普通。 谷爷生日上,常勇冲冠一怒为红颜,再晚走一会儿,就会跟谷爷彻底撕破了脸。 “这女人可不简单,当时就盛传她背景很深,跟老韩混的时候,还没听到过她的名字,等听到时便已经是名声在外。现在,应该是刚刚重出江湖吧!”老黑又说。 “谷爷有麻烦了!” 我如此理解,否则怎么会启动艾沫。 “能听出来,谷爷势力渐退,都有些自顾不暇了。” 一路平安。 我回到了扶摇大厦后,便关闭手机,去套间补了个觉。 醒来之时,已经是黄昏。 刚打开手机,就接到了常思思的电话,上来就埋怨:“周岩,手机怎么打不通?” “睡觉呢!”我打了个哈欠。 哼! 常思思不满哼了声,又说:“晚上来我家吃饭,记得带礼物啊!” “好,我一定过去。” 我不情愿地答应下来,本想在外地安静地过个年,却是应酬不断。 “把芳菲也带来吧,她独自过年,冷冷清清,也挺可怜的。” 常思思继续安排。 “好!” 我答应着,也愿意带着刘芳菲,这样一来,就不会在常思思家逗留很久。 刘芳菲的春节并不冷清,她的心态也足够强大。 我找到刘芳菲的时候,正在跟员工们搓麻将,看兴奋的表情,貌似还赢了钱。 “周董,有事吗?” 刘芳菲一边码牌,一边侧头笑问。 当着员工的面,我没提常思思,说道:“一起出去拜访个客户吧!” “哈哈,三缺一,你们再找人吧!” 刘芳菲把麻将往前一推,又将桌上的钱一收,便跟我出了房间。 “周岩,要去哪里?”刘芳菲连忙问道。 “常思思家里,招呼咱们一起去吃晚饭。” 刘芳菲双臂画了个大圆,嘀咕道:“你俩眉目传情,我才不愿意去当好大的灯泡。” “她爸妈弟弟都在,当灯泡也不差多你一个,说什么呢!” 我嗔怪,总跟常思思接触,这层关系倒像是解释不清了。 “是思思点名邀请你的,还让咱们带礼物呢!” “这家伙可从不吃亏。” 刘芳菲也被逗笑了,又问我:“对了,准备带什么礼物?” 公司的礼盒还有剩余! 但这方面,常思思可不如谷爷好对付,一定会抗议的。 所以,我打听道:“除了礼盒,还有什么现成的?” “云河集团发来的试用笔记本,最新款的,轻薄了不少,思思一定喜欢。”刘芳菲大方表示。 上次去常勇家,被人中途阻拦砸了车,最后不了了之。 我倒是不信,他们还敢故技重施。 收拾好礼物,我让铁卫、破军开上那辆房车,跟刘芳菲一道,在时起时伏的鞭炮声中,赶往了公安局家属院。 顺利到达。 我让保镖在车上休息,带着刘芳菲,向门卫亮了下出入证,便大模大样走了进去。 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我拿出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危险! 发信人,正是叶子的号码。 这可是公安局家属院,会有什么危险,哪个歹徒敢闯进来? 但叶子的话,我很确信,急忙拉着刘芳菲就往回走。 “周岩,怎么了?”刘芳菲一边小跑一边问我。 “我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回去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一只大黑狗突然出现,并没有发出犬吠,却冲着我跟刘芳菲狂奔而来。 黑狗双耳直立,目光呆滞,嘴角流涎,却露出白森森的利齿。 这是一条疯狗,得了狂犬病的那种。 一旦被咬中,就要去打狂犬疫苗。 关键是,狂犬疫苗也并非百分百有效。 我使劲拉着刘芳菲,朝着家属院门口狂奔。 我们越是跑,疯狗就追得更快。 疯狗突然跃起…… 啊! 刘芳菲吓得惊呼,我连忙护住了她。 嘭! 有响声传来,像是有人燃放了鞭炮。 我并有感到被利齿咬中,却听到了呜咽之声。 我惊魂未定的回头看去,疯狗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着四肢,进入了死亡倒计时。 疯狗脖颈处,明显一个血洞。 我忽然明白了,有人朝疯狗开了枪。 是谁? 我四下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正是刘队长,他边走边把手枪放了起来。 “刘队长!” 我很激动,连忙迎上去。 “来看常局长吧?”刘队长笑问。 “是啊,没想到差点被狗咬了,这是疯狗。”我心有余悸。 “你们去吧,这事以后再说。” 刘队长过去查看奄奄一息的疯狗,双眉不由拧在了一起。 第一卷 第424章 成立调查部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带着刘芳菲,继续走向了1栋,进入电梯中。 刘芳菲脸色也不好看,半晌才埋怨道:“周岩,你不该护着我。” “我不保护你谁来保护?” 我的声音很大。 “我有病的,哪天死了都不一定,你何苦为我冒险呢!” 刘芳菲叹了口气。 “大过年的,又说这话!以后再让我听到,可真就生气了!” 我表示强烈不满。 “好,好,我不说。” 刘芳菲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继而双手合十:“希望一切越来越好。” 我摸出手机,默不作声将消息删除了。 出了电梯,敲了几下门。 开门的正是常思思,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此时,常勇正沉着脸打电话。 “志伟,刚才是不是枪声?” “什么,你开的枪!打死了一只疯狗?” “好,立刻展开调查,别忘了把弹壳找回来上交。” …… 结束通话,常勇搓了把脸,这才打量问道:“周岩,没被狗咬到吧?” “虽然差一点,但是没有。”我摇了摇头。 “从哪跑来的疯狗?这么多人,还有孩子,实在太危险了。” 常勇心有余悸,下意识看了眼屋里,小儿子航航正摆弄着彩纸苦思冥想,如何能折成一架纸飞机。 “常局长,新年好!” 刘芳菲打招呼。 常勇这才露出笑脸,客气道:“呵呵,芳菲,快坐吧,总听思思夸你,今天见到了,确实才貌出众,很有女强人的气度。” 我不禁一头黑线。 常勇经常训斥我,本以为就是他对待小辈的态度,没想到也会说好听的! 此时,他的目光正落在刘芳菲的礼物上,那是新款笔记本电脑。 看得出,他很高兴。 我又是一头黑线,常勇不该是喜形于色的人。 “常局长过誉了。” 刘芳菲刚客气一句,就被常思思给拉走了。 厨房里,传来炒菜声,孟婉莹正在忙碌着准备晚餐。 客厅里,又只剩下常勇和我,他蹙眉盯着我,不满道:“又去见谷卫南了?不听话。” “我也不想去,各种借口都推不掉,也怕他不让我过好这个年。”我辩解。 “他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你送的坚果,差点硌掉了老牙。” 常勇使劲瞪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我也给你带来了一盒。” 我不好意思的将礼盒拉了过来。 哈哈! 常勇被逗笑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硌不坏牙的。”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恍然,为何他看到其他礼物那么开心。 “讲讲见面的过程吧。”常勇问道。 “我跟老黑一起,去了清风茶楼,就在三楼的包间里,一起喝了两杯茶,又吃了顿陈雪炒的菜,还有两盘饺子几个窝头。” 我流水账似的简单说了说。 “见到了什么人?” “就是那个……” 我的迟疑,让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便不再隐瞒,直言道:“艾沫,送来茶点,还给倒茶。” “老痞子,一刻都不老实,启动艾沫,就是要搞事情。” 常勇沉着脸,又问:“艾沫看起来精神正常吗?” “正常!” “怎么个正常法?” “反正我没看出不正常。” 我的第三头黑线又冒出来了,这是正常的对话吗? “好吧,老东西果然骗了我。” …… 常勇很快打住这个话题,又问起了集团经营状况。 我说刚起步,但总体一切向好。 常勇沉吟片刻,说道:“给你们个建议,成立个商业调查部门,不能关门闭户,对外面的一切都不知道。当然,调查内容是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 “多谢常局长,我会考虑的。”我答应道。 “熟悉对手,才能有所准备,不能什么指望警方,说实话,就没有警方更忙碌的部门了。” “我懂!尽量不给您添麻烦。” “不是那个意思,你得有信息获取渠道,进而保护好自己。”常勇正色道。 这时,孟婉莹从厨房里露出半张脸,招呼道:“大勇,过来端菜。” “干点活就使唤人。” 常勇用只有我俩听见的声音责备一句,动作却不慢,起身去了厨房。 我也跟了进去,向孟婉莹问了句新年好。 我帮着端菜,很快就摆满了餐桌。 大家很快聚集在桌前,我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竟然是少了那只虎斑猫,不由打听道:“珍珍去了哪里?” “送礼了!”常勇没好气道。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为了只猫还甩脸子。” 孟婉莹嗔怪,又笑着给常勇夹菜。 “哈哈,给我外公了,他稀罕得不得了,摸个没完,说以后就带着珍珍一起钓鱼。”常思思笑道。 “需要再买一只吗?”我又问。 “事儿不大,自己看着办。” 常思思翻着眼皮,航航则举着筷子,“我也想要小猫。” “包在我身上。”我笑着承诺。 很有家庭氛围,比跟谷爷一起更放松,大家边吃边聊,笑声不断。 席间, 孟婉莹跟刘芳菲聊得很投机,谈的是商业上的事情,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快九点了。 我提出告辞,常思思一直将我们送到了大门口,低声道:“记得给我买一只布娃娃,六个月以上的。” 布娃娃? 怎么还有岁数? 不等我问清楚,常思思已经跑回去了。 “这丫头真敢张嘴啊!” 刘芳菲撇了撇嘴,“周老板,你得发大财,才能养得起思思。” “什么意思?” 我不明所以,“她不就是要个布娃娃吗?” “咱们是做宠物食品的,布娃娃,说的就是布偶猫,刚从国外引进的新品种。目前价格三万打底,平川市根本就没得卖。” 我竟无言以对。 三万一只猫! 只怕三十买只田园猫,都有很多人不乐意。 确实太奢侈了。 关键是,暂时也买不到,等遇到了再说吧! 回到扶摇大厦,刘芳菲便跟我告辞,又找人搓麻了。 她一直很忙,难得清闲几天,必须要疯玩个够。 我回到办公室,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今晚要跟付晓雅视频聊天,我期待了一整天,登录聊天软件。 见我上线,付晓雅立刻启动了视频。 这次她没在办公室,正穿着睡衣在住所中,红火的睡衣上,印着一朵金色的玫瑰花。 “嗨,小岩,新年好!”付晓雅挥着小手。 “姐,新年快乐。” 我也激动地挥手,又问:“旅途一切顺利吧?” “哈哈,坐了飞机,看了云海,逛了博物馆,还在大教堂前拍照留念,一切都很哇噻!”付晓雅开心大笑。 “等我照片发给我。” “年后给你邮一份。” 付晓雅答应着,又问我:“小岩,怎么不回家呢?” “没意思。” “都怪徐丽,她太能作妖了。” “她又怎么了?” 我眉头皱紧。 第一卷 第425章 梦醒无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接下来的话,快把我的鼻子给气歪了。 她刚才跟徐丽视频,突然看见家中客厅的角落里,供着个灵牌,还点着两根蜡烛。 付晓雅免不了打听,徐丽也没隐瞒,灵牌上的名字,正是被车撞死的乔少华。 供奉不止一天了,每天还上香。 徐丽还说,自从设下这个灵牌,噩梦就消失了。 “槽,在家堂而皇之地供奉婚内出轨的死情人,她可真不要脸。” 我顾不上徐丽是付晓雅生母这层关系,忍不住破口大骂。 乔少华是影盟派来杀我的,死一百次都活该。 可这人居然供奉在我的家里,每日享受香火祭拜,还能更荒谬吗? 更何况,这还是大年初一,听着就晦气。 “是啊,我也觉得她挺过分的。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爸的呢!” 付晓雅愤愤不平,让我竟然无奈苦笑了出来。 我们彼此怨憎对方的父母,却可以做到彼此坦诚。 “我把她骂了,吵了半天,她才把灵牌扔了出去。”付晓雅又说。 “算了,随便她折腾吧!” 我感到疲惫,以徐丽的德行,扔了还能捡回来,说不定供在卧室里。 乔少华怕是要常住我家了。 可我还不想告诉他们,这人图谋杀我,让他们增加无谓的担忧。 只要一天不离婚,徐丽就是那个家的女主人,反而我妈和小妹成了长租客,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这时,付晓雅那边传来门铃声。 她也没关视频,起身过去开了门,不出意外,进来的正是云梦迪。 “云姨新年好!” 我发过短信拜年,视频见到了,又祝福一次。 “呵呵,小岩,你也新年好。” 云梦迪开心笑着,“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天。” 这话没滋没味,大过年听着同样扫兴。 但我还是举了下拳头,表示自己是打不败的存在。 云梦迪简单询问集团情况,还说自己玩了那款“毒花蛇吃白菜”的小游戏,非常有趣。 她还说这个做法非常好,先打响扶摇游戏的名气,再适时推出大型游戏,就不愁没有用户了。 房地产公司过段时间再启动,云河集团会派人过去帮忙。 我想起常勇的话,询问道:“云姨,我想搞一个商业调查部门,你觉得可以吗?” 果然,云梦迪敏感了,未答反问:“谁给你出的主意?” “是常局长。” 我不隐瞒道。 “就是变向的私人侦探吧?”云梦迪又问。 “我也是这么理解的。” “小岩,私人调查是不合法的,但可以搞。别挂牌子,并在某个公司里,行动保密,人员选择尤其重要,必须诚实可信。 另外,得到的信息更要高度保密,一旦泄露了,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云梦迪认真提醒。 “我都记住了!” “还有,别跟林方阳硬刚,慢慢消耗他,等他虚弱了,就可以一招致胜了。” “嗯,目前我们的关系还能稳住!”我含糊道。 交代几句,云梦迪就转身去了浴室,今晚又要在付晓雅这里留宿了。 我跟付晓雅又开心地畅聊一阵子,这才互道晚安,挂断了视频。 没有叶子的消息。 我怀疑她不再用电脑了,可能是条件不允许。 今晚,我差点被疯狗咬了,是叶子给我通风报信。 这让我严重怀疑,她就在公安局的家属院里。 最危险的地方,未必就最安全。 她的胆子可真大! 我想给她发短信,犹豫再三,还是没做。 叶子不给我打电话,一定有原因。 我也不要打扰她。 我忽然觉得办公室里冷冷清清,整个人又被寂寞包围了。 我不由开始幻想,叶子正站在不远处的地毯上,高声欢唱,舞姿妖娆。 手机响了,刘队长来了电话。 我接起来,问道:“刘队长,疯狗来源查到了吗?” “来源不清楚,但查到它是怎么进来的。” 刘队长讲,家属院的一侧,有个废弃的公共厕所,入口被铁皮封住了。 现如今,铁皮被掀起一角,通过勘察疯狗的足迹和行动轨迹,它正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进入厕所发现,里面还有铁笼子和套住狗嘴的笼嘴。 有人通过粪坑,将疯狗从外面运了进来。 选择恰当时机,又将疯狗放出。 刘队长认为,这绝对是精心策划,疯狗也是病狗,它的生存期并不长,不太容易找到,大概率是人工制造的。 “又是针对我?”我闷闷不乐。 “目前看是这样,见你来了,才放出了疯狗。但如果不能控制疯狗,造成的后果更可怕,他们对警方人员,也充满了恶意。” “以后我都不能出门了!” “一定有人跟踪你,还不止一个,他们确定你去见常局长,便提前设伏了。”刘队长分析完,又笑着解释:“兄弟,不是不能出门,但要多加小心,带着刘芳菲是不行的,保镖随身吧!” “多谢刘队长,你今晚救了我。” “兄弟之间,不必客气。” 刘队长呵呵一笑,“我也要感谢常局长替我出头,否则,随便开枪,尤其在小区里,也要受处分的。” “需要钱找我。” “目前还够用,再说吧!”刘队长挂断电话。 外面依然鞭炮声不断,烟花漫天。 我站在窗前看了一阵子,这才回到床上,在半睡半醒的恍惚中,渐渐入眠。 我梦见了叶子。 梦见她额角的枫叶飞起,在风中摇曳起舞,缓缓坠落尘埃。 “没有这个印记,我变漂亮吧?”叶子仰头问。 “非常漂亮。” “哈哈,好开心,我要飞向苍茫云海,缥缈天涯,亲爱的,永别了!” 梦中的叶子也飞向高空,我奋力跳跃,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 “叶子!” 我把自己喊醒了,才发现已经上午九点多。 不用上班的日子,作息都混乱了。 我又躺了片刻才起身,洗脸刷牙,将自己收拾干净,也振作起精神。 刚想去餐厅找点吃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林方阳。 这货一准不会放好屁。 肯定上来就埋怨我没给他拜年。 先下手为强! 我接通手机,虚伪笑道:“林先生,新年快乐!” 第一卷 第426章 未来老丈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你可真不像话,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清楚吗?不该拎着礼物,来拜会未来老丈人吗?” 林方阳非常不满,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卧槽! 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想起昨晚云梦迪的话,别跟林方阳硬刚,我压着火气问道:“看老丈人,是不是还得准备四合礼啊?” “我没那么封建,随便拎点东西都行。” 林方阳不以为然,又说:“臭小子,抓紧点吧,鼎盛花园8号。” “不认识路。”我推辞。 “那就招呼老黑一道,正好过年一起聚聚。” 林方阳说完就挂断了,不再给我找借口推掉的机会。 有林方阳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虎穴狼窝。 但如果关闭手机,置之不理,那就真要彻底闹掰了。 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一趟。 大不了小心点,不放心的酒不喝,也少吃东西。 礼物嘛! 还是坚果礼盒,爱要不要。 我先去餐厅吃一盘饺子,这才上楼找到刘芳菲,一问才知道,礼盒没有了! 那就在路上,给林方阳买几斤冻梨吧! 或者买几个炸串,最好是炸蚂蚱炸金蝉,让他回忆下过往的辛酸。 林方阳一准会被气死。 想想就很开心! 我又下楼去找老黑,却看见桌上放着坚果礼盒,没开封的状态。 “黑哥,没把礼盒送给孩子啊?”我问。 老黑摆摆手,“那小子换牙呢,不能吃这些东西,送回去反而便宜那两口子。” “给我吧!” 我觉得瞎想没毛病,但不能真刺激林方阳。 既然有礼盒,那就不买炸串了,过年放假,也未必能买到。 “兄弟拿走就是了。” 老黑无所谓的样子。 “黑哥,再跟我去冒险一次吧!”我笑着发出邀请。 老黑也笑了,问道:“当然没问题,去哪里?” “林方阳给了地址,鼎盛花园8号。槽,非逼着我去看他这个未来老丈人,这不只能找你借礼物。” 我摊摊手,老黑却哼了声:“这都够抬举他的。不过,他确实利用于晴曼,一直在牵制你。” 老黑又说:“兄弟放心,我一定保你全身而退。” “多谢黑哥,咱们出发吧!” 老黑帮我拎起礼盒,我俩一起出了门。 老黑开着车,穿行在街道上。 今天的车辆和人流明显多了,不少女人带着孩子,面带微笑,脚步匆匆,身后跟着的男子,提着不少东西。 传统习俗回娘家,深入人心。 不到二十分钟,鼎盛花园就到了。 这是一处别墅区,占地面积很大。 最为知名的是这里的绿植覆盖率很高,一栋栋独立别墅,或是两层或三层,掩映在树木之中。 别具特色,也最大程度的保护了业主隐私。 平川市房价最高的地方,能住进来的,非富即贵。 林方阳提前通知了门卫处,我报上名字后,拦车杆便升了起来,轿车顺利驶入。 沿着别墅区主道开出去不远,右转进入一条小道,便到了8号别墅。 独栋的三层别墅,外墙红黄间隔的涂料,在阳光下倒也充满暖意。 一圈铁栅栏围着别墅,里面种着果树,还有草地和花圃。 只是这个季节,都是衰败的景象。 有两名魁梧的保镖,守在别墅门前,像两个木头桩子。 我还看到至少三个监控探头,两只拴着铁链子的大狼狗。 停好车,我和老黑来到铁栅栏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很快,一个女孩就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 是于晴曼,她来平川了。 林方阳太寂寞,到底想起了私生女。 “周岩!” 于晴曼笑着打开门,又补充了三个字,“新年好!” “曼曼,什么时候来的?”我边走边问。 “接到电话,昨晚半夜的火车,一早就赶来了,我也是第一次来爸爸的家里。” 于晴曼眼中有血丝,像是一晚上都没睡。 “家里都好吧!” “挺好的,我妈经营网店,每天也能卖出一两件葫芦,贴补家用。” 是贴补你的费用吧! 我深感鄙夷,事到如今,还不是靠养父母养着! 说话间,我们走进了别墅大厅。 我错了! 南宫倩也判断失误。 林方阳怎么可能寂寞! 他玩得比谁都花哨。 此刻的林方阳,正穿着丝绸印花的睡衣,跷着腿坐在一把椅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粗粗的雪茄。 两名浓妆艳抹的高挑美女,正一左一右地给林方阳揉着肩头。 还有两名女仆打扮的美女,半蹲着给他捶腿。 我还看见不远处的厨房里,两名全身只系着有摆围裙的女人,正准备着餐点。 我怀疑楼上还有女人,数量不菲。 林方阳正身在万花丛中,放浪形骸,谱摆得真叫一个大。 他就不怕女儿看到了学坏吗? 难道,在他那双儿女面前,也是如此? 我替于晴曼感到悲哀。 走上前,我一边说着林先生好,一边将礼盒递了过去。 林方阳皱眉接过来,几下就拆开了。 知道他不会说好话,事实上更难听。 林方阳掏出一袋大杏仁,皱眉道:“这种食品油性很大,不健康啊!标准的垃圾食品,只能喂鸟。” “欢欢!” 林方阳高喊。 一只周身翠绿,黄脑门的大鹦鹉就飞了过来,落在他椅子的扶手上。 林方阳撕开包装,将杏仁喂到大鹦鹉嘴里。 噗! 鹦鹉吐出了一块皮,正打在对面女仆美女的脸上。 美女不敢躲,也没敢擦。 林方阳又从礼盒里,掏出了福字和春联,就更不高兴了。 “周岩,贴春联的时候都过了,太没诚意了吧!” “可以留着明年用,没准还能升值。” 我也不生气,跟他贫嘴。 “好吧,就是个心意吧!” 林方阳抬手撵走了鹦鹉,又朝着乖乖女站立的于晴曼招招手。 于晴曼连忙上前,双手接过礼盒,拿去了别处。 “老黑,快请坐,周岩也坐吧!” 林方阳这才压压手,我跟老黑并排坐在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上。 我装作无意地打量着别墅装修,老黑则点起一支烟,神情倒也格外淡定。 林方阳冷冷扫了一圈身边的四名美女,吩咐道:“行了,我享受够了,你们去伺候下客人。” 四名美女面带笑容,便朝着我跟老黑走来。 第一卷 第427章 不是吃素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有点紧张,但转念一想,既然逃不过,那就闭上眼睛享受吧! 一名美女站在我的身后,揉着我的肩膀。 另外一名女仆装美女,则轻柔地给我捶腿。 都是训练过的专业技师,手法专业,力道适中,倒是让我紧张的情绪,很快就安定下来。 老黑那边也是如此,他也没拒绝,安心享受着。 啧啧。 我满意的啧啧有声,不由微闭着眼睛,姿势放松。 这让林方阳眉头都拧紧了,一脸的嫌弃之色。 我心中暗乐,这不是你强塞过来的吗? 气死你个狗娘养的。 “周岩,你看过谷爷了吗?”林方阳问道。 他的眼线一定很多,隐瞒没什么用,我冲美女指了指左肩,示意她加大点力度:“昨天中午去的,一起吃了顿便饭。哎呦,轻点,又重了!” “谷爷身体怎么样?” “挺硬朗的。嘶~舒服” 林方阳厌恶地瞪了我两秒,不怀好意道:“那就祝他健康长寿,活一千年。” 有道是,千年王八万年龟,林方阳在变着法地骂人。 他骂谷爷跟我没关系,随便好了。 看我并不在意,林方阳脸色好了些,又问:“周岩,准备什么时候启动房地产公司?” 这他最关心的话题。 其它行业跟林方阳没交集,房地产却是要跟他抢市场份额的。 “启动个屁,云河集团觉得投资太大,市场不明,正搁置呢!”我撒谎道。 “这么想就对了,房地产就是这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各方牵制也过多,天海集团就在里面压了大量资金。” 林方阳貌似好言相劝,其实在偷着乐,嘴角无法自控地扬起。 “我也不懂房地产啊,连个人房产都没有,就连我身边的朋友,情况也都跟我差不多。” 我的坦诚,又换来林方阳的一阵大笑,说道:“等你跟小曼结婚了,这栋别墅就归你们了,决不食言。” “谢谢爸爸!” 于晴曼激动得够呛,腰都弯成了九十度。 真踏马扯淡! 一个亿的彩礼,换一栋别墅,林方阳至少净赚九成多,还真是不吃亏。 他的话颠来倒去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只有于晴曼这种傻子,才会信以为真。 “多谢林先生,我辈当自强。” 我假意表示感谢,自觉表演到位,面带真诚。 跟林方阳打交道久了,我都严重怀疑,自己将来不用培训,就可以去当演员了。 “哈哈,这才像是男子汉,未来值得期待。” 林方阳开心大笑。 美女们捶了一阵腿,又找来细软的布,蹲下来,给我和老黑擦皮鞋。 样样都会,还是个全能手。 我的皮鞋很快擦得锃亮,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令我由衷的满意。 老黑那边的情况却不太好! 不再像按摩时那么放松,脸上神色,七分尴尬,三分愠怒。 老黑的皮鞋被擦花了! 美女急得一头汗,只能赔着笑,硬着头皮继续擦下去。 我观察后才发现,老黑的皮鞋磨损严重,原来是棕色,擦了黑鞋油遮掩。 要想恢复原色,美女是要下一番功夫了。 林方阳又跟老黑聊天,这次没提老黑的儿子,聊起了陈年旧事,民情风俗等。 诸如农村盖房、种地、打水井一类的。 我没有生活经历,也听不太懂。 感觉他们都是贫苦出身,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 按摩终于结束了! 我觉得周身放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林方阳招呼我、老黑以及于晴曼,一同进入餐厅中。 他可真不是吃素的,满桌子的生猛海鲜,还有一头笑呵呵的烤乳猪。 各式小糕点,围绕着摆了一大圈。 四人落座,于晴曼坐到我是身边,偶尔侧身挽一下我的胳膊,她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这更像是故意的。 离得近了,我还特意观察了林方阳的鼻子。 非常遗憾,红衣武者的那一脚,并没有把林方阳的鼻子踢塌,这踏马的也太没准头了。 两名周身只有围裙的女人进来了,拿来了碗筷,还有两瓶红酒,当众起开。 她们身材很丰满,皮肤也很白。 我鄙夷地看了看她们露出的屁股十几秒,不屑地把眼神移开。 我观察餐具,没有附着物。 密封的红酒也没有玄机,我这才彻底放心。 老黑要开车,只喝半杯。 林方阳也不勉强,冲我举杯道:“周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非常期盼,扶摇集团能在你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辉煌。” “离不开林先生的支持。” 我起身跟他碰杯,又补充道:“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多多指教。” “以后要学会控制情绪,别一戳就蹦,弱点就暴露了。” 我认为这是林方阳目前为止,唯一说过的人话。 控制情绪,确实是我的必修课。 或许某一天,我也能跟云梦迪一样,在仇人面前的笑容,自然真诚,毫无破绽。 喝酒,吃肉,吃海鲜。 我完全不理会于晴曼热辣的目光,心里想到的是刘芳菲的为人处世,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 我大快朵颐,倒也吃得格外嗨皮。 老黑一直在寻找话题,跟林方阳交谈,也是为了让我不跟林方阳在言语上起冲突。 而我跟于晴曼却没有话题,她几次提前学校往事,都被嗯啊地应付过去。 吃饱喝足,也到了装醉的时候。 我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摇晃,貌似眼皮都睁不开。 林方阳投来的目光,充满鄙夷。 老黑连忙过来扶起我,故作埋怨道:“兄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吗,怎么喝这么多?” “回去睡觉!” 我大着舌头。 “没个出息。”林方阳嫌弃皱眉道:“那就回去吧!” “再见,林先生,再见,曼曼。谢谢款待,谢谢啊!” 我在老黑的搀扶下,冲父女二人挥了挥手,便摇摇晃晃离开餐厅,走出了别墅。 林方阳也没相送,于晴曼却追出来,递上一个礼盒,冲我笑道:“我爸给你的,让你吃透了。” 不是吃的东西,包装上也没有标志,沉甸甸的。 我拎在手里,跟老黑上了车,一直驶离了别墅区,才坐直身体,阴沉着脸将礼盒打开。 第一卷 第428章 时不我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里面是两本精装书。 《资治通鉴》和《厚黑学》。 我大感意外! 难道说林方阳被狗吃掉的良心,又长出肉芽来了? 他竟然想让我多读书,增长知识。 不对! 我如果相信林方阳,一定会掉进坑里,爬都爬不上来。 上学的时候,语文老师曾经说过,《资治通鉴》读透了,人的心肠就变狠,因为看到了人性的阴暗面。 读不透的危害更大,一知半解,胡乱应用在身边人这个群体,生活工作一团糟。 《厚黑学》,看名字就知道大致讲了什么。 林方阳出身市井,送我这两本书,大有卖弄才华的意图。 另外,他也想拉我下水,让我变成跟他一样的人,冷血无情,眼中只有利益。 跟着,我就证实了自己的推测。 除了两本书,还有两张VIP贵宾黑金卡。 分别是香浪洗浴中心和逍遥夜总会。 开车的老黑扫了一眼,笑道:“兄弟,这两张卡可不一般,应该是特别发行的,显示一种尊贵的身份。” “去了能免费?”我问。 “不是免费,一律记账,自然有人还。”老黑解释。 跟免费也差不多。 林方阳想让我经常去这种地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最终彻底堕落,迷失自我,用心真是险恶。 “我才不会轻易去这种地方。”我坚定道。 老黑呵呵一笑,夸赞道:“这一点我信,在东安县的时候,兄弟就从没去过龙宫夜总会胡闹,难得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黑哥你拿着吧,让兄弟们偶尔去放松一下。” 我笑着将两张卡递过去,心里盘算的是,让大家多消费多记账,一直花到林方阳感到肉疼。 “只怕是不行。” 老黑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持卡消费,一定会被记录名字,真这么干,林方阳会彻底翻脸,最后还得让兄弟们自掏腰包。” 赚钱不易,哪能花天酒地的挥霍。 于是,我又把卡收回来,心中对林方阳很是不满。 十足的吝啬鬼,老子又搭功夫又搭礼物,结果只换来一顿饭,还得看几个女人的肤色。 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我便将这份所谓的礼物,塞进书柜下方。 今后都不会再看一眼。 洗了手,洗了脸,酒劲也消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面前铺开一张纸,手里拿着笔,开始琢磨如何成立商业调查部门。 谷爷、林方阳、影盟,也包括令诸方头疼不已的龙虎堂,都有大量眼线在外面。 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只有扶摇集团,专注于发展,并不清楚外面的风云诡谲,成了聋子和瞎子,只能被动应对一个个突发事件。 时不我待。 必须要尽快改变这一局面。 敲门声传来,我喊了声请进,一脸笑意的尚阳就出现在面前。 “尚阳,回来这么早啊?”我意外道。 “家里也没啥意思,光是坐着看电视,春晚都看了两遍了!我去找几个同学打扑克,没玩一会,他们就翻脸走了,一点不念及昔日友情。” 我瞪了他一眼:“你总是赢,人家当然不玩了。” “哈哈,是他们输不起,没几个压岁钱。” “你现在多少有收入了,而那些同学还只是学生,不能比。”我没好气道。 尚阳一阵得意大笑,傲气道:“对啊,咱可是高薪一族,大集团的股东,啥啥都不缺,他们羡慕的都不想跟我做朋友。” “大集团股东,过来帮我参谋一下。”我笑着招呼。 “岩哥尽管吩咐。” 尚阳立刻凑过来,见我在纸上写着“商业调查部门”几个字,眼中立刻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咱们要成立这个部门?”尚阳嗓门都高了。 “对啊,必须熟悉平川情况,也熟悉对手们。” 我告诉尚阳,也是绝对相信他。 这位天赋异禀的小兄弟,为集团的发展,立下了不少功劳。 “早该成立了!” 尚阳眼珠转了几圈,大胆提出自己看法。 他认为,可以叫用户调研中心。 就挂在扶摇游戏的名下,对外说,调研用户使用情况,反馈意见,升级改进。 实际上,但凡跟集团利益相关的,都可以悄悄展开调查。 “就这么干。” 我开心拍板,尚阳堪当参谋的职务。 “岩哥,我来担任中心主任。”尚阳主动请命。 我犹豫了! “你不但要上学,还要兼管游戏那一摊,工作任务也太繁重了。” “岩哥,你觉得我很忙吗?”尚阳笑着反问。 “不觉得。” 我摇摇头,更多时候,尚阳都是游手好闲的样子,做事效率奇高。 “那不就得了,我做事,你放心,咱可是平川的活地图,边边角角都了如指掌。” 尚阳摊开巴掌比划着,认真的样子,反而逗得我一阵大笑。 “好,那就交给你,人员安排是最大的难题。” 芸芸众生,真正可信的却没有几人。 如果用不好,反而可能成为内奸,所谓的调查也就成了摆设。 “本地人最好不用,尚阳,你觉得找韩风如何?” 说完,我又不由扶额,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跟个半大小子商量。 “完全可以啊!”尚阳点头如捣蒜,非常认同。 “说实话,韩风手下没有正经人,大都只认钱,谈不上诚信。” 我直言道。 “不正经的,才能干这个!我会把他们都调教服帖的,指哪打哪,连个屁都不敢放。”尚阳自信心爆棚。 我看着尚阳,忽然觉得他有点陌生。 这还是个学生吗? 人心最难测,江湖老大也不敢放出这样的豪言吧! “嘿嘿,听我说。” 尚阳陪着笑脸,解释道:“管理他们很简单,恩威并施,满足他们的小愿望,还有虚荣心。再签订一份缜密的合同,如果违约,泄露秘密,倾家荡产,打一辈子的工都还不清赔偿。还有,必须公开道歉,名声也毁了。” “这也太狠了吧!” 我听着都觉得不寒而栗,入职这种地方,更像是掉进了圈套里。 “回报丰厚啊!”尚阳不以为然:“这是他们的选择,得到就要付出,很公平的,这份工作更是要绝对忠诚。” “你先整理个具体方案,咱们明天跟刘总裁、黑哥碰头,再具体商议下。”我安排道。 “好嘞!” 尚阳开心地出去了。 静坐片刻,我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了韩风。 他很快接了,刚喊了一声兄弟,就听韩风惊呼:“小祖宗啊,你可别闹腾了!” 第一卷 第429章 人失踪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不由笑了。 韩风说的一定是楚小静。 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淘气是难免的,更何况韩风还是个惯孩子的父亲。 等了十几秒,韩风这才讪笑道:“嘿嘿,管孩子呢,让兄弟见笑了。” “小静怎么了?”我笑问。 “她给财神爷画了个裙子,还有眼睫毛。” 我被逗得大笑,“小静倒是挺喜欢画画的,可以重点培养。” “已经报特长班了。”韩风苦笑:“关键这位财神爷可惹不起,龙虎堂送来的,还收了五百块钱,刚贴在墙上准备迎财神。这不,小静又给画了!” “龙虎堂又去人了?” 我不免惊讶,不是说龙虎堂已经离开东安县,怎么又冒出来了? “也没什么,一个混混打扮的女孩子,打着龙虎堂的名义,上门送财神,总得接下来。要五百也不多,息事宁人吧!” 韩风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就当这五百丢了吧!” 我只能这么说,因为这点钱跟龙虎堂起冲突,确实不太值。 “兄弟,找哥哥什么事?”韩风这才问道。 “风哥记得保密啊!” 我先强调一句,将成立调查中心的事情简单说了说,希望韩风能派三个人过来,打扮别太夸张,路人甲的形象最好。 “兄弟这么想就对了,在外就是该有眼线!” 韩风对此十分赞同,忙不迭答应下来:“兄弟尽管放心,我安排过去的人,都是训练好的,一准听话!” “风哥费心了。” “是兄弟费心了,有事儿还能想着哥哥!”韩风表示:“领头的叫姜胜,让他们准备下,后天就出发。” “来了要签合同的。”我强调。 “交给兄弟,那就是兄弟的人,怎么安排都行。” 韩风不以为意,又冷声道:“这帮玩意要敢不老实,回头收拾,弄死他们。” 跟韩风结束通话没多久,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正是李威。 这家伙到底憋不住了。 自从我离开东安县,就没有联系过他。 原因有两点。 扶摇集团刚刚成立,琐事太多,焦头烂额。 而我不是卷入在斗争中,就是走在继续斗争的路上。 再就是, 李威这人很磨叽,我不愿跟他闲聊,也担心他起心动念,好高骛远,影响了夜美KTV的经营。 总结原因之际,李威等不及,已经挂了。 那就当没听见吧! 正当我庆幸之际,电话又响了,我接通后,笑道:“威哥,别来无恙啊!” “兄弟,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啊?我就不信了,平川的小年轻的,还能都长得比我好?”李威带着哭腔。 我眼白上翻,找了个借口:“哪能呢!这边的工作千头万绪,一直都没安稳下来。威哥在KTV,逍遥快活吧!” “日子过得去,就是沉甸甸的心,非常空虚,尤其半夜醒来,格外孤单。”李威嘘呼着煽情。 “那就找个女朋友,充实一下。”我开着玩笑。 “我的心,只属于晓雅……” “打住。” “嘿嘿,开个玩笑,我心里有数,就我这个德行,给晓雅拎包都不配。”李威讪笑着,又嘘呼道:“我都听说了,兄弟的扶摇集团,那可是老牛逼了。” “家业大了,烦恼也多,距离盈利还挺远呢!”我坦言道。 “要不,我去平川市,助兄弟一臂之力?” 李威试探询问。 还是省省吧! 只会赛车的李威,来了只能添乱。 我知道李威想听什么,说道:“威哥,再等等吧,一旦扶摇集团发展壮大,可以考虑搞个赛车俱乐部。” “可以等!” 李威立刻激动起来。 接下来,李威谈及一件事,就让我有些敏感了。 他的表妹关婷,之前因为躲债,来到了平川市,在一家化妆品商店担任售货员。 义和堂没了,楚海龙、季向北被抓。 关婷所欠的游戏厅债务,当然就没人再追要了。 但关婷并没有回到东安县,也没有继续担任售货员,人却失踪了。 李威非常怀疑,表妹加入了平川市的某个帮派,如果有可能,让我帮忙留意下。 有线索就告诉他。 李威骂骂咧咧,哪怕打断关婷的腿,也要把她给弄回来,真是不省心。 我含糊答应,却不免揣着一份小心。 关婷这个女孩,没节操也不靠谱,当初受季向北指使,打着处对象的名义,想给我下药谋害。 事情到底败露,看李威的面子,我才没有追究她。 如果哪天关婷突然找来,决不能让她靠近我。 关婷能被季向北利用,就可能被薛彪利用,这种人的存在就是悲哀。 次日上午, 刘芳菲、老黑和尚阳,来到我的办公室。 我们四人一起,共同商议如何成立调查中心,并让其发挥应有的作用。 尚阳这次用心了,策划案写了好几页纸,还打印装订了几份,分发下来。 刘芳菲从不参与江湖事,但她一直都清楚,我被江湖势力各种骚扰,保障自身安全都成了问题。 因此,刘芳菲的态度格外坚定:“不合法也要搞。” “我支持,这伙人步步紧逼,不能坐以待毙。” 老黑的态度更为坚决,又挠头道:“只是,我不方便出面,早就被他们重点关注了,可能适得其反。” “黑哥,有我啊!” 尚阳嘿嘿一笑,反手指着自己鼻子:“我这个年纪,用他们的话,毛都没长齐,才没人注意呢!” “我也觉得你年纪太小,担不起来。”刘芳菲直言道。 “英雄出少年,有志不在年高。” 尚阳很不服气。 “大家都很忙,也抽不出时间和精力,就让尚阳负责吧!” 我拍板了。 尚阳洋洋得意,冲刘芳菲做了个鬼脸。 刘芳菲苦涩一笑,这模样,分明就是个孩子,哪里能像干大事的。 我拿起尚阳的策划案翻看起来。 别看这小子平日里吊儿郎当,其实心思很缜密,一切都规划得格外详细,而且还有理有据。 刘芳菲一心想从里面挑出错误,趁机打击尚阳,让他主动退出。 然而,越看越满意,微笑着频频点头。 我想刘芳菲此刻,都想调尚阳去给她当助理了。 “大家多提意见。”尚阳得意道。 “违约赔偿这一块,肯定有争议,还要跟律师商议下。”刘芳菲提醒道。 “明白,上班就去找他们,必保天衣无缝。” 尚阳答应。 “尚阳,这个滴答滴软件是什么东西?”我问。 第一卷 第430章 寻人启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我开发的一款聊天软件,用于内部交流。最显著的特点,无法截屏,聊天记录一分钟内,自动删除,我这里却有全部记录。”尚阳嘿嘿笑着解释。 “为什么删除?”老黑问道。 “电脑丢失了,也一准找不到任何证据。” “太好了!” 我不由鼓掌,对此表示赞同。 今后调查中心的工作人员,就使用这款软件,汇报各种消息,却可以不留痕迹。 万一真被告了,有关部门来调查,也必然空手而归。 尚阳的策划案上还有一条,刘芳菲也非常赞同,甚至考虑在集团重要岗位推广。 手机号由公司统一办理,离职后立刻收回。 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因员工离职,带走大量的客户信息,甚至失去跟客户的联系。 “要是有人,就带着号跑了,又该怎么办?”老黑又问。 “简单!公司作为户主,可以直接注销啊。”尚阳道。 “怎么想这么全面,这小脑袋瓜,可真灵光。” 老黑由衷赞叹。 大家讨论了两个小时,达成一致方案。 成立扶摇游戏用户调研中心,就用这块牌子,行使调查中心的工作。 中心主任:尚阳。 调研中心的经费,就从游戏公司分拨。 人员安排、工资发放、考勤培训等等,都由尚阳负责,不必上报集团。 调研中心成员,不用按时上下班。 必须签订极为严格的劳务合同,同时也是保密合同。 尚阳很喜欢这份工作,得意的神情毫不掩饰,一再表示,今后平川市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尽在掌握中。 我不免叮嘱他,不用什么都调查,重点关注天海集团和四海保安就行。 时隔一天, 韩风派出的三人,来到平川。 我接见了他们,两男一女,年龄不大,都打扮得很普通。 姜胜不过二十五六,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进屋就躬身抱拳,还客气地喊了声岩哥,又郑重表态,都听岩哥吩咐。 韩风管理得不错! 我对三人的态度很满意,又喊来尚阳,交代三人,以后的工作就听尚阳主任安排。 姜胜却不由蹙眉,这个主任的年龄也太小了吧? 还是装作恭敬地喊了声阳哥,尚阳却小脸一沉,背着手训斥,别搞江湖那一套,喊尚主任! 人不大,谱不小。 三人还是齐声喊了声尚主任,随后就被尚阳给带走了。 一个领导三个兵,调研中心正式启动。 傍晚,尚阳找到我,说明情况。 韩风安排过来的三人,来自东安县下属的同一个村子,彼此间有亲属关系,都是高中毕业。 他们都有城里打工的经验。 姜胜卖过保险,其余两人也当做街头业务员,都不惧与人交流。 三人还有健身的习惯,跟了韩风后,也有点功夫傍身。 没有劣迹。 姜胜三人在东安县的时候,就负责给韩风探听风声,是韩风长在外面的眼睛。 “尚阳,还满意吗?”我问。 “凑合吧!” 尚阳一副暂时无人可用的模样,又说:“还有待观察,让他们先签了保密协议,明天就让他们正式上岗,先熟悉平川的环境。” “先从一个简单任务做起吧!” 我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尚阳。 他一看就乐了,“真搞,还是个寻人启事。” 中午时,我联系了李威,让他发来一份关婷的信息。 结果,李威就搞了个寻人启事,上面不但有关婷的照片,还有年龄、身高、血型和工作单位名称。 特别标注:精神比较正常。 “我朋友的表妹,来平川打工失踪了,看能不能发现她的线索。”我吩咐道。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尚阳将寻人启事折叠再折叠,便去找手下的三个兵,有活干了。 夜晚来临。 我简单用过晚餐,看了一会儿城市的夜景,便坐在办公桌前,翻开自考书,一边学习,一边做笔记。 学习要认真,效果才会好。 我摒弃心头杂念,倒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午夜十一点。 我正准备上床休息,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后,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臭岩,睡觉了吗?” “叶子!” 我有些激动,连忙问道:“你在哪里?” “不告诉你。” 叶子恢复了正常声音,狠声逼问:“说啊,到底想没想我?” “想了,还经常梦见呢!”我坦诚道。 “哈哈,别管真假,这话我爱听。” 叶子大笑,继而叹了口气,“杀你的人,马上就来了。” “没完没了。” 我也叹口气,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踏马让人厌烦。 “绰号,狐狸,真名不知道。” “是个女人?” 我敏感打听,提起狐狸,就让人想起狐狸精。 “没错,我见过她一次,戴着狐狸面具,不知道长相,但下巴很尖很漂亮,皮肤很白,体型也一流,估计身高一米七吧。” 叶子介绍。 这些信息,用途不大。 体型可以增肥或者减肥,下巴也可以通过化妆遮掩,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身高。 “她,有什么本事?”我问。 “身手不如我,会制作暗器。妈的,好像还是个高才生。”叶子骂道。 我记起来,当初的阚山就会制作暗器,只要近距离接触,就意味危险随时到来,猝不及防。 “她也会易容吗?” 我问到一个自以为关键的问题,叶子鄙夷一句:“你早就被我训练出免疫力了,还怕这?不过,我听说,她会媚术,擅长迷惑男人。” “这有点扯淡了。” 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我一直相信科学,媚术就是无稽之谈。 “臭岩,不可不信,否则一定吃大亏。” 叶子不满道。 “我一定小心些,尽量少出门!” “她总会寻找机会,以各种方式接触你,考验你定力的时候来了。”叶子道。 “我一直很有定力。” “切,我才不信,还不是被我迷惑了。” 叶子冷哼。 “我愿意被你迷惑,美好的夜晚,漫天烟火,值得回味。” “哈哈,我也很回味。槽,又想吃饺子了,真踏马好吃!” 叶子大笑起来,随后又说:“还有一点,狐狸应该不会突然杀了你,狂奔逃亡,知道为什么吗?” “她怕被抓。” 我如此理解,逃亡意味着巨大风险。 第一卷 第431章 法不容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叶子笑了。 笑声中带着莫大的嘲讽。 “这是个自负高傲的女人,她会选择优雅地杀了你,再优雅地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叶子,谢谢你!”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她干掉乔少华,又向我泄露“狐狸”杀手,已经彻底背叛了影盟。 “少来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的前面。”叶子哼道。 “你不要死。” “谁踏马知道未来什么样。” 叶子爆了句粗口,又说:“这事可以告诉刘志伟,其实我真的讨厌他,一直想把他给作了。不过呢,看在他一直用心保护你的份上,就放过他吧!” “放心,我不会说的。” 我连忙保证,刘队长绝对不能出事。 “傻不傻啊,你对他说,接到了陌生电话,通话结束,这个号码就不用了。” 叶子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狡猾的狐狸来了。 杀手们前仆后继,誓要取我的性命,无视法律。 长久的抗争,也让我疲惫不堪,唯有咬牙坚持下去。 停顿了片刻,我还是打给了刘队长,谎称一名陌生男人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不清楚真假。 “还没抓到叶子,她竟然退了。” 刘队长话里似有不甘。 “可能是她撞飞乔少华,影盟不再信任了吧!”我假装分析。 “我不理解,怎么会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刘队长表示怀疑。 “我也不理解,他们为何要悬赏杀我?”我苦恼道。 “把号码给我。” “啊?” “我说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号码给我。”刘队长又重复一遍。 “哦。” 我磨磨唧唧的,到底将叶子的这个号码,告诉了刘队长,他让我注意安全,便匆忙挂断了。 事后,我隐隐后悔,不该听叶子的,这个号码不该给刘队长的。 他是最有耐心的猎鹰,一旦发现猎物,利爪一定会刺穿猎物的胸膛。 虽然是不再使用的号码,会不会被刘队长查到什么? 时隔一个小时,我还在辗转反侧,刘队长的电话来了。 很恼火! 刘队长已经联系过运营商,通过基站定位号码,却愕然发现,居然就是公安局家属院! 没法查了! 总不能公开怀疑,系统内部跟影盟有勾连。 我心脏狂跳,替叶子捏了一把汗,她果然就在公安局家属院,最危险的地方。 唉,不听话,赶紧跑吧! 刘队长又跟我聊了一阵子,他表示,虽然叶子退出了,但她杀了乔少华,之前还涉及绑架、恐吓等罪行。 无论何时,叶子也是抓捕对象,法不容情。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没人打扰我,难得享受安静时光。 春节假期过去了,员工们纷纷返回上班,扶摇大厦又热闹起来。 客服部的张秀芳丢了员工卡,急坏了。 她的员工卡,却恰好在我这里,于是我安排铁卫还给了她。 听说客服部的小姐妹调侃她,跟周董的关系不一般。 张秀芳红着脸也不解释。 尚阳进来,兴冲冲地向我汇报,“岩哥,查到关婷的下落了。” “她在哪里?” “逍遥夜总会,她在里面卖酒,打扮得像是个小鬼,都认不出来。” 尚阳一脸嫌弃的表情。 “那我告诉朋友,直接把她弄回家吧!” 我拿起手机,尚阳却压了下我的手,“岩哥,你听我说完,这事没那么简单。” “她在做非法的事情?”我敏感起来。 “一边卖酒,一边拉客,还有人盯着她们。这个关婷,应该加入了勇武堂。”尚阳神秘道。 “勇武堂的情况了解吗?”我问。 “成员三十多人,老大毛传力,人称力哥,差不多无恶不作吧!” 我想起来了,那个开钩机的司机,就说欠了赌债,受到力哥的指使,过来破坏扶摇的大门。 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勇武堂的老大。 “这都是调研中心查出来的?” “当然!” 尚阳一脸傲气,“我虽然坐在家里,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怎么查的?” 我继续打听,也是担心姜胜几人会暴露。 “其实也不难,这种没本事的女人,又懒又馋又爱玩,多半就是去了娱乐场所。再观察哪些人有监视她的举动,凑近打招呼,说几句江湖话,再请一杯酒,就什么都问出来了。”尚阳解释。 “这么做,咱们的人岂不是暴露了?”我问。 “没事儿,夜总会的人多了,他们这样的生面孔,根本记不住的。” 尚阳走后,我立刻打电话给李威,告诉他关婷的下落。 气的李威又是一通乱骂,感叹家门不幸,有辱斯文! 李威要带人来平川,把关婷抓回去。 关婷这么喜欢娱乐场所,去风哥的龙宫夜总会也行啊! 我认真提醒李威,有人监视关婷,她可能加入了某个帮派,并不好脱身的。 李威并不在乎,开车来,门口守着,等关婷一露面,塞车上就走。 就不信这伙人敢追到东安县。 随便李威折腾吧! 我最后警告李威,别把我供出去,否则下次再有事,一准就不管了。 李威连声答应,那就不来看我了,真是对不住我俩情深似海。 敲门声传来,我挂断电话,我的大秘书南宫倩走了进来。 “周董好!” 南宫倩微笑着打招呼,看起来气色不错。 “倩姐,回家玩得不错吧!” 我笑问。 “其实没意思,死气沉沉的,我妈天天不在家,我爸每天搞研究,我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再就是上网,体重都增加了。” 南宫倩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总要一起吃年夜饭吧!”我问。 “事实上,并没有,各吃各的,各忙各的。” 南宫倩轻声叹息,“他们之前养我是义务,现在就剩表面客气了。” “说实话,无法理解。”我坦言道。 “不怪他们,是我的错,希望未来能弥补吧!” 南宫倩说完,就要替我收拾卫生。 我说不用,这几天自己打扫得很干净。 “周董,游戏公司成立用户调研中心了?”南宫倩打听。 “尚阳提议的,我觉得有必要。” 我敷衍回答,并不想跟南宫倩说出实情,毕竟她受制于林方阳。 “太明显,他很快就发现了。” 南宫倩大有深意地提醒道。 “倩姐,你说说看,该怎么处理?” 第一卷 第432章 媚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条路斜对面的打字复印社,倒是挺适合他们的。对了,上面还贴着转让呢!”南宫倩道。 我沉默了! 假冒的调研中心,被南宫倩一眼就看穿了,还真是失败。 “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扶摇的大门,他们戴着口罩,目光游移,就更是可疑了。周董,千万不要小瞧对手,他们比你更擅长阴谋这一套。” 南宫倩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我觉得南宫倩说得没错,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姜胜三人就彻底暴露了。 我打电话找来尚阳,说明了此事。 “岩哥,不用听毒花蛇的。姜胜他们不在扶摇大厦,难说哪天夜里,就被人打残了。”尚阳有些恼羞,梗着脖子犟嘴。 “可他们这副形象,确实让人起疑!”我正色强调。 使劲挠了挠头,尚阳到底低头了:“好吧,是我考虑不周,马上就让他们改变形象,跟正常员工一样,发证,按时打卡,找时间再溜出去办事。” “就这么办吧!” 我同意了尚阳的说法,也不赞同他们去开一个打字社。 “毒花蛇,眼睛可真毒。” 尚阳嘟嘟囔囔往外走,貌似赌气道:“自以为聪明,其实,没有姜胜三人也一样!” 这晚,我不再寂寞。 南宫倩来了,照例支起了望远镜,从脸上的笑意看,她总能发现好节目。 “倩姐,你说世界上有媚术吗?”我打听道。 “没有!” 南宫倩回答很明确,一边盯着镜头,又进一步解释道:“但如果一个女人擅长心理学,她就能够通过你的神情和动作,发现你的喜好,进而投其所好吸引你,那么在你眼中,她就是魅力无穷的。” “我记得,你是心理学学士。” “理论和实践存在着巨大差异,坦诚讲,这方面我远不如心理医生,他们接待各种各样的患者,积累了大量经验。” 难得南宫倩也能自谦,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周董,你问媚术干什么?”南宫倩问道。 “据说呢,有个精通媚术的女人,想要迷死我。” “是杀死你吧!” “非要说这么直接吗?” 我一阵皱眉,幸亏叶子来的时候,南宫倩不在,痕迹也被我清理干净,否则她一定能看出端倪。 哈哈! 南宫倩笑了起来。 “周董,给你个抵抗所谓媚术的方法啊?” “愿闻其详!” “首先,平时在网上多看美女,提高审美度; 其次,偶尔要释放下,降低荷尔蒙的浓度; 再就是,目不斜视,施展媚术的,就无法发现你喜欢她的哪个部位。” 南宫倩侃侃而谈,理论方面绝对是专家水平。 “倩姐,你说不对,女人吸引男人的地方,就固定那几个。” 我争辩,我是男人,自然比南宫倩更有发言权。 “这么理解就片面了,总有会喜欢的侧重。” 南宫倩从镜头露出半张脸,“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的喜好,蛮特别的。” “什么啊?” 我惊讶追问,她比我更了解自己? “哈哈,我偏不说,着急吧!”南宫倩一阵大笑。 “那你就是胡说。” “激将我也没用。”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李威。 “威哥,怎么了?” 我预感事情不对,只听李威愤怒地骂道:“这群王八羔子,硬是把关婷给抢走了,还公开打人!” “报警了吗?” “报了,正等着警察赶来,踏马的,我的脑袋挨了一棍子,都破皮了,搞不好就是脑震荡。” 李威讲述,他带着几个东安县的弟兄,一路驱车来到逍遥夜总会。 在卖酒的女人中,果然发现了关婷。 李威气不过,当即冲上前,揪住衣领打了关婷一记耳光,拖着就要把她带出去。 关婷抗拒很激烈,还大呼小叫的,夜总会的保安也过来阻拦。 好不容易突破保安这一关,刚出了门,又冒出来几个人,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打,将关婷带上一辆面包车,消失在当场。 “没有王法了,公开打人还抢人。”李威愤愤道。 “他们还觉得你在公开抢人呢!” 我着实为李威的智商担忧,他应该守在夜总会门前,而不是进去。 等关婷从里面出来,再冷不防将其带走,车上再打也不迟! 如此明目张胆的,不挨揍才怪。 “那是我妹!” “你妹不听你的,说这些没用,去医院吧!” “真得去医院,头还晕着呢。这要是打在前面,可就破相了。” 李威唠唠叨叨的,挂断了手机。 行动失败,李威再想找到关婷就难了,我估计警方也会和稀泥了事。 跟我猜测的一样。 次日上午, 李威又来了电话,辖区派出所表示,找不到打人的流氓们。 派出所反过来警告李威等人,不要扰乱夜总会的秩序,再有下次就拘留处理。 另外,关婷已经成年,又是健康个体,能决定自己的行为。 即便是亲属也不能干涉。 真黑! 不见五指。 李威骂咧咧的,却也只能无奈返回了东安县。 辖区派出所什么德行,我比李威还清楚,他们就从未站在公正的立场上。 扶摇和四海盟的交锋中,也是因为他们,让扶摇一直处在被动。 关于此事,我也没找刘队长。 打架斗殴事件,用不着刑警队出面的。 跟李威结束通话没多久,一起暴力打人事件,就发生在扶摇的路对面。 我恰好站在窗前,目睹了一切发生。 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两名戴着口罩的杂毛小青年,骤然停住。 他们冲着路边一名戴眼镜的中年人,就是一通暴打,迅猛狠辣,直打得此人满身是血,躺在了地上。 眼镜也踩得稀碎! 前后不到半分钟。 杂毛小青年便跨上摩托,一路呼啸着扬长而去。 很快,警车赶来,救护车也来了。 中年人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 又有警察来到扶摇大厦,将门前的监控视频给带走了。 薛彪来了电话,上来就不满道:“周岩,你们什么理由,随便殴打路人?” “你的病还没好吧,开口就是诬陷,怎么证明是我安排人打的。” 我很是不屑。 薛彪接下来的话,气得我差点破口大骂。 第一卷 第433章 人才是流动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有打人的动机,那人不过观察扶摇大厦的情况,又没有影响办公,至于打这么惨吗?” 薛彪大声质问。 被打的中年男人,竟然是四海盟的探子,一直在附近监视着扶摇大厦。 卧槽! 监视别人还有理了! 纯属踏马的胡搅蛮缠。 我压着火气,不客气道:“薛彪,我没有安排人打他,老子都不认识他是谁,压根都没注意到。” “就是你,就是你!” 薛彪一口咬定,“抓紧道歉赔偿,把打人者交给警方,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踏马病得不轻,去精神病医院吧!” “给你一个小时,道歉赔偿交人。否则我就安排弟兄们,每天在路上打你一名员工,直到打得他们都不敢上班为止。”薛彪阴狠威胁。 “你敢!” “老子没什么不敢的。” “行,我录音了,马上报警,扶摇员工有一点差错,都是你干的。” 我灵机一动,冷笑连连,反过来威胁薛彪。 “报警有个球用,我不承认,警方也没辙。”薛彪满不在乎。 “你牛逼,我再录音发到网络上,看看大家怎么评价此事。” 我冷哼着继续威胁,耍无赖,看唾沫星子会不会淹死他。 薛彪不吭声了。 他显然怕了录音上网,好半天这才闷声道:“周岩,别听不出玩笑话。刚才我太冲动,说话没经过大脑,怎么会打扶摇员工呢?” 开尼玛的玩笑。 如果我没有压住薛彪的气焰,他一准就这么干了。 “薛彪,你是该冷静点,想想你儿子的事情,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次也是一样,没准还是龙虎堂。”我语气缓和了些。 “你敢说龙虎堂跟你没关系?” 不等我回答,薛彪火气又大了,不耐烦道:“你肯定说没关系!狗日的龙虎堂,那好,老子一定抓到那个昆姐,把她塞进粪坑里,你可别拦着。” “我支持你,收拾龙虎堂。” 我表明态度,又说:“我总觉得,龙虎堂故意挑起我们的矛盾,最好打得你死我活,他们借机坐收渔利。” “我哪儿知道他们的意图。” 薛彪不肯承认,但语气也不再那么强硬。 “龙虎堂总打闪电战,防不胜防啊!”我叹了口气。 “他们蛊惑能力很强,再加上出手大方,让很多缺钱又不想加入帮派的人,选择了铤而走险。”薛彪分析。 “有什么线索告诉我,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行!让我逮着了,我可是往死里整他们,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薛彪挂断了手机。 呸! 我唾弃一口,就当吐在薛彪脸上吧! 这货就是被我唬住了,才假装同意一起对付龙虎堂。 只要林方阳不死,扶摇集团还存在,我跟四海盟之间的矛盾,就永远不会化解。 南宫倩进来了,表情复杂。 “林方阳让我转给你,不要乱打人,下次就翻脸。” “人不是我打的。” “当然,你坐在办公室里,怎么会打人。他们认定是你找人打的,比如,谷爷那边的人。”南宫倩又说。 真是扯淡! 谷爷这层关系,我唯恐避之不及,才不会找他们帮忙。 “随便他们吧!这就是一伙无赖,臭流氓,派人监视盯梢,还不以为耻。”我开口大骂,又不满道:“倩姐,你不是糊涂人,真要是谷爷做的,那个人就得废!” “不管怎样,周董,冷静些吧,这种现象会长期存在。” 南宫倩劝说,“寻找机会,再开辟一个隐秘的阵地吧!” “谢谢!” 我勉强笑了笑,又说:“目前发展集团才是正道,不能总纠缠在这些是非里,这是没完没了的长期斗争。” “是该这么想。” 南宫倩嫣然一笑,将一份文件递过来,让我过目。 扶摇游戏策划再开发两款智力小游戏,挖金块和盖房子。 我觉得没问题,至少我就更喜欢这种类型的游戏,玩起来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潇洒的在上面签上名字,又说:“告诉刘总裁,各公司招人,也要持续进行,尤其是高级管理人才。” “高级管理人才,一直都是热选。周董,不行就高薪招聘吧?”南宫倩建议。 “月薪十万太高了。”我点拨道。 南宫倩知道我说的是她,呵呵笑了:“不用这么高,比市面价格高三成,就会让很多人趋之若鹜。” “如果只看重工资,他们难保还会跳槽的。” “人才总是流动的,招人的同时也要从内部培养,除了规章制度,企业文化也很重要,打造凝聚力。” “大秘书,深得我心,那就劳烦你多费心吧!” 南宫倩咯咯笑了:“愿意为您效劳。我看好扶摇,这是个有朝气的企业。” 四海盟派出的眼线,被打伤住院。 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们还会派人过来,继续监视扶摇大厦,行动只会更加隐蔽。 还有影盟、龙虎堂,也有人盯着这座大厦。 谷爷那边也不老实,我断定附近也有他们的人,可能是小店的商贩,或者是平常无奇的路人甲。 扶摇大厦附近,群狼环伺。 这却是无解的难题,因为盯梢这种行为,很难构成违法犯罪。 这时, 讨厌的人又来了。 正是于晴曼,还是之前的打扮,肩头多了一件貂毛的披肩,手里的包包,也像是真正的名牌。 “曼曼,你一直都没走吗?” 我无聊地问道。 “爸爸不让走,我也不敢走。” 于晴曼耸了耸肩,又不乏显摆的口气,“这几天,一直都住在爸爸的别墅里,吃得太好了,感觉都胖了一圈。” 林方阳的别墅里,一群不正经的女人,群魔乱舞,乌烟瘴气。 生活在这种地方,于晴曼不学坏才怪。 现在的她,就带着一股子脂粉气,看着有点像歌舞厅的小姐。 “还回东安吗?”我问。 “不回去了,爸爸让我去天海集团当临时工,多多参加社会实践。” 于晴曼一个口一个爸爸,叫得很亲。 我深感鄙夷,即便是薛彪那种夯货,对待子女也不会如此不负责任。 无非是给几颗甜枣,就让于晴曼忘了林方阳刁难她的那些日子。 “找我有事吗?”我问。 “爸爸说……” 于晴曼犹犹豫豫。 “快说。” 我很不耐烦,也预感到没好事。 第一卷 第434章 爱情合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爸说,让咱们签一份恋爱合同,说你身边女人太多,靠不住的。” 于晴曼鼓起勇气说完,跟着就把头低下了,却拿眼偷偷瞄我。 恋爱,也要签合同? 前所未闻。 林方阳称得上创意无限,外加臭不要脸。 “于晴曼,你扪心自问,他对待你的态度,像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我直呼其名,言语也变得刻薄起来。 “可能,是我从小不在他身边长大的缘故吧。” 于晴曼更像是替林方阳争辩。 我冷哼一声,又问:“那你觉得合同这件事合适吗?搞得你跟嫁不出去似的。” “不,不合适,可又能怎么办?” 于晴曼发出低低的抽泣,“他说,今天签不了合同,我就不用上学了,在天海集团当一辈子的临时工。” “你上不上学,干什么工作,跟我有个屁关系。” 我不屑,又搞这一套吓唬人,真是恶心到家了。 对自己的女儿也能如此,可见林方阳刚长芽的良心,又一次被狗吃了。 “周岩,你就帮帮我吧,我不能失去学业啊!” 于晴曼哭出了声,眼泪成串地落下。 见我无动于衷,她突然起身,跪在了地毯上,朝着我不停磕头。 “快起来,什么样子啊!” 我朝着于晴曼大吼,心里烦躁得够呛,却不想去碰她。 “你答应我,求你了,他发脾气的样子好吓人啊,我踏马的无法脱身,真想去死。” 于晴曼抽了自己两记响亮的耳光,又给我磕头,额头着地等着我回话。 何至于沦落为今天的模样! 我百感交集,声音缓和些:“起来,咱们商量下,怎么应对此事。” 于晴曼这才起身,也没敢坐下,就一直站在办公桌前。 “合同带来了?”我问。 “嗯!” 于晴曼迟疑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的合同,一式两份。 标题:恋爱合同。 甲方:周岩。 乙方:于晴曼。 搞得还挺正式的。 我将内容大致看了一遍,气得肝颤,差点就给撕了。 甲方周岩保证,一心一意爱着乙方于晴曼,绝不移情别恋,绝不沾花惹草,直到走进婚姻的殿堂。 乙方上学期间的费用,由甲方全部承担,包括进修考研出国等。 甲方不得干涉乙方生活。 甲方要孝敬乙方的父母。 …… 如果甲方违约,需赔偿乙方五千万。 最下方,于晴曼已经签名,并且按上了手印。 “你上学我供着,你爸妈我孝顺,我对你死心塌地,还不能干扰你的生活,由着你在外面胡来。于晴曼,你脑子没病吧,这么荒唐的合同,之前见过吗?” 我沉着脸问道。 这不该叫恋爱合同,应该是卖身契。 如果拿起律师看,怕是会被气到当场晕厥吧! 因为卖身契,也不限制他人的精神自由。 “我也知道这是胡闹,可是不敢反驳。” 于晴曼低着头,楚楚可怜,又说:“我上学绝不会花你的钱,爸妈还是很疼我的,接下来两个月的花费都攒下了。” “回家帮着画葫芦了吗?” “画了,水平太差,他们不让我做。” 于晴曼嗫嚅着,又保证道:“周岩,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拿这份荒唐的合同要挟你,否则就不得好死。” 人心隔肚皮。 于晴曼的话,尤其不可信,我当然不会上当。 “我找人签这份合同,你拿回去交差。” 我想到了个好主意,又警告道:“如果露馅了,风险只能你来承担。” “这……也行吧!” 于晴曼不情愿地答应了。 我拿起电话,先打给刘芳菲,让她安排夏小荷来办公室一趟。 没过几分钟,夏小荷就走了进来,笑呵呵问道:“周董,请问有什么安排?” “仔细搜她的身,看有没有录音设备。”我吩咐。 “周岩,你……” 于晴曼眼睛瞪大了,她没想到,我竟然这么不相信她。 “你不接受,就把合同拿走吧,爱咋样都随便了,就当我从不认识你。” “搜吧。” 于晴曼双臂微微展开,红唇紧抿,屈辱地闭上眼睛。 夏小荷犹豫下,还是按照我的吩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搜遍了于晴曼的全身,确实没有录音设备。 她又翻开于晴曼的包,里面都是化妆品,也没有录音物品。 手机关机状态。 最后,夏小荷冲我摇摇头。 “夏总,辛苦你了,回去吧!” 我笑着抬了抬手。 夏小荷展颜一笑,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周岩,你太欺负人了!”于晴曼哭泣道。 “都是被你们逼的,于晴曼,接受命运吧!” “我不是说你搜身,而是你对手下的态度都比对我好。” 无语…… 我收起对她的怜悯之心,又打电话喊来了尚阳,他打量着梨花带雨的于晴曼,目光里全是鄙夷。 “岩哥,有何吩咐?” “替我签一份合同。” 我指了指桌面,尚阳感觉无聊,漫不经心的拿起来。 看着看着,尚阳的眼睛就瞪大了,跟着就发出一阵爆笑。 “槽,这可不是人干的事儿啊。哪个脑残想到的?哈哈哈!” 于晴曼尴尬万分,小皮鞋局促地搓着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尚阳上气不接下气道:“岩哥,你先签个名,让我参考下。” 我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周岩”两个字。 尚阳打量片刻,提笔在合同上,签上了我的名字。 臭小子,相似度能达百分之九十。 当然,他能做到更高,这样才是高明之处。 我又拿出印泥,尚阳也不拖拉,又在上面摁上了手印。 “于晴曼,拿走吧!” “谢谢。” 于晴曼微微躬身,拿起一份折叠后,放进包里。 跟着她就逃一般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将桌上的另一份合同,随手扔进了抽屉里,轻松地笑了起来。 “岩哥,这女的不是个正经人。” 尚阳直言道。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帮着签,真闹起来,合同也是无效的。” “其实呢,你签了也无效,我最近看了几本法律书,这些条款,都有违合同公平公正的原则。” “真要到了对簿公堂那一步,也很麻烦。”我摆摆手,又说:“她是林方阳的女儿,林方阳就是故意恶心我。” “除了长得不像,这对父女其他都像!” 尚阳不屑,便岔开了话题。 “岩哥,我正想找你,根据姜胜他们观察发现,四海保安今晚,可能有针对扶摇的行动,咱们要提前做准备。” “他们想干什么?” 第一卷 第435章 老乞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们找了个老乞丐,摇摇晃晃快死的那种,带进了保安公司。” 尚阳神秘兮兮的,还压低了声音。 “他们缺爹,打算供着?” 我万分鄙夷,心里大致猜到了,四海保安想用老乞丐做文章。 “哈哈,岩哥可真幽默。” 尚阳被逗得一阵大笑,又说道:“我觉得吧,他们很有可能,派老乞丐来扶摇公司闹事。就那身板骨,碰一下就嗝屁了,也会被讹上的。” 我脸色一寒,不由想到了韩风的亲生父亲韩立军,风烛残年的他,硬是逼退了花臂壮男。 这种人,压根惹不起!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槽,这也太阴险了!老乞丐能听他们的?” “就那种人,许诺一块坟地,什么都会答应的。” 尚阳深谙世事的语气,“假如他们再给老乞丐吃点药,喝点迷魂汤,老乞丐就更是无所畏惧了。” “爱来就来,通知风云武馆和大厦保安们,不开门,不理他就是了。” 我给出处理方案。 “岩哥,这大过年的,老乞丐死在门口,那也很晦气啊!” 事情不好办了! 难以想象,四海保安竟然又想出无赖碰瓷这一招。 他们之前用过,找妇女们来门前哭丧。 病重的老乞丐,打不得骂不得,无疑更难对付。 “尚阳,你有什么好点子?”我问。 “没有!” 尚阳摇了摇头,“关键是,老乞丐碰不得,一碰就倒霉,除非定制一批铁栅栏,将扶摇门前围起来,不让他靠近。” “这也来不及啊!”我皱眉。 “我回去再想想,他们不会来太早,还有时间。” 尚阳挠着头出去了。 我思考了一阵子,还是苦无良策。 到底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将推测要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这太卑鄙了,挑战人性的底线。” 刘队长也很生气,又说:“兄弟,对待老乞丐这样的老弱病残,警方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正常来讲,福利机构是可以插手的。” “就怕福利院也不管。” “可怜的人太多了,管不过来,资金也不够,要借助社会的力量才行。”刘队长解释一句,又说:“我给你想个主意,你参考下。” “多谢刘队长。” “你嫂子有个同学,在市医院内科担任主治医师,关系还是不错的……” 刘队长说出他的想法,化被动为主动。 与其让老乞丐死在扶摇门前,不如积极救治。 我觉得切实可行,花点钱打造企业的正面形象,并不算吃亏。 随后, 我又跟老黑和尚阳通了气,他们也认可这种做法,比付诸武力强多了。 晚上九点。 一名身材微胖的女医生,背着个包,笑呵呵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南宫倩早就收起了望远镜,还主动给这名医生倒了杯茶。 女医生名叫卓岚,今晚她本来值班的,特意换了个班赶到了我这里。 “岚姐好!” 我客气地起身打招呼。 “呵呵,我也算阅人无数,但像你这个年纪,就当上集团董事长的,还是第一次,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卓岚很会说话,听着就让人舒服,比南宫倩的什么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歪理可强多了。 “岚姐过奖,都是大家帮衬,我才能走到今天。” 我谦虚笑了笑,邀请卓岚落座。 第一时间,我就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里面是一千块的辛苦费,本来我想多给,但刘队长并不答应,这些已经够多了。 卓岚也不看是什么,接过去就放进了包里。 接下来,就是天南海北的聊天,气氛轻松。 卓岚很健谈,尤其是医学专业方面,有很多独到的见解,还讲了不少发生在患者身上的趣事。 她还建议年轻人这个群体,也要定期去体检。 南宫倩偶尔插话,她学习的心理学中,也有医学方面的内容,两人倒也聊得很是投机。 不知不觉,就到了夜半。 南宫倩秀眉微蹙,她始终没想明白,我找一名女医生过来夜聊,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老黑打来的。 电话里,老黑只说了两个字,“来了!” “岚姐,一起下楼吧!”我起身道。 “好!” 卓岚立刻打开包,将白大褂换上了,又拿出个不大的医疗箱,斜挎在肩头上。 我们乘着电梯下楼,南宫倩也跟上,靠近我小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救死扶伤!” 我回复了几个字,腰杆挺得笔直。 我们穿过大厅,来到了扶摇的大门前,老黑早就在这里等着,凝重地看向外面。 明亮的射灯下,一切清晰可见。 路边停着一辆普通的面包车,隐约可见,里面有烟头的光亮。 一名衣衫褴褛,脏兮兮的老乞丐,正缓慢走来。 老乞丐顶着脏乱的头发,脸上布满灰尘,看不出本来样子,勉强能分辨出五官。 我对薛彪一伙人很是鄙夷,有求于他们的乞丐爹,怎么都没给收拾下。 登上台阶,对老乞丐也是挑战。 每上一级,都要费力地拄着膝盖,喘息片刻。 “缺了大德,都不给口饭吃吗?” 卓岚忍不住小声骂。 老乞丐这副样子,不光是有病,还没给饭吃,导致身体更加虚弱。 终于,老乞丐登上台阶,朝着大门走来。 他开始哆哆嗦嗦地解裤子。 他要撒尿! 这就是一种挑衅。 “黑哥,开门吧!”我说。 老黑立刻拉开大门,我带着卓岚冲了出来。 老乞丐用浑浊的眼球看着我们,裤子连腰绳都没解开,便愣在了当场。 可能是看到了白大褂的医生。 路边的面包车立刻启动,迅速离开现场。 卓岚抽动着鼻子,被老乞丐身上的酸臭味给熏到了。 医者仁心,她还是轻声问道:“这位大叔,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尿,尿门上,给,给钱,还给买高级墓地。” 老乞丐费力的解释。 “这是不文明的。”卓岚蹙眉。 “憋,憋不住了。” 说话间,老乞丐打了个寒战,鞋子很快湿了。 尿裤子了! “以他的身体状况,不会排泄如此通畅,大概率服用了利尿药。就目前情况而言,会导致电解质严重失衡。” 卓岚做出判断,又说:“这就等于变相杀人,报警吧!” 第一卷 第436章 回旋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四海保安,这次玩过火了! 薛彪阴谋利用老乞丐针对扶摇,却没想到射出的是回旋镖,最终刺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黑拿出手机,立刻拨打报警电话。 卓岚也拿出手机,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目前的情况,她已经不能处理了。 一泡尿结束,老乞丐已经像是泄气的皮球,不由坐在了地上。 他闭着眼睛,身体摇摇晃晃,最终躺了下来。 “他还能坚持多久?” 我不乏担忧。 “几个小时没问题。” 卓岚说着,蹲下来凑近检查下,摇了摇头。 “不止服用了利尿药,可能还有别的药物,太过分了。” 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来。 卓岚向警察简单说明情况,便让随车医护将老乞丐抬上救护车,她也坐上去,跟着告辞离开。 同时坐上救护车的,还有庄飞。 他兜里揣着一万块钱,赶去医院替老乞丐交上住院费。 警方又询问老黑,刚才发生了什么。 简单做了笔录,大厦门前的监控录像再次被拿走了。 老黑这才安排保安,将门口的尿渍用水冲洗干净。 整个过程,南宫倩都默默站在不远处,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我回到办公室,立刻拨打刘队长的电话,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丧心病狂!” 刘队长愤怒的骂道。 “卓医生参与进来,她不会遭到报复吧!” “卓岚男人是市领导,他们不敢乱来的。” 刘队长并不在意,又冷笑道:“四海保安涉嫌用药物杀人,等我汇报一下,争取让刑警队马上介入调查。” “四海保安的后台是四海盟。”我提醒一句。 “无论是四海盟,还是北山会,他们的下场终将跟东安的义和堂一样,土崩瓦解,一败涂地,必须接受法律的严惩。”刘队长坚定道。 我很是感动,这些江湖势力无法一手遮天,正是因为有刘队长这样的正义警官,他们坚守着法律的尊严。 南宫倩没回平川大酒店,又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倩姐,不好意思了,打扰了你看景。” 我放松地笑着。 唉。 南宫倩叹了口气,并不隐瞒道:“也没心思看景了,我给林方阳打了电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把你骂了。” “对,骂得很脏,说我没长脑子,该早点提醒他。”南宫倩面色铁青。 “让你受连累了。但我不想什么事情,都提前告诉你,多理解吧!” “明白。”南宫倩点点头,又问道:“四海保安捅了篓子,林方阳暴怒,周岩,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不想说。” “你应该告诉我,持续激化矛盾,绝非明智之举。” 南宫倩扑到我的桌前,情绪有些激动,俏脸都涨红了。 我注视着她,久久不语。 她也注视着我,渴求得到答案。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想借助此事,找媒体报道,扶摇集团救助流浪老人,树立集团的正面形象。” 我还是告诉了南宫倩。 老乞丐受人指使,骚扰扶摇,已经演变成刑事案件。 之前策划的媒体报道,可做可不做,意义不大。 “这样就好!” 南宫倩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在网络上公布录像,那影响就太大了。” “我想过这么干,对待这群杂碎,还用客气吗?” 我冷笑。 “薛彪一定表示不知情,大不了找两个人垫背,却可以反过来炒作你泄露录像,侵犯路人隐私。投诉多了,连监控都保不住了。” 南宫倩的话,我听到了心里,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就算了吧!” “媒体报道可以搞,毕竟扶摇在此事上,也有破费。” 南宫倩对此赞同,又说:“我建议,救助流浪老人的报道,最好把天海集团也带上,一则缓解矛盾,再则也让林方阳无法置身事外。” “他不会更恼羞吧!” “给他控制局面的机会,他会觉得你会办事。”南宫倩哼声道。 “那就这么办。” 我已经困了,转身回了套间。 南宫倩满怀愁绪,默默吸了一支烟,就在沙发上躺下来。 次日上午, 我给卓岚打了电话,询问老乞丐的情况。 卓岚讲,检查发现,老乞丐除了服用利尿药,还有助眠的药物,加上身上患有多种疾病,出现了多脏器衰竭的情况。 医院正在积极抢救中,但情形不容乐观。 昨晚有人闯进医院,试图干扰医生正常工作。 由于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及时介入,这群人只能无奈退走了。 “岚姐,不好意思,让你卷进来了。”我表达歉意。 “哈哈,没什么,我觉得很刺激。” 卓岚居然大笑起来,又不屑道:“那伙人不敢招惹我。老弟,下次再有这种事情,记得喊着姐,生活丰富多彩。” “不会亏待了岚姐。” “哈哈,不客气!”卓岚笑得更开心。 …… 随后,我拨通了《平川生活报》的记者部电话,扶摇集团有新闻,邀请贵报记者前来采访。 不到半个小时, 记者就登门了,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子,个子不高,穿着运动装,小圆脸,倒是长得蛮可爱的。 女孩极力控制着喘息,我怀疑,她是一路跑着来的。 “请问周董……” 女孩走进办公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就是?” 否则谁能坐在董事长办公椅上? 我很无语,如此缺乏敏感性,是怎么混进记者部的? 既然来了,我笑了笑,点头道:“对啊!” “你好像年纪都没我大。” “好吧,我是个富家子弟,继承家族产业。” 我也懒得解释,随口编了个谎。 “你爸爸很有钱吗?”女孩眼里放光。 “那个,我爷爷很厉害。” 越扯越远了,我不耐烦纠正:“还是问些相关问题吧。” “不好意思!周董好,我叫贝玲玲,平川生活报的实习记者。” 贝玲玲这才正式打招呼,还亮出了塑封的实习记者证,一直挂在脖子上。 “玲玲记者,就你自己来的?” 我觉得太不正式了,起码也要跟个摄影师。 “其实呢……” 贝玲玲脸都红了,半晌支吾道:“每天发生的新闻很多,我们报纸也不是随便都报道的,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 “有附加条件的。” “什么条件?” 第一卷 第437章 通栏广告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贝玲玲一副很心虚的样子,游离的眼神不敢和我对视,半天才蚊子哼哼似的说出一句话。 “现在办报纸都是自负盈亏,印刷发行的投入也不低。” 我明白了,在报纸上发新闻,是要花钱的。 “我还是没听懂。” 我故意逗贝玲玲,觉得她蛮有趣的。 贝玲玲的脸上的红晕快速从脸颊蔓延到脖颈,甚至还看了看门口,囧得想要夺路而逃。 到底还是鼓足勇气,贝玲玲抬起头,结结巴巴道:“最,最好在报纸上,同时,打,打一个广告。” “哦,你是来拉广告的。”我煞有其事点点头。 “主要身份是记者!”贝玲玲连忙又将胸前的记者证亮了一遍:“实习半个月了。” 资格够老! 我正色道:“有广告价目表吧。” “有!有!” 贝玲玲连忙拿出一页宣传纸,递到我的面前。 我没耐心仔细看,点指着最上方的一条:“那就做这个头版的通栏广告吧!” 啊? 贝玲玲眼睛都瞪圆了,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确定?价格可是两万呢!” “你觉得扶摇集团拿不出这笔钱?”我反问。 “当然不是,我是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个运气。” 贝玲玲激动万分,眼睛里像是有泪光,我看她很想跳起来喊耶耶耶! “呵呵,你有多少提成?” “两千!” 贝玲玲比画着剪刀手,笑容灿烂,这丫头够实在的。 我拿出一张便签纸,飞快写下内容,还签上了名字,递给贝玲玲。 让她拿着去找广告部,落实广告一事。 贝玲玲连声道谢,收好便签纸,这才拿出个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扶了扶眼镜,开始了新闻采访。 我简单介绍。 昨晚一名流浪老人,饥寒交迫,倒在扶摇大厦门前,非常可怜。 扶摇集团出于爱心,立刻叫来救护车,将其送往医院,并支付了住院的费用。 扶摇集团和天海集团之间,在公益救助方面,存在着紧密合作。 天海集团得知此事,也打来电话询问,并愿意跟扶摇一道,承担起流浪老人的后续治疗费用。 如何描述事件过程,新闻的修饰以及用词等,就让贝玲玲负责吧! 贝玲玲飞快记录,神情认真专注,像是找到了当记者的感觉。 “周董,我可以去医院,采访下流浪老人吗?”贝玲玲问道。 “老人在特护病房,不让探视!”我提醒。 “我是记者,无冕之王。嘿嘿,一定能找到机会,哪怕拍一张照片也行。” “那就祝你成功。” “祝周董工作顺利。” 贝玲玲主动跟我握了下手,告辞离开,喜滋滋地去了广告部。 下午, 刘队长来了电话,平川市警方抓捕了四海保安的三名涉案人员,正在审讯中。 刘队长还提到了常勇局长。 刑警队快速介入和抓捕涉案人员,都是常勇局长拍板的。 据说,常勇因此跟另外一名副局长发生了言语冲突,相互拍了桌子,那名副局长认定事实不清,不该抓人的。 我想此刻的薛彪,应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四处找门路,想要搭救所谓的兄弟们。 活该! 薛彪一次次阴谋算计扶摇,这是他自找的,机关算尽,到底栽了大跟头。 无论是薛彪,还是林方阳,都表现得很安静,没有给我打电话。 他们此刻,一定都恨透了我,正在咬牙切齿地咒骂吧! 此一战,能够扭转胜利,多亏了尚阳领导下的调研中心,及时发现四海保安的阴谋,让扶摇做出了充足准备。 我叫来尚阳,跟他商议,要不要扩招调研中心人员。 尚阳认为不用,人多了,反而更容易暴露。 他正在联系购买暗访工具,全套武装人员,获得更精准的信息。 第二天, 《平川生活报》头版通栏,刊登了武术大赛的广告。 与此同时,新闻也见报了,却让我有点不太满意。 标题:天海集团联合扶摇集团,共同救助流浪老人。 报纸编辑有问题! 故意将天海集团放在前面,弱化了扶摇的存在。 还有一张流浪老人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小瞧了贝玲玲,还挺有手段,到底摸进医院,还偷拍成功了。 手机响起。 林方阳来了电话,我接通后,喊了声林先生。 “哈哈,周岩,这次用心了,还能想着替天海集团做正面宣传。” 林方阳大笑,貌似心情不错。 “其实我觉得,拉上天海集团,扶摇才能够档次。” 我故意抬高林方阳,他果然更高兴了,“说到底,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将来也可以多方面展开合作。” “多谢林先生。” “元宵节要到了,平川大酒店,咱们再聚一聚。”林方阳发出了邀请。 “却之不恭!” “别跟我客套了,见面再谈吧!” 林方阳笑着挂断,也难得能跟他交谈愉快。 两个小时后,卓岚医生也来了消息,老乞丐抢救无效,院方宣布死亡,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用药导致死亡,四海保安罪加一等。 卓岚还告诉我,一名戴眼镜的小记者,伪装成护士,接近了老乞丐。 被医生识破后,拍了张照片就跑了,慌不择路,还撞在了墙上,估计半边脸都要肿了。 又是贝玲玲,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竟然还想搞一个连续报道,但报纸一定不会刊登。 夜晚的时光,属于我和南宫倩。 今晚她的心情不错,也不隐瞒,林方阳又给她续交了平川大酒店的房费。 “他这么大方,一直给你拿房费?” 我有些意外,印象中林方阳很小气,对待于晴曼都是如此。 我反正在他身上,也没赚过什么便宜。 不全是,他给了两本书和两张卡,但我不看也不用。 “平川大酒店本就是天海集团的产业,很少有住满的时候,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他不过送我个顺水人情。”南宫倩鄙夷道。 “他难道不觉得,你住过的房间,别人住进去会走霉运吗?” 我说完就后悔了,连忙解释道:“倩姐,开个玩笑,别挂在心上。” “你还真猜对了。” 南宫倩并没有生气,“比如,云梦迪在平川大酒店入住的房间,就是我曾经住过的,她不知道而已。” 这也行?! 林方阳的迷信,简直走火入魔了。 第一卷 第438章 逆行性失忆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太无耻了!”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南宫倩却附和道:“他就是这样,总想利用我去害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摆了摆手,“你身上所谓的霉运,就是莫须有的,而他一再利用,也是对你没完没了的羞辱。” 南宫倩沉默了,离开望远镜坐在我的对面,默默点起一支烟。 半晌,才喃喃道:“我真的觉得,跟我接触,尤其是碰触,真的没好运的。” “你就是被人洗脑了。” “我没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家里来了电话。 我也没避着南宫倩,拿起来接通,里面传来小妹的声音。 “哥,你睡了吗?” “还没有呢,芽芽,你干什么呢?” “我在数手指头,好无聊啊!” 我被小妹逗笑了,“哈哈,无聊就看书学习。” “我还不想现在就睡呢!” 芽芽很不满,“我想养一只小狗,妈不同意,说是被咬了要打针的。” “我同意!你跟妈说,可以养,挑一只温顺听话的。” 我表明态度。 “耶!” 芽芽开心欢呼,忽然说道:“我想倩姐姐了,她可真漂亮,对我也好,我还想跟她一起玩。” 是惦记去游乐场玩吧。 上次小妹过来,就是南宫倩带着玩的,两人相处愉快。 我捂着话筒,笑问:“芽芽说想你,可以跟她聊几句吗?” “啊!当然可以。” 南宫倩脸上写满惊喜,连忙从我手里夺过手机。 “芽芽,听出我是谁了吗?” “当然是倩姐姐啊!我想你了,好想再见到你。” “好乖!姐姐也想你!” …… 南宫倩声音温柔,像是换了一个人,竟然跟小妹畅聊起来。 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期间南宫倩笑声不断。 我惊讶于她的耐心,也疑惑她为何对小妹这么好。 又过了十几分钟,通话才结束。 南宫倩这才将手机还给我,随着滴滴几声,手机自动关机,没电了。 “倩姐,谢谢你,小孩子很缠人的。” 我真诚道谢。 “我不觉得,跟芽芽聊天很开心,就像是……” 南宫倩忽然打住话题,长长叹了口气。 我脸色沉了下来,默不作声。 我恍然猜到,南宫倩将我的小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她喜欢并牵挂的孩子。 看我脸色不对,南宫倩竟然有些慌乱,刻意强调道:“我真的喜欢芽芽!” “我知道,但我不想你再接触她。” “为什么?” “我觉得不安全。” …… 啊! 短暂的沉默后,南宫倩突然发出一声大吼,紧跟着猛扇自己一记耳光,歇斯底里道:“我真是该死,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你怎么了?” 我被吓一跳,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我把芽芽弄丢了!” 南宫倩泪如雨下,掩面抽泣。 “什么,芽芽丢了?” 我惊讶万分,不是刚刚通过电话吗? “不是你妹妹,是我的妹妹,南宫芽!她失踪的时候,跟周芽差不多的年纪,我还记得,她穿着白色的小裙子,裙摆处贴着一朵蓝色的小花,是勿忘我。” 南宫倩呢喃着,颤抖的双手上移,沮丧地插在发间。 “这么大的孩子,怎么会丢了?” 我不解。 “她有逆行性失忆症,会忘记过去发生的事情,是一种脑部疾患。每天都要给她强化过去,她才会记得爸爸妈妈,还有我这个姐姐。” “这种情况,不能上学吧。” “不能!” 南宫倩摇头,“但她是那么可爱,每天都能发现新事物,并为此惊喜不已。有时我在想,忘记对于她也是种幸福。” “怎么弄丢的?”我打听道。 南宫倩又点起一支烟,向我说起了往事。 她也是憋的难受,需要倾诉吧! 那年,南宫倩十六岁,妹妹南宫芽八岁,她带着妹妹去逛商场。 她一直拉着妹妹的手,家人也是如此,唯恐孩子走丢。 姐妹俩被路边的杂耍表演吸引了,驻足观看。 不知不觉看了好几个节目。 南宫倩忽然觉得手空了,等转头看时,身边的妹妹已经不见了。 南宫倩吓坏了,拼命呼喊着妹妹的名字,到处打听,到处寻找,嗓子喊哑了,腿也跑酸了。 可是,小妹就这样消失在人海中,再也没找到。 “我爸没有责怪我,但从那天起,他就很少跟我说话。我妈打了我一顿,哭了几天,从此之后,也不太愿意搭理我,都是我主动联系她,才敷衍着说几句。” 南宫倩叹息连连:“原本开心欢乐的四口之家,因为我的缘故,变得特别冷清,彼此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倩姐,我觉得你也是无心之失,谁也不愿发生这种事。”我劝说道。 “不,是我不负责任,怎么可以松开她的手。” 南宫倩非常自责,“我妹妹的情况特殊,她照顾不了自己,生活一定非常凄惨……” 南宫倩不敢再想象下去,只是一味懊悔:“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所以,你就一直愿意待在国外?”我问。 “是的,回来就是伤痛的回忆。每次想起来,都特别难受,我只能发疯读书,拼命工作,用来麻痹自己,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学霸。”南宫倩苦笑。 “你还没放弃寻找吧!” “不只是我,爸妈也从未放弃,我们发布了大量广告,遍布每一个城市,却始终没有结果。就在信念即将崩坍的时候,我找到她,近在咫尺,却还在天涯。” 南宫倩再次落泪了,泣不成声。 这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我一时转不过弯,问道:“她不认识你,不想跟你回家?” “她不认识我很正常,其实,我们也搞不清她现在的长相,女孩子发育后,容貌会有改变的。但她身上有标记,而且跟我是一个血型。” 南宫倩解释着,面现一丝犹豫,还是说了。 “我正在国外,有个男人给我打了个电话,他知道我妹妹在哪里,于是我辞掉工作就回来了,却被他以此要挟。” “林方阳。” 我惊讶道,终于明白,一身傲气的南宫倩,为何要受林方阳的驱使。 “就是他,这人简直坏透了,妥妥的市井无赖。” 南宫倩恨得咬牙,“给他多少钱都换不来线索,他非要使唤我,当成奴仆一般的对待。” 第一卷 第439章 压力巨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恍然间都明白了。 “安排你来我这里,也是他的条件之一吧!” “对,为期一年,随时报告扶摇的经营状况,最好再加上你的个人隐私。然后他就告诉我,我妹妹到底在哪里,叫什么。” 南宫倩彻底坦白了。 “他真是无耻至极,缺八辈子的大德。” 我拍了下桌子,痛骂林方阳,又冷静提醒道:“倩姐,他这种人,未必会履行承诺的。” “我早想好了,如果到时候他依然耍赖,我就寻找机会,一刀捅死他,哪怕在他临死前,问出小妹的下落,告诉爸妈也行。” 南宫倩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俏脸都扭曲了,也有几分可怕。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不能完全指望他。告诉我,你妹妹到底有什么特征,我会留意帮你寻找的。”我正色道。 南宫倩眸底升起感动,半晌才为难道:“丢失那么久,小妹的一些特征也不容易发现,怕是不易。” “林方阳能做到的事,我也能。”我不以为然,继续劝说:“倩姐,打起精神来,争取早点摆脱那狗日的束缚!” 对! 南宫倩用力点点头,一口气说道:“她是AB血型,肚脐下方,有个月牙状的胎记,右侧小脚趾几乎看不到趾甲。” 血型和小脚趾特征都不算特殊,我又问:“胎记长大后,会不会就消失了?” “不会,这是遗传的巨大力量,我妈在这个部位附近有胎记,我也有,小妹也一定有。”南宫倩确信道。 “我记住了!” 南宫倩眼圈红了又红,又直言道:“还请不要对外说,我担心林方阳一旦有所察觉,小妹反而不安全了。” “我打算告诉尚阳,他是个网络高手,也是靠得住的朋友,让他平日里多留意些上网人群。” 我并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其实还有个打算,没有对南宫倩说。 如果林方阳有什么丑行,落在我的手里,交换出南宫芽的信息,也不失是一种简单直接的策略。 “谢谢你!”南宫倩真诚道。 “等找到你小妹再道谢吧。” 我笑了笑,“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倩姐真心绽放的笑颜。” “你让我感动,也觉得温暖。” 南宫倩起身,微笑着缓缓张开双臂。 我也站起来,过去跟她轻轻拥抱:“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让我们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嗯! 南宫倩答应着,渐渐把我抱紧了。 次日, 我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告诉我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几番审讯下来,四海保安涉案的三名嫌疑人,咬定没有给老乞丐服药,更是拒不交代,此事受到了薛彪的指使。 有录像证据显示,老乞丐确实去过四海保安。 并且被其中一人,开着没牌照的面包车,送到了扶摇大厦门前。 市公安局这边,接到了很多电话,有上级领导,还有关系单位,打着关心案情的借口,说的却是证据不足,应该放人。 刘队长直言,常勇局长压力巨大,几乎成了众矢之的。 但他的态度很坚决,继续审讯,寻找更多证据,绝不可能放人。 涉案人员有犯罪动机,更有涉嫌犯罪的行为。 释放这几人就是执法不严,对死者不公,对社会安定不负责任。 “兄弟,就这么个情况,如果一周之内,还找不到新证据,可能会放人的,批捕手续拿不下来。”刘队长给我打了个预防针。 “这也没天理了!他们不承认,就这么过去了?”我大为恼火。 “某人在平川市编织的网太大了,严重干扰了警方办案。这还没让媒体参与进来,否则,警方也会被压垮的,踏马的,真让人窝火。” “辛苦刘队长,我知道你尽力了。” “咱们是兄弟,这也是我的重任。” 刘队长那边有人进来,他直接挂断了。 从刚才的通话中,不难听出,林方阳在平川市确实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不知多少人为其马首是瞻。 云梦迪说得对,我不能跟他硬刚,不断削弱林方阳的势力,才是打败他的唯一方法。 平静心情后,我喊来尚阳,很正式地跟他谈起了南宫倩的情况。 “嘿嘿,其实我早知道,毒花蛇的妹妹丢了!还是她搞丢的。”尚阳笑了起来。 “怎么知道的?”我惊讶问。 “她在网上有个加密的日志本,早被我破解了,上面不光写了南宫芽,还有少儿不宜的内容。” 尚阳一脸得意,窥探别人隐私,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给我看看!” 我也不由来了好奇心。 “她今早关闭了。” “上面是不是写了我?” “写了好多人,各种乱七八糟的评价。她思想可真复杂,嘿嘿,具体写了啥,我都给忘了。” 尚阳挠头坏笑,分明就是不想说。 那就算了! 真知道了,我也未必会开心。 “那个,毒花蛇……” 我让尚阳给带偏了,脱口就是外号,忙拍下脑门纠正道:“是南宫秘书,她对集团的发展,也做了不少贡献。你熟悉网络,多留意些,帮着找找她妹妹吧!” “岩哥开口了,那就行,待我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小芽芽。” 尚阳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这事要保密。” “放心好了,我一准跟谁也不说。” 尚阳保证,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倒是令人心惊。 调研中心经过跟踪排查,锁定了勇武堂的大本营,位于郊区的一家养狗场。 养狗是幌子,总共只有十几只狗,还都是偷来的。 勇武堂主营是麻将馆,遍布各大小区,明着是麻将娱乐,暗地里少不了赌博,还有皮肉方面的生意。 目前, 关婷就关在狗场里,头发凌乱,衣着朴实,负责喂那些狗。 从走路的姿势看,身上有伤,像是挨了不止一顿胖揍。 “关婷指定欠了赌债,自甘堕落,谁也救不了她。”尚阳鄙视道。 “狗场叫什么名字?”我问。 “汪汪犬类中心。” “咱们的人没暴露吧?” “当然没有。” “我知道了,这事到此为止,不用再调查了。”我吩咐道。 “好嘞,我们继续关注四海保安,那里才是流氓地痞们的总部。” 尚阳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我想了半天,还是拿起手机,又打给了李威。 第一卷 第440章 米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响了几声,李威便接了电话,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威哥,怎么了?”我问道。 “头疼啊!流年不利,事事不顺心。” 李威不住地叹气。 我也不想听李威矫情,直接道:“再帮你一次,关婷在汪汪犬类中心,正穿着破衣服喂狗呢!” “啊?这,这怎么可能,她最怕狗的!” “受制于人,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哼声道。 “老子现在就……唉,就怕去抓她回来,又要挨揍,还不一定能行。” 李威犹豫了,但为了表妹,又咬牙道:“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去多找一些人,或者去求风哥帮帮忙。” 为了个关婷,再把韩风牵扯进来,太不值了。 我给李威出了个主意:“不用很多人,让你爸找找关系,这次过去带两个警察,就说关婷涉案,直接带走就是了。” “还是兄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李威大乐。 “是你太笨!” “多谢兄弟,这份情我定然铭记在心,日后报答。”李威坏笑。 “少来了,好好经营KTV吧!” “必须啊!” …… 当晚,李威就给我来了电话,一遍遍道谢。 按照我的方法,关婷被顺利带离养狗场,回到了东安县。 一身伤痕的关婷,终于脱离了苦海。 貌似也反悔了,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还是叮嘱李威,先把关婷藏起来,难说她知道勇武堂的秘密,对方不肯罢休。 李威又是一番肉麻兮兮的感激,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不得不放下。 陪南宫倩看了会儿夜景,我便回了套间。 登录聊天软件,安安静静的。 叶子像是消失了。 付晓雅很忙,也基本不上线。 还有一位好友,那就是陈雪,她也从不联系我。 翻看一会儿跟叶子的聊天内容,回忆着过往的欢乐,时光静静地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传来酸涩的感觉,我这才关闭软件,也关闭电脑,独自躺在床上,安静地想着心事。 从东安到平川。 在风雨中,我完成了一次次蜕变。 但心之所系,依然如昨。 我想去临州,却不知何时才能成行,收获那份美好的邂逅。 我在寂寞的等待中,任时光流逝。 …… 元宵节到了! 夜晚,我招呼老黑一起出发,前往平川大酒店。 接到了林方阳的邀请,今晚共进晚餐,我没犹豫便答应了。 躲避不是办法,因为也避不开。 老黑也不愿搭理林方阳,他跟着参加,只为了我的安全。 还是308包间。 我见到了林方阳,他正端坐在餐桌的主座上,衣冠楚楚,装出一副儒雅的样子。 这是因为,屋内除了于晴曼,还有另外一名女士。 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光润,穿着一套米黄色的女士西装,再配上一副黑框眼镜,不苟言笑,充满知性美。 相比之下,于晴曼就显得过于稚嫩,眼神飘忽不定,小动作也很多。 “这位是米源女士,来自于全球十大策划公司之一的道里特公司,工商学博士后,资深策划师,也是策划部总监。” 林方阳介绍得很详细。 “米总监你好!” 我面带笑容,微微躬身,跟米源握了下手。 她嘴角勾了勾,就算是笑了,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 “周岩,扶摇集团董事长,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也是平川市杰出青年企业家。” 林方阳又介绍我,难得带着夸赞。 “幸会!” 米源点了下头,又问林方阳,“扶摇集团是一家新企业吧!” “刚成立不久,以电子商务为主。” “电子商务,大有可为。” 米源语气淡淡的,更像是随口敷衍。 随后,林方阳又介绍老黑。 米源很傲气,嗯了两声,就算是招呼了。 大家落座,于晴曼殷勤地起身倒茶,借机又换座到我的身边。 林方阳和米源交谈起来,于晴曼也趁机小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没想到,你也会来。” 我鄙夷地轻哼了声,于晴曼能在林方阳身上沾到的,也就这点吃喝的虚荣了。 于晴曼有点尴尬,又低声解释道:“我爸打算单独请米源,她不答应,不会跟男士单独用餐的,所以才喊上了我。” “她什么毛病?” “不知道,反正很傲气,我爸也格外客气。” 我了解林方阳,作风随便,沾花惹草都成了病态。 他无非一眼看中了米源,想着要哄到床上。 米源却是行为端正,目不斜视的样子,分明是生人勿近。 随着敲门声,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鱼贯而入,端来了洒着玫瑰花瓣的水碗。 米源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沾了沾,也不用毛巾。 反观林方阳,倒是很仔细的洗了手,连指甲都抠了抠,好像那双手很脏。 洗过手,丰盛的菜肴就陆续上桌了,还有两瓶圆肚子的洋酒,价格不菲。 于晴曼又开始忙着倒酒,这一出真像打杂的仆人。 “米总监,多多指教。” 林方阳举起红酒杯,他眼中只有米源,对我们三人说道:“你们随意就好!” 这让我觉得,来这里就是陪衬,还真是够扫兴的。 “林先生不必客气,等我找时间,仔细阅读下贵集团的材料,再提出参考意见。” 米源跟林方阳碰了下杯,又起身冲我举杯,“周董,希望道里特公司,也能跟扶摇展开深度合作。” 合作个毛线,我都不清楚,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策划公司,又能策划什么? “认识你很高兴。” 我也佯装客气地跟米源碰了下杯,她轻启红唇,一饮而尽。 酒量还不错,我也不买账,只喝了半杯。 “周岩,你这个态度就不对了,一口干了。” 林方阳有点拉脸,像是我冒犯了他心中的女神。 我也不跟他计较,又把剩下的半杯也喝了。 “扶摇刚成立不久,一团混乱,周岩跟我关系不见外,米总监多帮忙吧!” 林方阳接过于晴曼手里的酒瓶,亲自给米源倒酒,点头哈腰赔着笑。 槽,这一出可真贱。 什么叫一团混乱? 扶摇明明在稳健发展,用不着别人瞎操心。 第一卷 第441章 舆论突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扶持企业发展,就是我们公司的使命。” 米源说得冠冕堂皇,又举起了酒杯,还是一饮而尽。 几杯酒过后,米源的俏脸开始微微泛红,只晕染了双颊,与红唇相映,倒也有种别样风情。 一边吃喝,一边闲聊。 我渐渐了解到,这家所谓的外国策划公司,到底在经营什么。 专业角度打造企业品牌。 规范企业管理。 制作对应的营销方案。 后续融资及包装上市。 相当于企业的高级军师和智囊团。 还不止如此,道里特公司手中还有大量风投资源,可以帮助企业融资。 米源的诱惑力,不止是美貌,还有手里的牌。 让林方阳怎么能不动心。 这不,眼睛都发直了,丝毫不在意女儿就在对面坐着。 畜生! 就在这时, 包间的门被推开,李欣睿走了进来。 也只有她,敢不敲门直接闯入,林方阳这才将拉丝的眼神从米源身上收回来,冷着脸不悦道:“李秘书,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 “我看到网上一篇报道,四海保安的麻烦大了。” 李欣睿幸灾乐祸的口气,将一张打印纸,扔到林方阳跟前,又朝我抛了个戏谑的眼神,转身就出去了。 林方阳扫了几眼,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林先生,我先告辞了,再联系吧!” 米源起身就走,到了门前又转头冲我笑道:“扶摇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很浪漫!” 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一眼,竟然让我打了个激灵。 有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米源显然就做到了,她推门离开,却将若有若无的香气留了下来,令人回味无穷。 “踏马的,这群废物,到底把事情搞大了!” 林方阳本性暴露,愤怒地将纸揉成一团,拳头猛砸几下桌子,汤汁都溅了出来。 “你!” 林方阳发怒的野兽般,气得手指着我,却说不出话来。 抓起酒瓶,林方阳咕咚咚对嘴灌了一阵,用发红的阴鸷眼睛瞪了我几眼,怒气冲天地走了。 走廊里还传来他打骂保镖的声音。 屋内,只剩下我、老黑和于晴曼三人,相视无语。 于晴曼起身,将纸团捡了回来,小心捋平。 我一把夺过来,看了几眼,就明白林方阳为何如此恼怒了。 这是一篇转发在海角论坛上的新闻。 来源:南都时报。 标题是:流浪老人被迫服药死亡,四海保安何以猖獗一方。 下方是一张图片。 正是那名黑瘦老乞丐,故去在病床的场景。 新闻中讲述,一名可怜的流浪老人,被平川市四海保安公司,骗进办公室,先后服用了利尿药和助眠药,抛弃在街边某大厦门前。 虽然得到爱心人士的全力救助,但终究无力回天,死在病床上。 内容很煽情。 老人是如何凄惨,街边乞讨只为求生。 四海保安如何丧心病狂,将戏弄流浪老人,当做寻开心的游戏。 最后呼吁警方,一定要让犯罪者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正义不能缺席! 这篇新闻的论坛阅读量,30万人。 留言也有2万多。 打印稿看不全留言,只有几条,都是痛骂四海保安,畜生不如,人神共愤。 在平川,林方阳的势力一手遮天。 但他的爪子,也伸不到外地去,更管不了外地媒体。 很显然,这篇新闻造成了巨大影响,林方阳想要息事宁人,已经不可能了。 林方阳第一时间就怀疑,我这个座上宾,就是这篇新闻的始作俑者。 他对我很恼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情,否则怎么会来赴宴。 老黑扫了几眼打印纸,皱眉道:“兄弟,咱们也走吧!” 他在担心,林方阳恼羞之下,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这桌酒席结账了吗?” 我犹豫皱眉,直接走了,岂不是成了吃霸王餐。 结账的话,这桌费用可不低,我也不心甘啊。 “爸爸在这里请客,从来不花钱的。”于晴曼傲气道。 “你去哪里,用不用送?” 我起身问道。 “不用了,我就住在这个酒店,爸爸给我开了间房,标准很高的。” 于晴曼句句不离“爸爸”这个两个字,真没出息。 给她点儿好处,林方阳就成了她眼中的好人。 我鄙夷地看了于晴曼一眼,将皱巴巴的打印纸揣进兜里,便起身跟老黑一道,离开了平川大酒店。 路上,老黑感慨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方阳遭遇了大难题,情绪都失控了。” “四海保安就是小人,各种阴谋算计,罪有应得,这次我看他们怎么洗白。” 我一阵冷哼,也是幸灾乐祸。 “舆论起来了,警方压力会很大。” “有压力,警方就不会轻易放人了,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看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南宫倩正守在望远镜前,浑然忘我的状态。 我自己泡了杯茶,喝了几口醒酒。 “林方阳请你吃饭,就是缓和关系的标志。”南宫倩道。 “没缓和,还加剧了矛盾。”我没好气道。 南宫倩不再看景,过来关切问道:“你跟他起冲突了?” “本来好好的,李欣睿送来了这东西,林方阳当场就炸了。” 我将那张打印纸拿出来,递了过去。 南宫倩快速看了一遍,俏脸写满震惊:“不会吧,居然掀起了这么大的舆论!” “谁也没想到啊!” “你给这家媒体供稿的?” “当然不是,但林方阳认为跟我有关系,不欢而散。” 我摆了摆手,至今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忙,必定是个了解案情的人物。 “这张照片哪来的?” 南宫倩提出疑问,又说:“怕只有医护人员,才能拍摄到吧!” 我拿过来看了看,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难道是她? 平川生活报的实习记者贝玲玲。 她不但去过医院,还乔装成护士,接近过老乞丐,逃跑时还撞了墙。 林方阳要是查出来,这一切都是贝玲玲搞鬼,还不得整死她? 我要不要告诉贝玲玲一声,她闯下了弥天大祸? 我找出那张平川生活报的广告单,上面就有贝玲玲的手写的联系方式。 几次拿起手机,我又放下,心中两个声音在激烈的吵架。 第一卷 第442章 谁更卑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如果林方阳得知,是我通知贝玲玲躲起来,他一定无比恼羞,会翻大脸的。 但贝玲玲只是个无辜女孩子,也是个尽职尽责的实习记者。 槽! 不管那么多了。 我必须选择站在正义的一边。 我拿起手机,输入号码,拨打过去。 响了十几声,里面才传来个女孩子的声音。 “请问是哪位?” “贝玲玲!” “是我!” 我听到了汽车鸣笛声,此刻的她,应该正走在路上。 “你身边有人吗,离他们远点。”我提醒道。 “你谁啊?” 贝玲玲有点紧张,语气也开始不耐烦。 “我是周岩!” 啊! 贝玲玲发出一声惊呼,跟着听她嚷嚷道:“你们几个婆娘别过来啊,我男朋友的电话。” 我还听到了几个女孩的笑声。 “周董,有什么事情?” 贝玲玲压低声音,杂音也少了,应该是捂住了话筒。 “南都时报的那篇新闻,是你供稿的吧?”我问。 “是啊,写得很棒吧!”贝玲玲得意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在医院里听到的,这伙人简直无法无天,丧心病狂。我作为一名高尚的记者,必须要勇敢揭露他们的罪恶。” 贝玲玲大义凛然的语气,俨然就是正义的使者。 但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语气格外严肃:“贝记者,你闯祸了,我比你更了解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听我一句劝,别管坐什么车,马上离开平川市,找个地方躲起来。” 啊! “他们还敢打我?” 贝玲玲不可思议,但明显怕了。 “可能比打还严重,不要妄想跟流氓讲道理,受伤害的只会是你。”我继续劝说。 “可我刚上班,那笔广告提成还没拿到呢!”贝玲玲不甘心。 “命比什么都重要,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吧。对了,你这个手机号别再用了,换个别的!” “还有好几十话费呢。” “……” “好吧,我听你的,这就离开平川市。” “今后有什么困难,联系我。” “谢谢!” 贝玲玲道谢后便挂断了。 坐在对面的南宫倩打量着我,半晌说道:“周岩,你还真是个好人,但这么做,也有很大的风险。” “好人不敢当,但我总不能为虎作伥,反正也这样了,跟四海盟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终究要彻底撕破脸的。”我面色平静。 “如果我没有猜错,正有大量媒体赶来平川,捕捉新闻热点。” “会采访我吗?” “百分百。” “那就告诉楼下,不接受任何采访,让他们闹腾去吧。” “这么做很英明。” 南宫倩朝我竖了下大拇指。 还不困,我跟南宫倩聊起了这次晚餐。 林方阳同时宴请了一位叫做米源的女总监,来自道里特策划公司。 “我知道这家策划公司,成立时间不短了,名气也很大。”南宫倩持认可的态度。 “集团有必要请外部公司帮着策划吗?” 我虚心请教。 有! 南宫倩立刻点点头,客观评价道:“他们是专业的,平时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市场,目光自然更加敏锐。” “那个米源希望跟扶摇合作,但林方阳上下撺掇,积极促成,就让人心里不托底了。”我直言不讳,不相信林方阳有这份好心。 “是这样的,道里特的收费每年八百万。而且,必须签五年合同。” “这么贵?” 我很是惊讶,眼睛都不由瞪大了。 五年下来,累计要给道里特四千万的费用,难怪林方阳这么积极,摆明了想要借此坑扶摇的钱。 “道里特的收费算是中上,还有收费更高的策划公司。” 南宫倩不以为然,又说:“但我觉得,扶摇暂时用不着,我们除了宠物食品,并没有其它需要策划包装的品牌,目前自有资金充足,也不需要融资。” “这样就好,不用搭理林方阳和米源了。” “就怕林方阳没完没了,坑扶摇的同时,还要讨好美女。”南宫倩鄙夷道。 “再说吧,这几天他怕是没时间,四海保安就够他头大的。” “这种人,一定会甩得干干净净。” …… 次日上午。 南宫倩的预言成真,果然有外地媒体赶来,想要通过采访扶摇,探听到跟老乞丐有关的情况。 老黑和庄飞守口如瓶,媒体想要采访我的愿望也落空了。 我联系了刘队长,他对媒体揭露此事,非但没有反感,却很是高兴。 一大早,市局便召开了会议。 舆论压力太大,让局长们不得不达成一致,必须要彻底查清这起案件,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尚阳很兴奋,给我打了好多电话。 调研中心也在悄悄跟踪此事,记者们围在四海保安门前,要求采访,无可奈何,四海保安只能关门停业。 薛彪失踪了,躲了起来。 四海保安公司,面向全市各大小区,输出保安。 这也是他们散布出去的眼线。 舆论风波下,四海保安的信誉度迅速下降,很多小区物业,不想再用四海的保安,还揭露出他们殴打业主,上门催缴等恶劣行径。 物业则认为,保安这个行业门槛很低,他们可以自己培养。 赶往市公安局的记者们,也吃了闭门羹。 警方以案情正在侦办中,需要保密,不接受采访。 傍晚时分,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却是薛彪打来的,他换了号。 “周岩,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搞垮四海保安吗?”薛彪阴冷道。 “你的脑子一直有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屑的哼声。 “就是你,指使那名实习记者,背后暗算四海,真卑鄙。” “槽,还能比得上你卑鄙。” 我反骂一句,又说:“我跟那名记者一面之缘,你觉得她会听我的?再说了,那篇新闻,比我了解的都详细,怕是另有其人吧!” 薛彪沉默了,半晌才骂道:“小逼妮子,别让老子抓到她。” “薛彪,老实点吧!” 我警告一句,挂断电话前,又送他两个字,弃子! 尚阳开门进来了,笑个不停。 “笑什么?四海保安又出事了?”我满怀期待的打听。 “哈哈,他们把记者打了,鼻口冒血,被救护车送医院了。” 尚阳捂着肚子大笑。 我愣了下。 还能发生这种事! 事态失控,愈演愈烈了。 第一卷 第443章 暗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四海保安也太蠢了,火上浇油啊!” 我觉得不可思议,又问尚阳:“为什么打记者?” “还能为什么,记者遇到四海保安的人,话筒差点碰到对方的鼻子,争执几句就动手了呗!”尚阳摊手。 “打人的抓到了没有?” “早跑没影了!” “这也不能确定,就是四海保安的人啊!” “穿着四海保安的统一工装,嘿嘿,标语很清楚,四海之内皆兄弟。” 尚阳笑着摊开手。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出现殴打记者的恶劣行径,如果不是没长脑子,那就是嫁祸行为。 思索片刻,我提醒道:“让咱们调研中心的人,一定离远点,别被镜头给捕捉了。” 如果新闻照片里,看热闹的总是那几个人,薛彪那伙人一定会有所察觉。 何况他一直认为,我才是幕后主谋。 “岩哥把心放肚子里,他们都在研究化妆和穿衣打扮,每天一副新形象。” 尚阳自信道。 说起化妆,我便不由想起叶子,她才是顶尖高手。 然而,她又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但愿叶子能够听话,远走他乡,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记者被打的事情,网络上发酵迅速。 到了晚上,已经是铺天盖地,势如洪水决堤。 我一边学习,休息时便浏览网络新闻和各大论坛,处处可见四海保安的标签。 记者们前所未有的团结,对此予以强烈愤慨和谴责。 网友们的骂声,更是不堪入目,还号召广大网友一起行动,到四海保安讨个公道。 我看见平川本地两家媒体辟谣。 四海保安负责人宣称,打人者并非四海保安的成员,只是穿着同样的工装。 没人信! 两家媒体却也被大家给骂了,甚至还揪出不少陈年黑料。 我也是第一次领会到,舆论的力量是如此可怕。 手机响了起来,林方阳来了电话,我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接了起来,等着他失态发飙。 然而,并没有。 “周岩,你是不是觉得,最近的风声不太对头?” 林方阳语气平和,像是在跟我探讨问题。 “我天天都在办公室里,忙得昏天黑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说的是哪件事?” 我装迷糊的反问。 “媒体合谋,迫害我们平川本地企业,还有人浑水摸鱼,试图进一步搞乱平川发展的经济大环境。”林方阳唱起了高调。 “四海保安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直接挑明了。 “我知道跟你无关,可以确定,打记者的是龙虎堂的人。这群瘪犊子,简直可恶至极。”林方阳到底没忍住骂人的冲动。 我很想笑,忍住附和道:“龙虎堂确实过分了,故意添乱。” “总有一天,抽了龙筋,剥了虎皮。” 林方阳恼羞地发着狠,又说:“你那幕后老板也很过分,别以为我不知道,南都时报跟她的关系很密切。” 我的幕后老板,云梦迪。 真想不到,她也参与进来,还没跟我打招呼。 回头想想,南都时报发布这条新闻,确实不正常。 贝玲玲只是个实习记者,主要是拉广告,她投稿的这种未经证实的新闻,岂能乱发,必然有人背后授意。 云梦迪和林方阳表面和气,一直在暗战不休。 但不得不说,云梦迪这招,实在是漂亮…… “我不清楚这些事情。”我强调。 “你就是被利用了,还帮着数钱。” 林方阳不满地哼了声,“明天上午,我让人给扶摇送去二百万,你把新闻浪潮给平息了,不能再闹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必须有!” 林方阳不容我辩驳,便结束了通话。 槽! 四海保安闹出的乱子,让我去平息,凭什么啊! 我骂骂咧咧的,影响了南宫倩看景,她忙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我如实相告,天海集团给二百万,让扶摇平息舆论风波。 “我也觉得,不能再闹下去了,由着记者们深挖,还不一定连累到谁。” 南宫倩表明态度,又强调道:“我这么说,绝不是向着林方阳,适可而止,才能保证扶摇平稳发展。” “可是,怎么去平息啊?” 我对此完全没思路,平生第一次被采访,面对的还是拉广告的实习记者。 “其实也不难,只是天海集团不方便出面。记者们远道而来,各项支出也不少,他们当然不愿空手而归。” “可四海保安关门闭户,他们也采访不到重要内容。” “空手而归,就是字面意思。”南宫倩大有深意点拨:“网络上的舆论就是一阵风,很快就会被更吸引眼球的热点所取代。” “你的意思是,这个?” 我做了个捻动手指的动作。 “可以,也可以是其他关爱。反正林方阳给的二百万够了。”南宫倩幸灾乐祸笑了。 “倩姐,你帮着操办,可以吗?” 我试探问道。 “我可以协助刘总裁,她点子很多,我知道你不想露面,稳坐钓鱼台等消息就行。” 南宫倩这个大秘书,真是我的得力助手。 我感觉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放松笑了:“倩姐,刚才看到了什么有趣的风景,那么专注?” “一对男女互扇巴掌,斗争激烈。” “我也想看。” “刚关灯了!” “以后提前说声。” “我都没看到结尾。”南宫倩翻了个白眼。 “怪我咯?说到底是林方阳那个坏种扫兴。” “他就是个坏种!” …… 第二天上午, 我联系了刘队长,他告诉我最新情况,打记者的人投案自首了。 这怎么可能? 不符合龙虎堂的风格! 刘队长鄙夷哼笑,打记者的另有其人,一直没抓到,但投案的却是四海保安故意派出来的。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给记者们一个交代。 辖区派出所已经决定,对打人者拘留处理,刘队长对此也不干涉。 “给老人下药的那三个败类,招了吗?” 我打听。 “本来还死扛着,在新证据面前,却不得不招,已经被正式批捕了。” “刘队长,你真是神探。” 我由衷佩服。 “神什么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们一切隐藏得非常好。新证据不是警方发现的,而是有人故意送到公安局的。” 刘队长颇有些无奈的语气,又向我卖了个关子,“你绝对想不到,是什么送来的。” 第一卷 第444章 藏龙卧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难道是一只狗?” 我纯属瞎猜。 没想到还猜对了! 就是一只京巴犬。 刘队长讲述,昨天下午,市公安局门前还围着一群记者,一只摇头摆尾的京巴犬,穿过人群,跑进了院子里。 京巴犬的脖子上系着个绳,上面挂着U盘。 U盘上还贴着标签,上面两个字,证据。 警员们拿走U盘,插入电脑中,发现上面有个视频。 是跟踪偷拍的,涉案三人中的两人,进入一家私人诊所,很快就出来了。 警方立刻赶往这家诊所,确定他们购买了那两种药物。 诊所违规开药,被停业了。 有了这份证据,三人无法继续抵赖,到底交代了犯罪过程。 “他们说为什么针对扶摇吗?”我问。 “其中一人讲,他原来是扶摇前身三元大厦的保安,被欠了三个月的工资,才联合另外两人,策划了这起事件。”刘队长道。 “撒谎!” “不奇怪,这是之前就串通好的,他们是绝不会供出薛彪的。” 意料之中。 我认识的这些江湖老大们,都是一样的,犯罪别人去扛。 这些替罪羊,或者是报恩,或者受到某种威胁或者各种诱惑。 总之,老大们总能洗去一身的泥垢,继续逍遥着。 “那只小京巴怎么处理的?”我好奇打听。 “我养着呢,这狗太聪明了,都知道用马桶。就是年纪大了点,有六岁了吧!” 刘队长此时的笑声竟然带着些宠溺,听得出来十分喜欢。 “没有人跟你抢吗?” “哈哈,很多啊,都抢不过我。” 难得林方阳守信一次,派人送来了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备注是服务费。 服务这个项目,就太广泛了。 比如我陪林方阳吃饭,就是一种服务。 我跟他聊天,为他答疑解惑,也是一种服务。 他故意这么写,就是随便用,两家集团之间,不存在业务往来。 刘芳菲才不客气,立刻派人去了银行,将这笔钱取了回来。 经过一天的筹备。 晚八点,扶摇集团成立后的第一次记者招待会,就在三楼餐厅正式举办。 这些外地来的记者们,相互转告,无一遗漏的全部赶来了。 共有六十人左右,规模不大不小。 刘芳菲闪亮登场,面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也丝毫不怯场,从容主持了记者招待会,并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一些问题。 扶摇集团将举办武术大赛。 扶摇游戏公司正在推出系列小游戏。 周顺贸易业绩日创新高。 生强宠物食品,开发新品,打算扩展国际市场等等。 自然有人问起四海保安。 刘芳菲表示不熟悉,对系列事情不予置评。 灯光明亮,菜肴丰盛,场面很热闹。 每一名记者都有礼品袋。 除了一些小礼物,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红包。 大红包内是两万现金,写的是劳务费。 小红包则是两千现金,注明是返程费。 记者们很聪明,给了返程费,就是让他们离开平川市。 反正也挖不到四海保安的新闻,他们也不想再继续逗留,有人连夜坐车离开,也有人次日上午才走。 记者招待会很成功。 效果却并不理想,也在意料之中。 只有几家外地媒体,小篇幅报道了扶摇集团,更多的则是装傻,收了钱也不办事。 林方阳却对此很满意,主动来了电话。 “周岩,做到非常好,有智慧也有手段,你让我另眼相看。” 难得林方阳口中能说出好话,我也客气道:“林先生交代的事情,当然要尽力做好。” “这样吧,彩礼的事情,再给你减少五百万,九千万就行。” 不需要一个亿! 也不需要九千五百万! 只需要九千万就能娶走林方阳的女儿! 又踏马的降价了! 林方阳的大方,气得我鼻子冒烟,闷声道:“谢谢啦。” 哈哈! 林方阳发出一阵大笑,俨然是小人得志。 跟着,他又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最近几天,他将跟米源总监一道,对扶摇集团进行参观考察,商议下深度合作的具体事宜。 合作个屁! 扶摇集团不需要那女人策划,更不会跟天海集团扯上关系。 “米总监还在平川市?”我随口问道。 “她工作很忙,早就走了,过几天再来,你小子真是有运气。” “怎么说?” “她觉得扶摇这两个字,非常适合打造品牌,很想创造道里斯策划的最知名的成功案例。” “道里特!” 我忍不住纠正,林方阳什么脑子,连对方的企业名都没记住。 “烦人,就那么个意思。” 林方阳有点恼,又强调道:“周岩,机会难得,登上道里斯……特这艘大船,你就能征帆远航,名扬天下。” 忽悠! 当老子是三岁孩子,今年都十九了。 “那就欢迎林先生和米总监,静候佳音。” 我答应下来,内心却打定主意,绝不用道里特策划,费用太高也不划算。 “周岩,感情上不能松懈,多跟小曼联系。小曼长得漂亮,皮肤嫩白身材又好,追她的男孩子可不少。” 林方阳长者语气,像是为我考虑,但却不像正常父亲夸赞女儿。 我心头不由暗喜,要是于晴曼跟了别人,那就再好不过了,省得纠缠个没完。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 我无所谓道。 “你什么意思?”林方阳要翻脸。 “那些追求者,也拿不出九千万的彩礼啊!” “目光短浅!” 林方阳到底还是笑了,结束通话。 不能总跟林方阳之流闲扯,扶摇还有很多正事要办。 平川市首届“扶摇杯”武术大赛初赛,将在三天后正式举办。 老黑激动的神情,一直挂在脸上,总算要盼来这一天。 庄飞等武馆学员,训练也更加勤奋,都想获得好名次。 报名者有三百多人。 这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平川还是藏龙卧虎之地,有这么多的武术爱好者。 尚阳来了。 向我汇报了一个情况,很是令人心惊。 平川藏龙卧虎,也藏污纳垢。 调研中心暗地里追踪调查了报名参赛者,竟然有一半来自江湖帮派。 还好,没有韩风的风云堂。 “他们什么毛病,为什么要参加武术大赛?”我疑惑不解。 第一卷 第445章 新赌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派人跟踪了阿谷身边的女人,用了声音放大器,听到了内情,倒是蛮有趣的。”尚阳嘿嘿笑了。 “什么阿谷?” 我没听懂。 “就是谷卫南啊!” 我不由扶额,敢称呼谷爷为阿谷的,怕只有尚阳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们跟踪了陈雪?”我又问。 “不是陈雪,那丫头总在阿谷身边,还傻乎乎的。我们跟踪的是艾沫,当年平川市的夜生活一姐,她有个单独的别墅,还喜欢站在窗边打电话。” “听到了什么?” 我被勾起了兴趣,追问道。 现在看,成立调研中心是正确的,一切都不至于蒙在鼓里。 尚阳讲,北山会和四海盟,借助这场武术大赛,设立了一场赌局。 参赛选手获得名次,不但能得到内部奖励,还有积分。 双方根据积分累计多少,确定最终输赢。 入围三分,亚军五分,冠军八分。 如果四海盟输了,将逍遥夜总会交给北山会。 反之,北山会将鲲鹏酒店送给四海盟。 说到底,就是谷爷和林方阳之间,一次不起刀兵的博弈。 鲲鹏酒店在植物园里,平时都没个客人。 逍遥夜总会在主街上,每晚生意兴隆。 “鲲鹏酒店的价值,远不如逍遥夜总会,四海盟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我对此不解。 “鲲鹏酒店的优势,非常隐秘,适合干坏事。逍遥夜总会容易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经常有人查,投入成本也很高。” “好像也对!”我点点头。 “另外,他们也想各取所需。” 尚阳摇头晃脑,继续分析,“艾沫重出江湖,大有重掌平川娱乐产业的意图,四海盟的老窝四海保安,暴露太明显了,他们也想躲起来。” 我豁然开朗,由衷赞叹道:“尚阳,行啊,你小子真是聪明绝顶。” “嘿嘿,这些事都不难,只要好好推算下,他们肚子里几根蛔虫,咱都能一清二楚。”尚阳自信道。 “这群人太讨厌了,我们办个正规的武术大赛,却成了他们私下里的赌局。” 我心有不甘,却没有应对之策。 体育局主办,媒体宣传,公开报名,没理由拒绝参赛者。 “岩哥,难得糊涂,明哲保身。他们爱赌就赌,反正咱们也不吃亏,最好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咱们就可以趁机崛起了。”尚阳坏笑。 这话有道理! 我心中释然,倒是有了个念头,多设立这种赌局,最好斗个你死我活,削弱两派的实力。 “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 “是我有幸遇到了岩哥。要不是遇到岩哥,我还是个穷学生,连个喜欢我的女孩子都没有。”尚阳哭丧着脸。 太扯了! 喜欢他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只怕校领导以及老师,都会盯上这个准女婿人选。 “对了,女朋友处得怎么样了?”我笑问。 “哪个女朋友?” 尚阳疑惑反问。 “就是那朵文静的小花。”我提醒。 尚阳目光躲闪,挠头笑道:“分手了,毕竟嘛,我们这个年纪,要以学业为重。” 这方面,尚阳嘴里没一句实话,信口开河。 但他这个年纪,确实不该谈恋爱的,彼此都不能确定未来的发展。 尚阳走后,我立刻喊来老黑,说明此事。 老黑脸色阴沉,他当然不希望武术比赛,搞成了江湖争斗。 事已至此,取消比赛是不可能的。 老黑也只能表示,就当作不知情,比赛正常进行。 他会安排没有报名参赛的武馆学员,盯紧了这些不正常的参赛者,决不允许他们在扶摇捣乱。 老黑又提起一件事。 后天一早,省武术协会会长蔡兴武,将带领五名副会长来到扶摇,看一看比武场的安排情况。 我不想接待他们,不熟悉也没有共同话题。 我让老黑跟刘芳菲商议安排接待事宜,这些人担任评委期间,食宿杂费等等,都由扶摇集团负责,就住平川大酒店吧! 下班前, 我收到了来自临州的一份包裹,连忙开心地打开。 这是一本精装的相册,我小心翼翼,一页页翻看,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息。 都是付晓雅的单人照,精挑细选的,每一张都是那么美。 付晓雅在街头,在办公室,在咖啡屋,在国外…… 还有几张影楼的艺术照。 她工作很忙,为了拍这些照片,付出了很多业余时间。 我反复看了好多遍,每一张都看得非常仔细,想要把一个个付晓雅,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也印在心底。 直到夜幕低沉,影像模糊。 我才将相册仔细放好,给付晓雅发了条短信。 “姐,相册收到了,我非常喜欢!” “哈哈,喜欢就好,晚上聊天吧!” “非常期待!” “等我!” …… 晚餐后, 南宫倩又来到我的办公室,支起了望远镜。 她在平川大酒店的房间,已经成了摆设,一个月都住不了几次,多数情况,回去只是为了洗澡更衣。 “周岩,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南宫倩一边调整望远镜,一边说。 “咱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刚才回了酒店,看到了你的未婚妻。”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未婚妻?” 我不由皱了皱眉。 “呵呵,你明白我说的是谁,她挽着一个小伙子的胳膊,有说有笑的。”南宫倩顿了顿,瞥了眼我的脸色,耸肩道:“进了房间。” “贱人,随便她好了。” 于晴曼表面上装的像是白莲花,骨子里却非常不老实,给人欲求不满的感觉,发生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可笑的是。 于晴曼总以为自己掩藏得非常好,其实大家都明白她什么德行。 更可笑的是。 林方阳还让她跟我签了荒唐的恋爱合同,单方面限制我,必须忠诚她,而她就可以约帅哥开房。 “即使打电话质问,她也不承认,逼急了就说是普通朋友,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太清楚于晴曼的招数了。 “她也不在意你怎么想,但林方阳知道了,情况就会大不一样。”南宫倩鄙夷道:“她太自作聪明了,酒店有监控,这事会传到她爸耳朵里的。” “上梁不正,还管下梁歪不歪?” “一定会管,道理很简单,于晴曼是林方阳牵制你的筹码,找不到更好的。”南宫倩哼笑。 “那个小伙子要倒霉了。” 我替小伙子不值,于晴曼才是真正的丧门星。 第一卷 第446章 又恋爱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大概率事件,小伙子一身伤,于晴曼挨一通臭骂,都是自找的。” 南宫倩对此不屑,又打听道:“你对于晴曼,真的没有感情?” “曾经有过,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我并不隐瞒,“后来,她屡次欺骗我,各种耍小聪明,就对她心灰意冷了。” “这些都发生在父女相认之后吧?” “没错,完全大变样,或者激发了本性。” “她跟着林方阳学不出好,接触时多加小心吧!” 聊了几句,我便进了套间。 打开电脑,登录聊天软件,我满怀期待,等着付晓雅上线。 九点,付晓雅发起了视频。 我连忙接通,她还在办公室里,正在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姐,别忘了学习,还有自考任务呢!”我提醒道。 “学着呢,恨不得一天当做两天用。” 付晓雅应承着,半晌后凑近屏幕,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她关切道:“小岩,你好像是瘦了,不过看着更精神了。” “像不像是男子汉!”我竖起臂弯。 “哈哈,有点那味道。” 付晓雅一阵大笑。 “你总这么加班,也不行啊!”我心疼道。 “习惯成自然,年轻就该奋斗。等我攒足了本事,或许就能跟小姨一样,凡事签个字,交代几句就行。” 付晓雅还学着云梦迪的姿态,我俩又是一阵大笑。 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话题就转移到家里。 我们虽然都离开那个家,但曾经生活过很长时间,各自的家人也都在那里,无法做到不管不问,不理不睬。 付晓雅很生气。 因为,徐丽又恋爱了! “这么快,她又找到新欢了?” 我大感惊讶,乔少华尸骨未寒,我还以为徐丽会难过些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投入了新的爱河中。 “她说,只有开启新的恋情,才能抚平失去的伤痛。”付晓雅一脸无奈,骂道:“真是个烂人,要不是我妈,这辈子都不会搭理她。” “她上次找的是医生,这次不会是屠夫吧!”我嘲讽道。 哈哈! 付晓雅被我逗笑了,冲我神秘道:“捂着眼睛,我再告诉你,她到底找到谁?” “为什么啊?” “怕你惊掉了眼珠子。” “哈哈,不会的,大场面我也见多了。” 我一阵大笑。 我关心徐丽的恋情,也是担心她脑子蠢,再招来另一个影盟的杀手,必须要看真切听明白。 等付晓雅说出徐丽的新男友,我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徐丽去公园,遇到了一位退休老干部。 她坐在长椅上默默流泪,老人家便过来安慰她,一个下午的时光,竟然就让徐丽动了芳心。 老人家丧偶独居,条件还不错。 于是,徐丽就跟老头建立了恋爱关系,还偶然去给人家做饭。 “她是精神出了问题,还是饥不择食?”我鄙夷道。 “她说老头有文化,待人和气,给了她精神慰藉,走出了精神阴影。另外,身子骨也很硬朗,没有基础病。”付晓雅哼道。 “退休工资也不低吧!” “她不关心这些,首先一点,老头不嫌弃她脸上的伤疤。” “她打算跟我爸离婚吗?” “没有,说还要处着看,老头的子女未必会答应。” “换谁也担心,徐丽图财。” “随便她吧,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付晓雅无所谓的耸耸肩。 既然付晓雅和我爸都不管,我当然也不干涉,反而看到了好的一面。 独居的老头不会是杀手,假如再见徐丽,也就不必担心了。 次日, 一件事突然发生,气得我都失态了,差点摔坏了桌子上的招财猫。 庄雨燕在上班途中,突然被两个流氓拦住,一通狂扇耳光,脸都给打肿了,听力也有所下降。 打完就跑! 两人还戴着口罩,也没记清楚长相。 庄雨燕报警了,警方却以伤情很轻,不予立案。 答应帮着抓人,但何时能抓到,未知。 庄雨燕并未请假,坚持来公司上班。 庄飞得知姐姐被打,整个人都乱了分寸,气得大吼大叫,还踢坏了几样训练器材,发誓要让两个流氓,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要不是老黑拦着,庄飞都想满街去找打人凶手。 我喊来老黑、尚阳还有南宫倩,一起商议对策,决不能让打人者逍遥快活。 “真踏马过分,庄雨燕没招谁惹谁,何至于对她动手。”老黑愤怒道。 “就是特意安排的,挑战扶摇。” 我生气地咬牙,首先想到的就是薛彪,他叫嚣过,要拦路殴打扶摇的员工。 但我找他,这货一准不会承认。 还有林方阳,彻头彻尾的狗东西,庄雨燕怎么说也陪过他,翻脸就不认人,一点情面都不讲。 “尚阳,充分利用现有资源,查清这个瘪犊子玩意到底是谁。”我冷冷吩咐。 尚阳立刻拍拍胸脯:“放心吧岩哥,给我几天时间,一准搞明白,狠狠收拾。” 南宫倩两道细眉一直拧在一起,冷静分析道:“有人殴打庄雨燕,伤势不重,羞辱程度更大,我感觉更像是一场阴谋,千万不能上当。” “怎么说?” 老黑问道。 “武术大赛要开始了,风云武馆最可能获得名次的,就是庄飞。他们打了庄雨燕,无非是想影响庄飞的情绪,干扰庄飞比赛时的发挥。”南宫倩提醒。 “高啊!” 尚阳兴奋地拍了下手,“照这么说,就能捋出一条线索,能跟庄飞一争高低的选手,最值得怀疑!” “我明白了。”老黑面色凝重:“回头我会安慰庄飞,不能受影响。” 我也做出承诺:“也告诉庄飞,集团不会坐视不理,一定要找出打人的臭流氓,替他姐出口气。” “庄雨燕不能再挨打了。”南宫倩提醒。 “说得对,让她这段时间就住在大厦里,等搞定这件事再说。”我做出安排。 散会后,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给刘队长打电话。 在警方眼中,路上被人打几巴掌,连普通案件都算不上,更到不了惊动刑警队的程度。 但扶摇不会吞下这口恶气。 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今天能打庄雨燕,明天就能打其他员工。 长此以往,扶摇集团就无人可用了。 第一卷 第447章 矛盾不断加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薛彪。 他接了,上来就是好大的不耐烦。 “忙着呢,有话快说!” “薛彪,你给老子记住了,再动扶摇的人,跟你没完。” 我一字一句提醒。 “听不懂你说什么,少踏马威胁我。” 薛彪嚷嚷道。 “那我来提醒提醒你。我的员工路上被人打了,再有下一次,你一定会倒大霉的。” 我说完就挂断了。 薛彪没再打来,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没当回事。 我离开办公室,去看望了庄雨燕。 她有个独立的办公室,电脑正开着,作图软件启动的状态。 她的脸肿得发亮,连口罩都戴不上。 桌上放着不少小零食,应该是同事们得知情况,主动送来的。 “老弟,你怎么过来了?” 庄雨燕又惊又喜,起身想要过来迎接,又讪讪止步,用手挡住脸:“这周本来该找你汇报工作的,就是模样太丑,见不得人。” “燕姐,你受苦了。好好养伤,我一定替你出气。”我安慰道。 庄雨燕眼角立刻滑落两行泪:“我没事儿,很快就能消肿,这几巴掌也把我打清醒了,林方阳真是个冷血的畜生。” 骂得没错! 但凡林方阳吩咐一句,也没人敢动庄雨燕。 他根本就不在乎庄雨燕,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他真正在乎的都有谁。 “累了就休息,工资照发,再给补助。”我承诺道。 “谢谢老弟。我没事的,大家都很关心我,纷纷过来问候,心里很温暖。”庄雨燕擦擦眼泪,将手放在胸前,笑了,“尤其是尚阳,真像是个小男子汉,我真是稀罕这孩子。” 尚阳来过,打听得很详细。 虽然打人者戴着口罩,也露出半张脸。 尚阳让庄雨燕仔细回忆,他用笔记录下特征。 尚阳还说,必须让这两个臭流氓,跪着来给姐姐道歉,再自行把脑袋打成猪头,几颗门牙下岗。 庄雨燕说着又笑了,她认为是孩子的负气话,但我了解尚阳,这小子言出必行。 当初尚阳立志要扇楚海龙耳光,就被他各种寻找机会,到底在楚海龙被抓的那一刻完成了。 总之,被尚阳盯上了,就没有好下场。 又安慰庄雨燕几句,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薛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周岩,你踏马的是不是疯了?” 话筒里传来薛彪的怒吼,我不屑道:“槽,你这反射弧还挺长的,都过去这么久了,才想起嗷嗷乱叫。” “老子告诉你,你那员工被打,不是我安排的。你却找人打了我的儿子,他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能承受住!”薛彪愤怒咆哮。 薛彪的儿子被打了? 谁干的? “少在这里讹人,我都不知道你儿子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安排人?” 我才不买账,这事也跟我无关。 “我报警了,只要查实跟你有关,有你难受的。” 薛彪威胁着挂断了。 庄雨燕前脚刚被打,薛彪的儿子就遭了殃。 会不会有人故意制造混乱?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莫名地脊背发凉。 半个小时后,南平区派出所的两名警员就直接登门了。 他们气势汹汹地询问我,是否挟私报复,派人殴打薛本虎? 薛本虎情况严重,可能涉嫌伤害罪。 我当然否认,态度也很强硬,反过来质问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殴打公司员工的凶手? 两名警员说找人没那么容易。 我又质问他们,为什么就直接找到我? 觉得本人好欺负? 还是派出所只给某些人服务? 吵了一阵子,两名警员态度好转,其中一人委婉表示,他们也不想来,领导安排,不得不过来打扰。 从他们口中,我得知了薛本虎的情况。 事情并不复杂。 薛本虎去网吧玩,要了个包间,两名保镖就在包间门外等着。 严防死守之下,包间里的薛本虎,还是被人给打了,脸肿得不像样,头发也被扯掉了不少。 怎么被打的? 薛本虎戴着耳麦,专注打游戏,包间窗户被撬开,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动手相当利落,抓着薛本虎的头发,一通猛扇耳光后,便跳出窗户逃之夭夭。 难怪薛彪气疯了,这跟直接打他的脸,也没什么区别。 两名警员商议,希望我能支持下他们的工作,否则回去没法交差。 我答应了,让他们去前台,将出入登记的名册带走。 事实上,今天请假的只有两名女员工。 中途并没有人出去过。 扶摇大厦内部员工,都不具备殴打薛本虎的时间和条件。 当然,我也清楚,这些并不重要,两名警员就是为了应付了事。 他们不想查,也无处可查。 经历这么多的冲突,我跟薛彪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程度。 我们本无矛盾,都是幕后者一再推动造成的。 幕后者都有谁? 林方阳,谷爷,还有龙虎堂。 或许,影盟也参与其中。 真踏马的一团乱象,无止无休。 我对此深感厌倦。 次日一早,省武术协会的会长们赶来,在刘芳菲和老黑的陪伴下,参观了扶摇设立的比赛场地。 他们对场地情况很满意,也指出一些小瑕疵。 二话不说,风云武馆立刻进行修补。 一行六人随后便住进了平川大酒店,扶摇集团派人一路跟随,预交了食宿等费用。 中午时,林方阳就在平川大酒店,宴请了省武术协会的会长们。 南宫倩被要求参加,她很不情愿地去了。 事后,南宫倩告诉我,林方阳只是吃饭聊天,天南海北不着边际地闲扯,压根没提武术大赛的事情。 “林方阳像是对我产生了怀疑。” 南宫倩语气里不免带着担忧,“他让我参加宴请,就是料定我会跟你说明情况,故意而为之。” “我给他打个电话,询问下情况,证明你什么都没跟我说。” “不,没这个必要,这就是明牌。” 南宫倩并不赞同,认定适得其反,又提醒道:“林方阳酒桌上不说,不代表背后不使绊子,更何况,还有以东道主自居的市武协的黄德高。” “大赛众目睽睽,如何作弊?” 我想要一探究竟。 第一卷 第448章 大赛拉开帷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认为,扶摇举办的这次散打比赛,本就不太正规。 只限定了70公斤级以下参加,体重相对较高的,便首先占据了优势。 因此,分组上就容易作弊。 当然,核心还在评委会,他们也担任裁判的职责。 击中了得分部位,他们可以装没看见。 模糊不清的情况下,他们却可以判定得分,给了某些人顺利晋级的机会。 我有些后悔了,拍脑门的决定实不足取,反省道:“再有下次,一定要详细策划,不能再出现这种纰漏。” “客观原因,赛事的参与范围太小。” 南宫倩找了个理由,要是覆盖全国的比赛,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又建议道:“这样的比赛,就别邀请媒体参与报道了。” “也对,省得再搅起舆论风波。” “难得糊涂吧!” 南宫倩也瞧出事情不对头,却无力改变。 晚上九点多。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竟然是省武术协会的会长蔡兴武。 “周董,打扰了!” “蔡会长客气,这次比赛,您和武术协会都付出了很多心血,辛苦了。” 我也变得很会寒暄了。 “想先跟你打声招呼,我们对于这样的比赛,也是经验不足,如果出现纰漏,还请多多担待。” 蔡兴武话里有话,为可能出现的作弊行为,提前给我打预防针。 “我很相信诸位前辈,赛事经验都是不断积累的,相信扶摇下次能办得更好。” 我装作听不懂,依然保持着客气态度,事已至此,强求是没用的。 唉! 蔡兴武叹了口气,竟然也说了那经典的四个字,“难得糊涂。” 他是个武术大家,德高望重,并不愿意受制于人。 但在现实面前,他又不得不低头。 我也猜不透,林方阳到底暗地里,跟他说了什么。 或许,谷爷那边也找关系,跟蔡兴武有交易吧! 扶摇的武术大赛,成了一场无法改变的江湖赌局,暗流涌动的竞技场。 当然,扶摇也并非全无收获。 风云武馆因此扬名,进入发展壮大的快车道。 次日, 阳光明媚,微风中带着春天的气息。 扶摇大厦格外热闹,参赛选手们纷至沓来,武术大赛正式拉开帷幕。 陈雪走进办公室,还给我带来两罐好茶,随手扔在办公桌上。 “周岩,比赛设置有问题。”陈雪不满道。 “哪里不对啊?” 我笑着反问。 “应该增加女子组,本姑娘一定拔得头筹,全场喝彩!” 陈雪傲气地举起双臂,做了个胜利者的姿势。 这也未必。 陈雪就不是叶子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被人吊起来鞭打。 只怕这会成为陈雪一辈子的心头痛,我自然不会刺激她,笑道:“投石问路嘛,等下次搞一场规模更大的,一定提前通知你。” “谷爷建议你,成立一家保安公司。”陈雪又说。 话题转变太快,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四海保安注定要垮掉的,抢他们的市场,机不可失。” 陈雪坏笑。 如今,四海保安仍在停业状态。 舆论影响下,据说工商、税务等部门组建了联合调查组,要对四海保安深入调查。 谷爷很精明,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但我不想干保安公司,也不是害怕薛彪一伙人,不熟悉这个行业,扶摇仍在起步状态,不该将摊子铺得太大。 “替我谢谢谷爷费心,等我开会好好商议下。”我敷衍道。 “等多久?”陈雪抱着膀逼问。 “起码得等比赛结束吧。” 哼。 陈雪撇撇嘴:“我去楼下看比赛,整个赛程都要跟着,你必须答应。” “呵呵,没问题,你去找老黑,就说我答应的。” “拜拜!” 陈雪笑着挥挥小手,便匆匆出了门。 谷爷派来陈雪,全程监督。 林方阳也不甘落后,派来了一名新任的男助理。 老黑直接就答应了,爱看就看,本就全程都有录像。 又有客人登门拜访。 正是刘芳菲的父亲刘子文,专程从东安县赶来。 这次武术大赛的奖杯设计制作,刘芳菲安排给了东安县的五福珠宝,还不客气地增加了奖牌。 为此,刘子文前后投入了三十多万,忙得不可开交。 刘芳菲有私心,但凡能让刘子文破费的,就从不含糊,殷切盼望着父亲能尽快破产,穷困成乞丐。 因此,这项支出也没给钱。 只有一期报纸广告上,由“五福珠宝制作”几个字而已。 “周董,实在难以想象,短短时间,你已经飞黄腾达了。” 刘子文进屋就嘘呼,我淡定一笑,邀请让他落座,还取出一盒好烟递过去。 “刘总,去看过芳菲了吗?”我问。 “看过了,她很忙的。” 刘子文说完,又感激道:“你一路带着芳菲走,她才能到这个位置,我都觉得脸上有光,祖坟冒青烟了。” “芳菲非常优秀!” “呵呵,打小就聪明,谁也没她心眼多。” 如今的刘芳菲,在刘子文这个父亲眼中,全是优点,也让他引以为自豪,似乎已经忘了父女间相恨相杀的日子。 “刘总,伤好了吗?” “无大碍,鬼门关走了一趟。” 刘子文感慨着,话题转到了他熟悉的东安县。 我也得知了那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勾起了不少往昔回忆。 东安县主街改造扩容亮化工程,即将开始。 我家附近可能会被拆迁。 我曾经锻炼过的健身中心,卷钱跑路了。 青云水库划入景区开发等等。 我觉得刘子文变了,很能唠叨,而且说话没有主题,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我不得不打断他,挑我关注的事情打听:“张义的情况怎么样?” “刚判了,他是组织者,判了三年半,这个王八羔子不服,还打算上诉呢!”刘子文骂道。 “他非常恨我吧!”我幸灾乐祸。 “我也是听说,张义发誓出来后就报复你,认定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刘子文也不隐瞒。 “活该,这货心术不正,咎由自取。”我不屑一顾。 “除了恨你,他更恨另一个人。” 刘子文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了,显得很犹豫。 “谁啊?” 第一卷 第449章 登门道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说了怕你生气。” 刘子文讪笑。 “没关系。” 我故作淡然,心里却明白,这人一定跟我有关。 “是徐丽,张义痛骂,跟徐丽接触就没有好下场。”刘子文鼓起勇气道。 “你也这么认为吧!”我不悦道。 “我当然不是……” 刘子文目光躲闪,言不由衷。 如果迷信的话,徐丽还真是个丧门星。 付晓雅的爸爸,患重病跳桥。 我爸遭遇车祸,坐上轮椅。 刘子文被人捅了,差点丧命。 张义坐牢。 假装跟徐丽恋爱的乔少华,下场更惨,横尸街头。 现如今,徐丽又跟一个老头谈恋爱。 但愿这位老先生…… 聊了一阵子,刘子文告辞离开,少不了拜托我多照顾刘芳菲一类的。 一场风波,让刘子文醒悟了,唯有亲情最可贵。 可他哪里知道,刘芳菲从未放下过往,只恨他没有早死。 初赛历经三天。 共有五十人进入复赛,风云武馆的学员晋级的只有十人。 轻伤者难免,好在没有重伤住院的。 晋级的自然开心,把酒言欢。 没有晋级的就嚷嚷裁判不公,也是意料之中。 老黑几次跟我谈及,武术协会的这群老东西,暗藏私心。 对部分选手的违规行为,视而不见。 根据老黑的观察,晋级复赛的人员中,至少有三十人来自江湖帮派。 他们装作不认识,但彼此之间有眼神交流,散打动作也格外凶狠。 我劝老黑的,也是那四个字,难得糊涂。 下次举办比赛,一定要采用最正规化的模式,杜绝这种现象发生。 原本,决赛定在市体育馆举办,观众还可以免票入场。 事情到了这种程度,就没这个必要了。 决赛就在风云武馆的训练场举办,想必这些人也没意见。 又过了三天。 武术大赛终于落下帷幕。 庄飞凭着一股豪气和不屈的精神,拿下了大赛冠军。 还有两名武馆学员,获得了入围奖。 其余奖项,都被江湖势力们瓜分了,倒也个个喜气洋洋。 至此, 我还不清楚,这场赌局中,获胜者是谁。 想必答案很快揭晓。 另外一件事,却被尚阳给揭晓了。 殴打庄雨燕的两人,来自平川市的勇武堂。 其中一名大赛亚军获得者,也是勇武堂的人。 赛场上,此人跟庄飞打得很凶,身手也非常好,庄飞以一分优势险胜。 无须怀疑,勇武堂就在四海盟管理之下,林方阳和薛彪都难逃干系。 为了能在赌局中获胜,他们不择手段。 庄雨燕被打事件,决不能善罢甘休! “尚阳,盯紧这两人,找机会就收拾他们。” 恶向胆边生! 我打算就安排庄飞,带几名武馆学员,给这两人套上麻袋,打他们一个满脸开花。 人不狠,站不稳。 他们一再步步紧逼,令人忍无可忍,唯有还击,才能让他们胆怯却步。 “嘿嘿,他们一准儿跑不了,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 尚阳兴奋地手舞足蹈,又格外自信道:“岩哥,你就等着瞧好吧!” 尚阳讲,这两人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出入某个小发廊,名气上洗头,其实就是去撩妹,好像也不太成功。 如果不出意料,过几天他们就又去洗头了,通常还选择晚上。 我让尚阳去找老黑,秘密安排下去。 打! 打完就跑,别留证据,派出所找来,那就不认账。 尚阳乐得嘴巴合不拢,立刻遵照执行。 然而, 不等庄飞等人采取行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第二天下午,这两人突然闯入了扶摇大厦,双双跪在一楼大厅里。 他们先是使劲磕头,高喊对不起庄雨燕。 紧跟着,就是相对而跪,相互扇巴掌,打得那叫一个凶狠。 不光是巴掌,还用拳头打脸,打得满嘴都是血。 与此同时, 两人还边打边骂,勇武堂傻逼,勇武堂贱货,勇武堂该千刀万剐。 这一出,将保安和客服人员都给吓到了。 认定两人就是精神病。 等老黑、庄飞等人从三楼下来,两人已经踉跄跑出扶摇大厦,留下两千块钱和两滩血渍。 他们一边在路边奔跑,还一边大骂勇武堂。 整个过程,都被监控如实录下。 我看过录像后,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又是谁,将他们逼得颜面都不顾? 尚阳气得直骂,白策划了一次行动。 庄飞很遗憾,没能亲自收拾这两人,替姐姐出口恶气。 庄雨燕得知情况,泪流满面,心中释然。 “兄弟,这个做法就有点过了,一旦勇武堂知道了,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老黑皱眉道。 “可这事跟我们无关啊!” 我摊摊手,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他们来到扶摇大厦,就不好解释清楚了,有人故意添乱,只怕又要不消停了。”老黑道。 “应该抓住那两个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跑得很快,大庭广众的,满街追赶也不妥当。” “见招拆招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我只能如此表态,心里想的却是,多次交手,老子都不在乎薛彪,更何况四海盟的分支勇武堂。 傍晚,我接到了薛彪的电话,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勇武堂的事情他不管! 薛彪的这种表态,就是一种放纵。 但我不想找林方阳,让他施压商议和解,这俩货拦路殴打扶摇员工,就是有错在先。 再说了,他们良心发现,主动过来道歉,又不是我逼的。 夜晚再度到来。 南宫倩也来了,她习惯了在我的办公室,在望远镜下,度过睡前时光。 她也知道下午大厅里,发生的精神病互殴事件,提醒道:“平川暗流涌动,必有一股可怕的势力,试图操控一切。” “他们想操控的,只有江湖吧!” 我并不赞同南宫倩的说法,无论是常勇还是刘队长,他们都决不允许恶势力肆意横行,还有法律不可冒犯的尊严。 “如果我没猜错,勇武堂已经成了弃子。”南宫倩道。 “为什么?” “管理不善,丢尽了脸,留着也无用。” 南宫倩很是鄙夷。 第一卷 第450章 说不清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认为南宫倩的判断没错。 林方阳没动静,薛彪撇清关系,这都表示放弃了勇武堂。 为什么放弃? 一定不光是南宫倩说的原因。 但这并非好事,失控的勇武堂,能干出什么来,还真就不好说。 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启动了手机录音功能,这才选择免提接通,里面传来个阴冷的男子声音。 “周岩,我看你活够了!” “你谁啊?” “毛传力!” 我知道他是谁,勇武堂的老大,人称力哥。 我才不会这样称呼他,满不在乎道:“大毛,你想干什么?” “你……”毛传力哼了声:“快说,你到底如何胁迫我那两个兄弟,发了疯一般,到扶摇大厦丢人现眼?” “我没有胁迫他们,甚至都不认识。他们拦路打人,大概是良心受到了强烈谴责,才来扶摇赔礼道歉吧!” 录音开着,我并没有恶语相向,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扯踏马蛋!” 毛传力显得很暴躁,“我培养的兄弟,不该是软骨头。” “那你应该问他们啊,给我打电话干个屁。” 我有些火了,开始出言不逊。 “他们逃了,一定受到了你的恐吓。” “扶摇忙着操办武术大赛,才没工夫搭理他们。你再这么说,我就告你诽谤造谣!” 我开始反击。 “不要欺人太甚。” “槽,这话应该我说,怎么着,派人拦路打人,你踏马还有理了。” “明天开始,扶摇的员工都没有好日子过,走着瞧!玛德,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毛传力骂咧咧挂断。 我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攻击扶摇员工,这是多无耻的行为。 勇武堂躲在暗处,光明正大上班的员工们,防不胜防。 庄雨燕挨打,集团上下就传开了。 要是再有人上班途中被打,必定是人人自危,严重影响扶摇的正常工作秩序。 怎么解决? 总不能让员工们都住进大厦里吧! 或者买两辆通勤大巴车,上下班都接送? 但大巴车也只是就近停车,依然有可乘之机。 南宫倩全程听了通话,走过来建议道:“毛传力的威胁要重视,还是求助警方吧!” “警方不管啊!” “那也要备案,员工真挨了打,勇武堂就难逃干系。” “听你的。” 我拿起手机,走进套间里。 找到常勇的手机号,我拨打了过去,半晌后,他才接通:“周岩,有什么事情?” “遇到了难题。”我叹了口气。 “说来听听。” 常勇这次态度不错,貌似心情也不错。 我整理好语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勇武堂的毛传力,威胁要拦路殴打扶摇员工,我这里还有通话录音。 “简直无法无天!” 常勇怒了,骂道:“这是一群什么狗东西,他们真以为没人管,可以随意扰乱公共秩序。” “常局长,警方这边能不能帮个忙?”我试探地问道。 “不用担心,我联系辖区派出所的负责人,马上传唤毛传力,胆敢拦路打人,就给他们定一个寻衅滋事抓起来。” “派出所好像……” 我吞吞吐吐,自从来到平川后,派出所就是一直拉偏架的,也对扶摇各种找茬。 “不用说了,保护民营经济发展,也是警方的职责之一,如果他们干不好,我就打报告撤了他们职,回家看孩子去吧!” 常勇不等我说谢谢,便挂断了。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常勇霸气果断的话语,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 常勇和刘队长,就是我在平川最大的依靠。 也要感谢云梦迪,未雨绸缪,找关系将他们调来平川,让我不至于孤军奋战。 次日, 扶摇员工们正常上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还收到了毛传力的短信。 “昨晚喝多了,说胡话,不当真。” 我嗤之以鼻,也不回复。 毛传力才不是说胡话,是昨晚被派出所找去谈话,不得不先按下报复扶摇的念头。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欣睿来访,我很不喜欢她,却不能不接待。 她一进屋,便用半拉屁股靠在办公桌上,斜凑到我的面前,仔细看着我,就像是在研究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浓烈的香水味,熏得我鼻子发痒,眼睛发涩。 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但却止不住眼里泛出了泪花,我不由向后躲了躲,皱眉道:“李秘书,有话就说,看得人心里发毛。” “奇怪了,在你脸上,怎么都看不出老谋深算,还有点稚气未脱,让人特别想摸上去,使劲揉几下。” 李欣睿坏笑。 “可别,会揉出腮腺炎的。” 我伸手护住脸,真怕她的贱爪子真伸过来。 李欣睿被逗得一阵大笑,这才坐下来,竟然先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这才对我说道:“林先生让我转告,别闹了。不就打了几巴掌,适可而止吧!” “我闹什么了?”我不解。 “装迷糊。”李欣睿嗔怪着翻了个白眼:“下手也得有分寸,别直接打死。” 我心头猛沉,隐约察觉又出事了,不耐烦道:“李秘书,我是真不懂,林先生是什么意思,明说就是了,别打哑谜。” “那就明说!” 李欣睿放下小镜子,认真道:“有人给天海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送来了一份材料,哦,是通过门岗转送的。材料我看了,里面是勇武堂犯罪的各种证据,足有上百页,让人触目惊心啊!” 我懂了! 难怪薛彪急于跟勇武堂切割,毛传力表现得如此疯狂,原来是怕人点炮举报。 “林先生怀疑,这事跟我有关?”我反应过来。 “明摆着啊!”李欣睿嗤笑。 “我有这个能耐吗?你们该关注对手,而不是忙着经营企业的我。”我不客气道。 “不是谷爷那边,你的嫌疑最大。” 李欣睿挑眉一笑:“那两个打人的夯货,从头到脚就一根肠子,本来是俩蠢货,愣是让你的人给逼疯了。 疯就疯了吧,还变得口齿伶俐,知道摸上门磕头道歉加赔偿了。 周岩,你貌似老实,人畜无害,手段相当牛逼啊!” 哈哈哈! 我看着又快笑岔气的李欣睿,却体会不到她的欢乐。 唉! 怎么就说不清楚了。 第一卷 第451章 太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见我不说话,李欣睿越发得意,教导的口吻。 “小伙子,到底是年轻气盛,做事太冲动也太较真,暴露太早了。勇武堂不算什么,当成烂肉割掉就是了,你应该忍着继续搜集证据,积攒足够多,才能一下子打倒对手。”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不满地斜了李欣睿一眼,“扶摇这段时间,光忙武术大赛了,无暇他顾。我这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比窦娥还冤呢!” “哈哈,瞧你这可怜的一出,真让人心疼。” 李欣睿一阵大笑,还笑出来了眼泪,又说:“林方阳还让我转告你,解散眼线。对了,这也是谷爷的态度。” 听起来,谷爷跟林方阳成了一伙的,倒是令人意外。 他们可能都怕被举报吧! “没有眼线,解散个屁。”我哼声道。 “死鸭子嘴硬,再折腾下去,一切都会失控的。” 李欣睿板起面孔。 我忽然想到了龙虎堂,一个让北山会和四海盟都很头疼的组织,警方也无可奈何,立刻甩锅提醒道:“李秘书,我觉得是龙虎堂做的,他们从不讲规则,如果换做是我,怎么会亮出证据,该直接举报啊!” 李欣睿愣了下,皱眉道:“这个龙虎堂确实烦人,总是瞎折腾。” “肯定是勇武堂得罪了龙虎堂,又或者那两个夯货,做了什么,惹龙虎堂不高兴了。”我进一步推测。 “他们就是两个看场子的,出门泡个妞都搞不定,哪来的本事招惹龙虎堂?” 李欣睿显然不信。 “那可未必,祸从口出,或许哪天喝多了,骂了龙虎堂老大昆姐,被听去了。你想,龙虎堂可是睚眦必报的,薛彪儿子就是个鲜活例子,就他那样的,招谁惹谁了?” 我有理有据地帮着分析。 也对! 李欣睿两条细眉拧在一起,顺着我的思路往下分析,半晌道:“他们常去洗头的地方,就叫玉昆发屋,老板娘被人称作昆姐……” 啪! 李欣睿使劲拍了下手,猛然瞪大眼睛,“那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不会就是龙虎堂的老大吧?” 当然不可能! 龙虎堂才不会傻到直接暴露。 倒是李欣睿的脑子,像是缺了根筋。 “不管是不是,他们骂了老板娘,相当于指桑骂槐,龙虎堂不高兴了呗。” 我终于抓到洗脱嫌疑的证据。 “非常有可能,槽,这太吓人了。” 李欣睿扶额爆粗,信了我的推断,又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照这么说,以后都不能提昆姐两个字了。” 我被逗笑了,觉得李欣睿也蛮搞笑的,说道:“放心好了,在我这里,龙虎堂肯定听不到。” 李欣睿审视的眼睛看着我,突然,她阴笑道:“你敢不敢说昆姐的坏话?” 真幼稚! 我翻了个白眼,摊手道:“我压根不认识她,难说不是个大老爷们假扮的,也可能是没牙的老太太。” 哈哈哈! 李欣睿又笑了,满意点点头,“回去我跟林方阳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多关注龙虎堂。” “谢谢!” 我连忙抱拳,终于松了口气。 “光口头感谢啊!” 李欣睿翻了个妩媚白眼,还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白花花一片。 “要不,给你拿两盒茶叶?” “我才不稀罕。” 李欣睿坏笑着看向套间,“咱们进去放松一下,坦诚相待,彼此都开心。” “不行,上班期间,影响太坏了。” 我断然拒绝,想什么美事儿,看李欣睿这一出,我都觉得恶心。 “哈哈,这才刺激嘛!” 李欣睿脸皮厚过鞋底子,她满不在乎地起身,笑眯眯地趴在办公桌上,便开始解开衬衣上的纽扣。 “小岩子,快过来伺候本宫。”李欣睿媚眼如丝。 “太厚,你该临朝听政去了。” 我坏笑。 李欣睿笑得花枝乱颤,当然没听出我谐音骂她脸皮太厚,直嚷嚷没力气,脱骨似的,瘫软在办公桌上。 这时,传来敲门声。 我喊了声请进,南宫倩便走了进来,正是我事先给她手机振了振铃。 李欣睿连忙拢了下衣服,嘟囔着真扫兴,也不跟南宫倩打招呼,便推门走了出去。 “你们貌似要干坏事儿。” 南宫倩也开起了玩笑。 “哪有,这就是个精神病,每次见到我,都跟花痴似的。”我嫌弃道。 “她确实不太正常,身体激素分泌紊乱吧!” 南宫倩的语气像是执业医师,又提醒道:“你也别得罪她,能让林方阳忌惮,背景必然不一般。 嗯,我笑着抱抱拳:“倩姐,多谢解围!”。 “正好也有事找你。刚才我跟刘总裁深入探讨一番,认为应该摆脱网店模式,可以开办一个网站,专门销售男装,打造属于自己的品牌。” 听到这些话,我有些惭愧,觉得当这个董事长很不合格。 我一直纠缠在斗争之中,脑子里都是勾心斗角。 扶摇能够平稳发展,正是有刘芳菲、南宫倩这些人,她们才是集团的中流砥柱。 “单独开设网站,用户问题怎么解决?”我不解道。 “自然有方法,优化网站结构,提供搜索排名,甚至购买广告位等等,有投入,但数额不会太大。”南宫倩解释道。 这些术语很专业,我也听不太懂,又问道:“品牌是什么意思?网站品牌吗?” “不,是服装品牌。”南宫倩纠正道。 “我们不会还要建个服装厂吧?” 我惊讶道,要真是这样,倒不如开个保安公司更靠谱。 “不用建厂,找人加工,贴牌就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严把质量关。”南宫倩道。 “服装厂能同意吗?” “这种厂子,通常处在商业链的下游,对他们而言,只要赚钱就行。” 南宫倩说完又解释道:“其实,很多世界大品牌服装,也都是代加工的,他们只专注打造品牌。” “行,就这么干。” 我拍板定案,扶摇的资金必须运转起来,否则还不如存银行。 南宫倩笑了,目光里带着欣赏,觉得我很有魄力。 “周董,给男装品牌取了个名字吧?” 第一卷 第452章 不要联系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简单啊,就叫翩翩公子。” 我随口一说。 “绝!” 南宫倩竖起大拇指,笑容更加灿烂。 不是吧,就这么定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后,就听里面传来了女孩动听的歌声。 “多少次我这样问自己,为何生于这个世界,成熟和长大。云层为什么漂浮?天空为什么下雨…… 我忽然眼睛就模糊了,抬了下手,南宫倩立刻转身出去了。 听完整首歌,我这才回过神,略带哽咽地喊出两个字,“叶子!” “哈哈,臭岩,谅你也不敢忘了我。” 叶子的大笑声传来,显得那样遥远空旷。 “怎么可能忘记,那个烟花璀璨的除夕夜,一片叶子轻轻地,落在我的心底。”我感慨回味。 “明知你在撒谎,但我还是很愿意听。” “你在哪里?” “一个小村庄,此刻正在狂野嘶吼。哈哈,吓飞了一群鸟。” 叶子又是一阵大笑。 “跟着那群鸟,远走高飞吧!”我真诚劝说。 “我偏不走,谁能奈我何。” 叶子满不在乎,又说:“狐狸来了!这货太狡猾了,老娘已经够贼的了,居然一直没抓到她的影!你可得多加小心,别上了她的当。” “我知道,从不单独跟陌生人接触,尤其是女人。” “是高挑漂亮的女人。”叶子强调。 “记住了!” “记住个屁,男人都一个熊样,色字当头。看到漂亮女人,就全身过电似的,成了傻子,哪还有脑子思考。臭岩,你可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叶子絮絮叨叨,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烦,面带微笑倾听。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唠叨半天,叶子又神秘兮兮道:“臭岩,告诉你一件事吧,特别搞笑。” “说吧,我也跟着开心下。” 我嘴角不觉上扬,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我跟你一样,也被影盟悬赏了!” 我如遭电击,愣在当场。 叶子,竟然也成为被追杀的对象,难怪她躲到了乡下。 “价格只有五百万,槽,瞧不起人啊! 凭什么你就两千万? 只有白痴才能标出这种价来!” 叶子骂道。 “是因为我吧。” 我很是自责,影盟悬赏叶子,一定是因为她干掉了乔少华,倒戈相向,是组织里的头号叛徒。 其实我早该料到,影盟会对一系列异常警觉起来的。 可怜的叶子,向前有警方重点关注,退后则是江湖风雨,她已经没有路了。 “想杀老娘可没那么容易。哈哈,好像至今都没人接单。”叶子傲气大笑。 “他们可能是广撒网,不用接单的。” “是吧!” 叶子并不确定,显然已经跟影盟脱离了联系。 这就太危险了。 不知道哪个路人就是杀手,好在叶子化妆本领高强,想锁定她确实很难。 “叶子,需要钱吗,我可以给你。” 我对此毫不吝啬。 “还是老问题,没地方花啊!尤其村里,一百块钱都能捂一个月!” 叶子叫苦,我听着心里也苦。 “对了,你马上换个手机号发给我,打你这个常用手机,让人心里不托底。”叶子提醒道。 “好,我马上派人去买卡。”我立刻答应。 “再联系吧!” 叶子结束了通话。 我随后喊来铁卫,给他一万块钱,吩咐他马上出去买一部手机。 再去报刊亭买一张手机卡,号码越普通越好。 这事保密,别让任何人说。 铁卫答应,连忙出门去办理。 半个小时后,他便将手机和手机卡交给了我。 我调试好手机,立刻将新卡的手机号发给叶子,后面还跟了一个字,岩! “叶,这个是我。” 叶子的短信,回复在新手机上。 她果然又换了号码,不想因为大意,被警方追踪到。 跟着,叶子又是一条短信。 “不到生死攸关,不要联系我,通话提前短信,切记。” 我连忙回了个收到,将手机捂在怀里,就像那晚拥着她翩然而舞。 我很开心,联系上了叶子。 我也很担心,因为叶子被影盟悬赏了。 之前,阚山就残忍地杀害了舒圆,因为舒圆背叛了影盟。 希望叶子永远平安无事,等哪天风平浪静,我还能和她,去追求自由不羁的新生活。 晚上八点。 南宫倩看景,我正在看书。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 我警惕起来。 “是我。” 我听出来了,是刘队长的声音。 怎么没打招呼就来了? 他出示警官证,下面的保安也不敢阻拦。 南宫倩手忙脚乱,连忙收起望远镜,祈求的眼神拜托我去开门,自己则去书柜里随便拿了一本书,佯装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我开了门,身穿便装的刘队长,便大步走进来,扫了一眼南宫倩,神情就有些复杂。 “周董,不打扰了!” 南宫倩放下书,淡定的冲刘队长微微一笑,就离开去她的办公室了。 刘队长坐下来,点起一支烟,说道:“正好路过这里,上来看看兄弟。” “我让餐厅做几个菜吧!” “吃过了!” 刘队长摆摆手,望着门口的方向,皱眉问道:“你的女秘书,刚才干什么呢?” “刘队长,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一阵皱眉。 “不是说那种事,她一定不是看书。” 刘队长慧眼如炬,已经瞧出了不对头,更多是对我的担心。 “怎么,她的书拿反了,还是阅读的内容不符合她的身份?”我故意如此说。 “都没有。但没有秘书闲着,老板却开门的道理。” 佩服! 我实在遮掩不了了,比划了个望远镜的动作:“其实,她在……” 刘队长被逗笑了,“这个漂亮女白领,爱好倒是蛮另类的,虽然是侵犯隐私的行为,但只要不录像拍照传播,也是没人管的。” “也是一种放松嘛,从别人的生活中,体悟人生。”我笑着解释。 “少来了,就是一种心理疾患。” 刘队长又是一阵大笑,解释道:“兄弟,别怪我管得宽,你的情况实在太复杂。” “明白,我心里有分寸的。”我笑道。 “那就好。” 刘队长点点头,又谈起了一件事。 第一卷 第453章 骆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警方接到匿名举报,汪汪犬类中心,正在培育患病的疯狗。 第一时间,警方便迅速出动,包围了这处养狗场。 抓捕嫌犯三人,并第一时间将两只病犬捕杀,其余犬类留置观察。 “那只差点咬到我的疯狗,来自这个狗场?” 我惊讶不已,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关婷曾在这里喂狗,没被疯狗咬了,她还真是幸运。 “还不能确定,但可能性很大,正在审讯涉案成员。”刘队长摆手。 “喂疯狗也犯法吗?”我打听。 “是培育疯狗。” 刘队长手指点指茶几纠正,脸色格外严峻:“何止是犯法,简直丧心病狂,他们这么做必有目的,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等着去坐牢吧!” “我听说,那是勇武堂的地盘。” “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勇武堂的老大毛传力,畏罪潜逃了,他一定涉嫌很多案件,昨晚派出所那边,就不该放了他。 我也从常局长口中听说,他在威胁你。这种亡命徒,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一定要小心。”刘队长提醒道。 “我跟他之间,也没什么恩怨,谁知道就走到了这一步。” 我对此也是没辙,自己更像是传说中的招灾体质。 “有人搬弄是非,毛传力认定是你毁了他,这种执念是不好消除的。”刘队长大有深意道。 “懂了,多谢刘队长。” “兄弟之间,不用说这么客套。” 刘队长客气着,又看着我的脸,正色道:“还有一件事,叶子的神秘面纱,终于揭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对刘队长的直视,装作急切地问道:“她什么情况?长什么样子?” 刘队长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吐了口烟,透过烟雾用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我,这才开口。 “是这样的,南面的兄弟警方,捣毁了影盟的一个犯罪窝点,碰巧得到一份内部资料,便传真了过来,里面有关于叶子和你的内容。 这份资料涉密,不能拿出来,大致告诉你吧,做到心里有数。” 刘队长讲,这份资料显示,影盟悬赏追杀的人有两个。 我,也就是周岩,悬赏金额两千万。 骆叶,也就是叶子,悬赏金额五百万。 上面还有照片,年龄、身高等数据。 警方根据姓名和照片,在内部户籍系统进行检索,叶子的真实情况很快就查到了。 骆叶,二十五岁,身高一米六七,户籍是南部某个小山村。 骆叶八岁时没了父亲,死因是酗酒摔倒,头部撞击昏迷,长时间无人救助,导致体温过低,功能衰竭。 十六岁时,骆叶又没了母亲,死因是胰腺癌。 此时,骆叶刚读完初中,学习成绩很差,但酷爱唱歌。 骆叶脸上有胎记,遭到同学嘲笑,也时常跟人发生冲突。 母亲离世后,骆叶就消失了。 后来她去了哪里,如何加入影盟的,还没有查清楚。 “听起来,叶子身世也挺值得同情。”我感慨道。 “因为有胎记,觉得自己丑陋,所以叶子酷爱化妆,倒是个一流的化妆师。” 刘队长话题一转,又说:“纵然她有不堪的过往,也不是杀人犯罪的理由,更不会被律法所原谅。” “可她也被悬赏追杀了。” “我推测,应该跟乔少华之死有关。警方能查到的,影盟也会找到线索,因此要清除叛徒。” “影盟有没有提到叶子的逃跑方向?”我打听。 “目前得到的资料没有。”刘队长笑了笑:“兄弟,你不该多关心下自己吗?” “哦!我正想问呢,上面对我的介绍也很详细吗?” 我不得不岔开这个话题,过多谈论评价叶子,会被敏锐的刘队长捕捉到疑点的。 “很详细,还包含了你的家人信息,下过一番功夫的。只可惜,上面并没有悬赏你的原因。”刘队长遗憾道。 “莫名其妙!” 被悬赏时,我只不过是一个高考落榜生! 对此,我一直很上火,鄙夷道:“可能是上辈子,我挖了野鹤家的祖坟吧!” 刘队长笑了笑,又提起另一件事。 虽然叶子退出追杀我的行列,但资料显示,会有新的杀手来到平川,绰号狐狸。 关于狐狸的信息,没有! 但有一点,资料中标着“重点保护”的字样。 这也就是说,狐狸在影盟中的位置一定不低,应该是叶子不能相比的。 从绰号字面意思分析,狐狸一定很狡猾。 刘队长提醒我,千万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单独跟人约会,也不要去人烟稀少的地方。 平日里的行动,尽量带着保镖。 这时,刘队长的手机响了。 他一边接通,一边朝我摆摆手,便大步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默默拿起钢笔,在洁白的纸上,写了十几个骆叶。 越写越乱,正如我的心绪,撕掉了扔进垃圾桶里。 第一次知道了叶子的名字,骆叶。 但这名字跟“落叶”谐音,让我第一次听到,就觉得悲凉。 我一声轻叹,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迷信,哪里像是新时代的青年。 关于杀手狐狸,我了解的信息,比警方更全面。 但我没有告诉刘队长,不想暴露叶子,更不想暴露我跟叶子之间的秘密。 我依然盼望,叶子能够远离这里,逃离这人世间无止无休的纷争。 愿她能在一处安谧之地,随风起舞,落英缤纷。 那将是一幅多么美的画面。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南宫倩进来了,懊恼道:“这名警官,长了一双鹰的眼睛,肯定看穿了我的伪装。有点丢人!” “呵呵,他不管的,只是对我的安全有点敏感。” 我笑了,指了指窗口位置:“可以关灯继续了!” 南宫倩莞尔一笑,打听道:“他这么晚找上门,一定有大事吧!” “他只是告诉我,追杀我的杀手,已经来到了平川,让我注意安全。”我平静道。 “你也很不容易。” “谁又不是挣扎活着,习惯成了自然。” 我笑了笑,起身回了套间,躺在床上,漠然看着安静幽暗的屋内,心里想的全是叶子,脑海中回荡着她的歌声。 次日上午, 我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听起来,他的心情还不错。 第一卷 第454章 一种交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下午我会跟米源总监一道,去扶摇集团考察,你准备接待一下。” 林方阳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来多少人啊?” 我不情愿地问道。 “还没确定,十人左右吧!” “林先生放心,水果鲜花茶点纸巾一定都预备好。”我答应下来。 “那些东西要有,是基本礼仪,还要有集团资料,发展规划等等,详细跟米总监汇报,道里特公司才能决定,是否帮着扶摇发展。” 汇报? 槽! 米源多大的脸,还要拿钱够着她的下巴,都是林方阳给捧高的吧! “知道了!”我敷衍道。 “别带着情绪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林方阳对我的态度很不满,又问:“噫?为什么要准备纸巾啊?” 留着给你擦鼻血! 我暗自偷乐,当然不能这么说:“吃完水果,不得擦擦手啊?” “行吧!好好准备!” 躲不过去,那就接待吧! 我找来南宫倩,让她去安排,下午接待林方阳和米源一行考察团。 开会地点,五楼会议室。 扶摇的参会人员,刘芳菲、夏小荷、黑哥。 南宫倩答应着,记录下相关事项,便又出去了。 没过多久,刘芳菲就敲门进来,兴奋道:“道里特要来考察?周岩,你可真厉害!” “是林方阳摊派的,真踏马恶心人。” 我对此却没有任何期待。 “我倒是觉得,应该把握这次机会,跟道里特成为合作关系,学习他们先进的管理经验和策划创意。” “他们每年收费八百万,而且还是一签五年。” “我们也是几十亿规模的集团好不好?这点钱不算什么,云董那边也能答应的。” 刘芳菲口气很大,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我却觉得心里不托底,但凡跟林方阳扯上关系,就一准没好事儿。 “芳菲,林方阳处处针对我,这件事透着蹊跷,还是不要轻易答应,谈着看。” “那是,想忽悠我也不容易。”刘芳菲自信一笑:“到时候,我就看你的脸色行事。” 我被逗笑了。 这个时间,又以林方阳为契机,道里特没必要为了一个新集团下大功夫。 除非…… 突然,我警惕起来:“对了,那个女的不会是骗子吧?” “林方阳不是那么好骗的,我访问过道里特的网站,在一群外国人的名字中,确实发现了米源,策划部总监。”刘芳菲道。 “还有其它介绍吗?”我问。 “工商学博士后,眼光敏锐,一些成功案例等等。” “看样子是真有水平。” 我稍感放心:“那就认真接待下,多听听她怎么说。” “好的周董,我回去多准备些资料,争取把她拿下。” 刘芳菲顽皮一笑,出去忙了。 没过一会儿,尚阳进来,汇报了调研中心最新得知的情况。 这次武术大赛暗藏的赌局中,以积分论,谷爷领导的北山会获胜,四海盟以微弱的分数差别,不甘落败。 “照这么说,艾沫得到了逍遥夜总会。” 我惊讶于谷爷的实力依然很强大,竟然赢了林方阳。 “当然,她重出江湖了。” 尚阳嘿嘿笑:“但事情有了后续的反转,阿谷将鲲鹏酒店,送给了四海盟,演变成了一种交换。” 难怪林方阳输了赌局,心情依然不错,原来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谷爷不想深得罪林方阳,做出了让步。” 我如此理解,自认也没错。 北山会和四海盟之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尤其是龙虎堂出现后,他们的关系就更紧密了。 “嘿嘿,是阿谷老奸巨猾,鲲鹏酒店这个据点,多半是暴露了,他不想要,就送了个顺水人情。” 尚阳跟我的理解不同。 我觉得尚阳的分析更靠谱。 谷爷的生日宴就设在鲲鹏酒店,邀请我跟常勇参加,就等于暴露了。 常勇一定会关注那里,没准还会派便衣时常探查动静。 老奸巨猾的谷爷觉得不安全,直接就不要了。 我能断定,清风茶楼,也是谷爷的产业之一。 鲲鹏酒店,将成为四海盟新的大本营。 尚阳又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我笑道:“这是毒花蛇妹妹的信息,人还没找到,但可以确定,就在平川市。” 我又惊又喜,连忙接过那张纸,急急问道:“怎么发现的?” “我开发了一款爬虫软件,根据已知信息,在整个互联网内容里进行检索,整理分析,就有了眉目。”尚阳解释。 “太牛了!” 我由衷夸赞,不知不觉的,尚阳这个小兄弟,已经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 尚阳却变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道:“岩哥,下午请假,得去学校看看了。” “哈哈,去吧,学业千万不能荒废。” “我的目标也不大,就是混个博士后,干嘛要用学校束缚我啊!” 尚阳感慨一通苍天大地,便蔫头巴脑的离开了,跟来时的兴高采烈,完全两个模样。 对很多人而言,获得博士后水平,难于上青天。 但尚阳不同,他是个天才,智商过人,博闻强记,博士后也不算什么,将来难说就是个科学家。 我打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南宫芽,患有逆行性失忆症。 八岁时,在首京市永旺商场不远的路边走失。 后被一名叫做裘玉梅的人贩子拐走,在阳安县的某个小镇,卖给一名姓白的江湖郎中,价格只有一千元。 白郎中带着南宫芽,辗转来到平川市。 次年,白郎中突发急病故去,被人安葬在静安陵园。 南宫芽不知所踪。 更多线索继续追查中…… 最下方,尚阳还画了个星星标记,切勿行动,打草惊蛇! 我将纸条放进抽屉里,并没有马上交给南宫倩。 下午要接待考察团,妹妹的消息,一定会让她失态的。 一旦让林方阳发现不对,还可能引起意外情况。 难说南宫芽,就真的消失了! 下午两点半。 考察团姗姗来迟,一共八人。 还有四名人高马大的保镖,穿着统一的黑西装,还戴着口罩,明明没人靠近,还要伸开胳膊做出阻拦的动作。 林方阳和米源走在前面,谈笑风生。 谁会在意林方阳是谁,大家的眼神都被米源吸引了,她就是人群中最醒目的存在。 第一卷 第455章 考察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米源打扮的太妖艳了。 红色收腰西装套裙,别着一枚金灿灿的胸针,发髻高高盘起,竟然也有一枚金色的簪子,跟胸针遥相呼应。 下面是网格黑丝袜,勒出的皮肤赛雪欺霜,更显诱惑。 这个季节,天气还比较冷,米源敢于穿丝袜,倒是个很抗冻的女人。 她的脚下是尖头黑色高跟皮鞋,金色的鞋跟,超过十五厘米,将她本就修长的身材又拔高一截,超模的既视感。 走起路来,也很有律动,几乎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不像是考察,更像是米源的私人秀场。 林方阳百分之八十的眼神,都在米源的身上,他一直是侧身状态。 米源一如既往的高傲,面无表情,黑框眼镜的双眸,从不斜视,也让人看不清她的心中所想。 考察团中,我还看到了一张熟面孔,天海集团投资部经理李一夫。 他跟我的眼神遇到,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扶摇大厦门前,双方成员分别握手,脸上都带着虚伪的笑容。 只有跟我握手时,米源才微微勾起唇角,声音悦耳动听。 “周董,又见面了!” “是啊,米总监每次都那么惊艳。”我寒暄道。 “我希望,能将扶摇打造成我最成功的案例,成为世界一流的企业。”米源放出豪言壮语。 我并不承诺跟道里特合作,含糊回应着:“承蒙米总监赏识扶摇,愿你在扶摇的时光,能过得愉快。” “见到你,就很愉快!” 米源终于笑了,红唇灵动,贝齿雪白。 考察团进入扶摇,林方阳背着手,摆出了很大的谱。 米源的谱也不小,总是走在前面。 首先参观了风云武馆。 学员们排列整齐,身材挺拔,高喊着欢迎口号,气势如虹。 但学员们毕竟年轻,单身者居多,不少人看到米源,竟然脸红了。 过分的是, 米源竟然来到学员们跟前,不但打量的格外仔细,竟然还伸出小拳头,在几人健壮的胸肌上,轻轻锤了几下,像是在嬉闹。 “她怎么这么随便?”老黑有些不满。 “想考验大家的定力吧!” 我也不知道如何评价米源,她平时表现的像是个冰美人,生人勿近,但此刻的举止,就显得轻浮随意了。 这不,林方阳的眉头拧起来,也有点看不下去了。 离开武馆,一行人直接来到周顺贸易公司。 如今的周顺贸易公司,已经有了五层楼的规模,还在不断扩大中。 一切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员工们并没有考察团的到来,停止手下的工作,每个人都很忙碌。 尤其是客服部,电话声此起彼伏,接线员的休息时间,只能以秒来计算。 周顺公司总经理夏小荷,身穿职业套裙,对电子商务做了介绍,热情洋溢,条理清晰。 林方阳象征性地点头,其实也没兴趣。 米源倒是听得很认真,还不时表达自己的看法,却是点到为止,并不深入交流。 “周董,周顺公司的发展,令人惊叹。” 李一夫小声跟我交流,赞叹道:“电子商务的发展,必将是未来经济的大形势,赶超太多的传统行业。” “你觉得适合投资?”我笑问。 “太适合了,绝对能够以小博大,云河集团眼光独特,自愧不如。”李一夫道。 “既然李经理这么看好,天海有意向投资吗?”我打趣道。 “我说的不算。” 李一夫看着林方阳的背影,有几分尴尬不满,又低声道:“股市赚钱没错,但投入太多资金,那风险就太大了。” 我明白了。 李一夫挂着投资部经理的职务,如何投资项目,还得林方阳说了算。 他只是负责帮着林方阳炒股。 股市风云变幻,李一夫压力山大,可能已经后悔入职天海了。 参观完周顺贸易,又来到扶摇游戏公司。 我提前告知庄雨燕,她故意锁了办公室的门,并没有跟林方阳遭遇。 林方阳对她也没兴趣,甚至都没问一句。 对于游戏产业,米源倒是惜字如金,没做出什么评论。 我认为她根本不懂,说多了就会穿帮。 跟风云武馆不同,扶摇游戏公司的程序员和美工们,都专注于电脑屏幕,浑然忘我,也没人多看米源几眼。 生强宠物食品的生产基地在东安县。 扶摇房地产还未启动。 历经半个多小时,参观结束,大家来到了五楼会议室。 双方分别端坐在环形会议桌的一侧,目视对方,有点商业谈判的感觉了。 林方阳和米源,自然坐在考察团的中间位置。 林方阳的一只手搭在桌上,另外一只手在桌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米源眉头皱紧,眸底一闪而过一道光。 太快,以至于我没看清,那是厌恶,还是狠厉。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色彩鲜艳的水果、茶点和纸巾。 除了喝茶,却没人动其它的物品。 “今天考察了扶摇集团,令人耳目一新,这是个充满朝气的企业,未来发展必然不可限量。” 林方阳做了开场白,语言空洞,还在打官腔。 “企业发展除了自身努力,也离不开外部支持。非常荣幸,今天请到了道里斯策划公司的米总监,她必然能以独到的眼光和视角,为企业发展提供建设性的意见。” 林方阳继续说道。 道里特,不是道里斯! 林方阳竟然又说错了! 我忍着没去纠正,他明显不在乎这家策划公司,更在乎的是米源这个女人。 我带头鼓掌,欢迎米总监。 掌声连成一片。 “感谢林先生,向我推荐扶摇集团,也荣幸认识了周董、刘总裁等诸位。”米源微笑开口,“刚刚参观了扶摇集团,确实与众不同,无论是电子商务,还是游戏开发,都是新兴行业,前景无限。” 这次是林方阳带头鼓掌,众人附和着稀稀拉拉的掌声。 “但是,扶摇集团也存在着严重不足,很多地方,都亟待改进。” 米源话题一转,开始提意见了。 林方阳搓了下脸,他不想听意见,只想达成扶摇和道里特的合作。 我认为,他跟米源私底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第一卷 第456章 牛皮吹破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愿闻其详,感谢指正。” 我客气着,还端起茶杯,遥遥敬了米源。 米源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便优雅地放下了。 但她接下来的话,就不太好听了。 扶摇的管理团队太年轻! 学历太低! 极其缺少经营大集团的经验! 扶摇的电子商务,代理别人产品,存在着巨大风险! 扶摇规模产业太小,缺少实体经济支撑! 刘芳菲的脸色很不好看。 客观讲,挑的毛病都没错,但直接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扶摇一直在不断完善中,学历不代表一切,管理经验可以学习。实体经济方面,我们也有扶摇房地产公司,今年一定可以投入运营。 代理别人产品,虽然存在风险,但风险也在可控范围内。” 刘芳菲正色强调,又说:“我们也有产品和自己的品牌,生强宠物食物,在行业内也有一席之地。另外,我们还准备进军男装产业。” “男装品牌很多,扶摇有什么独特性?”米源貌似很感兴趣。 “请夏总给大家介绍吧!”刘芳菲道。 夏小荷起身冲着众人鞠了个躬,开口介绍道:“我们男装的独特性在于,抛弃传统的连锁店销售模式,专注开展网络销售,投入小,但市场更大,品质可控。” “男装的品牌定下来的吗?”米源又问。 “周董给取了名字,翩翩公子,已经申请了商标注册。” “这个名字好!” 林方阳立刻拍了下巴掌,随后整理下西装,好像他就是翩翩公子的形象代言人。 “周董厉害了,创意一流。” 米源冲我竖了竖大拇指,貌似激动道:“一个好名字,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有道是,翩翩公子世无双,陌上公子温如玉,这是对男人最大的赞誉。” “翩翩佳公子,皎皎世无双。” 南宫倩开口了,古诗词谁不懂,就你能显摆。 “有才!” 米源像是进入状态,夸赞了南宫倩,又继续卖弄:“翩翩佳公子,濯濯少年郎!” “翩翩公子颜如玉,风姿灵秀尽风华。” 南宫倩也是出口成章。 明明是商业谈判,怎么就成了诗词大会? 我连忙鼓掌,打断了两名才女的诗词争霸赛,还是继续谈商业吧! 林方阳看向南宫倩的眼神,就带着不悦之色。 南宫倩不知好歹,冒犯了他心中的女神。 米源兴致不减,继续说道:“扶摇一定要做好这款男装品牌,我认识几家投资公司,可以对这个项目进行投资。” 投资不需要! 扶摇的现有资金,足以撑起这个品牌。 我刚想拒绝,米源接下来的话,却让满座皆惊。 “争取第一轮投资,二十亿美元吧!”米源语气淡淡。 二十亿? 还是美元?! 折合人民币,将近一百六十亿。 扶摇的规模不过三十多亿。 天海集团对外宣称,也不过三百多亿。 这牛逼,吹破大天了…… 刘芳菲也有点懵了,不可置信问道:“用二十亿美元,打造一款男装品牌?” “是第一轮投资,效果好,再启动第二轮,甚至第三轮,投资金额会更大。” 米源面不改色。 林方阳也不淡定了,转头问道:“米总监,这么大的投资,能收回来吗?” “投资很大吗?” 米源反问,倒是搞得林方阳哑口无言,像是他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多大的天。 “关于此事,我们会慎重考虑。” 我做出表态,诱惑太大,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刘芳菲看了我一眼,也立刻补充:“如此巨额投资,也要经过云河集团的首肯,才能实施。” “当然,投资无小事,是应该详细规划,明确责权利的关系。”米源道。 话题拔得太高。 接下来的讨论,就变得没滋没味了。 一个小时后,林方阳米源一行考察团,告辞离开了扶摇大厦。 米源倒是没忘,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 她竟然还跟南宫倩拥抱了下,笑着说相见恨晚。 这让林方阳恨不得将她粗暴拉开,会沾上晦气的。 米源对于其他人,则表现得兴趣索然。 全程下来,她没跟老黑说过一句话,甚至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停留半秒。 “周岩,这事需要开会讨论吗?”刘芳菲低声问道。 “再说吧,有影没影还不一定。对了,先别告诉云河集团那边。”我叮嘱道。 “也是,牛皮吹破天,办事未必能行。” 嘴上这么说,刘芳菲显然动心了。 二十亿美元的投资,还有道里特策划,一定能打造出世界知名品牌,翩翩公子,名扬天下。 我回到办公室后,南宫倩也跟了进来。 “倩姐,关于此事,你怎么看?”我打听道。 “米源具有表演型人格,她很爱出风头,而且还很……” 南宫倩迟疑下,到底涨红着脸说出了那个字,骚! “那就是不靠谱。” “还不好说,她毕竟是道里特的人,手里肯定有投资公司的资源,接触的也都是一流规模的企业。” “她最令人生疑的,就是对扶摇还未上线的男装品牌,表现出太过浓烈的兴趣,就显得夸张了。” 我保持着冷静,毕竟二十亿美元,放眼整个世界,都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是该提起一份小心,这女人很恶心的。” “怎么了?” 南宫倩眸底尽是嫌弃,那表情就像是闻到了什么臭气味:“她刚才搂了我的腰,还摸了我的屁股,手劲很大的。” 我紧抿住嘴唇,但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她看上你了?” “别说了,简直要吐了!” 南宫倩非常嫌弃,呸了两口,出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闹哄哄的一个下午,纷乱嘈杂,喜欢安静的我,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回到套间里休息了一阵子,这才感觉好多了。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我又一次站在窗前,眺望着灯光绵延无尽的远方。 高处不胜寒! 我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分别太久,让我都快忘记了曾经的相拥。 唯有那清澈的欢笑声,犹在耳畔,恍如昨天。 手机响了,刘队长来了电话。 我连忙接起来,他又告诉我一件闹心的事情。 第一卷 第457章 回忆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今天,警方重点审讯了养狗场的三名嫌疑人,获知了一些重要情况。 疯狗也有市场,价格还很高,起步价两万一只。 有人专门购买疯狗,放出去攻击对手,可以做到不留痕迹。 具体都卖给了哪些人,正在排查中。 据三人交代,就在春节前一天,一名蒙面男子来到狗场,购买了一只疯狗,花了五万。 这条疯狗异常凶恶,是疯狗里最疯的一个,见人就咬,只能关在笼子里。 疯狗的特征,跟被刘队长击毙的那只一致。 “蒙面男子找不到吧?”我问。 “他们提供不了足够的相貌特征,难以锁定。此人中等个头,当时骑着一辆人力三轮车,上面放着些破棉被,将狗笼子放在里面带走了。” “是影盟的人?” “应该是吧,只有他们才想对你下死手。”刘队长提醒道。 我听懂了刘队长话里的含义,无奈道:“照这么说,除了新来的狐狸,影盟还有人想杀我。” “错不了,此人隐藏非常深,使用的手段也非常另类,不但要防人,面对动物也不能大意。” “见到了狗,我一定离远点。” “不只是疯狗,失控的牛马,攻击力也不小。” “以后不去农村了!” “呵呵,真难为兄弟了,百炼成金吧!” 刘队长笑着安慰我一句,话筒里有人喊他吃饭,便直接挂断了。 影盟还有杀手在平川,叶子怎么没告诉我? 难道说,连她也不知道? 不,她应该知道,否则当时就不会提醒我有危险。 叶子,等于救过我两次。 我该怎么回报她? 静坐了半晌,我还是放下这些糟心事,先去干饭吧! 晚八点半,南宫倩再次来到我的办公室,她又去了平川大酒店,沐浴后整理发型,还换了一套衣服。 “林方阳给我打电话,不让我跟米源接触。”南宫倩撇撇嘴:“当我稀罕啊!” “预料之中。” 我不以为然,只是一想起林方阳在米源面前的丑态,就觉得恶心反胃,林方阳也真是掉身价。 “哈哈,米源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喝酒,我就委屈巴巴地用这个理由给推辞了。”南宫倩得意地笑了起来,“米源对林方阳一定很恼,让他们去撕破脸吧!” “难说林方阳还是会妥协的。”我提醒道。 “随便!但我不会妥协,米源休想再碰我。” 南宫倩语气坚定,回想起那一幕,还是嫌弃地用手背掸了掸屁股位置。 不该扫南宫倩的兴致,但却不能不说,我轻声道:“倩姐,你妹妹有线索了。” 啊! 南宫倩身体一僵,激动问道:“她在哪里?” “你自己看吧!” 我取出尚阳留下的那张纸,递了过去。 南宫倩一边浏览,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真没想到,她就在平川,或许还相遇过,可我却不认识她。” 南宫倩将那张纸捂在胸前,喃喃自语,难以抑制的伤心。 “我最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她被拐卖过!那是吃了多少的苦,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南宫倩无比自责。 “尚阳目前就查到这些,他还会继续追踪的。”我安慰道。 “静安陵园,姓白的,我去找找看。” 南宫倩冲动起身。 “不行!” 我连忙阻止,“上面写着呢,切勿行动,打草惊蛇。” 南宫倩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将我的笔记本转过去,打开后,开始搜索人贩子裘玉梅的信息。 此人被抓后,判了十年,出狱一年后,便凄惨地病死在街头。 这也是报应,没人可怜她。 一篇匿名文章讲,裘玉梅临死前对路人讲,自己曾经还卖过一个小女孩,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今天的事情明天就忘了,她一直没跟警方交代。 尚阳心思缜密,言之有据。 南宫倩非常佩服尚阳,心中也升起了希望,开始搜集脑海中身边女孩的信息。 “哎呀!我妹妹,会不会是那个于晴曼?” 南宫倩胡乱猜测,身体竟然抖了下,不寒而栗。 “不可能!” 我连忙摆手,“于晴曼的情况我大致了解,她是从小就抱养的,很多人都能作证。你妹妹丢失的时候,已经八岁了。”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南宫倩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表情:“那就好,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一定会被气死的。” “倩姐,别瞎猜了,等尚阳的消息吧。你越是安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妹妹就越安全。她真正的威胁,恰恰就是知道情况的林方阳。” “对,我先忍着,不跟林方阳翻脸。”南宫倩点点头。 聊了几句,我便起身进屋了。 又打开小套间的门,躺在床上,拿出那个只有叶子号码的新手机。 “在吗,岩!”我发去短信。 “在,十分钟后给你电话。” 叶子回了消息。 我心跳很快,安静地等待着。 终于,手机响起,我接通电话,又听到了叶子的声音。 “臭岩,这么想我啊!” “无心入眠。” “我刚才蹲茅坑呢,农村也不错,天上的星星又大又亮,好像伸手就能摘到。”叶子的笑声传来。 “你住在哪里?” “一户空着的人家,有个老头吊死在门栓上,他老伴也喝农药死了,都传说这里闹鬼,没人敢靠近。” 叶子笑声不断,像是在讲笑话。 我却听着一阵心酸,叶子躲在这种地方,又黑又冷,孤孤单单,陪伴她的只有影子和空荡荡的回音。 她是个爱热闹的女孩子,怎么就沦落成这幅样子。 叶子不怕警方,曾几何时,一直对刘队长发起挑衅和骚扰。 真正让她担忧的,还是影盟的悬赏,影盟有些成员,熟悉她的其它特征。 “叶子,我安排人在市里给你租个房子吧!” “不行,太容易暴露了!” 叶子并不答应,继而笑道:“臭岩,你不用担心,我躲在乡下,想过点安静日子。另外,我想写一本回忆录,总要留下些什么,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 “别说了,听着难受。”我烦躁道。 “乖,要开心。” 叶子反过来劝我,“狐狸没有骚扰你吧?” “她来了,但好像还没出现。” 我解释一句,又问:“叶子,那个放疯狗咬我的,你知道是谁吧?” 第一卷 第458章 小心被狗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打听他干什么?”叶子反问。 “我就是觉得,他既然能放疯狗咬我,没准还能用别的招数,也是个隐藏的危险。”我坦言道。 “他的任务是跟踪你,向我汇报关于你的情况,他归我管理。” 叶子解释一句,又恼火骂道:“但这个傻比突然就听了上头的令,买了只疯狗,对你发起了攻击。所以,我就把他撵走了。” “他不在平川了?”我立刻高兴起来。 对啊! 叶子得意洋洋:“他去了一个永远无忧无虑的地方,跟自然融为一体。” 我如遭电击,再也笑不出来。 我何尝听不出叶子话里的意思,她为了我,竟然又杀人了。 难怪影盟会对叶子发布悬赏。 她已经成了影盟追杀我计划中的最大绊脚石。 “谢谢你!” 我艰难吐出这三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叶子的手段粗暴有效,保护了我的安全,但她的罪行上,却又增加了一条必死的因由。 “哈哈,客气什么。” 叶子不以为然,又感叹道:“我活的像是一株野草,谁也不在意,谁又都可以嘲笑,踏马的,好像就不该被生出来。臭岩,只有你能让我开心,觉得自己还有存在的意义。” “你能歌善舞,率真可爱,我常常幻想,如果世间没有纷扰,我们就可以拉着手奔跑,哪怕远处是无尽的苍茫,也是义无反顾。”我真诚道。 “巧了,我也这么幻想过,天高地阔,草青花香,我们一边奔向远方,一边忘情欢歌,直到融入天际缱绻的云朵中。” “我不想失去你……” “傻瓜,我们终将分离,无法相依。我就像流星划过天宇,能在你的记忆里,留下一抹亮色,无怨也无悔。” “叶子,能不能就此彻底放手,重新来过?我可以尽全力去帮助你!” “人真的能重生吗?臭岩,你真傻!” 叶子咯咯一笑,挂断了电话。 我推开小套间的门,默默回到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两天后, 尚阳带来一个重磅消息。 林方阳突然遭遇袭击,受伤住院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林方阳保镖随身,防范严密,怎么受伤的?” “嘿嘿,听天海集团的保安们议论,有人潜伏在林方阳的办公室里,突然用一方湿手帕,将林方阳弄晕,还在胸口扎了一刀,然后就跳窗跑了。”尚阳幸灾乐祸地笑着。 “嫌犯没有摔死吗?”我不解。 “怎么会呢,林方阳的这间办公室在二楼,外面的防护网被人给提前破坏了,他没有察觉吧!” “不可思议,他竟然选择在二楼办公。” 我还以为企业掌舵人都喜欢高楼层。 “他活得很谨慎,万一发生地震、火灾什么的,二楼更容易逃生。”尚阳鄙夷道。 “林方阳的伤情怎么样?” “差一丢丢扎到心脏,这货还真是命大,外面的保镖听到动静闯进来,及时叫了救护车。” 杀手太没准头了,到底功亏一篑。 我也觉得遗憾!又问:“他报警了吧?” “那必须的。” “从今天起,咱们调研中心的行动务必小心,别再靠近林方阳。”我提醒道。 “好嘞!” 尚阳笑着离开。 林方阳遇袭受伤,绝对是大事件。 惊动的不只有警方和平川市的商业圈,还有整个四海盟。 对四海盟而言,这绝对是耻辱,不会不了了之,一定要追查到凶手。 很快,我就接到了薛彪的电话。 “干什么?” “周岩,你胆子可真肥,竟然派人袭击林先生,真当我们怕了你!” 薛彪语气阴冷,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咬牙声。 不知道这伙人到底什么毛病,有个屎盆子就想往老子头上扣! “槽,别踏马血口喷人,怎么能证明,我派人袭击了林先生?” “告诉你也无妨,那人在办公桌上,用林先生的血写了两个字,山石,还画了个圈!” 山石合起来,就是岩,画个圈,可以理解成为“周”。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我一阵头晕。 竟然还有这种事! “你踏马长点脑子,这纯属是栽赃,谁会傻到出卖自己!” “兵不厌诈!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解释个屁,跟老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直接挂断了。 好半晌,我才喘匀了气,还是打给了刘队长,询问具体情况。 “这个案子性质非常恶劣,刑警队这边接手了。薛彪说的没错,林方阳的办公桌上,确实有鲜血写下的山石两个字。”刘队长道。 “这就是故意栽赃陷害!”我连忙强调。 “警方也这么认为,哪有故意留下线索的。不光有这个两个字,还有一片干枯的树叶,倒是让人怀疑,此事跟叶子有关。” 我心头一惊,忙替叶子辩解,“叶子这么狡猾,也不会故意留下线索吧!” “她胆子有多大,咱们都清楚。” 刘队长却不这么认为,叶子各种挑衅警方,没有她不敢做的。 “可林方阳也没得罪叶子啊!” “确实如此,他们没有交集,不具备作案动机。” 刘队长表示赞同,又说:“这个案子还在详细调查,警方认为,嫌犯从办公室正门潜入藏身的可能性基本没有,那就是有人打配合,提前打开了套间的窗把手。” 我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一定不是叶子! 叶子在小村里,脱离了影盟,孤立无援,没人会帮着她作案。 “薛彪威胁我。” “他们咬定跟你有关,我代表刑警队并不认可,太牵强了,他们正在胡乱告状呢!” 刘队长也有些无奈,又说:“兄弟,晚上别出门,小心被狗咬。” 我明白,刘队长口中的狗,并非病理上的疯狗,而是四海盟这群疯狗,都急着要报复我,向主子邀功。 跟刘队长通完话,我叫来了老黑,向他说明情况。 林方阳遇袭受伤,四海盟疯了,扶摇大厦也要加强警戒。 “兄弟不用担心,通过这次武术大赛,武馆学员的实力更强了,四海盟敢闯进来找事,绝不客气,打他们个满地找牙!” 老黑握紧双拳,一脸寒色。 第一卷 第459章 霸王条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黑哥,还是要小心为上,他们憋了这么久,花招一定翻新了。”我提醒道。 “白天来闹事,可能性不大,太扎眼了。” 老黑分析,又说:“我打算让庄飞带队,晚上在大厦周围巡逻,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等再过几天,势头就弱了。” “让大家注意安全。” “没问题,真不行就退回来。” 正说着话,我桌上的电话响了,接待台打来的。 我接通后,就听女接待说道:“周董,有一位叫做艾沫的女士,想要上楼拜访您。” 艾沫? 谷爷身边的那位,曾经的江湖大姐大。 我犹豫下,还是答应道:“请她上来吧!” “黑哥,艾沫来了!” “她怎么来了?” 老黑愣了下,起身道:“那我先下去了。” “不用走,你在这里我安心。” “嗯,一定保护兄弟的安全。” 老黑握了握铁拳,目光坚定,随后便站在了我的身后。 片刻后, 艾沫也没敲门,直接就闯了进来。 跟上次见到的她不一样,今天穿着紧身的白色皮衣皮裤,一头橘黄色的碎发,浓妆艳抹,显得火爆又大胆。 “沫姐,欢迎!”我笑着起身。 嗯! 艾沫应了声,当老黑不存在,来到办公桌前坐下。 随后跷起大长腿,点起一支女士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条长长的烟柱,直接了当地问道:“周岩,你没有安排人袭击林方阳吧?” “没有!” 我断然否认,又强调道:“我也没人可安排。” “你可是有个武馆,扶摇的比武大赛冠军,也是出自此处。” 艾沫斜了我一眼。 “武馆正规经营,不搞江湖那一套,所有学员都没有案底,清清白白。”老黑替我回答了。 艾沫这才抬了抬眼皮,像是刚看到,哼笑道:“老黑,你真的改邪归正了?” “我本来也不是道上的,因何入狱,大家都清楚。” 老黑带着些不满,又抱了抱拳,“恭喜艾老大,重出江湖。” 艾沫红唇勾出一抹月牙初绽,终于笑了。 “曾几何时,江湖离我很远,我一直在梦中。” 艾沫掸了掸烟灰,又说:“谷爷年纪大了,不想再管这些闲事,只能我重新出来撑起场面,多多支持。” “当然!” 老黑言不由衷。 “周岩,先谈一件正事,你出资一百万,购买逍遥夜总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怎么样?”艾沫又问。 不怎么样! 我根本就不想掺和娱乐产业,曾经在东安县KTV、酒吧的股份,也被清空了。 还有,我也不愿意跟艾沫搅合在一起。 “沫姐,这个价格相当诱人,多谢抬举。可我不懂夜总会的经营,甚至都不去那种地方,还是不买了。”我拒绝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 艾沫正色提醒,“我回来了,平川市的娱乐产业,很快都会纳入逍遥夜总会的名下,股份一定会数倍升值,这笔买卖你亏不了。” 如何不得罪艾沫,还能推掉这件事? 我脑子飞速旋转,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好借口,笑道:“沫姐,其实我不想说的,之前在东安县,我掺和了KTV、酒吧,也间接持有龙宫夜总会的股份。后来,我的股份被旅游局给买了,签订过一个合同,五年内不踏足相关行业。” “这是霸王条款。” 艾沫眉头皱了起来,带着不满。 “当时缺钱,也就答应了。” 艾沫沉默了十几秒,还是抿唇点了点头:“那就算了,不勉强。你独立在外,就注定风风雨雨,自己多扛着吧!” “多谢沫姐关心。” 我抱了抱拳,话里的意思我当然听懂了,她想要拉我入伙。 “老黑,风云武馆光是招人,没有别的业务吗?”艾沫打听。 “我们打算输送保镖,已经培养了一批人。” 老黑直言道。 “这个想法很不错,保镖听起来,就比保安高级多了。” 艾沫很是赞赏,同时也像是鄙夷了四海保安。 “感谢艾老大夸奖。”老黑客气道。 “这样吧,我需要四名保镖,风云武馆提供吧。对了,如何收费的?” 老黑的眼睛立刻亮了。 风云武馆经营至今,光是投入,没有产出,他这个负责人也面上无光。 今天,终于有生意上门了! “保镖工资由武馆发放,也由武馆统一管理,还涉及后续的培训……” 艾沫对这些不感兴趣,微微抬了抬修长白皙的手:“能替雇主保密吗?” “那是当然,守口如瓶,也会遵照雇主的安排。” “每人每月武馆收多少钱?预交多长时间?” “一万,预交三个月起。” “价格可以,随后我让助理跟你们联系。” 艾沫说完起身,又皱眉看着我,“周岩,别惹祸,盯着你的眼睛太多了。” “我明白!” 我站起身,敷衍地点头。 艾沫没有久留,起身就往外走,老黑过去相送。 突然, 艾沫回身就是一记飞脚,干净利索,速度极快,直奔老黑的面门。 老黑身体后仰,轻松躲了过去。 “哈哈,功夫不错!” 艾沫哈哈大笑,推门就出去了。 老黑面部抽动几下,忍住骂人的冲动,还是又跟了出去。 艾沫重回江湖,嚣张霸道。 我怎么都无法将她跟那个甘做餐台的女人,联系起来。 谷爷推出艾沫,他会真的隐退吗? 不想了。 跟我没什么关系。 艾沫这次到来,却给风云武馆带来了第一笔收入,也是个良好的开端。 夜晚来到。 南宫倩走进我的办公室,脸色喜忧参半:“真想不到,林方阳竟然差点死了。” “你不盼着他死,对吧?”我笑问。 “他要是死了,我妹妹的线索就断了。” 南宫倩耸耸肩,“要不是因为这一点,这种垃圾最好死八次,一次比一次更惨。” “哈哈,你还真是恨他。” 我被逗笑了。 “他一直要挟我,戏弄我,侮辱我,他就不是个人,心中没有一丝善良,连畜生都不如。” “骂得好!”我给南宫倩鼓掌。 “对了,我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于晴曼。” “她还住在酒店里?” 我很意外,这时间,已经开学了啊! 第一卷 第460章 探望病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的,她贪图享受,也贪慕虚荣。” 南宫倩鄙夷,又翻着白眼说:“她是从医院回来的,哭的眼睛像核桃,走路都打晃,那叫一个悲痛欲绝。我险些以为,这位大孝女的爹已经死了呢!” “确实是哭丧的规格。” 我很不屑,认定于晴曼在演戏,却没有证据。 也不知道她能否感动林方阳,从此成为她想要的富家女身份。 “对了,她让我转告你,林方阳让你明天去医院病床前探望他。”南宫倩道。 “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我脱口而出,忽然觉得说错了,这跟南宫倩没什么关系。 南宫倩也不在意,反而笑了起来,“即便我想去看他,他也一准不答应,怕沾上晦气,从此一命归西。” 我也笑了起来,林方阳很迷信,他断然不会让南宫倩靠近。 “不去,也要想个好借口。”南宫倩提醒。 “再说吧!” 我摆摆手,目前想到的好主意,就是谎称自己感冒了,不适合进病房。 南宫倩又支起了望远镜,我起身回了套间,又拿起书本。 这个夜晚并不消停。 四海盟果然发起了行动,却被武馆学员们给挫败了。 次日, 老黑找到我,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后半夜三点左右,一群三十几人的流氓地痞,拿着特大号的弹弓,迅速聚集在扶摇大厦门前。 他们都蒙着面,准备用铁珠,射碎大厦低层的玻璃。 巡逻中的庄飞发现情况,高呼一声,带着武馆学员便冲了过去。 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流氓们被打得四散奔逃,弹弓也被抢了不少。 “四海盟的这种把戏,真踏马掉价。” 我很是鄙夷,弹弓打玻璃,完全是下层地痞的无赖做法。 “手段低级,却行之有效。” 老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扶摇大厦满目疮痍,动摇的还是员工们的干劲,甚至影响人员的稳定。” “还好,他们没有拦路打人。” “他们不敢,殴打庄雨燕那两人的悲惨下场,震慑了整个四海盟。” “艾沫的助手联系了吗?” “哈哈,不但联系了,人也来了。” 老黑开心笑了,兴奋地搓着手:“签订合同后,选走了四个学员,预交了半年费用,二十四万,其余学员都很振奋。” 风云武馆成功输出了保镖,值得开心。 我却揣着一份小心,问道:“这几个学员跟着艾沫,不会也踏足江湖了吧?” “不可能,合同上写着呢,只是保镖。” 老黑摆手,又强调道:“跟学员间也有协议,做了违法的事情,肯定要数倍赔偿的,他们不敢砸了武馆招牌。” “这是个好的开端。” “艾沫助理还说,会帮着宣传的。” …… 老黑走后没多久,刘队长就来了电话,心情相当不好。 昨晚警方去医院给林方阳做笔录,林方阳很不配合,还嚷嚷限期让警方破案,否则就是不作为! 半死不活的林方阳,依然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警员们搞不定,刘队长只能亲自上场,好言相劝自然行不通,很快演变成吵架,气得真想拔了他的点滴管,插到他的伤口里去。 到底,林方阳说了。 案发前一天,他带了个学舞蹈的年轻女孩,进入办公室套间,厮混了半个小时。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大概率是这个女孩,悄悄打开窗把手。 警方连夜去找这个女孩,却得知十分钟前,女孩离开了出租房,不知所踪。 “要不是林方阳遮遮掩掩,磨叽个没完,警方没准就顺藤摸瓜,抓到了涉案嫌犯。”刘队长恼火万分。 “他怕被发现身上的污点。” “好色之徒,自找祸殃。” 刘队长哼了声,又说:“通过这件事,林方阳认定跟你无关,他接触的女人群体,跟扶摇素无往来。” “真有意思,这次我居然洗白了。”我哼笑道。 “没准还有下一次,他们就是想针对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了,尽量不要搭理谷卫南,这也是常局长的意思。” 怎么又扯到了谷爷? 我没有追问,答应下来:“我知道了,很久都不联系了。” 结束通话,我心情还是蛮不错的,觉得微风清凉,周身舒畅。 林方阳到处猎艳,到底在这件事上栽了大跟头,真踏马的活该,也是报应。 这次遇袭事件,会让他长个深刻教训吧! 不长教训的于晴曼,给我发了条短信。 “周岩,爸爸想见你,平川市第一人民医院902病房,最好上午10点前。” 后面还跟着恶心的两个字,“爱你!” 既然嫌疑解除了,我倒是不想感冒了,那就去看看林方阳,是怎么样的惨状。 给于晴曼回了个“好”,我收拾下,便招呼铁卫、破军下了楼,开上大众车,赶往了平川第一人民医院。 没有比医院更好的生意。 到处都是人,却是秩序井然,都对医生护士客客气气的。 乘着电梯来到九楼,我很容易就找到了902病房,因为门前站着四名保镖,还有一个熟人,正是薛彪。 薛彪看到我,眼神里透着不善。 我也不在乎他,带着铁卫、破军,跟他擦肩而过,还差点踩到了他的脚。 薛彪急忙收回去,嘴唇翕动着,想要骂人。 林方阳的病房,当然是单间,还是最大的一间。 我让铁卫、破军留在外面,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林方阳正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 我空手而来,但没必要拿礼物。 林方阳的床头,鲜花礼品已经堆积如山,根本放不下去。 屋内还有两个人,我都认识。 企联会长齐国锋,此刻正在跟林方阳小声交谈着,目光里充满了关切。 另外一人,正是米源。 她像是很懂看病人的规矩,穿着简约低调,并没有一丝红色元素。 见我进来,米源微微一笑,朝我招了下手,又指了指旁边的两把皮椅。 我会意的过去,跟她隔着小桌子坐下,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气,便冲破了消毒水的味道,飘入了鼻腔中。 “周董,最近很忙吗?为什么不联系我?”米源笑问。 第一卷 第461章 万般皆是浮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跟你很熟吗? 我好一阵腹诽。 不过,要是从米源的角度看,涉及二十亿美元的投资,我就应该像跟屁虫一般的殷勤,不但要打电话,还要请吃请喝送礼物才对。 “最近家里有点事儿,焦头烂额的。”我编了个借口。 “翩翩公子投资一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米源问道。 “已经上报给云河集团那边,还没有回复呢!” 我保持着友善的微笑。 不靠谱的事情,当然没告诉云梦迪那边。 我觉得自己撒谎成了习惯,张口就来,都是被这群人给逼的。 米源笑了笑,又说:“我联系了一家投资公司,对此有意向,只是要求有点高,想拿项目效益的百分之四十。” 这样的投资额度,我认为要求不高,也有些心动,含糊道:“感谢米总监,我会多跟云河那边多加沟通,到时给你个答复。” “对投资公司而言,资本一直在流动,要抓住机会。” 米源暗示我,事一缓,就有变。 “也要等林先生好一些。” 我又找了个借口,米源是林方阳介绍的,不能直接越过他。 “他……” 米源看向了病床,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不屑。 这时,齐国锋起身离开,只是冲我勉强一笑,便推门出去了。 我过去坐在林方阳的床边,装作关切地问道:“林先生,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吧!” “死不了!” 林方阳闷声说了句,忽然缓缓抬起手,指尖还在抖动着。 干什么? 我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将手也伸了过去。 林方阳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想放开。 槽,这感觉还真是别扭。 唉! 林方阳一声长叹,眼角竟然出现了泪水。 “林先生,医生说你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千万别多想。” 我劝说道。 “哪能不想呢!经过这一劫,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没什么比健康和亲情更可贵,万般皆是浮云。” 林方阳发着感慨,就有两行泪落了下来。 如果林方阳在演戏,我认为他能拿表演大奖了。 “周岩,既然你已经跟小曼签了恋爱合同,那就是一家人。 我考虑很久,打算将天海集团交给你管理,等我病好了,就去世界各地转转,人生苦短,多享受自由吧!” 林方阳貌似认真。 我很震惊,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 林方阳竟然想把天海集团,拱手交给我。 太踏马……扯淡了! 且不说那个恋爱合同有多么荒唐。 于晴曼在林方阳眼中,又能算个屁,怎么能比过他自幼悉心培养的一儿一女。 不! 林方阳这就是一种试探。 老黑救过他的命,之后的林方阳,也没见醒悟,还不是越变越坏。 我要是答应,那就暴露了。 在林方阳看来,我充满了狼子野心,认定我就是袭击他的幕后策划者。 “林先生,你这就是玩笑!你的伤很快就好了,依然是翩翩公子,风流倜傥,弹指间风云起,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我搜索着脑中的好词,一股脑都说了。 “你说的都是个屁!小说看多了吧!” 林方阳被逗笑了,可能扯到了伤口,眉头随后就皱了起来。 “周岩,把天海交给你,我是认真的。小曼昨天来了,她是个好孩子,真孝顺,让人感动。我相信她的眼光没错,你能担起天海发展的重任。” “可我不相信自己。” 我使劲摇头,佯装诚恳道:“扶摇那么小的规模,都让我管理的一团乱象,更何况天海这样的大集团,连门道都摸不清楚。” “不会可以学。” 林方阳用力压了压手。 这让我更加不适。 “林先生,就好好养伤吧,天海集团离不开你,平川市的经济发展也离不开你。” 我一边嘘呼着,一边小心地抽出了手,忍住没有去马上清洗。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犹豫了。那就,再等等看吧!” 林方阳不再勉强,“米总监那边的事情,你上点心,多联系。” “好的。” 我敷衍答应着,又说:“我刚经营企业没多久,什么都不懂,涉及这么大金额的投资,还得林先生帮着把关才行。” “呵呵,这么想就对了,拿不定主意的,就跟我联系,别被人给骗了。” 林方阳笑了,最后几个字,说的声音很小,不想让米源听到。 米源根本不看这边,正拿着手机,手指快速动着,正在收发短信中。 这时, 林方阳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起来接通,听了几句,突然眼睛瞪得溜圆,身体都僵直了,惊愕道:“什么?人死了!” 继而,林方阳就露出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们警方的行动太慢,一定要继续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凡跟她接触过的,都有嫌疑!这一点,还用我亲自教你们吗?” 我惊讶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默默起身,朝着米源挥了挥手,便离开了病房。 是警方给林方阳打来的电话。 那个跳舞的女孩,已经死了,线索中断了。 此刻的林方阳,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早点跟警方说清楚,这个女孩跟他一起厮混过,结局一定不是这样。 我经过薛彪身边,到底没忍住,提醒道:“薛彪,说破大天,这件事还是跟我无关,别踏马找茬。” “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也别凡事都往老子身上赖。” 薛彪握紧了铁拳,他很想打我,这种场合下却又不敢,要憋出内伤吧! 离开医院,我在保镖陪伴下,重新回到了扶摇大厦。 整理下思路,我大致明白了,林方阳为何让我去看他。 遭遇生死危机,并没让林方阳幡然悔悟,反而对一切更加充满怀疑。 他一则试探我,是否惦记他的天海集团,进而对他痛下杀手。 再则,他也不想让我跟米源私下合作。 毫无疑问,他不但惦记米源这个人,也惦记着从我跟米源的交易中,分得丰盛的一杯羹。 好吧! 以林方阳目前的身体状况,至少两个月内,都不用惦记米源的身体了。 清心寡欲才是他的首选。 而米源的做法,也让人很是不解。 她在帮着拉投资之前,不该先让道里特跟扶摇签策划合同吗? 第一卷 第462章 心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正想着米源,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客气地喊了声米总监。 “周董,我们好像忽略了中间过程,扶摇是否愿意跟道理特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呢?”米源开门见山,问题十分直接。 尽管刘芳菲对此很有兴趣,但我还是觉得,五年四千万的投入太高了。 更何况,商海弄潮,大浪淘沙,无不是充满艰难险阻,鲜有一蹴而就的。 米源给我的感觉是,正有一个香喷喷的大馅饼,迫不及待地想要送上门。 “请再等等吧,这么大的事情,总要经过董事会决议。 有两位董事会成员身在外地,暂时来不了集团这边。 先不说我是否有这个做主的权利,真要那么做了,会被说一言堂的。” 我提前这就找好了理由,说出来也十分自然。 呵呵。 米源两声轻笑,开出条件。 “直说吧,我喜欢你的女秘书,难得有心动的感觉。让她陪我,我就跟公司那边商议,可以有半年的合作试用期,不需要交纳费用。” 卧槽! 米源竟然真的盯上了南宫倩,还用了“心动”这个词。 难道说,她们之间真的可以…… 是我思想落伍了,还是米源的思想太前卫? 但不管哪种原因,南宫倩都不喜欢米源,甚至还很反感。 我应该相信一个聪明女人的直觉。 笑了笑,我坦言道:“她是我的秘书不假,但也是独立的个体。她想做什么,不愿做什么,我都不能横加干涉。” “那你就跟她商议下,为了集团发展,个人应该有所付出,也必将收获丰厚的回报。” 米源又在暗示我,可以对南宫倩诱之以利,不等我回答,米源语气强硬道:“当然了,如果周董实在太忙,我可以亲自劝说,比如邀请她去某个隐蔽的地方。” 这是威胁! “行,等抽时间我问问她,回头再跟米总监联系。”我含糊道。 “等你消息!” 米源笑着结束通话,笑声妩媚甜糯。 如果是面对面交谈,我怀疑她都会送我一个飞吻! 下午时, 刘队长来了电话,跟我在病房时猜测的一样。 那名舞蹈女孩死了,在河边树丛里找到的,目前看,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死因溺水,但衣服并没有湿。 像是被人强行将头按在河里,直到失去意识。 “真是造孽啊!” 我不由感叹,觉得女孩也非常可怜,是个斗争中的牺牲品。 “她的衣兜里,塞着一片干树叶,跟林方阳桌上留下的一模一样。”刘队长道。 “这是对叶子的栽赃!” 我脱口而出,内心里还有些愤怒。 刘队长顿了顿,倒是赞同我的说法:“目前看,应该是栽赃,试图转移警方视线。” “分明就是。” “警方勘测现场脚印认为,涉案嫌疑人,应该是一名女子。如果不是叶子,那就可能是影盟的狐狸,也是个女人。” 没错了! 我也认为就是狐狸,叶子背叛影盟,她就不客气的各种栽赃,反而让自己暴露了。 正幸灾乐祸,刘队长接下来的话,让我心惊不已。 “相比较叶子和狐狸,叶子性格更为莽撞。假设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叶子了解到狐狸的举动,可能会主动现身。” 叶狐相争! 只怕受伤的多半是叶子。 “也许吧。” 我突然紧张起来,连忙岔开话题:“林方阳怎么得罪了狐狸?” “还不清楚,但如果是狐狸所为,一定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想真杀了林方阳,故意避开心脏位置,更像是一种警告。”刘队长分析道。 “林方阳怎么说?” “一切都是推论,没告诉他实情。我正在写报告,影盟制造一系列大案,必须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兄弟,还是那句话,多注意安全。” “多谢!” 通话结束,我不由一声叹息。 杀手狐狸真的来了! 只是想不到,她一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先是袭击了林方阳,将其重伤,又杀了一名无辜的女孩。 影盟之恶,罄竹难书。 这件事,我当然不会跟林方阳说,他一定认为,我比南宫倩更晦气,更招灾,后悔找我去医院了。 直到晚上,南宫倩赶来,我才跟她说起米源的条件。 可想而知,南宫倩气得浑身打颤,破口大骂。 变态,厚颜无耻! 脸皮就是城墙拐弯外加十八层加厚,导弹都不能轰烂的! 南宫倩用了几十个不重复的脏词,人已经陷入半癫狂状态,完全没了端庄女秘书的风范。 “倩姐不必生气,她就是痴心妄想,外加脑子有病。”我劝说道。 唉! 南宫倩叹口气,“我很担心,她一计不成,转头就跟林方阳提出类似的条件。没准林方阳色迷心窍,又来威胁我。到那时,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说完,南宫倩打了个寒战,还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我却摆摆手,笃定道:“放心,林方阳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南宫倩眼中立刻有了光彩。 “你想啊,米源接近了你,就等于沾上了霉运,他以后还怎么碰啊?”我有理有据地分析。 南宫倩思索片刻,终于大笑起来。 “哈哈,没想到啊,我这克男人的倒霉运气,反而还成了护身符。” “我也会保护你的。” “我相信。” 南宫倩嫣然一笑,又说:“但凡我能帮扶摇做的,也一定会竭尽全力。” 接下来的半小时,交给南宫倩痛骂米源和林方阳…… 我静静聆听,还暗中学了几句,万一哪天用到林方阳身上,肯定是酣畅淋漓。 想想都爽! 南宫倩打开心结后,又乐滋滋地支起了望远镜。 我回到套间里,犹豫再三,还是没联系叶子,将狐狸所做的一切告知。 叶子脾气火爆,她要是知道自己被泼脏水,很有可能立刻赶过来找狐狸寻仇,很容易暴露自己。 我宁愿她安静地待在小村里,书写伤感的回忆录。 次日, 我将学习笔记整理起来,让破军去邮寄给付晓雅,供她参考。 仿佛心有灵犀,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付晓雅的电话。 她的声音充满慵懒,还没起床。 “小岩,刚才梦见你了,记得很清楚。” “什么梦啊?” 我笑着打听。 第一卷 第463章 屡教不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梦见我骑着自行车,你坐在后面,赖皮地揽着我的腰。然后,就有人拿着刀在后面追,要杀了我们,我拼命骑车,感觉都要飞起来了,一回头,却发现你丢了,我高喊你的名字,把自己给喊醒了。” 付晓雅声情并茂,似乎这一刻还没从梦中走出来。 阳光温暖,我的心更暖。 付晓雅做这样的梦,是她一直在挂念我的安危。 她并不知道,她不在我身边的这段日子,我早已经历了多次生死。 这条命,依然被杀手惦记。 “姐,梦不可信。自行车没了,但摩托车我还给你留着呢!” 付晓雅开心笑了起来:“太好了,等我回去,骑摩托带你去兜风。” “等我赚了钱,就开个摩托车俱乐部!” “哈哈,那更好了,在场地随便骑,还不怕被抓。” …… 聊了一阵子,付晓雅才提到了一件正事。 昨晚小姨告诉她,一周之后,云河集团会派七名管理和业务骨干来到平川,启动扶摇房地产公司。 云梦迪让付晓雅转告我,这七人纳入扶摇集团管理,并遵守扶摇的管理制度。 七人组合,五名男人,两名女子。 带头的那位名叫步长平,有十年以上从事房地产的经验,可以委任为公司总经理。 我一边用心听,一边打听:“那两个女人,靠得住吗?” “当然了!都是小姨亲自选出来的,虽然比不上步长平资格老,也是半个元老级的了。”付晓雅肯定的语气,又坏笑道:“别只惦记女人,她们年纪都不小了,都是已婚已孕已产。” 哪有! 我一头黑线,还不是影盟一出接着一出的,搞得我杯弓蛇影,疑神疑鬼。 排除了嫌疑,我放松下来,笑问:“姐,工资怎么算?” “小姨说,工资由你来定,她不参与。步长平这人我见过,看起来挺稳重,参加过董事会的。” 参加董事会,那就是云河集团的核心成员,必须要足够重视。 “我知道了姐,其他的见面再说吧!” 到时候可以问问步长平,他对薪水方面有什么样的需求。 “我再睡一会儿,没准还能在梦里,把你给救回来。” 话筒里传来付晓雅的哈欠声,跟着就没了动静。 刚跟付晓雅通完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正是李威。 “威哥,什么事啊?” “我妹关婷去了平川市,真踏马不听话,非要去你的集团应聘。咱就说,还有比她脸皮更厚的吗?” 有! 米源就是,脸皮厚到大炮轰不动那种的。 经历多了,我对于关婷的行为倒是能平静对待:“她来能干什么?” “说是当清洁工也行,反正就是不想待在东安县。太叛逆了,整天跟家里吵架,搞得鸡飞狗跳的。” 李威也烦得够呛。 “你怎么不揍她?” “打好几次了!唉,让她来KTV上班,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还跟客人发生冲突,只能将她给辞了。” “她来平川市,就不怕勇武堂吗?” “她听说勇武堂已经没了,所以才敢往平川市跑。” 李威解释后又说:“兄弟,别给她工作,最好能把她骂回来。实在不听,就随她大小便吧,我踏马也不管了。” 挂断电话,我也有些不满。 关婷真是不像话,无可救药。 李威千辛万苦,期间还挨了打,才将她救回东安县。 她非但不懂感恩,反而一再给李威添乱。 要不是亲属关系,以李威的性格,才不会管她是死是活。 现如今,关婷又想给我添乱,她已经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了。 快到中午时, 我接到接待台的电话,关婷来了,想要见我。 看在李威的面子,我同意让她上来,也早就准备好托词。 在扶摇工作不可能。 她学历低,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或者回东安,或者自谋生路。 然而, 没过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了关婷的尖叫声。 紧跟着,门被推开,铁卫和破军扭着关婷的胳膊,将她给押了进来。 我还看见,破军的手腕正在流血,手里还拿着一柄沾着血的三角锥。 “怎么回事?” 我惊愕地问道。 关婷奋力挣扎,脸孔都扭曲了,“他们欺负人,你怎么管理的,快放了我。” “你踏马闭嘴!” 我恶狠狠地瞪了关婷一眼。 “岩哥,她携带了凶器,想要谋害你。” 铁卫恼火地又踢了关婷一脚,说明情况。 铁卫和破军的办公室门开着,他们认识关婷,而关婷经过之时,神情不自然,还有摸腰的动作。 破军敏感了,让关婷站住,要给她搜身。 关婷以非礼为由,掉头就跑,被两人抓住,期间发生了撕扯和打斗。 “就是这样东西,很锋利的。” 破军比画着那柄十多公分长的三角锥,骂道:“不小心被这个小娘们划伤了手。” “这是我出门在外,用于防身的。” 关婷大声狡辩。 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面若寒霜,冷冷吩咐下去。 “彻底搜她的身。” 铁卫立刻去翻关婷的兜,关婷双脚乱踢,反抗得尤为激烈。 没办法,只能将她按着趴在地上。 很快,铁卫就从关婷身上,翻出了个小纸包。 小心打开,里面正是不知名的白色粉末。 不用怀疑! 关婷就是来谋害我的,流程简单粗暴,先朝我喷洒药粉,让我失去抵抗能力,再使用三角锥,刺穿我的身体。 “关婷,你真是屡教不改。” 我看着那个纸包,语气不含一丝温度。 “那是我治痛经的药!” “别跟我说这些,去跟警方解释吧。” 我冷冷一笑,立刻打给刘队长,他很快就接了,问道:“兄弟,什么事?” “有人到我的办公室里,携带凶器,想要杀我,已经被控制住了!”我沉声道。 “几个人?” “一个,女的,名叫关婷。” “千万别让她跑了,对了,也不要动私刑。我马上派人过去,将她给带走。”刘队长匆忙挂断了电话。 我几次深呼吸,才喘匀了气息。 关婷还被按在地上,此刻已经不再挣扎,闭着眼睛,一副认命的姿态。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的姿态问道:“关婷,谁派你来杀我的?” “快说!” 破军和铁卫异口同声。 第一卷 第464章 可以恩断义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关婷哼了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 “没人。” 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我不觉意外,冷笑连连:“我只是很好奇,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甘心做替罪羊?” “你少踏马激将我,打死我都不说的,反正老娘也完了,到了监狱里,眼不见心不烦,死在里面也行。” “那你就去里面待着吧!” 我对关婷心灰意冷,转头问破军,“手上的伤怎么样?” “剐了一道口子,不碍事的。” 破军依然死死按着关婷,但我看见,皮肉都翻开了,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必须得马上处理。 我拿起手机,打给老黑,简单说了下情况。 没过两分钟,老黑就带人匆匆进来,还拿来武馆常备的医药箱。 老黑看到地上的关婷,以及那柄锋利的三角锥,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抬脚就要踢关婷的脑袋。 “黑哥,不要这样。” 我抬手劝住老黑,“她不肯说,交给警方处理吧!” 呸! 老黑啐了一口,让人帮忙按住关婷,同时吩咐给破军处理包扎伤口。 等过一会儿再去医院,要打破伤风的。 也不理关婷,老黑坐在我桌前,不免埋怨道:“兄弟,你也太不小心了,这种人怎么还让她上来。” “李威的表妹,说是来找工作,谁能想到她敢这么做。” 我也是心烦,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我给老韩打电话,撤了李威的职务,滚踏马蛋!” 老黑火气依然很大。 “不必,这事跟李威无关,绝不是他教唆的。” “自家妹子什么德行,李威能不清楚?要我说,就得好好查查他!”老黑愤愤不平。 “跟我哥没关系!” 趴在地上的关婷,倒是梗着脖子替李威说了句话。 “你居然还能说句人话。”我冷冷一笑。 “兄弟,我待会就去安排,今后不管任何人想单独见你,都要搜身。” “这事再商议!” 我没有答应,其中牵扯的问题很多,搜身很敏感,有些人可能当场就翻脸了。 几名警员很快赶来,立刻给关婷戴上手铐。 警员又将药粉和三角锥小心装进塑料袋里,这都是行凶的证物。 临出门的时候,关婷突然转身,带着哽咽的腔调大声道:“周岩,我不是人!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面若冰霜,声音更是冰冷。 关婷被带走了! 有两名警员留下来,给整个案发过程,详细做完笔录,这才告辞离开。 折腾到快下午一点,我才下楼去吃午饭,心情很是烦躁,没什么胃口。 重新回到办公室,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李威。 他很快就接了,上来就问:“兄弟,关婷到了吧,她手机打不通,是不是已经打发走了?我忘了跟你说了,就该让保安直接架出去扔大街上!” “来了,又被带走了。” “啊?” “我报警了,她大概率会坐牢的。” “怎么?” 李威惊讶无比,好半晌才闷闷问道:“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带着药粉和凶器来杀我,虽然没得逞,但伤了我的人。老子已经受够了,不打算再给她机会。 威哥,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咱们从此恩断义绝,江湖不见!” 啪啪! 我听到李威自己扇脸的巴掌声,继而大声道:“兄弟,对不起!我踏马也没想到,这个死逼妮子,能干出这种事! 上次兄弟给过她机会,她非但不改,还变本加厉,不可救药。 兄弟做得对,就让她牢底坐穿吧! 我踏马也受够她了! 这都是她自己作的!” 听李威这么说,我的气消了不少:“我知道跟你无关,否则也不会联系你。” “等我告诉她爸妈,不许去救她,让她熬死里头得了。”李威发着狠。 “救不救的,我不管,但关婷不值得可怜,接受改造才是对她的救赎!” 我挂断了电话。 李威没来电话,却接连发了十几条短信,都是絮絮叨叨的道歉。 直到我回了四个字“还是兄弟”,他这才罢休。 刘芳菲、老黑、南宫倩和尚阳纷纷赶来,聚在我办公室里。 大家一起商议,如何保障我的安全。 刘芳菲态度强硬,关婷的事情说明,熟人也可能存在危险,别管是谁,想要见周董,都要搜身。 老黑赞同刘芳菲,就该这么干,严防死守,决不能给任何人以可乘之机。 南宫倩则提议,安装金属检测仪。 尚阳认为,关婷是偶发事件,她多半受到了勇武堂老大毛传力的指使,这货目前在逃,还没抓到。 最终,我给出处理方法。 特殊时期,当认真对待,否则,大意的后果十分惨重。 我认为绝对安全的客人,发一张特别会见卡,其余人则进行搜身。 如果因此不想跟我见面,那就不见。 南宫倩对此积极响应,立刻着手去办。 我明白她的心思,她每晚都要来我的办公室,研究人类的夜晚活动。 如果每次都面临搜身,那也是她不可承受的。 下班前, 特别会见卡制作完成,南宫倩还自作主张,增加了简单的防伪标识。 如何辨别,则告诉了铁卫和破军。 第一张卡,我就送给了南宫倩,她开心地收下。 刘芳菲、老黑其实不用给会见卡,他们一直住在大厦里,但我还是给他们都发了一张,还在上面画了个爱心。 他们也非常开心。 尚阳要给,他往返于学校和大厦之间,上下班都没有确定时间。 我还预备了一张,上面写的名字,正是常思思。 忙着准备高考,常思思倒是有段时间,没跟我联系了。 我还记得,要给她买一只布娃娃。 只是目前还买不到。 晚上九点多, 刘队长才给我来了电话,说了关婷的情况。 尚阳的分析没错,就是毛传力教唆指使关婷,过来谋害我。 关婷很顽劣,开始拒不交代,审讯工作一度停滞。 到底还是联系了她的家人,其中就有李威。 李威骂了关婷一通,又劝说一通。 最后还有灵魂拷问,到底是相信那些亡命之徒,还是相信她哥?! 关婷最终防线崩坍,这才说明了整个事情始末。 第一卷 第465章 流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去年,关婷躲避义和堂,来到平川市当化妆品销售员。 起初还干得不错,但有了点钱,老毛病犯了,又开始沉迷于游戏厅。 不知不觉,就欠了游戏厅上万块钱。 游戏厅老板跟毛传力有关系,便蛊惑她加入了勇武堂。 毛传力让关婷去夜总会卖酒,捎带着拉客人出去快活,这些还好,关婷被逼之下,还销售过违禁药品。 这是重罪,付出的代价是一生的污点。 关婷回到东安后,一直为此惴惴不安。 “关婷交代,毛传力手里有她销售违禁药品的证据。打电话威胁她,只要过来捅你一刀,非但不举报她,还会给她一大笔钱,帮助她逃亡到国外。” “这是惯用的套路。” 我不屑冷哼,影盟的杀手也是这么打算的。 杀了我,领了赏金就开始逃亡,找个法律不能约束的地方,逍遥快活。 “方法老套,但效果好,尤其是对有案底的,这种诱惑难以抵挡。” 刘队长也叹了口气,“这是一种道德沦丧,人性泯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毛传力有线索吗?” “他欺骗了关婷,手机早就打不通了,我们调取了他们之前的通话记录,基本能确定,他还在平川市。” “四海盟窝藏罪犯。” 我恼恨地咬牙。 “这个可能性不大,毛传力手里一定有四海盟的某些罪证,四海盟多半也想除掉他。”刘队长道。 “关婷算是重罪吧!”我问。 “这取决于能否抓到毛传力,提供关婷的犯罪证据,她销售的东西,罪行很重,达到一定数量,可能是死刑。但谋杀未遂,是三年起步。” “辛苦刘队长了。” “不用客气!关婷说到底,还是愚昧无知,自私自利,一个人总归要有文化,坚持走正道,才能抵抗这种诱惑。” 刘队长感慨不已。 关婷还年轻,但牢狱之灾难免,这是她自找的。 能否彻底醒悟,就靠她自己了。 我的心肠不知何时变得冷硬起来,丝毫不觉得关婷可怜。 结束通话,我睡意不浓,便离开套间,打算跟南宫倩一起,通过望远镜,看看别人的生活,如何的温暖充满爱。 刚要拿起望远镜,南宫倩却发出一声惊呼! “我看到流星,好多好多!” “那抓紧许个愿吧!”我也开心起来。 噗通! 南宫倩跪在了地毯上,双掌合十,泪流满面地开始祈祷。 我听不清,却知道她在祈祷什么。 南宫倩最大的心愿,当然是找到妹妹,找回温暖的家庭。 这也是她执着的信念,不会改变。 而我的心愿很多。 我面向流星划过的夜空,微微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愿叶子能够无忧无虑,一生平安! 愿我能跟付晓雅,拥有美丽温暖的邂逅! 愿我所有厄运都能悄然远去,快乐自由每一天! …… 流星消逝! 南宫倩起身,擦了擦眼泪,缓缓走向我,轻轻拥抱。 “我刚才祈祷,愿一生不嫁,换妹妹归来。” 誓言太重了!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妹妹在南宫倩心中的位置,高于一切,甚至超过了生命。 “呵呵,上天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我听到了妹妹的呼唤,姐姐,我在这里……”南宫倩笑中含泪。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苍天不负有心人,你妹妹一定会找到的。” “我也相信,超过以往的任何一天。” 南宫倩放开了我,坐下来,点起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我们都没碰望远镜,在安静和黑暗中交谈着。 南宫倩坦诚讲,她虽然在天海集团工作时间不长,但通过暗中观察,也大致了解这家集团的情况。 天海集团主营房地产和酒店,也涉足娱乐产业,基本盘大,根基扎实。 但问题也很明显,盲目扩张规模,导致天海集团欠下银行大量贷款。 林方阳赖着不还,不要说本金,就是利息,也是每个月银行催很多次才还。 有很多资金不知道流向何方。 南宫倩猜测,可能是炒股了! 也可能用于“四海盟”的经营。 因此,南宫倩认为,一旦天海集团出现资金链断裂,塌方的速度一定很快,因为欠债总是要还的。 我觉得,南宫倩看问题片面了。 四海盟才是林方阳的主业,他利用这个组织赚到的脏钱,不知道有多少,回头再用天海集团来洗白。 但不管怎么说,扶摇房地产的启动,一定会触碰到林方阳身上的逆鳞,让他对扶摇集团更加充满敌意。 时隔一天。 米源来访,还是皮裙丝袜高跟的打扮,格外吸引眼球。 在楼下大厅里,米源被搜身了。 她有些不悦,但还是接受了。 她头上的发簪,因为过于锋利,被扣下保管,这让她高高盘起的发髻,变成了披肩的波浪长发,更显妖娆。 “周董,搜身是很不礼貌的,我见过很多大公司的老板,都是客客气气的迎接。像扶摇这种做法的,堪称前所未见。”米源进屋就不满抱怨。 “多理解吧!” 我满不在乎,解释道,“要杀我的人太多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瞒你,我有很多防备。” “我像是杀手吗?” 米源摊开手,似笑非笑。 “你对男人的杀伤力一定不小。” 我答非所问,却把她给逗得咯咯笑,还有些自鸣得意,她又指了指屋角的探头,轻哼道:“在你的办公室里,客人都没有一点隐私。” 这个探头是昨天安装的,并非通电状态,今后也不会通电。 我也不想自己的隐私,都被忠实记录下来。 南宫倩更不愿意。 上面象征通电的小红点,自然是假的。 用透明不干胶伪造,出自于尚阳的手笔,稍远一些便看不出来。 “米总监,请坐!” 我起身抬了下手,米源便坐在我的对面。 她轻轻抚摸几下腿上的网格丝袜,又撩了下长发,并没有碰桌上的茶水,反而点起了一支烟。 吞吐之间,让人不得不关注她诱惑的烈焰红唇。 “知道我来干什么吗?”米源笑问。 “谈合作。” “不对,再猜!” “猜不到。” 我摊摊手,觉得她有点不正常,有话明说不好吗? 猜什么猜! 第一卷 第466章 初级阶段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哈哈哈! 米源笑了起来:“我来找你的女秘书,她真是可爱至极,令人魂牵梦萦。” “我问过了,她不愿意的。” 我替南宫倩拒绝了。 同时打量着米源的俏脸,是否存在精神不正常的痕迹。 “林先生说,她会愿意的,能跟我在一起,也是她的荣幸。” 米源傲气的吐出一口烟,也在观察着我的神情。 真不知道,米源给林方阳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答应这种事。 “米总监,你很闲吗?” 我语气不善地打听。 “我一年有十个任务额,目前已经完成三个,如果加上天海和扶摇,一半任务就完成了,个人时间很充裕的。” “天海已经答应了?” “天海没问题,等林先生出院就签约,倒是扶摇,总是瞻前顾后,摇摆不定。”米源带着些不满。 这语气真讨厌。 米源似乎吃定了扶摇,一定会跟道里特合作。 “翩翩公子男装品牌,我是真有兴趣。当然,扶摇不能让我白忙,项目收益的百分之一归我。”米源认真道。 “我要是说得算,百分之十都行,等云河集团的消息吧!” 我也装作很认真,内心当中,还是不信天上掉馅饼。 “云河集团效率低下,女人当家,到底是不行。” 她在嘲讽云梦迪? 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 云梦迪的气度和沉稳,不是米源之流可以比拟的。 我脸色沉了下来,不高兴了。 米源似乎也不介意,继续大放厥词,“靠打拼积累的时代过去了,唯有资本运营,才能快速攫取大量财富。” “我不懂资本运营,坚持一步一个脚印。”我摆了摆手。 “如果这样,扶摇一定做不大。” “有钱花就行了!” “有钱人也分等级的,财务自由,是初级阶段……” 米源正在夸夸其谈,南宫倩阴着脸推门进来了,看神情就知道,她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必须要陪米源。 米源秒变脸,笑颜绽放,声音温柔,“倩倩,你好。” “跟我来吧!” 南宫倩语气冰冷,米源立刻起身,冲我笑了笑,“周董,再会!” 两个高挑漂亮的美女出了门,进入了南宫倩的办公室。 我预料错了,心里很堵。 林方阳竟然不顾晦气一说,让米源来跟南宫倩接触。 难道说,他戴上了晦气不侵的护身符?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接通后,是接待台打来的,常思思女士来拜访。 我立刻开心起来,连忙在电话里吩咐,搜身免了,绝对可以信任。 很快,常思思就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身穿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装,学生气十足,但又不乏时尚。 脑后一条马尾,无拘无束的自由甩动着,青春又洒脱。 “周岩,怎么都不联系我?”常思思笑问。 “怕影响你学习,高考也是人生的大考。” 我找了个借口,最近一段时间,我依然纠缠在各种矛盾中,身心疲惫,也有没有找人聊天的心思。 “考试太简单了,这次周测我是全班第五,连班主任都说,大学的校门已经为我敞开了。”常思思自信笑道。 “我也相信,你一定如愿以偿。” 我冲常思思竖起大拇指,又拿出提前预备的特别会见卡,递了过去,上面也画了个爱心。 “什么?” “最近要杀我的人不少,你拿着这张卡,下次再来玩,就不用登记了,也不用搜身。”我解释道。 “你这么信任我?” 常思思趴在办公桌上,探身坏笑。 “当然,不能再信任了。” 我使劲点着头。 “闭上眼睛,把脖子伸过来。” 常思思唬着脸,拿出了手术刀。 我照做了,闭眼抬头。 哈哈! 常思思大笑,揣起手术刀,淘气地轻轻拧了下我的耳朵,在我耳边吹着气:“给我找一支钢笔。” 我二话不说,翻出来交给她。 常思思拿着钢笔,神情认真,在会见卡的爱心上,又增加了一个爱心,还画了个箭头穿过,这才满意地收了起来。 “对了,你有个校友在这里。”我笑着提醒。 “谁啊?” “尚阳!” “我去,尚阳可是育才高中的头号名人,不知多少人的偶像。” 常思思眼睛发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学习好,就是吸引人。”我想当然。 “学习好不用说,不上课也能考满分,脑瓜子太聪明了。关键是派头大,穿西装、戴金表、骑摩托,吆五喝六的,还有一群小弟!那才叫排面,酷毙了!” 常思思眼里全是小星星。 “思思,我们说的是一个尚阳吗?”我的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废话,我们学校就一个叫尚阳的。”常思思翻了个白眼,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 “他有女朋友吗?” “听说处过一个戴小眼镜的,后来黄了,但给他写情书的可不少。” “他住校对吧?” 我继续打听。 “听说学校给他分配个单间,也不常住的,他还花钱雇楼管员,帮他打扫屋子,晾晒被褥。” 一个人的卫生都需要雇人? 妥妥的纨绔子弟做派! 尚阳有了些钱,就有点失控了。 这件事我不能不管,立刻拨打电话,接通后立刻吩咐道:“尚阳,你过来一趟!” “好的,岩哥!” 尚阳答应着,便挂断了。 “他在你这里,做什么工作?兼职吗?”常思思打听。 “负责游戏公司。” 我自动忽略了调研中心的职务,那是要保密的。 “难怪他这么张扬,别人还在为考大学发愁,这小子已经是企业领导了。” 很快, 尚阳就推门进来了,看见常思思,眸底飞快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变脸,热情地打招呼:“哈哈,常思思,育才新校花,还能将前校花甩十条街。” 这份赞美,让常思思很受用,笑道:“育才阳哥,我刚刚把你给举报了,瞧见了吗,周董要训你呢!” “岩哥就是我亲哥,当然可以教训,别人可不行。” 尚阳挺着胸脯,又笑嘻嘻凑到我身边,背对着常思思使劲冲我挤眼睛:“那个,岩哥,游戏代码出了点问题,我先去……” “你先留下说清楚!”我才不看他的眼色,冷脸问道:“你在学校里,耍什么威风?” 第一卷 第467章 闺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是我耍威风,他们都非要围着我,撵都撵不走,跟我混吃混喝,没打架也没惹事。”尚阳笑着辩解。 “金表花多少钱买的?”我皱眉问道。 “什么金表?哦,你说那个仿品啊,网购的,还不到三百,三天就得校对一次时间。”尚阳嘿嘿笑。 “怎么平时没见你戴过?” “不好意思啊!毒花蛇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拆穿了多没面子。” “学校单间长时间闲置,你住哪里?”我又问。 “隔一条街的千禧小区,咱手里有钱,我租了个阁楼,也是为了上下班方便嘛!学校那边,也会去住的。” 解释合情合理,我正色提醒:“最好你说的都是真的,可别胡来!” “绝对不会!” 尚阳拍着胸脯,又说:“咱出去代表的也是扶摇的形象。嘿嘿,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我保证,再不吆五喝六,呼朋唤友!” 我还是被逗笑了! 常思思也是笑个不停,询问尚阳:“小尚同学,如何才能像你一样,过目不忘?” “看你跟岩哥交情匪浅,就告诉你秘诀吧!”尚阳神秘道。 “快说!” “其实也简单,学习前先深呼吸,排除杂念,忘记环境,忘记自我,全身心的投入。 一边看一边记,坚持一段时间,你就会觉得,记忆力大大增强。” 尚阳摇头晃脑,煞有其事。 “高啊!” 常思思琢磨片刻,发自内心的开心,又难得检讨:“我就是坐不住,只有解剖的时候,才会格外专注。” “还有,寻找规律,每个学科都一样。” 尚阳又举了个例子,“一棵大树再高再粗,都是从一粒种子开始,按照内部的基因规律来生长,如果你掌握了基因规律,就知道后来长成什么样子。” “嗯嗯!”常思思连连点头。 “再就是,不感兴趣的,也要培养兴趣。好比,我不喜欢音乐,那我就想象自己哪天跟着岩哥发达了,万一需要我高歌一曲助兴,不也得好好学吗?” “哈哈,有道理!”常思思乐得直拍手,又说:“可我不喜欢劳动课,怎么办?” “那个,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也一样,反正高考不考。” 我不由哈哈大笑,这小子还是有点正事儿的,正想夸他两句,但接下来的话,就有点不靠谱了。 “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受益匪浅。” 常思思却是受益颇多的模样,又大包大揽道:“小尚同学,在学校里有什么事情摆不平的,可以找我!” “久仰大名!” 我一阵扶额,怎么就忘了,常思思也是霸道成性,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敢招惹的主。 两人若是强强联手,只怕学校再无宁日。 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新游戏正在测试,确实存在各种问题,我以此为借口将尚阳支开了。 常思思留下来继续跟我聊天。 她非常盼望能尽快参加完高考,早就列了一大堆畅玩计划。 比如, 参观火葬场,留宿太平间,鬼屋探秘,侦破凶杀案…… 我听得一阵阵毛骨悚然,常思思却是笑声不断。 陪着常思思,在餐厅吃过午餐,她这才不情愿地离开。 我知道她想找刘芳菲看下载的电影。 但刘芳菲太忙,实在无暇分身,找借口给推了。 我的秘书严重失职,光陪着米源,一天都不理公司事务。 直到晚上八点多,南宫倩才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喝了酒。 哪里像是被强迫的样子? 此刻,我觉得自己不该相信聪明女人的直觉了…… “倩姐,你们玩了一整天?”我不悦问道。 “我们误解了米源,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要个闺蜜。” 南宫倩笑着解释,“其实,她也蛮有趣的,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在办公室聊天,又一起逛了商场,看了一场电影,晚上还去酒吧喝了几杯。” “她说没说,为何选中你当闺蜜?”我打听。 “都是高学历,高颜值,也有国外留学经验。” 南宫倩带着傲气。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透着诡异。 都说男人会一见钟情,感情上没脑子。 女人这方面更理性,选闺蜜不该格外谨慎吗? “林方阳怎么会答应这件事?不合常理啊!” “小米讲,林方阳提醒她,我身上充满晦气。但小米则告诉林方阳,她找人算过命,命太硬,恰恰需要晦气冲一冲。于是,林方阳就答应了。”南宫倩耸耸肩。 唉! 我微微叹息,南宫倩也够感性的,接触一天,连称呼都改了。 不叫米源,改成小米了。 看起来,米源的年龄确实比南宫倩小一点。 “恭喜你,有了个闺蜜。”我抱了抱拳。 “多谢。”南宫倩嘻嘻笑:“今天很开心,我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释放。” “释放?” 这个词,又让我有了不洁的联想。 “告诉你,千万别对外说。” 南宫倩手挡嘴边,一脸神秘。 “我当然不说,是什么?” 我将耳朵凑过去。 “今天在办公室里,她让我用尺子,打她的屁股。” 说这话时,南宫倩脸上带着兴奋。 “她……变态吧!”我瞪大了眼睛。 “不,这是一种心理阴影,据她说,上学时老师就打过她,开始觉得疼,后来就很享受了。” “你装成了老师?” “对啊,我板着脸也很像老师的。哈哈,打她的同时,我也觉得非常爽,真是相见恨晚……” 南宫倩大笑起来。 我不理解她们这方面的游戏,但不得不说,大开眼界。 “你使劲了吗?” 问完,我便猛拍了下脑门,不使劲怎么会感觉疼? 我怎么也被带偏了!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我连忙自己岔开:“说正事儿,米源提没提签合同和投资的事情?” “她说你不着急,她也不急,先搞定林方阳,给天海集团开出的价格,每年两千万。” “两千万?” 我大跌眼球,以林方阳的小气,怎么肯花这么多钱。 千金只为美人一笑吗? “没错,五年合同就是一个亿,接下来的话,你大概就要生气了。” 南宫倩话语里带着调侃。 第一卷 第468章 祖辈之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猜到了是什么,闷声道:“林方阳说把女儿嫁给我,这笔钱就有了。” “正解!” 南宫倩大笑,她如此开心,我就不多评价米源了。 随后,南宫倩表示,她明天开始,正常上班。 米源去外地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滴! 我的另一部手机上,传来了消息声。 我拿起来一看,正是叶子发来的,“方便吗?” 我立刻起身进了小套间,回了四个字:“非常方便!” 很快,手机响了起来,叶子来了电话。 接通后,听到了叶子的声音。 “尊敬的臭岩用户,你的手机已欠费停机!” 我被逗笑了,她生活在小村里,还能如此乐观。 “叶子,这几天还好吗?”我关切问道。 “挺好的,安安静静,无欲无求,就是牵挂你。” “放心,我没事,生活跟以往一样。” “前几天,我看了一场流星雨,真壮观,让人想起了除夕夜的烟花,还有你的陪伴。臭岩,你看到了吗?” 嗯! 我开心应答:“我也看到了,还许了愿望,愿你一生平安。” “我的愿望跟你一样。” 叶子笑了,又得意道:“我联系了影盟的朋友,得知一个情况。” “不,你不要联系那些人。” 我心头一惊,连忙阻止,叶子怎么也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为什么?” 叶子不解。 “他们的话不知真假,你会有危险的。在东安县的时候,有个叫做舒圆的影盟成员,私吞了一笔钱,躲了起来,就是因为联系其他影盟成员,被阚山找到给杀害了。” 我一口气说道,对此充满担忧。 “被关心的感觉真好,臭岩,谢谢你啊!”叶子嘻嘻笑着。 “你真是抓不住重点。赶紧换手机号,换地方啊。” “哈哈,我就是从另外一个地方,用另一个手机号打的,小心防备着呢!想找到老娘,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累死那帮瘪犊子玩意儿。” 叶子自信大笑。 我放心下来,这才问道:“你得知了什么情况?” “当然跟你有关喽!” “除了狐狸,又有杀手来平川?”我不由皱眉。 “不是,我那个朋友听说,老鹤有次喝多了,胡乱骂人,说跟你爷爷有仇,必须斩草除根,方解心头之恨。” 我震惊无比,不可置信。 第一次知道了,影盟不停追杀我的原因。 叶子口中的老鹤,一定是影盟的领头人野鹤,年纪不小了。 他悬赏杀我,竟然是跟我爷爷有仇。 杀了我,断了周家的香火。 这比掘别人家祖坟还要彻底! “找错仇家了吧?”我一头雾水:“我爷爷就是个普通农民,守着几亩薄田,拉扯我爸长大,他跟奶奶都去世多年了。” “这就不清楚了!” 叶子又说:“当然,我朋友也是道听途说,可信度不高。” 是非常不可信。 我爷爷老实巴交的,据说跟邻居关系和睦,从没红过脸,怎么会得罪影盟的老大。 还是因为老实巴交,他跟许多质朴的农村老人一样,从未离开过故乡。 影盟追杀我,一定另有原因。 我相信,谜团总有一天会解开。 “叶子,你住的地方有电吗?”我问道。 “哈哈,有啊!” 叶子得意笑着,“我从邻居偷接了一条电线,他们根本不知道,窗户都让我挡严实了,外面也看不到灯光。” “这日子也太辛苦了。” “这倒没关系,但还是大意了!”叶子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儿?”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户邻居特别小气,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煤油灯,压根舍不得用电,村里都是两个月才收他家一次电字儿。所以,我得在他家下一次查电字儿之前,再搬走。” 我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叶子又哈哈笑道:“苦难锻造了我的意志力,所以我很有急迫感,回忆录都写了上万字了!” 她该去远方。 我知道劝不动,也就作罢了。 聊了二十多分钟,叶子道声晚安,这才挂断。 我躺在小套间的床上,脑海里都是叶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何时才睡着的。 次日中午, 我用过午餐回来,意外接到了徐丽的电话。 “小岩,我跟老先生来平川买东西,还带着芽芽,你下楼来接她吧!手机没电了,你快点的吧!” “又来平川了?” 我眉头皱紧,自己不知羞耻跟个老头来市里,怎么还带着小妹? 我妈怎么搞的,随随便便就把芽芽交给徐丽! 可是,电话那头没了动静。 我连忙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不对,这个时间小妹应该在上学,怎么可以旷课乱跑? 我立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我妈接的,还带些欣喜。 “小岩,怎么想起打电话了?” “芽芽怎么不上学,又跟徐丽跑市里来了?” “没有啊,芽芽上学了。” 我心头一惊,徐丽没带着芽芽,她怎么会撒谎? “徐丽呢?” “她昨天去市里了,说是给老先生买点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妈解释着,又感叹道:“她真是毛病多,那把年纪的人也能看得上,跟找个爹也没区别。” “我知道了!” 我挂断电话,却立刻警觉起来。 徐丽撒谎,是想骗我下楼! 年前那次,我下楼去接芽芽,就差点中了乔少华的毒镖。 这次难保也是个圈套,有人要害我。 我立刻打给了刘队长,简单说明情况。 “兄弟,你的警惕心是对的,但徐丽不该骗你,没理由这么做。眼下情况有一种可能,她被挟持了!”刘队长做出了判断。 “我该怎么做?” “你带着保镖下楼去看看,出了大门,别下台阶。然后装作接电话,再回到大厅里,静观其变,我马上带人过去。”刘队长立刻挂断了。 我深吸一口气,出门招呼铁卫破军,乘着电梯来到大厅。 外面阳光很好,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隔着大厦的玻璃门,我注视着路边,当然没有看到徐丽的影子。 于是,我推门而出,站在台阶上方。 等了半分钟,依然不见徐丽。 可以断定,这就是个骗局。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假装掐着腰接通放在耳边,便转身推开玻璃门,准备重返大厅。 危险,刹那间就发生了! “岩哥,快进去!” 身边的铁卫一声高喊,猛然将我推进了大厅里,将我摔了个趔趄。 嘭! 我听见身后传来了枪声。 此时,铁卫也冲了进来,扑倒在地面上。 第一卷 第469章 纷乱的一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心脏狂跳,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看见一辆出租车停下,枪口从里面伸出来,是猎枪!” 铁卫心有余悸,惨白的脸上看不到血色。 破军向外看去,补充道:“枪收起来了,那辆车也开走了!” 公然使用猎枪,当街袭击。 他们简直疯了! 我毫不犹豫,立刻打给刘队长。 “蓝色出租车,那人有猎枪,刚才还开了一枪。” “什么,竟然有猎枪!” 刘队长也大感惊讶,又说:“你别出门了,我正在路上,一定要抓到这个人。” 距离太远! 猎枪威力不小,却只给玻璃门上,留下了几个小坑。 幸亏我有所警惕,真要是靠近路边,猎枪袭击之下,必死无疑。 好半天,我才恢复了平静。 默默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逃过一劫! 徐丽非常不妙,必然凶多吉少。 虽然她配合凶手,试图诓我出去,但生死危机之下,她胆小懦弱的妇人,也没有选择。 这次徐丽遭遇的危机,客观讲,就是受了我的连累。 如果徐丽没了,我怎么跟晓雅交代? 在纠结中,过了半个小时。 刘队长的电话打了进来,持枪凶手找到了。 跟影盟无关,正是勇武堂的老大,通缉逃犯毛传力。 然而,车上的毛传力却被人捅了几刀,都在要害上,陷入深度昏迷,正送往医院抢救,情况不容乐观。 “徐丽找到了吗?”我焦急问道。 “还不清楚,车上有录音机,还有徐丽的手机。这辆出租车也是被抢来的,警方不光要追踪徐丽下落,还有出租车司机。” 刘队长很忙,随后就挂断了。 一直图谋杀我的毛传力,到底栽了! 此刻,我却非常不盼着毛传力马上死掉,他身上有太多秘密,最好交代清楚后再死。 杀毛传力的,另有其人。 这人一定跟毛传力关系亲密,以至于让这货放松了戒备。 我坐卧不宁,无心工作。 南宫倩进来过,打听怎么回事,我也没说。 下午三点多,尚阳进来了,皱眉问道:“岩哥,姜胜他们汇报,公安局门前贴了两张寻人启事,其中就有徐丽。” “徐丽被毛传力劫持了。” 我大致说明情况,尚阳一个劲儿地抓头,恼火骂道:“这个狗日的毛传力,藏得太深了,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踪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毛传力机关算尽,自己却落得个生死难料的下场。 我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吩咐道:“先不管他,尚阳,集中人手,寻找徐丽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 我说不下去,真不想面对这一幕。 明白! 尚阳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调研中心的首要任务,就是到处打听,尽快寻找徐丽的下落。 我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了下来。 我想打给付晓雅,却又几番犹豫。 她远在临州,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徒增担忧。 夜晚来临。 我没吃晚饭,一个人坐在没开灯的办公室里。 终于,我等到了刘队长的电话。 他无奈地告诉我,毛传力抢救无效,已经宣布死亡。 出租车司机找到了,被捆绑着塞在城外的一个涵洞里,身体并无大碍,正在医院接受检查,警方也同时给他做笔录。 “毛传力没杀出租车司机,徐丽应该也活着吧,毕竟他想杀的只有你。”刘队长安慰道。 “这女人,简直就是惹事精。” 我郁闷不已。 如果她不来平川买东西,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几乎每一次所谓的恋情,都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 “兄弟,不要跟她计较了。刀压在脖子上,没几个人能做到将生死置之度外,她配合毛传力诱骗你,也是自保!” “明白,她目前还是我的后妈。” 我闷闷不乐,却是因为想到了付晓雅,她还是我名义上的姐姐。 “是这样的,警方通过排查,锁定了一个嫌疑人,可能是杀害毛传力的凶手。” “四海盟的人吧!” “是扶摇武术大赛的亚军,名叫李海宁,多半是畏罪潜逃了。” “他就是勇武堂的人。” 我强调道。 “没错,当初没抓他,是他很干净,没有犯罪证据。” 刘队长解释一句,又说:“警方会对他展开更细致的调查,看他最近一段时间,都跟谁混在一起。” “薛彪!”我脱口而出。 “差不多,但也只是推测,一旦查清,我就申请将薛彪,正式纳入警方的视野中。” 事后,南宫倩来了,又问我怎么了? 我这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 我在扶摇大门前,差点被猎枪集中,而我的后妈,生死未卜。 乱糟糟的原生家庭,简直是我摆脱不掉的梦魇。 这不,家里又来了电话。 一定是我妈,想要打听徐丽的情况。 我直接挂断,并没有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我妈打了几次无果,也就放弃了。 “小岩!” 南宫倩换了个亲切的称呼:“我的主观判断,林方阳并没有杀你的想法。但有一点,别人想杀你,他也不管。” “槽,就他这幅德行,还指望老子娶他的女儿,做梦去吧!”我开口骂道。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也不指望你娶于晴曼,当他的乘龙快婿。只不过,用这个废物女儿来牵制你。” 南宫倩又说:“但他这种做法,就让人非常不解,目的是什么?绝不是图一亿的彩礼,他不缺这点钱。” “已经降价到九千万了。”我翻了个白眼。 好吧…… 南宫倩忍俊不禁:“这么下去的话,你大概率能不花钱,就能得到心仪的于晴曼。” “心仪?槽,她也配。” “开个玩笑!” 南宫倩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后,温暖柔软的手指轻轻按摩我发胀的额头,柔声道:“放松些吧,我们一直在抗争命运,却不得不承认一点,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自有安排。” 按摩有效! 我感觉轻松了许多,笑道:“倩姐,我饿了!” “我去餐厅给你找吃的,很快就来!” 南宫倩立刻出去了。 不等饭菜端进来,刘队长的电话打来,徐丽找到了! 第一卷 第470章 害怕孤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徐丽在哪儿呢?活着吗?” “警方接到了一个网络电话,提供线索,徐丽在千禧小区的一个出租屋里。警方立刻赶过去,还真就找到了她。人没事,就是……” 刘队长迟疑下,还是说了,“她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没穿衣服。而且,大小便都失禁了,非常狼狈。” 人没事儿就好! 没人在意,徐丽是否穿着衣服。 我长长松了口气,又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徐丽受到了严重惊吓,送医院了,还要进一步检查。具体发生了什么,警方会进行询问调查,兄弟不用担心了。” “嗯,刘哥,早点回去陪嫂子吧!” 我换了称呼,刘队长对我的帮助太多了,跟兄长没有两样。 刘队长呵呵笑了:“肩头任务重,尽量早回去吧!” 南宫倩端来了饭菜,我心头巨石已经落地,一口气将饭吃光,打了个饱嗝,便回套间休息了。 而我的女秘书,依旧守在望远镜前,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她为自己的行为,也找到了借口。 将来要出一本心理学专著,名字就叫《隐秘的变态心理》。 次日中午。 毛传力袭击我的案件,全面揭开内幕。 毛传力藏身的出租屋,承租人正是武术大赛亚军李海宁。 被挟持的出租车司机交代,快中午时,毛传力在路边打车,去往郊区的碾子村。 没等到地方,他就被毛传力用刀逼着下了车。 猎枪和绳索都藏在涵洞里,毛传力将他捆了之后,便拿着猎枪离开了。 再说徐丽。 她不是被绑架的,而是被骗来的! 她也不是来市里给老先生买东西,而是来见网友! 而这个网友,就是蓄谋已久的毛传力。 徐丽跟毛传力住了一晚,一度以为很甜蜜。 直到次日上午,毛传力才凶相毕露,将她捆起来,逼迫她录音,随后扬长而去。 听完刘队长的讲述,我竟无言以对。 徐丽一把年纪了,怎么也会相信网友,掉入这么简单设置的陷阱里。 她应该一边跟老先生谈恋爱,一边还进行着网恋。 一定是网恋! 好吧! 徐丽的超级丧门星体质,又克死了毛传力。 下午, 徐丽来到扶摇大厦,想要见我。 我同意她上来。 徐丽被搜身了,她没有任何反抗。 我冷冷注视着走进来的徐丽,尽管戴着口罩,也遮不住她目光中的憔悴。 来到我跟前,徐丽噗通一声,就跪在我的脚下,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空洞的哀嚎。 “小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害你,可我……” “起来。”我神色平静如常,“吓着了吧?” “他太可怕了,我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死,还好警察破门进来了。” 徐丽保持着跪姿态,带着无尽的哀怨,又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真丢人啊!我踏马都干了什么!” “快起来。”我再次厌恶地呵斥。 “小岩,我求你一件事,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 “好,那你继续跪着吧。” 我冷着脸,几步过去将办公室屋门打开,指着走廊不悦道:“反正脸都不要了,也不怕别人看到!” “我……” 徐丽抽泣两声,到底站了起来,低头道:“我求你,千万别告诉晓雅。” “她该知情的。” “不,她要是知道我配合杀人犯害你,一定永远都不认我。求求你别说,我就晓雅一个亲人啊!” 徐丽可怜巴巴地拱着手。 “好吧,我不说就是了,也不告诉家里。”我答应下来。 徐丽千恩万谢,也不敢坐下,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曾几何时,我被徐丽欺负得不成样子,生活拖出了长长的灰暗轨迹。 时过境迁的今日,她在我面前,已经是软弱无力,那副可怜的样子,像是让她干什么都行。 “你回家吧!” 我也不想跟她多说话,觉得心累,想起一件事,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票子,放在桌子上。 “我有路费的。” 徐丽连忙摆手,又感叹道:“还是那个家好,能给人以安全感。小岩,我保证回去后就跟老先生分手,再也不谈恋爱了。” 我想听的,当然不是这句话。 盼着她能尽快找到下家,从此离开我的家。 但是眼下,还是分手也好! 老先生辛苦一辈子,善终是最好的回报。 离开徐丽,无灾无难,可以安度晚年了。 “徐丽,发生这么多事情,以后没经过我允许,不要来平川。否则,你死了我都不管。”我放出了狠话。 “平川是我的噩梦,不用你说,我再也不会来了。” 徐丽又落下两行泪,“你放心,你爸和芽芽,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绝不给你添乱了。” “走吧!” 徐丽走到门前,忽然回头凄楚地说道:“我害怕孤独,谁能救救我?” “只有你自己。” 我抬了下手,不想再看她。 屋门关闭,徐丽离开,回了东安县。 毛传力挂掉了。 想杀我的人少了一个,但影盟的杀手依然如影随形,前仆后继。 逃避不会让他们停下,但愿上天能护佑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收拾起乱糟糟的心情,我打电话喊来了刘芳菲,商议关于房地产公司的具体安排。 云河集团派出的一行七人,马上就要来了。 “芳菲,关于七人的工资,你怎么考虑的?”我问。 “漫天要价肯定不行,我们有钱不假,但也不能都搭在工资上。” 刘芳菲态度坚决,又说:“总经理步长平,最高百万,其余人的薪水,可以让他酌情去安排。” “我知道了,到时再跟他商议下,谈不妥再找云董。” “虽然云河集团派人来了,但我觉得房地产公司这边,也不能彻底放权,涉及金额太大,搞出乱子来,责任还是我们的。”刘芳菲提醒道。 “可我们不懂这个行业,也不好插手啊!” “我找了很多资料,一直在学习,说实话,理论懂了,但实际未必就行。我认为,可以组一个顾问团,协助步长平工作,及时纠正错误。”刘芳菲建议。 我不由眼前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我甚至觉得,扶摇集团都应该有顾问团,不懂也可以问。 “顾问团成员该怎么选择?” 第一卷 第471章 找工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找退休的官员和业内老专家,他们愿意发挥余热,拿这份可观的薪水。” 刘芳菲笑道。 闻言,我有些犯了难。 我们初来乍到,认识的人并不多。 目前在平川市称得上关系不错的官员,就只有常勇和刘队长,但他们也刚来,自身也是根基不稳。 “哈哈,只有用心去挖,找这些人也不难。” 刘芳菲笑了起来,又暗示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扶摇大厦里就有人,能联络到这些关系。” “谁啊?” 我还是有点发蒙。 “秦明礼,有次他跟我聊天说起过,认识不少老干部。” 我不由眼前一亮,给刘芳菲竖了个大拇指。 秦明礼是律师行业协会会长,交际圈不会太小了。 而且,他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纪,这个岁数,当然会有相应的朋友圈。 “那好,我抽空跟他好好聊聊。”我问。 “我去跟他谈!” 刘芳菲却拦住了我,笑道:“工作制度薪水等等,不能含糊,丑话都要说在前面。你要是去了,不好施展发挥。我就不一样了,可以和他讨价还价!” “芳菲,你总是为我考虑得那么周全。”我由衷表示感谢。 “没什么,你周旋的都是大事,更牵扯精力。这些琐事,都交给我好啦。”刘芳菲非常体谅我,令人感动。 “那个,你身体还好吧?”我犹豫着问道。 “坚持吃药,就非常稳定,一段时间死不了的。”刘芳菲轻松的样子。 “平川医疗条件好,也该早点去看病。”我带着些埋怨。 “等集团稳定下来,我真的就去好好看看!” 虽然还有推托的成分,但难得刘芳菲答应了,她也开始珍惜生命,向往明天。 刘芳菲走后没多久,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哪位啊?” “周董,我啊!” 里面传来个女孩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我哪知道你是谁! 只是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我有些不耐烦:“忙着呢,请直说吧!” “唉,你果然把我给忘了,我是贝玲玲,就是那个实习记者,和你见过一面,还通过一次电话的。” 女孩一口气道。 贝玲玲那篇关于老乞丐的新闻稿,搅动起盛大的舆论浪潮,几乎搞垮了四海保安,还让林方阳出资二百万平息此事。 是我让她跑路的。 没忘! 只是近期没想到她! 我不由扶额,一阵惭愧。 最近我不是陷在斗争中,就是走在斗争的路上,真就把她抛诸脑后了。 “玲玲啊,我当然记得你,最近还好吧?” “好什么啊,我住在同学家里,时间太久,人家都开始嫌弃我了。工作丢了,刚处的男朋友也分手了,我联系过爸妈,他们也骂我没出息,这样的日子,度日如年。” 贝玲玲絮絮叨叨诉苦,又问:“周董,我能回平川了吗?报社还欠我提成呢!” 回平川,当然不行! 我太了解林方阳、薛彪这伙人了,岂能善罢甘休? 一旦找到贝玲玲,还不知道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 “周董,到底行不行啊?” 等不到我的答复,贝玲玲有点着急了。 “还不行,这事不会轻易过去的。”我直言道。 “那我该怎么办啊?” 贝玲玲急得快哭了,“身上的钱早花光了,爸妈也不给,这是个小县城,端盘子擦桌子的活都找不到,人家老板都自己干!” 不管怎么说,贝玲玲的这条新闻,打压了四海保安,就等于帮了扶摇。 坐视不理她的死活,就太没人情味了。 我想了想,承诺道:“我帮你找个工作吧,不会是清洁工一类的,比较体面的那种。” 贝玲玲哪还有别的选择,连忙道谢:“周董,谢谢你。” “那行,等我电话。” “周董,你可别再把我给忘了。我叫贝玲玲,贝玲玲!” 我不地道地笑出了声,挂断手机后,开始思索,到底该把贝玲玲安排到什么地方。 扶摇大厦当然不行。 只要贝玲玲出现,我就是不打自招,跟她串谋制造舆论,针对四海盟。 目前有两个选择。 韩风的龙宫夜总会,再就是生强宠物食品加工基地。 只要我说一声,安排个人不难。 但是,这两处都在东安县,没离开平川市的管辖范围,而且和我还有关联。 难说哪天,四海盟顺藤摸瓜,贝玲玲又被发现了。 那就安排个远点的地方! 云河集团,行不行? 我拨通了付晓雅的手机,响了十几声,她接了起来,笑道:“小岩,我刚起床,准备去上班呢!” “姐,云河集团招人吗?”我问。 “常年都招人啊!” “我想安排个人过去,你能帮着给找个工作吗?”我试探问道。 “安排人不难,姐怎么说也是董事长助理,跟下面说一声,都要给点面子的。”付晓雅很傲气,又问:“谁啊,什么情况?” 我将贝玲玲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这个莽撞的实习记者,惹了麻烦,肯定不能待在平川的地界上,会遭到报复的。 我还强调,她等于帮了扶摇。 “一个实习记者,等于没有工作经验啊!” 付晓雅很嫌弃。 嗯,有点面试官那味儿了。 我笑了笑,强调道:“但她比老牌记者干的事儿都大,变相帮了扶摇。” “行,等我电话。” 付晓雅挂断了,过了十几分钟,她又打了回来。 “我跟小姨说了,她的意思是,不让贝玲玲来云河集团,没有适合的岗位。如果她愿意,可以去南都时报社上班,成为一名正式记者。” “云姨厉害啊!” 我不由赞道。 “她社会关系很多的,南都时报就靠云河的广告活着,这个面子必须给。” 付晓雅笑道。 林方阳猜得没错,贝玲玲那篇新闻投稿,能在南都时报发表,搅动起舆论风暴,就是云梦迪背后推动,等于暗地里捅了四海盟一刀。 否则,一个未经证实的新闻,报社肯定不理不睬,连删除都懒得操作。 贝玲玲被利用了,自己还不知道。 于情于理,是该给她些补偿。 我没跟付晓雅谈及徐丽的事情,又聊了几句,便结束通话。 随后,我又打给了贝玲玲,她很快就接通了。 “周董,我也想开了,先赚钱养活自己,清洁工也行吧!” 贝玲玲生活所迫,已经主动降低了要求。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我有意逗她,其实贝玲玲也蛮有趣的,挺单纯的女孩子。 第一卷 第472章 阑尾炎手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六十多!” 说完,贝玲玲又连忙强调:“我本人真的没钱了,这些还是同学借我的,总共欠她三百七十五。” 欠债数额,贝玲玲倒是记得门清。 “还能再跟她借点吗?” 我忍住笑。 “周董,她工资只有八百,也没钱啊!况且,我还住她家里,人情欠大了!” 贝玲玲急得快哭了,“你给我找的工作,到底有多远?需要那么多的路费吗?” 我不清楚《南都时报社》的地点,更不知道目前贝玲玲躲在哪里,含糊道:“不知道距离你那里多远。” “好吧,我再厚着脸皮跟同学借点。”贝玲玲万般无奈。 我对此十分不解,“不能找父母借吗?” “我妈说家里的钱都交给财神爷保管了,除非是当嫁妆,否则一个子儿都不跟他老人家要。”贝玲玲带着哭腔:“对了周董,那个地方管不管吃住啊?” “哈哈,贝记者,不逗你了。” 我大笑起来,说道:“给你的找的工作,就是去南都时报当记者,不是实习,是正式记者。” “真的吗?” 贝玲玲惊呼。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 “哈哈,你刚才就骗我了!有了好工作,借钱就不难了!”贝玲玲大笑,激动道:“太棒了,我是真正的记者了,还是大报记者,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种眩晕感,像是做了一场梦。” 贝玲玲有点语无伦次,又道谢:“周董,你真有本事,我对着手机向你三鞠躬,谢谢,谢谢!” “不客气啊,不用借钱,把你的银行账号告诉我,待会给你汇五千,先用着吧!” “这么多?” 贝玲玲更是惊喜。 “总要让你先还上借款,再买两套好衣服,风风光光地去单位报道。”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 “就当是补偿那笔抽成吧。” “太感谢了,等我赚了钱,一准还你。” 结束通话不到二分钟,贝玲玲就发来了银行账号,还真是心急如焚。 我安排铁卫出门,给这个账号存入五千块钱。 结果还不等铁卫回来,贝玲玲就来了短信,钱已经收到,谢谢! 我严重怀疑,贝玲玲一直蹲守在银行里,满眼期待地不停查询卡上的信息。 贝玲玲的新生活开始了。 而我,似乎还在困在这座大楼里,四周隐藏着各种敌人。 快下班时,我接到了陈雪的电话。 “周岩,我动手术了,你来医院看我吧!” “怎么回事儿?” 我连忙问道。 “急性阑尾炎,疼到差点晕厥,医生把那个小蚯蚓给割掉了。都怪我,我最近迷上了吃烧烤,掉进去一个孜然粒。” 还真是个小手术,住院都能生活自理。 “你到底来不来?一个人闷死了。”陈雪催促道。 “好吧!” 我答应下来,问道:“你在哪个医院?” “兴华医院301病房,记得给我买一束花。”陈雪说完就挂断了。 一听医院的名字,就是私立医院。 我想起陈雪上次被打住院,应该也是这种私立医院。 要是正规医院,见到浑身是伤的就诊者,不会随便处理,一定会立刻报警的。 这家医院跟谷爷之间,也有某种关系吧! 做人不能太绝情,某种程度上,她代表的就是谷爷。 去看看陈雪吧! 我喊上铁卫破军出了门,来到地下车库,开车上路,赶往兴华医院。 期间经过一家花店,我让破军下车,去购买了一束郁金香。 陈雪喜欢勿忘我,那就多加一些点缀。 轿车经过一家水果店,停下来,又买了一个大大的果篮。 到达兴华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所有的路灯都已经点亮了。 这是一个独栋的五层楼医院,规模并不大,还位处在二类街道上。 此刻,医院里的人并不多,还有护士坐在长椅上打盹。 乘电梯来到三楼,我看到了两名魁梧的黑衣男子,就守在301病房的附近,一看到我们出现,两人立刻投来警惕的目光。 这是谷爷派来的,为了保护陈雪的安全。 我上前报上名字,他们就没再阻拦,由着我进入了301病房。 看起来比林方阳住的那间病房高级多了。 电视、茶几、沙发、柜子等一应俱全,要不是还有一张铺着白床单的病床,我都会以为进了宾馆房间。 此刻,陈雪正穿着病号服,无聊地躺在病床上。 看我进来,笑着欠起了半个身体。 “都病了,就别乱动了。” 我微笑着靠近,将鲜花递过去,又把水果放在床头桌上。 “没诚意,不该买玫瑰吗?” 陈雪翻了个白眼,还是把鲜花放在鼻子下方,一脸陶醉地嗅了嗅。 “玫瑰哪有勿忘我好。”我笑着提醒。 “哈哈,难得你还能记得,勿忘我,象征着永恒的记忆,不变的感情。” 陈雪开心笑着,又下意识捂了下右下腹,扯到伤口了。 我坐在床边,关切问道:“怎么,很疼吗?” “唉,手术没事儿,发病时那才叫疼,我都疼晕了,过程自动忽略。谷爷急坏了,亲自把我送来的,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就是他老人家了。”陈雪感叹道。 “你一身武功,也怕疼?” “少来了,这跟武功没关系,这种痛楚,会让人怀疑人生。” 陈雪放下花束,埋怨地打了我一下,没用力气也不疼。 看到陈雪软弱的一面,我还是想笑,故意说道:“很小的创口,很快就长好了,不影响肚皮的美观度。” “美观是不可能了,这一身伤疤,没几年是消不掉的。” 陈雪叹息着掀开被子,又把病号服撩起来。 我看过陈雪的后背,遍布疤痕,再看前面,也有几道交叉的疤痕,再就是一块纱布,被胶布贴在右下腹的位置上。 这些疤痕,都是叶子留下的。 她真是狠啊! 改天要问问叶子,为何要这样抽打陈雪? 绝不是因为,那时的叶子在追杀我。 “可恶的独狼,但凡有机会,我一定杀了她。”叶子恼羞发狠。 我没接这个话茬,心情也非常纠结。 如果我知道陈雪去追杀叶子,多半会通知叶子的。 叶子在我心中,更重要吧! 就在这时,我看到陈雪的肚脐下方,有个小小的暗影,状如月牙,用手指了下,轻松地调侃道:“小雪,生病也得注意个人卫生。这里,都长皴了。” “什么眼神啊,那是胎记!”小雪上火了。 第一卷 第473章 欲速则不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胎记? 月牙状的! 我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南宫倩丢失的妹妹南宫芽,就有这样一个胎记。 和陈雪有着相似的年纪? 难道说,眼前的陈雪就是…… 还需要更多佐证。 “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很心疼?”陈雪笑嘻嘻的。 “我在想,等你好了,请你吃烧烤!” 我悄悄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 “哈哈,我还是要吃孜然的!” 陈雪不老实,又隔着被子佯装要踢我。 我装着热心肠,给陈雪盖好被子,却故意往旁边扯了下,露出了她右侧的脚丫。 “盖个被子都不会,一看就是没照顾过病人。” 陈雪埋怨着,自己蹬着脚盖好。 我还是看清了! 她的右侧小脚趾,趾甲一点点,就像是没有。 陈雪符合南宫倩妹妹的两个特征,还有第三个,也必须问一问才行。 “小雪,你是什么血型?”我打听。 “C型。”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这太扯了,就没有这种血型。 陈雪翻了翻白眼,计谋得逞的得意模样:“逗你的,AB型,问这个干嘛?” 这个特征也对上了! 还有,南宫倩说妹妹的裙子上,有一朵勿忘我。 陈雪恰恰就喜欢勿忘我。 对于谷爷身边的人,林方阳一定都仔细研究过,他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却选择隐瞒,借此要挟南宫倩。 我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南宫倩苦苦寻找的妹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胡乱解释:“我是O型,以后需要输血,记得找我。” “你盼着我再次受伤?” “当然不是,想着为你献爱心嘛!” “这还不错。” 陈雪很开心,又撒娇口吻道:“小岩,给我削个苹果吧!” “刀在哪里?” “这里。” 陈雪伸手朝着枕头下面一摸,便取出一把带着皮套的匕首,抛给了我。 做工极其精致,病房温暖如春,匕首的手感却是冰寒,还沉甸甸的。 抽出匕首,眼前立刻闪过一道寒芒,非常锋利。 一不小心就会削到手,还不如啃! 我一阵腹诽,去洗手间冲洗了匕首,也洗了个苹果,回来坐在陈雪的床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跟她聊着天。 我故意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顺道询问陈雪的情况。 陈雪说,自己是个笨小孩,忘性很大,哪里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有记忆是从十岁开始的,谷爷说,那时她开始发育了,找到了自我。 谷爷只是告诉她,她是故友之女。 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凡事都格外照顾,跟自己的孙女没有差别。 陈雪又说出了誓言,为了谷爷,自己可以去死! 我皱皱眉,递过去苹果:“吃吧!” 陈雪一口气便吃完一个,还不满足,我又给她削了一个。 由此断定,爱吃苹果,也是陈雪的特征之一。 陪着陈雪到九点,饥肠辘辘的我这才起身告辞。 她却是意犹未尽,说是等出院后,再去找我玩。 坐车回大厦的路上,我心中很多感慨,情绪复杂。 几次接触。 我发现陈雪也跟很多青春的女孩子一样,天真烂漫,单纯可爱。 但是,她跟在谷爷身边,就沾染了太多尘埃。 我甚至怀疑,陈雪也参与过犯罪。 所以她才觉得,自己没有明天,更没有未来。 不知道谷爷是否了解陈雪的身世,我希望他对陈雪的这份情谊,并没有掺杂过多江湖算计。 返回大厦,我去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南宫倩就在屋里,正微微躬身,站在望远镜前,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 她有我办公室的钥匙,这也是别人没有的待遇。 听到我的动静,南宫倩回眸一笑,随口打听道:“小岩,怎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去看你妹妹,她刚做了阑尾炎手术。” 南宫倩愣在当场,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愣愣问道:“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说的是我妹妹?” “没听错,我认为那就是你妹妹。” 我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月牙状胎记,右小脚趾几乎没有趾甲,AB血型,对了,她还喜欢勿忘我。 喜欢……吃苹果。” “对啊!她特别喜欢吃苹果,之前家里从来不缺。” 南宫倩说完,便泪眼朦胧地奔过来,失声问道:“她是谁?她在哪里?” “倩姐,你冷静点。”我压压手。 “好,我冷静。” 南宫倩缓缓坐在我的对面,我严肃的表情,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下来,使劲搓了几下脸,又颤抖着手点起一支烟。 “你见过的。” “谁?!” “谷爷身边的陈雪,耍大刀的那个女孩子。” 我说完又补充道:“虽然指甲和血型喜好等,还是具有有一定的普遍性,需要进一步的考证,但我觉得没错。” 我顿了顿,直言道:“因为,她没有童年的记忆。” “是她!就是她!” 南宫倩惊呼一声,继而泪如雨下,“我见过她几次,总觉得眼熟,竟然都认不出来!我算是什么姐姐,真是太没用了!” “她走丢的时候很小,现在变化很大,也很正常。”我劝慰道。 好半晌,南宫倩才掐灭烟头,幽幽问道:“小岩,她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她。” “不行!” 我坚决地摆摆手,“她有失忆症,自然不记得你这个姐姐,眼中只有谷爷。再说了,她有保镖守着病房,也不会让你靠近。 陈雪本身武功也不低,枕头底下可是放着匕首的,一言不合,你的安全毫无保证。” “那怎么办?” 南宫倩没了主意。 “欲速则不达,这么多年都找了等了,不能急于这一时,我们必须商议个非常稳妥的办法。” “什么办法都行,哪怕磕头下跪,一步一个血印!” 随后, 南宫倩又暴躁地骂起来:“林方阳这个浑蛋,他带我去见谷爷,可我妹妹就在身边,还跟我针锋相对,他在耍我!” “以此为乐吧!” “我已经找到了妹妹,从此时起,他别想再控制我。” 南宫倩咬牙切齿,早就受够了林方阳的各种无耻安排。 “倩姐,只要你待在平川市,就不要深得罪他。” “我……” 南宫倩迟疑了,有些话说不出口。 第一卷 第474章 卷土重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替南宫倩说了。 “如果你想离开扶摇公司,不用写辞职信的,我也相信,不知多少大企业,都需要你这样的高级人才,或者再去国外也行。” “我跟云河集团有合同,一年时间在扶摇工作,就要履行到约定最后一天。” 南宫倩咬咬红唇,下定了决心。 “话又绕回来了,你不走,就不要招惹林方阳。他这种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我再次提醒道。 “他会尝到苦果的。” 南宫倩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找回妹妹,她也不再顾忌林方阳的感受,是敌非友! 我再次告诫南宫倩,盲目行动,必然适得其反。 林方阳不好对付,谷爷更是个狠角色。 如果让谷爷觉得,南宫倩要把他从小带大的孩子抢走,会做出如何激烈的反应,尚不可知。 唉! 南宫倩叹息连连,并不隐瞒地说出心里的担忧。 “芽芽,不,还是叫小雪吧!” 南宫倩换了称呼,“小雪跟着谷爷多年,只怕学不出好,难说还参与了很多触犯法律的事情。她这么年轻,这真是悲哀。” “你这只是猜测,或许小雪干干净净,并非想的那样。但她一度替谷爷发号施令,显然知道很多内情。” 我言不由衷,其实跟南宫倩有着同样的担忧。 “你跟小雪的关系,似乎很亲密。” 南宫倩抬眼看着我。 她有这种怀疑,并不意外,且不说陈雪来找过我,表现很随意,女孩肚脐下面的胎记,脚丫以及枕头下的物品,也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其实,我还见过陈雪布满后背的伤痕。 “谷爷曾表示,想把小雪嫁给我。我只当是个玩笑,小雪性格单纯,她在我面前,就显得随便些,更过分的举动从来没有。”我解释道。 “如果她真能……” 南宫倩及时打住了这个话题,因为她看到我脸上的不悦,笑道:“看来,对着流星许愿,真的会实现啊!” “你感动了上苍,祝贺你!”我也笑了。 “遇到你真好,一切都变了。”南宫倩双眸亮如辰星,由衷道:“其实直到这一刻,我还有些懵,真的找到了妹妹。小岩,都是因为你。” “扶摇有你,也是幸运。” …… 渐渐恢复冷静。 南宫倩也意识到,认亲之路依然充满坎坷,还要格外小心谨慎。 南宫倩表示,她还要继续充当林方阳安插在扶摇的内奸。 只不过,报给林方阳的数据,一定带着水分。 她会迷惑林方阳,助扶摇渐渐壮大! 林方阳精明算计,这次彻底失算了。 他根本想不到,南宫倩已经彻底倒戈,选择跟扶摇集团站在一起。 我告诉南宫倩,虽然认定陈雪就是她妹妹,依然需要更多佐证。 我会安排尚阳那边,继续深入调查。 能否认亲成功,取决于谷爷。 因为,陈雪的记忆里只有谷爷,也完全听他的一切安排,别人的话不会起作用。 我还提醒南宫倩,控制好感情流露,不要跟陈雪表现的亲密。 林方阳很狡猾,让他发现端倪,事态会怎么发展,那就不可控了。 夜深了! 我回套间休息,南宫倩也没了看景的心情,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今晚注定难眠。 次日, 我喊来尚阳,将陈雪的事情告知。 “嘿嘿,毒花蛇真有狗屎运,当真就找到了妹妹。” 尚阳呲牙笑,又说:“岩哥,其实我正想告诉你,经过追踪调查,那个姓白的江湖郎中,就是阿谷的人给安葬的。南宫芽,就是陈雪没错了!” “可她为什么叫陈雪,不叫白雪或者谷雪?”我心头还有疑问。 “这得问阿谷。” 尚阳摇头,又说:“我盲猜啊,有两种可能,一是故意隐瞒小雪的真实身份,随便取了个不相干的名字。或者,他有个故去的陈姓好友,小雪作为过继之类的身份,算是一种纪念吧!” “还有第三种可能,南宫芽记忆混乱,认为自己就叫陈雪,也就这么延续下来了。”我也盲猜。 “也对,岩哥高见!” 尚阳冲我竖了竖大拇指。 寻找南宫倩的妹妹,并非调研中心的主要任务,关注四海盟和北山会的动作,才是重点工作。 尚阳讲,四海保安公司至今尚未开门营业,等于黄摊了。 这群乌合之众,已经转移到植物园内的鲲鹏酒店,今后的行动,一定会更加隐秘。 根据追踪调查,又一股势力,正针对我和扶摇集团磨刀霍霍,蠢蠢欲动中。 正是几次找茬的老金,户籍上的大名,叫做金旺。 他带领的帮派,叫做青云堂。 青云堂在平川名气很大,曾经有几百人的规模,横行一时。 青云堂主要赚钱的手段,就是经营娱乐场所,以逍遥夜总会为主,还要很多酒吧、KTV、洗浴中心等等。 周顺公司刚来平川时,老金带着青云堂的一伙人,试图夜袭扶摇大厦。 却被突然冒出的另一伙江湖势力,给打得人仰马翻,躺倒一地。 老金付出惨痛代价,断了一条腿,脾脏破裂,肺部感染等等,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刚刚才出院。 回想起老金一伙人当时的惨状,我依然觉得特别解气。 “也不知道是哪伙人仗义出手,差点就把老金这群臭流氓,给彻底干废了。”我幸灾乐祸地笑道。 “嘿嘿,这是个谜。” 尚阳笑了起来,“四海盟一直在查,没什么线索,他们最怀疑的当然是北山会,但阿谷那边坚决不承认。” “会不会是龙虎堂?”我揣测。 “不可能吧!” 尚阳摆摆手,“龙虎堂一向都是小打小闹,打完就跑。暴揍老金那伙人的,都是职业打手,经过长期训练的。” “尚阳,你了解还真不少啊?” 我有些意外,短短时日,尚阳领导的调研中心,居然获取了这么多的信息。 “既然岩哥将这一摊交给我,咱就必须爱岗敬业。” 尚阳拍拍胸脯,又解释道:“获得这些消息并不难,多跟踪些江湖混混,听他们的交谈,再进行综合整理,一切就清晰了。” “可别暴露了!” 我不免还是担心。 第一卷 第475章 启动房地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科技手段,声音放大器,不用离很近,就能听清。还可以用伪装的录音笔,固定场所录音,嘿嘿,他们连影都抓不到。” 尚阳很自信,又补充道:“关键是,这群混混的臭嘴没把门的,喜欢谈论这些事炫耀,好像很牛逼,其实都是傻逼。” “你觉得,老金等人对咱们扶摇集团,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我喝了口茶,继续跟尚阳探讨。 几次跟老金团伙交手,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他们非常顽劣,手段更是卑劣,无所不用其极。 关键是,背后还有人给他们撑腰,执法不公,沆瀣一气。 “岩哥,你肯定是靶心,其次是黑哥,手段不好说,但能用的不多。多半是制造车祸、跟踪捅刀一类的,出门千万要小心。” “这倒是不怕,我出门时候很少,时间也不固定。”我稍感放心。 “各种恶事的根源还在四海盟,只要他们存在一天,扶摇就难得消停。” 尚阳又说起他的独家分析。 毋庸置疑,勇武堂、青云堂都在四海盟的管理之下,薛彪是老大,林方阳则是真正的幕后老大。 毛传力挂掉,勇武堂彻底垮了! 如今的青云堂,也成了四海盟的弃子。 一则因为,艾沫重出江湖,还得到了逍遥夜总会,压缩了青云堂的生存空间。 再则,老金成了金瘸子,成员多有负伤者。 青云堂里都是弱病残,战斗力锐减,势如日薄西山。 最可恶的是。 四海盟非但不约束他们,反而一再进行切割。 无论是林方阳还是薛彪,都会表示,无论青云堂做什么,跟他们无关。 “就让他们切割吧,四海盟早晚成了空壳子。”我哼声道。 “四海盟真正的赚钱门路,一定非常隐秘,利润惊人。岩哥放心吧,早晚查得门清,一拳将他们打散。” 尚阳满怀豪情,做了个挥拳动作,挺胸抬头的出去了。 下午,我接到了贝玲玲的电话,她激动的声音颤抖。 她已经到了南都时报社,真的被成功录取为记者,还分配了免费的集体宿舍。 报社有食堂,正式记者有就餐补助。 薪水三千,拉到广告还有提成! “周董,这么下去的话,我吃住不怎么花钱,一年的积蓄就能达到三万呢!我爸妈交给财神爷的,只怕都没这么多!” 贝玲玲开心不已,开始美滋滋打起了小算盘。 这丫头挺容易满足的,我被逗笑了:“最让你开心的,还是心愿达成,成为了正式记者吧?” “对啊,我现在脖子上就挂着记者证呢,蓝本本!” “祝贺你!也希望你好好工作,有更多的提升机会。” “周董,机会是你给我创造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贝玲玲激动不已:“我可会省钱呢,最快两个月,最迟三个月,就把你那五千块钱还上。” “不着急,先多攒点嫁妆吧!” 贝玲玲一阵大笑。 同样开心的还有南宫倩,长久以来的寻觅,终于知道了妹妹是谁,那颗焦虑不安的心,终于得到了释然。 虽然晚上没睡好,但南宫倩精神饱满,顶着俩黑眼圈,全力配合刘芳菲,又对房地产公司的管理,做出具体规划。 两人还跟秦明礼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沟通。 秦明礼答应,愿意参与扶摇房地产的顾问团,并提议命名为顾问委员会。 刘芳菲接受了这个称呼,听起来很正规,诚意邀请秦明礼担任委员会主任。 秦明礼很高兴,接受了这个职务。 至于顾问委员会的委员们,他去组织,保证都是专家学者,业内精英,从岗位退下来的行业官员。 时隔一天, 来自云河集团的七人团,到达了平川市。 都是西装革履,不苟言笑那种的。 经过安全检查后,他们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周董,我是步长平,前来报道。” “欢迎!等候多时了!” 我跟他们分别握手,他们每个人都带着浅浅的微笑,点头问好。 “云董交代过,来到平川后,一切遵从扶摇集团的工作安排,今后有什么任务,还请周董吩咐。”步长平客气道。 “我不懂房地产,向你们多学习。” “周董年轻有为,思路开阔,更值得我们学习。” 步长平自谦,又高高举手道:“我们来到时候,就立下誓言,黄沙百战穿金甲,不得平川终不还。”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得平川终不还!” 其余六人也举手大声道。 突如其来的阵仗,让我惊讶之余,也有些感动,由衷道:“谢谢诸位!” 落座后,我又喊来南宫倩,给他们端上香茶。 交谈中得知,步长平七人在房地产开发管理方面,都有着五年以上的丰富经验,也各有所长。 涉及综合办公、财务、信息管理、工程、采购、营销等多个方面。 这就是全套人马,能形成完整的组织架构。 随后,我单独留下步长平,叫来集团总裁刘芳菲,带其余六人先去会议室等候。 我坦言道:“步总,有些问题应该提前沟通好,以免将来生出罅隙。” “周董请讲。”步长平神色恭敬。 “请问,步总对薪水的需求是多少?” “年薪五十万吧!如果做出业绩,第二年一百万,第三年开始,年薪二百万,不再增加。做不好就不拿薪水,老老实实走人。” 比我跟刘芳菲预想的薪水要低。 “可以!” 我答应下来,又问:“其余人的薪水怎么定?” “不同岗位,薪水自然不同,周董请放心,不会富了我们,掏空了集团。”步长平微笑保证。 爽利人! 我很满意,点头道:“具体的,你再跟刘总裁商议吧!” “我会积极配合刘总裁的工作,早日开展工作。”步长平微微一笑。 “住宿方面,打算怎么解决?”我又问。 “我们会自行租房,都有家庭,实不相瞒,家人们会偶尔过来,也可能常住一段时间。”步长平道。 “为了配合你们工作,房地产公司里,增加了顾问委员会,你没有意见吧!” 步长平神色一滞,果然敏感了:“都是哪些顾问?” 第一卷 第476章 跃上枝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退休官员,专业学者,业内精英等。” 我笑道。 “太好了!” 步长平拍了两下巴掌,喜出望外。 “这个行业是讲关系人脉的,否则拿不到项目,有他们的参与,一定会事半功倍,周董真有远见。” “你不介意就好。” “当然不介意,多多益善。” “那就组织开会吧,我还有事,就不参加了。” “周董先忙!” 步长平起身离开,去了会议室。 这些人给我的印象,人生和工作经验都很丰富,职业素养很高。 而扶摇的其他部门,则是以年轻人为主,更加充满了活力。 夜晚到来! 南宫倩又进入我的办公室,认真说道:“小岩,房地产公司启动,我必须要告诉林方阳。否则,他对我肯定会起疑心的。” “嗯,这也是瞒不住的。” 我不以为然,房地产公司启动,跟林方阳的商业斗争,也必将拉开了序幕。 南宫倩坐下来,冲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跟着便拨通了林方阳的手机,还选择扬声器模式。 响了十几声,林方阳才接起来,冷冷问道:“有什么情况?” “林先生,是这样的,云河集团派来七名高级管理者,进入扶摇房地产公司,扶摇即将开启房地产开发项目。”南宫倩平静汇报。 “比我预料的还要早,云梦迪那娘们怕不是要火烧了屁股吧!” 林方阳说话很难听,又问:“扶摇房地产准备注资多少?” “还没定下来,初步估计是十亿左右!” “密切关注他们的动静,随时汇报。” 林方阳完全是命令口气,又吩咐道:“拿到扶摇房地产的公司章合同章,多盖一些空白纸,找时间送到天海来。” 南宫倩看了我一眼,便拒绝了:“林先生,这难度太大了,怕是没机会。” “养条狗还得冲我摇尾巴,叫唤两声,要你干什么用,当花瓶看?别遇到问题就说不行,自己想办法完成,多想想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林方阳纯粹的威胁后,便挂断了。 我气不过,骂道:“他对你一直这么说话?太踏马过分了!” “这次还算好的。” 南宫倩耸耸肩,哼声道:“表面君子,暗地里满口污秽,十足小人。” “他要盖章的白纸,一定想耍阴谋诡计吧!” 我对此很心惊,幸亏南宫倩站队扶摇这边,否则还真是防不胜防。 “无非就是签订虚假合同,以诉讼的方式,搞垮扶摇房地产。” “倩姐,你打算怎么办?一直拖着吗?”我问。 “应对方法很简单,我去刻两个假的,给他盖一批送过去。别说林方阳发现后,不敢告我,就算真闹到诉诸公堂,败诉丢脸的也一定是他。”南宫倩哼笑。 “那就这么办!” “这种东西太敏感了,还得麻烦你让芳菲给我出个手续,刻章的地方要看的。” “没问题!” “哈哈,合作愉快,搞死天海。” 南宫倩的笑声中,充满了对林方阳的恼恨,刻骨铭心。 “明天上午,小雪过来。”我提醒道。 南宫倩的眼睛立刻亮了,殷切问道:“我可以跟她见面吗?” “当然可以,但要克制好自己,别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我答应了。 “我懂,跟平时一样。” 南宫倩嘴上这么说,还是有深呼吸的动作,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她脾气不太好。”我又暗示。 “我知道,可能会被她骂垃圾。”南宫倩无奈苦笑。 “别介意。” “怎么会呢,丢了妹妹,就是我的错,别说骂几句,就是打一顿,我也愿意接受。” 可别! 我连忙摆手:“能挨骂就尽量不要动手吧,你真打不过她。” “哈哈,这倒是真的。” 我起身回屋去了,南宫倩又支起望远镜。 我听见她在低吟浅唱。 “发黄的照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 我将门留了条缝,听着南宫倩的歌,安静地回忆着往事,渐渐进入梦乡。 次日上午, 先陈雪一步,走进我办公室的,却是于晴曼。 她变样了! 妆容格外精致,一身名牌,手里拎着个小包,烫染的蓬松头发,用一个竖夹拢在脑后,倒是多了点贵气。 “小曼,头颅抬这么高,是不是发财了?”我哼笑问道。 “爸爸给我配了一辆车,两名保镖,还有一张百万的银行卡。不远的将来,我还将拥有天海集团的股份。” 于晴曼傲气地坐下来,跷腿的姿态。 我对于晴曼的这一出,深感鄙夷,小人得志便猖狂。 林方阳受伤住院,只有于晴曼忙前忙后,跑腿不少,眼泪也流了不少。 林方阳终于良心发现,肯为这个女儿付出了。 “恭喜你,终于跃上枝头,做了凤凰。” 我抱了抱拳,又平静问道:“你不去上学,来找我有事吗?” “上学不就是为了拥有我现在的一切吗?” 于晴曼晃了晃细长脖颈。 “如果你不稀罕那个毕业证,考大学又是为了什么?” 于晴曼沉默下,撇了撇嘴:“周岩,你不为我高兴吗?” “更高兴的是你父母,终于不用熬夜画葫芦了。” 唉! 于晴曼叹口气,“你对我的误会,依然是那么深,可我为了你,也付出了很多很多。” “你付出什么了?”我不解。 “我冒着坐牢的风险,替你报复了那个人,这还不够吗?” 于晴曼大声道,眼中还出现了泪花。 “谁啊?” “别装迷糊,在监狱里当傻子的那个。” 于晴曼揉着眼睛轻笑。 她说的是秦少虎! 她怕我有录音,不肯说出这个名字。 秦少虎被打,至今还没找到施暴者,但我认为,打伤秦少虎的一定不是于晴曼! 她只是想把这份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已。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我邪魅一笑:“隐藏够深啊,连秦所长都没有任何察觉。” 提到其所长,于晴曼颇有几分不安,眼神躲闪道:“你知道就行,还是不要明说了吧。” 好! 我点点头,又问:“于晴曼,你有钱没钱,都跟我关系不大。直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第一卷 第477章 大不了闹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想让你跟我去学校一趟,正式宣布我们的恋爱关系。” 于晴曼羞嗒嗒的扭捏模样。 “你想什么呢,谁跟你恋爱了?我才不去。” 我断然拒绝了,于晴曼的脑子简直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你亲口答应过爸爸的!而且你们还为一些细节,讨论过多次!”于晴曼不满嚷嚷。 “你我之间还有合同呢,谁认为那些都是算数的?” 我冷笑反问。 这…… 于晴曼沉默片刻,心态又崩了,含泪站起身,高声质问:“周岩,我贫困的时候,你看不起我。现在我有钱了,你怎么还是这一出? 我到底哪里不好?” “跟有钱没钱无关!于晴曼,你说到底就是交易的筹码,别入戏太深了。” 我神色平静,一字一顿道:“我对你没感觉,甚至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这么说话,太伤人了!”于晴曼握着拳头嘶吼。 “你自找的。” 你?! 于晴曼脸色涨红如血,继而发出一声冷笑,咬牙切齿道:“当我不清楚吗?你就是心理变态,只喜欢付晓雅那个贱人。” “不许你侮辱我姐。” 我脸色猛沉,拍案而起。 “你还知道她是你姐?”于晴曼鄙夷嗤笑:“她也真有手腕,离得那么远了,还能吊着你,臭不要脸……” 啪! 我不管不顾,冲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于晴曼脸上,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敢打我?”于晴曼满眼都是惊愕。 “打你怎么了?告你爸去吧,大不了彻底闹翻,老子也不在乎了!” 此刻的我,一定面目狰狞,非常可怕。 “你只能是我的!”于晴曼梗着脖子。 “槽,你呢?属于不知多少男人?” 于晴曼怔怔看着我。 我可以理解她眼中的愤怒和失望,但实在搞不懂委屈是从何而来? 于晴曼跟不同的男人交往,这是事实! 却被她自己自动忽略了。 “我得不到的,就毁掉!周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走着瞧吧!” 于晴曼捂着脸,冲向门口。 此时,门开了,正是南宫倩走了进来。 呸! 于晴曼冲着南宫倩啐了一口,跑着离开了办公室。 我气得一阵眩晕,坐在椅子上,不停深呼吸。 “你踏马精神病吧!” 南宫倩冲着走廊高骂一句,随后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一双小手搭在我的肩头,一下下揉着。 “小岩,别跟她生气,这种女孩自以为是,还很执拗。根本看不到自身缺点,满眼都是别人的不是,没脸没皮的。” “我怎么会认识她这种人!” 我余怒未消,下意识地握着拳。 “我看到了,她坐着豪车来的,还带着俩保镖,像是能摆谱了。刚才的话,我也听到一些,如果没猜错,她接到了任务。” “什么任务?” “多半是林方阳告诉她,如果不能将你拿下,那就收回给她的一切。”南宫倩鄙夷道。 “真是个没脑子,没自尊的贱人。” “她自身没什么本事,又贪慕虚荣,岂能放弃富贵发达的机会?” “我打了林方阳的女儿,一定把他惹恼了。” 我蹙紧眉头,却不后悔。 若是时光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她有什么资格侮辱付晓雅? “那也未必,林方阳要是真在乎这个女儿,就不会把她送上门来。” 南宫倩并不这么认为,“总之,还是于晴曼的弱点太明显了,她终将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随便! 我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林方阳兴师问罪,那就挑明了,不跟于晴曼保持这种虚假的恋爱关系,翻脸就翻脸。 好半晌,我才平静下来,确实犯不着跟于晴曼生闲气。 内心的失望却是难免。 校园里,那个曾经安静如花的于晴曼,怎么变成今天的样子? 或许,她一直就这样吧! 桌上的电话响起,正是陈雪赶到,我同意不用对她搜身,直接上来就行。 这一刻,南宫倩还是紧张起来,双手不断交叉再放开。 “倩姐,一定要稳住。” 我轻拍几下她的手安慰着,又提醒道:“小雪不再是那个失忆小孩,让她看出不对,再想接触可就难了。” “我没问题!没问题!” 南宫倩连忙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很快,陈雪就直接闯了进来,笑嘻嘻道:“周岩周岩,天天发财!” “呵呵,借你吉言!” 我笑着抬手打招呼。 “你好。” 南宫倩从沙发上站起来。 陈雪这才看到办公室还有外人,立刻就拉脸了。 “垃圾,你杵在这里干什么?” “我……” 南宫倩竟然一时语噎。 “小雪,不要这么说话,这是我秘书,也是,我姐。” 南宫倩立刻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看到她眼底有隐忍的泪光。 “真扯,她啥时候成你姐了?” 陈雪不可置信,小眉头不满地拧成大疙瘩。 “是我认下的干姐姐,她对我帮助也很大。” “这个垃圾对谷爷……” 陈雪的话被我打断了,“小雪,不能信这些谣言,很多事情都是巧合。比如,一粒孜然粒,都能掉进阑尾里。” 陈雪歪头捋了捋马尾辫,觉得我说的也对,这才脸色好了些。 “坐,坐吧。” 南宫倩结结巴巴的。 “我来这里,想干什么,还用你指挥?” 陈雪翻了个大白眼,眼神逼问南宫倩,啥时候滚蛋? 气氛开始凝固。 咳咳! 我清清嗓子,吩咐道:“倩姐,帮忙给小雪削个苹果吧。” “好的。” 南宫倩立刻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袋子苹果,挑了个最大的,洗净后,又拿出提前准备的削皮刀。 在这一过程中,陈雪竟然又在空地上,耍了两个后空翻。 我连忙阻止,这丫头真是莽撞,不知道自己刚动过手术吗? 见我心疼她,陈雪一脸得意。 碍于南宫倩还在这里,陈雪没有跟我挤着坐在老板椅上,却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弓腰翘腿的姿势。 我忍不住笑了,想起西游记里的弼马温。 陈雪的目光很快被南宫倩吸引了,又开始抓头,脸上写满疑惑,苦思冥想中。 “喂!不许这么削苹果!” 突然,陈雪手指南宫倩,任性又霸道。 第一卷 第478章 又起风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为什么呀?” 南宫倩语气轻柔,手上动作却没停。 “这削果皮的动作,好像……反正你不配!” 陈雪抱着膀子,哼声道。 “呵呵,我从小就喜欢削苹果,而且从不会将果皮削断。” 南宫倩温柔笑着,很快一个完整的苹果皮就出现了,竟然还能保持基本完整的形状。 随后,南宫倩便将干干净净的苹果,递给了陈雪。 陈雪接过来,就是一大口,腮帮子鼓了起来,她微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着汁水,很是满足。 南宫倩忽然转身,轻轻拭去眼角泛出的泪滴。 她熟悉妹妹这个动作,深深刻在记忆里。 吃完一个苹果,南宫倩还想去削,陈雪却表示不吃了,难得说了两个字,“谢谢!” “小雪,只是过来玩,还是有别的事情?”我问。 “有事,也是过来玩。” 陈雪笑道。 “说吧,什么事?” “让你这个什么姐出去,她在这里不能说。” “好的,我先出去,你们聊。” 南宫倩答应一声,快步出了门,她很怕自己突然情绪失控吧! “她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古怪?” “没事,来大姨妈了,肚子疼而已。” 我随口替南宫倩编了个理由。 “她来大姨妈也跟你说?太变态了吧!”陈雪瞪大眼睛。 “想多了,我看她不对劲,打听出来的,再说了,她是我姐,这有什么啊!” 我胡乱解释着,又问:“到底有什么事?” “谷爷说,他过几天去见一位老友,让你跟着一起去。” “我工作很忙的。” 我连忙拿起桌子上的资料,才不想跟谷爷同行,更不想见他的老友。 “别找借口!” 陈雪将我手里的东西夺走,扔到一边。 “必须跟着,惹他老人家生气,可没好事!” 陈雪呲牙,做出凶恶的样子,坚持没有两秒钟,自己却噗嗤笑了,也把我给逗乐了。 “万一那天我生病了。” “爬着也得去。” “传染老人家不好。” “那就封成木乃伊,不许喘气!” 这个…… 陈雪对谷爷还真是忠诚! 好吧! 我到底答应了。 我跟林方阳的四海盟,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如果再跟北山会翻脸了,我在平川的发展之路,必将更加坎坷。 忍一时风平浪静! “周岩,一起出去玩吧!”陈雪发出邀请。 “不去,外面太危险,都是坏人。”我拒绝了。 “有我呢,打他们满地找牙。” 陈雪挥了挥小拳头。 “你大病初愈,连吃个苹果都要别人削皮,保护自己都难。” 我白了陈雪一眼,又说:“小雪,我还有很多工作,去找我姐玩吧!” “跟她有什么好玩的。你看她那个狐狸精熊样……” “那个,小雪啊!” 我连忙打断陈雪的话,别看她现在骂得爽,等哪天姐妹相认,我没有提醒,反倒是恶人,所以我又想到个借口:“她电脑上有游戏,还是扶摇新开发的。” “可我打游戏,从来过不了第三关。” “让她帮你,没准还能通关。” “行,就当支持扶摇了!” “还是小雪最好!” 机不可失! 我立刻打电话喊来南宫倩,让她带着陈雪去玩游戏,一定要帮着闯关。 南宫倩当然明白,这是我给她创造姐妹交流的机会,眼神里满满都是感激,招呼陈雪去了她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薛彪的电话。 我皱着眉接通,故作客气问道:“薛董,有什么指示啊?” “你活腻了,是不是?” 薛彪却是恶语相向,“不想搭理你,就踏马就以为,老子是一只病猫。” 不识抬举的夯货! 我也火大了,不悦道:“槽,说清楚了,我怎么招惹你了?” “别装迷糊,耍阴招,老子是你师父。” 薛彪咆哮着挂断了。 这个傻逼! 没头没脑地乱骂一通,像是得了失心疯。 我主动拨打过去,他却不接了。 得搞清楚怎么回事儿。 我打电话给刘队长,说明此事。 刘队长也不清楚怎么了,说稍后给我电话。 等了十分钟,刘队长又来了电话,他询问过辖区派出所,才搞清楚状况。 四海保安公司,人去楼空,只留下两名保安值班。 就在昨晚。 两名保安遇袭,昏在当场。 而四海保安公司的墙上,被人喷了很多油漆,遍布垃圾、废物、死妈一类的骂人话,清洗工程巨大。 上面还留了两个字,山石。 薛彪报警了。 咬定是我所为。 但这一次,派出所并没有武断处理,证据不足。 我听完有些郁闷。 我叫周岩不假,但“山石”怎么就成了我的专属代号? 这分明就是有人嫁祸。 薛彪这智商,真对得起他的名字! “刘哥,那两名保安,怎么遇袭的,看清打他们的是谁吗?”我打听道。 “没看清,当时两人分开了,都是被人用重物猛击后脑,立刻陷入昏迷。”刘队长又说:“两人去医院检查了,轻微脑震荡,情况并不严重。” “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太烦人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龙虎堂,认为是他们所为。 龙虎堂向来喜欢恶作剧,而且四海保安貌似还得罪过他们。 “兄弟,我个人觉得跟影盟有关,可能是那只狐狸搞事,试图搅起你跟薛彪的矛盾。让你不得安生,再寻找下手的机会。” 刘队长跟我的判断却并不一样。 林方阳遇袭,桌上就有“山石”两个字,相同的手法又出现了,区别在于,没有留下干枯的树叶。 此人行踪隐秘,出手稳准狠,一下就能将人打晕,非职业打手做不到的。 “那个遇害的跳舞女孩,有线索了吗?”我继续打听。 “警方大量走访调查,排除嫌疑人,最终锁定一名中年男子,曾在女孩离开酒吧后,将她给约走了。” “杀她的不是女人吗?”我有点绕不过来。 “狐狸有帮手的,并非单独行事,影盟在平川到底有多少人,还是个谜团。”刘队长沉声道。 “中年男子失踪了吧?” “对,这并不意外,狐狸很狡猾,线索中断,警方便难以追踪。” 刘队长也有些郁闷,又说:“男人的画像出来了,正在联系各地警方,一定能查出来,他到底什么来历。” 第一卷 第479章 滚雪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结束跟刘队长的通话,我再次打给薛彪,他干脆关机了。 既然薛彪不听解释,那就随便他折腾吧! 这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我打电话给老黑,说明此事,要防备四海盟捣乱。 老黑满不在乎。 在长期的斗争中,扶摇也积累了丰富经验,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安防系统。 无论是谁,敢针对扶摇大厦下手,必然会尝到苦果! 快到中午时, 陈雪才推门而入,揉着通红的眼睛,嘴巴却在笑。 “游戏玩的过瘾吗?”我问。 “哈哈,连连闯关,太爽了。” 陈雪开心得又想翻跟头,我连忙制止,差点就喊出“小祖宗别胡闹”。 “我姐人不错吧!” “还行吧,脑子挺聪明的,就是……” “怎么了?” “就是自来熟,总挨着我很近,真别扭。”陈雪嘟起嘴巴。 “你是我的贵客,她当然要格外照顾。” 哦! 陈雪若有所思,来到我身边,俯身小声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取向有什么问题,所以对我有想法?” 晕死! 误会还能再深一点吗? 我不由扶额,责怪道:“人家好好招待,背后这么说,可就不讲究了。” “也是!看在她教我玩游戏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陈雪伸了个懒腰,挥挥小手,“周岩,拜拜!” “不留下吃午饭了?” 我假意挽留。 “还得去医院检查伤口。” 陈雪说完,顽皮地又比了个爱心手势,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南宫倩就进来了。 她朝着我鞠躬,笑容满面道:“小岩,谢谢你,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你是我姐,还客气什么。”我哈哈一笑。 “我本孤独,突然间就有了你这个好弟弟,小雪也这么出现在面前,真像是做了一场梦。”南宫倩喃喃道:“她虽然变了些模样,看久了,就越来越觉得,很多地方跟小妹都很像,错不了,她就是南宫芽。” “有一天相认了,她未必会改名字。”我提醒。 “名字不重要,她是我小妹,血脉相连。” 找到了妹妹,南宫倩的想法就多了。 陈雪没文化,学业是空白,以至于游戏都玩不明白,南宫倩打算教她学知识。 生活上,谷爷虽然没亏待陈雪,但缺乏教养,礼仪等也要一并抓起来。 还有,陈雪社交面太窄,得鼓励她勇敢走出去,多结交同龄朋友。 想法太多了…… 也太早了…… 谷爷那一关,恰恰是最难过的。 “小岩,今晚我不来了,你独自享受美好时光吧!”南宫倩道。 “眼睛看累了?” 我调侃道。 “小米回来了,约我出去玩,可能还跟她同住。” 小米? 是米源,南宫倩的新闺蜜。 “不要跟她说陈雪的事情,难说会传到林方阳那里。” 我这么说,也是对米源始终揣着一份戒心。 这女人让人看不透,言谈举止也很浮夸。 “我当然不说,至今都没告诉父母呢!”南宫倩笑道。 “静待花开!” “呵呵,这个词用得好。” 南宫倩笑着夸赞,又说:“我尽量努力,看能不能借助米源的力量,促成一笔扶摇的投资。” “这事不急,扶摇的资金够用。” “资金当然越多越好,能做大事。有句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投资的领域越多,只要把控好,集团的风险就会越低。” 我敷衍地点头。 在我保守的经营理念里,始终认为,稳稳走好每一步,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下午, 有一块牌子,挂在了扶摇大厦门前。 扶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正式启动运营。 刘芳菲来到我的办公室,跟我交谈了很久,对步长平等人的能力大加赞赏。 言之有物,言之有据,言之有理! 步长平七人,都能称得上真正的业内精英。 接下来,扶摇房地产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购买合适的地皮,规划建造楼房。 另外,大批量招人,人力资源部要忙了。 先给房地产公司五层楼,不够再继续增加。 扶摇投资公司,将给扶摇房地产,注入十亿资金。 “盖房子很烧钱的,十亿能不能够?” 我有些担忧,当然,也不熟悉这里的门道。 “步长平觉得非常充足,启动十几个楼盘都没问题。” 刘芳菲讲解,对房地产公司而言,其实真正需要的,就是购买地皮的资金。 把地皮抵押给银行,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贷款,用于盖楼。 楼盘启动,再把期房抵押,就等于卖房了。 总之,要善于运用银行的钱,便省下了自有资金。 这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 “银行的利息,也会越欠越多。”我谨慎提醒。 “这就是涉及控制风险,转嫁风险,有顾问委员会把关。我本人也要多学习,尽快成长。”刘芳菲信心十足。 我扇了于晴曼耳光,林方阳并没有找我。 相反,于晴曼却发来了数不清的短信,变着花样的各种道歉,简直成了骚扰。 我一条也没回,看透了她的把戏。 最后一条,于晴曼只发了一个字,唉! 夜晚又来。 南宫倩果然没来办公室,去跟米源约会了。 一个人的办公室,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打开笔记本,登陆聊天软件,上面安安静静,竟无一人跟我联系。 我的聊天好友也就三个,付晓雅、叶子和陈雪。 正当我准备关闭聊天软件,弹出了一个添加好友的请求。 昵称:晴天。 性别:女。 我也有些无聊,便选择了通过。 “嗨,周岩!” 对方来了消息,后面跟着个笑脸。 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立刻敏感了,打字问道:“你是谁?” “独狼叶子。” 我愣在当场,难道说,叶子又上网了,还注册了新号码? 不对! 这不是叶子的说话风格,她有专属称呼,臭岩。 我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删除此人,打字道:“杀不了我,你很遗憾吧!” “哈哈,你必死无疑。” 晴天快速打字,发来很多流血的刀子。 “你真无聊。” “昨晚老娘收拾了四海保安,下一个目标,就是扶摇集团。” “四海保安怎么得罪你了?” “哈哈,他们没得罪我,你却因此得罪了他们,是不是很有趣啊?”晴天继续嚣张地打字。 我明白了,她是,狐狸! 第一卷 第480章 跑马圈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狐狸简直坏透了。 她伪装成叶子,通过聊天进行挑衅。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将一切罪行都推到叶子身上。 她只以为叶子背叛了影盟。 殊不知,叶子跟我之间,早就是无话不谈的朋友,甚至共度了美好的除夕夜。 这样的小伎俩,我一眼就能看破。 “让你失望了,我跟四海保安的薛总,关系非常好,他认定是你们的人做的,还要跟我联手呢!” 我故意迷惑她,后面还跟着个大笑。 “那是个不长脑子的废物。”晴天发来个呕吐。 “你也是个废物,盯着我这么久了,还不是没有下手的机会。”我鄙夷地打字。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你是一只弱猫。” “有本事,你就闯进我办公室,看能不能抓了你,吊起来蹂躏,打到你不认识亲妈。”我恶狠狠地骂着。 “走着瞧!” 晴天又发来一串流血的刀子,下线了。 我关上笔记本电脑,不由发出一阵冷笑,狡猾的杀手狐狸,一直无法靠近我,也有些抓狂了。 这晚, 四海保安有了行动。 他们找了一辆自卸式的卡车,凌晨四点时,将一车建筑垃圾,倾泻在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随后逃之夭夭。 老黑很生气,百密一疏,没想到他们会无耻地去堵停车场。 我对此不以为然,车库就两辆车,平时还不怎么开。 这个举动恰恰说明,薛彪一伙人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更好对付扶摇的方法。 没有报警。 扶摇物业联系了一辆卡车,保安和武馆学员一起努力,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建筑垃圾清理的干干净净。 南宫倩来上班了,容光焕发,走路带风,精神状态极佳。 我打量她两眼,笑着问道:“昨晚跟米源一起住了?” “是啊,喝了几杯酒,就去了她的房间,共度良宵。” 南宫倩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回味无穷。 “她住在哪里?” “富豪大酒店。” “照比平川大酒店的条件如何?” “稍差点,但她的房间,是酒店最好的,可以享受送餐服务的。” “你们睡在了一张床上?” 我坏笑着打听。 “当然没有,房间有两张床,但我们做了很多游戏,都非常开心,整晚都在笑。” “打屁股?” “哈哈,还有挠脚心、蒙眼抓人、各种角色扮演。” 南宫倩大笑,感叹道:“之前从来没想到,有闺蜜的感觉这么好,这么温暖,这么惬意自然。” “你们的感情进展,有点快啊!”我提醒道。 “都是女人,彼此了解,知道哪里疼,哪里痒。” 南宫倩浑不在意,又说:“妹妹找到了,我也要履行流星下许的诺言,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但南宫倩却看不出丝毫难过,我琢磨下,不可思议道:“不会是跟闺蜜相依相伴吧?” “为何不可?更何况,小米也有这个打算,男人没个好东西。”南宫倩眼白上翻。 “这么说话,打击面就太广了。” 我指了指自己,表示强烈不满。 南宫倩咯咯一笑,认真道:“小岩,你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润物细无声。在你身边,心都是踏实的。” “过奖了,我哪有那么高的境界。” 我连忙摆手。 不得不说,有学问的人,连夸人的水平都很高,让人听着心里格外舒服。 上午十点。 林方阳的秘书,李欣睿来访。 她被搜身了,那是相当不满,进屋就拉着脸,像是我欠了她钱。 “李秘书,多理解吧,想杀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我对此并不让步,安全第一位。 “我早说过,咱们是一伙的。”李欣睿强调。 “你来自哪一伙的?”我问。 “我不说。” 李欣睿摇头,冲我挑衅一笑:“跟我去开房,我就告诉你。” “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我嘲讽一句,天下帅哥千万多,何必如此强烈的想要得到哥。 “你也放弃幻想吧!” 李欣睿哼笑着走过来,斜眼看到屋角的监控探头,并没有凑近我,从包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隔着桌子递了过来。 我打开后,居然是一张四开的纸,正是粗略的平川地图。 标题,天海集团本年度开发楼盘规划图。 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三十多处,大小不一,都是市区的位置上。 “李秘书,这是商业机密,你偷出来的?”我打听道。 “不是机密,是林方阳让我给你送来的。” “他什么意思?” “还用明说吗?地盘圈好了,扶摇房地产不要涉足这些区域的开发,否则就是侵占。”李欣睿直言道。 我脸色一寒,不悦问道:“难道说,天海已经拿到了这些区域的土地使用权?” “怎么可能,那不得把天海给掏空了,只是有意向而已。”李欣睿耸耸肩膀。 我心头一阵火起,真想把这个破地图给撕了。 连个影都没有,却不想让我动! 林方阳真踏马过分,有的没的,提前先跑马圈地,明摆着,就是想限制扶摇房地产的发展。 好地段他都先占了,扶摇难道要去开发农村? 我黑着脸强调:“这有违公平竞争的原则。” “本来就不存在公平,你们实力太弱了,争不过天海。 当然了,我这么说不是向着天海集团,事实就摆在面前。 天海在平川根深叶茂,扶摇还是认清现状,找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盖一些安居工程吧!” “我知道了,有劳你了。” 我沉着脸,将地图折叠起来,扔在了一边。 “我也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能不能别搞那个监控,看着真踏马别扭。”李欣睿指了指屋角。 “我觉得挺好,这是办公室,又不是偷情的地方,不怕录像的。” 我才不听李欣睿的,她有时候的表现,很像是个花痴精神病。 “其实呢,你不用这么努力,到处得罪人,就该坐享其成。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非要折腾没完。”李欣睿嘟囔道。 “他是谁啊?”我问。 “不告诉你。” 李欣睿眨眼笑,“除非你愿意跟我……” 第一卷 第481章 情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可能!”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断然拒绝,随即寒着脸下了逐客令。 “我还有客人要约见,没别的事情,李秘书请回吧!” “熊样!” 李欣睿不满地嘟囔一句,拎着小包,扭着水蛇腰,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预料之中,林方阳果然对扶摇房地产有了行动。 跑马圈地的行为很无耻。 我喊来刘芳菲,将地图交给她,说明情况。 刘芳菲气得直骂,林方阳算什么狗东西,平川市的土地都属于他的? 能否获得土地使用权,那是需要投标的。 绝不是林方阳在地图上画了一下,就成了天海集团的领地。 我让刘芳菲稍安勿躁,再跟步长平等人具体商议下,能避开天海集团的锋芒最好,实在避不开,再想别的措施。 刘芳菲骂咧咧地离开了。 尚阳来了,我正好也要找他:“调研中心查一下,林方阳的秘书李欣睿,到底是干什么的?” “早查过了,信息还不太完整。”尚阳笑道。 “说说,她什么情况?” 我来了兴趣,始终不太明白,李欣睿这样的废材,为何能给林方阳当秘书,还让林方阳如此的忌惮。 尚阳讲,李欣睿毕业于平川大学,却不是本地人。 户籍在南方某个小城,父母是失踪人口。 失踪应该是假象,隐姓埋名了。 李欣睿的身体应该有病,她跟一名妇科诊所的男医生关系很近,私下里经常走动。 未必是妇科病,可能为了隐藏秘密,在此人手里拿药。 “她确实有病,那方面亢进,需要药物抑制,总喜欢勾搭帅哥。”我幸灾乐祸,不乏鄙夷道。 “嘿嘿,我还小,不懂这些。” 尚阳一脸无辜模样,又坏笑道:“我断定,李欣睿就是阿谷的人,有意安排在林方阳身边。关于这一点,林方阳心知肚明,也为此忍气吞声。” 我恍然大悟,难怪林方阳不招惹李欣睿,原来是忌惮谷爷。 林方阳倒是学会了这一招,将南宫倩安排到了扶摇。 “李欣睿的作用,就是北山会和四海盟的桥梁,给双方传话,以免造成误会和冲突。当然,她也不太尽职尽责,阿谷对她很宽容,另有原因吧!” 李欣睿一直说,她跟我一伙的。 莫非她认为,我也是谷爷那边的人? 李欣睿到底是头发长见识短,我当然不会跟任何一方达成结盟的关系,踏入江湖的不归路。 “对了,你找我有别的事情吗?” “岩哥,你出名了,年轻人的偶像啊!”尚阳哈哈笑。 “我上新闻了?” 我一头雾水。 “不是新闻,是一封公开的情书,发布在网络上。” “谁写的情书?” “鳗鱼啊!” “什么鳗鱼?” “于晴曼,我给她取的新外号。” 尚阳的这个毛病,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 南宫倩被他称作毒花蛇,于晴曼新外号鳗鱼,大名鼎鼎的谷爷,也被他喊成了阿谷。 对这些,我也不计较。 其他人还好,喊什么不重要,但对于晴曼这个贱人,侮辱性强点儿就行。 我没答应她公开恋爱关系的要求,自己反倒行动了,真令人失望! “都写什么了?” “你自己看吧!” 尚阳从兜里掏出一张打印纸,一边解释道:“她发在平川大学内部的BBS上,被人转到了互联网,估计在校园里影响很大,但外部浏览量并不高。” 我展开了那张纸,标题就是:爱情誓言。 “周岩,你还记得校园里的小曼吗?你苦读的样子真帅,她一直默默看着你,眼中都是深情。 你们第一次相恋在图书馆,那晚,你们携手走在灯火阑珊的路边,夜风温柔,带来远处的花香。 还有那不知名的小旅馆,斑驳原来也是绝美的色调……” 满篇都是华丽的辞藻,渲染所谓的爱情。 最后写道:“我就是那个小曼,周岩,我愿意跟你依偎同行,将恋爱进行到底,海枯石烂,永远不变。” 落款:于晴曼。 “不愧是林方阳认下的女儿,爷俩都这么不要脸。” 我忍不住骂道,甚至都觉得,她玷污了“海枯石烂”这个美好的词。 “她就是故意的,以此证明你跟她谈着恋爱。” 尚阳又挠挠头,装迷糊问道:“岩哥,斑驳的小旅馆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还色调好,我怎么感觉很臭呢?” 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还小,不懂。” 尚阳哈哈笑了,又问:“岩哥,小事儿一桩,需要反击吗?” “算了吧!” 我摇了摇头,如果公开回应,可能真就上了于晴曼的当。 接下来,她就该哭诉并痛斥,我是个戏弄感情的负心汉。 普通事件,也会越炒越大。 于晴曼真踏马令人恶心,所谓的情书一公布,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暗自得意,认为给我戴了绿帽。 我如鲠在喉,给她打电话,听到的却是该用户已关机。 情书,我给南宫倩看了。 她分析认为,于晴曼并不愿意这么做。 于晴曼无法完成林方阳交办的任务,就想到了这个下下策,试图保住眼下所谓的富家女身份。 “于晴曼的把戏这么拙劣,林方阳是个傻子吗?”我恼火道。 “他当然不傻,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热闹吧!等着你的回应。” 南宫倩哼笑,又提醒我,“不用理会,大家笑话的是于晴曼,但凡她再出轨,都会被人骂成小贱人。” 于晴曼公开情书,我装作不知道。 可就在次日,林方阳的电话打来了。 我知道林方阳还在住院,故作关切的问候,“林先生,恢复得不错吧!” “让你给气的,伤口都要崩开了。” “我怎么气你了?” “周岩,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不就是一份情书吗,还是人家女孩子写给你的。至于派人把小曼打伤住院,你分明在打我的脸!”林方阳极度不满。 于晴曼竟然被人打了? “什么情书?怎么还被打了呢?对了,她身边不是有保镖吗?” “玛德,保镖也是废物,都该直接打死!” 林方阳牙齿咬得咯嘣响,发狠道:“周岩,这件事你必须有说法。否则,我这个当父亲的,绝不会轻饶了你!” 第一卷 第482章 并案处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我有些恼火,声音也大了起来。 “就是你做的,具体情况,问于晴曼吧!” 林方阳直呼女儿大名后,便挂断了。 真不愿意搭理于晴曼! 我深吸几口,还是拨打她的电话,十几秒后才接通,她的声音虚弱到下一刻就能碎掉融化。 “周岩,你,你真可怕……” “老子不背这个黑锅,说清楚。”我冷冷问道。 “你心里有数,还装。” 呵! 我怒极反笑,此刻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开口威胁:“好,你不说,那我给秦所长打电话,告诉他,你就是袭击他儿子的嫌疑人,看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是我干的!”于晴曼立刻提高了嗓门。 “你心里有数,还装。”我鄙夷万分,重复她的话。 “不,不……” 于晴曼慌了,“他会跟我爸妈翻脸,多年的交情恩断义绝。我爸妈也没什么朋友……” “快说!” “我昨晚,去了富顺街的安康旅馆,抄一个同学的作业。哦,是女同学……” 于晴曼开始讲述。 “刻意强调就是掩饰,男同学吧?” “周岩,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不是那种人。” “你是哪种人,跟我没关系,但约你的人,有作案嫌疑。”我强调道。 “他没有。” “随便你,接着说。” 于晴曼断断续续,讲述了事情经过。 两名保镖开着豪车,带着于晴曼来到安康旅馆。 她将保镖留在楼下,独自来到三楼,还没来得及敲门,突然就被人用黑布套住了头。 紧跟着就是一通暴打,打得她来不及呼喊,便昏倒在走廊里。 于晴曼哭诉,自己的脸肿得不敢照镜子,多个牙齿松动,浑身都是伤。 “自己都没看清是谁,就不该把污水泼到老子身上!” 唉…… 于晴曼谈了几口气:“现场留了一张纸条,不许写情书,断绝恋爱关系。” “什么情书?” “你又装……” 于晴曼这次没冤枉我,但我同样不会承认! 又叹了口气,于晴曼不满嘀咕:“我写给你的,发在了学校BBS上,还被人转到了互联网,你真的没看到?” “我每天很多工作,哪有时间上网!” 我理直气壮,又皱眉问:“报警了吗?” “没有,我爸不让。” “打人者怎么跑的?” “从二楼走廊窗户跑的,也是从那里进来的。” “于晴曼,你也是靠自己努力考上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就不动脑想想,这是一种栽赃行为,哪有故意留下证据的?” 我不耐烦质问。 “我是这么想的,但爸爸认为这是你的计策,借口是栽赃,实际上就真做了。爸爸阅人无数,社会经历十分丰富,他看问题一定不会错。” “那就让你爸查吧!” “他给我配车和保镖,还给我银行卡,他真的很心疼我,一定会查的!” 对于晴曼而言,这些确实是天降恩赐,够她磕头谢恩了。 但以林方阳的身价,这点钱还不够儿子在国外一年的消费。 相比之下,于晴曼更像是一枚比较有价值的棋子。 “除了纸条,还有什么?”我又问。 “纸条上,粘着一片干枯的树叶。” 我知道打人者是谁了! 影盟狐狸。 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直坚持栽赃叶子,乐此不疲。 另外,狐狸也在刻意挑起我跟林方阳之间的矛盾,希望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她就有了攻击我的可乘之机。 “好好养伤吧!” 我挂断电话,当然不会去医院看她。 狐狸制造了这起事件,我却不能告诉林方阳,更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打给了刘队长,将此事告知。 刘队长跟我的判断一致,就是狐狸做的,可能还伙同了其余影盟成员。 这伙人变得很疯狂。 “林方阳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借着这个由头跟我纠缠没完,还出言威胁。”我抱怨道。 “你待会儿就于晴曼被打一事报个案,有报案记录,我会将林方阳遇袭、四海保安伤人破坏、于晴曼被打,三起案件并案处理,跟林方阳说清楚就是了。”刘队长道。 “刘哥,幸亏有你。”我感动道。 “呵呵,咱们是好兄弟。” 刘队长笑着挂断。 停顿片刻,我拿起手机报案了。 我强调自己是于晴曼的朋友,认为这是一起严重的蓄谋伤人案件。 接警人详细记录下来,表示会找相关人员核实,勘察案发现场。 就在半个小时后,林方阳的电话打了进来。 “周岩,感谢你替小曼报了案,我就说,你不是那么绝情的男人,外冷内热,还是很心疼小曼的。”林方阳呵呵笑。 我一阵鄙夷,上次打电话还说我绝情,这么快就变了口风。 我也虚伪笑道:“小曼受了屈辱,我岂能坐视不理,就该报案,让打人者付出代价!” “我之所以不想报案,是不想破坏了团结。现在看来,此事真跟你没关系。” 林方阳的话,有些耐琢磨。 怎么叫影响团结? 我忽然懂了,他一定猜疑,这事是谷爷的北山会所为,而我坚决地报案,恰恰证明我不是那伙的。 “刑警队的刘队长,跟我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迷雾一层层剥开了。暗流涌动,有人想挑起矛盾,破坏平川市的大环境,真是可恶至极。”林方阳道。 “渔翁得利吧!” “对,平时多注意安全,等我出院了,咱们再聚一聚。” “好!” 我敷衍答应着,林方阳居然说了句再见,才挂断电话。 又一场是非,平稳避过。 但这不是终点。 只要这些人亡我之心不死,陆续还会再来。 下午, 刘芳菲、步长平来到我的办公室,共同商议如何应该天海集团的挑衅。 没错,天海送来圈地的地图,就是一种商业上的挑衅。 步长平对此波澜不惊。 他认为,房地产开发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块肥肉。 天海集团的反应不足为奇,甚至还有行为更恶劣的,打砸或直接围攻。 “跟天海正面竞标,一定会消耗更多财力,得不偿失。我有个想法,刚刚跟刘总裁交流过,还请周董再拿个主意。”步长平道。 “请讲!” 第一卷 第483章 设定剧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搞个大项目,在平川市建设一处商业广场,也是一处综合购物中心,包含餐饮、娱乐、竞技等,打造平川市的新地标,名字就叫扶摇商业广场。”步长平建议道。 盖楼怎么变成了盖商业广场? 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我连忙请教道:“这得投资多少?” “到郊区买一块地,地皮价值并不高,加上建楼,五亿差不多吧!”步长平竖起一个手掌。 “郊区怎么可能成为商业中心?” 我不由一阵皱眉,忽然就觉得步长平也不靠谱了。 “在附近盖十几个小区,外加两所学校,只要有商业广场,生活购物教育诸多方便,小区的房子不愁卖的,随着居住人口增加,就成为了新商业中心。” 步长平解释,又补充道,“城市化进程不可阻挡,城市人口不断增加,也是大趋势,机会一定要抓住。” “步总,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 我没有马上答应,非常担心,步长平策划的这个大项目,会彻底掏空扶摇集团。 到那时,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员工发不出工资,扶摇就彻底完了。 “这是自然,周董再斟酌一下。” 步长平微笑点头,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片刻后,我皱眉道:“芳菲,这么做的风险太高了,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 刘芳菲点头,目光灼灼地搓着小手,“赌一把,可能就赢了!” 我更加不满:“这种事,怎么能抱着赌博的心理呢?”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 刘芳菲态度坚定,咬牙哼道:“天海集团太可恶了,唯有干掉他们,扶摇才能在平川市稳稳立足。” 我沉默不语,觉得刘芳菲太冲动。 可步长平这么稳重的男人,怎么也胡搞起来。 实在不行,就让云梦迪再换一批人过来。 “周岩,实话说吧,并没有扶摇商业广场,我希望出现天海商业广场。”刘芳菲哼笑。 “什么意思?” 我不解问道。 刘芳菲起身,比比划划的兴奋解释:“其实,步总的意思是,画个大饼,等天海集团来抢。 然后我们装作软弱无力,将项目让给他们,天海的资金必然被套牢在里面,到那时,我们再去拿优质地块,那就容易多了!” 我终于懂了,这原来是个计谋,用来算计天海。 我怦然心动,但又难免担忧:“林方阳有那么傻吗?” “他过于自负,觉得在平川无所不能,一手遮天,只要咱们精心策划,他还是有很大可能会上当的。” 自从我来到平川市,林方阳就各种设绊子,令人不堪其扰。 扶摇一直在被动反击,忍辱负重。 稳中有进的发展,不是没可能,却经不起林方阳掀起的一波又一波的风浪。 我也是受够了! 犹豫了几分钟,我打定了主意:“就这么干,赌一把,搞垮天海!” 耶…… 刘芳菲压抑着兴奋情绪,小声欢呼,眼里都是猎人般狡猾的目光。 林方阳的做法,早就把她给激怒了! 前车之鉴,得罪刘芳菲的人,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因为,刘芳菲敢作敢为,不走寻常路。 “周岩,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演戏要真,毫无破绽。” 刘芳菲重新坐下来,跟我一起策划,如何演戏。 剧本如下: 先购买地皮,这方面不难,顾问委员会成员有内部关系。 目前锁定的地块,是平川市北部郊区的广兴村附近,是一片砂石遍布的荒地。 我假装是保守派,对此事强烈反对。 刘芳菲贪功冒进,带着房地产公司,一再逼宫,让我不得不答应。 另外,此事要瞒着南宫倩等人。 并非不信任,而是知道的人多了,就容易穿帮。 刘芳菲直言不讳,林方阳一直以来,对我都是轻视的态度,才敢如此嚣张。 他大概觉得我商业经验不足,全靠云河集团支撑等等。 因此,我若反对,他反而会觉得我目光短浅,此事可行。 …… 于晴曼来了电话。 跟林方阳一个德行,态度大变,不再指责我,反而感谢我替她报案。 她说警方来过医院,表示一定会查清案情,将打人凶手绳之以法。 我只是嗯啊应对,找个借口便挂断了。 于晴曼搬起石头,到底砸了自己的脚。 她如果不公开发布情书,狐狸未必能关注她。 如果她生活检点,不去小旅馆,狐狸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晚, 南宫倩又去跟米源同住,她觉得跟闺蜜做游戏,比望远镜更有趣。 我登录聊天软件,果然看到了晴天的留言。 “哈哈,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打你的情人真过瘾,独狼永远无敌。” “猜猜看,我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狐狸得意坏笑,时刻不忘给叶子泼脏水。 “是你妈。” 我冷笑打字。 滴滴! 她竟然是隐身状态,先发来个怒火,跟着快速打字,“好吧,我去收拾你未来的丈母娘,不堪一击的植物人。” 卧槽! 狐狸真疯狂,灭绝人性,她居然想去折腾林方阳的妻子。 当然,她既然叫狐狸,必定非常狡猾。 真假虚实难辨,她所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 “你要是那么做,某人要感谢你的。”我打字提醒,后面跟一个幸灾乐祸的坏笑。 “也对,那个烂人都不用离婚了。” 狐狸对林方阳的称呼,竟然是烂人,也不知道林方阳怎么就得罪了她。 “冲我来就是了,何必牵连无辜。” “你要是自行了断,从楼上跳下去,我立刻收手,从此离开平川。” 狐狸一连串的坏笑。 “傻比,先死的,一定是你。” “满嘴脏话,素质低下,你成功激怒了我。” 狐狸发来一串怒火。 槽! 她刚骂了林方阳烂人,素质也不高。 “烧了你的扶摇大厦。” 狐狸撂下一句狠话后,便真的下线了。 我又骂了她几句,她也没再回复。 对于狐狸的威胁,我并不敢太大意,她或许真能干出来。 于是我打电话给物业,增加夜晚安防巡楼次数,防盗的同时,尤其注意防火。 物业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我隐瞒了跟叶子聊天。 却不想隐瞒跟狐狸聊天。 于是,我打给了刘队长,将此事告知。 “兄弟,我也申请了聊天号码,你加我,把聊天记录发过来。” 好! 我记录了刘队长的号码,顺利添加他成为好友。 第一卷 第484章 分享隐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的昵称,就一个字,刘! 头像也非常普通。 我打字过去,“刘哥!” 他回复“是我”,便让我发聊天记录。 我并不隐瞒,将两次聊天的内容,全部复制后发了过去。 刘队长就没了动静。 半晌后,手机响了起来,正是刘队长。 他不太喜欢网络聊天,更愿意直接电话交流。 “这些聊天记录,进一步确定,围绕在林方阳身边的案件,都是狐狸所为。虽然不明原因,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林方阳得罪了她。”刘队长道。 “我也有同感!”我又猜测道:“会不会,只是单纯的想挑起矛盾呢?” “不,显而易见,她非常讨厌林方阳,挑起矛盾是副产品,她本人也对林方阳有着很大不满。” “那她一定认识林方阳。” “可能性很大,或者跟林方阳的身边人很熟。” “林方阳之前还算顺风顺水,这些矛盾有些集中吧?” “不排除近期作案的可能。兄弟,最近更得格外小心。” 跟着,刘队长从聊天软件上,给我发来了一个软件。 并指导我安装在电脑上。 干什么用的。 探查聊天号码的登陆IP。 我唯恐探查到叶子,虽然很不舍,还是将她的号码狠心删除了。 当然,聊天内容早就被我保存在电脑上,还进行压缩加密。 按照刘队长的指示,我果然探查到了狐狸的登陆IP。 “这只狡猾的狐狸,果然用了代理,是国外的IP,不好追踪。”刘队长遗憾道。 “影盟像是很擅长这些。” “依靠网络的犯罪,也是警方的巨大挑战。说起来,龙虎堂比影盟更擅长网络技术。”刘队长哼声道。 我差点忘了,还有龙虎堂的存在。 他们最近没什么动静,像是已经消失了。 “兄弟,下次狐狸上线,立刻启动这个软件,或许就能探查到她的真实IP。”刘队长认真叮嘱。 “我记住了!” “注意点语言方式,不要总是刺激她。” “忍不住想骂人。” “呵呵,面对这种强大的对手,兄弟还是要有耐心的,尽可能的获取更多信息。” 刘队长笑着挂断电话。 接下来两天,我每晚都登陆聊天软件,狐狸并没有上线。 南宫倩这期间,却做了一件大事。 上次她跟陈雪一起打游戏,佯装陈雪水平太菜急眼,争执中扯了陈雪的几根发丝。 硬薅带毛囊那种的。 陈雪大翻脸,使劲回揍几拳,南宫倩又是道歉又是赔笑脸,这才罢休。 随后,头发进行DNA检验,还选择快检模式,多花不少钱。 报告证实,她们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 我不得不佩服南宫倩。 她够冷静也够睿智,尽管陈雪跟妹妹诸多相似,但主观判断,存在太多的情愿因素,不如医学检验报告更为准确。 “臭丫头,手劲还挺大,现在想想还觉得疼呢。” 南宫倩条件反射的揉着肩膀,真诚道:“说心里话,我很感激谷爷,他对小雪照顾的非常健康,甚至还治好了她的失忆症。” “小雪说,是她发育后自己好的。” 我强调一句,又哼声道:“谷爷这样凶狠的野兽,吃饱之后,偶尔也有善心大发的时候吧!” “你似乎对谷爷也有很大的成见。”南宫倩道。 “他不是个好人,犯下的恶行,怕是数不清。” 我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谷爷对我也不错,给予了很多照顾。 有时候,也很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但我能选择的,唯有人间正义,决不能跟他同流合污。 “但愿小雪她……” 南宫倩也是轻叹,担心的事情不言自明。 没再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南宫倩说起了米源,却是抑制不住的眉飞色舞。 两人分享美食,分享快乐,也分享隐私。 两人还有很多相同的爱好。 都喜欢歌曲《斯卡布罗集市》,都喜欢研究心理学,甚至喜欢的男明星也一样。 因为相互信任,所以都很随意。 南宫倩告诉我,米源表面端庄高雅,其实私下里很喜欢骂人,直言快语,出口成脏。 说到男人的种种不堪,经常能聊到深夜。 “你们的情况,让人总会往不好的地方联想。”我坏笑道。 “想多了!我们是纯洁的闺蜜。” 南宫倩翻了个白眼,笑道:“我想过拉近两人关系,还曾邀请她共浴,她却不答应,很注重私密。” “对身体不自信吧!” “你觉得她体型有问题吗?” 南宫倩坏笑着反问。 “没有!” 我诚实地回答,米源的体型稍显夸张,却充满了诱惑。 “其实,她不跟我共浴,是因为后背上有一道疤痕,足有二十厘米长,有点吓人的,不愿展示出来。” 我立刻敏感起来:“她跟人打架斗殴了?” “说是被前前男友用刀砍的,是个外国人,还畏罪潜逃了。回想起这些,小米骂了足有五分钟。” “米源很漂亮,那男人眼瞎。”我随意评论。 “审美观不同吧!” 南宫倩摇头,“小米说,那男人觉得她很丑,嘴唇不够厚,让她去整容,到底闹翻了,大打出手,还动了刀。” “她跟你讨论那么多细节,对扶摇还有兴趣吗?” 我没好气打听,米源最近太安静了,让人怀疑她都把扶摇给忘了。 “当然有,尤其是翩翩公子男装品牌,我亲耳听到,她打给国外的朋友,还聊了好半天,对方是答应投资的。” “用英语交流?” “当然,小米一口流利的英语,水平不在我之下。” 南宫倩夸赞米源的同时,也捎带着自夸了一把。 找到小妹后,南宫倩像是变了个人,开朗许多,我不由哈哈一笑:“过几天吧,我跟云董谈一谈这件事。” “应该谈,机会难得。” 南宫倩积极促成,当然是出于一番好意,想帮助扶摇尽快壮大起来。 又一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位于植物园内的鲲鹏酒店,半夜时分,燃起了大火。 没有人员受伤,但等消防车赶过去的时候,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成为植物园里的最差景观。 媒体并没有报道,是尚阳告诉我的,他对此幸灾乐祸。 “哈哈,四海盟怎么都没想到,换了个地方,竟然被人给烧了,薛彪怕是要哭死在厕所里吧!”尚阳笑个不停。 “警方有定论了?”我连忙问道。 “没有,据说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人为纵火?” 我疑惑不解。 第一卷 第485章 疯狂的狐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听消防员说的,现场有汽油燃烧的痕迹,火势燃烧得很快。所以,四海盟乌泱泱一群人,却无法扑灭。”尚阳道。 “没烧到那些珍稀植物吧?”我问。 “没有,距离较远,否则,损失就大到没边了。”尚阳摇头。 “调研中心还有别的发现吗?”我又问。 “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尚阳扒拉着手指头,一条条列出来。 谷爷当真隐居了! 在农村买了个大院子,还养了一窝鸡雏。 当然,邻居都是他的保镖保姆。 艾沫大刀阔斧,对夜总会进行改造,人流比以前更多。 一直追踪青云堂老金,这货天天泡在洗浴中心,一定在憋坏招。 常勇私会了艾沫…… “打住!” 我吃了一惊,急忙叫停。 “是真的,千真万确!”尚阳强调。 “不不不。”我连连摆手,上火道:“调研中心怎么可以跟踪常勇,不想混了吧!” “嘿嘿,不是故意跟踪,恰好就遇到了,两人进了郊区小饭馆。”尚阳笑着挠头。 “什么时候出来的?” “不知道!” 尚阳摇头,“但常勇是穿着便装进去的,还戴着口罩。” 我暗中替常勇捏了把冷汗,直到尚阳喊我,这才回神,故作淡定道:“千万记住了,以后不要跟踪警方人员。” “OK!” 尚阳比划个手势,离开了办公室。 常勇跟艾沫早就熟悉,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 我也不关心此事。 但杀手狐狸,确实非常可怕,她说要烧了扶摇大厦,却虚晃一枪,将鲲鹏酒店给烧了。 林方阳、薛彪等人,一定极为恼羞。 鲲鹏酒店是用逍遥夜总会换来的,一把火烧光,等于全亏了。 但两人都没有联系我。 狐狸失算了! 这盆脏水并没有泼到我的头上。 夜晚到来。 我登录聊天软件,令人失望,狐狸没上线,甚至都没有留言。 我又打给刘队长,他非但没休息,正工作在第一线。 “纵火的行为太恶劣了,挑战人性底线,这只可恶的狐狸,必须要抓到她,让她牢底坐穿。” 刘队长非常生气,他也认定是狐狸所为。 一件件,一桩桩,没完没了。 狐狸一直在挑战警方,非常嚣张,如果不能将她绳之以法,警方的颜面何在? “刘哥,得先搞清楚狐狸是谁。” “我们正在排查林方阳的身边人,进展并不顺利,林方阳心里有鬼,总是遮遮掩掩,根本不交底。”刘队长不满。 “他做了太多亏心事。”我冷哼,又关切问道:“你那边压力很大吧?” “是啊,惊动了省里,要求限期破案。” 刘队长说正忙着,便匆匆挂断了。 有句话说得好。 上帝欲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我觉得,狐狸疯狂试探,距离她灭亡之日不远了。 调整好心情,我拿起自考书,翻了没有几页,突然,聊天软件上传来了滴滴声。 狐狸,上线了! 我心情很激动,一边启动刘队长给我的软件,一边点开聊天内容。 是一张动画图,房子着火了。 “独狼,你什么意思?” 我故意装迷糊。 “哈哈,你家起火了。” “太缺德了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发去怒火。 我并没有给家里打电话,狐狸就是在诓我,她去烧我家没意义。 此时软件上,出现了好几个IP地址。 我急忙打给刘队长,他很忙,但还是接了。 “狐狸上线了!” “软件启动了吗?” “开着呢,好几个IP地址。” “最后一个,马上告诉我。”刘队长很着急的口气。 我盯紧数字,尽量不错的念诵下来,刘队长又跟我确认一遍,急切叮嘱道:“兄弟,不计手段稳住她!” 这话说的…… 刘队长挂断电话了,我继续跟狐狸聊天。 “家里也没着火啊,你这个骗子。”我打字回复,附带一个怒火。 “是不久的将来。” 狐狸坏笑表情,跟着一句话,“逗你玩,也蛮有趣的。” “小心笑断了肠子。” “哈哈,我的目标,就是让你整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中。” 大笑过后,狐狸突然下线了。 我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刘队长才来了电话,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一切。 经电信部门查证。 狐狸使用的那个IP地址,正是林方阳办公室! 准确说,是套间里。 刘队长立刻带人赶了过去。 遗憾的是,狐狸提前跑了,还带走了笔记本电脑。 收获当然有。 屋内留下不少狐狸的痕迹,警方正在取样分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分析出狐狸的身高、体重等关键信息。 “兄弟,这次行动,必然惊到了狐狸,这两天别出门,她可能会直接攻击你,然后逃离平川市。”刘队长提醒。 “好!” 我答应着,又问:“如果她再发消息,还用搭理吗?” “她不会联系你了。” 刘队长确信,又说:“把好友删了吧!” 我也不想跟狐狸聊天,每次都生气,便点了几下鼠标,将号码删除了。 软件上,依然是三个人。 刘队长,付晓雅,再就是陈雪。 没有叶子。 我忽然有种孤独感,怔怔地看了半天屏幕,这才将电脑关闭了。 次日, 陈雪来了电话,谷爷要去见老友,就定在下午。 “小雪,真去不了,外面有人盯着要杀我,警方不让我出门。” 我推辞了。 “你这毛病真多,每次都磨磨唧唧的。”陈雪不满。 “没法子,谁难谁知道,我都快憋得长毛了。”我叫苦不迭。 陈雪被逗笑了,挂断电话没几分钟,又打了过来。 “谷爷说了,一定要带你去,既然你不方便,那就再等几天吧!” “这多不好意思。” 我敷衍着,想不明白,谷爷非带着我干什么。 但是,陈雪却告诉了我答案。 “你的角色很重要,谷爷怕跟那个老头打起来,你在场的话,正好拉架。”陈雪神秘地笑了。 给两个老头拉架? 我一阵扶额,要不要这么无聊。 “小雪,那老头是谁啊?”我继续打听。 “不知道啊!” 陈雪回答很快,又绕口令似的解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谷爷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他不告诉我,我怎么告诉你?” 到底和南宫倩是亲姐妹俩,别看陈雪曾经脑子不好使,治好了依然是伶牙俐齿! 第一卷 第486章 高级骗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穿厚点过去。” 我不情不愿。 “天气越来越暖了,而且室内也很暖和,为什么穿厚点儿?”陈雪不解。 “废话,拉架的时候,怕误伤啊!” 哈哈! 陈雪发出一阵爆笑,停不下来。 刚挂断电话,刘芳菲就进来了,将一份文件交给我。 标题:黯阳计划(绝密)。 “这名字什么含义?”我不解。 “字面的意思,让林方阳黯淡无光。” 刘芳菲轻哼,“这份计划,我可是用了半个晚上,将每一个可能出现疏漏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林方阳混迹商海多年,老奸巨猾,随时调整吧!” 我说着,翻开了计划书,一页页仔细看了起来。 在这件事上,刘芳菲是真下了功夫! 内容格外详尽,规划得格外周全。 其中就包括,林方阳怎么问,扶摇方面该怎么回答。 从哪些地方引导,让林方阳信以为真等等。 我不由感叹,林方阳作恶多端,大概自己也想不到,会有人这样精心算计他。 “这种人渣,总得有人为民除害!” 刘芳菲大义凛然的模样:“商场如战场,林方阳不义,咱们对他就不用客气。” “我仔细研究下,咱们再碰头商议。” 我自认为比刘芳菲更了解林方阳。 这个老男人,具有狐狸和狼的两种性格,凡事多疑,却又凶狠无比。 任何细节的疏漏,都等于将弱点暴露,成为他反扑的机会。 “好,一定要成功。” 刘芳菲振臂,说完便出去忙了。 一整天,我都在研究这个计划书,拿出绝对的耐心,进行了部分增减。 快下班的时候,南宫倩进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倩姐,有话就说。”我笑道。 “晚上,我可以约小米来这里吗?”南宫倩试探问道。 “干什么?” “一起研究望远镜,她也对此很有兴趣,还准备跟我一起写书呢!” “你连这件事,都告诉她了?” “就是个趣味,闺蜜之间不用隐瞒的。” “在我的办公室吗?” 我不可思议,这毕竟是私人领地,更不想一个不慎,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当然不用!” 南宫倩连忙摆手,商议道:“可以在旁边的办公室,再借你的望远镜一用,如果太晚,我们就住沙发。” “好吧!” 我答应下来,又问:“她什么时间来?” “九点半。” “是不是还准备了茶点?”我笑问。 “当然,我正准备去买呢!” 南宫倩笑了,又说:“这一定是个浪漫又刺激的夜晚,哪几个屋里有节目,我可是非常清楚的。” “那就祝你们开心。” “多谢周董!” 南宫倩笑靥如花,看得出来,她对此非常期待。 吃过晚餐,我顺道告诉物业那边,如果米源来了可以放行,让她上楼去。 南宫倩忙碌起来,出门买了很多小点心,还有两瓶红酒,放在跟我隔着一个房间的办公室里,拿走了我的望远镜。 南宫倩还对我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 米源不介意的。 我当然拒绝了。 她们不介意,我却不免觉得尴尬,还是在自己办公室更随意些。 快到九点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尚阳。 “岩哥,你在办公室吗?”尚阳问道。 “对啊,你在哪里?” “学校宿舍,正在看书呢!” “还不错,没忘了学业。”我夸赞一句。 “之前忘了问,咱们集团是不是要跟道里斯策划公司合作?” “是道里特。” 我不得不纠正,这个名字很难记吗? 林方阳心术不正也就罢了,尚阳居然都记不清楚。 “嘿嘿,外国名挺绕口。” 尚阳嘿嘿一笑,又说:“我刚才联系了道里特公司,他们表示,从不知道跟扶摇集团有任何合作意向。他们准备在我们国内开展业务,但只是计划中,并未实施。” 我心里咯噔一下,惊讶道:“这不可能吧,那个米源,可是他们的策划部总监。” “他们公司全是外国人,压根就没有米源。” “但他们的网站,就是有这个名字。”我不可置信。 “那个网站是假的,高仿,做了搜索排名业务。所以,当查询道里特的时候,便出现在第一位,具有很强的欺骗性。”尚阳哼声道。 “米源是个骗子?” 我很是震惊,她也太会演戏了,不光骗了扶摇,甚至连林方阳都给骗了! “就是个狗骗子,来历不明,动机不纯!”尚阳骂道。 “我知道了。” “岩哥拜拜,我看书了。” 尚阳笑着挂断了。 我一再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稳下来。 回想米源过去的种种表现,确实透出了很多疑点。 只是,我们都把她当做商业精英,虽然简单调查过她的背景,但还是忽略了一些细节。 首先,她经常待在平川,就不正常。 再就是,光是嘴上说,却一直没跟天海和扶摇签约,似乎就是在故意拖延。 她用一个假网站,不光骗了林方阳,也骗了精明的刘芳菲。 她还骗了南宫倩,很快就处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米源大费周章,到底想干什么? 她,会不会…… 就是…… 狐狸?! 我凛然一惊,凉意自脚底蹿遍全身! 她很像狐狸,处处透着魅惑的味道,也有故意想接近我的举动。 比如今晚, 她就借着跟南宫倩使用望远镜看景的借口,将要来到扶摇大厦。 还有,林方阳垂涎米源,惹她反感,遭到了报复! 解释通了! 不能再迟疑! 我立刻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简短说明这件事。 刘队长表示,没关注此人,询问米源的身体数据。 我凭着记忆,大致给出数据,个子很高,体重应该在一百二左右。 “昨晚闯入林方阳办公室套间的,很可能就是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刘队长急切问道。 “她说来扶摇,目前可能还在富豪大酒店。” “别惊动她,我马上带人去抓她。” 刘队长匆忙挂断电话。 二十分钟后,刘队长又打了进来,上来就问:“米源到扶摇大厦了吗?” “没有!” “半个小时前,她退房了。玛德,又让她跑了!”刘队长气愤不已。 第一卷 第487章 不要再联系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警觉的狐狸,不会再来扶摇了。 我起身出了门,敲开旁边的办公室。 此刻,南宫倩正拿着手机,失望又焦急地等待着。 茶几上的小点心,摆成了花朵形状,但看起来很讽刺。 “联系上米源了吗?”我问。 “没有,她关机了。” 南宫倩摇头,叹气道:“她一直很守信的,这次是怎么了?” “不用等了,来我办公室吧!” 我招呼一句,转身就走。 南宫倩见我脸色不对,连忙跟了过来。 进屋后,南宫倩急切问道:“小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是个骗子,我报警了,她跑了。”我语气淡淡的。 南宫倩如遭电击,继而使劲摇着头:“不,不,是不是你对她有什么误会?我跟她接触这么久,她开朗、真实、还特别有趣,怎么是骗子呢?” “那个网站是假的,她不是道里特的策划总监,来历不明。” “这怎么可能?” 南宫倩震惊的同时,也凌乱了,拿出手机,就要再打给米源,却被我厉声制止了,“不要再联系她了。” “我要问个明白,她为什么要骗我?” 南宫倩嘶吼着,她向来自负聪明,怎么会甘心被人给耍了。 “倩姐,冷静点吧,答案会揭晓的。”我沉声道。 南宫倩沮丧地坐下来,点起一支烟,任凭烟雾将她的愁容笼罩在其中。 我也没说话,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刘队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米源找到了。” 我心头狂喜:“太好了,抓了没有?” “死了,就在富豪大酒店附近的小公园里,有人发现并报警了。米源躺在长椅上,是被绳索勒死的,头枕电脑包,手机不见了。” “有人把她给杀了?”我震惊不已。 “她就是狐狸没错了,因为胸口处,就用口红写着狐狸两个字。” 刘队长强调,又恼火道:“杀狐狸的凶手,简直太可恶了,如果活捉狐狸,她一定会交代很多问题,这下线索又断了。” 我沉默了。 我当然希望,能够活捉狐狸,挖到影盟的秘密,彻底解决我被追杀的隐患。 “明天上午,让你的秘书来市局找我,她跟狐狸接触这么久,或许还能发现别的线索。”刘队长匆忙挂断了。 此时的南宫倩,已经石化在当场,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来。 “小米,死了!” “活该!” 我声音冰冷,不含感情。 我并不可怜米源,她精心策划,步步为营,就是为了杀我。 只是没想到,任务还没执行,反而被别人给杀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倩喃喃道。 “她故意接触你,各种伪装,其实是为了今晚接触我。她是个杀手,目标是杀了我,然后领取两千万的赏金,逃亡国外,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南宫倩捂住了脸,哭泣好半天这才起身,冲我鞠躬道:“小岩,非常对不起,是我的错,怎么就信了她,还被她利用,我简直笨得可笑。” “不用这样。” 我摆手,“她的杀手绰号叫做狐狸,非常狡猾,善于伪装,她几乎欺骗了所有人,也包括我。” “我也是太孤独,那么点温暖,就让我奋不顾身,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南宫倩检讨着,又惭愧道:“我白学了心理学,她才是一流的心理大师,一切都拿捏得准确到位。” 我默不作声,南宫倩却感慨不断,又落下晶莹的泪珠,哽咽道:“我失去了她,就在那份美好刚刚绽放之时。” 我实在憋不住了,不客气打击道:“倩姐,你很烦啊!她就是个恶魔,罪行累累。她捅了林方阳,打了于晴曼,杀了一名舞蹈女孩,还砸了四海保安,烧了鲲鹏酒店。 你以为自己遇到了可贵的友情,实则不过是她用作将来炫耀的一枚棋子! 眼下,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站在这里。” 南宫倩彻底惊在当场,身体不由一阵颤抖。 我起身走向套间,南宫倩冲过来,从后方抱住了我,“小岩,我害怕,感觉心脏都揪在一起。” 我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南宫倩的手。 那双小手,冰凉透骨。 “今晚去小套间睡吧。”我发出邀请。 南宫倩娇躯一颤:“可以开着门吗?” “可以。” “她,怎么死的?” “知道了,你会更害怕的,明天去刑警队找刘队长,说清楚你跟小米之间的故事吧!”我轻声叮嘱。 “好,我会去的。” 南宫倩答应下来。 这一晚,我跟南宫倩都没睡好,我总能听到她轻声的叹息,还有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 这次事件,对南宫倩的打击很大。 她向来恃才傲物,却怎么都想不到,只是两个回合,便掉进狐狸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同样受打击的,还有咎由自取的林方阳。 他怀着一颗炽热的猎艳之心,锁定米源这个目标,却引发米源的极度反感,也引来了一系列的灾祸。 次日上午, 南宫倩只是强打着精神画了个淡妆,拖着沉重步伐去了刑警队。 直到快中午时,她才姗姗归来,神情却轻松许多。 “周董!”南宫倩换上正式称呼,挺直胸膛保证道:“请你放心,我会放下跟米源的过往,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 “呵呵,我相信!” 我高兴地点头,又安慰道:“你也可以将这一切,当做心中深藏的美好。” “只是一场梦,她确实死有余辜。” 南宫倩语气轻蔑,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尚阳是功臣,在最后关头,揭露了米源的真面目。 当然, 即便尚阳不说,米源也会死在赶来的路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早就被跟踪了。 我喊来尚阳,向他表示感谢。 为集团避免了重大损失,那就给予叁万元的现金奖励吧! 尚阳非常开心,并不掩饰对金钱的渴望,打算请几名苦逼同学,晚上出去大吃一顿,不醉不归。 尚阳拿着我签字的条子,又经过刘芳菲批准,顺利拿到了奖金。 很快, 刘芳菲就来了,脸上也写满了懊恼。 第一卷 第488章 狗咬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槽了个槽的,我竟然也被米源给骗了!” 刘芳菲骂咧咧的。 我能理解刘芳菲的恼羞,她也是自负精明一类的,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 却想不到,米源提前搞了个假网站,将她也给迷惑了。 栽了个大跟头不说,还摔得鼻青脸肿,险些付出更大的代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于我们也是经验教训。” 我不以为然,林方阳老奸巨猾,还不是被米源搞得人仰马翻,命都丢了大半条。 “幸好,没有被她骗了钱,这女人的骗术,也是没谁了。”刘芳菲心有余悸。 “她没想骗钱,只是来杀我的。” 我坦言道。 啊! 刘芳菲也惊了一个,不由扶额,“这实在是防不胜防。” “见招拆招!” 我对此也习惯了,不知道狐狸挂了,还有哪只野兽闻着血腥味而来。 “让米源给忽悠的,我都以为翩翩公子,会成为世界一流的大品牌。现在看来,确实想多了。”刘芳菲道懊恼。 “不,这个男装品牌要好好做,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总能扬名四海。” 刘芳菲终于露出笑脸,由衷道:“周岩,你变了,处乱不惊。” “总是在斗争第一线,除了将生死置之度外,哪还有别的选择。” “哈哈,你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借你吉言。” “黯阳计划还继续吗?” “当然!”我豪情万丈:“林方阳被狐狸这么一搅和,势必会方寸大乱,判断力也会大打折扣,我们借此拼出一条血路,走向远方,走向辉煌。” “岩哥,威武!” 刘芳菲开心大笑,冲过来跟我拥抱之后,这才离开。 很快,手机响了起来,是林方阳。 “林先生。” “周岩,我出院了,晚上来平川大酒店,一起吃个饭吧,也顺道招呼下老黑。” 林方阳有气无力地发出邀请。 “好,给林先生添麻烦了。”我答应了。 “一家人,没什么。” 林方阳的话总是那么讨厌,谁跟他是一家人,他又提醒道:“还是那个房间,你收拾利索点,注意些个人形象。” 吃个饭,这么多破事,老子平时也没穿乞丐服。 我嗯啊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米源被杀,案情复杂,刘队长一直没来电话,我也没有打扰他。 很快就到了傍晚,我当真就换了套西装,收拾得很精神,下楼招呼老黑一道,前往了平川大酒店。 没有狐狸杀手,我觉得轻松多了。 一路跟老黑说笑,很快就到了酒店,走进那个熟悉的酒店包间。 酒菜已经摆好了。 林方阳虽然西装笔挺,看起来依然很虚弱,灯光下,我还看到了他鬓角处的几根白发。 在林方阳身边,坐着一名女孩子,看起来十七八岁,有着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还有满头的褐色碎发。 “这是我朋友老黑,这位是扶摇集团董事长周岩。” 林方阳向身边的女孩介绍着,女孩只是点点头,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 林方阳又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林娇娇,在首京鼎石学校读书,今年也要参加高考。” 这个女孩,竟然是林方阳的女儿。 我知道不该带着有色眼镜,但林娇娇的长相,照比于晴曼还差了不少,可爱和漂亮的差别吧! 鼎石是贵族学校,每年的费用不低。 林方阳对子女的培养,从不吝啬。 再看于晴曼,倒像是捡来的孩子,给点小恩小惠,还要附加苛刻的条件。 “娇娇你好!” 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周岩是吧,你年龄不大,怎么混到集团董事长位置上的?家里是富二代吗?” 林娇娇的问话很直接,觉得不可思议吧! “不,我家境很一般,大学落榜经商,机缘巧合,才到了这个位置上。” 我并没有过多解释。 扶摇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就是云梦迪把我给推上来的。 “娇娇,周岩是个优秀青年,聪明勤奋,胆识过人,爸爸非常欣赏他。” 林方阳和颜悦色夸赞我,还主动给林娇娇倒满饮料,动作轻柔小心,看得出,他对这个女儿很是宠溺。 “看着还行吧!” 林娇娇微微蹙眉,对我的评价相当应付。 我跟老黑落座,林方阳指了指桌上的红酒,让我们别客气,自己喝就行。 一段时间内,他是不敢碰酒了,饮食也要清淡。 桌上确实多了几道素菜,都放在林方阳的那一侧,但做工依然很精致。 “林先生,身体康复得怎么样?”我佯装关切。 “问题不大,调养一段时间就彻底好了,留疤难免。” 林方阳有些遗憾,闷闷喝了口茶,又恼恨地咬牙道:“案子终于破了,但那个臭女人,却踏马的死了。否则,一定砸碎她的骨头,再剥了她的皮!” “哪个女人?” “别装了,你一定知道。” 林方阳有点不耐烦,“米源死了,却留下了很大的麻烦,真是流年不利啊!” “人死了,没有赔偿。”我憋着笑。 “我也不在乎她的赔偿,死了倒是解恨。关键是,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就在不久前,影盟有人来了电话,让我三天内,交出杀人凶手,否则就会有报复行动,真踏马的不讲理了。”林方阳骂道。 竟然还发生这种事,狗咬狗,一嘴毛。 我心中暗乐,嘴上却说:“这事一准跟林先生无关,否则,米源绝活不到昨晚。” “呵呵,你算是了解我。” 林方阳拍拍我的肩膀,看似欣慰地笑了。 话题一转,林方阳又说道:“米源对扶摇很有兴趣,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你小心点吧,影盟必有所图。” 影盟图我的命,一直在追杀。 看起来,刘队长并没有跟林方阳说起此事。 否则,他肯定早就翻脸了,认为是我给他招来了灾祸。 “感谢林先生的关心,还好,扶摇没被米源骗了钱。”我抱了抱拳。 老黑不想喝酒,我也不喝,将杯里倒满饮料。 一边用餐,一边聊天。 期间,林方阳多次跟女儿林娇娇窃窃私语,父女间的亲昵自不用说。 “周岩,你觉得娇娇怎么样?” 林方阳的突然发问,搞得我不由一愣,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啊!”林方阳不悦催促。 第一卷 第489章 不要彩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很漂亮,也很可爱。” 我违心夸赞,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 “你们试着处一下吧,早点培养感情,将来的婚姻也稳定。” 林方阳的话,着实把我给惊到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父亲? 先是将于晴曼硬塞给我,还签了什么狗屁恋爱合同。 现如今,又要让另一个女儿,跟我处对象。 这感觉相当古怪! 他不是脑子有病,就是不在乎女儿的感受,严重的重男轻女。 “小曼,那边怎么办?”我犹豫着问道。 “凉拌!” 林方阳满不在乎地吃了口凉菜,又强调道:“能得到我的宝贝女儿,你应该觉得荣幸,多少人都求之不得。” 这种话,林方阳之前就说过,跟放屁也差不多。 “彩礼不会是两亿吧!”我认真问道。 林方阳操起筷子,恼火的就想打我,到底放下了,说道:“情况不同,我也不是那么封建的家长,娇娇可以不收彩礼。相反,如果你们订婚,天海就跟扶摇展开全面合作。” 哦! 于晴曼的价值更高,这意味着她在林方阳心中的位置更重吗? 林娇娇并不看向这边,反而一直低着头。 她对聚餐没兴趣,正在翻看一本漫画书,两耳不闻桌上事。 “这……我得考虑下。” 我敷衍的推辞,说实话,初次见面,对林娇娇完全无感,她对我似乎也没什么感觉。 “尽快给我个答复,娇娇请假不容易,过两天就走了。” 对我不满,林方阳不愿意搭理我。 接下来,他就一直跟老黑聊天,说的是平川市这些年的变迁。 我跟林娇娇之间,也没什么眼神碰触,饭局就变得格外无聊,令人发困。 九点,终于散局了。 我回到了扶摇大厦的办公室,南宫倩又守在望远镜前,或许看别人的生活,也能缓解内心的孤独吧! 我坐下来,问道:“倩姐,林方阳找你了吗?” “昨天我就把盖着假章的白纸,给他送到了办公室,是他助理接收的,立刻锁进了保险柜。”南宫倩哼笑。 槽! 林方阳真踏马过分。 这边要把女儿介绍给我,却从未放弃过算计扶摇。 “今晚跟林方阳一起吃饭,见到他女儿了。”我闷声道。 “于晴曼出院了?看来打得不够重啊!”南宫倩幸灾乐祸。 “是首京的女儿,叫林娇娇,要介绍给我当女朋友。” 啊?! 南宫倩也吃了一惊,离开望远镜,诧异道:“林方阳怕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就说呢,在他眼中,女儿们都非我不嫁吗?” “这事不对头。” 南宫倩一阵蹙眉,问道:“他提彩礼了吗?” “我问了,他说这个女儿不要彩礼,只要订婚,天海就跟扶摇展开合作。”我不隐瞒道。 哦! 南宫倩思索片刻,公正道:“其实呢,这才像是父亲对女儿的态度。” “可我不想答应,也不会答应,怎么感觉像是回到了旧社会,包办婚姻。”我直言道。 “你当场拒绝了?” “没有,说考虑下。” “小岩,我觉得林方阳这次是认真的,你要推了此事,一定要想个合适的借口,以免引起他的反感。”南宫倩提醒道。 “于晴曼又算哪一出?” “只能说他计划变了。” “恋爱自由,他难道非要把女儿强塞不成。” 我火气很大,林方阳的种种做法,不恰当的形容,显得格外诡异。 “扶摇正在发展中,何苦现在得罪他。” “可我喜欢谁,总得自己做主吧!” “说实话,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也觉得不可理喻。” 南宫倩耸耸肩,忽然眼睛亮了,“你可找云梦迪,让她帮你想个办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扶摇和天海之争,说到底,就是云梦迪和林方阳的暗斗。” 没了毒闺蜜,南宫倩又变聪明了,看穿了一切。 对! 不能凡事都是我顶在前面,也该让幕后老板云梦迪帮忙解决困难。 太晚了! 明天我就找她。 手机响了,刘队长来了电话,我连忙进入套间接通。 他告诉了我死狐狸的很多情况。 首先,米源来扶摇,毫无疑问,就是来杀我的。 在她的鞋子里,藏着一枚毒针。 剧毒的种类,一旦刺入,半个小时内,人必死。 推断的作案流程是, 米源先跟南宫倩玩耍,到了后半夜,再把南宫倩打晕,然后用南宫倩的钥匙,打开我的房门,对我行凶。 套间的门锁对米源而言,小儿科,很容易打开的。 几乎每个杀手,都是开锁的行家。 我听得心惊不已,米源的计划非常周密,差一点就让她得手了。 刘队长讲,米源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了隐藏文件。 其中就有策划袭击林方阳,火烧鲲鹏酒店等。 只是涉案人员,都用了代号。 “这些情况,林方阳了解吗?”我打听到。 “都告诉他了,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他没说别的。” 刘队长哼了声,继续讲,警方还破解了米源的聊天密码。 米源跟我的两次聊天,都是趁着南宫倩洗澡的时候进行的,遮掩得可谓非常巧妙。 她很警惕,怕因为聊天被网络追踪,第三次换了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选了林方阳办公室的套间,却还是暴露了。 “她这么小心,为什么非要跟我聊天?”我不解。 “过于自信,也想刺激你,觉得很欢乐。” 刘队长解释,又说:“当然,另一个原因不用多说,持续不断的嫁祸叶子,试图蒙蔽干扰警方的视线。” “这女人死有余辜,简直坏透了。” 我这么说话,也是替叶子感到忿忿不平。 “好消息是,米源的电脑上,内容不少,有望能追踪到平川市的其它影盟成员。”刘队长兴奋道。 “杀米源的人,有线索吗?”我又问。 “情况很复杂。” 刘队长顿了下,还是介绍了案情进展。 首先,能够轻易制服米源,凶手的功夫必然很高。 因为米源也会功夫,水平不低。 其次,此人必然跟踪米源很久了,隐藏的本事也非常惊人。 “我怀疑很可能是叶子,她擅长乔装改扮,甚至骗过了米源,但有几处地方,又不太像她。” 刘队长的话,让我五味杂陈。 第一卷 第490章 想美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哪里不像?” 我有些紧张了,内心盼望,这不是叶子做的,不要又添一条罪行。 “现场分析的鞋印,是四十二码的男士运动鞋,当然这也可能是伪装。警方正在邀请外省的刑侦专家,共同参与破案。”刘队长道。 我岔开叶子的话题,说道:“今晚跟林方阳吃饭,他说影盟打电话威胁他。” “林方阳告诉警方了,是个网络电话,追不到人的。他有点慌,希望警方提供保护,这件事都怪他自己,手贱摸了狐狸的屁股,没想到狐狸回头就咬,还咬得非常狠。” 刘队长的话里也带着些嘲笑。 “狐狸死了,我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吧!”我松了口气。 “目前看是这样,但悬赏不取消,总有亡命之徒,飞蛾扑火,也不要太大意了。” 刘队长叮嘱一句,传来哈欠声,他这才挂断了。 我拿出另一部手机,上面安安静静,没有叶子的任何信息。 我想跟她联系,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 我情绪复杂,如果叶子干掉了狐狸,我该不该感谢她? 她可真固执,就该远走他乡,为什么非要待在这是非之地,在农村的小屋里,孤独地守着昏黄的灯光。 又是新的一天。 阳光照耀下的城市,依然是车水马龙,喧嚣繁华,不见罪恶的痕迹。 我打开窗户,深吸几口微风带来的清凉气息,振作起精神,这才拨通了云梦迪的电话。 她接了,笑道:“小岩,最近还好吧!” “感谢云姨的关心,我和扶摇都在稳步发展中。” “前几天跟芳菲聊过,扶摇的发展令人欣慰,尤其是电子商务,已经步入了快车道,有望成为集团的支柱产业之一。”云梦迪夸赞。 “我们准备打造一款男装品牌。”我汇报情况。 “可以啊,你们大胆去做,还是那句话,资金不足,云河这边还可以持续增资,不用有任何心里包袱。” “房地产这边,也要有些举动。还得云姨给拿个主意!” 云梦迪笑了笑,鼓励道:“小岩,既然放权了,云河不参与过多,你们商议着办,失败了也可以重来。” 我听得心里暖暖的,有这么坚强的后盾,何惧前行路上的坎坷。 “还有个事情,我希望云姨能参与一下。” “呵呵,你说!” “林方阳还有个女儿,叫做林娇娇。” “我知道,是他的掌上明珠,在首京鼎石上学。” “他突然改主意了,想让我跟林娇娇处对象,不要彩礼,还要跟扶摇合作。”我直言道。 停顿两秒,云梦迪声音冰冷问道:“你怎么想的?” “我当然不同意,这太扯了,像是强买强卖。云姨,你帮我想个法子,怎么能不起冲突,推掉这件事。”我真诚请教。 “林方阳被捅了一刀,怎么脑子也坏掉了,净想美事儿。” 云梦迪先是鄙夷,又说:“你跟他讲,这件事我不同意,如果你非要这么做,云河就收回扶摇。 对了,你还可以告诉他,当初你跟云河的合同上有一条,三年内不许谈恋爱。” 还得是我云姨! 我又惊又喜,顿感肩头担子卸下去了:“如果林方阳这个烦人精,要看合同呢?” “伪造一份,很难吗?”云梦迪风轻云淡的口气。 “谢谢云姨!” 我连忙道谢。 “呵呵,没什么,他要是不满,来找我好了。” 云梦迪笑了起来,又认真道:“你跟那个于晴曼之间的事情,情况有些复杂,还有别人瞎掺和在里面,尽量周旋吧!” “我更讨厌于晴曼。” “这是个所谓的恋爱关系,林方阳本人也不当真的,可以先保持着,慢慢来吧!” 云梦迪话里带着无奈,又警告道:“小岩,不许跟于晴曼有过分的举动,否则,那将是你一生摆脱不掉的麻烦。” “我懂。” “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改变。” 云梦迪意味深长,结束了通话。 我放下手机,一身轻松。 有云梦迪替我出头,我看林方阳还能怎么折腾,到头来肯定打了自己的脸。 南宫倩进来了。 她拿着一份材料,让我过目并签字。 正是“翩翩公子”男装品牌的项目策划书,厚厚一沓,条目清晰,结构完整,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 南宫倩讲,这是集体的智慧。 周顺贸易公司的经理层都参与了策划,先后开了三次会议,也提出了很多宝贵意见。 虽然是代加工,但扶摇这边也有很多工作。 招聘服装设计师,也该提上日程。 我一边点头,一边认真翻看,竟然用了一个小时。 我认为没有问题,欣慰的提笔在上面签了字,项目即日启动。 “小雪什么时候过来?” 南宫倩将签好字的材料抱在胸前,期盼问道。 “这不好说,都由她说了算。” 我含糊一句,当然也知道,南宫倩想念妹妹了,虽然还未相认,也让她觉得在平川并不孤单。 “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呢。”南宫倩柔声道。 “也别对她太好,传到林方阳耳朵里,未必是好事。”我提醒。 “嗯,我懂。就当是上次打架的赔礼了!” 想到被妹妹胖揍几拳,南宫倩幸福地笑了…… 看时间,快到中午,该联系林方阳了。 这货听到我拒绝跟他女儿交往,或许能省下一顿午饭,毕竟他有伤未愈,还要保持饮食清淡。 拿起手机,我稳住心神,打给了林方阳。 他接通后便急急催促:“周岩,有话快说,正忙着呢!” “是这样的,云董不同意我跟娇娇处朋友,还骂了我一顿。”我直接切入主题。 “什么毛病,她也太能管闲事了吧!” 果不其然,林方阳立刻恼了,质问道:“你还是个男人吗,怎么就听一个女人摆布?” “她可不是普通女人,是我的顶头上司,不敢不听啊。”我还叹了口气:“云董说了,我要是谈恋爱,就收回扶摇集团的管理权,我也只能卷铺盖,回东安去了。” “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谈恋爱?云梦迪就是心态有问题,她一直单身,就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林方阳鄙夷道。 “那个,我跟云河之间有合同,三年内不能谈恋爱,专注发展集团。” 我刻意强调,盼望着用这个借口,将于晴曼也一脚踢飞。 第一卷 第491章 能保密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是不是傻啊,这种合同也签。” 林方阳恼火道。 你才傻,你全家都是傻缺! 我心里暗骂,嘴上却说道:“是一个隐藏的小细则,当时急着当董事长,并没有仔细看,云董提醒重新翻开才发现。” “你,你们……” 唉! 林方阳到底没说出质疑的话,因为说了也是白说,不耐烦道:“真扫兴!既然这样,你跟娇娇的事情就算了,搞得像是我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林方阳直接挂断了。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此刻的林方阳一定很抓狂,也很有挫败感。 见招拆招。 在一次次跟林方阳的交锋中,我也渐渐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可就在半个小时后,林方阳的电话又来了。 “我跟云梦迪谈过了,你跟小曼的恋爱关系,是很早建立的,不算违约,你们继续相处吧!” 卧槽! 林方阳是铁了心,非要把一个女儿塞给我。 “好吧!” 我敷衍答应,也懒得跟他废话。 “对了,去医院看看小曼,别装作的没事人一样,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像话的男朋友。”林方阳训斥一句,又挂断了。 于晴曼是否知道她有个不像话的爹,打算把她妹妹嫁给我? 我嗤之以鼻! 不过,是该去看看于晴曼。 看她到底被打得有多惨! 我给于晴曼发了条短信,“哪个医院?哪个病房?” 不到半分钟,她就回复了,一个符号组成的笑脸。 “市第二人民医院503,期盼!” 用过午餐后,我才招呼铁卫破军出发,前往市第二人民医院。 距离不算远,十分钟车程。 医院规模照比第一医院差远了,还挂着一块牌子,平川大学附属医院。 来到503病房,门口并没有保镖。 我估计,于晴曼之前的两名保镖,已经被林方阳收拾一顿,然后开除了。 让铁卫破军守在外面,我推门而入。 是两人间的病房,但临近的铺位上并没有人。 于晴曼正躺在病床上,形容憔悴,隐约可见,脸上还有浅浅的淤青。 见我进来,于晴曼连忙移动着往床头靠了靠,支起半个身子,同时也绽放了笑颜。 “真想不到,你能来看我。” 于晴曼的语气里带着哀怨,眼中也出现点点泪光。 “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来自同一个故乡,我也不愿意跟你闹成这副样子,都觉得丢人。”我坦言道。 “我也不想!” 于晴曼呢喃着,泪水就滑落下来。 我坐在床边,问道:“曼曼,恢复得怎么样?” “除了牙齿松动,吃东西时使不上劲,别的没问题了。我只是不想出院,面对复杂的社会,感觉特别的无力。”于晴曼苦涩一笑。 “没给你买礼物!” “你能过来看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于晴曼擦擦眼泪笑了,“好想回到过去,初高中的学习虽然很苦很累,也有欢乐,那个家不大,却充满温暖。” 于晴曼的感慨,我无动于衷。 她很喜欢打感情牌,殊不知用多了,我也有了免疫力。 “你住院了,东安的爸妈来看过吗?”我打听道。 “没有!” 于晴曼摇头,“我爸不同意让他们来,甚至都不让告诉他们。” “谁来看过你?” “你是第一个,怕也是最后一个。” 于晴曼又是长长的叹息。 “知道谁打你了吗?” “是米源,已经死了。我爸不让对外说,会招灾的。”于晴曼道。 “这一点要听他的,少参与是非。”我点头道。 “周岩,我……” 于晴曼嗫嚅,迟疑着说不出口。 “没有外人,说吧!”我平静道。 “我喜欢你,一直都是真的,你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他们都像是没长大,更没有一点担当。” 如果还在高三,我一定会激动到无以复加,哪怕是谎言。 时至今日,哪怕于晴曼说的是真的,我也是枯井无波,没有任何触动。 “知道了。”我淡淡说出三个字。 于晴曼沉默了,半晌才哽咽道:“你当然不信,都是我作的,可我身不由己。” “曼曼,你对爱情的标准,我实在无法苟同。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坚定执着,一起共赴美好。 而你却总是跟其他男孩子开房,自由放纵。 你觉得哪个正常的男孩子,会接受你这么做?接受你所谓的爱情?” 我说得很直接,也是不吐不快。 这次,于晴曼并没有争辩、撒谎、掩饰,过了好半晌,她才沮丧道:“周岩,我确实是个作风随便的贱人,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无法抑制那些膨胀的欲望。 为了这份快乐,我也体会到了痛苦和后悔,总是一再咒骂自己。 于晴曼,你踏马怎么跟动物一样,不知廉耻。” “问句过分的话,你在住院期间,怎么忍耐的?” 我哼笑问道。 “你能保密吗?”于晴曼反问。 “我嘴里没有别人的是非。”我正色道。 犹豫片刻,于晴曼这才低声道:“这里有个女医生,人特别好。她偷偷告诉我,我的体内激素分泌异常,怀疑我吃了药。” “你吃了吗?” “我没跟她说,其实上大学后,我就一直在吃药,国外进口的减肥药,三天一粒。我觉得保持最完美的状态,才配得上大集团董事长女儿的身份。唉,是我害了自己。”于晴曼叹息道。 “这种药不便宜吧?” “是他给的,让我坚持服用,永葆健康年轻态。 我很感激啊,认为这是一种关爱,谁又知道……” 于晴曼说不下去了,又猛抽自己一记耳光,骂道:“我踏马就是大傻子,由着人骗,还帮着数钱。” 我几乎不敢相信,于晴曼说的是真的。 于晴曼口中的他,一定是林方阳。 他给了女儿减肥药…… 如果于晴曼这次没有受伤住院,怕是一直都要被蒙在鼓里。 这是个父亲吗? 畜生都不会这么恶毒吧! “曼曼,抛开感情不谈,我们都很年轻,有活力,有梦想,应该去努力把握自己的人生。你这样继续走下去,会迷失方向,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我给了于晴曼一份忠告。 第一卷 第492章 龋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几天,我静静躺着,也想了很多。” 于晴曼眼角再度垂泪,“我想回家,再也不来东安了,平凡一生也挺好。但他未必会答应,在他眼中,我就是草芥蝼蚁,无力抗争。” “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我继续劝说。 “我会努力解开这些枷锁,或许有一天,能够重获自由吧!”于晴曼疲惫难言。 “你多保重!” 我起身准备告辞。 “谢谢你!” 于晴曼并没有送我,她心如死灰,不想动。 我也没回头,大步走出了病房。 重新回到办公室,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于晴曼告诉我的一切,让我又一次深刻体会到,人性是如此的丑恶。 可是,林方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晴曼是他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让我跟于晴曼保持恋爱关系,又设计让于晴曼放纵自我,沉沦无法自拔,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对他而言,这难道不是羞辱吗? 桌上的电话铃声将我的思绪打断。 我接起来,接待台告诉我,陈雪女士来了。 我说不用搜身,让她上来吧! 不到两分钟,陈雪就推门而入,歪头打量我片刻,又凑到距离我不足五公分的地方猛瞅:“周岩,你好像不开心啊!” “你来了就开心了。” 我笑了,又问:“小雪,有何指示啊?” “听说狐狸挂掉了,你总该有时间陪谷爷出行吧?” 陈雪笑问,还做了个狐狸摇尾巴、勒脖子吐舌头的动作,到底把我给逗笑了。 退隐的谷爷,消息依然很灵通。 他不但知道米源死了,知道她的死状,还知道这名女杀手的绰号,就是狐狸。 这让我很怀疑,他在警方内部有人。 没理由推辞了,我答应道:“那就明天吧,怎么碰头?” “一起去!”陈雪很开心,连忙说道:“我开车带着谷爷,来这里再把你捎上。” “没问题!” “这还不错,送你个礼物吧!” 陈雪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朵彩纸折叠的小花,笑着递了过来。 我接在手里,反复打量。 皱巴巴的,花瓣大小不一,这工艺比纸团强不了多少,我还是忍不住问道:“这,能算礼物吗?” “我可是对照着书本,折了一个上午,你别不识好歹啊!” 陈雪瞪着眼睛,有点想急眼。 “哈哈,那我收下您的大作。”我笑了起来。 “必须珍藏,本姑娘不会再折第二朵。”陈雪认真叮嘱。 “好,我一定当成宝贝。” 我拉开抽屉,双手捧着放进去。 啪嗒~ 尽管小心翼翼,小花还是重心不稳,歪倒了。 “还能跟你的女秘书,一起打游戏吗?”陈雪问道。 “能啊!” 我连忙答应,正好南宫倩也想妹妹了,想起上次姐妹俩的争执,我叮嘱道:“打游戏可以,不许急眼打架。” “她是个泼妇,打不过就薅我头发!”陈雪气哼哼道。 “这个……”我替南宫倩遮掩:“人家打不过,还不许还击了?” “还击个屁!她连我一条胳膊都打不过,废材!” 陈雪抬着下巴,极度不屑。 我给南宫倩打电话,告诉她陈雪来了。 很快,南宫倩就跑了进来,笑靥如花,目光里充满了温情。 我又故意板着脸,强调一下游戏原则,不许打架。 随后就让南宫倩将陈雪给带走了。 直到快天黑了,陈雪才离开,南宫倩带着无比的满足。 她告诉我,这次从后面拥抱了妹妹。 妹妹光顾着玩游戏,竟然都没有躲,南宫倩嗅到了妹妹发丝间,那种久远而熟悉的味道。 “陈雪的边界感很强的,她能跟你这样亲近,还是血浓于水,融化了距离。” 我也为此感到开心,要是姐妹总掐架,倒是不好办。 “是啊,她在我面前格外放松。” 南宫倩笑着又皱起了眉头:“男人照顾孩子就是不行,小雪右边有一颗龋齿,看来吃了不少糖,竟然也没有修补!” “你观察得可真仔细。” 我听着有些感动,到底是亲姐,才会如此关心妹妹。 只是,如果让南宫倩看到,小雪一身的斑痕,该是怎样的崩溃。 “我当然要记住她,再也不会忘记,也不要失去。” “明天我陪谷爷出去办事,看能不能有机会,跟他提一提这件事,希望能让你心愿达成。” 我并没有打包票,也不敢确定,谷爷得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南宫倩感动不已:“小岩,真的谢谢你,遇到你,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也是扶摇的荣幸。” 我并非故意煽情,事实如此,南宫倩这样的高级人才,可遇不可求。 若非各种机缘巧合,扶摇是招聘不到的。 “请周董放心,我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扶摇,直到扶摇成长为一个伟大的企业。”南宫倩正色承诺。 夜晚到来! 南宫倩累了,回平川大酒店休息,没有过来。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安静地看书,沉淀着多日的焦虑。 快到晚上十点,手机传来短信声。 “小岩,上网聊天吗?” 是付晓雅发来的,我一阵激动,连忙回复两个字,“马上!” 我快速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了聊天软件,果然看到了付晓雅的头像,呈现上线的状态。 我启动了视频邀请。 付晓雅接收后,那张明媚的俏脸,便出现在屏幕中。 背景不是办公室,而是那个熟悉的房间。 此刻的她,正穿着红色的丝绸睡衣,发丝湿漉漉的没有规则,像是刚洗完澡出来。 “姐,今天没上夜班?”我问。 “跟小姨参加活动,回来很晚,就请假了,正好多复习功课,自考又要来了。” “有信心考过吗?” “有啊,我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现在咱就是个爱学习的狂热分子,连上厕所都要拿着书呢。” 我笑了起来,当然乐见付晓雅的一次次蜕变。 她正在变得强大起来。 只是,下一句,付晓雅就改了口风:“这回考试有数学科目,怎么都学不好。没法子,我只能在小抄方面多下点功夫了。” 我被逗笑了,不以为然道:“这类考试都比较浅,我给你押些题,一定能过。” “这才是我的好小岩。”付晓雅喜笑颜开,隔着摄像头给我一个拥抱:“我现在也是按照你邮来的学习重点进行,太有用了,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姐觉得有用,花再多功夫也值。” 我满不在意,帮助付晓雅,也让我感到了快乐。 “等考完试,我就去看你,谁也拦不住。” “太让人期待了!” 我顿时激动起来,真希望时光能过得快一些。 “千万别跟小姨透风。” 付晓雅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你怎么瞒过她?”我问。 第一卷 第493章 愿者上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到时候,我请假去自驾游,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哈哈,谁又能摸到我的行踪!”付晓雅得意大笑。 “这太辛苦了!要不,换一种出行方式吧!” 我有些迟疑了,临州到平川路途遥远,付晓雅虽然有驾照,但还是个新手,怎么能经得起路途劳累。 “信我没错,姐的驾驶技术,稳定可靠。”付晓雅很坚持,也很自信。 横在我跟付晓雅之间最大的鸿沟,不是别人,恰恰是云梦迪。 她不想让我们见面,担心会发生很多事情。 其实,她想多了。 我和付晓雅只是期待着,能有一个温暖的拥抱,自由开心的欢笑,以慰藉彼此长久的孤独。 家,是个逃不过的话题。 付晓雅讨厌母亲徐丽,三观不合,但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血脉,也不得不关注她。 听付晓雅讲,徐丽跟那位老先生平静地分手了。 她觉得亏,要了三千块的分手费。 “这么少?徐丽竟然愿意?”我很诧异。 切~ 付晓雅嗤之以鼻,嘲笑道:“老头能支配的,其实只有工资!虽然不低,但每个月还要拿出一大部分养孙子孙女,根本没多少积蓄的。” 那还要? 我竟无言以对! 付晓雅又说,徐丽近期没有新恋情,除了在家照顾我爸,就是去福利院做义工。 “她怎么突然变好了?” 我惊讶于徐丽的变化,她向来自私自利,怎么会无偿地去帮助福利院的可怜群体。 太闲了吗? “说是遇到了一个和尚,说她一身罪孽,唯有积德行善,才能摆脱噩运,就这么简单。” 付晓雅耸耸肩,又做了个单手竖在胸前的动作,顽皮道:“阿弥陀佛,周岩施主,我观你洪福齐天,桃运绵绵,日后必有三妻四妾,千亩庄园。”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好半天都停下下来。 付晓雅跟着我傻笑,又哼道:“对了,你爸能偶尔站着了,也踏马是奇迹,苍天不公啊!” “这确实匪夷所思。” 到底是我亲爸,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惊喜。 不求我爸健步如飞,跟正常人一样,哪怕将来能照顾自己,也不会成为这么多人的拖累。 “听说,是芽芽的功劳。”付晓雅极力忍着笑。 “芽芽都会照顾我爸了?”我更是意外。 “什么啊!你妈总埋怨你爸懒得带不动腚,不肯做康复活动,所以芽芽总是用锥子偷偷扎你爸的屁股!哈哈哈!” 付晓雅到底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也不知道就扎准了哪根筋,就有感觉了!” “哈哈,芽芽真淘气!” “狠狠扎,扎冒血,皮开肉绽。” 付晓雅做了个凶狠的动作,她对我爸从无好感,甚至还带着极度的憎恨和厌恶,盼着他早点死。 究竟为什么,我后来也想通了。 我爸曾经跟畜生一样,仗着手里有点臭钱,对付晓雅有过分的举动,他如今混得这么惨,就是一种报应。 聊了一个多小时,付晓雅便拿起书本,结束了视频。 我回味着刚才视频里的一切美好,回到套间躺下来,安静地进入梦乡。 次日九点。 我接到了陈雪的电话,车就在楼下等着。 我拿起包下楼,就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大厦门前的路边。 车窗落下半个,戴着墨镜的陈雪,朝我挥了下小手。 我跑过去,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谷爷正坐在里面,他冲我笑了笑,招呼我坐在他的身边。 今天的谷爷,穿着一套西装,还打着领带,收拾得很精神。 他没有拄拐杖,却戴着一顶文明帽,但脚下是运动鞋,就不太搭配了。 “谷先生,最近身体还好吧?” 我佯装客气寒暄。 “身体没问题,精神更好。如今住在乡下,远离纷扰,空气清新,万般皆美。早上醒来时,还能听到窗外的鸟鸣,呵呵,像是回到了从前。”谷爷笑道。 “你的境界,我是达不到了。” “臭小子,你这个年纪,正是创业的黄金时期,当闻鸡起舞,发愤图强,当然不能跟我一样,苟且偷安,虚度光阴。” 谷爷教训的口气,我也不介意,脸上一直挂着笑。 真累! 陈雪嚼着口香糖,一路开着轿车,悠闲自在,半个小时后,经过一片红色的围墙,停在一处庄园的门前。 我看到了“闲雅居”三个字,不由愣住了。 这不是常思思外公家的庄园吗? 谷爷想要拜访的老友,竟然是孟凡,曾经的平川市长。 没错的,他们就是熟识。 上次我来的时候,孟凡就谎称跟谷爷下棋,一起吃饭的时候,孟凡又嘲笑谷爷的出身是土匪。 孟凡反对我跟谷爷接触。 早知道是来这里,我宁愿装作急性阑尾炎发作,也该避开的。 陈雪有节奏地鸣着车笛,大铁门很快就被保姆打开了,随后便闪避到一边。 陈雪利索地转弯,直接开了进去。 她也不找车位,拐来拐去,一直开到池塘边才停下来。 我看见了孟凡,他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垂钓。 身边蹲着一只虎斑猫,一动不动紧盯着水面,正是我送给常思思的宠物,名叫珍珍。 谷爷下了车,哈哈一笑,“老孟,你这就叫愿者上钩啊。” “还不是把你给钓来了!” 孟凡哼了声,又问:“老谷,你还挺能坚持的,到现在都没死。” “哈哈,我一准死在你的后头。” 谷爷背着手,笑嘻嘻的模样相当气人。 孟凡看起来是有点生气了,低头吩咐:“珍珍,去挠他。” 珍珍像是听懂了,刚翘起屁股左右晃动几下,迎上谷爷冷冷的目光,竟然胆怯地朝后退了几步。 “小动物都怕我。”谷爷得意道。 常勇耿耿于怀的事件之一,就是谷爷摔死了他养的猫。 面对这么心狠手辣的老痞子,珍珍喵呜叫了声,眨眼就跑开没了踪影。 孟凡一阵皱眉,谷爷却是哈哈大笑。 “外公好!” 我上前打招呼,毕恭毕敬的样子。 “呵呵,看到小周,我心情就好多了。” 孟凡终于笑了起来,又冲着谷爷不满道:“老谷,你就空着手到人家里啊?” “你想要什么?” 谷爷探着身体笑问。 “你知道的。” “哈哈,你想要我死,我偏不。” 谷爷又是一阵大笑。 孟凡恼火地起身,撸了撸袖子,还握紧了拳头。 不会真要动手吧? 我竟然有点紧张,连忙做好准备,随时给他们拉架。 第一卷 第494章 老糊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瞧你这臭脾气,动不动就急眼。” 谷爷埋怨着,从西装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递了过去,“给你的礼物,这回该满意了吧!” 我看清了,是个暗黄色的球状物,上面还有毛发。 “哈哈,还不错,算是用心了。” 孟凡笑了起来,不客气地收下揣进兜里,这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老谷,坐下来一起钓鱼吧!” 谷爷便坐在孟凡的身边,神情放松地点起一支烟。 “你们找地方玩吧,别见外。” 谷爷回头冲着我跟陈雪抬抬手,听起来,这里就像是他的地盘。 打不起来了! 我跟陈雪离开了池塘,小声打听道:“谷先生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都不知道?” 陈雪一脸不可置信,又说:“天然麝香啊,谷爷的珍藏之一。” 我更是惊讶,在网络上见过这方面的报道。 天然麝香的价格远超黄金,关键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谷爷送出的是大礼。 真正意义上的大礼! 而孟凡竟然也心安理得收了。 随着狗叫声传来,大黑二黑便出现在面前,竟然都没拴着。 我惊慌后退,生怕被咬到。 陈雪却不以为然,哈哈笑着冲上前,居然利索地揪着狗脖子,骑了上去,像是在骑着一匹马。 不知道骑着的是大黑还是二黑,并没有挣扎。 另一只却吓得向后退。 我不由一阵鄙夷,这两只大狼狗徒有其表,都是废材。 也不知道养着它们,到底有什么用。 “小雪,快下来。”我说。 “为什么?哈哈,真好玩。”陈雪大笑。 “有个说法,骑狗烂裆。” 我一阵坏笑。 “你这家伙,纯属欠揍。” 陈雪恼羞,从狗背上跳下来,挥着小拳头扑向我。 我撒腿就跑,拼命跑,边跑边笑。 陈雪紧追不舍,两只狗跟在后面狂吠。 陈雪当然是跟我闹着玩,否则,她一准能超过我,再回头把我轻松制服,压在身下。 我们就在庄园里,跑了好半天,这才气喘吁吁坐在了一个小亭子里。 微风吹拂,草木吐绿。 我感觉很是轻松惬意,靠在柱子上询问陈雪,“小雪,伤口痊愈了吧?” “才想起来啊!” 陈雪翻来个白眼,“一点小伤,当然早就好了,否则怎么敢跑!对了,你那个的秘书姐,有点奇怪啊!” 我心头一沉,装作漫不经心问道:“她怎么了?” “我打游戏,她就盯着我看,直勾勾那种的,当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是欣赏你。” “切,就是有毛病,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找男人。” 陈雪显然再一次理解偏了,对此很是鄙夷,又嫌弃道:“再说,我也瞧不上她啊!” 她们是亲姐妹,我也不想过多评论,连忙岔开话题:“谷先生这次过来,就只是看望老友?” “谷爷也想盖一个庄园,在里面养花种草,过来参考下,到底该怎么规划。” 哦! 其实我并不认可这种说法,想盖庄园应该找规划师,猜不透谷爷此行的目的,索性就算了。 这时,我看到了猫咪珍珍,就在不远处翘着尾巴闲逛。 “珍珍!” 我招呼一声,它竟然跑了过来,在裤管摩蹭片刻,还主动跳进我的怀里。 陈雪感觉很神奇:“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我一边撸着珍珍,不隐瞒道:“我来过这里啊!” 陈雪沉默下,这才抱着腿喃喃道:“我就像是个小丑,但也无怨无悔。而你,终将抱得美人归。” “什么意思?” “装迷糊!” 陈雪又翻白眼,推了我一把,起身道:“咱们到处走走,这地方可真好,像是个世外桃源。” “比不上植物园的。” 我说的当然是烧掉的鲲鹏酒店,陈雪很长时间都生活在那里。 “不一样,植物园人来人往,我通常都待在楼上,不出去的。这里安静独立,让人忘记烦恼。”陈雪感慨道。 “你怎么不跟艾沫一起?”我多嘴问道。 “艾沫对我还可以吧,但谷爷不让,我就不和她玩。” 陈雪目光坚定,谷爷就是她一方世界里的天,怎么安排就怎么做。 放下珍珍,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很快就到了中午。 孟凡和谷爷早就进了屋,正坐在窗边下棋。 两个老头都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把棋子摔得山响。 我怕被他们误伤,选择坐在远处的沙发上,安静地吃着水果。 “哈哈,老谷,你输了!”孟凡大笑。 “你分明是偷子了!” 谷爷不服。 “你才是个小偷,什么都偷。”孟凡变得很毒舌。 “我可是给你一个好女婿,别总是不领情。” “不提他,我还不生气,以前在东安,不来也就罢了。现在到了平川,整天以工作忙为借口,连个面都不肯露。”孟凡不满摆手:“到底是外姓人,打心眼里儿不亲!” “哈哈,他忙着找证据,想把我给抓进去。” 谷爷笑着摇了摇头:“他好歹是你的女婿,我到底养了个白眼狼。” 我知道他们谈论的是常勇,似乎都有怨言。 一个觉得女婿跟岳丈家疏远。 另一个则觉得多年付出,换来的是个熟悉的仇人。 “小周,过来一下。” 孟凡像是刚想起我,冲这边招了招手。 我起身走过来,规规矩矩站着,只听孟凡指了下我,正色道:“老谷,不管你有多大情绪,这孩子我们家要了。” 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孟凡话里的意思。 我有家啊,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孤儿,被人收留了? 谷爷脸色微沉,不悦反问:“你早就从岗位下来了,又一把年纪,窝在庄园里修仙,能给周岩什么?” “我是老了,但儿子女婿都出息。你呢,就是个老光棍。” 谷爷沉默了! 好半晌才点点头:“真是惹不起你,我同意。” 能让谷爷低头的,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一人,就是眼前的孟凡。 瘦巴巴的小老头,但气场很强大。 可我又不是商品,怎么他们决定了,我该归属于谁? 都老糊涂了吗? “哈哈,今天很高兴,走,一起喝酒去。” 孟凡很高兴,起身朝着餐厅走去。 我和谷爷跟在后面。 我忽然想起来,沙发上还有陈雪,正在翻看无聊的杂志。 见我看向那边,谷爷这才招呼道:“小雪,一起去吃饭吧!” 第一卷 第495章 孤家寡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陈雪闻言,连忙开心的跑过来。 原来,陈雪平时是不上桌的。 这是谷爷给我面子。 进入餐厅,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其中就有一条清蒸鲤鱼,只是少了一块肉,看起来并不完整。 很快,我就发现鱼肉在哪里。 一小盘生切的鱼片,放在桌边,再往下看,不知道何时跑回来的珍珍,正蹲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晃着尾巴。 珍珍以前吃猫粮,来到庄园后,竟然改吃生鱼片了。 都说环境能改造人,同样也能改造猫咪。 “老谷,别吓着珍珍。” 孟凡皱眉提醒,谷爷也不恼,坐在离珍珍远一点的地方。 一直没看见常思思的外婆,还从首京没回来吧! 孟凡开了一瓶茅台,探身给谷爷倒了一杯,笑道:“老谷,你能来跟我拌嘴,还是挺开心的。” “我不开心。”谷爷哼声道。 “哈哈,那就气死你个老东西!” 孟凡大笑起来,又要给我倒酒。 我忙表示不喝,下午集团还有工作要处理,喝酒误事。 陈雪也不喝,坐在珍珍身边,已经开始喂猫,脸上始终带着笑。 孟凡举杯跟谷爷碰了下,午宴正式开始。 我终于明白,谷爷为何不让陈雪上桌了。 并不是讲究什么门第出身,也不是对她不好,而是,她严重挑食!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全场下来,只吃了几片瘦肉,几个彩馒头,外加几块水果。 就这饭量,还比不上芽芽!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练成一身功夫的,这不科学。 桌上的气氛很融洽,笑声不断。 两个老头聊起往事,有很多共同话题,那是贫穷岁月留下的深刻印记。 我也插不上嘴,只能闷头吃饭。 下午两点多。 午餐结束,谷爷喝红了脸,提出告辞。 孟凡出门相送,看着我们坐上轿车,目光里竟带着一丝不舍和惆怅。 轿车驶出闲雅居庄园,随着大铁门关闭,谷爷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倒是吓了我一跳,严重怀疑他精神出了问题。 谷爷笑出了眼泪,一边擦眼泪,一边得意道:“老家伙,到底让我给算计了!他还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 算计什么了? 这次会友活动,我觉得他们都打哑谜,又好像都跟我有关系。 我也不接这个话茬,客气问道:“谷先生,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谷爷笑着拍拍我的胳膊:“先陪我去清风茶楼,喝两杯茶消消酒。” “好的。” 我答应下来。 在闲雅居里,一直没机会跟谷爷单独相处。 我想跟他提一下陈雪的事情,探一下态度,也能让南宫倩心里有数。 陈雪一路行驶,来到了清风茶楼。 这个时间点,也没什么客人,很是安静。 我跟谷爷来到三楼,还是春节时用餐的那个包间,相对而坐。 两名穿旗袍的女服务员进来,拿来了茶具,现场泡上香茶后,谷爷便摆摆手,让她们出去了。 窗户半敞,风铃声清脆。 这也是一处幽静之地,让人心灵安宁。 我给谷爷倒上茶,他品了一口,这才问道:“周岩,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吧,我来到平川后,也没回去过。”我敷衍道。 “你爸还坐着轮椅,混吃等死?” 谷爷带着不满。 “听说他能站起来了。” 哦? 谷爷眉毛一扬,不可思议道:“他居然还能有这毅力?” “他是没有。”我如实道:“其实呢,是我小妹用锥子给扎的。” 哈哈! 听到我的解释,谷爷被逗得一阵大笑,茶杯都要端不住了,夸赞道:“芽芽这孩子很出息,就该有点狠劲才对。” 我看着谷爷,心绪也很复杂。 他不发火的时候,看着也挺慈祥的,虽然我认为这都是假象。 谷爷的狠辣,我可是亲眼目睹,那人只是生日宴来晚了,就要自断一条胳膊。 令一众江湖老大都束手而立,战战兢兢。 打听完家事,谷爷又问起了扶摇集团的经营情况。 我含糊表示,一切都发展得很好,扶摇房地产公司也启动了。 谷爷直言不讳的告诉我,平川房地产这个行业,基本被天海集团垄断了。 但凡要入房地产这行,必然会跟林方阳发生冲突。 谷爷还感慨,年纪大了,社会也变了,哪怕是倒退十年,也能死死按住天海,按住林方阳。 我虚伪奉承,谷先生宝刀未老,还需要他的指点。 喝茶聊天,气氛融洽。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鼓起勇气道:“谷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说吧!” 谷爷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 “小雪的姐姐,在我那里。” 我说完之后,心脏一阵狂跳,暗中吞咽了口口水。 果不其然,谷爷的脸色冷了下来:“是林方阳放到你那里的女秘书吧?” “是。” “小雪知道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谷爷沉默了良久,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唉! “早年时,算卦的告诉我,我这辈子命太硬,风里来雨里去,却注定是孤家寡人。” “您别误会,南宫倩并没有抢走小雪的想法,相反,她对你很感激,精心照顾小雪,让她健康长大。”我解释道。 谷爷却兴趣听这些,正色叮嘱道:“这件事呢,不要揭开。” 我很失望,不情愿地点头:“好。” “小雪在我身边长大,我舍不得她,这并不重要,也能放手。事情的症结在林方阳身上,他要是知道姐妹相认,会把小雪给毁掉的,他是个变态。”谷爷咬牙道。 “他凭什么毁掉小雪?” 我心里升起莫大的愤怒,陈雪很单纯,不该招惹过林方阳的。 只是因为,陈雪跟在谷爷身边吗? 林方阳真该千刀万剐。 槽! 狐狸怎么就不捅死他! “事情很复杂,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此事,我跟林方阳叫板了,他敢动小雪,我就动他的家人,一个不留。” 谷爷眼中闪过凶狠之色,还有咬牙的动作。 原来,谷爷早就知道了! 我很不解,既然都叫板了,为何不能让姐妹相认?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小雪不能离开平川市的范围,也不能扩大交往圈子,林方阳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谷爷解释道。 我还是听不懂! 第一卷 第496章 养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小子,挺能管闲事的。” 谷爷表达了对我的不满。 在他看来,我就不该掺和南宫倩和陈雪之间的事情,还过来充当说客。 谷爷又提醒道:“小雪的病虽然好了,偶尔也会忘事的,尤其是受刺激的时候,那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啊。” “我记住了,会照顾小雪的。”我点头道。 谷爷笑了,看似欣慰地点头,又问起另一件事,“你知道谁杀了米源吗?” “不知道!” 我使劲摇头,又很有倾向性地暗示:“她捅了林方阳一刀,还烧了鲲鹏酒店。” “不一定是林方阳做的,但这人把事情闹大了。” 谷爷神色凝重,又说:“其实呢,那晚米源无论如何,也难以进入扶摇大厦,本该让她知难而退,只是没想到人死了。” 我听出来,谷爷在扶摇大厦附近有埋伏,会阻止米源进入。 “她死有余辜。”我恼恨道。 “作为杀手,米源虽然绰号狐狸,但徒有其名,水平很一般。林方阳色迷心窍,被蒙住了心智,才没有看出不正常。也怪我,该早点阻止此事,不该由着事态扩大化。”谷爷后悔道。 “米源的身份很重要?” 我听出了话外音。 “她是老鹤的养女,还曾经替老鹤挡过一刀,此时的老鹤一定很疯狂。本来呢,影盟在平川没几个人,这次事件后,怕是要大批潜入,局面更加失控了。” 谷爷说出了一桩秘密,他对影盟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警方。 莫非,他在影盟内部有人? 我记得南宫倩说过,米源后背有刀疤,说是被前前男友砍的。 现在看,是替野鹤挡刀留下的。 恩人! 养女! 米源两重身份加持,她的死,当真刺痛了野鹤,绝不会罢休。 “周岩,你多注意安全吧!能保护你的,只有常勇,不要信别人。” 谷爷叮嘱一句,打了个哈欠,露出疲惫之色。 我立刻起身,准备告辞。 他也没送,竟然就躺在沙发椅上,闭上了眼睛,居然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像是个可怜的老头。 但我清楚,所见的都是假象。 陈雪一路哼着歌,轿车开出飞一样的速度,将我送回扶摇大厦。 我回到办公室后,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刘队长电话。 我不隐瞒地告诉他,今天跟谷爷见面了。 我听到消息,米源是野鹤的养女,还是救命恩人。 影盟会采取报复行动,大批人员进入平川。 “谷卫南跟影盟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系,不是朋友,就是死敌。”刘队长分析道。 “后者的可能更大。” 我的判断并非没有依据,当初叶子就袭击过陈雪,后来也袭击了李欣睿,她们都是谷爷的人。 “兄弟,很高兴你能实言相告,而不是选择刻意隐瞒。” 我听出刘队长的话外音,郑重表态道:“请放心,我绝不会跟谷卫南为伍。” “这就对了,无论是四海盟,还是北山会,终究要被清缴,他们严重扰乱社会秩序,涉案不可尽数。” “我懂,保持距离,拒绝诱惑。”我正色道。 刘队长笑了起来:“你提供信息很重要,警方下一步工作,会对外来人员,进行重点筛查,不能让影盟搞乱平川。” “他们对我,依然会有行动吧!” “追杀你屡次失败,损失严重,影盟的脸都丢尽了,他们不会放弃的。” 刘队长带着无奈,继而又提醒道:“兄弟,有时间多去看看常局长,要不是他的力挺,工作推进会很困难。” “好,等我准备一下。” 我答应下来。 谷爷也认为,只有常勇才能保护我,还说过不止一次。 常勇是我的贵人,也是坚强后盾。 从东安到平川,他始终拉住我,唯恐我误入歧途。 南宫倩得知我回来了,忙不迭找来,眼中都是期盼之色。 “倩姐,关于小雪的事情,比较复杂,咱们晚上再谈。”我暗示道。 “好!” 南宫倩脸色一寒,已经明白我话里的含义,沮丧道:“我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的。” “有件事,你帮我去办吧!” “没问题。” “联系买一只布偶猫,六月龄以上的,不怕花钱。” 我想买猫,当然为了送给常思思。 这事刘芳菲知道,但她迟迟没有行动,像是给忘了。 她觉得价格高只是一方面,平川市没有卖的,外地购买运输很麻烦。 “你想养猫?”南宫倩笑问。 “不,我就只能照顾自己,给朋友买的。” “呵呵,六个月很大了,三个月比较适合抱养。不过,从健康方面考虑,这个选择的优势就是,避开了猫瘟,成活率很高。”南宫倩侃侃而谈。 我很意外:“行啊,倩姐,你还是行家。” “行家算不上。就是我在国外的时候,养过一只缅因猫,个头超大,却特别温和,后来跑丢了,蛮遗憾的。” 我提醒南宫倩,平川市没有布偶猫。 南宫倩认为,解决并不困难,联系宠物店给定购一只就行。 我要给南宫倩一笔钱,她坚决不收,可以先替我垫付,等买到之后再说。 这时, 林方阳来了电话,我接了起来,上来就是急切地询问:“周岩,你跟谷爷出去了?” 扶摇大厦周围,从不缺四海盟的眼线。 林方阳不但知道我出去了,还知道我已经归来。 “对啊。”我没有隐瞒的必要:“跟谷先生去见他的一个老朋友,我的任务是负责拉架。” “他们打起来了没有?” “没有!” “老市长也没什么原则。” 林方阳很遗憾的口气,他显然知道我去了闲雅居,也知道那里住着孟凡。 “谷爷带你同往,老市长是什么个态度?” 槽! 这话问的! 是不是连吃了什么都得报告? 我不信闲雅居内,还有林方阳的眼线,随口胡诌:“他们就是叙旧,我根本插不上话,就只是戳猫逗狗玩了。” 哦! “林先生,有何指教?”我皱眉问。 “我接了个大项目,天海和扶摇不妨合作下,共同赚钱,毕竟咱们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跟你是一家人? 我一阵腹诽,却佯装客气地感谢,“多谢林先生,请问是什么项目?” “明天一早,让投资部经理去找你,具体详谈吧!” 林方阳挂断了。 第一卷 第497章 暗藏一组数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所谓的大项目,多半是陷阱,他坑我没商量。 跟他对着来,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根本不考虑这个狗屁项目,等明天听听来人怎么说吧! 夜色来临。 我吃过晚餐,等着南宫倩到来。 八点多,洗漱完毕的南宫倩,进入了我的办公室。 她没有急着支起望远镜,反而点起一支烟,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姿势随意,带着满怀愁绪。 “谷爷不同意你们相认。” 我将今天跟谷爷交谈的内容,如实告诉了南宫倩。 随后又强调,不是谷爷的问题,而是林方阳。 “小岩,真的感谢。” 南宫倩哑着嗓子,她也清楚,我跟谷爷说明此事,也冒着很大风险。 没被谷爷打骂,都是面子够大。 “给我一张纸,还有一支笔好吗?” “可以。” 我拿出纸笔递过来,南宫倩在上面勾勾画画,偶尔露出思索之色,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才悠长地叹了口气。 “倩姐,怎么了?”我问。 “我正在努力分析,这事怎么跟林方阳有关,有了个不好的推测结果。” “说来听听。” 我来了兴趣,南宫倩此刻的表现,更像是个心思缜密的侦探。 南宫倩认为,陈雪大概率有把柄在林方阳手上。 比如,参与了重大案件,一旦举报,就一定会坐牢。 谷爷死护着陈雪,为此跟林方阳叫板。 林方阳不让陈雪离开平川地界,也不让她扩大交往圈,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 陈雪可能目睹了林方阳犯罪,或许还拿到了证据,被林方阳发现了。 但是,陈雪受到了某种刺激,旧病犯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证据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林方阳唯恐陈雪想起来,就将她困在谷爷的身边,说到底,不让她提高智商,接触到更多新鲜事物。 这就是谷爷跟林方阳的交易。 陈雪,就是筹码。 “我也有个推论,林方阳永远不会让你跟陈雪相认。”我坦言道。 “他这么坏,活不久的。”南宫倩骂道。 “倩姐,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嗯。真担心小雪,她太傻了,谷爷养了她,也毁了她。” 南宫倩叹息连连,怕有一天见到妹妹时,要隔着监狱的铁窗,双双落泪。 “都是推论,或许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但愿如此吧!” 话题沉重,我笑问道:“你送了小雪什么礼物?” 南宫倩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是一条白金镶钻手链。” 没看陈雪戴着,大概也不稀罕吧! “小雪送了我礼物。”我笑道。 “是什么?” 南宫倩打听,又笑道:“她喜欢你,谁都能看出来。” 我不接这个话茬,从抽屉里,小心取出那朵花,哈哈笑了:“小雪说,是她亲手折叠的,绝对是大师手艺。” 南宫倩也被逗笑了,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接过那朵花。 力气大一点儿,就会变形。 “这妮子,手可真笨,小时候,连个四角都折不好,还不许别人说。” 突然,南宫倩收敛了笑容。 她把那朵花给快速拆开了,以至于我都没有来及阻止。 “小岩,你看!” 南宫倩语调都变了,我这才看清楚,里面竟然藏着一组数字。 “什么意思?”我不解。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藏着某种信息,她小时候怕忘事儿,就喜欢用数字记录事情,别人也看不懂。” 难道说,陈雪用她的方式,向我传递秘密? 可这谁能看懂啊? “倩姐,你毕竟是小雪的亲姐姐,这组数字,还得你来破解。” 我压根没有头绪,也猜不透陈雪的盘中之谜。 “好,我抄下来,留着研究下。” 南宫倩当即答应,将数字都记录下来,还极其认真地核对好几遍。 随后,南宫倩竟然又重新折叠好这朵花,比原来看着强多了。 我将花重新放进抽屉里,便回了套间。 十点多, 我正想休息,另一部手机上,传来了消息声。 “有空吗?” 是叶子来了消息! 我一个振奋,连忙回复有空,便进了里面的小套间。 手机响了起来,我激动接通,里面传来叶子的声音。 “臭岩,是不是把我忘了?” “每次都这样问!哪能随便联系你啊!”我叫冤。 “哈哈,狐狸被勒死了,舌头都吐出来了。”叶子大笑。 我却笑不出来。 待在乡村的叶子,怎么会知道米源的具体死状? 米源,就是被她给杀了…… 叶子在保护我,不惜付出一切。 可我却不愿意,让她一再杀人,直到无路可走。 我没问叶子,狐狸到底是不是她杀的,也不想听到确切答案,只是感叹,“狐狸太会伪装了,差点就被她给骗了。” “她伪装过头了,切,卖弄个没完,真把自己当成商界精英了。” 叶子极度不屑,瞧不起米源的做法。 “没错,她也很自负,又是捅人又是放火,马脚越露越多。” “对啊,蠢得像头猪,还羞辱狐狸!”叶子又是一阵大笑,突然问道:“臭岩,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杀了她?” 我沉默了! 半晌才真诚劝说:“叶子,别再折腾了,去远方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许我们还能有机会见面。” “废话,我不走。” 叶子根本不听,“老娘在影盟里出生入死,给他们摆平多少烂账,竟然悬赏我?真踏马丧良心!我一定跟他们干到底,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这又是何苦呢!” “动我所爱,刀兵相见。”叶子豪气道。 我心头猛颤,十分感动,声音也不自觉哽咽起来:“叶子,我能保护自己,也希望你安好。” “傻瓜,他们无孔不入,大批人员正在赶来,除非你离开平川市,隐姓埋名,或许还能安稳一生。” 叶子声音柔和,也让人感觉温暖。 扶摇一切刚开始,我有未来可以期盼。 我当然不会离开平川。 更不会因为胆小怯弱,让自己沦于平凡。 “别唉声叹气的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叶子笑道:“杀狐狸的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他已经离开平川了,或许还会再来。” “真不是你?” 我激动起来。 “我都很久没进城了,习惯了乡下生活,也学会了安静思考。”叶子咳咳两声。 “哈哈,那我应该感谢这位义士。” 我心情舒畅,也笑了起来。 第一卷 第498章 大项目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不用感谢他,他只是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叶子笑声里还带着几分得意。 “他喜欢你?” 我敏感起来,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意。 “是吧!” 叶子并不否认,又叹了口气:“可他长得像是卡西莫多,脸上还有一条刀疤,我真的没法接受他。”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打听道:“叶子,你还在写回忆录?” “写完了,开始校对!”叶子兴奋道。 “真希望我能看到。” “或许可以吧!我的回忆录,其实就是给自己看的,往昔的痛苦是那样的深刻,渐渐麻木,心也就冷了。”叶子感叹道。 “我们该向往未来。” “傻岩,我哪有未来,不用去想的。” 叶子笑了,又说:“我倒是幻想过你的未来,你站在梦想的巅峰之上,身后站着一群漂亮的女孩子。” “大侠别闹了,我还是孤单一人,跟影子相伴。” “别说你心里没有挂念!”叶子坏笑 “当然有!”我不否认。 叶子又笑了:“臭岩,我给你唱歌吧!” “好,我喜欢听。” “让我爱上你,其实没什么道理,明明知道不可以。让我痛苦为了你,让我快乐为了你,没有你还有什么意义……” 我听着叶子的歌,眼睛酸涩的难受,直到那歌声渐渐缥缈消失。 叶子已经挂断了电话。 次日, 天海集团投资部经理李一夫,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佯装热情地跟他握手寒暄,又给他倒了杯茶。 “周董,若论平川市的青年才俊,你绝对是这一号的。” 李一夫半真半假,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过奖了,我阅历太浅,懂得不多,还请李经理多多指教!”我客套道。 “不敢!” 李一夫摆手,又恭维道:“我看好扶摇,有眼光也有魄力,未来一定不同凡响。” 虚情假意闲聊几句,李一夫谈到了正题。 受林董委托,来跟扶摇洽谈项目合作,希望能够达成。 李一夫从公文包里,取出个厚厚的项目书递过来。 单看标题,就把我给惊到了。 真是个……大项目! 关于开发平川市风力发电项目的申请报告。 申请人:天海集团。 我大概翻开几页,就失去了继续阅读的耐心。 太多专业术语,看不懂,便又合上了。 “这项目能批吗?”我对此不确信。 “林董在各部门都有关系,审批不是问题。”李一夫傲气道。 “投资一定很大吧?” “前期二十亿,一旦建起来,能承担平川市不小份额的电力供应,盈利将非常可观,而且还能持续多年。” 二十亿,还只是前期,数额也不小。 “后期还得追加多少投资?”我继续打听。 “这就不好说了,五十亿差不多,可以在盈利中持续再投资。”李一夫介绍道。 “听起来,赚钱还是遥遥无期啊!” 我直接点破了,认定这就是假大空的项目。 “周董,不能这么说,首先这个项目利国利民,是企业义不容辞的责任;再就是一劳永逸,假如十年收回成本,剩下三十年,就是坐在家里收钱啊。” 李一夫瞪大小眼睛,唯恐我搞不懂这项目的真正价值。 我呵呵一笑,直接问道:“李经理,你是业内精英,你觉得哪家民营企业,能接受十年不赚钱?接下来的三十年,谁又知道会有多大变化?” “不能这么算账,一旦项目运营起来,可以筹划上市,募集更多资金,壮大企业的同时,还可以进行其它投资。” 李一夫积极撺掇,是带着任务来的。 我也不想跟他兜圈子:“天海和扶摇怎么合作?” “天海出资十五亿,扶摇出资五亿,共同成立一家新公司,运营风力发电项目。” “股份怎么分配?” “天海百分之九十,扶摇百分之十。” “扶摇的股份也太少了吧!” 我一阵皱眉,这感觉更像是被人黑了钱。 “这种项目没关系拿不下来,我个人觉得,给扶摇百分之十,都已经很高了。” 没影的事儿,讨论股份也没意义。 “扶摇小门小户,五亿投资不是个小数目,项目书我留下来,跟股东们开会商议下。另外,还要跟云河集团沟通后,才能做出决定。” 我并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彻底拒绝。 “临来时,林董说了一句让我十分感动的话。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他愿意为年轻企业家铺路。”李一夫表情浮夸,貌似苦口婆心劝说道:“等项目全面盈利,周董方值壮年,这起点岂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李经理这么一说,我都有点着急了,得赶紧研究。”我笑了笑。 李一夫见我不吐口,迟疑地抓了抓头顶稀疏的头发,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林方阳。 获得同意后,才答应项目书可以留下来,供扶摇参考。 经历这么多事情,我在看人方面,也有了些改变。 不再从主观角度,以貌取人。 李一夫能被林方阳相中,担任重要部门的经理,必然不是浪得虚名。 虽然我跟他之间,有过误会,但过去这么久了,彼此都不该太过计较。 “李经理,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 我又给他添满茶水,客气询问。 屁股抬起半个的李一夫,又坐了下来,笑道:“当然可以。” “你觉得翩翩公子的男装品牌,有前途吗?” “怎么说呢!” 李一夫搓搓下巴,坦言道:“但凡品牌,质量是一方面,都要精心包装打造,形成一种时尚风气和品牌记忆。如果只是走低端,跟地摊货的差别不大,赚到的都是小钱,也不具备持续盈利的特点。” “至理名言!”我高高竖起大拇指。 “扶摇的优势在互联网,市场巨大,潜力无限。但是,带来的风险也同样很可怕,一旦发生大规模的退货,大量恶意评价,可能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李一夫摊手提醒。 “这是个问题,非常感谢!” 我真诚道谢。 “总之,光抓品牌,不抓售后,可能就是昙花一现。我猜,你们一定是代加工的方式,不要让工厂直接发货,没法控制产品质量。” “再次感谢,真希望,能有机会跟李经理合作!”我嘘呼道。 “我也……” 李一夫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一声轻叹。 他并不愿意待在天海集团,身为投资部经理,却只是负责给林方阳炒股,心有不甘。 李一夫没有离开天海,不是被合同约束,就是有把柄在林方阳手上。 林方阳向来卑鄙。 第一卷 第499章 真不知廉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半晌后, 李一夫这才说道:“周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倾听。” 我已经猜到,李一夫不会说好听的,但还是微笑着表示并不介意。 “你这个年龄和阅历,不该待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像是在走钢丝绳,一个不慎,就会掉在地上。 说实话,我至今都想不通,倒弄小生意的你,怎么就发展这么快,还被天海集团如此关注,甚至草木皆兵,简直匪夷所思!” 说完,李一夫讪笑着搓了搓手。 “你我皆棋子,就是安放的位置不同。”我大有深意道。 “那就明白了!” 李一夫点点头,起身道:“周董,不要被诱惑,走好每一步,才能走得更远。” “多谢!” 我起身相送,到门口时,李一夫这才想起跟我交换手机号。 他说这个号码是他私人的,最好晚上拨打。 我明白李一夫的意思,不想被林方阳发现,他跟我私下里有联系。 在林方阳身边混饭吃,谨小慎微,才是保全之道。 送走李一夫,我立刻喊来刘芳菲,说明此事,还把项目书交给她。 刘芳菲随意翻看,对此嗤之以鼻。 “林方阳真是搞笑,画个大饼,就想套走扶摇的五亿资金,哪有那么容易。” 我也是这么想的,感叹道:“他们为了坑扶摇,倒是格外用心,单是这项目书,就很像那么回事儿,下过功夫的。” “没什么,又不是林方阳下工夫,有专门写项目书的公司,花钱就能拿到。” 刘芳菲不以为然,又说:“这件事说明,我们别无选择,不打垮天海集团,他们就跟扶摇没完。” “咱们的黯阳计划,推进得怎么样了?”我问。 “再有三天,差不多就搞定了。” “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反过来,让林方阳掉进套里。”我哼笑道。 “照比这个破项目,我们的那个项目看起来,更有可行性。只要演戏真,林方阳一准会动心的。”刘芳菲对此很有自信。 “那就等着他来抢。” “客气什么,让他抢走!” …… 下午, 我接到了楼下接待台的电话,说是一名叫做郑娟的女士,想要拜访我。 郑娟我当然熟悉。 徐丽所谓的好友,夜美KTV的大厅经理,她也是韩风名义上的媳妇。 许久不见了,我答应让她上来,但必须搜身。 很快, 郑娟便进入我的办公室,隔着三米就能闻到脂粉气。 一身红绿黄的醒目搭配,短款袄是敞开的,里面是低胸衣,打扮很是妖艳。 “小岩,你太出息了,都有了一座大楼,瞧瞧这办公室,可真是阔气。”郑娟嘘呼道。 韩风不认这个媳妇,我也没有喊嫂子,随口张罗道:“娟姐,快请坐吧!怎么有时间来平川了?” 郑娟拉过椅子坐在我对面,捂着胸口右侧,皱眉道:“最近总觉得肝疼,县医院没查出问题,就来市医院检查下。” “出结果了吗?什么情况?” “肝倒是没毛病,胆囊炎,熬夜,酒也喝太多了。” “还在KTV工作呢?” “跟李威吵了一架,前几天辞职了。一个姐妹儿让我来市里,说我适合去逍遥夜总会,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应聘。” 逍遥夜总会的老板是艾沫,我跟她算是熟悉。 但打心里,我不喜欢郑娟,她曾经跟徐丽一路货色,作风很成问题,自然也不想给她介绍工作。 当然,在扶摇工作更不行。 没有适合的岗位,更怕她带坏了风气。 再说了,韩风都不管,我也没必要操这份心。 “小岩,我去你家里了!”郑娟道。 我哦了一声,问道:“他们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就是你爸悄悄塞给我一封信,让我亲自转交你,还说看完就撕掉!” 郑娟神神秘秘的样子,起身靠近我。 徐丽已经听和尚的话了,我妈照顾我爸也尽心尽责,我爸又想折腾什么? 我皱皱眉,不想郑娟靠得太近,于是伸出了手:“信在哪里?” “在这里!” 突然,郑娟拉起我的手,用力一扯,塞进了她的胸口中。 紧跟着,整个人就扑在了我的身上,压得老板椅一阵摇晃。 “你踏马神经病。” 我用力将她推开,又朝她身上打了一拳,恶心得够呛。 “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很有味道的,小岩,要不要试试?” 郑娟一边揉着胸口,一边还抛着媚眼。 “我爸的信呢?” “没有!” “滚蛋!” 我恼火地下了逐客令。 “闹着玩,还急眼了!” 郑娟不满地白了我一眼,扭着腰离开了办公室。 真气人! 我怎么都没想到,郑娟居然玩了这一出,不知廉耻的贱货。 去卫生间洗了手,我压不住火气,还是打给了韩风。 片刻后,韩风接了,笑问:“兄弟,最近还好吧?” “还行,都挺顺利的。” 我敷衍一句,问道:“风哥,郑娟怎么个情况?” “不知道啊!” “她刚才来过,说是从KTV辞职了,来平川看病,又说要在平川发展。”我提醒道。 “管她死不死的。” 韩风才不在乎,又说:“兄弟,不用搭理她,更别给她安排工作,等我把她弄回来办离婚。” “风哥,咱们是好兄弟,有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了。” “兄弟请讲!” 我把刚才郑娟的所作所为,如实讲述一遍。 我还发了句誓言,如果我对郑娟有歪心思,不得好死。 “槽,这个逼娘们儿,脑子抽了吧!” 韩风一通乱骂,又安慰我,“兄弟是什么品行,当哥哥的一清二楚,怎么会瞧上郑娟这种货色,她就是自取其辱。” “她毕竟是名义上的嫂子,让人心里不舒服。”我坦言道。 “绝不会影响咱们兄弟的感情,老子这就联系她,抓紧滚回来,这逼就是欠收拾。”韩风骂道。 我也认为,郑娟欠揍。 好意接待她,还搞出这么一出,大有搬弄是非的嫌疑。 刚挂断韩风的电话,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周岩是吧!” “你是哪位?” “老金!” “恭喜出院了,有何贵干?” 我哼声道。 第一卷 第500章 又一场阴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单独出来,咱们谈一谈。”老金道。 “没工夫!” 我断然拒绝,这货一准没安好心。 之前尚阳带领调研中心,就探听到消息,老金上次被暴击后,怀恨在心,带领的青云堂要对我有行动。 没想到,这货的手段竟然这么直接。 约出去? 怎么可能! 我要是单独出去,那就是深入虎穴狼窝。 “你会后悔的。”老金一阵冷笑。 “少来这一套。” 我满不在乎。 嘿嘿。 老金的笑声里充满了奸诈:“你猥亵了郑娟,对,摸了她。给你半分钟考虑,不出来跟老子见面,她就去报警,你等着去坐牢吧!” 我愣在当场。 郑娟,竟然是老金派来的! 而郑娟跟我亲热的举动,竟然也是有意为之。 这群臭流氓,一再利用跟我熟悉的人算计我,手段之卑劣,简直令人发指。 事情不好办了! 猥亵这种事,女人要是想诬陷男人,简单至极。 我们单独在办公室相处,而我的手又接触过郑娟的皮肤,很有可能化验出所谓的生物痕迹。 墙角的监控,恰恰只是摆设,没有录像。 狗日的郑娟,到底得了老金什么好处,胆敢来诬陷我。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跟老金单独接触。 “老金,你真踏马的无耻,随便郑娟去报案吧!” “哈哈,没准我还会去探监看你。” 老金大笑着挂断了。 我双手插入发际,烦躁得够呛。 不能坐以待毙! 我打电话,喊来了律师协会会长秦明礼。 这种事不能隐瞒,我直截了当告知详情,还强调屋内没有录像。 “周董不用太担心,猥亵的认定,门槛也不低。” 秦明礼笑了笑,继续解释:“虽然室内没监控,但扶摇大厦却能提供此女出入办公室的准确时间,可以证明你们会面时长很短。另外,接触的部位也只有一处,警方不会轻易受理的。” “就怕有人向警方施压,警方作出不公正处理。”我坦言道。 别的不说,南平派出所就有很大的倾向性。 那个副所长李钟义,更像是早被四海盟收买了,处处针对我。 秦明礼沉默了。 半晌后,秦明礼给出的处理方法,让我很是吃惊,也很感动。 “既然对方刻意诬陷,我们也用不正常手段,如果警方找你,你就说我在屋里。我给你作证,是那个郑娟故意扑到你的身上,不知羞耻。” “可是,楼道走廊有监控!” “可以坏掉。只要大厦其他地方的监控有效即可。” “……太感谢了!” “没什么,你是个好青年,不能由着这些人欺负。” 秦明礼仗义说完,接着,又给我出主意。 警方找来之前,楼道监控要处理完毕,不要提供录像。 如此一来,警方就无法证明,案发时,他不在我的办公室里。 当然,也无法证明他在屋里。 秦明礼表示,既然他成为涉案证人,律师协会就可以出面跟警方交涉。 真就不信了,朗朗乾坤,任由诬陷成立。 我一再感谢,秦明礼又跟我聊了好半天,这才告辞离开。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老金。 我心里有底,接通后冷笑道:“老金,报案成功了吗?” “妈的,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老金咬牙挂断了。 槽! 打个电话,就只说一句,不在乎电话费吗? 我却听出老金话里的意思,郑娟报案失败了,精心策划的阴谋落得一场空,老金异常恼羞。 半个小时后,韩风的电话来了。 “兄弟,郑娟联系我了,哭得死去活来。” 听到这个名字,我都厌恶,不悦问道:“她说什么了?” “她在路上被人打昏了,身上还泼了脏水,被路人报警后,送进了医院,正在输液呢!” 泼脏水? 这是……龙虎堂的打法! 他们竟然又冒出来了。 也不知道郑娟怎么得罪了龙虎堂这尊超级瘟神。 我心里却很高兴,不只是龙虎堂替我出了一口恶气,脏水也洗掉了我的痕迹! 证据全无,郑娟报警也没用了。 “风哥,她想诬陷我猥亵,心肠都坏了。”我提醒道。 “她都跟我说了,悔断肠子,其中另有隐情,兄弟别误会,我这么说,并不是为她开脱,这娘们儿纯属自找的。” “怎么回事儿?”我打听道。 韩风讲述,郑娟这次来平川,并非看病,而是一个所谓的姐妹邀请的,说是同学聚会。 郑娟并没有跟李威发生冲突,也没在KTV辞职。 事实上,也没有同学聚会发生,她只是跟姐妹吃了顿饭。 从饭店出来时,却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塑料袋,白色粉末。 郑娟吓坏了! 她当然清楚,里面是什么。 这时,青云堂的人围拢过来,大声询问,这东西哪来的? 还威胁郑娟,她所做的一切,全程都录像了。 郑娟不敢反抗,便跟着这些人去了洗浴中心,见到了正在打麻将的老金。 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都是老金一手策划的。 老金威胁郑娟,如果不遵照执行,就报警将郑娟砸进监狱里,多想想家里的孩子。 郑娟没办法,这才去了我的办公室,搞出了一场闹剧。 “这娘儿不能留,又蠢又坏!我这就去平川,把她给拎回来,暴揍一顿再离婚。”韩风发狠道。 “风哥,我建议还是报警吧!否则,郑娟会一直被老金要挟,难说哪天就拿着刀捅了你。”我不客气地煽风点火,并不可怜郑娟。 “狗娘养的老金,算计我媳妇,跟他没完!” 韩风骂了一句,答应道:“就按兄弟说的办,我报警,郑娟要是活该坐牢,也是她的命,真是个丧门星。” 结束跟韩风的通话,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必担心郑娟报案了! 该慌乱的是老金一伙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拨通了秦明礼的电话,将郑娟被打住院一事告诉了他。 秦明礼也笑了起来,让我不用再担心了。 还又用了个不恰当的词,吉人自有天助。 同时, 秦明礼还建议,我应该在屋内,设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一卷 第501章 有朋自远方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接受了秦明礼的建议,回头告诉了老黑,让他帮我在办公室里安装监控探头。 非常隐蔽的那种。 不用接入大楼的监控网络,我自己开启关闭。 老黑立刻答应下来,明天就办。 随着夜色来临, 乱糟糟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南宫倩走进我的办公室,跟我谈起了风力发电的项目。 “林方阳给我来电话了,让我不惜手段,促成这个项目。”南宫倩不隐瞒道。 “他想用什么手段?”我饶有兴致打听。 “他暗示我,董事长不能非礼女秘书。” 郑娟刚用了这一招,林方阳居然这么快就学去了。 果然跟老金是一伙的,同样喜欢无耻下流的手段。 却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我拒绝他了,根本没可能,你的办公室里有监控,而你从来不让我进入套间。”南宫倩又说。 “他还有别的手段吧!”我冷笑连连。 “有,让我偷扶摇投资公司的章。我说得看机会,可能性同样不大,因为那些章都在刘芳菲手里,很难接触到。” “他一定很恼羞。” “是啊,又把我骂了一顿,真踏马想跟他翻脸,什么狗东西。”南宫倩骂道。 “倩姐,暂且忍耐,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满不在乎。 林方阳自以为,有南宫倩妹妹这张牌,就能将南宫倩戏弄于股掌之间。 他哪里想到,南宫倩早就投靠了扶摇。 毋庸置疑。 南宫倩也认为,风力发电这样的大项目,民营企业运营的风险极高,存在太多的变数。 林方阳就是想利用此事,圈住扶摇的一笔资金,让扶摇渐渐陷入困境。 豺狼之心,昭然若揭。 “我对这件事并没有表态,林方阳猜到我多半不会答应,居然还一再怂恿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思忖道。 “他是什么人,你比我还清楚,一定会不择手段。”南宫倩附和。 “圈走扶摇一笔钱,肥了天海。”一道灵光从脑海闪过,我终于想通了,哼声道:“他想要拖垮扶摇只是其一,更想要卷走这笔钱。一旦套住,就可以去投资别的项目!” “旱涝保丰收,毫无风险!林方阳一向无耻。”南宫倩极度厌恶,又劝说道:“小岩,不用生气,我还是建议你,实在不行,就往云河集团那边推,让云梦迪去处理,他们才是对手。” “看情况再说!”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 不能凡事都找云梦迪,且不说云梦迪还管理着云河集团的一大摊事儿,这也会让她对扶摇失去信心。 南宫倩调整好心态,又支起了望远镜。 我则回了套间,拿起自考书看起来。 承诺不能忘记,我也要拿下学历证书,陪着付晓雅一起成长。 次日, 韩风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兄弟重逢,我发自内心的高兴,过去跟他拥抱,又一道在沙发坐下来。 韩风讲,他昨晚就来到了平川市,去医院不客气地拉起伤痕累累的郑娟,一起去警方报了案。 警方询问得非常详细,一直折腾到半夜。 郑娟被警方暂时羁押。 韩风则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风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来扶摇大厦住也行啊。”我埋怨道。 唉! 韩风叹了口气,手掌在膝盖摩挲几下:“郑娟搞出这一摊烂事,说心里话,哥哥都觉得对不起你。” “跟你没关系。” 我摆手,“只是郑娟做事不小心,意志也不坚定,被人给利用了。” “回去就离婚,她爱死哪去随便吧!”韩风下定决心。 “老金被传讯了吗?” “警方没说,就是反复逼问郑娟,那包东西哪来的。倒是把郑娟的姐妹叫到了公安局,进行调查。呸,那个臭娘们儿,跟老金分明就是一伙的。” 事已至此,那就等警方消息。 我问起楚小静的近况,韩风立刻笑了起来,滔滔不绝讲起女儿的趣事,如数家珍,每一件都记得门清。 韩风并不讳言,小静是他的开心果。 哪怕失去所有,也不愿失去这个女儿,还感慨年纪大了,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孩子! 韩风又说起自己的母亲。 带着小静去四院看望过两次,老人家也喜欢孩子,拉着手问东问西,精神状况大有改观。 医生乐观估计,今年差不多能出院! 我向韩风表示祝贺,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家人团圆和美。 得知韩风来了,老黑也来到办公室。 我们兄弟三人开心畅聊,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快中午了! 我和老黑正打算请韩风去餐厅,韩风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正是警方打来的。 郑娟嫌疑解除,可以回家了。 “你们都很忙,我就不留下了,接上这娘们儿,回去再收拾她。”韩风起身道。 “吃了饭再走!”老黑挽留。 “不吃了,你们都不理解,一天没见小静,就想得不行。”韩风呵笑。 “你那闺女比我儿子强,那小子跟我一点都不亲,我都怀疑不是亲生的。” 老黑正说着,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嗯了一声,老黑挂断,立刻跑到窗前。 我跟韩风不明所以,也连忙跟了过去,俯瞰之下,触目惊心。 此刻, 扶摇大厦楼下,停着十几辆面包车,竟然来了上百人,都是黑衣黑裤的打扮,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地痞流氓。 “踏马的,简直翻天了,光天化日,公然聚集,想干什么?” 老黑冷脸骂着,一边握紧拳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韩风亦步亦趋,我也跟在后面。 很快,我们三人就来到了楼下大厅,物业保安和女接待们都神情紧张。 庄飞带着武馆学员赶来,手里拿着橡胶棒,准备投入战斗。 我推开大门,直接走了出去。 这群人的前方,站着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正是四海盟的老大薛彪。 他抱着膀,冷冷注视着我们,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薛彪,你想干什么?” 我眯着眼睛,沉声问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韩风到舍下一叙。” 薛彪一侧嘴角勾起,做了个伸展双臂的动作。 “你这请客方式,还真是另类。”老黑哼笑。 “韩风,给个面子吧!” 薛彪不接老黑的话茬,目光直视着韩风。 第一卷 第502章 树大根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有什么面子,老子不认识你,不去!” 韩风态度坚决,还点起了一支烟,傲慢地朝着前方吐了一口。 “给脸不要脸!” 薛彪脸黑如铁,恼了,狠声道:“今天你别想离开平川,爬着也不行!” “吹牛逼!” 韩风冷哼,继而嘲讽道:“我还真就不信了,平川市要你说了算,你踏马怎么不去当市长呢!” 呼! 薛彪脚下移动,挥拳就冲着韩风打来。 老黑岂能让他得手,立刻迎了上去,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缠斗在一起。 薛彪武功不俗,拳脚速度极快。 老黑也不示弱,每一招都异常狠辣。 嘭! 老黑一拳击在薛彪胸口,将他打得后退两步,摇晃几下才稳住身形。 “不堪一击!” 老黑活动下手腕,极度鄙夷。 薛彪一直想跟老黑交手,今天终于有了机会,却上来就被打了一拳,顿时气得双目赤红,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薛彪带来的流氓们,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只待薛彪一声令下,便直接扑过来,开启混打模式。 途经的路人,哪里见过这种状况。 有人溜着墙根匆匆离开,也有人躲得远远的,好事儿观望。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骤然停在了路边。 薛彪等人却没有退走的意思。 薛彪依然盯着老黑,时刻准备冲上来,再打一场。 警车上,下来三个人。 两人穿着警服,前方一名中年男人,虽然穿着便装,但身材挺直,一脸英气。 正是常勇。 平川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 “干什么呢?” 常勇穿过人群,来到双方中间,面沉似水。 他扫了我一眼,并没有打招呼。 “常局长,我们只是过来跟风云武馆,切磋一下武艺。” 薛彪依旧抱着膀的姿态,并不慌张。 “他们就是来闹事的。”韩风手指薛彪。 “是吗?” 常勇冷着脸问老黑。 “常局长,明摆着的,他们就是闹事,想要扰乱扶摇公司的经营秩序。”老黑道。 “我们没打人,算是闹事吗?” 薛彪依旧满不在乎,似乎有备而来。 常勇直视薛彪,突然伸手扯住他胸前的衣服,一字一顿道:“薛彪,你当警方不存在吗?公然聚集这么多人,严重影响社会安定,记住了,平川市不容你撒野!” “你袒护扶摇,执法不公。”薛彪不服。 “把他带走!” 常勇松开手,冷声下令。 两名警员立刻上前,给薛彪戴上了手铐。 常勇又对黑衣流氓们皱眉吩咐道:“你们这些人,二十四小时内,主动到辖区派出所备案,否则一律拘留处理。” 薛彪梗着脖子,双手抬起,亮了亮手铐,哼笑道:“常局长,你管得太宽了吧?” “认清现实,你们的时代过去了,永远不会再来!” 常勇掷地有声,转身离开。 黑衣流氓们面面相觑过后,纷纷登上面包车,撤离现场。 薛彪被直接带到警车旁,摁着脑袋给塞了进去,有幸跟常局长同乘一辆车,脸色却难看至极。 “都回去吧!” 老黑抬抬手,庄飞带着学员们进入大楼,重回武馆。 很快,一辆黑色奥迪车从远处驶来,正是韩风的专车,还有一名不认识的年轻司机。 “不好意思,给两位兄弟惹麻烦了!” 韩风歉意抱拳。 “风哥不要这么说,薛彪就是冲着扶摇来的,跟你没关系。”我说。 “他想跟我打架,这个瘪犊子憋坏了。”老黑骂道。 韩风像是还有很多话,却吞了回去,只说了五个字,“你们多保重!” “路上小心。”我叮嘱道。 “没关系,他们不敢闹了。” 韩风坐上车,还要去派出所接郑娟,然后返回东安。 我和老黑目送韩风离开,这才一起去了餐厅,坐在角落里,一边用餐,一边交谈。 薛彪今天的举动,异于往常,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老黑更不理解,他为何上来就针对韩风。 我先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知,郑娟想要诬陷我。 老黑气得直骂,郑娟算什么狗东西,当初韩风就不该收留她。 结婚更是个错误! “没有这场婚姻,小静的收养手续也办不下来。”我不由感慨,客观道:“不过,风哥赶来平川,带着郑娟去报案,这是老金和青云堂没想到的。” “这下我就明白了!” 老黑点点头。 韩风这么做,给老金和青云堂带来不小的麻烦。 薛彪知道了此事,再也坐不住了。 他率众来扶摇闹事,目的只有一个,立威! 四海盟接连失利,灰头土脸,再继续下去,人心难聚,就要分崩离析了。 只是薛彪没想到,遇到了常勇局长,当众被拷了,反而颜面扫地。 老黑认为,我的分析是正确的。 同时,他也为我担忧。 显而易见,万箭齐发,目标就只有我。 对此, 我也不在乎了。 斗争就是消耗,终有一日,四海盟必将烟消云散,只会成为平川市昔日的一个符号,终将被人遗忘。 下午时, 老黑带着两名信得过的武馆学员,给我安装了隐秘的监控探头。 位置在书柜上方,远看只是个纸盒子。 开启关闭的按钮,在书柜的一侧,操作简单。 我觉得假监控没用,干脆拆除了。 直到下班后, 我才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 只有从他那里,我才能知道,警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郑娟的案件,不归刑警队管。 但刘队长觉得跟我有关,便询问了派出所和稽查支队。 得到的结果是,郑娟从兜里掏出的东西,只是小苏打粉末,却把她吓得够呛。 老金团伙拒不承认,指使郑娟来公司诬陷我。 没有证据。 这种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老金等人,被警方纳入视线,还给了严厉警告。 “刘哥,薛彪的情况知道吗?” 我更关心此事。 “薛彪放了,没造成恶劣后果,暂时更没有犯罪证据。常局长气坏了,大发雷霆,都骂人了!”刘队长道。 “怎么回事?” 我吃惊问道。 “太多人替薛彪说情,还明里暗里指责常局长,我听了都生气。” 刘队长有咬牙的声音,又对我说道:“兄弟稳住了,树大根深,必须一点点拔出来。” 第一卷 第503章 人生如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懂!” 我答应着,心中当然明白,四海盟是不容易搞定的。 否则,林方阳也不会如此嚣张,早就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刘队长又谈到了米源被杀案。 警方经过刑侦专家分析,征求线索,查看路上监控等等。 确定凶手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在一米七左右,戴着口罩,还有外地口音。 米源很可能认识他,所以才少了戒备心,遭到了突然袭击。 “是不是影盟又内讧了?” 我装作惊喜。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那个杀人犯还是影盟的一个丑男人,疯狂追求叶子。 “可能性很大。” 刘队长并不完全确定,“疑点也有,很令人费解,影盟像是不知道此人,反而将目标锁定了林方阳。” 意外之喜啊! 我哼了声,直言道:“我就盼着林方阳倒大霉。” “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作为一名老刑警,追查真凶是我的天职,不能有太多的善恶观。”刘队长道。 “嗯,无论是乔少华还是米源,都要追查凶手的。”我理解道。 “没错!” 刘队长又说:“东安县还有个案子,我也一并要过来了,阚山之死还没侦破,他们这些人都跟影盟有关。” “也都跟我有关。”我识趣道。 “四名杀手,死了三个,跑了一个,这事很荒唐,也很可怕。总而言之,兄弟别大意,安全无小事。”刘队长再次叮嘱。 “好的!” 结束跟刘队长的通话,我陷入了沉思中。 第一次,我开始替常勇担忧,他也是为了我,开始到处树敌了。 官场的复杂,更是超乎想象。 我今后跟常勇交往,倒是要格外小心,以免有人借此做文章。 两天后的上午, 我接到刘芳菲的电话,会议室开会,商议房地产开发的具体事宜。 我立刻喊上南宫倩,赶往五楼会议室。 参会者除了刘芳菲、步长平,还有三名扶摇房地产的经理,正在低声商议。 我在主位坐下。 南宫倩则坐在我的身边。 所有人安静下来。 “步总,公司启动有一段时间了,进展怎么样?”我平静开口。 “正想跟周董汇报,经过大家的一起努力,我们终于拿到了合适的地块,可以委托建筑公司,开始建楼工程了。” 步长平说着,将一张图纸递了过来,广兴村3号地块建设规划图。 “这里的地况怎么样?”我问。 “浅层是砂石,不涉及树木迁移,很容易处理的。” “花了多少钱?” “总花费三点五亿。” “这也太贵了吧!” 我有些不高兴了,南宫倩拿过图纸扫了几眼,脸色也不好看。 “面积很大,值这个价格,还是用了内部关系。” 步长平不紧不慢地点起一支烟,又说:“我们要有这块地,兴建扶摇商业广场和九个小区,引进两所学校,届时会有十万人入驻。” “什么商业广场?” “就是集餐饮、娱乐、竞技等项目的综合购物中心,会成为平川市新的商业中心,也是新地标。”步长平道。 “后续投资多少?” “二十亿左右吧!” “胡闹!” 我猛拍了一下桌子,恼火道:“这太扯了,扶摇集团多大的身价,你们不清楚吗?这个项目一旦启动,就彻底掏空了,难道其它项目都要暂停?” 步长平却不以为然垂了垂眼睑:“恕我直言,其它项目不太重要,而这个项目前程远大,一定会加大扶摇的体量扩展。” “我也觉得,项目超出了扶摇的能力,一旦出现差错,满盘皆输。”南宫倩道。 步长平不满斜了南宫倩一眼,跟董事长商量呢,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周董,我在房地产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知道什么才能赚钱。扶摇商业广场的模式,是可以扩展到全国的,而资金问题,可以适当向银行贷款,并不难解决。” 步长平态度很坚持。 “我不同意,项目暂停吧!”我断然道。 “周董,不要用保守思维,看待房地产,我支持这个项目。步总说得很对,集团其他项目可以为房地产让步,光靠积攒小钱,扶摇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发展起来。” 刘芳菲说话了,还举起一只手。 步长平则微笑冲她点点头。 我脸色越发冰冷:“什么是保守思维,扶摇能稳中求进,靠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 “走到现在,还不是任人拿捏?扶摇一步一个脚印,难道这个道理别的公司就不懂了吗?” 刘芳菲委屈的样子:“走得太艰难,我受够了!” “刚学会走,就想要飞了?再艰难还能有为生计忙碌的时候难?” 我语气不善,使劲挥了下手:“怎么说都没用,我不同意!” 说罢,我合拢文件夹,起身就想走。 “周岩,你冷静点,钱都交了,怎么办?” 刘芳菲皱眉问道。 “都盖成小区。” “没有商业广场,小区的房子能卖出去吗?” “你们就是胡闹!” 我敲了几下桌子。 刘芳菲气鼓鼓的样子,又擦了下湿润的眼角,“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来承担责任,辞职回东安去。” “芳菲,你说什么?” “辞职!” 我震惊的神情,呆立在当场,半晌才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提醒:“我们可是一路相伴走来的,为了一个项目,就要辞职?” “这不是普通项目,可以改变扶摇的命运,也可以改变你我!周岩,我想要和你共富贵,你能容纳我吗?” 刘芳菲激动起来。 步长平也犹豫了:“周董,既然你觉得不妥,我们,也可以辞职。” “你们真行啊!” 我颤抖着手指,点着众人,“把一个烂摊子扔给我,这是朋友、下属该做的吗?都是这么做人的吗?” “你再考虑一下吧!”刘芳菲倔强道。 “好吧!” 我答应一句,气哼哼走出了会议室,南宫倩也跟了出来。 一路上,我都没说一句话,回到办公室后,恼火地抓起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小岩,别生气了!” 南宫倩轻轻揽住我,柔声劝说。 “简直要被气死了,我这边跟人斗,出生入死。他们可好,鼓捣出一个破项目,想要掏空扶摇。” 我坐下来,大口喘着气,眼睛都是红的。 “步长平急着推进,可以理解,只是刘总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南宫倩轻叹,觉得始料未及,不可想象。 “翅膀硬了,想干大事,都忘了自己就是个倒弄小商品的。” 我言语有些尖酸,带着对刘芳菲的不满。 “也许吧,人都会变!” 南宫倩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进垃圾桶:“扶摇的大动作,尤其涉及房地产,我该告诉林方阳的。” “去吧!去吧!”我几不耐烦。 南宫倩也不计较,只是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干了。 不由感慨,人生如戏,演戏也很累。 目前看,已经骗过了南宫倩,就看能不能让林方阳上当了。 第一卷 第504章 急功近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半晌后, 南宫倩又进来了,已经跟林方阳通了电话。 听得出来,林方阳对此很重视,询问得非常详细,应该还做了记录。 我脸色依旧阴沉难看,瓮声问道:“倩姐,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不好办!” 南宫倩摇头,又说:“但有一点,刘总裁和步长平未经你的允许,就做出如此大额的款项支出,工作方式和态度上,都存在严重问题。” “他们还威胁我辞职。”我愤怒地又拍了下桌子。 “都是气话,不用太当真。” 南宫倩劝说着,“地块已经买了,退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眼下应该考虑,如何去开发,哪怕保本也行。” “我再想想吧!” 我疲惫地抬了抬手。 南宫倩默默出去了,隐约听到一声轻叹。 中午时,她才又走进办公室,认为我无心用餐,便给我打了一份盒饭。 我叹息连连,只吃了几口,便让她拿走了。 快下班的时候,林方阳来了电话,他终于憋不住了。 “林先生!” 我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周岩,风力发电的项目,考虑得怎么样了?别磨叽了,这边还等着提交报告呢!”林方阳不满催问。 “别提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解释道:“集团总裁和房地产公司负责人,买了一块破地,就花了三点五亿,搞什么商业广场。陆续还要投资二十亿,扶摇就要成为穷光蛋了,哪有钱参与风力发电。” 哦! 林方阳装迷糊:“三点五亿,这笔投入可不小啊!” “还不是怪你!” “你小子说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方阳要翻脸的语气。 “这还用问?”我直言道:“天海集团把好地块都圈走了,他们急功近利,就想在郊区搞个大项目。这么多钱,就要都打水漂了。” 哈哈! 林方阳得意地笑了起来,继而道:“周岩,你作为董事长,提前都不知情吗?” “也不能说完全不知情,只是他们想要跟我详细汇报的时候,我都没当真,更没用心。”我又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些杂事,分担了我太多精力。” “干不好就让他们滚,没必要替他们开脱。”林方阳显露出冷漠的一面,又继续点评,不乏怂恿。 “不过话说回来,扶摇的企业管理存在很大漏洞,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可以绕过你这个董事长。” “后悔晚了!步长平还好说,刘芳菲是绝对不行的,不谈感情,她在集团的位置太重要了,很多老员工也都是奔着她来的。”我佯装发愁。 “你还是太年轻了!离了谁,企业都能发展,有时候还就是老员工碍事。” 林方阳不以为然。 “但扶摇不行,离了刘芳菲,那就彻底垮了。 电子商务这块一直都是她抓的,经验丰富,其余人也跟她关系非常好。 刘芳菲可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真要是另起一摊,扶摇就会多一个敌人,还会出现大面积的离职潮。”我一口气说道。 “分析到位,你倒是长了点教训。”林方阳又问:“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块地?” “不知道呢!” 我烦恼至极的口吻,又说:“他们都很坚持,认为商业广场的项目可行,还说我思维保守,未必会全体辞职,但会消极怠工,也不是好事儿。” “你这水平确实不怎么样,像是个废物。” 林方阳嘲讽一句,又说:“等我帮你琢磨下,想个好办法吧!” 结束通话,我竟然紧张的手心冒汗,就怕哪句话,让林方阳听出不对,那就可前功尽弃了。 我反复回忆刚才的对话,又深呼吸几次,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头一次,林方阳跟我通话,说了这么长时间。 他应该有兴趣了! 钓鱼,需要耐心。 要想让林方阳上钩,更是要拿出绝对的毅力。 我去餐厅用了晚餐,也不怎么跟人打招呼,独自坐在角落里默默吃完。 八点多,南宫倩走进我的办公室。 屋内没有亮灯,我就坐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南宫倩坐在我的对面,点起一支女士香烟,这才说道:“下午我跟刘总裁谈了很久,可她的态度依然很坚持,认定这个项目可行,是扶摇发展的最大良机。” “还说我固执,她要是执拗起来,脑袋才像是被502粘住了,要么一坨,要么碎!”我又气又恼。 南宫倩啼笑皆非,摆手道:“小岩,你也不用太担心,她给我透底了,实在不行,就改一改规划图,盖大型别墅区。” “太扯了,平川市没那么多有钱人,别墅更卖不动。” 我并不赞同这个说法。 南宫倩半晌无语,也认为盖别墅没前途,位置并不算太好。 “刚才,林方阳又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你情绪很低落。” “他肯定乐疯了。” “猜对了,他快笑断气了,让我找机会,多拥抱安慰你,这人多坏。”南宫倩鄙夷道。 我捏了捏皱在一起的眉心,无奈道:“关于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实在不行,就让云河集团多增加投资,三十亿的规模,显然不够了。” “可以试试,但成功率不高。” “怎么说?” “扶摇给云河的感觉,太糟蹋钱了,好高骛远。” “还不是他们派来的人干的?之前的公司,上下一片和睦!” 我满肚子牢骚,起身走向套间,边走边嘟囔:“都用辞职威胁我!大不了,我不干了!” 刚看了会儿书,另一部手机有了动静,叶子来了消息。 “方便时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就很方便! 我连忙冲进小套间,拨通了叶子的手机,她很快就接了,笑道:“臭岩,你也太老实了!” “怎么了?”我不解。 “不去娱乐场所,也不找女孩子陪伴,一个人不寂寞吗?” “我这算什么,你比我更寂寞。” 我苦笑。 “呵呵,独居小屋,听风听雨,出门看日出日落,仰望星辰流转,我觉得乡村生活也很惬意。” “幻想着你离我不远,我的心也很安宁。”我轻声道。 “真会说话,我喜欢!” 叶子开心笑着,又说:“臭岩,晚上精神点,记得关好门窗。” 我不由心头一沉,连忙问道:“又有杀手来了?” “对,是个男人,绰号蜘蛛,能徒手爬楼。” “这么厉害!” “戴着特制的手套,臂力也格外突出,当然,这也是玩命,掉下来就摔成了肉饼。”叶子道。 闻言,我却莫名替叶子担心。 “你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第一卷 第505章 无可救药的女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哈哈,我内部有人,问出来的。”叶子笑了起来。 “怎么还跟他们联系,这很危险的。”我不由皱眉。 “没关系,我有一堆手机卡,累死他们也摸不到我的影。” 叶子格外自信,又狠声道:“况且,我也经常练武,想杀我,先掂量下自己的狗命。” “叶子,谢谢你!” 我的感激发自内心,是她用各种方式,一直在悄悄保护我。 她无怨无悔,我又岂能无动于衷。 “失去了你,我在这个世界上将再无牵挂,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叶子声音温柔,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仔细听好了。 杀手蜘蛛,来头更大。 他是野鹤的贴身保镖之一,不但擅长爬墙,武功也不俗,还会扔飞镖。 长什么样,叶子不清楚。 但身材不高,人很瘦。 蜘蛛不缺钱,必然不是奔着悬赏来的,而是野鹤的直接指派。 叶子叮嘱我,白天出门注意安全,只是一方面。 夜晚才更加危机重重。 窗户要关好,防范蜘蛛潜入。 楼顶也别忽略,他可能会住在上面,不为人知。 最好全楼都进行排查,不要出现忘记关窗的情况,给蜘蛛留下可乘之机。 聊了好一阵子,叶子才挂断了。 我躺在床上,却是一阵失神,刚消停几天,杀手竟然又来了。 我以为,自己睡着高楼之上,防范严密,就能高枕无忧。 谁又能想到,蜘蛛竟然会爬楼! 所以,我取消了搬到地下室住的念头,难说就有个会打洞的! 好半晌,我才从床上起来,挨个检查小套间的窗户,又出去检查了常住套间的窗户,这才回到办公室。 南宫倩正在使用望远镜,见我出来,嫣然一笑。 “有好看的节目吗?”我笑问。 “还真有,你来看看吧!” 南宫倩笑着招呼我,闪开到一边。 我好奇地凑到镜头前,首先看到拉了一半的窗帘,还是粉色的。 紧跟着,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正坐在沙发上吸着烟。 光着膀子,露着胸口处大片的文身,图案是一只下山虎。 咦,这不是薛彪吗? 我揉揉眼睛,确信没看错,惊讶道:“薛彪在这里干什么呢?” “私会情人,呵呵,你错过了精彩,刚刚结束了战斗。”南宫倩坏笑。 “这货也这么不老实。” 我很意外,薛彪对儿子的感情没得说,想不到外面也是彩旗飘飘。 “像你这样安分守己的男人,实在不多。” 南宫倩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赞美。 这时, 镜头前又出现一个女人,只裹着浴巾,却让我惊呆在当场。 是郑娟! 她不是被韩风带回了东安县,怎么又跑到平川来了? 还跟薛彪鬼混在一起,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女人。 “他们又开始了吗?” 南宫倩见我神情古怪,连忙问道。 “没有,但这个女人我认识,不长记性的东西。”我忍不住骂道。 “谁啊?” “不说了!” 我摆摆手,镜头黑了下来,对面屋里关灯了。 我离开望远镜,将窗户仔细检查一遍,又叮嘱道:“倩姐,晚上一定记得关窗。” “为什么?” “防范有人从窗口爬进来。” “这可是三十二层。”南宫倩不可思议。 “凡事皆有可能,听我的吧。” 见我神色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南宫倩连忙点头:“好,我记住了!” 我转身回了套间,又给老黑打去电话,严密防范杀手,检查大楼的每一扇窗户,也包括楼顶,天台门先关闭吧! 老黑没有二话,立刻去找物业的保安们,连夜开展了大检查。 我躺在床上,想到了薛彪和郑娟。 薛彪做事很执着,请不到韩风,竟然弄到了郑娟。 我认为,望远镜里的房间,可能是薛彪的一处闲置房产,就让郑娟先住了进去,也可能是暂住。 快晚上十点了! 经营夜总会的韩风,应该不会这么早入睡。 我拨通了韩风的电话,他很快就接了,笑道:“兄弟,还没睡啊!” “睡不了那么早,风哥每晚都熬夜吧?” 我闲聊。 “差不多一点睡,刚刚给小静念童话书呢!呵呵,听得可认真,还背下来不少,将来肯定是个学霸!” 韩风果然提到了女儿楚小静,毫不掩饰那份宠溺。 “怎么处理郑娟的?”我打听。 “贱人不能惯着,回来就离婚了,KTV也不让她干了。” “这让她怎么生活?” “我才不管,哥又恢复了单身,觉得更轻松了。” “秦莎莎也常来吗?”我打听道。 “每天都来跟小静玩,她恢复得非常好,跟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韩风的生活在走向正轨,但我不得不提醒他:“风哥,小心点郑娟。” “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韩风果然敏感了。 “可靠消息,她又来平川了,还跟薛彪混在一起。”我直言道。 “这娘们儿,彻底完犊子了!多谢兄弟提醒,一旦在东安发现她,严密监视,决不能让她胡来。”韩风咬牙道。 我也要防范郑娟,今后必然不会给她任何靠近的机会。 新的一天到来了。 集团就开发扶摇商业广场一事,又召开了会议。 步长平代表房地产公司,提交了详细的规划书。 很多张电脑设计的彩图,看起来很带样,立体模型正在制作中。 我以董事长的身份,表明态度,建筑工程暂缓进行。 这一项目需要进一步的评估。 刘芳菲又差点跟我急了,红头胀脸跟我理论好大一会儿。 步长平更是唉声叹气,看我更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再强调春暖花开,时不我待。 散会后, 刘芳菲来到我的办公室,换上了笑脸:“周岩,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哈哈,你演戏的水平也很高嘛!” “还不是逼出来的。” 我轻叹一口气,说道:“林方阳有兴趣,但还是没上当。” “那是一只老狐狸,我们要拿出耐心。” 刘芳菲不以为然。 “时不我待啊!”我套用步长平今天的一个词,思忖道:“我觉得,应该再添一把火,让他有种危机感,就会更快做出决定。” “怎么做?”刘芳菲眼前顿时一亮。 “没想好,或许可以用媒体炒作一下。” 刘芳菲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拍手笑道:“你提醒我了,或许,还有更好的方法!” 第一卷 第506章 猫咪到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快说说看!”我催促道。 “就此项目召开行业专家研讨会,花费不多,对扶摇房地产也是一种宣传。”刘芳菲笑道。 “专家会不会看出问题来?”我不免担忧。 “其实很多专家,都是纸上谈兵,光会唱赞歌,看不出问题的。难说林方阳也会派人参与进来,到那时,他信心十足,会跟扶摇抢项目的。” 刘芳菲眼中全是狡黠的光芒。 我哈哈一笑,点头答应下来:“就这么办,开始着手请人!” “我打算请外地的专家,他们对平川的情况不熟悉,就只能看图纸,现场考察就算了。”刘芳菲道。 我进一步补充,“扶摇可以安排食宿,再给些劳务费。” “放心吧,一切都办妥!” 刘芳菲眨了眨眼睛。 我却不由叹了口气:“芳菲,如果这次成了,怕是你要把林方阳得罪透了。” 切! 刘芳菲唇角勾出不屑轻笑,“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他?周岩,我先去安排了!” 刘芳菲招招小手,出门离开了。 没过片刻,南宫倩急匆匆进来,恼火骂道:“林方阳真踏马讨厌,又想要今天的详细规划书,限定三天内给他。” “你没告诉他,商业机密,你也拿不到啊!”我点拨道。 “说了,他让我自己想办法,这是逼着我去做贼。” “他也是真烦人,过两天再说吧!” 我并没有答应南宫倩,让她去复印规划书给林方阳。 太容易得到,林方阳也会对南宫倩起疑心的。 “对了,宠物馆给我打电话了,订购的猫已经到了。”南宫倩又提起另外一件事。 “多少钱?”我随口打听。 “三万六。” 嘶~ 我吸了口凉气,一只猫,居然要这么贵! 都够在东安县开个宠物店了! “那就麻烦倩姐帮忙取来吧!” 我从抽屉拿出四捆备用现金,笑着递了过去。 南宫倩还是坚持点了四千还给我,这才将钱收进包里,出门去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刘队长打来的。 我接通后,连忙喊了声刘哥。 “兄弟,告诉你一声,影盟成员进入平川了。”刘队长沉声道。 “发现线索了?” 我并不觉得意外,但刘队长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吃惊不小。 “米源的尸体火化后,骨灰存放在殡仪馆,刚刚收到消息,昨晚监控被破坏了,骨灰盒丢失了。” “他们偷骨灰盒干什么?”我问道。 “米源的身份特殊,想偷回去安葬吧!” 刘队长如此理解,又说:“警方也面临难题,这种案件到底该不该追查?米源的骨灰没什么价值,但偷窃行为实在可恶,是对警方的挑衅。” “他们怎么运出去?” “方法自然有很多……” 刘队长没说完就挂断了,我听到他的另一部手机响了,公务繁忙。 米源魂归故里,也是影盟为了收买人心吧! 不知道野鹤会不会痛哭流涕,再沉痛地祭奠一番。 影盟针对我的行动,屡次失手。 一个重要原因,不容易接近我,拖泥带水,反复试探,时间久了便暴露了。 为此,影盟付出不小的代价,他们可能会改变策略吧! “岩哥!” 我的思绪被刚进来的尚阳打断,只见他满脸都是憋不住的笑意,趴在办公桌上问道:“有个超级乐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哈,哈哈! 还没等讲,尚阳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稳住!” 我皱眉压手,“快说来听听。” 笑够了,尚阳这才讲述了一件事,跟林方阳有关。 就在半个小时前,林方阳走出办公楼,正准备上车。 一个翻垃圾桶的老太太,突然冲过来,冲他扔了个纸包。 纸包中途散开,里面都是灰,落了林方阳一头一脸。 那场景,真可以用灰头土脸来形容。 我也不由大笑起来,半晌后疑惑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林方阳自身安保很严密的。” “谁会注意个拾荒老太太,林方阳也是百密一疏。” “说得就像是你亲眼看到的一样。” “就是我看到的啊!我恰好骑着摩托车路过,憋笑憋得肠子都疼。”尚阳揉着肚子。 “老太太被抓到了吧?” “没有!” 尚阳摇头,“扔完就跑,那速度超过百米冠军,中途还跳过一辆车,保镖们疯了一般追赶,到底没追上。” “这也不是老太太啊!” “化妆的,肯定是年轻女人,还会一身武功。”尚阳笃定道。 我心头咯噔一下,怀疑是叶子,化妆和武功,都是叶子的标签。 对了,叶子就曾经化妆成捡垃圾的,掠走了陈雪。 她可真莽撞,有必要去袭击林方阳吗? “怎么那么确定?说不定是个老头呢!”我佯装无意打听。 “很瘦,这里和这里,都有肉。” 尚阳在胸前和屁股部位比画着,又补充道:“卧槽!别看个不高,一米五多点儿,动作可麻利,像是一团旋风。”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是叶子! 体型是无法这样伪装的。 我忽然想起来,米源的骨灰盒丢了。 扔在林方阳身上的,会不会是米源的骨灰? 如果那样,就真有热闹看了。 林方阳活得谨慎,多半会去检验,粘在脸上的到底是什么。 林方阳又很迷信,真检验出是骨灰,肯定会觉得无比晦气,懊恼异常,选择去烧香拜佛吧! 影盟来人了! 说话算数,第一时间就对林方阳采取了行动。 我盼着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如此,也能减轻我的压力。 最好,林方阳能踩死那只“蜘蛛”。 “岩哥,给你提个醒。”尚阳一本正经的神情。 “说吧!” “有两个人,你要小心了。” 尚阳比划个剪刀手,“第一是郑娟,来自东安,调研中心发现,她跟薛彪混在了一起,关系不太正常。” 这个我知道,昨晚在南宫倩的望远镜里发现了,两人正在偷情。 “第二个是谁?”我问。 “咱们集团的孙甜甜。”尚阳道。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忽然想起来,不就是大厅前台的接待女孩吗? 她在物业公司工作,笑容很甜。 “她怎么了?” 我诧异问道。 丝毫没发觉,这女孩有什么问题! 第一卷 第507章 锦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她没问题啊!但她舅舅是汤副市长,分管教育、体育、广播电视等,权力可不小。”尚阳道。 “你小子,大喘气,吓我一跳!”我拍了拍胸口,埋怨道。 尚阳一副深谙世事的大人口气,提醒道:“岩哥,这得重视起来啊。孙甜甜的背景,可是得罪不起的。” “她舅舅这么厉害,怎么还让她到私企打工,还干前台接待?”我有些迷惑。 “原因无非两点,或者汤副市长清正廉明,不为亲属谋福利。或者孙甜甜不争气,她就是技校毕业的,学的是商务管理。” 尚阳摇头晃脑分析。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孙甜甜因为学历低,进不了重要岗位。 但尚阳提醒的对,该重视孙甜甜的工作,如果她在接待时,被人给打骂了,得罪的可就是汤副市长。 看来,得把孙甜甜调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岗位上。 尚阳走后没多久,南宫倩就背着个双肩包进来了。 “倩姐,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我不解。 “很难不开心!” 南宫倩笑着,将包轻轻放在办公桌上,极其小心的打开了拉链,一只毛茸茸的大猫就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 长毛的品种,颜值很高。 圆圆的大眼睛,是迷人的深蓝色,粉粉的短鼻子,显得很俏皮,再配合着微笑唇,更是可爱。 面部黑白两色,呈现泾渭分明的倒V形。 大猫抖了抖蓬松的毛发,神情很是紧张,肚皮贴着办公桌,小心移动着,身体可见的还在抖动。 “这么大啊?不是让你买的六个月的吗?” 我一边说着,伸手摸了摸大猫柔顺的毛发,惊得它眯起眼睛,趴在桌上一动不敢动。 “呵呵,差十天六个月!”南宫倩笑着介绍:“目前是九斤半,还能长,成猫在十六斤左右。” “还真是漂亮!” 我由衷夸赞,捣乱心里作怪,扯了下大猫的尾巴,飞快将手挪开。 呵! 大猫对此居然无动于衷,反而显得更紧张。 换作田园猫,非得回头咬一口不可。 “它胆子很小吗?” 我忍着没用“很怂”这个词。 “呵呵,应该说是温顺。这是标准的宠物猫,只适合人类饲养,放到野外活不了的。 布偶猫的性格好,很亲人,耐痛性也不错,顾名思义,像是个随意把玩的布娃娃。”南宫倩也忍不住撸了几把。 对! 常思思就称呼这种猫,布娃娃。 我起身将布偶猫抱起来,沉甸甸的,就像是抱了孩子。 撸了没几下,布偶猫便放松地瘫在我怀里,还发出了呼噜声。 “这么大个,费猫粮吧?”我又问。 “能养这猫的,也不差那点猫粮。”南宫倩又说:“但它的肠胃功能较弱,通常只吃猫粮,猫零食要节制,还要经常打理毛发。虽然毛很多,却并不耐寒,也不耐热。” “还挺难伺候的。” “哈哈,得好好照顾,这可是行走的三万多块钱,在小县城能买一套小面积的房子。” 南宫倩开了句玩笑,便转身出去忙了。 我撸了一会猫,确实很解压,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 将猫放进套间里,我这才拿起手机,给常思思发了条短信:布娃娃到了,请来办公室领取。 常思思很快回复,马上来,后面跟着一串哈哈哈。 半个小时后, 还穿着校服的常思思,便冲进了屋里,双眼放光地四处搜寻:“布娃娃在哪里?” “套间!”我伸手指了下。 常思思立刻推门而入,很快就将布偶猫抱了出来,在脸上贴着,又吧唧亲了一口。 布偶猫则是一脸惊恐,发出“喵”的一声叫。 唉! 我暗自摇头,这还是猫吗? 这么大的个头,声音奶声奶气的,耳背一点都听不到动静。 常思思如获至宝般,抱着布偶猫走来走去,一再打量着,坏笑道:“毛发太厚了,解剖的话,得先剃毛,消毒处理。” “它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下手!”我急忙阻止。 “哈哈,逗你玩呢!” 常思思大笑,“我怎么舍得,周岩,花不少钱吧!” “只要你喜欢,花点钱有什么。” “我超级喜欢,对了,先取个名字吧!”常思思思忖着。 取名很简单啊! 我张口就来,布布、偶偶、咪咪…… 常思思摇头,认真道:“这些名字太俗,缺少个性,不如就叫它思岩,常思思的思,周岩的岩。” 我对此不认可,提醒道:“它是个女孩子,还是取了个优美的名字吧!” “思岩就很好!” “换一个吧!” “好吧,那就叫它锦瑟,够文艺范吧!” 常思思一边笑着,还在猫肚皮上用手指一通乱弹,这只怂猫只是可怜地挣扎几下,并没有急眼。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我点了点头,听起来像是个乐器,用在猫身上,也是不伦不类。 但只要不叫思岩就行! “周岩,我希望若干年后,你不会让我抱着猫站在夕阳下,无限感慨,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常思思的话大有深意。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常思思轻哼一声,将布偶猫锦瑟,小心地塞进包里,还将拉链留了个缝隙。 “我把它送回家。”常思思笑。 “带些猫粮回去。” “不用了,上次给珍珍的,还剩下不少呢!” 常思思背起包,冲我挥挥小手。 又坏笑眨眨眼,努了下红润的嘴唇,这才开门离开。 我不由笑了起来,常思思很可爱,跟她在一起,总让人觉得很轻松,生活简单又美好。 可是,没过半分钟,常思思又进来了! “思思,还有事吗?” “你有一寸的白底免冠照片吗?两张就行。” 我点点头,这种照片办证常用,有备份的。 我从抽屉里翻出个相片袋,递给了常思思,问道:“你要照片干什么?” “办结婚证啊!” 常思思将相片袋放进包里。 “这……” 我明知道不是真的,但一时语噎了。 “哈哈,有好事,等着吧!” 常思思笑着转身就走,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下午, 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走进了办公室,正是林方阳的秘书李欣睿。 我知道她是谷爷的人,却依然对她没有任何好感。 以防万一,我还提前启动了隐藏的摄像机。 而李欣睿发现墙角的监控探头不见了,顿时喜上眉梢,扭着细腰,拉过一把椅子便坐在我的身边。 我下意识地朝旁边躲了躲,皱眉问道:“李秘书,有何指教啊?” “教你成为个男人。”李欣睿嬉笑。 “不好好说话,那就请离开。”我不客气道。 第一卷 第508章 转移仇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解风情!” 李欣睿白了我一眼,这才红唇微勾,懒洋洋道:“林方阳让我过来的,他今天遭到了袭击,有事想跟你商议。” “谁敢袭击林先生?” 我装作不知情地打听。 噗! 李欣睿到底没憋住,喷笑出声,尽管离得远,我还是下意识抹了把脸,唯恐口水沫子喷我脸上。 “哈哈!应该是影盟的人,突然弄了林方阳一脸灰,然后跑没了影!” 李欣睿拍着腿大笑起来,“哈哈,灰里有烧过的碎骨!你猜,怎么着?” “我哪儿知道!” “不怪你,一般人猜不到。”李欣睿几乎笑岔了气:“竟然是人的骨灰,林方阳简直要气疯了!哈哈哈,我的妈呀,怎么这么逗!” 可以确定,那就是米源的骨灰,这是对林方阳的极大挑衅。 我心里暗乐,却冲着李欣睿抱拳道:“李秘书,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我是真心佩服,李欣睿行为随意,口无遮拦,没脑子到处到罪人。 实在想不通,林方阳和谷爷是怎么容忍她的。 “什么意思?”李欣睿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不解问道。 “祸从口出。” 切~ 李欣睿不屑一顾,“老娘整天就盼着,有人能把我干掉,从此了却世间的一切烦恼,可偏偏就没人下手。” 这语气太狂妄了! 谁给她的自信? “嘿嘿,你还是盼到了被人划开衣服,还烧了屁股。” 我坏笑着揭短。 还是叶子的胆量最大,敢用强酸弄坏了李欣睿的屁股。 “等我抓到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李欣睿拍着桌子,恼羞地发着狠。 让我这一打岔,李欣睿都忘了此行的目的,半晌才想起来,“对了,林方阳有事找你商议。” “什么事?”我皱眉问道。 “他说让你组织下,给米源办一次法事,超度亡灵,积德行善。不白干,给你一百万的辛苦费!” 这太扯了! 米源是绰号狐狸的杀手,她来平川的目的,就是要我的命。 如今米源挂了,我当然要拍手称快。 以德报怨,操办法事祭奠仇人,只有精神不正常的才能干出来。 没错,林方阳的精神就出了问题! 他像是忘了,米源不但捅了他一刀,还烧了鲲鹏酒店。 “请个道士和尚,刻个灵位,大概糊弄一下,十万八万就足够了,你可以净赚九十万。”李欣睿认为这笔买卖很划算。 “这么简单的事情,林先生怎么想到了我?” “你跟米源认识,算是熟人,换个陌生人,那就不灵验了。” 李欣睿的话,应该是林方阳教给她的,不经脑子就说了。 九十万,赚得很容易。 但林方阳的钱,肯定咬手,难道还要从彩礼里面扣除,我断然拒绝了。 “麻烦你转告林先生,让他找别人操办吧!我都没参加过葬礼,哪懂这些规矩,接触米源的不止我一个,他手下也不少。” 我的话里带着怨气,李欣睿自然听得出来,她一阵皱眉道:“周岩,你总是拒绝他,软硬不吃,拉仇恨的。” “总不能强人所难,但凡我能做,又怎么会放弃赚钱的机会?”我也寸步不让。 “你……” 这时, 李欣睿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一眼,便挂断了。 “等找机会,再约你共度良宵。” 李欣睿起身,冲我抛了个媚眼,便起身出去了。 拉仇恨! 李欣睿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忽然就想通了,林方阳为何让我操办祭奠米源,他就是为了转移仇恨,可谓是居心叵测。 我祭奠米源,就会给影盟一个信号。 人是我安排杀的,良心不安,想要借助法事洗去罪孽。 林方阳借此摆脱杀米源的嫌疑,没准还会火烧加油,散播我跟米源结仇一类的话。 他哪里想到,我跟影盟本就有仇,永远也解不开的疙瘩。 追杀我的杀手,已经来过好几拨。 狐狸死了,蜘蛛又来了。 袭击林方阳的,显然并非蜘蛛,这说明什么? 影盟来了一个团队,他们正在协调行动,分工合作,平川市的江湖必将又起波澜。 目前看,影盟的攻击目标,先锁定了林方阳。 太好了! 我就盼着林方阳不得安生。 我打电话给尚阳,让他安排调研中心成员,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多关注天海集团的动静。 尚阳满口答应,小事一桩! 次日上午, 《平川日报》上,登载了一条简讯,内容不过百字。 我市扶摇集团将筹备开发扶摇商业广场,打造平川新商业中心,项目论证专家研讨会,即日举行…… 这是刘芳菲安排人找报纸刊登的,她相信,林方阳一定能看到。 黯阳计划,正在推进中。 快到中午,还是没等到林方阳的电话。 尚阳来到办公室,告诉了我一件事,气得我七窍生烟,失态地破口大骂。 “狗日的林方阳,真是缺了大德。” 就在今天上午,天海集团的几个人,当真就弄了个灵位,写上米源的名字,埋在了静安陵园。 还立了个墓碑,米源之墓。 墓地和墓碑,都是以扶摇集团的名义购买的。 甚至最后送上的一束花,也特意标明是我赠送,写着音容宛在、永远安息一类的话。 我昨天拒绝林方阳做法事,他今天更直接,直接将我和扶摇拉下水! “岩哥息怒,我觉得吧,这都没啥,鼓捣个破墓地,也不能证明米源的死,跟扶摇有关系。”尚阳劝道。 “他想转移矛盾,没那么容易。”我咬牙道。 “这件事,咱就装作不知道,随便林狗去折腾!”尚阳提醒。 “好,你去忙吧!” 我当然不能去质问林方阳,他会矢口否认,跟天海集团无关。 而调研中心跟踪天海的事情,却可能因此暴露了。 刘队长说过,影盟偷了米源的骨灰盒,可能想一路运走,让米源魂归故里。 现如今,米源在平川市竟然也有了墓地。 一只死狐狸,埋在两个地方。 如此戏剧性的结果,大概是影盟也没想到吧! 事实上, 影盟的卷土重来,并没有影响林方阳对扶摇集团的关注。 下午三点多,我终于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他声音沙哑,鼻塞严重,像是得了重感冒。 第一卷 第509章 新证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你那个破项目,怎么又折腾个研讨会?” 林方阳问道。 “是我同意的。搞个研讨会,被专家们否定了,刘总裁和步长平就死心了,再想别的解决办法。”我解释道。 “好像也对。” 林方阳有气无力的:“天海这边也有房地产专家,让他们去参加研讨会,帮你论证下,项目没有可行性。” “非常欢迎!” 我喜出望外的语气,这一刻不需要太多伪装便能做到:“林先生,那你可是等于帮了我大忙,太感谢了!” “不用客气,我也喜欢扶持年轻企业家,这也是身为商界前辈和家族长辈的责任。”林方阳道貌岸然。 我撇了撇嘴,问道:“你生病了?” “昨晚没睡好,总踏马梦见米源,伸舌头瞪眼睛,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把破刀要砍我。”林方阳道。 “是不是还穿着网格丝袜……” “滚!” 林方阳直接挂断了,我却笑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天海集团要派人参加研讨会,林方阳露出了上钩的迹象。 我连忙叫来刘芳菲,告知了此事。 刘芳菲也是眉飞色舞,来啊,来多少人都行! 一定要让这些人心潮澎湃,回头复命林方阳,扶摇的项目就是个生财的聚宝盆! 另外,她已经电话约请了十位行业专家,明天便陆续赶来平川。 不出意外,后天就举办研讨会。 计划也要尽快推进,以防夜长梦多,再生变数。 “芳菲,你知道孙甜甜吧!”我问。 “知道,接待员,归在物业公司那边。有点儿娇气,但工作上没出过差错。” 刘芳菲张口就来,是个负责任的总裁,很了解下属的情况。 “她舅舅是汤副市长。”我提醒道。 刘芳菲愣了下,“她应该没提过,否则早就传开了。” “那咱们也不点破,我觉得应该给她换个岗位,接待这个职务,万一跟客人起冲突,跟汤副市长不好交代。”我建议。 “她学历不高,好像也没什么特长。”刘芳菲犹豫了。 “可以培养!”我大有深意点拨。 刘芳菲岂会听不出其中的含义,“不如这样,我正好缺个助理,让她跟着我!” “这个职位很重要。” 我却迟疑了。 “就是个称呼,帮忙整理文件,喊个人送个信,买个盒饭什么的,大事不让她参与的。”刘芳菲轻哼。 “行,就这么办吧!” 我表示同意,又说:“如果她干不好,就调到别的岗位,总的原则,安全上岗,不出差错。” “我懂!” 刘芳菲转身离开,立刻去安置孙甜甜。 前台女接待,一跃成为总裁助理。 我听说,孙甜甜不可置信,像是傻了一样,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孙甜甜高升,引来小伙伴们的羡慕嫉妒。 于是有了传言,孙甜甜之所以能上位,是因为跟我的关系不一般。 比如,孙甜甜故意加班,为的是和我单独见面。 我俩也曾经偷偷约会一类的。 我并不理会这些,不去辟谣,反而谣言很快就散了。 快下班的时候,常思思来到我的办公室,将一个红本本递了过来。 结婚证! 我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手足无措。 常思思笑弯了腰,重新拿起来,将上面的一层揭开,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又重新递了过来。 警风警纪特邀监督员。 发证单位:平川市公安局。 “这是给我的?” 我一边惊喜问着,一边打开了证件。 上面贴着的照片果然是我,各种身份信息,还有加盖的钢印。 “没有工资,也不享受警员待遇。”常思思提醒道。 “没关系!” 我喜出望外,晃了晃证件,笑问道:“有了这个,我是不是就能横着膀子走平川了?” “嘿嘿,违法乱纪当然不行。” 常思思坏笑,解释道:“我爸说了,你麻烦太多,如果有警员故意刁难你,亮出这个证件,他们就会有所忌惮。” “替我感谢常局长。” “你应该谢谢我。” 常思思傲气地指了指自己。 “思思,谢谢你!”我真诚道。 “不客气,锦瑟很讨大家喜欢,爸妈都赞不绝口。” 常思思谈起了那只猫,眉飞色舞地说了好半天。 个头大,毛发顺,抱着特有感觉。 常勇开始瞧不上,觉得作为一只猫科动物,未免怂了些。 但锦瑟相当有智慧,就喜欢缠着常勇,被撵走也不生气。 谁能拒绝这样一只小可爱呢! 最最关键的是,锦瑟的出现,还为家里办了件大事。 常思思的弟弟常航航,终于分房单独住了! 因为床边多了锦瑟,老老实实陪睡一整晚。 常勇和孟婉莹都非常高兴,睡觉时也能放心地锁门了。 “对了,你前几天,是不是去我外公家了?” 常思思歪头问道。 “是,谷卫南带我去的,提前也不知道是去那里,给老人家添麻烦了。” “两个老头,是不是背后说我爸坏话了?”常思思又竖起一根手指逼问。 哪能不说? 还都说了! 一个嫌弃,一个失望…… 但我不能说,摊了摊手道:“我也不清楚啊,他们钓鱼聊天,把我给撵一边了。” “谷老头那个女保镖,是个二愣子。” 常思思不满道。 “她怎么了?” “她在小亭子的柱子上,刻了四个字,我爱周岩!” 常思思眉头皱紧了。 我去! 陈雪什么时候干的,我怎么都没发现? 她好像一直跟我在一起。 “嘿嘿,心虚了吧?”常思思坏笑。 “破坏公物是陈雪的不对,改天我去给外公家的亭子,重刷一遍油漆。”我拍着胸脯承诺。 哈哈! 常思思笑弯了腰,“逗你玩呢,她要是敢乱涂乱画,打断她的手。” 我松口气,佯装赞美道:“思思霸气!” “我外公说……” 常思思犹豫着,“他说让你常去玩!” 这不是实话。 但见常思思不肯说清楚,我也不追问。 回想起当天的事情,两个老头显然悄悄做了一笔交易,还都认为自己成功算计了对方,赚了大便宜。 学业繁重,高考在即。 常思思坐了片刻,便告辞离开了。 我开心地将监督员证,揣进上衣兜里,就像是有了一张护身符。 今后再有派出所的警员过来找茬,我就可以亮出证件,行使监督员权力,正色警告他们,不许滥用职权! 第一卷 第510章 你别曰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夜晚的时光,南宫倩都交给了望远镜。 她一边搜索有趣的人文景观,一边跟我聊着天。 林方阳跟南宫倩通话频繁,打听扶摇商业广场的项目进展,打听我的状况和表现。 南宫倩如实相告,每次都能听到林方阳幸灾乐祸的笑声。 我暗自高兴,这充分说明,林方阳正在不知不觉,走进扶摇设下的商业陷阱里。 这货,还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 “小岩,有一件事,没跟你商议我做了。”南宫倩犹豫道。 “什么?” 我漫不经心问道。 我也相信南宫倩做事有分寸,不会搞乱大局。 “我告诉家里,妹妹找到了。” 我一阵皱眉,不由埋怨道:“这太草率了,万一被林方阳探知到风声,对小雪很不利。” “我知道。”南宫倩拼命点头,又解释道:“这件事压在大家心底十几年,每个人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爸妈也想解脱出来,他们都答应保密,绝不对外说一个字。” “那样还行吧!” “我给他们在网络上发了小雪的照片,我妈放声大哭,哭到嗓子都哑了。平日惜字如金的我爸,也哭成了泪人,还说让我照顾好小雪。” 南宫倩说着,声音也哽咽了。 “他们对你的态度,也有了改变吧!”我问。 “是啊,声音柔和,嘘寒问暖,我又成了他们的好女儿,这份修复的亲情,是多么的可贵。”南宫倩感慨道。 “一家人,终会重逢的。”我鼓励道。 “我相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信心,林方阳终将自食其果!” 南宫倩握拳举了举,自信地绽放笑颜。 夜半时分,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没有号码,那就是网络电话。 我抓过来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周岩!” “有何贵干?” “你给小源立了碑?” 小源? 立碑? 我短暂怔忡片刻,便反应过来,认定对方说的是米源。 小源,是对她亲切的称呼。 “是又怎么样?”我哼笑。 “难得你有这份心,算是有心胸也有担当,影盟决定放弃攻击扶摇,取消对你身边人的行动计划。” “哦,听起来,我应该谢谢你。” “没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恨就恨你的血管里,流着那个老东西的血。” 老者冷哼连连,咬牙切齿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 “米源的死,跟我无关。”我强调道。 “我们清楚,杀人者必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话筒里没了声音,老者挂断了。 我一时间睡意全无,非常怀疑,刚刚跟我通话的就是影盟的领头人,野鹤! 他终于露面了,却是为了米源。 影盟的行动计划里,包括攻击扶摇,攻击我的身边人。 如果计划执行,这么大的覆盖面,将无从防范,每个人都要活得战战兢兢。 可笑的林方阳,自以为算计了我。 他没想到,嫁祸不成,却等于帮了我,让野鹤生出些感动,放弃了部分计划。 我不由笑了起来。 我当然希望,影盟只是针对我,不要牵连无辜。 长久的斗争中,让我也有信心跟他们战斗到底,终有一日会突破漫长黑暗,迎来光明和自由。 次日, 特邀的行业专家们,纷纷赶来了平川。 我没有接待他们,都交给了刘芳菲和步长平,安排这些人都住进了富豪大酒店。 天海集团也送来了参会名单。 共有三人。 林方阳的助理白强,投资部经理李一夫,平川市房地产行业协会会长张实九。 扶摇房地产并没有加入行业协会。 一个重要原因,会长张实九,跟天海集团关系密切。 林方阳也是这个协会的常务副会长。 到底没避过张实九。 我叮嘱刘芳菲,不要斗气。 研讨会上,让张实九坐在主位,以示尊重。 今天最忙碌的,就是新上任总裁助理的孙甜甜,据说十分敬业,连午饭都没顾上吃。 我让南宫倩也去帮忙,她自然带着很大情绪,认定刘芳菲就是在胡闹,搞十次研讨会,也改变不了项目执行难度过大的事实。 对此,我也不做解释。 南宫倩正常的情绪流露,也同样可以迷惑林方阳。 安静几天的薛彪,又来了电话。 “周岩,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常局长这个靠山,就可以肆意妄为,目中无人?槽,非逼着老子对你下死手吗?”薛彪咄咄逼人的口气。 “有屁快放,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我也不客气,多次事实表明,薛彪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找茬。 不等薛彪开口,我又补充一句:“不管什么事儿,都跟我无关!” “你……”薛彪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狠声道:“又装什么迷糊!你派人潜入我的家里,搞得一团糟,还留下一封恐吓信,署名是石山,还让我去跳楼,做什么大梦!” 招数和之前一样。 卧槽! 不一样! 改了! 不再是“山石”,又改名“石山”了。 我名字里的“岩”字,就这么被一再利用,往身上泼脏水。 “你家住平房啊?”我随意打听。 “高楼,十七层!” 薛彪当真就说了,“这么高也敢爬上去,不怕摔死吗?” “从窗户进去的?”我问。 “当然,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睡觉,吓坏了,你真是缺了大德!” 爬楼? 从窗户潜入? 还惊吓到了人家的妻儿?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影盟的杀手蜘蛛。 别说是十七层,我这里的三十二层,他都敢一路爬上来。 没想到,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竟然是薛彪! 这也不奇怪,影盟认定是林方阳干掉了米源,背后的势力就是四海盟。 可惜,薛彪不在家里。 否则有可能就被蜘蛛给干掉了。 “真是够缺德的!”我骂了一句。 “你,要点脸行不行?承认很难吗?”薛彪火大了。 “薛彪,你是不是因为一把年纪了,脑子特别喜欢发热?别说不是我干的,就算是,我也不会说,等着你录音栽赃呢?” 我打了哈欠,长久作战让我心神疲惫,懒得解释。 “兵法曰,避开实的……”薛彪吭哧半天,背不下来,不耐烦道:“就是那意思!你就是觉得,越是留下证据,我恰恰不会怀疑你,当老子好糊弄!” 我被逗笑了:“你也别曰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你要不要听听?” 第一卷 第511章 太完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就听听你怎么跟我编!” 薛彪没好气,但显然还是动摇了。 “不开玩笑啊!” 我收敛了笑意,极其认真且严肃的口气。 “我怀疑是影盟干的,山石和石山没什么区别,他们也经常用。 这伙人的本事很大,爬楼不是问题,可能还有别的极端手段。至于你怎么得罪了他们,自己去想吧!” 薛彪沉默了! 他跟林方阳关系相当密切,当然什么都知道。 半晌,薛彪才闷声道:“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故意转移矛盾?” “因为我知道不是我干的啊!” 我继续说道:“信不信随你,你也可以报案,本人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对了,记得关好门窗,一个人少走夜路,言尽于此。” “周岩,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在某个部门里有朋友,当然知道些事情。我还知道你收留了郑娟,别想利用她来害我,我比你更了解她。” “就这样吧!” 薛彪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不屑地笑了起来。 此刻的薛彪一定意识到,跟着林方阳混,可不止是家宅不宁,没准儿哪天就惨死在街头。 如果薛彪带领四海盟,背叛了林方阳…… 只是想想,可能性几乎为零。 林方阳一定掐着薛彪众多犯罪的把柄,他才会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薛彪家被潜入破坏,证明蜘蛛来了。 夜晚我也要打起精神,决不能给此人任何可乘之机。 第二天九点。 扶摇商业广场项目研讨会,顺利召开! 我顾虑很多,并没有参加。 一则我的态度,可能会影响全场。 再则,也不想天海的人,看出哪里不对,回去再告诉林方阳。 会议全程录像了,我可以回看。 市报还派来了两名记者,全程跟踪采访,看起来非常正式。 平川市房地产行业协会会长张实九,首先做了发言,冠冕堂皇地强调,扶摇房地产的加入,必将成为平川的一股新力量,为行业发展做出贡献! 步长平代表扶摇房地产,对项目进行详细说明,还举了很多数据,谈及了未来愿景。 随后,专家们展开了讨论。 不得不服,专家们都是学富五车,长篇大论,半个小时都打不住。 扶摇安排了丰盛的午餐。 下午继续开会,直到五点半,整个研讨会才顺利结束。 我回看全场录像,不由哈欠连天,眼皮打架,一阵阵发困。 只能采用快进的方式,一扫而过。 大部分专家都认为,扶摇商业广场的模式,具有前瞻性和创新性,是房地产行业的一场划时代革命! 少部分专家认为存在问题,指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认为项目不可行的,恰恰是天海派出的三人。 成为会场上讨厌的存在。 他们各种唱反调,诸如资金规模过大,无法控制工期,融资贷款存在变数等等。 这也是预料之中,是林方阳提前授意的,就要这么说。 如果他们赞成,恰恰不正常。 那说明林方阳对项目没兴趣,盼着扶摇掉进泥坑中。 南宫倩也参加了会议。 她很生气,第一次告了刘芳菲的黑状。 “刘总裁心术不正,这场会议,她更像是收买了那些专家,非要推进项目。” “不会吧!” 我装迷糊,当然很清楚,刘芳菲私下派人给专家们塞了红包。 虽然没明说红包的用途,但专家们都心知肚明,拿人钱财,是不能说坏话的。 否则,下次不被邀请,就没有赚钱的机会。 南宫倩有些不满我的反应态度,皱眉道:“小岩,你不觉得自己在这个集团,已经被孤立了吗?” “没有!” 我摇了摇头,“从股份权利上,没人能扳倒我。” “你要小心蚂蚁搬家,资金渐渐被掏空了,垮塌就在瞬间。” 南宫倩的提醒发自肺腑,让人感动。 这一刻,我真想告诉她黯阳计划的实情,却到底忍住了。 事以密成。 决不能让林方阳有任何察觉。 但是,有人察觉了,还打来了电话,正是天海投资部经理李一夫。 我进入套间里,才接通他的电话,客气地喊了声李经理。 “周董,今天的研讨会,你怎么没参加?” 李一夫上来就问,语气里带着质疑。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另外,这种会议听着就发困。”我解释道。 “恕我直言,扶摇商业广场的项目很奇怪。” “哪里不对了?” “看起来太完美了,为什么别人就没想到呢!” 李一夫发出啧啧的声音,也是想不通哪里有问题。 “完美什么啊!” 我立刻否认,“这个项目最大的问题,就是超出了扶摇的能力,执行会非常困难,掏空了资本。” “你并不同意这个项目?”李一夫又问。 “当然不同意,内部吵了好几次,他们苦苦相逼,认为我眼光不行。”我叹了口气。 “项目可行,但规模太大,必须融资才能进行下去。融资的问题是,回收过程太长,资本未必愿意拿出耐心,他们更喜欢短平快。”李一夫提醒道。 “感谢你的直言,我再考虑一下,真后悔买了那块地。” 我一阵摇头叹气,自己都觉得很投入角色。 “转让地块,或许是个好办法。” “没人买的。” …… 聊了好半天,李一夫才挂断电话,我的心里却升起隐隐的不安。 如果林方阳也像李一夫这么考虑事情。 黯阳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如何开发那块地,当真会成为很棘手的问题。 接下来两天。 天海没什么动静,我不免有些心焦,强装镇定地处理着集团事务。 刘芳菲和步长平却都很淡定,继续装着推进项目进行。 竞争之下,风云莫测。 比如敌人会成为最想念的人! 因为,手机铃声一响起,我都盼着是林方阳打来的。 终于在一个午后,我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 “周岩,扶摇广场项目,进行到哪一步了?”林方阳上来就问。 “好像正在联系设计院,出标准图纸吧!”我含糊道。 “怎么能好像,你心里都没个数吗?” 林方阳不满的口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吧!” 我的叹息,换来了林方阳的轻笑,“你真是个废材,看在你和小曼的感情份上,我还是出手帮帮你吧!” 第一卷 第512章 发财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说话可真差劲! 我耐着性子问道:“林先生,你怎么帮我啊?” “那块地我买了,让你再无后顾之忧。不过,只能给扶摇三亿,五千万算你们买个教训吧!” 林方阳终于上钩了! 我心口小鹿乱撞,手快要拿不住手机,不忘抱怨:“三亿太低了,没准我们还能开发出来,盖不成商业广场,盖别墅也行啊!” “我这可是在帮你,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林方阳有点恼了,“用你的废柴脑子好好想想,扶摇一旦启动建设,投入越高,损失就越大。还盖别墅?那种破地方,谁会去买啊!” 我故意停顿三秒,一则显示我正在思考纠结,也是暗中调整了呼吸。 继而,我坚决不同意:“林先生,你的好意我领了,但这个价格真不行。 首先,赔五千万并不是一件小事,另外,也损失了大家的信心,只怕刘芳菲、步长平他们都要辞职,我怎么管理扶摇集团。” “人才有的是,缺了哪个臭鸡蛋,都照样做得出槽子糕。” 林方阳说话总是这么损,听着格外刺耳。 “平白亏了五千万,云河集团也不会答应的。” 我又搬出了云梦迪那边。 我心里暗自冷笑,想什么美事儿,亏钱当然不行,必须要赚。 “能不能拿出点魄力来,不是抬举的东西!凡事都去找云梦迪,要你就是干占茅坑不拉屎的?”林方阳满嘴喷粪,懒得再跟我废话,不耐烦道:“我去找云梦迪,告诉她你们都在胡搞些什么,扶摇要完了!” 林方阳恼火挂断电话,我却抑制不住兴奋,立刻打给刘芳菲,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刘芳菲开心大笑,林方阳终于上钩了! 低价买当然不行! 原价都不可能! 至少五亿。 扶摇房地产的第一笔收入,将来自这块地皮中间的差价! 就在半个小时后,云梦迪来了电话,笑问道:“小岩,你们这群孩子,是不是在算计林方阳?” “是他非要抢这个项目。”我强调道。 “哈哈,做得很棒。” 云梦迪大笑着夸赞,“我跟他说了,扶摇是没这么大的资本建设商业广场,但云河可以持续投资,不差这点钱。 他滔滔不绝讲了很多大道理,什么这种项目,就适合天海去开发。” “云姨,你答应了?”我问。 “说好了,那块地就五亿卖给他,附加条件是,他不得妨碍扶摇在市区内拿地,可以正常参加竞拍。” “太好了!” 我开心不已,林方阳做出让步,还有个原因。 他要集中财力开发商业广场,已经无暇他顾,还送了个顺水人情。 “夜长梦多,待会就去办理此事吧!”云梦迪叮嘱道。 “部门办事效率有那么高吗?” “林方阳会找关系的,他现在是急不可耐,这个傻玩意,太小瞧你们了,到底栽了跟头。”云梦迪笑着结束了通话。 没过多久,林方阳的电话又来了。 他很是洋洋得意,云河集团答应出售那块地,价格也算合理。 我则是无奈叹息,受制于云河集团,只能听之任之。 免不了的,林方阳又教训我一顿,初入房地产,不赔钱就很好了! 知足吧! 当然,也说了云梦迪的坏话。 女人反复无常,不可信任。 承诺等我再锻炼一段时间,就去天海集团工作,至少也是部门级的经理。 卧槽! 林方阳真够大度,我一个集团董事长,去他那里当部门经理,要不要感谢他八辈祖宗? 不能不说,林方阳办事很有效率。 通话刚结束,天海集团就来人了,董事长助理白强,还有天海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以及财务总监等。 刘芳菲闹了很大情绪,红头胀脸的摔摔打打,要不是有点犯病迹象,需要吃药,谁都不怀疑,她下一刻就能跟这些人掐起来。 步长平也阴沉着脸,不情不愿地带人拿着相关手续,跟天海一行人离开了公司,去办理土地转让手续。 下班前, 一切都办理妥当。 扶摇集团策划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还没等焐热,便彻底归了天海集团。 林方阳再来电话,说要请我吃饭,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我拒绝了,表示没胃口,他又是笑个不停。 夜晚来临。 我一身轻松,一边听着电脑里叶子的歌,一边看着自考书。 再有十几天,就要参加考试了。 必须要保证每一门都考过。 快九点了,南宫倩才开门而入,她告诉我,跟林方阳等人一起吃饭了。 “林方阳很开心吧!”我笑问。 “是啊,做着发财梦,乐得像是个傻子。”南宫倩鄙夷,又带着心疼口吻:“亏你也能笑出来?” 我不以为然,“他又给你安排了新任务?” “让我关注着你,别跳了楼。” “哈哈,他真是想多了,甩掉个包袱,我不知道多开心呢!” 我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南宫倩一脸忧愁看着我,怕不是我这个傻孩子给气坏了吧? 叹了口气,南宫倩幽幽道:“那个项目,扶摇确实没能力开发,我也替你感到轻松。外患解决了,还有内忧。刘总裁、步总他们精心策划这么久,落入他人之手,能甘心吗?” “放心吧,他们都很高兴,也不会有一个人提出辞职。” 南宫倩愣住了! 她缓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忽然瞪大眼睛:“小岩,你在算计林方阳,对不对?” “对啊,很成功。” 我点点头,“倒弄一块地皮,赚了一点五亿,这买卖太划算了。不对,还得交税,赚不了这么多。” “你……” 南宫倩颤抖着手指,扑哧又笑了,“真行啊,你把我都给骗了,整天替你操心。还有刘芳菲、步长平,都是好演员啊!” “演戏不真,能骗过林方阳吗?” “没错,林方阳就是上当了,今晚酒桌上,大讲特讲,如何搞天海商业广场,还幻想着铺向全国,成为全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企业。” “没准他就成功了。”我哼声道。 “不可能的,他在这个项目上,一定会巨亏!” 第一卷 第513章 爬楼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天海的规模还是不小的。” 我实话实说。 “这种项目,不融资会拖垮企业,融资的话,天海在财务上漏洞百出,没有投资公司会上当的。” 南宫倩冷笑连连。 “可以跟银行贷款。” “天海欠银行的贷款够多了,哪还敢再贷?否则,行长也该下马了!”南宫倩更是不屑。 “林方阳会想出办法的,他的灰色产业,才是收入的大头。” 我如此理解,自认为也没错。 其实我更希望,掌握林方阳的犯罪证据,一举就能将他彻底打垮。 南宫倩双手撑在桌子上,冲我神秘一笑:“小岩,既然是演戏,那就继续演下去。” “难道倩姐多才多艺,还会写剧本?”我眼前一亮。 “哈哈,必须我帮你续写,要让林方阳真的投入,资金就会被牢牢套住!” 南宫倩大笑着收紧拳头,她也参与其中当演员。 我连忙鼓掌,开心道:“那就麻烦倩姐编剧,让这场大戏更精彩。” 南宫倩分析,如果项目刚转手,扶摇上下便是喜气洋洋,以林方阳的性格,一定会起疑心。 无论是刘芳菲还是步长平,还不能掉以轻心,都要表现得垂头丧气。 “也不太好装的。”我一脸苦水。 南宫倩却是哈哈一笑:“你当然可以表现得很高兴。因为一开始,你便对此事持反对意见,算是心愿得偿。” 接下来,刘芳菲、步长平假装提出辞职,没被允许。 然后,他们消极怠工。 为了挽留和激励他们,我可以代表集团表态,他们的年终奖增加百分之二十。 我还可以承诺,下一个项目,只要投资数额在可控范围内,完全由他们做主,不再进行干涉。 我认可这个剧本,立刻打电话给刘芳菲告知。 她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能前后反差太大,那就明天开个小会,装着要辞职。 至于步长平那边,她会联系的,也按照计划继续执行。 通过此事,我对步长平的印象也大有改观。 此人看似耿直,一丝不苟,实则也是个手段高明的阴谋家。 但看得出来,他对云梦迪忠心耿耿,倒是不必担心,他会掉头算计扶摇。 这是个愉快的夜晚! 我也放松地拿起了望远镜,跟南宫倩一起搜索那些亮着灯的窗户,还进行了分享交流。 树欲静风不止! 就在后半夜,南宫倩推醒了熟睡中的我,一脸的惊慌之色。 “倩姐,怎么了?”我迷瞪问道。 “快出来看看!” 南宫倩拉着我,手都在颤抖。 我出了套间,就见窗玻璃上,赫然喷着一个红字,杀!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问。 “就在刚才,我睡觉轻,听到窗户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起身便看见一个黑影消失了,留下了这个字。” 一定是蜘蛛来了! 他果然上来了! 没有发现开着出窗户,蜘蛛便嚣张地在玻璃上留下了字,彰显到此一游。 没准此时此刻,他正在向下爬。 我立刻找到手机,打给了老黑,他很快就接了:“兄弟,怎么了?” “有人爬楼上来了,是爬外墙,黑哥,马上行动,看能不能截住这个人。”我着急道。 紧接着,我便听到老黑匆忙的脚步,和开门的声音,他都没顾上回复。 我默默挂断电话,来到窗前,想打开窗户向下看,到底还是忍住了。 万一蜘蛛就藏在下方,没准就趁机冲了进来,我和南宫倩都有危险。 睡意全无。 我匆忙穿好衣服,坐在老板椅上。 南宫倩也点起一支烟提神,刚才真是把她吓坏了。 “倩姐,明晚你就别来了。”我提醒道。 南宫倩迟疑着,还是鼓足勇气道:“没关系,我,不怕,也要锻炼胆量,否则要被小雪瞧不起的。” 说得没错。 如果屋内的是陈雪,她一定先抽刀,打开窗户就胡乱砍一阵。 一击不中,还会跑下楼,跟蜘蛛打上一场。 二十分钟后,传来了敲门声,也听到了老黑的声音。 南宫倩过去开了门,神情倒也自然。 女秘书每晚都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对老黑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他自然也不管这些闲事儿。 “黑哥,什么个情况?”我连忙问道。 “跑了!” 老黑遗憾地摇了摇头,从兜里拿出一柄飞镖,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兔崽子的身手可真好,要不是他扔飞镖,我就能追上他。”老黑又骂。 “你没受伤吧?”我关切地问道。 “没有,躲过去了!这货不知道练了多少年,飞镖扔得稳准狠,换上武馆的其他学员,还真就不好说了。” “飞镖上面有毒吗?”我问。 “应该没有,非常锋利,皮衣都能穿透。” “上面会不会有他的指纹?” 我没碰那柄飞镖,当然希望警方能获得更多有效证据。 “不可能的,他戴着手套呢!我出门时,他刚好从楼上跳下来,这人戴着头套,身材不高而且很瘦,奔跑速度惊人。” 我这才垫着卫生纸,拿起飞镖打量,专门打造的,不但锋利,也很有分量。 我在镖柄处,发现了两个符号。 不,是篆书字体,笔画不难分辨,正是“石山”两个字。 没错了! 潜入薛彪家中,还留下威胁信的,就是杀手蜘蛛。 因为威胁信的落款就是石山。 薛彪还因此怀疑是我。 但石山是什么意思? 我断定不是蜘蛛的真名,他不会傻到把名字暴露出来。 “兄弟,需要报警吗?”老黑问道。 “太晚了,人也跑了,明天我报警吧!” 我摆了摆手,不必将刘队长从睡梦中叫起来。 看着窗户上的字,老黑很生气,发狠道:“要不在窗外安个电网,这货再爬上来,就电死他。” “不行!” 我连忙摆手,安装电网伤人,那是犯法行为,公安部门也绝不会答应的。 “真踏马的憋气,难保哪天晚上,这货又爬上来,暴力砸碎玻璃潜入。”老黑不无担忧担忧。 这种可能性不大! 砸玻璃动静太大,会把我惊醒,总有机会逃离。 “我有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南宫倩开口道。 “倩姐请讲!” 我客气道,老黑也做出认真倾听状。 第一卷 第514章 刚愎自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的办法,简单有效。 跟对面楼商议下,在那里安装两个监控,朝向扶摇的楼体这边。 杀手再爬楼时,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当然,杀手忌惮监控观察,必然不会再上来了。 老黑竖起大拇指,夸赞南宫倩心思缜密,明天他就去商议处理,杀手再敢爬墙,那就是自取灭亡。 老黑表示,巡楼工作日常开展。 决不允许杀手以任何方式,潜入扶摇大厦。 老黑离开后,我才重新回到套间,躺在床上,却是好久都睡不着。 我想到了叶子,发自内心的感激。 不要是叶子提前告诉我,杀手蜘蛛会爬楼,今晚我就会面临人生的又一次危险,来得猝不及防。 叶子孤零零地待在小村里,夜风相伴,寂寞无言。 却还在心系我的安危。 想起这幅场景,我的心里就充满伤感。 次日一早, 我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将杀手爬楼打算潜入,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他。 不到半个小时,刘队长便带着两名警员,赶到我的办公室。 简单问询,拍照取证后,刘队长拿走了飞镖。 他又下楼去找老黑,进行更为细致的调查做笔录,力争掌握更多杀手信息。 九点多, 刘芳菲来到我的办公室,南宫倩正装着整理书柜。 按照剧本,刘芳菲提出辞职,生气之余,嚷嚷着连股份都不要了。 我坚决不答应,还吵了几句。 很快,步长平也来了,提出要回临州,工作干得很憋气。 我同样不答应,态度坚决。 步长平等人不是普通员工,不存在试用期,既然是正式录用,就要遵守劳动合同。 随后,我们四人开了个小会,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用增加年终奖挽留,还搬出合同,要求他们履行,又说放权等等,两人这才勉强答应继续留在扶摇。 经过我的同意,南宫倩悄悄录音了。 播放给林方阳听,才更显真实。 续写的剧本很有效! 南宫倩回头告诉我,林方阳边听录音边笑个不停,觉得我蠢得没边。 还头一次夸赞了南宫倩,录音的方式非常好。 从不缺冷静之人。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李一夫的电话,上来就是唉声叹气。 “李经理,这是怎么了?”我笑问。 “头疼得要命,住院呢!”李一夫解释道。 “怎么,需要我给你找个中医针灸按摩?” “周岩!”李一夫带着满肚子怨气:“说正事!你们可真行啊,生生骗了天海集团一个多亿。就那么个假大空的项目,林方阳居然还当成了个宝,太可笑了。” 他竟然直呼林方阳的名字,显然是失望至极。 “你如果觉得扶摇是欺骗,直接找林先生揭穿就好了,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更不满。 “说了,被他臭骂一顿,还打了好几拳!哎呦,打得我差点当场晕倒,要不怎么能住院呢!”李一夫哼声道。 卧槽! 仗义执言的李一夫,竟然被林方阳给打了。 刚愎自用。 说的就是林方阳,他总以为精明过人,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忍住笑,提醒道:“李经理,你这就是腊月天卖凉粉,大热天穿棉袄。” “什么意思?” “不合时宜呗。林先生正在兴头上,你就是给人家添堵。” 我到底笑了。 李一夫也笑了,却是苦笑。 “周岩,你闯下大祸了!” “怎么了?” “你骗了天海这么多钱,他早晚能反过味来,肯定跟你没完。” 李一夫的话里不乏警告。 “别总说骗,这就是公平交易,我们买了地皮,为此付出了时间精力,策划项目,还进行宣传,这些都是成本投入,怎么可能原价出售。” 李一夫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都怪那个白强,一再给林方阳进谗言,才能让扶摇计划得逞。” 白强? 我当然知道此人,林方阳的助理,年龄三十出头,长得倒是文质彬彬。 “你可别乱说,我不认识白强,扶摇也没人认识他。”我强调道。 “我认识他,一个狗骗子。” 李一夫气咻咻地挂断了电话。 林方阳多贼的人,怎么会用一个骗子当助理? 我有些敏感了,立刻打电话给尚阳,让他抽时间安排调查下,天海集团董事长助理白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尚阳满口答应,明天参加完模拟考,就着手调查此人。 直到晚上七点多,我才去餐厅,员工们都走光了,空荡荡的,显得很安静。 我进入刚设置不久的单间,刘芳菲和步长平正笑呵呵地等在那里,酒菜也都摆好了。 扶摇房地产,开局便赚了一个多亿,值得庆贺! 为了不被林方阳发觉,不好去酒店狂欢,只能采用这种低调的方式。 但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热情。 “辛苦二位了!” 我由衷抱了抱拳,又给他们倒上了酒。 “哈哈,黯阳计划,成功了!” 刘芳菲开心地举起杯,又哼声道:“耍心机,我还真就不服谁。” “刘总裁,女中豪杰。”步长平大拇指点赞。 “步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两人互夸后,又向我举杯祝贺,刘芳菲感慨道:“这个计划,周董承受的压力最大,直接面对林方阳那个精神病,还要做到滴水不漏,太难了。” “没什么,我们同舟共济,扶摇才能做大做强。” 我开心跟他们碰杯,一饮而尽。 边吃边聊,大家畅所欲言,都很尽兴。 步长平认为,扶摇房地产的发展,依然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开局还是建小区,只要在市区内,不愁销售回款的。 另外,在合适地段再存几块地。 土地升值,在二十年内,都是必然趋势,坐在家里就能赚钱。 刘芳菲则认为,扶摇应该打造标准化的小区。 有了标准,就可以复制。 将来推向全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对此很赞同,盼着扶摇小区遍地开花,成为人人皆知的品牌。 我认真强调,楼房质量一定要过关,不能留下骂名。 步长平连连答应,会让监理方,严把工程质量关。 我又提出个方案,两人却迟疑了。 第一卷 第515章 差点上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认为员工的稳定应该放在首位。 扶摇第一批建设的小区住房,应该分配给员工们,让他们在这座城市里,拥有绝对的归属感。 “这笔投入太高了,已经超出企业目前的承受范围。” 刘芳菲蹙眉,又说:“扶摇目前的福利待遇,在平川市也排在上游,照比东安更是高出一大截,员工们都非常满意,目前辞职的还不超过十人。” “恕我直言,即便在云河集团,也只有高层管理者,才有机会得到集团提供的住房待遇。”步长平道。 住房是人员稳定的第一块基石! 我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们应该解决员工的一切困难,赚钱固然重要,但没有员工们的全力支持,扶摇就像是大厦没了根基。” “周董绝对是能做大事的人。” 步长平满脸真诚地夸赞,又说:“也不是不可行,要看员工们的态度。我们同样要考虑,员工得到了住房,因为某种原因坚持要辞职的,到时候打不清的官司。” “等我仔细考虑下,咱们再商议个更稳妥的处理方式吧!”刘芳菲道。 “也不着急,房子还没建呢,不能给员工们画大饼。” 我笑着起身举杯,再敬二位功臣。 快九点了,我们三人才散席,各自回去休息。 我乘着电梯回到办公室,南宫倩已经支起了望远镜,见我进来,笑着招了招手:“我又看到了薛彪,他这次约了个男人。” “他是不是有病?” 我嘲讽道。 “哈哈,想偏了,他们像是在谈事情,都很认真的神情。” 我连忙凑过去,在那个粉色窗帘的窗子里,果然又看到了薛彪。 这次薛彪穿着西装,斜靠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烟。 背对着薛彪,坐着个光头男人,脖子上一条金链子,身体前倾,毕恭毕敬的样子。 背影有些熟悉,我半晌想起来,正是老金。 薛彪一定在指使老金做事,必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全神贯注,可惜不会唇语,只看到薛彪的嘴巴在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时, 薛彪从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在老金面前晃了晃。 照片很大,我看到上面有一栋废弃的建筑,后面还有个大烟囱。 紧跟着,薛彪手指捻动,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两人身体抖动,大笑起来。 薛彪起身,搂着老金的肩头,两人离开了房间。 灯关了! 我立刻打开灯,翻出纸和笔,快速将刚才的图形,大致画了下来。 “小岩,你在干什么?”南宫倩好奇打听。 “薛彪出示了一张照片,还有点钱的动作,我怀疑他们在这里,做一些非法的交易。”我说出自己的分析。 “你能看清照片?”南宫倩有些意外。 “很大的一张,想看不清都难。”我哼笑。 “多大?”南宫倩追问。 “就像是,电脑屏幕!” 我做了个比喻。 唉! 南宫倩却叹了口气,轻轻按住了我的手,“听我的,不要理会。” “为什么?” “一般情况下,哪有那么大的照片?而且,就在扶摇对面的房间内出现?”南宫倩分析道:“这一定是个骗局,薛彪更像是故意让你看到的,他已经怀疑,有人在高层监视那个房间,故意设套。” 我愣在当场,将笔扔在一边,暗道一声好险。 幸亏南宫倩足够聪明,否则真就上了当。 我正有打算,让尚阳根据图形,分析出这是平川的哪个地方。 然后再让调研中心的人员,悄悄潜伏,拿到四海盟犯罪的证据,给他们狠狠一击。 现在看,如果调研中心的人赶过去,反而可能被他们抓了。 我应该检讨,轻视了薛彪! 上次通电话,我说知道郑娟在他那里,他就开始怀疑,那晚他跟郑娟鬼混,被对面楼上的我看到了。 因此,薛彪今天找来老金,设下了一个局。 南宫倩分析的没错,薛彪交代任务,没必要出示这么大的照片,说明地点就行了。 他就是在试图骗我上钩,将调研中心的跟踪人员打掉。 “倩姐,他们会不会也怀疑你?”我问。 “林方阳早就清楚,我跟他不是一条心。他也不在乎,反正可以用妹妹的线索要挟我,为他探听扶摇的动向。” “你也要小心些。”我提醒道。 “我会的。” 南宫倩点头,直言道:“如果林方阳知道,我参与了这么多事情,一准会非常恼羞的。” “必须早点搞清楚,林方阳拿了小雪什么把柄,找到解决的办法,这样才能彻底摆脱林方阳。” 南宫倩迟疑下,试探道:“谷爷,可能知道。” “好!等找个机会,我直接问问他。” “小岩,谢谢!” 我喝了些酒,睡意浓浓,回套间睡觉去了。 次日下班时,尚阳晃着膀子走进办公室,很开心的样子。 “考试又是满分?”我笑问。 “那当然,学习比干什么都简单,下个月,我去参加奥数比赛,必须抱个金奖回来,为学校争光。” 天才级的尚阳,真心羡慕不来。 “找时间用你的爬虫软件,爬一爬那个白强到底是谁。”我提醒道。 “哈哈,小菜一碟,已经爬出来了。” 尚阳大笑着,从兜里拿出一张打印纸,递了过来。 白强,三十一岁,户籍是南部的一座小城。 高考文科状元,毕业于某名牌大学行政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 曾就职于高升集团,担任董事长助理,后升任副总裁。 水平是真有,但白强来平川的动机不明。 如何成为林方阳的助理,也不清楚。 “要从当前简历看,这人也不像是骗子啊!”我疑惑道。 “他就是个骗子。” 尚阳轻哼一声,说道:“他二十六岁时,就有了几千万的存款。我分析了他的轨迹,投机倒把,靠拼缝骗来的钱,还导致两家企业破产。” “这么有钱,怎么会去当助理,薪水又能高到哪里去?” “就说啊!” 尚阳暗示道:“岩哥,他大学毕业后,有两年时间空白,查不到任何信息,就像是人间蒸发。” 第一卷 第516章 别靠近那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白强怎么会存在时间段的空白? 作为一名天之骄子,也是有钱人,他是不会躲在乡下修心养性的。 “他是不是加入了某个组织?”我皱眉问道。 “很有可能,封闭训练,不断洗脑,对组织要忠诚,对父母要绝情等等。” 尚阳比比划划,很夸张的表情。 “他父母做什么的?” “大厂工人,现在倒是住进了大房子,但爱岗敬业,依旧努力工作,为了将来的退休金吧!” 听李一夫说,正是白强的撺掇,才让林方阳下定决心,非要抢走扶摇的项目。 我应该感谢白强才对,但尚阳的调查结果,却让我心里升起不安。 白强此人很可疑,必须提起足够的警惕。 我又在抽屉里,取出了昨晚手绘的那张图,递了过去。 尚阳看了眼,便笑了:“嘿嘿,这地方我熟悉,去过好几次呢!” “这是哪里?”我问。 “西面郊区的烂尾楼,起了个框架,开发商就跑路了,都说那里闹鬼,晚上有女人的哭声。”尚阳神秘道。 “太扯淡了!” 我根本不信,提醒道:“你告诉调研中心的成员,别靠近那里,也别在附近溜达。” “岩哥,那个地方可疑?”尚阳警惕起来。 我摆摆手,坦言道:“四海盟可能在那里有陷阱,去了就上当了。” 哦! 尚阳点点头,“其实大家从不去这种地方,太荒凉了,反而容易暴露目标。” 手机响起,刘队长来了电话。 尚阳很识趣,转身出去了。 “兄弟,非常遗憾,沿途调取了很多监控,并没发现杀手的踪迹,此人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刘队长说道。 “没关系,意料之中的,只要我关紧门窗,他就进不来,只有吓唬人的本事。” 我并不在意,影盟派来的每个杀手,隐藏的本事都很强,经过了特殊训练。 “也不能太大意,他可能还有别的手段。”刘队长提醒。 “我尽量少出门。” 我答应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暗自叹气。 来平川很久了,我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扶摇大厦,更多是待在办公室里,跟坐牢也差不多。 是影盟的追杀,把我给困住了。 “可靠消息,李海宁潜回了平川,这也是个危险人物。”刘队长又说。 “李海宁是谁?” 我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你们那个武术大赛的亚军,勇武堂成员,杀害毛传力的嫌疑人。” “他一定受人指使。” “警方当然清楚,所以一定抓到他,追查出幕后人物。”刘队长道。 “就是薛彪!”我咬牙道。 “我也怀疑是他,但警方抓人要讲证据的,薛彪很狡猾,将自己洗得非常干净,这一点倒是很像当初的楚海龙。”刘队长哼了声。 “楚海龙什么情况?”我打听。 “一审判决死刑,他正在上诉呢,还想多活一段时间吧!” 跟着,刘队长提起了另一件事,让我也颇感心惊。 刘队长接到了网络电话,有人让他老实点,少管闲事,否则就威胁要动他的儿子。 这群人简直太嚣张,也太疯狂了。 刘队长也非常生气,将通话者骂了一通。 作为一名刑警队长,他是不会屈服于这种威胁,却也将儿子的安全提上了日程。 “刘哥,你放心,我派人帮你保护孩子。”我立刻承诺。 “真不用!” 刘队长并不答应,“你嫂子按时下班,接了孩子就回家,他们没机会的。” “需要我就说一声。” “呵呵,咱们是好兄弟,真有需要,我是不会客气的。” 刘队长笑着挂断了电话。 我认为,威胁刘队长的不是影盟,更可能是薛彪那伙人。 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们发觉刘队长跟我的关系很近,制约了他们对我的胡作非为,就将刘队长当做最大的绊脚石。 我跟四海盟之间的斗争,正在越演越烈,朝着渐渐失控的趋势发展中。 最可恶的人物,就是林方阳。 他虚情假意的将我称作一家人,却纵容四海盟对我和扶摇的行动,各种骚扰攻击,他只装作不知道。 要不是影盟和龙虎堂捣乱,还有警方护航,扶摇这艘大船,早就被四海盟给掀翻了。 林方阳就是个变态,具有分裂型的人格。 因此,扶摇骗了林方阳一个多亿,我丝毫没有道德包袱,反而幸灾乐祸。 再有机会,我还会毫不客气地算计他,直到他倾家荡产! 两天后。 调研中心又汇报了一个重要消息。 位于城郊的金诺汽车修配厂,夜半时分,被一伙人突然闯入,砸了个稀巴烂,至少有十名工人在冲突中受伤住院。 这家修配厂,平时很少开门营业。 挂羊头卖狗肉,这里就是青云堂最大的聚集窝点,里面的工人,也都是流氓地痞。 青云堂头目老金并没有报案,因为搞不清楚是谁干的。 根据以往惯例。 搞不清楚,就会赖在我的头上。 果不其然,老金又打来了电话,上来就骂。 “周岩,你踏马也太过分了,老子最近没招惹你,怎么说打就打,说砸就砸!” “滚尼玛的,不知道你放的是什么屁!” 我也不客气回骂。 “别装了,毁了三辆车,价值几十万,还有医药费、误工费……”老金一口气说完,又咬牙道:“赔偿一百万,这事就算过去了。” “赔个蛋!就凭你这句话,我也能告你讹诈!不信,就一起去报案,看谁的证据更多!” 我嗓门比老金更大,又强调道:“不要说扶摇大厦,平川能安监控的地方也都安了!武馆学员晚上压根不出门,也从不跟社会人员来往,你的屎盆子还是扣在自己头上吧!” “你怎么会让自己的学员出来报复?老子知道不是扶摇的人打砸,但老子知道是谁。” “槽,知道还跟我废话,去索赔一百万啊,或者你也去打砸泄愤。” “这件事,你和北山会必须给个说法,否则,明天开始,扶摇别想安宁,员工都躲着别上班了。” 老金威胁一句挂断。 第一卷 第517章 不能背黑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能不当回事儿! 上次庄雨燕挨打,就在集团造成不小的影响,人心惶惶。 后来事情摆平,勇武堂没再敢拦路打人。 这次,老金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 而濒临穷途末路的青云堂,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不会讲规则的。 我听出老金话里的意思。 他认为,是我指使北山会做的。 虽然我跟谷爷之间,关系算是不错,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脸,能安排北山会的人去砸青云堂。 犹豫片刻,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陈雪。 片刻后,陈雪接了,笑问道:“周岩,怎么想起我来了?” “谷先生在做什么?” “你找他老人家有事?”陈雪失望的口气反问。 “是的。” “谷爷说了,三天内不接任何电话,他正在闭关,也不见客。” 我去! 难道说,谷爷开始修仙了? 这就太扯了,他更像是找借口躲事儿。 “有什么事,跟我说也行。”陈雪傲气道。 “青云堂的地盘被砸了,老金赖在我身上,说是我指使北山会做的,威胁要拦路殴打扶摇员工,他多半要玩真的。”我简单解释。 “应该不是谷爷安排人做的,至少我没听到任何风声。”陈雪笃定道。 “这货像是着了魔,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都能扯到我身上?” 我郁闷地叹了口气。 陈雪却不以为然,给出个建议:“周岩,你去找艾沫解决吧!这样的小纠纷,平时也都交给她处理,谷爷基本不过问的。” 我一阵无语,就这还是小纠纷? 什么是大纠纷,双方直接火拼吗? “好吧!” 跟着,陈雪就给了我艾沫的手机号,叮嘱我一句,便结束了通话。 谷爷闭关,她一定守在身边,尽职尽责的保卫。 我必须跟北山会,掰扯明白这件事,不能总是背黑锅,像是跟他们同流合污。 随后,我就打给了艾沫。 响了好半天,艾沫才接通,不耐烦问道:“哪位?” “我是周岩。” “哦,找我有事吗?” 艾沫语气缓和了。 我将刚才跟陈雪的话,复述了一遍,还特意强调,不能凡事都赖在我身上,北山会有必要出面澄清下。 “老金那个狗杂种,翻了天了!你等我电话吧!” 艾沫骂咧咧挂断电话。 二十分钟后,艾沫重新打了过来:“周岩,晚上八点,你来逍遥夜总会505房间,我招呼了老金,当面解决一下吧!” 这并非我想要的解决方案,不情不愿道:“怎么还要去你那里?” “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保你安全!” 艾沫有些不耐烦,又强调道:“什么话当面说清楚,老金再敢起刺,我剥了他的皮,给你当鼓敲。”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劝架,分明是拉仇恨。 最终,我答应下来:“好,我准时到达。” “带几个人吧!” 艾沫提醒道。 我喊来老黑,跟他说明了此事。 老黑也知道些江湖规矩,有些矛盾确实要当面解决,不能扩大化。 实在无法解决,才会升级到约战拼斗的模式。 “我跟你一起去,定保兄弟全身而退。”老黑仗义道。 “明明是北山会和青云堂的矛盾,为何非让我们参与?” 我觉得,更像是莫名其妙卷入其中。 “老金应该没说清楚,去了就知道了。”老黑道。 “咱们一直正规化发展公司,真不想跟这一类人闲扯。” 我深感厌恶。 “兄弟想开些吧,这里面的弯弯绕太多,很难理出头绪来。我们既然被四海盟盯上了,不好躲过去的,只能迎难而上。”老黑安慰道。 迎难而上,绝不妥协! 我给自己鼓劲,下定决心,去参加下所谓的帮派谈判。 夜晚, 我在老黑的陪伴下,又招呼了铁卫和破军,开上那辆房车,赶往逍遥夜总会。 二十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金碧辉煌的逍遥夜总会,比韩风的龙宫夜总会,规模大了一倍不止。 门前停满了豪车,来这里玩乐的,都是有钱人。 我们的百万房车依然很醒目,门童连忙跑过来,又一路指引方向,停在了宽敞的车位上。 走进灯火辉煌的明亮大厅,我们来到前台,漂亮的女接待笑容满脸的询问,要包间还是卡座。 我报上姓名,找老板艾沫。 女接待翻看下记事本,投来个友好的微笑,便绕过接待台,将我们带到一处电梯前,弯腰做出请的手势。 我挺了挺胸脯,进入电梯,一直来到了五楼。 这里都是贵宾包间,隔着厚厚的玻璃门,依然能听到歌声和舞曲声。 505包间,却是个实木门。 我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了艾沫的声音,“进来吧!” 我们推门而入,里面的场景,却是头一次见到。 近二百平的大房间,正对面一个老板台。 身材皮衣皮裤,满头橘黄色碎发的艾沫,正坐在老板椅上,将一条大长腿搭在桌边,金色的高跟鞋跟,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烈焰红唇之间,还叼着一根烟,朝空中吐着,一副目中无人的嚣张姿态。 两侧各放着一条长条桌子。 老金带着八个人,已经先一步赶来。 只有他坐着,其余人都站在后面,从鼓囊囊的腰间看,都带着匕首。 再见老金,他依然那么猥琐不堪。 大金链子小金表,却让他更显油腻,令人作呕。 我来到另一条长桌后坐下,铁卫破军站在后面,腰杆笔直,努力保持着镇定。 老黑想要站到后面,被我一把拉住,便坐在了我旁边。 艾沫吐出烟头,拍了几下巴掌。 套间的门开了,走出来两名旗袍美女,各自端着个托盘,上面的高脚杯里,是调制好的鸡尾酒。 我很清楚,套间里藏着艾沫的人。 如果形势不对,他们会立刻冲出来,拼死也要保护艾老板。 旗袍美女走来,将高脚杯分别放下,摆放成长长一列,又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艾沫这才放下大长腿,身体倾向,打量着双方,圆润的下巴微微一抬:“既然见面了,先各饮一杯,再开始谈判吧!” 第一卷 第518章 乱套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金阴着脸,身体后仰,还是朝这边举起了酒杯。 我也不情愿的举起杯,朝着老金比划了下,一口就干了。 老金轻哼一声,一口也干了,因为喝得太急,竟然被呛得咳嗽好半天,整张脸都憋红了。 “老金,你先说吧!” 艾沫指关节敲了几下桌子,命令的口吻。 老金早就憋不住了,立刻瞪圆了眼珠子,咬牙道:“周岩,你派人打砸了青云堂资产,必须有个说法,否则就没完!” “你哪只狗眼看到,是我派人打砸了青云堂?”我不客气质问。 “没看到,但听到了。” 老金恼羞挥了下手:“砸店的那伙人说了,回去跟风哥复命。哼,再清楚不过,动手的就是风云堂!” 我心中一惊,难道说,是韩风砸了金诺修配厂? 当初郑娟被老金利用,韩风确实怀恨在心,扬言要报复老金这群杂碎。 “周岩,是你利用北山会的名头,指使风云堂做了这件事,有胆就承认,赔偿青云堂的损失!”老金继续叫嚣。 “呸!” 艾沫啐了一口,冷脸道:“老金,再跟你强调一遍,风云堂没有加入北山会,我们甚至都不清楚他们状况。” 老金梗了梗脖子,没说话,脸上却是写满不服。 他觉得艾沫就是故意这么说,想要摆脱责任。 “兄弟,不可能是老韩做的,他不会那么莽撞。而且,有行动会提前跟我们打招呼的。”老黑侧身低声道。 我冷静下来,也认为不是韩风。 韩风已经跟郑娟离婚,事业稳定,家庭和睦,时常见到秦莎莎,才不会为了郑娟蹚这一池子浑水。 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另外,老金的话也不可信,他找不到打砸者,难说就是有意赖在韩风身上。 “老金,仅凭一句话,你就断定是风云堂做的?”我冷冷反问。 “韩风跟我有过节,跑不了他。” “好,我现在给韩风打电话。” 我说着取出手机,拨通了韩风的电话,还调大了音量,选择扬声器模式。 好半天,韩风才接了,笑呵呵解释道:“兄弟,刚才去茅房了,没带手机。” “风哥,我正在跟老金江湖谈判,跟你有点关系。不用瞒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大家都听着呢!”我正色道。 “狗日的老金,算计我媳妇,狗胆包天!”韩风开口就骂。 对面的老金,涨红着脸咬牙,却没说话。 “老金的修配厂被人砸了,是风云堂做的吗?”我认真问道。 “怎么可能,风云堂早就解散了,哥手下就几个虾兵蟹将,帮着跑跑腿,打打杂,哪有能耐组织人去砸什么修配厂。” 韩风一口就否认了,又问:“修配厂在哪里啊?” “平川市。” “槽,扯王八犊子,只有傻子才会那么远去奔袭,老金的脑子被门夹了吧!”韩风骂道。 “就这样吧!”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对面的老金,冷哼道:“老金,听清楚了吧,别找不到线索,就胡乱扣屎盆子,都替你丢人。” “小崽子!” 老金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冒火。 老黑也站起来,阴着脸警告:“你敢动我兄弟一下,就让你爬出去。” “坐下!” 艾沫霸气地压压手,老金提了提裤子重新坐下,呼呼喘着气。 老黑站着没动,直到我冲他点点头,这才坐下来。 老金继续大嗓门嚷嚷:“艾老大,周岩肯定跟韩风早就串通好了,是故意这么说的。” “听到风哥两个字,就认定是周岩指使韩风,难道你不是故意的?”艾沫反问。 “艾老大!” 老金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到底不敢埋怨艾沫向着我说话,闷闷道:“这群瘪犊子,做事太利索了,打砸完就跑,车牌也踏马是假的。要说没人指使,提前没有周密预谋,谁信啊!” “说来说去,还是没证据!那就别瞎说话,会被拔了舌头。” 艾沫目光阴冷,又强调道:“老金,尤其注意了,别往北山会身上赖,就凭你的位置,不配。” “难道说,就得咽下这口窝囊气?”老金有些不服。 “你找到证据再说!” 艾沫不屑摆摆手,又正色道:“既然老娘主持了这场谈判,就要秉持公正。老金,记住了,不许报复扶摇的员工,这种下三烂手段,哪个道都容不下。” 我不由朝着艾沫投去感激的目光。 她就是向着我,也向着扶摇这一边,以谈判调停为手段,当面给老金严厉警告。 老金的脸都皱成了抹布,直抓光头,情绪一直徘徊在爆发的边缘。 “老金,挑明了吧!你敢动扶摇,就是挑战北山会,别逼着老娘撕毁跟四海盟的约定,到时候,腥风血雨,先死的一定是你的青云堂。”艾沫再次警告。 “……好吧,我答应!” 老金无奈砸了下桌子,又拿起一杯鸡尾酒,一口气就干了,胡乱抹了把嘴,又嚷嚷道:“艾老大,请你也给我做个见证,以前的账可以一笔勾销,但从今往后……” 就在这时, 老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兜里摸出来,只听了几句,眼睛都瞪得溜圆,一脸的不可思议。 “来了一百多人,打乱套了?” “槽,这简直是疯了!” 老金挂断了电话,回头招呼道:“兄弟们,走,快去支援!” “老金,发生什么事情了?”艾沫冷声问道。 “突然冒出一伙人,在烂尾楼那边发生了激战,很多兄弟都挂彩了。” 老金说着就往外走。 “听清楚了,跟北山会无关。”艾沫强调。 “我知道!” 老金走路有些蹒跚,率众冲出了房间,很快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屋内安静下来。 艾沫又点起一支烟,笑道:“周岩,这回可以放心了,青云堂不会再攻击扶摇的员工。” “多谢沫姐!” 我连忙起身,微微鞠了个躬。 “没什么!” 艾沫语气淡淡的:“再明显不过,平川又有了新势力,来头还不小,这是要改变江湖格局。” “扶摇正常经营企业,跟江湖没有瓜葛。”我强调道。 “但愿如此吧!” 艾沫敷衍一句,继而笑问:“周岩,老黑,既然来到逍遥夜总会,不如尽情欢乐一番,释放压力?给你们免单!” 第一卷 第519章 暗箭难防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动心了! 我这个年龄,本就活力充沛,激情四射,又怎么愿意守在办公室的一方天地里? 我还跟叶子学了跳舞,正好可以舞动一番,尽情释放。 只是,我想到了影盟的悬赏,以及那些潜入平川的杀手们,还是心生退意,安全依然要放在第一位。 “多谢沫姐,我还是回去吧!” 我抱了抱拳,又说:“但凡我能帮忙的,沫姐开口,绝不推辞!” “好吧!” 艾沫也不勉强,从办公桌后绕出来相送,还端起鸡尾酒,敬了老黑一杯。 艾沫夸赞风云武馆提供的保镖不错,爱岗敬业,很懂分寸,都是不错的帮手,希望今后继续合作愉快。 刚走出夜总会的大门,突然,老黑猛然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躲起来!” 老黑大喊一声,铁卫连忙拉住我,躲在一辆车的后面。 老黑则迈开大步,朝着路边奔了过去。 破军紧随其后,也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 “一支箭射过来了。” 铁卫心有余悸,弯着腰过去捡了回来。 这是一支标准的羽箭,通体黑色,锋利的箭头在夜色中闪着寒光,竟然还有倒钩。 我一阵心惊,这要是被射中,想取出来,必须得去医院才行。 还不清楚,箭头上是否有毒。 实在可恶! 我只是来了一次夜总会,竟然就被跟踪,还设下了埋伏。 幸好老黑反应快,让我避免了又一次箭伤。 几分钟后, 老黑和破军返回,神情沉闷,偷袭者已经跑了,并没有追上。 我们也不说话,走向房车。 铁卫破军仔细检查了房车,我们这才坐上去。 启动驶离停车场,一路朝着扶摇大厦返回。 直到此时,手里拿着羽箭的老黑,才说明发生了什么。 有人藏在路边的树上,搭弓射箭,目标正是我。 这支箭还被故意涂成黑色,正是为了趁着夜色搞偷袭。 羽箭袭来的瞬间,老黑捕捉到了风声,下意识将我一把推开。 见老黑和铁卫奔过来,那人就从树上跳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横穿马路,很快就没了踪影。 树上还挂着一张弄坏的弓。 老黑并不想费力取下来,也没什么用。 “从体型上看,还是那个爬墙的浑蛋,手段还真不少!”老黑骂道。 不但会爬墙,还会爬树。 不但会扔飞镖,还会使用弓箭。 杀手蜘蛛,是个很难对付的狠角色。 只有扶摇大厦的办公室,才是我的安全庇护所。 “黑哥,箭头上有毒吗?”我问。 “没有!” 老黑给了确定答案,又问:“兄弟,需要报警吗?” “看情况吧!” 我没有立刻答应,刘队长工作繁忙,仅凭这些,也很难抓到凶手。 “这里刻着字,还有图案。” 老黑将箭杆给我看,有“石山”两个字,还有一个蜘蛛的图案。 “他怎么还喜欢留下证据?”我皱眉。 “这个浑蛋太自负了,想成为名扬天下的顶级杀手吧!” 老黑如此理解,又感慨道:“都什么时代了,这种做法简直幼稚可笑,再厉害的杀手,也逃不过枪子的速度。” 顺利回到扶摇大厦,我拿着那支羽箭,回到办公室。 南宫倩早就来了,看到长长的羽箭,俏脸微寒:“小岩,这是哪来的?” “有人在夜总会门前,准备射杀我,差一点就成功了。” 当啷! 我随手将羽箭扔在桌上,放松地坐了下来。 “太可怕了,什么手段都用啊!” “还好,他们不是狙击手,否则,我只怕在劫难逃。” 我耸了耸肩。 “时代向前,这些藏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的组织,也终将一去不复返。”南宫倩发着和老黑差不多的感慨,又正色建议道:“小岩,还是将情况告知下警方吧。” “抓不到影的事,白白浪费警力。”我皱了皱眉。 “或许,警方可以从这支羽箭上,发现更多的线索呢。这方面,他们更专业。”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刘队长。 做出个嘘声的手势,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听完我的讲述,刘队长也很心惊。 逍遥夜总会的地点,可是城市的主街上,此人就敢爬到树上搞偷袭,简直无法无天,胆大到没边了。 “箭柄上,刻着蜘蛛图案,我怀疑他的绰号,就叫蜘蛛。”我提醒道。 “差不多吧!” 刘队长大致认可这个说法,又哼声道:“可以发现影盟人员的共性,都有动物的称号,这个是昆虫。” “生物学上,昆虫也是动物,节肢动物。”我强调道。 刘队长被逗笑了,说道:“报案就免了吧,兴师动众,也未必有结果。我明天派人过去,将这支箭拿走,再研究一下。” 结束通话后,南宫倩坐在我的对面,不免忧心。 “小岩,长此以往可不行,你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我虽然在明处,但也不是孤身作战。比如今晚,我就有黑哥,铁卫破军,还有倩姐给我出谋划策。” 我呵呵一笑。 南宫倩也跟着笑起来,欣慰道:“小岩,你成长得很快!那就让我这个参谋,多想想办法。” “麻烦倩姐了,我的要求也不高,能跟正常人一样,随意在路边漫步,看人间百态。”我笑道。 “没问题!” 南宫倩爽快答应,又说:“这件事说明,扶摇大厦附近,监视者很多。” “影盟、四海盟、北山会等,都在附近安排了探子,监视着扶摇的动向,我是绝对的热门人物,关注焦点,都习惯了。” 我对此也没辙,总不能对一名可疑的路人动手,又叮嘱道:“倩姐,这事别让员工知道。” “我明白,谁也不会时刻被监视,没有安全感。” 聊了几句,我回到套间里,躺下没多久,另一部手机上,就传来了动静。 叶子来消息了。 “还好吗?” 三个字的后面,跟着一面符号形成的树叶。 我连忙回复,“一切都好,可以通话。” “等你!” 叶子的消息来了。 我走进小套间,还锁上了门,这才拨通了叶子的电话。 很快,我就听到了熟悉又动听的声音。 “臭岩,是不是非常想我?”叶子笑问。 “猜对了!很想!” “继续猜猜看,我现在在哪儿?” 第一卷 第520章 安防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仔细倾听,好像有轿车的喇叭声。 我不由一阵激动,连忙问道:“叶子,你进城了?” “对啊,我在东安县城呢,又找了个无人居住的房子,还靠近大路边,可惜没有网络,不能跟你视频聊天。”叶子笑道。 太好了! 叶子终于走出了农村,不再寂寞生活在死过人的老宅子里。 “一定要小心。” 我想到了一点隐患,忙提醒道:“用电会产生电费的。” “别提了,在农村,就栽到这件事上了!邻居到底发现电费增加,怀疑我住的老房子偷电,还过来看过两次。妈的,只能撤退,还好回忆录写完了。”叶子恼火道。 “电费增加没多少吧?” “顶天十块钱!真是小气。” 叶子不满嘟囔着。 叶子躲在东安县,总比待在平川市更安全吧! 这只是自我安慰,叶子被警方列为抓捕对象,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 我更希望,她能跑得更远一些,隐入尘烟。 “蜘蛛对你有行动吧?”叶子问道。 “也没什么!” 我含糊其辞,不想让她为我担忧。 “快告诉我。” 叶子命令的口气,坦言道:“臭岩,我不想失去你,你别跟我说你压根听不懂!” 我内心一阵感动,眼眶就潮湿了。 我如实讲了,蜘蛛爬墙上楼临窗,失败,留了个“杀”字。 今天出去办事,他躲在树上,又冲我射了一箭,幸好也躲过了,有惊无险。 “这只恶心的虫子,等老娘抓到他,非得弄断他的六条腿。”叶子恼火地骂道。 “蜘蛛是八条腿。” 我忍不住纠正。 是吗? 叶子愣了下,继而开怀大笑,“哈哈,所有腿都弄断,包括脖子。” 我不想叶子参与进来,再增加她的罪恶,一本正经道:“叶子,听我说,我能保护自己,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可你整天生活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我睡都睡不好!”叶子半是担忧半是埋怨。 “我在高楼里,他们攻不进来,百般无用,拿我也没辙。”我放松的语气。 “我可怜的臭岩啊,怎么可以一直过这种日子。” “这样也好,我就能有很多私人时光想起你。” “呵呵,真会哄女孩子。” 叶子笑了起来,傲气道:“那我给你出些主意,用来对付蜘蛛吧!” “洗耳恭听!” 我也笑了起来。 叶子讲,可以使用较粗的尼龙网,困住蜘蛛。 这并非玩笑! 一旦发现蜘蛛爬墙,在下面设下安全网,他就不敢轻易下来,抓捕的几率大大增加。 蜘蛛奔跑速度很快,抛掷网兜将他套住,也能让他一时无法挣脱。 扶摇大厦的安防也有问题。 不能只是关注大楼门前,附近的路口,也要有人员值守。 如此一来,增加了蜘蛛的逃逸难度。 再就是,打掉眼线! 方法也非常简单,故意制造矛盾冲突,比如,低头走路撞到发生争吵。 影盟的探子来自外地,害怕报警,自动就撤了。 如果是从本地找人,惊动警方后,这人也不敢再赚这种脏钱,多半选择退出。 没有眼线,蜘蛛就失去了目标。 时间长了,杀手的疯狂劲头就弱了,暴露危险增加。 “先想到这么多,等有了更多好主意,再告诉你。”叶子笑道。 “谢谢!” “可惜,我不知道蜘蛛的长相,否则,他绝对难逃生天。” “我更想把他抓了,捣毁影盟组织,才能长治久安。”我真心道。 “你的心愿一定会实现。” 叶子鼓励我,又遗憾道:“楼房的问题,上下左右的邻居都太近,就不给你唱歌了,晚安了!” “晚安,想你!” “我也想你。” 叶子轻声说着,沉默了好几秒,这才不舍地挂断。 离开小套间,我立刻拿起纸笔,将叶子讲的内容,记录下来。 强敌林立,危机不断。 扶摇必须打造一支训练有素的安防队,不只是保护我,也可以用来保护扶摇。 还有, 今天谈判结束时,老金突然接到电话,上百人的规模,突袭了烂尾楼。 我可是记得,薛彪在那里设伏了。 砸修配厂,袭击烂尾楼。 这些行动,都是对四海盟发起的一次次挑战。 连艾沫也不乏担心,有新势力要改变平川的江湖格局。 是龙虎堂吗? 我无法确定,但来无影去无踪的打法,很像他们的作风。 次日上午, 刘队长派来一名警员,拿走了那支羽箭。 随后,我就喊来了老黑,跟他进行了一次长谈。 我将叶子告诉我的方法,逐一告诉了老黑,当然说是我熬夜苦思冥想的结果。 我还强调,被动挨打,只能让敌人们越来越猖狂,必须要主动出击,扭转当前的局面。 老黑讲,扶摇有安防队,只是巡楼的保安。 他认为我的主意都不错,可以考虑并加以完善。 那就以风云武馆为依托,成立真正的安防队,由庄飞担任队长。 “平川江湖动荡,危机四伏啊!兄弟放心,力争在短期内,形成一支真正的安防力量。”老黑郑重表态。 “辛苦黑哥!” “好兄弟,你的安全高于一些,决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老黑态度坚定,不见外地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让他有点闹心。 老黑的前妻和儿子的后爹,双双进入天海集团工作,岗位清闲,却都有了一份相当不错的薪水。 前妻还来电话显摆,被老黑给骂了一顿。 “林方阳就是故意这么做,让我对他有所感恩,也对他有所忌惮。下一步,就该给孩子安排好学校了。”老黑无奈摇头。 “要不,让前嫂子来扶摇工作吧!” 我建议,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当然不行!” 老黑坚决不同意,“林方阳想拉我下水,不是一朝一夕。兄弟不必担心,我就只是说说而已,绝不会着了林方阳的道,真到了份上,老婆孩子也可以……” 老黑摩挲着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倍受感动,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黑哥,我一定会搞垮林方阳,不让你再为此担心。” “一定会的!” 老黑释然了,和我相视一笑,都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第一卷 第521章 多买几辆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当年真不该救他,没想到他竟然变成这幅样子,恶行累累,为害一方。” 老黑后悔不迭。 “这不怪黑哥,你当然是善举,只是林方阳秉性难移。” 我劝说道。 谈及如何搞垮林方阳,老黑也有自己的看法。 林方阳如此嚣张狂妄,除了拥有很强的人脉关系和资本力量,再就是多年培养的江湖势力,四海盟。 打压对手、欺行霸市等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四海盟暗中去处理。 商业上的事情,老黑自认为插不上手。 对付四海盟,却可以尽一份力。 但有吩咐,义不容辞! 老黑认为,步步为营,不断削弱四海盟的势力,才是战胜对手的上策。 扶摇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四海盟的成员之一勇武堂,随着老大毛传力的被杀,已经彻底消失了。 青云堂势力渐弱,相信用不了太久,也会消失在平川的江湖版图上。 很显然,四海盟还有别的帮派,只是非常隐秘。 不知道成员都有谁,暗中在做些什么。 我告诉老黑,多跟尚阳沟通,让调研中心摸出四海盟的底。 当然,我更希望不跟四海盟直面硬拼,最好能借助警方的力量,将其彻底打垮。 正在谈论林方阳,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先生好!” 我虚伪地打招呼。 “一点都不好,我忽然感觉,五亿买你的那块地,简直亏大了。” 林方阳不满抱怨。 不是感觉亏了,就是亏了! 想退回来,门都没有! 我忍住笑,连忙嘘呼夸赞:“林先生说笑了,您独具慧眼,运筹帷幄,那块地就是风水宝地,肯定会大赚特赚,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臭小子,还挺会说话的。” 林方阳笑了,又说:“周岩,赚了我这么多钱,先拿出九千万彩礼,把小曼娶回去吧!” 我料到林方阳不甘心让扶摇赚他的钱,却没想到,他又拿出于晴曼这张牌,真是恶心到家了。 太扯了! 倒找九千万,我都不会答应。 “你这是坑我啊!”我不悦道。 “什么意思,我林方阳的女儿,不值这个价吗?” “钱是集团的,我要是挪走了,这就是挪用公款。云董肯定把我扔监狱里,而且数额巨大,怕是要十年起步。” 我据理力争。 “光指望你那点薪水,哪辈子能娶小曼啊?”林方阳质问:“女孩子的光阴可宝贵得很!” 谁的光阴不是光阴! 我对此嗤之以鼻,一本正经地跟林方阳继续演戏:“我年薪可不低,平时又花不到什么钱,再加上分红,五年就差不多攒够了。” “五年太久了。” “那我就把前两年的钱拿去理财!” 我都要为自己这个好主意欢呼,到时还可以理财失败为由继续拖延! “不错,还懂得理财,有进步。那就再等等,你们也都还年轻。” 林方阳不再纠缠此事,又说:“明天下午三点,平川大酒店五楼宴会厅,天海集团召开项目发布会,届时会有很多企业家过来。你代表扶摇集团,来捧个场。” “好,一定准时。” 我答应下来,结束了通话。 上次参加企联的活动,就是这个宴会厅,我因为一杯酒晕倒,醒来时莫名在酒店房间里,差点被林方阳捉奸成功。 这次当然不会再上当,无论什么酒菜都不动了。 上次跟南宫倩同往,缺少戒备。 这次我要带上老黑,我相信,即便是扛着我,老黑也能让我脱离陷阱。 我跟老黑说明情况,他满口答应下来。 下午, 南宫倩走进办公室,皱眉道:“林方阳给我来电话了,明天下午天海集团举办项目发布会,让我跟你一起过去。” 既然林方阳招呼了南宫倩,我也就不拦着了:“那就去听听吧!” “发布的应该是天海商业广场项目。” “太好了,林方阳搞的动静越大,到时候就越下不来台。否则,商业信誉也完了。” 作为看热闹的,我当然不怕乱子大。 “林方阳向来诡计多端,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南宫倩微微蹙眉,又提醒道:“总之,我们去了少说话,不行就立刻撤退,不跟他发生冲突。” “随机应变吧!”我点头道。 南宫倩不再谈论天海的话题,笑道:“小岩,昨晚我想了很久,如何防范追杀,有了些思路。” “请讲!” 我立刻坐直身体,还拿出了纸和笔。 “哈哈,不用这么认真,仅供参考。”南宫倩被逗笑了,扒拉着细长的手指,说出了她想到的办法。 南宫倩判断,他们监视我的角度,无非是扶摇大厦的门前和车库口。 无论是人出门,还是车离开,都会纳入那伙人视野中。 我的出行方式,通常是坐车。 首先,再买两辆同款同色系的大众车! 到时候,他们就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坐哪辆车离开的,容易失去跟踪目标。 “值得为了此事,多买车吗?”我犹豫了。 “集团的车本来就不够用,他们偶尔着急出门办事,也是开你的那辆车,其实也被跟踪了,商业秘密都守不住。”南宫倩解释道。 说得也对! 云梦迪的那辆昂贵房车,是不能随便开的,只能用我的那一辆。 “买二手的也行,花不了多少钱,车库大面积都闲置呢!”南宫倩道。 “我同意!倩姐,你跟刘总裁商议下吧!” 我答应下来。 扶摇房地产赚了一个多亿,买几辆车没问题,不仅是为了我的安全,也是为了工作便利。 “车的问题解决,剩下的就是你自身问题。” 南宫倩一本正经,俨然开启侦探模式,又说:“透过车窗,他们也同样能发现你,进而跟踪这辆车。” 经过南宫倩的提醒,我也是思路大开:“都贴上车膜,颜色最深的那种,让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是个好主意!” 南宫倩笑着点头,又说:“他们也认识铁卫、破军和老黑,发现他们在车上,就等于也发现了你。” “这就不好办了!” 我一时没辙,为了安全,总要有人跟在我身边。 “可以用陌生司机,你和保镖坐在后排,他们就很难发现你。” 南宫倩又出了个主意。 我拍了下脑门,不悦道:“为了对付那些眼线,每次出行还都要雇司机!” “大可不必。” 第一卷 第522章 豹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司机,用武馆学员就行。 而且,还可以时常更换! 南宫倩给出了解决方法。 作为一名合格的保镖,除了功夫好,当然要会开车,这也是风云武馆的短板,本就应该补齐的。 我恍然大悟,对此非常赞同。 如此一来,风云武馆输出的保镖,也会更加抢手。 “小岩,你也可以化妆出行。”南宫倩又说。 提起化妆,我不由想起了叶子,她是这方面的顶级高手,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化妆太麻烦了,我也不会啊!” 我坦言道,日常的面部维护,也就是洗脸后擦点大宝。 “那是狭义的化妆。” 南宫倩笑着摆摆手,列举道:“你可以经常换衣服,将鞋底增高,戴帽子,戴口罩,还可以戴上假面。” 我突发奇想:“换上女人衣服,倒是最安全。” “哈哈,如果你愿意,也不是不行。” 南宫倩一阵大笑。 唉! 我暗自叹息,为了防范影盟的追杀,把人都逼成了什么样子。 南宫倩提供的思路,行之有效。 我不能被影盟困住,必须展开有效的应对,让他们抓不到我的行踪,也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击。 刘芳菲是个行动派! 她当然关注我的安全,为此也不惜代价。 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刘芳菲、老黑加上南宫倩,我们四人就买车一事,商议好半天,达成了共识。 不用买一样款式的车。 只要我出门不确定坐哪辆车,杀手就很难确定目标。 扶摇开启轿车大采购,一次性买十辆车,其中包括两辆小货车。 步长平和老黑作为公司领导,是该给配专车的。 另外,武馆学员全面开展驾驶培训项目,可以跟驾校展开长期合作,尽快将驾驶证拿下来。 武馆学员多了一项新本事,老黑非常开心,立刻着手办理此事。 这晚, 我格外放松,深刻体会到,团体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有这么多朋友帮忙,无论是影盟还是四海盟,终将是落败的结局。 临阵磨枪! 考试在即,我也得抓紧学习。 我坐在套间里,专注看书到了半夜,正准备睡觉,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段,陌生号码,一准没好事。 我满不在乎地接通,里面传来低沉压抑的音乐声。 我皱皱眉,又“喂”了一声,这才听到一个刻意压低放缓的女人声音。 “周岩……我是米源,好久不见了……” 槽!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因为米源,而是对方装神弄鬼的手段,实在太低级了。 不是米源,声音不一样。 但一定是影盟的人。 啊! 我装作诧异:“米总监,你怎么从坟里跑出来了?” “还不是想你,怕你夜晚寂寞孤单,想给你个冰冷的陪伴。”女人嗤笑。 “别这样,我可是给你立碑,还送花呢!” “所以啊,我才惦记你,得当面感谢。” “你可得抓点紧,老子还得睡觉呢!” 我很不耐烦。 女人冷哼一声,直接挑明了:“组织为了你,消耗巨大。先取二百万现金准备着,要旧钞,随时送到指定地点,可以买你一个月安然无事。” 卧槽! 影盟竟然开口讹钱,都穷到这个份上吗? 我当然不会轻易上当,哼声反问:“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就先收拾你的女秘书,她长得不错,一身才华,应该是米源生前最后的牵挂。 就是可惜了你,孤单夜晚,也没了陪伴。” 女人阴阳怪调。 影盟,竟然盯上了南宫倩? 老鹤不是说,取消对扶摇的行动吗? 老不死的,说话不算数。 “你们够狠,我答应你,怎么联系啊?” “本人代号,豹猫,我会联系你的,不许报警。” 女人说完就挂断了。 听到外面还有动静,我推门走了出去。 南宫倩收拾起望远镜,正准备躺在沙发上睡觉,看我出来,笑道:“小岩,你来晚了,好节目都结束了。” “倩姐,刚接到威胁电话,影盟准备对你动手。”我直接说道。 “为什么?” 南宫倩吃了一惊,也很是不解。 “因为你是我的身边人,他们想让我夜晚孤单。” 南宫倩沉默片刻,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将刚才的通话内容,并不隐瞒地讲述了一遍,答应拿出二百万,换南宫倩平安。 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影盟会遵守承诺。 所以,安全起见,以后别再回平川大酒店洗漱,来回跑了,洗澡更衣等,就在套间里将就吧! 南宫倩揉着湿润的眼角,很是感动。 她缓缓坐下来,点起一支烟,沉默半晌后,突然神色一滞,疑惑道:“我晚上在你这里,并没有告诉过米源,影盟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吃了一惊,警惕道:“难道说,影盟有人混进了扶摇集团?” “不可能,只有老黑、铁卫和破军知道。”南宫倩摇头。 “林方阳也知道。” 我不禁咬牙,林方阳非常希望,我能跟南宫倩多接触,沾染上晦气。 猛吸了一口烟,南宫倩若有所思:“我好像明白了,影盟最近的攻击目标是林方阳,他们认为我是林方阳的人,才会想采取行动。” “可这件事也非常隐秘。” “影盟有人在天海集团里,而且还跟林方阳走得很近!”南宫倩道。 照这么说,野鹤并没有失信,此举更像是帮我铲除内奸。 但南宫倩早就改弦易张,成为扶摇集团的重要一员。 “倩姐,最近尽量不离开扶摇大厦,安全第一位。” “我懂。” 南宫倩点头,又提醒道:“小岩,这事必须报案,让他们得逞一次,必然还有第二次,无穷无尽的敲诈勒索。” “好,明天就报案。” 我答应着,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告诉刘队长。 或许还能借助这起恶劣的勒索事件,抓获影盟的重要成员。 今晚的通话,让我掌握了一个线索。 影盟来的杀手里,不只有蜘蛛,还有个豹猫。 豹猫是个女杀手,她的露面,绝非冒失,更像是掩饰蜘蛛的存在。 我忽然想起,一名翻垃圾桶的女人,突然朝着林方阳抛去了骨灰,随后逃之夭夭。 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豹猫? 第一卷 第523章 项目推介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次日一早, 我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将影盟豹猫来电话,敲诈勒索二百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这帮浑蛋,简直太嚣张了!” 刘队长气得直骂,“兄弟,先预备好这笔钱。如果豹猫联系你,立刻通知我,警方马上赶过去设伏,一定要抓到他们。” “必须准备钱吗?” 我追问道,有些不情愿,二百万旧钞也不好凑齐的。 “他们可能会提前通过拍照或视频进行查验,如果警方让银行帮忙,难说那个环节就暴露了。” “好,我安排人去办。” 我答应下来,又说:“南宫倩成为袭击目标,这很麻烦的。” “凭我的经验判断,他们吓唬你的可能性更大,道理很简单,南宫倩没什么价值,犯不着杀人冒险。” 我放松下来:“那就不用理会了。” “话虽如此,南宫倩也要注意日常安全,防范被突然袭击,受到伤害,只是用来警告你。让她少走夜路,少去僻静场合,减少跟陌生人接触。”刘队长叮嘱道。 “我都记住了,会转告的。” 想起一件事,我试探问道:“刘哥,影盟的人开始勒索了,是不是说明,他们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刘队长顿了顿,笑着反问:“兄弟怎么想到了这块?” 因为叶子! 当初她就是没钱花了,管我要了十万块。 我含糊道:“可能我比较难搞定,久攻不下,导致他们手头资金不足,这才想出敲诈勒索的歪招吧。” “还久攻不下!兄弟你可真幽默。” 刘队长被我逗笑了,又认真道:“估计是这种情况,所以他们是真的需要钱,才能长时间留在平川。” 影盟杀手长久在外,造成了很多额外花销,也为此深感困扰。 对于我,也是一次反攻良机! 结束通话后,我喊来铁卫和破军,将银行卡交给了他们。 去银行取二百万,要旧钞。 铁卫有点犯了难,万一取出新钞怎么办? 我让他们多想办法,多跑些银行的自助取款机,新钞存进去,只留下旧钞。 两人这才想明白,立刻出去办理。 直到中午,两人才返回,将一个新买的皮箱交给我。 我打开皮箱,里面装的正是二百万旧钞。 一捆捆的钞票,是如此醒目,对很多人而言,都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影盟的人,也是如此! 我将皮箱放进套间里,这才下楼去用餐。 下午, 我收拾一新,带着南宫倩和老黑,开着那辆大众车,赶往平川大酒店。 走进五楼宴会厅,里面灯火辉煌,高台上方一面墙的宣传板,上面的文字正是:天海商业广场项目推介会。 下方的空地上,摆放着长桌和座椅,还有纸笔、茶杯和清口糖等。 距离三点,还有十五分钟。 此刻,屋内已经来了不少西装革履的企业家,正在各自的座位上,交头接耳地小声交谈。 扶摇的业务跟平川的企业没什么交叉,我也不认识谁,只是部分人看着面熟而已。 有一个熟人,正是于晴曼。 她戴着一顶针织的小帽子,默不作声地坐在角落里。 我不想搭理她,她却恰好看到了我,连忙笑着招了招手。 我皱皱眉,走了过去:“今天不上课吗?” “请假了,爸爸说,让我来长长见识。”于晴曼笑道。 “伤情都好了吧?” “好了!” 于晴曼点点头,小声道:“我不吃药了,体重增加,但头脑清晰多了,欲望也少了。” “昨天你爸还说,让我给他九千万,立刻娶了你。”我没好气道。 “周岩,这实在是荒唐,至今我都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于晴曼幽幽长叹,“我想东安的家,他不答应,还骂了我一顿,说我没出息,不识好歹,那边的爸妈给不了我什么。” “你还有司机和百万银行卡吗?”我问。 “都收回去了!” 于晴曼摇了摇头,“他的理由很直接,我有了这些财富,反而招灾。那段混乱的日子,像是做了一场梦。” “作为同学,奉劝你一句,面对现实吧!”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纠缠你。尽管我曾经真心喜欢过你,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哪里都配不上你。” 于晴曼低下了头,不让我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泪光。 “多保重吧!” 我说完便走开了,找到老黑,靠着他坐下来。 南宫倩却坐在另一侧,有意跟我们保持些距离,也是担心林方阳看出问题。 南宫倩跟我事先约定好了,发现情况不对就发短信,手机调整成静音。 这时,一名穿着戴着口罩,身穿皮衣皮裤的女人走了进来。 一头橘色碎发却很醒目,正是艾沫。 她怎么也来了? 艾沫看见了我,立刻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沫姐好!” 我客气地打招呼。 “一切都好,你怎么样?”艾沫还是摘下了口罩,笑问道。 “还是老样子,不惹事,不怕事。” “其实你不该来的。” 艾沫大有深意。 “不想跟某人直接发生冲突,过来捧个场。” 我故意隐去了林方阳的名字,相信艾沫也能听懂。 “他想让你捧个钱场!”艾沫唇角勾出一抹不屑的讥讽:“先想好怎么当众拒绝吧!” 参加个会议,怎么还要拿钱? 我忽然明白了,确实不该来,只怕拿少了林方阳都会不高兴! 这个所谓的项目推介会,其实是拉投资,让在场的这些人,帮他承担天海商业广场的建设运营风险。 真是只老狐狸! 现在抬屁股就走? 怕是走不了了…… 我回头看去,宴会厅的大门已经关闭。 还有几名黑衣保镖,双手交叉在腹部,冷漠地站在门前。 其中一人目光直视着我,我怀疑他就是专门监视我的。 随着音乐声响起,台上的灯光更亮了。 掌声也响了起来。 一行人从侧门而入,走在前方的正是林方阳。 他身后两名五十出头的男人,我都认识。 企联会长齐国锋。 房地产协会会长张实九。 轮职位,他们都比林方阳高。 但此刻却只能屁颠地跟在身后,不顾身价地替林方阳拉投资站台。 还有两个人也跟在后面。 天海董事长助理白强。 投资部经理李一夫。 第一卷 第524章 一封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齐国锋和张实九有节奏地拍着巴掌,缓步登上高台,面对大家站立。 三人面带虚伪微笑,扫视着下方。 白强和李一夫则坐在了下方前排,都跷起了二郎腿,也有几分傲气。 “乌合之众!” 艾沫一阵鄙夷。 “沫姐,你也是来投资的?”我小声打听。 “哈哈,我是来看热闹的,也关注下天海集团的动向。”艾沫笑了起来。 “天海集团有实力,一定能把这个项目做大做强。” 我故意这么说,也是想探探艾沫的口风。 “切,小鸡下鹅蛋,硬撑。” 艾沫说话也很尖酸刻薄,还有些粗俗。 其意不言自明,这个项目早就超出了天海集团的能力范围。 “欢迎诸位的到来,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林方阳朝着下方抱了抱拳,又介绍了身边二人,便跟张实九一起,走下高台。 一名红旗袍美女上台,将麦克风交给了企联会长齐国锋,他对着麦克风咳嗽两声,便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 从平川的经济现状,讲到了未来发展。 从企业的文化形象,又讲到了如何进入市场。 期间不断强调,天海集团作为平川经济的领头羊,为经济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 一阵溜须的掌声中,齐国锋走下高台,坐在林方阳的身边。 接下来上台的,正是房地产协会的张实九。 讲话的内容跟齐国锋差不多,平川市的房地产发展,方兴未艾,而天海集团作为先进者,为大家投身这个行业,积累了丰富经验。 张实九还强调,他本人非常看好天海商业广场这个项目,必将促进城市的繁荣,成为最醒目的新地标。 我对此人很鄙视。 就是他,参加扶摇项目研讨会的时候,一再否定这个项目,点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结果,到天海集团这边就换了脸,无条件的各种支持。 开会很无聊! 艾沫忍不住打哈欠,眼圈通红,颇感无趣。 我受她的影响,也是哈欠不断,一阵阵发困。 张实九下来后,第三个登场的,并不是林方阳,而是他的助理白强。 我立刻打起精神,细细观察。 此人很稳重,朝着台下微微鞠躬,沉稳开口道:“诸位平川的优秀企业家,我仅代表天海集团,就天海商业广场这个伟大的项目,为大家做出讲解说明。不足之处,还请包涵!” 没几个人认识他,大家只是礼貌的给了些掌声。 不得不承认,白强很有水平,记忆力惊人。 关于项目的各种数据张口就来,精确到小数点的后两位。 于是,掌声变得热烈多了。 而白强提到的项目规划内容,则是完全照搬扶摇的,显得很是无耻。 “天海商业广场的发展目标,可以用百、千、万来概括。” 白强顿了顿,这才高声道:“我们将用百亿投资,撬动千亿市场,打造万亿的企业规模!” 卧槽! 我差点骂出声,能不能要点脸? 还万亿规模,当天海是印钞的,牛皮吹上天了! “为了做好这个项目,天海集团将专门成立海阳投资公司,旭日东升,照亮大海,我们愿与诸位同舟共济,再创辉煌!” 白强满怀激情地举了举手臂,在掌声中离开了高台。 手机传来震动,我摸出来低头看了眼,正是南宫倩发来的短信。 “画大饼,吹牛逼,真不要脸!” 紧跟着,又是南宫倩的一条信息,“白强有摸鼻子的动作,显然是心虚了!” 通过肢体小动作,观察一个人的心理活动。 这是心理学的范畴。 南宫倩被米源欺骗后,非常受伤,自信心也备受打击。 知耻后勇,她又捡起心理学,经常温习研读,期望成为一名洞察人心的心理大师。 显而易见,白强闪亮登场,俨然成为了林方阳的新宠,此人值得关注。 两名工作人员,搬来一张桌子,放在高台一侧。 林方阳和李一夫先后登台。 李一夫坐在桌子后方,铺开一张纸,拿起了钢笔。 林方阳则接过麦克风,环视四周,开口道:“诸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平川市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今天诚挚邀请诸位,一则团聚联欢,共话友情,再则分享项目,共创财富……” 一番冠冕堂皇的开场白,就赢得了企业家们两次如潮掌声。 林方阳笑着表示感谢后,切入正题。 愿与在座的诸位,共建海阳投资公司! 天海集团向海阳投资,注资二十亿。 希望在座的诸位,也能向海阳投资公司,注入资金。 等赚钱之后,一同分享丰盛的红利。 掏钱的事情,没人积极。 掌声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安静,连窃窃私语都没有,还有人屁股挪动,往门口方向偷偷张望,想要提前退场。 台上的林方阳,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指着前方的一名矮胖中年人道:“赵董腰缠万贯,不想投资吗?” “林董你清楚,我们是造机械的厂子,跟房地产也不搭边啊!” 赵董摆了摆胖手,不答应。 “拓宽经营范围,未必不是一次效益增长的好机会。”林方阳点拨一句。 “私底下,我跟林董可是好朋友,有好机会一定会想着我。” 赵董双手放在大肚腩上,嘿笑着圆场:“下次吧,下次。” “好朋友不分你我,所以我私下给你写了封信,拿来给你看看吧!” 一名黑衣男子立刻走过来,双手捧着一封信,放在赵董的桌上。 赵董从信封里抽出信纸,展开后只是看了一眼,便连忙合上了,匆匆塞回去。 黑衣男子又拿起那封信,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我隐约看见,赵董的身体在颤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艾沫也不困了,笑着低声道:“周岩,学着点吧!” “不学!” 我坚定地摇头,心里已经清楚,这就是一份威胁信,里面记录着赵董某些时间,做了哪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赵董怕了! 一旦公布出去,他整个人就毁了。 而林方阳的这种做法,堪称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由此可见,他安排四海盟成员,不只是监视我和扶摇大厦,还有平川市大量的企业家。 “赵董,考虑好投资多少了吗?”林方阳笑问。 第一卷 第525章 我们分手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三千万,不,五千万。” 赵董用袖子擦了下额头,高高举起了岔开的手掌。 “感谢赵董的支持!” 林方阳带头鼓掌,热情洋溢,下方则响起了节奏不一的掌声。 李一夫有轻轻摇头的动作,他觉得这么做不妥,手里的笔却在动作着,将这笔意向投资记录下来。 我很确信,林方阳会用各种手段,把这笔投资追过来,落到实处。 “赵董,愿友谊长存。” 林方阳呵呵一笑,看着场下的企业家们,又说:“赵董投资五千万,诸位还有意向吗?” 能来这里的,都不是傻子。 赵董前后反差巨大,说明那封信有问题。 谁也不愿再接到林方阳所谓“倾诉友情”的来信。 “我代表平原商贸,投资一千万。” 一名中年男人忙不迭举起了手。 林方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中年男人身体微僵,只能改口道:“不,不,两千万!” “呵呵,非常欢迎,李总一定会获得百倍的收益。”林方阳一脸得意,又问:“还有哪位朋友想投资?” “我也投两千万。” “投资三千万。” …… 众人纷纷举手,报上了投资额度,都是千万起。 手机振动! 南宫倩来了消息,“小岩,赶紧走吧!” “走不了!” 我回复了三个字,便把手机揣了起来。 黑衣男子们已经将大门给堵死了,此刻想要离开,怕是要当场发生冲突。 “这货真有手段,就这么一会儿,已经筹集了三亿一千万。”艾沫低声骂道。 “沫姐厉害了,都给计算出来了?”我惊讶道。 “呵呵,我从小就对数字敏感,看一遍就能计算出结果,曾经梦想当一名数学家。”艾沫得意笑着。 “你估计,这个诈骗会,能筹集多少钱?” 诈骗会? 艾沫笑得花枝乱颤,伸出一个巴掌:“五个亿吧!” 这个数字,似乎,好像,可能…… 槽! 不正是林方阳购买扶摇地皮的钱吗? 林方阳此举,更像是让在座的企业家们,替他埋单了。 一圈下来,没投资的只有十几个人。 这些人或许很确信,并没有把柄落在林方阳的手上,不受他的摆弄。 也可能是企业副手,以无权做出投资表态为由,保持了沉默。 终于,林方阳的目光扫向了这边,他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客气道:“难得艾老板大驾光临,能给这个项目投点资吗?” 艾沫冷哼,似笑非笑:“我一个女人,赚钱很不容易,勉强糊口,哪有闲钱投资。既然林先生开口,那就送给在场的诸位,每人一张贵宾卡,欢迎光临逍遥夜总会。” 林方阳嘴角猛抽几下,艾沫非但不投资,居然还在这里打广告! 我心头暗爽,差点给艾沫鼓掌! 林方阳虽不满,但也不敢勉强艾沫,还是抱拳道:“非常感谢艾老板,改日邀请诸位,一同去逍遥夜总会狂欢!” 艾沫带头鼓掌,场上又是一片无奈的掌声。 我低下头,故意不看林方阳。 他当然不会放过我:“今天参加会议的,还有一位年轻的企业家,平川市商界的新生力量,扶摇集团董事长,周岩!” 被点名了,不能装听不见! 我站起身,朝着大家微笑挥手,随即整理下西装重新坐了下来。 林方阳又厚颜无耻道:“我跟周岩之间的关系,并不见外,可以算作情同父子,经常在一起深入交流企业管理经验。” 槽! 我真想当众骂他,狗屁情同父子,分明就是对手和敌人。 自从来到平川后,林方阳给我设下的绊子,一张八开纸都记不下。 扶摇一直在矛盾和斗争中,寻求发展。 “周岩,你的投资,一个亿吧!”林方阳直接报上了价格。 本场最大的一笔投资,就这么摊派在我的头上! 刚才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拒绝林方阳,当众跟他翻脸,当然不行。 众人会觉得我年少气盛,缺少该有的涵养和圆滑。 “没问题,回去我就请示云河集团,早日落实这笔资金。” 我举手答应,却增加了预设条件,云河集团不答应,林方阳自然就拿不到这笔钱。 我能这么说,也是给了林方阳面子。 林方阳笑了,也朝我抱了抱拳,又说:“今天,我的女儿小曼也来了。不隐瞒地告诉大家,周岩和小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也别想跟我抢女婿。” “哈哈,恭喜!” 艾沫不怕添乱地笑了。 我跟于晴曼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当众公开了。 老黑在下面拉我了一下,示意我一定要冷静,不要当众摔了林方阳的面子。 于是,我只是保持了微笑,并没有说话。 林方阳带头鼓掌,场上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可在我听起来,是那么的讽刺。 “小曼!” 林方阳朝着台下招了招手,于晴曼迟疑地站了起来,俏脸红通通的,双手无处安放,很紧张的样子。 “最近爸爸没问你,你跟周岩的感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哪有进展? 于晴曼所能感受到的,都是我对她的冷漠和厌恶,甚至都懒得搭理她。 “我们……” 于晴曼迟疑着,根本说不出口。 林方阳的脸色渐渐冷了,逼问道:“快说,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听懂了,不由怒火中烧。 林方阳想让于晴曼当众承认,她跟我发生了那种关系,生米早就煮成了熟饭。 这也是他安排于晴曼过来的目的。 如果于晴曼说了,我只有两个选择,当众翻脸否认,或者默然承认。 无论怎么做,这都将成为套在我身上的感情枷锁。 我踏马真是受够了! 手机振动,南宫倩来了短信,只有两个字,稳住。 老黑按住我胳膊的手上的力道也在加大,不让我站起来。 于晴曼迟疑着,终于站直了身体。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我,大声道:“爸爸,你不要勉强我们,我不喜欢周岩,我们分手了!而且,我也有自己心仪的男孩子,感情一直很稳定。” 太意外了! 我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于晴曼的口中。 她何时变得如此勇敢,还当着这么多人! 场上传来一片嘘声,更像是对林方阳的讽刺。 第一卷 第526章 开心的日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脸色一片铁青,他万万没想到,于晴曼会说出这番话! 片刻后,林方阳叹了口气,苦笑道:“诸位,请多理解一位有女儿父亲的心思吧!看到优秀的青年,就想要招到家里。既然我女儿不同意,也不能勉强,希望两位年轻人都能找到各自的幸福。” “多谢爸爸!” 于晴曼如释重负,深深鞠躬。 “回去上学吧!” 林方阳不耐烦挥了下手,像是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于晴曼也早就待够了,立刻转身离开了会场。 “这个蠢丫头,要倒霉了!”艾沫哼笑。 “他们父女间的事情,我也管不了的。” 我摇了摇头,也是如释重负,倍感一身轻松。 从今以后, 林方阳再无借口,用那荒唐的恋爱关系,向我索要九千万的彩礼。 我也不会听到,那恶心的“一家人”称呼,还有什么狗屁情同父子。 “感谢诸位的鼎力支持,请先欣赏节目表演,另外,还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让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林方阳激情宣布,随后便走下舞台。 林方阳重新坐下来,我看见齐国锋侧头跟他说话,他并没有回应,心情相当郁闷吧! 音乐声响起,一众穿着清凉的美女们,跳跃着登上了舞台。 “沫姐,再见!” 我客气一句,站起身来。 今天的气氛不对,节目不看了,晚宴也不参加了,以防再生变数。 “常联系!” 艾沫挥挥小手,满不在乎地点起一支烟,饶有兴致地看起了节目。 我跟老黑离开会场,南宫倩也跟了过来。 面对老黑冷冷的目光,挡在门前的黑衣打手们,还是闪开了一条路。 我们三人顺利离开会场,也离开平川大酒店,一路驱车返回了扶摇大厦。 坐在办公室里,我忍不住一阵大笑。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 我终于摆脱了于晴曼,也摆脱了林方阳的彩礼骚扰。 南宫倩也是幸灾乐祸,嘲讽道:“林方阳怎么都没想到,被女儿当众打了脸,差点下不来台。” “自作孽不可活!”我鄙夷道:“他高估了于晴曼的承受能力,虽然于晴曼的脸皮很厚,但也不想当众承认,跟我的关系发展到开房的那一步。” “你们开房了吗?”南宫倩话锋一转。 “当然没有!” “哈哈,逗你呢,你这方面的定力,胜过绝大多数的年轻人。”南宫倩大笑起来。 艾沫提醒,于晴曼要倒霉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拿起手机打给于晴曼,没打通,她关机了。 不知林方阳会怎样惩罚不听摆弄的女儿,这也是于晴曼贪慕虚荣,认贼作父该承受的结果吧! 林方阳来电话了,不满道:“周岩,怎么提前离场了,本打算咱们今晚要喝几杯的。” “集团这边事情太多了,根本忙不开,林先生请多谅解。”我客气道。 “女孩子嘛,得哄。嘴上说着闹分手,其实就是看你不够热情主动。这样,带她看看电影吃顿西餐什么的。” 好容易脱套,我才不会自讨苦吃。 “曼曼下定了决心,我也不该继续纠缠,也要继续我自己的新生活。” 林方阳沉默片刻,不悦道:“你跟小曼分了,是不是也想跟我恩断义绝?” “怎么会呢,您是平川商界的前辈,还要向你多学习。” 我说着这些,觉得自己虚伪客套的本事,又到达一个新高度。 “你可真烦人,今天客人太多了,改天再找你吃饭吧!” 林方阳讨厌我这么说话,不耐烦挂断了。 我早就打定了主意,一个亿的投资绝对不给,到时就把责任推给云梦迪。 我找来刘芳菲,将下午开会的情况,告诉了她。 刘芳菲不得不承认,林方阳很有本事,竟然一下募集了五个亿,作为商业广场的启动资金。 但这么做,带来的副作用也非常大。 平川商界都看清了林方阳的丑恶嘴脸,失去的是人心。 终有一日,林方阳会成为人人厌弃的孤家寡人。 “今天下午,又拿到一块地,花了五千万,距离咱们大厦只有两条街,是一处废弃的休闲广场。”刘芳菲笑道。 听起来位置不错,我惊喜道:“价格这么低啊!” “顾问委员会的一名退休老干部,找到了秦市长,商议照顾下咱们这样的新企业,特事特办,但只能建设商业小区。”刘芳菲笑着介绍。 “我们就是想建设小区!” “我琢磨了好久,可以给员工们解决住房,但必须有很多限定条件。” “说来听听,条件别太苛刻了。” 我认真倾听。 “第一条,必须要在扶摇集团,工作半年以上。”刘芳菲竖起一根手指,神色格外认真。 “跟咱们从东安来的员工,基本都符合。” 我点点头。 “第二条,集团可以替他们交付首付款,但要按照一定比例,从工资里扣除。”刘芳菲扒拉着手指头继续说道。 “这么一来,他们到手的工资,就太少了吧!” “集团扣除的比例较低,每个月几百块钱,十年内扣完。这期间出现离职,不好意思,必须依法追回房子,进行拍卖。”刘芳菲坚持道。 十年太漫长了! 如果一名员工在企业工作十年,那么企业就成了他的家一样。 “周岩,这种事情不能含糊的,一旦出现漏洞,扶摇小区的房子,就被人给倒弄走了。” 好。 我答应下来:“那也增加一条,为企业做出杰出贡献的,可以放宽条件,让大家有点盼头。” “我同意!” 刘芳菲举起手,又举例道:“比如尚阳,凭借自身的才能,在学习之余,还撑起了游戏公司,送一套房都不为过。” 我侧过身子,皱眉道:“我严重怀疑,尚阳贿赂了你。” 刘芳菲哈哈大笑:“他给了我一个国外的网站,内容丰富多彩,无病毒,无广告,每晚都能打发时光,也增长了很多知识。” 一定不是正经网站。 我倒是也有兴趣,改天问问尚阳,网址到底是什么。 “芳菲,你那个孙甜甜助理,工作怎么样?”我打听道。 “还别说,这丫头不是很机灵,难得很有韧劲,也不叫苦,不叫累,眼力见也不错,有培养的价值。” 刘芳菲笑着夸赞,又说:“只是有个小问题,也挺棘手。” 第一卷 第527章 放弃幻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什么问题?”我打听道。 “做事丢三落四,撂爪就忘,增加了很多无用功。之前接待员的工作是重复机械的,作为助理,就差了些。”刘芳菲坦言道。 “那就让她准备个备忘录,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我给出建议,上学时,不少学生都有这个好习惯。 “呵呵,我就是这么安排的,孙甜甜倒是听话,进步还快,小本本不离身。” 给员工分房,不是一件小事,要跟云梦迪汇报的。 我将此事交给了刘芳菲,叮嘱她要拿出耐心去沟通,别跟云梦迪发生争执。 刘芳菲不以为然,她自信地认定,云梦迪会答应的。 扶摇从上到下,浑然一体。 如果云河集团生出别的念头,想要调整领导班子。结果只有一个,扶摇会在短时间内成为空壳,重新打造必然耗资巨大。 我熟悉的刘芳菲,一直都这样。 她敢作敢为,谁也不服。 刘芳菲告诉我,她正在策划对天海集团的另一次行动,方案还未出炉,彻底搞垮天海,才是终极目标。 晚上, 我又给于晴曼打了个电话,她还是关机状态。 这让我不禁怀疑,于晴曼得罪了林方阳,已经仓皇跑路了。 不管于晴曼,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对我而言,影盟的威胁,一直都真实存在。 晚上十点多,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新的陌生号码。 我料定是豹猫打来的。 街边的报亭里,随便就能买到手机卡,这给警方追踪带来了很大难度。 如果手机卡能实名制就好了。 我皱着眉接通手机,果然听到了豹猫的声音。 “周岩,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语气平静。 “表现还不错,我们是有信誉的,只要将钱拿到手里,就让你多活一个月。” 豹猫似乎很满意。 “照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们?”我冷哼一声。 “不客气!” 豹猫得意,又说:“拍张照片,通过彩信发过来,先验证下真假。” “这还能有假?”我佯装恼火。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鱼目混珠啊!” 呃…… 我竟无言以对,倒是发现了影盟成员的又一个共同点,都喜欢扮做文化人。 “好吧!”我答应下来。 “一分钟内发过来,别耍滑头,明天再通知你,把钱送到哪里。” 豹猫挂断了手机。 她怕我马上报警,通过手机锁定她的位置。 我没这么做,意义并不大,此刻的豹猫很可能就在街头,随时都换了地方。 打开皮箱,我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又挑了一张最好的,通过彩信发了过去。 照片质量很差,但也能看清,这是一捆捆诱人的钞票,一定能让豹猫心动。 豹猫没有动静,我等了片刻,才拨通刘队长的电话,将此事告知。 刘队长要走了豹猫的这个手机号,叮嘱我一定保持冷静,明天对方说出具体地点,第一时间告诉他。 次日, 风云武馆正式成立安防队,由三十名精英学员组成。 庄飞担任队长一职,佩戴红色胸牌,意气风发。 “生死无惧,保卫扶摇!” 在庄飞的带领下,众人齐齐喊出口号,人人豪情满怀。 我也亲临现场,郑重地给庄飞发放了委任书,同时宣布,安防队成员的薪水,统一上浮百分之十。 掌声格外热烈,久久不息! 这也激励着其他武馆学员,刻苦训练,力争上游。 庄飞队长发表讲话,交代了安防队接下来的任务安排。 日常训练不可或缺,每个人都要成为一流的高手。 同时构建非常完善的安防网络,执勤范围将涵盖扶摇大厦附近的多条街道。 协同布网,抓捕恶人。 重点训练抛掷尼龙网兜,目标是快准狠。 …… 我听得一阵激情澎湃,仿佛看到一张大网,朝着蜘蛛笼罩而去,无论他如何挣扎,也难逃生天。 扶摇的购车计划,也已经开启。 如今的车库内,又增加了五辆轿车,极大方便了外出业务洽谈。 有些事情,不能瞒着老黑。 我告诉他,影盟杀手豹猫,来电话敲诈勒索二百万。 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接头。 此事已经报警,届时警方会采取行动的。 老黑气得一通乱骂,坚定地表示,他负责拿钱去接头,我待在家里等信儿就行。 老黑让我放心,他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我满怀感激,向他躬身道谢。 下午时, 南宫倩说了一件事,林方阳安排她,搜集扶摇的员工信息。 “他想干什么?”我敏感起来。 “挖墙角吧!” 南宫倩鄙夷,“昨天开会套了五个亿,林方阳手里有钱,又想折腾扶摇,对于这个垃圾,我们是该放弃所有幻想了。” “倩姐,你怎么回复他的?”我问。 “当然不行,我告诉他,员工资料是扶摇的绝密,真正全面掌握的,只有总裁和人力资源部经理,你也不过问的。” “他很生气吧!” “是啊,嘴巴不干不净的,倒也没有勉强我。” 微微叹了口气,南宫倩对此并不乐观:“通过这件事,也给咱们提个醒,资料保密工作,必须提上日程。只是……” “倩姐认为,要做到绝对的保密,难度会很大?”我问道。 不错! 南宫倩点点头,坦言道:“扶摇员工数量正在不断增加,总会有人经不住诱惑,悄悄泄露集团的重要信息。” 我笑了,自信道:“关键在员工的意志和决心,扶摇的福利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待遇就是最好的竞争手段。” 南宫倩摆摆手,“林方阳做事不讲究,完全可以用高薪挖走,之后再找借口辞退,损失的还是扶摇集团。” “高薪可以做到后顾无忧吗?”我笑问:“倩姐,如果扶摇给员工们解决住房,你觉得林方阳会得逞吗?” 南宫倩愣了下,不可置信地反问:“这是真的吗?” “当然,第一个扶摇小区,优先考虑在职员工,虽然有些前置条件,但也不算苛刻。” 哈哈! 南宫倩开心笑了起来,由衷道:“小岩,如果解决住房,我相信绝大多数的员工,都不会辞职的,他们一定会以扶摇为家,努力工作。” “还有哪些人会辞职?”我又问。 第一卷 第528章 逃不了干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最近招聘进来的高级人才,他们生活都比较优渥,不缺房产,也存在着不稳定性。”南宫倩道。 “合同有制约吧?” 我有些不满,扶摇又不是菜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当然,合同很严格,擅自离职会有多倍处罚。但打官司却不免旷日持久,即便法院判了,他们也可能逃避执行。” “那就多培养副手,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半夜十一点, 南宫倩已经收拾起望远镜,准备休息。 我却依然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豹猫的消息,心情不免忐忑,这将是我跟影盟之间的一次正面交锋。 如果抓不到影盟的人,一定会引发他们更激烈的进攻。 南宫倩替我倒了杯咖啡,心疼道:“小岩,真是难为你了!” “没有选择,那就接招!” 我喝了口咖啡,不屑道:“迄今为止,他们也赚到什么便宜,损失却非常严重,面子都掉了一地。” “这伙人做事也太执着了吧!” “据说影盟老大跟……” 我想说野鹤跟我爷爷有仇,化解不开的矛盾,话道嘴边却吞了回去。 这条消息来自于叶子,不能轻易暴露。 手机响了起来,又是个新的陌生号码。 我仰靠着接通了手机,故意打了个哈欠:“豹猫,你晚上都不睡觉吗?” “少废话,马上开车,将那笔钱送到城西通关街的烂尾楼,就放在楼前的大石后方。”豹猫不耐烦道。 “别做梦了,我不可能给你们送钱。” “为什么?你踏马反悔了?” “你脑子没病吧,你们要是在那里设伏,老子不光损失二百万,连命都没了。”我哼声道。 “好吧,你安排人送来,半个小时内。记住了,不许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豹猫警告一句,手机里就没动静。 我立刻打电话,告诉了刘队长。 交钱地点,通关街的那座烂尾楼,楼前大石后方。 刘队长表示,警方已经组织了三十多人,马上就出发。 跟着,我就喊来了老黑。 “黑哥,钱可以不要,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眼圈湿润,却下意识抱紧了那个装满钱的皮箱。 老黑笑了笑,将皮箱从我怀里抽出去,安慰道:“放心吧,兄弟,我会加倍小心的。” 既然豹猫没说人数,那就让铁卫破军一起去,人多总归有照应。 老黑拎起皮箱,决然走出了办公室。 等待变得漫长。 我时常深呼吸一口,平复着焦躁的心情。 南宫倩也没休息,就坐在办公桌对面,陪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半个小时后,手机响起,老黑终于来了电话。 我连忙接通,问道:“黑哥,什么情况?” “出事了!” 老黑语气沉重,让我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却听老黑继续说道:“我们去了烂尾楼的大石后面,不等放下皮箱,就发现有个人死在那里。没办法,只能立刻给刘队长打电话。” 说好的送钱,竟然变成发现死人? 我搞不懂影盟的迷之操作,又问:“死者是男是女?” “是个男的,我认识他,武术大赛的亚军,名叫李海宁。” 李海宁? 我对此人有印象。 警方有证据,就是他杀了勇武堂的老大毛传力,行凶后逃逸。 前几天,李海宁又潜入平川,刘队长还让小心防备此人。 想不到,他竟然被杀人灭口了。 这件事,四海盟怕是逃不了干系。 “黑哥,那就回来吧!”我沉声道。 “等会儿就回来,还得配合警方,说明情况。” 结束通话,我的心情很沉闷。 又一起命案发生了! 影盟到底要制造多少罪恶,才会停手呢! 南宫倩询问情况,我告诉了她。 未来的心理大师,又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和分析。 她认为影盟敲诈勒索是假,制造命案现场,让老黑等人陷入难以自证的官司中,才是真实目的。 我并不认可南宫倩的说法。 首先,豹猫想要钱,成立。 若是为了栽赃陷害,应该在有人被杀后,第一时间报警,否则这种诬陷很难成立。 看南宫倩困了,我让她进屋去休息,独自等着老黑等人归来。 又等了近一个小时,老黑才走进办公室,将皮箱放在办公桌上。 跟进来的铁卫、破军都是一脸寒意,显然被凶案现场吓到了。 点起一支烟,老黑详细讲述。 三人开车赶往目的地,布满碎石和杂草的烂尾楼,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显得安静又诡异。 小心来到大石后方,就看见有人躺在血泊中。 目测是被锤子等钝器,突然击碎了后脑。 老黑没敢放下皮箱,立刻打给了刘队长,潜伏的警员们,立刻从四周赶来。 初步判断,李海宁死亡时间较短,身体还有温度和柔软性。 老黑三人刚来,都在警方的视线观察范围以内,当然被排除嫌疑。 简单做了笔录后,便让离开了。 凶杀现场被拉起警戒线,封闭起来。 “黑哥,你觉得影盟为什么要搞这一出?”我不解。 “刘队长说了一句,人未必是影盟杀的,死者没有剧烈反抗的痕迹,像是被偷袭。现场脚印很杂,需要仔细甄别,给破案造成了不小的难度。” “辛苦黑哥了!” “没什么,等消息吧。兄弟,看来今天没事儿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老黑起身离开,铁卫和破军也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我独自坐了会儿,也走进了套间里。 此时,南宫倩正躺在我的床上,和衣而眠,睡得很沉。 我走进了小套间,也躺了下来。 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也久久未眠。 开始是睡不着,后来是不能睡,一定会有电话打来。 终于,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我接通后,里面就传来豹猫的冷笑声。 “周岩,你不守信誉,到底还是报警了。” “滚蛋,你们扔个死人在那里,能不报警吗?”我恼火质问。 “突发情况,人不是我们杀的。玛德,害老娘少赚了二百万!”豹猫骂道。 “怕不是自导自演,没栽赃成功,才这么说吧?” 我随口激将,也不指望豹猫能自证。 第一卷 第529章 取消学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想到! 豹猫却告诉了我答案! 杀人者,就是四海盟的人。 影盟的人挟持了李海宁,向四海盟索要二百万。 四海盟比我有信誉,当真就按时送钱过去,豹猫等人拿到钱就藏了起来,还打算再收我的这笔钱。 没想到,送钱的两个人,并没有带走李海宁,就地干掉了。 发现人死了,豹猫的人只能迅速撤退了,错失了我的二百万。 “周岩,钱暂时保管,过一阵子再找你要。” 豹猫语气很是嚣张,毕竟成功要到了四海盟的钱,吃喝都有保障,底气很足。 “事情不是我搞砸的,这段时间总该消停的吧?”我商量。 哈! 豹猫冷笑后,又阴冷警告:“又没收到你的钱,之前说的不算!对你的行动,依然持续展开,等死吧!” 通话结束。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次事件。 狗咬狗,黑吃黑!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影盟仇视林方阳,也仇视四海盟。 他们唯恐四海盟不乱。 想必此刻,刘队长正带人侦查现场,我立刻打电话过去,将跟豹猫的通话内容,如实转告。 刘队长很惊讶,没想到两起恶性敲诈勒索事件,竟然是同时发生的。 四海盟无人报警,甘愿奉上二百万,说明他们心里有鬼! 可惜,李海宁被杀,线索也就断了。 刘队长让我安心休息,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他。 次日是个雨天。 春雨绵绵,像是在持续洗刷着世间的罪恶。 一名游走在罪恶边缘的女人,冒雨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正是天海集团的董秘李欣睿。 “每次都搜身,见你比见当官的都难。” 李欣睿嘟嘟囔囔,很不高兴。 昨晚没睡好,也受天气影响,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冷言冷语道:“没人请你来,毛病还不少!” “周岩,你以为我愿意来,你惹下大祸了,不能不管。”李欣睿瞪起眼睛。 “少来这一套,本人坐得端,行得正,才不怕这种威胁。” 我不屑地哼出一股冷气。 “全身上下,也就嘴硬。”李欣睿鄙夷一句,直接挑明了:“于晴曼准备告你猥亵,就在这个屋里,她有录音证据。” 我怒极反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李欣睿坐下来,斜眼看着我:“就是上次签署恋爱合同的时候,你趁机非礼她,非常,暴力。” “你信吗?” “我从不相信男人。” “林方阳让你来找我的?” “是啊,他说你是个好青年,这个年纪偶尔犯错误,应该被原谅,希望你能履行会场承诺的一亿投资。” 招数使尽,还是为了钱! 但我丝毫满不在乎。 那天的事情我都记得,夏小荷给于晴曼搜过身,她根本没带录音设备,录音证据子虚乌有。 合同也不是我签署的,是尚阳代笔。 我认为,于晴曼没想告我,都是受到了林方阳的逼迫。 或者,干脆就是林方阳自己编出来的,想要吓住我,目的明确,要那一个亿投资。 “麻烦你回去转告,于晴曼爱去哪告,都随便她。” 噫? 李欣睿侧侧身,眼神复杂地打量我,又带着几分善意的提醒:“周岩,别意气用事,得重视这件事。女孩子的嘴一歪,只是到处说说,你的名声就毁了。” “那就随便好了!明明没做,为什么要承认?” “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喜欢于晴曼,甚至还挺讨厌她。” 李欣睿化身推理大师,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好笑。 我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还能看出什么?” “我还看出,林方阳对你的情绪很大,你羽翼未丰,不该跟他直接冲撞的。” “谢谢你!” 我抱了抱拳,起身给李欣睿倒了杯茶,这才问道:“你不觉得,林方阳一直欺人太甚吗?” “他就是贱,总喜欢折腾人,自以为什么都能掌控。” “那就麻烦你回去转告林先生,云河集团不同意投资,非常抱歉,我尽力了。一个亿,哈哈,没有。” 我笑了起来,觉得林方阳很可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怎么会成功。 李欣睿半晌没说话,眉头一直皱着。 她觉得我一根筋,讲不通道理吧! “告诉你一件事吧,于晴曼因为品行不端,证据确凿,被平川大学取消了学籍。” “什么?” 我大感震惊,简直不敢相信,第一感受,就是真真切切的遗憾。 莘莘学子为了步入高等学府,付出了多少辛苦,就这么被取消了? 一定是林方阳背后捣鬼,他真是太狠毒了。 “不用惊讶,她没有背景,又不听话,自找的。”李欣睿对此却是表现冷漠。 “于晴曼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打听。 “还能怎样。”李欣睿像是在讲笑话:“关在平川大酒店的房间,深刻反省,整日以泪洗面。” “这是限制人身自由。” “父亲对女儿,算是管教吧,没人干涉的。” 李欣睿说着,又朝我抛了个媚眼,笑道:“周岩,也是奇怪了,看见了你,我就心生喜悦,想把你揽入怀中。” 这女人是真有病。 我很反感,看了下时间:“你先去忙吧,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我不忙,大把,大把的时间。” 李欣睿双手有意无意滑过胸部。 至于吗? 没吃药吧! 我忽然想起,于晴曼在病房里对我说过的话! “李秘书,你是不是在吃减肥药?”我试探问道。 李欣睿愣了下,还是点点头:“对啊,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喜欢研究我的喜好?” “我瞎猜的,别吃了,对身体不好。” “我那可是进口药,还有专业医生保驾护航。”李欣睿不以为然。 “是诊所的医生吧!” “你果然在偷偷调查我!” 李欣睿俏脸一沉,不高兴了。 “我才没那个兴趣,目测你体内激素分泌异常,小诊所不可靠,去大医院检查吧!”我正色提醒。 “周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欣睿狐疑。 “我整天在办公室里,能知道什么?” 我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太正常,善意提醒一句。” “我才没有……”李欣睿话说一半,自己都不确定了,猛地起身就往外走:“我马上就去医院,检查激素水平,别管是谁,敢算计老娘,那就没完,不死不休!” 我安静地坐了片刻,拿起手机,先打给于晴曼,还是关机状态。 犹豫片刻,我又打给了东安县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他很快就接了,笑问道:“周岩,怎么想起我来了?” “秦所长,你知道于晴曼的情况吗?”我问。 “她怎么了?” 第一卷 第530章 执行公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听说她被取消学籍,不在平川大学了。” 我直言相告。 秦所长跟于家关系非常好,一定能转告的。 “这怎么可能?” 秦所长彻底被震惊了,语气里听得出来的遗憾:“老于两口子为了这个孩子读大学,付出太多了,刚刚还给汇了五千块钱,那可是画葫芦一个月的收入。会不会是搞错了?” “学校开除她,也有理由吧!” 我只能这么说,心里清楚,一定是林方阳动用关系,将于晴曼撵出了平川大学。 李欣睿提到的“证据确凿”,一定是林方阳暗中搜集到的女儿的“恶行”。 如此恶毒的父亲,骇人听闻。 “小曼她现在哪里?可别想不开啊!”秦所长急切询问。 “听说在平川大酒店,被林方阳关在屋里接受教育呢!” 我挑明了。 如何处理,于晴曼的父母会做出决定的。 “胡闹!林方阳算什么狗东西,凭什么把人关起来?我这就去联系老于两口子,无论如何,也得把小曼带回来,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唉!” 秦所长又气又急,声音也哽咽了。 “外面还下雨呢!”我提醒道。 “就是下刀子,也得去救孩子!小曼太傻了,一开始我就看出来,林方阳对她没什么感情,也排斥老于两口子。只有她,还真把这个畜生当成了父亲!” 秦所长痛骂一句,挂断了手机。 雨还在下! 我听着雨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心情也很糟糕。 我又一次见识了人性的卑劣和冷漠,林方阳对待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他对别人更是残酷无情的。 这种人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我必须要跟林方阳彻底划清界限,如果他要挑起战争,那就迎头而上,奉陪到底,看谁能笑到最后。 下午两点。 秦所长来了电话,我接起来,只听他商议道:“周岩,我们到扶摇大厦楼下了,你能不能抽个时间,一起去平川大酒店?” 我该不该参与于晴曼这档子事儿? 一时间,我有些犹豫,只听秦所长又说:“老于两口子担心小曼不听话,或许她能听你几句劝。不求别的,只要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家吧!” “好,稍等,我马上下楼,跟你们汇合。” 我答应下来。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多少也跟我有点关系。 我也不在乎林方阳是什么感受,更不在乎他是否会因此翻大脸,真引发冲突,直接干就完了! 我气势汹汹招呼着铁卫破军,立刻下楼。 在楼下大厅里,我又联系了老黑,简单说明情况。 老黑怒骂两句林方阳,便从二楼跑了下来,跟我们一同前往。 去车库开上那辆大众,我们绕到大厦门前。 就见一辆来自东安县的警车,正在停车等候,半落下的车窗里,露出秦所长的半张脸,他勉强一笑,朝我挥了下手。 开车的正是吴警官,后排坐着的是于晴曼的父母,都是一脸憔悴,双眼红肿,有失望,更多的是愤怒和担忧。 两辆车先后启动,赶往平川大酒店。 两辆车停在酒店门前,我们一行人冒着小雨,走进了大厅。 秦所长取出证件,朝着接待人员晃了晃,冷脸问道:“于晴曼在哪个房间,我们要带走她,接受所里的调查!” 一名女接待翻开登记册,说道:“不好意思,林先生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许带走于晴曼,请回吧!” “你们要抗拒执法?” 秦所长不怒自威,令女接待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按了下桌上的按钮。 “你想干什么?”秦所长眯起眼睛。 “请多理解,我们不敢擅自做主。” 女接待说话的功夫,一群保安就冲了过来,手里都拿着橡胶棒,拦在了前方。 “简直无法无天!” 秦所长点指着保安们,气得浑身颤抖。 “你们把我女儿关在哪里了?” 于晴曼的母亲王秋萍从后方冲上前,使劲拍着前台桌子,声嘶力竭地哭喊:“小曼,小曼,你在哪里啊?” 于晴曼的父亲头发半白,身上还穿着工作服,老实巴交的样子,同样是满脸焦急,却还是拉住了妻子的胳膊。 这时, 一群黑衣保镖也赶来了,站在保安的前方,其中领头的保镖完全无视秦所长的存在,不客气道:“不许在酒店闹事,马上离开!” “你眼瞎吗?我们在执行公务!”秦所长开口就骂。 “别以为穿上这身制服,就可以在平川大酒店耀武扬威,不好使!” 这名领头的保镖满不在乎,继而嚣张地指着众人,强调道:“没有林先生的令,谁也别想带走于晴曼,赶紧滚蛋!” “收起你的贱爪子。” 老黑面无表情地提醒,声音不大,却震慑人心。 “怎么,你还敢跟我动手?” 领头保镖继续指着老黑,冷哼连连。 “不识好歹!” 老黑骂了句,突然伸手擒住此人的手腕,跟着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腹部上。 一声惨叫。 此人扑通跪下,疼得根本站不起来,呲牙咧嘴高喊道:“报警!快点报警!” “你们还我女儿!” 王秋萍挣脱丈夫,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但下一刻,她就被保镖和保安们推搡了回来,摔坐在地上。 场面陷入僵持。 双方各不相让。 酒店的客人见此场景,纷纷心惊胆战地绕行,生怕被连累了。 “兄弟,要冲进去吗?”老黑问道。 “不行!还不清楚于晴曼在哪个房间。” 我并不同意,内心也是疑惑,林方阳把于晴曼看得这么紧,他到底想干什么? 很快,警笛声从门外响起。 六七名警察冲了进来,其中一人我认识,南平区派出所副所长李钟义。 他目光不善地看着秦所长,掐着腰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东安县新区派出所。”秦所长铁青着脸。 “来干什么?” “于晴曼涉及一起盗窃案,我们要将她带回去调查。” 这是秦所长来时就编好的借口,别管怎么样,先把于晴曼带离龙潭虎穴再说。 “异地抓人,怎么不跟我们打招呼?”李钟义不满地质问。 “没这么个必要,于晴曼本就是东安县的。” “那也不行,她既然在平川市,就不容你们的手伸得太长。” 李钟义这一出,根本没把秦所长看在眼里。 第一卷 第531章 放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想怎么样?” 秦所长眼睛通红,拳头都握紧了。 “你们知法犯法,扰乱酒店秩序,带回所里审查。” 李钟义说着,竟然就从腰间掏出了手铐。 “你敢!” 吴警官冲上前,挡在秦所长的面前,怒目而视。 “把你也带走,一起接受审讯。” 李钟义更加嚣张,转头又看见了我,嘴角挂起一抹不屑轻视,“周岩,怎么哪里都有你掺和,那就一起带走。” “涉嫌滥用执法权,我会告你的。” 我一字一句,将监督员证取了出来,在李钟义的眼前晃了晃。 他愣了下,还是一把抢过去,翻看下,又哼声丢给了我。 “少给我扣帽子,他们违法在先,你就是帮凶。” 李钟义明显不服气,依然指挥着带来的警员们,要给秦所长两人戴上手铐。 “你们等一下!” 秦所长摆摆手,很不情愿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老领导,打扰了。我是新区派出所的老秦,在平川大酒店办案,市辖区派出所的人员,要把我抓起来。” “好!谢谢。” 秦所长眼中有泪光,将手机递给了李钟义。 “啊,常局长,您好!我是南平区派出所的李钟义,他们没打招呼,就来酒店抓人,这不合规矩。” 李钟义习惯性的满脸赔笑辩解。 我听出来了,正在通话的正是常勇,难怪秦所长称呼他为老领导。 “好!好!我等着您。” 李钟义挂断后,哼了声,又还给秦所长。 紧跟着,李钟义安排警员们退后,在保镖们前方形成了一道人墙。 “兄弟,怎么办?”老黑低声问道。 “事情闹大了,等常局长过来吧!” 我交代一句,并没有就此退走。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这出戏,林方阳到底该如何收场。 几分钟后, 一辆豪车停在酒店门前,林方阳到底还是来了。 保镖殷勤地给林方阳撑着伞,他迈着方步,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步入了大厅。 看到秦所长,林方阳便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老秦,来平川的地界上了,怎么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劳烦不起大驾,我们就是过来带走于晴曼。”秦所长道。 “我的女儿,也是你们随便能带走的?简直是笑话。” 林方阳很是不屑,看向于晴曼的父母,就更加鄙夷,讥讽道:“瞧你们这一出,把地面都弄脏了,影响了酒店的生意,靠几个葫芦能赔得起吗?” 于晴曼的父亲嘴角抽了抽,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却吭哧两声,不知道说什么。 “林先生,你放了我女儿吧!” 王秋萍彻底失态了,扑通跪下,膝盖着地的挪过去,朝着林方阳砰砰磕头,“小曼都被我俩给惯坏了,不懂事儿,都是我们没教育好,带回去一定管教!” 林方阳杵着没动,王秋萍又捶了身旁的丈夫一拳,于晴曼的父亲身体一僵,到底也跪了下去,缓缓将额头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你们搞清楚了,小曼是我的女儿。” 林方阳不为所动,声音却更加冰冷。 “于晴曼的户籍还在东安,他们就是法律上的父母。况且,于晴曼早已成年,是独立个体,有独立的自我意识和决定权!”秦所长正色强调。 林方阳皱了皱眉,微微摇头:“老秦,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也不欠你什么。” 秦所长挺直胸膛。 林方阳吸了口气,威胁道:“嗯,到底是老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养老了。” “我也早就干够了!” 林方阳不理跪着的于晴曼父母,走向了我,哼笑道:“周岩,你是来看热闹的?好奇心别那么重。” “我不是看热闹,林先生,我也觉得,你没有理由控制于晴曼,让她回家吧!” “不如这样,你拿出九千万彩礼,我立刻将小曼送给你,再给你们操办一次盛大的婚礼,绝对会有面子的。” 林方阳话里带着嘲讽。 “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都不可能,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呢!” 我直接拒了,心里也说不出的畅快,一直跟他打太极,可真踏马累。 “周岩,你一直在耍我?” 林方阳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暴露了本性。 “是你一直借这件事,没完没了的做文章。” 我满不在乎,与他直视。 “李所长,把这两个警察抓了,其余人都打出去。” 林方阳面现愠色,冷声下了令,俨然他才是李钟义的上级领导。 李钟义却没听,来到林方阳身边,低声道:“常勇局长让维持现场,他马上过来。” “常勇?” 林方阳脸色有些难看,双拳不由握了握,“真是个多管闲事的!” 李钟义的声音更低,我猜是在说惹不起一类的话。 就在这时, 又一辆警车停在了酒店门前,常勇带着两名警员,大步走进了酒店。 常勇今天穿着警服,身姿挺拔,英气逼人,冷冽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即使那些耀武扬威的保镖和保安,也都感到了一丝紧张。 “常局长,一点家庭琐事,怎么劳您大驾光临。” 林方阳阴阳怪气,强挤出一丝笑意打招呼。 “谁有你的面子大。” 常勇嘲讽一句,又问秦所长,“老秦,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晴曼被大学开除了,听说关在酒店里,而我们怀疑,她跟一起盗窃案有关。” 秦所长强装镇定的撒着谎。 “异地执法,必须备案。”李钟义提醒。 “有你说话的份吗?” 常勇目光如刀,李钟义吓得打了个激灵,急忙闭嘴向后退了两步。 “让于晴曼出来,跟东安警方走吧!”常勇背手吩咐。 “我要是不放人呢?” 林方阳挑衅的口吻,还从兜里掏出个牛皮便携盒,抽出雪茄,吸了一口。 我总感觉,他的雪茄已经侵染了臭皮子的味道。 “你再说一遍?” 常勇面罩一层寒霜,走向林方阳,这让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林方阳的嘴角抽了抽,依然在坚持:“我作为于晴曼的父亲,把她关起来管教,也是情理之中。” “她是个自由人,任何借口任何人也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常勇提醒,伸手一下下点着林方阳的前胸,“林方阳,你是不是有种错觉,平川市就是你的天下?” 林方阳眼中冒火,却没有吭声。 “赶紧放人,我不会再说一遍的。”常勇警告道。 “好吧!” 林方阳答应了,笑容阴险,又带着幸灾乐祸:“希望你们看到她,都不会后悔。” 第一卷 第532章 我想回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冷着脸抬了下手,立刻有两名保镖出列,乘着电梯上楼去了。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电梯口,大厅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片刻后, 伴随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一阵宛如低吟的歌声也传了出来。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的手里面……” 唱歌的正是于晴曼,她被两名保镖拖着胳膊,拉出了电梯。 看到于晴曼,我被惊呆在当场,这还是我认识的她吗? 头发干枯打结,乱糟糟的像是茅草,没有妆容,目光呆滞,嘴唇干枯苍白,还有晶亮的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白衬衣系错了扣子,红裤子内侧湿了一大片,像是刚刚尿湿了。 于晴曼何时这么邋遢过,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精心打扮,干干净净的,不让身上沾染一粒尘埃。 面对众人,于晴曼咬着一根手指,嗤笑道:“我漂亮吗?嘻嘻,我是一位美丽的公主,每天都坐着花车……” “小,小曼……啊!” 回过神来的王秋萍心如刀绞,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于晴曼却闪身躲开了,展开双臂,在大厅里乱跑,一边喊道:“我有翅膀,飞喽,我要飞喽……” 我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任谁都看得出来,于晴曼的精神出了严重问题。 她,疯了! “帅哥,搞对象吗?” 于晴曼扯住一个保镖的衣领,惊得这人瞥了林方阳一眼,连忙挣脱开,躲到一边。 “曼曼!” 我呼喊一句,于晴曼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我。 “你是谁啊?” “我是周岩。” “不,你不是周岩,他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贱人……” 于晴曼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顷刻间泪流满面。 “小曼,不怕,跟妈妈回家!” 王秋萍扑过来,将于晴曼紧紧抱住,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没有妈妈,我是捡来的……” “不,你就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是妈妈不好,妈妈后悔啊,为什么答应你来平川!”王秋萍悲声道。 “林方阳!” 一声怒吼,正来自晴曼的父亲,老实巴交的男人,此刻怒目圆睁,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你想干什么?”林方阳蹙眉后退。 “你怎么把我女儿,糟蹋成了这幅样子,我,我跟你拼了!” 于晴曼父亲冲向了林方阳。 一名保镖没把他看眼里,黑着脸伸出一条胳膊阻拦。 他忽略了一位盛怒之下的父亲的实力,居然将保镖撞了个踉跄,紧跟着一拳就重重捶在林方阳的胸口上。 嗷~ 林方阳发出痛苦的嘶吼,捂住胸口缩了下去,他那里是有伤的。 “我打死你个畜生!” 于晴曼父亲又高高举起拳头,保镖们这才回神,慌慌张张围了过来。 “拉开!” 常勇吩咐。 两名警员上前,将于晴曼父亲拼力拉开。 拉扯中,于晴曼父亲一直挺着胸膛,嘭嘭,两个衣扣就飞了出去。 “林方阳,说,这是怎么回事?”常勇冷冷问道。 “她被学校开除了,承受不住打击,就疯了,胡言乱语,真踏马丢人,只能关起来。”林方阳冷漠地解释。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还不够吗?” 林方阳摊开手掌,似笑非笑,我不信,他对待之前的儿女,也是如此冷漠。 “怎么不送医院?”常勇又问。 “不想送!” 林方阳冷冷回复了三个字。 此时,于晴曼又挣扎着站起来,茫然四顾,“这是哪里呀?我好冷,好害怕,我想回家,谁能告诉我,我家在哪儿?” “跟妈妈回家!” 王秋萍再次拉住女儿的手,却又被挣脱开,嗫嚅道:“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我是个捡来的,我是一块臭臭的垃圾,一株随便踩的野草。” “曼曼,回家吧!” 我再次上前,轻声道。 “嘻嘻,你是不是想跟我搞对象?”于晴曼又咬着手指傻笑。 “是啊,你很漂亮。” “那我听你的,回家,我的家在辽阔的草原上……” 我拉起了于晴曼的手,向外走去。 经过林方阳身边时,他突然笑了:“周岩,你跟我家小曼,看起来很般配!” “闭上你的臭嘴!” 我冷漠的眼神,跟林方阳直接对视,他立刻收敛了笑容,低声骂出三个字,“小崽子!” 我拉着于晴曼,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平川大酒店。 雨还在下,丝丝清凉落在脸上。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下个不停,山谷里的小溪,哗啦啦……” 于晴曼又开始唱歌,在我的记忆里,她很少唱歌的,一直都在安安静静的学习。 此刻,我忽然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于晴曼。 吴警官小跑着,拉开警车的后门,我将于晴曼轻轻推了进去。 于晴曼的父母跟着进入,一左一右将女儿护在了中间,他们紧紧搂住女儿的胳膊,像是一撒手就会失去。 “常局长,再见!” 秦所长冲着常勇鞠躬,转身也上了警车。 “小帅哥,等你搞对象啊!” 于晴曼依然在傻笑,却有成串的泪珠落了下来。 在雨中,来自东安县的警车掉头开走了,带着疯掉的于晴曼,远离了雨雾蒙蒙的平川。 常勇站在门前,忽然转头问李钟义,“警察的职责是什么?” “啊?哦!服务人民,坚持正义……” “记住了!” “是!” 李钟义急忙双腿并拢,却不由又打了个激灵。 “常局长,来都来了,要不要坐一坐?”林方阳嬉皮笑脸。 “人在做,天在看,你也记住了。” 常勇撂下一句话,走向了自己的那辆警车。 我也坐进了自己的车里,跟着常勇所乘坐的警车,离开了平川大酒店。 我看见林方阳还站在门前,嘴里吐出的烟雾,将他笼罩在其中。 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方,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难以置信,于晴曼竟然疯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实在无法想象,血脉相连的父亲,对女儿如此冷漠。 反而不如那对养父母,甘愿为了女儿,付出一切,也无怨无悔。 于晴曼的大学梦,彻底破灭了。 富豪千金的梦,也成了一场空。 她回到了来时处,不知道今后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生活。 敲门声传来。 我收拾起纷乱的思绪,喊了声请进。 尚阳笑着走了进来,像是永远不知忧愁为何物,他趴在办公桌上,神秘道:“岩哥,有个乐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第一卷 第533章 嘴硬不如拳头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说来听听。” 我来了兴趣,也想舒缓下烦躁的心情。 “哈哈,那个李欣睿突然疯了。大闹常去的妇科诊所,砸了很多东西,把男医生的头给打破了,还往嘴巴里塞了一条鱼。” 尚阳大笑。 “李欣睿的武力值这么厉害?”我惊讶问道。 “那倒不是,男医生不敢还手,只有挨打的份,怂得像是鼻涕。” 尚阳鄙夷的竖起小手指。 “哪来的鱼?” “诊所里有个鱼缸,也被打碎了,哈哈,一条活蹦乱跳的金鱼。” 尚阳笑得捂着肚子。 “男医生报警了吗?” 没有啊! 尚阳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跪地道歉,请求原谅,哈哈。” 于晴曼疯了,怎么李欣睿也不正常? 我想起,上午李欣睿过来,我建议她去医院检查体内的激素情况。 李欣睿去了,发现激素分泌异常,吃减肥药的缘故。 而这种减肥药,多半就是这名男医生提供的。 李欣睿意识到被坑了,岂能不恼羞,恨不得打死这名男医生。 “咱们的人,也在跟踪李欣睿?”我问。 “没有,倒是经常监督那个诊所,我一直怀疑诊所里交易非法药物。可惜啊,让李欣睿这么一闹腾,据点肯定转移了。”尚阳遗憾道。 “这个诊所跟林方阳有关系?” 我不由问道。 林方阳不敢招惹李欣睿,并不表示不会暗算她。 利用男医生给她提供进口减肥药,让她作风败坏,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没证据!” 尚阳摇头,又说:“跟四海盟有关系吧!薛彪的手下经常偷着进去,还选择晚上要关门的时候。” “高啊!利用诊所掩盖,确实不好查。” “去那里看病的都是女人,嘿嘿,女人嘛,敏感性就低一些。” “想办法,调查出四海盟的组织结构。”我吩咐道。 “快有眉目了!” 尚阳自信地拍下胸脯,又说:“岩哥,我有个建议,你考虑下呗。” “说吧!” “风云武馆应该组一个摩托队,这玩意不比轿车,机动灵活,眼下也不要求上牌照,追踪犯罪分子,总比两条腿跑得快。” 可以! 我满口答应下来,到时候,大家骑着摩托追赶杀手蜘蛛,再抛下网兜,看他能往哪里逃。 “你去黑哥说,我答应的。” 夜色来临,雨停了。 南宫倩走进了办公室,脸色并不好看。 “倩姐,怎么了?”我打听道。 “被狗屁给呲了,林方阳不知道哪来的邪火,挑了我一大堆的毛病,嘴巴可真脏。” 南宫倩啐了一口,很是烦躁。 “不奇怪,他今天当着众人,彻底摔了面子。”我冷哼。 南宫倩立刻来了兴致,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我将下午发生的事情,毫不隐瞒地讲述一遍。 啊! 事情经过很炸裂,林方阳也够窘迫,南宫倩却笑不出来,怔忡片刻一声轻叹:“林方阳太狠毒了,于晴曼确实有很多毛病,也不至于把人逼疯吧!” “说是因为学校开除,但事情未必这么简单。”我皱眉道。 “难以想象,一个父亲究竟怎样的举动,会将女儿逼疯。” 南宫倩打了个寒战,不由抱紧了自己。 “我跟他翻脸了。” “早晚的事情,他步步紧逼,你能跟他周旋这么久,毅力已经非同寻常了。”南宫倩赞赏道。 “他会不会把你调回去?”我有些担忧。 “不会,我来这里工作,是林方阳跟云梦迪的约定,不会因为你的态度改变。” “那就好,习惯了你在身边。”我真诚道。 “我也习惯了,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南宫倩终于笑了。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正是陈雪打来的。 我接通后,还没来及喊声小雪,里面却传来谷爷不满的声音。 “小岩,你怎么跟林方阳闹翻了?” “忍无可忍!”我坦言道。 “你又不急着结婚,不该为了一个女孩子,当众跟他冲突,他这种人心眼小,能干出来什么,不好说啊!” “于晴曼疯了,也没法假装恋爱啊!” “也是。” 谷爷微微叹气,“听一句劝,别再跟他顶撞,我让艾沫去说和,如果谈不拢,那就另想法子吧!” “我根本不怕他。” “嘴硬没用,你得拳头硬!忍一时风平浪静,卧薪尝胆,日拱一卒,你才能赢,就这样吧!” 我自然听得出来,谷爷在帮我解围,还派出了艾沫,用北山会的势力去压制林方阳。 “谢谢谷先生。”我由衷感谢。 “平川市的江湖太动荡,已经失控了。唉,我老了,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你自己多加小心!” 谷爷发了通感慨,便挂断了。 南宫倩支起望远镜,我只能理解为,这是她放松身心的一种方式。 回到套间,我头枕着胳膊,默然躺在床铺上。 眼前又浮现出于晴曼疯掉的样子。 混乱邋遢,疯话连篇。 于晴曼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富豪父亲。 她又何曾想到,结局竟是如此的凄凉。 “干什么呢?” 另一部手机上,收到了叶子的消息。 “躺着呢!” “通话方便吗?”叶子又问。 我连忙抓起手机,进去小套间,拨通了叶子的手机。 她很快就接了,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我出来放风了,正在公园里看星星。” “化妆了吗?” “当然,我现在是中年妇女的形象,穿着质朴。有个老头,竟然还跟我打招呼,询问我是不是离婚了。” “老人家只是出于关心吧!” 我这么说,是怕叶子生气,再将老人家打得生活无法自理。 “什么啊!”叶子不屑道:“他就是想泡我,还说自己有房子有退休金,儿女都在国外,不是负担。” “听起来条件倒是挺好的。”我开玩笑。 “屁!独居没人管,分家产的来了,儿女就都跳出来了。” 叶子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 我忽然想起了徐丽,跟她相处一段时间的老先生,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徐丽害人不浅。 老先生一定觉得,能泡到徐丽这样的少妇,就能泡到别的女人。 “叶子,你没对老人家拳打脚踢吧?”我问。 “没有,我就说了一句话,他慌忙就跑开了。哈哈,还别说,这老头的身子骨真挺硬朗,跑得挺快。” 叶子几乎笑岔了气。 第一卷 第534章 又是苦肉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被逗笑了,学着叶子的语气道:“我猜你一定说,再不滚蛋,老娘废了你。” “哈哈,差不多一个意思。我跟他说,我男人是劁猪的,正拿着刀躲在树丛里。” 叶子大笑不停,却让我听着心惊:“咱们通话,不会被人听到吧?” “附近没人!” 叶子很确信,又问:“臭岩,烂蜘蛛那伙人,一定不老实吧!” “勒索我二百万,没成功。” 我没隐瞒,又问:“影盟这么缺钱吗?” “切,影盟一直做那种掉脑袋的生意,不可能缺钱的。但他们做事很谨慎,不使用银行卡,随身携带现金没多少。 出门在外很费钱的,买很多手机卡,雇盯梢的,再住酒店,去夜总会洗浴什么的,很容易就花光了。”叶子解释道。 “叶子,你还有钱吗?”我问。 “有啊,除了吃饭,也没什么花销。” 叶子不想找我要钱,她倒是能守住一份清贫和寂寞,令人刮目相看。 “豹猫你认识吗?”我打听道。 “不认识!” 叶子又不屑道:“一听就不是重要人物,跟着混功劳,抢口饭吃。” “她勒索我二百万失败,倒是成功勒索了四海盟二百万。” “哈哈,这太好了!” 叶子笑了起来,“让他们斗,两败俱伤,臭岩就安全了。” 聊了好一阵子,叶子说有人过来了,便警惕地挂断手机。 我的心情好了很多,这才重回套间,看了一会儿自考书,安心入眠。 次日, 扶摇集团宣布了员工福利住房计划,引发上下一片欢腾。 员工们奔走相告,都以能在扶摇工作为荣。 同时,大家都很期待,扶摇小区能早日建成。 住进新居里,成为平川市民中的一员。 就在下午,我接到了李一夫的电话,他上来就惊讶地问道:“周岩,我没有听错吧,扶摇真的给员工解决住房?” “怎么,你也动心了?要不要过来?”我调侃道。 “别说,真动心了!”李一夫又问:“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没错,和你听到的一样!消息很灵通吗?”我哼声道。 李一夫不以为然:“这很奇怪吗,扶摇招了这么多人,混进去几个探风的,再套几个嘴巴不严的,你们还能查出来怎的?” 这么嚣张的吗?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李一夫说得没错。 大楼里这么多员工,必然会有林方阳的人,他也不是尽信南宫倩。 没法查,也不能查! 只要他们不捣乱,留着也无妨。 “扶摇向来以人为本,解决了住房,才能减少人员的流动。”我如此解释。 “有魄力!” 李一夫夸了一句,又叹气道:“看来,我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我听出了话外音:“你的任务跟扶摇有关系?” “对啊,林董让我负责高薪去挖扶摇的资深员工,结果,扶摇把员工的房子都解决了,怎么可能挖到人呢!” 李一夫居然还恼了,我讥笑道:“你们搞这些事,都不用遮掩的吗?” “企业之间,相互挖人很正常啊!” 李一夫振振有词。 “挖不到被罚,也很正常。”我坏笑道:“李经理,完不成任务,你还是多考虑下自己的处境吧。” 唉! 李一夫无奈叹息,“最近真是冲撞了太岁,诸事不顺。” “回头去烧香吧!” “踏马的,就怕烧香也解决不了问题,林董现在看我,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李一夫骂咧咧挂断了手机。 扶摇的福利住房计划,成功挫败了天海集团挖墙脚的阴谋。 我心情不错,打电话将此事告诉了刘芳菲。 刘芳菲认为,即便没有福利住房计划,天海集团能挖走的,也都是新入职的员工,集中在房地产公司和游戏公司。 周顺商贸公司的老员工,一路从东安县跟来,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 他们见证了公司成长,轻易是不会离开的。 快下班的时候,有人来访,正是李一夫。 我同意他上来,怀着一份谨慎,提起开启了隐藏的摄像机。 李一夫进入办公室,戴着个黑口罩,步履也有点蹒跚。 “李经理,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解问道。 “又踏马挨了一顿揍。” 李一夫骂着,觉得戴口罩难受,皱着眉拿下来。 我看见他的脸肿得发亮,嘴唇上还有裂开的伤口,像是换了一个人。 “被谁打的?报案了吗?” “还能是谁,林方阳!报案没啥用的,我一个外来户,他在派出所里有关系,没人管的。”李一夫叹了口气。 “任务无法完成,就被打了?” 我一边询问,一边招呼李一夫坐下,拿出一盒烟递给他。 李一夫点上一支,使劲吐了一口,像是在吐出胸口的闷气。 “林方阳就是气不顺,都发泄在我身上。还有那个白强,关他屁事儿啊,总是在那儿煽风点火,不折不扣的坏种。” “你来我这里,就是想倾诉的?” 我憋着笑。 李一夫迟疑了下,掐灭烟头,突然看着我认真道:“周岩,我想加入扶摇,老子受够了林方阳,希望能帮到你,把天海给干掉。” 嘭! 李一夫又使劲捶了一下桌子。 这太意外了! 天海集团的投资部经理,竟然要跳槽到扶摇集团。 前几天的项目推介会上,李一夫还作为天海集团的要员,出现在台上。 “你这不是苦肉计吧?” 我直言道。 “你要是怀疑我,不用安排重要岗位,给点工资就行。” “李经理……” 李一夫打断我的称呼,“我不是经理了,刚刚被天海集团开除了,手续都办理完了。” 竟然不是主动辞职? 被开除,还挨了顿揍? 能更惨吗? 我没忍住,不地道地笑了出来,连忙摆手道:“不好意思啊,那就称呼你李大哥,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一夫翻翻白眼,奈何一肚子苦水无处倾泻,到底没有拂袖而去,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他反对天海集团购买扶摇的那块地,更不认可天海商业广场的项目,这让林方阳非常不快,挨了一顿打。 那次开会后,林方阳又让他联系答应入股的企业,尽快把五亿资金要上来。 李一夫拒绝了。 不熟悉这些企业,更不熟悉那些企业家。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业务员。 林方阳骂李一夫是废物,没用的东西,干吃闲饭。 跟着,林方阳又给他安排两个任务,可以任选其一。 第一卷 第535章 弃暗投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在股市赚五千万。 或者挖空扶摇的资深员工。 李一夫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后者,还为此做了很多准备。 他却怎么都没想到,扶摇出台了福利住房计划,挖人比股市赚钱更难! 哎呀呀! 李一夫捂着腮帮子唏嘘,什么时也运也命也。 “李大哥,你可是投资界的高手,不该选择股市赚钱吗?对了,你不是一直帮着林方阳投资股市吗?”我还是有疑问。 “别提了!”李一夫摊摊手,无奈苦笑:“我选择的股票,他都看不上,说我没眼光,都是垃圾股。他整天自以为是,说什么追涨不追跌,结果,我按照他选的股票,被套了三十多亿。” 这么多! 可见李一夫被开除,不仅仅是完不成任务了。 “你在天海集团的薪水怎么样?”我又打听道。 “当初他请我的时候,给的价格是年薪五百万。实际上,每个月就发五千的生活费,现在我被开除了,年薪也耍赖不给了。” 李一夫很生气,眼睛都红了,“这就是一伙狗骗子,也是一伙臭流氓!” “你这么有本事,在天海集团无处施展,不该早点离开吗?” 闻言,李一夫向我投来哀怨的目光,问题太多了吧! 我嘿嘿一笑,当然对李一夫不放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怕一不小心,又中了林方阳的圈套。 “实话说吧,我来到平川后,林方阳就经常派人告诉我,我留在老家的儿子每天都在做什么,看似关心,其实是一种威胁。我能不害怕吗?只有老老实实地帮他做事,希望能通过努力,让他放松对我的戒备。”李一夫解释道。 这种事情,林方阳确实能干得出来。 他对恩人老黑就是这样,总时不常提起老黑的儿子,甚至还给老黑的前妻安排了工作。 “现在你不怕了?”我问。 “我妻子有了个出国公干的机会,得去两年,把孩子也带走了。” 李一夫得意笑了,又说:“我踏马继续忍辱负重,就是想拿到该有的年薪,还是想多了,林方阳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给,白使唤人。” 几次接触我发现,李一夫是个人才,看问题很有眼光。 之前我瞧不上他,也是以貌取人,做事不够成熟。 “李大哥,我很盼望你能加入扶摇,助力扶摇更快发展。” 我首先表明态度,话锋一转,还是提醒道:“林方阳如果知道,你到了我这里,他会非常恼羞,我倒是不怕,反正也闹翻了,就怕你会有危险。” 李一夫沉默了! 好半晌,他这才说道:“路上有人跟踪我,所以,我想住在这座大厦里,寻求一个庇护。我知道你跟林方阳不一样,不是冷血的人,而我也不想伤痕累累,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留下他,无疑会跟林方阳的矛盾,进一步加深。 但已经跟林方阳闹成这样,很难挽回,我不该在乎这么多。 思索再三,我答应道:“李大哥,你可以留下,有些事情呢,还是要当面小人背后君子,提前说清楚。” “请讲!”李一夫坐直了身体。 “首先,五百万年薪太高了,扶摇刚成立不久,资金并不雄厚。实不相瞒,我的年薪也就这么多。”我坦诚道。 “给点工资就行,怎么不比在林方阳那里强。不要什么年薪,也不要重要岗位,省得扶摇怀疑我,是天海派来的奸细。” “再就是,你喜欢女人,去外面找,扶摇很注重风气的。”我提醒道。 “唉,裤裆也被踢了一脚,疼得抽筋呢!” 李一夫面现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捂了下,又保证道:“请放心,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方面我绝不犯规。” “保持低调,别跟林方阳叫板,制造冲突。” “老子要……” 李一夫怒容满面,还是涨红着脸闷声道:“我会忍着的,林方阳多行不义,必然会惨淡收场。” “你平时住哪里?”我打听道。 “一个小酒店,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办公室的资料也都被扣下了。” “好,那你就去三楼的武馆住吧!” “谢谢!” 李一夫立刻答应,又压低声音道:“最近我不出门,可以吗?” “可以!” 我点点头,心里也明白,李一夫嘴上硬气,还是很害怕林方阳的,担心出门就挨打,也没处去讲理。 “去楼上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找集团的刘芳菲总裁,让她给你具体安排职务。”我吩咐道。 “都听集团安排。” 李一夫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立刻打电话给刘芳菲,大致说了下情况,让她接待李一夫,并且安排个职务。 随后, 我又打电话给老黑,在武馆给李一夫腾出个房间,让他单独居住。 老黑很惊讶,也是没想到,李一夫能投奔扶摇而来。 老黑同时表示,他会暗中观察李一夫,但有不轨的举动,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晚上六点多, 我下楼去吃晚餐,在餐厅里看到了李一夫。 他正跟刘芳菲坐在餐厅的角落里,一边用餐一边交谈,时常发出笑声,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用人方面,我相信刘芳菲的眼光,她比我还要谨慎。 看起来,她很欣赏李一夫。 用餐完毕,我刚回到办公室坐下,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懒洋洋的接通,里面传来个男子的声音。 “周董你好,我是天海集团董事长助理,白强。” “白助理,有事吗?” “李一夫去了扶摇,到现在也没出来,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白强审问的语气让我十分不悦,冷笑着反问:“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不能收留天海的叛徒,这种做法很像是小人。”白强嚷嚷道。 “你算老几,也来教训老子!” 我立刻恼了,讥讽道:“我愿意收留谁,没人能管得着,你别在这里狐假虎威,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白强也恼了,叫嚣道:“不把李一夫放出来,这事儿就没完。” “吹牛逼吧!” 我直接挂断,心里却清楚,这种事,该林方阳出面的。 但他实在不想搭理我,就派出白强来做代言。 第一卷 第536章 楼顶有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白强没有再打电话,就在二十分钟后,薛彪却来了电话。 “周岩,怎么说呢!” 薛彪很犹豫,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强硬。 “明说就行。”我淡定道。 “你真没必要,为了个被开除的李一夫,跟天海为敌,不划算的。”薛彪貌似在好言相劝。 “既然他被开除了,天海就无权干涉他的行为,更无权干涉扶摇如何用人。” 我的态度却很坚决。 退让,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 “唉,看样子是说不通了!” 薛彪叹了口气。 “薛彪,你也有家庭,想想老婆孩子,何苦参与这么多呢!”我善意提醒。 “人生不能重来,我也没有选择,你准备迎接暴风骤雨吧!” “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 “多保重吧!” 薛彪又是叹息,结束了通话。 听得出来,四海盟又要有行动了,比以往更加猛烈。 扶摇大厦防护森严,他们没有机会,又能耍出什么花招呢? 我忽然想起来,集团还有一家企业,独立在外。 生强宠物食品公司,生产基地就在东安县,规模还在扩大中。 不能大意! 我连忙拿起手机,打给了张强。 他很快就接了,笑道:“周董,好久不联系了!” “你在哪里呢?”我问。 “龙宫夜总会,正跟风哥喝酒呢!” 张强嘿嘿笑着。 因为秦莎莎的特殊关系,张强倒是跟韩风成了朋友,平日里相处和睦融洽,有点像是一家人。 不得不佩服,张强很有心胸。 也佩服韩风,能够守住做人的底线。 “张强,最近风声不太对,生产基地那边,一定要注意防火、防盗、防突发事件,严把质量关,不要给任何人可乘之机,多雇佣些保安。”我严肃吩咐。 “我懂,周董请放心。” 张强连忙答应下来,又问:“要不要跟风哥说几句?” “好!” 很快,话筒里就传来韩风的笑声,他上来就问:“兄弟,告诉哥哥,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我怀疑四海盟想闹事,没准儿就锁定了张强这边。” 我直言相告。 踏马的! 传来韩风拍桌子的声音:“胆子不小啊,怎么不上天呢?敢来东安县找事,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让他们都爬着回去!” “风哥,他们的卑鄙手段很多,还是要小心些。” “兄弟只管在平川放心工作,我这里,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韩风豪气冲天的承诺。 没过多久,南宫倩进入了办公室,我告诉她李一夫的情况,并且要留下此人,为扶摇所用。 南宫倩持赞成态度。 扶摇就应该大度包容,才能让各种人才趋之若鹜。 李一夫进入天海的时间不算长,又不是本地户,谈不到对林方阳多忠诚。 在逼迫下弃暗投明,也是正常人的举动。 “这事儿一定瞒不过林方阳,只怕要翻脸。”南宫倩提醒道。 我鼻腔哼出一股冷气,皱眉道:“已经翻脸了,先后派出白强和薛彪来电话,让扶摇将李一夫撵走。” 南宫倩轻蔑一笑:“林方阳以为将李一夫打跑,一了百了,却想不到他竟然来了扶摇。” 说罢,南宫倩又大有深意点拨道:“小岩,天海投资部,是集团的核心部门,李一夫在那里工作,一定知道不少内幕。他转身来到扶摇,对我们意义非凡。” “李一夫倒是没说太多。” “他也是为了自保,这种事要慢慢来的。” “即便什么都不说,也能让林方阳疑神疑鬼,搅得睡不好觉了。” 我哈哈一笑,格外畅快。 马上要考试了! 我跟南宫倩聊了几句,便进入套间,拿起书本,准备最后的冲刺。 半夜时分, 一阵手机铃声将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显示的号码正是刘芳菲。 “芳菲,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啊?”我打着哈欠。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唉,睡不着啊!” “你嗓子怎么了?”我问。 “着急上火,心情糟透了!周岩,我在楼顶看风景呢,你过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刘芳菲叹息道。 大半夜的去楼顶谈事情? 这不符合刘芳菲的性格…… 她如果真有事,会让我去她的房间,或者直接来我的房间,没那么多忌讳的。 不对! 这是个陷阱。 之前叶子就能用假基站虚拟号码,冒充过好几个熟人。 影盟又开始玩这一招,试图诓骗我去楼顶,搞伏击,将我直接推下高楼。 我稳住心神,假意答应下来:“芳菲,凡事想开些,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好!” 对方手机挂断了。 我搓了把脸,振作精神,马上打电话给老黑。 老黑很快就接了,问道:“兄弟,有情况吗?” “我怀疑楼顶有人。” “我马上带人过去。” 紧跟着,我又打给刘芳菲,她半晌才接起来,迷糊问道:“周岩,怎么还不睡觉啊?” “你已经睡了?” “刚做了一个梦,还是家里的小屋,我躺在木床上,听着一首老歌,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刘芳菲笑道。 “没事,别出门,外面有情况。” “我明白了,这种日子必须早点结束。”刘芳菲的声音听起来清醒了许多。 穿衣下床,我打开套间,来到办公室坐下。 南宫倩正在沙发上睡着,还是被老板椅的动静给吵醒了,她翻身坐起来,揉着眼睛问道:“小岩,怎么了?” “影盟的杀手来了,可能就在楼顶。” 我指了指上方。 “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南宫倩吃惊不已。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一直都在作死的边缘徘徊,早晚会被摔死的。” 我哼了声,内心期盼着,这一次,老黑等人能将楼顶的杀手抓住。 等了二十分钟。 房门被敲响了,老黑的声音传来,“兄弟,是我,开门啊!” 南宫倩起身过去开了门。 老黑走了进来,随手打开了屋里的灯,脸色很不好看。 “黑哥,人没抓到?” 我遗憾问道。 老黑郁闷地坐下来,点起一支烟,这才说道:“差一点,他们准备得很充分,胆大到不可想象。” “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继续打听。 第一卷 第537章 翼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讲,接到电话后,他立刻带人去往楼顶。 同时让庄飞带着防护队成员,去楼下布网,力争要活捉楼上的杀手。 用钥匙打开通往楼顶的门,老黑就看见有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弓弩。 而此人看见老黑,掉头就跑。 老黑立刻狂追过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此人跃上栏杆,竟然从楼顶一跃而下! “跳下去了?” 我听着都觉得腿发软,震惊之余连忙打听:“不是说没抓到吗,这都没摔死?” “他穿着翼装,可能是自制的,像是个鸟儿。” 老黑沉着脸,还比划个伸展双臂的动作。 “我们这个楼的高度也就是百米,不适合使用翼装,通常都要二百米以上的高度,中途才能打开。”南宫倩插口道。 “南宫秘书说得没错,他们在下面弄了个气垫,这货方向还挺准,正好落在上面。”老黑解释着,又说:“还提前预备了一辆面包车,那人被架上车,很快开走了。” “他摔伤了?” 我不由兴奋起来。 老黑并不是很确定,“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冲击力惊人。气垫我让庄飞他们给拖回来了,应该没有血迹。” 老黑这才询问,我如何知道,杀手在楼顶? 我如实相告,此人伪装了刘芳菲的手机号,但声音被我识破了。 喊我去楼顶谈心,也不符合刘芳菲的日常习惯。 能冒充手机号! 老黑和南宫倩听到后,都表示会提高警惕。 不确信的事情,那就打个电话,便可以确定真伪虚实。 老黑进一步确定,楼顶的就是杀手蜘蛛。 他是从扶摇大厦后面爬楼上来的,无法进入大楼潜藏起来,就采用了另一种方案,冒充刘芳菲的手机号,诓骗我去楼顶。 这一次,影盟打了一场配合战,假基站就在面包车上。 老黑很遗憾,安防队的反应速度,还是太慢了。 以后要进一步加强训练,必须要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根据尚阳的建议,摩托车正在购买中。 将来的安防队,也将是一支飞骑队,决不能再让面包车跑了。 哪怕是硬撞,也要将其给截停在路上。 虽然蜘蛛再次逃了。 但我还是有些高兴的,随着对战经验丰富,影盟针对我的行动,能使用的招数就越来越少了。 有了这次教训,蜘蛛轻易不敢再来楼顶,一个不巧,就被摔死了。 折腾这么久,我让老黑回去休息。 我和南宫倩也各自躺下,想着自己的心事,渐渐睡去。 次日上午, 我将蜘蛛登上楼顶,穿着翼装跳楼逃走的事情,打电话告诉了刘队长。 他也很惊讶,这真是一伙亡命之徒! 刘队长建议,在楼顶多安装些监控,确保无死角。 对蜘蛛这些杀手,也是一种震慑。 与此同时,也能随时观察楼顶的情况。 刘芳菲一直想把楼顶,变成员工的休闲场所,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要泡汤了。 遍布监控的楼顶,是没人愿意上去的。 接下来,刘队长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令人精神振奋。 经过警方的大量排查,搜集证据,锁定了杀害李海宁的两名凶手,在一家棋牌室里将两人抓获。 经过审讯得知,他们就是青云堂的成员。 受老金指派,送钱的同时,趁李海宁不备,将其用锤子砸死。 “老金抓了?” 我急忙问道,这货早将我视为头号敌人,设计了很多花招。 “有人通风报信,老金跑了,肯定要通缉他。”刘队长很恼火,骂道:“我们的警员队伍里,也有败类垃圾,早晚把他们给揪出来。” “青云堂就是四海盟下面的组织。”我提醒道。 “这个情况警方很清楚,兄弟给我提供的豹猫手机号,调查通话记录时,发现也打给过薛彪。” “薛彪安排送钱的?” “没错,警方找到了他,他也承认了。狡辩说受到威胁,不得不这么做,只是把此事交给老金处理,再也没过问。”刘队长解释道。 “他的话不可信。” “等抓到老金,供出一切,薛彪难逃法网。” 老金畏罪潜逃! 青云堂也就散了。 四海盟又被砍掉一个爪牙,值得开心。 人间正道是沧桑,自古邪不胜正。 我非常有信心,一定能看到林方阳和四海盟的末日。 没过一会儿,刘芳菲来了。 谈起了李一夫的工作安排,扶摇集团投资部总监,暂定月薪五万。 “李一夫的职务太高了吧!” 我不免担忧,毕竟昨天他还是天海集团的人,到手的实际薪金,也只有每月五千。 “呵呵,听我慢慢跟你说。” 刘芳菲笑得合不拢嘴,殷勤地给我泡了杯茶端到面前,兴奋道:“李一夫的履历自然不用说,在天海之前,就有大集团的工作背景,担任过投资经理,还精通股票和证券的操作,对资本运营也有独到见解。” “履历这东西,谁还不往好处写。” “我倒是也想写,但实际情况就是照相馆服务员还有网店小老板。” 刘芳菲自嘲,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地欣赏李一夫:“关于他的职务安排,我还跟云董通过电话。她主张用人不疑,也希望扶摇的资金能活用起来。” 既然云梦迪答应了,我也不再反对,提醒道:“芳菲,关于投资的事情,决不能大撒手给李一夫。” “我当然明白,正在制定规范流程,他也很积极配合。” “薪水这块,还是低了,远远没达到他的心理需求。” “先观望一下,我告诉他,只要让集团赚钱,薪水并不是问题。更何况,集团给他提供的安全保障,价值无法衡量。”刘芳菲傲气道。 “可以!” “周岩,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跟你商议下。”刘芳菲认真道。 “咱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想抽出两个亿的资金,投入到股市中,运作好了,总比银行的利息更多。” 投资股市! 这件事的风险很大! 也可能用不了多久,所有的钱都赔光了。 “芳菲,我一直认为,咱们做事的风格很一致,稳扎稳打,从不投机取巧,你怎么想到去买股票的?” 我蹙眉问道。 第一卷 第538章 先见之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关于此事,我跟李一夫进入了深入交流,投资股市可以分散企业的投资风险,同时,也能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 目前的扶摇的规模并不大,还有近十亿资金闲置着,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那就是严重浪费。” 刘芳菲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我仍然担忧:“炒股风险很大,赔了怎么办?” “谨慎操作,少量资金渐渐投入,未必会赔了。更何况,我们跟天海不同,他们在股市投入的资金量太大,是彻头彻尾的赌博行为。” 刘芳菲极力劝说。 “咱们企业有炒股的资质吗?” 此事要谨慎,如果不合法,林方阳一定会举报的。 刘芳菲对此十分确信:“扶摇投资公司的业务范围,就包括投资、证券等,完全没问题的。” “芳菲,最重要的一条,这件事必须要让云河集团认可,否则钱没了,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到底,扶摇集团还是云河集团真正控股,那边才是东家。 “我问过云董,她说让你拿主意,还说赔了也没什么,任何一件事都要花钱买经验,总有一天,扶摇也要上市的。” 刘芳菲说完狡黠一笑,“你放心,这次通话我录音了,云梦迪别想抵赖。” 我沉默片刻,点头道:“那就试试,芳菲,你也多观察股市,李一夫这个人还要观察。” “放心吧!” 刘芳菲答应,又噗嗤笑了:“哈哈,李一夫自负金融高手,不甘心给林方阳炒股,可兜来转去,在扶摇还是要炒股!” 听起来,更像是刘芳菲算计了李一夫。 我连忙摆手,正色强调道:“不一样。我们对股市的投资,只是一小部分。” 林芳菲笑呵呵离开了,我拿起手机,打给了秦所长。 半晌后他才接通,说道:“周岩,谢谢你,帮着小曼回家。” “要不是秦所长出面,她未必能顺利回家。” 我客观道,又问:“于晴曼的情况怎么样?” 秦所长苦笑一声,无奈道:“正在四院办手续,必须接受治疗,长期住院。” 东安四院,精神康复中心。 韩风的母亲就在这里,大福也在这里住过院。 于晴曼也即将住进这里,象牙塔骄子成为了精神病人。 “情况这么严重,非要住院的吗?”我皱眉问道。 “唉,看不住的,昨晚没穿衣服就跑下了楼,幸好没被人撞见。” 秦所长叹了口气,“还有,她也不睡觉,总是没完没了地唱歌,不唱了就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也跟着叹口气,问道:“治病的钱够吗?” “上次你帮着卖葫芦,小曼家还攒着呢,够用一段时间的,即便不够,我这里还有,怎么都得把孩子治好。” “秦所长,你能不计前嫌,继续帮助于晴曼,我很敬佩。” “你不也在帮助她吗?” 秦所长笑了笑,坦言道:“我跟老于说到底都是普通人,是老邻居,也是老朋友,有着一份朴素的互助情感。周岩,你不一样,你一定会很有出息,成为很多人的骄傲。” “小曼提没提林方阳?”我继续打听。 “没有,一个字都没说过,这孩子像是没了这段记忆,也是奇怪了。” 这不正常! 于晴曼怎么可能忘记林方阳,她更像是在刻意回避。 “她……” 秦所长迟疑下,还是说了,“小曼倒是提过你,还不止一次,图书馆,小树林,还有什么配不上你一类的。” 我沉默了,不想接这个话茬。 我们之间的一切,早都过去了。 后来的事情,都是林方阳不怀好意地强行撮合,又制造了一场悲剧。 “周岩,假如哪天回东安,就去看看小曼,她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秦所长劝说道。 “我明白,祝她早点好起来。” 我送上一句祝福,结束通话。 接下来几天, 影盟很安静,林方阳也没有动静。 他们就像是突然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但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在严密保护下,我顺利参加完自学考试,自觉成绩还行,每一科都能过关。 刚离开考场,我就接到了付晓雅的电话,急匆匆问道:“小岩,最后两道大题,计算结果是什么?” 我刚要说,付晓雅又慌忙打断,带着哭腔道:“能不能及格,就看这两道题得几分了!好紧张啊!” 付晓雅的心情可以理解,我笑着安慰道:“姐,这两道考的就是我给你整理的例题,换个数就行了。” “我就是这么干的啊,死记硬背加小抄公式!”付晓雅紧张兮兮道:“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我说完结果,付晓雅就发出一阵欢呼:“耶,我对了一道半,及格没问题!最难的我已经考过啦!” “太好了!姐,你距离自己的梦想又近了一步。”我比付晓雅还开心。 “还不是你连拉带扯的,否则我怎么可能考过。”付晓雅声音有些哽咽,又轻声道:“我从芳菲那里听说了,你一直风里雨里,难为你了!” “风雨过后,就是彩虹。”我笑道。 “忽然感觉,回不到从前了。”付晓雅感叹道。 “进入社会的那一刻,我们都不得不长大。” “是啊,成长总要付出代价,在忙碌中,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 “姐,想你了!” “我也想你,晚上视频聊天吧?” “等你!” 我结束了通话,开始期待夜晚来临。 大家知道我参加考试,也没有打扰,工作尽量自己处理好。 很快,手机响了起来,正是韩风。 “兄弟,考完了吧?” “都结束了。” “兄弟真有先见之明,四海盟那群瘪犊子,真就对宠物食品生产基地采取了行动。”韩风恼火道。 我心中一惊,忙问道:“他们干什么了?” “先是有人试图放火,被保安发现给扑灭了。” “这是重罪,报案了吗?”我沉声问道。 “报了,没抓到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县公安局已经立案了。” “还有什么行动?” “给宠物食品的原材料里下药,被质检员查出来了,差点造成重大损失。” “他们简直疯了!”我气愤地骂道。 “下药的人抓到了,就是生产基地的一名女员工。说是儿子失踪,有人来电话威胁他这么做,她为了儿子活命,就去特定地点拿到了这包药粉,洒到了原材料里。” “她儿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只是跑到树林里迷路了,孩子才三岁,什么都说不明白,像是有人诱导他进去的。”韩风道。 “丧心病狂!”我怒骂道。 “还有一件事,他们到底得手了。” 韩风叹了口气。 第一卷 第539章 强迫交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怎么了?” 我心头咯噔一下,连忙追问。 韩风说出的事情,跟扶摇的产业没关系,却又有些关联。 前天晚上十点,东安县的五福珠宝店,正要关门。 突然一群强壮的男人闯了进去,将里面的珠宝首饰,席卷一空,扬长而去。 五福珠宝店倒闭了。 刘子文并没有报案,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小房子里。 韩风得知消息,亲自登门找到了他。 刘子文讲,他被一伙人围在办公室里,领头的男人叫做伍运平,人称伍哥。 在各种威逼恐吓之下,刘子文战战兢兢,签下了一份合同,将五福珠宝和名下的一处房产、一辆轿车等,转让给伍运平名下的平川市运来商贸公司。 总价格三百万,没给钱。 对方打了个欠条,十年内付清。 我瞠目结舌,刘子文这个怂货,算计发妻,算计女儿,还算计过我,到头来,几百万东西给了别人,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卧槽,这就是明抢啊!”我愤怒骂道。 “跟抢劫不太一样,没有录音录像证据,刘子文也没有挨打。还有合同和欠条,造成商业纠纷的假象,但十年付清,就毫无诚意了。”韩风哼声道。 “刘子文机关算尽,自己却稀里糊涂就签了合同。”我鄙夷道。 韩风顿了顿,还是如实道:“刘子文告诉我,对方威胁他,如果不签就对刘芳菲下手,为了女儿吧,他最终妥协,沦落到一无所有了,看着也挺可怜的。” “风哥,你名下的产业,没有问题吧?”我问。 “绝不会有问题,回头想想,还是常局长未雨绸缪,让旅游局入股,任谁也不敢动的。”韩风自信道。 通话结束,我立刻喊来刘芳菲,将此事告知,也强调了刘子文是为了她,才被迫签了字。 刘芳菲丝毫不为所动,幸灾乐祸道:“刘子文嘴里哪有实话,只怕当时都被吓尿了,什么为了女儿,为了儿子的,别信他的!哼,如果不是我给他留了一处房子,他就得流落街头。” “不能这么想问题,他们针对刘子文,就是变向地针对我们。”我提醒道。 “真不愿意管刘子文的闲事。”刘芳菲哼道。 “芳菲,要不,跟他通个电话,商议下如何处理。”我提出建议。 “好吧!” 刘芳菲不情愿的模样,到底还是咬牙拍了几下桌子:“这伙强盗流氓,气焰太嚣张了,必须狠狠打下去,打死他们!” 嘴上说不在乎,刘芳菲还是生气了。 得罪刘芳菲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断定薛彪安排的这次行动,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夜晚来临。 我站在窗前,默默看了一会灯火辉煌的都市,任由思绪飘荡到远方。 随后回了套间里,打开电脑,登陆聊天软件,等着付晓雅的上线。 晚上九点多,付晓雅的头像亮了起来。 我连忙发起视频,她也很快接通,背景却是在办公室里。 身穿一套米黄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乱,又增加了一种知性美。 “姐,刚考完试就加班啊?”我心疼道。 “因为考试,很多工作都没处理完,哈哈,忙碌起来,人也觉得充实。”付晓雅迷人的笑容,让人永远也看不够。 “还有下次考试,新的征途又开始了!”我也笑了起来。 “必胜!” 付晓雅自信地举了举小拳头,又神秘道:“小姨说,最近给我调整工作,可能是集团副总裁,跟着锻炼。” “祝贺姐,前程远大,未来的集团总裁。”我高高竖起大拇指。 “哈哈,我被姓氏连累了,到什么时候,称呼起来,感觉都是副手。” 付晓雅发自内心的开心,笑个不停。 云梦迪一直在栽培付晓雅。 我有种预感,未来的云河集团里,定有付晓雅重要的一席之地。 聊了一会儿工作,付晓雅又谈及了东安的那个家。 徐丽经常跟她通电话,唯恐失去女儿。 因此,付晓雅比我更了解家里的情况。 我爸已经能挪着小碎步行动了。 创造奇迹的,还是小妹周芽。 闲来无事,小妹还是用锥子扎我爸的屁股,疼得他不得不躲闪,却不敢骂人,只会换来更狠的锥子扎。 对此,我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让我爸懒,还没毅力,靠他自己,永远都不会主动站起来。 付晓雅一再给我小妹点赞,做了她一直没做的报复行动。 徐丽最近很安静,供了佛像,每日上香。 我妈也有了变化,正在找工作,希望走出家庭,接触到多彩的社会。 当然,我妈想找的工作,条件也挺苛刻。 离家不能太远,工作时间自由。 “小岩,我正在请假中。没准哪一天,我就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热烈地拥抱你。”付晓雅比画个拥抱的动作。 “非常期待!那一天,一定非常美好。” 我觉得眼睛酸涩,连带着视线都模糊了,却不忘伸出了双臂。 “保重,拜拜!” “拜拜!” 付晓雅下线了,她的声音,依然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好半晌,我才关闭电脑,直接倒在了大床上。 看着暗影下的天花板,脑海里却在幻想着,跟付晓雅重逢的画面。 她向我飞奔而来…… 次日一早。 刘芳菲走进我的办公室,她要跟律协会长秦明礼一道,回东安县一趟,督促刘子文抓紧去报案。 “报案能成功吗?”我问。 “秦会长说了,这件事的犯罪性质非常严重,涉嫌强迫交易罪,老娘非把这伙人砸到大牢里去。”刘芳菲咬牙发着狠。 太好了! 我心情畅快,四海盟惯用这套抢掠的手段,欺行霸市,目无法纪。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次结结实实,踢到了铁板上。 “别让秦会长白跑。”我叮嘱道。 “我明白,回头一定好好感谢他。”刘芳菲点头。 “芳菲,开那辆房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安排铁卫跟着给你们当司机吧!” 我翻出房车钥匙,递了过去。 “不用铁卫,让他留下帮你做事,秦会长会开车的。” 刘芳菲并不同意,又迟疑道:“这次回去,我还想探望一个人。” 第一卷 第540章 不理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大福吧?如果允许探视,那就去看看他吧!” 我答应道。 刘芳菲一阵黯然:“是我欠他的,也想当面跟他说声对不起。” “未来很长,或许还能弥补一些。”我安慰着刘芳菲:“等他出狱,就在扶摇给他找个合适的工作。” 刘芳菲展颜一笑,过来跟我轻轻拥抱,这才离开。 片刻后, 李一夫走了进来,穿着一套蓝色的新西装,还打着领带,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 “周董好!” 李一夫笑着打招呼。 我一边邀请他落座,一边笑着打听:“李总监,工作还顺心吧?” “扶摇的工作环境没的说,尤其是员工们,年轻有朝气,有礼貌,都很尊敬我。不像天海那边,个个都看着贼眉鼠眼的。” 我被逗笑了,摆手道:“这么说就过了,天海企业文化的缘故,让他们都很谨慎。” “就说呢,动不动就有几个黑衣壮汉,到处溜达,谁不害怕。” 李一夫很是嫌弃。 “林方阳找过你吗?”我问。 “前天来过电话,说是一时冲动,向我道歉,让我回去继续工作,年薪照付。玛德,骗鬼去吧,我才不信,直接拒绝了,借口跟扶摇签了长约,离开拿不起赔偿。” 哪有什么长约,李一夫果然精明,又把我给卖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也不在乎再多个骂名,鄙夷道:“林方阳脸皮也真是厚,早干嘛去了!” “哪有两次跳火坑的傻子。” 李一夫想起过去受过的气,挨过的打,又骂了好半天。 李一夫这次过来,正是刘芳菲安排的,工作快一周了,向我这个集团董事长,汇报下最近的工作情况。 “李大哥,从天海到扶摇,你的工作还是炒股,心里一定很遗憾吧?”我笑问。 “不一样!” 李一夫摆手,“之前炒股时,林方阳总是瞎参谋,俨然他才是股神。这边刘总裁信任放权,让我自由选择股票投资,哈哈,可以大展身手。” “有收益吗?” 我试探问道,并不抱什么希望。 “目前还不太理想!” 李一夫摇了摇头,“投入两个亿,只赚了一千多万。” 我愣在住了,这才几天,就赚了一千多……万! 李一夫竟然还觉得不理想,多少企业一年的利润,都没这么多。 以为我不高兴,李一夫歉意道:“周董,再耐心等等,我观察了几家股票,项目很有前瞻性,资本流动很快,找机会投入进去,会有更多的收益。” “不,不,这已经赚很多了。” 我抱了抱拳,又问:“实不相瞒,这种赚钱的方式,让我觉得不可想象,股市真这么容易赚钱吗?” “当然不容易,多少人倾家荡产。” 李一夫介绍了他对股市的看法,购买优质股票,当然是首选。 但所谓的垃圾股,常有惊人的表现。 长线,往往适用于资金雄厚的购买者。 长期持有,与入股企业共同成长,还能享受分红。 短线操作,快进快出,却更容易获利。 炒股,尤其要收起贪婪之心,一支股票疯狂增长,不要追买个没完,见好就收,才是明智之举。 我听得稀里糊涂,有时间也要多学相关知识了。 “周董,给你交个底,我的想法是,尽早在股市里淘到第一桶金。然后抽出本金,就用这桶金作为筹码,到那时,胆子就可以大一些了。” 李一夫兴奋地搓着手,跃跃欲试的模样。 “哈哈,那就太好了!” 我心里一下子就敞亮多了,如此一来,即便这桶金都赔光,集团也不会出现损失。 李一夫还是认真道:“炒股不能成为集团的主业。” “李大哥提醒得对,咱们还是要寻找适合的投资项目,将实体企业渐渐做大。”我对此非常赞同。 “我非常看好扶摇,尤其是电子商务,大势所趋,但目前的问题也比较突出,亟待解决。” “请讲!” 我坐直身体,认真倾听。 “依靠邮政构建的运输网络,不能满足大量货物的速递要求,还造成一些取件困难,破损理赔纠纷等等。” “成立速递公司吗?” 我听懂了李一夫话中的含义。 “势在必行!”李一夫振臂挥手,激情道:“构建覆盖全国的网络!” “扶摇没有这么大的实力,我们能做的,最多覆盖平川市区。”我有些迟疑:“云河集团倒是有个实力,也未必会答应。” “不讨论下,怎么知道他们不答应?”李一夫笑着点拨。 “好,找时间我跟他们聊一聊。” 我答应下来,又由衷道:“李大哥,感谢你对扶摇的支持,绝不会亏了你。” “周董客气了,你能收留我,万分感激。” 李一夫走后,我将他跟南宫倩做了对比。 相同点,两人都有大企业的工作经验,履历不凡。 但两人的区别也很大。 南宫倩更擅长企业的内部管理和规划,这也跟她一直从事助理或秘书有关。 李一夫则拥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胆大心细,大事上更有眼光。 我又想起了林方阳,不由一阵冷笑。 这两位可以取长补短的高级人才,竟然都是来自天海,也都是被林方阳嫌弃的对象。 误打误撞,林方阳倒像是帮了扶摇。 我当然不会感激他…… 夜幕降临时,刘芳菲回到扶摇,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报案成功了吗?”我连忙问道。 “西河派出所真是垃圾,不受理,认定是正常交易。后来我们去了县公安局,秦会长一通摆事实讲法律,县局出面督促西河派出所,总算成功立案了。”刘芳菲道。 “刘子文的情况怎么样?” 哈哈哈! 刘芳菲竟然笑了起来,像是看了一场热闹。 “蔫头耷脑,憔悴得不成样子,见到我就哭个不停,真是丢人啊!” “你怎么安排他的?”我打听道。 “把老房子给他住,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他还想怎么样,指望我养老?门都没有。”刘芳菲哼声道。 这当然不行。 刘子文报案后,就意味着危险。 我立刻给韩风打电话。 第一卷 第541章 要做出选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很快接了,笑着喊了声兄弟。 “风哥,五福珠宝的那件事,报警成功,已经立案了。”我直言相告。 “太好了!” 韩风很高兴,“这群狗娘养的,就该让他们知道,越是猖狂就越早灭亡。” 骂完,韩风才想起来打听:“兄弟,在哪个派出所报案的?” “西河派出所。” “那个破地方,工作向来不积极。” 韩风说得没错,当初的西河派出所,就有消极懒政,甚至包庇楚海龙的嫌疑,难说这次也会向着薛彪。 决不能让薛彪逃过这一劫! “风哥放心,这次他们必须积极办案。”我哼笑道。 “到底是血浓于水,芳菲一来,刘子文就想开了。说起来,刘子文之前真不是东西,哪有那么对待女儿的,也不怪芳菲恨他。” 提起父女亲情,韩风就打开了话匣子:“换成我家小静,只是想想,我就心疼得不行……” 我不得不打断:“有件事,还是要麻烦风哥。” “兄弟请讲!” “四海盟这群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风哥还是辛苦下,保护下刘子文吧!”我商议道。 “这都不是事儿,我马上派人过去,把他接到夜总会来,就住这里。还真就不信了,薛彪敢带人打上门来。” “多谢风哥。” 我道谢后挂断了手机。 刘芳菲神情有些复杂,撇嘴道:“周岩,何必去管刘子文的死活,这都对他够意思了。” “眼下还得保护他,如果报案人失踪了,接下来就不好办了。”我认真提醒道。 “好吧,便宜他了,老东西肯定喜欢夜总会,要乐不思蜀了。” 刘芳菲一脸的嫌弃。 “大福还好吧?”我询问道。 “还是秦会长找了关系,才破例安排了一次见面。他挺好的,作息规律,白净不少,还在里面学习文化知识。就安排了十分钟见面,也没聊几句,他竟然给我念了一首诗。” 刘芳菲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自己写的?”我问。 “哈哈,拼凑的,人间芳菲四月天,小桥流水忆故园,若是什么……后面的我忘了!”刘芳菲大笑起来。 “还挺有才!” 我不由赞了句,如果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大福也该是书香门第走出来的大学生吧。 “大福心思纯净,是个好人,相比之下,我就坏得不像话,唉!”刘芳菲轻叹。 “不能这么说,我们一度苦苦挣扎,不免会做些情非得已的事情。直到今天,我们依然在艰难前行,但我相信,终能看到前方的坦途。”我安慰道。 “你就是故意替我开脱!” 刘芳菲翻了个妩媚的白眼,说是一路劳累,回去休息了。 随后,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说了五福珠宝的这起案件。 我也说了自己的担心,虽然报案了,却担心西河派出所对此事不作为,搅混水,最终不了了之。 刘队长也认为,此案的性质非常恶劣。 他会找常局长说明情况,争取让市局下文件,督办此案。 刚结束通话,手机传来消息,是付晓雅。 “小岩,上网视频啊,小姨想见见你。” “好的,等两分钟。” 我回复消息后,一边打开电脑,一边去了洗手间。 洗净脸,刮了胡子,还整理下发型。 坐在办公桌后,我精神百倍,登陆聊天软件,开启了视频。 视频接通,我看到了付晓雅的房间。 云梦迪身穿白色的丝绸睡衣,俏脸带笑地坐在视频前方。 付晓雅坐在旁边,正在吃桔子。 “云姨好!” 我冲着镜头挥了挥手。 “我就说吧,每次看见小岩,都觉得他有变化。帅气,也更成熟了。”云梦迪笑着夸赞。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培养出来的。” 付晓雅用塑料小叉子,插起一个桔子瓣,放进了云梦迪的嘴里。 她们很亲密,真像是一对母女。 “都是云姨的栽培。”我连忙说道。 “你也很努力,扶摇业绩蒸蒸日上,管理日趋完善。哈哈,你们还算计了林方阳一把,他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捡了大便宜。” 云梦迪开心大笑,还带着对林方阳的极度鄙视。 “我跟他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了,好些天没接到他的电话。”我坦言道。 “不用担心,总有人制约他,翘起尾巴就砍断。” 云梦迪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狠厉。 接下来,云梦迪询问了扶摇的情况,我也毫不隐瞒,如实汇报。 她非常满意,连连点头。 “云姨,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跟你建议下。” 我喉咙蠕动两下,也有些紧张。 云梦迪又吃了一块付晓雅递到嘴边的芒果,笑道:“大胆说吧,我当然相信你。” “是投资部总监李一夫的想法,随着电子商务的兴起,快递行业必将成为未来的规模化产业之一,他建议云河集团踏足这个行业。” 云梦迪露出思索之色,半晌点头道:“这个想法非常好,很有前瞻性,明天就拿到董事会讨论,成立快递公司,就叫云河速递。” 雷厉风行! 我又是惊喜又是敬佩,笑道:“将来扶摇的电子商务,就不愁运输这个环节了。” “当然不能让你们孤军奋战,云河集团会做好扶摇的大后方。”云梦迪郑重表态。 正视频聊着,南宫倩开门进来了。 “谁来了?” 云梦迪很敏感,听到了开门的动静。 “南宫秘书。” 云梦迪脸色变色严肃:“你让她过来一下,我正好有话跟她说。” 我招呼南宫倩,她迟疑地来到镜头前,朝着云梦迪挥手打招呼,“云董好!” “南宫倩,你想留在扶摇,还是回归天海?” 云梦迪直接问道。 南宫倩愣住了! 随后她掩饰住慌乱,反问一句:“是林方阳让我回去吗?” “对,他今天找我了,说你在扶摇没什么用,不如回去给他当秘书,月薪给你增加到十五万。” “您答应了吗?”南宫倩又问。 “没有,我说看你的态度。我也同时提醒林方阳,扶摇也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就太过分了,像是骗钱的。” 云梦迪说话很不客气,搞得南宫倩也脸色难看,半晌道:“云董,我希望留在扶摇,见证周董和集团的成长。” “想好了?” 云梦迪进一步确认。 第一卷 第542章 三件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坚定不移!”南宫倩大声道。 云梦迪笑了,突然问了句相当雷人的话。 “你们在谈恋爱?” “没有!” 我跟南宫倩异口同声,竟然都有几分尴尬。 “行,那我就告诉林方阳,这个秘书云河留下了。” “多谢云董!” 南宫倩朝着镜头微微躬身,绽放了笑脸。 视频挂断,聊天结束。 南宫倩擦着下额头,不可思议道:“云董没毛病吧,她怎么会想到咱们谈恋爱?” “在她的印象中,你是林方阳的人,非要留下来,一定有原因。除了这一条,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我笑着安慰。 “随便她怎么想吧,反正这事没法解释。” 南宫倩也是无奈,毕竟她找到妹妹陈雪一事,眼下还要高度保密。 “也不用解释。”我抱了抱拳:“倩姐,恭喜你,又逃过一劫。” “是啊,要不是云董拦着,林方阳一定让我回去,我的下场不一定比李一夫好多少。”南宫倩道。 “小雪的问题,必须抓紧解决,明天我就去找谷爷。” 我打定主意,不能让林方阳一直要挟南宫倩,他想让南宫倩回到天海,就是起了疑心,觉得靠不住了。 “谢谢你!” 南宫倩很感动,一时间泪光盈盈。 次日, 天空阴晦,风也很大。 我正打算联系陈雪,桌上的电话响了,薛彪来访。 这货竟然亲自登门了! 我特意问接待人员,他的随行情况,接待回复,就是一个人。 我同意他上来,但必须搜身。 随后,我便打电话给老黑,让他跟薛彪一起来办公室。 不能不防备薛彪。 他可是有武功的,即便不带凶器,也能将我打伤。 或者将我举起来,通过窗户,扔到外面去。 五分钟后。 老黑和薛彪一起进入办公室,都阴着脸,像是在电梯里吵架了。 老黑站在我的后方,双臂环抱胸前,警惕的眼神看着薛彪。 而我也没起身,指了下办公桌前的椅子,语气淡淡道:“薛董,请坐吧!” 薛彪坐下来,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撕开包装,抽出两支,斜身递给老黑一支。 老黑接了,只是夹在耳后,并没有抽。 薛彪点上烟,跟着就叹了口气。 “周岩,咱们该好好谈谈了!” “说吧!” 我神色平静,隐藏的录像机开着呢,今天的谈话都将被忠实记录。 “第一件事,能不能让刘子文撤案?可以归还他的所有物品,并给予一百万的精神赔偿。”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觉得可能吗?”我反问道。 “你们不要逼人太甚,会引发很多不可预料的后果。” 薛彪说话很谨慎,但威胁的意味依然浓重。 “是你们逼人太甚,这边的做法,都是正当防卫。” 我当然寸步不让,想必薛彪也知道了,这起案件被市局督办,无法蒙混过关。 “好吧,我尽到了告知义务,再说第二件事。” 薛彪没再纠缠此事,又瓮声道:“如果四海盟从此消停了,扶摇这边能不能偃旗息鼓?” “当然可以!” 我回答得毫不犹豫,谁又愿意,整天纠缠在没完没了的是非中。 薛彪像是松了口气:“周岩,就我本人而言,并不想跟你为敌。道理很简单,我们之间并没有仇怨,甚至之前都不相识。” “我清楚,你也是身不由己,但你确实给扶摇造成了很大困扰。”我直言道。 “扶摇的反击也非常狠。”薛彪嘴角抽了抽。 “我再强调一遍,扶摇集团是正规企业,不搞小动作。那些针对四海盟的行动,都跟扶摇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正色道。 “总有人替你出头。” 薛彪一声冷哼,皱眉摆了摆手,不想与我争辩,又提起了第三件事。 “让李一夫离开扶摇吧,你本就不该收留他。” “李一夫是正常求职,又被扶摇录用,不容别人干涉。” 我当然不答应。 何况,李一夫刚给扶摇赚了一千多万,妥妥的摇钱树,怎么可能撵走他。 “天海丢了一份重要的账本,就是李一夫偷走的,造成重大损失,你留着他,就等于窝藏罪犯。” 闻言,我有些恼了:“少来这一套,警方都没认定他是嫌疑人,怎么赖到我的头上。” “言尽于此,留着李一夫,事态总有一天会失控的。” 薛彪警告道。 “扯淡!”我满不在乎:“天海将李一夫打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又来跟我罗列一二三,真没意思。” “只是没想到,他突然跑来了扶摇,否则……” 薛彪划了下手掌,我看懂了,就是咔嚓的意思。 而李一夫正是有此担心,才决然投入到扶摇当中。 我往椅背上一靠,冷声道:“这事没得谈,扶摇会努力保护在职员工,如果李一夫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报案,或者通过法律来解决。” “再见!” 薛彪没再废话,起身就走。 老黑很谨慎,又跟了出去,不给他任何捣乱的机会。 薛彪这次到来,代表的是林方阳。 刘子文报案的事情,让林方阳终于意识到,我是一块非常难啃的骨头,长久下去,要被硌掉满口牙。 四海盟针对我的流氓手段,非但派不上用场,反而损兵折将。 接下来,林方阳会采用什么卑鄙的手段,针对扶摇,尚不可知。 他一定不会消停了! 找时间,我也要跟李一夫深入交流下。 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把柄,留在天海,防患于未然。 事情一件件处理,先去拜访谷爷。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陈雪。 响了几声后,就听到了陈雪的笑声。 “哈哈,周岩,心爱的宝贝女朋友疯了,是不是很崩溃啊?” 陈雪说的是于晴曼,果然是看热闹的不怕乱子大。 “她不是我女朋友,疯不疯的也跟我没关系。”我皱眉解释。 “要是我疯了呢?” “小雪,不许乱讲话,快吐吐晦气。”我不满道。 果然听到陈雪吐口水的声音,跟着又是大笑:“哈哈,我就喜欢把别人逼疯,看着就特别过瘾。” 陈雪很邪恶,我不由问道:“你把谁逼疯了?” 第一卷 第543章 兴旺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哈哈,不告诉你,因为我忘了!” 陈雪大笑。 就知道她不会说,我问:“小雪,说正事儿,谷先生在吗?我想去看看他。” “等下,我问问他。” 话筒里没了声音,也没挂断,陈雪捂住了话筒。 片刻后,陈雪的声音再度传来:“谷爷说,欢迎你过来,不用带礼物,我在兴旺村村口等你。” “有劳了,我马上出发!” 我挂断手机。 空手去,不太好! 天气转暖,大街上也不好买到冻梨了。 我思索片刻,还是从书柜里,翻出个礼品盒。 正是春节期间,林方阳送给的两本精装书,《资治通鉴》和《厚黑学》。 我知道谷爷爱看书,送给他正适合。 里面还有两张贵宾卡,就不送给谷爷了,他都归隐了,也不需要。 我拿出来,随手扔进了抽屉里。 扶摇大厦门前的盯梢者,已经被庄飞等人用故意碰瓷的方式,撵走了不少。 但我还是怀着一份谨慎,喊上铁卫、破军的同时,又在武馆里找了一名会开车的学员。 来到车库后,随便选了个蓝色轿车坐进去,离开了扶摇大厦。 开出一段路,武馆学员便下了车,换铁卫开车。 这名学员打车返回扶摇。 看着路边站着的武馆学员,我内心一阵感叹,为了躲避跟踪和攻击,煞费多少苦心,浪费多少金钱,也让多少人跟着忙碌。 这种操蛋的日子,真该尽快过去! 兴旺村在平川市南部,距离市区只有十几公里,路况也非常好。 铁卫稳稳驾驶着轿车,半个小时后,便看到了这处小村。 大都是砖房,零星几栋二层小楼,对比附近的村落,兴旺村能算作是兴旺的小村。 一名扎着马尾,穿着运动装的女孩子,正在村口东张西望。 我停下车,笑着招呼:“小雪!” “你又换车了?” 陈雪一边拉车门上车,一边问道。 “盯梢的太多了,集团为此买了十辆车,这钱花得真是肉疼。” “傻比林,就喜欢搞这一套。” 陈雪张口就骂。 骂得爽! 我都想给陈雪鼓掌,又问:“这个村里有林方阳的人吗?” “早清理干净了,遇见就打。” 陈雪傲气地挥了下小拳头。 在陈雪的指路下,轿车穿过小村,停在一处三间大砖房的门前。 我让铁卫破军在车上等着,跟陈雪一道,推开了大铁门。 院子一侧的木栅栏里,一群小鸡叽叽喳喳。 还有一只小笨狗,从狗舍里跑出来,圆滚滚的,貌似才两三个月,叫起来奶声奶气。 房门开了! 谷爷笑呵呵从屋里走出来,竟然穿着一套帆布装,朴实的像是一名退休的老工人。 当然是假象,他在平川的地界上,称得上呼风唤雨。 “谷先生好!” 我一边问候,一边将礼物递了过去。 “呵呵,有心了!” 谷爷接过礼物,当面打开,看见是两本书,更是开心,笑道:“虽然我都看过,但温故而知新,也是一桩乐事!” 谷爷带着我走进东屋,居然还是火炕,上面摆放着一张擦拭的发亮的炕桌。 屋内的一切,有种回到二十年前的感觉。 墙上贴着杨柳青年画,穿肚兜的胖娃娃,手拿莲藕,看着格外喜庆。 屋内的桌子上,摆着两盆君子兰和一个相框。 相框里的黑白照片,我在鲲鹏酒店的房间里见过,扎着大辫子的清秀女孩,甜美纯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羞赧。 “小岩,脱鞋上炕,火炕还有热乎气呢!”谷爷笑着张罗。 入乡随俗! 我脱鞋上炕,盘腿坐下。 谷爷也上炕坐下来,跟我隔着炕桌,相对而坐。 陈雪拎着个茶壶进来,放好茶碗,给我们倒了两杯茶,冲我眨眨眼睛,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谷先生,生活还习惯吗?”我品了口茶,问道。 “非常好,远离喧嚣,找回了自我。热乎乎的炕头,连腰疼的毛病都治好了。” 谷爷笑了起来,又说:“我打算将屋后的菜园子也收拾起来,自己种点新鲜蔬菜,虽然比不上老孟的闲雅居,但也能自得其乐。” “你的境界令人佩服。”我夸赞道。 “我老了,能安度晚年都是奢求,不比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未来有无限可能。” 谷爷说着,又取出一支烟点上,嘴巴动了动,似有话说。 他到底还是没说,只是轻轻叹息。 “林方阳的女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谷爷打听道。 “病情很严重,住进了东安四院。” 我没隐瞒,想想就替于晴曼惋惜。 “疯了好啊,没有烦恼,对林方阳而言,彻底没用的人,也不再去关注。”谷爷大有深意道。 “于晴曼不该是林方阳的算盘珠子,他们可是父女!”我不忿道。 “从小不在身边,亲疏有别吧。” 谷爷含糊其辞,又问:“小岩,扶摇的情况怎么样?逆水行舟,是需要勇气的。” “集团发展得很不错,盈利可期。”我含糊道。 “你捡了便宜,除了房地产,其余行业都跟林方阳的没有交织,也是他不太懂的,所以也无从下手。” “他与我为敌,本就很奇怪。” “你并不重要,你身后的那些人,才是他想对付的目标。”谷爷一语点破。 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谷爷就是不问,我到底来干什么。 他似乎在刻意回避。 我当然不想陪他闲聊,切入了话题。 “谷先生,南宫倩对扶摇集团而言,非常重要,甚至是不可或缺的。” “不就是个秘书嘛,这种人才遍地都是。尤其企业这种地方,没人能成为常青树。” 谷爷耷拉着眼皮,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不错,秘书很多,但称职又称心的并不好找。”我坦言道:“我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商场阅历。而南宫倩的能力和水平,掌握的知识和经验,让发展中的集团避免了很多弯路。” 谷爷皱了皱眉,直言道:“小岩,别跟我兜圈子了,你还是想让她们姐妹相认吧?” “这件事不急,我只是想知道,林方阳到底怎么拿住陈雪的,简直丧心病狂。” 我愤然骂道。 谷爷沉默了! 第一卷 第544章 无法救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半晌后,谷爷冷着脸不悦道:“你最好别掺和这件事,帮不上忙的。” “或许可以!” 我坚持着,又说:“林方阳想把南宫倩弄回天海集团,他会各种手段欺负她,这人的心肠都是黑的。” 谷爷端起茶杯,却又放下,眉头拧成个大疙瘩,看了我好半天,这才说道:“你等着!” 谷爷穿鞋下炕,去了西屋。 一个秘密就要揭开,我心里竟有些不安。 我猛灌了一杯茶,却是冷热不知。 十分钟后,谷爷进来了,重新上炕盘起腿,将一个相片袋递过来。 我打开后,里面只有两张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我惊得一阵目瞪口呆。 照片位置,一处小河边。 第一张照片,陈雪正笑着,抬脚踢一个小男孩的屁股。 第二张,小男孩跳起,下方正是涌动的河水。 “小雪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照片上分析,陈雪欺负了小男孩,而这个小男孩被逼着跳进了河水里。 回想起我跟陈雪的通话,我内心更是骇然。 难道说,陈雪把小男孩给逼疯了? 蛇蝎心肠…… 谷爷又点起一支烟,叹息道:“三年前,我安排小雪出去办事,所走的路径就是这个地方,那孩子被河水淹死了,警方认为是一起事故,排除谋杀的可能。” “是小雪做的?” 我声音微颤,印象中单纯可爱的陈雪,竟是个小恶魔。 “直到林方阳派人送来照片,我才知道这件事。我第一次打了小雪,她不承认做过,怎么都不肯认错,说是没有任何印象,彻底忘了。” 谷爷又是长长叹息。 “家属没再追究吗?” “事情很复杂,孩子的父亲是省里派来的调查组组长,就是接到举报来调查林方阳的。他当然不接受警方的处理结果,闹了很长时间。最终,对林方阳的调查,也草草结束了。” “他是官员。” “对,官很大。” “他下来调查,怎么把孩子带来了?” “是媳妇带着追来的,说孩子想爸爸,结果这女人一不留神,孩子跑丢了。发现时,已经从平川东部的丰野河里飘起来了。” 谷爷脸上浮现痛惜之色,我知道,他不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而是为陈雪。 “这件事的受益者是林方阳。”我冷下脸来。 “他拿着照片找到我,向我表示感谢。我跟他翻脸了,如果他敢报警,就不惜代价,办了他全家。” 谷爷咬牙切齿,此刻的面目有些狰狞。 “这件事真的不好办。” 我开始犹豫了,要不要帮助陈雪,她的恶行已经不可饶恕。 “林方阳肯定有很多照片备份,这颗雷哪天炸了,无法预料。因为此事,北山会对四海盟也做出不少妥协,这才让四海盟也渐渐做大了。” 轮到我沉默了! 真正在背后默默保护陈雪的,恰恰是谷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室内静得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叹了口气,我认真道歉:“谷先生,是我多事了。” “没什么,我当然要护着小雪,人性都是自私的。” “打扰了!” “等等。” 谷爷脸上一层寒霜,不乏警告的味道:“照片你拿走吧,跟南宫倩解释下,我相信她不会报警,你也不会。” 我揣起照片,下炕穿鞋。 “小岩,就不留你吃饭了。”谷爷又换上笑脸。 “希望有机会,能跟谷先生再聚,到时候我请客。” 我的笑容也很假,强挤出来的。 “值得期待!” 谷爷将我送到院子里,此刻的陈雪,正用一根小树枝,跟小狗打得不可开交,她发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狗有点闹急了,掉头就想走,陈雪抬脚就在它屁股上踢了下。 这一幕,让我和谷爷原地驻步,都想到了照片里的故事。 陈雪没有丝毫察觉,冲我挥挥小手:“周岩,常来玩啊!” “好,我会的。” 我故作平静,出门坐上轿车,离开了兴旺村。 我沉默了一路,并没有遇到危险,就这样魂不守舍的回到了扶摇大厦。 坐在办公桌后方,我的心情很纠结,五味杂陈。 陈雪犯下了无法救赎的罪行,还留下了罪证。 我帮不了她,也不该帮! 南宫倩进来了,见我脸色难看,小心问道:“谷爷不答应,是吧?” 我抬起头,正色道:“小雪的事情,真的无能为力。”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谢谢你。” 南宫倩强颜欢笑,却难掩沮丧和失望,美眸中已经闪现出泪光。 我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到底还是取出了照片,递了过去。 “倩姐,林方阳就是用这个,把小雪给拿捏住了。谷爷一直不惜代价,在保护着小雪,正如他所讲,人性都是自私的。你拿着吧,不要告诉任何人。” 南宫倩连忙拿起照片,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她何其聪明,已经从照片上,分析出事情的始末。 “小雪,她都干了什么!” 南宫倩发出了悲戚的呼喊,继而抓乱了满头秀发,扑到桌前急切问道:“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只是呛到了对不对?” “没了。” 我告知实情,同样无奈。 “小雪,她……” 南宫倩说不下去,崩溃地坐下来,取出一支烟,手抖得好半天也点不上。 南宫倩捏碎了香烟,哽咽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将从谷爷口中听到的内容,重复一遍。 也坦言讲,没人能救小雪。 照片证据太充分了。 但林方阳也坏透了,拍照者显然跟踪了小雪,就在附近,却对此事不做任何阻拦,任由恶行发生。 “小雪怎么说?” “她忘了。” “这个笨丫头!她怎么会不记得?!”南宫倩牙关紧咬。 “她有遗忘症。” “不不不。” 南宫倩双手插入发丝,使劲摇头:“这事有蹊跷,即便小雪踢了男孩屁股,也不表示,就是她把小男孩逼着跳河的。也许只是闹着玩,男孩其实是被别人害死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推理也完全有可能,但照片一旦公布,只会对陈雪不利。还有,男孩是无辜的,有些错误也无法挽回。” 我没用“罪行”两个字,眼前又浮现出陈雪的身影,还有那张单纯的笑脸,真的很难将她跟小恶魔联系起来。 南宫倩长长叹息,默默将照片收起来。 她手里捏着相片袋,像是捏着妹妹的命运,很小心地放进衣兜里,这才六神无主的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也只能遗憾轻叹。 第一卷 第545章 佳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午后, 风停了,阴晦的天空飘起的雨滴,轻轻叩响了窗棂。 南宫倩又来了,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找到了妹妹,她痛恨妹妹的所作所为,却不想再度失去。 “小岩,我……” 南宫倩欲言又止。 “你还是觉得不对头吧?”我叹了口气。 南宫倩点点头,不甘心道:“林方阳既然手上有小雪的证据,为何要限制她离开平川?也不让她接触人群?” “担心小雪会逃到国外吧!”我如此理解。 不! 南宫倩笃定道:“他是怕小雪找回记忆,想起那天到底做了什么!” 林方阳是个阴谋家,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我不解道:“他为什么有这种担心。” “很简单,小雪一旦想起,就会确信没做这件事,或许能拿出其他不在场的旁证。” 南宫倩展开了丰富的推理想象,旁若无人的比划,更像是魔怔了。 姐妹情深,可以理解,但也有点烦人,我皱眉道:“倩姐,疑点再多,也得先从照片入手。” “照片能作假!” “谷爷一定找人鉴定过,照片是真的。” “他找的人,未必是专业的。”南宫倩很坚持,又说:“小岩,我想回一趟首京,找专业机构,再重新鉴定。” “不行!这不是普通照片,是罪证。” 我急忙摆手,万一泄露,那就等于把陈雪给扔进去了。 “可是……” “那个男孩子的父亲不一般,一旦落人以口实,你确定在小雪进去之前,替她洗清吗?” 这…… 南宫倩无比沮丧,瘫坐在沙发上,泪水决堤而出。 即便如此,照片也不能流落出去,除非是绝对可靠的人。 忽然, 我想起刘芳菲,她之前就在照相馆工作,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我还想起,刘芳菲还曾经恶作剧,用绘图软件,把照片上的付晓雅和常思思的泳装,给弄没了。 “倩姐,照片带着吗?”我问。 “一直带着。” 南宫倩从兜里取出一个折叠的信封,里面装着的就是照片。 我这才拨通了刘芳菲的手机,说有事找她,来办公室一趟。 很快,刘芳菲就进来了,看到眼睛红肿的南宫倩,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刘芳菲可能认为,我训斥了女秘书,要跟她商议如何将南宫倩撵走。 “芳菲,你给鉴定一下,这张照片是真是假。” 我将照片递了过去。 刘芳菲扫了眼照片,不由笑了起来,“拍摄得很不错嘛,很有艺术感,体现出小男孩的勇敢无惧。” 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小男孩跳河死去了,哪来的艺术,分明是一场人间悲剧。 察觉到气氛不对,刘芳菲收敛笑意,问道:“多久的照片? “三年前。” “这样的镜头很难抓到的,从角度分析,应该在高于河面的屋顶。” 刘芳菲继续分析。 我不关心照片怎么拍摄的,追问道:“是真的吗?” “有放大镜吗?” “有!有!” 南宫倩忙不迭起身,跑向了书柜,从抽屉里取出个放大镜,连忙递给了刘芳菲。 刘芳菲拿着放大镜,眼睛一眨不眨,看得格外仔细。 南宫倩的神情格外紧张,十指交叉贴在起伏的胸脯上,她一直在深呼吸,控制着狂跳的心脏。 屋内格外安静,只能听到淅沥沥的雨声。 五分钟后, 刘芳菲这才说道:“照片做得非常好,几乎天衣无缝,光影上稍有瑕疵,但不失为一幅佳作。” “是做出来的吗?” 南宫倩激动万分,不由双手死死扶住刘芳菲的肩头,看她眉头微蹙,这才慌忙松开:“对不起,我失态了。” 刘芳菲耸耸肩,继续说道:“这是两张底片合成的,只要给我素材和时间,也一定能做出来。” 我的眼睛也亮了:“芳菲,你确信吗?” “当然,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做一名艺术摄影大师。” 啊! 南宫倩喉咙里发出一声所有人都陌生的嘶吼,似野兽低吟,又像魔鬼临世,接着便掩面哭泣。 搞什么,一惊一乍的。 刘芳菲白了一眼南宫倩,撇嘴说出三个字,“神经病!” “芳菲,你再看看这张照片,也是合成的吗?” 我也是心情激动,又拿出另一张照片,上面有陈雪。 刘芳菲接过照片,先是鄙夷一句艺术感稀烂,又拿起放大镜,这次只用了三分钟,就给了答案。 “这张百分百是假的,还透着邪恶。” 我心脏狂跳,佯装淡定地喝了口茶,又问:“怎么合成的?” “很简单啊,一张是女孩跳起来踢腿,这丫头走路也不老实,活兔子一样。从小男孩的动作看,他可能被狗追,好吧,狗被剪掉了,换成了女孩。” 刘芳菲详细解释。 我和南宫倩互视,想必彼此眼中的对方,都是眼神炽热。 刘芳菲又说道:“说起来,这都是以前暗房里的技巧,技术含量不高。现在的绘图软件,可以模仿得更加逼真,要是不信我,用绘图软件分析下,庐山真面目就出来了。” “信!我信你!刘总裁,我……我,我给你磕个头吧!” 南宫倩彻底崩了,语无伦次的她,当真就跪在刘芳菲的脚下,嘭嘭嘭磕了几个响头。 刘芳菲吓一跳,反感道:“南宫秘书,有话就说啊,这是……赶紧起来吧!” “芳菲,你先回去吧,以后再解释这件事。” 我轻轻摆手。 哦。 刘芳菲扶起南宫倩,皱着眉头离开了办公室。 “小岩,我……” 南宫倩哽咽着,扑过来紧紧拥抱我,滚烫的泪水都流到了我的脖颈里。 这一出,要是让人看见,董事长跟女秘书行为不轨就落实了。 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了好半天,南宫倩这才放开,又狞笑着大骂:“狗娘养的林方阳,他再也别想控制我们姐妹了!他的末日来了,去死,去死吧!” “倩姐,你先冷静下,照片还要进一步的分析。”我提醒道。 刘芳菲是眼睛和经验分析出来的,我更相信绘图软件,能够精准到像素点。 “嗯,我这就拿去给设计部分析。”南宫倩擦擦眼泪。 还是稳不住! 我皱眉轻轻摇了摇头,又拿起来电话,喊来了尚阳。 不能扩大知情范围! 还得是自己人。 第一卷 第546章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相信尚阳,能够保守秘密。 一进屋,尚阳就冲着南宫倩笑了起来,还不错,没喊毒花蛇。 “嗨!倩姐,你看起来很悲伤啊!” “对,我哭了,怎么了?”南宫倩抽了抽鼻子。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尚阳双手插兜,摇头晃脑地调侃。 “小孩子,懂个……” 南宫倩翻了个白眼,到底没爆粗口,毕竟还要用得着人家。 “尚阳,别闹了!” 我制止了尚阳,指着桌上的两张照片,“你把照片拿回去,用电脑软件分析下真假,注意保密。” 尚阳拿起照片,举起来放在眼皮底下,嘴里啧啧有声:“陈雪这丫头,还真是暴虐啊!” “陈雪不是重点,是照片的真伪。” 我指尖敲了几下桌子,正色提醒。 哦! 尚阳眯起一只眼睛,微微抬起下巴,随口道:“目测像是假的。” “认真点儿。”我皱了皱眉,又问:“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陈雪的眼神方向不对,与小男孩头顶的夹角超过了二十度,大约就是对方头顶一米处,怎么可能踢准屁股。盲踢啊?” 闻言,南宫倩眼睛又是一亮,我还是冷静吩咐道:“不能光靠猜,拿回去研究一下,要准确答案。” “好嘞!” 尚阳答应着,将相片装起来,到底没忍住,冲着南宫倩呲牙一笑:“哈哈,毒花蛇变成大眼泡蛇了。” “我打你啊!” 南宫倩挥起了小拳头,佯装要打。 “打不着……” 尚阳做着鬼脸,身体扭成之字形,迅速跑开了。 让尚阳这么一闹,南宫倩的心情好了起来,终于绽放了笑脸。 她坐下来,跟我谈起了“翩翩公子”男装品牌。 网站设计好了,订购程序也非常完善,设计部加班加点,拿出了三十几种男装款式,看起来都不错。 南宫倩并不讳言,参考了一些国际男装大牌的设计,力争追赶时尚潮流。 下一步,就是找工厂代加工,投放广告,开启销售。 我记得李一夫曾经跟我谈过此事,也提了些意见。 我经过归纳总结,给出三点建议。 首先是打造品牌。 可以找明星代言,要有脍炙人口的宣传语。 诸如,翩翩公子,淑女好逑。 其次,价位不能过高,也不能太低。 翩翩公子要走中产阶级市场,他们拥有强大的购买力。 最后, 要让加工厂把产品运过来,经过检验后,再邮寄到客户手中,确保服装质量,还要形成完善的售后网络。 南宫倩对我刮目相看。 她很认真地将三条建议记录下来,等拿到总裁办公会上,再跟大家再具体商议。 一个小时后,尚阳笑着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卷,摊开放在桌面上,用我的茶杯和手机压住上面两个角。 正是那两张照片,经过电脑放大后,又用相纸打印了出来。 上面有很多小圆圈,看起来乱糟糟的。 “真的假的?” 南宫倩两个小拳头紧握在胸口,紧张问道。 “咳咳,听我讲嘛。”尚阳手指打印图片:“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经过软件分析,代表光影不符的部分,纵深度也存在问题。” “给个准话。”我催促。 “假的无疑。” 南宫倩狂喜,连忙问道:“尚阳,你觉得是怎么作假的?” “第一张,陈雪是处理上去的,边缘线跟景物无法融合。” 尚阳在照片上比画着,还特别点指一处,“瞧见了吗,陈雪这里该有衣角的,给弄没了,水平可真烂!” 这水平可不烂,骗了谷爷好几年。 只能说,科技的进步,让作假的难度越来越高了。 “第二张不用说了,小男孩是处理上去的,他不是跳河,更像是急着跨栏,被狗追着咬屁股吧!” 刘芳菲也说,小男孩可能是被狗撵。 恶狗,参与了这场悲剧。 而这只恶狗,很可能就是林方阳放出来的。 心里巨石终于落了地,南宫倩有种道:“尚阳,谢谢你!” “嘿嘿,也就是嘴上说说,喊你个外号都不乐意。”尚阳撇撇嘴。 “从今晚后,我就叫毒花蛇了!”南宫倩连忙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的模样把我和尚阳都逗笑了。 “是大眼泡蛇!” 尚阳哈哈大笑,南宫倩腮帮蠕动两下,只怕已经磨碎了两颗后槽牙。 “闹着玩儿呢!”尚阳笑着摆手,又问:“倩姐,你真的不怕蛇吗?” “说来也奇怪,我天生就不怕蛇,觉得它们是一种很美的动物,自然的杰作。用手握住蛇身,轻轻滑动,那种感觉,令人释然,也很兴奋。”南宫倩眉飞色舞。 “改天我送你一条大蛇。” 尚阳貌似认真,南宫倩却拒绝了,“多谢,还是不用了,我怕吓到别人。” “不怕蛇,但是怕鬼!” 我笑了起来,这就是南宫倩总在我办公室里,使用望眼镜的原因,害怕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里。 “对啊!” 南宫倩点头,“小时候听鬼故事,留下的心理阴影。” “你们聊着!” 尚阳说完就要走,却被南宫倩叫住了,“尚阳,你先等一下!” “又有啥事?”尚阳保持脚步前行,上半身后仰的姿势。 南宫倩起身去书柜里,拿来了软尺,量了量尚阳的衣服和裤子,笑道:“等我联系给你定做套西装,打扮一下,肯定更帅。” 嗐! 尚阳耸了耸肩,但看得出来,他已经被这份温暖感动到了,竟然不好意思与我们对视,只是朝后挥了挥手:“谢谢倩姐了!” 尚阳走后,南宫倩伫立窗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雨过天晴,夕阳出现在暮霭中,无私地将柔光,洒满了整个城市。 “一切都是那么美!” 南宫倩感慨道。 “恭喜倩姐,一切终于过去了。” 我也来到她的身边,跟她一起俯瞰着下方的楼房、街道、穿行的轿车,还有那些归家的人流。 “小岩,你是我的贵人,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南宫倩轻声道。 “记得有句话,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我很喜欢看到你的笑颜,也为此感到开心。”我真诚道。 “你很会哄女孩子。” 南宫倩嘟了嘟红唇,继而坚定道:“从此刻起,我将再也不受林方阳的摆布,让他去死吧!” “欢迎正式加入扶摇。” “我本就是扶摇的一份子。” 南宫倩字字铿锵,又说:“周岩,你善良包容,品质一流,而且很聪明,必然能做出一番大事。” “让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我们可以互夸。” 南宫倩开心大笑,从兜里取出手机,翻出林方阳的号码,就要拨打过去,却被我及时制止了。 不行! 第一卷 第547章 身轻如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能打草惊蛇! 一切商议妥当,才能行动。 关于陈雪的安排,还要谷爷拿主意,他才是林方阳势均力敌的对手。 谷爷对林方阳的恼恨,绝不比我们少。 南宫倩听我的,没有拨打林方阳的电话,却一再咬牙表态,绝不会轻易放过林方阳。 收拾起照片,南宫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吃过晚饭后,整理好语言,这才又拨通了陈雪的手机。 “周岩,晚上好啊!” 陈雪调皮地打招呼。 我舒心笑了,打听道:“小雪,干什么呢?” “躺在屋顶数星星,你一打电话,就数乱了,还得重头数。”陈雪埋怨道。 “有没有感受到,星空下自己的渺小?” 我调侃道。 “当然没有,等我死了,就会化作天空的一颗星星,俯视大地。小星星,亮晶晶,一闪一闪眨眼睛……” “又说这种晦气话。” “周岩,你不懂我的孤单,鸟儿成双,云朵结伴,小草也有朋友,就连星星,它们也在传递着眼神,唉!” 陈雪忽然一声轻叹。 你有姐姐,有家人!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到底忍住了:“小雪,我找谷先生有事。” “好吧!我这就跳下去。” “啊?注意安全!” “小事一桩!” 陈雪满不在乎,电话那头风声过后,又听到陈雪的笑声:“哈哈,身轻如燕,平稳落地。呀,这是什么,踩死了一只小鸡,它怎么跑出来了?”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问道:“谷先生会生气吗?” “不会,等我再去买几只。” 陈雪一边说着,我听到开关门的声音,又听她喊道:“谷爷,周岩那小子又找你。” 很快, 我就听到谷爷的声音,似乎还带着酒意,他含糊问道:“小岩啊,又有什么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别让小雪听到。”我提醒道。 “说吧,她出去了。” “是这样的,回来后,我找技术部门,对那两张照片进行了细致分析,得出的结果是,两张都是假的。”我笃定道。 “假的,这怎么可能?” 谷爷声音都大了,不可置信,又强调道:“我也找人分析过,得出的结论却是真的。” “只怕是这两年没有重新鉴定吧?” “倒是没有。” “单凭眼睛看不出来,但科技进步了,电脑不骗人。第一张,小雪是被拼上去的,第二张,那个小男孩是拼上去的。从小男孩的动作看,可能正在被他看来可怕的东西追赶,比如,狗。” 我一口气说道。 “你确信没错?” 谷爷清冷的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 “绝对不会错,小雪根本不在现场,至于为什么忘了,可能被人下药吧!” 后面的话,纯属我的推测。 呵! 哈! 哈哈! 谷爷发出一阵大笑,震耳欲聋,我不由将话筒拿远了些。 跟着,我竟然听到了谷爷的哭声,很难听,沙哑里带着凄凉,“老天保佑,我可怜的雪儿,她终于安全了!” 老东西也会失态! 我不由劝说:“谷先生,你要冷静啊。” “刚才,我还在喝闷酒,听到这些,酒都醒了。” 谷爷又笑了,“太好了,小岩,你总不会让我失望。” 其实, 我一直想远离谷爷,在常勇口中,他就是老痞子,罪行累累,该千刀万剐。 但种种是非纠缠,却让我跟谷爷一再接触,关系比以往更近了。 “谷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询问。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谷爷反问。 “加上我,四个,都信得过,绝不会泄露的。”我不隐瞒道。 “记住,不要告诉林方阳。” “嗯。” “这个兔崽子,贼胆包天,用两张假照片耍了我好几年,绝不会让他好过!”谷爷发狠骂着,又说:“明天我就让小雪过去,跟她姐姐相认。” 我没想到,谷爷做事这么急迫! 南宫倩梦寐以求的愿望,居然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我迟疑了,不确定道:“会不会惊动林方阳?” “别提照片,如果林方阳因此恼了,报案抓小雪,他就栽了。他必须要解释清楚,照片是哪里来的。” 谷爷冷笑连连。 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林方阳这么做,无疑是掉进自己设下的圈套里。 “那我替南宫倩,谢谢你!” “不用客气,还是那句话,我老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不想小雪孤孤单单,有家人照顾着,死也能瞑目了。” 我不想给谷爷留下抢走小雪的印象,刻意强调:“看得出来,小雪把你当亲人,还会常在你身边,她也离不开你。” “她是个好孩子,性格耿直,纯净无暇。” 谷爷毫不吝啬的夸赞。 我想问谷爷,小雪是否参加过其他犯罪,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再次道谢后,我挂断电话,仰靠在老板椅上,觉得身体一阵轻松,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 飘零多年的小雪,终于可以回归了! 南宫倩进来,我将这一喜讯告诉了她。 她激动万分,根本坐不住,不停分析着,陈雪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还要准备礼物,总不能是一袋子苹果吧? 此时的南宫倩有些疯癫,毕竟,为了这一刻,她差点等到了岁月老去。 我让她稍安勿躁,认真交代,任何时刻,千万不要提这两张照片,一定要让林方阳蒙在鼓里,依然觉得计谋得逞。 等他报案,就是自投罗网。 还有, 姐妹相认,最好不要怂恿陈雪改名。 目前还不清楚,小雪为何姓陈,以我对谷爷的了解,必然有深刻的渊源。 “只要妹妹回来,姓什么不重要。” 南宫倩郑重表态,又问:“今后,可以安排小雪跟我爸妈见面吗?他们都很思念这个女儿。” “倩姐,这件事,我好像参与得太多了。”我不由提醒。 “我信任你,给个意见。” 南宫倩展颜一笑,竟然过来给我揉肩,力道适中,让人觉得很放松。 看她这么殷勤,我只能指点道:“倩姐,一定要稳住,凭借你的聪明,应该明白,要退东吴的兵,还得东吴的人。” “哈哈,我懂了!” 南宫倩开心大笑,忽然环住我的脖子,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懵了! 第一卷 第548章 小兄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看我神情古怪,俏脸上飞起红霞,放开我解释道:“小岩,不要误会,这是友谊之吻,仅此一份,我只送给你。” “多谢,我一定永久珍藏!”我笑了起来。 陈雪能否跟亲生父母见面,当然取决于她自身,强求不来。 谷爷是否答应,要看陈雪如何去说。 我认为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谷爷对陈雪的娇惯,胜过亲生。 放松下来的南宫倩,又支起了望远镜。 我回到套间里,刚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又是个陌生号码。 直觉告诉我,是豹猫。 我接通电话,果然听到了豹猫的声音,冰冷命令的口气。 “周岩,把你的二百万,马上派人送过来。” 槽! 你算老几,还敢命令老子! 我对此十分厌恶,哼声拒绝了:“钱花了,你再等等吧!” “你最好识趣点,别以为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豹猫不满地威胁。 “槽,你们这群垃圾败类,有什么阴招损招,尽管使出来吧!上次摔断了腿,下次就让你们摔碎脑壳。” 我不客气地骂了起来。 “你有种,那就先死你的小兄弟,等着祭奠吧!” 豹猫恼羞地挂断了。 我看了下自己的裆部,一阵冷笑。 威胁我的小兄弟,长在我身上,他们也得有机会下手才行。 不对! 豹猫说的小兄弟,应该是……尚阳! 只有他的年龄比我小,是我的兄弟。 长久以来,我都忽略了尚阳可能面临的危险,由着他自由地出勤几天,缺岗几天。 因为,我一直觉得,这小子很聪明,似乎刀枪难进,水火不侵,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 宁可信其有。 我连忙拿起手机,打给了尚阳。 他很快接了,听筒里还有电视机的声音。 “岩哥,有什么安排?” 尚阳笑问。 “你在哪里?” “在出租房啊,正看电视,小品可真搞笑,笑的我肚子疼。” “有人可能要对你下手,关好门窗,注意安全,千万别出门,有异常立刻报警。”我认真提醒道。 什么? 尚阳嗓门一下子就高了,恼火骂道:“玛德,敢打我的主意,他们活腻了吧!” “别嘴硬,凶手会爬墙,晚上睡觉精神点。”我严肃道。 “懂了,岩哥放心,打本人的主意,那就是自取灭亡。” 尚阳的声音自信又阴狠。 结束通话,我不由一阵头大。 久攻不下,野鹤到底放弃了承诺,扩大战火,影盟又开始算计我的身边人了。 我急于壮大自己的力量,想要去保护所有人。 但是,目前我能做到的,依然很有限。 胡思乱想好久,我这才怀着一份担忧睡去。 次日一早,担忧还在,好似这一晚,我根本就没睡着。 又打电话给尚阳,得知他来上班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陈雪来了电话,只说一句下午两点过来,就挂断了。 我能理解,找到亲人的这件事,对陈雪的冲击也不小。 一直觉得孤单的她,突然多了些亲情的牵绊,没有任何准备,也需要时间去适应。 上班后,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李一夫,让他来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李一夫很快就进来了,毕恭毕敬问道:“周董,有什么安排?” “昨天薛彪登门,点名要让你回天海集团。”我直言道。 “我宁死都不回去。” 李一夫态度坚决,又愤怒骂道:“这伙人缺德带冒烟的,我一旦踏入狼窝,肯定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李大哥不用担心,我已经拒绝他了,扶摇会保护好每一名员工。”我安慰道。 “多谢周董。” 李一夫很感动,“请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回报周董,回报扶摇!” “先坐下。”我招了招手。 李一夫这才坐下,点起了一支烟。 “薛彪说,你偷了天海的一个重要账本,别瞒着我,有没有这回事儿。”我正色问道。 “当然没有!他就是诬陷!” 李一夫回答得很干脆。 “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留下了什么证据,被他们拿着把柄?”我再次提醒。 李一夫苦思冥想,抽完了一支烟,这才拍了下大腿说道:“前段时间,财务部总监让我过去一趟。进屋后里面没人,打电话也不接,我就出来了。” “这个总监又找过你吗?” “没有!事后,我想起这件事,又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还是没接,就没当回事儿。早知道,就该当面问问他。” 李一夫懊恼不已。 “只怕他不给你面对面的机会。有点麻烦了,监控肯定录下你进去过。” 我不禁皱眉,这就是故意给李一夫设下的圈套,或许那时起,林方阳就看出来,李一夫脑后长着反骨。 “我进去了,也不表示拿了账本。既然是重要账本,就该锁起来,怎么可以随便丢放?这踏马就是妥妥的陷害!”李一夫气愤不已。 “李大哥,那就咬死了,没拿!” 哼! 李一夫哼了声,“当老子不知道,天海集团的很多资金,来路不明。林方阳就是故意弄丢账本,试图将这些掩盖过去,却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我赞同道。 “等我整理一份材料,向有关部门举报他。”李一夫恨得咬牙。 “再等等!” 我并不同意,难得林方阳能消停几天,不要再起波澜。 扶摇集团要趁着没有干扰,迅速发展自身。 还有, 举报林方阳的人一定不少,而他一直安然无恙,那就是朝中有人,受到了庇护。 举报者,反而暴露了自身。 李一夫听我的,先按下了仇恨和羞恼,回去忙着看股票。 片刻之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常勇打来的。 我急忙接通,客气地喊了声常局长。 “周岩,忙什么呢?”常勇问道。 “正在办公室里看工作报表呢!” 我谨慎地回答。 “有时间出来一趟吗?” “有!” “那就来兴国宾馆303房间,监察委的老于也在这里,他找你有事。” 我心头咯噔一下。 是那名于专员,我在东安县的时候,就跟他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调查刘队长,另一次是调查常勇。 不会是有人又把常勇给举报了吧? 最近一段时间,我只给常思思买了一只布偶猫,甚至都没去他的家里。 第一卷 第549章 关系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躲不开的,必须要去。 我答应下来,心怀忐忑,叫上铁卫破军,离开了办公室。 铁卫知道兴国宾馆,距离扶摇大厦只有三条街。 我们随意开了一辆白色越野,便离开大厦,赶了过去。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对策。 于专员如果问起那只布偶猫,我就说是送给常思思的礼物。 我们两个年轻人,正在热恋中,别说送猫,送一栋房子也正常。 对,就这么说! 很快,兴国宾馆就到了。 竟然还有警卫站岗,我在门卫处跟303房间通了电话,人被放行了,越野车却只能留在门外。 我让保镖在车上等着,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宾馆的结构很复杂,像是个迷宫,我询问了接待人员,才找到通往三楼的楼梯。 踩着软软的地毯,我来到了303房间门前,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地按响了门铃。 “进来吧!” 我听到了常勇的声音,这才推开门而入。 屋内的一切,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一张不大的圆桌旁,只坐着常勇和于专员,两人正在喝茶聊天。 看起来气氛很融洽。 “小周来了,快请坐。” 于专员张罗着,还起身拿过杯子放好,殷勤地给我倒了一杯茶。 难道是要调查我? 也不对啊,我又不在他们的系统里。 我受宠若惊地坐下来,不明白两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周的发展速度,用年轻人形容的一句话讲,简直就是坐了火箭啊,哈哈!几个月不见,已经是大集团的董事长了。” 于专员竖起大拇指夸赞。 “您过奖了,都是大家帮助,才有我的今天。”我愣愣回答。 “瞧瞧,还谦虚!”于专员转头又夸赞常勇,还给他添满了茶:“常勇,你挑女婿还真有眼光啊!小周不但人长得英俊,还有能力,只恨我只有一个女儿,否则好赖跟你争一回,哈哈。” “欸!你也太抬举他了,哪有那么好。虽说优点很多,但缺点也不少,顶多算是一块璞玉。”常勇炫耀式低调,又笑道:“老于,你那女婿也不错嘛!高才生,名牌大学出来的博士后。” “别提了,眼高手低,愤世嫉俗,家里要想团聚一下,得看他有没有时间。” 于专员皱眉摆了摆手。 他们想干什么? 但我看得出来,这次叫我过来,绝不是接受调查,跟贿赂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周,扶摇集团发展得怎么样?”于专员又问。 “下属公司的业绩都不错,人员规模不断扩大,产品也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我机械敷衍。 “年轻有为啊。” 于专员面带笑容,继续夸赞。 再这么下去,自谦的词汇都要不够用了,于是我眼神求助常勇。 “周岩,是这样的,老于的女婿准备倒插门,从外地的岗位辞职后来到平川。新岗位还没确定,让他去扶摇集团就职吧,先过渡一下,正好也帮帮你。” 我明白了。 他们把我找来,是想给于专员的女婿,在扶摇安排一份工作。 我想起上次见面,于专员还有点瞧不起我,洋洋得意,自己女婿多么了不起。 却没想到,他女婿竟然要到我的手下工作。 有点可笑。 我却没有笑,常勇的面子必须给,哪怕扶摇养一个闲人。 “没问题,工作我来安排。” 我满口答应,又客气问道:“请问姐夫是什么专业的博士?” 于专员对“姐夫”这个称呼很满意,笑道:“建筑材料工程技术专业。” “那就去房地产公司,应该算是专业对口吧!” 从两人的表情看,专业不对口。 但也没有别的选择,于专员还是向我道谢,不免又强调一句,女婿正准备跟平川大学合作,继续项目研究。 常勇不客气揭短,研究项目也得先填饱肚子,去民营企业就职不丢人。 于专员竟无言以对。 又聊了一阵子,于专员表示中午别走了,他要宴请招待。 我推说公司很忙,还是婉拒了。 我记下于专员女婿的名字,叫做刘博,三十一岁,便告辞离开了。 一路平安。 我回到了扶摇大厦后,立刻将此事告诉刘芳菲。 如果一个名叫刘博的博士来应聘,一定要留下来,安排在房地产公司,再给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刘芳菲有些不满,这种人对公司而言,没什么用。 扶摇不是科研机构,目前也没有科研项目要攻关。 我只能点明,这是个关系户,特殊照顾。 刘芳菲这才答应,又询问工资。 我说看刘博的需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那就答应下来。 还有,对刘博的考勤就免了。 他爱来就来,有事也可以随时离开。 刘芳菲有些无奈,这种行为,会带坏了公司风气。 既然是关系户,那就这样吧! 下午两点。 陈雪准时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小嘴巴一直嘟着,也不说话。 “小雪,这是怎么了?”我笑问。 “你是个坏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那女秘书是我亲姐?” 陈雪皱眉质问。 “呵呵,别生气,这种事情得经过谷先生同意。” 我连忙推卸责任。 “也对!” 搬出谷爷这招好使,陈雪点点头,又问:“我当年是怎么离家出走的?” “问你姐,我不管这事的。”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告诉我。” 陈雪扑到桌前,神情格外认真,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 “什么事?” “你跟我姐整天鬼混在一起,是不是生米早就做成熟饭了?以后该喊你姐夫?” 陈雪目光灼灼地问道。 今天的高频词汇,竟然是姐夫! 我哭笑不得,责备的口吻道:“你这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完全没有的事儿,我们就是正常的工作关系。” “我刚看了一本书,董事长和女秘书的情史。” “少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书,纯属扯淡。”我不满。 “真没有?” “绝对没有。” 我使劲摇头,陈雪噗嗤笑了,继而语出惊人。 “我姐怎么看着,就像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更不像是我姐。” 这话要是让南宫倩听到了,肯定要心碎一地,我连忙强调:“南宫秘书爱岗敬业,非常的洁身自爱,有目共睹的。” “这还不错!” 陈雪又背起了手,傲气道:“那就让我姐进来吧,本姑娘要跟她算算账。” 第一卷 第550章 我们都很想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小雪,可不许打人。”我正色提醒。 “切,她根本不抗揍,我一脚都能踢掉她的下巴。” 陈雪很不屑,就这么背着手,原地一个后空翻,稳稳站立。 “小鸡被踩死了!”我皱眉道。 “哪有小鸡?” 陈雪连忙低头四处寻找,忽然意识到我在逗她,也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我拨打一下南宫倩的手机,她立刻就进来了。 看到背手站立的陈雪,南宫倩眼中泪光点点,嘴唇翕动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姐,瞧你那一出,丢魂了吗?” 陈雪哼声问道。 听到了“姐”这个称呼,南宫倩潸然泪下,连忙上前,伸出双臂却又不敢拥抱,哽咽道:“小妹,见到你真好,我们都非常非常的想你。” “哭个屁啊,我又没死。” 陈雪一脸嫌弃,极其敷衍地拥抱一下。 南宫倩欣喜若狂,虽然下一刻陈雪就把她给推开了。 “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也算是熟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多少个问题都行。”南宫倩使劲点头。 “既然我们是姐妹,凭什么你长得又高又漂亮,还有文化,而我却像是个小傻子?”陈雪认真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一奶同胞,也不可能长一样。 难道说,姐妹相妒,这么快就发生了? 我的担忧很多余,南宫倩何其聪明,柔声解释道:“小妹,你长得也很漂亮,体型匀称健美,充满了活力。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别人夸你的次数,可是我的好几倍。” 咳咳! 陈雪手拢嘴边,不满道:“我就那么一说,你也没比我好看哪里去,关键是后面的问题。” 南宫倩笑了:“我也就学业上有点成就,还是因为要找到你的动力支撑。而你一身好功夫,英姿飒爽,都是我羡慕不来的。” “不错啊,你挺会说话的。” 陈雪一时间洋洋自得,转头又问我,“周岩,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绝对保真!” “下一个问题,如实回答。”陈雪俨然一副考官的样子。 “小妹请讲!” 南宫倩端端正正站好,此刻更像是犯错的学生。 “我是怎么丢的?”陈雪问道。 “小妹,对不起!是我松开了你的手,让你跑丢了。我后悔啊,这些年一直非常痛苦,爸妈也不快乐,你打我骂我吧!” 南宫倩又落下了眼泪,深深朝着陈雪鞠躬。 “哭哭哭,真烦人。” “我不哭了!” 南宫倩胡乱擦着眼泪。 “你是故意的吗?”陈雪继续追问。 “小雪,你姐很疼你,怎么可能故意的。你有失忆症,转头就找不到家了。”我帮忙解释。 “是我的错,不该看杂技,松开了你。”南宫倩自责道。 “我不喜欢看杂技,应该是自己跑丢了。好吧,算你无意的。” 陈雪并未纠缠此事,又问:“姐,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怎么样都行。” “钱都给我。” “行!” “哈哈,我有钱,才不花你的。” 陈雪开心大笑,这才展开双臂,这一次并不敷衍。 南宫倩微微一滞,不可置信。 随后便反应过来,连忙跟妹妹紧紧拥抱在一起。 南宫倩的泪水再度决堤,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幸福笑意。 那个日思夜想,万般牵挂的小妹,终于回来了。 拥抱了足有半分钟,陈雪皱眉道:“姐,别抱了,有点恶心了。” 两姐妹这才分开,南宫倩笑道:“小妹,去我的办公室吧,不打扰周岩工作。” “有苹果吃吗?” “都准备好了,我给你削皮。” “我还要玩游戏。” “我教你,一定能通关。” 南宫倩做出了承诺。 姐妹二人离开了办公室,到了门前,陈雪回头顽皮一笑,又冲我比画个爱心手势。 认亲仪式,进行得格外顺利。 我心里很清楚,这是谷爷特别交代了陈雪,不能耍小性子,亲情无价,要跟姐姐和睦相处。 否则,以陈雪的刁蛮性格,一定会难为的南宫倩手足无措,彻底失态。 林方阳针对南宫倩的控制计划,宣告失败。 他如果知道,南宫倩姐妹已经相认,一定无比抓狂,胸前的伤口都要气得裂开吧! 刚想到林方阳,他的助理白强就来了。 我满不在乎,同意他上来。 我也早有准备,林方阳和我之间的战火,绝不会轻易停息。 半分钟后, 西装笔挺,不苟言笑的白强,出现在办公室内。 他眼神警惕地打量四周,还是没能发现隐藏的摄像机。 尽管白强被搜身了,我对他依然怀着一份警惕。 办公抽屉拉开状态,随时都能取出防狼喷雾,对他发起攻击。 “周董好!” 白强平静地打招呼。 “白助理请坐吧!”我抬了下手,并没有起身。 “你不太懂礼节,不该先握手吗?” 白强挑刺。 “免了吧,我不放心你,被扭伤手腕也不值。” 白强过来坐下,直接将手里的文件夹,隔着桌子推了过来,淡淡道:“请周董过目,尽快给个回复。” 快你大爷! 我暗骂一句,直接将文件夹打开。 白强携带物品,已经在楼下检查过,我并不担心有危险。 里面是一份复印件的合同。 单看标题,就让人触目惊心。 《关于扶摇房地产开发公司购买天海房地产股份的协议书》 我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扶摇房地产怎么可能购买天海房地产的股份? 我又怎么可能不知情? 我强压着火气,将整个合同翻看了一遍,更是气得很想喊人,把面前的白强直接打出去。 扶摇房地产出资十亿,购买天海房地产百分之一的股份。 什么合作开发,互利共赢,这些都是屁话。 这份合同的最后,不但有扶摇房地产的公章,还有我的签名。 当然,天海也盖章了,林方阳也签上了名字。 合同已经生效! 合同履行日期,就在半个月后! “周董,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通知扶摇这边,合作是大势所趋,竞争只会造成彼此间的损失,及早办理购买天海房地产股份的手续,交付款项,从此扶摇和天海就是一家。” 白强皮笑肉不笑地提醒。 啪! 我合上文件夹,扔在一旁,哼声道:“扶摇不会跟天海合作,我也没有签过字。这份合同是假的,无效。” “你忘性还不小,上次在平川大酒店用餐,你跟林董当面签署的,怎么,想赖账吗?”白强挑了挑眉,下巴也抬高了。 第一卷 第551章 不会跟你们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没签,你们这是作假敲诈。十亿购买百分之一的股份,天海房地产还能价值千亿?真是荒唐。”我冷哼道。 “十亿很便宜了,单单天海商业广场的价值,就不可估量。”白强争辩道。 “不跟你废话,扶摇不会为一份子虚乌有的合同买账的。” 我的态度坚决,语气也很不客气。 “白纸黑字,扶摇会被起诉的。”白强提醒。 “那就法庭上见。” 我满不在乎地抬了下手,下了逐客令。 “再见!” 白强冷哼一声,并没有要回这份复印的协议,起身就往外走。 “白强,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坑林董呢?”我冷笑着问道。 白强猛然转头,目光阴冷,不屑道:“你挑唆也没用,他不会信你的话,因为你在他的心里,就是个十足的骗子。” 我没搭理白强,他拉开门走了。 看着桌上的那份协议,我开始鄙夷林方阳的智商,用一份伪造的假合同就想套住扶摇,太盲目自信了。 林方阳惯用这种手段,屡试不爽。 之前,不就用假照片,骗了谷爷三年? 时代变了! 在扶摇这里,他注定要栽一个大跟头。 之前,林方阳让南宫倩偷扶摇房地产的公司章,盖在空白的纸上,给他送过去。 假合同,就是这么来的。 林方阳没想到,上面所谓扶摇房地产的章,也是假的。 这是在我和刘芳菲的允许下,南宫倩出去私刻的,当然不能代表扶摇。 上面还有我的签名,看着很熟悉。 我翻出跟于晴曼签署的那份恋爱合同,对比下“周岩”两个字,几乎一模一样。 是林方阳找了模仿笔迹的高手,对照恋爱合同签下的。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林方阳为何逼迫于晴曼,过来签署这份荒唐的恋爱合同。 哪里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做保障,他只是想要我的签名而已! 真是个林大聪明…… 哈哈! 我不由大笑起来。 林方阳又一次失算了! 恋爱合同上的签名,是尚阳代签的。 看着跟我的笔迹很像,但仔细观察,依然跟我的写字方式,存在着不少差别。 这一刻, 我倒是很盼望,天海能抓紧起诉扶摇。 到时请媒体们参与进来,将天海集团造假的丑恶嘴脸,公之于天下。 就在半个小时后,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薛彪。 隔三岔五的就跟我问安,真是烦人。 我接通后,不耐烦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说好了,四海和扶摇不起争端,你怎么不守信誉?”薛彪上来就质问。 毫无创意! 我哼笑两声:“说罢,这回又是怎么栽赃的?” “别踏马装迷糊,林先生的助理从你那里出来后,被人打伤送医了!” 薛彪气急败坏地爆了粗口。 白强? 被人打了? 我竟然很想笑:“薛彪,总玩这一套,你自己不觉得烦吗?只怕哪天你丢了个裤衩子,也得跟我有关吧?只要是证据确凿,你们就去告啊,在这费什么话!” “周岩,狡辩没用的。白强跟你在办公室里发生冲突,是你威胁他,出了扶摇,就让他好看。” 卧槽! 白强也学会了泼脏水,果然是近墨者黑。 跟白强的谈话,全程都有录像。 但我不想提供给薛彪,也没这个必要。 “我们没有发生冲突,整个交谈过程和谐融洽,最后时刻,我们还彼此礼貌的说了再见。”我无所谓的口气。 “你会后悔的。” 薛彪威胁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白强被谁打了,我也不关心,更不当回事。 反而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没想到,就在一个小时后,南平区派出所的两名警员,闯进了我的办公室,冷着脸亮出了警官证。 “周岩,你涉嫌指使他人,殴打当事人白强,马上跟我们回所里,接受调查。” 这名叫做张鹏的警员,冷声吩咐。 “我不会跟你们走,说我指使打人,有什么证据?” 我虽然恼火,但不怕,亮出监督员证,“如果你们敢滥用职权,我一定会直接举报,等着接受上级的处分吧!” 看到监督员证,另一名警员脸色难看,将拿出的手铐又悄悄地塞了回去。 办公室的门开了。 老黑和庄飞走了进来,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站在我的后方。 “什么意思?”张鹏狐假虎威道:“你们还敢抗拒执法?” “执法是你们的权力,但也要说清楚,以什么理由将我带走。” 我语气从容,寸步不让。 我早就发现了,南平区派出所一定跟天海集团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看老黑和庄飞也都是目光不善。 张鹏嘴唇翕动两下,还是说了。 “受害者白强提供了一段录音,就在这个办公室,你威胁他离开扶摇后,就让他好看。打人者也宣称,要替你出口气。” 卧槽! 白强竟然有录音,这太扯淡了。 他进入办公室前,被搜过身,难道说没检查出来? 想起林方阳这伙人的种种造假行为,我可以断定,录音也是伪造的,找个跟我声音相似的男人,提前就录好了。 白强这次过来,不只是送假合同威胁,还想阴谋陷害,把我给送进派出所。 我突然觉得,林方阳一行的智商,其实也没那么高。 他能录音,我就没有监控? “有没有一种可能,白强是诬告,压根没这回事儿?”我漫不经心问道。 “鉴定过后,自有定论。” 就知道是这种答复,我又问:“打人者有几个,抓到了没有?” “是三个人,已经跑了,正在追捕中。”张鹏道。 “白强是怎么挨打的?” “他……不能跟你说那么多。” 张鹏皱皱眉,又强调道:“警方办案是有纪律的,不能提前透露案情。” “狗屁纪律,不过是一次斗殴事件,屁大点事儿,你们耀武扬威的,吓唬谁呢?” 老黑火了,开口就骂,拳头紧握发出咯嘣嘣的响声。 “怎么着,你们还敢袭警?” 张鹏嘴上强硬,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我看他很年轻,问道:“张警官,你是新来的吧?” “刚入职半个月。”张鹏脱口道。 “你还搞不清楚水多深,就敢来当先锋?” 第一卷 第552章 手段很拙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张鹏表情一滞,有些莫名其妙。 另一名警员则拉了张鹏一把,指了下桌上的监督员证。 这种证件可不是随便发的,他认为我在市公安局有内部关系,是不能随便招惹的。 张鹏终于冷静下来,难得道歉道:“周董,不好意思,我们的工作态度确实存在问题,凡事先入为主了。” “先问清楚情况,再跟所里请示下,如何处理。”另一名警员也赔上笑脸。 “二位请坐吧!” 我这才起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又对庄飞道:“给二位泡茶!” 张鹏两人坐下来,保持沉默并不说话。 茶水很快端上了,两名警员也没动,我吩咐道:“黑哥,你们去忙吧,这里没事。” “好!” 老黑答应一句,便带着庄飞离开了。 “这里只有咱们仨,二位可以明说了。” 我坐直身体,自己先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周董,其实我们也觉得,这种事犯不着必须带人回所里调查,打个电话问问就行了。”张鹏皱眉道。 “是李副所长安排你们过来的吧?”我直接问道。 两人互视一眼,没吭声,就等于默认了。 李钟义! 这人就是被林方阳彻底收买了,三番五次找借口,想把我带到派出所里。 他想干什么,我一清二楚。 无非是通过严苛审讯,逼我交代出问题,有的没的都写上去。 看来,上回常勇对他的当面教训,他已经忘到了脑后,一而再再而三,严重背离了警察该遵守的职责。 “白强是怎么挨打的?”我再次问道。 张鹏喝了口茶,简单说明了情况。 白强的那辆轿车,被三名骑摩托的蒙面男子给截停了。 然后,白强就被从副驾驶座位上拉出来,一人冲着他的头就打了两拳。 白强被送到医院,头疼到无法忍受,正在治疗中。 “车上还有保镖吧?”我问。 “三名保镖!” 张鹏比划三根手指,又说:“他们都指证,听到打人者中的一人说,这就是得罪周董的下场。” 呵呵! 我都被气笑了,这么拙劣的手段,有点智商的都不会信。 “由着白强挨打,保镖都是废物吗?”我笑问。 唉! 张鹏叹了口气:“我们也觉得这事说不通的,但伤者住在医院里,还有头疼呕吐等症状。派出所接到报案,总不能不管不问吧!” “这样吧,你们也别为难,下楼查一下白强进来和离开的登记情况。对了,大厦里还有监控,也能证明。” 我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他提供的音频,文件信息显示,恰好发生在这一时段,你们再过来,我一准跟你们走,决不食言。” “就是截了一段录音,不过十几秒钟。”张鹏道。 “哦,还有精力截取录音,看来伤得不重。” 我哦了一声,又笑了起来:“至于头疼呕吐,怕不是晕车之类的吧?” 两名警员面面相觑,晕车倒不至于,他们当然明白,这些症状,都可以造假。 他们碍于副所长的指示,不得不来。 “周董,打扰了。那我们,回去了!” 张鹏起身,另一名警员也忙不迭地站起来。 “不送!” “给一张名片吧!”张鹏道。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张鹏,他接过来揣进兜里,两人就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屋内安静下来。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毫无疑问,白强配合林方阳,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假的成不了真的。 他们也清楚,计谋会被识破。 识破也不要紧,只要能把我带离这个办公室,扔进派出所里,目标就是实现了。 真踏马的卑鄙! 我仔细收好监督员证,这个证件能保我一时平安,让警员们有所忌惮。 我在内心非常感谢常勇,他一直在努力保护我。 快下班时,陈雪才离开大厦,看那疲惫的眼神就知道,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两耳不闻窗外事。 南宫倩却是精神百倍,过来邀请我,一起去餐厅共进晚餐。 我们在小包间里,一边吃着自助,一边聊着天。 南宫倩感叹,自从妹妹走失后,今天是最开心的日子。 长久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都被小雪宽恕的笑容,给驱散了。 “没跟小雪提见父母的事情吧?”我打听道。 “没有!” 南宫倩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能操之过急的。” “这么想就对了,小雪也需要时间适应你这个姐姐,再适应家庭。”我劝说道。 “她还是那么单纯可爱,一边玩游戏,一边跟我讲了很多。谷爷对她是真好,任何事情都不用发愁,练武也是为了强身。” 南宫倩撇撇嘴,还在纠结学历:“可惜没上学,教育程度太低了。” “这事儿或许不能全怪谷爷,也是觉得小雪不是那块料。”我不见外笑道。 “没错,她的文化都是谷爷教的,反反复复,才记住这么多。” 南宫倩苦笑摇头,对此理解,又说:“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其实,我应该去看看谷爷,当面向他表示感谢。” “你给他洗过脚的。” “哈哈,应该的,揉肩按摩都行。” 南宫倩笑了起来,不再觉得是屈辱,反而认为做到不够,没有诚意! “感谢谷爷的事情,先别着急,会有机会的。” 我并不认为,谷爷喜欢被打扰,内心里也不想让南宫倩跟谷爷走得太近。 “我都听你的。” 南宫倩起身,殷勤地去替我接了一杯果汁。 饭后, 我们一起回到办公室,我这才将白强拿来的协议,递给南宫倩。 “真无耻!臭不要脸。” 南宫倩气的大骂。 “幸好我们之前有提防,否则真可能会中招。”我满不在乎。 “林方阳大意了,没想到这个章是假的。” 南宫倩幸灾乐祸,又问:“小岩,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等着天海起诉扶摇,那就有好戏看了。” “我再假装潜伏一段时间,让林方阳以为,一切都是真的。”南宫倩坏笑。 “倩姐,你也会演戏了!” “女人天生会演戏。” 南宫倩正得意着,她的手机响了,林方阳来电话了。 第一卷 第553章 下三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挂断了。 她解释道:“过几分钟再打给林方阳,省得他怀疑我在你的办公室里。” “又要给你下派任务了?”我冷笑道。 “他算个屁,粗鄙不堪的老流氓。” 南宫倩很是不屑,“我猜他想询问我,你接到合同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当然是暴怒,乱了分寸。”我笑了起来。 “对,就这么说。” 南宫倩也笑了,嘲讽道:“林方阳自以为是捕鱼高手,却没想到,自己早就在大网之中,难以挣脱。” 聊了几句,南宫倩这才拨打林方阳的手机,还选择了扬声器模式。 “林董!” “南宫倩,你最近瞎踏马忙什么呢?”林方阳上来就不耐烦爆了粗口。 南宫倩俏脸瞬间涨红,贝齿几乎将红唇咬破,压住火气道:“帮着扶摇规划一些事情,他们警觉了,这几次开会,都没让我参与。” “没用的东西!我本想把你调回来,可云梦迪那娘们儿不同意。” 林方阳骂咧咧的,南宫倩不屑的嘴角动了几下:“没关系,一年时间我能坚持,也相信林董能信守承诺。” “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 林方阳敷衍一句,又问道:“谷爷的那个女保镖,今天下午去了扶摇,她怎么没在周岩的办公室里?” 扶摇的大门,从不缺四海盟的眼线。 林方阳知道陈雪来了,认为是找我的。 白强进入办公室,却没发现陈雪,汇报给林方阳后,他果然起了疑心。 我指了下套间,南宫倩会意道:“没看到那名女保镖到处走动,她也不认识谁,估计在周岩居住的套间里,睡觉或者打游戏。” 哦! 林方阳应了声,吩咐道:“一定要关注她。” “我知道了。” “周岩那个小兔崽子,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他果然骂我了,这并不稀奇,这狗日的憋着一肚子火。 “他很暴躁,摔了茶杯,还骂了步长平和刘芳菲,说什么好像有个合同签错了,还是什么事儿搞砸了,具体没听清楚。” 南宫倩一本正经撒谎。 哈哈! 林方阳大笑起来,又咬牙道:“跟我斗,他还太嫩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周岩确实自不量力。”南宫倩随口附和。 “南宫倩,找机会偷一条周岩穿过的内裤,送到天海这边来。” 林方阳下达了任务安排。 我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都没想到,林方阳竟然对我的脏内裤有兴趣,老东西不会真是个超级变态吧? 南宫倩也被惊到了,跟着我一起打了个激灵,推辞道:“他们对我并不信任,开会都防备,更不要说盗取贴身物品,这很难做到。” “别踏马跟我讲难度,让你干就干,否则我养废物干什么?”林方阳立刻就恼了。 “周岩从不让我进套间,我总不能强行扒了他的内裤吧?”南宫倩争辩,气得俏脸都红了。 “你总能进他的办公室吧!” “能。” “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两把万能钥匙,自己没事儿研究下,开个套间的普通锁,并不太难。”林方阳给出了解决方案。 “好吧,我试一下。” “平川大酒店的房间,你很久不住了,取消了吧!” “可以,我住在办公室里,也是为了监视着周岩。” 南宫倩找了个借口。 “他从未带女孩过夜?”林方阳狐疑地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 “你不说那个女保镖,就在他的套间吗?” “切。”南宫倩佯装不屑:“那可是谷爷的人,周岩那么谨慎,怎么敢动。” “这小子胆子是不大,还有可能是个软蛋!”林方阳嘲讽的语气,又坏笑道:“你找机会试一下他。” “林董,你这就太过分了!”南宫倩气鼓鼓道。 “少踏马装正经,女人不就那么回事,二两肉不值钱,别惹我生气。” 林方阳骂咧咧地挂断。 南宫倩放下手机,又气得骂了好半天。 还问候了林方阳的祖宗十八代。 南宫倩这名高傲知性漂亮的女秘书,生生被林方阳逼成了出口成脏的泼辣女子。 “倩姐,犯不着跟畜牲治气。”我笑着劝说。 “呸,偷内裤,他怎么想出来的。”南宫倩唾弃道。 “林方阳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要我的内裤也必有图谋。” “就是为了栽赃,如果你在某个女人房间里出来,这女人就可能拿着内裤去告发你,打不赢官司,也能让你名声扫地。” 我点点头,林方阳想用的下三滥手段,差不多就这样。 他想搞臭我! 也为此不惜代价,甚至要收藏我的脏内裤。 林方阳蠢得冒烟,还自以为很聪明。 我又是一阵大笑,问道:“倩姐,你打算怎么交差?” “简单啊,我去买一条男士内裤,穿一天送过去。” “这当然不行,男女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我坚决不同意。 “那你帮我解决吧,破军、铁卫的也行!” 南宫倩给我出主意,又吐了下口水,皱眉道:“想想都觉得好恶心啊!” “哈哈,去恶心林方阳。”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我满不在乎地接通,里面传来一名男人的声音,“周董你好,我是张鹏。” 张鹏? 我忽然想起来,是下来过来的那名警员。 “张警官你好,有事吗?”我客气问道。 “别提了,回来后就挨了一顿臭骂,大晚上的饿着肚子,就让我出来治安巡逻防控,分明就是穿小鞋。”张鹏恼火道。 “不好意思,你受我连累了!”我歉意道。 “你,也不容易。”张鹏居然替我说句话,又提醒道:“我好像听副所长说,改一改音频文件的信息,你小心点吧!这事还没完,但不会让我参与了。” “这也太无耻了!” “我也觉得过分,就是告诉你一声。挂了,那边有打架的。”张鹏结束了通话。 我觉得张鹏这人不错,能分清是非,也很有正义感。 可以作为一名朋友交往。 反观那名副所长李钟义,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败类。 看起来,他不把我搞进派出所里,绝不肯罢休的。 第一卷 第554章 打成一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并不在乎,李钟义在录音上做文章。 我有更具说服力的现场视频,真逼到份上,那就直接抛出来。 他们小瞧我,本就是错。 更不该一直小瞧我! 斗争这么久,我也是经验十足,凡事都要预备后手。 没再跟南宫倩闲聊,我起身去了套间里,拨通了刘队长电话。 我将今天白强被打,派出所来人一事,如实地告诉了这位好大哥,还特意点名了李钟义,跟林方阳勾结算计我。 刘队长听后也很生气,骂李钟义是败类,警界的耻辱。 “兄弟,如果派出所那边再来找茬,你就跟他们说,你涉及一起刑事大案。未经市局刑警队的允许,不能离开扶摇大厦,不服就来找我。” 这借口简直无敌了! 比监督员证还好使。 从今往后,谁也别想轻易将我从办公室里带走。 我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感激道:“谢谢刘哥!” “对于影盟的威胁,千万不能松懈,他们跟林方阳等人不同,出手就会致命的。”刘队长提醒道。 “我懂,现在出行都换车开,保镖随身,让他们抓不到影。” “呵呵,这样最好,时间久了,他们就松懈了,一旦露出马脚,末日就来了。” “刘哥,改天一起吃饭吧!”我真诚发出邀请。 “多谢兄弟,也怀念把酒言欢的日子。只是暂时没时间的,东安市的工作比县里忙多了,好几次,开会的时候都睡着了。” “有兄弟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不会客气的。” …… 次日上午, 尚阳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笑呵呵地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在浏览器输入网址,打开了一个论坛帖子。 “又有什么热闹?”我笑问道。 “嘿嘿,岩哥看看就知道了。” 尚阳点开网页上的视频。 红色醒目标题:平川市大型斗殴现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街道,路灯昏暗,不见人影,看起来是深夜时光。 街道对面是宜居酒店,五层楼,不高不低,此刻只有几扇窗户亮着灯。 酒店门前不远处,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疑惑不解。 “看这里,有个猴子在爬墙。” 尚阳指向一处,我这才看清,确实有个黑影,正贴着墙体往上爬,速度很快。 难道是影盟的杀手蜘蛛? 应该错不了,蜘蛛会爬墙,看身形也很像。 我眼睛一眨不眨,想看看蜘蛛要潜入哪个房间。 突然,两辆疾驰的面包车,出现在视频之中,将之前路边停靠的面包车,堵在了中间。 三辆面包车上都有人下来,眨眼就打成了一团。 爬墙的蜘蛛迅速退了下来,也加入到斗殴之中,场面一片混乱。 几分钟后,战斗结束。 两伙人都上了面包车,启动后朝着不同的方向,扬长而去。 “没看清,到底是哪一方打赢了。”我皱眉道。 “经过我的分析,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战况惨烈!” 尚阳煞有其事地分析,又比划着手指道:“爬墙那伙人伤了两个,另一伙伤了三个。嘿嘿,目测都是刀伤。” “视频哪来的,谁拍的?” “不知道啊,看角度是对面的小区楼顶,这人发出来就是为了显摆的。你看,下面不少回复留言呢!”尚阳道。 “能下载吗?” “这个论坛不提供下载。” 尚阳说完又得意笑了,“但我用特殊软件,下载了一份,留着平时闲着看看,这伙人狗咬狗的蛮有趣。” 我再次点击视频,却出现了提示,视频已删除。 自动返回帖子列表,这条帖子也不见了。 尚阳立刻不满嚷嚷道:“版主简直是个事儿逼,放都放了,怎么就给删了!” “把视频给我一份。” 我伸出了手。 “呦,不巧,忘了带了,我这就回去拿。”尚阳嘿嘿笑。 “少来!”我瞪了他一眼,保持伸手的姿势:“尚大才子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吧?” 尚阳呲牙笑着,就把一个U盘,放在我的手上:“岩哥,咱们也算是心有灵犀吧,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 “臭小子,什么时候参加数学竞赛?”我打听道。 “就快了,等我的丰厚的奖金!哦,还有好成绩。” 尚阳笑着走开了。 我立刻打给刘队长,告诉他在网上发现了一个视频,昨晚在宜家酒店门前,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 这种小事,当然不用刑警队来管。 但上面有蜘蛛的影像,貌似影盟跟另一伙人激战。 涉及影盟的线索,刘队长自然高度重视,他让我派人把视频送到刑警队,此事必须介入调查。 我立刻安排铁卫,将U盘送到刑警队,必须交到刘队长本人手上。 快中午的时候, 刘芳菲进来了,她告诉我,刘博过来应聘,并被录取了。 “刘博,是谁?”我一下子没想起来。 “就是那个关系户!他居然都没来你这里,表示下感谢。”刘芳菲撇撇嘴。 哦,于专员的女婿! 至于他不来办公室,基于知识分子的清高,面子上过不去吧。 我点点头,打听道:“什么样的一个人?” “一个大胖子!”刘芳菲双手在肚子上画了个圆,话里带着鄙夷:“个头一米八,体重二百加,模样还行。简历搞得挺花哨,厚厚一沓,得看好半天。” “那个,比我怎样?”我又问。 嗯? 刘芳菲愣了下,随口道:“有什么可比性!他差远了!” 我暗自得意,这可是于专员整天吹嘘的好女婿啊。 “工资需求多少啊?” “八千。” 刘芳菲比划个手势,又说:“我提前告诉了人力资源部,给他提到了一万,据说乐得都差点哭了。” 我却被逗笑了! 同样作为高知识分子,南宫倩十万月薪,也只是觉得还行,而刘博一万月薪都激动万分,差距还真大。 “看来是不舍得买万儿八百的自行车了。”我回味着常勇说过的话。 “周岩,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刘芳菲一脸狐疑,刘博明明是我强塞进来的,可怎么看起来我有点幸灾乐祸? “哦,我是说,待遇也得看工作经验。比如倩姐,更善于应用积累的经验,为企业创造财富。” “你刚才说了这么多字啊!” 刘芳菲又撇了撇嘴,也不追问,又提到,刘博上班不用打卡,工作时间自由,还有独立的办公室。 刘博听到这些,当即就表示,愿意为扶摇集团奋斗终生! 这就有点扯了! 我只是希望刘博能在扶摇平稳过渡,寻找到更适合他的工作岗位。 “看到刘博后,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想跟你商量下。”刘芳菲认真的神情。 “刘总裁,请讲!” 我笑着坐直身体。 第一卷 第555章 远大理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扶摇应该成立一家科研方面的研究院,提供充足的资金,优渥的工作环境,让刘博这类的人才,能够专注搞科研,再无后顾之忧。”刘芳菲道。 我不由一愣,刘芳菲的这个想法,太出乎意料了! 在我肤浅的认识中,这类机构都是国家成立的,哪有民营企业涉足的。 “我们这样的企业资质,能成立研究院吗?”我不确信道。 “我查过资料,能成立,但平川市工商局那边未必会批准,没有开放审核的先例吧!” “这种机构的投资,怕是个无底洞。”我提醒道。 刘芳菲却不以为然,小手一挥,激情昂扬:“企业赚钱为了什么?个人角度而言,够花就行,生带不来死也带不走,终究要回报社会的。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们当然希望能为国家分忧,为社会进步做一点贡献!” “芳菲,你的境界太高了!” 我又惊又喜,由衷竖起了大拇指,心情也很是激动。 人这一辈子,谁又不想做出一番惊天伟业,青史留名呢! “最近看了几本书,思想境界确实提升了。” 刘芳菲呵呵一笑,又感慨道:“我之前在照相馆,只想着能填饱肚子,填不饱的时候,就只想着抠别人点钱。 后来到了周顺贸易公司,不怕挨饿了,也有钱买药了,就想做更大的事,赚更多的钱,让更多人的生活能有保障。” 回忆往昔的冷暖,刘芳菲眼中有了点点泪光,擦了擦眼角,又继续说道:“我们如今赚的钱,足以支撑未来若干年的生活,理想就水涨船高了。谁不想做百年的企业,留下光辉的一笔,但就目前的扶摇而言,没可能的。” “南宫倩说得对,扶摇的经营,依然有投机取巧的嫌疑。”我坦言道。 “所以啊!”刘芳菲握起双拳:“我们应该投资科技领域,高风险也有高回报,一旦科技成果转化成产品,带来的收益将是长期稳定,格外丰厚。” “我支持,那就成立研究院。” 我举了下手,激情道:“我们不光搞建筑材料研究,还可以进军医疗领域,致力于攻关一些顽疾。” “你想帮我治好病吧!”刘芳菲感动道。 “对!” 我毫无迟疑地回答。 “谢谢,我一定支持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刘芳菲眼角滑落了泪滴,是那样的晶莹剔透,闪动着光芒。 这是一件大事,必须经过云河集团的认可。 如果云梦迪不同意,我就自己出资,将工资都拿出来,也能立起这块牌子。 刘芳菲认为,这种事必须由我跟亲自云梦迪去谈,投资数额不小,她的面子也没那么大。 可以将炒股赚来的一部分收益,投入到研究院里,不会动用扶摇集团的自有资金。 靠炒股赚来的钱,投资研究院,真心不靠谱。 我的想法是,走一步看一步,难说还有其他的机遇。 总之要尝试,纸上谈兵,永远只是空谈。 刘芳菲走后,我正准备给云梦迪打电话,桌上的电话却响了。 接待台告诉我,南平区派出所的两名警察,正在赶往我的办公室。 这么快就来了! 张鹏提醒得没错,这事并没有过去。 我连忙开启了隐藏的摄像机,又满不在乎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门被直接推开了。 李钟义带着一名警员,先后闯了进来。 “周岩,你被传唤了,马上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审讯!” 李钟义颐指气使,从包里取出传唤证,拍在了桌子上。 传唤证是真的。 上面标明,我涉嫌教唆伤害他人。 我动也没动,冷哼问道:“抓到打人的嫌疑人了吗?” “等审讯了你,就知道是谁了。”李钟义哼声道。 “什么理由,说我涉嫌教唆伤害?” 我面沉似水。 “受害人提供了录音,鉴定过后,证明是真的。”李钟义道。 “你们改了文件创建时间吧?” “周岩,你在质疑警方吗?” 李钟义目光越发冰冷,又提醒道:“抓紧跟我们走,给你在员工们面前留点面子,就不给你戴手铐了。” “少来这一套,今天我哪也不去。”我态度坚决。 “如果你不配合,那就只能强制了。” 李钟义冷笑着,便从腰间拿出了手铐,朝我靠拢过来。 “等等!” 我摆了下手,李钟义却满不在乎,道貌岸然道:“法不容情!监督员证,是让你正确行使公民权利,而不是挡箭牌,护身符!” 看来,提前做了功课。 但我想说的却不是监督员证,故作愁容道:“市局刑警支队早有安排,我涉及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未经允许,不能离开扶摇大厦。” “扯淡!”李钟义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在路上跑了,你可是要承担责任的。”我一阵冷笑。 李钟义果然迟疑了,皱眉问道:“刑警队那边有约束文件吗?” “你可以给刘志伟队长打电话,询问有没有这回事,如果没有,我就跟你走。”我提醒着又说:“李副所长,别忘了警察该遵守的职责。” “用不着你教训我。” 李钟义恼羞的吼道。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老黑、破军、庄飞以及十几名安防队的成员,走进了办公室,围成了一个圈,冷冷注视着李钟义和那名警员。 李钟义如芒在背,竟然打了个激灵。 他应该意识到了,今天想把我带走,比登天还难。 “都不许闹事。” 李钟义咋呼一句,还是拿出手机,联系了刘队长。 “刘队你好,我是南平区派出所的李钟义,正在周岩的办公室。请问咱们队里有没有硬性要求,周岩不能离开扶摇大厦?”李钟义赔笑询问。 不知道刘队长说了什么,李钟义的脸色很难看,解释道:“我们也是急于办案,毕竟受害者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几分钟后,通话结束。 李钟义使劲撸了把脸,说道:“周岩,既然你不能离开大厦,那就在这里做笔录吧,将事情如实交代出来。” “黑哥,你们都回去吧!” 我抬了下手,又说:“顺道帮我喊一声律师协会的秦会长,来这里喝茶。” 第一卷 第556章 各种造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记住了,别想把我兄弟带走,我不答应。” 老黑冲着李钟义挥了下拳头,这才招呼着大家离开,却故意开着门,让破军随时关注着屋里的动静。 李钟义火冒三丈,涨红着脸嚷嚷道:“扶摇简直无法无天!” “李副所长,你收了那人多少好处,这么替他卖命?”我哼笑着问道。 “你在说什么?” “难道你听不懂吗?” “我踏马……” 李钟义怒目圆睁,高高扬起了手。 “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眼神冰冷,全然不惧,又把监督员证件掏出来,放在了桌上,一字一句提醒道:“我也会学白强,死活赖在医院里不出来,直到扒掉你身上这层皮。” “你……” 李钟义脸部肌肉剧烈抽搐几下,到底没敢动我,气咻咻放下手,咬牙道:“等着瞧,我早晚啃下你这块硬骨头。” “小心硌掉你的牙。” 我满不在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李钟义这才跟那名警员坐下来,他又皱眉问道:“你找律师干什么?” “保障我的权利不被你侵害。”我冷冷道。 “你挺有本事的,但你忘了,对手是多么强大。” “林方阳吗?” 李钟义不说话了,唯恐言多有失。 很快,秦明礼就进来了,神色平静地向李钟义两人亮出了律师证件,跟着便坐在我的身边。 我给秦明礼倒了杯茶,并不理会李钟义两人正渴得扯衣领,咽口水。 “周岩,可以开始了吧?”李钟义催促问道。 “可以!” 我点了点头,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这一出,让李钟义腮帮子蠕动,不知咬碎了几颗后槽牙。 “昨天下午,白强什么时间过来的,又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我每天这么多事儿,哪能记清楚。” 我摇摇头。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说了,你们又不信。这样吧,去楼下查记录就行。”我建议。 “好吧!” 李钟义又问:“他来干什么?” “送一份合同复印件。” 我说着,还把那个文件夹拿出来,在手里比划了一下。 “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冲突?” “没有。” 李钟义一侧嘴角勾笑,像是抓到了我的把柄一样:“回答很快,这回怎么记那么清楚?” “这是两码事儿。好比问你哪年入行,和来的路上遇到的第三个人是男是女一样。”我摊摊手。 啪! 李钟义上火了,使劲拍了下办公桌。 这要是在审讯室,估计就要对我动手了。 “你明明就是威胁过他,怎么还有狡辩?” “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 我一边问着,一边取过茶巾,慢条斯理地将杯中漾出的茶水,擦拭干净。 “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钟义说着,取出一张U盘。 不由分说扯过我的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上去,又将电脑打开。 他操作鼠标,找到盘符,将里面的一个声音文件打开了。 声音便传了出来,“白强,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出了扶摇,就让你好看,等着去医院躺着吧!” 还别说,跟我的声音非常像。 为了诬陷我,的确下了一番功夫。 “这能说明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 “这还不够吗,你威胁白强,他出门就被打了,就是你教唆指使。” 李钟义义正言辞的样子。 咳咳! 秦明礼咳了两声,实在听不下去了。 “李警官,你难道不明白,未经允许偷录的多媒体文件,是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吗?”秦明礼正色提醒。 “那个,我们对周岩,只是调查!”李钟义支吾道。 “既然是调查,你怎么可以下定义式的结论?确信周岩教唆指使呢?” 秦明礼又问。 “我就是那么一说,何必咬字眼呢!”李钟义有些尴尬。 我真心佩服秦明礼,几句话就让嚣张的李钟义,在言语上落在了下风。 然而,一切才开始。 “请问伤者有没有医疗鉴定报告?”秦明礼问道。 “有,脑震荡。” “是警方指定的专业机构鉴定的吗?” “不是,市二院医生鉴定的。” “这不能算鉴定报告,只能说伤情不明。”秦明礼脸色沉了沉:“既然这样,我们认为传唤证涉嫌造假,需要鉴定。” “怎么可能造假!” 李钟义面现一丝慌张,急忙将桌上的传唤证收了起来。 卧槽! 我震惊在当场,刚才怎么没想到,传唤证也可能是假的! 他们为了抓我,太煞费苦心了。 音频造假,医疗鉴定造假,连传唤证也造假。 还能更胆大妄为吗? 这一切,当然都逃不过秦明礼的双眼,他越发从容:“你们的办案流程很成问题,一切都不确定,就要带人去所里审讯,警方做事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吗?” “我们认为,周岩有涉案嫌疑。”李钟义嘴硬道。 “你能代表法律和规章?” “秦会长,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干扰警方调查。”李钟义火大了,又想拍桌子,瞥见我嘲讽的眼神,只能放在大腿上。 “疑罪从无,只怕你们要白跑一趟了。” “算了,就这样吧!” 李钟义拔下电脑上的U盘,起身就走,再继续下去,他会被秦明礼逼疯的。 那名警员急忙跟上,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我高喊一句不送,却不由笑了起来。 这一战,林方阳又败了。 还连带着将白强和李钟义都暴露了出来,只怕林方阳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手段如此卑鄙,前所未闻。”秦明礼摇头感叹。 “他们知道这些证据不足,只想把我带到派出所,刑讯逼供,屈打成招!”我冷哼解释。 “不去是对的,执法不公,谈不到安全。” 秦明礼点头,又提醒道:“此人的岗位不高,但很重要,始终是个隐患,应该把他给弄下去。” “没机会啊!” “刚才手慢了。”秦明礼遗憾地的手指敲打桌面:“就该把那张传唤证扣下来!” “难道说,上面的章是伪造的?” “不,公章是真的,内容是他随便填的,格式有问题。并非派出所颁发,也没有备案。”秦明礼道。 “秦会长,非常感谢你。” “呵呵,没什么,扶摇集团也为我做了很多。别的不说,个人收入直线上升,协会的影响力也更大了。” 秦明礼直言不讳,对现状非常满意。 “正好有个事情想咨询您,给把把关。”我客气道。 “请讲!” 第一卷 第557章 撇不清关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将那份假合同又取出来,递了过去。 秦明礼认真翻看,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十分钟后,秦明礼不悦问道:“周董,涉及十亿金额的合同,怎么没让法务部门介入呢?” “合同有问题吗?”我笑着反问。 “看起来是专业律师写的,没有瑕疵。说实话,十亿购买百分之一的股份,很荒唐,天海房地产是名气不小,却也远不值这个价。” “这是一份假合同,上面的章和签名,都是伪造的,扶摇对此毫不知情。”我解释道。 啊! 秦明礼的眼睛都瞪圆了,随即问道:“有原件吗?” “没有!” “这不是一件小事,伪造合同,涉及金额巨大,涉嫌刑事犯罪跑不了的。当然,复印件不能作为证据提供。”秦明礼道。 “我打算,等天海凭这份合同起诉扶摇时,当众揭穿他们的丑行。”我冷声道。 “假合同,打官司他们必败无疑。” 秦明礼非常确信,又说:“那就等他们起诉,证据是要提交法庭的。到那时,我方律师就能拿到,然后就报警。” “这样的话,官司还能打吗?”我问。 “不用打,警方介入调查,就开始抓人了,就是妥妥的合同欺诈。” 太好了! 我非常盼望,能将林方阳给抓起来,哪怕关上半年,天海集团和四海盟群龙无首,也就土崩瓦解了。 “这件事,一定要绝对保密。”秦明礼严肃道。 这话正是我想跟秦明礼说的,于是点头道:“当然,知情者并不多。只是非常抱歉,让你也卷入了这场是非中,多注意安全。” “放心好了,四海盟不敢动我。” 秦明礼格外自信,喝了杯中茶,这才离开。 我一个人,默默坐了好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人不狠,站不稳。 林方阳欺人太甚,必须进行反击。 我打电话又喊来了尚阳,他一进屋就笑嘻嘻问道:“岩哥,这么快就想我了?” “别闹,给调研中心安排个大任务。”我严肃道。 “请吩咐!” 尚阳收敛笑容,笔直站好,挺起了胸膛,这一出倒是把我给逗笑了。 敛去笑意,我沉声吩咐道:“跟踪南平区派出所副所长李钟义,争取能抓到他违法乱纪的证据。” “没问题啊!” 尚阳满口答应下来,又说:“刚才我在大厅里,遇到了那货,脸色难看得像是被人拐走了老婆。” “别说这种风凉话。” 我摆了摆手,正色道:“他是一名有经验的警察,跟踪他千万要小心,一着不慎,我们可就暴露了。” “嘿嘿,我懂,保准让他连影都摸不到。”尚阳自信的笑了。 先搞倒李钟义,这人太恶心了,总是试图利用手里的那点权力,阴谋算计我。 正所谓人以群分,他之所以跟着林方阳混,只怕屁股后面不干净,也被林方阳阴谋算计了。 就在下午, 沉寂已久的龙虎堂重出江湖。 十几名小混混戴着口罩,骑着摩托放着歌,招摇过市。 他们途经扶摇大厦门前时,一时兴起,便围殴了路对面的几名路人。 这几人被打得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手机全部被摔碎,兜里的钱也被翻出来,随意扔在了路边。 这一切,都被扶摇大厦门前的监控,忠实记录下来。 自然有人报警,派出所安排警员过来,拿走了监控录像,扬言必须抓到打人的暴徒。 老黑找到我,说起了此事。 “那几个被暴揍的,应该都是监视扶摇的探子。” 老黑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不久前,不是刚清理了一批吗?”我问道。 “是新的一批,这帮恶心的家伙,太顽劣了,跟苍蝇一样,总是赶不光。” “没办法,我们总是在明处,避无可避。不过,倒是没听说苍蝇能成气候的。” 我嗤之以鼻,又疑惑道:“怎么觉得打人的这伙人在帮助我们?” “龙虎堂很奇怪,从东安到平川,他们似乎从未与我们为敌。” “讹过风哥两次钱。”我提醒。 “数额不大,更像是小打小闹。” 老黑挠挠头,“相反,他们却搞得四海盟鸡犬不宁,尤其是薛彪,在儿子身上,几次都吃了大亏。” “或许,他们跟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管怎样,都得和他们撇清关系。” “不用撇清,他们也从未说过,跟扶摇有什么关系。”老黑摆摆手。 “但对手们一定认为,是我们怂恿或雇佣龙虎堂这么干的。” “口说无凭!” 老黑满不在乎,大笑道:“哈哈,我倒是盼着龙虎堂再扫荡几次,探子们就再也不敢来了。” “龙虎堂这次的打击面,似乎大了些。” 我一阵蹙眉,还是有些担忧。 显而易见,他们不但收拾了四海盟的探子,也包括谷爷的北山会,还有我一直深深厌恶的影盟。 四海盟和影盟我不在乎,反正也早就翻脸了。 就怕谷爷知道此事,也要很不高兴。 我只能咬死了,对此事全不知情。 老黑看出了我的顾忌,直言道:“谷爷的北山会虽然没找我们的茬,但总是派人跟踪也够讨厌的,打就打了,反正也跟我们无关。” “话虽如此,就怕他们因此敏感了。” 我的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正是艾沫。 “瞧瞧,艾老大来电话了!” 我给老黑看了眼手机屏幕,老黑也不禁一脸苦笑摇头,到底是躲不过去的。 我接通手机,话筒里立刻传来艾沫不满的声音。 “周岩,你怎么回事,连我的人也给打了,还断了两根肋骨。” “沫姐,别生气,我也是冤枉,我只知道楼下打架了,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我连忙叫冤,又强调道:“这件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半点也没有。” “打人打得这么精准,你觉得能解释通吗?”艾沫问道。 “什么精准啊?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哪个是沫姐的人。” “周岩,你应该明白,北山会需要了解,扶摇那边到底有什么异常,这对你有好处的。”艾沫提醒道。 第一卷 第558章 她来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多谢沫姐!” 我连忙道谢,又说:“这件事我真不清楚,要不,你安排两个人过来当保安,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在大厦里待着就安全了。” “你的意思是,光明正大的监视扶摇?”艾沫好气又好笑。 “沫姐都是为了我好,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并不情愿,不管北山会出于何种意图,但被人监视的感觉,总归是不爽。 “算了,我另想办法处理吧!” 艾沫并不想派人过来,又认真问道:“你跟龙虎堂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 我回答得非常干脆,又强调道:“他们神出鬼没,连警方掌握的信息都很少,除了绑架过薛彪的儿子,并没涉及大案要案。” “这伙人太可恶了!等老娘抓到他们,挨个吊起来打!”艾沫骂着挂断了手机。 这女人也非常狠,折磨人的方式,有点像是叶子。 林方阳没来电话,失去于晴曼这张王牌,攀不上亲属,他就没有借口指责我。 影盟损失重大。 成员受伤,眼线被拔,应该能消停一段了。 又是黄昏来临。 我酝酿好情绪,组织好语言,这才拨打云梦迪的电话。 足足过了二十秒,才听到云梦迪有些沙哑的声音,“小岩,我刚才睡着了。” “云姨为了集团,真是太辛苦了!”我嘘呼道。 “谈不到辛苦,偶尔也会精神不振,呵呵,没事儿的。” “有个事情,想跟您商议。” “说吧!” “我有个想法,以扶摇集团的名义,成立研究院,专注于各类高新技术的研究和开发,你觉得可以吗?” 我问得十分客气。 云梦迪沉默了足有十秒钟,等的我的心差点都凉了,这才说道:“小岩,这个想法很多集团都有过,但投资巨大,盈利期不明,不得不望而却步。” 云梦迪显然不想同意,我也不愿放弃! “云姨,我总觉得扶摇的商业模式,缺少竞争力,光是做产品,不做技术,企业是走不了多远的。” “呵呵,进步很快啊,都学会高瞻远瞩了。”云梦迪半是夸赞,半是调侃。 “让云姨见笑了。但是,事实不就如此吗?” 云梦迪又沉默了。 半晌后又问:“你打算成立扶摇研究院,都研究些什么?” “目前,扶摇招聘了一位研究建筑材料的博士,新型建筑材料可以算作一个攻关项目。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还要进军医疗研究的行业。比如,运用新技术,治疗疑难杂症,不孕不育等等。” “好吧,那就试一下,云河再给扶摇提供五亿资金,成立扶摇研究院。” 云梦迪答应了。 也许是不孕不育的研究,触动了她! “多谢云姨,云河集团不用提供资金,目前投资股市有些盈利,可以投入到扶摇研究院里。”我推辞道。 “也好,走着看吧!” 云梦迪含糊一句,又解释道:“云河这边因为成立云河速递,投资很大,家大业大,资金周转也有些小问题,你们能自力更生最好。” 我担心工商部门不给批手续。 云梦迪表示,这个问题她会帮着解决,让市里特事特办支持一下。 扶摇研究院的院长,也就是负责人,却成了新问题。 我只是个高中毕业生,怎么可以去当院长? 让人知道,岂不是成了笑话? 我真诚邀请云梦迪,担任扶摇研究院的院长,我可以担任院长助理。 云梦迪开心笑了起来,推辞几句便答应了。 至于研究院的具体安排和推进,等拿出方案后,再汇报给云梦迪。 “小岩,晓雅最近联系你了吗?”云梦迪突然问道。 “前两天,聊过几句。” 我愣了下,连忙问道:“云姨,出什么事了吗?” “她上午请假了,说是刚考完试需要放松下,去西部自驾游,看看沿途的风景。我就答应了,结果她的手机却打不通。” 我心情一阵激动,付晓雅要来了! 我是多么盼望跟她重逢! 嘴上却含糊道:“可能,没信号吧!” “少来了,这个臭丫头,谎话精,肯定不远千里,开车去你那里了。” 云梦迪有些生气,恨铁不成钢。 “云姨,我替她向您道歉,请原谅她。”我真诚道。 “去就去吧,到底拦不住!小岩,千万记住了,不许跟她有过格的举动,我真的会生气的。” 云梦迪冷声强调,颇有压迫感,我连忙保证:“请放心,绝对不会有。” “等她到了,让她立刻,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 “徐丽也真是有毛病,非赖在那个家里不肯离婚,什么玩意。” 怎么又扯上了徐丽?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随口敷衍道:“她也有苦衷吧!” “她是该付出一些代价,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人可以自私,如果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是犯罪。” 云梦迪情绪有些激动,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失态的表达。 付晓雅的离开,让她心情很不好吧! “算了。”云梦迪不悦的口吻:“小岩,我刚才的话不要说出去,对晓雅也别说。” “云姨放心,我一准保密。” 我答应下来。 “好了,你忙吧!” “云姨,再见!” 结束通话,我心头有很多疑惑,之前也有。 我不明白,云梦迪为何要参与我和晓雅的家事中。 听得出来,她对徐丽有着很大的怨憎,但她却十分喜爱徐丽的女儿付晓雅。 莫名其妙! 我起身站在窗前,眺望着下方绵延的街道,一时间心潮澎湃,眼睛酸涩的难受。 付晓雅正在赶来! 她开着车,唱着歌,驰骋在风中雨中,穿过千山万水,无惧辛劳,不断向前,目标是平川。 她正在向我奔来,越来越近! 我拿出手机,打给付晓雅,果然是关机状态。 她出发后,并没有联系我,是想给我个大大的惊喜吧! 我又开始担心。 担心她一直开车太累,不知道休息。 打不通手机,我还是给她发了条短信。 “姐,注意休息。累了就找地方休息,不要疲劳驾驶,我会耐心等着你!” 第一卷 第559章 风尘仆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直到夜色,彻底笼罩了这座城市,付晓雅也没有回复。 她可能担心,一开机就接到云梦迪的电话,中途就得返回去。 去餐厅用餐时,我恰好遇到了刘芳菲。 我将云梦迪的回复告诉了她。 刘芳菲很开心,明天开始,就着手筹划成立研究院。 她还说,我的面子果然够大。 换成别人,云梦迪一准不会答应的。 看刘芳菲这么兴奋,有些话我忍住没说,研究院的发展押宝在股市收益上,怎么都觉得风险奇高。 用餐完毕,我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南宫倩便走了进来。 她的手里,正拿着两把万能钥匙。 这方面,林方阳从不失信,果然派人给送来了。 我不由笑了起来,颇有兴趣问道:“倩姐,试验过吗?能不能开锁?” “没有,我又不是锁匠,也没兴趣研究。” 南宫倩将钥匙递给我,坏笑提醒道:“小岩,裤衩脱下来,给我去交差吧!” “吓得我今天没敢穿!”我故作愁容。 南宫倩被逗得大笑起来,说道:“不着急,隔两天再给他,林方阳很多疑,太容易得到,他反而不信了。” “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我问。 “不能太脏,有点污渍就行,你平时看着就很干净。”南宫倩笑道。 我也不点破。 就当做是她对我的夸奖吧! 其实,南宫倩是怕自己会被太脏的内裤恶心到,差不多就应付了事。 “小雪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南宫倩说起此事,脸上就洋溢着幸福。 “血浓于水,分别太久,她自然珍惜这份亲情,这娃平时也挺孤单的。”我理解道。 “都是林方阳造的孽!想想她这些年的遭遇,心里就不是滋味。” 南宫倩眼角潮湿,“可我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补偿她。也没见她戴过我送她的手链,大概是不喜欢吧。” 就是不喜欢! 别整天手链脚链的了,陈雪又不差钱,自己买得起,我正色道:“倩姐,给你几点意见吧!” “快说!” 南宫倩连忙拉过椅子坐在我旁边,就怕错过一个字。 我告诉南宫倩,小雪是她妹妹,却也不是。 这么说并不矛盾,南宫倩和陈雪的生长环境不同,养成的习惯也不同。 南宫倩为人严谨,聪明上进,自强自立。 但不能用这些标准去约束陈雪,她等于散养长大的,根本做不到。 也不要说教礼貌规则,会引发陈雪的反感。 如果两个人世界观发生冲突,姐妹关系也可能渐行渐远。 要给陈雪自由,恣意生长,也是一种美。 以上原则,同样适用于南宫倩的父母,将来见面了,不要用姐姐的标准去衡量妹妹,那样只会给陈雪压力。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务必牢记。 没有童年记忆的陈雪,谷爷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寄托,重要性甚至超过生命。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 陈雪依然会对谷爷言听计从,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不要尝试去改变,只能适当其反。 南宫倩听进了心里,沉默后,检讨道:“小岩,你说得非常对,是我太心急了。我还想着给小雪报个函授班什么的,真是强她所难了。” “是啊,人家小雪也没要求你必须每天习武。” “我可以为她做到的!” 南宫倩立刻表示,又连忙解释:“但我以后也不会再强求她了。” “你是个好姐姐,一定会成为小雪的依靠。”我竖了下大拇指。 咦? 南宫倩双臂交叠桌上,像个小学生一样,诧异地看着我:“怎么忽然觉得,我还不如你透察人性?” “生活环境不同吧,父母离异,后妈进门,我过了一段非常灰暗的日子,整天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有些心理学知识无师自通。 后来离开那个家,也是一路刀山火海,被逼着思考,被强行长大,反而不如小雪更快乐。” 我感慨过往,曾几何时,就盼着能有一束光,将生活照亮。 南宫倩颇为动容,伸手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坚强地走出了苦难,未来的岁月里,总有美好的期待!” 说得没错! 我就在期待明天,那将是美好的重逢。 付晓雅一直没回信息。 这一晚,我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时不常就抓起手机看上一眼。 次日用过早餐,我直接去了接待台。 我告诉接待人员,如果付晓雅女士到来,不用搜身,也不用登记,直接放行上楼去找我。 接待人员连忙记下来,请周董放心。 回到办公室里,我将门虚掩,坐在办公桌后方,就这样一直看着。 我无心工作,魂不守舍。 我盼着付晓雅,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岩!” 走廊里传来匆忙声,还有那魂牵梦萦的呼唤。 我下意识就从座椅上弹跳起来,寻着声音冲了过去。 门开了! 风尘仆仆的付晓雅出现在我面前! 身穿红色针织衫,修身的蓝色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鞋带也是红色的。 她比之前更漂亮了。 明眸皓齿,俏脸生辉。 波浪长发束在脑后,又增加些许成熟和干练。 我暗中掐自己,迷迷糊糊的我,竟然不知道是疼还是痒。 “小岩!你傻了吧!” 付晓雅绽放笑颜,伸出小拳头便打了过来。 我猛然握住,顺势一拉,将她抱在怀里,哽咽喊了一声,姐! 若有似无的馨香让我陶醉,那是世间最美的味道。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们不知相拥了多久,才不舍地分开。 “哈哈,果然跟视频里不一样,成熟帅气,有男人味。” 付晓雅笑着又摸了摸我的头,欣慰道:“我们终于走过了那段操蛋的岁月,成为了今天的模样。小岩,我一直为你骄傲,你很出色,勇于担当,未来必定光芒万丈。” “姐,别夸我了!” 我的脸红了,热气升腾,笑道:“有种力量支撑着我努力前行,我想,那就是你对我的期望吧!” “臭小子,难怪小姨都夸你会说话。” 付晓雅的手又搭在我的肩头上,还捏了几下,赞道:“不错,身体也越来越结实了。” 我们都没注意到,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 南宫倩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愣在当场。 发觉不对,南宫倩就想转身出去,付晓雅听到了脚步声,俏脸微沉,转头不悦问道:“南宫秘书,怎么又走了?” “怕打扰你们。” 南宫倩有些紧张的样子。 “这是我弟弟,有什么怕打扰的?真是莫名其妙!” 第一卷 第560章 不能留下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俏脸一红,连忙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问问周董,上午有个会议,董是否参加?” 付晓雅来了,我哪有开会的心思! “倩姐,你们商议着处理吧!我就不参加了,把会议记录给我看看就行。” “好的。” 南宫倩答应一声,连忙转身出去,关好了门。 “这种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员工,在云河直接就是开除的下场。”付晓雅还是有点不高兴。 “呵呵,刚才那一刻,我觉得你有云姨的气势了。”我笑着拉起付晓雅的手,关切问道:“姐,你中途吃饭了吗,休息过吗?” “半夜停在了服务区,在车上睡了四个小时吧!”付晓雅笑道,又说:“瞧我,依然精神百倍,因为有信念支撑着。” “这太辛苦了!” 我心疼不已,付晓雅却开心大笑,“哈哈,辛苦算什么,成功实现目标,得到了我想要的温暖拥抱,非常满足。” 我展开双臂,跟她再次拥抱。 好半晌分开,我这才提醒道:“姐,给云姨打个电话吧!” 我不。 付晓雅扭了下身子,两道秀眉几乎都拧在一起,发愁道:“我好不容易才骗过了她,打给她肯定穿帮,她会骂我的。” “昨天傍晚我跟她通电话,她就知道你来这里了,让你到了就联系她,立刻,马上。”我耸耸肩道。 唉! 付晓雅不由扶额:“我觉得掩饰得很好啊,她是怎么猜到的呢?” “她太了解我们了吧!” 付晓雅皱着眉,不情愿地拿出手机,选择了开机键。 信号联通后,先收到了我的信息。 她笑着看完,这才拨通了云梦迪的手机。 “小姨!” 付晓雅赔着笑脸打招呼。 接下来我看到的,就是付晓雅无奈苦笑的神情,听到的是她“好的”“好”一类的连声答应。 结束通话,付晓雅沮丧地坐在老板椅上。 “云姨说什么了?”我担忧打听。 “她让我下午必须坐飞机回去,没商量的。”付晓雅道。 “可你开车来的。” “车不要了,留在扶摇。” “她也太着急了吧!” 我也对云梦迪心生不满的情绪,付晓雅才刚来,就逼着她马上回去,甚至连车都不要了。 开了这么久的车,都不考虑付晓雅多劳累吗? “她说你这里遍地都是野兽,不安全,不让我们出门,在大厦里也最好少走动,一旦情况失控,不好处理的。” 我愣了愣,忽然觉得云梦迪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让影盟或四海盟发现,付晓雅来了,还跟我的关系很亲密,这些人能做出什么来,还真就不好说。 开车回去,当然不行。 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路上搞伏击。 如果他们控制了付晓雅,逼我交出一切,只怕我也会毫不犹豫。 我有些后悔,只想着跟付晓雅重逢,跟她热烈地拥抱,却忘记了,她可能会被卷入其中,陷入危机重重。 “姐,那你下午就坐飞机回去吧!”我沉闷地点头道。 “只能这样。”付晓雅又抓狂道:“她还不让你去送机!” “也好,我一露面就会被盯上,反而连累了你。” “我可怜的小岩。”付晓雅双手捧住我的脸:“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啊,不行,我回去跟小姨说,让你去临州,离开平川这个鬼地方。” “不用跟云姨说,惹她不高兴。我在办公室里很安全,还可以站在窗前看风景,欣赏白天的风雨,夜晚的花灯。” 我摇了摇头,这一刻也觉得云梦迪也很自私。 她怕付晓雅在平川出事。 她就不想想,我坚守在扶摇,一直生活在群狼环伺的孤岛之中。 也许在云梦迪心中,付晓雅远比我更重要吧! 付晓雅起身,站在窗前,眺望远处。 我走过去,她拉住了我的手,笑道:“我也会偶尔站在窗前,眺望遥远的北方,有时会恍惚觉得,你正在站窗前看着我。” 我很感动,笑道:“不是恍惚,我就在这里。” “珍惜当下吧!” 付晓雅松开我的手,看了下精致的腕表,说道:“还有四个小时,我们要规划好时间,不让每一秒虚度。” “如何不虚度?” “哈哈,咱们当然要一直在一起。” 付晓雅大笑着,先参观了我的办公室,随后便走进了套间,打开窗户,拿起刷子,帮我扫了扫床铺。 跟着,她又走进了小套间,打开了柜子。 “小岩,你还留着我的衣服?”付晓雅惊喜又感动。 “我坚信你一定能回来。” “我当然要回来,外面的风景再好,却总能想起东安租住的房子。” 付晓雅回忆着往事,“我们在斜窗下躺着看星星,尤其是下雨的时候,雨滴就在头顶,洒落在窗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姐,你变浪漫了。”我笑了。 “切,我平时也看书的,知识改变命运。曾经的付晓雅,就是过去的一个符号,我已经掌控了新生的力量。”付晓雅举了下手臂。 “你很棒!” “你也很棒。” 付晓雅取出一件风衣,在身上试穿一下,扭动下身体照了照,又轻轻地挂了回去。 这些款式,她已经不喜欢了。 离开小套间,付晓雅便直接躺在我的床上,招呼道:“小岩,一起躺着聊天吧!” 我慢慢地挪到床上,心跳很快。 我们就这样并排侧躺着,看着对方那张青春的脸,努力想要记住每一个细节。 “思思现在怎么样?好久不联系了,这次回来还想看看她呢,现在看来没时间了。”付晓雅遗憾道。 “她快高考了,必须要心无旁骛,全力以赴的冲刺。”我解释道。 “可你错过了高考,都怪秦少虎那个混蛋。” 想起此事,付晓雅依然难以释怀,愤恨地骂着。 “他不但进了监狱,智力也有缺陷,这份惩罚够深刻了。” 我倒是放下了这段过往,如今倒是跟秦所长关系融洽。 “活该!就该打死他。” 付晓雅骂完之后,又问:“那个于晴曼,还臭不要脸地缠着你吗?” “前段时间,她疯了!” “对,她就是个疯子。” “是真的疯了。” “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561章 计划泡汤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被大学取消学籍,精神承受不住,胡言乱语,不穿衣服乱跑,住进了东安第四医院。”我如实讲述。 “哈哈,报应啊!” 付晓雅大笑,丝毫不觉得于晴曼可怜,反而幸灾乐祸。 在付晓雅看来,秦少虎当年跟我没完没了,就是于晴曼设下的圈套。 于晴曼如果宣布跟我断了关系,秦少虎就不会纠缠不休。 付晓雅甚至怀疑,高考日绑架我的恶性事件,也有于晴曼的背后策划,这女人表面清纯,骨子里都是坏水。 这当然属于猜测,警方都没拿到这方面的证据。 “如今的于晴曼这么惨,我已经放下了,她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我感慨道。 “自己矫情不努力,总做着富家小姐的梦,不栽跟头才怪。”付晓雅不屑撇嘴。 “我们也是被云姨拉扯着,才有今天。”我坦言道。 “话虽如此,但我每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还要学习,她就是上个大学,还能被取消学籍,可见有多渣。” 付晓雅非常鄙夷,又问:“对了,她为什么被取消学籍?” “不清楚!” 我还是没告诉付晓雅,于晴曼是因为严重的作风问题,被大学除名的,当然也有林方阳的阴谋算计。 “小岩,你的女秘书看起来真不错,身材好也够漂亮,就是年龄太大了。”付晓雅坏笑着点拨。 “姐,别瞎操心了!我还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我提出强烈抗议,逗得付晓雅一阵大笑,又拉起我的手,笑道:“我们都期待未来,上天会赐予一份美好。” 听起来,怎么跟南宫倩的话很像? 想到南宫倩,我连忙给她发去短信,告诉她别提付晓雅来到。 另外麻烦倩姐,让餐厅做几个菜,帮忙送到办公室。 她很快回复,收到! “这次回来,我还打算回东安一趟,看看徐丽,唉,计划也泡汤了。”付晓雅遗憾道。 “找个时间,我替你回去看看吧!” “也好!” 付晓雅答应着,又说:“车子的后备箱里,有我给他们买的礼物,替我送了吧。给你还买了一套西装,没拿上来。” “姐,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礼物,没有你的鼓励,我在云河集团坚持不下来,没准早就坠落尘埃。” “我也是想到你,才一直坚持着,期待着未来。”我由衷道。 “还跟以前一样傻!” 付晓雅翻了个白眼,又把我搂紧在怀里,久久不语。 我感受到额头上付晓雅晕染得潮湿,自己的眼眶也渐渐潮湿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敲门声传来,我们这才离开套间。 南宫倩拎着餐笼进来了,竟然还系了一条围裙,付晓雅这才有了个笑模样,走过去接在手中,还道了声谢。 “不客气,应该的,请慢用!” 南宫倩说完便离开了。 “挺识趣的。”付晓雅耸耸肩膀:“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扶摇能稳步发展,有倩姐的功劳,海归的高材生,经验丰富,工作勤恳,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到我的溢美之词,付晓雅脸上泛出酸意,哼声道:“你都把她夸到天上去了,真有那么好吗?她什么经历?” 我简单介绍了下,付晓雅嘴唇翕动两下,又低下了头,长长一声叹息:“人和人真不能比啊,我还梦想着出国锻炼,人家已经锻炼完回来了。” “当然不能比。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最优秀的姐姐。” “哈哈,还能更优秀!” …… 付晓雅真饿了,狼吞虎咽吃了很多,还说吃出了家乡的味道。 我很心疼,一直看着她,都不知道吃了什么。 我原本有打算,跟付晓雅一起吃美食,看风景,去嗨歌跳舞,穿行在平川这座城,尽情欢笑。 这些都无法实现了。 我愈发的憎恨影盟和四海盟,真想让他们去死。 “姐,黑哥在这里,见见他吧!”我提议道。 “好啊,在KTV的时候,他对我也非常好。”付晓雅答应下来。 我打电话给老黑,告诉他付晓雅来了,这件事要保密。 很快,老黑就进来了,激动地喊了声:“妹子!” “黑哥!”付晓雅笑意盈盈。 “我们大家都挺想你的。”老黑笑着搓搓手。 “我也想念你们,特别怀念那些夜晚,一起喝啤酒,吃烤串,无拘无束的说笑。”付晓雅眼中也有泪光,突然冲老黑鞠躬:“感谢你一直照顾小岩。” “妹子,可别这样!” 老黑吓一跳,想去搀扶,又觉得不妥当,急得直摆手。 我笑了,拉住付晓雅,也不由衷感慨:“那段时光,我们患难与共,留下岁月抹不掉的一份真情。” “下次回来,再去看望风哥!”付晓雅说道。 “哈哈,老韩最喜欢热闹了,他一定特别高兴。”老黑大笑。 聊了一阵子,我这才说道:“黑哥,待会派人送我姐去机场吧!我就不去送了。” “才来多久啊?这么着急走?”老黑很意外。 “盯着扶摇的眼睛太多了。”我指了下窗外。 老黑秒懂,不由愤怒地骂道:“狗娘养的畜生,早晚都灭了他们!” 老黑告辞,回去安排车辆。 我跟付晓雅回到套间里,继续躺着聊天,说的却是未来。 付晓雅表示,她会更加努力,不负小姨的期望。 我也表示,会经营好扶摇,让集团不断发展壮大。 等到下次再见,我们都会有所改变,更加成熟,更有力量。 付晓雅的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她看了一眼,嘴巴就嘟了起来。 我不用看也知道,又是云梦迪的催促,不要耽误了登机。 “你看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跟个催命鬼似的。”付晓雅点指手机,咬牙小声抱怨,唯恐云梦迪能听见似的。 我啼笑皆非,认真道:“也许哪天,我也会像你一样,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哈哈,说好了,就这样啊!” 付晓雅大笑着,眼泪却滑落下来。 我们再次深深相拥,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并将深深铭记这一刻。 该分别了! 付晓雅松开我,留下车钥匙,走向了办公室的门。 而就在此时,房门却敲响了。 付晓雅猛然拉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正是刘芳菲。 第一卷 第562章 吓破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你过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刘芳菲双臂交叉胸前,一脸不满。 付晓雅愣住了,随即恼羞推了她一把,嚷嚷道:“芳菲,你吃呛药了!” “本来就是啊!光想着跟周岩在一起,拿我这个朋友当什么?” 刘芳菲继续质问。 “哈哈,情况特殊,不能随便走动。别生气,乖,拥抱一个。” 付晓雅笑着张开双臂,刘芳菲这才绽放笑脸,跟她拥抱在一起,却在付晓雅的后背上,冲我比划了个胜利的剪刀手。 我被逗笑了! 刘芳菲一直这么聪明,她总能准确掌握朋友们的性情。 但这一套做法,付晓雅就很受用。 “晓雅,我送你去机场。”刘芳菲道。 “她安排的?” “还用问吗?” “那就一起走,哈哈,有人陪我聊天。” 付晓雅主动拉起刘芳菲的手,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里,付晓雅一直和刘芳菲随意说笑,好像忘了我的存在。 直到走进电梯时,她回眸一笑,灿若春光,却让我心头无比酸楚,傻愣在当场。 付晓雅张张嘴,却没有喊出来,只是又冲我笑着摇了摇小手。 电梯关闭! 付晓雅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的心头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好像偌大的世界,就只剩下我孤单相守。 半晌,我回到办公室,又静静地站在窗前,俯视着下方。 一辆浅蓝色的轿车从扶摇大厦的地下车库驶出,汇入车流之中,渐渐远去,最终看不见了。 像是做了一场梦! 但付晓雅的馨香,还留在办公室里,那么的醉人。 我独自坐了好一阵子,这才喊来铁卫,将付晓雅留下的车钥匙交给他。 让他下楼将门前的那辆外地牌照的轿车,开到地下车库里。 铁卫照做,很快就回来了,把钥匙交给我,却挠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情况?”我问。 “那辆越野有好几处磕碰,右车门瘪下去一块,喇叭不响了,雨刷不动了,后车灯也坏了一个。” 铁卫如实回答,又问:“需要安排修理吗?” “过几天再说吧!” 我摆了下手,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开车方面,付晓雅只是个新手,技术不过关的。 她急着见到我,只是凭着一份坚定的信念,长途跋涉,不顾一切的驾车狂奔,难免中途险情不断,甚至将喇叭都按得不响了。 云梦迪的安排没错,她不能再开回去了。 我也该检讨自身,今后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再让她为我冒险。 我必须要保护她。 又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离开办公室,来到地下车库。 那辆白色越野,就静静地停在车库的角落里,带着一路的风尘。 打开车门,我看到后座上,还留着几包方便面和纯净水。 傻丫头! 她一路的饮食就是这些,真不知道爱惜身体。 我又打开后备箱,果然看到了几样打包好的礼物,上面都塞着纸条,标记着送给谁。 徐丽的礼物,几盒蜂王浆。 我妈的礼物是一件毛绒围脖和一双女士皮鞋。 芽芽的礼物是成套的儿童故事书。 我的礼物是一套新西装,上面的纸条上,只有一个字,岩! 没有我爸的礼物。 这不奇怪,付晓雅一直非常讨厌我爸,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我拿起那套西装,关闭后备箱,返回办公室。 刚坐下来没多久,刘队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兄弟,告诉你一声,宜居酒店门前的斗殴视频,基本查清了。”刘队长笑道。 “谁跟谁打起来了?”我感兴趣地打听。 “四海盟和影盟,警方调查了很多附近的小诊所,发现了两名治疗刀伤的人员,顺藤摸瓜,发现四海盟参与。薛彪被叫来调查,他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薛彪这么配合?”我有些意外。 “被影盟给吓破了胆,盼着警方参与,将影盟一网打尽。” 刘队长鄙视一句,说起了具体情况。 就在那晚,薛彪去了宜居酒店,住在了505房间。 干什么? 他说只是心情烦闷,想独自居住,安静地思考。 这就是扯淡,但薛彪并不交代实情,警方也问不出来。 半夜两点。 薛彪的手机响了,一个女人提醒他,影盟行动中,有人想要爬墙上来,把他的脑袋当西瓜砍下来。 薛彪想起家里曾经被闯入,老婆孩子遇到危险,不由一阵心惊。 挂断之后,薛彪便换了房间,立刻安排了一伙人,赶来宜家酒店。 双方遭遇,一场斗殴就这么发生了! 影盟这伙人战斗力强悍,四海盟三人受刀伤,还有几人在斗殴中受了内伤。 四海盟人多势众,影盟也有人受伤。 斗殴本该持续,却听到了警笛声。 两伙人急忙停止动手,各自上车,迅速撤离了现场。 警笛声等于救了四海盟。 否则,薛彪有理由相信,自己的这伙人一定会惨败收场,还可能出现命案。 “收获很大,通过调查斗殴参与者,警方获知了影盟部分成员的外貌特征,追踪也有了目标。”刘队长道。 “薛彪没有被抓起来?”我问。 “没有!” 刘队长微微叹气,“有人替他说话,初犯有立功表现一类的,也就只能放了。更何况,影盟那边也不会报案的,鉴定不了伤情。” “便宜了他!”我不甘道。 “兄弟,慢慢来吧,树根太多了,得一点点抽。这棵大树被动摇了,已经处在颓败的边缘。” 刘队长坦言,从警多年,从未遇到当下这么复杂的情况。 谁给薛彪打了电话? 谁安置了警笛? 谁在楼顶录了像,还传到了网络上? 这起斗殴事件的背后,另有其人掌控全场,掌握信息如此全面细致,太令人吃惊了。 “不得不重视的是,诸多势力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组织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之内。”刘队长哼声道。 “会不会是龙虎堂?”我问。 “有可能,但没有证据。给人感觉,这人故意挑起争端,却又不想将事情闹大,像是个看热闹的。” “刘哥,挑起事端的这伙人,怎么感觉比警方掌握的情况还多?” 我难以想象。 第一卷 第563章 不能揭开的谜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警方人力有限,工作量很大,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刘队长解释着,“我估计,这伙人有个信息平台,很多人给他们提供平川市的各类情况,或许还有报酬吧!能够做到这一点,离不开强大的财力支持,他们一定很有钱。” “我们都被监视了?”我心中凛然一惊。 “差不多吧!” 刘队长并不否认,又说:“这次斗殴事件,同样也给了影盟平川成员不小的打击,估计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 这对我而言,是个好消息,有了一段安全时期。 一个小时后, 刘芳菲回来了,走进我的办公室,笑呵呵道:“周岩,恭喜你,心愿得偿。” “只是见了个面。”我含糊道。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刘芳菲撇了撇嘴,便岔开这个话题:“一路上,我跟晓雅谈了很多,扶摇的经营发展思路,云河那边到底有什么想法等等,算是一次坦诚交流。” “有什么收获吗?”我随口问。 “当然,晓雅跟云董关系很近,能进一步了解云董的心思。”刘芳菲笑道。 虽然目前,云河和扶摇之间各自经营,互不干涉。 但未来的发展,一定会从多方面构建联通网络,南云河,北扶摇,彼此呼应,终究要融为真正的一家。 扶摇发展电子商务,云河打造速递网络,这就是一次有效的尝试。 关于扶摇研究院,云梦迪在通话中,就让刘芳菲跟付晓雅多沟通,于是两人在路上,进行了深入而广泛的交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刘芳菲也很感慨,环境改变人。 如今的付晓雅谈吐不俗,也颇有主见和远见,再不是往日的那个KTV服务生。 “云董找了关系,工商局那边吐口了,这几天就去办理成立扶摇研究院。”刘芳菲笑道。 “人员安排方面,云董有什么建议?”我问。 “馆长云梦迪,副馆长是你,我担任执行主任,将设立多个攻关项目组,具体人员待定。”刘芳菲兴奋道。 我就想当个馆长助理,怎么还成副馆长了? 既然云梦迪如此安排,就这么办吧! “对了!”刘芳菲一惊一乍的,又问:“晓雅要担任云河集团副总裁了,你知道吗?” “嗯,晓雅说了,重点岗位多锻炼。”我不隐瞒道。 “以晓雅的资历,怎么能当副总裁呢?”刘芳菲脱口而出,连忙又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年纪小,锻炼时间也不长,可以着重培养,但晋升速度也太快了。如果不是云董执意如此,根本做不到这点。” “云姨确实待她很好。” “何止是好啊!”刘芳菲望了眼门口方向,确信没人,目光灼灼道:“我断定云梦迪就是付晓雅的亲小姨!有血缘关系那种的!” 我着实被惊到了,倍感不可思议,直觉却告诉我,刘芳菲的分析并不荒唐,急忙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很简单,若非至亲之人,云梦迪怎么会如此在意付晓雅的安危? 而且,她对晓雅精心培养,一步一个台阶,上升速度虽快,但也能堵住悠悠之口,那是下了大功夫的。” “可是,徐丽没提有个妹妹啊?” 我依然不敢相信。 “不想说而已,做过亏心事吧!” 刘芳菲轻蔑一笑,摆摆小手,又回去忙了。 我琢磨了很久。 认为刘芳菲的判断没有错。 云梦迪就是付晓雅的亲小姨,身上流淌着相通的血脉。 云梦迪说过,她是被拐卖的,流落在穷乡僻壤的大山里,身世不明。 云梦迪的长相跟徐丽非常像,第一眼都容易看错。 不是双胞胎,她们俩有年龄差。 但姐妹长得很像的,也不乏其人。 云梦迪和徐丽都喜欢《云河》那首歌,更像是年幼时深藏的记忆。 对! 两人见面用餐时,徐丽喝多了,说过小时候看蓝天白云,带着丫丫…… 这个丫丫,就是云梦迪吧! 我还想起了一个细节,云梦迪抚摸过徐丽的长发,没准就趁机取了带毛囊的头发,回去进行了DNA鉴定。 我懂了! 云梦迪第一次来东安,说是来看我,其实奔着徐丽来的,有着强烈的目的性。 火车上的遭遇,或许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偶遇,云梦迪早就敏感了,一直不说而已。 当鉴定出她们是亲姐妹,云梦迪便毫不犹豫,以高薪诱惑要走了付晓雅,带在了身边,悉心栽培。 云梦迪讨厌徐丽,却夺走付晓雅耳提面命,是在报复徐丽吗? 不! 付晓雅虽然压力大,但过得充实,也收获了自信和快乐。 我觉得这不是报复,而是云梦迪为了释放心中的爱。 云梦迪不能生育,付晓雅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自然视如己出。 但是,云梦迪并不想认徐丽这个姐姐。 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被原谅。 时至今日,云梦迪对徐丽依然怀着深深的恼恨。 我都有些羡慕付晓雅,能有这样的小姨,她是无比幸运的,让她摆脱枯燥乏味的生活,助她冲上蓝天,自由地飞翔! 一个谜团解开了! 但我却不想揭秘,就这样一直深藏吧! 我不确定,付晓雅得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却能够确定,当徐丽得知后,一定会苦苦哀求云梦迪的原谅,继而以这个妹妹为荣,尾巴都要翘到了天上。 徐丽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命运对她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吧! 直到夜色降临。 我才收到了付晓雅的短信,她已经顺利返回临州,云梦迪去机场迎接,只说回来就好,没有责怪她。 付晓雅说太累了,很想睡个天昏地暗,明晚再视频聊天! 我给她回复,岁月很长,期待再相逢! 南宫倩来了,并没提付晓雅的事情,看我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林方阳那个老小子,又来电话了!” “他又想干什么?” 我都有些不耐烦,林方阳更像是没有正事儿,就知道盯着我。 “他只是询问,中午停在扶摇大厦门前临州牌照的车辆,到底是谁的?”南宫倩摊摊手。 踏马的。 林方阳真是过分,这么快又派来了探子,还敏感地发现了付晓雅开来的车。 应该没发现付晓雅,否则他就不会问了。 可能是怕挨揍,这次的探子,应该是途经的流动人员,没有打探清楚。 “倩姐,你怎么回答的?” 第一卷 第564章 月牙抱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告诉他,那是步长平原来的车,开惯了的,云河那边安排人送来后,接着就回去了。”南宫倩道。 高! 实在是高! 我不由冲着南宫倩竖起大拇指,步长平就来自云河集团,这种解释天衣无缝。 “林方阳嘴巴不干不净,又提裤衩子那件事儿。”南宫倩嫌弃道。 “他不会逼着你,来我身上扒下来吧?”我调侃道。 “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不择手段。” “这货可真变态!” …… 聊了几句,我回到套间里,安静地躺下来。 枕畔还残留着付晓雅的气息,仿佛她还在我的身边。 短暂的重逢后,依然还是思念绵长。 我又在期待,跟付晓雅的下一次相逢,哪怕只是短暂的邂逅。 趁着影盟暂时消停,我打算回一趟东安县,看看昔日的朋友,再把付晓雅带来的礼物捎回去。 离开半年了,会不会物是人非? 那就后天出发。 我不由想起了叶子,正流浪在东安。 她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我脑海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拿起给叶子联系的专用手机,发了条信息:还在东安? “在啊!” “待会联系。” “很期待。” 跟着,我又拿起了常用手机,拨通了韩风的电话。 韩风很快就接了,笑道:“兄弟,刚迷糊着睡着了,梦见了你。我还纳闷,怎么会做这梦,没想到你就来电话了。” “心有灵犀吧!” 我开了句玩笑,也不去辨识韩风话里的真伪。 相处这么久,我认定韩风是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硬汉,绝对值得信任。 “风哥,你身边有人吗?”我问。 “没有!”韩风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商量就见外了,兄弟直说。” “你家的老房子还留着吗?” “留着呢,平时也不回去,总归是个念想。”韩风不隐瞒道。 “给我用吧!” 韩风沉默了,他知道我这么说,一定是另有打算,而不是为了自己。 还是表态道:“送给兄弟都行,随便你处置。” “不瞒你,有人会住进去。你别问,也别去关注,更不要对外透露一个字,就当作不知道,可以吗?”我认真问道。 韩风却激动起来,砰砰拍了拍胸脯:“兄弟要这么说,就是信得过哥哥,哥哥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保证不管不问不说!” “多谢风哥,还得请你帮忙交水电费。” “有预存,随便用都能坚持半年。”韩风笑道。 “有网络吗?” “没有,这好办,我明天就去办理。”韩风爽快答应。 “我后天回东安,咱们兄弟到时候再聚。” 我提前告知了韩风消息,他高兴坏了,我还听见他拍大腿的声音。 “哈哈,哥哥翘首以待,到时候把钥匙交给你。” 结束通话,我双手枕着胳膊,一阵阵发呆。 我要韩风的老宅,当然是想给叶子容身。 毫无疑问,我在窝藏罪犯。 一旦东窗事发,后果必然是牢狱之灾。 叶子为了我,豁出了命。 我又为什么不能豁出去,为她做点什么呢! 我主意已定,愿为此承担一切。 进入小套间,我这才拨通叶子的手机,接通后,首先就听到叶子欢乐的歌声:“在路的尽头,平川那边,有一个小臭岩,他聪明又伶俐,活泼又可爱……” 我被叶子逗笑了,眼眶却瞬间湿润。 “夜空晴朗,星月相依,光芒垂落天宇,在苍茫的大地上,一片叶子正在随风飘荡……”叶子吟诵道。 “叶子,你在哪里呢?” “哈哈,我在旷野里,正追逐着晚风。”电话里永远少不了叶子的笑声。 “安全吗?” “没问题,我找了个适合的模版,化妆成她的样子,没人会发现的。” 对于自己的化妆术,叶子非常自信。 却又忽然叹了口气,“唉!月牙正抱着星星,听老人说,这代表着,有人会孤孤单单,离开这个世界。” “这当然不可信,看到的人不只有你。”我皱眉劝说。 “可我下午睡觉时,做了个噩梦。竟然走在了黄泉路上,身边那叫一个冷清,槽,连只鬼都没有。” “梦都是反的,你一定长命百岁。” “那还不是一样老死。”叶子笑了,又发狠道:“只是心里有挂念,走的也不心安,真想杀回去,将整个影盟都灭了。” “叶子,你保护好自己,我很安全的。”我恳切道。 “但愿如此吧!” 叶子一声轻叹。 “你还住在别人家里?”我打听道。 “是啊,隐藏得很好,没人发现,放心吧。” 叶子又得意起来,如果不是命运使然,她也是个开朗乐观的女孩。 “我在东安给你找个房子,可以用电,也有网络,生活不会再枯燥。两天后,你就去住吧!”我说起了这件事。 “不!” 叶子却拒绝了,“臭岩,我相信你,但你不能卷进来!” “是朋友的房子,绝对可信,没人会知道的。”我坚持道。 “不行!”叶子有点生气了:“你真笨,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哪有绝对的可靠,否则我现在跟个过街老鼠似的,又是干屁啊!” 语毕,我俩都沉默了。 半晌,我叹了口气:“叶子,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同样,我也不想你这样漂泊,居无定所。” 叶子继续沉默了,她很纠结,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我听你的!臭岩,我可是把自己交给你了!” 我明白叶子的话。 她向来行踪不定,难以追查。 如果我告诉警方,提前布下天罗地网,她将再难以逃脱。 这是叶子对我的绝对信任。 结束了聊天,我起身看向窗外的夜空,城市明亮的灯光,让我看不清弯月,也看不清天上的点点繁星。 次日一早,我喊来铁卫,让他去买一部笔记本电脑,不要告诉任何人。 铁卫没有二话,立刻拿钱离开。 跟着, 我又喊来破军,让他提供一条没洗的内裤,并且要保密。 破军一阵发蒙,挠头不可置信,看向我的眼神很古怪,还有点羞涩。 “你小子不会以为我心理有问题吧?别想多了,有特殊用途。”我唬着脸道。 “没,没问题,正好昨晚的没顾得洗。” 破军支吾着,还是跑回办公室,将一条皱巴巴的四角内裤,用塑料袋装着交给我,脸都涨红了。 不用我额外叮嘱,他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第一卷 第565章 两张假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熊样,跟被人欺负了似的! 我不由笑了。 又拿出五百块钱递了过去。 破军的脸涨得更红,急忙推辞:“岩哥,不用给钱,你要什么,我都乐意给。” 这话听着别扭,我皱眉解释道:“有个女人喜欢搜集男人内裤,每条五百,我就想到了你,不赚白不赚。” 啊! 破军瞠目结舌,想必此刻脑海里,已经有了不堪的画面。 “裤衩才三块!” “要不说,你赚大了!” 破军到底拿着钱离开了,我不由一阵大笑。 我将林方阳骂成了女人,有点阿Q式的做法,精神上胜利了! 叫来南宫倩,我将内裤交给她。 她一脸嫌弃,都不想碰,又去找来黑色塑料袋,这才塞了进去。 “熏死林方阳那个浑蛋。” 南宫倩忍不住骂道。 “他不会碰的。” 我心知肚明,内裤拿过去,他便会交给别人,或者真是一个女人。 “小岩,一会儿我就给他送过去,你可要小心了。”南宫倩提醒道。 “哈哈,我才不怕,搞出事儿,打脸的一定是林方阳。” 我满不在乎,就等着看林方阳如何出招。 龙虎堂又出招了! 老黑过来告诉我,监控拍到路对面两个鬼鬼祟祟的路人,被途经的摩托车混混们,泼了一身的泔水。 其中一人的脑门上,还挂着面条。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真想给龙虎堂写一份感谢信。 这两人一定是探子。 到底是哪伙的,却不好判断。 艾沫没来电话,应该不是北山会的吧! “两人报警了吗?”我打听道。 “没有!” 老黑摇头,“报警也没用,抓不到人,只能抓紧开溜。” “龙虎堂这招很粗俗,却非常好用。”我笑了起来。 “哈哈,就是,再让他们闲得蛋疼,非要监视扶摇,估计下一次,就该泼屎尿了。”老黑也是笑个不停。 “别说,真有这种可能,龙虎堂就热衷干这种事儿。”我又说起另外一件事:“黑哥,明天我回东安一趟,看看风哥,再看看家人。” “能行吗?”老黑不免担忧。 “盯梢的那伙人都被清理了,他们不会知道我出行,开一辆陌生的车,跟踪不到的。”我解释道。 “好,我陪兄弟一起回去。” “黑哥,扶摇这边的安全也离不开你,铁卫破军跟着我就行,再找个武馆学员,帮着开车吧!” 我没有同意。 老黑指定也被盯梢了,他一路跟随,恰恰更容易暴露了我。 “那好吧,路上一定要小心。” 老黑没勉强,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别的不说,林方阳就一直很关注老黑的动向,甚至还关注他的媳妇和儿子。 铁卫回来了,拿回了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外面是黑色的电脑包。 我拿出五万块钱,塞进了电脑包里。 这些,都是送给叶子的。 贴心的女秘书也回来了,顺利将内裤送到了天海集团。 接收者正是林方阳的助理白强,这货见告不倒我,也不头疼头晕了,已经出院正常上班。 “刚才去邮局,把这样东西取了回来,送给你!” 南宫倩笑着放下个包裹,挥挥小手出去了。 我拆开包裹,当看清里面的东西,一时很吃惊。 这是个假面头套,软橡胶制品,仿立体五官,手感舒适,眼睛鼻子的地方,都留着透气孔。 我只要戴上头套,远远看去,就像是换了个人。 令我无语的是,这个假面的长相,竟然很像林方阳。 很显然,这是南宫倩花钱定制的,用了林方阳的照片。 也足见她对林方阳的厌恶,到了何等疯狂的程度。 我套上假面,来到镜子前照了照,感觉还不错。 距离近了,当然能分出真假。 这方面远不如叶子的化妆术,几乎以假乱真,面对面都很难拆穿。 橡胶贴在皮肤上的感觉,很不舒服。 皮肤上很快就出了汗,我又摘下来,放进了包里。 这东西有用,出门时戴一会儿,或许就能避开那些追踪的眼睛。 如果让他们误以为是林方阳,我是不会介意的,就让那个死变态去背黑锅吧! 中午, 南宫倩进来时,我向她表示感谢,并询问花了多少钱。 她不说价格,送我的礼物,当然不要钱。 “倩姐,你是不是也买了假面?”我试探问道。 “哈哈,果然了解我,我也有一张,仿三流女明星。”南宫倩笑了起来。 “如果我们都戴上假面,拍一张合影上网,林方阳泡上了三流女星,没准还是一条新闻呢!”我调侃道。 “平川本地会轰动吧,放眼全国,林方阳也不算个屁。” 这个姐姐被林方阳带坏了,说话越来越粗俗。 “明天我回东安一趟,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吗?”我发出了邀请。 南宫倩愣了下,随后欣喜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整天困在大楼里,正好也想出去转转。” “主要是办事,没有旅游安排。”我提醒道。 “我当然了解你,愿我们一路平安。” 南宫倩并不在意,旅游对她而言也不稀奇,却清楚可能有危险。 即便如此,她依然愿意跟我同行。 晚上, 我又启动了笔记本电脑,登陆聊天软件,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九点多,付晓雅才上线,发起了视频。 我忙接通,又看见了付晓雅,又是在办公室里,穿着一套职业西装。 “姐,见到你真好。”我开心笑了。 “哈哈,网络很神奇,我们像是又见面了。” 付晓雅也笑了起来,端起咖啡杯轻轻喝了一口。 “明天我回东安。” “不着急的。” “也早点将礼物送回去吧!” “只是顺带着给他们买礼物,我去平川,是为了看你。” 付晓雅的嗔怪让我由衷感到幸福,笑道:“正好有功夫,也去看看家人和朋友。” “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付晓雅叮嘱。 “这么晚还加班啊?” 我心疼问道。 “写一份竞岗报告,小姨急着要,明天要拿着报告,去见几位重要股东。”付晓雅带着些傲气。 “副总裁?” “对!” 付晓雅下巴抬了抬,继而神秘道:“小姨说,如果我干得好,仍然有提拔的空间,她还说……” 第一卷 第566章 带人回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付晓雅欲言又止。 我隐约觉得跟我有关,着急追问道:“云姨还说什么了?” “她说,或许有机会,再安排我们见面。” 付晓雅脸上荡漾出一抹甜蜜的笑。 “太好了!” 我惊喜不已,只要云梦迪不再阻拦,万水千山也将不再遥远。 说完开心的事情,付晓雅又苦着脸道:“小姨还警告我,合约精神必须遵守,半年后的自考不能荒废,否则一定会重罚我。” “最难考的科目都过了,我相信你一定行。再说,还有我呢,一定让你一次过关!” 我微笑着鼓励,心里却很清楚,作为亲小姨,怎么会忍心处罚外甥女。 即便真的考不过,云梦迪也会自己找到借口,再给她一次重考的机会。 正所谓恨铁不成钢,云梦迪是一心要把付晓雅,打造成真正的人才。 聊了十几分钟,视频就挂断了。 付晓雅还要熬夜写报告,要让青春的梦想闪耀出光芒。 我却早早的睡了,还梦见了东安县城。 我骑着自行车,一路摇着车铃,后座上的女孩搂着我的腰,一直在笑。 我也在笑,可是回头总也看不清她是谁。 次日一早, 我跟南宫倩、铁卫、破军一起下楼,来到了地下车库。 早有一名武馆学员,等在一辆普通的灰色大众车上。 将礼物都放进后备箱,坐进车里后,我跟南宫倩立刻戴上头套。 铁卫和破军看见两张陌生脸孔,先是惊讶得瞪大眼睛,随后便大笑了起来。 他们也戴上黑口罩,压低帽檐。 轿车驶离扶摇大厦。 二十分钟后。 武馆学员便在一条小街的路边下了车。 铁卫接过方向盘,一路疾驰,朝着东安县的方向驶去。 我和南宫倩也取下了假面,微微放下车窗,自由地呼吸着空气。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熟悉平川这座城,纵横交错的道路,让人有很强的陌生感。 我的目光,只停留在扶摇大厦楼上所见的范围。 都是影盟给害的,是他们的追杀,剥夺了我的自由行走的权利。 而我,也必将跟他们不死不休。 手机响起,韩风的电话来了,询问我何时到东安? 我说正在路上,要先回家看看,中午去他那里吃饭,不用安排酒店用餐,在夜总会里开个包房就行。 韩风一再说怠慢了兄弟,也清楚我的处境,并没有勉强。 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轿车驶离平川市,进入了公路。 不知何时,路边栽了不少小树,此时已经直立起来,嫩芽吐绿。 开始,我还跟南宫倩聊着天,谈论着工作。 可她很快就在轿车的轻微颠簸中,沉沉地睡去了。 昨晚使用望远镜看景,睡得很晚的缘故吧! 南宫倩靠在后座的另一侧,侧颜娇美,可以打满分。 后来,她就摇摇晃晃的靠拢过来,将头枕在我的肩上,睡得更香了。 我不忍叫醒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依偎的舒适。 一路无事。 上午十点,轿车顺利驶入了东安县。 南宫倩也醒来了,展颜一笑,又连忙擦了擦嘴角。 我在东安县长大,再次回来,也感叹它的变化。 街道变宽了,也变得更加整洁。 县政府致力于改造东安,打造一座旅游城。 很快, 我生活和成长的家,出现在前方。 一个大大的“拆”字,套着个圆圈,涂抹在墙上。 我家要拆迁了。 或许下次回来,那些回忆也将找寻不见。 “去看看我家吧!” 我招呼南宫倩下了车,从后备箱拎出礼物,敲响了家门。 “小岩,你都没钥匙吗?” 南宫倩很不解。 “有,不过早就扔了。” 我轻轻摇头。 多少次,我都不想再踏进这个家门,这里面的每个角落,都有我伤感的回忆,和孤独的回避。 即便此刻站在门前,侵入到四肢八骸的排斥感又涌上心头,令我不由眉头微微皱了皱。 南宫倩见状,体贴地拉了拉我的手腕,柔声道:“相信他们看到你,会很高兴的。” 片刻后,门开了,我妈出现在面前。 “呀,儿子!”她激动的眼中有了泪光,“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 “来东安办事,顺道回家看看。”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微笑打量着面前的母亲,她一如既往的不着脂粉,模样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位姑娘……” 我妈打量着南宫倩,眼中有了神采。 “我的秘书,南宫倩。”我介绍道。 “阿姨好!” 南宫倩彬彬有礼,行为举止更是落落大方。 “你好,你好,快进来!” 我妈热情招呼着。 走进屋里,我便将礼物交给我妈,解释道:“晓雅前几天公出到平川,给大家从临州捎来了礼物,这是你的,这是芽芽的。” “这孩子,还给我们带礼物,替我谢谢她。” 我妈很高兴,付晓雅能想着她和芽芽,那就是意外之喜。 “丽丽,快出来啊!小岩回来了。”我妈大声喊着。 半晌后,房门开了。 出来的不只有素雅淡妆的徐丽,竟然还有个身穿僧袍的光头和尚。 可恶的徐丽,到底还是带男人来了家里。 尽管是个和尚,但眼神看起来贼溜溜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施主好!” 和尚单掌合十胸前,颔首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登时拉下脸来:“好个屁,赶紧滚出我家。” “小岩……” 徐丽有点慌了,还想替和尚说情。 “闭嘴!” 我毫不客气,徐丽打了个激灵,不再说话了。 “施主,居家常安,不可造口业。”和尚道貌岸然提醒。 “在自己家,我想怎样就怎样,少踏马来这一套。” “你必然三灾九难随身……” “再说一句试试!” 我的脸孔愈发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戾气。 和尚没再说话,悲天悯人地摇头叹息,接着便推开家门离开了。 “大师……” 徐丽呼喊一句,看到我不善的眼神,还是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我嗅到房间里飘出的香烛气息,越发觉得厌恶。 这个家也是邪门了! 我几乎每次回来,都会出幺蛾子,令人心情不快。 “晓雅给你捎来的礼物,补补身子吧,别整天胡思乱想的。” 我将蜂王浆递了过去。 徐丽接过去抱在怀里,红着眼睛问道:“晓雅怎么没跟你回来?” “她很忙,途经平川,放下礼物就回去了。” 我解释一句,又哼声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闲得没事儿,带和尚回家,还关上了门。” 南宫倩轻轻拉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再说了,又指了指另一个门口。 第一卷 第567章 鸡犬不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看过去,一阵无语。 我爸正扶着门边,吃力地移动着,居然剃着光头,穿着一件暗黄色的僧袍。 家风就这样被徐丽给带坏了! 这女人却坚持赖着不走,搞得鸡犬不宁。 我爸脸上带着谄笑,我到底于心不忍,过去搀扶住他,不满问道:“你也想出家当和尚啊?” “一身罪孽,洗不净的,就怕佛祖不想要我。” 我爸发出深刻的忏悔,气得我很想将他给直接推摔在地上。 南宫倩再次向我抛来眼神,还有摆手的动作。 我这才压住火气,扶着我爸坐在沙发上。 徐丽低眉顺眼地去泡茶。 跟艳光四射的南宫倩相比,此时的她,显得那么的平庸无奇,尤其是脸上的伤疤,更是晦暗无光。 “小岩,你坐着,我去接芽芽放学。”我妈说道。 我点了点头,也招呼南宫倩落座,这才喝了口徐丽泡的茶,倒也有些清香在口中。 我爸性情比之前好多了,一直面带弥勒佛般的微笑,我也收起了戾气,跟他聊了起来。 我爸说,有芽芽鼓励,还有佛祖保佑,他一定能自由行走。 他也想重获新生,不成为家庭的累赘。 说的还算是人话,我火气消了,问起了我爷爷的情况。 在我爸口中,我爷爷是个绝对的好人,勤奋耕耘,默默付出,脾气特别好,甚至从未跟邻居红过脸。 我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跟影盟老大野鹤,结下这么大的梁子? 以至于让野鹤不惜重金悬赏,追杀他的后人。 我进一步追问,我爷爷是否得罪过人? 没有! 绝对没有! 我爸很肯定的回复。 话题转到我奶奶身上,我爸更是赞不绝口。 我奶奶年轻时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知书达理,祖上也是大户人家。 村里都觉得,我爷爷是走了桃花运,才能娶到我奶奶。 只可惜,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奶奶那边的亲属,早就断了联系,也无法探知,如今都在何方。 什么都没问出来! 我也放弃了深入探究的想法。 或许,叶子得到的信息,也不是那么准确吧! 难说野鹤安排追杀我,另有原因。 随着笑声传来,小妹周芽放学回来了,她看到了我,高兴坏了,喊了声哥,便冲过来跟我拥抱。 又长高了! 我比量着她的个头,很是开心。 “倩姐姐!” 小妹又过去拉住南宫倩的手,很是熟络。 “芽芽,我很想你。” 南宫倩笑容灿烂,这一刻,她又想起了曾经那个妹妹吧! “我也想你,带我打游戏,玩海盗船!”小妹笑道。 “好,一言为定!” “我哥不让去平川。” 小妹冲着我嘟起嘴巴,叉着腰大声嚷嚷。 “不是还没放假嘛,等你放暑假,再过去玩。” 我随口敷衍着,又问起了小妹的学习成绩。 芽芽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下来,目光躲闪,含糊说进步了,到底没说考多少分,班级里能排多少名。 南宫倩很会办事,给小妹带了礼物,一块时下流行的电子表。 小妹开心收下,立刻摆弄起来。 付晓雅送来的故事书,则被小妹敷衍地收下,只怕上面落满灰她也不会看,直到某一天被当做废品卖掉。 我妈和徐丽,张罗着买菜做饭。 我表示不用忙了,有朋友安排,不在家里吃,她们都有些遗憾。 离开家门前,我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交给了我妈。 里面有十万现金。 我妈捧在怀里,沉甸甸的,知道是什么,连忙表示不用,家里的钱够花。 我坚持让她收下,留着贴补家用,便出了门。 坐进车里,我挥手告别家人们,又仔细看了看熟悉的家,这才吩咐铁卫启动了轿车,赶往龙宫夜总会。 后视镜中,我妈一手拉着芽芽,一直在挥着手。 徐丽也在挥手,忽然就捂住了脸,她哭了! “你的家庭,还真是复杂。”南宫倩低声道。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我心头又升起了厌恶。 “两个女人能相安无事,关系还不错,难以想象。” “因为我爸是个废人。” “我多嘴了,不该说的。”南宫倩道歉。 “没什么,都是明摆着的,她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开心就好吧!” 我无奈地摇头。 家要拆迁了,我曾经想过,将他们都接到平川市生活。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放弃了。 且不说有影盟这个隐患,我也不希望看到家里的混乱,给自己添堵。 徐丽,就是乱象之源。 她坚持一天不离婚,这种状况就不会改观。 说话间,龙宫夜总会到了。 我看到了温馨的一幕,韩风正拉着楚小静的手,站在路边,两人都在笑。 我下车后,亲切地喊了声风哥。 韩风激动地过来跟我拥抱,继而拉住我的手,将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悄悄塞进我的手中。 我也装作无意地揣了下兜,将这两样东西放了进去。 “叔叔好!” 楚小静也凑过来打招呼,粉琢玉雕的小脸,看着真可爱。 我让破军从车上拿来一包软糖,放在了她的手里。 楚小静双眼放光,兴奋地喊出了声。 没想到,却被韩风讪笑着给没收了。 吃糖坏牙! 每天只限两块,吃完就漱口。 我一阵无语,也敬佩韩风,这份发自内心的父爱,毫无半点杂质。 “欢迎南宫秘书!” 韩风又跟南宫倩打招呼。 非常难得,南宫倩竟然也客气地称呼声,风哥! 此时,龙宫夜总会还未开张营业,很是安静。 我们一路来到五楼,一个豪华包间。 铁卫和破军就想站在门口守卫着,我还是让他俩也进来,路上辛苦,一同用餐吧! 酒菜已经预备好了,摆满整张桌子。 韩风讲,点了附近最好的一家私厨小炒,味道还不错,但比不了大城市的饭店。 我说吃什么不重要,兄弟在一起就开心。 我表示,不喝洋酒喝啤酒! 韩风开心大笑,用筷子利索地起开啤酒,给我倒了满满一杯,又低声问道:“兄弟,下午能不能陪哥哥一起,去看看楚海龙?” 第一卷 第568章 洗清了冤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能探视吗?”我吃惊道。 “是这个瘪犊子提出来的,非要跟我见个面。有关部门批了,当然我不愿意去,他们也不强制。”韩风哼声道。 楚海龙要跟韩风见面,一定是知道了,女儿楚小静在韩风这里,想要叮嘱一番吧! “风哥,他没说跟我见面,我不在探视名单上,肯定不能去吧。”我皱眉道。 “你可以在外面看着,陪陪哥哥。”韩风给楚小静夹了菜,低声道:“说实话,见一个将死之人,也挺踏马晦气的。兄弟阳气旺,运势强,哥哥这身煞气还得指着你祛除呢。” 我哭笑不得! 人也是奇怪。 曾经的韩风,天不怕地不怕,有了幸福稳定的家庭后,倒是迷信起来了。 要求不过分,我不能不答应,于是点头道:“好,吃过饭咱们就去。” “嘿嘿,我给他准备了礼物。” 韩风神秘一笑,从兜里摸出一张楚小静的近照。 照片上的楚小静,带着镶钻的公主小皇冠,一手拿着图画书,一手往嘴里塞着大个的草莓。 两个白嫩的手腕上,还都戴着小金镯子。 这张照片,韩风当然有深意。 金镯子价格不菲,而且目前的季节,草莓价格也很高,不容易买到。 韩风要告诉楚海龙,他很娇惯楚小静,能照顾孩子健康成长,让楚海龙安心地去死吧! 桌上的楚小静,将每个菜都吃了一口,便说吃饱了,跑出去找园长妈妈去玩了。 南宫倩不喝酒,饭菜也吃得不多。 她却被韩风给缠上了,问东问西,都是关于企业经营的话题,希望高材生多给些建议。 韩风讲,自从旅游局入股了企业后,总是瞎参谋,乱管事儿,让企业的盈利额,远低于预期。 南宫倩直言不讳,要想发展娱乐旅游,还是要打低价牌。 游客们在路上,本就有不菲的花销,来到这里再被宰一把,必然心生反感,不想再来了。 大家出门在外,除了玩,那就是吃和住。 特色餐饮同样很重要。 住宿环境也要改造。 整个县城要有联动机制,以最好的态度服务,才能引来八方游客。 韩风听得很认真,一再拍桌子叫好,回头就往上面打报告。 我告诉韩风一个喜讯,风云武馆正在扭亏为盈,作为股东的韩风,有望获得不菲的集团分红。 韩风一高兴,又多喝了几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下午一点。 用餐结束。 我让韩风给南宫倩开个包间,留下来嗨歌娱乐,便跟韩风一起离开龙宫夜总会,驱车赶往东安县看守所。 在门卫处登记后,我们走进了大厅。 韩风找到看守所的负责人,出示了探视文件,商议好半天,负责人到底也没让我跟着进去。 韩风很遗憾,在经过严格的搜身后,这才走了进去。 我只能隔着玻璃注视着他,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很快,隔着两层玻璃,我看到了楚海龙,他穿着蓝色马褂,没有被剃光头,整个人消瘦一大圈。 因为是重刑犯,还被戴着手铐和脚镣,行走时驼背缩脖,显得苍老了许多。 曾经的义和堂老大,沦落如斯! 在警员的监视下,韩风和楚海龙各坐在长桌的一侧,避免任何形式的身体接触。 两人嘴巴动着,正在聊天。 韩风气性很大,有拍桌子的动作,却被警员给及时制止了。 片刻后, 韩风取出那张照片,警员接过来,交给了楚海龙。 我看到楚海龙趴在桌子上,肩膀耸动,正在失声痛哭中。 楚海龙自始至终,都没往这边看上一眼,如果他看到了我,心情一定更复杂吧! 十五分钟。 楚海龙被带走,韩风出来了。 “风哥,你怎么哭了?” 我惊讶发现,韩风眼睛都红了。 “回去再说吧!” 韩风使劲抽了几下鼻子,却没忍住,又落下两行泪。 返回龙宫夜总会,在韩风的办公室里,他点起一支烟,这才讲述见面都说了什么。 开始是相互指责,痛骂对方无情无义。 跟着,楚海龙就问起了楚小静。 质问韩风,是不是故意的,要夺走他的女儿,挟私报复。 韩风给了楚海龙那张照片,并且告诉他,小静就是他韩风的孩子。 谁敢让小静受一点委屈,老子就跟他拼命! 楚海龙五味杂陈,也颇为触动,让他落泪的,是韩风保证,不会给楚小静改名。 能为楚海龙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对我而言,今天太重要了!”韩风说着又哭了。 “风哥,到底因为什么哭啊?” 我还是没明白,仇敌见了面,至于这样吗? “这个瘪犊子的铁石心肠,到底被感动了,他保证会交代另一起案件,当年如何伙同那些人,害我栽赃入狱的。” 韩风擦着眼泪几度哽咽。 我惊愕在当场。 虽然韩风一直说,他入狱是遭人陷害。 我其实不太相信,认为韩风故意给自己洗白。 现在看来,韩风确实被冤枉了。 他因此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他知道诬陷我的那个狗日的,藏身在什么地方,唉,终于盼来了这一天。”韩风感慨不已。 “楚海龙终于良心发现了。”我唏嘘道。 “他啊,都是为了小静!”韩风哼声道。 我明白了! 如果韩风身上有污点,小静长大后,前程会受到影响。 “不知道该不该恭喜风哥。” “哈哈,当然该高兴,洗清冤屈,老子就不再是罪犯了,没准还能获得一笔赔偿!” 好半晌,韩风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我问起了刘子文。 韩风很了解情况。 那伙人抢走的珠宝车辆,又送了回来。 五福珠宝重新开张,刘子文并不在这里,又回去当总经理了。 他很安全,又恢复了精神头。 强迫刘子文签合同的几个人,都被西河区派出所给抓了,案情正在进一步审讯中,蹲监狱跑不了的。 这对四海盟而言,是一次沉重打击。 也给了薛彪一个深刻的教训,不是所有的抢掠行为,都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已经下午三点多。 我还不能返回平川,还有事情要办。 我拨通了秦所长的手机,询问道:“秦所长,我来东安了,能不能去见于晴曼?” “当然可以。” 秦所长立刻答应,又感慨道:“周岩,你真是有情有义。” “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再说了,她不是也很想见我吗?”我平静道。 第一卷 第569章 不能刺激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马上联系小曼的妈妈,咱们在新区派出所门前碰面吧!”秦所长道。 “不见不散!” 我挂断电话,向韩风提出告辞,有机会兄弟再聚。 随后,我招呼着南宫倩和两名保镖,离开了龙宫夜总会。 一路驱车来到新区派出所,秦所长和王秋萍正等在门前。 看到我,王秋萍的眼圈就红了,极力忍着眼泪。 我下车跟秦所长聊了几句,便招呼王秋萍上了车。 “小曼的情况怎么样?”我这才打听。 提起此事,王秋萍便潸然泪下:“经过医院的治疗,闹腾得没那么厉害了,光是傻笑,也不怎么说话。” “过去的事情都记得吗?” “前言不搭后语的,只是记得些小时候的事情。”王秋萍叹息道。 “一定能治好的。”我宽慰道。 “我后悔啊,怎么就把孩子送给林方阳那个畜生,他不是人,真想跟他去拼命。” 王秋萍骂声不绝,眼睛都被怒火烧红了。 “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半个小时后,东安县第四医院到了,我让保镖留在车上,带着南宫倩走了进去。 王秋萍几乎每天都来,跟医生们都熟络了。 于晴曼的主治医生姓徐,四十出头,留着齐耳短发,精明干练的样子。 我之前见过这名徐医生,她也负责韩风母亲的治疗工作。 “徐医生,小曼今天好些了吗?”王秋萍殷切地问道。 这话问了不知多少次,徐医生都有点不耐烦,解释道:“于晴曼的情况跟你说过,她的问题是,缺少内在恢复意愿。简单说吧,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怎么能好啊?”王秋萍又问。 “目前情况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总之,不能刺激她。”徐医生含糊道。 “徐医生您好,我叫周岩。”我报上姓名。 “哦,我记得你,跟韩风来过。” 徐医生点点头,又叩了下太阳穴,说道:“对了,于晴曼念叨过好几次,她想见见你,还说对不起你。”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她,可以吗?”我客气问道。 “家属同意吗?” 徐医生询问王秋萍,她忙不迭地点头。 “那好吧,跟我来!” 徐医生拿起一串钥匙,走出科室。 我让王秋萍就在这里等着,带着南宫倩跟在徐医生身后。 走廊尽头,徐医生打开了一扇门,又经过一段昏暗的走廊,停在一处病房前。 “她需要住单间吗?”我问。 “她偶尔会很狂躁,具有很强烈的攻击性,不要刺激她,门后有警铃,有情况立刻通过我。”徐医生严肃道。 “倩姐,你等在外面吧!”我提醒道。 “我不怕!” 南宫倩坚定道。 “不要超过一个小时,墙上有我的手机号。” 徐医生叮嘱后,又在小窗上看了一眼,这才打开了门,等我们进去后,立刻就关闭锁上了。 我看见了于晴曼。 她穿着一套简单的家居服,脸颊瘦削,几乎脱了相。 此刻,她正抱着腿坐在床上,目光无神地看向了窗外。 可能为了护理方便,于晴曼的长发消失了,头发短得像是个男孩子,没有任何妆容,倒是让人有种陌生感。 有人进来,于晴曼还是一动不动。 直到我来到她的前方,送给她一个笑容,她的眼中才有了些许神采。 “周岩!” “是我,来看你了!” “我……” 于晴曼欲言又止,轻轻转头,就看见了南宫倩。 “坏女人,鬼会抓了你。” 于晴曼突然指着南宫倩骂了起来,脸孔扭曲,颇有些吓人。 南宫倩当真被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几步。 “小曼,不要这样,她是我女秘书。”我提醒道。 “她是狗!替坏人咬人的狗!” 于晴曼使劲吐着吐口水,一只手还做出了抓挠的动作。 “你误会了,她是扶摇的人。”我解释道。 “骗子!” “不,不是骗子,真是这样的。” 我坐下来,轻轻揽住了于晴曼的肩头,她就依偎过来,忽然就落下了大串的泪珠。 无缘无故被骂,南宫倩脸色难看,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是抱着膀子,使劲翻了几个白眼。 于晴曼哭个没完没了,南宫倩不耐烦地挪到了门边,靠近警铃的位置。 足有五分钟,于晴曼这才用袖子抹着眼泪,像是平静下来。 “小曼,你要坚定信心,争取走出这里。”我轻声劝说着。 “这里很好,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了。” 于晴曼哽咽道。 “想想你的父母,他们是最爱你的人。”我继续劝说。 “我也爱他们,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安全。”于晴曼轻哼。 我不由一愣,于晴曼这会儿的表现,谈吐清晰,哪里像是个精神病人。 “你好了?”我小声问道。 “真好了,就不会被留在这里了。” 于晴曼苦笑,指了指脑袋说道:“这里,有时很清醒,有时又很糊涂,有时像是走在花园里,有时又像是站在悬崖边。” “不瞒你,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不能全怪你。” 我坦言道。 于晴曼涉世不深,她只是被林方阳利用的一颗棋子。 “怎么能不怪我?我很坏,也很贪,一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是公主,其实就是小县城的普通女孩。” 于晴曼沮丧地低下头。 “在父母跟前,你就是公主,这没有错。” “我到底辜负了他们,可怕的欲望吞噬了我,不知道谁能救我?救救我吧!”于晴曼发出低低的哀求。 “小曼,等你出院了,依然还有很多机会,可以重新振作。” “没有,除非他死了!” 于晴曼轻轻摇头。 我沉默了,于晴曼口中的他,一定是林方阳。 林方阳对子女区别对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私底下,到底又做了什么? 能让住在精神病医院的于晴曼,依然如此的畏惧? 一定有问题! “小曼,平川大酒店的房间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打听道。 “不……” 于晴曼突然发出一声高呼,眼白一翻,整个人便倒在床上,接着蜷缩成了一团。 第一卷 第570章 禽兽不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小曼!” 我连忙过去拉她,她却抓住了我的手。 我感受到她的小手冰凉,还在不住地颤抖着。 “小曼,这里是安全的,不要怕。”我柔声劝说。 “我好冷!” 于晴曼身体抖个不停。 “周岩,不要……” 南宫倩出声阻止。 “没关系的。” 我还是躺在了小床上,将于晴曼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开始背对着我,等身体抖动渐渐平息,这才慢慢转过来,钻进了我的怀里。 第一次,我跟于晴曼如此亲密。 还是在南宫倩的注视下,她眼睛一眨不眨,密切关注,随时准备按响警铃。 于晴曼的眼泪流入我的脖颈,声音几不可闻的说道:“周岩,我想告诉你一些事。” “说吧,我听着呢。” “他,不是我父亲。” 于晴曼的身体又在抖了。 我没说话,于晴曼恨透了林方阳,当然不会再认他做父亲。 “不怕,不怕。”我拍打着她的后背。 “酒店房间里,他告诉我,那份检验报告是假的,我跟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嘲笑我,既然我这么贱,非要认他做爸爸,那就耍耍我这个贱女孩,找找乐子,打发时光。” “什么?你……” “难道你察觉不出,这会儿我是清醒的吗?”于晴曼凄楚苦笑。 我被震惊到了,甚至有种眩晕感。 林方阳跟于晴曼之间,竟然是假的父女关系! 于晴曼一直蒙在鼓里,称得上认贼作父。 但林方阳的演戏水平,却足以以假乱真,骗了这么多人。 不,漏洞依然很多。 任谁都能看出来,林方阳就是在利用于晴曼,没什么真情。 而他对自己的儿女,却很是娇惯。 除非不是亲生的,否则天底下哪个父亲能做到林方阳这点? “他有次喝多了,无意说过,他要抢你的财富。可我不知道,他那么有钱,怎么还惦记你的钱,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财富。” 于晴曼又透露了一桩秘密。 我也觉得不可想象。 虽然我掌管着扶摇集团,但目前自身的财富,也不过几百万而已。 相比林方阳的资产,小巫见大巫。 他怎么会对我那点积蓄感兴趣? “这个畜生,他彻底毁了我。” 于晴曼咬牙骂着,到底还是说了,酒店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给于晴曼吃药,让她无法控制欲望。 事实上,林方阳还提前布置,偷着录下于晴曼在床上几次放纵的过程。 那天于晴曼宣称,跟我没有恋爱关系。 林方阳觉得她没用,就彻底翻脸了。 利用关系,让于晴曼被大学解除学籍,叫到酒店房间里,直接告诉她,并非父女,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些,已经足以让于晴曼濒临崩溃,甚至绝望。 然而,苦难才刚刚开始。 林方阳安排人员,将于晴曼控制在床上,不给吃喝,不让上厕所,电视上反复播放于晴曼偷欢的录像。 于晴曼闭上眼睛,却一次次被强行扒开,必须看自己的丑态。 就这样被折磨了两天两夜,于晴曼的精神便彻底垮了。 “没错,他把我折磨疯了!”于晴曼轻声叹息。 “你怎么不告他!” 我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愤怒,人性之恶,竟然能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骇人听闻。 “怎么告?” 于晴曼苦笑摇头,“那几个男人用被子按住我,让我身上不留伤痕,甚至都没有指纹。谁又知道,那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亲子关系,他可以说是同情我,也可以说是检验样本送错了,总之,有什么是他不能推卸的!” 唉…… 于晴曼长长叹息,“那真是噩梦,直到现在,我耳边依然回荡着那几个男人,野兽般的笑声。他们,他们……” 我紧紧搂住于晴曼,痛彻心扉:“小曼,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对不起,我不该听林方阳的话,一次次算计你。” 于晴曼再次道歉,又沮丧道:“我这么脏的身体,都把你给弄脏了。可我忍不住,还是想要个拥抱。” “所有的一切,你都是身不由己。” “我害人害己,自食恶果。我就是这么自私贪婪,活该遭报应啊!” 于晴曼检讨着,忽然眯起的眼睛里闪过凶光:“我有个计划,能杀了林方阳。” “不行!” 我急忙阻止,林方阳何其狡猾,不容易靠近的,也就是被米源的美色迷惑,才被捅了一刀。 他对于晴曼的防备心,一定比谁都重。 “只要我活着,他就必须死。”于晴曼咬牙道。 “小曼,为他不值得,想杀他的人多了,根本不用你动手。” “他彻底毁了我,一个精神病人,哪有什么前途。” 于晴曼轻叹着,忽然就唱起了歌,旋律很优美,却听不懂歌词是什么。 夕阳透过窗子,打在于晴曼的脸上。 几颗泪珠出现在她的眼角,折射出多彩的光芒。 唱了好一阵子,于晴曼展颜一笑,“周岩,谢谢你能来看我,回去吧,祝你幸福!” “你也要坚强。” 我这才放开了于晴曼,从床上坐起来。 站在地上,整理好衣服,我对照着贴在高处的手机号,拨打给徐医生,说准备回去了。 很快就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我看向于晴曼,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的夕阳。 “小曼,记得吃药。” 徐医生叮嘱一句,于晴曼从枕头下方,摸出个小药瓶。 她往嘴里塞了一粒,露出满意的神色。 噗! 下一刻,药就被她吐在了对面的墙上。 徐医生习以为常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锁好门带着我们离开。 走廊里,王秋萍正在等待着,看见我立刻问道:“小曼还好吗?” “没说几句话,但看着好多了。” 我敷衍一句,事实上,于晴曼跟我说了很多。 不能告诉这位母亲,她一定也会疯掉的。 一行人上了车,沿着来路返回。 夜色渐渐降临。 华灯初上。 我让王秋萍在派出所门前下了车,她朝我鞠躬感谢,迈着有些蹒跚的脚步离开。 “岩哥,接下来去哪里?”铁卫问道。 “先找个小饭馆吃饭,再开夜车回平川。” 我还有个打算,待会儿再去一趟韩风的家! 第一卷 第571章 后备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可以戴着假面,打开韩风的家门,将笔记本电脑放进去。 将钥匙藏好后,回头再通知叶子赶过去。 这么做也很有风险,如果我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邻居的怀疑,或者被识穿了假面,再报了警,那麻烦可就大了。 最大的麻烦,还是我自找的,这次出行带着南宫倩。 她很聪明,肯定会发觉,我的行动很异常。 但不管怎么样了,我都愿意冒险,给叶子一个临时的家。 轿车向前开出不远,停在一处叫做香满园酒楼的门前。 我们下车后走进去,热情的老板娘急忙迎过来打招呼。 一楼是个大厅,此时已经有客人在用餐。 我要了个包间,却被告知点餐要二百以上,否则收取三十元的包间费。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带着大家进入包间里。 很快女服务员便进来了,端来了大麦茶和几个开胃的小咸菜。 点餐的任务,我交给了南宫倩和铁卫破军,必须超过二百省三十。 这一会儿,我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总在盘算着,如何能悄无声息,将笔记本电脑送到韩风的老房子里。 实在不行,我就借故上厕所。 出门打车,去往韩风所在的小区,快去快回。 还有个问题,笔记本电脑在后备箱里,我还要向铁卫要车钥匙。 他会很敏感。 老黑一定反复叮嘱过,此行必须要保护我的安全。 啊! 我暗自哀叹,不由揉了揉额头。 只是给叶子找个安全的住所,我几乎就要想破脑袋,可怜的叶子到处躲避,又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县城消费低。 二百出头,就要了一大桌子的菜,虽不特别精致,但也色香味俱全。 随着敲门声,女服务员又进来了。 “老板赏菜,欢迎再来!” 女服务员笑盈盈的,将一个果盘放在我的面前。 与此同时,她还悄无声息地放下一张纸条。 我看清了内容,默不作声地用手扒拉一下,便滑落到桌下,用脚又蹍了几下。 纸条上写着个数字:17。 后面画着一片枫叶。 叶子来了! 就在这个酒楼大厅里的17桌! 她再次展示了非凡的追踪本事,将我给锁定了。 我并不害怕,反而很激动。 女服务员走后,我以果汁代酒,敬了大家一杯,便起身向外走去。 “岩哥,你去哪里?”铁卫问道。 “去厕所。” “我陪你。” “不用了,酒楼人多,这里很安全的。” 我没答应,推门而出,外面就是大厅,客人又多了不少,声音很嘈杂。 我搜索着桌牌,看到了17桌。 一名衣着朴实,戴着头巾的中年妇女,正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吃着米饭,面前摆着一盘凉菜。 是叶子吗?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越来越近,中年妇女微微抬头,看到了我,唇角勾起,她笑了。 “臭岩!” 我听到这个称呼,心情一阵激动。 没错了,就是叶子,我很想过去拥抱她。 叶子将手指搭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我平静地走过去,从兜里掏出纸条和钥匙,塞进了她的手里。 纸条上有韩风家的地址。 仿佛变戏法一般,纸条和钥匙就在叶子的手上消失了。 “你等我,回去拿车钥匙,后备箱里有给你的礼物,笔记本电脑。”我小声道。 “不用拿钥匙,我能打开。”叶子扒拉着米饭,却得意笑了。 “知道哪辆车是我的?” “废话!” 叶子皱了皱眉,“你快走吧,省得别人起疑。” “待会我回平川,明晚再联系。” 我说了一句,便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等我方便完,从卫生间出来,17桌空了,叶子已经走了。 我如释重负,回到包间里,继续用餐,吃得格外多。 大家都以为我终于回家了,心里高兴。 我是真的高兴! 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使命。 晚七点,用餐完毕, 我们驱车离开了东安县,在夜色中朝着平川市返回。 一路顺畅。 晚上十一点多,轿车顺利回到了扶摇大厦。 铁卫下车后,打开了后备箱,挠头道:“岩哥,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哦,对,我送给韩风了。” 是吗? 铁卫一阵疑惑,难道是自己忘了? 既然我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多问,将后备箱又关上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放松地坐在老板椅上,南宫倩坐在桌前,点起一支烟,这才说道:“小岩,我总觉得,于晴曼在装疯,她骂我的时候,眼神根本就不涣散,真要被气死了。” “倩姐,别跟疯子计较。” 我笑着劝说,“她在提醒我,你是林方阳的人。” “这都知道,她没疯。” “是不是真疯,专业医院能检查出来的,很难伪装。确实,她也有清醒的时候。”我微微叹了口气。 “你对她还真好,一直搂着她。”南宫倩撇撇嘴。 “她也很可怜。” “她跟你咬耳朵,一定说了什么吧!”南宫倩凑近打听。 “说了很多。” 我点点头,“林方阳告诉她,鉴定报告是假的,她根本不是林方阳的女儿,毫无半点血缘关系。林方阳一直在耍她玩,当成了乐子。” 南宫倩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又忍不住骂道:“林方阳,真踏马缺了大德,这种事也能干出来。” “可怜于晴曼,太异想天开,不知人性的险恶,一度真把林方阳当成了爸爸。”我一声叹息。 “于晴曼太懦弱了,就该将此事公之于众的!” “林方阳什么品行,你最清楚,于晴曼也被他拿了把柄,又考虑到家人的安全,反而待在医院里最安全。” “什么把柄?”南宫倩好奇打听。 “你得保密。” “我绝不会对外说出一个字。” 南宫倩举起一只手,就差发誓了。 我将于晴曼在酒店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南宫倩,她遭受了极致的屈辱。 于晴曼是真疯了! 只能说,她经过治疗已经好转,但回忆起这些,依然痛苦到无法自拔。 听我说完,南宫倩哪还有八卦的心,惊得俏脸都变了色,根本无法淡定。 如此丧失人性的屈辱和折磨,竟然就发生在平川市最好的酒店里。 只是脑海里想到这个画面,都觉得身体冰冷。 不寒而栗! 南宫倩不由抱住了自己,对待名义的女儿,林方阳都丝毫不留情面,更不要说得罪过他的其他人了! 第一卷 第572章 岳秀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太可怕了,这就是标准的衣冠禽兽!” 南宫倩颤声咒骂着,猛吸了几口烟,又后怕道:“幸好,我没有真的落在他的手里,保不准也会被他折磨疯的。” “他能安排人偷拍于晴曼,也能偷拍别人。”我暗示道。 南宫倩听懂了,却不以为然。 “在平川大酒店住的时候,我洗澡更衣都在浴室里,那里我检查过,没有隐藏的设备。至于外面,我向来穿衣入睡,拍不到什么的。”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人很变态的。” 一旦林方阳发现了南宫倩的背叛,肯定会表现得更加疯狂。 时间不早了,我进入套间休息,南宫倩却坚持躺在沙发上,我们各自安眠。 次日上午, 我正在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翻看着当地的报纸,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大厅的接待台。 我接了起来,只听接待女孩道:“周董,有一名叫做岳秀颖的女士,想要当面拜会您,可以上楼去吗?” 岳秀颖? 完全陌生的名字。 我皱了皱眉,问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平川大酒店行政助理,有业务合作,想要洽谈。”接待员如实道。 平川大酒店是林方阳的产业,来者不善。 我忽然明白了,这是林方阳又一次对我设套,他还真是急不可耐。 想把我骗出去,再骗进酒店房间,难度太大了。 那就干脆直截了当,登门诬陷。 所谓的证据,大概率就是破军的那条脏内裤,蛮搞笑的。 我很好奇,林方阳一伙人如何导演这场大戏,于是便答应下来,同意岳秀颖来我的办公室,但必须搜身。 我提前启动了摄像机,还洗了把脸,整理好发型。 既然要上镜,就该打扮得精神帅气些。 轻柔礼貌的敲门声传来。 我心头一阵激动,客气地喊了声请进,只见一名身穿浅蓝色绣花紧身长裙的妖娆女人,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脚下是包头的高跟鞋,配合跨步的上下起伏,迈出了模特步,水蛇腰扭出诱惑的韵律。 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右侧嘴角一颗醒目的美人痣。 我想起来了! 去年到平川大酒店参加企业家迎新春酒会,就是这个女人,给我递了一杯香槟,让我昏迷在酒店房间里。 那次差一点,就让林方阳所谓的“捉奸”成功。 她大概以为我忘了,居然主动登门挑衅,胆子还真不小。 “周董好,我叫岳秀颖,担任酒店行政助理的职务。” 岳秀颖来到办公桌前,得体地伸出纤纤细手,眼神却带着十足的轻佻。 “请坐吧!” 我并没有接触她,这女人显然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岳秀颖却依然保持着握手的姿势,我直接拒了:“刚上完厕所没洗手,就不握手了。” 岳秀颖唇角抖了抖,稍有些尴尬,还是收回手,拢着裙子坐下来,微微一笑:“打扰周董了!” “岳助理客气了,不知道咱们之间,都有哪些方面可以合作?” 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平川大酒店针对重点客户,正在搞一次让利活动,用餐住宿九折起,举办大型会议,企业联欢等,都可以大幅度让利。”岳秀颖介绍道。 哦! 我点了点头,又说:“这类工作交给业务员就好了,怎么还能麻烦岳助理亲自登门!” “扶摇是大集团,自然在重点客户名单里。”岳秀颖讪笑两声。 “酒店这个活动呢,非常好!扶摇这边会认真考虑的,到时再给你答复吧!” 我面带微笑,保持客气。 那边还录像呢,得有君子风度。 “非常欢迎周董常去平川大酒店住宿,最近招聘了几名服务员,长得都很漂亮,而且还精通按摩,服务周到。”岳秀颖挑眉暗示。 “能陪吃陪住?”我诧异问道。 “当然,您要是去了,那就是贵宾待遇,请放心,价格合理,为客户保密。” 岳秀颖嘴角上扬,还眨了几下贴着浓长睫毛的大眼睛。 我佯装动心,打听道:“什么价格啊?” “两千。” 岳秀颖比划着剪刀手,大概觉得我快要上钩了。 “还行吧,但我不好这些,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只想倒头就睡。” 我的话让岳秀颖不高兴了,大概觉得我就是在逗她玩。 “我因为穷,不常住酒店,还提供什么服务啊?”我又问。 听到“穷”这个字,岳秀颖先是惊讶,继而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董谦虚了,你可是青年才俊,怎么可能缺钱呢!酒店提供的服务,无非就是接待、餐饮、客房、托管等等,可以代为订机票、按时叫醒、图文传真……” 岳秀颖侃侃而谈,无疑是这方面的行家。 但在我看来,她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如果五分钟就结束那档子事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二十分钟后,岳秀颖这才起身,笑道:“周董,感谢您的倾听,希望今后多联系!” “好,不送了!” 我这才站起来,却依然没跟她握手。 岳秀颖留下一张名片,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出门时,她却恰好跟南宫倩遇到了。 岳秀颖急忙躲了下,并没有打招呼,急匆匆地走了。 “神经病。” 南宫倩一边进屋,一边厌恶地嘟囔。 “哈哈,她怕碰你沾上所谓晦气吧!” 我不由笑了起来。 南宫倩也笑了,自嘲道:“看来我的晦气升级了,不光克男人,连女人也不放过。” 经常出入平川大酒店,南宫倩自然认识岳秀颖,也清楚她的身份,警惕问道:“小岩,她来干什么?” “我估计,她手里有破军的脏内裤。”我哼笑道。 “真疯狂啊,竟然上门来诬陷你。” 南宫倩一阵扶额,又埋怨道:“既然知道,你不该跟她接触的。” “怕什么,我有录像可以自证清白。” 我不以为然,就是打算将计就计。 让林方阳体会下,算计别人反被算计的惨痛教训。 “哈哈,也对,记得把咱们聊天这段剪掉了。”南宫倩笑了起来。 “倩姐,有事吗?” 我这才问道。 第一卷 第573章 申请安全保护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刚才去游戏公司看了一圈,发现庄雨燕的情绪不太对,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好像还哭了。”南宫倩道。 “最近工作不顺吗?”我问。 “没有啊,她设计的几款游戏人物,非常出色,大家都很佩服她,刘总裁甚至考虑给她升职。”南宫倩摇头道。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变故?” “不太像,她不就最在意弟弟庄飞嘛,一切都正常。”南宫倩强调道。 我觉得应该关注庄雨燕,毕竟她跟林方阳同床共枕过,那才叫沾染了晦气。 “倩姐,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我吩咐道。 南宫倩答应一声出去了。 几分钟后,庄雨燕敲门而入,强颜欢笑地喊了声周董。 “燕姐,你看起来不太好,到底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没事儿!” 庄雨燕别过脸,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咱们的关系不用多说,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我语气温和,又指了指前方,“别拘束,坐下来再说。” 庄雨燕坐下来,泪水就一串串落下,低着头哽咽道:“周老弟,我想离开扶摇,找到地方躲起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听出庄雨燕话里的无奈,追问道:“姐,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做不出那种事,可我的人生,毁了!” 庄雨燕叹息连连,擦不净的眼泪。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庄雨燕这才讲述了一件事。 半个小时前, 她接到了林方阳助理白强的电话,让她去勾引老黑,必须将老黑拿下,限定三天内完成。 庄雨燕当然不会答应。 然而,对方却告诉她,如果不照做,就将她跟李奇拍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公之于众。 庄雨燕懵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狼心狗肺的林方阳,依然不想放过她! 庄雨燕可以豁出去脸皮,甚至是一条命,但以后让弟弟怎么做人? 一旦传扬开,武馆可以继续接纳弟弟,可他如何立足服众? 还有,只怕找媳妇都很难! 勾引老黑不易,这个男人刚硬正气,迄今为止,都没发现他跟谁有染。 庄雨燕很确信,完不成任务,林方阳一定不在乎,将那些照片全部公开。 “李奇那个混蛋,到底把那些照片给了多少人啊!我踏马真傻,还相信那是什么前卫艺术,青春记忆,就是个陷阱。” 庄雨燕非常愤怒,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时光不会倒流,都已经发生了。 那些照片,还是刘芳菲拍摄的。 好吧! 我也全程旁观了,当初只为了赚两千块钱。 “燕姐,你别激动,我们冷静下来多想办法。”我劝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庄雨燕沮丧看向窗外:“不如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刚才一条腿,都已经迈过了窗台,转念一想,不能脏了扶摇的地儿……” 说的都是什么! 我摆手打断,又问:“刚才的通话,你录音了吗?” “没有啊,我之前又不认识白强,见是个陌生电话,也就没太在意,干脆就接了。” 事情很棘手。 林方阳这伙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这件事必须彻底处理,不能被他们一再拿来威胁。”我语气坚定,又提了个建议:“我找秦会长过来,让他帮忙给出个主意吧!” 庄雨燕迟疑着,当然不想让这种丑事被更多人知道。 但事已至此,如果不解决了,那可能就是天下人皆知。 “老弟,我都听你的。” 最终,庄雨燕还是答应下来。 我立刻打电话给秦会长,有事找他。 很快,秦会长就敲门进来了。 看见泪汪汪的庄雨燕,他微微皱眉,便又恢复了淡定的神色。 “秦会长,快请坐,麻烦你了,我姐这边有事,想请你帮个忙。”我客气道。 “请讲!” 秦会长坐下来,我连忙给他倒了杯茶。 “我,羞于启齿……” 庄雨燕支吾着,一再搓着脸。 “呵呵,请放心,作为律师,我们一定会为当事人保密的,绝不会泄露出去半点。”秦会长给了一颗定心丸。 深吸一口气,庄雨燕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秦会长听完之后,生气地拍了下茶几,冷声道:“用别人隐私威胁,这种做法就是犯罪,道德沦丧。” “可我,拍了那些照片。”庄雨燕心虚道。 “不违法的情况下,拍什么类型的照片,都是公民的自由。庄小姐,你也不必被道德的枷锁捆绑,更不要有负罪感。” 庄雨燕心头燃起一丝希望:“秦会长,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会长给出了解决办法,并表示,可以全程协助。 庄雨燕给白强打电话,强调所谓的任务,执行非常困难,让他继续说出要挟的话语,全程录音。 然后,庄雨燕就可以拿着这份录音,去公安局报案。 拿着报案回执,再去法院,申请个人隐私及安全保护。 法院会很快批准。 得到法院的批准,警方就需要提供保护。 任何发布隐私内容者,都将受到法律的严厉惩戒。 当然,白强也会受到严肃警告。 一旦隐私泄露,他就是第一嫌疑人,难以撇清。 白强,一定不敢了。 庄雨燕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连忙起身,朝着秦会长深深鞠躬。 庄雨燕跟着秦会长走了,继续商议如何给白强打电话,如何报案等一系列事情。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心情不悦。 毫无疑问。 林方阳对我展开了全面进攻。 他让庄雨燕勾引老黑,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一旦勾引成功,下一步,他就会安排庄雨燕,挑拨我跟老黑的兄弟关系。 如果老黑不答应,就让庄雨燕去告老黑耍流氓。 都是阴招,损招! 却行之有效,防不胜防。 这时, 刘芳菲进来了,却是喜气洋洋。 “芳菲,是不是研究院的执照批下来了?”我问道。 “哈哈,非常顺利,云梦迪的关系就是硬,一路开绿灯,畅通无阻。” 刘芳菲开心大笑。 “注册资金多少钱?”我问。 “三个亿。” 我一怔,“我们能投入这么多吗?” 第一卷 第574章 又一次创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需要实缴,那就多写点,我本来想写十个亿,觉得有点太夸张了。” 刘芳菲笑道。 那也不该填这么多! 数字多大,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事已如此,就先这样吧,我又问:“法人得是云梦迪吧?” “是你。” 我的眉头再次皱紧:“芳菲,这事儿是你亲自去办的,不该出错啊?” 云梦迪是院长,法人理所当然就该是她。 刘芳菲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也以为是她,可到了工商局那边,工作人员直接就写上了你的名字,办完后我才看到。大概,是早有交代吧!” 说完,刘芳菲嘻嘻一笑。 我无奈扶额,怎么都摆脱不了当法人的命运。 此刻有点怀念韩风。 在东安县的时候,他总能挺在前面。 木已成舟。 接下来,该商议怎么安排研究院。 扶摇研究院全称: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 办公地址:扶摇大厦十八层。 刘芳菲讲,她就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十八层地狱,人人皆知。 将研究院安排在这里,就是鼓励科研人员,要拥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坚定精神,在黑暗中开辟一片光明! 我觉得刘芳菲的想法很牵强,在哪里办公都一样。 但已经安排了,就这么去理解吧! “是不是该喊刘博过来了?”刘芳菲笑问。 “我也该跟这个关系户见个面了。”我点头道。 刘芳菲拿起我桌上的电话,利索地拨打了一个手机号:“我是刘芳菲,刘博,你上班了吗?” 哦! 刘芳菲接着说道:“马上来董事长办公室,有事。” 挂断电话,我惊讶问道:“芳菲,你居然记得他的手机号?” “重点人员的号码,我都记在这里,安排工作也方便啊。” 刘芳菲不以为意地指指自己的脑袋。 一时间,我有些惭愧,扶摇集团能够发展至今,刘芳菲是首功。 她为了集团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而我,总被各种琐事纠缠,忙于人和人之间的斗争。 “我应该向你学习,多为集团做事。”我由衷道。 “呵呵,这都是小事。” 刘芳菲笑着摆摆小手,又是一副豪情干云的模样:“你的位置就是决策,定下来的计划任务,交给手下人去做就行。更何况,没有你战斗在前线,哪有扶摇的长治久安!” “过奖了!” 我嘴上谦虚,心情却很高兴,还是刘芳菲最懂我。 很快, 刘博就进来了,讪笑着喊了声周董,刘总。 透过刘博的眼镜,我看见他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刚睡醒,西装扣子都系错了,来得太匆忙。 有些胖,但也不夸张,算不上大胖子,人长得倒是挺白净的。 这就是于专员的宝贝女婿,目前看,形象远不如我。 想什么呢! 就刘博的问题,我怎么沦落到跟常勇一个水平! 我连忙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路,笑问道:“刘博士,你刚才在睡觉吧?” “昨晚在家写资料,白天就犯困,不好意思。” 刘博讪笑挠着头,又说:“我保证以后不睡觉,努力……工作。” 刘博虽然在房地产公司上班,步长平也没给他安排工作。 并非不管,没有适合的。 “刘博,别误会,不是训你,有事想跟你商议。”我客气道。 “我是员工,不用商议,吩咐就行!” 刘博言不由衷,目光也在躲闪,可能以为我会开除他。 我喝了口茶,这才笑问道:“是这样的,扶摇成了多元科技研究院,想邀请你加入,能不能赏个脸啊?” 啊! 刘博脸上一抹惊愕,急忙问道:“都是哪些研究课题?” “建筑材料先算作一个吧!” 我也没想出别的,又强调道:“研究经费不用发愁,集团勒紧裤腰带,也要足量提供。” “科研才是我的梦想,我当然愿意加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博激动万分,眼角都湿润了。 “周董认为,你这样的人才不该荒废,应该大有作为,所以才专门成立研究院,希望你能在岗位发光发热,硕果累累。”刘芳菲道。 听到这句话,刘博落泪了,哽咽道:“周董太有远见了,非常感谢!实不相瞒,我找过很多企业,希望能提供经费,继续科研工作,都吃了闭门羹。我希望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我更希望能学以致用,拓宽生命的宽度!” 一番肺腑之言,让我也有些感动。 刘博这样的性格,居然也能厚着脸皮去争取经费,时代的进步发展,最离不开科研人员们,他们才是无名英雄。 “在这里,一定可以人尽其用。” 我安慰一句,坦言自己什么都不懂,研究院需要招聘什么样的人员,让刘博去把关。 别昼夜颠倒睡懒觉,将这一摊撑起来。 薪水待遇方面,都由刘总裁去安排。 一旦科技转化为成果,产生收益,一定让科研人员们最先富裕起来。 刘博更是激动不已,又主动承担了一项工作,联系各大高校,跟高校相关的研究团队,展开全面合作。 于是,刘博就有了新职务。 建筑材料研究部主任。 精神抖擞的刘博,被刘芳菲带着去上任了。 对他而言,这将是一次创业。 就在下午, 我意外接到了监察委于专员的电话。 “小周,扶摇集团成立研究院了?” 一定是刘博跟老丈人报告了喜讯,我咳咳两声,唱高调道:“扶摇愿意为科技发展,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太好了,像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太难得了。”于专员夸赞道。 “再苦也不能苦了科研。”我继续唱高调。 “哈哈,这才是国家的希望,点亮未来。非常感谢你对刘博的照顾,但凡我能做的,就打这个电话,一定尽力。”于专员开心笑了。 “多谢于专员。” “常联系!” 结束通话,我也很高兴。 不知不觉中,我在平川市的地界上,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关系网络。 夜晚来临。 跟南宫倩说了一会儿话,我便直接进入小套间里,开启笔记本电脑。 一番操作后,我又重新申请了聊天号。 锁好门,我这才用那部专用手机,给叶子发了条消息。 上面的内容,就是这个聊天号码,还有我新取的昵称,记挂一个人。 等了几分钟,一个添加好友的申请。 昵称是:孤单的远行。 第一卷 第575章 登上报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连忙通过好友申请。 对方没打招呼,却直接发来了视频。 我接通了,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那个老式的沙发,证明是韩风的家。 “嗨!臭岩。” 叶子突然出现在镜头前,笑着挥了挥小手。 叶子作为职业杀手,一如既往的谨慎,她确信对面是我,这才现身出镜。 我终于又看到了她,心情一阵激动,也连忙挥手,“叶子,再见你真好,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这次的叶子没有化妆,也没有假面。 她额角那片枫叶状的胎记,却映衬的俏脸格外白皙。 我喜欢看到她真实的一面,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我是不是很丑?” 叶子一如既往地在意自己的容貌。 我立刻翻了个大白眼:“以后谁敢这么说你,我就和他绝交!” 叶子绽放了笑容,这才坐下来:“谢谢你,让我有了一个家。” “这个家太寒酸了,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我心疼的做出保证。 “我觉得很好,可以自由用电,还可以洗澡,尤其是还能上网,生活一下子就变得丰富多彩了。”叶子对现状很满意。 “出入还是小心些。” “这还用说?太小瞧本姑娘了!附近的情况我全都摸了透,楼上生活一对老人,对面没人,楼下是一家三口,早出晚归。” 叶子得意笑着,又拿出一沓钱,在手里晃动。 她手指灵活,钞票像扇子一样的开合着,笑道:“自从傍上了周老板,就有花不完的钱,吃穿用度都不愁。” “尽管花,到时候,我再想办法送给你。” “先把上次给的花完再说!” 叶子将钱收起,这才跟我谈起了影盟,她在内部有朋友,偶尔联络,大致了解些情况。 影盟对我的追杀,进行得很不顺利。 据说蜘蛛摔伤了脚,爬墙没那么利索了。 还有两名成员在斗殴中受伤,已经无奈地撤了回去。 野鹤很恼羞,正在考虑要不要增派杀手。 总之,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凡事都要观察后再行动。 影盟不甘于失败,攻击强度会一波高于一波。 “他们为了我,还真是疯狂。”我无奈道。 “可怜的臭岩。” 叶子一声叹息,“我一直觉得,他们攻击你,是为了打击另一伙人,目前还没问出来,那伙人究竟是谁。” “听话,别再问了,不安全。” 我叮嘱道。 叶子不接这个话茬,笑道:“今晚真开心,我给你跳舞吧!” “好,我喜欢!” 我立刻放大聊天窗口,安静等待着。 舒缓悠扬的音乐,从电脑里传来,叶子搬开椅子,就在客厅的空地上,翩然起舞,舞姿从优美到妩媚。 我先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又是不自觉的心动着。 今晚,世间的一切烦恼,全部烟消云散。 忽然,叶子凑近镜头,抛了个媚眼,便解开了衣衫。 一件,一件…… 最终,她的衣服都不见了。 我看到了一幅绝美的图画,此刻的叶子,宛如暗夜里的精灵,白皙耀眼。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那样的震颤内心,让灵魂都跟着悸动。 叶子继续舞动着,衣服又重新穿上了。 半晌后,她略微喘息着重新坐下来,我却像是个木偶,依然呆呆地坐着。 “傻样!” 叶子嗔了一句,又问:“是不是想流鼻血?” “太美了!” 我由衷赞叹,还是不受控地揉了揉鼻子。 叶子被逗得一阵大笑:“臭岩,记住这副平庸的躯壳吧,没准哪天,就腐朽成泥,归于了尘埃。” “又说这种话。”我埋怨道。 “我们都要面对现实,我只是一片风中的落叶,辗转飘零,终回大地。而你是岩石,屹立于山巅,面向朝阳。”叶子轻声一叹。 “我想把你深藏在石缝里。” “呵呵,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躲在里面再也不出来。” 叶子笑了起来,又说:“何时聊天再联系,拜拜,我的爱……” 视频挂断了,叶子头像灰暗,已经下线了。 我关闭电脑,躺在小套间里,眼前都是叶子舞动的身影,是那样的迷人。 我不想驱散,而是任由思绪狂舞,想更深地印在脑海里。 次日, 我刚起床坐在办公桌前,刘芳菲就冲了进来,眉头拧成了大疙瘩,手机还拿着一份报纸。 “芳菲,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你出名了!” 刘芳菲将报纸摊在我的面前,又问:“周岩,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拿起一看,也是震惊不已。 《平川生活报》副刊,登载了一篇整版文章。 标题是:《一次邂逅,一场羞辱》。 作者:岳秀颖。 文章采用了第一人称。 岳秀颖在文章中讲述,她来到扶摇大厦谈业务,进入周岩董事长的办公室。 年轻帅气的周董,让她产生了好感,交谈也变得很愉快。 周董邀请她进入套间里,说是欣赏一幅古画,岳秀颖欣然答应,接下来却是噩梦。 周董将她推倒在床上,撕碎了一切,表现得非常疯狂。 她努力抗争,却遭受了更多凌辱,泪水、哭声和哀求,也唤不醒粗暴周董的良知。 …… 很多描写细致入微,让人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文章中的我,就是个恶魔转世,披着人皮的豺狼。 而岳秀颖却是一名受害者,弱小如同无助的羔羊,连叫声都那样无力。 她还在文中强调,我背后势力很大,只能忍气吞声,从此人生将晦暗无光。 读完之后,我怒极反笑,这波操作,比我想象的要猛烈得多。 “发生了吗?”刘芳菲皱眉追问。 “你说呢?”我没好气反问。 “所以呢?” 刘芳菲不信任的质问,这才让我有了怒容,猛拍了下桌子:“当然没有,这是妥妥的诬陷!整个接触过程,我都有录像的,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那就好!” 刘芳菲松了口气,随即眼中浮现出怒气,冷哼道:“《平川生活报》未经核实,就登载此类文章,这是严重的人身攻击,必须投诉他们,道歉赔偿,并追究法律责任。” “对,不能放过他们!” 我以为,岳秀颖会拿着内裤去报警,却没想到,她竟然选择在报纸上,以故事的形式,进行无耻的控诉。 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们似的不要脸? 第一卷 第576章 辟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翻出岳秀颖的名片,按照上面的联系电话,拿起办公座机,直接拨打过去。 打不通! 岳秀颖的手机关了。 而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正是刘队长。 我连忙接通,喊了声刘哥。 “兄弟,报纸上的事情发生了吗?”刘队长问得也很直接。 这种事儿上,为什么兄弟朋友们全都不信任我? 我扶额长叹,坚定回复道:“没有,这就是无耻的诬陷,公开的造谣。” “常局长很生气,大发雷霆,报纸造成的影响面太大了,这是一起点名道姓的恶性事件,警方是必须介入的。”刘队长提醒。 “我的办公室里藏了摄影机,我跟岳秀颖见面的整个过程都有录像。”我没有隐瞒,又骂道:“臭女人,她诬陷不了我。” 刘队长像是松了口气,暗示道:“兄弟,控制好情绪,不要再跟岳秀颖联系,也不要急于出示录像,先观望下,看她能提供什么证据吧!” “好的,多谢刘哥。” “你成了平川市的名人了,谨言慎行!” 刘队长说完便挂断了。 这话没错,《平川生活报》发行量二十万份,我已经成了平川市的知名人物,只不过出的是恶名。 “先从内部辟谣,不能让员工产生误会,认为老板行为不轨。”刘芳菲道。 “就这么办,辛苦你了。” 我答应一句,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我想到的居然是叶子,回忆中的舞姿,渐渐清扫掉我的仇怨,让我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 我没去餐厅,不想面对员工们异样的目光。 早饭是南宫倩帮忙打来的,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她自然一清二楚,免不了痛骂林方阳,还有不要脸的岳秀颖。 清者自清,不能自乱阵脚。 我手握确凿证据,谁也无法撼动。 他们想给老子泼脏水,这盆脏水到头来,一定会反泼在他们头上,让他们臭不可闻。 办公座机响了,我接通后,里面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周董吗?” “是我!” “我是《时代月刊》的记者,关注到了《平川生活报》的文章,请问可以采访您吗?” “没时间!” 我冷冷地直接挂断,没过多久,座机又响了,还是新闻媒体打来的,不等对方说完,我又挂断了。 知道我手机号的不多,但座机号很容易查到。 我不堪其扰,干脆将电话线给拔了。 “没想到,林方阳会把事情闹这么大。”南宫倩也觉得出乎意料。 “这也说明,他还控制着这家报纸,换另一家,都不敢轻易刊登。”我分析道。 “纸媒都是靠企业养着,上次四海保安的事件,平川市的媒体就集体沉默了。”南宫倩鄙夷道。 李队长说得对,要谨言慎行,避免被媒体拿着放大镜找问题。 扶摇集团总裁办,发布内部通知,打印了若干份,分发到每一名员工的手中。 不信谣,不传谣! 周董洁身自好,媒体无良造谣。 扶摇集团将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正当权益,不受侵害! 上午九点, 刘芳菲又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却是面带笑意。 “周岩,有个好消息!” “说来听听,我正在郁闷中。” “得知你被诬陷,我的助理孙甜甜都被气哭了,嘿嘿,她肯定偷偷喜欢你。”刘芳菲坏笑道。 “还有心思说这个!”我皱眉催促道:“什么好消息啊?” “还是孙甜甜!”刘芳菲兴奋道:“我听见她在走廊里,给舅舅汤副市长打电话了,汤副市长好像答应,联系宣传部门,对《平川生活报》进行严查什么的。” “就该查他们个底朝天!” “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冲着别人撒尿,却尿湿自己的鞋面。”刘芳菲打着比喻。 “芳菲,这话有点粗俗啊。”我斜眼提醒。 “哈哈,小地方来的人都这么说话,话糙理不糙。” 刘芳菲去找过集团法务部门,也就是秦明礼的律师协会。 争取在短时间,对《平川生活报》以及岳秀颖本人,发起多项诉讼,要求挽回名誉,赔偿额度将是天价。 对待敌人,不能客气了。 我表示同意,必要之时,也可以出庭。 刘芳菲刚走没多久,尚阳就笑嘻嘻地进来了,朝我高高竖起大拇指,“岩哥牛逼,平川第一名人,辐射全国,非你莫属。” “臭小子,你也调侃我。” 我板着脸训斥一句,又问:“你也看到报纸了?” “嘿嘿,我才不看报纸,在网上看到的。” “本地报纸的消息,竟然这么快就上网了?” 我惊讶道。 “肯定是故意发布的,海角论坛,已经成了热帖。这不失一种宣传手段,到时候事情一反转,岩哥就赚大了!” “他们是想彻底搞臭我。” “岩哥不要急,让子弹飞一会儿,没准就打回他们自己身上。” 尚阳不以为然,趴在我的桌前,好奇打听:“岩哥,你真像是报纸上写的那么威武霸气吗?” “我打你啊!” 我不满地举起手。 “嘿嘿,我错了岩哥!”尚阳捂住脑袋:“相信岩哥一定有保全自身的证据。” “有录像,全程无接触。” 我也不瞒着尚阳,他是我值得信任的小兄弟。 “太好了,恰当时机公布出去,啪啪啪,彻底扇烂他们的脸。” 尚阳比划着扇巴掌的动作,一时间呼呼生风,逗得我一阵的大笑。 “尚阳,还有别的事情吗?”我问。 “你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尚阳傲气道。 “什么任务?” 我一时间倒是忘了。 “就是跟踪那个李钟义啊!” 尚阳提醒一句,又得意道:“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密切追踪,终于发现他的一件丑事,还拿到证据,他完蛋了!” “好样的!” 我一阵激动,又问:“到底什么情况,都有什么证据?” 尚阳取出一个U盘交给我,坐下来讲述。 调研中心的姜胜负责此事,他多次乔装改扮,追踪李钟义的轨迹,发现他在后半夜,偶尔会骑着自行车,去一个地方。 那里叫做,良人足浴。 第一卷 第577章 持续发酵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良人足浴,并不良。 表面上只是给人洗脚按摩,其实从事特殊服务,非常赚钱。 李钟义跟足浴的女老板,是情人关系。 但凡警方有行动,李钟义便会提前通风报信。 警方赶过去时,足浴看起来就是正规经营,什么都查不出来。 李钟义在这件事上,人财两得,收获满满。 “尚阳,这些事情不能靠推测,要有证据才行。”我皱眉道。 “都在U盘里。” 尚阳笑道。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又点开里面的文件夹。 三张偷拍的照片。 大厅里,李钟义跟女老板拥抱,亲密无间。 房间里,李钟义跟女老板共枕,没穿衣服。 再就是,李钟义将自行车停在足浴门前,鬼鬼祟祟的样子。 “房间里的照片,怎么得到的?”我惊讶道。 “嘿嘿,窗帘缝隙。” 尚阳得意地笑了。 “几层楼?” “三层,沿着水管,很容易就爬上去。哈哈,人再机警,也会百密一疏,他们拉严了窗帘,但没关好窗户,风大,给吹开一条缝,另外也没想到有人能爬墙吧!”尚阳继续笑道。 “一定注意安全。” 我连忙提醒,一旦摔下来,再被抓住了,调研中心这个秘密机构,可就藏不住了。 “岩哥放心,绝无差错。”尚阳自信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录音,时间足有半个小时。 我大致听了下,是李钟义跟一个女人的对话,里面不乏打情骂俏,也涉及到更改通风报信暗号,何时转钱等等。 证据确凿,李钟义完了! 但这种取证方式很成问题,法律不允许这么做。 我有些发愁,思忖道:“可惜不能直接举报,我们说不清楚证据来源。” “也对!” 尚阳挠头笑了:“不过这事很简单,市公安局有警风警纪举报邮箱,我注册个新邮箱把材料发过去,再下载个网络电话,打给电话责令他们马上处理。” 尚阳这话说的,好像他才是上级领导,都必须听他的。 就这么干! 我点头答应下来,尚阳斗志昂扬,又把U盘给拿走了。 我的“名人”效应,持续发酵中。 云梦迪、艾沫、陈雪都来了电话,询问情况。 我予以坚决否认,此事子虚乌有,纯属无耻构陷。 韩风没来电话,因为不知情。 平川生活报的发行范围,就是平川市区,并未覆盖到下属县城。 对于网络,韩风不熟悉,也不会操作。 令我意外的是,薛彪竟然也来了电话。 我哼笑着接通,嘲讽道:“薛董,看报纸很废眼睛吧!多准备点眼药水。” “我看到了,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水轮流转啊! 现在是薛彪跟我做保证了! 我哑然失笑,还是直接挑明了:“跟你的上级有关系。” 薛彪不接这个话茬,强调道:“周岩,我并不赞同这么做,但阻止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多谢,你也保重吧!” 我佯装客气,心里很清楚,今日的薛彪就是昔日的楚海龙。 我跟他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斗争也不会停止。 “还有……” 薛彪迟疑了,我等了片刻,但他到底没说,挂断了。 午餐时间到了。 我整理下衣服,下楼去了餐厅。 此时,已经有很多员工在用餐。 他们看见我,神情都有些古怪。 媒体力量很大,尽管集团辟谣了,却免不了他们内心的猜疑。 我平静无波,打了些饭菜,来到老黑那一桌,跟他坐下来一起用餐,一边聊着天。 对于此事,老黑一点都不信。 我什么样的品行,他一清二楚,绝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有兴趣。 还有,办公室里的摄像机,就是他亲自负责安装的,也认定我有全程录像。 老黑却提起了另一件事。 林方阳给他打电话,请他去平川市新开的旅游山庄游玩,顺便聊一聊往事,再举杯畅饮一番。 老黑以工作太忙走不开,婉言谢绝了。 “黑哥,不要再接触林方阳,他也会给你下套的。”我提醒道。 “我猜到了,利用女人泼脏水,都是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老黑很是不屑,又笑着问起了韩风的情况。 我如实相告,这次去东安,在龙宫夜总会用餐,自己还跟韩风一道,去看守所见了楚海龙。 楚海龙承认,当年是他联合他人,一起陷害了韩风,愿意为此作证。 韩风被冤入狱,有望昭雪。 老黑很高兴,笑个不停。 他一直认为,韩风表面不羁,其实心思如丝,做事并不冲动,当年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老黑还说,在牢房时,韩风就一再叫冤,咬定自己被陷害,谁说他故意洗白,他就跟谁急眼。 老黑也坦言,自己入狱并非冤枉,证据确凿。 但是,人争一口气,到现在也不后悔。 用过午餐,我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就接到一个电话。 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正是张鹏,南平区派出所的一名警员。 我接通后,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张警官!” “那个……周董,副所长带人去你那里了。”张鹏声音含糊。 “我又犯事了?” 我装迷糊,知道李钟义带人来的目的。 “是吧,我听说有个女人把你告了,手里还有证据。” 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我摇摇头,冷静问道:“张警官,你为什么告诉我?” “明摆着的,你不像是那种人,无非是人红是非多。” 张鹏叹了口气。 截至目前为止,从来没质疑过我的人,除了老黑,竟然还有张鹏! 我被感动到了,真诚道:“好兄弟,改天一定请你。” “不,不客气!” 张鹏有点结巴,接着就挂断了。 岳秀颖拿着那条内裤,果然去报案了。 李钟义带人过来,目标很明确,还是想将我带到所里审讯。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跟他走。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说明此事。 “兄弟不用担心,跟李钟义一起去的,还有两名市局的特派人员,他不敢乱来的。不是要带走你,只是提取生物学证据。这段时间,你是否丢过内裤,很关键。”刘队长说道。 第一卷 第578章 暂停职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啊!” 我并没说内裤是破军的。 如此一来,岳秀颖就交代不清楚,报案的这条内裤,到底来自哪里。 哈哈! 刘队长终于笑了起来:“有点意思啊,公然伪造证据,这女人胆子还真大。” “我准备反击,此事对扶摇集团造成的影响太坏了。” 我并不隐瞒自己的打算。 “对你的影响也不小。”放松下来的刘队长居然调侃我一句,又说道:“等警方排除你的嫌疑,后面的民事赔偿等事项,就可以进行了。” 结束通话后,我还是将录像机收起来,这次来的警察很多,被发现就不好了。 我又给老黑打了电话,待会儿警察们赶来,不用带人上来保护。 里面有市局人员,传出去影响不好。 老黑答应着,会密切监视事态的发展,谁也别想把我带出大楼。 我安静地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李钟义等五人,便气势汹汹直接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李钟义双眼放光,像是在看一个垂涎已久的猎物,他背手打量着我,质问的口气,“周岩,这次该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吧?” “李警官,注意你的说话方式,都没立案,怎么能是犯罪呢?” 我满不在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 “你逃脱不了法律制裁的。” 李钟义嘴角勾起极度的不屑,大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周岩,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我又没犯罪,少拿这一套吓唬人。”我鄙夷道。 李钟义非但没有恼火,反而兴冲冲指着我,又对其余人说道:“诸位看到了吧,他一向就是这个态度抗拒执法。” “周岩,请配合警方做笔录。” 一名中年警官微微皱眉提醒,可能是市局的特派人员,看起来很稳重。 “没问题!” 我这才坐直了身体。 两名警员打开了我的套间,进入其中,拍照取证。 李钟义大模大样地坐下来,取出钢笔,又展开记事本,问道:“周岩,你有一幅古画吗?” “没有,别说古画,宣传画都没有。” “那就交代一下,你如何将受害人岳秀颖,骗入套间施暴的?” 李钟义冷冷询问,狗改不了吃屎,又一次给我下了定义。 “岳秀颖能描述清楚,我套间里的布置吗?”我反问。 李钟义不由一愣,继而狡辩道:“受害人心灵和身体都遭受重创,这种情况下,会疏忽或者遗忘一些事情,也属于正常范围。” “她都这种状态下了,还能写出那么细致入微的文章?”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李钟义拍了下桌子,又问:“她什么时间来的?” “不记得,去楼下查登记表,上面也有她离开的时间。”我没有回答。 “她来干什么?” “推销酒店业务。” “你们都说了什么?” “记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大客户九折优惠一类的。” “你为什么邀请她进入套间?” 李钟义突然又问。 “不知……”我猛然停下,冷笑以对,李钟义这是给我设套! 我耸耸肩:“没邀请过她。” “那就是强拉进去的吧!”李钟义冷笑。 “调查就是调查,你不可以下断言。” 我警惕地回答,决不能再掉进他的语言陷阱里。 “李副所长,请注意你的询问方式,不可使用诱导、定罪类的语言。”那名中年警官不悦地提醒。 “周岩很狡猾,不能让他脱罪。”李钟义不满道。 “是你总是想给我安个罪名,徇私枉法。” 我不屑轻笑。 “我们应该向市局申请,将周岩这样的顽劣之徒,带回所里关押审讯。”李钟义气的一阵叫嚣。 就在这时,李钟义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脸色一凛,连忙接通,听到对方的话,整个人就愣在当场。 肉眼可见的速度,李钟义的脑门上,已经出现了一层密汗,使劲扯着衣领,似乎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半晌,李钟义才沉闷答应道:“我愿意配合并接受组织调查,保证不会离开平川市。” 挂断电话,李钟义满脸沮丧,垂头丧气道:“不好意思,我被暂停职务,请大家给周岩做笔录吧!” “咎由自取。”我冷哼。 “周岩,是不是你举报了我?” 李钟义大声质问。 “你有什么把柄吗,心虚什么?”我学着李钟义的口气反问。 “我……周岩!” 李钟义突然变得很疯狂,双眼通红地冲过来,就想拉扯我,却被两名警员死死拉住,推到了门外。 这时,另一名警员的手机也响了。 他嗯了两句挂断,又对李钟义冷脸说道:“把手机交出来,先不要离开,待会跟我回市局接受调查。” 李钟义迟疑地拿出手机,交给了这名警员,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继续做笔录,一问一答中,进行得很顺利。 在两名警员的监督下,我进入套间,脱下内裤交给他们。 内裤被警员戴着手套,放进塑料袋里,封存起来。 整个调查过程,持续一个小时。 警员们这才离开,同时带走了李钟义。 我虽然损失了一条内裤,心情却非常高兴,想要欢呼雀跃。 持续不断的斗争中,我成功再下一城,扳倒了李钟义,也断了林方阳安插在警方里的一只黑手。 说话太多,我感到有些疲惫。 锁上办公室的门,关闭手机,我进入套间躺下,闭上了眼睛。 醒来之时,又是黄昏。 我洗了脸,打起精神,刚打开手机,刘队长的电话就来了。 他告诉我,派出所那边反馈,我的涉案嫌疑被排除。 证据严重不足。 经过检测,两条内裤的生物学特征并不吻合。 岳秀颖提供的那条,根本不是我的。 究竟是哪来的,她还没交代清楚。 因案情影响面巨大,明天市公安局将在本地报纸上,发布详细的案情说明,解答公众的疑问。 “这起案件匪夷所思,那个岳秀颖到底怎么想的,随便拿着一条破内裤,就想把你扔进去,简直是精神病。”刘队长痛恨之余也很疑惑。 “我跟她无冤无仇,她就是受人指使,背后主谋很清楚,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想把我搞臭了。”我直言道。 “听你这么说,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 “肯定还有续篇。” 第一卷 第579章 装迷糊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沉默了片刻,忽然就懂了:“下一步,他们就会攻击警方,说警方袒护你,故意制造冤案。” “可能是这个套路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林方阳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他已经陷入疯狂。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把录像放出去。需得解释说明,你单独接待一位陌生单行女士,为了避嫌,才提前录像的,以免让别人误解你的办公室里,始终藏着录像设备。” 刘队长给我出主意,我敷衍地答应。 这种事解释不清的,来办公室的人员,都会怀疑被录像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 介意的人,一定本就是心术不正。 “刘哥,那个李钟义是什么情况?”我打听道。 “被市局纪检部门留下了,接受内部调查,大概率要被立案的。证据很充分,取证方式却令人心惊,简直无孔不入。”刘队长道。 “太好了,他就是林方阳的一只狗。”我开心笑道。 “话虽如此,常局长很不高兴,他接到了网络电话,责令他安排调查李钟义,否则就掀出更多内幕,气得他把手机都给摔了。” 我不由一愣,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尚阳这个臭小子,胆儿也太肥了! 举报就举报吧,怎么敢给常勇打电话,还是命令的口吻,摔坏手机,不得花钱再买新的啊! 刘队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还是提醒我,千万注意个人安全。 严防影盟借机生事,趁乱攻击。 刘队长的提醒很有道理,影盟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他们不屑于搞林方阳的这套把戏,只想要我的命。 我又打电话告诉老黑,这几天安防队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给影盟任何机会。 夜晚再度来临。 灯火阑珊的都市,依然繁华喧嚣。 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只能干扰我,从不会影响到大家的生活。 南宫倩来了,没有急于支起望远镜,询问我案情的进展。 我叹息着告诉她,嫌疑被排除了,损失了一条内裤。 南宫倩被逗笑了,说抽时间给我多买几条换洗,坐下来又嘲讽道:“此时的林方阳,一定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你小瞧他了。” 我摇了摇头,“对林方阳而言,大风大浪都见多了,这不算什么,总有替罪羊出头的,他最多是有些恼羞吧!” “呵呵,羊群的数量越来越少了。” “他有钱又阴险,重新壮大羊群也不难。” 我很清楚,真正打败林方阳,唯有让他破产。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树倒猢狲散。 正说着话,南宫倩的手机响了,她瞥了眼来显,哼声道:“林方阳又想骂我,这傻子的嘴真贱,早晚给他撕烂了。” 南宫倩说着,便接通手机,选择扬声器模式。 “南宫倩,你踏马的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也敢骗,不想再见到你妹妹了?” 林方阳的声音格外冰寒,连我听到都是心底一颤,他是真生气了。 “林董,我怎么骗你了?” 南宫倩装迷糊,还带着胆怯的颤音。 形势所逼,南宫倩的演戏水平,也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那条内裤,到底是你哪个狗日的情夫的?” “我是单身,哪有情夫,内裤就是从周岩套间里拿的,他丢了内裤,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肯定怀疑是我偷的。” “放屁!” “你能不能别这么侮辱人。”南宫倩带出了哭腔。 “你算人吗?”林方阳一如既往的刻薄,又逼问道:“到底哪来的?” “从周岩洗手间的置物筐里拿的。”南宫倩坚持道。 “检验结果都出了,那根本不是周岩的内裤!” 啊! 南宫倩神情夸张,发出一声惊呼,“这怎么可能?难怪周岩不碰女人,他,他竟然有搜集男人内裤的癖好。” “真是扯踏马淡,南宫倩,我真是错看了你这个婊子。”林方阳咬牙骂。 “我讲的是事实。”南宫倩连连叹息:“他偶尔半夜下楼去武馆,好半天才回来,很开心的样子,那里都是年轻的男性。对了,他出门都喜欢带一名呢!唉,这也太变态了。” 嘶~ 我悄悄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一盆脏水,就被南宫倩泼在我的头上。 看在她是我的贴心秘书,也是为了糊弄林方阳,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提前告诉我。” 林方阳有点信了,又吩咐道:“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最好再拍到些证据,越不堪入目越好。” “我知道了。” “你就是个废物。” 林方阳又骂了句,便挂断了。 “老东西,真是变态,祝他头顶长疮,脚底冒脓。” 南宫倩冲着手机怒骂几句,与我四目相对,连忙笑着赔礼道歉:“小岩,别生气啊,不这么说,林方阳也不会信的。” “估计下一次,他就该派一名小帅哥,过来勾引我。”我没好气道。 “哈哈,有这种可能,变态什么都能干出来。” 南宫倩被逗得一阵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南宫倩忍受屈辱,继续跟林方阳周旋,这个做法是正确的。 只要林方阳还对南宫倩的忠诚度,抱有一丝幻想,他就会启动对扶摇的诉讼。 到那时, 天海集团伪造公章合同,涉嫌欺诈,必将臭名远扬。 南宫倩很快调整状态,拿出了望远镜。 我也拿出望远镜,搜索一番,没发现有趣的内容,又觉得胳膊很酸,便回了套间。 我也调整好心态,拿出了新的自考书。 还要继续学习,准备迎接秋季的考试。 知识未必能改变命运,却一定能丰富人生,还能帮助付晓雅。 快到深夜里,我打了个哈欠,这才扔了书本,进入睡眠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是个没有号码的网络电话。 我犹豫着,还是接通了,里面传来一名女人的声音,“你是周岩,对吧?” “是我,哪位?” 我冷冷问道。 “大家都叫我昆姐。”女人笑了。 昆姐?! 我着实被惊到了,顿时睡意全无。 龙虎堂的老大,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竟然给我打电话了。 第一卷 第580章 昆姐来电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久闻大名,昆姐,有何指教?” 我尽量客气着,敌人已经很多了,不能再跟龙虎堂树敌。 “咱们搞对象怎么样?”昆姐笑问。 卧槽! 何出此言,连面都没见过,怎么能提到这个话题? 我也笑了起来,虽然自己听着都觉得笑声很假。 “昆姐说笑了,我们素不相识,草率答应,就是不负责任。” “跟你开个玩笑,本姑娘富可敌国,你也配不上。”昆姐傲气道。 这话就太伤人了…… 还不是恼的时候,我顺着她的话附和:“说得对,昆姐八面来财,我这样的小人物,当然高攀不起。” “说点正事吧,有两个人进了你的扶摇大厦,我估计他们会用暴力的方式,破开你办公室的门,把你干掉后,再跳窗逃走。”昆姐认真提醒。 我心中凛然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影盟的杀手潜入了。 他们怎么进来的? “昆姐,非常感谢!”我就想挂断手机。 “你还怪客气呢!呵呵,难说哪天我近视了,又觉得你不错,还是能处对象的。”昆姐笑着挂断了。 此刻,正是后半夜三点。 没有丝毫犹豫,我急忙打电话给老黑,告诉他杀手潜入了大厦。 老黑很恼,骂了自己一句是废物,便立刻挂断了。 我又打给铁卫,让他跟破军一道,小心守护好办公室的门。 哪还有半点睡意。 我急忙穿衣下床,来到办公室,叫醒了沙发上睡着的南宫倩。 “小岩,怎么了?”南宫倩揉着眼睛问道。 “杀手来了!” 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南宫倩立刻跳了起来,惊慌地四处看,随后便操起了角落里的拖把。 “没在这里,进楼了!”我解释道。 南宫倩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问道:“是影盟的人?” “错不了的,只有他们才会这么疯狂。” 我一边说着,一边还是找出了防狼喷雾,时刻准备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外面才传来敲门声。 噫~ 南宫倩惊得俏脸变色,紧靠在我身边,恨不能跟我融为一体。 “兄弟,开门吧!” 听出是老黑的声音,我跟南宫倩才松了口气,南宫倩小心地开了门。 老黑走了进来,我看见铁卫和破军,正全神戒备地站在走廊里。 “黑哥,什么情况?”我连忙问道。 “抓了一个!” 老黑坐下来,点起一支烟猛吸,借此放松着紧张的情绪。 我几乎不可置信。 “破天荒头一次,竟然抓了影盟的成员!” “另一个跑了!”老黑兴奋之余,难免还是有些遗憾。 “我先报案!” 二话不说,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兄弟,是不是有情况?” 刘队长立刻问道。 他当然能猜到,我这个时间打电话,一定非同寻常。 “抓了一个影盟成员,就在扶摇大厦。” “哎呀!你们实在是太强了!兄弟,千万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带人过去。” 刘队长兴奋不已,脱口夸了我们一句,便匆忙挂了电话。 老黑这才讲述,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厦的两名保安,去车库巡视时,被人给放倒了。 两名杀手换上保安的服装,用钥匙打开了门,先进入大厅,发现电梯关了,便大摇大摆地沿着楼梯,朝着三十二层赶来。 查看监控,老黑发现了问题。 连忙招呼安保队成员,开始迅速追踪这两人。 在八楼的走廊里,跟这两人遭遇,并没有发生拼斗。 这两人疯狂奔向了楼道尽头的窗户,其中一人打开窗户,挂上细钢索便滑了下去,身手非常好,很快就落地了。 另外一人,被庄飞及时抛出网兜,套在了里面,无法逃脱。 此时, 庄飞正带着安保队成员,骑着摩托车,追踪逃走的杀手,估计追上的可能不大。 “那两名保安的情况怎么样?”我急忙问道。 “被药粉弄晕了,已经叫了救护车。” 老黑解释一句,又后怕道:“差一点,就让他们计谋得逞。千防万防,车库那边的安防还是有漏洞,这两名杀手早就藏在了里面。” “他们怎么破开我的门?”我打听道。 “带着破门器,操作顺利的话,等你听到动静,他们已经闯进来了。” “这真是防不胜防。” 我叹了口气,接下来,办公室的房门还要重新改造,才能确保安全。 “兄弟,你怎么知道杀手进来了?”老黑这才问道。 “昆姐打电话通知我的。” 我如实道。 “谁?!”老黑眼睛瞪得溜圆,唯恐自己听错了。 “昆姐,龙虎堂老大。” “龙虎堂真是强大,好像没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但这一次多亏了他们。” 老黑一阵感叹,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庄飞打来的。 他接起来说了几句,便转身下楼去了。 “倩姐,都搞定了,你去小套间睡觉吧!”我安排道。 “你不睡吗?” “我等刘队长,他很快就到了。” 我说着起身,就去烧水泡茶。 南宫倩连忙接过这个活,泡好了茶,这才进入小套间。 片刻之后, 身穿便装的刘队长,大步走进我的办公室。 “刘哥,打扰你休息了。”我歉意道。 “没什么,只要能抓到影盟成员,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行!” 刘队长笑着坐下来。 我连忙给刘队长倒了一杯茶,果不其然,他喝了一口便问道:“兄弟,怎么知道杀手潜入了大楼?” “昆姐来电通知的。” 我没隐瞒,拿出手机给刘队长,上面显示着未知来电。 “龙虎堂简直无所不知。” 刘队长感叹一句,又问:“她听起来多大年纪,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从声音判断年纪也不容易,我思索后表示,应该年纪不大。 我告诉刘队长,昆姐来电的内容,相当简单。 开玩笑跟我搞对象。 再就是通知我,两名杀手潜入了扶摇大厦。 哪有时间再聊,便挂断了。 刘队长皱眉分析下,除去最后的提醒,整个通话,就是小年轻的打情骂俏,没什么重点。 “只能说,她对你印象不错,兄弟还真是招风啊!”刘队长调侃道。 “刘哥别开玩笑了,我分明是招灾体质,是个流氓头子都惦记着。” 我苦笑着摇头。 第一卷 第581章 消除影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毫无疑问,这次昆姐帮了你。”刘队长大有深意。 “就怕她找我要人情,不答应帮她做事,那就翻脸了,我又多了一个敌人。”我保持冷静道。 “兄弟,一定要坚守立场,不管怎么说,龙虎堂都涉嫌犯罪,警方会追查到底的。”刘队长提醒道。 “嗯,我明白,绝不蹚进浑水里。” 刚才在楼下,刘队长简单询问了两名杀手的情况。 可以断定,逃跑的那个就是蜘蛛,被一辆小面包车给接走了。 刘队长坦言,这种既能载客又能拉货的小面包,在平川市的数量可谓不少,给警方的追踪排查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他会建议交管部门,展开一次大型的严打行动。 对于没牌、假牌、套牌的小面包,发现就扣留,对已有的严格审查登记。 而平川的两大江湖团伙,四海盟和北山会,在常勇局长的强烈要求下,都被纳入警方视线中,重点关注。 突出的问题是,警方的力量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通风报信,不只是发生在李钟义身上,清理害群之马,任重道远。 “看来蜘蛛的伤已经好了。”我哼声道。 “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如果身体痊愈,他还是会发挥爬墙优势的,而这次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遇到情况就溜了。” 还原蜘蛛当时的场景,刘队长和我都忍不住笑起来。 聊了半个小时, 刘队长这才带人离开。 我在内心里,非常感激刘队长。 他告诉我这么多,无疑违反了纪律,但为了我的安全,让我了解事态的发展,他坚定执着,义无反顾。 次日, 舆论大反转! 《平川生活报》在头版刊登了警方对此事的情况通报,还标注了醒目的蓝色。 通报中详细说明,岳某颖何时进入扶摇大厦,何时离开。 她跟我之间只是简单的会面,所提供的证据,都不成立。 尤其强调,岳某颖提供的那条内裤,经过医学检验后,跟我的生物学特征不符,来源正在调查中。 与此同时, 《平川生活报》也刊登了致歉声明。 由于报社审核把关不严,错误刊登了岳秀颖臆造的文章,给扶摇集团和周岩董事长造成的不良影响,致以深深的歉意。 报社将展开内部审查,对相关人员做出严肃处理,绝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我很开心,嫌疑解除,名誉恢复。 但我心里也很清楚,让媒体公开道歉,必须要感谢一个人,正是孙甜甜的舅舅汤副市长,是他给报社施压,才让媒体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平川日报》头版头条,也大幅刊登了一篇评论文章。 《清除杂音,消除影响,坚定不移扶持民营经济发展》 文中提到了扶摇集团,如何另辟蹊径,锐意创新,从无到有,发展迅猛,成为平川市民营经济中的支柱之一。 文中还尖锐的批评,任何试图阻止民营经济发展的险恶之辈,都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说得没错。 林方阳就是用心险恶的小人。 这篇文章,将林方阳的那张臭脸,打得啪啪作响。 扶摇集团总裁办再次采取行动,将报纸上的警方通报和道歉声明,复制了若干份,发放到每一名员工的手上。 至此,扶摇的员工们终于认定,他们的年轻董事长为人正派,清清白白,只是遭到了无耻的诬陷。 大厦内,随处都能听到咒骂岳秀颖的声音,大街上要是看到,是扶摇的员工就别客气,上去啪啪两嘴巴子。 刘芳菲给我来了电话。 她坚持认为,尽管报社道歉了,但扶摇依然不能放过他们。 后续将对报社和岳秀颖发起诉讼,要求经济赔偿。 我对此很赞同,拳头不由握紧。 打疼他们不是目的,必须彻底打趴才行。 手机响起,艾沫来了电话。 我接起来笑道:“沫姐,感谢你一直关心弟弟。” “哈哈,这次反击的很漂亮啊,之前都没发现,你还是个狠人。”艾沫大笑。 “我也没做什么,都是警方秉公执法,还有各级领导的支持。”我谦虚道。 “非常不错,有了自己的关系网络,基础越来越坚实了。” 艾沫夸赞一句,又笑着发出了邀请,“周岩,抽时间来夜总会玩吧,咱们坐下来喝两杯,谈谈理想,谈谈合作。” “真心不敢,被人拍到了,该传咱们的绯闻了。”我推辞了。 “槽,林方阳敢算计老娘,我拆了他的骨头喂狗!” 艾沫不屑地发狠。 这种话听听而已,艾沫有这个本事,林方阳也不敢在平川地界上兴风作浪。 “对了,老爷子对你的从容应对,非常赞赏。”艾沫又说。 “多谢谷先生。” “他本来要送你礼物,又怕你敏感,还是算了吧!” “心意领了。” 我不想收谷爷的礼物,在内心当中,依然不愿跟北山会走得很近。 “企业经营上,一定要查缺补漏,免得他利用这方面做文章。”艾沫提醒。 “多谢沫姐!” 结束聊天,我认为艾沫的话应该重视。 于是,我喊来了南宫倩,让她去找刘芳菲一起行动,对企业经营上可能出现的纰漏,都要马上解决。 斗争进入了白热化。 接下来,林方阳必然不择手段。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海角论坛,看到了一个置顶的帖子。 《辟谣!臭不要脸的女人,惦记帅哥不成,下口就咬。》 我点开内容,就是警方的案情通报和报纸的道歉声明。 发布者是一串混乱无序的字母,我估计是尚阳。 网友们昨天还在骂我,义愤填膺。 今天就调转枪口,开始怒骂岳秀颖,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无下限的调侃。 网友们最感兴趣的,还是报案的内裤,到底是谁的。 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如此珍藏。 大家还纷纷留言询问岳秀颖,上面的味道怎么样? 我一边浏览留言,一边笑个不停。 特别想也跟着一起痛快地骂几句,再揭秘内裤来自林方阳。 但我还是忍住了,无凭无据,说了也没人信。 留言太多,根本看不完。 当然返回帖子列表式,一个新帖,立刻吸引了我的眼球。 第一卷 第582章 螳臂当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帖子标题:《朗朗乾坤,善恶终有报!》 发帖人:岳秀颖。 我点开内容,大致浏览一遍,当真是吃惊不小。 还是第一人称! 这代入感也是没谁了。 岳秀颖在帖子中讲述,她进入派出所后,便遭受了严厉的审讯,非要逼迫她承认,周董没有对她做那种事情。 内裤就是周董的,所谓的检验报告,是无耻造假。 周岩大学落榜后,就是一名混混,先是在KTV当服务生,后来搭上了公安局长的女儿,从此飞黄腾达,不可一世。 能成为扶摇董事长,则另有隐情,勾搭了另一位富婆! 有钱有势的周岩,在平川地界上无恶不作,强烈呼吁要求上级部门介入调查,为弱女子伸冤昭雪。 贴子里还配了两张图片。 岳秀颖的照片,还有一份血书。 网页自动刷新,留言已经过百,网友们表示惊讶的同时,又开始向着岳秀颖说话了。 “周岩要是没点手段,怎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又是局长女儿,又是富婆的,说真的,我都有点羡慕他了!” “岳秀颖揭开了社会黑暗一幕,强烈要求严查!” …… 预料没错。 林方阳并没有善罢甘休,继续将这一池子水搅浑。 更可恶的是,他想把常勇也拉下水,干扰正在备考的常思思。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留言便超过上千条,成为了热帖。 我严重怀疑,林方阳动用了集团员工,注册发言,让这个帖子引人关注,产生轰动性的影响。 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正是尚阳,他笑嘻嘻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岩哥,你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别说风凉话,快过来,将视频发上去,继续辟谣!”我皱眉道。 “我在学校,还有一门等着考试。”尚阳坏笑。 “平时怎么没见你拿着学习啊,考试之类的当挡箭牌?臭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嘿嘿,岩哥别急啊,他们折腾越大,脸就打得越肿,继续让子弹飞吧!” 再飞下去,只怕扶摇大厦都会被愤怒的网友围住。 我很是不满:“这个论坛,怎么任由发帖,都不用审核吗?” “倒也不是,毕竟这是新闻事件,允许公开讨论,平白诬陷的骂人,肯定会删掉的。”尚阳解释道。 “行了,你先好好考试吧!” “好嘞!”尚阳自信道:“下午我去集团上班,咱们就展开反击行动,一定打得对方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我以为,常勇发现此事,会给我打电话训斥一番。 并没有。 不只是常勇没动静,平川市警方对此也淡定自若,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我觉得尚阳说得对,手里握着绝对证据,不用马上展开反击。 舆论发酵得越猛烈,辟谣的效果就越好。 媒体又来电话,还是想对我采访。 我只好又拔了电话线。 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个座机号码,我接通了,里面传出的声音,正是白强。 “周岩,乖乖投案自首,争取从轻发落吧!”白强冷笑道。 “你真是脑子有病,再去医院检查吧!” 我非常不屑,这就是一条林方阳的狗,动不动就狂吠乱咬。 “你以为是结束吗?哈哈,其实刚刚开始,等着吧,一定把你的过往,都扒一个底朝天。”白强得意地笑着。 “我没什么黑历史,扒也没用,倒是你,屁股后面一定不干净。”我冷哼道。 “有个词叫做螳臂当车,就是形容你。” “有一条狗,就喜欢跟在主人后面捡……” 不等我骂完,怂包白强就挂断了。 林方阳调查了我的过往,再进行一番歪曲造谣,坚定地想要搞臭我。 如果此时我妥协,他一定趁机提出非分的要求。 做梦吧! 绝不妥协,斗争到底。 想起林方阳对于晴曼所做的一切,如此泯灭人性,我就觉得,他应该被遭受天雷滚滚,化为飞灰。 直到下午三点多,尚阳才哼着小曲,走进我的办公室。 “让岩哥久等了!”尚阳双手插兜,悠然自得。 “你就是故意的。” 我斜了他一眼,又指了下电脑屏幕,上面的文件,正是那段录像视频。 尚阳坐下来,先大致看了一下视频,又打开海角论坛,登陆了账号和密码。 这小子的手速太快了。 我聚精会神,都没看清密码是什么。 发帖开始。 我让尚阳特别注明,单独接见女士,为了避嫌,才安置了录像机。 尚阳却换了说法,办公室最近丢了东西,为抓贼放置了录像设备,却无意拍下了事件的整个过程。 好吧! 尚阳的说法更贴切些。 上传视频,出现了进度条。 一边等待,尚阳笑着跟我请假,明天要去一趟省城,参加奥数竞赛。 估计要后天晚上才能回来。 我对此大力支持,赞助他两千的路费。 尚阳假意推辞几下,还是收了,财迷般地放进兜里,还拍了拍。 我当然清楚,学校肯定给他报销所有费用。 就留着给他出门住酒店,吃大餐吧! 视频上传成功,尚阳点击发布,辟谣的帖子便出现了。 没过几分钟,这篇帖子就被置顶了。 “管理员很关注嘛!”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其实,我跟管理员是网友,经常聊天的,但凡本人发的帖子,他都要特别照顾的。”尚阳得意道。 “厉害了!” 我不由竖起大拇指夸赞。 “好吧,岩哥,刚才我撒谎了。”尚阳挠挠头:“其实,是我威胁他,要干掉他的论坛,他都被吓尿了,说啥都听。” 我不由扶额,尚阳才是个真正的狠人。 很快, 这篇帖子的浏览量就过万,回复三千多。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相当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后,里面传来一名女人的声音,“周岩,求求你,把视频删了吧!” “你谁啊!” “我是岳秀颖,我踏马混蛋,对不起你。” 话筒里,传来岳秀颖使劲扇脸的啪啪声,跟着就是她的嚎啕大哭。 上午刚发布了血书,这会就认识到错误了? 不能相信鳄鱼的眼泪。 我听着闹心,直接挂断。 她又打进来,我干脆拒接了。 岳秀颖当真是怕了。 很快, 手机又响了,来电的却是李欣睿,林方阳的女秘书,消失有段时间了。 我大致猜到她想说什么,干脆将手机给关了。 第一卷 第583章 出售酒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尚阳离开去忙手头的工作。 我则点开帖子,浏览着上面的留言。 视频里,墙上的电子钟也入镜了,记录了岳秀颖进来和离开的时间。 结合警方发布的通报,网友一致认定,我全程都没有碰过岳秀颖一下,整个事件就是无耻的诬陷。 跟监控不同,录像视频里,还能听到我和岳秀颖之间的对话。 岳秀颖亲口说,平川大酒店新来的服务员,还提供陪吃陪睡的服务,令人大跌眼球。 网友们很快分析出,只有有钱人,才能享受这种服务。 穷鬼们该怎么办? 不能干眼馋,快活了别人,必须打电话举报! 这个结果,出乎我的意料,平川大酒店要不消停了。 翻看着评论,渐渐的,我就笑不出来了,甚至还额头冒冷汗。 不得不对网络心生敬畏! 各种小细节,我都没在意,都被网友扒出来了。 其中一条争议较多的就是,我上完厕所不洗手究竟是不是真的! 有网友说,这是周董洁身自好,不想跟陌生女性握手,推托之词。 也有网友说,大小伙子,有点邋遢也很正常! …… 随着敲门声,秦明礼会长进来了。 “小周,视频我看了,岳秀颖涉嫌造谣,还有诬告,各种证据确凿,应该去报案。”秦明礼正色道。 “她能被定罪吗?”我问。 “能!” 秦明礼斩钉截铁,又解释道:“捏造事实,诬告陷害,试图让你入狱,这些行为都符合法律界定的犯罪标准。” 我沉思半分钟,做出决定,去报案! 岳秀颖搅动起这么大的风浪,想安然无事,悄然退场,不可能。 “我陪你一起去。”秦明礼道。 “多谢秦会长。” “没什么,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秦明礼呵呵一笑。 我离开办公室,叫上铁卫、破军两人,跟秦明礼一道,驱车赶往南平区派出所。 派出所的规模,比东安县的新区派出所,大了三倍不止。 我第一次来,感觉很陌生。 但认识我的人却很多,平川市新晋的名人,火爆整个城市。 警员们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我也满不在乎,走进报案大厅,在秦明礼的指导下,填写了表格。 随后, 我就被叫进一个小房间里,两名警员对此事进行了详细询问,重新做了笔录。 我提交了视频、报纸文章等证据。 忙碌了一个小时,报案成功。 我拿着回执书,走出派出所,已经是黄昏时分。 我想请秦明礼下饭店,他却笑着拒绝了,还说扶摇餐厅的饭菜,要比饭店强多了,还能杜绝浪费。 顺利回到扶摇大厦,我刚到办公室坐下,就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 他告诉我,市公安局一直很关注,我是否会去报案。 特事特办,决定对岳秀颖立案调查。 “岳秀颖会不会跑了?”我问。 “她要是跑了,性质就更严重了!”刘队长冷哼,又说:“兄弟,把那个帖子删了吧,影响到此为止。” 我答应下来,立刻通知尚阳删帖。 事实上,删除也没用。 我跟岳秀颖见面的视频,已经全网流传,无法删除干净的。 平川大酒店出名了。 出的却是恶名! 调研中心的反馈结果,酒店为求自保,已经拉起了横幅,绝不提供陪吃陪睡这一项服务。 即便如此,也出现了大量退房,门前冷落车马稀! 为什么会这样? 夜晚走进办公室的南宫倩,给了我答案。 此事影响很大,成年男人不敢住,怕媳妇心里生疑。 住进去的更不用说了,各种怕! 我一阵大笑,心中也升起了豪情。 这一战,林方阳完败。 该享受夜晚生活了。 我进入套间后,格外放松,在网上找了个电影,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 看到了一半,手机响了。 来显正是云梦迪。 我连忙接通,喊了声云姨。 “小岩,你化被动为主动,让林方阳尝到了苦头,做得很棒!” 云梦迪的夸赞,总带着些长辈的口吻。 “他自找的,总是没完没了的设套。也不知道我是杀他爹了,还是抢他媳妇了!”我没好气道。 “呵呵,不要治气。” 云梦迪宽慰我一句,又说:“刚才林方阳来电话了,想把平川大酒店低价卖给我,态度还算诚恳。” 我愣住了! 怎么都没想到,这场舆论风波,竟然让林方阳动了卖酒店的心思。 不就是客流稀少吗? 过些日子,等这件事的风波平息,难说客流还能回来。 “他报的什么价格?”我打听道。 “五个亿。” “云姨,我也不太懂,这个价格高不高啊?”我谦虚问道。 “很低了,毕竟是平川市的地标建筑之一,酒店位置也非常好,黄金路段。而且,经营管理模式等,都是现成的,也相当于省去了培训成本。” “您想买?” 我试探问道。 “机会难得,就由扶摇出面购买吧,并入扶摇集团的管理中。”云梦迪道。 “云姨,我也不懂酒店管理。” 我坦言道,住酒店的时候都不多,甚至大一点的酒店都会在里面迷路,哪里清楚怎么经营。 “呵呵,我懂啊,会派人过去处理的。” 我忽然想起来,云梦迪就是管理酒店的行家,上次去临州所住的,就是云河大酒店,比平川大酒店还要豪华。 “林方阳急着卖酒店,不正常吧!会不会有诈?” 我忍不住提醒。 “他那点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 云梦迪进行了一番分析。 网络的舆论效应,肯定会持续一段时间。 如果再继续推波助澜,平川大酒店的经营,一定会出现严重亏损。 这些也不重要,林方阳的财力能够支撑。 关键是, 林方阳想打造天海商业广场,认定那里才是平川市的商业中心,最繁荣的地带。 而且,商业广场投资过大,必须抽调更多资金参与。 我一阵无语,实在没想到,直到今天,林方阳依然还在建设天海商业广场的这个套里,无法走出来。 “他至今都没察觉,这个项目上当了吗?”我不免疑惑。 “我也不太明白,他的执念为何这么重。真以为能打造万亿规模的超级企业?太扯了,连这种梦都不该做。”云梦迪嘲笑道。 “听云姨的,那就接手平川大酒店。”我答应道。 “扶摇的资金,你们留着发展,最近云河这边回笼的一部分款项,明天我就安排,给扶摇集团再转五个亿。” “谢谢云姨!”我开心并感动着,不由又问:“酒店法人是谁?” 第一卷 第584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梦迪明白我的意思,迟疑下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当法人,要不,就邀请艾沫担任酒店的法人吧!” 谁? 怎么就提到了艾沫? 云梦迪竟然也认识她,像是还很信任! 按理说,云梦迪的看人眼光没问题,但我还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艾沫背景不明,怕是不妥当吧!” 云梦迪沉默了,像是不太高兴。 最终,她还是答应道:“好,你看着办吧,从身边人中选一个担任法人,兼酒店董事长,给百分之一的股份,再签一份合同,十年内不许转让股份。” “云姨,我不是那个意思,艾沫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毕竟是谷卫南的人。”我强调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很对,我们经营企业,确实不该掺杂这类的人,保持纯粹性。之前我也是担心,林方阳出售酒店后,掉头就来捣乱。具体安排,咱们再商议吧!” 云梦迪说完,结束了这次通话。 我躺在床上,头枕着胳膊,琢磨着云梦迪的话。 毫无疑问,平川大酒店是一块烫手山芋。 一旦落在扶摇集团名下,林方阳哪能由着酒店生意蒸蒸日上,一定会各种耍阴招,让酒店办不下去。 跟扶摇大厦不同,平川大酒店是经营性场所,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安全问题将是巨大的挑战。 这也是云梦迪想到艾沫的原因。 她想借用北山会的力量,来对抗四海盟的各种捣乱。 我不同意,当然不想谷爷的力量介入其中,任何形式的合作关系,将来都可能洗不清。 关闭看了一半的电影,我起身出了套间,来到办公室坐下。 南宫倩冲我笑了下,便将目光离开望远镜:“小岩,又有烦恼了?” “林方阳出售平川大酒店,云梦迪答应购买,落在扶摇集团的名下。”我不隐瞒道。 “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南宫倩很是惊讶,又问:“他想卖多少钱?” “五亿!” 我伸出岔开的巴掌,比划了一下。 “从规模和位置看,这个价格并不高。”南宫倩托着下巴思忖道。 “这次舆论风波,涉及到了平川大酒店,一方面,林方阳觉得办不下去,另一方面,也想抽调资金,专心投入到天海商业广场的项目上。” 我如此解释。 “酒店经营,具有很强的专业性。”南宫倩提醒道。 “这倒是不怕,云董是这方面的行家,她会派人过来经营管理,我很担心,一旦平川大酒店落在扶摇名下,林方阳会搞事的。” 南宫倩冷笑两声:“以林方阳的卑鄙无耻,这已经不是大概率事件了,而是必然事件。” “云董执意收购,又把这个烫手的买卖,扔给了我。” 我揉了揉额头,话里带着些不满。 “呵呵,她觉得你跟林方阳交手,有着丰富的经验吧!” 南宫倩笑了起来,安慰道:“不用发愁,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充分考虑清楚每一个细节,规范管理流程,酒店甚至比住家还要安全。” “倩姐,多给些建议吧。”我苦着脸商议。 “林方阳的干扰,无非是地痞流氓等下三滥的手段,可以跟警方合作,让他有所忌惮,无机可乘。” 我不由眼前一亮,笑了起来。 东安县的魅丽酒吧,就跟新区派出所有合作关系,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 “倩姐真是女中诸葛。”我竖起大拇指,由衷夸赞。 “过奖了!” 南宫倩俏皮地行了个福礼,我俩相视大笑,她也坐了下来。 “我不想当酒店法人,倩姐,你来当怎么样?”我试探问道。 不! 南宫倩直摇头,笑道:“非常感谢周董的信任和赏识,但我真的不适合,给你当秘书还行,处理一些杂事。再说了,我是最不适合当法人的,林方阳对此会高度敏感。” 我很遗憾,但也不勉强。 提到跟警方合作,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可以让常思思担任法人,对,她已经满十八周岁了!” “常局长的女儿?” “对啊!” “这怕是不行,她爸不会答应的,这个级别的领导,配偶和子女不能经商。”南宫倩打消了我的想法。 “没这么严格吧?”我心存侥幸。 “但他对此会非常小心,只要有人故意做文章,那就是麻烦。” “选个法人也这么难。” 我一阵扶额感叹。 “其实,芳菲和黑哥都行,挂个名而已,日常的管理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南宫倩建议道。 “那就明天商议下。” 我点了点头。 “小岩,这起内裤风波,林方阳一定对我起了疑心,估计骗不了他多久了。”南宫倩说出了担忧。 “不用担心,大不了就翻脸,扶摇这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你的安全。” 我郑重承诺。 “好,那我就再坚持一下。这个死老王八,一说话就满嘴喷粪,真是恶心死了。”南宫倩忍不住骂道。 我被南宫倩的话给逗笑了。 她丝毫没有察觉,环境改变人,她自己也变得很随意起来,不再是那个高冷知性的女秘书。 次日, 《平川生活报》又刊登了对扶摇集团的致歉声明,跟上个版本一模一样。 刘芳菲安排助理孙甜甜,打电话给报社询问情况。 报社并不隐瞒地告知,致歉声明将刊登一周,彻底消除对扶摇的舆论影响。 这个处罚可谓很重,也影响了报纸的发行量。 在我的办公室里,我跟刘芳菲谈起收购平川大酒店一事。 她非常惊讶,完全没想到,事态发展会是这种出乎意料的结局! “扶摇名下竟然有了个酒店,还是平川市最大的酒店。等等!”刘芳菲不可置信的敲敲脑壳,继而嚷嚷道:“可是,怎么想,都像是好事儿啊!” “不该是诈。”我让刘芳菲放心:“价格较低,云董很感兴趣,执意要买。还有,她会把收购酒店的五亿资金转过来,不会影响扶摇其它产业的经营。” “还不用花自己的钱!” 刘芳菲深吸一口气,又摆动小手:“再等等,我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别让鹰啄了眼!” 我被刘芳菲的举动逗笑了,不以为然道:“有云董出面,即使经营不善,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谁说的?你忘了刚来扶摇那会,全体困在大厦里出不去?”刘芳菲依然眉头紧蹙,不满道:“感觉云董很过分,明明是她跟林方阳有仇,却一再将我们推到前线。这里面,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第一卷 第585章 避免夜长梦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的话没错! 云梦迪远在临州,扶摇一直冲在对抗天海的第一线。 两人就是有私仇,无法化解。 表面和气是假象,暗地里的厮杀从未停止过。 毫无疑问,我就是云梦迪手里的一把利器。 而扶摇集团的目标,发展自身的同时,打垮天海集团,让林方阳落入尘埃。 对此,我不以为然,笑问:“芳菲,咱们接手扶摇集团的时候,就很清楚这一点,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刘芳菲撇撇嘴,鼻腔哼出一股冷气,不服气道:“真翻脸,就把周顺贸易在集团分出去,我们照样能赚大钱。” “说这些都是气话,云董的用意很明显,一步步蚕食天海集团,她为此是不惜代价的。”我劝说道。 “那就走着看吧,如果酒店经营困难重重,干脆就转手给别人。” 还能这样? 哈哈, 我不由笑了起来,心中也豁然开朗。 这是最后的退路,不行就转让! 我跟刘芳菲商议,让她担任酒店法人。 不出意外,刘芳菲拒绝了,理由一如既往,身体不好,难说哪天人就没了,徒留一堆麻烦。 那就让老黑来担任法人。 我打电话喊来老黑,实情告知。 老黑听完愣住了,他也不想答应:“兄弟,我就是个粗人,管理武馆还凑合,大酒店怎么弄,真不懂啊!” “云董会派人过来经营,黑哥就是挂个名,偶尔过去看看情况。”我对此很坚持。 “情况也看不懂,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再说了,我是个死脑筋,干一件事儿还行,一旦分心,就什么也干不明白了。” 老黑直摆手,犹豫着建议道:“兄弟,我觉得韩风更适合,他脑瓜子聪明,又会为人处世,经营方面也有经验。” 刘芳菲微笑点头,对此也表示认可。 “我也觉得韩风不错,他是股东之一,虽然夜总会和酒店的形式不同,但他应该能很快掌握管理方法。” 提到韩风,我不免犹豫了。 韩风在东安县混得风生水起,有钱有面子,膝下有女儿楚小静,还有红颜知己秦莎莎,一起弹琴唱歌,他能放下这些来平川蹚浑水吗? 先打个电话问问! 老黑和刘芳菲看着我,眼神里都是这个意思。 对,行不行的,先问问。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韩风,简单说明情况。 非常意外,韩风竟然一口就答应了,愿意来平川上任,兴奋的声音里带着哽咽,非常感激兄弟能想着他。 我告诉韩风,晚上再跟他通话,进一步确认此事。 如果云梦迪不同意,也是白搭。 韩风不免有点泄气,言不由衷地说等兄弟的好消息。 天海集团的行动很快。 我接到了白强的电话,说马上派人过来,商量转让平川大酒店的具体细节。 我不想接待来人,就将此事安排给刘芳菲,由她全权处理。 我还安排南宫倩,也过去帮忙。 来人正是平川大酒店的董事长,遭遇刘芳菲,就是他的噩梦。 足足谈了到下午两点,才达成了一份意向协议。 我听南宫倩讲,谈判过程中,刘芳菲寸步不让,一再讨价还价。 硬是将五亿的价格,生生压到了四亿七千万。 酒店董事长几乎抓狂,眼睛都红了,不停出去打电话,最终黑着脸答应了。 “哈哈,刘总的性格我喜欢,决不能吃亏。” 南宫倩笑个不停。 “林方阳肯定气晕在厕所里,谈好的事情在这儿就变卦了。” 我也笑了起来,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了云梦迪。 听说压低了价格,云梦迪也很开心,笑个不停,夸赞刘芳菲做得对。 随后表示,云河依旧给扶摇转五亿,讲价得来的三千万,就作为前期的启动资金吧! “云姨,我打算让韩风当法人,你觉得可以吗?”我试探问道。 “韩风跟艾沫,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云梦迪果然敏感了。 “韩风的风云堂没成气候,就已经解散了,他是个被正规部门承认的正经商人。而且,韩风当年入狱是被冤枉的,楚海龙承认都是他的陷害,没有前科了。”我耐心解释道。 “艾沫这两点也具备。” “我可以做韩风的主。” 我的话,让云梦迪沉默了,半晌终于吐口:“也行,就让他试试吧,可以适当放权,但千万不能搞出乱子来。” 我很高兴,连忙答应下来:“我明白,一定会跟他说清楚的。” “那就让韩风抓紧过来吧!” 云梦迪很心急,“林方阳给我发短信了,明天上午十点,签订正式合同,抓紧办手续,以免夜长梦多。” 二十分钟后, 刘芳菲就来了电话,云河集团转来的五亿,到账了。 不能等晚上了,我立刻打电话给韩风,他有气无力地接起来,不自信问道:“兄弟,云董那边什么态度?” “答应了!” “哈哈,太好了,我刚才还拜了菩萨,真就灵验了!托兄弟的福,哥哥我这一次,一定要扬眉吐气,看谁还敢小瞧。” 这一刻,我理解了韩风。 他本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想要做大事。 尤其是,当我和老黑到了平川,他更是觉得被边缘孤立,内心落寞的同时,也非常盼着能来平川发展。 “风哥,咱们兄弟无话不谈,你实话告诉我,还在搞风云堂吗?”我问。 “真没有!” 韩风否认了,“保安是多了些,管理也很严格。但夜总会这种地方,不敢松懈,发生打架斗殴,私下交易的事件,跟上头也没法交代。” 接着就是韩风的诉苦,由于旅游局股东的一再插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正是我上次听到的那样,娱乐产业后续发展乏力。 “你来了,夜总会那边怎么办?”我又问道。 “这个简单,夜总会交给刺客管理,酒吧让李威帮忙代管。如今的东安县,治安情况比原来好多了,毕竟要打造旅游城市,政府的管理很上心的。” “小静也一并带来吗?”我问。 “唉,我想带着,但是不行,她妈一天都离不开孩子,以后常回去看看,还可以视频。”韩风不舍道。 楚小静有了妈妈? 我刚从东安县回来,怎么就不知道。 “风哥,你又结婚了?” 我诧异问道。 第一卷 第586章 家庭的责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当然没结婚!我说是小静的干妈,莎莎。你知道的,她不能生育,超级喜欢小静,一天见不到都魂不守舍。” 韩风呵呵笑着,又补充一句,“张强也特别喜欢小静,也常常过来看望,买了不知多少礼物。” 我听后才放心下来。 韩风很有原则,并没有跟秦莎莎发生什么,这样的品质才可以信任并托付。 我告诉韩风,明天十点签合同,要去办理手续。 韩风表示,明日上午九点,准时到达。 今晚要享受亲子时光,安慰好小静,爸爸要去做大事,爸爸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一切都安排妥当。 我感到轻松,刚喝了一杯茶,就接到了南平区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这名工作人员像是刚想起来,应该通知我这个报案人。 昨晚,警员们已经将岳秀颖带到了派出所。 目前,岳秀颖正在拘留调查,她精神近乎崩溃,但依然没交代,栽赃的内裤到底是哪里来的。 工作人员告诉我,检方根据证据,认定岳秀颖涉嫌犯罪。 已经拿到批捕文件。 审讯工作将持续进行…… 结束通话,我不禁一阵感慨,在这场斗争中,到底还要多少人付出代价。 岳秀颖要坐牢了,是她自找的。 只是我不清楚,她跟林方阳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或者被拿住了什么把柄,才会如此疯狂地卖命。 滴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我一看就笑了起来。 付晓雅发来的,八个字:晚上八点,视频聊天! 我回了个OK,忽然就觉得,时光过得太慢了。 在期待中,迎来了夜幕降临。 我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灯光汇成的长路,这才进入套间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在期待中,付晓雅的头像亮了,跟着就发来了视频邀请。 我连忙接通,看到了穿着黑西装的付晓雅,领口处别着闪亮的凤凰胸针,映衬的那张俏脸光彩照人。 “姐,你换办公室了?”我惊喜道。 “嘿嘿,够阔气吧!” 付晓雅转动着摄像头,得意的显摆着她的办公室。 看起来很宽敞,书柜、沙发、鱼缸、绿植等一应俱全,我还看到了一扇门,应该是个套间。 “当上副总裁了?” “舍我其谁!” 付晓雅一脸傲气,继而挺直腰杆,一字一句说道:“感谢集团信任,感谢大家的支持,也感谢陪伴我的同事们,我愿意在新岗位上,立足自身,兢兢业业,为集团发展奉献力量。” 就职感言! 我一阵大笑,冲着屏幕竖了个大拇指,“姐,真为你感到高兴,你是我的榜样!” “呵呵,不如你,把酒店女助理扔在床上,折磨得一塌糊涂……”付晓雅坏笑。 “没有的事儿!” “男子汉就要敢做敢当嘛。” “我又没做,当个大头啊!” 我急头白脸的样子,又逗得付晓雅一阵大笑,“哈哈,逗你的,我当然知道,你做不出这种事。” 笑过之后,付晓雅咳了两声,“周董事长,话说,接待这么危险的女客,不该招呼女秘书一起吗?” “嘿嘿,我就是故意的,钓鱼。” 在付晓雅面前,我也可以尽情展示我的洋洋得意:“闹腾一阵子,效果相当好,那女人要坐牢,还得到了平川大酒店。” “臭小子,越学越坏了!” 付晓雅翻了个白眼,犹豫道:“虽然,我不该说小姨的坏话,但她有时候做事,手腕也非常狠。” “怎么了?”我打听道。 “有一个股东……” 付晓雅捂了下额头,继而摆了摆手,“还是不说了,总之,她对我们很好,完全当成了亲人。” 我大致猜到,这名股东持有异议,被云梦迪给处理了。 而且,处理得很不近人情。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付晓雅询问我回东安县的情况。 我如实相告,徐丽把和尚弄回了家里,还有案桌香炉之类,搞得家里乌烟瘴气。 我爸还穿上了僧袍,叨咕着忏悔赎罪。 “你爸是该忏悔,干脆出家算了。”付晓雅哼声道。 “可惜寺庙也不养这种残疾人。”我摊手道。 付晓雅被逗笑了,感慨道:“我担心的不是徐丽胡闹,而是她真的魔怔了,她太闲,整天胡思乱想,不免会生出是非。” 我赞同付晓雅的说法。 我们整天忙工作,才无暇考虑那些虚妄的神鬼之说。 徐丽不一样,现实中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也就只能寄托于缥缈的精神世界。 “别管她有多么不堪,说到底也是我妈,我打算资助她,去开办一个幼儿园吧!”付晓雅叹了口气。 “这能行吗?” 我对此表示怀疑,徐丽当年开办过幼儿园,因为跟我爸出轨,被我妈投诉关闭,可能还在黑名单上。 “试试吧!” 付晓雅也是眉头紧锁,“我担心长此以往,芽芽在这种环境长大,难说不会成为第二个当年的我。” 我由衷感动,其实这也是我担心的:“姐,谢谢你关心我的小妹。” “怎么说呢,我也经历过芽芽的年龄,想到芽芽就想到了曾经自己,那些混乱的过去,不能再重演了。” 付晓雅神色闪过一丝黯然。 我有些惭愧。 在家庭关系上,付晓雅比我更有担当,我想到的只有逃避。 “如果还能办幼儿园,我来出钱。”我答应道。 “用不了多少,我的钱一直都攒着。”付晓雅笑着摆手,又强调道:“看情况再说吧!难说徐丽又出幺蛾子。” “还能跟着和尚去出家啊?”我嗤之以鼻,徐丽才吃不了清苦。 “最好带着你爸!” …… 聊天结束,我关闭电脑,走出了套间。 南宫倩已经来了,却没有支起望远镜,此刻正在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想着心事。 “倩姐,怎么了?”我关切问道。 “我刚才跟小雪通了个电话,她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联系她,态度还挺坚决的。” 南宫倩一声叹息,“你说的没错,她就是听谷爷的,这肯定是谷爷的意思。我很担心,谷爷变卦了,不想让小雪回归家庭。” 第一卷 第587章 减少冲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来到南宫倩的身边坐下,轻声安慰道:“你多虑了,如果谷爷这么想,他就不会答应你们相认。我猜,那边一定出了些问题,必须要先解决了才行。” “可是……” “也没有可是。毕竟,你也找到了小雪,父母的心也安了。” 听我这么说,南宫倩脸色好了些,却不无担忧道:“我真的很担心,小雪一直跟在谷爷身边,这些年都不知道干了些什么。” “谷爷那么喜欢小雪,凡事都为她考虑周全,应该不会让她做违法的事情吧!” 我言不由衷。 这同样是我所担心的。 陈雪不止一次悲观地说过,她没有未来,像是参与了一些无法回头的罪恶。 南宫倩双掌合拢,搭在额头上,身体前倾,虔诚祷告道:“祈求请老天保佑小雪平安,我愿折寿……不,让我付出多少都行!” “倩姐,不用这样,都会没事的。” 我一边安慰着,一边揽过南宫倩的肩头。 她轻轻靠在我的胸膛上,泪流满面,发出低低的啜泣。 静夜无声。 我们温暖着彼此,许久才分开。 南宫倩起身,双臂举过头顶,坚定道:“我要保护小雪,不惜一切代价!” 我啼笑皆非,真正能保护陈雪的,唯有谷爷。 我也相信,谷爷绝不会让小雪沉沦。 次日上午, 韩风喜气洋洋走进了办公室,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熊抱。 今天的韩风,穿了一套笔挺的灰西装,打了一条红色的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利索地扎在脑后,眼中更是充满了神采。 “风哥,怎么过来的?”我打听道。 “哥哥我一个人坐小巴车来的,那辆奥迪留在了夜总会,刺客他们出门办事还得用。” 韩风带着点歉意。 “既然这样,就给风哥解决两名保镖,还有一辆车。”我大度表示。 “这不太好吧!寸功未立。” 韩风连忙讪笑着推辞。 “平川大酒店也是扶摇的产业,风哥作为企业管理者,该享受这份待遇。”我满不在意。 “好像谱有点大了。”韩风嘿嘿笑着搓手。 “酒店经营错综复杂,就得有风哥这样的人来镇场。” “兄弟瞧得起,我义不容辞!” 韩风抱拳,又拍了几下胸脯,“兄弟放心,哥哥我哪怕累死,也一定要管理好酒店,为集团多多的创收!” “我当然相信风哥。” 我亲自帮韩风点起烟,这才直言不讳谈起平川大酒店的情况。 酒店经营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来自于林方阳以及四海盟的骚扰。 盘踞平川多年的这群流氓,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硬碰硬,并非上策。 要尽量跟这伙人周旋,同时建立完善的管理制度,遭遇突发情况及时做出反应,才是长久之计。 韩风听得非常认真,郑重表态,就按兄弟说的去做。 忍辱负重,发展自身。 远离江湖是非。 倾力打造平川大酒店这一响亮的品牌! 没出意外。 上午十点,天海集团准时派人过来,正式签署了酒店转让合同,扶摇也支付了四亿七千万。 从此,平川大酒店以及那座大楼,就归在了扶摇集团的名下。 马不停蹄,韩风跟着刘芳菲等人,去了工商部门,办理相关手续。 扶摇投资公司持股百分之九十九,韩风持股百分之一,并担任酒店法人。 酒店启动资金,三千万。 韩风乐得合不拢嘴,一再表示足够了。 我将此事告知了云梦迪。 她表示三天内,会派一支酒店管理团队,赶来平川。 我召集韩风在内的股东们,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会上决定了几件事。 韩风全权负责酒店管理,配置车辆和保镖。 在平川大酒店原有的牌匾上方,再加上“扶摇”两个字大字。 酒店目前的管理层,一律清退。 他们之前都听天海那边的安排,留着是隐患。 普通员工们可以留下,即日起放假七天,允许他们带薪休假。 韩风干劲十足,会议一结束,就带着保镖上任去了。 后来我听说, 韩风还是跟原来的管理层发生了冲突。 原因是,他们都签了长期合同。 韩风才不买账,态度非常强硬,打官司找天海,跟扶摇没有一毛钱关系。 平川大酒店贴出告示,停业七天。 韩风不辞辛苦,带人巡视了每一处,力争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 下午四点,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正是林方阳。 许久不联系了,我倒是想听听,林方阳到底会放什么屁,满不在乎地接了起来。 “周岩,恭喜你,又抢了我一块地盘。”林方阳的笑声很假。 我纠正着他的说法:“林先生,这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 “你赚大了,平川大酒店自带名气,连宣传费用都省了。”林方阳哼道。 “多谢!” “我打算再开一家酒店,合作竞争,共同发展。” 我才不在乎他的威胁,笑道:“欢迎竞争,这是也双方发展的动力,挑战和机遇并存。” “你小子,跟我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露出了獠牙。” 林方阳语气不善。 “此言差矣,我是个本分的商人,什么都没做。”我冷冷强调。 唉! 林方阳叹口气,又说:“周岩,我还是想跟你减少冲突,合作共赢。小曼身体出了状况,令人遗憾,你可以考虑下我的另一个女儿,她更优秀。” 林娇娇! 我见过,外貌条件尚且不如于晴曼,我笑问道:“不要彩礼?” “当然。” “感谢林先生的厚谊,我还年轻,不急着婚恋,先发展事业吧!” 我推辞了,当然不会再掉进陷阱里。 “不识抬举!” 林方阳说完就挂了,不给我语言上反击的机会。 减少冲突,应该是林方阳的心里话。 跟我的长期斗争中,他非但没赚到什么便宜,反而损失巨大。 但林方阳改不了恶狗本色。 但有机会,他一定会下口就咬,疯狂撕扯。 我对他,不能怀有任何的慈悲心,也不能放松任何警惕。 手机响了。 来电的是常思思,我嘴角挂起笑意,连忙接了起来。 第一卷 第588章 深不可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常思思不满问道。 我下意识陪上笑脸:“怎么可能忘了,高考是大事,不便打扰。” “担心我考不上?” “不担心,你有多聪明,我比谁都清楚。” “呵呵,会说话,本姑娘喜欢。” 常思思笑了起来,发出邀请,“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也早点回去,洗个澡放松下,劳逸结合嘛!” “好,一定赴约。” 我答应下来,正好也想跟常勇聊一下,今后酒店能不能跟警方合作。 “嘿嘿,我爸吩咐过,不用带礼物。”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我想要什么,会直接跟你说的。” 常思思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松了口气,不带礼物最好。 对男人而言,在投其所好买礼物方面,总是缺少创造力。 夜幕降临。 我喊上铁卫破军,随便开上一辆车,便沿着灯火明亮的街道,赶往了公安局家属院。 在内心中,我很感谢龙虎堂。 他们帮我清理了那些门口盯梢的,让我相对的行动自由。 在门卫处,我出示了通行卡,顺利进入小区。 没有疯狗出现,我乘坐电梯,来到了常局长的家门前。 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正是常思思,头发湿漉漉的,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 “欢迎周董!” 常思思顽皮一笑,竟然跟我拥抱了下。 我瞥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常勇,他一阵皱眉,我连忙轻轻将常思思推开。 第二个迎接我的,是那只布偶猫。 想起来了,它的名字叫锦瑟。 锦瑟一如既往的怂,在我腿上蹭了两下,便哐当一声仰面倒在地上,露出了肚皮。 到底是记得我,还是跟谁都这么熟? 我内心一阵鄙夷,但不得不摸几下,否则就要得罪这只猫。 摸了几下锦瑟毛绒绒的肚皮,我客气地打招呼,“常局长好!” “过来坐吧!” 身穿便装的常勇,指了指身边的沙发,我不免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 常思思冲我做了个鬼脸,弯腰将锦瑟夹在咯吱窝下,猫身子和尾巴就这么晃荡着,回到房间里。 厨房里传来炒菜声,另一扇打开的房门里,航航正在专注地看故事书,嘴巴动着,正在小声朗读着。 常勇点起一支烟,这才问道:“我听说,扶摇将平川大酒店给买了?” 消息很灵通! 我点头道:“是的,花了四点七亿。” “胡闹!” 常勇拍了下沙发,脸色冰冷,真生气了。 我心头狂跳,小心问道:“常局长,有什么不妥吗?” “急着卖,急着买!你们是不是都串通好了? 扶摇有没有派出专业人员,审核平川大酒店的财务情况? 还有,酒店到底跟哪些地方存在合作关系? 是否有利益输送,违规吃请等等?” 常勇一连串的问题,把我给整蒙了。 常勇说得没错,购买太匆忙了,是该提前深入了解平川大酒店的情况。 “相关手续和合同,经过法务部的审核,应该没问题吧!” 我含糊其辞,整个过程都没参与。 “不是应该,是必须确保没问题。” 常勇皱眉强调:“身为集团高层管理,怎么做事还这么含糊!” 这事儿不能怪我,我只能如实解释:“这件事呢,其实跟扶摇无关,是云董想要购买,落在扶摇名下。这笔钱也是云河那边给的,我们就帮着办了。” 并非我不地道,推到云梦迪身上,事实就是如此。 “等我问一下。” 常勇拿出手机,就放在腿上,找到云梦迪的手机号拨打过去,还选择了免提模式。 很快,云梦迪就接了,传来了淡淡一声,喂! “梦迪,为什么匆忙购买平川大酒店?”常勇皱着眉,直接问道。 “便宜啊!呵呵,平川大酒店,算是天海集团为数不多的优良资产。” “瞎折腾!” “大勇,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我又没花你的钱去买!”云梦迪语气也变得不满。 “前天市局办公会上,我顶着压力,力排众议,勉强通过一项决议。 市公安局将联合多个部门,对平川大酒店是否存在违规经营,进行长达一个月的彻查。 可恶,到底走漏了风声,林方阳把酒店给卖了,而且还倒弄这么快!” 我惊讶在当场,林方阳急着卖酒店,原来是怕被调查。 云梦迪也沉默了,几秒过后这才说道:“别急眼,气大伤身。实话说吧,联合调查没什么用,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 “酒店的财务总监,是我三年前安排进去的,好吧,刚刚被辞退了。我对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林方阳很贼的,绝不会在这种人员流动密集的地方,从事非法生意。” 我更是吃惊,当真没想到,云梦迪如此深不可测。 她一直都在惦记平川大酒店,还安插了人员,终于找到了机会,毫不犹豫便出手了。 “那你说,林方阳为什么急着卖酒店?” 常勇显然不信。 “他应该听到了另一个消息,有三十几家媒体,准备就平川大酒店是否存在陪吃陪睡的情况,进行长期深入报道。 他怕了,怕酒店办不下去,另外,他也是真想抽出资金,打造天海商业广场。” 云梦迪如此解释。 常勇叹了口气,心有不甘。 “梦迪,不管怎么说,周岩他才十九岁,你不能总拿他当枪头用。” 常勇的话,让我心头蓦然升起了感动,此刻在我眼中,常勇才像是个负责任的家长,也是个坚强的后盾。 “我不爱听你这种话。” 云梦迪也有点恼,“我喜欢这个孩子,要把他培养成一流的企业家,不经过风雨洗礼,怎么能真正长大? 事实上,小岩也做得非常不错,有眼光有魄力,不像你,干什么都瞻前顾后的,说得道貌岸然,还不是怕丢了官。” “这话听着真刺耳。”常勇抗议。 “哈哈,继续生气吧,是不是拿我没辙?” 云梦迪大笑起来,又提醒道:“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平时多收拾下,老气横秋的。” 笑过之后,云梦迪便挂断了。 常勇则显得有点尴尬,斜眼突然问道:“周岩,你听到了什么了?” 第一卷 第589章 新疗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啊? 我被问愣了,连忙抓抓头发缓解下压力,顺便也整理好了思路:“刚才走神了,也没注意听啊!” “臭小子!” 常勇终于笑了,这才起身招呼我,去餐桌旁喝茶聊天。 继续刚才的话题。 常勇表示,既然买了酒店,那就好好经营下去,这也是平川市最知名的酒店,没有之一。 我并不隐瞒自己的担忧,最怕林方阳暗中使坏。 我希望平川大酒店能跟警方合作,寻求一份有力的保护。 “不可能!” 常勇直接拒绝了,“公安部门不会跟任何企业,签订所谓的合同条约,那就是违规,很容易查到的。” 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无奈道:“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酒店可以跟警察协会签合同,从爱护警员的角度,主动提供一系列的服务,这就是一种合作关系。” 好像也行! 我眼前一亮,小心打听道:“会长是谁啊,怎么联系?” “我刚刚当选,让那个韩风联系我吧,真是不喜欢这个人。” 显然,常勇已经知道,平川大酒店的法人换成了韩风。 我当然要帮着韩风说话,“常局长,韩风坐牢是冤枉的,当年被楚海龙陷害,楚海龙已经向警方坦白了。” 常勇一愣,没想到是这样,只是眉头皱了皱,便不再继续韩风这个话题。 如何签合同,常勇给了几点建议。 平川大酒店可以为夜间执勤的警员,免费提供临时的休息场所。 如果能免费提供热餐饮,那就更好了。 这批警员非常辛苦,理应受到社会的关爱。 再就是,警员们去酒店消费,要有适当的折扣。 并非警员就不能享受高档酒店的服务,正当渠道赚来的钱,怎么去消费,谁也不能干涉。 再就是, 涉及警方的大型会议,普法宣传等等,也同样可以选择平川大酒店。 同理,酒店也要给予适当折扣,为警方节省经费。 我仔细聆听,都记在了心里。 这就是我期盼的合作关系,总有警员出入平川大酒店,对四海盟之流就是一种震慑,不敢轻易搞事情。 孟婉莹炒了一桌子菜,她那张柔和的笑脸,总让人感觉很舒适。 不得不说,常勇真有本事,能得此贤妻。 常思思和航航也坐到了桌前,一家人热热闹闹。 虽然给布偶猫锦瑟留了椅子,但它并未上桌,此刻正趴在沙发上睡觉,还是常勇刚刚坐过的地方。 “小岩,思思姥爷常提起你,有时间就过去玩。”孟婉莹笑道。 “一定常去探望。” 我含糊答应着。 “周岩总怕出门不安全,有人悄悄跟踪,他的命很值钱。”常思思笑道。 “不能总是这样啊!” 孟婉莹皱眉看向了常勇,他却像是没看到。 孟婉莹颇有些不满,干脆用筷子敲打一下。 “干嘛?”常勇眉头紧皱。 “你说干嘛?”孟婉莹冷着脸。 咳咳! 常勇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影盟那伙人很麻烦,非常善于伪装和潜藏,还都是亡命徒。刘志伟刚刚抓了其中一人,正审讯呢,嘴巴一直撬不开。” “跟踪行为,也不能解决吗?”孟婉莹问道。 “你懂什么,跟踪周岩的人多了,没凭没据的,怎么抓人啊!” “真是乱啊!” 孟婉莹翻了个白眼。 “历史遗留问题,总得一步步慢慢解决。” “非常感谢常局长,我会努力保护好自己,不会给他们机会。” 我连忙打圆场,担心一家人在桌上吵起来,还起身给常勇倒了杯茶。 “一切会好起来的。” 常勇如此安慰我。 吃过了饭,常思思神神秘秘,又招呼我去她的房间。 我有些迟疑,但见常勇和孟婉莹回了主卧,便跟着她走了进去。 书桌上,堆满了各种试卷。 常思思也陷入了题海中,蓄力冲刺高考。 关严了房门,常思思坏笑道:“周岩,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扔床上。” “干什么?”我慌的声音都走调了。 “我看了报纸,你对那个什么秀颖,很狂野,很爷们儿嘛!” “那就是作文,纯粹的诬陷。” 我急忙解释道。 “哈哈,平川市第一名人,狂野男人,摧花辣手。”常思思一阵大笑。 “其实,我很温柔的。” 我胡乱解释。 看到我的窘态,常思思笑弯了腰,好半晌才停下来。 “周岩,不闹了,帮我个忙。” 我暗中擦了把冷汗,点头道:“尽管吩咐。” “你让尚阳帮我押一些高考题呗,本姑娘可以请他吃饭。” “他才高一,高中课程还没学完。” 我觉得常思思为了高考,有些走火入魔了,又强调道:“思思,抓紧查缺补漏,高考题怎么可能押准呢!” “尚阳就有可能押准,再说了,试试总没错。” 常思思很坚持,又说:“我听说这次月考,他们班有个女生,好几科满分,全校老师都把她当激励典型了。我听说,她总喜欢跟尚阳凑近乎,这小子就是给她押题了,要不是押准了,她哪能考那么好。” 像尚阳干出来的事儿,误人子弟! 看常思思目光灼灼,我答应道:“等他从外地回来,我问问他吧。” “耶!够义气!” 常思思开心笑了,揽着我肩膀又神秘兮兮道:“周岩,是不是觉得平时很累?” “还行吧,思虑过重倒是真的。” “脱了躺下。” 常思思命令的口气,一脸坏笑。 我急忙拢着衣服,还往门口方向看了两眼。 当然不行! 万一常勇闯进来,我大概率会被暴打出去,遍体鳞伤。 “我学了一套放血疗法,据说能让人极度放松,想找个人尝试下。”常思思眨了眨眼睛,抓起了桌上的手术刀。 “不,你还找别人吧!” 我急忙拉开房门,逃了出去,差点踩到门口蹲着的大猫。 身后传来常思思的大笑声。 离开常思思的家,我坐上车,顺利返回了扶摇大厦。 此时, 已经是晚上九点,办公室里,南宫倩悠闲地支起了望远镜,双腿交叠在一起。 一看到进来,她便做出了嘘声的动作,指了指镜头。 有节目。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画面,如在眼前。 第一卷 第590章 安全有保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望远镜对准的是路边一家饭店。 透过窗户,二楼的包间里,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白强。 他对面是个女人,角度关系看不到。 但此刻,女人的丝袜脚正在搭在桌子上,距离白强不足三十公分。 一只脱下的红色高跟鞋,成为了白强的餐具。 没错,没有任何隐晦含义,字面描述的意思。 白强笑嘻嘻的贱样子,用筷子将菜夹到高跟鞋里,又在里面搅动几下,这才重新夹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白强的脸上写着陶醉和满足,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卧槽! 真想不到,白强竟然如此变态,我腮帮子立刻鼓起来,只觉胃里一阵作呕,差点将晚饭都给吐出来。 人以群分,林方阳的手下也很变态…… 真看不下去了。 我离开望远镜,皱眉问道:“白强来多久了?”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发现他,这货太恶心了,香臭都不分。” 南宫倩一脸厌恶,刚才却看得津津有味:“我得把这个素材整理下来,写进书里,这绝对是心理疾病。” “看清那个女人了吗?”我打听道。 “没有!” 南宫倩摇头。 跟白强接触的女人,值得关注。 我再次凑近镜头,却见白强已经起身,桌上的高跟鞋也不见了。 这么快就吃饱了? 我连忙调整镜头,对准了饭店门口,过了足有十分钟,白强却是单独出来了,坐进一辆黑色轿车里,消失在夜幕中。 那个女人呢? 我又等了片刻,也没见她现身,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一定不是饭店的女服务员! 那就是乔装改扮,混在出门的客人中离开了。 我断定白强一定有背景,而这个背景并不是四海盟。 不去想了,还有正事要办。 我离开望远镜,来到办公桌后坐下来,立刻打电话给韩风。 韩风很快就接了,笑问:“兄弟,有什么指示?” “我刚才去了常局长家里,跟他谈妥了一件事,平川大酒店可以跟市警察协会,签署一份合同……” 我将合同涉及的细节,大致说了一遍。 韩风乐坏了,话筒里传来爽朗的笑声,他盛赞这种做法,“太好了,兄弟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这么一来,酒店安全就有了些保障。” “事缓则变,明天风哥就联系常局长,早点落实合同。”我催促道。 “啊,我去啊……肯定得挨训。” 韩风有点不情愿,打心里畏惧常勇,每次见到都觉得很有压力。 “没关系,为了酒店的长治久安……” 不等我说完,韩风就改了口风,大声保证道:“兄弟放心,我一准联系常局长,又不是刀山火海!” 我将常勇的手机号,告诉了韩风,他连忙记录下来。 我从接下来跟韩风的聊天得知,林方阳并没有小人举动,平川大酒店不见破坏痕迹,物资及日常用品等,也都完整地保留下来。 但之前的监控录像都不见了,影像资料从头再来。 韩风无限感慨,命运的安排最难以捕捉。 之前住这种酒店,要先摸摸兜里的钱够不够。 现在则是想住哪个房间,就住哪一个,甚至可以换着住。 我被韩风逗得一阵大笑,这才结束了通话。 又跟南宫倩聊了几句,我便回了套间躺下,想起常勇跟云梦迪的谈话内容,也不由一阵阵心惊。 正如付晓雅所言,云梦迪其实手腕非常狠。 她是个下棋高手,早在几年前,就将人员秘密安排到了平川大酒店,还是财务总监这类的要职。 她一直想搞垮林方阳,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平川地界上,到底有多少云梦迪的眼线? 扶摇内部,也一定有! 我当然不能追查,难得糊涂,更何况,我们还是一条战线,就当作不知道吧! 次日上午, 庄雨燕来到我的办公室,脸上已经有了轻松的笑容。 她告诉我,按照秦明礼的安排,她又跟白强通了电话,还进行了录音。 随后,在秦明礼的陪伴下,先去派出所报了警,又去法院申请保护令。 昨天保护令批下来,交给了公安部门。 保护令生效。 警方通知了白强,严厉警告,如果照片泄露,他就是源头,定然第一时间,将其抓捕归案。 就在刚才,白强来了电话,正式向庄雨燕道歉,还说之前就是开玩笑。 他说手里没有,当然不存在泄露的问题。 “就该震慑这个兔崽子,整天跳个没完。”我不由骂道。 “周老弟,这几天我也想开了,即便真泄露了,我也会坦然面对,自己犯下的错,就要勇敢去承担。”庄雨燕坚定道。 “我现在也是恶名远扬。”我自嘲道。 “我们都知道那是诬陷,这女人就是林方阳的狗,不得好死。”庄雨燕也骂了起来。 “燕姐,攒了多少作品了?”我笑着打听。 “六十多幅,自觉质量还不错。” 谈到艺术,庄雨燕的眸子里,就有了神采。 我临时有了个想法,说道:“那就搞个画展吧!由扶摇策划并出资,不能让艺术家一直当美工。” “真的吗?”庄雨燕喜出望外,又扭捏道:“我还没给集团创造多少价值,哪能先发展自己呢?” “呵呵,宣传燕姐,不也是宣传扶摇嘛。”我不以为然道:“扶摇第一次搞画展,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先打造知名度吧!” “老弟,但凡能卖出去,我绝不要一分钱!”庄雨燕喜极而泣,连忙表态。 “没有酬劳,也是对艺术家的亵渎。” 我随口道,毕竟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一回事儿。 庄雨燕躬身一礼,继而保证道:“我是企业一分子,荣辱与共!另外,只要你不撵我走,我愿意一直在扶摇工作,绝不后悔。” “那就回去准备吧!” 随后, 我找来南宫倩,让她去跟刘芳菲商议,为庄雨燕在平川举办一次画展。 南宫倩直言不讳,谈了自己的看法。 在画家圈里,庄雨燕没什么名气,她的创作以油画为主,画风太过写实,缺少艺术的深度和广度。 投资庄雨燕,获利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是为了赚钱,每个人都有梦想,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就该支持一下,这也是企业人文关怀的一部分。”我强调道。 “真是个好领导!” 南宫倩半是埋怨半是夸赞,到底绽放了笑颜。 第一卷 第591章 求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过奖了!” 我摆了摆手,又说:“倩姐,我相信你的能力,最好让这次画展,搞出些动静来,也侧重下对扶摇的宣传。” 南宫倩展颜一笑,最后一句话,才是她最想听到的。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南宫倩答应下来,又去找刘芳菲商量了。 不能总坐在办公室里,我起身出了门,来到了十八层。 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的牌子,早就挂上了。 但楼道里依然冷冷清清,在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我见到刘博,他正跟几名年轻人,头碰头一起商议着什么。 几人很专注,以至于我走进来,他们都没听到。 桌上摆着一张图纸,上面貌似有不少化学符号,还有很多铅笔圈起来的痕迹。 我努力开动大脑,却是一点都看不懂。 这不是隔行如隔山,连外行看门道都算不上。 “这个方案,可以初步定下来,但还需要进一步细化。大家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你先说吧!” 刘博转身冲我抬了下手,愣了足足两秒,又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讪笑问道:“周董,您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就是过来看看。”我微微一笑。 “小周,你带人继续分析方案。” 刘博吩咐其中一名年轻人,便招呼我走进对面的房间。 屋里真叫一个乱,到处都是一捆捆的资料,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有的还掉在地上。 刘博将一份资料从凳子上挪开,又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这才搬到我的面前,又讪讪道:“茶叶忘了放哪里了!” 瞥了眼刘博正在搓灰的手,我连忙制止:“不用找,我也不喝。” 我坐下来,打听道:“刚才那几位,都是你招来的员工?” “是我的学生,来自好几个省份,他们都愿意加入扶摇研究院,发挥所学特长,投身科研队伍里。”刘博自豪道。 “有什么困难,集团一定帮着解决。”我大包大揽。 “暂时没有,再说了,苦点累点也都能坚持。” 朴实的话,最让人感动。 正是有他们这批人艰苦无私的付出,才让当今科技得以不断进步,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交谈得知,刘博等人目前研究的课题,是一种应用于建筑上的防火阻燃材料。 目标是高效、廉价,可以大规模生产。 我对此大为赞赏,水火无情,火灾不但危及生命安全,造成的财产损失更是不可估量。 这不但是技术改革,也是一次伟大的发明! 刘博被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还是坦言道:“周董,那个,天海集团有人给我打电话,想要花一百万,购买现有的技术材料。” 我闻言心里一阵乱骂。 狗日的林方阳,简直无孔不入。 他不但得知扶摇成立了研究院,还想破坏研究院的发展项目,心肠坏透了。 “你怎么回答的?”我不动声色问道。 “当然不行,扶摇为我成立了研究院,怎么能背信弃义?再说了,他们又没有研究院,得到了还不是束之高阁,反而影响了研发。”刘博坚定道。 “好样的。” 我冲着刘博竖起大拇指,又提醒道:“资料保密很重要。” “周董放心,这几名学生都信得过,也签署过保密协议,一旦泄露巨额赔偿。另外,我们会分阶段申请专利保护,相关论文也会发布在权威杂志上。” “扶摇不会负了你们。” “我相信!” 不能打扰他们工作。 我叮嘱刘博一句,招聘工作继续进行,人多力量大,这才溜达着又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就有客人来访,消失已久的李欣睿。 我答应她上来,又开启了摄像机。 这次换了地方,更加隐秘。 果不其然,李欣睿一进屋,就不见外的到处看,甚至还扒拉下我的衣角。 找了半天,到底没发现摄像机的存在。 李欣睿这才一屁股靠在办公桌上,撞得桌子一阵晃荡作响。 “周岩,你真是过分啊!” 李欣睿环抱姿态,很是不满。 “又怎么了?” 我皱紧眉头,论无理取闹,李欣睿无人能及,要不是看她是谷爷的人,早就把她给轰出去了。 “岳秀颖是我的闺蜜,你不但让她的名声毁了,还要把她砸进监狱。”李欣睿指责道。 “一般人没你这烦恼,哪个聪明人结交这种毒闺蜜!” 我立刻翻脸了,不屑骂道:“她算个屁,一而再再而三的公开诬陷老子,这么处理都是轻的,就该蹲一辈子大牢。” “周岩,你明明知道,这都是林方阳安排的。”李欣睿强调道。 “她愿意当狗,胡乱咬人,就必须关到笼子里。” 李欣睿坐下来,叹口气,点起了一支烟。 我也阴着脸不说话,好半晌,李欣睿才说道:“岳秀颖也挺不容易的,父母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个残疾弟弟,就靠她的收入维持。” “这是搞死我的理由吗?少来这一套!”我根本不买账。 李欣睿深吸一口气,换了口吻,近乎哀求商议道: “周岩,事已至此,你就别追究了,给她留一条生路。我替她给你赔一笔钱,五百万,行不行?” “你有钱,怎么不早去帮她?”我冷笑反问。 “这,你不是强词夺理嘛!” 李欣睿气急败坏,我却没有松口,沉声道:“不是钱的问题,任由这种事情发生,难说下次还有别的女人效仿,我总不能一次次背黑锅吧!” “不会的,林方阳吃了亏,怎么可能再用这一招。” 自从不再吃减肥药,李欣睿有了变化,举止不再那么轻浮,眼睛也亮了很多。 更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有了人情味,为了个不着调的闺蜜,来跟我低声下气的求情。 “你们的关系,真有那么好?”我表示怀疑。 “其实,我人缘不好,也挺孤独的,难得有个女伴,可以倾心交流,分享一些秘密。”李欣睿叹息连连,“周岩,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大庭广众之下自毁名声。你了解林方阳的手段,她也是被逼无奈,只能选择这么做。” “林方阳手里有她什么把柄?”我冷着脸打听。 “你最好不知道。” “如果不能打动我,岳秀颖就自求多福吧!” “好吧,我说!” 李欣睿缓缓道出岳秀颖身上的秘密,期间多次停顿,说不下去。 第一卷 第592章 浮生若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岳秀颖就是普通的农村女孩,高中阶段品学兼优,公认的名牌大学苗子。 岳秀颖渴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 然而,人间的悲苦有着惊人的相似。 受家庭拖累,岳秀颖悄悄收起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到平川市闯荡。 为了养活家人,她工作格外勤奋,有时一天要打三份工。 岳秀颖又盼着,能找个有钱人嫁了,过上轻松些的日子。 谁知道,进入平川大酒店工作后,噩梦就开始了。 她被林方阳相中,成为了情人之一。 岳秀颖起初还挺美,后来才发现,在林方阳这里也得不到太多好处,只是职位升了,薪水高了些。 而且,林方阳偶尔兽性大发,还喜欢打人。 岳秀颖多次被绑起来,被皮带抽得遍地鳞伤,非常可怜。 不打脸,穿上衣服也看不出来,但走路蹒跚,只能走出了水蛇腰的步伐。 岳秀颖为什么不跑? 原因有两点。 一是林方阳威胁岳秀颖,要是敢跑,就对她的家人下手。 再就是,岳秀颖傻乎乎地帮着运了一种违禁品,全程都被录像了。 一旦报警,那将是牢底坐穿的下场。 这就是林方阳控制人的手段之一,有意制造罪证。 无可奈何,岳秀颖只能对林方阳言听计从,让跪着不敢站着,让陪客人,就抓紧去梳妆打扮。 岳秀颖早已沦落红尘,远离文化,自然写不出报纸上刊登的那种文章。 林方阳安排人代笔。 也是林方阳找了报社关系,这种文章才能被刊登出去。 总之,岳秀颖就是一颗棋子,对林方阳而言,这次过后,就没什么用了,才不管她坐不坐牢,或者坐多久。 “李秘书,听你这么说,岳秀颖出来后,反而更不安全了。”我提醒道。 “失去了她,才知道珍惜吧!” 李欣睿又叹了口气,“我这几天去省城看病,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刚才去找过艾沫,她答应岳秀颖出来后,就去她那里工作,等于是一种保护吧!” 我没说话,内心当然不情愿,放弃对岳秀颖的追究。 “这也是艾沫的意思。”李欣睿犹豫了下,小声强调道:“如果你不答应,她会上门亲自跟你谈。” 站着说话不腰疼! 敢情被泼脏水的不是你们! 我沉着脸,拿起手机,打给了艾沫。 她接通后,上来就问:“李欣睿去你那里了吧?” “在这里呢!” “小岩,不要再追究岳秀颖了,没多大意思,她判不了多久,还可能缓期执行。李欣睿的面子要给,这里面有利害关系,不能说而已。” “我实在……” “咽不下也要咽下去。小岩,你是聪明人,权衡下利弊,或许是福未至,而祸远离呢?” 不得不说,艾沫很有煽动力,我答应了下来。 “好吧!” 并不是出于心软,而是艾沫的建议,值得参考。 折腾岳秀颖无意义。 相反,让她投奔艾沫,对林方阳而言却是一种威胁,利大于弊。 挂断电话,我对李欣睿道:“李秘书,我可以撤销报案,但岳秀颖已经立案了,警方到底会怎么处理,我也无权干涉。” 李欣睿眼睛立刻就亮了:“只要你撤案就好。” “你到底有什么背景?” 我忍不住打听。 李欣睿的小手在办公桌上,做了个下棋的动作,“我也是一枚棋子,只是位置非常重要。唉,真踏马的无聊。” 问不出来,我也就不打听了。 “给个账号,我给你转五百万。” “不必了,请回吧!” 我拒绝了,也不是给李欣睿面子。 而是收了她的钱,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非常感谢,有事找我,义不容辞。” 李欣睿感谢过后,缓缓站起来,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似有话说,但到底没说,拉开门离开了。 我起身又去了律师协会,见到了秦明礼会长。 我表示,要撤销对岳秀颖的报案,因为面临一些压力。 秦明礼微微叹气,还是答应下来。 让我出具一份委托书,剩下的事情都由他去处理。 下午, 南宫倩走进我的办公室,画展方案新鲜出炉了。 扶摇直上! 当代知名画家庄雨燕,浮生若梦绘画展。 我仔细阅读方案,不由笑了,明白刘芳菲为什么会答应。 画展在市美术馆举办一号厅举办。 每天收费五百,举办一周,还能打折,只收三千块钱。 印刷画册费用,一千。 报纸广告,预算六千。 一万块钱就能搞定,碰巧卖两幅画,就能回收投入。 卖不了也没什么,就当做对扶摇集团的一次宣传。 “这就给庄雨燕定为知名画家了?”我问。 “包装宣传,就要往大了说,否则没人感兴趣。”南宫倩哈哈一笑。 “浮生若梦这个名字不错,谁想到的?” “当然是我,能引发共情和联想,刚才问过庄雨燕,她对此也很赞同。” “是不是该做个宣传板?” “包含在印刷画册的费用里,到时候,再做一个大条幅,搞得热闹些。”南宫倩将一切都提前想到了。 “非常不错,以后这种活动,可以适当多搞一些。” “我刚才在庄雨燕的电脑里,看了一些之前没见过的画作,倒是非常吸引眼球。”南宫倩神秘道。 “什么画啊?” “她的背部自画像,你懂的,没穿衣服。” 南宫倩冲我眨眨眼,下意识竟然做了个托胸的动作。 这不是和背部相反的吗? 咳咳,我回过神,又问:“她想拿去展示?” “这是艺术,看起来也非常美,我认为可以,她也动心了。” 南宫倩发现了商机,这就是她的炒作手段。 “会不会太过了?” “当然不会,古希腊罗马留下的艺术作品,比这过分的,比比皆是,想到别的方面,只能说心态有问题。” 我认为,南宫倩的话有点道貌岸然了。 “不要勉强庄雨燕,她对这方面非常敏感。”我提醒道。 “明白,她不愿意,没人能勉强。” 南宫倩嘻嘻笑着答应下来。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显号码,正是贝玲玲。 我自然记得她,原平川生活报的实习记者,因为得罪了林方阳,远走他乡。 还是我给贝玲玲找关系,去了南都时报,成为了一名正式记者。 我接通电话,只听贝玲玲道:“周董,敬请期待,我的钱攒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就还给你。” “不急!” 我笑了起来,又问:“大记者,还有别的事情吗?” 第一卷 第593章 君子留道后来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董笑话我吧,什么大记者啊!” 贝玲玲美滋滋谦让一句,又说:“想采访一下,你怎么把酒店女助理扔在床上,折磨得一塌糊涂,又怕问了,你会生气。” “我当然会生气。”我故意如此说。 “哈哈,开个玩笑,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周董的?” 贝玲玲笑了,听起来工作顺心,一切如意。 “扶摇集团准备搞一个艺术家画展,能给报道一下吗?” 我也试探问道,看平川生活报那幅德行,本地媒体是不能指望了。 “没问题啊!” 贝玲玲爽快答应,又得意解释道:“我现在权力很大,每个月可以发两篇大稿,一篇副刊,报社不收钱。” 这是报社故意给记者们的福利。 记者这几篇稿件收的钱,能落进自己的腰包里。 “多谢,她叫庄雨燕,给你个手机号,你采访她吧。文章怎么润色,就靠大记者了。” “好嘞!” 贝玲玲记下手机号,承诺一定写出优秀的新闻稿件。 “玲玲,那钱不用还了。” “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朋友嘛!” “哈哈,我可以任何形式回报你,随叫随到。”贝玲玲一阵大笑。 任何形式? 这话很耐琢磨,好在我想起她傻愣愣的模样,并不心动。 稍后,我又打给庄雨燕,告诉她会有记者采访她。 庄雨燕很激动,一再道谢。 “君子留道后来走,雨过天晴度春冬。小岩,我觉得你就做到了这一点。”南宫倩夸赞道。 “只是以诚待人,得道多助吧!” 我不以为然,自觉跟君子的标杆,还想去甚远。 “对了,林方阳来过电话,说是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南宫倩哼声道。 “美男计啊!” “倒也未必,可能是他讨厌的人,想利用我的克男人体质,让对方倒霉吧!” “你答应了?” “没有,我可是在流星下许过愿,找到小妹就一辈子单身。” 南宫倩傲气抬起下巴,近乎诅咒的心愿,此刻竟然成了护身符。 “林方阳又恼逼了吧!” “少不了乱骂几句,我说收到死亡威胁短信,要收拾天海还有我,最近不敢出门,他也就算了。”南宫倩耸了耸肩。 林方阳畏惧影盟,是发自内心的,他信了南宫倩的这番话。 这一刻,我倒是很希望,影盟能再次狠狠收拾林方阳,省得他闲的蛋疼,总是发贱,一直找我的茬。 上次影盟夜间偷袭我,没能成功。 办公室的门容易破开,也是个必须排除的隐患。 老黑记得此事,给我通过电话后,便带工程队上来,给我的办公室里面,又安装了一扇铁门。 忙碌到黄昏,厚重的铁门终于安装好了。 我一阵苦笑,突兀的铁门,那叫一个厚重。 随着门被关上,感觉室内的光线都差了许多,跟办公室的装修风格更是不搭。 但安全第一,形象又算什么。 穿着笔挺西装的尚阳,从省城归来,哼着小曲走进我的办公室。 这小子还给带了礼物,一个鸡蛋形状的定时器,旋转上弦,可以提高效率和注意力。 我开心收下,关切问道:“尚阳,奥数竞赛的成绩怎么样?” “嘿嘿,简单点事儿,必须满分冠军。大家起立鼓掌,热情洋溢,还有领导主动跟我合影呢!”尚阳得意笑着。 这牛吹得没边了! 跟领导合影,肯定是大赛主办方安排的,谈不到领导主动。 “有奖金吧!”我问。 “真小气!”尚阳还挺不满意:“只给一万,气得我差点想甩袖走人。后来想想,怎么说我也是岩哥的得力干将,不能给你抹黑,就不跟他们计较,勉强收下了。” 还跟我有关系! 这马屁拍得有水平,我哈哈大笑,又问:“你攒的钱,差不多能买房交首付了吧?” “这不着急,我还等着集团分房呢!”尚阳坏笑。 “尚阳,说一件正事。” 我认真道。 “岩哥请吩咐。”尚阳立刻挺直腰杆。 “我听说,你给一名女同学押题?” “哪个女同学?”尚阳一愣。 我脸色却沉了下来,怎么听起来有好几个? “就是好几科满分的那个!” “哦,她啊。没有的事儿,她很努力的,挑灯夜读,废寝忘食。” 尚阳并不承认,又得意笑道:“嘿嘿,她倒是经常跟我眉来眼去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常思思马上要高考了,她想让你帮着押题。”我直言道。 “她脸皮咋这么厚啊!” 尚阳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不情愿。 “我跟常思思是好朋友,她的家人,对集团帮助也很大。”我暗示道。 尚阳一个劲儿地抓头,到底答应道:“好吧,我就不辞辛苦,给她押一些题吧!但必须说明,这事不能泄露出去,否则麻烦就大了。” “她又不傻。”我笑了起来。 “是不傻。”尚阳撇撇嘴,又眼睛放光的提到另外一件事:“岩哥,我刚才回了调研中心,又有新情况。” “别卖关子,快说!” “四海盟大裁员,撵走了不少人,这群孬蛋个个垂头丧气,像是一群流浪狗。” 我不以为然,林方阳应该觉得这群混混用途不大,花费却很高,留着反而还容易惹出事端。 “留下的都是所谓的精锐吧!”我哼声道。 “差不多!能打能拼,忠心耿耿的那种人,他们目前的窝点,恒鑫会所,占地面积不小,位置蛮僻静的。” “越是这种地方,防范越严密,咱们的人,跟踪一定要小心。”我正色提醒。 “这方面倒是没事儿,他们又不靠近。” 尚阳摆手,又凑近神秘道:“听说薛彪招了几个人,是那种培训杀手的教练,肯定要搞事情。” 我心头一惊,此事应该提起足够重视。 叶子、狐狸、蜘蛛等影盟杀手,都经过了特殊培训,才掌握了各种独门技能,成为非常危险的存在。 四海盟痛定思痛,也开始走上培养杀手的这条路。 这是一条不归路。 四海盟也将由流氓团伙,渐渐发展成杀手组织,成为必须铲除的超级毒瘤。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查查教练们都是谁。” 我下达了任务,严重怀疑这几个所谓的教练,也可能是有案底的逃亡人员。 只要打掉他们,四海盟的培训计划就是彻底失败了。 第一卷 第594章 座谈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尽量吧!” 这一次,尚阳没有大包大揽,可见此事的难度不小。 等尚阳走了,我在纸上写下四个字,恒鑫会所。 四海盟新的大本营,也是罪恶的萌生之地。 晚上九点, 刘队长来了电话,我们聊了好半天。 被抓的影盟男子,在警方持续不断的审讯压力下,终于熬不住了,招出了不少事情。 蜘蛛和豹猫都暴露了。 警方正在根据这名男子的描述,绘制这两人的画像。 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他们到底叫什么名字,来自何方。 另外, 警方也是第一次,更了解影盟的情况。 影盟大本营的位置,在南部边境地带,随时都能逃出去,而且位置也不固定,抓捕非常困难。 成员之间都是单线联系。 除了清楚上家和下家,对于别的成员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蜘蛛一直跟在野鹤身边,他知道内情一定很多。 豹猫的功夫,水平很一般,个子也不高,论综合实力,在影盟中其实是排不上的,绰号也是她自己取的。 特殊之处有二。 一,跑得快。 二,这次行动,是跟着蜘蛛来的,两人貌似在谈恋爱! 这次行动,影盟派来了七个人。 其中两人,盗取了米源的骨灰之后,便撤退离开。 跟四海盟的斗殴中,又有两人负伤,第一时间也撤离了。 剩下的三人,一个被抓。 也就是说,目前对我构成危险的两名成员,就是蜘蛛和豹猫。 跟踪者不能算在其内,都是雇佣的社会闲散人员,提前结账,通常只用一天。 再进行精简的话,真正的威胁,就只有蜘蛛一个,豹猫有狐假虎威之嫌。 我开心不已:“最近这一阶段,我是不是比较安全?” “还不清楚,蜘蛛和豹猫是否离开平川,不能掉以轻心。这名嫌疑人知道的也不多,但我认为,平川市还有影盟成员,只是隐藏得特别深。”刘队长道。 “我听到个消息,四海盟正在精简人员。” “随着法制越来越健全,江湖这一套玩不转的,早晚都要做鸟兽散。”刘队长不屑地冷哼。 “剩下的所谓精英,都在恒鑫会所。”我提供线索。 “我明白,会安排便衣,重点关注这个地方,一旦落实犯罪证据,就把他们一窝给端了。”刘队长坚定道。 “听说,他们还从外地,雇了杀手教练。” 刘队长半晌没说话,这条消息让他高度敏感。 我还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薛彪这伙人简直在作死,培训杀手,团伙性质就彻底变了,必须严厉打击。”刘队长恼火道。 “这就是林方阳的主意。”我忙不迭强调。 “林方阳玩火必自焚,没有好下场的。” 刘队长骂了句,便结束了这次通话。 我能理解刘队长的愤怒,作为刑警队长,多年的老警察,他最恨这种严重扰乱社会治安的不法之徒。 四海盟的这种做法,无疑会导致恶性事件发生。 护佑一方是警方的天职。 跟罪恶作斗争,也是警方的使命。 接下来几天, 平川大酒店跟警察协会,顺利签署了关爱警员的合作协议。 韩风马不停蹄,立刻在酒店大厅一侧,隔出了几个爱警小屋,标明二十四小时免费提供餐饮、休息、更衣洗漱等服务。 云河集团派来了五名酒店管理人员,直接去酒店跟韩风见了面。 韩风和我通话时,喜气洋洋。 这几人绝对是酒店管理精英,非常熟悉里面的门道,跟他们交谈,学了不少知识,也长了很多见识。 难得的是,几位精英也没有表现出对韩风的轻视,一直都很有礼貌。 韩风表示,越是这样,越不能给兄弟丢脸。 他还说,平川大酒店会准时重开,也将提供更为优质的服务。 为增加入住率,酒店将推出一项针对回头客的打折服务,活动期间,老客户一律享受八折服务。 “兄弟,我还有个大胆的想法,得请兄弟帮忙把关。”韩风客气道。 “风哥请讲。” “买几辆中巴车行不行?提供送机和接机服务,能坐飞机来往的,都是不差钱的,诚邀入住平川大酒店。”韩风试探问道。 “当然可以。” 我满口答应,又说:“车辆也是酒店的固定资产,风哥别怕花钱,先打响名气,今后赚钱就容易。” “哈哈,真是畅快!” 韩风非常高兴,又说:“当今是网络时代,我还想建一个网站,宣传酒店。” “也行!” “再搞个自助烧烤。” “太好了,等我也去品尝。” 我笑着都答应下来。 韩风激情满怀,一定要把酒店经营得风生水起。 而我也接到了市商业局工作人员的电话,邀请我去参加平川市知名民营企业座谈会,还说是郑局长亲自点名的。 座谈会地点:市商业局二楼多功能会议厅。 座谈会时间:下午一点到五点。 那就是不管吃住。 被局长点名,我还是答应下来。 否则,那就真是不识抬举了。 次日用过午餐, 我穿上付晓雅给我买的新西装,扎上一条蓝领带,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觉形象不错,这才带着铁卫和破军出了门。 一路来到市商业局,在门卫处登记后,轿车顺利驶入。 让保镖在车上等着,我走上楼梯,来到位于二楼的多功能会议厅。 此刻,在一张环形会议桌旁,已经坐着十几名企业家。 桌牌上有名字,我找到后安静地坐了下来。 隔着中间几盆假花,我看到了林方阳,他就坐在我的对面,此刻正面沉似水,用圆珠笔轻轻敲着桌面。 林方阳跟我对视,他嘴角上扬,笑了。 那是戏谑的嘲笑。 我冲他微微点头,平静如水,不动不摇,要让他感受到我内心的强大。 陆续有人进入,其中就有企联会长齐国锋,认识他的人很多,都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我讨厌这个人,跟林方阳沆瀣一气。 还好,齐国锋的位置不跟我挨着,隔着一个人,靠着郑局长。 下午一点。 郑铎局长准时走进了会议厅,场上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一边鼓掌,一边环视会场,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第一卷 第595章 故意针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郑铎微微皱眉,目光里带着审视。 我这么有名气,他当然认识。 为何是这种表情? 我忽然意识到,这次会议应该没请我! 这就让我显得很突兀。 郑铎局长从我脸上移开目光,缓步来到主位坐下。 他先整理一下西装,又打开盖杯,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欢迎诸位民营企业家,是你们给平川市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无穷的活力,也做出了巨大贡献。” 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郑铎压压手,又说:“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模式的重要组成部分,越发呈现蓬勃发展的态势。 今天将大家请到这里座谈呢,目标只有一个,希望大家畅所欲言,为平川下一步的经济发展进言献策。” 跟着,郑铎又滔滔不绝,讲了二十多分钟。 从经济大形势讲到了平川经济现状,从民营企业的规范,讲到民营企业该如何发展,全程脱稿,口才非常令人佩服。 大家都拿着笔,在纸上记录着要点。 我也装模作样,随便写着一些听来的内容,其实也不入心。 讲话结束后,是代表发言。 第一个发言的,就是林方阳,他接过麦克风,冠冕堂皇地说道:“就平川经济而言,房地产占有很大的份额,天海房地产成立至今,开发了多个楼盘,也建造多个标志性的大厦,但我们依然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发展自身。” 溜须的掌声响起,林方阳大模大样地摆摆手,接着话题一转:“我们关注到一个情况,扶摇房地产进入平川后,不走寻常路,他们正在开发的小区,竟然低价销售,这就是一种搅乱市场的恶性竞争行为。” “房价只能涨,不能降,这不只是保证企业的利益,也关系到地方的财政收入。” 齐国锋插口补充,比林方阳更道貌岸然。 郑铎神色平静,淡淡问道:“小周董事长,有这么回事吗?” 可恶的林方阳…… 分明就想让我当众出糗! 扶摇房地产刚开始起步,他就毫不客气使绊子! 距离盈利都尚早,却被扣上了恶性竞争的大帽子! 我不动声色地将眼底的怒色收起,开口道:“郑局长,在座的诸位,扶摇房地产目前开发的小区,并没有打算对外出售,只是打算开放给集团员工购买,房价跟市场无关,也谈不到恶性竞争。 反观天海房地产,家大业大,跟我们计较,未免显得太小气了。” 林方阳放在桌上的拳头,瞬间就握紧了,他强调道:“扶摇这么做,就是变相的干扰市场,导致大家都想去扶摇工作,获得低价房。” “扶摇集团的经营项目,不只是房地产。况且,人才录用这块,都是按照正规流程进行。”我解释道。 “扶摇的这种做法,值得商榷。可以理解为,他们在用这种方式销售房子,带来的连锁反应,将是不可估量的。” 齐国锋又说话了,分明在跟林方阳一唱一和。 真生气! 我淡定一笑:“请问齐会长,我们企联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联络企业家,凝聚向心力,为企业服务。”齐国锋张口就来。 “怎么凝聚,哪来的向心力?齐会长侃侃而谈,却没有一句维护扶摇,让人不得不怀疑,你对扶摇有什么误解。” “周董,这么说可就过了。”齐国峰皮笑肉不笑。 “更过的在对面呢,可不见你说什么。” 我朝着林方阳的方向抬了下下巴。 “年少气盛,呵呵……” 齐国峰还没来及堆起笑容,就被我不客气打断:“看齐会长也没到老糊涂的地步吧?” “都别吵!” 郑铎拉下脸,不容置喙的口吻道:“方阳,对房地产模式存在争议,可以去找房产局协调解决,就不要在这里谈了。” “害群之马。” 林方阳嘟囔一句,不再说话了。 他将麦克风递给了身边一名中年女企业家,桌牌写着名字,桂凝。 桂凝坐得笔直,双手交叉搭在桌上,开口道:“郑局长好,大家好,丰盛商场创办二十年,已经成为平川市最大的连锁商场,我们每年的纳税,都超过了三千万……” 桂凝,丰盛商场的女董事长,倒是很有派头。 虽然我来平川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这家商场,员工们经常去买东西,距离扶摇大厦也不算远。 只是我不清楚,丰盛还是连锁商场,在平川市开了很多家。 桂凝讲了十分钟,都是在自夸。 就在大家都听得不耐烦的时候,桂凝突然话锋急转:“不瞒诸位,丰盛商场的经营,受到了很大挑战,扶摇集团开展电子商务,低价销售商品,导致我们的营业额,呈现逐步下降的趋势。” 卧嘞个大槽的…… 素昧平生的桂凝,竟然也开始针对扶摇。 我暗自心惊,这群人一定提前商议好了,借着这次座谈会,联合向扶摇发难。 这个时候,总少不了齐国峰做阶段性补充发言:“虽然电子商务已经兴起,但存在诸多弊端,比如模式的问题,靠低价竞争,违背市场发展规律,会导致大量员工下岗,成为社会的负担等等。” “桂董,你这么说话,怕不是故意泼脏水吧。 扶摇的电子商务,借助大型平台,面向全国销售、 而据我所知,平川本地的销售份额并不高。 难道说,有了丰盛商场,别人都不能卖货了?” 我不屑哼声道。 “你们连个店面都没有,商品也来路不明,掺杂了多少伪劣商品?” 桂凝冷着脸。 “有质量问题,完全可以举报,找有关部门协调解决,在这里闹什么?” 我有意复刻了郑铎的话,却发现他没有生气,反而向着我说了一句。 “小周说得对,丰盛商场觉得价格有问题,可以找物价局,觉得商品质量不过关,可以找质监局,咱们的座谈会,不是举报会。” 郑铎又点评道:“经济发展允许多种模式,尽管电子商务带来不少问题,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要多寻找解决办法。” “如果桂董想要走线上销售这块,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我回应道。 桂凝气哼哼不说话了。 麦克风又交给另一名中年男人,桌牌名字,李益兴。 “郑局长好,我们益兴文具规模不算大,只是占据平川一半的文教用品市场,还有待进一步的努力。” 一半市场已经不小了,这就是低调的炫耀。 “向学生提供优质的文教用品,就是我们的责任。 根据我们的观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扶摇开发的游戏,正在影响青少年的健康成长。 我们还曾做过一个简单的调查,许多家长对此也是忧心忡忡。” 我不由扶额。 又来了! 他们打定主意,要把扶摇彻底搞臭。 第一卷 第596章 拂袖而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董,不知道你说的,是扶摇的哪一款游戏?” 我皱着眉问道。 “就是……就是……”李益兴自嘲道:“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哦,是盖房子吧!” “这不是扶摇开发的游戏。”我不屑哼了声。 “我又不玩游戏,记不清那么多,反正就是扶摇没错了。买文具的小孩子们经常提起,店员们听了都很心惊。” 真没劲! 座谈会成了扶摇批判会,这伙人都不觉得脸红吗? 我对此深感厌烦,起身道:“郑局长,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请大家,接着挑扶摇的毛病吧!” “真没礼貌!”林方阳嘲讽道。 “周董,怎么还翻脸了呢?”齐国峰笑呵呵站起来,试图挽留。 我没搭理他们,冷脸以对,起身就走。 刚到门口时,就听到郑铎局长不悦道:“座谈会那就到此结束吧。多检讨下自身,改天再重新举办,散会!” 我先一步离开商业局,乘车返回扶摇大厦。 坐在办公室里,我生了一肚子闷气。 这算什么事儿,去参加个座谈会,竟然引来了群攻。 林方阳就是始作俑者,而齐国锋则是帮凶。 郑铎没有点名我参加,是下面的工作人员故意邀请的,毫无疑问,此人也跟林方阳匪浅。 南宫倩进来了,见我脸色不好,一边给我泡茶,一边询问情况。 我如实告诉了她,遇到了一群疯狂撕咬的恶犬,听起来,像是扶摇集团已经跟平川市的整个商业圈为敌。 “小岩,别生气,林方阳关系网很大,经常拉帮结派,发生这种事情不足为奇。”南宫倩劝说。 “丰盛商场,益兴文具,本可以挺直脊梁做人,非得跟在林方阳屁股后面走,没一点原则。” 我生气骂道。 “他们只是不敢得罪林方阳,昧着良心说话,无论是扶摇的电子商业,还有新开发的游戏,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着郑局长的面,他们就敢这么放肆,简直没把商业局放在眼里。” 我依然气愤难消。 “郑铎局长?” “是他。” “我在天海的时候,参加过这类的会议,他跟林方阳关系不错,可以相互拍肩膀的那种。今天郑局长不满地直接宣布散会,倒是出乎意料。”南宫倩道。 “他们关系闹僵了?”我有些意外。 “这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故意做做样子。” 南宫倩耸了耸肩。 喝了杯茶,又跟南宫倩聊了一阵子,我的心情终于好多了。 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跟这群人生气,一定会被气死,换来的只能是他们拍手称快。 无论他们怎么使绊子,也难以阻挡扶摇前进的脚步! 必须刹住这股针对扶摇的不正之风。 作为回应,我让南宫倩转告刘芳菲,策划开设文教用品网络商城,一定要让李益兴这名帮凶,感到切肤之痛。 滴滴! 手机上传来短信声,是付晓雅发来的,晚上有空聊天吗? 当然有! 我开心起来,连忙回复: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在期盼中,夜色渐渐降临。 我吃过晚餐,便进入套间里,登陆了聊天软件,一边看着自考书,一边安静等待。 八点! 付晓雅准时开启视频,我连忙接通,又一次见到了她。 这次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正穿着一套粉色睡袍,腰间系着一条带子,慵懒动人。 我看见她的桌上,也放着几本自考书,这样的学习,还要坚持一年。 “姐,你真漂亮。”我赞叹道。 “天生丽质。” 付晓雅得意笑着,又指了指一边,说道:“小姨在洗澡,她也想跟你聊天。” “云姨今晚又不走了?” 我实在搞不懂,云梦迪为什么要跟付晓雅同住。 即便是小姨和外甥女,也用不着这么亲热吧! 嗯! 付晓雅点点头,又小声道:“以前的时候,她还拍着我睡觉呢,嘴里还哼着歌。噫~真是别扭啊!” 付晓雅搓着胳膊。 可以理解,这么大了,亲妈这么做也别扭。 或许云梦迪没有孩子,是在付晓雅身上释放母爱吧! “在我的一通责骂下,徐丽怂了,准备开办幼儿园,她问过教育局,可以备案通过。”付晓雅道。 “说实话,我真担心她误人子弟。” 我为徐丽的品行担忧。 “现在要求幼儿园全面安装监控,她不敢乱来的。” “我来投资吧!” “徐丽说你妈手里有一笔钱,不用动家里的老本,足够办幼儿园的,咱们都不用掏钱的。”付晓雅笑道。 那笔十万块钱,是这次回家,我给我妈留下的。 我妈太实在了,怎么就给徐丽去用。 曾经互撕的仇人,怎么今天好得更像是姐妹? 家里的烂摊子,我真是不想多说一句,想想都觉得心烦。 接下来,付晓雅就装成了乖乖女,拿起书本。 我也连忙端正坐姿,跟付晓雅一起研究学习重点,我俩一个讲,一个提笔做记录。 果然,同样穿着粉色睡衣的云梦迪,凑到跟前,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云姨好!” 我连忙打招呼。 云梦迪探身到镜头前,笑道:“小岩,你也晚上好!” 我看到一片雪白和深邃。 很想提醒她,把睡衣的领口拢起来。 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我只能做出微微低头的动作。 “今天的座谈会,让你受委屈了。” 云梦迪挨着付晓雅坐下来。 我有些意外,她怎么知道的。 或许在座的企业家里,也有云梦迪私底下的好友吧! “没什么的,嘴巴长在他们脸上,爱怎么说随便吧!” 我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那人黔驴技穷,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向你一再施压。只要你没有方寸大乱,这些都是小儿科的把戏。”云梦迪不屑道。 “云姨放心,我现在的抗压能力很强的。” 我屈了下手臂,云梦迪被逗得笑了起来,领口就开得更大。 付晓雅看不下去,皱着眉帮她拢起来。 云梦迪这才跟我谈起了一件事,关于新成立的云河速递。 截止目前,云河速递成立了三十几个运营分部,规模还在迅速扩大中。 她打算将平川市的运营分部,交给扶摇集团来管理。 “云姨,有必要分出来管理吗?” 我觉得多此一举。 第一卷 第597章 孤单的勇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河速递推出的模式,送货上门。不要小瞧快递员,他们编织的网络,对整个城市的了解,超过任何一个行业。” 云梦迪神情认真。 “照这么说,信息保密很重要。”我如此理解。 “用户信息当然要保密,但却可以为你所用,及时发现一些风吹草动,你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云梦迪直言道。 我终于明白了,发自内心的感激云梦迪。 她一直在为我的安全考虑。 先是成立武馆,如今又增加速递运营分部,这些都是为了保护我。 “多谢云姨,我会管理好运营分部。”我答应下来。 “不用你亲力亲为,让手下可信之人参与管理就行,运营分部的具体地点你安排吧!环境不用太好,但地方要大。” 又聊了几句,我们互道晚安,挂断视频。 速递运营,跟网络销售息息相关。 我下床走出套间,跟正在使用望远镜的南宫倩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乘着电梯去找刘芳菲。 刘芳菲也有极强的执念。 在她眼中,扶摇的任何产业,都不如周顺商贸公司更重要,这才是完全掌控的。 电子商务方面,她已经积累了大量经验,得心应手。 我来到上一层,敲响了刘芳菲的房门。 好半晌,她才开了门。 此刻刘芳菲,头发乱糟糟的,光脚,穿着大背心和大裤衩,跟平日里严谨的总裁形象,大相径庭。 一看到是我,刘芳菲眼睛立刻亮了,调侃道:“周董到访,我这里的门槛都要抬高了。” 我皱皱眉,上下打量:“芳菲,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哈哈,晚上就要随意些,反正也没人监督我的睡姿。” 刘芳菲不以为然地笑了。 办公室里,望远镜就支在窗边,而窗台上还放着价值不菲的长焦距相机。 在这方面,刘芳菲绝对是南宫倩的老师。 南宫倩只是看,刘芳菲遇到精彩节目,多半还会拍照留念。 真不知道,她的电脑里,到底存着多少人的隐私。 我没有进套间,就在办公桌旁坐下来。 刘芳菲也摸过一把梳子,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笑问道:“周岩,是不是晚上胡思乱想睡不着?” “刚才跟云董视频聊天了。”我没隐瞒道。 “她又发号施令了吧!” 刘芳菲哼了声,竟然抖了几下大背心,可能是里面的汗水,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没什么,云河速递的平川运营分部,让我们来具体操办。想跟你商量下,到底该怎么启动,又该派谁去参与管理。” 呵! 刘芳菲双臂交叉胸前,大背心更显松垮:“这有点扯,分部应该由总部垂直管理。” “是云董特意分出来,交给我们的,派发快递的同时,也能搜集到很多信息,对我的安全非常有用。”我坦言道。 “云董倒是用心了。” 刘芳菲点点头,坐在我的身边抿嘴沉思片刻,建议道:“汇总上来的信息,可以交给调研中心的尚阳。” “尚阳头脑灵活,一定能分析出有用的内容。”我当然无异议,又建议道:“负责人也得可靠才行,最好从周顺贸易公司挑选。” 听到这句话,刘芳菲很开心,傲气道:“当然得咱们自己人才行。不如,让夏小荷总经理,直接管理速递分部。” “可以!” 事情谈妥,刘芳菲这才打听道:“听南宫秘书说,你今天参加座谈会,被疯狗咬了?” 提到这茬,我就生气,不悦道:“只是叫了,没咬到。” “欺负你就是不行。” 刘芳菲掐着腰,气哼哼道:“明天我就下发通知,建议员工不要去丰盛商场购物,节庆购物卡也永不用他家的。 另外,建立针对本地的平川网络商城,不光卖文教用品,也包括其它的种类。 什么桂凝、李益兴的,都算个屁,既然他们敢挑衅,那就抢他们的市场,让他们无路可走!” 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林方阳带头针对我,此时的我不需要说教,讲什么以德报怨! 我心生一股戾气。 “比起做人较真,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刘芳菲不屑哼声,“正好有速递业务,送货上门,价格低还方便,丰盛商场等着关门大吉吧!” “他们多少都受到了林方阳的胁迫。”我客观道。 “跟败类为伍,也不是好东西。真惹恼了老娘,就把他们那些恶心的烂事,都给扔到网络上去。” “你这么了解他们?”我惊讶道。 “既然来平川混,总要关注这些所谓的企业家。我就是在网络上,搜集了他们不少内容,汇集起来公之于众,整不死他们,也要让他们掉一层皮。” 刘芳菲哼笑,俨然化身驰骋互联网的正义女侠。 “听我说,发展扶摇是首要任务,没必要因为置气,而过度分散精力。” 我想让这些人吃苦头,但不想将事情闹大。 这么做,未必能影响到林方阳。 “看情况而定吧!” 刘芳菲含糊一句,起身展开双臂,笑道:“周岩,好久没拥抱了,要不要重温一下?” “你没戴……” 我迟疑着,刘芳菲却坏笑着,直接抱住了,贴得很紧。 我也不由抱住了她,感受她身体的柔软,还有那炽热的温度。 许久,刘芳菲才放开我,却是泪眼婆娑。 “芳菲,这是怎么了?”我轻轻替她擦去泪痕。 “我想孤单的勇敢,遗忘所有的感伤,但夜晚总是遮盖了光芒,不敢对未来有太多期望。”刘芳菲喃喃道。 “你一直有我,患难与共。” “我也希望,能跟你一起走得更远,看到遍地鲜花和掌声。” “我相信你的坚强,会有那么一天。” 我再次拥抱了她,这才告别,走出了房间。 我知道, 刘芳菲一直站在门前,可我却不敢回头去看。 刚回到办公室,刘队长的电话就来了。 我走进套间里接通,只听他语气沉闷:“又出了一起命案,城西烂尾楼下,受害者被楼上扔下的石块,生生给砸死了!” “跟影盟有关系吗?” “有,死者的兜里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为狐狸报仇!” 我一阵心惊不已,一再深呼吸,平静着心绪。 狐狸就是米源。 而杀害米源的凶手,我也知道是谁。 第一卷 第598章 火上浇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人长得丑,被叶子说成是卡西莫多。 他却对叶子一往情深,完全不计代价,也不惧生死。 想不到,这人竟然死了。 叶子知情吗? 她会不会因此很伤心,在暗夜里孤单地唱着伤感的歌。 我努力将自己飘散的思绪拉回来,故作淡定问道:“刘哥,对死者的身份,有判定吗?” “具体信息还在调查中,多半是影盟的人,真是乱套啊!” 刘队长感叹一句,又说:“此事多半跟蜘蛛和豹猫有关,说明他们还隐藏在平川市,兄弟注意安全。” “多谢刘哥。” 正在查案中的刘队长,挂断电话。 我躺在床上,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又一桩命案发生了。 真不知道,到底要有多少人付出生命,才能结束这场疯狂的追杀大剧。 蜘蛛对此人出手,说明影盟已经查清,米源的死跟林方阳无关。 他们的火力目标,将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 这让我不得不担忧,他们最终会选择同流合污,我将面对更强大的敌人。 我想联系叶子,又担心弄巧成拙,到底还是忍住了。 有些事情,我盼着她消息闭塞并不知情。 安静的生活,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次日, 平川大酒店正式开张营业。 为了渲染气氛,韩风购置了几个大型花篮,摆在了酒店门前。 可就在下午,花篮上方竟然被安置了几个花圈。 韩风气坏了,大感晦气,当众破口大骂,直接开除了酒店门前的两名保安。 回看监控录像。 有两名中年人在酒店门前不远处厮打,保安过去劝架。 而另外两名骑摩托的蒙面男人,则趁机放下花圈,随后逃之夭夭。 电话里,我劝说韩风,不要太放在心上。 几个花圈扰乱不了酒店生意,也不要为此乱了分寸。 韩风冲动的头脑,也渐渐冷静,又打电话把开除的保安叫了回来,并且在门前多增加两名保安,加强巡视。 我嘴上劝说韩风,心里也很生气。 但这种事情,即便警方抓到了放花圈的烂人,也不过是教育一顿,罚点款就放人。 踏马的。 林方阳这种恶心人的做法,分明就是市井无赖之举。 我完全可以笃定,他卖烤串期间,肯定没赚到什么钱。 总想着占便宜,一点亏不吃,哪有什么回头客照顾生意! 说到烤串,我居然有点馋了。 楼下餐厅可以专门为我做些半成品包装那种的,再约上个朋友一起喝点啤酒,想想就觉得心情好转。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南平区派出所的警员张鹏。 这人品质不错,能分清善恶。 拿起手机,我找到张鹏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响了十几声,张鹏接了,谨慎又不失客气的声音问道:“周董,有事吗?” “兄弟,想请你吃个饭,今晚方便吗?”我直接问道。 “这……我,也不是太饿。” 张鹏支支吾吾,此刻一定为难坏了。 我被逗笑了:“就是简单吃点,你要不来,我一个人撸串又有什么劲!” 张鹏也嘿嘿笑了:“好吧,非常感谢,今晚就行。” “我出门不太方便,咱们就在我这个楼层用餐,你看可以吗?” “行,行,我下班后换了衣服就过去。” 张鹏答应下来。 树欲息而风不停! 就在一个小时后,尚阳来了电话,汇报了一个情况。 天海大厦门前,被洒满了纸钱,还被扔了个大花圈,上面写着一行字,林方阳永垂不朽! 我惊呆当场,连忙问道:“谁干的?” “不知道啊!” 尚阳回复得很干脆,“调研中心的姜胜就在现场,天海的那群保安都被吓蒙了,撅着屁股拼命捡纸钱。哈哈,有人还哭了,像是死了爹。” 是该哭!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肯定要失业了。 林方阳一定气到吐血,祝他被送进医院抢救。 不出所料。 薛彪的电话来了,我靠在老板椅上接通,笑问:“薛老板,最近在哪儿发财啊?” “发昏还差不多。” 薛彪很是急躁,埋怨的口气,“周岩,你就不能改一改睚眦必报的性格?送几个小花圈,无伤大雅,但你送的花圈,还指名道姓的,性质就太恶劣了。” “槽,你这就是承认了,平川大酒店的花圈,是你们派人送的。”我爆粗道。 “我也不想这么干,身不由己。” 薛彪叹了口气,“真是一团乱象,搞得人身心疲惫。” “薛彪,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那人怎么想,天海大厦被洒纸钱、送花圈,跟老子没一点关系,我做事也没那么没肚量。” 薛彪沉默了,唉声叹气,显得心更累了。 “可能跟龙虎堂有关,他们就喜欢恶作剧。对了,老大就叫昆姐,想必你也知道。”我提醒道。 “行行行,都不是你干的!但踏马的这些行为,都对你有好处啊,你心里没点数吗?”薛彪有些抓狂:“再说了,上哪去抓龙虎堂的影儿?我儿子被他们害的,到现在还经常做梦魇,晚上关了灯,屋内的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 呦! 我很吃惊,脱口道:“怎么还激发出透视眼的潜能呢?” “你……屁啊!”薛彪声音又提高了:“他还能听见有人在他身边说话,难道就是千里耳了?” “是有点魔怔了。”我做出判断。 “你别瞎下结论了,话题都被你带跑偏了!”薛彪不悦道:“上面认定,龙虎堂就是扶摇资助的,你不好洗脱嫌疑的。” 薛彪口中的“上面”,就是林方阳的天海集团。 他很忌讳直接报上名字。 但薛彪说得也没错。 龙虎堂确确实实,又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但他们的做法,也等于在火上加油,无论是谁,都认为我跟他们关系密切。 “我跟你们一样,也不清楚龙虎堂的情况,信不信随便,报警吧!” 我厌烦说道。 “你……多注意安全吧!” 薛彪迟疑着,挂断了电话。 听出来了。 林方阳迟迟搞不定我,已经真动了杀心。 恒鑫会所正在培养杀手,只为有朝一日,要了我的命。 薛彪是个大流氓没错,他却不想步步踏入深渊,但对他而言,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随波逐流,一再沉沦。 滴滴! 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消息来自晴曼。 “当一个人看淡了自我,便学会了无所畏惧,冲破所有的牢笼,追寻真正的自由,让那些欺负我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在路上,勿回,手机抛弃!” 我一声叹息! 当然明白于晴曼话里的意思。 片刻后,我拿起手机,打给了秦所长,直接问道:“小曼的情况还好吗?” “她昨天出院了,看着很正常。” “她还在家吗?” “……” 秦所长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连忙说道:“你等等,我马上问问情况。” 第一卷 第599章 失踪人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手机挂断几分钟后,秦所长就打了回来,语气里带着焦急。 “小曼不在家!说是和她妈聊了好久,都挺高兴的,结果她妈回屋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人了!现在,小曼的手机也打不通了。” “抓紧找吧!”我叮嘱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秦所长追问。 “她刚才给我发了条消息,在路上。” “快说说全部消息内容。”秦所长急切催促。 我照着短信内容,如实地念了一遍,就听到秦所长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这孩子可真傻,她怎么可能斗得过林方阳,这是自寻死路啊!” 毫无疑问,于晴曼拿起了复仇的小刀。 秦所长说得没错。 林方阳身边防备森严,尤其对于晴曼的戒备心更重。 连打架都不会的于晴曼,怎么可能实现目标? 一旦被抓到,后果无法想象。 “我也联系不上她,怕是帮不了什么忙。”我坦言道。 “我明白,派出所马上把小曼列为失踪人口,联络附近警方帮着找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带回家里看起来!” 秦所长匆忙结束了通话。 从于晴曼发来的短信看,她精神很正常。 如果她乔装改扮,专走僻静的地方,想找到她也不容易。 我的心情也不太好,于晴曼走到今天的惨淡光景,都是拜林方阳所赐。 林方阳,畜生不如! 夜色降临。 餐厅派人送来四个菜,一大盘烤串和几瓶啤酒,放在另一个办公室里。 我在这间办公室里,接待了张鹏。 他显得很拘束,一坐下来,双手就不停地搓着裤子。 我给他倒了一杯啤酒,笑着举杯道:“兄弟,非常感谢你两次提前给我打电话,也敬佩你有一颗正义之心。” “周董过奖了!” 张鹏跟我碰了一杯,又抓了抓头,讪笑道:“来这里吃饭,怕是违反了纪律,但心里觉得周董人不错。” “哪来什么违反纪律,我又不是涉案嫌疑人,警察也可以交朋友。”我满不在乎道。 对。 张鹏嘴角抽了抽,算是笑过,也是个不太会说话的人,愣了片刻,问道:“周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相逢是缘分,吃个饭而已。别想那么多!” 我摆了摆手,“招待不周,多多担待。” “哪里话,谢谢周董的款待。” 张鹏这才放松下来,开始用餐,喝酒、吃菜、撸串,手上动作不停。 他不是不太饿,而是真饿了,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周董,你也吃啊。” 张鹏嘴里呜呜着,将两个烤串递到我手上。 我笑着接过来,调侃道:“工作太忙,中午都没吃饭吧?” “没顾上!”张鹏摆摆手,灌了口啤酒,笑道:“周董打电话那会儿,我正泡着面呢,听说有烤串吃,就便宜同事了。” 说完,我俩相视大笑,响亮碰了个杯。 我告诉他,自己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就是个来自东安县的落榜生。 机缘巧合,贵人相助,才坐到了扶摇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 经营这家集团,也是举步维艰。 这些话,张鹏半信半疑,他认定我是有背景的,却也不点破。 张鹏告诉我,他是警校毕业的,当了两年保安,才被分配到南平区派出所,如今的身份就是一名治安警。 工资不高,任务不轻,三餐也不规律。 张鹏是平川本地人,父母都是工人,家境普通,上面还有个姐姐,远嫁他乡。 他最喜欢看侦探片,理想是当一名刑警。 张鹏的理想,刘队长是能帮忙的。 我却没提,来日方长,只是笑着敬了他一杯,祝他心愿达成。 话题聊到了副所长李钟义。 张鹏直言不讳,他对李钟义的印象很差,这名副所长爱摆谱,脾气大,还一再给他穿小鞋,总安排脏活累活。 李钟义一周没上班了,听说犯了事,正在接受组织调查。 张鹏还听说,李钟义就是我给搞掉的,这个消息在派出所内部都传开了,都对我带着几分忌惮。 “这当然是谣言,我没那个本事。” 我自然不会承认,又含糊其辞道:“李钟义找我的茬,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没给他送礼吧!” “我也觉得是故意找茬,没凭没据,动不动就想抓人,哪像是一名警察该干的事。”张鹏附和道。 “张鹏,平时累了,就去平川大酒店,那里有爱警小屋。”我提醒道。 嘿嘿,张鹏咧嘴笑了,试探问道:“周董,在那里睡觉吃饭,真的免费啊?” “当然,餐饮和休息,全部免费。” “早就接到通知了,就怕还有不知道的消费,我那点工资可去不起。”张鹏放松笑了:“我晚上偶尔也有巡防的任务,尤其是后半夜,又困又累的,恨不得靠在墙角就睡一觉。” 我将一个写着手机号的纸条递给张鹏,笑道:“平川大酒店的韩董,我哥们儿,去酒店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他。提我一句,管保第一时间解决。” “谢谢!” 张鹏欣喜不已,连忙擦擦手接过去,直接就录入到手机通讯录中。 一顿饭,吃到快晚上十点。 张鹏酒意微醺,笑声不断,跟我一再握手后,这才告辞离开。 我回到办公室的套间里,就接到了秦所长的电话。 “小曼有消息吗?”我连忙问道。 “没有!” 秦所长一声叹息,“一路调取监控,排查走访,有了一点线索,小曼消失在城北李庄附近。但周围的田野都找遍了,没有人影。” “她就是故意躲着。” “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傻孩子啊!” 秦所长很担忧,“周岩,还是想请你帮个忙。”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小曼的目标地肯定是平川市,今天太晚来不及了,明天我给你发一份小曼的资料,帮着在报纸上发一份寻人启事吧!”秦所长商议道。 “可以。” 我答应下来。 “登报的钱,一定会转给你。” “不用了,没多少钱,多安慰下小曼的父母吧!” “小曼的妈妈也快疯了,几分钟就来一个电话,哭个没完,这算什么事儿啊!” 秦所长叹息连连,结束了通话。 我将自己的私人邮箱,通过短信发给了秦所长,这才又出了套间,跟南宫倩聊起了这件事。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于晴曼的目标,就是干掉林方阳。” 南宫倩有些幸灾乐祸。 “她做不到,只能把自己搭进去。”我摇了摇头。 第一卷 第600章 独领风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可未必,一个人要是有坚定的信念,不断寻找机会,难保就成了。” 南宫倩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她对林方阳的恼恨,更对于晴曼充满希望! “于晴曼还年轻,为了个半老的林方阳拼命,实在不值得。” 我客观评价,青春时光何其可贵,或许有无法转圜的悔恨,但也好过消耗在监狱里。 “林方阳夺走了于晴曼的一切,也践踏了她所有的尊严,除了装疯卖傻逃避,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南宫倩一阵哼笑,“你可别忘了,于晴曼是个精神病人,难说杀了林方阳,还能免于处罚。” “不能这么想,法律也要考虑当时的精神状态。” 我连忙摆摆手,皱眉道:“倩姐,别说那没用的。明天秦所长发来于晴曼的资料,你帮着联系报社,发一个寻人启事吧!” 南宫倩嘟了嘟嘴,还是答应下来:“好吧,多花一点钱,争取登在头版上。” 我安排南宫倩,当然有自己的考虑。 刘芳菲非常讨厌于晴曼。 南宫倩盼着于晴曼一招得手,而刘芳菲更希望他们鱼死网破。 所以,刘芳菲能做到不在意于晴曼的生死与否,就是本分了,绝不会出面帮这个忙。 “要不要通知林方阳?吓得他晚上睡不着。”南宫倩坏笑。 “先不告诉他。” 我没同意,其实也很担心,林方阳看到寻人启事,也会发动所有力量,争取提前找到于晴曼,并且看管起来。 他无疑是怕死的,也能猜到于晴曼的目的。 今晚,于晴曼或将露宿荒野,与星月相伴,任由夜风拂面。 但这一切,并不美好! 次日上午, 我的网络邮箱里,收到了秦所长的邮件。 上面不但有于晴曼的照片,身份信息,相貌特征等,还有她离家时,穿着什么衣服。 不知道秦所长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附加了一句话,此人有精神病史。 但凡能提供有效线索者,必有重谢。 联系手机号,就是秦所长的。 为了朋友的女儿,秦所长操碎了心,这份情谊,很令人感动并敬佩。 我将寻人启事打印出来,喊来尚阳,交给了他。 调研中心这边先放下其他工作,全力帮忙寻找于晴曼。 “岩哥,咱们是干大事儿的,这档子闲篇没必要插手吧?” 尚阳有点不情愿。 “人作为高级生物,该有同情心。” 我皱了皱眉,又提醒道:“于晴曼带着复仇的信念而来,一不小心,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认贼作父,她混成这样,是自找的。” 尚阳不屑,又嘟囔道:“她能确立目标,就不是真的精神病人,她可能换了衣服和发型,还可能化妆来掩盖容貌。” “体型个头很难改!”我正色强调。 “好吧,听岩哥的,我这就去安排。” 尚阳拿着寻人启事离开。 我又找来南宫倩,将另一份寻人启事交给了她。 南宫倩却迟疑了。 “小岩,一旦林方阳发现是我去刊发寻人启事,他一定会非常恼羞,骂我没有将此事提前告诉他,对我心生怀疑。” 说得没错! 我倒是疏忽了这一点,南宫倩还不能暴露,会引发林方阳的高度敏感。 我还等着天海拿着假合同,起诉扶摇集团,再给他狠狠一击。 “既然如此,倩姐就装作不知情,我安排铁卫过去。” 嗯。 南宫倩笑了,又说:“昨晚我也想了很久,这件事对林方阳而言,绝对是重量级的打击,会让他陷入疯狂之中。” “他们不是父女,而是仇人。”我强调道。 “平川商圈里,谁不知道他们是父女?”南宫倩嗤之以鼻,哼笑道:“林方阳也没有对外撇清这层关系,整个形象都要崩坍了。这就是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用管他是什么感受,人家父母找孩子,天经地义。”我态度坚决。 随后, 我安排铁卫,拿着寻人启事,去了平川生活报。 我讨厌这家媒体,但眼下的选择却不多。 一个小时后,铁卫回来了,拿回了发票,头版刊登,花费三千。 我当即就给铁卫报销了费用。 铁卫神秘告诉我,他听报社人员议论,总编和几个栏目主编,有的被开除,有的调离了岗位。 我不由笑了起来,心里暗骂活该。 他们配合林方阳攻击我,到底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桌上的电话响了。 我接通后,是平川市商业局打来的。 明天上午,局领导计划到扶摇集团进行考察调研,希望扶摇能做好接待工作。 上次的民营企业家座谈会,让我对商业局没多少好印象。 但怎么说,这也是职能部门之一,不能怠慢了。 我答应下来,一定认真接待。 我认为, 是林方阳等人的言论,引发了郑铎局长的敏感。 他想来扶摇集团实地看一下,更深入了解扶摇的情况。 如果真存在问题,一定会当面指出,再提出改进的意见。 随后, 我电话通知了刘芳菲,让总裁办提前做好准备,迎接商业局领导的到来。 “来得好,来得妙,让他们看看,扶摇集团如何的一派新气象,在多个行业独领风骚!” 刘芳菲有节奏的话,把我给逗乐了,笑道:“芳菲,自信很重要,礼节不能少,怎么都要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你在座谈会上,可是拂袖而去哦。” 刘芳菲的话,让我一阵汗颜,连忙解释道:“那不一样,被狗一直咬着,不得不及时脱身。否则不被咬死,就被气死。” “哈哈,放心吧,待客之道最简单,包领导们满意。” 刘芳菲笑着挂断。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是黄昏。 我跟秦所长通了电话,于晴曼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仿佛在人间蒸发了。 于晴曼的母亲王秋萍心力交瘁,住进了医院,手里一直拿着女儿小时候的照片,眼泪都哭干了。 我告诉秦所长,寻人启事明天刊登在平川生活报上。 调动起群众的力量,或许可以发现于晴曼的线索。 秦所长代表于晴曼的家属,向我表示感谢,还说抽空来平川,给我送刊登寻人启事的费用。 次日,寻人启事出现在报纸上,果然惊动了林方阳。 第一卷 第601章 绿鹦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是你安排的人吧?” 林方阳冷冷质问的口气。 “干嘛的?”我装迷糊。 “刊登寻人启事!”林方阳像是失去了耐心。 我满不在乎,拉着长腔哦了一声:“这件事儿啊,受家属委托,帮个小忙。日行一善,胜过日进斗金!” “少踏马唱高调,你就该日省一恶!”林方阳被我激怒了,恼火道:“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件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现在可好,全平川人都知道了,我林方阳的女儿,疯疯癫癫的跑丢了!” “她是你女儿吗?”我反问。 林方阳顿了下,咬牙坚持道:“小曼怎么不是我女儿?我们就是发生了一点摩擦,再正常不过的家庭矛盾,还轮不着外人来掺和。” 事到如今,还在睁眼掰扯,无聊! 我不客气道:“对方可是小曼的养父母,哪方面讲,都不是外人。更何况,她失踪了,你毫不知情,倒是于家求爷爷告奶奶的,说得过去吗?” “小曼回去看看,他们没看顾好,还把人弄丢了,我还要告他们呢!” 无耻是林方阳的强项。 我实在没忍住,还是对他发出了警告。 “抓紧帮着找人吧!她失踪前给我发了条短信,想让欺负她的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一个有证的疯子,能干出什么来可不好说。” 林方阳沉默了,半晌后问道:“周岩,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不客气!对了,于晴曼已经被警方定义为失踪人口,也在全力搜寻,并力争保护她的安全。” “就这样吧!” 林方阳结束了通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方阳戏耍了于晴曼,他把于晴曼当做可以随意践踏的野草。 殊不知,如此逼迫一个人,结果必然是仇根深种。 我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商业局领导的到来。 这时,尚阳笑嘻嘻进来了,汇报了一个情况。 今早,在鼎盛花园别墅区里,有一名佝偻着身体的清洁工,戴着口罩。 头发很短,个头体型,看起来像是于晴曼。 我忽然想起来,春节时去过鼎盛花园,林方阳在那里有一处别墅,于晴曼也在别墅里住过。 就是她没错! “人在哪里?”我急忙问道。 “姜胜跳进去时,人就没了。她很警觉,搜了好一阵子也没发现,大概从围墙的豁口跑了吧!”尚阳耸耸肩。 我没有埋怨尚阳,调研中心就那么几个人,追踪起来很难。 同时,我也很佩服尚阳的思维缜密。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方阳的住处,果然就发现了于晴曼。 “8号别墅前,有一只死鹦鹉,被人开膛破肚,挂在了铁栅栏上。”尚阳又汇报了一个情况。 “什么样的鹦鹉?” “个头很大,穿一身绿衣服,脑门是黄色的。”尚阳比划着。 这是林方阳养的鹦鹉,名字我还记得,叫做欢欢。 于晴曼竟然干掉了林方阳养育的鹦鹉。 厉害啦! 她大概知道,怎么才能招呼鹦鹉出来。 可是,院子里的两条大狼狗,怎么也没出声呢? 对了,还有监控探头,一定记录下了于晴曼的行动。 “岩哥,没必要再找了!”尚阳摆手道。 “为什么?” “她看到寻人启事,肯定离开了平川,保不准再回来时,就已经整容了。” 尚阳分析道。 “那就这样吧,别再追踪了!” 我做出决定,很担心继续下去,调研中心的人员也暴露了。 “嘿嘿,我看见下面有条幅,欢迎领导。”尚阳笑道。 “是有领导来考察,开会你就别参加了。” 我对此也有考虑,尚阳年龄小,在校生不上学,却参与管理一家公司,这本身就是个可挑错的问题。 “我正想告诉岩哥,不想参加会议,再去学校玩一会儿。” 尚阳笑着挥手离开。 于晴曼果然在平川。 我倒是希望,她不要再追踪林方阳,抓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调研中心发现于晴曼的消息,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跑了,说了也找不到。 反而说明,我在派人盯着林方阳的住处。 显然,林方阳昨晚没在别墅居住,当他得知鹦鹉被杀,一定会深陷惶恐之中。 他比任何人都想找到于晴曼。 手机响了,是艾沫打来的,我接通后,客气地喊了声沫姐。 “小岩,于晴曼失踪的消息,你知道了吧?”艾沫问道。 “知道!” “哈哈,四海盟全体上街了,正在穿街走巷,跟疯狂老鼠一样,这场大戏还真是有趣。” 艾沫哈哈大笑,完全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姐,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我皱眉道。 “同情于晴曼,还是林方阳?” 艾沫反问,又哼声道:“他们父女都是好东西,我猜,于晴曼一定掌握着林方阳的秘密。哈哈,我也派人去找了,真刺激。” “那我替于晴曼的家属,谢谢你。” 我敷衍一句,心情也不太痛快,北山会帮着寻找,分明怀着不良目的。 “岳秀颖在我这里,她一直想登门感谢你,我没答应。”艾沫换了个话题。 “哦,她被放了!”我心情更沉闷了。 “情况也不严重,总得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艾沫道貌岸然,又感叹道:“一场大战即将开始,我也得做好准备,沉寂这么多年,我终于又找回了激情。” “沫姐必胜!”我嘘呼一句。 “借你吉言,记住了,一问三不知,凡事别掺和。”艾沫大笑挂断手机。 一场大战? 几个意思? 难道说,北山会要跟四海盟决斗吗? 正面冲突,应该不会吧! 暗战从未停止。 不管那些,跟我也没关系。 看时间九点了。 我整理好西装,下楼去了,来到了扶摇大厦门前。 刘芳菲、夏小荷、步长平、老黑等人,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候着,都打扮得很精神。 见我到来,他们立刻让出了中间位置。 等了五分钟。 两辆黑色白牌轿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停在了扶摇大厦下方。 我带着大家走过去,面带笑容。 车门打开,首先下车的正是商业局局长郑铎,西装笔挺,脚步沉稳。 他微笑着跟我们分别握手,还介绍了随行人员。 两位副局长,三名科室负责人。 具体名字,我也没太记清楚,只是跟他们客套地握手寒暄。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摄影师,穿着一件有很多兜的衣服。 或蹲或站,一直各种角度拍照,倒是挺烦人。 第一卷 第602章 考察调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请! 我微微弯腰做出请的手势。 郑铎局长一行人便有次序地踏上台阶,进入了扶摇大厦。 看到大厅上方横着的条幅,郑铎做出了一个决定,大家就在条幅下方,留下一张大合影。 我们依次站好,形成了个弧形,都面带微笑。 摄影师取出支架,安放好相机,一连拍摄了好多张。 第一站,参观风云武馆。 我跟郑铎一道,缓步走上了楼梯。 “周岩,怎么就跟企联之间的关系,搞得那么僵?”郑铎低声问道。 “我跟齐会长没什么交往,他邀请扶摇集团加入企联,每年入会费十万。我考虑的是,扶摇刚刚起步,要精打细算过日子,所以拒绝了。”我坦言道。 “企联收费,也是为了组织运营,事实上,也有不少积极作用。只是,无差别收费,对于新企业和微盈利企业,费用确实高了些。” 郑铎貌似公正地点评,又说:“你有些锋芒太露,过于惹眼,当知木秀于林的道理。今后,在处事方式上要做出些调整。” “我记住了!” 内心中,我对“锋芒太露”这个说法,并不认可。 企业家中,没几人比我更安静。 我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办公室里,眼中的世界,就是那些玻璃窗后的景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郑铎更像是提醒我,有人正在针对我和整个扶摇集团。 联系上文,针对者就是企联。 企联是个单位没错,但也是齐国锋和林方阳经营的个人圈子,他们紧密抱团,排挤任何异议者。 我以为。 郑铎等一行领导只是走马观花,例行公事。 结果却不是这样。 他们做事很认真,仔细询问风云武馆的经营情况,甚至还参观了夜间值班的学员宿舍。 见屋内一尘不染,被褥都叠成了豆腐块,表示非常满意。 老黑准备了武术表演。 训练场内,几十名武馆学员,横成行,竖成列,穿着统一的训练服,伴随着乐曲声,一边大吼着,一边打出整齐划一的道道拳风。 “真是不错,气吞山河,威风凛凛!” 郑铎不吝夸赞,带头鼓掌,掌声立刻响成了一片。 “有句话叫做,少年强则国强,给你们个经营建议,跟小初高等学校展开合作,推广武术,让学生们都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郑铎又说。 “多谢郑局长。” 老黑倒是听心里去了,拿出提前准备的小本子,忙不迭地记录下来。 第二站,参观游戏公司。 对领导们而言,游戏是伴随电脑网络出现的新生事物,甚至都不清楚,一款游戏是如何实现盈利的。 他们闲暇时,偶尔玩的小游戏,也就是扫雷和扑克。 尚阳不在这里,作为集团总裁,刘芳菲对游戏公司的情况做出讲解。 游戏是虚拟世界,是精神世界折射到现实的产物。 游戏不仅能让人放松,打发时光,同时也能增长智力,加强彼此间的联系。 扶摇推出了多款小游戏,下载量都达到千万以上。 目前的盈利模式,就是植入广告。 基本达到收支平衡。 扶摇正在开发大型游戏幻游,有望在两年内推出。 领导们纷纷点头,也有人掏出小本子记录,其实听得稀里糊涂。 “这个人像,颇有东方元素的成分,是你设计的?” 郑铎盯着电脑屏幕,饶有兴致地询问一名年轻的美工,留着短发的小伙子。 没想到被领导点名。 小伙子紧张得一下子耳后根都红了,挠头讪笑道:“是庄姐设计的,我负责细节处理。” “能不能见见这位庄设计师?” “当然可以。” 我立刻答应下来,带着大家来到庄雨燕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庄雨燕开了门,一看见郑铎,微微惊讶一下,脱口而出,“郑局长,你来了?” 两人居然认识,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小庄,我看到设计图,发现了你的绘画风格。”郑铎淡淡笑了。 “郑局长慧眼如炬!”庄雨燕客气一句,又说:“这都要感谢扶摇,让我有一份工作,还能实现艺术梦想。快请进!” 走进庄雨燕的办公室,电脑屏幕上却不是设计图,而是她一幅幅的画作。 “庄主管正在准备画展,扶摇全力支持。” 我帮忙解释,以免让领导们误会庄雨燕,在工作期间从事自己的爱好。 “什么时候举办?” 郑铎很有兴趣的样子。 “一周之后,在市美术馆一号厅。”庄雨燕道。 “呵呵,到时候,我也去现场看看大艺术家的画作,不知道欢不欢迎?”郑铎笑问道。 “非常欢迎!” 我连忙替庄雨燕答应下来。 庄雨燕也忙不迭点头,表示欢迎。 闲聊几句,郑铎便离开庄雨燕的办公室,继续参观扶摇集团。 第三站,扶摇房地产公司,如今的规模已经有三层楼。 领导们正聚集在展示大厅里,一边欣赏着扶摇小区的楼盘立体模式,一边听着步长平对公司发展的远大畅想。 我拿出手机,给庄雨燕发了条消息。 “姐,你认识郑局长?” 庄雨燕很快回复,“一起吃过饭,还有些事,等人走了再说吧!” 庄雨燕自然够不上局长这种关系。 还是之前跟着林方阳,参加过的饭局。 这也说明,郑铎和林方阳的关系,就是非常熟络的那种。 让我不禁怀疑,郑铎过来参观调研的真实目的,可能另有隐情。 扶摇房地产的发展方向,就是打造标准化的宜居小区,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尽可能不超过市场的平均价格。 郑铎满意地点头,又说了一些关于房地产经济的高论。 扶摇研究院,没让领导们去参观。 人太少,规模没起来。 最后一站,就是周顺贸易公司,也是扶摇目前最核心的产业,一直都在盈利中。 刘芳菲意气风发,抿抿嘴唇,准备大讲特讲一番,郑铎却低头看了下腕表。 我也扫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 我客气地发出邀请,“郑局长,不如去参观楼下的扶摇餐厅,再顺便用个工作餐吧!” 第一卷 第603章 提前结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好吧,那就一起吃个饭。简餐就行,千万不要铺张浪费。” 郑铎到底答应下来。 一行人乘着电梯下楼,来到扶摇餐厅。 整洁的环境,标准化的餐饮制作流程,让郑铎等人一再满意地点头。 餐厅里的隔间都不大,容不下多人。 我跟郑铎局长、刘芳菲进入一个隔间。 其余领导们分开,去了别的隔间,由老黑、夏小荷等人分别接待。 餐厅工作人员,先送上了小点心。 郑铎表示不喝酒,那就上鲜榨果汁。 环境相对私密,郑铎喝了口果汁,直接问道:“小周,你跟秦市长很熟吗?” “不熟。” 我摇了摇头:“甚至,我私下从没跟秦市长联系过。” 郑铎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我心里很清楚,云梦迪跟秦市长很熟络,可以直接通话,说话随意的那种关系。 随后,郑铎并不隐瞒,说起了调研考察的目的之一。 电子商务缺少规范,却发展迅速,必须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商业局希望通过深入了解扶摇,为制定行业相关指导发展理念,提前做好功课。 提起电子商务,就有了很多话题。 刘芳菲侃侃而谈,条理清晰,郑铎也不住地点头。 郑铎也侧面打听刘芳菲的学历,以及工作简历等,刘芳菲都是不卑不亢,直言不讳,倒也让郑铎说了句刮目相看。 饭菜上来了,都是精致小盘子小碗,样式很多,看起来也很丰盛。 “欢迎郑局长,企业发展需要指路明灯,还请多多指正。” 我以果汁代酒,敬了郑铎一杯。 “呵呵,蛮会说话的。” 郑铎笑着,跟我们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就在这时,郑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还是接通了。 “什么,人被打了,相机也被抢了?” 郑铎惊讶的神情,继而生气道:“简直无法无天,报警吧!” 电话挂断,郑铎脸色阴沉。 我和刘芳菲也不好问,都保持了沉默。 “摄影师出去找地方吃饭,路上遇到了一伙流氓,被打伤送医院了。” 郑铎还是解释了一句。 “给他安排在餐厅用餐,他怎么走了?”刘芳菲不解。 “可能是有些私事儿吧!” 郑铎含糊一句,又露出笑脸,开始用餐,却像是食之无味。 这时, 南宫倩进来了,微笑点头,说了句大家好。 刘芳菲当即就有些拉脸了。 觉得南宫倩不该什么事情都掺和。 这次接待,我没让南宫倩参加,也是不想林方阳再问她,郑铎一行人来了后,都做了些什么。 “我的秘书,南宫倩。” 我一边介绍,一边让南宫倩坐下来。 “我见过你,天海集团董事长助理。”郑铎道。 “我跳槽到扶摇集团,这里更适合我的个人发展。”南宫倩解释一句。 “看得出来,扶摇到处是年轻人,也是个年轻化的企业集团。”郑铎笑道。 “我也非常相信,扶摇的发展不可限量。” “你很有眼光。” 郑铎呵呵一笑。 趁着郑铎吃饭,南宫倩在桌子上,用手指快速写了个“木”字。 我立刻懂了。 南宫倩又接到林方阳的所谓指示,必须参与此事,这才无可奈何的赶来了。 参与不了! 用餐结束后,郑铎便提出结束这次考察调研,期待下一次。 刘芳菲有些失望,因为郑铎不想再去看周顺商贸了。 为此,刘芳菲可是准备了很多,还提前演练过多次,结果却没有表现机会! 此刻的餐厅里,已经来了很多员工,显得格外热闹。 郑铎只是朝大家象征性地挥了几下手,便离开了餐厅,在我们管理层的相送下,考察团一行人乘车离开扶摇大厦。 考察半途而废。 我认为,还是跟那名摄影师被打有关系。 这让郑铎颇为不快。 我带着南宫倩,回到了办公室。 第一时间,南宫倩就当着我的面打给了林方阳,告诉他,郑局长已经带人走了。 “他什么毛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林方阳语气不善,好像他才是郑铎的上级领导。 “我不清楚,确实是郑局长提出,结束这次考察活动。扶摇这边,也觉得十分意外。” “废物!” 林方阳恼羞挂断,不知道骂的是南宫倩,还是郑铎。 “老废物,滚吧!” 南宫倩冲着手机一通乱骂,气得俏脸涨红。 “倩姐,别生气了,他就是这副德行,看来是没找到于晴曼,让他心情超级不爽。”我劝说道。 “只要于晴曼一天流落在外,他就寝食难安。” 南宫倩做了个捅刀子的动作,终于笑了起来。 我的手机响了,显示号码是张鹏。 我接起来喊了声兄弟。 “周董,所里接到企业家联合会的报案,说他们的工作人员被打了,跟扶摇集团有关系。”张鹏压低了声音。 “什么样的工作人员?” 我皱眉问道。 “就是个照相的,具体职务,我在旁边没听清。” 我忽然明白了。 那名烦人的摄影师,原来是企联的成员。 他一路跟着摄影,顺道全程探听考察调研的消息。 不,他到处乱拍,目的必然不单纯。 这件事,林方阳和齐国锋都心知肚明,郑铎局长像是也有所察觉。 摄影师被打,无法继续跟着,林方阳便急忙派出了南宫倩。 商业局来扶摇考察,林方阳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对张鹏说道:“这件事跟扶摇一点关系没有,他们一定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所里接受了报案,会启动调查,我没有听说要去找你,嘿嘿,大家都不太敢招惹你。”张鹏笑了起来。 “谁打的这人?”我继续打听。 “大体情况是,这个照相的离开扶摇大厦,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一个饭店。中途停车等红灯时,几个骑摩托的混混突然冲过来,将这人从车里拖了出来,一通暴打。相机也给抢走了,据说值十几万呢!” “公开抢劫,这性质也很严重啊!”我皱眉道。 “当然,必须接受报案。” 张鹏也这么认为,又说:“好像还把这人的衣服给抢走了,不知道里面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我当然记得,这名摄影师的衣服有很多兜。 第一卷 第604章 随风漂泊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人的兜里,可能装着录音笔一类的,还不止一个。 “兄弟,谢谢你!” “没什么,有进一步的消息,我再告诉你。” 张鹏小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鹏的作用显现出来。 通过他,我能知道南平区派出所的情况。 刘队长负责大案要案,非常辛苦,总在危险的第一线。 我不能凡事都去麻烦他。 谁打了摄影师? 我认为还是龙虎堂。 他们做事向来如此,毫无章法,突然出击,突然消失,让人抓不到踪影。 随后, 我又跟南宫诸葛秘书,就此事进行了一番分析。 我还告诉南宫倩,郑局长询问,我跟秦市长是不是很熟。 南宫倩开动大脑,认为这次对扶摇的考察调研活动,可能是秦市长安排的,其实郑铎本人并不愿意来。 遭遇摄影师被打变故,郑铎便以这个借口,提前结束了。 无论是林方阳,还是齐国锋,都想知道郑铎对扶摇的最终表态。 没有等到,都有些恼羞。 其实,我和南宫倩也同样好奇。 总考虑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让人觉得疲惫。 我一阵头疼,不得不回到套间里,小睡片刻才好转些。 庄雨燕来了,筹备画展让她心情不错,看起来容光焕发,人像是也变得年轻了。 “燕姐,忘了问,贝记者采访你了吗?” “采访了好长时间,手机都聊得滚烫,我还通过邮箱给她发了个人照和几幅作品的高清图,她想发一个整版。”庄雨燕开心笑道。 “那就是还没发?” “没呢,说是画展当天同时发布。” “恭喜燕姐,要出大名了!” “都是周老弟帮忙,否则哪有我的今天,说不准待在家里,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庄雨燕眼圈湿了。 “郑局长是什么情况?”我这才打听道。 “去年的时候,林方阳在平川大酒店宴请郑局长,也喊我参加了,还有齐国锋。后来,我去过郑局长的家里,给他画了一幅素描肖像。” “就只是画肖像?”我追问道。 “对啊,哦,真没发生那种事情!” 庄雨燕明白我的意思,连忙双手摆动,又说:“我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女孩子来找郑局长,个子很高,年轻漂亮,还称呼郑局长铎哥,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或许是亲属。” “我也这么猜测,但郑局长当时告诉我,别往外说,我才不想多事,也没告诉林方阳。” 郑铎要去参加庄雨燕的画展,更像是带着一份忌惮。 “之后呢,还跟他有联系吗?” “没有,也没什么交集。”庄雨燕摊摊手。 这就奇怪了…… 说起来,不过是两面之缘,而且庄雨燕提供的还是素描,郑铎真有那么强大的艺术鉴赏能力,能从游戏中,看到一个不太熟悉的画家的风格? 思索片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燕姐,那个游戏人物形象,你不会就参照了那个女孩子吧?” “嗯!” 庄雨燕点头,“我至今都记得那女孩的样子,就应用在设计上。” 我一阵扶额,终于明白,郑铎为什么临时起意,要去找庄雨燕。 看游戏人物形象,觉得眼熟。 又听到庄姐这个称呼,立刻就想到了庄雨燕。 “姐,咱们不掺和这些事,把那个游戏形象废了吧!郑局长敏感了。”我提醒道。 “这事儿怪我!” 庄雨燕连忙答应下来,但不无遗憾:“好些天的功夫,白费了!” “展出的画作里,没有这女孩的形象吧?” “没有!” 庄雨燕摇头,此刻也明白了,“郑局长要去参观我的画展,是想到现场确定,我画没画这个女孩。” “对他而言,这女孩很重要吧!”我如此理解。 “哼,也是个不老实的。” “我们不能臆断,这事千万守口如瓶,别再提了。” 我提醒道。 “我明白!” 庄雨燕答应一句,又回去忙了。 快下班时,我又接到张鹏的电话,还是关于摄影师被打的案件。 没有证据指向扶摇,警方将继续追查。 张鹏讲,一辆摩托车经过派出所门前时,突然扔下个包裹,便急速消失了。 警员们追了半天,到底让这人跑了。 很小心的打开包裹,里面正是被打摄影师的衣服和相机。 衣服上有血迹,相机却并没有损坏。 相机里,只有一张照片,就是那张大合影。 除此之外,衣兜里还有三支录音笔,都是被格式化清空的状态。 我心里暗骂,摄影师活该被打。 不光拍照还偷偷录音。 这货分明是混在考察团里的奸细,想趁机搞清扶摇大厦的整体情况。 此事也更进一步证明,齐国锋就是跟林方阳狼狈为奸。 东西还回来了,但打人抢劫依然成立。 张鹏讲,派出所人员不足,调查此类案件深感无力。 正在向上级打报告,希望能让市公安局直接办理这起案件。 接下来两天, 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发生。 在一个阳光午后,秦所长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于晴曼依然没有找到。 其实我很担心,寻人启事发出后,于晴曼已经落在北山会和四海盟的手里。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晴曼而言,都将意味着彻底沉沦。 “小曼的情况怎么样?” 我递给秦所长一盒烟,谈起无法避开的话题。 “我接到不少电话,仔细询问之后,都确信不是小曼。” 秦所长吸了口烟,不住地摇头:“警方对此也尽力了,倒是有一条线索,一名体型个头很像小曼的清洁工,坐上了去往省城的大巴车。” 应该就是于晴曼,证实尚阳的判断没错。 看到了寻人启事,于晴曼便第一时间离开了平川。 她到底会去哪里? 没人知道。 也许会随风漂泊吧! “小曼有钱吗?”我问。 “离家时带走了几百块钱,也花不了多久。唉,这孩子,简直伤透了父母的心,真是造孽啊!” 秦所长一阵摇头感叹,继而骂道:“都是林方阳那个混蛋,把小曼害成了这个样子。” “寻人启事,也让他觉得很丢脸。” “他昨天去东安县了,带着一群保镖。” “他还想干什么?” 我皱眉问道。 第一卷 第605章 三张画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带人找到了小曼的父母,非要放下一百万,倒是没让人难堪,表现得很客气。说什么这些年养育小曼不容易,该给一些补偿。”秦所长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 自私吝啬的林方阳,居然大放血。 我对此很是鄙夷,这绝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想拿钱平事儿。 林方阳认为,于晴曼没准何时就会给家里打电话,得知他给了一笔钱,或许就能放下对他的仇恨。 还有一个目的,也想平息于晴曼父母深藏的仇恨。 他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于晴曼既然踏上了复仇之路,岂能善罢甘休。 “钱收了吗?”我打听道。 “当然没有!” 秦所长提高了嗓门,与此同时,眼睛也红了:“穷也有穷志气,小曼的爸妈死活不收,还跟他骂了起来,差点动手。后来我带人赶了过去,也跟他吵了一通,林方阳才讪讪地走了。” 秦所长继而又咬牙切齿骂道:“林方阳这个混蛋,把小曼伤害到这种程度,想给点钱就解决?做梦吧!” “他害怕了。” 我表示不屑。 施暴是把双刃剑,将于晴曼伤得遍体鳞伤,同样也是悬在林方阳头顶的利剑。 万一于晴曼哪天发疯,跑出去乱说,林方阳身为公众人物,就要承受更多人的谴责。 还有那只惨死的鹦鹉,一定会经常进入他的噩梦中。 “周岩,多帮着留意小曼的消息吧!”秦所长道。 “请放心,如果她跟我联系,一定劝她回家。” “拜托了!” 秦所长拱了拱手,又从包里拿出一捆钱,非要给我刊登寻人启事的费用。 我实在推辞不下,还是收了三千块钱。 秦所长这才告辞离去,脚步匆匆。 没过一会儿, 我收到了刘队长的短信,他给我发了一份邮件。 我回复收到,便打开电脑,登陆邮箱。 点开新邮件,上面的内容,正是关于影盟成员的初步调查结果。 我仔细阅读,力求知己知彼。 蜘蛛,本名匡杰,三十二岁,户籍是南方的一个小村。 画像上的蜘蛛,模样普通,眼睛不大,双颊凹陷,嘴唇很薄。 对于他为何留在匕首、箭支上留下“石山”的标记,警方认为,是他出生长大的小村里,有一座陡峭的石山。 蜘蛛从小就喜欢攀爬这座石山,不怕高也不怕死,为后来爬楼作案打下了基础。 他对这座石山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他曾经在山下盖过一座小庙,就叫石山神庙,想要寻求所谓的山神庇护。 蜘蛛纯属异想天开! 作恶多端,神灵岂能庇护? 我将蜘蛛的形象反复记在心里,接着往下看。 豹猫,本名钱爽,二十七岁,户籍也是南部小村。 看画像,豹猫并不漂亮,脑门有点大,一对单眼皮,鼻子偏小,下巴上还有一颗醒目的黑痣。 资料上讲,豹猫上学时,学习成绩一般,但奔跑速度惊人,运动会上耀眼的存在,还拿过市里的短跑冠军。 家境贫寒,父母阻拦,让豹猫错失了上体校的机会。 后来,豹猫又遭遇校园男友的移情别恋,高考前突然消失,至今还在失踪人口的名单上。 最后一张画像,我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得不发出感叹。 一个人,怎么能丑得如此惊世骇俗! 杂乱的眉毛,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整张脸朝着左侧倾斜。 难怪叶子不喜欢他,长成这副样子,很难让人心生好感。 死者名叫况有希,三十八岁,绰号鬣狗,影盟杀手之一。 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三个名字,阚山、狐狸、蜘蛛。 前两个都被画上了大大的红叉号。 警方有理由怀疑,不只是狐狸米源,阚山也是鬣狗所杀。 此人身负两条命案,却又被同伙给设计杀害了。 鬣狗曾经因伤害罪,入狱三年。 他有家人,按照警方的安排赶来平川市,带走了鬣狗的骨灰。 整个邮件里,并没有提到独狼叶子,让我稍感放心,长长吐出一口气。 但愿叶子,再不要踏入浑水中。 关闭电脑,我揉着酸疼的眼睛,起身来到窗前。 遥远的天边,白云缱绻。 繁华的城市,秩序井然。 谁又能想到,在这一片安宁祥和的背后,一直有暗流悄然涌动。 我就深陷暗流之中,苦苦挣扎。 蜘蛛豹猫并未抓到,他们依然是我现实存在的危险。 我要警惕地活着,直到他们都覆灭无踪。 鬣狗为何杀了阚山? 我也有自己的推断,是因为两千万的悬赏诱惑吧! 阚山死了,独狼才有机会接下这一单。 我正在胡思乱想,桌上的电话响了,有客人来访,又是李欣睿。 这女人可真烦! 我答应让她上来,不到两分钟,李欣睿就笑嘻嘻地出现在眼前,难得客气打了声招呼,“周董好!” 我靠在老板椅上,打着哈欠问道:“李秘书,公干还是私事?” “两者都有。” 李欣睿直接坐下来,“感谢你放过岳秀颖,她也让我转达谢意!”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我正色道。 “她还想以身相许呢!”李欣睿坏笑眨了眨眼睛。 “别闹!” 我脸上写满了厌恶,就岳秀颖那德行的,倒贴钱我都不会碰一下。 哈哈! 李欣睿又是一阵大笑,笑得我心烦意乱,差点下逐客令,她才止住。 “周董,先说公干吧!” “说吧。” “林方阳让我给你下最后通牒,一周之内,如果不履行扶摇房地产和天海房地产签署的协议,将会起诉到法院。” 太好了! 我就盼着这一天,揭开林方阳伪造假合同的无耻嘴脸。 我心头一阵狂跳,嘴角已经快压不住了,不得不佯装惆怅的搓了把脸,心有不甘道:“唉,随便他好了,扶摇将积极应诉。” 好在李欣睿胸大无脑,看不出我的伪装,反而巴巴问道:“要不要再考虑下,比如,跟林方阳一起吃个饭,沟通化解下矛盾?” 化解个屁! 就等着激化呢! 我断然拒绝:“不考虑,法庭上见。” “扶摇大概率会败诉!何必逞一时之勇。” 李欣睿善意提醒。 “扶摇永不会屈服,大不了鱼死网破。李秘书,公的干完了,快说私事吧!”我不耐烦催促。 第一卷 第606章 半喜半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先等一下,我发条短信,告诉林方阳你的态度。” 李欣睿拿出手机,手指快速按动,嘴巴也在动,像是在念诵,唯恐发错了消息。 等了半分钟, 李欣睿收起手机,长舒一口气,又发了会呆,突然就笑了。 吓我一跳! 这女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林方阳把她招在身边,也够受罪的。 然而, 李欣睿接下来的话,让原本受惊吓的话,差点原地起飞! “我已经在天海集团辞职了!私事就是,我想来扶摇集团工作,咱们关系不错,特别照顾下吧。” 我愣住了,失声问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没有啊,真辞职了!” “那你怎么还帮林方阳传递消息?”我不解。 李欣睿看了下腕表,大笑道:“哈哈,站好最后一班岗,距离辞职手续生效,还有三个小时。” “为什么辞职?”我继续追问。 “有人让我辞职,我就照办了。林方阳半喜半忧,假意挽留,那副嘴脸看着真想吐。” 李欣睿是谷爷安插在天海集团的,打探消息,联络双方。 我能理解林方阳的半喜半忧。 林方阳讨厌李欣睿,走了好,眼不见心不烦。 同时他也担忧,从此失去了跟北山会的有效沟通渠道。 谷爷为何要把人撤走? 我想起艾沫几天前的话,要开启一场大战。 北山会要对四海盟有所行动,提前将李欣睿撤走,就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也对林方阳释放了翻脸的信号。 这一切,跟我有个毛关系! “李秘书,不好意思,扶摇没有适合你的岗位。庙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我拒绝了,才不想留她在身边,这就是北山会的眼线。 “周岩,你就是对我有成见。” 李欣睿不悦道。 “没有。” “你就是!” …… 我后槽牙蠕动几下,压住火气,直言道:“我怕你行了吧,不小心搞出绯闻,大家都难堪。” “我有那么……好吧,我再问问,能不能离开平川,老娘才不愿意工作呢!” 李欣睿白了我一眼,又拿出手机发短信。 几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云梦迪来电。 我一边接通,一边起身进了套间,还关上了门。 “小岩,没别的事情,让李欣睿在扶摇工作吧!”云梦迪道。 “她,背景不明。” 我忍住没说,李欣睿就是谷爷的人,水平一般,口无遮拦,还到处惹祸。 “跟某些人搞好关系,很重要,发展的过程中,总要学会忍耐。” 云梦迪含糊其辞,我却听懂了。 她的意思是,通过李欣睿加强跟北山会的联络,进一步搞好关系。 这就矛盾了! 常勇等人一直让我少接触谷爷。 对了,云梦迪之前也说过的,让我别跟谷爷走得太近,怎么就换了口风? 但这是集团老大的安排,我不能拒绝。 “云姨,给她安排一份什么工作?秘书我已经有了,再加个助理也多余。” 我言外之意,不想李欣睿离我太近。 她行为随意,不管冷热都想脱衣服,动不动还想坐别人腿上,败坏了扶摇的整体风气。 “你看着安排就行!” 云梦迪并不干涉,又说:“在平川大酒店给她开个房间吧,平时上班也比较近。小岩,有些事情难得糊涂。” 我答应着,结束了通话。 离开套间,李欣睿看我不悦的脸色,露出计谋得逞的坏笑。 “笑什么?”我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哈哈,是不是体会到了做人难?” 李欣睿继续大笑。 我也被气笑了,不得不佩服,她做人蛮乐观的。 只有上次为岳秀颖求情,才露出过些许的卑微和可怜。 “李秘书……” “改改称呼吧,虽然我很想当你的秘书,目测不可能。” 李欣睿摆手,很有自知之明。 “睿姐?” “也行吧!” 李欣睿点头,坏笑道:“其实,你可以叫我小睿睿……” 哪里小了? 我打量她一眼,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色道:“睿姐,你可以来扶摇工作,但丑话必须说在前面。” “说吧!” “扶摇不养闲人,每个人都要遵守集团的规章制度。” “就是按时上下班呗?这我能做到。” 李欣睿无所谓地耸耸肩。 “注意文明礼貌。”我提醒道。 “周岩,你不觉得,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之前行为不检点,是踏马的遭人暗算,吃错了药。” 李欣睿一着急,将实话都说了。 我也笑了,岔开这个话题,问道:“你需要多少薪水?” “老娘不缺钱,随便给点就行。” 李欣睿火气未消。 “参考总裁助理的工资,你又是新人,工资大概两千五……” “什么?”李欣睿立刻炸毛了:“打发要饭的呢?” 就知道“随便给点”,不能随便! 我就是故意气她的,又大度表示:“那套标准用你身上当然不合适。别生气,给你特别福利,可以去平川大酒店,免费长期居住。” “我以前就经常住那里,酒店归了扶摇,就改成了富豪大酒店。” 李欣睿觉得理所当然,想起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又厚脸皮笑道:“多谢周董和集团的照顾,一定努力工作,为集团争光。” “你去楼上,找刘芳菲总裁,让她具体给你安排个工作吧!” 我把此事推给了刘芳菲。 刘芳菲比我更清楚,集团哪些岗位需要用人。 李欣睿没表示反对,起身上楼去了。 我则立刻给刘芳菲打了个电话,让她接待李欣睿,给她安排一份工作。 我还强调,这是云梦迪点名要留下的人。 刘芳菲虽有不满,但还是答应下来。 快下班的时候,刘芳菲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脸上带着笑意。 “李欣睿安排到哪个部门了?” 我打听道。 “二十六层,翩翩公子事业部,担任设计总监。”刘芳菲道。 “她能行吗?” 我不由皱眉,这个职位也很重要,关系到男装品牌对外形象,以及能否在市场上一炮打响。 “我们聊了很久,她毕业于平川大学,所学的专业就是服装设计与工程,对服装设计情有独钟,也有成熟的大集团管理经验。” 刘芳菲对李欣睿竟然还很满意。 管理经验谈不到吧! 李欣睿给林方阳当秘书,分明就是混日子一族。 “那就先试试,不行换人。”我说。 “当然,试用期一个月,干不好就走人。” 刘芳菲态度坚决,又说起另一件事,让我非常开心。 第一卷 第607章 为谁而哭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投资部总监李一夫,在股市上,又为集团赚了两个亿! “这么多?” 我又惊又喜,这一刻觉得,没有比股市更赚钱的地方了。 “李一夫看准了几支股票,也分析了好久,发现有上涨的趋势。他来找我商议,想投入一笔巨资,我答应了,往股市里砸了十个亿,跟了几天,一直大赚。哈哈,就在今天下午,全都抛出去了。”刘芳菲得意大笑。 “一定很惊心动魄。” 我只是想想,都觉得心惊不已。 “李总监血压飙升,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此刻,我也觉得热血上涌,只怕血压心率也都飚上去了,还是冷静提醒道:“芳菲,这跟赌博没区别,没有常胜将军。” “我告诉李一夫,明天就把十亿本金转回来,剩下的两亿,即便赔光了,扶摇也谈不到损失。” 刘芳菲做事冲动,却也有理性的一面。 “这样最好,必须感谢李一夫,他为集团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我由衷开心,之前股市还赚了三千万,都投入到了扶摇研究院。 “赚钱固然重要,但每个人都需要被群体认同。李一夫在天海一直被压制,在扶摇工作却受到尊重和信任,他非常满意,也充满激情。 我想,今后可以考虑,股市赚到的百分之一,给他本人,当做奖金。”刘芳非商量道。 “太少了吧!” 我有些迟疑。 “平台是集团搭建的,也为此冒出很大风险,给他的不少,如果他能操作好股市,肯定是集团收入最高的那个。”刘芳菲对此很坚持。 好,就这么办吧! 同样都姓李,我对李欣睿的期盼是,她能在集团找到归属感,少惹是非吧。 随后,我又给韩风打去电话,给李欣睿在酒店安排个房间,长期居住。 韩风也不问为什么,便答应下来。 晚上九点多, 我正在学习中,收到了叶子的消息。 “臭岩,有时间上网聊天吗?” “有!” 我回复一个字,急忙打开了电脑。 刚登陆聊天软件,叶子就发来视频邀请,我接通后,她就出现在我面前。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叶子素颜出镜,微笑对着镜头,用手在胸前比了个爱心。 “我也想念你。” 我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个更大的爱心。 叶子被我的傻样逗笑了,贝齿雪白,弯弯的眼睛里尽显柔情。 “我刚才去了趟野外。” “总在家里也很闷,注意安全。”我理解道。 “我去祭奠鬣狗,烧了好些纸钱,还有一封信。愿他在地狱里,能够娶上个媳妇,再别活得像条狗。” 叶子像是在说笑,却脸上却难掩一抹哀伤。 我的心情跟着沉重起来:“叶子,你知道他死了?” “嗯,听到消息了。可恶的蜘蛛,老娘真想一脚把他给踩烂了。”叶子发着狠。 “叶子,对于此事,我也很遗憾!” “对鬣狗而言,死也是一种解脱,不用每天必须戴着口罩,迎接人们异样的目光。”叶子感叹着,又说:“我其实也一样,不愿真面目示人。” “我的叶子最有魅力了。” “呵呵,就你会哄我,也不嫌弃我。” 叶子笑了,又哼声道:“鬣狗打断了豹猫的腿,也算死的荣光。” 啊! 豹猫竟然受伤了,还是断腿。 她再也跑不了那么快了! “豹猫还在平川吗?”我不由问道。 “废物一个,当然回去了。如今的平川就只有蜘蛛,不知躲在哪个洞里,正伤心郁闷地抠肚脐眼呢!” “影盟最近确实很安静。”我说。 “遭到背叛和重创,也迟迟搞不定你,老鹤大发雷霆,摔了很多东西。” 叶子幸灾乐祸地笑着,又提醒道:“臭岩,你的麻烦远没结束,刚听到消息,影盟又要增派一名杀手。” “这真是没完没了!”我不由扶额。 “这次的杀手,绰号青蛇,是一名女人。她不是影盟的人,是花重金从外面雇来的,据说非常狠辣,可惜,我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叶子遗憾道。 “杀手们没有不狠辣的,我却一直都活着。” “臭岩,不能大意,未知的危险最可怕。” “叶子,谢谢你!” “你若安好,我死而无憾。” 叶子一边笑着,一边揉着湿润的眼睛。 此刻的叶子,不像是一个冷酷的女杀手,孤单多情,让人怜爱。 我不知道,她在为谁而哭泣。 叶子告诉我,大约一周后,青蛇将进入平川市,她将取代豹猫,配合蜘蛛一起行动。 为了让叶子放心,我表示一切行动都会非常小心,不会接触陌生女人。 叶子在韩风的老宅里,生活得很好。 她说自己下载了很多电子书,每天听歌读书,偶尔在电脑上看电影,日子悠闲自得。 但我能看到她的孤单,却是无能为力。 聊了一个小时,叶子送给我一个飞吻,这才挂断了视频。 我躺在床上,眼前都是叶子的影像。 夜深了,我依然在半睡半醒之间,不知何时才睡着。 豹猫走了! 青蛇又来! 影盟就是我挥不去梦魇,我很想醒来,却在噩梦中浑浑噩噩。 次日, 我接到了白强的电话,说得很客气。 “周董,想跟你商议下人才转让的事情。” 我心头怦然一动:“怎么,你们想把人招回去?” “是的。如果你能让李一夫重回天海工作,天海这边可以支付扶摇两千万,作为人才转让的费用,决不食言。” 我想多了! 不是李欣睿,而是李一夫。 还是两千万的天价! 天海集团为了李一夫,这次倒是下了血本。 我忽然明白了。 林方阳发现,扶摇在股市上大赚特赚,这才意识到,李一夫是个赚钱高手,想要重新招揽回去,为己所用。 怎么可能! 李一夫刚刚为扶摇赚了两亿,区区两千万,扶摇怎么可能放手。 再说了,李一夫恨透了林方阳。 他绝不会回到天海。 “白助理,我对这笔钱很有兴趣。只可惜,李一夫是独立个体,不是转让物品。即便扶摇能签协议,本人也不会答应的,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我当然拒绝。 “要是这样,李一夫就等着去坐牢吧!” 白强威胁一句挂断。 第一卷 第608章 被抓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卧槽! 狗果然很像主人。 白强有样学样,跟林方阳一个德行,动不动就开口威胁别人。 我根本不在意,上次白强就诬陷李一夫偷了账本,却迟迟没有行动,那就是证据不足,瞎嚷嚷而已。 我还是小瞧了林方阳的奸诈和阴狠。 就在下午, 市公安局的两名警察闯入扶摇大厦,直接将办公室里喝茶的李一夫,戴上手铐后,强行带走了。 涉嫌罪名,商业贿赂! 此事在扶摇造成不小的轰动。 尤其是投资部,大家个个噤若寒蝉,极大影响了工作积极性。 刘芳菲急匆匆找来,双眼都在喷火。 “踏马的,这算什么事儿,连个通知都没有,上来就抓人!” “芳菲,冷静下,稍安勿躁。”我沉着脸摆手。 “我没法冷静,李一夫可是扶摇最能赚钱的人,这就是打击报复。” 刘芳菲气得双眼通红,小拳头都握紧了。 我将跟白强的通话内容,如实告诉了刘芳菲。 她更是气得直拍桌子,咬牙发誓,一定要搞垮天海集团! 事不宜迟。 我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刘队长,告知情况。 刘队长表示,商业贿赂这种事情,通常都是经警介入,不归刑警队管理。 “兄弟稍等,我过去问一下案情,再跟常局长提一下,希望他能关注。如果真涉嫌犯罪,也没有办法。” “麻烦刘哥!” “等我消息。” 二十分钟后,刘队长打来了电话,说明情况。 报案方是平川市学成铅笔厂,天海集团曾答应给他们一笔投资,过去洽谈的正是李一夫,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 报案方拿出的证据,是一段偷拍的视频录像。 铅笔厂的副厂长路贵发,拿出鲜艳的两捆现金,满脸堆笑地塞进李一夫的手里,桌上还摆着纸笔合同。 “刘哥,这很可能是陷害啊!再说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李一夫最终拿走了那笔钱。”我强调道。 “确实如此,但目前的情况,对李一夫并不利,经警那边我也无法插手。兄弟,让律师介入吧!听说他情绪很激动,咬定没拿那笔钱。”刘队长道。 “常局长那边……” 我犹豫地问。 “他说会秉公执法,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也建议律师介入,早点理清事实真相。” 结束通话,我便找来了秦明礼。 他听到情况后,也是眉头紧皱,埋怨道:“李一夫做事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可以留着这么关键的证据。” “不是说,偷拍偷录的,不能算证据吗?”我抱着一丝侥幸。 “这要分什么案子。” 秦明礼摇头,“至少目前看,警方采信了这个证据,才将李一夫带走调查。至于法院是否认可,还不好说。” “秦会长,能判刑吗?”刘芳菲问道。 “如果他收了钱,判刑是大概率的。具体情况,我去市局看看吧!” 秦明礼不想耽搁,事缓生变。 我立刻安排铁卫开车,陪秦会长一起前往。 刘芳菲痛骂一顿后,又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李一夫不像是缺两万块钱的人。” “芳菲,咱们不要自乱阵脚,安抚好投资部。此事也要引以为戒,出去谈项目,千万别收钱。”我正色道。 “好,我马上去办。” 刘芳菲起身也离开了。 南宫倩也听说了此事,忙完手头工作,便过来询问情况。 她得知详情后,也是一阵阵心惊不已。 “林方阳真踏马卑鄙,用人先设套是他的一贯作风!”南宫倩愤愤骂道:“行贿也是罪行,按理说,铅笔厂不该报案的,肯定是受到了某种胁迫。” “倩姐,你没有什么证据在林方阳手里吧?”我问。 “应该没有。”南宫倩摇了摇头,对此很确信:“他以为拿着妹妹的线索,就足以牢牢牵制我,不需要搞别的花招。” “林方阳控制人的手段,令人发指,难怪这么多人都怕他。”我感叹道。 “卑鄙的方法固然有效,但不长久,他一定会被反噬的。” 南宫倩恨恨地咬牙。 李一夫和南宫倩,都曾经天海集团的要员。 还有一个,那就是李欣睿,跟林方阳的关系似乎也更近。 南宫倩走后,我给李欣睿打去电话,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居然等了半个小时,李欣睿才走进来,笑嘻嘻问道:“周董,找我何事?” 我很是不满,看了眼时间不悦道:“你干什么呢?这么晚才过来。” “正给员工开会呢!刚开个头,不能半途而废,周董多体谅吧。” 李欣睿振振有词,又眨眼笑道:“嘻嘻,我喜欢这份工作,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了点价值。” “喜欢有个屁用,你怕是干不下去了!”我冷着脸。 “什么意思,合同我都签了,试用期五千的薪水,我也认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李欣睿顿时恼了。 五千? 我倒是没过问过,对于李欣睿的身价,确实是不高。 这不是重点,我没好气道:“李一夫被警察带走了!” “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说吧,林方阳拿了他的一个受贿的证据,想把他砸监狱里。你怕是有更多证据,在林方阳的手上,抓紧跑路吧!”我正色提醒。 哈! 哈哈! 李欣睿大笑起来,都笑出了眼泪。 “周岩,感谢你的关心,你也挺有人情味的。” 李欣睿擦着笑出的泪珠,又凑到桌前笑道:“亲爱的周董,尽管放心好了,他不敢惹我,之前不敢,以后也不敢。 老娘才不在乎什么证据,睡几个男人怎么了,那只是小小的把柄而已。” 李欣睿两个手指几乎捏在一起,一脸坏笑。 “心可真大!”我对此无语。 “切,老娘有需要,你情我愿,派出所也管不着吧!” 好像也是! 但我还是迟疑着提醒:“那个,他喜欢找人偷偷录像。” “拍就拍呗,犯法的是他,我也不在乎多些观众。” 李欣睿无所谓地耸耸肩,又问:“小伙子,你想不想看?我有独家版本,本人的表演水平,绝对是一流的。” 卧槽! 这脸皮绝对无敌了。 我竟然也有点心动,很想欣赏下面前这位的大作,该是怎样的精彩绝伦。 不行! 决不能对李欣睿起心动念,我连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摆手道:“既然你不在乎,那就没事了,回去继续工作吧!” “其实,我真有好看的……” 李欣睿凑得更近。 第一卷 第609章 君子慎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非礼勿视!” 我连连摆手,但不免眼神躲闪,自己都觉得口是心非。 “林方阳的,你有兴趣吗?”李欣睿继续嬉笑追问。 “你有吗?” 我的瞬间瞳孔放大,如果能抓到林方阳乱搞的证据,也能将他在平川的商圈打下神坛。 来! 李欣睿勾了勾手指,眨眼道:“给我个邮箱,晚上发你一份。” 不能犹豫! 我立刻拿起笔,写下邮箱,递了过去。 李欣睿放进兜里,挥挥小手,一步三扭地转身离开了。 傍晚时分, 秦明礼回来了。 为了能见到李一夫,他跟局领导磨叽了一个小时,才被批准。 “李一夫什么情况?”我担心问道。 “他情绪很差,神情沮丧,却表现得很坚强。他发誓没收那笔钱,推到手里后就还了回去,铅笔厂不具有投资价值,桌上的意向协议也没签。” “证据不完整吧!”我说。 “是的,我也是这么跟警方理论的,录到了收钱不假,却没有录到后续内容。而且,视频还存在人为剪辑的痕迹。”秦明礼点头道。 “那警方怎么不放人?” “行贿者咬定李一夫就是收了,警方还要进一步询问,坚决不放人。” 秦明礼也是无奈摇头。 “就怕李一夫熬不住,胡乱就说了。”我有些担忧。 “那就看他的耐力了,目前还没有批捕,有机会出来的。即便批捕了,还有法院那一关,我们会竭尽全力。” “秦会长,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 秦明礼摆手,意味深长道:“扶摇多灾多难,还是不够强大。但我认为,扶摇虽是逆水行舟,但年轻有力量,团结一心,必将到达彼岸!” “您的话,就让我充满力量。”我激动道。 “坚定信念,当好掌舵人。” 秦明礼笑着起身离开了。 天空阴晦,夜色低垂。 南宫倩在望远镜里,欣赏着万家灯火里透出的温暖。 我则躲在套间里,一次次刷着邮箱。 快十点了,李欣睿怎么还没发过来? 忘了,还是故意逗我? 终于,出现了新邮件的标识! 我忙不迭地点开,邮件内容只有四个字:敬请欣赏。 附件是一个压缩包。 我下载了压缩包,点开时,竟然发现有密码。 槽! 李欣睿还是没诚意啊! 我拿起手机想打给她询问,又放下了。 先试一试。 我输入李欣睿名字的拼音组合,解压失败。 又输入数字1到9,还是失败。 这也难不倒我,刘芳菲就有个软件,能破解压缩包的密码。 那就,再试一次! 我异想天开,输入“小睿睿”的拼音组合。 正在解压中…… 无语了! 李欣睿这副德行的,怎么保持的一颗少女心。 解压完成。 我激动地打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十张照片。 我一张张点开,无一例外,上面都有林方阳,内容却让人胃里不适,一阵阵作呕,精神也备受折磨。 林方阳在挖鼻孔,用的居然是大拇指。 他用小手指剔牙。 他脱了鞋,将红袜子搭在办公桌上,脚底印着卡通小人。 他斜靠在沙发上睡觉,嘴角流着口水。 他用手抓裆,面目狰狞。 他侧身挠屁股,身形妖娆。 …… 精明如林方阳,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私下里的这些小动作,竟然被女秘书给偷拍了,展示出极其猥琐的一面。 我想起古书上的话,君子慎独!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放在腹股沟的手收了回来。 不让李欣睿靠近我,绝对是英明决定。 这女人也是个可怕的存在。 林方阳的这些照片,派不上大用场,发布到网络上,只能恶心别人也恶心了他。 其中有一张,却引起了我的关注。 这是从门缝里拍摄的,林方阳的贱爪子,正在抓提一个女人的屁股。 而这个女人的穿着和体型,我不但有印象,还很深刻! 正是绰号狐狸的影盟杀手,米源。 林方阳被米源捅了一刀,纯属自找的。 他碰了不该碰的人,也给自己添了一道抹不掉的伤疤。 我冷笑一声,忽然就有了个主意。 于是将这张照片,单独拷贝出来,留着备用。 次日上午, 我喊来尚阳,将这张照片给他看。 “呀!岩哥,你怎么让我看这么不健康的东西。” 尚阳皱起小脸,十足的抗拒模样。 “少来了,你肯定见多了。” 我瞪了尚阳一眼,这小子就咧嘴笑了起来,趴在桌上问道:“嘿嘿,岩哥,有什么吩咐?把这两个人的衣服弄没了吗?” “你这个想法,才是不健康的。” 我一阵皱眉,吩咐道:“把这个男人的脸,打上马赛克,再把照片发布到论坛上。标题就叫太阳和狐狸。” “太简单了,没有挑战性。” 尚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别泄露发布者的信息。”我提醒道。 “这个也简单,我会用几层代理,注册个新用户发布,管保谁也找不到。” “好,那就去做吧。” “遵命!” 尚阳拿出U盘,将这张照片拷贝一份,哼着歌出了办公室。 手机响了! 未知来电,没显示号码。 我犹豫下,还是接通了,里面传来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娇憨。 “周岩,还记得我吗?” 感觉耳熟,我凛然一惊,脱口道:“昆姐!” “还不错,没忘了我。”昆姐笑了。 我不想得罪她,客气问道:“请问,有何指教?” “我可帮了你不少忙,准备怎么感激我?”昆姐问道。 “这……” 我一时语噎,试探问道:“要不,你也派人送来个画像,我贴在墙上,每日膜拜?” 哈哈! 昆姐一阵大笑,继而不满哼了声:“别以为我不知道,韩风心不诚,给我的画像上,添上了胡子,大不敬!” 我惊出一头冷汗。 万没想到,楚小静给画像添胡子的事情,也被昆姐发现了。 “小孩子乱涂乱画,韩风也教育过了。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计较!”我连忙劝说道。 “算了,反正画上也不是我。” 昆姐满不在乎,又说:“我给你提个小小的要求,必须答应。” “请讲!” 第一卷 第610章 发照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很简单,拍几张你的个人照片发给我,帅气点儿的。不穿衣服的……” “什么?”我惊呼出声。 昆姐却噗嗤笑了:“听我说完啊,不穿衣服的就免了,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 我擦了把冷汗,谨慎问道:“你要照片干什么?” “生活无聊,留着欣赏,万一看久了,心生爱慕之情,就可以考虑跟你处对象了!” 昆姐的话真假难辨。 但几张个人照片,也做不出大文章,我答应了。 “那……好吧!怎么交给你?” “发邮箱!” 昆姐说完,就给了我一个邮箱地址,我连忙记录在纸上。 说了声拜拜,昆姐便结束通话。 我坐了几分钟,还是拿起手机,将这件事告诉了刘队长。 发不发照片,让他给拿个主意。 刘队长最关心的还是邮箱,我如实告知,他却表示很遗憾,境外邮箱,没有权限,追踪不到昆姐的。 “兄弟,发几张照片没问题,折腾不出大事,常联络,没准就能找到昆姐的有效线索。”刘队长同意了。 “我这算是线人吧?”我闷声道。 刘队长呵呵笑了,给了我一颗定心丸:“龙虎堂太狡猾了,不得不出此下策。兄弟放心,我这里有备案,牵连不到你的。” 那就拍照片! 我仔细收拾下,还整理了发型,自觉非常帅气。 我这才喊来刘芳菲给我拍照,论照相水平,我最相信的就是她。 刘芳菲免不了询问,打扮得跟新郎官似的,照相干什么? 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有家报社要采访我,先发照片。 刘芳菲拍摄得很用心,脸上还带着笑。 快中午时, 刘芳菲就把电子版的照片送来了,足有十几张。 我挑了三张,发送到昆姐的邮箱里。 只过了半分钟,她就回复了邮件,只有两个字,收到! 下午一点, 警方来了消息,李一夫可以释放,却限定一个月内,不许离开平川市。 我心情很激动,觉得阳光都格外明媚。 我连忙安排铁卫带着秦明礼,开车去派出所,将李一夫给接回来。 等了一个小时, 李一夫和秦明礼一道,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此时的李一夫,神情憔悴,双目无神,眼圈都是黑的,嘴边多了一层黑黑的胡茬。 “李大哥,欢迎归来!” 我上前握住了李一夫冰凉的手,他惨然一笑,随后就落下了两行泪。 “都过去了,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歉意道。 “唉,跟周董无关!” 李一夫先是叹口气,跟着就怒骂:“老子豁出这条命,也必须要搞垮林方阳,他真是太阴损了。” “好,我们一起战斗!”我目光坚定。 坐下后,李一夫颤抖着手点起烟,这才感觉好了些。 秦明礼这才讲述,警方为什么放了李一夫。 警方的最长询问时间到了,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 报案方没有提交新证据,原有证据不符合立案标准。 而且,行贿者突然联系不上了。 家属报案,行贿者接了电话,像是遭受了威胁,应该逃到了外地。 “警方存在失职,就该早点把行贿者控制起来。”秦明礼不满道。 “那个副厂长,贼眉鼠眼的,我当初看他就不是个好玩意!” 李一夫骂了半天,稳住了心神,这才说了那天的情况。 刚入职天海集团不久,林方阳就安排他去洽谈铅笔厂的投资事宜。 李一夫当然要积极表现,为此还做了大量的提前准备工作。 然而,等赶过去后,看了对方的财务报表,不光没有盈利,还有不少负债。 投资方不是大善人,当然要投资优良资产。 李一夫大失所望,当场就表示,不适合投资。 那名副厂长就给他塞钱,他当然不要,又给塞了回去。 不差这点钱。 跟对方也不熟。 更担心对方借此做文章。 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个塞钱的动作,竟然被录像了,作为证据报案,还因此蹲了一晚上的小黑屋,彻夜难眠。 “这就是提前安排的,谈项目不该一个人去,多带几个人,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秦明礼道。 “我想带人的,林方阳说屁大点事儿,一个人就行。也怪我,当时太相信他了。”李一夫懊悔不迭。 李一夫被放了,案子并未结束。 秦明礼乐观地认为,不会再有新证据提交,让李一夫尽管放心工作。 李一夫闻言,马上就要去工作。 我却坚决不同意,抓紧去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一场风波,终于平定。 林方阳到底没能把李一夫弄进监狱里,反而又增加了新的仇恨。 同时,也让李一夫更坚定留在扶摇的决心。 两人走后。 手机上,收到了尚阳发来的短信,是一个网址。 我打开浏览器,输入进去,正是一个论坛帖子,名字叫做,阿阳戏狐狸。 帖子上的照片,就是林方阳和米源。 林方阳的脸打了马赛克,却露出下巴,能看出贱笑的神情。 这小子,到底不听话。 我给他的标题是“太阳和狐狸”,竟然擅作主张给改了。 不得不说,这标题更有冲击性。 帖子浏览量超过十万,回帖也有好几千。 “贱爪子!” “太猥琐了!” “这女人让人心动,不知道脸长得咋样。” “狐狸精迷人,阿阳手很忙!” “瞧把屁股嚯嚯的,一高一低!” …… 网友们纷纷调侃,甚至还有人编了七言打油诗。 我边看边笑,非常开心。 一条留言,引起了我的关注。 “动小米的贱人,必死!” 后面还跟着一串流血的刀子。 发帖者:影~~ 我不由一阵冷笑,目的终于实现了。 影盟,一定悄然活跃在互联网上。 他们看到了这个帖子,恼羞于林方阳的这一举动。 没错! 我就是想借这张照片,搬弄是非。 让影盟继续对林方阳和天海集团,留着深深的恼恨。 他们是仇敌,才对我更有利。 现在看,目标实现了! 我估计,林方阳也发现了这张照片,此刻正恼火大骂,坐卧不宁。 更让他畏惧的,是身边有人偷拍。 而他却不知道此人是谁! 第一卷 第611章 深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网友们大骂林方阳,令人心情愉悦。 我笑着刷新帖子,留言越来越多,讨论越发深入。 聪明的网友们开始分析,这女人体型风骚,衣品不俗,能勾搭她的男人,一定很有钱,多半是个知名的企业家。 从“阿阳戏狐狸”这个标题看,应该是老总和女秘书之间的风流韵事。 隔着门缝偷拍,应该是原配所为,后续就是两个女人的互殴现场。 我正看的热闹,帖子突然消失,自动返回列表。 卧槽! 真是过分了。 我估计,是帖子投诉太多,被管理员删除了。 投诉者可能是天海集团的人,担心网友们深挖下去,再扒出林方阳的名字。 也可能是影盟的人,不愿意死去的米源,继续受辱。 尚阳来了电话,询问是否重新发帖。 我表示不必了。 目标已达成,帖子是否存在并不重要。 刘芳菲来了,喜气洋洋。 李一夫被释放,最高兴的莫过于她,集团又可以继续炒股了。 随后,刘芳菲提到了一件正事。 “周董,对面隔着一栋楼,有个规模不错的幼儿园,因为房租太贵,准备换地方经营。我打算给租下来,作为云河速递平川分部的办公场所。” “房租多贵,合适吗?”我问。 “五层楼规模,还有个院子,每年要三十万。 比起郊区,要高了三成左右,但距离扶摇近,会省去不少运输成本,还可以提供云河速递员工的就近用餐等。” 我对此精打细算的刘总裁十分赞赏! 况且,三十万的租金,对扶摇集团而言,也不算什么。 办幼儿园就很难赚回来了。 “可以,离得近,也好有照应。” 我答应下去,又说:“那就一次性租五年吧!” “房东也是这么要求的。” 刘芳菲笑了起来,又说:“我们可以利用云河速递分部的快递员们,将平川网络商城也办起来,送货上门,价格低廉。先干掉丰盛商场!” 刘芳菲的报复心就是这么重,从未改变过。 丰盛商场的女老板桂凝,将要为自己得罪扶摇的言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表示同意,看谁还敢帮着林方阳摇旗呐喊,为虎作伥。 平川网络商城,将是个独立的网站。 正在加速设计中。 招聘快递员的工作,也即将展开。 繁杂事项很多。 订购统一的快递员制服,还要购买一批自行车,方便快递员送货。 采购、分装、售后等等,也要招聘人员。 这些工作,全权交给了周顺贸易的总经理夏小荷。 她几乎成了全集团最忙碌的高层领导,连跟男朋友约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夏小荷乐在其中,她从东安县一路跟随而来,见证了企业的成长。 她也在奋斗中,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正说着话,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满不在乎接通,只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周岩,别说话,今天别让老黑出门,就这样吧!” 对方挂断了。 我听出来了,打电话的是薛彪。 他换了个陌生号码,可能担心我录音,才不让我开口,怕喊出他的名字。 “周岩,怎么了?”刘芳菲敏感了。 “没事儿,一个威胁电话。” “难为你了!” 刘芳菲感慨一句,回去忙了。 准确说,薛彪来的不是威胁电话,而是故意通风报信。 此事必须重视。 我拿起手机,喊来了老黑,直接问道:“黑哥,你晚上有安排吗?” “兄弟要出去?” 老黑反问,又仗义道:“有安排也必须推了,我一路陪着兄弟。” “我不出门,就问黑哥有安排吗?” 老黑迟疑下,如实道:“前妻来了电话,说孩子最近特别不老实,像是得了多动症。这不,约我出去吃个饭,再商议下该怎么去就诊。” “什么地方?” “就是个小饭店,她就是那么抠抠搜搜的。” “黑哥,前嫂子有事,就来大厦谈吧,餐厅里有包间,告诉她,有什么棘手困难,我这边也会帮着解决。” “兄弟,这……” “刚接到薛彪换号打来的电话,不让你晚上出门。” 老黑沉默了,点起了一支烟。 他当然明白,薛彪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今晚出门有危险,提前设下了埋伏。 “臭娘们儿,居然配合林方阳算计老子!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父亲,她的良心被狗吃了。”老黑怒不可遏。 “别生气,前嫂子怕是不知情吧!” 我劝说道。 “薛彪这个兔崽子,怎么就良心发现了?”老黑疑惑道。 “他哪有良心!” 我鄙夷地哼了声,分析道:“我认为,他是接到了林方阳的令,却不想做这件事,认为风险太高吧!” “林方阳,忘恩负义的小人,老子跟他没完。” 老黑恨得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 如何处理老黑的前妻,我并没有参与。 想必此后,老黑对这个媳妇,也彻底心凉了。 我跟老黑聊起庄雨燕画展,不得不担心,会有人在画展上捣乱。 林方阳备受刺激,已经处在疯狂的边缘。 老黑对此有安排。 姐姐的画展,庄飞应该到场,再安排四名武馆成员陪同。 武馆这边也有应急方案,突发情况,大批人员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明天,庄飞就带人去帮忙布置画展。 一切准备就绪。 时隔两天。 扶摇集团冠名。 扶摇直上! 当代知名画家庄雨燕,浮生若梦绘画展,正式在市美术馆拉开序幕。 早上六点,我刚起床,就接到了贝玲玲的电话。 “周董,画展的稿子登报了!” 贝玲玲报告喜讯。 我连忙道谢:“多谢大记者,很遗憾,我看不到。” 《南都时报》在平川市没有发行,通过邮局订阅,等邮过来,新闻也成了旧闻。 “简单啊,可以网上看。” 贝玲玲挂断后,很快便发来一个网址。 我开启电脑,按照网址输入进去,正是《南都时报》的网站。 今日推荐:庄雨燕绘画展举办。 我点开链接,正是一篇几千字的文章,标题是《纵然浮生若梦,雨燕也要高飞!》 新闻记者:贝玲玲。 我仔细阅读,却是啼笑皆非,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第一卷 第612章 美术馆门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文中讲述。 庄雨燕三岁学画,五岁就能临摹小人书,八岁独自出去写生。 她研究过多个中外绘画流派,从中提炼精华,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绘画风格。 她还拜访过多名艺术大师,言传身教。 …… 太浮夸了! 我认识的庄雨燕,一度品行不端,更像是个交际花。 所谓的拜访大师,多半是一面之缘吧! 这就是炒作! 打造知名艺术家,功底是一方面,引发关注才是重点。 犹豫再三。 我还是决定,也去看看庄雨燕的画展。 影盟很消停,光天化日,应该不会有危险。 用过早餐后, 我便招呼南宫倩一道,让铁卫和破军开上车,赶往平川市美术馆。 很快就到了! 眼前看到的情形,却让我不由一阵心酸。 艺术家的成名路,也充满了坎坷。 精心打扮,身穿蓝旗袍的庄雨燕,正孤零零地站在美术馆门前,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她的头顶上方,悬挂着大幅的宣传海报,正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着。 随着互联网兴起,娱乐多样化。 绘画艺术。 变得不再吸引人。 扶摇为此在当地报纸上,打了一个星期的广告,看来也没什么效果。 轿车停好,我下了车。 庄雨燕连忙小跑着迎上来,笑道:“欢迎周董,也欢迎南宫秘书!” “燕姐今天真漂亮。”我夸赞道。 “呵呵,今天是个大日子,必须要打扮起来。” 庄雨燕努力保持着笑容,内心的失望却是难以掩饰。 “庄飞呢?”我问。 “正在里面忙呢!” 庄雨燕指了指里面,我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有两名武馆学员,正站在门后,密切注视着门前的动静。 “是我策划失败,没人来!”南宫倩自责道。 “艺术就是这样,曲高和寡,上次举办画展,也是林……” 庄雨燕没说下去,我自然听得懂,是林方阳帮着拉了很多人过来,装模作样地看画加上点评。 要不要招呼扶摇员工都来看画展,壮一壮声势? 我收起了这个念头。 刘芳菲是个务实的人,员工们过来看画展,势必耽误工作,造成的损失,绝不是画展能补齐的。 后天是休息日,倒是可以号召员工们自愿前来。 就在这时, 三辆豪车行驶过来,停在路边。 西装笔挺的林方阳,带着一行人来了,其中就有他的助理白强。 庄飞带着几人,立刻从里面跑出来,严阵以待。 林方阳走上台阶,冲我露出虚伪的笑容,挥了下手。 “周岩,我就说你会来的。不错,是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 “欢迎林先生!” 我也虚伪地挥手打招呼。 “燕子,举办画展,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林方阳哼笑。 “小事一桩,不敢劳烦大驾。” 庄雨燕稍显慌张,看到我鼓励的眼神,脸色这才平静下来。 “咱们的关系,不用多说,该捧场的。” 林方阳道貌岸然,向后挥了下手,就有两人从车上搬下个一米高的大花篮,立在美术馆的门前。 有人带头鼓掌! 我也附和着拍了几下,内心很是鄙夷林方阳。 花篮垂下的丝带上,印着“天海集团”四个字,这货送个破花篮,也没忘了打广告。 而林方阳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庄飞差点就炸了! 林方阳竟然伸出贱爪子,搂住了庄雨燕。 庄雨燕十分抗拒,林方阳却是手上用力,将她肩头的旗袍压出了褶皱,皮笑肉不笑道:“怎么还不好意思了?今后有事,记得找我。” 林方阳的嘴巴凑近庄雨燕耳边,毫不避讳地吐出几个字:“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庄飞瞬间拳头握紧,眼中喷出了火苗。 我连忙伸手制止,在这种场合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跟林方阳发生正面冲突。 我上前一步,拉住庄雨燕,笑道:“林先生,有话以后再说,燕姐还得接待贵客呢。” “贵客?在哪里?” 林方阳单手前伸,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你不就是嘛。” 我到底将庄雨燕给拽了过来。 庄雨燕揉着生疼的肩头,神色淡淡道:“一切都过去了,我也该获得新生。” “有些事情是擦不掉的。” 林方阳自讨个没趣,嘴贱地又开始威胁。 又有几辆轿车驶来。 最前方一辆,挂着白色车牌。 林方阳表情一呆,连忙朝着台阶下跑了过去。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行轿车停在美术馆前方,林方阳整理下衣服,面带笑容,还做出微微躬身的工作。 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从轿车上下来了。 林方阳的手远远就伸了过去,嘘呼道:“汤副市长,非常欢迎您!” 汤副市长? 我想起来了,不正是孙甜甜的舅舅吗? 他竟然也来看画展,太出乎意料了。 我认为,未必是外甥女的面子,他究竟怎么想的,就无从猜测了。 汤副市长呵呵一笑,跟林方阳握了下,寒暄道:“林董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看画展?” “我对艺术向来情有独钟,天海集团非常支持这次画展。”林方阳大言不惭。 这话听着真恶心。 支持什么了? 不就是个破花篮吗? 副市长的级别很高,他参加活动,媒体是必须跟着的。 其余车上,很快下来了一群记者,有人看着摄像机,有人拿着麦克风,也有人拿着采访本,很快聚拢过来。 “小岩,过去打个招呼。”南宫倩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也走了过去,面带微笑道:“汤副市长好,我是扶摇集团的周岩。” “小周啊,你可是名气响当当,扶摇集团的发展,也令人刮目。” 汤副市长貌似很和气,跟我主动握手。 随后,我们就站成了并排的方式,面对镜头,迎接记者们的疯狂拍照。 可恶的林方阳,厚着脸皮也站了过来,强行插进了镜头里。 汤副市长的到来,让画展变得热闹起来。 庄雨燕的脸上,终于绽放了开心的笑容,也连忙过来跟汤副市长打招呼,还做了自我介绍。 “艺术家本就很少,女艺术家更是瑰宝,预祝画展成功!” 汤副市长很随和的样子,又跟庄雨燕合影留念。 一行人正要去看画展,又有一辆白色牌照的轿车朝这边驶来。 林方阳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 第一卷 第613章 拾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辆轿车下来的,正是商业局局长郑铎。 林方阳的脸立刻就垮了,很不高兴,他应该觉得郑铎不该来给庄雨燕捧场,变相也是捧场扶摇集团。 郑铎一眼就看到了汤副市长,连忙过来握手。 “汤副市长,想不到,您也来看画展。” 郑铎热情似火,握着汤副市长的手就不想放开。 “绘画艺术源远流长,高雅脱俗,陶冶情操,也是人民群众喜欢的艺术,应该给予支持并推广。”汤副市长道。 “我没有汤副市长的境界,就是单纯喜欢艺术。呵呵,从小也有画家梦,可惜没能实现……” 郑铎嘘呼一通,这才过来跟我和林方阳分别握手。 不太热情,也没有多余的话,打一声招呼就松开了。 我还敏感地发现,他跟林方阳对视之时,彼此都带着些冰冷之色。 这时, 一辆警车驶了过来,停在美术馆的前方。 随后下来的,正是常勇。 这让我很是出乎意料,想不到素来低调的常勇,也会来这种场合。 看到汤副市长,常勇也露出了笑脸,过来握手寒暄。 林方阳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复杂的神色。 在他看来,庄雨燕寂寂无名,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只有狼狈的摇尾乞怜的份,不会引来领导们的关注。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 常勇又跟郑铎握了下手,其余人都被他忽略了,也包括我在内。 “常局,怎劳您大驾光临?” 林方阳没忍住,还是嘴贱地问了一句。 “最近平川市的治安环境,有待进一步优化,群体聚集的场所,更是要特别关注。在这里,必须要说周岩,集团搞画展,要提前跟市局备案。” 常勇这是在提醒林方阳,最好老实点儿。 不要趁着搞画展,折腾出事情来。 林方阳讪笑,无言以对。 我则连忙说道:“常局长的话,我一定记住,下次不会再犯。” 汤副市长居中,左右两名局长,大家都迈着稳健的步伐,进入美术馆,一行记者连忙跟了上去。 我讨厌林方阳,他却主动凑过来,低声问道:“怎么联系上了汤副市长?” 汤副市长的外甥女,在扶摇工作。 我当然不会告诉林方阳,摆手道:“没联系,可能是你的面子大,他们才会过来吧!” “翅膀越来越硬了。” 林方阳感慨一句,又小跑着追上了领导们的脚步。 今天的庄雨燕,大放异彩。 她作为画家,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讲解员。 每逢领导们在画作前驻足观看,她就开始讲解这幅画的创作初衷,还有画中深藏的意境。 十分钟后,第一幅画作售出,名字叫做《梦中的少女》。 购买者,郑铎。 价格一万。 郑铎还刻意强调,这可是要攒两个月的工资,平时只能喝方便面了。 一席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林方阳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很快,第二幅画也被售出,却是一名记者购买的。 小幅的作品,售价三千。 在领导们面前,林方阳岂能甘居落后,那幅售价两万的作品,就被他高调购买了,还主动让记者给他在画作前拍照。 画作名,《拾荒》。 一名颤巍巍的老者,身穿破烂的衣服,背着一大捆纸盒子,目光所及,正是几个酒瓶子。 庄雨燕的画作上,美女居多。 林方阳这是不好意思购买,特意选了这一幅。 我认为,这就是他未来的人生写照。 不! 这太便宜他了。 应该让庄雨燕画一幅《铁窗泪》送给他。 白强主动凑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周岩,总跟林董较劲,不是明智之举。” “别跟我说话,嘴里一股子高跟鞋的味道。”我不屑地嘲讽。 “呵呵,这话说得莫名……” 突然,白强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化了好几种颜色,最后定格在铁青。 没有装迷糊! 因为我已经点破了他用高跟鞋吃饭的事情,不承认只会显得他更虚伪。 好半晌,白强才恼火说了句,“我其实在帮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搭理他,只是跟在领导后方看画展。 销售出去的画作,当然不会马上拿走,贴上了已售出的标签。 钱却提前付了,庄雨燕先交给弟弟庄飞暂时保管。 一个小时后, 领导们纷纷离场,媒体们也一哄而散。 林方阳没有逗留,也带人跟着离开了。 我送走了客人们,这才对庄雨燕笑道:“恭喜燕姐!” “多谢老弟,我很开心。” 庄雨燕眸底有泪光,“能卖出一幅,也不枉做一名画家。” 郑铎和林方阳,未必是真心购买。 只有那名买画的记者,才是真正出自于对艺术的喜爱。 “我听到了,下午电视台过来采访,燕姐好好准备。”我鼓励道。 “嗯,绝不给扶摇丢脸。”庄雨燕重重点头。 三三两两,有人进来看画展。 人还是不多,展厅显得很冷清。 但庄雨燕依然愿意坚守在这里,那是对艺术的执着。 我带着南宫倩告辞离开,回到了扶摇大厦办公室。 这次去看画展,林方阳跟南宫倩之间,全程都没有任何互动。 这也是林方阳对南宫倩的蔑视。 直到今天,他依然觉得,自己还将南宫倩牢牢掌握,绝对逃不出的他的手掌心。 “看见林方阳就觉得恶心,真想跟他翻脸。”南宫倩恼火道。 “再忍忍,等天海起诉扶摇,就可以摊牌了。” 我劝说道。 嗯! 南宫倩点点头,又正色道:“这个白强,值得我们格外关注。” “因为他跟林方阳一个德行吗?” 我笑问道。 “这人品行很差,堪称人渣。但有一点,他如此受到林方阳的重用,总带在身边,一定有特殊原因。我今天特意观察他,他看林方阳的时候,有下意识握拳的动作。” 南宫倩神秘道。 这种握拳的动作,代表着潜在的攻击意图。 “难道说,他仇恨林方阳?” 我说完后,又觉得判断有误,明明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白强对林方阳言听计从,就是发言人。 而且, 白强对我的攻击陷害,也从未手软过。 第一卷 第614章 卖便宜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展开心理推断模式,分析道:“林方阳这人其实没朋友的,他眼中只有利益,不知道什么事情,得罪了白强吧!” “那就祝他们自相残杀。”我哼声道。 不管白强对林方阳怀着什么心态,但这货绝不是个好东西。 可惜, 尚阳查到的信息也很有限。 身价不菲的白强,为何来天海集团工作,还甘于给林方阳当走狗,依然是个谜。 我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常勇。 响了快二十秒,话筒里才传来常勇的声音。“周岩,有事吗?” “常局长,今天谢谢你。”我客气道。 “不用谢,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这种活动不用备案的。但要加强防范,别搞出乱子来,到时候谁也下不了台。” “我明白!” “庄雨燕的画还真不错,有意境,还有生活气息。画风细腻婉转,但又不失刚劲,让人印象深刻。” 常勇煞有其事的评价。 我连忙说道:“我要两幅送给你,装饰下屋子。” “不,千万别这样。” 常勇拒绝了,又说:“我的意思是,怎么说她也是平川市的艺术家,应该加强推广宣传,成为平川对外的一张名片。” “扶摇集团会倾尽全力,打造她的知名度!” “这才是有抱负有远见,要做企业家,而不是资本家。” 常勇叮嘱一句,便结束了通话。 听得出来,常勇的心情很不错,可能是跟汤副市长拉近关系的缘故。 趁着热度,是该打造庄雨燕的名气。 我将《南都时报》的这篇报道,转发给尚阳,让他帮忙发布到网络上。 随后又打电话告诉刘芳菲,汤副市长等人都去参观了画展。 扶摇集团也要有所行动,鼓励员工们去看画展。 刘芳菲答应下来,总裁办立刻下发了文件,号召员工休息日去美术馆看画展,写心得,还有小礼物奖励。 下午, 庄雨燕非常忙碌。 她在美术馆里,接受了市电视台的影像专访。 还有几家平川的知名媒体,也都不甘落后,对画家进行深入采访,要从不同角度开展宣传。 庄雨燕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艾沫打来电话邀功,她已经安排人过去,买走了两幅画。 我对此表示感谢,欢迎沫姐常来扶摇做客。 事实上,下午卖出去了五幅画,其余三幅是谁派人过去买的,不得而知。 至此, 扶摇集团策划的绘画展,已经获得成功。 傍晚时分,我接到了云梦迪的电话,她笑着夸赞道:“小岩,这才画展搞得真不错,用心了!” “云姨过奖了,是汤副市长突然去看画展,才打开了局面。”我客观道。 “呵呵,你也有自己的关系了。” “其实我们真的不熟。” 我坦言道。 “这样吧,云河集团预订庄雨燕的十幅画,也不着急,画展之后再创作,每一幅两万起。不过,得让她拿出最好的水平来。” “自己人,不用花这么多钱,让她创作就是了。” “这个想法不对,我们要尊重艺术,更要尊重艺术家。”云梦迪很坚持。 “那好吧,一定让云姨满意。” 我替庄雨燕承诺下来。 “小岩,多注意安全,最近少出门。” 云梦迪交代一句便挂断了。 当晚, 市电视台报道了对庄雨燕的专访,时长半个小时。 而次日的媒体报道,则是铺天盖地。 媒体的力量体现出来。 前去观看画展的人群,络绎不绝,拥挤时竟然需要排队入场。 风云武馆不得不增派力量,维持治安。 不只是平川本地, 网络上关于庄雨燕的宣传,更是多到数不清,引发了广泛热议。 这是尚阳的功劳,一个人便是千军万马! 他用了一种群发的特殊软件,将南都时报的那篇报道,同时发布到几百个论坛里。 标题非常吸引眼球:震惊!看她画的到底是什么? 与此同时, 扶摇的小游戏里,也植入了对庄雨燕的广告。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庄雨燕激动到难以自持,哭红的眼睛影响形象,不得不提前离开了美术馆,回家去休息了。 中午时, 庄雨燕展出的画作已经售罄,累计卖了五十五万。 展出依然进行中,只是所有的画作,都贴上了已售出的标签,这是对画家辛苦付出的回报,也是公众认可的最高荣耀。 我也替庄雨燕感到高兴,她的坚持和热爱,终于有了收获。 刘芳菲来到办公室,却有些懊恼,小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周岩,我们不如把卖画的钱都退了吧!” “为什么?” 我对此不解:“友情赞助是多了点儿,但名气确实打出去了啊。” “就是因为这个!” 刘芳菲十指插入发丝,遗憾道:“我的意思是,卖便宜了!庄雨燕名气这么大,价格肯定翻了几番不止,反倒是让那些买画的赚大了,坐地生金啊!” 我拍了下额头,刘芳菲的话没错,如今庄雨燕画作的价值,已经水涨船高了。 玛德,到底便宜了林方阳。 “人家钱都交了,不能退,那么搞,扶摇和庄雨燕的名声都毁了!” 我还是冷静下来,表示不赞同。 “唉,心不甘啊!” 刘芳菲明白这个道理,扯了把胸口衣服,还是发出无奈的叹息:“到底反应慢了,该提前派人过去,将画作都贴上已售的标签,我们自己留着。” “还有一件堵心的事情,没跟你说。” “什么啊?” “云梦迪昨天来电话,预订了十幅,价格也不高。”我坦言道。 “奸商的脑子就是好用!” 刘芳菲嘟囔一句,更郁闷了。 “芳菲,别想这些了,卖画对我们而言,是个小副业,即便是十万一幅,庄雨燕创作量有限,也发不了大财。”我劝说道。 “我懂,就是觉得,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刘芳菲道。 “呵呵,这一步迈出得很成功,奠定了基础。回头让燕姐多画些,下次再搞画展,一定能赚更多。”我笑着安慰。 刘芳菲终于笑了,说道:“我刚才接了电话,创发资本有意投资我们的翩翩公子项目,你觉得怎么样?” 第一卷 第615章 行程保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提到给翩翩公子投资,我就不由想起了已经化作尘土的米源。 当初的米源,牛逼吹破大天。 开口就是投二十亿美元,忽悠得满座皆惊。 回到现实,翩翩公子的项目,并非想象中那么出色。 不过扶摇投入些资金,正在缓慢发展中。 “这家投资公司靠谱吗?”我皱眉问道。 “我在网上查了,国内排名前十的投资公司,有不少成功的投资案例,打来的电话号码,也是他们在网上公布的,这回假不了的。” 有了前车之鉴,刘芳菲也十分谨慎,反复核对过的。 “他们什么意向?” “没说投资数额,见面谈。” “约见面了吗?” “还没有!” 刘芳菲摇头,继而坏笑着眨眨眼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经过你这个董事长的允许呢!” 吃一堑长一智。 米源的骗局,值得警醒。 即便网站是真,对方公司中,也可能存在反派。 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云梦迪。 “云姨,有这么一个事情,创发投资对我们的男装品牌很有兴趣,你觉得有必要见面谈一谈吗?” “这……” 云梦迪少有的迟疑,半晌道:“投资圈里都知道,创发投资素来谨慎,他们的董事长熊启,更是个油盐不进的人物。” “那就算了!” 我不免泄气。 “不,既然是对方有意向,可以尝试谈一谈。即便谈不成,也能积累一些宝贵经验,下次融资的时候,也能做到有的放矢。” “好,我安排一下。” “认真接待,坦诚交流,客观如实反馈现状,别搞花样,他们不喜欢的。”云梦迪叮嘱道。 结束通话,我冲着刘芳菲点点头,云梦迪同意见面。 刘芳菲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了创发投资,很客气地表示,最好见面交流一下。 对方并没有马上给出回复。 过了足有十分钟,这才打了过来。 三天后,熊董亲自带人来一趟平川市,届时再商定具体的洽谈形式。 不用安排接待,也不会提前见面。 对方还说,希望能对熊董的行程予以保密。 “什么都不用准备,等消息就行了。” 刘芳菲摊摊手。 “他们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一阵皱眉。 “呵呵,不奇怪,对很多企业而言,投资公司就是财神爷,是要供着的。别人看我们的扶摇投资,也是这种感觉吧!”刘芳菲笑道。 准备工作必须有。 我随后喊来南宫倩,让大秘书负责此事。 准备一份项目可行性报告,商业谈判的时候不可或缺。 南宫倩很激动,男装项目是她提出来的,没想到竟然进入了顶级投资公司的法眼。 如果真能谈成,获得可观的投资,翩翩公子或将成为高端男装品牌。 值得期待。 扶摇集团一切向好! 可就在当晚,平川市却并不安宁,警车、消防车的声音,在街道上响个不停,惊扰了大家的清梦。 一大早,尚阳就赶来汇报了情况。 清风茶楼失火,烧得面目全非。 “有人员伤亡吗?” 我惊讶问道。 清风茶楼我去过两次,那是谷爷的资产,怎么会失火呢! “听说放火的是一名女服务员,已经烧得炭化了。其余人都跑了出来,但个个熏得一脸漆黑。”尚阳比划道。 “她为什么放火?” “还不清楚,警方正在调查。” “昨晚我被路上的警笛声,吵醒了两次,还探查到别的情况吗?”我又问。 “嘿嘿,还有一场火灾,那才叫一个精彩。” 尚阳止不住的笑意。 “水火无情,你小子,不要幸灾乐祸。”我板起面孔呵斥道。 “狗咬狗的乐子,想不笑都难。” 尚阳继续笑着,一边抖着腿,一边讲述了另一场火灾。 就在清风茶楼失火两个小时后,位于东部的一家养猪场,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之大,烧红了半边天。 上千头即将出栏的生猪,全部烧成了烤猪。 有些猪身上带着火苗,到处乱跑,惨叫声响彻夜空。 探知的消息,没有人员伤亡。 因为猪场的工作人员,都被一伙人冲进去捆了,用车运到了他处。 现场一片凌乱,直到天亮,猪场大火才被扑灭。 “养猪场被烧,是因为商业竞争吗?”我想当然道。 “那谁知道呢!嘿嘿,关键是,这个猪场是林方阳的私人产业,总能踏准涨价节拍,不少赚钱,可惜付之一炬了。” “他竟然还养猪?还从中牟利?” 我大跌眼球,又问:“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刚查到的。” 尚阳耸耸肩,又说:“其实养猪是幌子,赚钱也是障眼法。那种臭烘烘的地方,干点非法的生意,也没人愿意进去调查。” 我忽然明白了。 尚阳说狗咬狗没错。 四海盟和北山会之间的战斗,真的打响了。 先出手的是四海盟,烧了清风茶楼。 北山会也不甘示弱,随后就干掉了养猪场。 林方阳的损失应该更大。 被烧掉的不光是猪们,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尚阳,这些事跟咱们都没有一毛钱关系,别到处说。”我提醒道。 “放心,我嘴巴严着呢!” 尚阳笑着趴在桌前,试探问道:“岩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说!” “我也没什么经历,能不能偶尔去平川大酒店住一住,体会下啥叫富人的生活?” 尚阳满脸堆笑。 臭小子,心思越来越活泛了! 酒店未必天天客满,空闲房间让尚阳居住体验下,倒也没什么。 我答应了下来:“可以。” “嘿嘿,谢谢岩哥!”尚阳喜出望外。 “等等,不许带人去!男的女的,一律不行!”我正色道。 “我就一个人住,不穿衣服到处走,多自由啊,让同学们羡慕嫉妒去吧!” 尚阳笑得手舞足蹈,像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大男孩儿。 我拿起笔,写了个条子,让尚阳拿着去找韩风。 当然,韩风跟尚阳也很熟,无须特别介绍。 尚阳走后,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给刘队长打电话。 此刻的他,一定忙得焦头烂额。 况且,艾沫之前也提醒过,别管发生什么,我就当做不知道。 不掺和他们这些破事,反正扶摇也没有损失。 可没过多久,刘队长打来了电话。 第一卷 第616章 消失的前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接通后,喊了声刘哥。 “郑国华在扶摇大厦吗?”刘队长直接问道。 说的是老黑! 我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含糊道:“我还不太清楚,应该在吧!” “他的手机关了,打不通,你马上去找他,然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刘队长说完就挂断了。 一定出状况了! 我急忙乘着电梯下楼,来到了风云武馆。 询问一圈武馆学员,居然没人见过老黑,一早就没来。 我的心情愈发沉重,又去找物业调监控。 “周董,有事吗?” 物业经理赵琴,从敞开的办公室里看见了我,连忙起身笑着打招呼。 “赵姐,快查查监控,看看黑哥在哪里。” 我走进去焦急催促道。 “我今早大致看了一遍监控,昨晚两点,黑哥出门去了,三点才回来,直接去物业休息室睡觉了。” 赵琴积极汇报,表明她是个负责人的经理。 我略微松口气,连忙出门找到物业休息室,在外面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老黑出现在我的面前,揉着睡眼问道:“兄弟,有什么情况吗?” “黑哥,你怎么跑这里睡觉啊?” “昨晚出门匆忙,门钥匙落房间里了,我之前换过锁,忘了给物业留备份,就在这里将就一下。”老黑解释道。 “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换了一张新卡,别提了,那娘们儿真踏马烦人,因为孩子的事情,总是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昨晚你出门了?”我继续问道。 老黑的眉头微微皱了几皱,觉得我这个兄弟,太能管闲事了吧! “那娘们儿找来了,却不肯进来,我就跟她在门外不远处,吵了一阵子,简直烦死了。”老黑没隐瞒的说了。 “黑哥,可能出事了。刘队长找你,抓紧给他回个电话吧!” 我拿出手机,翻出刘队长的号码,递给老黑。 老黑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坐下来,拿过手机,照比号码拨打了过去。 “刘队长你好,我是郑国华。” 两人一问一答,持续了约二十分钟,这才结束通话。 老黑放下手机,闷闷点起一支烟,耷拉着脑袋,吐出一条长长的烟雾。 从老黑的答复中,我大概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黑的前妻董鸳鸯,失踪了! 她在天海房地产和顺小区售楼处工作,职务是副经理。 今早, 售楼处经理报案,董鸳鸯联系不上,很可能遇害了。 董鸳鸯不止一次说过,曾经遭受前夫的死亡威胁,最近几天,两人更是吵架频繁,售楼处几乎无人不知。 老黑成为了涉案嫌疑人。 刘队长之所以没派人过来,带走老黑,认为证据不足。 再就是, 老黑昨晚跟前妻吵架的地方,虽然大楼监控拍不到,但对面楼的隐藏监控却能拍到。 那是用来防范蜘蛛爬墙安装的,老黑能提供完整的监控录像。 “这个傻娘们儿,被人利用,死就死吧!” 老黑愤怒地骂了句,但眼中的伤感却难以掩饰,毕竟是孩子的母亲,之前也曾同床共枕,是一家人。 “前嫂子未必出事,可能找地方躲起来了!”我安慰道。 “唉,但愿如此吧!她那人,脑袋里装的全都是浆糊,自求多福吧!”老黑极度不耐烦道。 “只要你没事儿,她就会安全。” 老黑猛地抬起头,不解问道:“兄弟,我这会儿也懵了,没听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幸好刘队长秉公执法,你要是进去了,她可能真就没了。” 老黑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猛拍了下桌子骂道:“栽赃陷害这一套,那群狗日的,玩得那叫一个溜啊!” “孩子怎么办?”我又问。 “这个兔崽子,跟他后爹亲着呢,先让他后爹看着吧。” 前妻惹事精,儿子还不跟自己亲,老黑既生气又是无奈。 “黑哥,后爹哪里比得上亲爹。不用想太多,让孩子先过来吧,武馆的兄弟们,都能帮着照看。” “集团又不是看孩子的地方,这不添乱吗?”老黑犹豫了。 “别说,以后可以开辟个儿童专区,解决员工们的后顾之忧。”我笑道。 老黑挠挠头,到底放心不下儿子,还是答应了。 稍后就联系那个男人,把孩子给送过来。 我让老黑继续休息,转身离开,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踏马的。 千防万防,老黑还是差点被算计。 这群狗娘养的,阴招不断,简直比影盟还要可恶。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薛彪。 他没接。 我再次打过去,他竟然关机了。 没胆的怂包,连个电话都不敢接。 我气鼓鼓的独自骂了好一阵子,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随着敲门声,有人进来了。 正是好久不见的陈雪,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装,她有我发的特别通行证,不用搜身,也不用提前联络。 “周岩,见到本姑娘,怎么还不高兴?”陈雪笑问。 “没事儿!” 我含糊一句,努力换上笑脸:“小雪,这些日子干什么呢?” “白天陪老头儿钓鱼,晚上就陪老头儿下棋。” “谷先生很有闲情逸致啊!” “不是谷爷,是老孟头。哈哈,那只猫跟我关系特别好,吹个口哨,就翘着尾巴跑过来,还总让我抱。”陈雪一脸得意。 老孟头? 猫咪? 孟凡! 我反应过来,惊讶问道:“你去了闲雅居?” “是啊,谷爷说老孟头也挺可怜的,让我陪陪他,我倒是经常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特别搞笑。” 无论是常勇还是常思思,都没提过此事。 可能最近也没去过闲雅居。 孟婉莹这个女儿也不像话,守家在地的,不该常回家看看吗? “老孟头……” 我话一出口,就发觉喊错了,连忙改口道:“孟老头,哦,孟老怎么放你出来了?” “他媳妇回来了,看我不顺眼,我也瞧她不顺眼。今早给谷爷打电话,他就让我离开了。”陈雪耸耸肩。 哦! 原来是常思思的外婆归来,出身大户人家,眼皮子高,自然瞧不上陈雪这样有失稳重的女孩子。 “谷先生还好吧?” “嘿嘿,还没回去看,就先到你这里来了。谷爷听起来,啥事也没有。”陈雪笑道。 “清风茶楼起火了,你知道吗?” 我觉得今天自己的问题有点多,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烧就烧了呗!” 陈雪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第一卷 第617章 开花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见我一脸疑惑,陈雪神秘兮兮道:“前几天,谷爷将清风茶楼卖给了外地人,那人一定赔惨了!” 卧槽! 我不由惊愕的瞪大眼睛,怎么会是这样? 四海盟精心谋划,却烧了别人的茶楼! 老谋深算的谷爷,技高一筹,到底把四海盟给耍了。 这也说明,四海盟的信息探查,出现了严重纰漏。 他们竟然没发现,茶楼已经易主了。 我的心里,莫名有些畅快! 哈哈! 林方阳又一次栽了跟头。 “对了,那谁呢?” 陈雪左右张望。 我故意逗她:“谁啊?” “我姐!”陈雪撇撇嘴:“这么说,跟多亲似的,真别扭。” “呵呵,在她的办公室写报告呢!” “我先去找她玩一会游戏,回头再找你玩。” 陈雪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推门出去了。 我琢磨一阵子,明白了谷爷的安排。 北山会和四海盟发起大战,陈雪却被派了出去,这是谷爷对陈雪的一种保护,凡事不让她参与。 孟凡是爱惜羽毛的人,为什么参与其中,收留陈雪? 这就猜不透了。 中午去餐厅,我第一次见到了老黑的儿子。 小家伙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童西装,脚下是黑色小皮鞋。 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白白胖胖,厚厚的眼皮,让眼睛小得像是一条缝。 老黑在孩子面前摆了个餐盘,里面几样色彩鲜艳的小菜。 小家伙正拿着勺子,一口口往嘴里塞。 我走过来,老黑连忙吩咐道:“亮亮,快喊周叔叔!” “周,周,周叔……” 亮亮一脸紧张,说话都结巴了。 “真没用,话都说不利索,至今也不会用筷子。” 老黑不满道。 “呵呵,早晚都能学会。” 我安慰老黑一句,从兜里摸出二百块钱,塞进亮亮的手里。 “谢谢叔叔!” 亮亮眼睛立刻瞪大,说话也不结巴了,忙不迭地将钱塞进衣兜里。 还是个小财迷。 老黑一脸苦笑,摇头道:“这一出,真是像他妈,掉钱眼里了。” “前嫂子有消息吗?”我问。 “刚才打电话问了,暂时还没有,警方查了路上的监控,也踏马邪门了,竟然没有踪迹。” “那就是被车接走了。”我提醒道。 “傻娘们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老黑低声骂道。 “谁死啦?” 扒拉着饭菜的亮亮,抬头插了一句嘴。 “你妈!” 老黑没好气嘟囔一句,我连忙拉了他一把,哪能这么跟孩子说话? “你妈……才死了!” 亮亮挥起小拳头。 老黑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伸手就要揪儿子的耳朵。 这时, 我看见陈雪进入了餐厅,便朝她挥了下手。 老黑也只能瞪了儿子一眼,将手缩了回来。 陈雪冲我一笑,拿着餐盘随意挑了几样菜,便也哼着歌,来到这张桌坐了下来。 “嗨,黑哥!” 难得陈雪礼貌一回,老黑也笑起来,客气问道:“谷爷还好吧?” “挺好的。” 陈雪敷衍一句,转头打量着旁边。 此刻的亮亮,正呲牙看着她,小眼睛都直了,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汤汁。 老黑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桌子底下扯了一把:“臭小子,没踏马个出息。” “好,好看……” 含着饭的亮亮,呜呜夸赞。 陈雪被逗得一阵大笑,问道:“黑哥,你儿子?” “呵呵,是啊。” “跟你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陈雪话一出口,老黑的整张脸就彻底黑了。 “小雪,胡说什么呢。” 我急忙训斥。 “实话实说。” 陈雪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笑了:“小家伙看着蛮好玩的,告诉阿姨,这是多少?” 陈雪冲着亮亮举起手,弯曲三根手指,只留下大拇指和小手指。 “二!” 亮亮张口就来。 陈雪立刻笑喷了,前仰后合。 “快吃饭,真是个废物。” 老黑抬起巴掌,到底没落下去,神情却更郁闷了。 我能理解老黑此刻的心情,感觉很丢人。 差不多的年纪,亮亮跟楚小静相比,智力上却像是差了两三岁。 老黑一边用餐,一边讲述。 为了接回孩子,跟前妻的男人大吵了一通。 对方到底怂了,也是无暇照顾,这才把孩子送了过来。 亮亮正在上幼儿园大班。 这几天先请假吧,待在武馆里,等找到他妈再说。 用餐完毕,陈雪跟我一起上楼,一边聊着天。 陈雪讲,谷爷不让她回农村,今晚去艾沫的夜总会住,捎带着帮忙看看场子。 这里住几天,那里住几天,陈雪像是无家可归。 但我也没邀请她留在扶摇大厦。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陈雪在这里,一定会影响南宫倩使用望远镜。 游戏的吸引力很大。 三十二层的走廊里,陈雪笑着挥手跟我分开,又进了南宫倩的办公室。 我回到办公室后,在网上下载了一些投资洽谈的资料,尤其是接待方面的礼仪,认真地阅读起来。 能否谈成这笔投资,我并不在乎。 但面对知名投资公司,我必须要重视形象,这也是集团的脸面。 陈雪很废柴,打了一天的游戏,用过晚餐才离开。 能跟妹妹见面,南宫倩自然是心满意足,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跟小雪都聊了些什么?” 我打听道。 “聊童年往事,尽管她已经忘了,我还是希望这些过往,能植入她的脑海里。”南宫倩笑道。 “没打架吧?” “没有!” 南宫倩笑着摇头,又感叹道:“小雪太听谷爷的话了,让干什么都会去做。” “给她分配任务了?”我敏感问道。 “说是让她开个鲜花店,自谋生路,她就答应了,还准备租房子。以她的性格,哪里适合做买卖,还不得总跟客户吵架。” 南宫倩开始替妹妹担忧。 “谷爷这么安排,就是想把小雪从北山会摘出来,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我表示理解,也乐见于此。 “她很固执,非要开鲜花店,我打算将对面的打字社租下来,给她开店,不能让她长期混在夜总会里,会学坏的。” “你是个好姐姐。”我由衷夸赞。 “失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能不珍惜,她是我的一切!”南宫倩感叹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从抽屉里,拿出陈雪送我的那朵折叠的纸花,问道:“倩姐,这里面藏着的那组数字,破解了吗?” 第一卷 第618章 投资洽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 南宫倩摇头,又说:“我今天故意将写着数字的纸,放在小雪的电脑附近,她像是没看见一样。小雪不是善于伪装的人,这让我怀疑,那些数字跟她无关。” “那就慢慢来吧!” 我也不着急,又把折叠的纸花收了起来。 林方阳和四海盟并没有骚扰我,表现得格外安静。 养猪场被烧,那些臭的烂的付之一炬,损失惨重。 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没心情搭理我。 时隔一天,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接到刘芳菲的电话,创发投资的熊启董事长,正在赶来扶摇大厦的路上。 “他没让去接吗?”我问。 “我问了,对方说不用,可以打车。” 刘芳菲解释一句,又说:“周岩,怎么也得到门前接一下吧!” “好,我马上下楼。” 我答应下来,出门招呼南宫倩和两名保镖,一起乘电梯下楼去了。 扶摇大厦门前,刘芳菲、李一夫和夏小荷正伫立等待。 刘芳菲招呼李一夫是对的,在投资洽谈方面,他也有丰富的经验。 等了十分钟。 两辆出租车依次停在扶摇大厦门前。 车上先后下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 中间为首的男人,身穿一套白西装,红领带格外醒目。 五十出头,身材微胖,鬓角已经有了白发,正是熊启。 另外两个男人,西装革履,都拎着公文包。 不是保镖,更像是职业经理人。 而熊启身边跟着的那名女子,才像是保镖。 她穿着一套黑色立领装,脚下是皮靴,身高超过一米七,骨肉均匀,有着小麦色的皮肤,长得很漂亮,却一脸冷酷,自带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场。 熊启左侧的女孩,则显得有些突兀。 个头一米六左右,没有穿正装,而是针织衫和牛仔裤,脚下平底鞋。 一顶白色小帽子,还有大号的白口罩,将整张脸挡住了大半。 尽管如此,我看见她,还是不由一愣,这身影,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女孩跟我目光对视,她缓缓摘下口罩,抿嘴一笑。 我顿时惊讶在当场,喉咙不自主蠕动两下。 于晴曼! 没错,就是失踪的于晴曼! 她怎么跟熊启一块来了? 看起来,于晴曼还是投资洽谈团队中的一员。 看到于晴曼,刘芳菲和南宫倩也不由一愣,她们都是聪明人,但此刻也想不通于晴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刘芳菲回过神,转头看到呆滞的我,轻推一下,小声提醒道:“熊董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走下台阶,伸出手跟熊启相握,微笑道:“欢迎熊董光临扶摇集团。” 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熊启的手掌非常软,像是没有骨头。 “周董年轻有为,令人欣赏。” 熊启寒暄一句,随后便介绍一行人的情况。 “我的私人安全顾问苏洛洛,行政部主管彭远征、财务总监刘向宇……” 等介绍于晴曼的时候,熊启明显顿了下,说道:“这位是风控部副经理,于晴曼。” 听起来,更像是临时安排的职务。 我跟着这几人分别握手,却能感受到,于晴曼的手格外的冰冷。 我们只是相视一笑,并没有说话。 随后,我也介绍了刘芳菲等人。 熊启跟刘芳菲握了下,其余人只是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一行人步入扶摇大厦,按照约定的行程安排,首先就是去二十七层,参观翩翩公子事业部。 这层楼很热闹。 电话此起彼伏,客服人员都穿着统一工装,正在忙碌地接听电话。 等待邮寄的男装,整齐码放在几个房间里。 如今的设计部,也有了五十多人的规模,戴眼镜的女孩子们,正在忙碌地在电脑上绘制设计图。 没见到设计总监李欣睿,她有独立的办公室,门关着。 这家伙不懂礼节,搔首弄姿的显得不正经,我也没招呼她。 熊启最感兴趣的,还是翩翩公子的销售网站,他还坐下来,亲自点击鼠标,层层深入,研究了购买流程。 半个小时后。 一行人便来到了五楼会议室,分坐在环形会议桌的两侧。 会议桌中间,摆放着两排鲜花,色彩缤纷。 茶是好茶,香气四溢。 还有果盘、茶点,做工精致,这是让餐厅特别定制的。 事实上,这些人只是喝茶,并没有碰别的东西。 南宫倩落落大方,将打印好的几份可行性分析报告,分别放在熊启等人的面前,请多多指教。 熊启等三名男人,都看得格外仔细。 私人安全顾问苏洛洛,其实就是保镖,用了个文雅的称呼。 她只是翻看几眼,便觉索然无趣,目光环顾四周。 于晴曼也在翻看报告。 我觉得,她只是装作认真阅读,不愿意跟我们这些熟人目光对视。 看完报告,熊启又跟身边两名男子,低声交谈。 又过了好半晌,熊启这才开口道:“周董、刘总裁以及在座的诸位,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有几个问题需要商榷!” “熊董请讲!”我客气道。 “扶摇在这个项目上,真正投入了多少资金?” 够直接的! 我冲刘芳菲点点头,她回答道:“我们预计投入五千万,前期花费了一千三百万。当然,我们自有大楼,不包含房租在内。” “为什么不开设门店,面向市场直接销售?”熊启又问。 “我们认为,通过网络销售,面对的是更大的用户市场。开店不但增加房租、店员等实际成本,也增加了管理投入。” “可以开连锁店,把成本投入留给承销商,开上个几千家,品牌就打造出来了。”熊启提了另一种方案。 “这种模式并不新奇,也存在很多弊端。” 刘芳菲并不赞同,直言道:“如果那么做,就背离扶摇集团的初衷,我们主营的就是电子商务,也致力要把电子商务做大做强。” 熊启沉默,面露一丝不悦。 我接过这个话茬,诚恳道:“熊董,您说的那种模式,我们并不擅长,缺少操作经验。我一直觉得,要立足自身,才能做好每一件事。” “有道理!” 熊启点点头,又问:“你希望能把翩翩公子,做到多大的规模?” 第一卷 第619章 几个前提条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百亿! 千亿! 还是别吹牛了。 “做多大规模没有预算,但我希望,能打造一流的国货品牌,在世界知名男装行业,拥有一席之地。”我坦诚道。 好! 熊启带头鼓掌,掌声连成一片。 投资需谨慎。 熊启接着询问,网站的访问量、销售额、用户数量等等。 这些分析报告上都有,但他还是想再问一遍。 夏小荷提前做足了功课,张口就来,倒也是丝毫不差。 熊启又问,扶摇集团未来是否准备上市? 李一夫回答,从扶摇目前的发展看,盈利状况良好,具有很强的持续性。 不出三年,扶摇就可以进行股份改造,筹划上市。 李一夫又说,扶摇对外投资,自身也欢迎投资,强大的资本力量,才能整合出立于不败之地的产业规模。 熊启一再点头,倒是对这个相貌平平,还带着几分颓废的李一夫刮目相看。 沉吟片刻,熊启又直接问道:“南宫倩,你的履历不同凡响,为什么要留在周董的身边?虽然英雄不问出处,但周董在商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新人。” 熊启不如直说,一个高考落榜生,并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 这话让我不高兴,却也没拉下脸。 但刘芳菲却拉脸了,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管他哪里来的董事长! 熊启观察到了这点,却还是等待南宫倩的回答。 “熊董,我给周董当秘书的主观动因,是他拿我当姐姐,我也拿他当弟弟,彼此信任,相亲相爱。 客观动因,周董有理想、有热情、有包容、有胆识,还有过硬的品质,扶摇集团也抓住了时代的脉搏,前程远大。 与其待在老化的企业里,循规蹈矩,不如勇敢地拥抱新生力量……” 南宫倩侃侃而谈,言辞恳切。 熊启脸上笑意渐浓,不断点头。 “不得不说,周董的人格魅力,还是极其出色的。” 熊启微笑着点评一句,又面向我们这边,正色道:“创发可以投资翩翩公子,但也有几个前提条件。” “请讲!” 我坐直身体,客气道。 熊启扒拉着手指头,思维清晰,一一道来。 首先,落实扶摇投资给翩翩公子的五千万,将翩翩公子从周顺贸易独立出来,成立一家新公司。 其次,他不赞同代加工的模式,品控很难。 可以维持目前的模式,先发展一段时间,但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服装厂。 再就是, 要制定长期发展策略以及阶段性的盈利目标,不能纸上谈兵。 “熊董放心,这些都能做到,更有信心做好。”我承诺道。 “好,创发投资准备投资十亿,占股百分之二十,不参与经营管理,可以提供发展指导。”熊启郑重道。 十亿! 不但能打造一个响亮的品牌,连建厂也富富有余。 “感谢熊董!”刘芳菲笑道。 两秒的安静过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一次,是我带头鼓掌。 “翩翩公子的名字不错,但要想打造高端男装品牌,设计只是一方面,服装质量更重要,最好有独特的新面料,更符合穿着上的舒适度。” 熊启又提醒道。 “扶摇刚刚成立了多元科技研究院,可以将服装新面料的研究,列为其中的一个重点项目。”我介绍道。 哈哈! 熊启开心大笑,“太好了,未雨绸缪,很有远见,创发就再投十个亿。” 没有掌声。 熊启一愣,继而强调道:“股份不变,还是百分之二十。” 刘芳菲激动地举起手臂,我连忙给她压了下去,知道她此刻很想高呼,耶耶耶! 熊启不喜欢虚伪狡诈那一套,但太实诚就有点冒憨气了。 于是,在我的带头下,全场再次响起掌声。 对面的苏洛洛,拍巴掌很敷衍。 于晴曼也不激动,只是象征性的跟着鼓掌。 接下来,双方签署了投资意向书。 我跟熊启并排握手,合影留念。 “熊董,留下来一起用餐吧!”我热情的发出了邀请。 “不,我还要赶飞机。” 熊启抬腕看了眼时间,又说:“风控部的于副经理可以留下,对接商谈落实具体事项。” “好的熊董!”于晴曼乖巧答应。 “那就派车送熊董一行贵客去机场。”我说。 “多谢!” 这次,熊启没拒绝,也是觉得打车太麻烦吧! 送走一行人,我也没吃午饭,冷着脸对身边的于晴曼道:“于副经理,来我办公室聊聊吧!” 于晴曼没说话,默默跟着我,进入了电梯。 进入办公室后,于晴曼缓缓落坐,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翩翩公子的这笔投资,是你介绍的吗?” 我开口问道。 “不,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是跟着而已。” 于晴曼并不揽功劳。 “快说,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加入的创发投资?寻人启事你一定看到了,怎么就不想想,家人多么担心你。秦所长为了你到处奔走,你母亲都急得住院了!” 我到底没压住火气,拍桌子吼。 于晴曼依然很平静,并不回答,好像这些事这些人都跟她无关。 “就凭你的本事,别说杀了林方阳,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我哼声道。 “周岩,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我把自己给卖了!” 于晴曼语出惊人,又强调道:“对,就是卖给了熊启。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而不是躺在公园的长椅上。” “你什么意思?” 我愕然不已,追问道:“他有钱不假,又有什么权力,可以买下一个人?” “不,是我跪下来求他,把我给买了,他很无奈地答应了。我心甘情愿,并不后悔。”于晴曼固执道。 “你都为他做什么?” “一切!” 于晴曼缓缓吐出两个字。 “也包括上床吗?”我直接问道。 于晴曼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一丝黯然神伤。 “不,他对我没兴趣,就像你一样。” “不要这么对比,真让人恶心。”我嫌弃道。 “对不起!” “你把自己卖了,为他做一切,你得到了什么?” 我问到了关键问题。 “金钱、尊严,还有这个。” 于晴曼从斜挎的小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第一卷 第620章 天和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个红色小本子,拿在手里颇有分量。 封皮上有三个烫金行书,天和会。 下方还有括号,内部证件。 我翻开红色小本子,里面是于晴曼的个人资料,一寸彩色照片,身高、血型、联系方式等等。 职务是:会务组织人员。 还盖着红色公章,天和会秘书处。 “这是什么地方?江湖帮派吗?” 我不解,脑中浮现的,自然是谷爷的北山会。 只不过,这个证件看起来蛮正式的。 “我也不清楚。” 于晴曼摇了摇头,“但熊启告诉我,拥有这个证件,林方阳绝不敢碰我一下。否则,他就彻底完了。” 吹牛吧! 我有些不屑,还是将证件还给于晴曼,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听熊董安排,留在平川,落实跟扶摇的这笔投资。” “那就去平川大酒店住下吧,保持联系。”我点头道。 “我……可以住在其他酒店吗?” 于晴曼低垂的目光,到底飞快闪过一丝恐惧。 “忘了告诉你,那里已经是扶摇名下的产业了,管理者是韩风。我待会告诉他,重点关注你,加强保护。对于你而言,平川大酒店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多谢,我会付费的。” 于晴曼面现一丝感动,解释道:“熊董给了我一张卡,上面有一百万,可以随意消费,花光了,再给我充进去。” “听起来,他对你很不错。”我哼声道。 “我的一切都属于他,生死也都由他来决定,这也不算高吧!”于晴曼苦笑两声。 太荒唐了! 我很无语,只能摇了摇头。 “当我独自穿过荒野,孤单地躺在星光下,身边几个凄凉的坟头,纸钱随风飞舞。 那一刻,万念俱灰,没有恐怖,没有畏惧。 周岩,之前的于晴曼已经死了,我是谁,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于晴曼长长叹息,神色哀伤,却没有滑落泪滴。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来联系你的家人,还是你自己联系?” “多谢你,等我住下来,会联系他们的。”于晴曼点头。 “小曼,你怎么遇到了熊启?” “我不想说。” “算了,你去酒店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抬了抬手。 “再见!” 于晴曼起身后,又拿起桌上的笔,写下个手机号,戴上口罩,这才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我也没有相送。 于晴曼变了,除了那张脸,一切都让人觉得陌生。 随后, 我给韩风打去电话,让他给于晴曼特别安排个房间。 距离监控探头近一些,多关注这个房间的动静。 我无心监视于晴曼,只是为了她的安全。 该办正事了。 我平静心情,又打给了云梦迪。 将这次投资洽谈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手机那边,云梦迪笑个不停,觉得条件并不苛刻,反而是扶摇占据优势。 “呵呵,能在熊启那只铁公鸡身上,拔下一撮毛,你们真的很优秀。”云梦迪笑着称赞,话中却不乏调侃。 “目前只是意向书,涉及二十亿,他会履行吗?”我有些不放心。 “创发投资还是有信誉的,一定会投,但你们要有心理预期,投资商都不是慈善家,承诺二十亿,并不会全部到账,会视情况分阶段投入。”云梦迪解释道。 “那也行吧!” 我放心下来,又问:“云姨,新公司谁来当法人?” “必须是你,至于让谁来具体操办,你看着安排就行。” “对了云姨,你了解天和会吗?” 我打听道。 云梦迪迟疑下,反问一句,“是熊启跟你提起的?” “我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撒了个谎,没说于晴曼的那个证件。 “他不是一向低调吗?居然跟年轻后生显摆。”云梦迪先是鄙夷,又耐心对此做出了详细介绍。 “是这样的,天和会是个自发成立的商会组织,目前成员有三十几人,都是国内顶级的企业家……” 资产规模超过百亿的企业,才有资格申请加入天和会,也未必能批准。 会长滕志远,国内首富。 熊启等五人担任副会长,此外还有十名理事。 云梦迪也加入了天和会,却只是一名会员。 天和会每年举办一次联谊活动,时间不固定,但不管成员能否参加,都必须缴纳十万的活动经费。 天和会总则:以合作共赢为前提,在竞争中谋发展。 此外, 天和会还通过一项重要决议。 任何试图非法攻击本会成员的行为,都将遭到全体成员的联合对抗。 云梦迪并不讳言,正是因为这点安全保障,她才选择加入天和会。 凭借天和会航母般的资金规模,还有复杂的社会关系,绝对可以轻松碾压任何一家集团,风卷残云,片甲不留。 我听得一阵热血沸腾,却心知肚明。 凭借扶摇的规模,再发展几年,也没机会加入天和会。 “林方阳加入了吗?”我询问道。 “申请过两次,都没被批准,人品不行,资金来路不正。” 云梦迪讥笑,又说:“小岩,努力发展吧,我相信有一天,天和会里定有你一席之地。” “好,一定努力!”我激情道。 “对外少提天和会。” “我明白!” 了解了天和会,一些谜团就解开了。 云梦迪曾放出豪言,借林方阳八个胆,也不敢动她。 林方阳真正畏惧的,其实是天和会。 拥有天和会证件的于晴曼,也将成为林方阳不敢招惹的存在。 除非他想让天海集团烟消云散。 林方阳怎么都没料到,短短时日,疯癫落魄的于晴曼,转归平川,却傍上一棵参天大树,更令他寝食难安。 于晴曼虽然表现得很平静。 但我能够察觉出,她对林方阳的恨意,丝毫未减。 她更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恶狼。 但有机会,就会发起猛烈攻击,将林方阳撕个稀巴烂。 南宫倩推门而入,给我打来了饭菜。 秘书很贴心,我连忙接过来,开始享用午餐。 “于晴曼怎么回事?” 南宫倩询问此事,“她出现得太突兀了,不过看起来精神很正常。” 第一卷 第621章 陶美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什么,运气来了而已。机缘巧合吧,她遇到了熊启,而熊启也可怜她,助她开启了逆袭人生。” 我没说实话,于晴曼卖了自己的荒唐事情,是要替她保密的。 “也太有运气了吧?”南宫倩撇撇嘴,又问道:“达成这次合作,是不是也有她从中牵线的缘故?” “熊启可不是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也是,我太抬举于晴曼了。”南宫倩自嘲一句,又提醒道:“她曾是林方阳的人,心术不正。” “我非常确信,她绝不会再跟林方阳为伍,那份痛,足以让一个人幡然悔悟,只是……” 我不想说下去,担心最终结局,于晴曼跟林方阳鱼死网破。 “跟她谈判,总感觉很奇怪。” 南宫倩耸耸肩,她眼中的于晴曼,本不值一提,如今却成为谈判对手。 “那也要谈,她做不了决定,不过是熊启的传话筒。”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于晴曼的新手机号,输入到自己的手机里。 那张纸条则交给了南宫倩,让她具体联系于晴曼。 涉及二十亿投资,南宫倩自然非常重视,暂时放下对于晴曼的偏见。 下午, 就在我的办公室里,谈判组成员继续开会,每个人都激情饱满。 我告诉大家,云梦迪董事长对此非常支持。 同时也告诉大家可能出现的情况,投资未必一次性到位,创发投资多半会视情况,分阶段进行投入。 “基本都是这个模式,投资公司总会担心,拿钱不办事,将来打不清的官司。”李一夫笑道。 “李大哥,是担心拿钱去炒股吧!”夏小荷开玩笑。 李一夫哈哈一笑:“还真有这么干的,结果,把投资的钱都亏没了,人也跑没影了。” “所以,大多数投资公司,都增加了风控部门,随时观察企业动向,监控可能出现的风险。”南宫倩道。 “呵,风水轮流转啊,如今我们倒是要跟于晴曼搞好关系了!” 刘芳菲冷笑,如今的于晴曼,顶着个风控部副经理的头衔。 “之前都过去了,于晴曼不会故意刁难我们。” 我摆摆手,岔开这个话题,“现在商议下,关于新公司的具体安排吧!” “这么大的资金规模,还是周董来担任法人,董事长。” 刘芳菲第一个举手。 其余人也纷纷举手,我冲着大家抱抱拳,并没有推辞。 换成别人,不只是云梦迪,只怕熊启也会不放心。 “感谢诸位,我这人水平有限,闲杂事情也很多,新公司要有一名主抓具体事务的总经理,可以毛遂自荐。” 我笑着环顾四周,大家却纷纷低下了头。 刘芳菲作为集团总裁,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分身乏术。 夏小荷管理周顺商贸,本来工作量就很大,现在又多了个云河速递分部。 李一夫抓投资,还要炒股,做事必须专注。 剩下一个,就是南宫倩。 南宫倩抬头跟我目光对视,却急忙摆手,不想干。 她的理想很简单,就是给我当秘书。 短暂沉默后,李一夫开口道:“周董,我给你推荐一个人,能力水平都没得说,在几家国内外服装品牌企业工作过,还担任过总裁。” “可以啊!”我惊喜道。 “她叫陶美然……” 李一夫刚开口,就被南宫倩给打断了,惊讶问道:“是前几年被称作时装女王的陶美然吗?” “是吧,我对服装也没什么研究,但陶美然在奈香、拉普达、莎莎服饰都工作过,成绩非常突出。” “李大哥,你怎么认识她?”刘芳菲笑问。 “她跟我爱人是同学,有些交往。” 李一夫挠挠头,又说:“其实,我跟她不熟,你们都懂,媳妇不让联系,怕那个……” 大家都笑了起来。 怕李一夫不老实,搞出些婚内出轨的是非来。 本来就两地分居,看不住的。 但同学这层关系,却更加敏感! “陶美然现在哪里工作?”我打听道。 “钱赚够了,不想工作,国内外到处旅游,立志要当一名摄影家。” 我不由皱眉,这就难了。 陶美然不想工作,怎么会来扶摇集团,等于没说。 “我有她的手机号,但我不想打,说不明白,还以为我有什么心思呢。周董,你是个美男子,还是你联系她吧!”李一夫不地道地将手机递了过来。 美男子,过誉了! 我听的心里美滋滋的,都是为了企业发展,我笑着答应了下来:“总该争取一下,如果不行,再安排别人。” “这个号码就是!” 李一夫连忙指着手机里的一个号码。 我对比着手机号,拨打过去,响起几声后,传来个女人清冷的声音,“哪位?” “陶女士您好,我叫周岩,有件事想跟你商议下,请问现在方便聊几句吗?” 我保持着客气的姿态。 “呵呵,小岩啊,怎么想起联系美然了?” 这么亲切的吗? 我愣住了!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声音非常熟悉,是……常思思的母亲孟婉莹。 “阿姨?”我愣愣喊出声。 其余人听见我的称呼,也都瞪大了眼珠子。 李一夫更是双手搭在桌子上,仰天无声长叹。 美是美了,但情商不够,喊阿姨指定成不了事儿。 电话里的孟婉莹却开心笑了起来:“一下子就听出阿姨的声音了对不对?美然去洗澡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你们很熟?” “有亲属关系,她正好来平川看我。”孟婉莹笑着解释。 太好了! 这事有门。 我心头狂喜,简单说明情况,新公司缺一名总经理。 陶美然名气响当当,就想让她来担当重任,薪水好商量。 “待会儿我问问她吧,这家伙洗澡时间很长。” “没关系,我等着,麻烦阿姨了!” “呵呵,不客气,你的事情我一定支持。” 孟婉莹结束了通话。 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我对此也没解释,招呼大家,接着商议新公司的具体安排。 刘芳菲认为建厂太麻烦,涉及土地审批,对环保也有严格要求。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收购一家或几家服装厂。 南宫倩举手赞同,涉及工艺问题,可以引进或改造生产线。 夏小荷则认为,最好收购平川本地的服装厂,便于监督管理。 我拍板定案,就这么办。 今天会议结束,明天接着再开。 大家刚离开,我就收到了孟婉莹的短信。 只有一行字:陶美然,思思舅妈的妹妹,未婚。 我不由挠头,这该怎么称呼呢? 有必要强调未婚吗? 第一卷 第622章 用人不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遇事不决,求助互联网。 我一通搜索,得出的却是个简单的称呼,阿姨! 姻亲关系, 是常思思的姨妈,也可以叫阿姨! 孟婉莹的提醒就是,让我跟着常思思喊。 这时,手机响了,来显正是陶美然。 我忙接通,笑道:“阿姨好!” “我有那么老吗?” 陌生女人不满的声音,嗓音还有点沙哑质感。 总不能是,小姨妈? 我都被自己肉麻到了,连忙改口:“陶女士!” “周岩,见个面吧!” 陶美然提议。 “非常欢迎。” “二十分钟后到达。”陶美然挂断了。 我拿起座机,打给接待台,如果陶美然女士到来,不用搜身,可以让她直接来我的办公室。 我起身沏了一壶香茶,安静地等待。 非常准时。 二十分钟后,陶美然出现在我办公室,却是惊艳亮相。 我的办公室面积不小,却盛不下她夺目的光芒,甚至连那扇格格不入的铁门,都被照亮了! 陶美然身高超过一米八,再配上十公分的高跟鞋,必须得仰视才行。 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浓妆艳抹下的五官,精致立体深邃。 波浪长发至少五种颜色,身上的披风,则是多种颜色的拼接款,像是特别定制的,一条金灿灿的腰带松松搭在完美的腰线上。 时装女王,名副其实。 如果陶美然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几百。 看了还想看! “陶女士,欢迎!” 我连忙转过办公桌,伸手过去。 陶美然迟疑下,还是伸手跟我相握,她的指甲也很长,竟然涂着渐变色。 “小伙子挺帅的。”陶美然点点头:“你就跟着思思,称呼我阿姨吧!” 这就不说称呼老了? “阿姨请坐!” 我客气道。 陶美然翻了个白眼,又改口道:“还是叫姐吧!” 真难伺候…… 我再度改口,“美姐艳光四射,蓬荜生辉。” “油嘴滑舌的。” 陶美然又翻白眼,这才坐下来,点起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仰脸吐烟的动作让人很想给她拍下来! “周岩,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陶美然问道。 “李一夫告诉我的。”我没隐瞒。 “哦,那个猥琐的男人,竟然还私藏我的手机号。” 陶美然一脸不屑,这话要是让李一夫听见,肯定要哭晕在厕所里。 李一夫的媳妇多虑了。 陶美然断然看不上李一夫的,眼皮子太高了。 “怎么会想到,让我来当总经理?”陶美然继续发问。 我笑着给她倒了杯茶,嘘呼道:“我瞎猜的,或许美姐厌倦了游山玩水,又想重回职场叱咤风云。” “呵呵,小伙子蛮有趣的。” 陶美然笑了起来,牙齿整齐雪白,居然用修长手指,隔空在我脑门点了一下。 我暗自打了个激灵,皱眉强调:“我好歹也是个董事长。” “在我看来,就是小朋友。”陶美然不以为然,压根也没有改正的意思。 “可我听起来,总觉得像是在面对一个长辈。” “呃……”陶美然改口了:“小周董!” “好吧!” 我也没辙,随便她怎么说吧! “你那个服装公司,怎么个情况?”陶美然切入正题。 “公司还没成立,品牌叫做翩翩公子,刚跟创发投资,谈了个二十亿的投资……” 我简单扼要,将新公司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陶美然听得很认真,等我讲完,这才说道:“我对女装很内行,男装不是很懂,也没有男人。” “这个简单啊,可以用女性的目光,给男人量体裁衣。” “好像也对!” 陶美然点点头,又问:“将一个价值百亿的公司,交给我管理,你放心吗?” “没有百亿,只有创发的二十亿。”我纠正道。 “二十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创发的这套把戏再简单不过,对外完全可以说,翩翩公子价值百亿,惯用的资本运作手段。” 陶美然的神情,倒像是我什么都不懂。 你们说百亿,那就百亿吧! 我觉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迈进了所谓的资本圈。 “美姐,用人不疑,我知道你的经历,管理这样的公司,能力上完全绰绰有余。”我真诚道。 唰! 陶美然竖起三根手指,好家伙,色彩斑斓的像是孔雀开屏。 “我有三个条件,答应的话,明天就上班,不答应我就继续去旅游,还没去非洲大草原呢。” “请讲!”我连忙说道。 “第一,我不拿薪水,必须持股百分之五;第二,提供餐饮、住宿、健身,每周两天休息日;第三,新公司如何用人,集团不能干涉。” 胃口真大! 上来就要百分之五的股份。 但我觉得可以,大不了我少拿股份,让给陶美然就行。 “第一条没问题,至于第二条,餐饮、住宿可以在平川大酒店,集团负责这部分费用,大厦二楼就是风云武馆,不光可以健身,还能习武,有专业教练。”我答应道。 “有魄力,我喜欢。”陶美然笑了,露出格外整齐的两排贝齿。 “第三条,值得商榷。” 我话锋一转,陶美然的秀眉,立刻拧成一条绳,不满强调道:“你刚才不是说,用人不疑吗?” “我事情很多,不会过问,但扶摇集团的总裁,是要行使监督权力的,否则没法跟投资人交代。至于别的人事安排,都可以由你做主。” 我坚持自己的态度,不能让新公司,完全独立在集团的掌控之外。 陶美然很迟疑,沉思了足有半分钟,刚要点头,我举了下手:“哦,不好意思,还有一条。” “喂,小周董,你这样可就有点不懂事了哦。” 陶美然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怪我事先没想到,设计总监李欣睿,情况比较特殊,你不能开除她。” 我笑得童叟无欺,倒是有点期待陶美然和李欣睿相遇,该是怎样的场景。 “切~”陶美然晃了晃修长脖颈:“哪个公司都有不少破事儿!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试用期半年吧,不行我就走人,放弃股份。” “行!” 我点头答应,又问:“美姐,需要去参观翩翩公子事业部吗?” “明天再看吧!” 陶美然起身,说道:“我还要去婉莹姐那里吃晚餐,想想常勇那张老阴天脸,就觉得很闷。” “常局长面冷心热,人不错的。” 我当然要向着常勇说话。 一夜之间,两起火灾。 可以想象,常勇压力巨大,脸色是多么阴沉。 以他的性格,能在百忙之中,回家接待陶美然,都是很给面子了。 “今晚可不可以去平川大酒店?”陶美然又问。 “当然,我提前交代,房间随便美姐挑选。” “明天见,我会给你个惊喜!” 陶美然开心一笑,迈出优雅律动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第一卷 第623章 青蛇来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晚餐过后, 南宫倩依然支起了望远镜,观察隐秘的人类活动,为她的新书积累素材。 我则进入套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我妈,她正在给小妹辅导功课,跟我聊了好半天。 徐丽听从付晓雅的安排,重新办起了幼儿园。 目前,幼儿园已经招聘两名教师,录取了十个小朋友。 我妈也偶尔去帮忙,倒是不用找工作了。 听我妈说,徐丽勇敢地摘下了口罩,以真面目站在小朋友的面前。 她还让小朋友喊她疤园长。 我自然乐见徐丽的变化,勇敢面对自己,面对人生,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我妈还说,这几天家就拆迁了。 他们已经租好了房子,就在幼儿园附近,很快就搬过去。 等再回来时,就可以住进楼房。 我暗自感叹时光的可怕,那些无论美好还是伤痛的记忆,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抹去。 再回东安时,看到的将是个新家。 我内心深处,希望这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刚挂断电话,秦所长就打了进来。 “周岩,听小曼说,她入职了一个投资公司,这事儿是真的吗?” “我见过她,是真的。” “可是……不会是个骗局吧?” 或许,比骗局更为可怕。 因为,于晴曼把自己给卖了! 我皱皱眉,随口道:“公司没问题,很正规。” “这就太好了!她的精神,没什么问题吧?”秦所长继续打听。 “看着挺正常的。” “麻烦你劝劝她,别跟林方阳较劲,胳膊拗不过大腿的。”秦所长叮嘱道。 “劝过了,她表示很珍惜眼下的工作,想放下过去的事情。” 我敷衍一句,却心知肚明,劝不住的。 于晴曼绝不会轻易放过林方阳,她会一直寻找下手的机会。 “老天保佑,小曼终于回来了,她爸妈也放心了。”秦所长感慨不已,“我们都是普通人家,真经不住这些折腾。”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含糊道:“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结束通话。 我刚拿起书本,另一部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是叶子发来的,只有六个字:小心青蛇,勿回! 我心头凛然一惊! 这几天很忙,我几乎都忘了,影盟又派了来新杀手,绰号青蛇。 据说,这个狠辣的女人,是花重金从外面雇来的。 卧槽! 会不会是陶美然? 我脑门不由冒汗,回想跟陶美然接触的过程,却否定了。 青蛇一定不是她! 杀手接任务,毫无疑问,都是为了赚钱。 陶美然不缺钱,加盟翩翩公子,连工资都不拿。 还有, 她是常思思的亲属,身份和背景都很干净。 青蛇在哪里? 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对此一无所知,只能凡事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 手机响起,韩风来了电话,我接通喊了声风哥。 “兄弟,你说的那个陶美然来了。就是太挑了,要了个最好的房间。”韩风道。 “满足她,这笔费用记上账,连李欣睿的一起,到时候跟集团这边统一结算。”我答应道。 “没关系吧,本来就是一家。”韩风迟疑了。 “不,酒店还是要独立核算的。” 我坚持这个做法。 “听兄弟的。嘿嘿,还别说,这个陶美然长得还真带劲,闭上眼都能想到她的模样。”韩风嘿嘿笑了。 “她未婚,风哥有兴趣?”我开玩笑道。 “没兴趣!” 韩风急忙否认,“哥哥我喜欢的类型,兄弟最清楚了,清秀可人,多才多艺。” 那就是秦莎莎那种类型的。 韩风担心我多想,真诚表示:“其实,我对莎莎早就放下了。张强对她是真好,她也格外依赖张强。我要是横插一脚,跟畜生就没啥两样了。” “小静怎么样?” “很乖的,每晚都要跟我视频聊天,一听到她喊爸爸,就感觉眼睛酸酸的,这种滋味,只有为人父母才知道。” 韩风感慨良多,提起女儿小静,话就停不下来。 一些关于小静的有趣故事,我至少听过三遍以上,耐着性子,听他又讲了一遍。 我又问起了于晴曼。 韩风讲,于晴曼住进酒店后,房间和餐厅两点一线,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也没人出入她的房间。 有一个现象,却值得关注。 于晴曼曾经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地盯着监控探头,嘴里嘟嘟囔囔,时间长达五分钟之久。 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感觉不正常。 我听到后也不免敏感,于晴曼的精神状态,还是存在些问题的。 这都是林方阳那个狗娘养的,造下的罪孽。 次日一早。 我便喊来刘芳菲、南宫倩和夏小荷,说了关于陶美然的情况。 还有,就是她入职翩翩公子的要求。 陶美然要占新企业百分之五的股份,这让刘芳菲很是不满,但见我态度坚持,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却一再强调,严格执行半年试用期的约定,不行就拉倒。 南宫倩却认为,陶美然不拿工资却要股份,是个好现象。 说明她想真正融入企业,并不是一名过客。 八点半, 陶美然走进了我的办公室,除了五彩大波浪没换,从头到脚的行头又变了,色彩比昨天还要丰富,多到我数不过来。 依然是惊艳全场,而且跟她说话,必须微微仰脸才行。 这让刘芳菲和夏小荷都觉得不太习惯。 见到时装女王,南宫倩却非常开心,目光里带着些崇拜。 她个头不如陶美然,却自负容貌并不差,都是女人中醒目的存在。 我向陶美然隆重介绍在场的领导层成员。 “见到大家很高兴!” 陶美然右手手指动了动,打过招呼,又冲我坏笑道:“小周董,你别告诉我,扶摇的领导层,除了你都是女性,你还有收集癖。” “哪里话!” 我皱眉摇头,说道:“管理层男性也不少,那就让李一夫李总监过来一趟。” “还是算了吧!” 陶美然摆手,真心不想看到她眼中的猥琐男人。 “美姐,你答应给我的惊喜呢?” 我开口问道。 陶美然愣了下,哈哈笑道:“惊喜就是,我现场给你跳支舞,摇摆起来!”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 “上班期间,以后再欣赏。”我皱了皱眉。 “逗你的,惊喜就是这个。” 陶美然取出一张纸,放在了桌上。 第一卷 第624章 得罪不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扫了一眼,当然很惊喜。 翩翩公子服饰公司的组织架构图,上面是一些陌生的名字,看起来都是女性。 “美姐,她们都是你部下?”我问。 “对啊,平时联系很密切,用不了多久,我就把她们都挖来,管保让新公司人才济济。”陶美然自信满满。 “牛!” 我忙竖起了大拇指,又在设计部总监的空白处,写上了李欣睿的名字。 刘芳菲看到这份名单,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陶美然并非单枪匹马,还带来一个管理团队,给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算太多。 刘芳菲当即大方表示,给陶美然二十七层最大办公室,再给配一辆车。 这时, 南宫倩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嗯啊几句,便挂断了。 “于晴曼来了!”南宫倩脸色不悦。 “你们去会议室吧,跟于晴曼再商议下一步的细节。” 我做出安排。 “小周董,你不用到场吗?”陶美然有些意外。 “我绝对相信大家,尤其是刘总裁。”我强调道。 陶美然没再说话,她很聪明,当然听懂了我意思,刘芳菲能够全权代表我。 一行人离开了办公室,屋里安静下来。 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正是林方阳。 我接通手机,轻哼道:“林先生,久违了!” “小曼回来了,在你那里,对不对?”林方阳直接问道。 “是啊!” “把我女儿交给我,很久不见,我也很想她。” 听得出来,林方阳一直压着火气。 “你打算怎么安排小曼?” 我满不在乎问道。 “给她最好的生活,再找个中意的男人嫁了,当然,我会给她一笔不菲的嫁妆。之前我对她照顾不够,该弥补的。”林方阳假惺惺道。 “不会哪天,小曼就真的消失了吧!” 我话里有话,林方阳当然明白,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周岩,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没有太多耐心的,这是我做出的最后让步。” 流氓逻辑! 我深吸一口,压住了火气。 没必要跟林方阳在电话里吵架,语气平淡的说道:“于晴曼来扶摇,并不是找我,她代表创发投资,身份是风控部的副经理。” “什么?什么?” 林方阳惊愕失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她那点本事,还疯疯癫癫,怎么可能加入创发投资?周岩,别是你为了藏匿她,故意找到的借口吧?” “忽悠你也没意思,扶摇跟创发有合作,她就是谈判代表。” 我故意强调于晴曼的重要性,让林方阳有所忌惮。 “不可能!” “面对现实吧。” “……即便如此,我是父亲,见女儿总归是天经地义吧!” 林方阳一再强调,于晴曼是他的女儿,真踏马虚伪造作,我都替他脸红。 “你最好离她远点儿。” “我会严密防范,她没机会的。”林方阳挑明了。 “不是那个意思,实话告诉你,她是天和会的工作人员,来头太大了,连我都要对她低声下气,得罪不起的。”我暗示道。 “天,天……你没有骗我?” “信不信随你,对了,她昨天跟熊启董事长同乘一辆车赶来,看着关系不错。” 我再次提醒。 “麻烦大了!” 林方阳吐出四个字,沉默片刻后,便挂断了手机。 话我都替于晴曼说了。 今后她会怎么样,依然未知。 她自求多福吧! 就在片刻之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尾号是一连串的数字6。 这个号码一定很值钱。 我接通后,客气道:“请问是哪位?” “我是熊启。” “熊董好!” “哈哈,小周,真有本事,竟然找来了陶美然,这让我对翩翩公子更有信心了。”熊启笑道。 “陶总真正感兴趣的,还是熊董的这笔投资。”我谦虚道。 “会说话!” 熊启夸赞一句,说道:“公司成立后,投资一定分批到账,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感谢熊董的信任,合作共赢!”我客气道。 其实,我很想问问熊启,他为什么要买于晴曼? 在大多数人看来,于晴曼并没有价值。 我到底忍住没问,太唐突了! 搞不好,还会造成不愉快,影响了这次投资合作。 一个小时后, 刘芳菲来了,说明了这次谈判的情况。 进行得非常顺利,却也跟云梦迪预料的一样,二十亿投资并非一次投入。 第一期六亿,第二期八亿,第三期六亿。 视情况在两年投入完成。 “陶美然很强势,咄咄逼人,于晴曼就像是傻子,光知道发短信,照着回复的内容念。”刘芳菲满脸鄙夷,却又客观评价一句:“说实话,看她也挺可怜的。” “她也有可恨之处,造成今天的局面,也有自找的成分。” 我点评一句,便岔开于晴曼的话题:“芳菲,该去办公司手续了吧!” “哈哈,马上就去。” 刘芳菲大笑着,又说:“给了新公司一层楼,刚坐进办公室的陶美然,就已经开始联系找人了,挺敬业的。” “也是个女强人。” “是啊,我现在反而担心,拢不住这种人。” 刘芳菲脸上浮现出愁容,只怕她已经忘了,不久前还盯着半年试用期不放呢。 事到如今,我还是挑明了这层关系:“她是常思思舅妈的妹妹,否则,她大概率也不会来。” “哈哈,这我就不怕了,思思跟我的关系没的说,绝对好闺蜜,可以分享秘密的。” 刘芳菲开心笑着,出去忙了。 扶摇集团成了工商局的常客。 下午, 平川市翩翩公子服饰有限公司,便正式成立了。 股东三人。 扶摇投资、创发投资和陶美然。 完成这些,于晴曼并没有离开这里,依然住在平川大酒店。 孤孤单单,深居简出。 就在傍晚时,常思思来了电话。 “思思,高考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笑着打听。 “绝对没问题,尚阳每科都给我押了一百道题,正在疯狂死记硬背中。” 常思思总是那么自信。 “也不能尽信押题。” “都这个时候了,不信也得信!” 常思思嘿嘿一笑,突然话锋一转,不满问道:“周岩,你们趁我一不留神,怎么干出了这种事?” “什么事啊?” 我不由一愣。 “扶摇怎么可以聘用陶美然,都不调查她的底细吗?”常思思道。 第一卷 第625章 夜色里的罪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她不是你的阿姨吗?”我惊讶道。 “是啊!” 常思思并不否认,又哼声道:“这种身份,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她这个人吧,言过其实,一身的坏毛病,简直是罄竹难书!” 不得不说,常思思的语文学得不错。 一句话里就有两个成语。 “她怎么言过其实了?”我忙打听道。 试用期半年,真不对劲,还是能委婉辞退的。 “切,到哪都说自己性感有魅力,整个一傻大个儿,男人搂着费事,打横抱着撞门,有什么好的。 衣品也有很大问题,整天穿得花里胡哨,看着真难受。 还有,她自诩什么女王,还不是只给人打工,自己都没开过公司。”常思思一口气说道。 哦! 这好像不算言过其实。 长得漂亮,明摆着,即使是南宫倩这样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开公司,也不表示陶美然不是个优秀的管理人才。 至于想要亲近她的男人,总能克服身高困难的。 “坏毛病都有哪些?”我笑着打听。 “洗澡费水,化妆费时,一把年纪不嫁人,心理不健康,多半患有恐男症。对了,她在我房间住了一晚,我去,撕了半床的脚皮,真恶心啊!” 我不由扶额,常思思埋汰人也太狠了。 如果陶美然听到这些,一定会当场发飙,气到浑身颤抖,然后逼着她姐再也不认这门亲戚。 “周岩,把她辞了吧!”常思思道。 “那个,找个管理人才很难。” “等我考完大学,就去帮你撑起这一摊,天空飘来几个字,这都不算事儿!”常思思傲气道。 这才是言过其实。 能一边上学,一边管理企业,目前我见到的,只有尚阳。 “思思,先别想这些,专注考大学,力争金榜题名。” 我不接这个话茬。 “你是不是不想辞了她?”常思思不满道。 “公司手续都办完了,她是股东,辞不了的。” “老女人,到底让她奸计得逞了。”常思思嘟嘟囔囔,又说:“等我高考完,再去找你玩,捎带收拾她。” 也不知道,陶美然怎么得罪了常思思。 好吧,半床脚皮就很过分。 敢拿起手术刀的常思思,是有一些洁癖的。 想起常思思对陶美然的评价,我还是不由笑了起来。 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晚上十一点, 我正准备睡觉,手机响了,是老黑打来的。 老黑这个点打电话,一定有事发生。 “黑哥,怎么了?”我接通问道。 “有人往扶摇大厦门前,扔了一只死狗,狗肚子里,还有一条毒蛇,是活的,差点咬到学员的手。” “谁干的?” “查看监控,一名骑摩托的女人,蒙着脸,扔完就跑了。” 一定是青蛇。 这女人一来,就发起了威胁,倒是直截了当。 “就只有死狗和活蛇?”我继续问道。 “狗链子上,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四个字……” 老黑没有说下去。 “黑哥,没什么的,说吧!” 我知道上面一定有我的名字。 “冒犯兄弟了!四个字,周岩必死。” 老黑说了出来,跟着又骂:“四海盟这帮兔崽子,真踏马的卑鄙,总搞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不是四海盟,他们正焦头烂额,没工夫搭理咱们。” “那是影盟?”老黑吃惊的口吻。 “错不了的,还是让兄弟们留心点,进不了大厦,他们都是白忙乎。”我叮嘱道。 “兄弟放心吧!管保杀手进不来,明天画展结束,庄飞就回来了,安防队继续执勤,不能松懈。” 结束通话。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刘队长,他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刘哥,这么晚还没休息啊?”我问。 “案子堆积如山,也睡不着,我倒是有点怀念在东安的日子了。” 刘队长自嘲,又说:“刚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听声音是个女的,她告诉我,影盟派来了新杀手,绰号青蛇,兄弟留心些。” “谁打的电话,能查到吗?” 我心惊不已,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叶子,只有她了解影盟的动态。 “公用电话亭打来的,整个平川就那么一个,估计这功夫早就跑了,没时间去抓人。” 我松了口气,又问:“老黑的前妻有线索吗?” “没有!” 刘队长回答得很干脆,“交给派出所去查了,没有目击证人,推断是有人开车,将她带到了外地。” “火灾的案子有眉目吗?” “清风茶楼比较简单,纵火嫌疑人锁定了,一名女服务员,在大火中丧生,作案动机还在查,一定有人怂恿。” 刘队长说完,又介绍了猪场失火的案件。 这是一起骇人听闻的纵火案。 涉案嫌疑人有九人,各种排查下,只锁定了一人,却是在逃的状态。 正在分析此人的关系网络。 刘队长对我不隐瞒,常局长因为这起案件,受到了市里的批评,压力山大,最近情绪很差,总是发无名火。 “多半是北山会干的。” 我没忍住,还是提供了线索。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北山会针对四海盟的一次行动。谷卫南就是这个德行,平时就是假仁假义的老实人样子,但每次都搞出大事件。可惜没证据,让这个老东西一直逍遥法外,老天也不长眼。”刘队长愤怒骂道。 “刘哥专心查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好,过段时间,咱们兄弟再一起吃个饭。” 刘队长挂断了电话。 安静躺了片刻,我拿起那部手机,给叶子发了条短信。 “在哪儿?” “可以通话。”叶子回了四个字。 我拨打过去,叶子很快就接了,能够听到犬吠的声音。 “叶子,你是不是来平川了?”我担忧问道。 “哈哈,来了,又走了,还给刘志伟打了个电话。虽然我很讨厌他,但目前看,只有他才能保护你,老娘就不跟他计较了。”叶子笑道。 “你去哪里?” “当然是回东安,你给我找的那个家,很温暖,也很安全。” “叶子,你是不是走回去的?” 我追问着,心里就莫名痛了起来。 第一卷 第626章 强大的靠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走着太慢了,我捡了辆破自行车。哈哈,披星戴月,一路高歌,非常开心。”叶子笑道。 “叶子,不要再来平川了,也不要这么辛苦。” 我觉得眼睛酸涩,想要流泪。 “臭岩放心吧,这都不算事儿,以前的时候,我就经常穿过黑夜,走过比这更远的路。不聊了,起程,回家!” 叶子激情四射,说完便结束了通话。 我将头埋在枕头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要放声嘶吼。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折磨我,还要折磨叶子? 我的脑海中有一幅画面,叶子骑着咯吱作响的破自行车,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 她的身上洒满星月的光辉,坚定而执着地沿着长路,冲入越来越寂静的夜色中。 我明白叶子为什么来平川。 她不想刘队长通过技术手段,锁定她的位置。 青蛇来了,为了我的安全,她却不得不赶来报信。 我欠叶子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可操蛋的人生,总是充满了无法化解的矛盾。 我的好大哥刘队长,却对叶子恨之入骨,坚定不移地要去抓捕她。 他在履行一名警官的职责,正气凛然,打击一切罪恶。 而他对我的帮助,同样数不过来。 如果,有一天…… 不…… 我闭紧了双眼,也停下了想象,似乎我能做的,就只是祝福。 愿叶子一生平安,永远不要跟刘队长相遇。 次日上午。 浮生若梦画展顺利闭幕。 庄雨燕来到我的办公室,气度上多了从容自信,也绽放了发自心底的笑容。 “周老弟,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庄雨燕微微鞠躬,眼圈跟着就红了。 “燕姐,这就太客气了,是你多年辛苦付出,终有收获。” 我笑着让她落座,又鼓励道:“继续努力创作,争取更上一层楼,你一定能走上艺术的巅峰!” “呵呵,比以往任何时候,我都相信自己,因为我有强大的靠山,那就是老弟你和扶摇集团。”庄雨燕笑道。 这几天,庄雨燕又接受了几家媒体采访,名气已经在全国打响。 也收到了些艺术活动的邀约,都被庄雨燕婉言谢绝。 因为还要继续在扶摇上班,请假时间够长了。 “老弟,这次画展的所有收益,都归集团。”庄雨燕坚定道。 “那可不行,你付出这么多,也该有收益。” 我并不同意,“这样,一家一半,继续合作。” “这不好吧!” 庄雨燕感动不已,没有扶摇策划画展,她可能一幅都卖不出去。 “之前也是这么考虑的。燕姐,就这么办吧。” 我笑着又说:“不能闲着,云河集团订购了十幅画,每一幅两万起步,抽时间创作吧!” “我一定拿出最好的水平!” 庄雨燕开心不已,做出了保证。 “过段时间,咱们再策划画展。” “谢谢,我跟定老弟了,也跟定了扶摇集团。” 庄雨燕激动道谢,还给我倒了杯茶,又顺手帮我整理了桌面。 直到发现,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庄雨燕这才离开我的办公室,回了自己的岗位,继续设计游戏动漫。 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南宫倩再次约来于晴曼,将翩翩公子的财务账号交给了她。 而于晴曼联系了熊启,将账号通过短信发送过去。 熊启答应三天内,将第一笔六亿投资转过来。 “事情都办妥了,于晴曼还要留在平川?” 我皱眉问道。 “我问过她这件事,她说熊董没让她回去,只能继续留下。” 南宫倩解释,又说:“于晴曼真的变了,少言寡语,也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想复仇! 但此事的难度非常大。 林方阳定然对于晴曼怀揣着万分小心。 “陶美然的情况怎么样?”我打听道。 “斗志昂扬,干劲十足!她重新规划公司,进行了部门调整,尤其注重设计部,还找李欣睿谈话,谈了半个多小时。” 南宫倩咯咯笑了起来。 “没起什么冲突吧?”我连忙问道。 “没有,我看李欣睿挺高兴的,因为收了陶美然的一件披肩吧!” 小瞧了陶美然,她竟然也会收买人心。 我也高看了李欣睿,觉得她是个特立独行,不服约束的人。 结果,半个小时就从了…… 当然,我乐见于此,毕竟李欣睿的背景就是谷爷,轻易不要得罪。 想到谷爷,我就想起了陈雪。 “倩姐,小雪的花店准备得怎么样了?”我笑问。 “费了些口舌,将对面的店铺租下来了。我正在联系供货商,这两天就能开业。另外,我也给她物色合适的店员,她那脾气,能伺候花草?” “操碎了老姐的心。” “呵呵,不能不着急,在夜总会那种地方待久了,小雪的心就收不回来了。”南宫倩笑道。 “小雪在夜总会干什么呢?”我继续打听。 “艾沫没给她安排工作,整日在里面闲逛,晚上偶尔去跳舞,几次都差点跟人打起来。”南宫倩担忧道。 “没事儿,他们都打不过小雪。”我不以为然。 “小雪出手没轻重的,打伤了人,也是麻烦。” “小雪过来开花店,住宿怎么安排?”我问。 “买房子很简单,我却担心她的安全,毕竟谷爷在江湖多年,仇家很多的,而小雪跟她的关系最近。” 南宫倩颇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我明白,扶摇才是陈雪最好的保障。 想了想,我还是做出决定。 “这样吧,如果小雪不介意,那就住在二楼武馆吧!” “小岩,谢谢你!”南宫倩忙不迭道谢。 “谁让我们是姐弟,公开宣称的,相亲相爱。”我开玩笑道。 “哈哈,我会信守诺言。” 南宫倩笑着点头,又说:“翩翩公子拉来投资,于晴曼出入扶摇,林方阳居然没找我,还真是奇怪。” “他自顾不暇,暂时没功夫搭理扶摇。” “对了,我在楼下碰见了黑哥,他脸色非常难看,跟我打招呼,笑容也特别勉强。”南宫倩提起了另一件事。 老黑怎么了? 我连忙拿起手机,打给老黑,直接说道:“黑哥,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老黑答应。 第一卷 第627章 被蛇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过一会儿,老黑就进来了! 正如南宫倩说的那样,脸色阴沉得要下大暴雨,坐下来就闷闷地点起一支烟。 “兄弟,有什么安排吗?”老黑问道。 “没事,听说你情绪不太好,到底怎么了?” 我关切问道。 老黑很迟疑,猛吸了几口烟,闷声道:“亮亮不是我儿子。” “黑哥,这话从何说起,那天陈雪就是开玩笑的,她就是那么口无遮拦。” 我连忙替陈雪开脱。 “不瞒兄弟,听到陈雪的话,我敏感了,心里堵得慌,就带着亮亮去做了亲子鉴定,还办理了加急。刚才结果出来了,没有血缘关系,一丁点可能都没有。槽!” 老黑紧握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怎么会是这样? 太出乎意料了! 儿子,无疑是老黑坐牢时,最大的精神支柱。 老黑却没想到,妻子却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而且还想继续隐瞒下去。 “老子想杀人,把他们都杀了,一群杂碎!” 老黑出离了愤怒,牙齿咬得咯嘣响。 “亮亮在哪里呢?” 我连忙问道,担心老黑暴怒之下,会打伤这个孩子。 “让庄飞给他爸送回去了,我怕憋不住火,把他给扯腿……” 老黑双眼如同嗜血,握拳伸展双臂,咬牙做了个劈开的动作。 “黑哥,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我惊讶问道。 “后爹是亲爹,小兔崽子跟他真的挺像的,难怪跟我一点都不亲。” 老黑狠狠掐灭烟头,又续了一支烟,依旧眼中冒火,余怒难消。 “这女人真是太过分了!” 我也替老黑感到不平,没这么耍人的,简直丧尽天良,又问:“你出狱后,她怎么还说孩子是你的,甚至都不改姓氏?” “她怕老子弄死她母子。唉,家门不幸,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个贱人!” 老黑气怒难消,突然扬起手,狠狠上了自己一巴掌。 我连忙压手,劝说道:“黑哥,我能理解你的失落和愤怒,但兄弟还是想劝你一句,为了他们把自己砸进去,不值得。” “我就是想让他们死!”老黑声嘶力竭的咆哮。 “如果真是那样,你也不会把亮亮给送走了。” 唉! 老黑长长吐出一口烟雾,过了好半晌,这才点了点头。 “说得对,他们不值一提,不过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一对狗男女。而我还有好兄弟,还有扶摇集团和风云武馆。” “放下,也是一种解脱。”我继续劝说。 “对,我从此无牵无挂,什么都不怕了。” 老黑一声长长叹息,依旧难掩那份极度的不甘。 过了好一阵子,老黑才平静下来。 “狗日的林方阳,别想再用老婆孩子牵制老子。” 老黑骂了一句,果断拿出手机,放在桌上,直接打给了林方阳。 响了十几声,林方阳接了,笑道:“老黑,最近还好吧,抽个时间,咱们兄弟聚一聚,真怀念过去的时光。” “林先生,想告诉你一件事。” “哦?说吧!” “亲子鉴定过,亮亮不是我的孩子。” “啊,没搞错吧!怎么可能呢?” 林方阳很惊讶的语气。 他并没有幸灾乐祸,却遗憾失去了能抓住老黑的弱点。 “错不了,不过还是感谢林先生对他们母子的照顾。既然跟我无关,今后就不用再照顾他们了。从今天起,我是我,他们是他们,谁死埋谁,没有任何瓜葛。”老黑决然道。 “那女人做出这种事情,实在太不要脸了!” 林方阳道貌岸然,又说:“我会安排下去,把他们都开除,为兄弟出口恶气。” “多谢了!” 老黑挂断了电话,脸上一丝不屑的冷笑。 不用怀疑,老黑前妻失踪,就是林方阳安排导演的一场闹剧。 他嘴上说什么兄弟,其实想把老黑弄进监狱里。 只是,林方阳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老黑彻底看清了现实,摆脱了身上的羁绊。 老黑疯狂练武,站在楼顶高声呐喊。 两天后, 等第三个沙袋又被打爆,老黑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心情却彻底好转,精神也重新振作起来了。 我也从张鹏警官那里得知消息,老黑的前妻董鸳鸯回来了。 说是心情烦闷,独自出去旅游,手机也丢了。 此事不了了之。 董鸳鸯丢失的不只有手机,还有工作。 没有价值的人,林方阳自然弃之如敝履,有多远就滚多远。 翩翩公子第一笔六亿投资,顺利到账了。 陶美然曾经的手下,也来了不少,花团锦簇,香飘满园。 扶摇名下的这家新企业,即将进入发展的快车道。 尚阳来到我的办公室,笑道:“岩哥,有个重磅新闻,有兴趣听听吗?当然,媒体上没报道。” “别卖关子,快说。”我笑着催促。 “平川大学的校长常为民,在办公室里被毒蛇给咬了,生命垂危,送去医院抢救,即便是活过来,也会掉一层皮。” 尚阳完全看热闹的心态。 “办公室里,怎么会有毒蛇?”我很是费解。 “有人故意放进去的,据说,还是一条眼镜蛇,这玩意可不好抓啊!而且是南方品种,真不知道咋运过来的。”尚阳挠了挠头。 这位校长得罪人了! 而我脑海里浮现出的这个人,正是于晴曼。 于晴曼被取消学籍,心中恨意浓厚。 此事, 断然跟于晴曼没关系。 她没去过南方,抓不到蛇,更无法进入校长的办公室。 听韩风说,于晴曼依然每天都待在酒店里,并没有离开过。 我忽然想起,扶摇门前的死狗,肚子里就有一条毒蛇。 难道说,这件事是杀手青蛇干的? 她为什么要攻击这位校长?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通过这两件事,我知道了青蛇杀人的手段之一。 利用毒蛇! 她是个玩蛇的超级高手,绝非南宫倩的水平可以相比。 “尚阳,这种闲杂事情少理会,还是要多关注四海盟的动静,我总觉得,他们一直在憋大招。”我提醒道。 “嘿嘿,确实憋了个大招,说起来也蛮有趣的。” 尚阳呲牙笑着。 “是针对扶摇吗?”我连忙问道。 第一卷 第628章 准备起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嘿嘿,他们猪场被端了,无暇顾及扶摇,北山会才是劲敌。” 尚阳摇头,笑道:“调研中心听到了消息,他们想折腾逍遥夜总会,手段很卑劣,弄一批假酒混进去。到时候人躺倒一地,谁还敢再去夜总会潇洒快活,怕是就关门大吉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点了点头。 “嘿嘿,蛇来了,毒性凶猛,岩哥别去草丛和树林哦!” 尚阳挥挥手,笑着离开了。 犹豫片刻,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艾沫。 “小岩,听说你最近财源广进,苟富贵,勿相忘啊!”艾沫嘘呼道。 “当然不会忘了沫姐,你的支持,才是我前行的动力。” 这样的客套话,我也是张口就来。 “哈哈,少忽悠我!说吧,有什么事情,姐可以帮忙的。”艾沫笑道。 “姐,多关注夜总会的酒水情况,有人想要借此做文章。” 我善意提醒,毕竟艾沫对我一直都不错,该告知的。 艾沫沉默片刻,说道:“我懂了,小岩,谢谢你!” “不客气,常联系!” “世道不太平,少出门。” “我明白。” …… 楼下响起了鞭炮声。 我来到窗前向下望去,正是小雪鲜花店开业了。 此刻,陈雪正挑着一挂鞭炮,左右挥舞着,任由鞭炮一通乱飞。 吓得身后两名女店员,都捂着耳朵,靠在门边上。 鞭炮的响声里,还混着陈雪开心的大笑声。 我一时羡慕陈雪,她是那么的单纯和快乐,似乎生命中的一切烦恼,都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怕林方阳敏感,南宫倩并没有到场。 开业典礼,就只有一名老板和两名员工,和那挂翻飞的鞭炮。 好吧,现在鞭炮声已经停了,花店就显得有些冷清。 我取出一万块钱,安排铁卫下楼,送给鲜花店的陈雪。 就算是一份礼金吧! 铁卫很快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说是陈雪回赠的。 我很高兴,下意识地嗅了下花瓣,便放在办公桌旁。 手机响了! 来显正是白强。 我轻哼一声,接通电话,故意拉着长腔道:“白助理,有何贵干?” “下个通知,如果扶摇不履行购买天海房地产股份的合同,今天下午,天海将对扶摇发起诉讼。” “天海是不是穷疯了?”我不屑道。 “这是契约精神,该遵守的。周岩,不得不提醒你,天海从省城请来了最好的律师,到了法庭上,扶摇必败。”白强傲慢道。 “去告吧,扶摇一定奉陪到底!”我满不在乎。 “何必要以卵击石呢?” “怎么又绕回来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好,你有种,等着收传票吧!” 白强气咻咻挂断了。 天海房地产终于要起诉扶摇了,我竟然一时很兴奋。 这次,一定要让林方阳吃尽苦头。 我拿起手机,给南宫倩振了下铃,她很快就进来了。 “小岩,看上去心情不错啊?”南宫倩笑问。 “说出来,你也高兴。”我兴奋地招呼她坐下,“白强刚来电话,下午要去起诉扶摇!” “啊,太好了!” 南宫倩也很开心,她早就受够了林方阳,这次事件过后,就无需忍辱负重,直接翻脸就是了。 “倩姐,有件事情,我们必须要注意。” “我听你的。” “扶摇肯定要报警,从现在起,不要再说一个字,那个公司章跟你有关系。”我正色叮嘱。 “明白,虽然是我送过去的,但放在文件袋里,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南宫倩点头,又哼声说:“我觉得,林方阳不会说此事跟我有关,否则他也会暴露了。” “还是要防备他,这只狗已经被打急了,难说会胡乱攀咬。” “多行不义必自毙!”南宫倩哼了声,瞥见办公桌旁的鲜花,笑问:“小雪给你送的花?” “是的,看起来真漂亮。” 我并不隐瞒,又说:“这一次,小雪是真的离你很近了。” “是啊,我会好好守护着她。对了,我去找个花瓶。” 南宫倩转身出去,片刻后又回来,手里捧着个玻璃花瓶,里面还有半瓶清水。 她小心翼翼,将花束插进花瓶里,放在了窗台上。 我看见她从花束深处,抽出了一张卡片。 她只是看了眼,便揉成一团,塞进了衣兜里,还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随着敲门声,破军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个大盒子。 “什么东西?”我问。 “刚才在路过楼下接待台,看到是岩哥的包裹,就给捎上来了。”破军笑道。 我凑近看了眼,包裹来自兴旺村,邮寄者,谷卫南。 包裹内容:大苹果。 谷爷竟然给我寄来的苹果,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 距离也不算远,可以上门自取。 难道说,邮局服务改革,也开始送货上门了? 这倒是对快递业形成了新挑战。 “有人可是非常喜欢苹果的。” 南宫倩笑靥如花,我明白她的意思,或许谷爷送来苹果,是作为开业礼物,转赠给陈雪。 “打开吧!” 我吩咐道! 破军立刻撕掉封皮,里面是个纸箱子,很多层的胶带,半天撕扯不开。 我从抽屉里,取出手术刀递了过去。 破军一下划开,一边掀开,一边嘀咕:“水果不带这么包装的,不透气会发霉坏掉。” 对啊! 破军都明白的道理,谷爷怎么会不知道! 我急忙站起身,高声制止:“别动!” “岩哥,怎么了?” 破军愣愣问道。 南宫倩见状,也警惕起来,突然脸色微变:“我好像看见,刚才箱子动了下。里面,有活物!” 破军神情一凛,急忙跑出门,从自己办公室里取来网兜和一根钢管。 铁卫察觉情况不对,也连忙跟了过来。 破军非常小心,将箱子从桌上挪到了地面。 他将钢管从箱子缝隙里,小心地插进去,这才掀开一条缝隙。 呼! 一条眼镜蛇突然冒了出来,高昂着蛇头,非常凶恶的样子。 啊! 南宫倩发出一声尖叫,躲在我的身后,双手把我胳膊都给掐疼了。 破军也怕蛇,本就是高度紧张,被南宫倩这一嗓子吓破了胆,腿一软差点摔倒。 铁卫胆子倒是大,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钢管,冲着蛇头便猛抽了过去。 眼镜蛇竟然飞速摆动着躲开了。 铁卫不顾一切,拼命抽打着眼镜蛇,连箱子都打烂了。 终于, 眼镜蛇被打死了,神经反射,依然在地上不住地蠕动着。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我震惊无比。 南宫倩空担了“毒花蛇”的名头,面对真正的毒蛇,表现得比谁都害怕,还颤声叮嘱:“再打几下,别让它活过来!” 随后,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兄弟,怎么了?” “有人伪装包裹,给我的办公室送来了一条毒蛇。”我沉声道。 “注意安全,我马上带人过去。” 刘队长匆忙挂断了电话。 第一卷 第629章 保护动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到二十分钟, 身穿警服的刘队长就带着两名警员,出现在办公室里。 “毒蛇在哪里?” 刘队长上来就问,铁卫指了指地下,那条蛇脑袋稀烂,已经彻底不动了。 “这是保护动物,你们怎么就给打死了?” 刘队长带着些不满。 我们几个一怔,当时哪里想到这些事情! 南宫倩连忙解释道:“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蛇,看着像是有剧毒,攻击性还很强烈,情非得已,算是紧急避险吧!” 刘队长皱眉环视我们。 其意不言自明,三个大男人,外加一个言辞闪烁的女人,竟然还怕一条蛇,简直不可理喻。 看在跟我的交情,刘队长也不计较此事,吩咐道:“拍照取证,都带回局里去。” 两名警员先是拍照,随后戴上橡胶手套,很小心地将毒蛇塞进塑料袋里,密封起来。 跟着又把纸箱子分开,也装起来,询问都有谁碰过,做了记录。 破军讲述全过程。 可以断定,所谓的邮政包裹单,就是伪造的,但仿真度极高。 刘队长又吩咐两名警员,带着证物去楼下大厅,询问接待人员,纸箱子是谁送来的,都有哪些相貌特征等等。 看得出来,刘队长想跟我单独交谈。 南宫倩便招呼铁卫、破军,离开办公室,还帮着关好了房门。 “刘哥,这肯定是杀手青蛇干的。”我闷声道。 “错不了,她还利用这种手段,攻击了常校长,警方正在全力侦查中。我正想通知你,没想到她却提前一步,兄弟,今后千万不要近距离拆包裹了。”刘队长叮嘱道。 我也是后怕不已。 青蛇伪造的寄件人是谷爷,又在陈雪的花店开业之际,让我和南宫倩都放松了警惕。 要是伪造成付晓雅,我多半会选择无人之时,自行拆开,那就真中计了。 “通过这件事,更加证明,影盟跟谷卫南很熟悉,对他的情况也了如指掌。”刘队长分析道。 “他一定会否认的。”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谷爷甚至知道米源在影盟的位置,了解影盟的程度还超过叶子。 “老狐狸!” 刘队长骂了句,又说:“这是一种新型的杀人手段,手段隐秘,关键要查清楚,这么危险的活体动物,到底是怎么运进来的,又藏在什么地方。” “真是辛苦刘哥,要处理这么多案子。”我由衷道。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刘队长摇了摇头,又说:“兄弟,通常来讲,杀手绝不止这一项本事,青蛇不光善于投发毒蛇,大概率身手也不弱。” “我会尽量少出门,少接触陌生人。”我点头道。 “难为兄弟了!” 刘队长叹口气,他事情太多了,没有闲聊,起身便离开了。 很快, 南宫倩就走了进来,拿着拖布,将地面的血渍清理干净。 “倩姐,你不该这么怕蛇吧?”我笑问。 南宫倩有些尴尬的解释,“我以前接触的蛇类,都是无毒的,性情也都有些怕人。这条眼镜蛇不一样,太凶狠了,眼睛如果被喷上毒液,基本就瞎了,被咬一口,救治不及时,命就报销了。” “这伙人为了攻击我,不知道烧死多少脑细胞,花样翻新,层出不穷。” 我感慨不已。 “也给我提个醒,任何不符合常规的情况,都要格外谨慎,不该感情用事。” 南宫倩自我检讨。 老黑来了,告知了包裹的来源。 竟然是云河速递平川分部的一名快递员,正因为穿着工装,还有邮政的单子,接待台才让他放下了包裹。 “人找到了吗?”我急忙问道。 “相貌特征很清楚,跑不了的。刘队长他们去了速递分部,估计已经把人给带走了。” “他不是影盟的成员,暴露得太明显了。” “一定不是,多半是路上受人委托,还收了钱,便将包裹给送来了。我们的速递行业,该严格管理起来了。”老黑提议道。 通过此事,却暴露了快递行业的问题。 南宫倩表示,她这就去找夏小荷仔细谈谈,制定严格的制度,决不允许快递员私自接单,一经发现,辞退赔偿。 另外,货品都要严格检查后,才能包装投递上门。 南宫倩走后,老黑又聊起了前妻。 不出意外,前妻和男人都被天海集团直接开除了,甚至连工资都没拿到。 前妻哭着各种道歉,搬出一日夫妻百日恩之类的话。 老黑心如死灰,都懒得骂她,通话过后,便将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黑哥,遇到中意的,再找一个吧!”我建议道。 “风高浪急的,等扶摇发展好了再说吧!” 老黑笑着摆手,又提到了陶美然,一脸苦笑无奈。 陶美然每天中午都会去武馆健身,还穿着紧身的健身服,尽显夸张的体型,那叫一个火辣大胆。 武馆学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看到陶美然,个个都红头涨脸。 不敢盯着看,那就悄悄看。 还有几名学员,因为看陶美然,不小心转头撞破了鼻子,搞得很狼狈。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说道:“不行就让陶美然去别的地方健身吧!” “没这个必要,正好让学员们锻炼下定力,进入社会后,也省得被美色所迷,误入歧途。”老黑笑道。 “对了黑哥,陈雪以后也住在武馆里。”我提醒道。 “兄弟放心,我会安排下去,特别照顾她一些。说实话,这丫头蛮单纯可爱的,就是之前跟错了人。”老黑道。 正聊着,刘队长就来了电话。 那名送包裹的快递员,被带到市局后,听说包裹内有一条毒蛇,简直吓坏了,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什么都交代了。 他骑车在路上,遇到一名瘦小的男人,将包裹交给了他。 对方谎称是周董安排他,去邮局帮忙取来的包裹。 而他临时家里有急事,希望这名快递员帮着送到扶摇大厦,给了三十块钱。 快递员收了钱,正好也顺道,便捎了过来。 “兄弟,可以断定给这人包裹的,就是蜘蛛,他也是不知情,稀里糊涂上了当,不如就放了吧!” 刘队长商议道。 第一卷 第630章 不接受调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必要跟一名快递员较真。 但凡日子悠闲的,也不会从事这个行业,何况他确实没有恶意。 “我同意,放了吧!”我答应下来。 “这个新兴的行业值得关注。兄弟,千万不要让快递员运送任何违禁品,后果会非常严重。”刘队长语气格外认真的叮嘱。 “我明白,一定安排下去。” 我答应道。 交给快递员包裹的是蜘蛛,并非青蛇。 这也说明,青蛇和蜘蛛汇合一处了,蜘蛛还听从了青蛇的安排。 两名杀手打配合,我的危险程度显然更高了。 眼下,只有这间有着铁门的办公室,才是我最大的庇护所。 下午, 夏小荷来到我的办公室,一脸寒色,由衷表达歉意。 是她管理不善,才知道快递员途中私下接单,还给董事长造成了危险。 说着,夏小荷眼圈便红了,觉得自己辜负了公司的栽培。 我没有批评夏小荷,安慰她继续努力。 一个新行业,总要摸着石头过河,制度是逐渐完善的。 切记一点,快递员不能运输任何违禁品,一经发现,必须严惩,报案处理。 夏小荷不住点头,会亲自给快递员们开会,制作条幅悬挂。 至于这名犯错误的快递员,我让夏小荷再给他一次继续工作的机会,别管什么事情,总要制度先行。 暴露问题,解决问题。 我自觉在处理问题上,越来越冷静了,也有了应对的能力。 夜晚, 我又一次跟付晓雅开启了视频聊天。 这也是最开心的时刻。 付晓雅还没下班,定制的职业西装,目前成了她穿衣的标配,却让她更显得明艳照人,令人不想移开目光。 办公桌上,堆放着大批材料。 还有两罐红牛,用来提神醒脑。 付晓雅放下材料,又伸了个懒腰,笑道:“小岩,又想你了,怎么办?” “姐,我也想你,咱们这样也等于见面了!” 我故作淡定地笑着,内心却很怀念上次的拥抱,那种真实而热烈的感觉,无与伦比,也无法取代。 “知道吗,徐丽又开幼儿园了!” “打过电话,我还知道,徐丽自称疤园长,能勇敢面对自己了。”我笑了起来。 “你说,她是不是真的改过了?” 付晓雅虽是一脸鄙夷,但血浓于水,语气里仍然充斥着期待。 说实话,我不知道! 但我不想扫付晓雅的兴致,含糊道:“原来的生活太闷了,走出家门,心境也能跟着打开吧。” 哼! 付晓雅撇撇嘴:“这一切,都是疤园长自己作的。不过她脸上的疤比之前淡了不少,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或许能解决呢!” “姐,你工作这么忙吗?”我问。 “我笨啊,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个岗位跟以往不同,还要处理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姐的火爆脾气,生生被压制了!” 付晓雅扶额长叹。 “姐,难为你了。” “可不是!小姨还偏偏说什么,有脾气是个性,但忍住脾气才是能力,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 我笑了,劝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走出了东安,不再为琐碎的小事发愁。” “是啊,一切改变都是因为小姨。我很感谢她,她是我们人生中的第一大贵人。” 付晓雅发自内心,又感慨道:“有时间,看她一个人发呆,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她该找个男人的。” “能入得云姨法眼的男人,挑不出几个。” “或许吧,哈哈,我觉得自己会照顾她的晚年,给她养老。”付晓雅笑了起来。 几十年以后的事情,想得有点太远了! 在潜移默化中,付晓雅是真心将云梦迪当做亲人看待,甚至超过了徐丽。 我腹黑地认为,这就是云梦迪的目标之一。 “扶摇那边的发展情况,我都知道了。小岩,你真的很优秀,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付晓雅开着俏皮的玩笑。 “我是一块璞玉。” “哈哈,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块石头,可以摸摸摸!” 付晓雅冲着屏幕,做了个摸头的动作,又把我逗得一阵大笑。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付晓雅挥挥手,便挂断了视频。 是个陌生号码,我靠在被子上,还是接通了。 “周岩,你竟然还活着,倒是出乎意料啊!” 手机里传来个女人的声音,用了假嗓子,显得很尖锐。 “你谁啊?” 我平静问道。 “今天送你的礼物,是不是非常惊喜?” “青蛇!” 对方没了动静,半晌道:“小瞧你了,信息渠道蛮灵通的,正是本蛇仙下凡,碾碎你这块石头。” “滚尼玛的,等哪天抓到你,扒了你的蛇皮,淬了你的蛇骨。” 我开口就骂,显然把青蛇给骂愣了,手机里竟然没了动静。 随后,就听到她恼羞地回骂:“小兔崽子,老娘本想跟你商量,你给我一笔钱,就不再追杀你。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就等死吧!” “先死的一定是你,穷鬼!” “槽……真踏马生气!不行,你得死一百次!” 青蛇咆哮着挂断了。 早就受够了这群狗日的杀手,恨不得直接拿刀跟他们拼了。 老子才不会跟他们客气的说话,更不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要钱没有。 要命也不给。 随便他们折腾去吧! 正在看景的南宫倩,听到我大声骂人,连忙推门进来,问道:“小岩,怎么了?” “杀手给我打电话,出言威胁,我把她给骂了!” 我闷声解释一句。 “赶紧报警啊!” “不用!” 我摆了下手,“我太了解他们了,手机卡一次性使用,没有实名,更锁定不到位置的。” 唉! 南宫倩叹了口气,来到床上,将我给抱紧了! 她轻柔地摩挲着我的头发,轻声道:“小岩,我们只能充满信心,相信黑夜终会过去,相信正义终会战胜邪恶!” “让他们都去死!” 我咬牙切齿,闭上着火的双眼,将头深深埋在南宫倩的臂弯间。 次日上午, 法院派人送来了好消息! 哦,是传票。 天海房地产公司,正式起诉了扶摇房地产,要求按照约定,购买其公司的股份。 传票上还有一句话,原告方不接受法院调解。 这说明,天海对于胜诉很有把握。 太好了! 我也不想接受调解,等这一刻好久了! 我立刻振作精神,先是喊来了秦明礼,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步。 必须要打疼林方阳。 让他长一个深刻教训,阴谋算计扶摇,下场一定很惨! 第一卷 第631章 脑子进水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到法院的传票,秦明礼非常生气。 “天海简直胆大包天,凭借一份假合同,竟然也敢发起诉讼!他们不清楚后果有多严重吗?” “他们太自信了,认为合同天衣无缝。”我冷哼一声,握紧拳头道:“秦会长,其实我更想上法庭,当众揭穿林方阳和天海集团的真面目。” “不!” 不料,秦明礼并不同意,解释道:“真上了法庭,法官可能会认为,我们知情不报,故意设下陷阱,情况就复杂了。” 我的心情顿时跌入低谷,闷声道:“那就麻烦秦会长了。” “此事要从长计议,妥善处理。放心吧,涉及金额巨大,这次天海逃不掉的,必须有人去坐牢。” 秦明礼信心十足,拿着传票出了门,去找刘芳菲拿委托书和公司的相关证据材料。 只是抓人,太便宜了林方阳。 他大概率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头上,自己却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还是要动用媒体的力量。 平川市本地的不行,反而会走漏风声。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贝玲玲。 很快就接了,贝玲玲笑嘻嘻:“周董在上,小玲子给您请安了!” 嘶~ 我吸了口气凉气,单手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解道:“贝大记者,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哈哈,正在古装剧拍摄现场采访呢!” 贝玲玲一阵大笑,又问:“周董,我上次的文章,写得怎么样?” “生动有趣,文采飞扬,我至少看了三遍。”我嘘呼道。 “多谢夸奖,这次周董有什么吩咐?” 贝玲玲开心问道。 我换上认真的语气:“玲玲,帮我发一篇新闻稿,价格好商量。” “真有新闻价值,也不用花钱的。” “是这样的,天海集团下属的房地产公司,利用一份假合同,伪造的公司章和签名,起诉扶摇集团,要十个亿。”我简单介绍。 “我去,十个亿!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啊!” 贝玲玲很惊讶,不可置信问道:“他们脑子没病吧?” “没病,就是进水了!” 哈哈! 贝玲玲一阵大笑,随后说道:“估计没问题,这是个大新闻,没准儿还能上头版头条呢。” “拜托了!” “周董,你那边还得整理一份资料发给我。这事儿得闹不小,我跟总编商议下。” “不急,你继续采访吧,正在走报案流程,估计要到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发给你。”我解释道。 “好,记一下我的邮箱。” 贝玲玲说出她的个人邮箱,我飞快记录在记事本上。 随着敲门声,陈雪背着手走了进来,笑容灿烂。 “欢迎陈老板大驾光临!” 我笑着打招呼。 “哈哈,不客气啦!本姑娘的生意不大,却是满屋子花香,深呼吸一口,心人心肝……” “是沁人心脾。” 我忍不住纠正。 “就是那个意思。” 陈雪翻了个白眼,变戏法一般,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支玫瑰,插进了花瓶里。 又把里面一支稍稍打蔫的抽出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小雪,在武馆住得还习惯吗?”我问。 “不能再习惯了,经常有人陪我练武。哈哈,都是手下败将。” 陈雪骄傲大笑。 “别打伤他们。” “知道,本姑娘自然是手下留情,顺道再指点一番。” “有了陈教练提点,武馆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我笑了,问道:“找你姐吗?” “不找她,我就是过来看你一眼,回去继续看店,卖花赚钱。” “想不到,我们的小雪还挺敬业的。” “那当然,谷爷说过,干一行爱一行,没准哪天,我那小小的花店,就变成了花店拖拉机。” 陈雪说完,便又背着手走了。 花店,怎么跟拖拉机扯上了关系? 难不成要改装花车,移动出售? 我一时迷惑不解。 直到想起一个词,托拉斯! 陈雪太逗了! 我不由一阵捧腹大笑,好半天都停不下来。 直到下午两点多。 秦明礼才又走进我的办公室,已经从法院提取了天海起诉提供的正式合同,拍照后报案了。 受案回执拿到了。 警方没有马上立案,但证据确凿,一定会立案。 罪名是伪造合同,伪造公章,涉嫌敲诈,而且涉及金额极其巨大。 “太好了,这次林方阳一定会栽个大跟头。” 我一阵摩拳擦掌,很是兴奋。 “拭目以待吧,林方阳非常狡猾,很可能会脱罪的,找个替罪羊。”秦明礼提醒道。 “那也要让他脱一层皮。”我狠声道。 没聊几句,看起来很疲惫的秦明礼,便告辞回去了。 很显然,为了报案能成功,他在警方那里,也费了不少口舌。 我打电话给刘芳菲,给秦明礼发一份特别奖金,十万块钱,不能让这位会长总跟着白忙乎。 刘芳菲答应,就以诉讼代理费的方式支付。 接下来,我便开始整理材料,还把受案回执拍照,随后一并发送到贝玲玲的邮箱里。 半个小时后, 贝玲玲给我来了电话,已经看了材料,又去问了总编。 总编答应了,明天就上头版头条。 不需要赞助费。 《南都时报》行事激进,也欢迎这样的新闻,不断打响媒体的影响力。 快下班的时候,白强打来了电话。 我也不接,直接挂断。 他又打来两次,我还是拒听,他便消停了。 今晚, 明月高悬,星光隐退。 我站在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不由想起刚来平川的时光。 大厦停电,流氓捣乱。 林方阳给我使了多少绊子,已经数不清了。 在不断反击中,我也积累了丰富经验。 而这一次,无疑是将林方阳打得最狠一次。 那份假合同上,可是有林方阳的签名,他难逃干系。 南宫倩进来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林方阳来电话了!” 南宫倩既兴奋又紧张。 “倩姐,接吧!是该摊牌了,没必要跟林方阳继续纠缠了。” 我哼了声,转身坐了下来。 南宫倩抚了抚胸口,先点起一支女士香烟,这才按下接听键,还选择了扬声器模式。 “南宫倩!” 林方阳一字一顿,咬牙的声音清晰可闻,“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骗我?!” 第一卷 第632章 回头是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什么意思?”南宫倩冷冷问道。 “老子打了一辈子的鹰,竟然被鹰啄了眼,你胆敢用假章来骗我!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方阳怒冲冲道。 “不知你在说什么!” “装蒜,小婊子,吃里扒外!你这辈子,别想再找到你妹妹!” 林方阳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 “满嘴喷粪的垃圾,你算个屁,老娘从今天起,再也不受你的摆布,滚蛋吧!”南宫倩彻底爆发,高声怒吼。 “你在骂我?”林方阳不可思议。 “对,老娘骂你又怎么了?傻逼,等着倒大霉吧!” 嘭! 不知道林方阳摔了什么东西,咬牙威胁道:“南宫倩,等死吧!” “当老娘怕啊,死也拉上你这条狗命!曹尼玛的!” 南宫倩也单手叉腰,高声怒骂。 “反了,都踏马反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得好死!” 南宫倩挂断了,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又猛吸几口烟,随后吐出长长的烟雾。 南宫倩越发烦躁不耐烦,香烟也解不了她的忧愁,骂咧咧地按灭了烟头,突然冲过来跟我紧紧拥抱。 她轻声啜泣,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抱着我不愿意放开。 我理解她,一直忍辱负重,跟林方阳周旋,实在憋太久了。 今晚,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倩姐,都过去了。” 我轻声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倩放开我,开心地大笑起来,泪花飞溅。 “我终于做回了自己!” 南宫倩振臂欢呼。 “祝贺倩姐,从今往后,再也不受林方阳的窝囊气。”我也笑了。 “感谢小岩!” “也感谢倩姐,一直支持我。” “哈哈,往后余生,我都愿意陪伴你!” 南宫倩继续大笑,又解释一句,“因为在我心里,你是可信可亲的弟弟。” 笑过之后, 我不免还是提醒南宫倩。 “姐,今后必须注意安全,林方阳这条狗,已经彻底疯了。” “我明白,避其锋芒,最近不出门了。” 南宫倩此刻也恢复了理性,幸灾乐祸地笑道:“林方阳一定恨透了我,派出去的奸细叛变了。” “他自认为能掌控一切,这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他早晚一败涂地!”南宫倩哼道。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林方阳来了电话。 我靠着老板椅,将双脚搭在桌子上,满不在乎地接通,笑道:“林先生,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才八点半,睡不了那么早。” 林方阳跟我说话,倒是很客气,“周岩,我们不要闹了,都挺累的。你撤案,我给你一千万,从此相安无事。” “我要了这笔钱,算不算敲诈啊?”我认真询问。 “我可以跟你签个手续,自愿赠与,算是给你未来的婚礼,随上一份大礼吧!”林方阳假惺惺道。 一千万 诱惑可谓不小。 但我还能保持冷静,以林方阳的品行,一旦撤案,他一准儿就不认账了。 而我的目标不是一千万,而是打疼他! 打疼天海集团! 我岂能为了金钱的诱惑而轻易放弃。 “林先生,这件事不是你我的矛盾,而是两家集团的交锋。实在不好意思,我说的也不算,要是强行撤案,只怕扶摇就要分崩离析了。”我平静道。 “这样吧,周岩,两千万,明天就可以给你。不,今晚也行!” “不是钱的事儿。”我不为所动。 唉! 手机那头,传来林方阳一声长长的叹息。 “怪我一念之仁,到底让扶摇做起来了。” “那就感谢林先生的格外照顾。” “就这样吧,一起才刚刚开始,我们就在竞争中,各自谋求发展吧!” 林方阳没有恶语相向,挂断了手机,怕是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骂人的力气。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我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有信心去迎接未来的挑战。 跟南宫倩聊了一阵子,她又孜孜不倦地支起了望远镜。 我也回到套间里,重新拿起了书本。 次日, 《南都时报》头版刊登重磅新闻。 标题:一份假合同与十亿投资之争。 副标题:平川市商圈震荡,天海起诉扶摇却遭报警! 这条新闻很快就转发到论坛里,引发网友们的热议,假章假合同的字眼,触动了大家敏感的神经。 尚阳打来了电话,嘘呼道:“岩哥牛逼啊,又上新闻了!” “哈哈,名气来了,怎么都挡不住。”我得意笑了。 “我帮你助力!” “如虎添翼。” “嘿嘿,瞧好吧,我的哥!” 话筒里,不光传来尚阳的坏笑,还有哈欠声。 我皱了皱眉,不满问道:“你小子刚起床啊?” “酒店的大床太舒服了,正懒在被窝里玩电脑呢!放心好了,我马上就工作。”尚阳匆忙挂断电话,不给我批评他的机会。 最近一段时间,尚阳隔三岔五,就去平川大酒店住宿。 听韩风讲,尚阳跟女服务员们都混得很熟,一口一个姐,还变着法地送小礼物,因此谁见到他都笑脸打招呼。 但凡尚阳住宿的房间,服务员们总会打扫得格外干净。 要不是酒店有规定,尚阳都敢在里面养只猫,反正不缺铲屎官。 混社会,这小子比我可强多了,到处都是朋友。 手机响起,薛彪来了电话。 上来就唉声叹气。 “薛董,这又是怎么了?”我笑问。 “你就不能消停点,非逼着四海盟出手吗?” 薛彪语气无奈,也是在强压着火气。 “是不是觉得分身乏术?” “就是。” “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怎么能不还击?薛彪,送你四个字,回头是岸。”我语气渐渐冰冷。 “回头是不可能回头的,周岩,不管怎么样,别牵扯我的老婆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别惦记我的家人。” “好!” 薛彪答应一声,便结束了这次无聊的通话。 薛彪的电话说明,恼羞成怒的林方阳,又给他下达攻击扶摇的任务。 我也能理解薛彪的无奈。 每次针对扶摇的行动,都搞得灰头土脸,狼狈收场。 他也是无计可施。 更何况,北山会对四海盟的攻击,照比扶摇这边的抵抗,更加的迅猛又凶狠,他已经被打得乱了分寸。 手机响起,是云梦迪的电话,她当然会关注到这条热议的新闻。 第一卷 第633章 别跟流氓讲道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姨好!” 我接通手机,笑着问了声好。 “小岩,有两下子,竟然又把林方阳给算计了。”云梦迪笑得很开心。 “是他想算计我,不过是将计就计。”我有些得意。 “做得好!” 云梦迪鼓励一句,又提醒道:“林方阳很奸猾,估计还是能找到脱套方法。但你这次真把他打急了,肯定会下口狠狠咬的。” “我也不怕,早就受够他了。” “扶摇大厦还算安稳,外部企业要多关心,以免出现问题。”云梦迪叮嘱。 “云姨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我保证道。 “呵呵,给你一份奖励,等着吧!” 云梦迪笑着挂断了。 什么奖励? 让我跟付晓雅再次见面吗? 我激动地幻想着,手机上却传来短信消息声。 我的银行账户上,被转入了一笔钱,还是个吉利数字,八十八万。 云梦迪出手可真阔绰,弥补了我最近个人小金库里的意外支出。 推辞就不好了。 礼貌必须有,我忙给云梦迪发了条短信,表示真心的感谢。 云梦迪的提醒很有道理,扶摇大厦固若金汤,四海盟想要找事会非常困难,外面的企业却要面临危险。 长期斗争中,我早就悟出了一条真谛。 别跟流氓讲道理! 他们的属性就是搞破坏,才不在乎是否扰乱治安。 我喊来老黑,一同商议对策。 目前扶摇的外部企业,共有三家。 平川大酒店。 生强宠物食品加工厂。 云河速递平川分部。 “平川大酒店不用担心,老韩做事谨慎,增加了很多监控探头。爱警小屋也发挥了作用,经常有警察出入,休息用餐,治安情况比以往都要好。”老黑道。 “宠物食品厂距离最远,还真不好顾及。” 我有些发愁。 韩风也离开了东安县,剩下张强孤立无援,上次就发生过下毒事件。 “兄弟,还得依靠警方,哪怕有两名警察,流氓们也不敢乱来。毕竟,袭警的罪名,他们担当不起。”老黑提醒。 “黑哥的意思是,找秦所长?” “我知道兄弟跟他的关系很近,相互帮忙嘛!”老黑笑道。 那就联系下,看秦所长怎么说。 我拿过手机,打给了秦所长,他可能正有事,半晌才接通,上来就问:“周岩,是不是小曼出了问题?” 秦所长还真是关心于晴曼,难得这样一份真情。 “小曼挺好的,目前还住在平川大酒店,偶尔也过来玩。” 我随口敷衍,又说:“秦所长,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尽力而为!” “可靠消息,又有流氓想针对宠物食品厂捣乱,这也关系到几百名工人的生计。”我很烦恼的语气。 “宠物食品厂拉动了东安的就业,这帮兔崽子,怎么就看不得别人好。”秦所长骂道。 我鼓起勇气,试探问道:“您能不能,帮忙照顾下?” 秦所长接下来的话,是我意料之中的,作为一个县的派出所,警力非常有限,不可能替食品厂提供保护。 为此,秦所长还表达了歉意。 我不免有些失望,又不好强求什么,只能勉强一笑,没精打采道:“没关系,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周岩,咱们这个关系不用多说,我给你个方法或许有效。但一定不能漏出去,否则我就直接下岗了。”秦所长极其谨慎的语气。 我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做出保证。 “我的人品,秦所长清楚的,从不坑朋友!” 咳咳,秦所长清了清嗓子,话筒里又传来走动的声音,他才低声道:“你让那个厂长张强来找我,拿两套警服回去。到晚上给保安穿上,再戴上口罩。千万别对外说,我就当作不知道。” “多谢秦所长!” “等过些日子消停了,记得再把警服还回来。”秦所长叮嘱道。 结束通话,我将此事告诉了老黑,他也非常高兴。 这就等于,食品厂里有了两名警察在巡视,谅四海盟那群狗杂碎,也不敢轻易闯进去。 老黑表示,他待会给张强通话,做好周密部署,确保此事天衣无缝。 最令人头疼的,还是速递分部的安全保护。 那里还是货仓。 只需一把火,扶摇的损失就大了。 “兄弟,我认为他们首选的攻击目标,就是这个地方。这几天晚上,我带人悄悄潜伏在里面,有人胆敢来捣乱,那就狠狠的打。” 老黑目光冷冽,握紧了铁拳,心里也压着一股火。 别无选择! “黑哥注意安全,遇到紧急情况,扶摇这边还可以及时增援。” “兄弟放心!” 老黑迈着大步离开了。 尚阳使用那个群发的特殊软件,将天海假合同的新闻,发送了不知道多少论坛社区。 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影响也越来越大。 我桌上的电话响了,媒体采访。 我不接受采访,言多有失! 婉言谢绝后,干脆又把电话线给拔了。 媒体也给执法部门带来了压力。 下午, 秦会长来电话告诉我,警方通知扶摇,关于此事已经正式立案,进入侦查阶段。 “林方阳抓起来了吗?”我激动不已。 “没有!” 秦会长语气里带着遗憾,“天海房地产的总经理去警方投案自首了,他自称伪造了你和林方阳的签名,一手策划了此事,林方阳并不知情。” “怎么会这样?” “显而易见,他想一个人担下所有罪行,顶包。”秦会长一字一句道。 “这么粗陋的手段,警方看不出来了?” “有待观望!” 秦会长含糊一句,又说:“其实,上次李一夫的事情就能看出来,林方阳在内部有人,竭力偏袒他。” 我一声轻叹,心有不甘。 没猜错。 林方阳到底脱套了,他一定拿了这名总经理很多把柄,这人才不得不去替他顶罪。 估计此人,整晚都在练习林方阳的签名,只为能顺利进去。 如果这名总经理知道,贪心的代价如此之大,是不是也悔不当初? “不管怎么说,林方阳都有失察责任,此刻一定烦恼丛生。”秦会长道。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秦会长,怎么能再加一把火,让他更加烦恼?” 第一卷 第634章 偶发事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试一下,看能不能申请对合同签名,找第三方进行司法鉴定,这也取决于警方的态度。” 秦会长并没有说死,听起来难度不小。 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又聊了几句,结束通话,我再次来到窗边,俯瞰车水马龙的城市,明白了一个道理。 跟林方阳之间的斗争,绝非一朝一夕。 我必须要拿出绝对的耐心和意志,一种猎人精神,才能最终让林方阳和天海彻底落败。 这一晚,安然无事。 四海盟并未采取行动,可能并没有策划好。 次日的《平川日报》和《平川生活报》上,大幅刊登了天海集团就此事做出的说明。 假合同事件,都是天海房地产总经理姚全胜所为。 出发点对是天海的薪酬待遇不满,试图挑拨天海和扶摇之间的合作关系,让两方都蒙受巨大损失。 天海集团严厉谴责这种极度自私自利的行为,并向扶摇集团致以深深的歉意。 我看到后,气得一通乱骂。 林方阳真踏马虚伪。 字面意思看起来,像是天海和扶摇的关系非常好,一直在共谋发展。 所有的过错,都是总经理姚全胜一个人的,跟林方阳没一点关系。 扶摇这次行动的战果。 就是搞掉了天海房地产的总经理,一只不折不扣的替罪羊。 手机响起,林方阳来电。 我没有接,不想听他胡放屁。 可没过多久,就接到他发来的短信,只有四个字:合作愉快! 老子一点都不愉快。 我心里奉劝林方阳也不用得意得太早,我一定找机会,继续折腾他! 嘭! 我一记重拳砸在办公桌上,估计脸色难看到自己照镜子都会觉得害怕。 这时, 尚阳进来了,像是没有发现我在发火,兀自笑着将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岩哥,看看拍摄的精彩吗?” 我接过来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这是哪来的?” “调研中心昨晚碰巧拍到的,我觉得能获得摄影大奖。” 尚阳一阵坏笑。 照片上,一名年轻人只穿着裤衩,狂奔在灯光明亮的长街上,嘴巴圆张着正在呼喊,脸上写着极度惊恐。 他的胸前有两个字,隐约能看清:渣男! 更惊悚的是,此人的肩头之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正有鲜血流淌下来。 “他被人追杀吗?”我问。 “可能是吧,从一个小旅馆跑出来的,其实没跑多远,就被一辆面包车给接走了。”尚阳耸了耸肩。 “报警了吗?” “没有吧,反正警方没来。” “平川怎么会这么乱!” 我的眉头难以舒展,不由叹息。 “嘿嘿,不乱,放眼全市几百万人口,这依然是偶发事件。” 尚阳笑着转身离开了。 随后,南宫倩进来了,不见外的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眼,也是倍感惊讶。 “很不可思议吧!”我说。 “不,这个年轻人看着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南宫倩苦思冥想,半晌后拍了下额头。 “我想起来了,他去过平川大酒店,还进过于晴曼当时的房间。” 我心头咯噔一下。 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推测,于晴曼的报复行动,已经悄然展开了。 平川大学的常校长,被毒蛇咬了。 这名可能跟于晴曼有染的年轻人,被人扒了衣服写上侮辱的字,还插上了刀,痛苦奔跑在长街上。 于晴曼为何要报复他? 于晴曼跟他欢愉的时候,被偷偷拍摄了录像。 而此人却是知情的,背后受了林方阳的指使,确实是个人渣。 我脸色一沉,吩咐道:“倩姐,你帮我联系一下于晴曼,让她过来,我找她有事。” “是不是哪里不对?” 南宫倩敏感了,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警惕问道。 “我怀疑,于晴曼参与了一些事情。比如,雇佣了杀手,必须当面问清楚了。”我沉声道。 “她有这个本事吗?” “她没有,但熊启有。” 南宫倩拨通了于晴曼的电话,说我找她有事,她也不问什么事情,立刻就答应,马上就赶过来。 天海的登报声明,南宫倩也看到了,又一次痛骂林方阳的无耻。 但南宫倩认为,能搞掉天海房地产的总经理,也算是收获不小。 毫无疑问,此人也是林方阳的得力干将之一。 兔死狗烹的道理,大家都懂。 林方阳如此对待心腹,会让长眼睛的人心寒的。 等把林方阳的这些爪牙,全部砍断,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也就没了挡箭牌。 二十分钟后, 于晴曼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我给南宫倩使了个眼色,她便走开了。 没有妆容,于晴曼一袭白色长裙,倒也是淡雅清新,恍惚间还有了些学生时代的朝气。 “周岩,很高兴见到你,有什么事情吗?” 于晴曼嘴角微微勾起,就算是笑过了。 “一直住在酒店里,不觉得很闷吗?”我和气问道。 “一个人安安静静,自由自在,有很多往事可以回忆。生病后,我觉得已经忘记了很多。”于晴曼平静道。 “小曼,你真的变了。” 我用了亲切称呼,却是一语双关。 “我还是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天使和恶魔其实是一个人,也是一个人的两面。”于晴曼语气平淡如水。 “常校长被毒蛇咬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于晴曼摇头,又轻哼道:“他收了林方阳的好处,却直接毁了我,罪有应得。” “前天,就在这个屋里,有人给我送来一个包裹,里面就有一条眼镜蛇,活的。”我冷冷提醒。 “你没被咬到吧?” 于晴曼神情有了变化,目光里带着关切。 “如果被咬,我就没命坐在这里了。” 我冷哼一声,又提醒道:“这两件事是有关联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于晴曼哦了声,说道:“那你多注意安全!” “这个人你总该认识吧!” 我将桌上的照片,递给了于晴曼。 她看了眼,嘴角挂起细不可察的笑意。 “这人看着可真恶心,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他胡搞在一起。” “于晴曼,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些事情,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我忍无可忍,双手使劲拍了下桌子。 第一卷 第635章 血口喷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太高看我了。” 于晴曼嘴角勾了勾,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算什么?渺小如尘埃,还是个疯子,连风尘女子都不如。 我倒是希望,能亲手把常校长和这名渣男干掉,让欺负过我的人,全部都去下地狱。” “你别瞒着我,雇凶是违法的!”我厉声提醒道。 “我今天这副样子,还会怕法律吗?” 于晴曼反问,轻笑道:“对我而言,住在酒店和住在牢房里,没什么本质区别。只不过是,换了一群人监视我。”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沉默过后,于晴曼又说:“周岩,你救我离开酒店,还去精神病医院看望我,也帮助过我的母亲,我真的心怀感激,怎么会找人伤害你?” “可这些事情太蹊跷了,有关联的。”我强调道。 “跟我无关。” 于晴曼轻轻摆手,“我现在一切行动,都听熊启的安排,他让我留在平川,我就留下,他让我走,我不会多滞留一秒钟。我想复仇,特别想,但我暂时做不到,只能在脑海里,一次次将那个混蛋杀死,各种悲惨的死法。” 我揉了几下发疼的额角,摆手道:“你回去继续歇着吧!” “再见!” 于晴曼并不纠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依然觉得,于晴曼有所隐瞒。 但也相信,她不至于雇佣杀手针对我。 熊启也不会。 他可是刚给翩翩公子投资了六个亿,这笔投入,绝不是悬赏我的两千万能比。 青蛇并非真正影盟的人。 她到底来自于哪里? 她为什么要针对伤害过于晴曼的那些人? 谜团太多了,我实在想不通,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 新闻热度,很快就会减退。 就在我以为,假合同引发的天海扶摇之争,即将划上休止符时,网上突然出现的三张照片,又一次将林方阳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第一张照片,路边某处,林方阳正撅着臭嘴,去亲一名欲拒还迎的中年女人。 而这个中年女人我认识,正是丰盛商场的女董事长桂凝。 我大感惊讶。 如果没猜错,桂凝可是有家庭的,怎么也不检点些。 第二张还是路边。 林方阳正搂着一名年轻的小帅哥,嘴角带笑,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的脸。 小帅哥神情惊恐,明显有躲避的动作。 卧次奥…… 林方阳什么东西,还真是不忌口啊! 第三张是室内,像是歌舞厅的包厢里,林方阳眼神迷离,脸涨红像是猪肝,左搂右抱的,都是年轻女子。 左边的花枝招展,正拿着麦克风深情吟唱。 右边的却并无寸缕,打着马赛克,她正仰着脸看着林方阳。 两个女人都靠得很近。 “嘿嘿,岩哥,瞧人家这日子,多姿多彩,羡慕吧!”尚阳坏笑。 “羡慕个头,这也太乱了。” 我回过神,深呼吸后皱眉问道:“这是谁发布的?” “不知道!” 尚阳立刻摇头摆手,“我也是刚看到,就来跟岩哥汇报,图片我都保存了,要不要多发一些论坛?” “多多益善!” 我眼睛放光,折腾林方阳的机会,岂能错过。 “那个……”尚阳继续试探:“我有个软件,能把马赛克去掉?” “不,去掉了,那就发不出去了。” “好吧,我马上去弄,林方阳要出大名了,不用他感谢,咱是无名英雄。” 尚阳一本正经地发着感慨,回去操作群发了。 快下班时, 林方阳这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已经铺天盖地,遍布网络,根本删不干净。 关于有钱企业家的私德问题,引发了大量讨论。 为富不仁,腐化堕落。 网友们口诛笔伐,唾沫星子到处飞。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企联会长齐国锋打来的。 他上来就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周岩,有完没完啊,你这么闹下去,毁掉的不只是林方阳,还有平川市全体企业家的形象!如此一来,经济还怎么发展?” “别给我扣高帽子!” 我很不高兴,语气不善,“天海制造假合同,难道还要由着他们讹走扶摇的资金,讲不讲理!” “我说的不是那件事,恶意泄露企业家的隐私照片,进行诋毁攻击,这不但违法,而且还失德。”齐国锋强调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谁泄露找谁去啊,不行就报警。” “任谁都能看出来,扶摇正在跟天海交恶,不是你们泄露的,还能是谁?”齐国锋冷哼道。 “证据呢?总不能血口喷人吧!” 我哼声道。 “一定能查到证据的。周岩,别装迷糊,你最好马上给天海公开道歉,消除不良影响,否则,企联这边会有处罚措施的。” 呵,还能把我赶出平川? 我冷冷一笑,语气不乏讥讽:“我相信企联会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多问一句,打算怎么处罚林方阳这种败坏平川企联形象的企业家啊?” “他是受害者!”齐国峰想也不想,张口就来,说完也觉得不对,又解释道:“网络照片真假难辨,况且还有角度问题,容易引发误会……” 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齐国峰不耐烦道:“企联会号召全体企业,联合抵制扶摇,想想这个后果多严重吧!” 齐国锋,终于憋不住了。 跳到前面,公然袒护林方阳,攻击扶摇。 由此可见,林方阳也因为自己的这些丑照被曝光,陷入到歇斯底里的疯狂中。 抵制扶摇,随便他们折腾吧! 我对此并不在乎,扶摇的电子商务,面向的客户来自全国。 扶摇的进货渠道也不在平川本地,我还真就不信,一个市级的企业联合会,能把爪子伸到外地企业去。 有热闹,总不会少了龙虎堂。 我站在窗前看景,恰好目睹了几名骑摩托的小混混,肆意攻击路人的一幕。 他们骤然停下摩托,冲向了路边一名正在打电话的年轻人。 一通拳打脚踢。 然后就把此人倒栽葱的塞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小混混们大笑着,发动摩托,扬长而去。 年轻人弄翻垃圾箱,这才狼狈地从里面爬出来,灰头土脸的跑开了。 我一阵冷笑,并不可怜他。 从以往的经验判断,这又是一名派出监视扶摇的探子,被龙虎堂戏弄一番,捎带着给清理了。 昆姐牛逼! 她总能准确无误,锁定这些探子,像是长了一双透视眼。 第一卷 第636章 她走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随着夜幕降临。 网上关于林方阳的帖子,越来越少了。 天海集团也有法务部,对于人身攻击行为,进行了疯狂的投诉。 但林方阳的污点抹不掉。 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下载了图片,长期存放在电脑里。 晚餐过后, 我进入套间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随意浏览一些新闻,就觉得索然无趣,便登录了专门跟叶子聊天的号码。 头像晃动,叶子给我留言了。 我激动地点开,心情却不由伤感起来。 留言的时间,是昨晚半夜。 “亲爱的臭岩,小区发生了案子,来了很多警察,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我走了,或许去远方吧! 笔记本不拿了,钥匙放在门口的鞋垫下方,这个号码不会再登录,手机号也不用了。 祝你一起安好!” 叶子走了! 去了远方。 她未必畏惧警察搜查,可能察觉到其它危险。 她跟我一样,都在悬赏名单上,也是杀手们追杀的目标之一。 叶子远离纷扰,这是我期盼的结局。 但我的内心之中,还是不免空荡荡的,像是从此失去了她。 留言下方,是叶子发来的一首歌。 我点开后,听到了叶子的歌声。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叶子的柔情,让我泪湿眼眶,将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反复循环,听了不知多少遍。 直到外面的灯光渐渐黯淡,夜已深沉。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四海盟有了行动。 次日一早, 老黑来到我的办公室,讲述了昨晚发生的激战。 后半夜两点多, 两辆面包车,突然停在速递分部的门前。 十几名蒙面人跳进了院子里,手里都拿着铁锤。 没想放火,只想砸烂一切。 灯光瞬间亮起! 一直潜伏的老黑,带领武馆学员们,高喊着冲了出来。 双方立刻交手,打成了一团。 蒙面人且战且退,到底砸烂门锁,登车后迅速逃窜。 武馆学员骑着摩托车狂追几十里,也砸碎了面包车好几块玻璃,那群蒙面人只能在四处漏风的面包车里逃之夭夭。 “这群狗娘养的,身手都不错,幸亏我们人多,倒是没让他们赚到便宜,有三名学员受了轻伤。”老黑搓着手,兴奋不已。 “四海盟找来了教练,培养打手格外用心。”我提醒道。 “哈哈,挫败了他们的一次阴谋,今晚我带人继续值守,用上网兜,争取能抓两个送到警方去。”老黑大笑。 “他们还会来吗?” “不好说,兵不厌诈,没准他们会认为我们打赢了,会心生懈怠,依然可以采取行动。”老黑分析道。 有道理! 我同意了:“这几天就辛苦黑哥了。” “嘿嘿,不辛苦,感觉又找回了激情岁月。” 老黑眼中有光。 平川本地的报纸上,又刊登了天海集团的公告。 天海声明,针对本集团董事长的那些照片,子虚乌有,是恶意合成的。 日前,天海集团已经报警,同时希望广大群众不要传播,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 我一阵鄙夷,真踏马扯淡! 是不是合成的,岂能逃过广大网友的法眼,等同于越描越黑。 老黑离开没多久,尚阳就在学校里给我来了电话。 调研中心最新消息,恒鑫会所昨晚两点多被人给砸了,一片狼藉。 据说,薛彪在保护会所的过程中,也挂了彩。 我不由笑了起来, 真是意外之喜。 北山会居然趁虚而入,打了四海盟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片刻后, 南宫倩进来了,笑着递上一份传真件。 这是来自丰江市总商会的一份邀请函,上面邀请我,前去参加第十届全省企业家高端论坛。 地点:丰江市江畔大酒店。 论坛启动时间:后天上午十点。 持续时间约三天。 可携带两名随行人员。 “小岩,这个会议分量不低,打算去吗?”南宫倩笑问。 “说实话,很想去,参加活动是次要的,也想出去散散心,感觉自己很像是笼中鸟。”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刚才问了下参会人员名单,没有林方阳。” 呵! 我笑了起来,鄙夷道:“这货臭名远扬,没人愿意搭理他。就算有邀请,他也没脸去!” “哈哈,真想亲眼看看他的丑态。”笑过之后,南宫倩又问道:“确定参加吗?对方等着回复。” “等等!”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询问是否可以外出开会。 刘队长同意,也知道我很闷,却不免叮嘱,路上注意安全,遇到拦车的不要停。 我觉得,哪里都比平川安全。 不光有青蛇、蜘蛛两名杀手,还有四海盟对我虎视眈眈。 放下电话,我点头道:“可以参加!” “随行人员都是谁?” 南宫倩的眼中露出期盼之色。 “你跟我一起去吧,再就是……” 我一时犹豫了。 最好带着老黑,他的身手我很放心,但速递分部那边,离不开他的保卫。 铁卫和破军,到底该选谁? 或者都带着,到地方后,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居住? “或许,可以带着小雪,她比铁卫破军的身手更好,安全更有保障。”南宫倩试探性地建议。 我心头一动,却又不免犹豫:“小雪是谷爷的人。” “谷爷也不用她,否则开什么花店。或者,让她请示一下?” “好!” 我点点头,陈雪不光身手好,而且会开车,一个能打一群,有她跟着不用带保镖。 南宫倩连忙给陈雪打电话,要带她出门。 片刻后, 陈雪傲气回复,谷爷同意,没毛病。 那就定下来,我这次出行,带着南宫倩和陈雪姐妹二人。 丰江市,就是省城。 千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 我一次都没去过,心里竟有几分期盼。 随后, 我给刘芳菲打电话,告诉她要去省城丰江市参加高端论坛,带着南宫倩。 刘芳菲对此很支持,她认为走出去,眼界才能放得更宽,寻找到更多的商机。 她也清楚我的处境,会严守秘密,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行踪。 次日一早, 老黑又来汇报情况。 第一卷 第637章 征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后半夜的时候,四海盟又行动了。 还是两辆面包车,缓缓停在速递分部的门前。 老黑讲,他已经做好准备,这次必须痛打他们,再抓住一两个送警。 但面包车很快开走了。 查看监控才发现,有两名夜间巡逻的警员,正好路过此处,把这伙人给惊走了。 老黑一阵遗憾,错失机会。 “黑哥,我下午要出门,去一趟省城,几天后才能回来。家里这一摊就拜托你多照顾吧,要保密。”我直言相告。 “其实,庄飞也能撑起一摊,还是我跟着你吧。” 老黑难免担忧,我呵呵笑了:“都安排好了,就这么办吧。” “现在出门,能行?” “最不安全的,就是平川了。” 我摆手道。 “兄弟尽管启程吧,这边你放心,有我在,必保寸土不失。” 老黑神色格外坚定。 用过午餐,稍作休息。 我便背上包,招呼南宫倩一道下楼。 陈雪正等在大厅里,还是运动装高马尾的装扮,青春又靓丽。 出门去玩,陈雪很开心,笑容灿烂。 我们去了地下车库,选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仔细检查后这才上车。 南宫倩也给陈雪买了假面,清秀瓜子脸造型,鼻梁上还有几个小斑点。 我们三个都戴着假面,相互打量,都不由笑了起来。 陈雪启动轿车,离开车库,利索地驶入街道。 直到驶出去很远,我们才撤下假面,都松了口气。 陈雪去过省城,却是几年前。 她记忆力本就不好,现在更是都忘了,必须有人拿着地图指路。 于是南宫倩换到副驾驶位置,成为陈雪的导航员。 平川到丰江,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 陈雪开得又快又稳,一边开车一边唱歌,像是出笼的小鸟。 我也倍感放松,慵懒地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象,就像是远离了纷纷扰扰。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着了。 隐约能听到,前方的姐妹二人,一直在交谈。 陈雪说话免不了抬杠,动不动就急,南宫倩脾气非常好,一直笑呵呵的,也不恼,颇有长姐之风。 下午四点。 轿车驶入了丰江市。 照比平川市,这里更显繁华,遍地高楼大厦。 路上的轿车,占满了所有车道,像是逆流而上的鱼,无视繁忙与遥远。 陈雪自负车技了得,在这里也不得不一再放缓速度。 有轨电车,无轨电车,公交车类型齐全,川流不息。 在这里,它们有专用线路,满载神色匆匆的打工人。 在城市里穿行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了江畔大酒店,这是一栋十五层的高楼,造型如一本翻开的书。 在车位上停好车。 我便带着南宫倩和陈雪,挺胸抬头,走进了酒店大厅。 立刻有很多目光投了过来,带着姐妹花,让我也很惹眼。 在女服务员的引领下,我很快找到了企业家高端论坛的接待处。 两名打扮时尚的女孩子,正在接待后谈笑着,其中一名女孩看到我,立刻笑了起来。 “周岩,欢迎你!” “你认识我?” 我好奇打听,感觉对方面孔很生。 岳秀颖事件,让我成了平川市的名人。 但这里是省城,我是第一次来。 “呵呵,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征婚广告,要求的条件可真高啊。” 女孩捂着嘴笑了起来,又打量着我身后的两姐妹,笑容就渐渐收敛了。 我回头看去,南宫倩面容冰冷,不高兴了。 陈雪不满地瞪眼睛,正在憋住掀翻桌子的冲动。 “哪个网站,我怎么不知道?” 我倍感诧异,自己明明才十九岁,怎么就需要征婚呢? “就是姻缘网,正在首页推荐。哦,要是找不到,就搜索名字。”女孩解释。 “多谢你的提醒。” 我表示感谢,随后在表单上签到,领取会议资料。 我们三人又来到酒店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开了三个紧邻的房间,住宿费已经由会议组委会提前支付,还领到自助餐券。 乘着电梯来到十三楼,我们各自回了房间。 这是四星级酒店,服务条件没的说。 室内打扫得一尘不染,所见都是亮晶晶的,踩着脚下柔软的地毯来到窗台前,我看到了几盆盛开的鲜花。 外面的景色更是一流。 站在窗前,就能看见汹涌奔流的丰江,几艘游船正在渡江。 欣赏一阵子江景,我便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了网线。 网络联通! 我立刻搜索姻缘网,点击链接进入网站。 就在重点推荐的滚动栏里,我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忙点开。 资料介绍:周岩,十九岁,扶摇集团董事长。 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一百二十斤,个人资产一百亿,无不良嗜好。 卧槽! 我哪有一百亿,太能吹牛了。 再看择偶标准,我不由扶额长叹,真是扯淡。 三十五岁以下女性,面容姣好,体型婀娜,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以下,个人资产十亿以上,无恋爱史,处女。 这样的要求,放眼全国,符合标准的,也是屈指可数。 再说了! 个人资产十亿的女子,还用到网上来寻找伴侣吗? 唯一比较宽松的条件,就是年龄。 居然是三十五岁以下…… 我苦笑摇摇头,打开下面几张个人照片。 确实是我本人,西装革履,无论本人还有拍摄技术,看着都很不错。 背景正是我的办公室。 我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发给昆姐的那些照片吗? 昆姐是不是闲得慌,要走我的照片,竟然是为了发布到网上征婚。 门铃声传来,我通过猫眼一看,正是南宫倩。 我打开门,她进来后就问道:“小岩,征婚是怎么回事?” “自己去看吧!” 我指了指正亮着的电脑屏幕。 南宫倩坐下来看了一遍,也做出扶额的动作。 “这就是一场闹剧。”南宫倩哭笑不得。 “是龙虎堂的昆姐发布的,照片是芳菲拍的,我发给昆姐的。”我坦诚以告。 “她替你发布征婚,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 “网站没有隐藏联系方式,要不,拨打一下这个手机号试试?” 南宫倩商量。 “没用的,一准是空号,直到现在,连警方都不知道昆姐什么样子。” 我对此不抱希望。 南宫倩还是拿出手机,对照着网上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第一卷 第638章 可以网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猜错了! 手机号码是通畅的。 半晌后,传来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悦耳的背景音乐声。 “想嫁给周岩吗?你有十亿吗?长得漂亮吗?身高达标吗?真的没有恋爱过?如果上述条件都符合,请发送个人资料以及浴室版本的私照,邮箱地址是……” 我惊讶不已,昆姐还能更变态吗? 要照片就算了,还必须是浴室版本。 只有精神不正常的女子,才会冒这个风险吧! 录音反复播放,没有什么新意。 南宫倩挂断之后,皱眉道:“实话说,这跟诈骗没什么区别,但只有傻子才会上当。” “重点推荐,是要付费的,联系网站问问情况吧!”我沉声道。 “好,我来联系。” 南宫倩说着,又拨打了网站的服务电话。 南宫倩以扶摇集团董事长秘书的身份,沟通了好半天,直到提出要报案,网站才答应,将这条征婚信息撤下。 根据网站反馈,这条征婚信息,确实付费了。 付费账号来自国外,却不肯泄露到底花了多少钱。 十分钟后, 我的征婚信息,终于在网站上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刚刚躺在床上,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个空号。 我连忙冲着坐在床边的南宫倩,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这才接通电话。 南宫倩有些好信,悄悄将耳朵凑了过来。 “周岩,你怎么把征婚信息给撤了?” 是昆姐打来的,语气里带着很大不满。 “姐姐,我才十九岁,不急着找女朋友的。”我苦着脸道。 “都已经成年了,不小了!到了适婚的年龄,就得提前准备,时间过得很快的,等年纪大了,挑选的资本也不多了。你啊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别人操心!” 昆姐的语气,俨然是为了我好。 无语了! 我用你操心了吗? 这叫咸吃萝卜淡操心。 “昆姐,感谢你的好意。但你提出的征婚条件太苛刻了,我大概率要打光棍的,孤独终老。”我强调道。 哈哈! 昆姐被逗得一阵大笑。 “其实,我就非常符合标准,咱们要不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昆姐自恋道。 “网恋?” “也行啊!” “姐,别闹了,你发布这条信息,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忍不住问道。 “让龙虎堂的成员,都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也好保护你。” 昆姐的话,让人分辨不出真伪。 但我依然认为,她这么做是另有所图。 “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这句话带着些真心,龙虎堂确实为了我,做了很多事情。 但令人无奈的是,他们终归是个警方要重点打击的犯罪组织,不能做朋友的。 “你在江畔大酒店,对吧?”昆姐问道。 “昆姐牛逼,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追踪。” 我夸赞着,内心却很不舒服。 本想出来放松几天,还是,被跟踪了。 “呵呵,放心玩吧,谁也别想靠近你。” 昆姐说完便挂断了。 我扔下手机,不想说话。 南宫倩也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这才起身出去了。 夜幕降临。 我从床上起来,目光所及的窗外,却是漆黑一片。 只能隐约看见丰江对岸的模糊灯火,还有江上流动的光亮。 门铃响了。 我出了门,南宫倩和陈雪正在外面等候着,一起去自助餐厅,享用晚餐。 “周岩,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保镖。不要单独出门,有事喊着本姑娘,谁敢突然靠近你,将他直接打飞。” 陈雪吩咐完,原地打了几拳,虎虎生风。 跟着又在走廊里,来了几个后空翻,稳稳站立,气定神闲。 真是孩子脾气。 我和南宫倩不约而同立正站好,都给陈雪鼓掌叫好。 她越发的得意,又是一个侧空翻,站在了墙边,还做出个请的手势。 我们一路说笑着下楼,来到了位于九层的自助餐厅。 跟扶摇集团的餐厅也差不多,装修得更华丽些,人却不多。 我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平川丰盛商场的桂凝。 她正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餐盘里的饭菜。 桂凝抬头看见了我,神情不由一呆。 我也没搭理她,挑了些饭菜,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 没吃几口,桂凝便端着餐盘主动过来了,笑容十分尴尬。 “周董,来开会啊?” “否则呢?”我很鄙视明知故问的开场白,哼声道:“是不是刚告诉了林先生,我在这里啊?” “当然没有!” 桂凝使劲摇头,继而叹息道:“唉!男人要跟我离婚,闹了两个晚上,俩孩子也跟我翻脸了。” 自找的! 活该! 我边吃边问道:“找我有事吗?” “求求你,别在网上发照片了!我错了,不该听林方阳的,故意针对你。”桂凝哀求着,眼泪就滑落下来。 我冷着脸放下筷子,不悦道:“你怎么就认为,照片是我发布的,而不是林方阳,或者其他某个人?” “是齐会长说的,你们扶摇搞电子商务,精通网络操作,做这些都是手拿把掐。他还说,你有背景,很会跟踪人,专门搜集别人的隐私把柄。” 桂凝一股脑都说了。 齐国锋…… 真是不像话,公然往我身上泼脏水。 “齐会长就是造谣诬陷,我也不知道,那几张照片到底哪里来的,又是谁发布到网络上的。” “这……” 桂凝一时无语,只是不断擦眼泪。 南宫倩白了她一眼,哼声提醒道:“桂董,仔细回想下,这张照片什么时间拍摄的,身边都有什么人? 要看我,只有关系亲密的,才能拍下这幅场景吧!” “我想过啊!也怪我太随意了,经常跟林方阳喝酒胡闹,真的想不起来!”桂凝叹息摇头。 “传授你经验,掐住脖子想!”陈雪插口道。 “不,别听她的。” 我连忙摆手,万一桂凝出了事,怂恿者也是要负责任的。 “周董,晚上可不可以去你的房间,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单独交流。”桂凝问道。 “不行!” 我断然拒绝,谁知道桂凝到底安什么心,难说就是另一个岳秀颖。 “我发誓,绝不诬陷你,否则不得好死。” 桂凝连忙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卷 第639章 苗春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桂凝身为女性企业家,妻子和母亲,在这场风波中,无疑是输得最惨的一个。 可恨之人,也有可悲之苦。 看她实在可怜,我到底答应了,但还是强调:“好吧,但我的秘书必须在场,我不会单独接待你。” “她……是林方阳的人。” 桂凝没忍住,还是直接点破了。 由此可见,林方阳将南宫倩故意安排在我这里,刺探各种消息,并非什么秘密。 南宫倩脸色冰冷,也一脸不悦地放下筷子,哼声道:“林方阳算个屁,伪君子真小人,我早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对不起!” 桂凝向南宫倩道歉,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到底没说。 问清我的房间号,约定一小时后见面,桂凝便将餐盘放在一边,转身离开了餐厅。 陈雪不受我们谈话的干扰,已经快吃饱了。 我和南宫倩的用餐,因为桂凝的打扰,才刚刚开始。 又有一名背着包的女孩来了,身穿修身正装,脖子上还挂着胸牌,此刻正端着餐盘左顾右盼寻找合适的位置。 我认出她来了,正是会务接待处的那名女孩,于是朝她笑着招了招手。 女孩也发现了我,粲然一笑。 “要跟主办方搞好关系,两位不要拉脸。”我小声吩咐姐妹花。 嗯! 南宫倩撇了撇嘴,鼻腔里哼出一个字算是答应,然后兀自吃着小糕点。 陈雪正托着香腮无聊等待,听我这么说,还有些不明白:“拉什么脸啊?怎么了?” 只见那名女孩犹豫了下,还是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陈雪立刻俏脸变色,不悦嚷嚷道:“刚走一个,怎么又来一个!要不要打她?” 嘘! 南宫倩连忙从桌下扯了妹妹一把,微微摇了摇头。 “嗨,周岩!” 女孩儿坐在我旁边,将背包放在旁边后,侧身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认识一下,我叫苗春晓,丰江市总商会联络处的办事员。” “幸会!”我也伸手一握。 苗春晓咯咯笑了,突然问道:“你的征婚广告怎么撤了啊?” 她倒是发现得很及时…… 我不动声色警惕起来,还是笑着解释道:“是别人的恶作剧,根本不是我发布的。何况,我还年轻,更没有百亿身家,已经投诉网站,给撤了。” 哦! 苗春晓眼带笑意,大有深意道:“那条征婚广告,可是花大钱的哦。” “我不太懂这些。”我佯装漫不经心,继续打听:“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总访问征婚网站,难道被家里催婚?” “哈哈,家里从不催我,是我催我妈!” 苗春晓性格很开朗,直言道:“我妈单身好多年了,我给她刊登了一条征婚信息。” 闻言,南宫倩也不由称赞:“只听说过开明的父母,能为父母考虑的子女却不多见。” “也没什么啦,把我妈嫁出去,省得她整天唠叨。”苗春晓笑了笑,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我是周董的秘书,南宫倩。” “南宫秘书好!” 苗春晓又看向陈雪,我和南宫倩也不约而同看向她,心里都暗自祈祷,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事儿。 嘭! 陈雪伸腿,脚腕发力,脚尖击中苗春晓座椅下方,背包应声而起,随后被陈雪稳稳拿在手中。 “陈雪,保镖!你可以去添饭吧!”陈雪冷冷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苗春晓不由瞪圆了双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南宫倩愣了愣,连忙取过陈雪手中的包,放回原处,硬着头皮解释道:“小雪是好意,她的意思是,帮你看会儿包。” 我需要添饭吗? 苗春晓低头看看自己的餐盘,又看看陈雪,眼睛眨动几下,又笑了,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陈保镖真是性情中人。” “你骂我脾气大?” 陈雪胳膊肘撑在餐桌上,眼神不善。 “有脾气的人,大都善良。” 苗春晓含糊其辞,倒也是应对自如,让人挑不出毛病。 聊天该打住了,我担心再这么下去,下一个被踢飞的就不是背包,而是苗春晓了。 于是,我匆匆将盘中餐吃完,又主动跟苗春晓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先行一步,回到了酒店房间。 南宫倩则去了陈雪的房间,又要操碎长姐的心,教妹妹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走进浴室,先冲了个澡,洗去一路的疲惫。 出来后穿好衣服,又烧了一壶水,刷净杯子,找出一次性的茶叶包泡上,这才坐在沙发上,等着桂凝的到来。 没过多久,南宫倩先敲门进来了,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 “倩姐,没必要录音的,有你在这里,桂凝不敢乱来。” 我摆手制止。 但凡可以正常交流,就不要使用非正常的手段去录音录像,这是起码的尊重。 “好吧!” 南宫倩将录音笔收起来,又抱怨道:“小雪真的是被惯坏了,我的话一个字都不听,没说几句,就把我给轰了出来。” 早猜到是这个结果,我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无伤大雅的前提下,不需要刻意纠正。而且小雪无拘无束,活得洒脱,也让人很羡慕。” “有你这些话,我以后更管不了她了。” 南宫倩嗔怪的语气,嘴角却不由上扬。 “小雪现在干什么呢?”我打听道。 “吃零食,看电视,玩游戏,戴着耳麦放声唱歌。唉,那叫一个浑然忘我,不知烦恼为何物。” 南宫倩遗憾地摇头,觉得这个妹妹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又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异乡的夜晚,忽然变得很无聊。” 我深知南宫倩的癖好,笑问:“是不是因为没有望远镜,也没有亮着灯不拉窗帘的窗口?” “其实,我带了小望远镜,但外面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只有奔流的江水。” 南宫倩也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房门敲响了。 南宫倩过去开了门,桂凝走了进来。 扑鼻的桂花香气瞬间充盈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她换了一套深色长裙,胸前佩戴一条亮闪闪的长链子。 她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通过浓妆艳抹,遮盖了哭肿的眼睛。 第一卷 第640章 竞争还是合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桂董,请坐吧!” 我指了指茶几对面的小沙发,她拢下裙子坐下来,问道:“可以吸烟吗?” “可以!” 我答应一句,又翻出了烟灰缸,放在茶几上。 南宫倩过去开了窗户,回头坐在我的身边。 桂凝取出一盒女士香烟,递给我一支,我表示不吸烟,她又递给了南宫倩。 南宫倩接了,还主动帮桂凝点上烟,气氛缓和了下来。 吐了口烟,桂凝这才清了清略显嘶哑的嗓音,恳切道:“周董,那次座谈会的事情,再次向你道歉!” “没什么,我想当时在座的绝大多数,都准备向我发难吧!” 我满不在乎地喝了口茶。 “差不多吧,林方阳事先都通知了,必须要治你难堪。”桂凝没有隐瞒。 “桂董,你也是平川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要听他的?” “企联办了个企业家俱乐部,我们都是里面的成员。 林方阳管理这家俱乐部,经常召集大家一起喝酒、唱歌跳舞,看节目。 诚实讲,私交都很不错,感觉像是有一群真诚的朋友。” 桂凝坦言,随后又苦笑一声。 “俱乐部在哪里?”我不由打听。 “没有具体位置,有时在平川大酒店,有时在旅游区里。” “林方阳真的很会搞关系,也擅长拉拢人心。” 我的夸赞并非虚伪,这方面林方阳比我强多了。 相比之下,扶摇一直在单打独斗,遇事自然没人帮着说话。 “可我后悔了,今后必须远离他。” 桂凝揉着生疼的太阳穴,一脸愁容。 “因为他亲了你?” 南宫倩哼声调侃。 “喝多了,那就是胡闹,亲没亲到我也忘了,但真的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桂凝急忙涨红着脸摇头辩解,又叹息道:“我会尽量争取男人的原谅,真离了,不但家没了,丰盛商场也就垮了。” 离婚,男人会分走桂凝的家业,当然包括企业股份。 换上新股东,未必就能合作愉快,甚至导致企业分崩离析。 “其实你我之间没什么过节,一点矛盾,也是林方阳而起,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语气平和道。 “多谢你能这么想。” 桂凝笑了笑,又说:“我打算远离林方阳,也看透了一些事情。” “明智之举!” 南宫倩夸赞道。 接下来,这位平川商界的女强人,说出了不少心里话。 天海集团伪造价值十亿的假合同,起诉法庭,却反被报警的风波,震惊了平川的商圈。 这种手段太卑鄙无耻了! 更让大家心惊的,最终结果,是抓了天海房地产的总经理。 那可是林方阳关系最近的人,大家都清楚,此人就是个替罪羊。 林方阳连自己人都能出卖,谁还敢跟他走得太近? 再就是天海商业广场,林方阳使用不堪的手段,强迫聚拢资金,也让他的商业信誉,蒙上了不小的阴影。 “怎么看起来,像是谁也不敢得罪林方阳?总不能都是私交好的缘故吧?”我又问。 “他养了一群打手,上面还有关系网,除了扶摇这个初生牛犊,没人敢跟他抗衡的。” 桂凝坦言,跟着又说了一件事。 丰盛商场推出了购物卡,最大的买家,就是天海集团。 每年都要买几百万。 这也是桂凝跟林方阳关系好的原因之一。 这些购物卡最终的流向,无需多说,用来行贿了。 聊了好一阵子,我将交谈引入正题。 “桂董,你来找我,一定不是为了控诉林方阳。” 桂凝稍作沉默,这才说道:“我听说,扶摇建立了平川网络商城,价格更低,送货上门。周董,这么搞下去的话,这是要让丰盛商场的上万员工,没有饭吃啊!” “不能这么说,我们的销售形式不同,商场自然有自己的客户群体。”我反驳道。 “可你们有价格优势,服务更好,而我们要承担房租、水电、员工薪水等诸多费用。如果在竞争中一再压低价格,后果将难以想象。” 桂凝苦着脸,她怕了! 她在座谈会上,攻击扶摇低价竞争。 只是她没想到,扶摇真就把竞争放在了明面上,而且是有意针对丰盛商场。 桂凝猛吸一口烟,强调道:“周董,我不想跟扶摇打价格战。长此以往的话,必然是两家都赚不到钱,或许我们该寻求一种更好的方法。” “说吧,你想怎么办?” 我沉下脸来。 平川网络商城刚起步,虽然在房租等固有支出上有所减免,但并非完全没有投入。 不能因为桂凝卖惨,再说几句客套话,就停止营业。 别的不说,刘芳菲就断然不会答应。 最直接的理由,网络商城的员工,也要吃饭! “与其竞争,不如合作。” 桂凝展现出精明的一面,“丰盛经营多年,供货渠道稳定可靠,价格优势较为显著。而且,商品种类也非常丰富,还有稳定的客流。” 我余光瞥见,南宫倩朝这边看了眼,微微点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种方式可行,也减轻了网络商城的进货负担。 “桂董,合作是双赢,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实话说吧,网络时代,跟扶摇合作的企业已经不局限平川本市了。 丰盛并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毕竟,一旦达成合作,天海会掉头针对你们,扶摇也会承担不小的隐患。” 听我吐口了,桂凝反倒是松了口气,连忙保证道:“周董放心,如果林方阳要是敢折腾丰盛商场,我就跟他拼了,绝不会连累扶摇的。” “你说过,他有背景,还有打手,整个平川商界,都不敢跟他抗衡,靠怎么拼?” “那是因为,大家没被逼到绝路上!”桂凝发着狠,咬牙道:“一起这么久了,谁还不知道对方的一些丑事,否则网上怎么会有他那么多的丑照? 他要是不让我好过,我就跟他鱼死网破,全都抖搂出去!” “林方阳说那些照片都是假的。”我笑着点拨。 “当这些人是傻子!” 桂凝翻了个白眼。 我不由笑了,点头道:“既然这样,等散会后回去,就具体商议下,如何进行全面合作。” 桂凝双眼放光,却又怕我反悔,可怜巴巴道:“周董,我可是带着很大诚意的,你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第一卷 第641章 过江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也不是随口一说。”我笑道:“总要一步步来,等回到平川再说。到时网站也可以改名嘛,比如丰盛网络商城之类。” 好啊! 桂凝脸上终于浮现真正的笑容,还换了个亲切的称呼:“多谢老弟!你可是能干大事儿的人!” 说话太多,桂凝早就渴了,拿起茶杯一口气喝光了。 我笑着又给她添上。 一切商量妥当,桂凝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和来时强打精神不同,倒也有些容光焕发的意思了。 南宫倩也跟着离开了。 寂静的夜晚。 我独自待在酒店房间里,一边听着电脑里叶子的歌声,一边安静地躺在床上,默默想着心事。 这一年来,荆棘丛生,步履维艰。 一路走来,我也从一名普通落榜生,成为一家几十亿集团的董事长。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 我看过花开花落,也经历了缘起缘灭。 付晓雅在远方,我牵挂她的一切欢喜哀愁,盼望着重逢。 如今, 叶子也飘向了远方,却是相见无期,我会深深的怀念她。 我的心依然孤单…… 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很可能是青蛇来电,又要对我发起言语上的挑衅。 我懒得搭理她,直接拒听,干脆将手机也关了。 我在静夜里听着歌,渐渐进入梦乡。 我梦见了一条林荫小道。 正是秋日时光。 遍地的落叶,铺满路边,蔓延到远方。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叶子,她正在翩然起舞,宛如林间的精灵。 “叶子……” 我呼喊着向她奔过去,她却真的化作一片落叶,被一阵风卷入高空,无助的翻飞。 我努力跳跃,可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无论如何也抓不到。 叶子! 我在焦急中醒来,却看见一缕清晨的阳光,从半敞开的窗帘照射进来,打在茶几上。 茶壶、茶杯闪闪发光,宛如一幅静物油画。 我静静注视片刻,这才起床更衣。 我洗了脸,振作精神,拿起带来的自考书,开启了晨读时光。 会议九点开启。 我八点半才跟南宫倩和陈雪去餐厅,享用简单的早餐。 “你们去逛街吧!” 我笑着提议,会议枯燥乏味,她们也不是必须参加。 陈雪当然不想开会,笑着拍手道:“好啊,我想去买花种,自己种花。” 南宫倩却迟疑了,看向我道:“你的安全怎么办?” “上午三个小时都在会场里,那地方不会有事的。”我确信,又笑着叮嘱:“看着点小雪就好。” 对! 南宫倩不由打了个寒战,一把拉住妹妹的手,由衷道:“我陪你去,绝不会让你再丢了。” 陈雪皱眉甩开南宫倩的手,大笑道:“我丢不了,有手机。哈哈,还可以找警察。” 用过早餐,姐妹二人将我送到同楼层的会议室门前,这才乘着电梯离开。 我大步走进会场,此刻,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都是省里的知名企业家,不少人都戴着眼镜,看起来成熟稳重。 而我是这里最年轻的,看起来格格不入。 一眼望去,都是陌生面孔,我一个不认识,连个搭话的都没有。 我搜寻着自己的桌牌,在第五排中间的位置上。 正要过去落座,过道旁的一名五十出头的男人,却拿起桌上的小暖水瓶,随口道:“小伙子,没开水了,去帮着接点。” 我去! 竟然把我当做服务员,见过服务员穿西装的吗? 嗯! 领班就穿着西装,只不过戴的是领结。 反正距离开幕式还有点时间,我也不计较,拿起暖水瓶去了旁边,换了瓶灌满的拿回来,放在桌上,微微躬身一笑:“先生请慢用。” “这小伙子,服务态度真不错啊。” 这名男人夸赞,却见我从他后面走进去,端端正正坐了下来。 我从余光看见,这个男人愣在当场,又有抓头的动作。 没过几分钟,他起身换了桌牌,坐在了我的身边,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我眼拙,把你看成了接待人员。” “没关系!” 我主动伸手过去,自我介绍道:“我叫周岩,来自平川市的扶摇集团。” “年轻有为!” 男人先嘘呼着夸赞一句,跟我紧紧握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丰江大酒店的董事长,钱正飞。” “平川大酒店就是扶摇集团的产业,还得向钱董多学习。” “哈哈,相互学习!” 钱正飞开心一笑,便跟我随意交谈起来。 无论规模还是档次,平川大酒店都不能丰江大酒店相比。 钱正飞在酒店行业里,也深耕了三十年。 我简单介绍了扶摇的情况,钱正飞更是夸赞,用了好几遍后生可畏。 正说着话,我另一侧的企业家也来了,正是桂凝。 桂凝认识钱正飞,隔着我握手,非常客气。 跟着,桂凝又将扶摇集团一通夸赞,甚至还说,扶摇是平川市商界的骄傲。 我努力不让自己飘飘然,嘴角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 钱正飞每句都有附和,又说了好几遍前途光明之类的话。 九点。 会场安静下来,与会领导们纷纷登台。 有省里的主管领导,也有省总商会的会长,统一的黑色西装打扮。 领导们依照职位高低,进行了冗长的发言。 令人不得不忍住哈欠,强撑着眼皮。 最后, 由丰江市总商会会长何鸿生高声宣布,第十届全省企业家高端论坛正式开幕! 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领导们离开,专家登场,讲解国内经济形势。 “老弟,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桂凝神神秘秘,指了指最前排靠近过道的一名中年男人。 我侧了下身体,这才看清了他的桌牌,是一个很响亮的名字,龙腾。 “不认识,不过名字真个性,过目不忘。”我说。 “过江龙集团董事长,全省最有钱的人,就是他。”桂凝带着羡慕的口吻。 “桂姐,你认识他?” 我也换了个亲切的称呼,桂凝笑了,低声道:“记得前年,林方阳请过他,就在平川大酒店,一群企业家作陪,其中就有我。” “林方阳怕他吗?”我直接问道。 第一卷 第642章 丰江大酒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怕得要死,端茶倒水的,那叫一个殷勤,跟受气小媳妇似的。”桂凝鄙夷道。 “过江龙集团是干什么的?” 我好奇打听。 “房地产、旅游、商贸、科技开发……” 桂凝扒了着手指头,数不过来,干脆道:“总之一点,什么赚钱,他们干什么。龙腾出门的排场很大,坐加长林肯,到哪儿都是身边好几个女模特,还围着十几名保镖。啧啧~” “江湖人士?” “不清楚,反正挺牛逼的。” 就在这时,龙腾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桂凝慌忙低头,装作记录。 我看清了龙腾的长相,五官棱角分明,两道浓眉格外惹眼,但目光却是冰冷至极,很不友善。 而我身边的钱正飞,却笑着遥遥挥了下手。 龙腾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没过一会儿,龙腾就起身离开了,显然不想听专家的高谈阔论。 十一点五十五分。 专家结束了授课,场上立刻响起了极为热烈的掌声,甚至还有企业家表示,受益匪浅,意犹未尽! 钱正飞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也随着人流走了。 我稍等片刻,这才离开会场。 南宫倩和陈雪正等在门前,我们又一起去享用自助午餐。 回到房间后, 南宫倩很快敲门进来了,给我买了一件新衣,白色休闲卫衣,特大号的拉链,是最新流行的款式。 她总觉得,西装打扮确实精神帅气,但我穿上就自动老上十岁! 我开心换上,对着穿衣镜照了照,非常满意,连忙道谢。 “今晚,我打算安排小雪和爸妈在视频里见面。”南宫倩道。 “小雪同意吗?” “她不太情愿,还是答应了,又当场跟谷爷通了电话,谷爷并不反对,倒是叮嘱小雪礼貌些。”南宫倩解释道。 “如果爸妈喊不出口,也别勉强她。”我提醒道。 “嗯,我明白。” 南宫倩点点头,又无限感慨道:“经历十几年的别离,一家人终于见面了,我会告诉爸妈,尽量不要失态。” “恭喜倩姐!”我由衷道。 “多亏有你,否则,这种痛苦,还不知道要延续多久。” 南宫倩轻轻拉了下我的手,这才转身离开。 下午的会议议程,是对话交流。 几名企业家登台,分别坐在单独的沙发椅上,形成个半圆,面对下方,对话分享创业经历和经营技巧。 相比专家讲课,这种形式倒是生动有趣,台下也是笑声不断。 我也听得格外认真,还做了不少记录。 桂凝偶尔跟我聊天,关系倒是越来越亲密了。 钱正飞的座位空着,他没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龙腾也没来,参加这类会议就是点个卯而已。 下午四点多。 我重新回到房间里,跟刘芳菲通了个电话。 刘芳菲让我放心,扶摇集团一切正常。 她和陶美然一道,还去了扶摇研究院,准备招聘相关的科研人员,进行服装新面料的研发。 我又跟老黑通话,他说昨晚四海盟的人没来,大概是察觉到了风声不对,暂时放弃了行动。 在床上躺了一阵子,我的手机响了,正是刚录入的新号码,钱正飞。 我接通后,客气地打招呼,“钱董,你好!” “小兄弟,还请赏个脸,晚上来丰江大酒店,咱们一起吃个饭。” 钱正飞热情地发出了邀请,像是带着很大的诚意。 “多谢钱董,还是不去打扰了吧,我还带着秘书和保镖,一些特殊原因,她们不离我身边的。”我婉言推辞。 哦! 钱正飞是聪明人,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保证道:“请放心,丰江大酒店绝对安全,你也可以将她们都带来,人多热闹嘛。” “这太冒昧了吧!” “没关系,咱们多交流下,呵呵,或许还能合作。” 再不答应,就等于不给钱正飞面子。 “好,我一定赴约。” “晚上七点,丰江大酒店三楼兴盛厅,不见不散。” 参会守则之一,不让离开江畔大酒店。 但是,去餐厅时我却发现,真正在这里用餐的人并不多。 很多企业家都有私下的酒局。 既然这样,也就不用遵守规则了,反正也没人查。 我打电话询问南宫倩,小雪何时跟父母视频聊天? 南宫倩说是九点半,又询问是不是有安排。 我告诉她,丰江大酒店的董事长晚上请客,想带她和小雪一起去。 南宫倩答应了,我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应该能及时赶回来,其实拖延更久再视频聊天也可以。 爸妈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话虽如此,我还是希望能按时回来,不再让一对父母千疮百孔的心,再受多余的煎熬。 六点半, 我们下楼开上轿车,直奔丰江大酒店。 可就在路上,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没有号码的网络电话。 我微微叹口气,还是接通了。 没意外,又是昆姐。 “周岩,你离开江畔大酒店了?” “朋友请客,实在推不开,正在赶往丰江大酒店。” 我干脆直接报出了目的地,反正她也能查到。 “明白了,早点回江畔。”昆姐叮嘱道。 “谢谢!” “凡事都得给你操心。” 昆姐嘟囔一句,便挂断了。 可以断定,龙虎堂在丰江市,也有不小的势力。 一如既往,他们隐藏得非常深,神龙见首不见尾。 开车不到二十分钟,丰江大酒店就到了。 酒店位处繁华的主街边上,装修得金碧辉煌,看起来比平川大酒店大了两倍不止,门前还有个广场,矗立着张牙舞爪的金龙雕像。 转了大半圈,才终于找到了个车位停下车,我们三人通过旋转门,走进了酒店大厅。 立刻有漂亮的女服务员迎上来,询问有什么能帮助的。 我告诉她要去三楼兴盛厅。 女服务员问了我的名字,又去前台核实,转身回来,这才做出请的手势,笑盈盈的在前方带路。 一直走到包间门前,女服务员这才离开。 推门而入,里面只有钱正飞一个人,此刻正坐在圆桌旁等候,桌上还放着一本打发时光的休闲杂志。 “呵呵,周老弟,非常欢迎!” 钱正飞笑着起身,跟我握手寒暄,倒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第一卷 第643章 今晚好好表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多有打扰!” 我客气几句,便介绍了随行的南宫倩和陈雪。 钱正飞点头打过招呼,便张罗着大家落座。 钱正飞拿起菜单,笑着让我点菜。 我则将菜单递给了挑食的陈雪,跟钱正飞一边喝茶,一边交谈。 我以为陈雪会点些清淡的小菜,结果却是,这丫头点了一桌子的生猛海鲜,貌似几千块都打不住。 看她一脸坏笑,就知道是故意的。 真正的保镖,不会这么放肆。 钱正飞很精明,猜出陈雪的分量不低,也不在意,于是按响桌铃,喊来服务员准备上菜,再上两瓶茅台。 “让钱董破费了。”我客气道。 “这么说就见外了,能结识周老弟,也是我的幸运。”钱正飞一脸笑意。 “如果钱董去平川,一定联系我,必须接待好。” 我大包大揽。 “我一直有意去平川市开酒店,到时候,还请老弟多多帮忙。” 钱正飞这才说出请客的目的,果然是精明商人,凡事都要提前给自己铺路。 “没问题!” 我满口答应,并不认为一家新开的酒店,会抢了平川大酒店的生意。 竞争才有动力,还能互通有无,更进一步发展。 酒菜上桌了。 我们喝酒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当钱正飞得知南宫倩的履历,更是刮目相看,一再朝我竖起大拇指,有本事。 而陈雪的表现,则让钱正飞哭笑不得,只能移开眼神。 只见陈雪挥起小拳头,砸碎龙虾,砸烂帝王蟹,拽出嫩肉,蘸着酱汁,大快朵颐,留下一桌子的狼藉。 南宫倩制止的神色,陈雪就只当作没看见。 突然, 房门被直接推开了,一名中年男人直接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黑衣保镖。 两道醒目的浓眉,令人印象深刻,正是龙腾。 过江龙集团的董事长,据说是省内最有钱的人物。 钱正飞的脸一下就垮了,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起身拱手道:“不知龙老大,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龙腾根本不看钱正飞,只是朝他的方向摆了下手,冷声道:“没你的事,我来找周岩。” 他目光盯着我,眼睛微微眯起。 此刻我正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茅台,并不搭理他。 “周岩小兄弟呢,是我请来的客人。龙老大,给个面子,凡事就不要计较了。” 钱正飞赔笑商议。 龙腾抬了下手,示意钱正飞不要说话,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的口吻道:“小子,你敢不给我面子?” “不认不识的,谈不到什么面子里子的,有话请说吧。”我有些不耐烦。 “第一,林方阳和薛彪都是我的朋友,你要是继续针对他们,就是跟我过不去。”龙腾冷声提醒。 “第二呢?” 我压着火气,继续问道。 “林方阳早有承诺,将他的女助理送给我,南宫倩,现在跟我走吧!今晚好好表现。” 龙腾哼笑着,朝着面色铁青的南宫倩勾了下手,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唰! 火冒三丈的陈雪出手了,一个大号的蟹钳子,极速飞向了龙腾的面门。 龙腾反应很快,侧头躲过,一脸惊愕。 跟来的两名保镖,则握着拳头,逼向了陈雪。 不等我开口说话,钱正飞却是忍无可忍,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龙腾,你不能在这个屋里带走任何人,也不许在这里动手!” 龙腾不可置信,质问的语气:“老钱,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们都是我请来的客人,从我的酒店里就这么被你带走,传出去,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基本的规矩,还是必须要讲的。”钱正飞不悦道。 “规矩,我可以重新制定。”龙腾咬牙道。 “定个屁!你就是个龙腚,不长眼睛。” 陈雪出言不逊的骂道,忽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柄精致的小匕首,寒光一闪,便挥了过去。 一名黑衣保镖躲闪不及,衣服被划开一条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槽,还敢动刀!” 龙腾彻底怒了,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嘣响。 这时,几名手拿橡胶棒的酒店保安,也出现在房门前,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龙腾,今天你绝对带不走南宫倩。”我冷冷道。 “我跟林方阳没有一点关系,是独立个体,他凭什么安排我?真踏马是笑话!”南宫倩恼火骂道。 龙腾没搭茬,目光阴寒,显然不想放弃。 “白瞎了这个名字,其实就是林方阳和薛彪的狗,听他们的令叫唤。” 陈雪的话,深深刺激到了龙腾,他目光阴毒至极,再次打手正要下令。 这时, 一名黑衣保镖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脸色一凛,骂了句废物,冲着龙腾小声说道:“老大,我们的车被人砸了,两名兄弟负伤。” “你?” 龙腾咬牙看向钱正飞。 钱正飞也很意外,连忙双手摆动:“不是我!”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龙腾阴沉着脸,带着两名保镖,踹了脚包间房门,扬长而去。 “都是废物!” 钱正飞手指保安们骂了一句,起身过去关上了房门,干脆直接上了锁。 回到座位上,钱正飞给我和南宫倩倒了杯酒,一再道歉:“兄弟,非常对不起,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我管理不善。” “这就是个妥妥的大流氓啊!”我恼火道。 “谁说不是!势力太大了,不好惹的。” 钱正飞无奈摇了摇头,“还好过江龙集团没有涉足酒店行业,否则,丰江大酒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钱董,今天是我连累了你,把他给得罪了。”我说。 “没什么,找人从中说和说和,再给点好处就解决了。” 钱正飞不以为意,又大有深意道:“周老弟,你年纪轻轻,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不能不还手。” 这时, 钱正飞的手机响了,他听了几句,不耐烦道:“车在路边被砸,跟酒店有什么关系,报警就是了。” 砸车! 这也是龙虎堂的惯用做法之一。 昆姐行动了。 她无所畏惧,以粗暴的手段,挑战一切恶势力。 只怕未来的丰江市,也不会只是过江龙集团的天下。 酒桌被扫了兴,我提出告辞离开,钱正飞却不答应。 第一卷 第644章 钻空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钱正飞直言不讳。 现在离开,龙腾带来的人就在楼下,正在气恼之际,能做出什么来,还真就不好说。 等他安排人,换一辆车将我们送回江畔大酒店。 至于我的那辆车,他会安排人再给开回去。 钱正飞让我放心,江畔大酒店是安全的,那么多的企业家入驻,任凭龙腾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那里闹事。 我跟龙腾素不相识,今天的矛盾,就是林方阳背地里使坏。 踏马的,竟然还把南宫倩送人了,多厚的脸皮。 等回到平川,一定跟他没完! 我跟钱正飞一道,继续吃喝继续聊。 钱正飞想要在平川市盖酒店,他认为固定资产升值空间更大。 我则表示,扶摇房地产公司可以承接这个项目,一定会保质保量,按时完工。 九点多了。 我还惦记着陈雪与父母视频,再次提出告辞。 钱正飞没再挽留,打电话安排了一辆本地牌照的车,送我们回去。 陈雪则将车钥匙交给钱正飞。 钱正飞一路将我们送到地下车库,一辆白色轿车,启动状态,正在等候着。 司机是一名中年男人,不苟言笑。 我们坐进去,跟钱正飞挥手告别,轿车驶出车库,又穿过灯火辉煌的长街,一路畅通,顺利回到江畔大酒店。 乘电梯上楼的过程中,南宫倩一直在痛骂林方阳,余怒未消。 “幸亏脱了林方阳的套,否则难说此刻,我已经被胁迫到了省城……” 南宫倩闭了闭眼睛,即使不说,我也猜出下文,结果就是被龙腾肆意侮辱,却只能忍辱负重。 “你也是废物,一点功夫都没有。”陈雪鄙夷一句。 南宫倩却不生气,怜爱地给陈雪整理下垂下的发丝,柔声道:“小雪真的长大了,都知道保护姐姐了。” “肉麻,恶不恶心啊。” 陈雪皱眉躲开。 此时,电梯门打开了,南宫倩去了陈雪的房间,马上开始视频中的亲人见面会。 我也回了房间,冲个澡,沏上一杯茶,消解着酒意。 没过十分钟,南宫倩就进来了,双眼通红,嘴角却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我也由衷地感到高兴,问道:“亲人见面会是不是很顺利?” “不能再美好了。” 南宫倩激动落泪,哽咽道:“这么多年,我终于看到爸妈又笑了,内心的罪恶感终于减轻了。” “原本也不是你的错。”我轻声劝说。 “爸妈也原谅我了,还叮嘱我注意身体。” 南宫倩心怀感恩的模样。 我听到絮絮叨叨描述整个见面会的过程,却越听越纳闷。 几乎都是父母如何动情,南宫倩如何感动,陈雪的话题却很少。 实在没忍住,我问道:“小雪什么态度啊?” 啊? 南宫倩像是被问愣了,怔忡片刻,又无奈道:“她不需要做什么,能接受视频,爸妈就很知足了。” “她喊爸妈了吗?”我又问。 唉。 南宫倩叹了口气,摇头道:“别说称呼了,就是交流都敷衍。我爸妈说十句,她都说不上几个字,甚至还走神。还是我提出结束,这不,她又去打游戏了。” “这种事儿得慢慢来,小雪也需要接纳的过程。”我劝说道。 “嗯,我爸妈也这么想的。” 说完亲人见面会的事,南宫倩又提出:“小岩,我们又得罪了龙腾,丰江不安全了,不如连夜返回平川吧?” 我冷笑两声,反问道:“你以为,路上会安全吗?” 这…… 南宫倩语噎,半晌才懊恼道:“难说他们会在路上设下埋伏,而且开夜车,经过那么长的旷野,也确实不安全。” “既然来了,就要坚持到底,提前退场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能还会影响未来的合作。” 听我这么说,南宫倩反而笑了,亲昵的拍了拍我的手,由衷道:“小岩,见证你的成长,真好。” 次日上午, 我再次走进会场,又跟钱正飞和桂凝坐在了一起。 “周老弟,车要下午才能开过来。” 钱正飞低声解释:“昨晚,车玻璃被人砸了,送去加急维修了。” 我的脸色唰的沉了下来,不满道:“丰江这么乱?” “也别太当回事儿,谁都是风风雨雨闯过来的。”钱正飞安慰道。 桂凝气色不错,脸上带着笑。 她也不瞒我,昨晚总算跟男人解释明白了,没有了离婚的烦恼。 今后又可以专心发展事业,要跟扶摇全力合作。 片刻之后,龙腾也来了。 他冷冷扫视我几眼,便到了前排就座,就像是昨晚的一切并未发生。 今天上午, 主办方请来了省律师协会的李会长,就企业经营中,容易出现的法律问题,进行一次专题普法。 我看见龙腾竟然拿出了纸笔,一边听课,一边记录。 卧槽! 这种人也开始学法律了。 怕不是专门想钻法律的空子吧! 这堂课,企业家们都听得很认真,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只有圆珠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让人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 我也边听边做记录,心无旁骛。 作为企业的经营者,知法懂法,遵纪守法是必不可缺的。 李会长滔滔不绝,讲了两个小时,对大家的表现很满意,接下来是现场提问,他会耐心给予解答。 没想到,第一个举手提问的,正是龙腾。 李会长微笑着抬了下手。 “请教李会长,假如有人欠了我一个亿,却说没钱还不起,能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将这笔钱追讨回来?”龙腾问道。 “民事违约的话,可以协商分期,另外也可以申请强制执行对方的可执行财产,追究连带责任等。如果对方还存在诈骗,可以把他送进监狱。” “意思是,如果对方什么都没有,我只能认栽了?”龙腾问得很直接。 “可以这么理解。”李会长摊手。 “法律为什么会保护违约者?” “法律是公平的,出现问题,也应该反思自身,在签约,出借等事情处理上,是否足够谨慎,以免掉进陷阱里。” “看来,要账不能靠法律了。” 龙腾遗憾,转身冲着大家,抱拳笑道:“诸位,咱们之间的债务纠纷,可以私下里解决,人不死,债不烂。” 没有说话,也没人笑。 第一卷 第645章 自来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都明白龙腾话里的意思,是一种当众公然的威胁。 “钱董,很多人都欠他钱吗?”我低声问道。 “他放贷!” 钱正飞只吐出三个字。 让龙腾这么一搅合,李会长没了解答的兴趣,敷衍地做了几句总结,便结束了上午的授课。 龙腾转身就走,比李会长还先一步离开会场。 倒是没忘,冲我扔来个冰冷至极的眼神。 龙腾是个标准的害群之马,非常擅长搅局。 主办方根本不该请他过来参会。 “兄弟,晚上还有个饭局,一定要参加。”钱正飞拍拍我的肩膀。 “不去了吧,龙腾盯着我,出行不便。” 我找了个借口。 “不出去,就在这里用餐。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不过,这次得你来买单。” “多谢钱董,没问题的。”我爽快答应。 “我下午有事,不来了,晚上的安排等我电话。下午的群组讨论,你也别参加了,没什么意义。” 钱正飞说完就离开了。 听他的,我打算下午就在酒店房间里休息,也省得再跟龙腾遭遇。 用过自助午餐, 我回到房间里,站在窗前,沐浴着阳光,眺望着远处的江景。 心中幻想着,哪天也坐上游船。 或顺流而下,或逆流而上。 叮咚! 门铃声响起。 我来到门前,打开门镜向外看去。 外面站着一名女孩子,正是苗春晓,总商会联络处的工作人员。 她来干什么? 我不免警惕,装作没听见,也没给她开门。 门铃响了几次,安静下来。 我的手机却响了,正是苗春晓又来了电话。 不能不接了! 我接通手机,里面传来苗春晓的声音。 “周董,怎么不给我开门啊?” 她竟然知道我在屋里,不能隐瞒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声音。等等,我穿上衣服,马上给你开门。” 我答应道。 结束通话后,我就打给了南宫倩,低声道:“苗春晓来了,你来我房间一趟吧。” “她来干什么?” 南宫倩敏感了,担心岳秀颖事件重演,这同样是我所担心的。 “不知道!” “好,我马上过去。” 我打开窗户,故意磨叽了两分钟,这才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只有苗春晓,还有南宫倩。 苗春晓精心打扮过,穿着收腰的淡粉色小西装,身上隐隐飘来淡淡的香水气息。 她还戴上了一副镶钻的眼镜,薄薄的,亮晶晶的,不知是近视眼镜,还是平镜,看着也有种清纯的知性美。 “苗小姐,快请进吧!” 我笑着发出邀请。 “叫我春晓就行。” 苗春晓微微一笑,走进房内。 南宫倩自然跟了进来,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 三人来到茶几旁落座。 南宫倩又去小冰箱里,取来一瓶饮料,递给苗春晓。 她也没客气,道了声谢,打开就喝了一口,这才问道:“周董,你们扶摇从事电子商务吧?” “对,还是我们集团的主营项目。”我点头道。 “我想求你帮个忙?” “请讲!” “能不能买到国外的化妆品?我听说,质量特别好。”苗春晓目光灼灼。 仅仅是买化妆品? 我不清楚如何购买国外的物品,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没有立刻表态。 南宫倩接过话茬,笑道:“当然可以,我就有这方面的渠道,可以原产地购买。虽说价格相对低点儿,但总体还是比较昂贵的。” 言下之意,即使渠道购买价格低,苗春晓这样的工薪族,未必能买得起。 苗春晓却笑了起来:“我可以跟几个闺蜜合伙来买。” “行,需要什么,联系我就可以了。” 南宫倩说着,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苗春晓。 “倩姐,你是不是在国外生活过?” 苗春晓收起名片,饶有兴致地打听。 “嗯,生活过很久。不过,还是觉得自己的国家更好,有主人翁的自信。”南宫倩笑道。 “你的学历一定很高吧!” “还行吧!”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南宫倩傲娇的履历,让苗春晓羡慕不已,眼中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她是西南大学毕业的文学本科生,还找了关系,才有幸来总商会工作。 南宫倩也谦虚表示,公务员的铁饭碗,也同样令人羡慕。 “扶摇这个名字真好,我在全省上规模的企业名单里,第一眼就发现了,于是就报了上去。”苗春晓又说。 我不由和南宫倩互视一眼,没想到,能来参加会议,竟然是苗春晓推荐的。 她的话里,也有向我要人情的意思。 我连忙表示感谢:“春晓,太感谢了。这才参会,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扩宽了眼界。” “呵呵,不客气!” 苗春晓笑着摇了摇小手,又说:“总商会的活动其实很多的,下次再通知周董。” “多谢!” “倩姐,下午一起去逛街吧?” 苗春晓发出了邀请,倒是个自来熟,俨然跟南宫倩成了闺蜜。 南宫倩犹豫下,还是拒绝了,“昨天去过了,走路太久,现在腿还疼呢。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昨晚遇到了龙腾,这让南宫倩不由谨慎起来。 这里是丰江,不是平川。 一旦有危险,难说就会陷入孤立无援。 苗春晓有些遗憾,又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南宫倩也跟着离开,回房去休息了。 下午, 我没去参加分组交流会,就待在酒店房间里,一边感受着江面吹来的清凉,一边整理着自考资料。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黄昏。 我先接到了韩风的电话,他告诉我,于晴曼中午时离开了酒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让韩风继续关注,也没给于晴曼打电话。 她的情况,我管不了。 但我认为, 林方阳轻易不敢招惹于晴曼,那就等于跟天和会结下了梁子。 那将是他和天海不可承受之重。 至于他跟龙腾的关系,不过是利益捆绑,谈不到是什么靠山背景之类。 而且,城市规模越大,龙腾这样的人物反而更难做到随心所欲。 比如钱正飞很忌惮他,但也不会逆来顺受,任由摆布。 正想到钱正飞,他的电话就到了。 “周老弟,已经约好了贵客,酒店205房间。呵呵,谈点儿有的没的,你就别带秘书和保镖了。” 第一卷 第646章 火锅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懂! 有别人在场,不方便交谈私密话题。 “钱董放心,就我一个人去。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我客气询问。 “不用,初次见面,不搞这些。”钱正飞笑道。 结束通话,我又打给了南宫倩,告诉我晚上有饭局,就在这座酒店内,不邀请她和小雪参加了。 南宫倩答应,却依然惦记我的安全,让陈雪送我过去。 又让我回来的时候,提前联系,再让妹妹去接。 我简单收拾下便出了门,陈雪正站在门前,我们便一路说笑,下楼来到205包间的门前。 陈雪摆摆小手,转身离开。 我推开了包间的门,钱正飞正坐在里面,拿着手机低头发短信。 我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火锅,惊讶道:“钱董,咱们晚上吃火锅?” “火锅就是江畔大酒店的特色之一,我请了总商会的何鸿生会长,他这个人啊,就喜欢吃火锅。”钱正飞笑道。 我这才知道,今晚的贵客,竟然是丰江市总商会的会长。 听起来,钱正飞跟何会长的关系不错,甚至都了解会长平时的饮食习惯。 我坐下来,一边跟钱正飞闲聊,一边等待何鸿生的到来。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期间,钱正飞还打过两次电话,何鸿生会长才面带微笑,推门而入。 我当然见过何鸿生,这次开会,他就在主席台上。 何鸿生头发半白,看起来年近六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着装很朴实,一款简单的蓝色夹克装。 “何会长,总算把您盼来了!” 钱正飞脸带热情洋溢的笑容,嘘呼着上前握手,又说:“介绍下,这位是平川市扶摇集团董事长周岩,青年才俊。” “何会长好!” 我也连忙上前握手招呼,礼貌微笑。 “哦,我记得小周董事长,平川市的头号名人。”何鸿生笑道。 都是那个可恶的岳秀颖,给我打响了名气。 “会长说笑了,没出好名。”我坦言道。 “做企业嘛,身在复杂的社会关系里,免不了毁誉参半,不用太介意这些。” 何鸿生风轻云淡的口吻。 随后,何鸿生被让到了主座上,钱正飞殷勤地递过一支好烟,弯着腰点上。 我则按响了桌铃,片刻后,一名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便走了进来,嘴角扬着标准的职业笑容,递上了菜单。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的价格,内心不由喊了声卧槽! 在这里吃火锅,是真不便宜。 羊肉、牛肉八十八一盘。 鱼滑、虾滑都在三百以上。 最便宜的青菜拼盘,也要五十八。 锅底都要九十九,为什么这么贵? 是因为里面有些小蘑菇。 菜单上每一样的价格,都能在东安县饱餐一顿火锅了…… 既然答应请客,就不能小气。 更何况,要不是钱正飞帮忙,我也请不到何鸿生会长。 我一通点菜,算下来三千多。 还忘了点好酒。 何鸿生却表示不喝酒,对酒精过敏,再说年纪大了,喝酒对身体也不好。 酒量不低的钱正飞,也表示不喝,说是刚戒了。 这就很扯淡了! 那就点一壶好茶,不料也没省下钱,五百八! 服务员去备菜,我也加入了聊天中。 “会长,扶摇的规模,应该可以加入咱们总商会吧?”钱正飞笑道。 何鸿生笑了笑,看向我,直接问道:“多大的规模?” “具体没统计。” 我并不隐瞒,只见何鸿生又笑了笑,我接着说:“刚接受一笔二十亿的融资,加上自有的,有六十多亿吧!” 哦! 何鸿生身体微微后倾,露出惊讶表情:“这规模,在平川这种级别的城市里,可不小了。” 他又问:“在本地,加入什么组织了吗?” “没有!” 我摇了摇头,坦言道:“其实,扶摇成立至今,也就是半年的时间。”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何鸿生思忖片刻,答应下来:“那就破例,先加入丰江市总商会,做个理事吧。” “会长抬爱了。” 我道谢后,不免小心问道:“咱们的会费,是如何缴纳的?” 咳。 钱正飞捏了下嗓子,我却假装没看见。 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理事单位,每年十万。 我还因此跟齐国锋差点闹翻。 “每年二百,不过需要一次交五年。”何鸿生张口就来。 我的一颗心放在肚子里,连忙答应道:“等我回到平川市,就正式申请,加入咱们总商会。” “行,那你联系下苗春晓,让她帮着办理,我看你们的关系蛮近的。”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人的眼睛有多贼,怎么就发现我跟苗春晓的关系近? 不过是用餐时,在一张桌上坐过。 竟然就被关注到了。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我索性一笑而过。 随着敲门声,进来三名女服务员,端来了香茶,又开始忙碌地准备火锅。 等准备妥当,她们就被钱正飞不客气地给撵走了。 我明白,这是不想交谈内容被听去,然后再传播出去。 直到现在, 我都不太明白,为何要请何鸿生? 在我看来,加入商会的意义也不大,同心聚力,共同发展不过是口号。 也难免跟齐国峰做比较,会长一般都跟大企业家走得近,何鸿生或许也是如此。 边猜边吃边聊! 气氛随着火锅的气息,也变得自由火热。 何鸿生很健谈,政策法规张口就来。 对丰江市的企业如数家珍,似乎都了解得很透彻。 没提过江龙集团。 毋庸置疑,龙腾是企业家群体里,格格不入的存在。 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 大家都不太动筷了,钱正飞这才试探地问道:“何会长,我听说江北区要搞一个科技产业园,这是真的吗?” 哦! 何鸿生点点头,说道:“市里确实有这个规划,范围都圈好了,占地约二百亩,计划建筑面积三十万平方米,未来将提供一万个以上的就业岗位。” “民营企业可以投资吗?” 钱正飞殷切问道。 我忽然懂了,钱正飞将何鸿生会长请来的目的,就是想打听这件事。 由此可见, 钱正飞不光经营酒店,一直在寻找别的商机,也有着勃勃野心。 “本来就是打算交给民营企业去经营,以政府主导为前提,具体做事,还是要有人去亲力亲为。”何鸿生道。 “何会长,你可得帮个忙,我们企业也想为地方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钱正飞唱起了高调。 第一卷 第647章 目的不单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钱董,得投资三十亿,你有吗?” 何鸿生问得很直接。 “我肯定没那么多,但周老弟的扶摇集团,六十多亿的资产,实力雄厚,绝对是没问题的。” 钱正飞笑着指了下我。 没喝酒,但此刻我还是感觉一阵眩晕,像是掉进了个套里。 科技产业园,绝对是大项目。 扶摇有钱不假,但下属产业很多,支出项也非常多,更不能在这上面押宝。 我忽然意识到,钱正飞热情跟我接触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大有忽悠我投资的嫌疑。 “老钱,你个老江湖,人家小周可是个年轻人,可别给带偏了。” 何鸿生开了句玩笑。 “会长哪里话,周岩就是我兄弟,关系没说的。”钱正飞正色道。 我微笑着点头附和,又殷勤地给他们倒上茶。 这样的大项目,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有实力的绝不止扶摇一家。 我也不认为,招待一顿火锅,就能通过何鸿生会长,拿到这个大项目。 再说了! 总商会也没有这样的权力。 何鸿生答应,会帮着联络,但也别着急,这样的大项目,绝不会一蹴而就。 又聊了一阵子,火锅宴终于结束了。 我主动埋单,花了四千多。 给陈雪发了条短信,她很快就赶了过来。 钱正飞送何鸿生会长离开,并且将车钥匙给了我。 我则在陈雪的陪伴下,刚回到房间门口,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南宫倩,寒着脸从陈雪屋里走了出来。 “矫情!” 陈雪翻了个大白眼,一膀子撞开南宫倩,大摇大摆回自己房间了,关门声音还很大。 “倩姐,你俩吵架了?” 我疑惑不解,怎么吃顿饭的功夫,姐妹俩像是闹翻了。 唉,南宫倩叹了口气,苦笑道:“屋里说吧。” 我打开房门,请南宫倩进来,她这才委屈巴巴地说明情况。 南宫倩晚上洗澡,发现下水道排水口,有条黑色的细长虫子,不容易踩死那种的。 这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南宫倩突发奇想,跑去商量着和妹妹同住。 可想而知,陈雪当场就翻脸了,要不是我正好发信息,难说南宫倩就被拎着脖子给扔出去。 我听完,一阵好笑。 不过,这回没有偏袒南宫倩,我客观道:“倩姐,这事儿你确实难为人了。” 南宫倩抖了抖湿漉漉的头发,懊恼道:“我怕虫子,也想利用这事儿,博取小雪的同情,增进姐妹共处的机会。” “哈哈,就算一起长大的姐妹,也需要隐私空间,何况小雪一直很独立。”我笑着摆了摆手,“这样吧,今晚你住我这里。” “这……不好吧。小雪知道,会生气的。”南宫倩迟疑了。 我一头黑线,连忙强调道:“当然是交换,我去你的房间。” “是我想多了。” 南宫倩呵呵一笑,又感慨道:“你这个弟弟啊,比亲妹妹都体贴。” 拿上换洗衣物,我来到南宫倩的房间。 布局一样,没什么陌生感。 通通透透冲了个澡,我躺在有着南宫倩气息的大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时分,却被手机铃声吵醒。 拿起一看,却是南宫倩打来的。 “小岩,有情况,你过来一下。”南宫倩焦急又压抑的声音。 我心下一惊,匆匆套上衣服,便赶了过去。 房门虚掩,南宫倩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室内灯火通明,所有的灯都亮着,空气中还充斥着酒气。 “小岩,你看!” 南宫倩指指床上,我这才看见,上面还侧躺着一个人。 看体型像是个女孩儿,一动不动。 “小雪?” 我问完,又自己否定了,这人的体形,应该比陈雪小了一号。 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来到女孩儿对面,小心掀开蒙着脸的被子,惊愕不已。 “苗春晓!”我脱口而出。 没错,床上躺着的正是苗春晓,蜷缩着身体,睡得正香。 对于光线还有声音全都没有反应,房间内的酒气,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试着轻轻推了推她,她哼唧一声,却只是翻了个身。 完全是酒醉模糊的状态。 “她怎么在这儿?” 我连忙问南宫倩,从她表情倒也能看出,她也完全不知情。 “不知道啊!我睡到半夜,突然床上多了个人,吓得我从床上掉了下来。”南宫倩心有余悸,“看到是苗春晓,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 深更半夜,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个人,换了谁不害怕? 我也是一阵心惊,视线落在床头桌,上面赫然一张房卡,显然不是我那一张。 “苗春晓,是刷卡进来的!” 省城的四星级酒店,管理尚不如平川吗? 我很不高兴,立刻给前台打电话,却被告知,苗春晓说是房卡丢了,报错了房间号,而登记人员并没有仔细核对。 怎么办? 我正一筹莫展,听到动静的陈雪也赶了过来。 看到床上的苗春晓,陈雪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转头凶巴巴地看着南宫倩。 唯恐陈雪误会,我正要解释,却听陈雪吼了出来:“你们两个,把周岩怎么了!” 南宫倩嘴角抽了抽,眼白上翻表示无语。 我连忙把事情经过解释一遍,陈雪很生气,上前就把苗春晓给揪了起来。 可苗春晓四肢无力,软面条似的,总不能把她给扔到走廊里。 “气死我了!” 陈雪只能松手,气得哇哇大叫,很想打人。 “先这样吧,等明天再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只能如此说。 “不用叫救护车吗?”南宫倩不免担忧。 “她只是醉酒,看情况并不严重。” 我也不想管闲事。 我们三人关上房门出去。 南宫倩到底得偿所愿,美滋滋去了妹妹的房间,享受温情的同眠,我还是住在南宫倩的房间里。 新的一天。 天空下起了细雨。 我凭窗远眺,江面雾蒙蒙的,看不清江水的流淌,游船若隐若现,像极了一幅水墨风景画。 传来敲门声。 我过去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正是南宫倩和陈雪,都打扮一新,笑容灿烂。 第一卷 第648章 雨中游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今天上午, 主办方安排了采风活动,参观小河川文化遗址。 下午举行闭幕式。 旅游对我而言,是很奢侈的事情。 初高中时期,只是埋头苦学,心无旁骛。 我落榜后去KTV打工,接着开公司,却总被义和堂和影盟骚扰,担心自身安危,哪里也不敢去。 主办方安排的这次活动,对于很多企业家并没有吸引力,不少人请假了,但最后也有三十几名参加。 我觉得可以参加,混在人流中,应该很安全。 先去享用早餐。 我们三人再次来到自助餐厅,拿了些早点坐下。 刚吃没几口,苗春晓就进来了。 她没拿餐盘,而是直接朝我们这桌走了过来,似笑非笑,难掩的尴尬。 我们三人脸色都不好,静静看着她坐下来。 苗春晓使劲搓了把脸,讪笑道:“对不起啊,周董,我昨晚跟朋友喝多了,被送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今早才发现,我居然,睡在你的房间里。” “你对我的房间号,倒是记忆深刻啊!”我似笑非笑。 “主要是好记,1123。” 苗春晓解释着,又红着脸低声问道:“周董,那个,我没有失身吧?” “槽,醉得像头猪,谁会有兴趣!” 陈雪出言不逊,我连忙制止,“小雪,少说两句吧。” “你失身给我了!” 南宫倩一本正经,解释道:“我跟周董恰好换了房间,你扑在了我的床上,手还很不老实。” 啊! 苗春晓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起身就想逃,犹豫着又坐了回来。 “真的吗?” 苗春晓侥幸问道。 “是真的,不过你皮肤真好,可以报警了!”南宫倩哼道。 “倩姐,都是我的错,报什么警啊!” 苗春晓搓了几下胳膊,叹气道:“都怪我,就不该白酒、啤酒、红酒混着喝,到底把自己喝得脑子短路了。” “你是个酒鬼!”陈雪厌恶道。 “太丢人了,以后一定戒酒,对不起了。”苗春晓连连道歉。 “没什么,一场误会,不打不成交!” 我表示不介意。 事已至此,不能去追究苗春晓有意无意,更何况,她也想含糊过去了事。 这时, 苗春晓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来说了几个“好的”,便挂断了。 “雨下大了,小河口文化遗址旅游去不了。” 苗春晓摊摊手。 我有些失望,却听苗春晓又说:“备用方案,丰江游船赏雨听歌,几位有兴趣去吗?” 顺流!逆流! 看滔滔江水奔涌。 我觉得比参观文化遗址要有趣,于是举手道:“我们报名参加!” “我记下来了,这就去通知别的企业家,待会见!” 苗春晓展颜一笑,便离开去忙了。 “她的脸皮可真厚。”陈雪嘟囔道。 “不怪她,是周董太有魅力了。”南宫倩调侃道。 “那是,我身价百亿。” 我说完,便跟南宫倩一起笑了起来。 “啊,我怎么不知道,周岩这么有钱?” 陈雪惊讶不已。 又把南宫倩给逗笑了,免不了跟妹妹解释,有人替我登了征婚广告,上面填上了一百亿。 一个小时后, 大家都聚集在酒店门前,按照次序,冒雨登上了主办方准备的大巴车。 游船码头距离这里不远,十分钟的车程而已。 我刚刚在后排坐下来,手机便响了,又是个未知号码。 不用说,又是昆姐! 就在这附近,一定有龙虎堂的人,密切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隔着车窗看过去,却没发现行为异常的人员。 我接通手机,里面果然传来昆姐的声音,“周岩,你们又要去哪里啊?” “坐游船,赏雨景。”我低声道。 “哦,跟紧人群,别去船边,浑浊的江水没什么好看的。” 昆姐交代一句,就挂断了。 好吧! 这是怕我掉进江水里。 我应该听昆姐的,老老实实坐在船舱里。 大巴车启动,穿过绵延的雨幕,驶向了码头。 很快就到了,我看到了两艘游船,并不算豪华,船头雕刻成龙头的形状。 在苗春晓等几名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大家加快步伐登上游船,笑着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船舱里的座位,设计的像是KTV的卡座。 两两相对,中间还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不少零食饮料。 南宫倩和陈雪坐在了对面,目光打量着游船的结构。 我刚刚坐下,桂凝也笑着走过来,我很绅士地将她让到靠窗的位置。 桂凝道了声谢,小声道:“林方阳给我打电话了!” “给你下任务了?”我哼笑。 “切,老娘才不听他的。” 桂凝轻哼一声,“他询问你在这里的情况,我说跟你不熟,也没太关注。” “就这点事儿?” “他让我跟你的车,一起回平川,路上多交流。” “也行啊!” “我有车有司机,自己能回去,他就是脑子有病。”桂凝骂道。 “如果没猜错,他想让你一路汇报,我究竟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再策划拦车,将我拖下去,暴打一顿。” 经过我的提醒,桂凝这才醒悟,不由骂道:“玛德,他真是疯了!” “他最近事事不顺,会有些极端吧!” 游船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轻微的颠簸中,游船启动,顺流而下。 窗外,一片迷蒙的雨雾。 江畔的景色,也看得不太真切,时隐时现一栋栋高楼。 钱正飞没来。 也不见龙腾的身影。 不光是他们,至少有一半参会的企业家,或者提前离开,或者待在酒店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也后悔来了,只是在船舱里坐着,也很无趣。 主办方为了活跃气氛,找来几名丰江本地的歌唱艺术家,一边高歌献唱,一边跟大家互动,现场倒也很热闹。 只是这些美声歌曲,都老掉了牙,听着令人发困。 作为主持人的苗春晓,竟然也高唱了一首歌,“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 这首歌,引发了企业家们的共鸣,不少人跟着齐声高唱。 不由自主,我将苗春晓和叶子的嗓音进行比较。 差距很大…… 叶子的歌喉纯净,婉转动听,就像是歌星,她若在这儿,一定唱得更好听。 她在哪里? …… 游船顺流而下,开出十几里后,就在江面上转了个弯,又逆流而上。 这时, 雨终于停了,阳光突破了云层,无私地洒在江面上。 涌动的江水,便泛起了点点金光。 苗春晓走过来,弯腰低声道:“周董,你对我一定还有误会,咱们出去聊聊吧。” 第一卷 第649章 闭幕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刚抬起半个屁股,忽然想起了昆姐的话。 任何时候,安全都要放在第一位! 我不会游泳,真不小心掉进江水里,那就是万劫不复。 “春晓,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我也不想出去。” 我断然拒绝了。 唉! 苗春晓微微叹气,转身又去了前面。 “老弟,你很招风的。” 桂凝坏笑着调侃。 “哪里,谈工作。”我含糊道。 “姐可是过来人,什么都能一眼看透。这也不奇怪,你年纪轻轻,长相帅气,身价又不低。呵呵,我要是有个适龄的女儿啊,也想嫁给……” 忽然, 桂凝迎上陈雪冰冷的眼神,满脸讪笑,没再说下去。 上午十点半。 游船顺利停靠在来时的码头,只听苗春晓说道:“非常感谢过江龙集团,为我们提供了游船服务,也祝他们生意兴隆,步步高升。” 我不由一愣。 真没想到,游船竟然是龙腾提供的,幸好没去船边看景。 龙腾此人,一看就是报复心很重的货色。 难说他会安排游船驾驶员,猛然一个急转弯,将我给甩到江水里去。 我竟莫名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下了游船,我又随着人流坐上了大巴车,重新返回了江畔大酒店。 我刚回到房间,喝了口茶,手机响了起来,又是个陌生号码。 我满不在乎地接通,里面传来个冰冷的声音。 “周岩,换个时间或者路线回平川吧!” 不等我说话,对方就挂断了。 我熟悉这个声音,正是薛彪,他又一次事先提醒,让我避免陷入危险中。 薛彪等于在帮我。 但我并不领情,他显然接到了林方阳的指令,却不想在路上拦车。 他认为太过冒险,也容易闹出大事来。 四海盟其它攻击扶摇的行为,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玛德! 老子出个门也不消停,我心里又把林方阳乱骂了一通。 善始善终。 我下午又去了会场,参加了活动闭幕式。 钱正飞和龙腾都来了,西装革履的打扮,端端正正地坐在下方。 还有一些平时不积极的企业家,也纷纷来到会场。 “兄弟,科技产业园的项目,或许有戏。” 钱正飞低声道。 “投资太大了,回报周期也一定很长。” 我提醒一句,也不太想参与。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就跟天海商业广场一样,投资的无底洞。 “投资的事儿好解决,可以向银行贷款,也可以融资。” 钱正飞却兴致浓厚,又说:“这种项目可是百年不遇,一旦能拿到手里,经营好了,未来若干年,都可以躺在家里数钱。” 是啊,这么好的稳赚项目,为什么会选择扶摇? 放眼整个丰江,那些实力远在扶摇之上的企业,就没有一个动心的吗? 我忍着没反驳,敷衍笑道:“我不了解丰江的情况,也不常来,那就麻烦钱董,多帮着关注下。” “没问题!” 钱正飞满口答应,又神秘道:“何会长对你的印象不错,一直夸赞个不停。” 说话间, 市总商会会长何鸿生和一众领导,迈着方步走进了会场。 全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领导们台上就座,轮流开始讲话。 本次高端论坛,举办得非常成功,促进了企业间的互联互通,也让企业家们的思想觉悟,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还好,每个人的讲话都很简短,一个小时便结束了。 何鸿生宣布,请在座的领导们,为丰江市总商会年度十大优秀企业家颁奖! 宣布名单。 龙腾、钱正飞都在榜上。 我终于明白,他们平时不积极,为什么要来参加闭幕式了。 只是惦记着领奖。 随着音乐声,龙腾走在最前方,一行男女企业家紧随其后,来到台上。 他们客气地跟领导们握手,弯腰接过奖牌证书,又面朝台下站立,面带微笑,留下一张合影。 随后, 钱正飞兴奋地拿着奖牌证书,回到了座位上。 “钱董,有奖金吗?”我开了句玩笑。 “荣誉无价!” 钱正飞哈哈一笑,又说:“我估计,下次一定有兄弟的。” “龙腾领几次了?”我又问。 “每年都少不了他。” 钱正飞微微皱眉,不隐瞒道:“他也给商会捐了不少钱,在副会长中,排第一号。” 我忽然想起林方阳在企联的职位,问道:“是常务副会长吗?” “不,总商会不设常务副会长,有秘书长。” 钱正飞解释。 何鸿生宣布,本次论坛闭幕,期待下一次! 全场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跟钱正飞握手告别,回到房间里收拾完毕,又眺望了一眼奔流的丰江,这才出了门。 我跟南宫倩、陈雪一道,在大厅里退了房卡,仔细检查过车辆后,便踏上了归途。 “倩姐,换条路回平川吧!” 听到我的话,南宫倩微微蹙眉,也明白其中的含义,点了点头。 陈雪驾驶着轿车,刚开出去不远,就被一名交警挥手拦住了。 查驾驶证。 陈雪取出驾驶证,递了过去。 交警看得很仔细,磨叽半天才还回来。 他刚刚转身离开,一辆蓝色轿车便停靠过来,随着车窗落下,露出一张阴沉的脸,正是龙腾。 “周岩,谁砸了我的车?”龙腾冷冷问道。 “不知道!” 我脸色阴沉,直接迎上他不善的目光,哼声道:“但我知道,是谁砸碎了我的车玻璃,真卑鄙。” “这事没完!” “你踏马能……” 陈雪立刻恼了,开口就骂,却被南宫倩压着胳膊制止了。 哦? 龙腾微微侧头,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南宫倩吗?” “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南宫倩不卑不亢。 “南宫倩。”龙腾将胳膊搭在车窗上,哼笑道:“林方阳把你夸得天花乱坠,只要你跟我,要什么有什么,可别不识抬举。” “既然我这么好,林方阳他自己为什么不把我留在身边?” 南宫倩反问。 “他说你更擅长……” 龙腾没说下去,应该是卧底,通风报信一类的话。 “龙腾,你不妨去打听一下,我的几任前男友,都出意外挂掉了,但凡碰过我的男人,都没有好结果。所以,林方阳绝对不会留我在身边,哈哈,他怕死!” 南宫倩的笑容里带着玩味。 第一卷 第650章 早晚打回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龙腾闻言,两道粗眉立刻拧成了一条。 他嘴里嘟囔一句什么,听不清,应该在骂林方阳。 “周岩,不要再来丰江了,否则就是有来无回。” 龙腾撂下一句狠话,随后便关上车窗,蓝色轿车迅速消失在前方的路上。 “真想撞死他!” 陈雪横眉立目,恼火大骂。 “不跟畜生治气。” 南宫倩嘴上劝说,自己脸上也是愠色未消。 此地不宜久留。 因为这条路上车来车往,龙腾才没敢闹事。 换别的地方,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龙腾在丰江市,社会关系确实非常多,别的不说,那名拦车的交警,就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只有一个,制造这次对话的机会。 我只是个匆匆过客,也不想跟龙腾折腾,没这个必要。 我吩咐道:“小雪,开车回去吧!” 南宫倩拿着地图导航,避开车流拥挤的主街。 半个小时,我们终于离开了丰江市,进入一条城际公路。 陈雪展开狂飙模式,一路开心大笑,她很享受这种肆意飞驰的快感。 绕远了! 多浪费油不说,也增加了路上的时间。 从白天驶入黑夜。 直到晚上八点多,我们才顺利回到了平川市,穿过灯火明亮的长街,进入扶摇大厦的车库中。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姐妹二人,又去餐厅吃了晚餐。 饭后,陈雪回武馆休息,我则跟南宫倩一道,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 “呵呵,还是这里让人放松!” 南宫倩开心地踢掉鞋子,在地毯上扭了几下,忙不迭又支起了望远镜。 江畔大酒店的窗外只有一条江,没有人文风光,这让南宫倩旅途里的夜晚,变得无聊,她是不甘寂寞的。 我也不打扰南宫倩,回到了套间里,放松地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坐了太久的车,疲惫难免,此刻的我,很想倒头就睡。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我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怂包,跑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老娘都想死你了!” 是青蛇,她这几天失去了目标,有些抓狂。 她可能就在路边某处,发现我终于回来了。 “贱人,我也想你!哼,想你早点死,被人扒皮抽筋,晒成蛇干!”我不屑冷笑。 “快活嘴没用的,你注定难以逃生。” 青蛇继续出言威胁,又说:“老娘本跟你无冤无仇,不过受人之托,只要你给我一千万,就从此放过你,离开平川。” “别做梦了,一分钱都不会给你,随便你折腾。”我满不在乎。 “你逼我不择手段。” “这还不是跟你们学的?一群丧尽天良的恶心动物。” “真踏马烦死了!” 青蛇骂不过我,暴躁地挂断了电话。 我则一阵大笑,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青蛇一再来电话,这说明,她觉得完成任务的难度太大。 她只想弄一笔钱,然后退出是非之地,跑到一个地方躲起来逍遥快活。 她毕竟不是影盟的人,也谈不到对野鹤的忠心。 只是利益诱惑,才蹚到了这池子浑水里。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我送上诚挚的祝福,抱着被子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 老黑走进办公室,汇报了一件事。 就在昨晚, 不甘心的四海盟,又一次突袭了速递分部。 这次,他们不但来了两辆面包,还用一辆破轿车,直接撞开了大门。 老黑带人埋伏着,直接冲出来。 他们再度仓皇而逃,那辆没牌照的破轿车,现在还停在院子里。 “这种情况,只怕得报警了。”我皱眉道。 “也行,至少在警方那里备个案,我们就是正当防卫。”老黑点头道,忍不住又骂:“这群瘪犊子,没完没了,真是恶心人。” “还不是接连被我们打回了原形?”我笑了,赞道:“在黑哥的带领下,学员们很齐心,一定能防得住。这也说明,林方阳屡屡不得手,乱了分寸。” “早晚打回去!”老黑发着狠。 “宠物食品厂没问题吧?”我问道。 “张强晚上亲自带队,严防死守,说是发现陌生人在附近转悠,但没有实质性的行动,秦所长这一招是有效的。” “黑哥,辛苦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攻不进来,他们就会泄气了。” 我心疼这位好兄弟,因为总熬夜,老黑瘦了一大圈,倒是身材显得更高了。 “没事,对学员们而言,也是不错的锻炼,有事做也有斗志和激情。” 老黑笑道,起身回去报案了。 辖区派出所来人,勘测证据,做了笔录,随后便将那辆破车给开走了。 速递分部更换了大门。 快递员骑着自行车,出入频繁,并没有受到干扰。 刘芳菲来了,笑盈盈问道:“周岩,这次去丰江开会,收获不小吧?” “认识了几个人,丰江大酒店的董事长钱正飞,丰江市总商会的会长何鸿生,还有……” 我没提龙腾,想起这货砸了车玻璃,心里就难免有火气。 “呵呵,真不错,女孩子呢,是不是又有新结识的?” 刘芳菲顽皮笑着。 “想哪儿去了,我可是带着女秘书呢!” 我连连摆手,估计是南宫倩跟她说了什么。 这种闹心的事情就不解释了。 “芳菲,说正事,这次开会,我遇到了丰盛商场的桂凝,谈得还不错,有必要跟她合作一下,进一步做好咱们的网络商城。”我认真道。 刘芳菲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哼声道:“我的目标,是干掉丰盛商场。” “实体的优势很明显,只能给她造成些困扰,拉低些利润而已,合作才能共赢,对彼此都有利。”我劝说道。 “桂凝靠谱吗?她跟林方阳的关系密切,满网都知道他俩尿一壶去了。”刘芳菲不免警惕。 “说是酒后胡闹,没有实质性的行为。”我解释道:“为此,家里差点闹离婚,俩孩子对她也很抵触。现在,桂凝对林方阳唯恐避之不及,不会再跟他为伍。” “就算有实质行为,她也不会承认啊。”刘芳菲显然不信。 我笑了,又说道:“不管怎样,她还是很在意家庭的。如果我们不跟她合作,反倒是将她推到林方阳那边。” 哼。 刘芳菲撇撇嘴,并没有固执,答应见面谈一谈。 接着,她又谈起了另一件事。 第一卷 第651章 五折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大福出狱了! 因为积极改造,被提前一个月释放。 “太好了!” 我笑了起来,又好奇问道:“芳菲,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我跟他妈一直有联系。”刘芳菲不隐瞒道。 “挨了不少骂吧!” “哈哈,开始是这样的,但她骂不过我,后来就妥协了!” 刘芳菲得意笑了。 我心里很清楚,大福是刘芳菲心头的痛点,她一直惦记着,回报这个肯为她真心付出的男人。 我记得和刘芳菲之前的约定,答应道:“如果大福的家人同意,就让大福来扶摇上班,具体职务你来安排。” “他家人当然高兴。” 刘芳菲哼了声,又说:“我想让他先去武馆,锻炼身体,他没文化,就学个开车吧,将来给我当司机。” “行,那就让黑哥多照顾点。” “大福真是……命苦。”刘芳菲没有过多评价,又释然地一声叹息:“希望他能重获新生吧!” 我的手机响了,正是桂凝来了电话。 对于跟网络商城合作一事,桂凝很是着急,正在赶往扶摇的路上。 我让桂凝来了之后,去找总裁刘芳菲,具体商议该如何合作。 桂凝爽快答应。 “芳菲,如果能谈成,就把平川网络商城,改成丰盛网络商城吧!”我建议道。 刘芳菲瘪瘪嘴,到底没说出凭什么之类的话,不情愿点点头,随后起身回去,等着接待桂凝。 有刘芳菲亲自把关,想必桂凝沾不到太大的便宜,我反倒是为桂凝暗中捏了把冷汗。 桌上的电话响了。 接待台告诉我,又有客人来访,名叫岳秀颖。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一阵来气。 就是这个臭女人,非但张口就诬陷,还登了报纸,搞得我一身骚,至今依然名声在外。 “让她上来吧,必须搜身。” 我还是同意了。 如今的岳秀颖,不再是林方阳的人,她一准是艾沫派来的。 我也没准备摄像机,在艾沫的调教下,我相信岳秀颖绝不敢再耍阴招。 片刻后, 岳秀颖敲门而入,她紧张地环顾四周,随后深深弯腰,带着点哽咽道:“周董,之前是我不是东西,对不起!” “行了!” 我不耐烦地抬了下手,问道:“来找我干什么?” “艾老板吩咐,我应该当面向你道歉。”岳秀颖不敢抬头。 “还有别的事情吗?” “艾老板让我送来一批香浪洗浴中心的五折卡,不记名的,欢迎扶摇的员工前去捧场。” 岳秀颖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沓精致的贵宾卡,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上。 五折卡,够诚意! 目测足有上百张,艾沫还真是大方。 “香浪洗浴中心,应该是四海盟的产业吧?”我皱眉问道。 “已经归在逍遥夜总会的名下。” 我一阵心惊。 艾沫所代表的北山会,一直在行动。 通过比武大赛,北山会得到了逍遥夜总会。 如今又把平川市最大的洗浴中心,也收到了旗下。 四海盟的生存空间,就这样一点点被压缩了。 不得不承认,艾沫是个超级狠人。 雷厉风行,敢说敢做! “怎么得到的香浪洗浴?”我打听道。 “香浪洗浴的法人,跟我很熟,然后……” 岳秀颖没有说下去。 一听就是非正常手段得到的,艾沫不会白白收留岳秀颖,就是为了这一步棋。 我也不再询问,语气缓和了些,“岳秀颖,麻烦你亲自来送一趟,也替我转告沫姐,感谢她的慷慨馈赠。” “我欠你的,有事您吩咐。” 岳秀颖满怀感激,再次鞠躬,也不耽搁,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扶摇的发展不可阻挡。 傍晚时分, 刘芳菲再次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很开心的将一份合作意向书,交给我过目。 事业型的刘芳菲,连午饭都没吃,一直在跟桂凝洽谈合作。 中途几次差点翻脸,最终彼此都做出了让步。 意向书内容: 平川网络商城,更名为丰盛网络商城。 丰盛商场将在所有的商场,大幅宣传网络商场的广告。 整合会员系统。 出现网络订单,快递员直接去丰盛商场取货。 如此一来,扶摇省掉了囤货的烦恼,物品种类也变得丰富起来。 网络商城产生的净收益,扶摇拿七成,丰盛三成。 “芳菲,你厉害了,竟然拿到了大头。” 我竖起大拇指夸赞。 “桂凝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满头满脸的流汗,但她就是不敢不答应啊。我说话可不客气,扶摇可以赔本赚吆喝,丰盛却赔不起。” 刘芳菲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行,那就找时间正式签署吧!既然是合作关系,那就相互多担待些。” 我答应下来,又把桌上的一沓香浪洗浴的贵宾卡,递给了刘芳菲,说道:“艾沫派人送来的,五折,不记名卡,你觉得有用吗?” 刘芳菲抽出一张打量,满意地点头道:“确实够优惠的,可以作为公司福利,发给高级管理人员,但要登记卡号,防止倒卖。” “他们会去洗浴吗?” “收入都不低,也该享受生活。比如……”刘芳菲露出嫌弃之色,哼声道:“陶美然的团队,那群女人个个都是妖精,又不差钱,声色犬马,样样不落。” 我不由扶额,倒是我思想落后保守了。 这事也不能怪我,面对各种盯梢和追杀,也不敢放松地享受。 刘芳菲抽出几张卡,留给我送给朋友。 其余的安排总裁助理,登记在册,再分批发下去。 夜色来临。 南宫倩走进办公室,她也没闲着,一直帮着尚阳,规划游戏的开发。 我给了她一张洗浴卡,南宫倩笑着收下,也只能当做纪念品收藏。 南宫倩彻底得罪透了林方阳。 她跟我一样,也不会随便出门,尤其是单独一个人。 “苗春晓今天给我来电话了。”南宫倩幸灾乐祸笑了。 “向你道歉?” “询问跟我同床共枕的细节,这家伙有点变态啊!” “你怎么说的?” “哈哈,细节张口就来,栩栩如生,由被动到主动的心理转变等等。她后来就崩溃了,天啊,天啊,叫个不停。” 南宫倩笑得自己都停不下来。 “倩姐,你越来越坏了!” “谁让她莫名其妙就闯进你的房间,自找的。”南宫倩满不在乎。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老黑来了! 第一卷 第652章 今夜无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过去开了门。 老黑一脸凝重地走进来,说道:“兄弟,有一个重要情况。” “四海盟有行动?”我急忙问道。 “不,是影盟。” 老黑摇头道。 “你怎么知道是影盟?” 我大感诧异,影盟的杀手极为谨慎,岂能轻易暴露,难说是个假消息。 “是一个保安说的。” 老黑坐下来,大致讲述了事情经过。 这名保安结婚了,有了四岁的男孩,名叫小宝。 可就在他下班前,孩子的奶奶来了电话,说是接孩子幼儿园放学,一下没拉住,孩子不见了。 保安心急如焚之时,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里的女人,让他将扶摇大厦十八楼走廊的窗户,悄悄打开虚掩,只要照做,就放了他的儿子。 保安担心儿子安全,于是就照办了! 没过多久,孩子果然找到了。 孩子年纪太小,描述不清楚长相。 只说一名陌生阿姨,带他做蹲蹲跳的游戏,还给了他两块高级软糖,拿在手里也没舍得吃。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保安离开了扶摇大厦,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 扶摇的规定,下班前必须紧闭门窗,他还是将此事告知了物业。 物业刚才又把消息转告给了老黑。 十八楼的窗户,能爬上来的,只有杀手蜘蛛。 他终于憋不住,开始行动了。 打电话的,一定是青蛇,骗走小男孩,又让保安打开窗户,为蜘蛛潜入大厦创造条件。 “窗户关上了吗?” 南宫倩急忙问道。 “还没有,我已经派人专门盯着,冒不了头的。” 看着老黑握紧的双拳,我忽然就明白了,笑问:“黑哥,是不是想来一招引蛇入洞?” “对!” 老黑调整了坐姿,目光灼灼道:“我打算设下埋伏,借这个机会,把这名杀手给抓了。不过,还得兄弟来拿主意。” “行!” 我答应一声,拿出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兄弟,从丰江市回来了?”刘队长笑问。 “回来了,还算很顺利。” 我答应一句,便着急地切入正题:“刘哥,有个情况,今晚蜘蛛可能要潜入扶摇大厦。” “快详细说说。” 我将保安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我也坦言了自己的疑惑,即便蜘蛛潜入十八层,他破不开我办公室的门,又该怎么进来行凶? “他打算藏在楼里,等员工们上班了,胁迫一名员工,敲开你的办公室,得手后再想办法逃离。”刘队长分析道。 “大白天行凶,太疯狂了吧!”我惊讶不已。 “他们总不能得手,实在憋不住了,才会出此下策。” 刘队长冷哼一声,又说:“我马上安排下去,在附近埋伏,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只蜘蛛。” “扶摇也会全力配合。” “好,切记出手有个轻重,不要把人打死。”刘队长叮嘱。 老黑兴奋地离开,回去安排庄飞和安防队,对今晚的抓捕行动做出部署。 我更是激动得坐不住。 一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就握紧了拳头。 这一刻,盼太久了。 只要蜘蛛落网,青蛇就暴露了。 即便抓不到青蛇,她也不敢再留在平川。 南宫倩看着眼晕,过来轻拥着我坐下,安慰道:“小岩,一定要稳住,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有人在不远处,盯着这个窗户,别让他们看出异常。” “对,关灯,你继续看景吧!” 我点头道。 “不看了,难说总有人进来,发现我的小秘密。” 南宫倩遗憾地摇了摇头,又说:“我去小套间里玩电脑,熬不住就睡觉。” 今晚, 我注定是无眠了。 内心也在祈祷,蜘蛛,你可踏马的一定要来啊! 扶摇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任劳任怨,直到九点多才下班。 还有想留下的,却被老黑给撵走了。 老黑时不常就来个电话,向我汇报具体安排。 庄飞等安防队成员,已经拿着网兜、木棒等工具,躲在十八楼的办公室里,虚掩着门,一有动静,立刻冲出来。 老黑亲自坐镇监控室,担任总指挥,密切关注着楼体的一举一动。 刑警队也有行动,都换上了便衣,潜伏在附近的街口。 一直到后半夜三点多。 老黑来电,楼体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在快速地向上攀爬。 蜘蛛,不负众望,终于来了…… 此刻的我,毫无半点睡意,激动得心脏狂跳,急忙给刘队长发了条短信。 刘队长回复,都已经安排妥当。 很快,蜘蛛就得手了。 他通过虚掩的楼道窗户,迅速进入了十八层。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黑哥,怎么样了?”我急忙问道。 “这货太猛了,背着一把长刀,划伤了两名兄弟,被逼进了1803办公室,庄飞等人正堵在门口,我马上赶过去。” “他不会从办公室的窗户跑了吧?”我有点急了。 “下面也有咱们的兄弟,还设下了大网,跑不了的!还有,他被向飞打伤了腿,也不敢爬楼。”老黑解释道。 “咱们的兄弟,伤得重不重?”我又问。 “应该不要紧,等处理了蜘蛛,就去送医。”老黑说完就挂断了。 我急忙短信通知了刘队长,告知具体房间号。 他没有回复,很快,我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警车声。 蜘蛛,插翅难逃! “小岩,杀手来了?” 南宫倩也没睡着,听到动静,有些紧张地从小套间里跑了出来。 “这货被困住了,别想再逃。” 我咬着牙,决然地起身道:“我去十八楼看看!斗争这么久了,也该见个面。” “我,我跟你一起去。” 南宫倩本想阻拦,但还是决定跟我一起下楼。 乘着电梯,来到了大厅里,恰好刘队长带着两名警员,也走了进来。 “你出来干什么?” 刘队长一看到我便皱紧了眉头。 “我想看看,蜘蛛怎么落网的。” 我恼恨道。 如果此刻蜘蛛就在对面,我一定冲过去,狠狠抽他几巴掌。 “跟紧我,这是个亡命徒。”刘队长叮嘱道。 乘着电梯,我们来到十八楼。 此刻,老黑、庄飞等一行人,正站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前,手里拿着网兜、木棒,目光紧盯着里面,全力戒备中。 我看到两名安防队成员,胳膊上正在流着血,衣服染红了一片。 第一卷 第653章 狂躁的蜘蛛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到跟前,屋内的一切,令人骇然。 办公桌被推过来,挡在门前。 后方的空地上,站着一名瘦小的男人,正是杀手蜘蛛。 他的手拿一把雪亮的长刀,正在不停挥舞着,眼中全是斗狠的凶光。 研究资料散落一地,那都是研究人员的心血,就这样被践踏了。 还有碎成一段段的尼龙线。 庄飞等人试图用网兜去套住蜘蛛,被他挥刀给砍断了。 窗户开着,蜘蛛并没有逃走。 腿伤让他无法爬上窗台。 或许,他靠近窗户时,也看到了下方的大网,跳下去,就是提前结束。 刘队长拔出手枪,吩咐道:“这里交给我们,老黑,带他们回去吧,伤员处理下,早点送医院。” “我们没事!” 一名受伤的安防队员,眼中正冒着火,不肯退走。 他只想进去,跟蜘蛛拼了! 我看见他的伤口,已经翻出了皮肉,不停有血水冒出来。 “别固执了,都走吧!” 我内心满满的感动,冲着老黑使了个眼色,他却吩咐道:“庄飞,你带人走,我留下来。” 庄飞迟疑了,他恨恨盯着蜘蛛,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几下,还是招呼队员们离开了走廊。 “你们都去死,去死!” 房间内的蜘蛛,像是已经疯了,大声吵嚷着。 等他看见我的身影,就变得更加疯狂,挥着长刀,开始步步逼近。 “周岩,我要杀了你!” 蜘蛛狂吼着,眼睛变得通红。 “废物,你还是注意下自己的平衡吧,别一条腿绊到自己另一条腿!” 我极尽嘲讽的口吻。 刘队长抬起手枪,冷冰冰的枪口对着蜘蛛,命令道:“匡杰,放下刀,不要顽抗了,你今天逃不掉的。” 匡杰,是蜘蛛的本名。 我都给忘了。 但刘队长却记得很清楚,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他一定要抓到这名罪行累累的凶徒。 “不,老子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束手就擒!”蜘蛛双目通红嗜血,居然挥舞着刀又往前挪了几步。 南宫倩沉吟片刻,侧头低声提醒道:“他这种状态,更像是吃药了!” “确实很像服用了药物,格外的狂躁。”刘队长认同。 呼! 蜘蛛突然冲着我,抛来长刀,一道寒光。 “兄弟!” 老黑一把扯开我,纵身跃起,就将那柄刀握在了手里。 屋内的蜘蛛,却又拔出腰间的匕首,在面前比划着,高声叫喊着:“都别过来……” “抓人!” 刘队长冷下脸,朝着招了下手。 两名警员立刻取出防暴叉,跳上了桌子。 蜘蛛的小眼睛瞪圆了,露出了惊恐之色,不断朝着后方退去,他身体歪斜着,左腿受伤不轻。 一名警员勇敢地冲过去,防暴叉瞬间叉住了蜘蛛的脖子,固定在墙上。 另一名警员紧随其后,又用防暴叉,控制住了蜘蛛挥动匕首的右手。 局面彻底被控制了! 我松了口气,可恶的蜘蛛,终于被抓到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令人猝不及防。 蜘蛛的左手,突然伸进兜里,摸出了一颗药丸,不顾一切地塞进了嘴里,快速嚼了两下,仰起脖子便拼命往下吞咽。 “你个狗日的!” 刘队长高声怒骂一声,纵身翻过桌子,扑向了蜘蛛。 啪啪啪! 刘队长猛扇蜘蛛的耳光,高喊道:“快吐出来,吐出来!” 为时已晚,药丸还是被蜘蛛吞了下去。 “青蛇,我恨你……” 蜘蛛喊出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你踏马不能死!” 刘队长一脚踢掉蜘蛛的匕首,利索地拿出手铐,给蜘蛛铐上,吩咐道:“快!把桌子搬开!” 两名警员立刻挪开办公桌,刘队长不顾一切地背起蜘蛛,就朝着外面狂奔。 老黑也在狂奔,按了电梯。 眨眼间,一行人就消失在电梯里。 我看着凌乱的屋内,无神地问道:“他死了吗?” “没有吧!” 南宫倩也不确定,又说:“肯定是剧毒,存活的概率很低!” “回去吧!” 我感觉周身无力,脚步迟缓地走向电梯。 “屋子不用收拾吗?”南宫倩问道。 “等警方来取证后,再说吧!” 我摇了摇头,南宫倩这才跟了上来。 我不想说话,回到办公室的套间里,便倒在了床上。 南宫倩拉过被子替我盖上,又在后面抱住了我,也是一言不发。 …… 梦境混乱,上午九点多,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反复用凉水冲脸,我振作起精神,来到办公桌后坐下来。 拿起手机又放下。 迟疑了好几次,我才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 “蜘蛛,还活着吗?” “没抢救过来,死了,也没交代任何事情。” 刘队长语气沉闷,又说:“是我办案不利,正在写检讨,请求上级处罚。” “刘哥,谢谢你!” “兄弟,还是要防备青蛇,具体情况,有时间再说吧!” 刘队长结束了通话。 我长长叹了口气,内心何其不甘。 蜘蛛死了! 青蛇到底是谁? 她又藏在什么地方? 无从知晓。 我的危险,依然没有解除。 针对我的这次行动,正是耐不住性子的青蛇,鼓捣蜘蛛做的。 蜘蛛认为风险过高,并不愿意配合。 于是,青蛇给他下了药,他才会变得冲动而激进。 蜘蛛最后的话,带着对青蛇无比的怨恨,他作为一名职业杀手,死得也不甘心。 时光不会停止。 生活依然要继续。 我收起负面的情绪,打电话喊来了尚阳。 尚阳那阳光又自信的笑容,总能让我感到开心,笑问道:“尚阳,咱们的大型游戏幻游,准备得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 尚阳傲气的屈了下手臂,“架构人员都招齐了,代码方案也准备好了,游戏角色基本定型,接下来就是大干特干,争取半年内推出。” “别耽误了学习。” “嘿嘿,学校那点事,岩哥最不用担心了。” 尚阳不以为然,又神秘道:“岩哥,我破解了一个网站,非常有趣,你要不要欣赏一下?” 谈工作呢! 怎么扯到了网站? 但我很感兴趣,将笔记本推过去,笑道:“打开网站,也让我放松一下吧!” 第一卷 第654章 驯鹰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尚阳打开浏览器,快速输入了一个网址。 一个花花绿绿的英文网站便出现了,其中也有中文,属于多语种混合。 紧跟着,尚阳便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成功登陆。 “岩哥,你慢慢看吧,我回去忙了!” 尚阳坏笑着挥挥手,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臭小子! 跑这么快,就是心虚的表现。 这不是我想看的那种网站,放眼望去,满屏只有一个穿皮衣的女人,还戴着面具。 其余都是虫子和动物,张牙舞爪的,看着就让人挺不舒服。 高中毕业生的英文水平,显然不够。 我还是打开了网页翻译,才看懂了这是什么网站。 异趣分享网。 再看别的内容,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作呕! 吃活虫子。 给动物活剥皮。 品尝鸟粪。 喝污水等等。 表演者个个神情陶醉,真叫一个变态! 而这些视频都有收费标志,我却可以随意浏览,显然尚阳登陆的这个是超级账户。 真受不了。 尚阳这个臭小子,就是在坑我啊! 最后,我点开了网页上的皮衣女人,出现了一个视频。 发布者:草格格。 视频播放,我看到了一片草原,芳草萋萋,绵延到远方。 皮衣女人出镜了。 她戴着面具,棕色皮手套上,正蹲着一只苍鹰。 只见她另一只手摸摸苍鹰的头,随后一扬手,那只苍鹰便发出一声尖鸣,展翅飞向了高空。 几分钟后,苍鹰返回,重新落在皮衣女的手上。 而苍鹰的嘴巴里,正叼着一条蛇。 皮衣女将蛇取下来,缠在了手腕上,同时发出开心的大笑声。 牛逼! 驯鹰抓蛇,算得上是绝活了。 视频结束,我还是点击下载,留在了电脑中。 给视频文件取了个标题:草格格驯鹰。 我打算留着给南宫倩,让她看看,什么才是抓蛇的高手。 关闭网页! 我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白云朵朵,阳光明媚,让人恍然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蜘蛛挂掉了! 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爬上高楼。 我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精神也随之振作。 门被人推开了,紧接着传来熟悉的声音:“先生,您的花到了,请签收!” 我笑着转过身,正是手捧鲜花的陈雪。 比花更浓艳的,是陈雪那张俏脸。 “麻烦陈老板亲自送来,不胜惶恐。”我笑着开玩笑。 “哪里话,还是周老板照顾小店生意,应该的。” 陈雪哈哈一笑,走过去将花瓶里的花取出,随手丢进垃圾桶,又将自己带来的放进去,还煞有其事地摆弄两下。 “听倩姐说,花店已经开始盈利了?”我笑问。 “对啊,店里的顾客,十个得有十个是扶摇的员工,还有你们的迎宾鲜花、会场布置鲜花什么的,生意不错!” 陈雪开心道。 我竟无言以对,接下来要说的“经营有方”之类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算什么,将来花店的生意也可以纳入到网络运营这块,全国各地的顾客都可以来买你的花。”我大包大揽。 呀! 陈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接着就冒出一连串的问题:“压坏了怎么办?蔫了怎么办?是先收钱还是后收钱啊?” “可以修剪,低温保存等等。” 具体如何操作,我也不太懂,随口道:“芳菲点子多,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太好了! 陈雪像个孩子一样,蹦跳起来,谁知高兴没一会儿,小脸又拉了下来,不悦道:“昨晚抓贼,怎么不叫着我?今天早上我才知道!” 不得不说,陈雪睡眠质量真好。 昨天晚上武馆的动静不小,她居然都没听到。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还几个学员受了伤。”我摆摆手。 “那是因为我不在场!” 陈雪握紧双拳,稳稳扎了个马步。 看到这一幕,我便自觉地退到一旁,将表现的空间留给陈雪。 只见她右拳突然发力,一记利落的转腰,空气之中被她设立了一个假想敌,紧接着便是拳风猎猎,隔空频发打出。 又是一个后空翻,陈雪站定,傲气道:“看到了吗,不出三招就能把蜘蛛打得满地找腿!” 精彩! 我笑着鼓掌叫好。 陈雪越发得意,背手道:“下次再有这事儿,一定记得叫着我。” 还有下次? 我哭笑不得,岔开这个话题,问道:“谷先生最近怎样?” “听着声音还好吧。”陈雪摊摊手:“平时只是电话联系,他已经不在兴旺村了,具体在哪儿,也没告诉我。” 谷爷近期行事诡秘,我也猜不透他在搞什么名堂,只要陈雪平安就好。 午后, 韩风来了电话。 “于晴曼不太对头,怎么处理,还得兄弟拿个主意。” “她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我看了监控视频,昨晚她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像是木偶一样,足足待了两个小时,眼睛始终盯着监控探头,嘴里叨叨咕咕的。有客人经过,被她吓到了,我亲自出面才安抚下来,长此以往,生意可就不好做了。”韩风不无忧虑。 我不由叹口气。 这种现象说明,于晴曼依然是个精神病人,时好时坏吧! 可是,她花钱住店,总不能撵走吧! “风哥,你别着急,我去看看她。” “路上注意安全,我在楼下等着兄弟。”韩风道。 我出了办公室,敲响了南宫倩和铁卫、破军的房门,招呼他们一起去平川大酒店。 “去干什么?”南宫倩打听。 “于晴曼不对劲,跟我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南宫倩皱了皱眉,直言道:“小岩,不该管她的,说白了,她的死活跟我们也无关啊。” “她的行为,已经影响了酒店经营,不能不管。” 我心里也有打算,等见到于晴曼,看能不能劝她,还是回东安吧! 家庭的温暖,或许能治愈心灵的创伤。 来到楼下大厅,恰好一个人走了进来,看见我都满脸堆笑,打招呼道:“周董好!” 是大福! 看起来瘦了不少,穿着一套合体的新西装,脚下是干净的皮鞋。 他的眼神很正常,腰杆也挺直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眉头舒展,笑道:“是大福啊,欢迎来到扶摇!” 南宫倩知道大福的故事,无奈摇了摇头,今天见到的人,可都不一般啊! 第一卷 第655章 相信诅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城市真大,我找了好半天,才摸到这里。扶摇大厦可真高啊,像是插到云彩里。”大福挠着头笑了起来。 “好好工作,要听话!” 我拍拍他的肩膀,又提醒道:“一切都过去了,选择忘记,不要再说了。” “我懂!” 大福使劲点头,“能有今天,付出多少都值得。” “好样的!去找芳菲吧!” 我吩咐一句,便带人去了地下车库,乘车赶往平川大酒店。 最近一段时间,我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尽管蜘蛛没说出青蛇的情况,但蜘蛛挂掉,一定会惊到她,不敢随意采取行动。 我很希望,能够彻底惊走她。 铁卫开车,我们很快就到了平川大酒店。 此时, 韩风正站在门前,翘首以待,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我们走进大厅,身穿制服的服务员们,纷纷弯腰打招呼,“韩董好!欢迎各位光临酒店!” 韩风腰杆笔直,经过多日的训练,假腿倒也走得格外平稳。 酒店增加了监控探头,无死角的覆盖。 我还看见爱警小屋里,正有两名警员在吃盒饭,微笑聊着天。 韩风将酒店管理得不错,我一再满意地点头。 乘着电梯来到七楼。 转弯处的房间,就是于晴曼的,距离监控探头很近。 “风哥,你稍等一下!”我吩咐道。 “好嘞!” 韩风爽快答应,站得稍远一些。 我按响了门铃,片刻后,房门开了,穿着睡衣的于晴曼,出现在面前。 她一看到我,便绽放了笑脸。 “周岩,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请进!” 我招呼南宫倩一道,走进了于晴曼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 空气中还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于晴曼忙着沏茶,还很热情。 我却被窗台上的四个小人所吸引,不由走了过去。 这是用橡皮泥捏成的,栩栩如生,只是上面有很多小孔。 “小曼,这是哪来的?”我打听道。 “是我的作品,看着还不错吧!”于晴曼笑道。 我暗自惊讶,感叹人的潜力无穷尽。 葫芦都画不好的于晴曼,竟然成了雕塑家,是因为太闲了吗? 我忽然觉得,其中一个小泥人,看着很眼熟。 再凑近些,我惊愕道:“这是林方阳。” “我太熟悉他了,所以也捏得格外像,是这个四个当中最好的。”于晴曼呵呵笑着。 “这三个又是谁?” “三名保镖。”见我不解,于晴曼又解释道:“把我按在床上的那三个。” 我心头一惊,却见于晴曼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好似在说别人的经历。 “捏他们干什么?”我又问。 “有时我的脑子不太好使,我怕忘了他们,有一天终会相见。” 于晴曼说着,便将茶杯放在我手边。 我沉默了! 能够感受到,来自于晴曼身上的浓浓恨意。 一个人被凌辱到那种程度,又怎么可能会遗忘,心头上就只剩下复仇的熊熊火焰。 “小曼,你报复不了他们,调节下心态吧!”我沉声道。 “我能!” 于晴曼嘴角挂起阴冷的笑意,从抽屉里,拿出一柄锋利的锥子。 唰! 于晴曼将锥子,凶狠地刺进林方阳形象的小泥人上。 我这才明白,上面的小孔是哪里来的。 那是于晴曼捏了泥人,用于发泄仇恨留下的痕迹。 可这又能把林方阳怎么样呢? “于晴曼,这么做根本没用,伤不到对方,只能让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差。” 南宫倩也忍不住开口劝说。 于晴曼却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 “嘘,要相信诅咒的力量,没准哪天,他们都会周身溃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跟着, 于晴曼便发出一阵大笑,俨然实现了目的一般。 精神还是不正常。 我坐下来,沉声问道:“你经常对着监控探头,也是在诅咒?” “对啊!” 于晴曼毫不隐瞒地点点头,“我强大的咒诅力量,会随着监控探头,扩散过去,一定会报应在他们身上。” 南宫倩和我互视一样,深吸一口气,皱眉提醒道:“于晴曼,面对现实吧,你这种情况是需要服药的,否则状态一定会更差。” “我疯过一次,还怕再疯吗?” 于晴曼满不在乎地反问。 “如果你彻底疯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我不管!我只要他们死,都去死!” 于晴曼终于吼了出来。 我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声道:“这样下去不行,你还是回家吧!” “我不回去,他没让我走,我就必须留下来。” 于晴曼口中的他,就是熊启。 我觉得于晴曼从一个陷阱脱身后,报复的念头,让她又掉进了另一个陷阱里。 “我打电话问问他,能不能放了你,需要多少钱。” 我冲动之下拿出了手机,找到了熊启的联系方式。 “不……” 于晴曼噗通一声,便跪在我的脚下。 “周岩,我谢谢你,千万别这样,他对我恩重如山,我若是辜负了他,还不如去死!”于晴曼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困着你,算什么恩情?” “没有他,我就是个流浪的乞丐,遭人唾弃。” 于晴曼又开始磕头。 这一出,真让人烦躁。 “快起来!” “你答应我,别联系他。”于晴曼泪眼婆娑的恳求。 唉!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答应我两件事。” “好!” “去医院检查开药,按时服用。” “好,我一定会去。”于晴曼使劲点头。 “不要再去监控下站着,你的诅咒非但害不了他们,还会吓跑酒店客人。” “嗯,我听你的。” 于晴曼答应下来。 “就这样吧!” 我也没喝茶,带着南宫倩,起身走出了房间。 她依然跪在地上,并没有相送。 见我出来,韩风连忙走过来,低声问道:“兄弟,怎么个情况?” “再让她住一段吧,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我不太确定,自己的劝说对于晴曼是否有效。 “听兄弟的。” 韩风也不再计较。 随后,我便去韩风位于三楼的办公室,聊了一会儿天。 韩风讲,酒店目前,已经实现了收支平衡。 随着各项服务的推出,客流越来越多,盈利不是问题。 话题很快就转到楚小静身上。 第一卷 第656章 大胆推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女儿很乖,女儿很聪明,女儿越来越漂亮! 韩风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我听得一阵发困,配合着夸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重新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南宫倩怔怔出了回神,还是提醒道:“于晴曼这个样子,早晚必定搞出乱子来的。” 我摇了摇头,“对于晴曼,我已经尽力了,也是看在秦所长的面子上。至于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听天由命吧!” “林方阳真是造孽,不得好死!”南宫倩咬牙骂道。 “不说他们,无聊!” 我朝着南宫倩招了下手,“给你看个有趣的视频。” 哦? 南宫倩眼中立刻有了神采,连忙过来坐下,手臂撑在办公桌上,看着电脑屏幕。 我点开“草格格驯鹰”的视频,笑道:“倩姐点评下,这女人水平怎么样?” 南宫倩看得很认真,脸上渐渐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这女人太厉害了,驯鹰非常难,我听过一个说法,要想让一只鹰听话,是需要熬鹰的。”南宫倩道。 “怎么熬?” “盯着老鹰,七天七夜不睡觉,也不让鹰睡觉,这样一来,老鹰才会屈服。”南宫倩介绍道。 “人怎么可以这么长时间不睡觉?”我不可置信。 “所以说,熬鹰需要绝对的毅力。” “厉害啦!” “老鹰抓到的是一条毒蛇,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怕。”南宫倩一阵皱眉。 “艺高人胆大!” 我如此理解,又补充道:“她穿着皮衣,也不怕蛇咬。” 这时, 南宫倩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猛拍了下额头。 “小岩,我忽然发现了一种杀人方法,绝对堪称恐怖,防不胜防!” “什么方法?” 我立刻警觉起来。 影盟对我的追杀,就是杀招不断推陈出新,防不胜防! “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一只苍鹰叼着一条攻击性很强的眼镜蛇,从敞开的窗户投放进来……” 南宫倩比划着,俨然化身成推理专家。 “这怎么可能会实现,苍鹰会这么听话吗?一只鸟,如何能精准锁定位置。”我依然不可置信。 “平时多训练,或许可以实现吧!” 南宫倩也不确定,继续推理道:“比如,从下方打一个明亮的光点定位,苍鹰的目力惊人,就会锁定这个光点,落到准确位置上。” 推理似乎没错! 我后脖颈一阵发凉,连忙起身关上了窗户。 不能不防。 我拿着拖布,小心翼翼地搜查了整个办公室,包括沙发下面。 南宫倩被我逗笑了,但也不敢大意,跟着我一起搜寻活物。 还好,没有发现蛇类的存在,我们这才放心下来。 望着厚重的大铁门,还有紧闭的窗户,我倍感憋闷,用力扯了下衣领,忍不住骂道:“玛德,想透透空气都不行。” “晚上能开窗,鸟类晚上视野不行,会撞楼的。”南宫倩笑着安慰道。 “这女人,会不会就是青蛇?” 我突发奇想。 “不好说,但她确实是个玩蛇的高手,戴着面具,就是在刻意隐藏身份。” 南宫倩又问:“对了,从哪找到的这个视频?” “尚阳给我一个变态的网站,我觉得这个视频有趣,就给下载了,她发布这个视频,是可以赚钱的。”我解释道。 “网址是什么?” “没记啊!” “网页有历史记录的。” 南宫倩对此很有兴趣,忙点开浏览器,可操作半天,也没发现痕迹,这就奇怪了。 “尚阳这个臭小子,有好看的也不跟我分享。” 南宫倩不甘心,又跑去找尚阳了。 后来我知道,南宫倩没能要来网址,尚阳紧咬牙关说是忘了,如何利诱也不给。 晚上九点, 我还是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他有些精神不振,像是刚刚睡醒。 “兄弟,蜘蛛的案子还在查,明天进行尸检,不要着急。”刘队长疲惫解释道。 “不是那件事,我想打听下,常校长被蛇咬的案子,查清楚了吗?” 我问起了另一个案子。 “没有!” 刘队长烦躁地叹了口气,“相当邪门,查了走廊监控,那段时间除了常校长,从未有人进过他的办公室,屋内也没有异常脚印。” “我想到一种投放毒蛇的方法。”我认真道。 “呵呵,生活不易,都把兄弟逼成侦探了,说来听听。”刘队长被我逗笑了,也不当真。 “假如一只老鹰,叼着一条眼镜蛇,从窗口投放进去,或许就能实现不留痕迹。” 我说出了南宫倩的推测。 “这难度太大了!”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呢?”我追问道。 “有!” 刘队长确信,“我以前就接触过一个案子,有人训练鸟类投毒。兄弟,你怎么突然想到这点了?” “我看到网上一个视频,那只老鹰就训练的能抓蛇。”我接着说道:“刘哥,我很怀疑,杀手青蛇不但养毒蛇,可能还养了一只鹰。” 沉默两秒后,刘队长的声音突然变得亢奋起来:“这是一条线索!明天我就安排去查,看看常校长被蛇咬的那一天,是否有老鹰盘旋在学校上空。” 随后,刘队长就让我将草格格的视频发给他,留着备案分析。 次日一早, 我接到了苗春晓的电话。 “周岩,别来无恙啊!” “无恙,一切都好。春晓,上班呢?” 我也表现得很热情。 “对啊!何会长说,让我联系你,办理下加入总商会的事情。” “辛苦了,需要填表吧?” “当然,给我个你的邮箱,发一份电子版给你,填好盖章后邮寄过来就行。” “一定尽快办理。” “如果哪天我去平川玩,周董会不会接待呢?”苗春晓试探问道。 “必须啊,我还想听那首悠悠岁月呢!” 我爽快答应。 “哈哈,我妈就是唱美声的,从小就跟她学,天不遂人愿,艺校没进去,我只能考了个文科。”苗春晓开朗地笑着。 “难怪啊,唱得那么好!” 我嘘呼着,心里想的却是,她的歌喉照比叶子可差远了。 虽然叶子没有唱美声的妈妈。 “下次单独唱给你听,记得打赏哦!” 苗春晓信以为真。 第一卷 第657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兴致上来了, 苗春晓竟然跟我聊了有二十分钟,讲述各种生活上的趣事,我听着无聊,又不好直接挂断。 结束通话没多久,我就收到了邮件,一份表格。 转给南宫倩,让她帮忙打印出来。 我认真填表,签字后,又拿去总裁办盖了章。 跟着派铁卫去邮局,寄到丰江市总商会,同时按照上面的账号,交了五年的会费,一千块钱。 傍晚时,我收到苗春晓的短信。 我加了你的QQ,记得通过啊! 一定是从邮箱上,发现了我的聊天号码,还真是够用心的。 我回复了一个字:好! 我不怎么上聊天软件,偶尔登陆,也只是为了跟付晓雅视频聊天。 我也跟叶子视频聊天。 现如今,叶子去了远方,她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我一阵怅然若失。 “姐,最近还好吗?” 我给付晓雅发去短信,她很忙,顾不得跟我联系。 滴滴! 付晓雅回复,“我跟小姨在首京参加活动,离你更近了,可我却不敢偷着跑过去。” “等我去看你。” “期待!” 我放下手机,内心一阵遗憾。 我答应过付晓雅不止一次,去临州看望她,却一次次食言。 这也不能怪我! 都是可恶的影盟杀手,如影随形,让我每次出行,都像是一次冒险之旅。 夜晚, 我还是登陆了聊天软件,通过了苗春晓的好友申请,网名就叫春晓。 她是总商会的人,搞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她并没有上线,我觉得无聊,正要关闭软件,又一个好友申请弹出来。 网名:永失我爱! 备注是,豹猫! 影盟掌握了我太多信息,我不得不考虑,找时间再申请一个新的聊天号码。 我通过了豹猫的申请,也不怕。 她不会顺着网线爬过来,只会无能地发出威胁。 滴滴! 豹猫发来的第一个消息,果然是个流血的刀子。 切~ 真没新意! “你谁啊?” 我故意装迷糊的打字,却启动了刘队长给我的特殊软件,打算探查豹猫目前所处的IP地址。 结果令人失望。 可能是聊天软件升级的缘故,特殊软件弹出了一条消息:未能探查到对方IP。 “周岩,少踏马装,你知道我是谁。”豹猫发来一行字。 “阿猫,找我什么事儿?” 我打过去一行字,后面跟着个微笑的表情。 豹猫发来个折磨,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蜘蛛是不是死了?” “嗯,死得很惨!”我后面跟了个惊恐。 豹猫一串大哭的表情,应该是很伤心吧! “老娘跟你没完,不死不休!” 豹猫又发来流血的刀子。 无能狂吠! 我暗自鄙夷,打字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了,他临死前还高喊青蛇的名字呢!” “一身骚气的臭女人!”豹猫大骂。 “你误会了,蜘蛛喊她的名字,是恨她。” “什么意思?” “是青蛇鼓捣他冒险的,还给他药丸,吞下去就闭眼了,真可怜啊。” “老娘咬死青蛇,剥了她的皮!”豹猫发狠。 “吹牛吧,就你那点本事,跟青蛇一个照面,就成了可怜的死猫。” 我当然是故意煽风点火,盼着杀手们能自相残杀。 我满心期待豹猫的精彩表现,没想到的是,豹猫却发来个叹气,像是怂了! “青蛇背景太大,真踏马惹不起。” “我帮你干掉她!” 我貌似仗义,想套豹猫的话。 “但愿吧!” “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长什么样子?” 对方正在输入…… 我激动地等待着,然而,豹猫却下线了,到底还是没说。 踏马的。 浪费感情,浪费时间。 我气恼地关闭了电脑,整理下心情,又拿起了自考书。 次日一早。 刘队长便来了电话。 警方通过调取监控和大量走访,果然发现,常校长被蛇咬的那天,有一只苍鹰光临过学校上空。 如果一名女子,拿着一只苍鹰招摇过市,必然很醒目。 警方推断,她的居住地点,很可能就紧邻学校,才能隐藏得这么好。 排查工作仍在进行中。 同时,刘队长也提醒我,少开窗户,多加防备。 这种杀人的手法,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目前还不能断定,视频上的放鹰的女子就是青蛇,上面透露的其它信息也不多。 免不了,刘队长又问视频从哪里来的,我说是尚阳给的一个网站上发现的,觉得有趣,就下载下来。 刘队长要走了尚阳的手机号。 他打算登陆网站,看看这名叫做“草格格”的女子,是否还发布过别的视频,探查更多线索。 没过一会儿,尚阳进来了。 调研中心又发现了一件事,跟林方阳有关。 “他又想折腾什么?”我皱眉问道。 “嘿嘿,林方阳的一名保镖,被人扒了衣服,绑在公园的树上,遍体鳞伤,像是穿了一件血红色网格衣,太好笑了!” 尚阳笑个不停,又补充道:“估摸着,那货的蛋都被踢碎了!” “报警了吗?” “没有吧!” 尚阳摇头,遗憾道:“有人去把他给救下来,用布包着,塞进面包车里,不知道送哪儿去抢救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方阳的运气可真背!” 我幸灾乐祸道。 “那名保镖,肯定犯过事,背负不可原谅的罪行,才不敢报警的。”尚阳煞有其事的分析。 我忽然一呆,就想起了于晴曼。 这人会不会就是凌辱过于晴曼的其中一个? 如果是,于晴曼的存在,也让人不寒而栗。 扎泥人,报不了仇。 但如果于晴曼有外应,那情况就变得复杂了。 “尚阳,让调研中心多关注恒鑫会所,这群狗娘养的,总想去破坏咱们的速递分部。”我吩咐道。 “一直关注呢,这两晚都没什么动静,我听薛本虎说,他爹薛彪最近脾气很坏,动不动就冲他大吼大叫。”尚阳笑道。 “少接触这小子,薛彪会敏感的。” “我懂,从不会直接问,都是他自己的嘴没把门的,啥都说,纯傻蛋一个。”尚阳万分鄙夷。 有尚阳这样的朋友,是薛本虎的不幸。 我觉得薛彪应该去做亲子鉴定,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儿子。 好吧,薛彪智商也不高。 尚阳离开没多久,我的手机响起,正是林方阳的助理白强。 前几次,白强的电话我都给挂断了,不愿搭理他。 这次我还是接起来。 想听听这个混蛋,到底想放什么屁。 第一卷 第658章 不要吵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白助理,好久不见了,贵体可曾安好?” 我貌似客气的打着招呼。 “周岩,别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口气,我又没得罪你。”白强道。 真是不要个熊脸…… 白强配合林方阳,可是没少给我下套。 “有屁快放!” “转达林先生的意思,休兵,别再闹了!”白强认真的口气。 林方阳的这种说法,真叫一个无耻。 我冷声反驳,“都是你们一直在闹,没完没了!” “别攻击林先生的保镖,做人要有底线。”白强提醒。 我听懂了。 林方阳的保镖被绑在树上折磨,他们居然又认为,这是我暗地里安排的行动。 槽! 老子成了职业背黑锅的,动不动就从我这里走个过场。 “你也转告林先生,无论是我,还是扶摇,从未主动攻击过任何人,别找不到凶手,就往老子身上赖。”我不屑冷哼:“如果胡乱猜测,我也可以说你最具备条件。” “别想抵赖!” 白强也有些恼了:“那人几乎被打废了,他听到的是你的声音。林先生没有报警,只是不想事情闹大。” “报就报吧,有什么好心虚的?不会又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吧!”我的语气里尽是讥讽。 “槽,跟剁尾巴的猴子一样狂躁!” 白强骂了句,便挂断了电话,不给我回骂的机会。 不跟畜生治气! 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市商业局的一名工作人员。 下午再次举办民营企业家座谈会,询问我能否抽空去参加。 我满口答应下来,并礼貌的表示感谢。 做人就要充满斗志! 我真就不信了,这次林方阳还敢在会场上纠结众人,对我一再发难。 午餐后, 铁卫破军随行,我再次赶到市商业局,走进二楼的多功能会议厅。 来早了些,会场上没几个人,我也都不认识。 找到自己的桌牌,我坐了下来,拿起白色盖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这时, 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将一个纸条放在我的桌上。 “郑局长给你的。” 低声说了句,工作人员便走开了。 我展开纸条,却不由笑了,上面只有四个字:不要吵架! 片刻后,林方阳进来了。 像是被鬼吸干了精气,他的脸色灰呛呛的,眼神疲惫无关,看上去老了好几岁似的。 林方阳看到了我,也没打招呼,兀自去了对面坐下,手捏着下巴,低垂着眼皮在思考问题。 他不看别人,自然也没人主动说话。 随着脚步声,更多的企业家赶来,其中就有桂凝以及企联会长齐国锋。 桂凝冲我一笑,抬了下小手。 齐国锋则跟林方阳一样,脸色阴沉,也不说话。 领导总是很守时。 两点整,商业局局长郑铎,走进了会场。 大家礼貌鼓掌,郑铎则冲着大家点点头,来到主位上坐下,环视着四周。 调整好麦克风,郑铎缓缓开口道:“这次座谈会,受到了上级的关注,也给予了指导意见。我们不谈经济发展,也不谈经营上的问题,主要议题只有一个,企业之间如何避免恶意攻击,合理合法地展开公平竞争。” 我好像明白了! 扶摇和天海几次撕破脸,引起上级部门的关注。 与其说这是座谈会,不如说是调解会。 “最近一段时间,平川的商界很不消停,彼此间互告互咬,揭短抹黑,一团乱象,甚至受到了全国媒体的关注。 古人说,要三省吾身,不要总看到别人身上的缺点,也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事方式,是否也有欠缺。” 郑铎批评的语气,讲了十分钟才停下,问道:“哪位先发言?” “我来!” 齐国锋举了下手,扫了我一眼,开口道:“我们企联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调节处理企业间的争执,长期以来,我们也为此做出了不少努力,为企业发展,打造了不错的营商环境。” 我心里暗骂,这人真是大言不惭。 齐国锋分明跟林方阳同流合污,制造事端,打压异己,将企联搞得乌烟瘴气。 齐国锋咳嗽两声,接着说道:“以往平川的商界,一片和睦兴盛,为何最近一段时间,闹出这么多的是是非非,究其原因,还是新企业不懂规矩,任意妄为。”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林方言嘴角更是挂起冷笑。 不能怪我对号入座,齐国峰口中提到的,不懂规矩的新企业,说的就是扶摇集团。 否则,还能是天海? “不肯加入企联大家庭,也不参加企业活动,相互间沟通少了,摩擦自然就多了。” 铺垫了一通,齐国锋终于将话锋转向了我,挤出一丝笑意,“周岩董事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看你二大爷! 不要吵架…… 既然郑铎局长纸条提醒了,我便压住了火气,平静道:“扶摇集团当然希望企联,只不过创业伊始,千头万绪,手头的资金也不充裕,每年十万的会费,真心负担不起,还请齐会长多多谅解。” 场上传来一片嘘声! 很显然,大家都没交过这么多钱,企联这种收费,就是故意针对扶摇。 “老齐,这费用太高了吧!” 郑铎皱眉道。 “不是那样,我说的是自愿赞助,毕竟企联的运营资金也非常有限,需要有实力企业的大力支持。” 齐国锋狡辩,又说:“扶摇理解错了,在我看来,周董也没有认识到,加入企联的重要性吧!” “我当然希望加入各级组织,求同存异,共谋发展。不瞒领导和诸位,扶摇刚加入了丰江市总商会,会费每年二百。” 我当众宣布这件事,桂凝立刻鼓掌,倒是带动全场响起了掌声。 齐国锋颇有些尴尬,并没有跟着鼓掌。 我的做法无疑打了他的脸。 企联一再排挤扶摇,结果却逼得扶摇外求,加入了省城的商会。 听起来,倒像是平川市商界的损失。 林方言也没鼓掌,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却微微叹了口气。 “周岩董事长,这是打算带着扶摇集团,去丰江市谋发展吗?” 齐国峰突然问道。 第一卷 第659章 糟蹋了好名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笑了笑,正色道:“扶摇的根基在平川,这点不会变。加入丰江市总商会,有何鸿生会长相邀的成分,另外,也希望能和省城的企业加强合作,回报平川。” “饮水思源,年轻有为!” 又是桂凝带头叫好鼓掌,这次连郑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齐国峰骑虎难下,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了邀请:“既然误会解除,平川企联诚邀扶摇的加入。不收费!” 当着众人,我没有推辞,显得做人太小气,于是答应道:“感谢齐会长的盛情,一定提前准备好资料。” 接下来,又有几位企业家发言,不咸不淡,没有重点。 无非是做人多包容,做事多忍让。 听得人一阵发困。 他们都猜到了今天会议的讨论重点,扶摇和天海之间的摩擦。 这是不想得罪林方阳,顾左右而言他。 麦克风终于轮到了林方阳。 他看了眼郑铎,又跟我对视后,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感谢商业局百忙之中,组织了这场坦诚交流的会议。实话说,我非常欣赏周岩,难得一遇的优秀青年,也非常希望,能将女儿嫁给他,成为一名退居幕后的闲散老泰山。” 大家都被逗笑了,我却很想破口大骂。 真不要脸! 双方早就势如水火,攀什么亲。 老子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你林方阳的女儿。 “客观讲,周岩年龄在这里摆着,阅历不多,年轻气盛,总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别的不说,搞了个平川网络商城,送货上门,就是低价抢桂凝的饭碗,在本地跨行业竞争,这种做法并不妥当。” 林方阳恶习难改,没说两句,又开始夹枪带棒。 “情况是这样的,丰盛商场跟扶摇集团刚刚签订了合作协议,实现网络销售和线下的互动,我们都有信心实现双赢。”桂凝插口道。 林方阳愣了下,不由转头给了桂凝一个恶毒的目光。 “恶意竞争就是消耗,取长补短,相互促进,才能发展得更快更好!这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合作方式!” 郑铎带头鼓掌,全场掌声连成一片。 “方阳,你接着说。” 郑铎伸了下手。 林方阳顿了下,继续说道:“天海集团的成立宗旨,就是要有天空辽远的志向,大海一样宽广的胸怀……” 这些话,真让人想吐。 不得不说,林方阳糟蹋了天海这个好名字。 他本人很像是一个人见人厌的臭水沟。 “企业之间的矛盾,源自于总有居心叵测之人,暗地里使手段、下绊子,破坏团结发展的精神,天海对此绝不容忍,必须予以法办,以确保企业平稳发展。” 不出意外,林方阳果然将责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又说:“天海同样希望,跟扶摇集团和在座的企业家们,少冲突,促发展,求同存异,合作共赢。” 齐国锋带头鼓掌,众人也附和着拍巴掌,倒也热闹。 “周岩,你也讲几句吧!” 郑铎局长冲我点了点头。 我接过麦克风,调整下状态开口道:“扶摇集团是商业新人,非常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和鼓励,同时,我们也希望跟大家合作,共同挖掘互联网商机,一起站在时代发展的浪头之上……” 我一时间灵感泉涌,竟然也讲了十分钟,换来了一片掌声。 “真是不错!” 郑铎局长满意地点头,说道:“通过这次座谈会,大家畅所欲言,解开了心结,铺平了道路。商业局将成立一个专业部门,商业调解委员会,希望大家有矛盾别私下争执消耗,我们愿意为企业服务。” 接下来,工作人员发送了打印的宣传单。 上面有调解委员会的工作宗旨内容,联系电话,负责人赵主任。 在掌声中,座谈会宣布结束! 我立刻起身快步离开,不想跟林方阳碰面,一言不合再发生冲突。 开会没用。 调解也没用。 扶摇和天海之间的矛盾,早就成了死结,任谁也解不开! 更何况,总有人煽风点火,让矛盾不断升级。 坐进轿车里,我顺利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刚坐下来没多久,南宫倩就进来了,汇报了一个情况。 她接到了一条陌生短信,让她撵走陈雪,否则后果自负。 “真可恶,我按照号码拨打回去,对方关机了!”南宫倩骂道。 “估计那张卡也不用了!” 我摆摆手,“小雪住在扶摇,你又帮着她操办花店,还一起消失了好几天,林方阳确信你们姐妹相认了,心有不甘吧!” “他要是真敢折腾小雪,我哪怕豁出命,也跟他拼了。” 南宫倩恨恨地咬牙。 “不至于这样,但你要告诉小雪,收着点脾气,以防那群兔崽子,故意寻衅滋事。”我叮嘱道。 “我说她不听啊!” 南宫倩很为难,又陪笑道:“小岩,除了谷爷,她好像就听你的。” “那我跟她说吧!” 我说着便拿起手机,拨打了陈雪的号码,直接告诉她有事找。 南宫倩出去忙了! 没过多久,陈雪就从对面的花店赶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个棒棒糖。 “啥事儿?” 陈雪笑问。 “花店客人多吗?” “下午来了三个。” 陈雪比划出三根手指,随即整个手掌张开,嘻嘻笑道:“我没记清,也可能是五个。” “几个买花的?” “一个小朋友,买了一朵五块钱的送妈妈。” 这生意……也不怎么样啊! 估计连员工的工资都赚不回来,全靠扶摇帮着支撑。 “小雪,既然开门做生意,那就以和为贵,千万别跟客人起冲突。我知道你身手好,但有人就是不经打,一碰就被讹上了。”我耐心劝说。 “有人想要讹我?” 陈雪小眉头拧在一起,拳头立刻握紧了。 “不确定,可能会有人选择这么干。” “敢惹我,纯属找死!” “你看,白说了吧,必须控制好情绪,保护好自己,真有人起刺,就当作看一场戏。”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你关心我,让我觉得很温暖,我听你的。”陈雪转脸又笑了。 “把谷先生的手机号给我。” “不行!” 陈雪竟然拒绝了。 第一卷 第660章 法台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没说话,心里有些不快。 陈雪对谷爷的忠心,是谁也无法动摇的。 谷爷的每一条命令,她都会坚定地执行,哪怕让她去死。 “周岩,别生气啊!” 陈雪陪着笑脸,又解释道:“谷爷的手机号,只有我和艾沫知道,他不让告诉任何人。” “那就算了,不找他了。” 我摆了摆手。 我找谷爷,无非就是想问问,除了那两张伪造的照片,陈雪还有什么可能涉嫌犯罪的内容,掌握在林方阳手上。 这时,陈雪却拿出手机,拨通了谷爷的电话。 “谷爷,您身体还好吗?周岩想要你的手机号。” 陈雪很乖的样子。 谷爷不知道说了什么,陈雪答应道:“好,我马上转告他,你多保重啊!” 挂断电话,陈雪笑了起来,“谷爷答应给你手机号。” “我没兴趣了!” 我赌气的双臂交叉胸前。 “嘿嘿,瞧你这脾气,像是头大犟牛。” 陈雪将手放在头顶,做出牛角的动作,还发出“哞”的声音。 我到底被逗笑了,这丫头真是单纯可爱。 我也确实不该计较,陈雪只是遵照命令执行而已,她又是个死脑筋的家伙。 拿过一张纸,陈雪写下了歪歪扭扭的手机号。 跟着,陈雪又说道:“谷爷在法台寺,他让你明天去一趟,到地方联系他,路上注意安全,就只带着黑哥吧!要保密哦!” 我深感诧异。 谷爷竟然去了寺院! 难道说,他意识到自己罪行累累,条条桩桩都不可饶恕。 想要在青灯古佛之下,痛哭流涕,忏悔自己的罪行? “好吧!” 我答应下来。 如今的陈雪,等于在扶摇的庇护下。 围绕在她身上的秘密,必须要彻底搞清楚。 我可不想哪天晚上,警方突然闯入扶摇大厦,将陈雪给带走了。 “我走了,听你的,做一名忍者神龟。” 陈雪挥挥小手,蹦跳着离开了。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浏览器上搜索法台寺。 地点就在平川市西南五十公里,从图片上,寺院的规模也不小。 法台寺,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对外开放。 平日里山门紧闭,谢绝一切香客。 谷爷选择的藏身地点,真是不错,没几人能想到这里。 或许,谷爷跟寺院住持是朋友吧! 也可能是寺院的第一大香客。 我将谷爷的手机号,输入到手机通讯录中,这才拿起电话,喊来了老黑。 希望他明天能陪我去一趟法台寺,全程都要保密。 老黑爽快答应,一定确保兄弟路上平安。 “大福的情况怎么样?”我打听道。 “年纪大,身体情况一般,先进行一些基础锻炼,也给他报了驾照培训班。”老黑解释道。 “他精神没问题吧?” “目前看着没有!” 老黑摇头,笑道:“大福变得很会来事,一闲着就打扫训练场的卫生,器械都擦得闪闪发亮,学员们倒是轻松不少。” “也是个可怜人。” “要我说,大福也是因祸得福,不闹那么一出,也不会送去治病的。多少人,因为家里要面子延误了治疗,最后真的疯了傻了。”老黑感慨道:“刘总裁真有心胸,换做别的单位,万万是不敢要这种人的。” “他住在大厦吗?” “没有,在附近租房,他是走得最晚的那个,还在食堂拿一些残羹剩饭,说是要去喂流浪动物。” “大福很有爱心,心思也单纯。” “所以啊,他才每天都很快乐,也让人羡慕。” 老黑又谈起另一件事,关于服装公司的陶美然,令人有点头疼。 目前情况,不光她去武馆健身,还带着其他的女职员。 一到中午, 训练中心群芳争艳,繁花似锦,几乎占据了所有健身设备。 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学员们的训练。 光看美女,也让学员们心猿意马,守不住那份本心。 等美女回去上班,学员们也是魂不守舍,好半天才进入训练状态。 “黑哥,那就再找个大房间,专门开个健身场吧!”我提议道。 “呵呵,就等兄弟这句话,那就把一楼物业的库房倒出来,面积够大,改造一下就行。”老黑笑了起来。 “这群女人没缠着黑哥教武术?”我笑问道。 “别提了!陶美然最过分,一有空就找我,还得手把手地教,那一身香味,熏得我都快犯鼻炎了……” 老黑貌似埋怨,眉梢眼角却带着笑意。 夜晚来临。 我站在窗前,眺望着万家灯火,绵延无尽。 心里想的却是付晓雅,她到了首京,离我更近了。 可我依然望不见她的身影。 期待重逢,是如此漫长。 晚上九点多, 刘队长来了电话,跟我聊了好半天。 蜘蛛的案件,他办事不利,写了检查书,长达三千多字。 在常勇局长的力挺下,上级并没有给他记处分。 刘队长满怀感激。 常校长被蛇咬的案件,也有了进展。 可以确定,蜘蛛就在附近租房,而青蛇也赶了过去。 屋内发现了禽类的粪便,还有蛇类的鳞片。 非常遗憾,竟然没发现青蛇的指纹。 这女人很狡猾,把她能碰触到的地方,都仔细清理过,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 “那只苍鹰和毒蛇,都被运走了?” 我感到诧异,这两样东西都很吸引眼球,招摇过市当然不行。 一定还有人帮着青蛇,开着小货车,往来搭载这些活物。 “我们认为青蛇还有别的居住场所,多半是荒郊野外,或者是林间小屋。” 刘队长给出了分析理由。 要想让苍鹰完成任务,是需要经常训练的,一段时间不飞行,苍鹰自身各方面能力都会降低。 城市显然不行,无人的野外才是首选。 我明白了! 难怪青蛇熬不住,怂恿蜘蛛冒险,她迫切想完成任务离开,原来是生活条件太艰苦了。 “刘哥,豹猫加了我的聊天号码。” 我不隐瞒道。 “可以跟她聊天,或许有机会,能了解影盟的更多内幕。”刘队长表示赞同。 “你给的那个探查IP的软件失效了!” “暂时没有新的。” 刘队长也没辙,又说:“她一定不在平川市,查到IP也没用。” 第一卷 第661章 总有一份牵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讲,协调外地警方办案,非常繁琐。 即便查到豹猫的藏身地,等警员赶过去的时候,一准就没影了。 这伙人向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直跟警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恶至极。 结束通话后,我登陆了聊天软件。 没有豹猫的动静。 苗春晓却有留言,发了个啤酒表情,跟着两个字,干杯! 这是个酒鬼! 我给她回了个笑脸,便关闭电脑,看书,休息! 次日上午。 我跟老黑一道,驱车离开了扶摇大厦。 一路聊着天,上午十点多,我们来到了法台寺。 金黄色的围墙上,露出里面的殿宇和高高的古树,充满了庄严神圣的氛围。 按照箭头指示,老黑将车停在了寺院后方的停车场。 寺院没开门,但这里竟然也停着两辆越野,三辆普通轿车。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谷爷。 他接通,却不清楚谁打来的,问道:“是哪位?” “谷先生好,我是周岩,正在寺院后面的停车场。”我客气道。 “呵呵,那就从后门进来吧,我找人给你开门。” 谷爷笑道。 下了车,我和老黑走向寺院后门。 等了有十分钟,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是一名年轻的僧人,穿着灰色的僧袍,一只手还拿着手机。 僧人单掌竖起,放在胸前,微微颔首道:“欢迎两位施主!” “我们来找谷先生,给你添麻烦了!” 我合掌还了个礼。 “请跟我来!” 僧人前方带路,我们穿过树林,又穿过长长的甬道和一座座殿宇,来到了一长排的平房前。 忽然,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孩身影,就站在一扇门前,不由心脏一阵狂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她身材高挑,穿着一套合体的藕荷色西装,发髻高高盘在脑后,侧颜是如此动人。 女孩儿忽然转过脸,冲我绽放了笑颜。 没错! 正是付晓雅,阳光照着她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熠熠生辉。 “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既激动又惊讶。 “跟小姨来看望谷爷,下午就走。” 付晓雅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妹子!” 老黑抬手打招呼。 “黑哥好!”付晓雅笑道。 我想要冲过去拥抱付晓雅,却忍住了。 我也看到了她眼中的渴望,正在极力地控制着。 这里不光有老黑,那半敞开的窗内,还有谷爷和云梦迪,正在看着外面的一切。 “请进吧!” 付晓雅微笑着伸手,我跟老黑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貌似还不到二十平米。 正对面,一张古老的木桌,左右各放着一把木椅。 谷爷和云梦迪正坐在椅子上,面带笑意地品着茶。 就在他们身后,贴着几张佛像。 我也不认识,都是哪尊佛,反正眼睛都瞪得很大。 “小岩,老黑,快请坐吧!” 谷爷笑着张罗。 我们就在旁边的木椅上坐下来。 付晓雅则坐在了对面,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腿上。 我打量着谷爷,他穿着一套太极服,松松垮垮,瘦了不少,但气色还不错,精神焕发的样子。 云梦迪却在打量我,笑问:“谷先生,小岩是不是越来越像样了?” “哈哈,都是你的功劳,这孩子有点堪当大任的意思了。” 谷爷开心大笑。 “看目前的趋势,扶摇一定能成功。”云梦迪道。 “小岩做事有股韧劲,对人也很包容,若论用人之道,比我可强多了。”谷爷点头夸赞。 刚坐下,就被两人轮番夸赞,我不能不谦虚,连忙摆手道:“多谢两位长辈的夸奖,我一定再接再厉,不负期望!”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谷爷点拨的口吻。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云梦迪附和着。 两人像是在比试文学水平。 貌似云梦迪更胜一筹,一次引用了两句,朗读的声音也更动听。 但在我看来,更像是一本正经的搞笑,我压住扬起的嘴角,又说了声谢谢。 余光瞥了眼付晓雅,我惊叹她的转变。 换作以前,她早就捧腹大笑,还要嘲讽两句,现在却露出回味思索的模样。 “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今天真是个开心的日子。回首往日,冷暖交叠,总有一份牵挂在心头。” 谷爷感慨万千,眼圈就红了。 他揉了揉继续说道:“小云,你委托我的事情,肯定会办好。我的事情你也要上心,唉,总觉得掌握不住什么了!” “请放心,我向来言而有信。”云梦迪点头道。 两人过分了。 光明正大的打哑谜。 其实我也没有兴趣去猜,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晓雅,来时路上,我跟你提到的关于扶摇发展的几点建议,你跟小岩单独去谈吧!”云梦迪吩咐道。 “好的!” 付晓雅答应着起身,冲我招了下手。 我连忙站起来,压着心头的激动,跟着付晓雅向外走去。 老黑也起身,想要保护我的安全。 “老黑,坐下,我还有事跟你说。”谷爷却压压手,又说:“放心吧,这里有我很多人,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老黑答应一声,重新坐下来。 我跟付晓雅出了门,渐渐走远了些。 “云姨怎么来了?” “不知道。” 付晓雅轻轻摇头,“那边的活动还没结束,一大早她就喊我,我们直接坐飞机来了,谷爷派人去机场接的。” “云姨还去扶摇大厦吗?” “没这个安排,在这里吃过午饭后,就去机场,还要返回首京。” 云梦迪竟是匆匆过客。 好像跟谷爷见面,还远大于去视察扶摇的发展。 “姐,扶摇发展的建议,又是什么?” 我继续问道。 哈哈哈! 付晓雅终于大笑起来,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样,摆着小手道:“没有建议,小姨就是故意把我们支出来,他们好说悄悄话。” 也可能是让我们单独相处! 我也很开心,不由伸出手,勾了下付晓雅的小手指。 她立刻将我的手握住了! 我们就这样拉着手,穿过几座殿宇,走进了一片树林中。 付晓雅轻轻靠在一棵梧桐树上,抬头看着天空。 第一卷 第662章 许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轻轻洒落在付晓雅的脸上,光影摇曳,在我心底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我看得发呆,鬼使神差般地上前,紧紧拥抱付晓雅,也拥抱了那棵树。 付晓雅也展开双臂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轻声道:“小岩,我知道你经历了太多苦难,可我帮不了你。” “没关系,我长大了,能保护自己。”我坚定道。 “真想回到你的身边,谁敢欺负你,我就跟他拼了,不惜一切!” 我也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姐,不用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对我而言,一切的期待都是美好的。” “哈哈,还没分开,就已经期待下次重逢了!” “同感!” 我们相拥着,一起开心大笑,惊走了刚想要落在树梢上的一只飞鸟。 谷爷的话也不靠谱。 他不是说,这里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明明树林里就有好多,还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我们松开了彼此,却依旧拉着手,在寺院里缓缓漫步。 红尘有你! 万般皆美! 我们穿过树林,又来到一处放生池,趴在栏杆上向里面看,一条条金鱼,正摇着尾巴,惬意地游来游去。 “小岩,我琢磨了很久,还是觉得思思更适合你。人长得好,聪明伶俐,而且,他爸还能保护你。” 付晓雅又开始为我的将来打算。 我听了,却皱紧了眉头,埋怨道:“姐,怎么刚见面就提这事儿,太扫兴了。” “切,等确立了恋爱关系,就不这么说了。” “我又不想谈恋爱!”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面对付晓雅疑惑的眼神,随意找了个理由,“针对我的人太多了,别管是谁,跟我在一起,都一定不安全。” “找借口!” 付晓雅翻了个白眼。 “国家都提倡晚婚晚育,不着急的。” “可我很想谈恋爱啊,轰轰烈烈,海誓山盟!但小姨绝不会答应,她就是个老古董。”付晓雅不满嘟囔。 “听云姨的,应该不会错。” 我却很赞同。 “算了,年轻时就该多奋斗,其实,我蛮享受当副总裁的感觉,人人见我都很客气。”付晓雅又笑了。 “对,我也享受当董事长的感觉。”我也开心笑了。 “傻瓜!” 我们离开放生池,来到了一处大殿,走进去,却不见有僧人。 面对高大的佛像,付晓雅跪在软软的蒲团上,磕了几个头,跟着双手合十,嘴唇翕动着在祈祷。 半晌后,付晓雅起身,眼中有了泪光。 “姐,你许了什么愿望?”我好奇打听。 “不告诉你!” 付晓雅摇头,又拉了我一把,催促道:“小岩,快点许愿!” 我听话地跪下来,磕头祷告。 我希望好运降临,噩运远去。 我希望能跟付晓雅拉着手,走向未来的长路。 我希望…… 叶子能一切安好,幸福一生。 起身后, 我这才拿出二百块钱,投入到功德箱里。 付晓雅也拿出二百,塞了进去。 走出大殿,付晓雅看着我笑,搞得我莫名其妙。 “姐,你笑什么?” “不知为何,我刚才好想踢一下你的屁股,又觉得不能在佛殿胡闹,硬是忍住了。”付晓雅笑道。 “现在踢也行!” “不许躲!” 付晓雅抬脚踢过来,我却不地道地立刻闪开。 哈哈,没踢到。 跟着,我就朝着一侧跑过去。 她紧追而来,一边追,一边大笑。 …… 中午,我们就在寺院里用餐,宽敞的餐厅里,只有我们一桌,上菜的是谷爷的保镖。 都是素菜,甚至都没放葱姜蒜。 我却吃得无比香甜,因为有付晓雅在身边。 酒是米酒,带着些甜味。 谷爷容光焕发,一再举杯,欢迎大家常来。 饭后, 云梦迪便提出告辞,带着付晓雅,在那名僧人的陪伴下,从后门离开了寺院。 云梦迪不让我相送。 我久久伫立,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 恍惚间,像是午休时,做了一个美梦。 “小岩,跟我来吧!” 谷爷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便跟着他,重新来到了那间有着木桌木椅的房间里。 我们坐下来,谷爷喝了口茶,这才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跟小雪有关。”我坦言道。 “说吧!” “南宫倩收到了威胁短信,她很担心。” 我解释一句,又说:“小雪在我那里,我自然要保护她,只是我不清楚,除了那两张照片,她是否还有别的把柄,在别人手上。” 谷爷沉默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道:“小雪就是我的心头肉,谁动她就是动我的命,我就跟谁没完。这些天,我安排了一些事情,抹掉了小雪过去的痕迹,她一定没事。” “太好了!” 我松了口气,心知肚明,谷爷一定用了些不能说的手段。 “小雪不爱学习,总要给她个事情做,我也是考虑很久,才让她开了个花店,先打发时光吧! 未来,还是要让她回到家庭,你转告南宫倩,不能太着急,即便我强迫她回去,她也未必会真心接受。” “我替南宫倩,感谢谷先生。” “东安家里的情况还好吧?”谷爷笑问。 “还行,我上次回去,我爸已经能挪动小碎步了。”我不隐瞒道。 “他到底是废了,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 谷爷点点头,又问:“芽芽的学习怎么样?” “进步很大!” 我违心夸赞。 其实,小妹学习很一般,考试成绩还作弊。 上次听我妈说,芽芽抄了同桌的答案,成绩却比同桌还高一分,两人闹翻了,又被叫家长。 我妈对芽芽的评价,有些任性,还有股子狠劲。 “别人就那样了,一定要把芽芽培养成才。”谷爷叮嘱道。 我答应下来,却觉得谷爷多管闲事,也很絮叨。 我自己的小妹,当然不会让她沦落平凡。 “小岩,很多时候,我不方便出面。常勇一直尝试各种方式,想把我给抓进去,将我这一把老骨头,扔在监狱里烂掉,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谷爷感慨道。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评价。 如果必须站队,我想,我一定会站在常勇这一边。 “遇到搞不定的事情,可以先去找艾沫,她还是比较听话的,也很热心,就是偶尔精神不太正常。”谷爷又说。 “她,精神有什么问题?” 我有些心惊,不由打听。 第一卷 第663章 追踪老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谷爷白了我一眼,不满道:“小孩子打听这些干什么,总之,你别碰她,否则,她就会蹬鼻子上脸。” 等于没说! 但我隐约察觉,艾沫的精神不正常,应该是一种独特的怪癖吧! 接下来,谷爷又打听扶摇的经营状况。 我并不隐瞒,扶摇集团的资金规模一再壮大,下属的各公司发展迅速,策划的项目也纷纷启动。 谷爷一再满意的点头,又说了那个我讨厌的词,孺子可教。 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聊到了下午三点多,我才告辞谷爷出了门,跟四处拜佛的老黑汇合一处,依旧从后门离开了法台寺。 开出十几里,我忽然有了尿意,都是喝米酒喝茶太多的缘故。 看前后都没有车,我也顾不上太多,吩咐:“黑哥,停下车,我去撒尿!” “好嘞!” 老黑将车停在路边。 我下了车,站在路边一棵树旁边,面对着大片麦田,痛快的方便起来。 刚提上裤子,我忽然看见,碧蓝的天空中,有一抹暗影在移动着。 像是风筝! 但飞行范围更大,身形也更加稳健有力。 我心头猛然一动,仔细辨别着形状。 没错,那是一只老鹰…… 正在盘旋着飞翔! 我不由敏感了,青蛇就有一只老鹰,驯化得非常好。 她甚至利用老鹰,投发毒蛇,差点干掉了常校长。 而她也想对我这么干,害得老子白天都不敢开窗。 老鹰缓缓朝着远处飞去…… 我不禁冲动起来,对站在路边吸烟的老黑道:“黑哥,我们去跟踪那只老鹰,看它到底落在什么地方。” “这……” 老黑迟疑了,手搭凉棚看了眼,还是点头道:“那就去追一下试试!” 我们上了车,老黑启动轿车,驶入了田间的一条小路。 而我一直将头探出窗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的老鹰。 追了十分钟。 老鹰的形象清晰了很多。 前方是一座小山,长着一些不知名的绿树。 山下有个小土屋,是农民用来看管田地的,看起来非常简陋。 就在小屋前方,还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成为旷野里的一道独特风景。 老鹰盘旋几周,就落在了树上,还发出了几声高亢的鸣叫。 这只老鹰是青蛇训练的吗? 我对此并不确定。 也不确定,青蛇是否躲在这个小屋里。 有老黑在身边,我也不怕,说道:“黑哥,我们去小屋看看,或许是杀手青蛇藏身的地方。” 敌人的踪迹,似乎已经显现了。 老黑也是蠢蠢欲动,答应一声,随后将车缓缓停了下来。 老黑从座位下方,抽出一根钢管拿在手里,警惕地打量四周,跟我一起,朝着小屋缓缓走了过去。 心脏在我的胸腔狂跳乱响。 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 我居然头一次主动靠近我的对手! 脑海浮现出一闪而过的成功画面,都让我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最后的结果。 可是,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这么莽撞…… 我也低估了青蛇的实力! 嘭! 小屋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名穿着皮衣的高挑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戴着假面,看不清真容。 可她的手里,赫然端着一把双筒猎枪。 而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指向了我,宛如地狱恶魔的眼睛。 不用怀疑,她,就是青蛇。 “不……” 老黑也慌了神,直接挡在了我的前方。 “哈哈,周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进来。” 青蛇放声大笑,继续步步逼近,牙缝里吐着字:“老娘真是受够了你,也受够了这个破地方。没想到啊,得来全不费工夫。” “青蛇,悬崖勒马,还不晚!” 我明知道是废话,还是冲着她大喊了一句。 “槽,你当老娘是弱智。干掉了你,我就远走高飞了,没有悬崖,只有一片坦途。”青蛇满不在乎,又冲着老黑命令道:“黑大个,滚一边去,否则,老娘一枪先崩了你!” “不可能!” 老黑依然展开双臂护着我,决然道:“臭娘们儿,除非你从我的身体上踩过去。” “够义气,那就一起去死吧!” 青蛇继续逼近。 我们则缓缓后退,只要靠近轿车,或许就有地方躲避。 嗖! 老黑将手中的钢管,骤然抛向了青蛇。 青蛇满不在乎,凌空一个空翻,便将钢管踢飞了出去。 落下时,枪口依然逼近了我们。 跑,不可能! 我们一直都在猎枪的射程之内,透过青蛇的假面,我甚至可以看见,她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发现了心仪已久的猎物。 “黑哥,你走吧!” 我心生绝望,却也不想连累老黑。 “不,我们是兄弟,我绝不会放弃你。”老黑坚定道。 如果青蛇拿的不是猎枪,老黑当然有一战之力。 可是, 附近很干净,连个石块都没有。 任凭老黑武艺非凡,也难以组织起反击。 “周岩,体验下死亡前的深刻恐惧吧!” 青蛇口中发出哼笑,她很享受这种完全掌控的感觉,脚步竟然慢了下来。 而树上的那只老鹰,也缓缓飞掠下来。 它落在了青蛇的肩头之上。 青蛇走过了那棵大树。 唰! 突然,一个身影急速从树后掠出,手握一把锋利的匕首,扑向了青蛇。 正在得意中的青蛇,猝不及防,便被刺中了后背。 嘭! 青蛇身体后仰,下意识地扣动扳机,一排铅弹,就在我和老黑的头顶呼啸而过。 老鹰呼的一下飞走了。 啊! 青蛇则发出一声惨叫。 她猛然转身,猎枪在手中一记盘旋,就冲着那人横扫过去,快如疾风。 嘭! 猎枪重重击在那人的头上,打得对方一个趔趄。 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个女孩,穿着农妇的衣服,长相普通至极。 这一下猛击,女孩头上便冒出了汩汩鲜血,瞬间染湿了头发,顺着眼角便流淌了下来。 女孩儿胡乱擦了一把,突然跃起,用自己的头颅,凶狠地撞在青蛇的面门之上。 啊! 青蛇再度发出惨叫。 女孩疯了一样,从青蛇后背拔出了匕首,毫不犹豫,又刺入到青蛇的前胸。 猎枪脱手掉在地上。 青蛇残余最后一丝顽抗,疯狂挥动拳头,猛击着女孩的头。 两人就这样,一起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跟老黑,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第一卷 第664章 去远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重新回到树上的苍鹰,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带着悲音。 我和老黑这才惊醒过来。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蛇躺在地上,胸口的皮衣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不断渗出来,她手指颤抖了几下,就不动了。 而那名攻击青蛇的女孩,一动不动,像是没了气息。 “好像青蛇遇到了仇家?”我心有余悸,胡乱猜测。 “过去看看!” 老黑向前走去,我壮着胆子紧随其后。 透过假面,青蛇的眼睛还睁着,死得很不甘心。 而那名女孩,右侧额角还在流着血。 我看见了! 那被鲜血冲刷出的胎记,状如一片枫叶…… 啊! 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自己听着都陌生可怕的尖叫,胸腔像是遭受了重击,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叶子……” 我踉跄着冲过去,跪倒在地上,想要托起叶子的头,可又怕颤抖的双手,再次伤害到她。 我靠近她,哭喊着:“叶子,叶子!是我啊!” 叶子,缓缓睁开眼睛。 她笑了…… “臭,臭岩,这一次,叶子真的要去,远方了!不能再,保护你了……” 叶子费力说出这句话,又吃力地抬起手,我想要抓住。 不料,那只手却从我掌心沉重地坠落下去。 叶子闭上了眼睛。 “不!叶子!” 我放声悲呼,顷刻间,泪如雨下。 一颗颗滚烫的泪珠,都打在叶子的脸上,冲刷着那些刺目的血污,却换不来叶子的任何反应。 “叶子,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天啊,谁能救救她……” “叶子,你肯定又在逗我对不对?” 我语无伦次,涕泪横飞。 思绪变得格外混乱,但有关叶子的记忆,却是那么清晰深刻。 周遭的景物都黯淡了,阳光不再温暖,田野里的风,也带着呜咽之声。 “兄弟,你冷静点儿。”老黑警惕地看向四周,低声提醒道:“她还有呼吸呢,可能还有救!” 对,对。 叶子只是不会动,不会说话了而已。 我慌忙托起叶子,完全不顾鲜血染红了衣服。 此刻,老黑已经扯下了青蛇的面罩。 尽管我视线模糊,依然看清了,这张脸有些熟悉,我见过的。 是熊启的那个女保镖,苏洛洛。 没错! 就是玩鹰的那名女子,网名草格格。 草格格,就是苏洛洛。 “槽你祖宗!” 我怒骂着,冲动地狠狠踢了她一脚。 她害了我的叶子,就算将她碎尸万段,也不能解恨。 “兄弟,快走吧!” 老黑催促着我,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青蛇的照片。 又拍了几张附近的,跟我一道,匆匆跑回了轿车。 我抱着叶子,坐在了后座上,我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唯恐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度。 除了心痛,就还是心痛。 车窗外。 那只苍鹰还停在树上,下方则躺着它的主人,构成了一幅凄凉的画面。 “兄弟,还是直接告诉刘队长吧!” 老黑说着,将拍摄的照片通过彩信,发给了刘队长。 老黑又拨通了刘队长的手机,随后就启动轿车,迅速掉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回。 “老黑,这是怎么回事儿?” 话筒里,传来刘队长惊愕的声音。 “那个叫青蛇的,突然攻击我兄弟周岩,已经死了!” 老黑一边开车,一边回复。 “你把她杀了?”刘队长提高了嗓门。 “不是我,是另一个女孩攻击了她。现在……”老黑回头张望一眼,解释道:“女孩受了重伤。” “你们离开了案发现场?” “救人要紧,青蛇死有余辜。”老黑咬牙道。 “在什么地方?” “法台寺东北,具体位置说不清楚,看彩信上的照片吧!” “保持联系!” 刘队长叮嘱一句,便挂断了。 叶子在我怀里,奄奄一息,她的额头还在流血,我连忙用手捂住,可血又从我指缝中流出。 “谁来救救我可怜的叶子!谁来帮帮我啊!叶子,求你了,醒醒吧,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看着双目紧闭,没有回应的叶子,我从未有过的无助感,痛苦地低下头,吻上那苍白冰凉的嘴唇。 老黑将车速飚到了极限。 也不管红绿灯,疯狂地向着平川市返回。 超车,变道,闯红灯,狂按车笛。 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平川市第一人民医院。 叶子的身体越发沉重,我奋力托着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众人惊愕地纷纷躲避。 “医生,医生……” 我放声高喊。 “周岩,怎么是你?”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恰好路过,惊讶地看着我。 我认识她,她叫卓岚。 刘队长爱人的同学,是一名内科主治医师。 “岚姐,你快救救她,快!”我催促道。 “她情况很严重,快去急诊!” 卓岚脸色凝重,前方小跑着带路。 我托着叶子,紧随其后,进入了急诊室。 将叶子放在病床上不久,鲜血就染红了床单。 我心急如焚,“岚姐,赶紧给她止血啊!” “张医生,这是我朋友,尽力吧!” 卓岚对急诊的一名男医生说道。 张医生俯下身观察,问道:“她的头是怎么伤的?” “猎枪的枪柄打的。” 我一边解释,还做了个抡砸的动作,心头对青蛇的恨又多了一重。 “头骨碎了,这……” 张医生很为难的样子。 “她还有呼吸心跳!张医生,你救救她,多少钱都行!” 我突然想起什么,拿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拼命往张医生怀里塞。 张医生连忙拒绝:“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也请你配合,保持冷静好吗?” “周岩,你这样只会添乱。” 卓岚嗔怪着按下我拿着钱的手,又对卓岚道:“卓医生,你去联系外科主治医师,手术室消毒准备。” 吩咐完毕,卓岚将我推了出来。 随着那扇门的关闭,叶子的身影也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不!”我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我要守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 “兄弟!” 老黑上前将我环抱住,连拖带拽地摁到椅子上坐下来。 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第一卷 第665章 拒绝作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身为伤患家属,你该让她安心接受手术的。” 跟上来的卓岚再次劝说。 家属…… 我和叶子,本是素昧平生,但现在,她为了我,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黄泉路。 我无比沮丧,将手插进头发里,一言不发。 夕阳从窗口照射进来,打在我依然染着鲜血的身上,异常刺目。 我不想处理,那是叶子的鲜血,有着她的气息。 叶子很不听话,她又对我撒谎了,离开东安后,并没有去远方。 她就在平川市,一直在追踪青蛇。 她又一次救了我…… 而我的手上却沾满了她的鲜血。 我真该死! 手机响起,是南宫倩打来的。 我不想说话,直接挂断,还关机了。 我就这么坐着,像是一尊雕像。 任凭前方人流穿梭,也没反应,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跟我毫无半点关系。 我的心中,只有叶子。 眼前浮现着她的身影,耳畔回荡着她的歌声。 直到,夜幕降临…… 来了两名警察,询问案发当时的情况。 我神色呆滞,并不说话。 老黑跟他们讲述了一切,还做了笔录。 等警察走后,卓岚走了过来,她轻轻将手搭在我的肩头,声音轻柔地问道:“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她叫骆叶,左边一个马,右边是各。” 我回复道。 “年龄?家里都有什么人?” “二十五岁,是个孤儿。”我机械回答。 “她头骨碎裂,颅压失衡,还有严重的脑出血,情况不太好……” 我身体一颤,眼泪又流了下来:“能,救活吗?” “她的生命力很顽强,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卓岚含糊一句,又说:“周岩,你回去吧,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不走,我要等着她醒过来,她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我固执地摇头。 卓岚叹了口气,弯腰劝说道:“她的手术至少要八个小时,体征还算平稳,明早再来看她也不迟。也许,她能穿过生死关吧!听话。” “兄弟,先回去换套衣服。”老黑也劝说道。 我低头看去,身上的血渍已经开始凝固,像是叶子的生命之火,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兄弟,走吧。” 老黑过来拉我,我长长叹了口气,无力地起身,就这么半靠在老黑身上,脚踩棉花一般离开了医院,坐车返回扶摇大厦。 没心思吃饭,我直接回了办公室。 我迟疑地脱了衣服,用冷水冲了个澡,也无法冲散心头的沉重。 换上衣服,我坐在办公室里,黑漆漆的屋内,我就是这里唯一的幽灵。 南宫倩进来了。 她没有开灯,轻声问道:“小岩,到底怎么了?我询问黑哥,他也不说。” “她,可能要永远离开了。”我哽咽了。 “她是谁?” “叶子,是影盟的一名女杀手。后来,她为了保护我,付出了一切,她正在医院抢救,命悬一线……” 我凌乱地解释着。 南宫倩听不太懂,却理解我心头的沉重。 她缓缓绕到我的身后,伸手揽住了我,轻声道:“小岩,但愿上天会安排一场奇迹,让一切都好起来。” 我沉默不语。 就在下午,我还在佛前祷告,盼望叶子能平安。 可一切,还是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上天到底在保佑谁? 那些恶人们,为什么不踏马的都去死? 为什么叶子就要生而孤独,半生凄凉,最后的时光也在躲躲藏藏,孤魂野鬼般游荡在乡村田野和城市周郊! “真踏马不公平!” 我心生一股戾气,大吼着站了起来。 如果叶子有所闪失。 我一定要让影盟的那些人,全部都踏马的去陪葬! 这时, 传来了敲门声。 南宫倩连忙过去开了门。 刘队长沉着脸走了进来,抬了下手,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南宫秘书,你出去吧!” “周岩状态不太好……” “我知道!” “那好吧。” 南宫倩勉强答应,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还是离开了办公室。 刘队长打开房间的灯,将两扇门都关闭了,这才大踏步朝着我走来。 “叶子为何会准时出现在那里?” 刘队长冷着脸问道。 “不知道。” 我茫然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我情愿她不在那里。 “你是不是跟她一直有联系?” 刘队长又问。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猛地抬起头,哼声道:“对啊,有联系,一直有,那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傻!” 刘队长猛然揪住了我的脖领,生气地吼道:“她是个罪犯,死不足惜,你搭理她干什么!香臭好赖不分,都不长脑子的吗?” “不许你这么说叶子!” 我赤红着眼睛,跟刘队长对视,声音比他更大。 “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我清楚一点,没有叶子,我踏马早就死了!可如今,她就躺在手术室里,她的头骨碎了,她的血快流干了啊!” “狗屁逻辑!” 刘队长愤怒地抬起巴掌,他想要扇我耳光,到底又放下了。 我一阵冷笑,梗着脖子问道:“说叶子是罪犯,警方有证据吗?” 槽! 刘队长爆了句粗口,眼睛也红了,狠声道:“她刚杀了青蛇!前后两刀,匕首现在还插在心脏上,她赖不掉的!” “她为了救我,是正当防卫。”我争辩。 “尼玛……”刘队长快被我逼疯了,手上力道加大,恨不能将我勒死,咬牙道:“她当街撞死了乔少华!” “证据!有证据吗?”我哼声问道。 “这是事实!” “那是你的猜测!” 刘队长气得胸口起伏,努力压住汹涌的火气,又说道:“骆叶试图行凶的最大证据,就是多次威胁你,还采取过多次行动!这点,你总得承认吧?” “我选择谅解,不会去告她,也拒绝作证!” 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挑衅,冷笑连连。 “周岩,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保护一个罪犯干什么!”刘队长怒吼。 “你老想着抓叶子干什么?为了立功升官发财吗?” “周岩,我真踏马想打死你!” 刘队长抬起青筋暴起的拳头,距离我的鼻间不到一公分时停下了,他将我猛推坐在椅子上,暴躁地将办公桌上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 第一卷 第666章 害怕失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是我的好兄长! 他一直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我。 今晚,我却跟他翻脸了,一再恶语相向。 只是因为,他想抓叶子。 他在坚守一名警官的职责。 而我,只想不顾一切的保护叶子。 踏马的! 刘队长转身踢倒了一把椅子,双拳往自己头上猛锤两下,气咻咻坐下来点起了一支烟,半晌无语。 我也不说话,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兄弟!”刘队长气到发颤的手指着我:“你此刻的心情,我大致能理解。但是,法不容情,你让我怎么办?” 一声兄弟。 让我的心里涌起了暖流。 我的泪水再次流下来,哽咽道:“叶子她多可怜,头上都是血,就那么躺在草地上,甚至身上连件好衣裳都没有。她都是为了我,刘哥,我心里难受啊!” “她……对你是真好。” 刘队长不耐烦地承认了这个现实,又说:“我刚才去过医院,还在做手术,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她的真容,没有想象的漂亮。” “叶子的美,岂是人人都能看得到的?”我不悦反驳。 刘队长气得猛拍脑门,“我就那么一说,我不会劝人!” “我从小就懦弱,但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害怕,害怕失去她。” 我擦着眼泪,却涌出了更多。 “兄弟,控制好情绪。她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刘队长中断了叶子的话题,总跟我谈不明白! 警惕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刘队长又郑重其事提醒道:“你再犯浑,也千万记住了,别管谁问起来,都不要说,私自跟叶子接触过。之前有的,没的,不要留下来。” “……谢谢刘哥!” 我低下了头,道了声谢。 “青蛇的真实身份还在查。” “我认识她!”我眼中冒着火,一字一句道:“她是创发投资董事长熊启的女保镖,叫苏洛洛,跟着投资谈判队伍,来过扶摇的。” “太好了!那就继续追查下去。” 刘队长扯过一张纸,记录下来,起身道:“兄弟,注意安全,影盟在平川市,一定还有别人。” “我不怕死!” “别意气用事!你不是一个人,有亲人,有朋友,大家都不想失去你,也……包括我。” 刘队长瞪了我一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我缓缓起身,回到套间里。 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呼吸困难,不得不打开窗户,这才倒在了床上。 迷糊中不知过了多久! 南宫倩进来了。 她默不作声地来到床上躺下来,从后面抱着我,传递着温暖。 我半睡半醒,在混乱无序的思绪中,迎来了天明。 阳光照进屋内。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城市繁杂的喧嚣,还有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掩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 南宫倩给我打来了清粥,还有些小咸菜。 我简单吃了些,便拎起那个装满现金的皮箱,招呼铁卫和破军,开车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看见了卓岚,她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像是一夜没睡。 听到脚步声,卓岚醒了,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周岩!” 卓岚嗓子也是哑的。 我很是感动,由衷道:“岚姐,辛苦你了!” “你这么关心骆叶,我也不想大意,就主动加班,尽力帮一点小忙吧!”卓岚不乏有邀功的意思。 “她,怎么样?” 我小心翼翼,真怕听到了令人心碎的噩耗。 “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但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期。”卓岚如实道。 我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我来看看她,给她交上费用。” “跟我来吧!” 卓岚带着我,来到了收费窗口,又低声提醒道:“手术中途,遇到了困难,又请来了两位省知名专家。器材和药材价格也都比较贵,费用可是不低。” “没关系,请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药就行。” 我将皮箱放在窗口的大理石台上,平静说道:“预交一百万吧!涉及多少费用,在里面扣除,不够我再拿。” 卓岚和里面的收费人员,都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从没见过这么交钱的家属。 我微微一怔,疑惑问道:“不能预交吗?” “哦,当然可以!” 卓岚连忙说道。 我打开皮箱,将一捆捆的钞票递了进去。 点钞也需要一段时间。 我不想等待,跟着卓岚一道,来到了位于二楼的重症监护室。 “周岩,多理解吧,医院有规定,这里不让进的。”卓岚道。 我隔着房门上的小窗户,又一次看到了叶子。 她戴着呼吸机,挂着吊瓶,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她的头上缠着纱布,遮住了额角的枫叶,双目紧闭,胸脯微微起伏着。 我仿佛看见,她嘴角微微上翘。 她在笑吗? 或许,她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长梦,自己踩着五彩的云朵,乘着风,迎着阳光,从远方的天际归来。 “叶子,我不想失去你,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一直等着你……” 我将头轻轻贴在房门上,喃喃自语。 半晌后, 我转过身,对身边的卓岚道:“岚姐,谢谢你!” “来,拥抱一个吧!” 卓岚笑着展开双臂,跟我拥抱。 我从兜里摸出一沓钱,也不知道多少,全塞进卓岚的白大褂兜里。 “小岩,你这是干什么?不用这样的。” 卓岚感受到了,语气里带着两分谨慎,三分埋怨,五分惊喜。 我按住她推脱的手腕,恳切道:“拜托了!” “放心吧,这是我的工作。” “多谢。” 我这才松开卓岚,挥挥手,面色凝重地离开了。 刚到楼下,我就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 刚吵了一架,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场白,听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兄弟,你可能忘了,叶子也被悬赏了。” 对! 我猛然惊醒。 叶子跟我一样,都被影盟重金悬赏了。 我是两千万,叶子是五百万。 如今的叶子正躺在重症监护室,深度昏迷,脆弱到了极点,完全不堪一击。 对影盟的杀手而言,这份报酬唾手可得。 医院,并非绝对安全。 第一卷 第667章 闹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连忙吩咐破军。 “你去二楼的重症监护室旁边守着,任何嫌疑人都不许靠近。” “岩哥放心,我一定守住了,绝不会出差错。” 破军说了句,便急匆匆上楼去了。 我走出医院,还是不放心,又打电话给卓岚。 我请她帮个忙,向破军提供一份能进入重症监护室的医护人员名单,有照片的那种,交给我的那名随行保镖。 我直言相告,骆叶可能会有危险,穿白大褂的,也未必都是医生。 卓岚很聪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答应下来,还说会叮嘱监控室,多注意重症监护这边的动静。 坐进车里,我吩咐铁卫,开车去平川大酒店。 铁卫一路疾驰,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也没找韩风,直接乘着电梯,来到七楼,按响了于晴曼房间的门铃。 很快, 于晴曼开了门,穿着一套粉色的睡衣,惊喜道:“周岩,你来了!” 我沉着脸走进去,回脚勾上了房门。 我一把抓住于晴曼的衣服,推搡着她,暴躁地将她推倒在大床上。 于晴曼眼底流露出惊慌,但她并不挣扎,而是松开握着我手腕的手,闭上了眼睛,任由蹂躏的模样。 “槽,真贱!把眼睛睁开!”我怒吼。 于晴曼连忙照做,看到我眼中的怒火,连忙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快踏马说,是不是你指使青蛇,实施你的报复计划?”我狠声逼问。 “什,什么,青蛇?” “熊启的女保镖,苏洛洛!” “我跟她不熟,连句话都没说过,她瞧不起我的。”于晴曼解释道。 “骗鬼去吧!” 我抓起桌上的水壶,使劲砸在地上。 还是觉得不解恨,又抓起一个茶杯,砸在电视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我真的没撒谎,这到底是怎么了?” 于晴曼一边辩解,一边往后退,差点从大床的另一边掉下去。 “怎么了?她差点杀了常校长,侮辱殴打了你的情人,又把欺辱你的保镖,扒光后绑在了树上,打得遍体鳞伤。你踏马跟我说,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 我愤怒地骂道。 “周岩,我,我确实盼着他们都倒霉啊,是不是诅咒生效了。” 于晴曼有些惊喜。 “生效个屁,槽,苏洛洛昨天下午,差点拿猎枪崩了我,她还伤了……” 我说不下去,想起叶子,心又开始痛了起来。 “对不起!” 于晴曼局促不安,“你相信我,我怎么指使她去伤害你,我宁愿自己去死!” “那你告诉我,她怎么精准锁定了你这么多的仇人?”问完,我又手指于晴曼,咬牙道:“老老实实说,我不想听到一个字的谎言!” “我,我见熊启的时候,把自己的遭遇都告诉了他。当时,苏洛洛也在场,她一直在吸烟,没说话的。”于晴曼坦白道。 熊启! 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有钱怎么了? 有钱就可以肆意妄为? 呸,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翩翩公子不跟创发合作,也照样能发展。 我鄙夷地看了眼于晴曼,转身就走,将房门摔得山响。 下楼坐上车,我重新回到了扶摇大厦的办公室。 我铁青着脸拿起手机,立刻打给了熊启。 好半晌,熊启才接了,沉声问道:“周岩,找我有事儿吗?” “你的女保镖差点杀了我,难道就没个说法吗?”我冷哼问道。 “警方来过电话了,但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上次离开平川,她就辞职了,关于苏洛洛的个人资料,我已然安排公司整理出来,全部交给了警方。” 熊启的语气里带着不满。 “撇得可真干净!” 我极度鄙夷,又问:“你为什么要买于晴曼,什么价格,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真的莫名其妙,我不过是看于晴曼可怜,她也跪下苦苦哀求,才愿意帮她一下。什么买不买的,就那么一说,她有价值吗?”熊启反问。 “苏洛洛为什么攻击常校长?” “你废话可真多,我不知道!” 熊启直接挂断了。 我气咻咻的再次打过去,他却已经关机了。 我也把手机关了,不想接电话,也不想搭理任何人。 头脑昏沉,我回到套间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醒来之时,已经是下午,四周安静得可怕。 我起身洗了把脸,重新坐会办公桌后方,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全身虚脱了一般,除了发呆什么都做不了。 刘芳菲敲门进来了。 她凑近打量着我,又揽住我的肩膀,侧身问道:“周岩,我们算是同甘苦,共患难吧?” “当然,一路走来,始终有你的陪伴。”我苦笑道。 “所以呢,你心里多难受,都告诉我。” 刘芳菲声音轻柔,“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坚定地支持你,站在你的身后。” 唉! 我一声长叹,跟她讲了讲叶子的事情。 我想要倾诉,无论叶子怎么样,她都在我的心里清晰如昨,永远也抹不掉。 耐心听完,刘芳菲长叹一口气,感慨道:“你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叶子为你不顾生死,当然值得你为她一生守护。 周岩,无论多难,你都要走出这些负面情绪,坚强地面对。不止是为了扶摇,为了我,也是为了叶子啊。 你想,她若醒来,一定离不开你。” “她,会醒来吗?” 我迟疑了,这一点,连医生都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叶子放弃了吗?”刘芳菲反问:“她并不是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而是在黑暗之中拼命寻找回来的路。” “所以!”刘芳菲拉起我的手,一字一句道:“叶子都没有放弃,你更要如此。” “我懂了,芳菲,谢谢你!” “振作吧,少年!” 刘芳菲冲我顽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起身站在窗前,任由风儿吹散我凌乱的思绪,努力让自己真正平静下来。 刘芳菲说得没错。 叶子正在和命运做着抗争,如果她醒来,我要用一生去守护! 重新坐下来,我打给了老黑。 很快,老黑就来了,上来就关切问道:“兄弟,好些了吧?” “没事了!” 我摆了摆手,说道:“黑哥,帮我个忙。” 第一卷 第668章 一定要珍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生死兄弟,直说就是了。”老黑坦然道。 “叶子也被影盟悬赏了,五百万。她现在的情况,生死未卜,必须得重点保护,我已经安排破军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前守着。”我解释道。 “我明白了!” 老黑点点头,“我会安排武馆学员,轮流去医院值班,任何图谋不轨之徒,休想靠近叶子。” “辛苦兄弟们了!” “哎呀!” 老黑长长叹了口气,诚恳道:“我这人不太喜欢动感情,也被叶子感动了。如果没有她,不光是你,我也活不到现在。就冲这点,我也不能疏忽。” “希望她能醒来。” “一定会的。” 老黑转身出去,安排可信的武馆学员,去医院轮流值班。 我这才打开了手机,滴滴滴,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谷爷、苗春晓、林方阳、韩风…… 还有云梦迪。 我打给了云梦迪,她上来就问:“小岩,你怎么跟熊启闹翻了?” “闹翻又能怎么样,我还要告他呢!” 我满不在乎。 云梦迪沉默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十几秒后,云梦迪才劝说道:“昨天的事情我都了解了,也知道你为何会失态。小岩,冷静吧,熊启绝不会让女保镖去杀你,他是一个商人,在扶摇有二十亿的投资,孰轻孰重是分得清的。” “他绝对有问题!”我沉声道。 “可你没有证据,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他,但他实力强大,关系网极其复杂,这些都毋庸置疑。听话,不要再去呛他的肺管子,我已经替你向他道歉了,这一页就翻过去吧!” 云梦迪轻声商议,带着长辈的宽容和耐心。 “好,我听云姨的。”我答应下来。 “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定要忍辱负重,让自己真正强大起来。如此,你才能掌握住很多事情,不至于让事态失控。” “我明白了,谢谢云姨!”我敷衍道。 “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也祝愿那片叶子,能重新焕发生机。” 云梦迪结束了通话。 其余人的电话,我都没回。 林方阳肯定是看热闹的,此刻一定笑掉了大牙。 谷爷的藏身地点暴露了,会埋怨我不谨慎吧! 至于苗春晓,纯属是闲得想找我聊天,我哪有心情搭理她。 夜幕降临。 南宫倩进来了,微笑着邀请我,一起去共进晚餐。 “还不太饿。” “不行,必须得吃东西。”南宫倩心疼道:“看你,你都瘦了一圈。” “倩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的拥抱,让我渡过了难熬的夜晚。” “你是我的好弟弟啊,我真不想你受一点伤。” 南宫倩感慨着,又展颜一笑:“我希望,你能成为葫芦娃里的三娃,就是大头黄娃。” 我终于被逗笑了,问道:“我忘了,三娃有什么本事?” “铜头铁臂,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南宫倩屈了下手臂。 “我也差不多是打不死的存在了!” “走吧,三娃,去吃饭。” 南宫倩不由分说拉起我,我跟着她离开办公室,去了楼下的员工餐厅。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就只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口小咸菜。 可我依然觉得胸膛胀满着,那是无法释放的担忧。 在南宫倩的劝说下,我还是多吃了一些,让身上恢复热量。 正好,破军也赶来用餐,主动过来汇报了叶子的情况。 听医生说,叶子恢复得还不错。 但依然没有脱离危险期,有待进一步的观察。 我的叶子,她无比坚强。 她一定能战胜死神,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 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又吃了几口,这才跟南宫倩一道,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韩风的电话又来了。 我接了起来,只听韩风说道:“兄弟,那个于晴曼,退房走了!” “走吧,随便她好了。” 我根本不在意,对于晴曼彻底心灰意冷。 这才是真正的丧门星,从不会带来任何好运。 她也是个傀儡。 完全听从熊启的安排,想必退房,也是熊启的主意。 “兄弟,你听起来状态不太好。”韩风关切道。 “我没事,最近工作太累,调整下就好了。” 我没提叶子的事情,韩风可能会敏感的,他的老宅就被我安排给了陌生人。 “那行,改天来酒店吃烧烤。” “好的!” 我挂断电话,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是付晓雅发来的,“可以视频聊天吗?” 我犹豫下,还是发过去两个字,“可以!” 此时, 南宫倩正坐在沙发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倩姐,我很好,你继续用望远镜看景吧!”我说道。 “这……不太好吧!” 南宫倩很迟疑,我心情不好,她也快乐不起来。 “没什么,我进屋去视频聊天。” 我微微一笑,走进套间,还关上了门。 打开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付晓雅头像亮着,她果然在线。 我启动了视频,便看到了那熟悉的俏脸,背景正是她常住的房间。 “姐,你回临州了?”我问。 “刚回来,小姨跟我说了你的事情,心里好难受。老天真是不开眼,怎么就非让你承受这么多。”付晓雅叹息道。 “我没事,又不是头一回,只是这次格外的心痛。”我不隐瞒道。 “那女孩还活着吧?” “嗯!” “她若醒来,一定要珍惜,不是谁都能为你豁出命的。”付晓雅认真道。 “我知道!” 我回答得斩钉截铁,却没注意到付晓雅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唉! 付晓雅叹了口气,埋怨道:“法台寺真是不灵验啊!” “怎么说?” “我许下的愿望之一,就是你平安,结果没过几个小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今后再也不拜佛了。”付晓雅不满道。 没错! 我的许愿也落空了,今后,我宁愿相信自己。 看我不在状态,付晓雅也没有聊天的兴趣,半晌找不到话题。 “不多说了,你要多陪陪她。” 付晓雅冲着屏幕,比划个拥抱,便挂断了视频。 我盯着电脑屏幕,又是一阵发呆。 滴滴! 有消息传来,正是豹猫。 第一卷 第669章 可以得罪整个世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青蛇是不是死了?”豹猫问道。 “你消息蛮灵通的。” 我打字道。 “是不是?”豹猫追问。 “死了,死得比蜘蛛还惨。呸!一堆烂肉。”我忍不住骂道。 “真解恨!” 豹猫发来了呲牙笑。 跟着,又是一行让人难以置信的文字。 “你的悬赏取消了!” “真的?” “损失太大,执行过于困难。好吧,暂时也无人可用。” “看样子,你已经混到了组织上层。” “盟主可怜我这个瘸子,安排在他身边做事,混吃等死。” 豹猫发来一个叹息。 我内心却掀起狂澜,困扰我已久的悬赏,终于取消了。 这也意味着,我恢复了自由! 想到了叶子,我连忙试探问道:“独狼的悬赏还在吗?” “在啊,背叛组织,不会被轻易放过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我发去一个大问号。 “你猜……” 猜你妈! 我不想搭理她,就准备结束聊天。 豹猫却又发来一条消息,“盟主让我告诉你的,不想跟你折腾了。” “我会跟他没完!” 我打了一行字,悬在回车键上的手指,到底没有敲下去,最终还是删除了。 关闭聊天软件。 我播放着叶子的歌,直接倒在了床上。 影盟老大野鹤,有了个新称呼,盟主。 如果影盟对我的悬赏,真的取消了,那也是叶子用命为我换来的。 我是多么盼望,叶子能够早点醒来,将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告诉她。 叶子一定不在意自己还在追杀名单上,她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 我也会告诉她,一辈子保护她,拉着她的手,一起去那遥远的地方…… 夜晚逝去! 朝阳突破云层,照亮了整个城市。 我又去了医院,隔着小小的玻璃窗,久久凝视着安静躺着的叶子。 呼吸机被撤下了。 坚强的叶子,已经能够自主呼吸。 其实,她的侧颜很美,鼻骨、嘴唇、下颌还有脖颈,线条是那么清晰流畅。 这时, 一名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查房,我拦住她,客气问道:“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体征平稳。” 我微微皱眉,不想听到这种含糊的说法,追问道:“什么时候才能渡过危险期?” “视情况而定,至少十天!” 医生回了一句,便走了进去。 护士给叶子量血压,测脉搏,换上了吊瓶,一丝不苟。 她又低头跟医生微笑交谈,医生手上有很多动作,像是在交代着什么。 好半晌, 医生给叶子掖了掖被子,两人这才走出来,还锁上了门。 我继续注视了叶子片刻,这才默默转身离开。 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谷爷打来的,我接通后,只听谷爷说道:“小岩,你在办公室吗?” “不在!” “什么时候回去?” “谷先生有事吗?” “有!见面跟你谈一谈。” 谷爷语气中带着不悦。 我本来要去公园坐一坐,看看风景,呼出胸口的憋闷。 听谷爷这么说,就干脆放弃了。 “那我马上回去。” “半个小时后。” 谷爷说完便挂断了。 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我还是沏了一壶香茶,摆放好茶杯,等待着谷爷的到来。 我还打电话吩咐楼下接待台,如果谷先生带人过来,直接让他们上楼,搜身可以免了。 很快, 谷爷来了,身边带着的,正是艾沫。 谷爷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礼帽,拄着文明棍,脸色很是冰冷。 浓妆艳抹的艾沫,朝我使了个看不懂的眼色,小心翼翼伴在身边,还下意识做出搀扶的动作。 “谷先生,沫姐,请坐吧!”我起身道。 谷爷坐下来,拿出一支烟,艾沫连忙过来给点上。 “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谷爷问道。 “非常抱歉,突发情况,让你在法台寺的事情,被警方知道了。” 我歉意道。 谷爷却冷哼着摆了下手:“不是那件事,我可以不在法台寺,警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是为什么?”我反问。 “独狼,在医院里,对不对?” 谷爷显然知道了情况,我也没必要隐瞒,点头道:“是,我刚去看过她,还没脱离危险期。” 谷爷吐出一口烟,目光阴冷道:“从今往后,不要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不,让她去死。” 室内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直视谷爷,这一举动却让他罕见的愤怒了。 谷爷愤怒地拍着桌子,震得茶杯茶碗一阵乱响。 “你知道的,她把小雪吊起来打,满身都是伤痕!小雪是我的心头肉,跟打在我的身上,没什么区别,你认为,我会放过她吗?” 没错! 当初的叶子,就是独狼。 她确实抓过陈雪,还将陈雪折磨得不成样子,住进了医院里。 陈雪后背的伤疤,我也看到过,触目惊心。 唉! 叶子,你曾经都干了些什么啊! “谷爷,您消消气!” 艾沫一旁劝说,却被谷爷狠狠瞪了一眼,连忙后退两步。 “那时候,她还听影盟调遣,不光折磨过小雪,也一直在追杀我。关于此事,我替她向小雪道歉,她已经这样了,生死未卜,请别再计较了。” 我一边说着,还起身朝着谷爷,鞠了一躬。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事情就可以过去了?”谷爷根本不买账。 “那你想怎么办?”我语气不善。 “我已经说过了,她必须死!”谷爷一字一句,又提醒道:“只要独狼死了,你跟她那些勾当,我可以不告诉小雪。” “我做不到。” 我挺直了腰身,猛拍了胸脯:“这事儿,是独狼做得不对,我替她赎罪。让小雪把我吊起来打吧,打死都行。” “你,你……” 谷爷指着我,手指颤抖,“为了个女人,这么做值得吗?” “谁问过她为我那么做值不值?如今人都不行了,你们不是想抓她,就是想要她死,有没有问过我答不答应?” 我余光瞥见艾沫偷偷摆手,我却不看她,心里打定了主意:“谷先生,我无意与你为敌,但如果因此意见不合,那就对不住了。” “你敢忤逆我?” “哪怕得罪了整个世界,我也一定要保护她!” 如果谷爷敢动叶子,我没有选择,只能跟他也翻大脸,即便整个北山会与我为敌,我也绝不妥协。 第一卷 第670章 谁还不犯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这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谷爷嘶吼着怒骂,突然一阵剧烈咳嗽,脸色变得很苍白,真的气坏了。 他颤抖着手从兜里摸出了个小葫芦瓶子,那是速效救心丸。 艾沫连忙过来,帮着打开,让谷爷吞服了几颗。 好半晌, 谷爷才稍稍恢复了平静。 他却长长叹了口气。 “好吧,小雪的事情我不管了,你去跟她说,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但独狼的麻烦,大到没边了。” “什么事?”我冷冷问。 “独狼割烂了李欣睿的衣服,让她蒙羞,又用强酸烧坏她的屁股,在医院住了好久,还动了手术。”谷爷提醒道。 “李欣睿算什么东西。” 我一直压着火,口无遮拦地骂道。 她就是扶摇集团的工作人员,目前是服装公司的设计部总监。 “林方阳都不敢得罪她,你觉得她没有背景吗?”谷爷冷声问道。 “她的背景不就是你吗?”我反问道。 “当然不是,她只是名义上在我这里,我也不敢深得罪她,得哄着的。所以,我才把她给了林方阳。” 谷爷的神情里,透出一抹奸诈。 “她到底什么背景?” 我皱起眉头。 我眼中的李欣睿,作风随意得令人鄙视,貌似也没有多少心机。 “不能说!” 谷爷阴沉着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就告诉你一件事,如果没有她,扶摇的男装品牌,绝对拿不到二十亿的投资。” 我惊讶在当场。 翩翩公子的这笔投资,确实谈成得太容易了。 我曾经以为,是于晴曼帮忙。 显然不对,于晴曼不过是熊启的傀儡,早就丧失了人格。 也想过有云梦迪的成分,毕竟他们都是同一商会组织的成员。 万万想不到,竟然是李欣睿暗中帮忙…… 她这么有能耐,竟然只甘心做一名设计总监,貌似还乐在其中? “这回,你知道怕了吧?” 谷爷冷笑,我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叶子做过的一切,我都替她承担后果。我会找李欣睿谈,请求她的原谅。” “如果,她不原谅呢?” “带着独狼离开扶摇,离开平川,或者,一起去死。” “你……” 谷爷嘴角肌肉剧烈抽搐,一手捂着胸口生气骂道:“你跟独狼一个德行,都是惹祸精,却还得别人擦屁股,烦死了!” “我……” 我刚要争辩,艾沫连忙挡在我和谷爷中间,赔笑劝说:“谷爷,小岩是个好孩子,谁还不犯错呢!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没少惹您生气。” “走!” 谷爷起身,走到门前,又回头道:“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让她离远点。否则,麻烦无穷无尽。” 我没说话,起身来到门前,目送谷爷跟艾沫离开。 我默默回来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却没品出滋味来。 影盟、刘队长、陈雪、李欣睿…… 躺在医院里的叶子,已经成了矛盾漩涡的中心。 唉! 她可真傻,如果去了远方躲起来,或许能够安全度过一生。 而她为了我,还是勇敢地留下来,出现在最危险的那一刻,不计后果,也不惧生死。 就算叶子得罪了全天下又怎样,还有我保护她。 南宫倩进来,拿着一份文件。 她想让我忙碌起来,不要总想着叶子,忘记了扶摇。 我看着她,却是暗自叹息。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跟南宫倩之间感情深厚,她总是在我脆弱的时候,无私地送上温暖的拥抱。 可她是陈雪的亲姐姐。 如果知道,心爱的妹妹曾经被叶子凌辱,一定无法淡定。 我可能会失去她。 晚上再谈吧! 我打开文件,是扶摇研究院的新成员名单,共有十五人,学历无一例外,都是博士。 还有三个人,标注为服装材料行业专家。 “他们薪水情况怎么样?”我打听道。 “年薪五十万到一百万不等,刘总裁认为,要尊重真正的人才,让他们在宽松的环境里,专心从事科研活动。”南宫倩解释道。 光是薪水,就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何时出成果,未知! 难怪大家都不愿意投资研究院,就是个投资无底洞。 “刘总裁准备给研究院,再追加五千万的投资。”南宫倩继续说道。 “可以,再多一些奖励机制。”我点头道。 “出了成果,自然有奖励,还可以享受成果转化带来的收益分成。” 南宫倩笑道,又说:“其实,这个圈子也不大,很多人都想到扶摇研究院来。科技创新固然伟大,未必非要守住一份清贫。” “带给扶摇的挑战,就是多赚钱。”我说。 “只要你好起来,这些都不是困难。”南宫倩鼓励道。 我在上面签了字,南宫倩便拿去找刘芳菲去落实了。 下午, 一个女孩走进了我的办公室,也带来了笑声。 是常思思,运动装,高马尾,青春洋溢的气息。 “哈哈,周岩,瞧你这呆头呆脑没精打采的样子,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常思思笑着调侃。 我勉强一笑,问道:“思思,高考成绩怎么样?” “哼,你还知道问啊?” “最近闲杂事情太多了,都快把自己给忘了。” 我找了个借口。 “成绩嘛……” 常思思故意卖了个关子,继而咯咯笑着竖起三根手指。 “不是吧,三百分?” 我惊得眼睛都瞪老大。 这分数,可对不起从小到大的辅导班,还有我的亲自辅导。 “你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常思思笑弯了腰:“我是说,尚阳牛逼,至少押准了三成的题!估计啊,我能考六百分以上。” “厉害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又问:“准备报考哪个大学?” “等成绩出来再说,我想报平川大学,家就在这里,上学也不辛苦。我爸想让我报更好的学校,我妈却不同意,昨晚他们还吵架了。” 常思思双臂交叉,还摇头感慨:“这就是不知足。当初,他们认为我能考上大学,就保住家里的颜面了。” “我认为常局长说得对,你该报更好的学校。” 这次我站常勇。 自从于晴曼被平川大学取消学籍,我对这所大学就没了一点好感,校风不正。 “嘿嘿,跟我爸溜须也没用,他昨晚骂了你半天。”常思思坏笑。 第一卷 第671章 新发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常勇为何生我的气? 当然是因为叶子。 他认为我不该为了叶子,如此的疯狂,不计后果。 见我沉默不语。 常思思凑过来,大咧咧地搂住我的肩膀,笑道:“周岩,我可是支持你的!好样的,这才是有情有义真男儿。” “你真这么想?” “当然啦!过河拆桥的,都是小人。” “思思,谢谢你!” 我终于笑了起来。 常思思总能让我放松,她是个正常家庭长大的快乐女孩,还有个远大理想,当一名破解人体密码的法医。 “终于不用苦读了,迎来快乐的暑假!” 常思思放松地伸展双臂,又问:“周岩,我要不要参与竞争呢?” “什么竞争?” “感情竞争啊!” “听不懂!” “装迷糊,你最在行。” 常思思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又坏笑着问道:“那个陶美然,有没有勾搭小帅哥?她可是个不老实的主。” 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陶美然来到扶摇后,工作勤勉,也非常自律,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的,总少不了她。 “我也不关注,你自己去问吧!” 我摇了摇头。 事实如此,同在一栋楼里,我甚至都没去服饰公司,只是知道一点,那里美女如云,小帅哥好像没有吧! “她是不是很有钱?” “应该是吧!”我挠挠头,又问:“这事儿,你不该比我更了解吗?” “我又不能问她,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必须分点,否则,我才不会喊她姨妈。” 常思思眼珠一转,又大笑起来,“哈哈,就喊她大姨妈。” 我一阵扶额,也是无语了。 按亲属关系,也该是小姨妈的。 话又说回来,让常思思这么一闹腾,我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一起出去玩吧!”常思思发出邀请。 “不安全,我这边也很忙的。” 我找个借口推辞了。 叶子生死未知,我哪有游玩的闲情逸致。 只是希望时光能过得快一些,上天保佑叶子能度过危险期。 常思思嘟嘟嘴,也没勉强我。 “周岩,要学会放下,人生终要别离,或早或晚。我去找芳菲,看她有没有新电影,再去找陶美然敲诈一笔,不能白吃我家的饭。” 常思思笑着冲我挥了挥小手,离开办公室,去找别人玩了。 没过五分钟,尚阳就进来了。 我严重怀疑,他早就知道常思思来了,有意避开的。 尚阳很有眼色,看我神情木然,也一改笑嘻嘻的样子,试探问道:“岩哥,有个情况,该不该汇报一下?” “说吧!” 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意。 “调研中心那边,跟踪了白强,发现他跟一名首饰店的女老板有接触,关系似乎很亲密。” “他是单身,有交往的女人,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白强很有钱,也算是有身份。那个小首饰店,开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街上,生意冷清,女老板年纪不小,长得也不出奇。从正常逻辑分析,这都不对劲。” “或许他就喜欢这一口。” 我点评道,能用高跟鞋吃饭的变态白强,审美上也一定很另类。 “岩哥,你好像都不太动脑了。” 尚阳埋怨一句,又提醒道:“那个女老板是外地人,无亲无故,首饰店也刚开了不到三个月,还经常关门。谁家的生意做成这样?这本来就很可疑!” 我用手敲了敲额角,让自己冷静下来。 尚阳说得没错,白强在林方阳手下混,平日里很谨慎。 一向自负的白强,怎么会随便接触这样的一个普通女人,其中必有猫腻。 “女老板叫什么名字?” “杨柳!” 这名字还很个性,简单好记。 “他们的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我打听道。 “嘿嘿,岩哥这状态不就回来了嘛!” 尚阳呲牙笑着夸了一句,看我扬起巴掌,淘气地捂住脑袋,继续汇报:“当然是留宿在首饰店里。就在昨天晚上,姜胜使用扩音设备隐约听到,白强好像安排杨柳,伪装成护工,潜入医院里,不像是干好事。” 去医院干什么? 我立刻想到了叶子,不由敏感了,他们不会是想对叶子下手吧? “有这个女人的照片吗?”我连忙问。 “有!” 尚阳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仔细打量,拍摄得不是很清楚,但基本特征都有。 这个叫做杨柳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模样一般,身材有些走样,穿着红色的高跟鞋,面部特征,嘴唇比较厚。 “盯着点他,如果她靠近市第一医院,马上告诉黑哥。”我吩咐道。 “遵命!” 尚阳笑了,转身快步离开。 现在的叶子,决不能有任何差错。 我宁可怀疑一切,也不能怀着任何侥幸。 我又喊来老黑,将照片交给他,让值班的学员们记清楚了,决不能让这个女人,靠近叶子的病房。 老黑没有二话,立刻回去做出安排。 夜色来临。 常思思什么时候回去的,我也不清楚,对此也没过问。 我在黑暗中,沉淀着心绪。 努力让自己的那颗心,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我也要变得无比坚强,才能保护好叶子。 晚上九点。 南宫倩才来到我的办公室,她跟陈雪一起吃晚饭,还聊了很多。 “我们彼此越来越熟悉了,她喊我姐,也变得自然多了。呵呵,还知道给我夹菜。” 南宫倩对现状很是满意,又说:“小岩,这些都要谢谢你!” “不用谢我!” 我摆摆手,兀自发了会儿呆,还是鼓起勇气道:“倩姐,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如果你不肯原谅,那就离开扶摇吧。今后的日子里,如果你心里有恨,那就恨我吧!” 南宫倩愣住了,担忧立刻浮现在脸上,不解问道:“小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吓我!” “我是认真的,我也很自私,不想让任何人再伤害她。” 我长长叹了口气。 “谁啊?快说!” 南宫倩拍拍胸口,觉得更加憋闷,只能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我这心里,已经开始难受了!” “医院里躺着的叶子,她是影盟的女杀手。” “这点我知道啊。” “就在去年,她绑架了小雪,吊起来,打得遍体鳞伤,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 啊! 南宫倩猛然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我。 “小岩,你在骗我,对不对?” 第一卷 第672章 创伤性遗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真的。”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因为这件事,谷爷上午来过,非要让叶子死。我不答应,几乎跟他翻脸了。” “小雪,这是遭了多大的罪!我当姐姐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南宫倩泪如雨下,不禁握紧了拳头,眸底升起怒火:“那个叶子,她就是……没人性!” “她只是接受影盟的任务安排,为什么要攻击陈雪,我猜,是影盟跟谷爷之间,也有着深深的矛盾吧!”我替叶子辩解道。 “这分明就是一种以折磨为乐的变态心理!”南宫倩提高了声音。 “叶子所有的过错,我都会替她承担。如果倩姐不解恨,可以在离开扶摇前,把我也打一顿。” “你……我可是把你当弟弟疼爱!” “也因为我把你当姐姐,我不想隐瞒。” “为了她……” 一声长叹! 南宫倩猛扇了自己一巴掌,陷入了沉默,许久都不说话。 她是如此在意这个妹妹,苦苦寻找了很多年,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听到妹妹遭过这样的大罪,心里怎么会不难受? 她又怎么会轻易原谅叶子? “倩姐,该怎么选择,遵从内心吧!” 我搓着膝盖,神情不免沮丧,又说:“明天我再找小雪,希望她能放过叶子,需要什么补偿,我会尽力去做。” “如果小雪不答应呢?” 我没说话。 南宫倩自然读懂了我的神情,起身走了出去。 这一晚,南宫倩没再进来,我敞开着套间的门,听不到那熟悉的脚步声。 一场夜雨降临了。 我听着淅沥沥的雨声,独自躺在床上,轻声哼唱着那首歌。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次日, 雨过天晴,阳光依然明媚。 南宫倩进来了,双眼通红,淡淡的妆容,掩盖不住神情的憔悴。 我看着心疼,可也只能道歉:“倩姐,对不起。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我不走,继续陪着你。” 南宫倩艰难地说道。 这是我心里渴望的答复,可听到后,心里还是难受:“你何苦为难自己呢!” “不,我昨晚想了很久,也明白很多事情。小雪曾经身在江湖,怎么可能不受伤?”南宫倩顿了顿,哼声道:“这些都怪谷爷,这个心术不正的老痞子,他带坏了小雪,也给小雪带来了这场劫难。他才是罪魁祸首,跟你和叶子都没有关系。”“你在故意安慰自己。”我苦笑道。 “事实如此,如果不能放下,任由仇恨延续,最开心的莫过于影盟,还有林方阳那个畜生。小岩,我是认真的,叶子已经迷途知返,继续纠结过往,没有任何好处。”南宫倩貌似大度道。 “倩姐,谢谢你!” 我很感动,心里涌起了暖流。 “先别急着谢我,如果叶子,我是说如果啊……” 南宫倩到底没组织好语言,只能无奈摊手,放弃了。 我知道,她想说,如果叶子熬不过这道坎,或者将来被绳之以法,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时, 门开了,陈雪又拿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笑容依然纯真可爱。 她过去将鲜花插入花瓶里,转身蹙着眉,打量着我和南宫倩,“你们两个,看着好奇怪,吵架了?” “没有!” 南宫倩的笑容很不自然。 “打架了?” 南宫倩张张嘴,只能转头看向我。 我迟疑着开口道:“小雪,对不起,独狼重伤住在医院里,还在危险期。” “独狼?是人是狼啊?” 陈雪一脸不解。 我和南宫倩都愣住了,打量着陈雪,这神情不是装出来的。 “就是,打得你一身伤的女杀手!” 我坦言解释道。 “啊,终于搞清楚了,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陈雪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眯起眼睛问:“我是不是也把她打得够呛?” “对,你也把她打得很惨。” 南宫倩急忙接过这个话茬,还朝我使了个眼色。 “有多惨?”陈雪双眼放光。 “惨得不能再惨了,快死了。”南宫倩道。 “哈哈,本姑娘是不可战胜的。” 陈雪兴奋地举起拳头,开心大笑起来。 “小雪,跟我来,给你买了礼物。”南宫倩连忙招呼。 “化妆品我不喜欢。” “不是化妆品,你看看就知道了。” 南宫倩拉扯着陈雪,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半晌才想明白。 陈雪一直患有逆行性的失忆症,她把被叶子吊打的事情,选择性地遗忘了。 半个小时后, 南宫倩进来了,如释重负的样子。 “小雪,她忘了?”我试探问道。 “是啊,忘得一干二净。” 南宫倩耸耸肩,一声叹息,“唉,对她而言,这是一次巨大的创伤,思想自动排异,就渐渐的忘记了。这是一件好事,遗忘,也是解脱,痛苦便不会延续。” “对不起小雪。” “不要再提了,让她继续快乐下去吧!”南宫倩道。 “小雪走了?” “没有,玩游戏呢!” 南宫倩摇头,又坚定道:“一定要让她摆脱谷爷,早晚还会被连累的。” “谷爷放弃她了!” 我对此倒是放心,“还没跟你说,我上次去见谷爷,他让我转告你,小雪认亲的事情,不要强迫,慢慢去适应,才能回归家庭。” “我明白,其实小雪已经归来了。”南宫倩终于笑了。 陈雪遗忘,就等于是原谅吧! 还有更棘手的,那就是李欣睿。 按照谷爷的说法,这女人背后的势力,大得惊人,是谁也惹不起的存在。 为了叶子,我必须要跟她深入地谈一谈,尽量去争取化解。 下午, 我拨通了李欣睿的电话,有事找她,来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李欣睿很快就来了,还带来一件男装,立领纯黑色,有两个金色的上衣兜,下摆处还绣着一朵玫瑰。 “周董,我最新设计的,来穿上试试。” 李欣睿笑着将衣服递过来,看我坐着,上来就想拉扯。怕我拉脸不高兴,又把手缩了回去,抖着衣服催促道:“试试嘛。” 好啊! 我居然痛快答应了,这让李欣睿又惊又喜,连忙给我换新装。 随后,她反复打量,拍着手哈哈笑道:“还不错,看着很合体,人也显得很精神。” “谢谢睿姐,请坐吧!” “呦,这么客气?” 李欣睿翻了个妩媚白眼,坐下来问道:“找我什么事,那边还忙着呢!” “首先感谢你,为集团拉来了一笔巨额投资,成立了服饰公司,想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我尽量满足你。”我大方道。 “你知道了?” “嗯,听谷爷说的。”我不隐瞒道。 “我想要你……” 第一卷 第673章 一份请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欣睿坏笑着眨眨眼。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连忙摆手:“换另一个条件吧!” “哈哈,逗你的。” 李欣睿一阵大笑,嘟嘟嘴道:“报酬就免了,我也不在意这些。况且,陶总已经给我长了工资,月薪都一万了!” 是不低…… 但李欣睿是真不差钱,成就感高于收获吧。 “睿姐真是大度。”我由衷道。 “怎么说呢,我一直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奈身不由己,一直随波逐流,生活颓废,醉生梦死,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进入扶摇后,我才找到了存在感,觉得自己有价值吧!”李欣睿把自己都逗笑了,又冲我眨眨电眼:“是不是突然觉得,我也挺有深度的。” “是的。” 我说完,看到李欣睿的坏笑,才反应过来,又被她套住了,赶忙岔开话题:“怎么拉来的投资?” 李欣睿有些迟疑,还是说道:“我有个干爹,得知我来了扶摇,有了新工作,他挺高兴。他觉得公司规模太小,就说给安排十亿投资。熊启表现不错,又多签了十亿,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真是干爹?” 我不可置信。 此人才真正称得上手眼通天,连熊启这样的财阀大佬,都不得不畏惧听命,何况谷爷和林方阳。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告诉你,他到底是谁。”李欣睿晃了晃脖颈。 “睿姐,说另一件事,要惹你不高兴了。” 我提前做出铺垫。 “你不会想辞退我吧?我没嫌工资少啊,我平时是有点看不上某些高层和员工,但也表面和睦吧?”李欣睿敏感起来。 “不不!你是扶摇的功臣。” 我连连摆手,尽量简单解释道:“那名划破你衣服,烧伤你屁股的女杀手,此刻正躺在医院里,命悬一线,她是为了救我,才伤得这么严重。长话短说,我想求求你,放过她吧,别跟她计较,我替她向你道歉!” 李欣睿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眸底涌出罕见的冰寒,鼻腔哼出一股冷气:“她是唯一一个,敢对我下手的贱人!” “她行事莽撞,做事不经大脑,如果她知道你背景这么大,一准是不敢的。” 我一再替叶子说话。 沉默了半分钟,李欣睿直接问道:“周岩,你想护着她,对不对?” “对,救命之恩大于天。” “你可以选择隐瞒啊,干嘛要说出来?这样的话,我没事儿就想着该怎么弄死她!”李欣睿不满道。 “瞒不住,再说,我也不想欺骗。” 李欣睿深吸一口气,往前探的上半身和办公桌压出一道起伏,认真问道:“如果我说,我刚才提的条件不是玩笑呢?” 我凛然一惊,不由双手捂住胸口,大声道:“我宁愿被你划伤屁股!” 噗嗤! 李欣睿大笑起来,好半晌才止住,又习惯性地晃动修长脖颈:“算了算了!看你的面子,不跟那贱人一般见识。衣服划烂没什么,我也不怕走光,屁股上的伤,确实让我遭了不少罪,前段时间,刚纹了一朵玫瑰花,遮掩得相当好。搞得我,看到谁,都想展示一番!嘻嘻。” “睿姐,谢谢你!” 我起身朝她鞠躬,李欣睿连忙做出搀扶的动作,笑道:“周岩,你有两下子,能让杀手变节,这本事比谷爷强多了。” “过奖了!” “我去忙了,有几个设计图,还等着我拍板呢!” 李欣睿还像以前一样,一步三扭地离开了。 我突然觉得,李欣睿风情万种,也很有魅力。 长长松了口气! 我忽然就觉得,谷爷真的老了,很多问题都看不清了。 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陈雪和李欣睿,还有南宫倩,这三个性格迥异的女孩子,都勇敢地选择了原谅。 她们不愿意仇恨延续,更在意当下的生活。 这也反映出不可逆转的现状。 所谓的江湖,正在日渐式微,遭人嫌弃。 陈雪、李欣睿都不愿参与其中,宁愿选择平凡快乐的生活。 叶子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刘队长是我搞不定的。 他坚守警官的职责,不会轻易放过叶子。 还有影盟。 叶子的背叛,让他们失了颜面,也动摇了组织,绝不会停止追杀。 之前的叶子,善于化妆,武功又好。 寻常杀手搞不定她。 现如今的叶子,即便真的醒来,也毫无还手之力。 她护我性命。 我必须护她一生! 南宫倩进来了,递上了一张请柬,同时嫌弃道:“看看吧,林方阳的脸皮有多厚。” 我展开一看,正是来自天海集团的一份请柬。 周岩董事长,明日九点,天海商业广场的奠基启动仪式将准时举行,敬请光临,不胜荣幸…… 右下角,还有林方阳的签名。 “小岩,你还过去吗?”南宫倩问道。 “既然邀请了,那就过去瞧瞧热闹,看林方阳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我答应下来。 天海商业广场,投资巨大,这是扶摇给林方阳设下的一个套。 照这么看,林方阳已经钻了进去,但愿越勒越紧,让他和天海集团,都无法挣脱。 “我不陪你去了。”南宫倩道。 “也好,你平时出门小心点,林方阳比谁都记仇。”我叮嘱道。 “小岩,振作起来吧!你不只有叶子,还有更多人,以及正在崛起的扶摇。林方阳还是我们的劲敌,只要他活着,就不会消停的。”南宫倩提醒道。 “我会调整好的,林方阳,一定没有好下场。” 次日一早, 我又去医院看望了叶子。 重症监护室里,叶子依然安静地睡着,一动也不动,仿佛世间的烦恼,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我又询问了值班的武馆学员,他们讲,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 但凡有路过的病患家属,想要探头往里看热闹,都被第一时间劝走了。 这期间,换了一名护士。 卓医生也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们,还告诉了长相特征。 我稍感放心,这才离开医院。 让铁卫、破军随行,应邀前往所谓的天海商业广场,参加奠基启动仪式。 第一卷 第674章 参加活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路驶出了市区,我看到路边竖着一块大牌子。 天海商业广场,创造商机无限! 我不禁鄙视,林方阳是无人可用了吗,策划的广告语,竟然如此普通。 来到现场,一块被推土机推平的宽阔空地,搭着一处高台,下方放着十几排椅子,附近则停满了豪车。 人流攒动,传来笑声和议论声。 能找来这么多人捧场,林方阳在平川市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我下车后,朝着人群走了过来。 林方阳正在跟两名企业家交谈着,他一眼就看见我,连忙笑着走了过来,远远就伸出了手。 真虚伪! 好吧。 我也会这一套,快走几步,跟他热情地握了握手。 “周岩,非常欢迎,你能过来捧场,让我很意外,也很惊喜。”林方阳嘘呼道。 “刚开过座谈会,要听上级安排,平川的企业要团结,共创未来!” 我激情昂扬地唱着高调。 “听说你死里逃生,这运气无敌了!”林方阳点拨道。 “跟我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我不屑的一声冷哼。 林方阳收敛了笑容,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拍了下我的肩膀,“你小子,变化可真大,越来越像是个强者了。” 我只当他说的是真心话,回应道:“要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活得这么复杂,整天就想着如何去抗争。” “有道理,我有时也有这种感觉。” 林方阳虚头巴脑地附和着,一路说着话,安排我在前排落座。 这时, 一名满头碎发的圆脸女孩走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笑道:“周岩,怎么看起来,有点沧桑感?” 我自然认识她,林方阳的亲生女儿,林娇娇! “跟你比不起,无忧无虑的。对了,高考成绩怎么样?”我笑着打听。 “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林娇娇呵呵一笑,又显得不太自信:“我考的是艺术类,对分数要求不高,应该没问题吧!” 我记起来,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林娇娇就在看漫画书,问道:“你喜欢画漫画?” “对啊,学了很多年。”林娇娇得意道。 “祝你成功!” “谢谢!” 正说着话,又有人走过来,坐在我的另一边,正是林方阳的助理白强。 看他就烦,我不说话,他却主动搭茬。 “周董,你大概不知道,天海商业广场已经被列为市里的重点商业项目,打造平川新地标。”白强傲气道。 “祝贺!” 我敷衍道贺,又问:“是不是还有扶持资金?” “有,五千万呢!” “这么多啊!” 我故作惊讶,心里却暗自高兴。 五千万的扶持,对天海商业广场这样的超大项目,不算什么。 相反,如果林方阳想要中途退出这个项目,市里一定不会答应的。 “林董的人脉宽泛,你是不能理解的。” 白强语气狂妄。 “那你一定要抱紧大腿,千万别松手啊!”我一本正经的嘲讽。 “什么话啊!” 白强有点恼,又邀功道:“其实,林董对这个项目,一直怀有迟疑态度,都是我在极力推动,才有今天。” 我一阵冷笑。 白强殊不知,他极力将林方阳推进了一个坑里,会越陷越深,最终被埋葬。 林娇娇轻轻碰了我一下,扬着手机道:“周岩,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好!” 我没有拒绝她,互相添加了手机号码。 “我爸说,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他可以陪送给你一个亿的嫁妆。”林娇娇神秘道。 真踏马扯淡。 事情彻底倒过来了! 之前,林方阳鼓捣我娶于晴曼,索要彩礼一个亿。 如今他想把亲女儿塞给我,变成倒贴一个亿。 还能更荒谬吗? 我对林方阳满心鄙夷,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林娇娇。 可林娇娇接下来的话,却把我逗笑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傻?” 我对此不做评价。 林方阳并不傻,在他眼中的我,今非昔比,如果能跟我成为一家人,就等于拿下了扶摇,稳赚不赔。 “很多人都怕我爸,你不说话,是不是也怕他?”林娇娇貌似认真地问道。 “谈不上吧,毕竟你爸也是商业圈的前辈。”我含糊一句,又问:“这事儿你怎么想?” “当然不行,咱们没有感情基础。而且,你看着就很花心,肯定对感情不忠诚。”林娇娇撇嘴道。 这姑娘眼光可真差,怕不是高度近视吧! “跟我处朋友,你爸给你什么好处?”我打趣问道。 “他答应,给我开一家漫画公司。” 林娇娇倒也实在,毫不隐瞒。 “等大学毕业了,还是先去别的公司历练,再自己开公司吧!” “你瞧不起我!” 林娇娇表示不满,“我的漫画,可是得过国际大奖的。” “很优秀!” 我笑了笑,便不再跟她交谈,目视前方。 媒体记者来了! 商业局局长郑铎、企联会长齐国锋、房地产行业协会会长张实九等领导,也纷纷来到现场,落座在前排中间位置。 九点零八分。 林方阳登上舞台,宣布天海商业广场奠基启动仪式,正式开始! 欢迎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各位媒体记者。 天海集团将秉承锐意进取,乘风破浪的精神,打造新地标,创造新辉煌! 下方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奠基开始! 一块石碑,上面有“奠基”两个字,矗立在不远处的浅坑里。 林方阳热情地张罗,让领导们帮着填土,竟然也过来拉上了我,当着众人,我也不好拒绝。 我用力多填了几铁锹,像是在埋葬天海,埋葬林方阳。 跟着,又放了一万响的鞭炮,震耳欲聋。 场面搞得很热闹,看着也很喜庆。 林方阳容光焕发,他是今天的主角,也是焦点。 接下来不出意外。 领导们登台讲话,各种褒奖,各种赞誉。 很多词汇都是重复的,总之,变着方式,将这个项目夸上了天。 十点半, 启动仪式结束。 林方阳宣布,请大家移步富豪大酒店,准备了丰盛的午宴。 我不想去吃饭,起身就走。 却听见有人喊我,“周岩!” 第一卷 第675章 酒过三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转头看去,正是商业局局长郑铎,连忙停住脚步。 “郑局长!” 我打了声招呼。 郑铎走过来,笑道:“你能过来参加活动,足以说明,已经放下了之前的芥蒂,心胸宽广,非常可贵。” “本来也没什么矛盾。”我言不由衷。 “不去用餐吗?” 郑铎问道。 “集团还有很多事情亟待处理,就不参加了。”我找了个借口。 郑铎呵呵一笑,显然看穿了这套说辞,突然问道:“我单独请你吃饭,总该赏个脸吧?” 我一愣,连忙说道:“怎么能让领导破费,我请,就去平川大酒店吧!” “好,那你请我,呵呵,这种高消费地方,我那点工资可不够用。” 郑铎开着玩笑,并不见外跟我一路同行。 我瞥见不远处的林方阳,脸色不太好看。 他当然不愿意我跟郑铎局长走得太近,但当着众人,却又不好说什么。 只能看着自己请来的客人,跟我一起走了。 我跟郑铎分别坐上自己的车,前往平川大酒店。 车上,我提前给韩风打去电话,安排个好一点的酒店包间,今天中午要跟局领导一起用餐。 我并不清楚,郑铎为何要跟我一起吃饭。 但一定不只是喝酒聊天。 在平川大酒店门前,我接上郑铎,一起步入大厅。 韩风安排了一名漂亮的女服务员,正在等候着,她微笑上前问了句好,便带着我们来到三楼,进入309包间。 看到包间里的一切,我不由微微皱眉。 面积,至少有一百平。 装修得很不错,水晶吊顶灯,四周一圈真皮沙发,中间一张足可以二十人共同进餐的大圆桌。 缺点,太冷清,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韩风的理解有些问题。 我说要好一点的包间,并非是最大的,这里更适合一群人聚餐。 眼下用餐的,却只有我跟郑铎局长两个人,说话感觉都有回音。 既来之则安之! 我张罗着让郑铎局长落座,将桌上的菜单递过去。 郑铎却笑着推开了:“客随主便,一个原则,别浪费就行!” 我让女服务员看着上菜,又拿起青瓷花的茶壶,给郑铎倒了杯茶。 郑铎品了一口,笑道:“小周,扶摇集团的发展可谓迅速,市里对此非常关注。尤其是秦市长,几次开会时都提到了扶摇,夸扶摇是个年轻有朝气的企业,必将是平川市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 “感谢市里的关心和鼓励,扶摇一定不负众望,稳健前行,为市里多多交税!”我保证道。 “呵呵,有这份觉悟,就格外难得。今年的平川市优秀企业,扶摇集团一定榜上有名。”郑铎透露了一个消息。 “也感谢郑局长,一直监督鞭策民营企业的发展。” “小周,学得有点油嘴滑舌了。” “哪里,口述我心。” …… 酒菜很快就上桌了! 不浪费是不可能的。 女服务员不敢拿主意,还是韩风亲自给安排的。 四荤四素八个菜,都是大厨的最好水平。 酒是好酒,我起身给郑铎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也没有别人。 郑铎很是放松,跟我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天。 市里关注并看好扶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扶摇没有负债,这在上规模的企业里并不多见。 我猜测,天海集团的负债率就一定很高,只是郑铎不愿意点评。 市里看好扶摇的另一个原因。 扶摇集团的下属公司,电子商务、游戏、宠物食品、男装等等,都走在时代的前沿,具有强大的竞争力。 我主动提到了扶摇研究院,直言很长一段时间内,那就是个亏本的买卖。 郑铎对此却大加赞赏,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做标准做技术,必将能在行业中,立于不败之地。 酒过三巡。 郑铎这才问道:“庄雨燕工作之余,还在进行艺术创作吗?” “当然,她非常热爱创作,扶摇对此也非常支持,希望她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大师。”我表态道。 郑铎点了点头,敛去笑意,认真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起我的一些事情?” “没有!” 我摇了摇头,不能说实话。 其实,庄雨燕跟我说起过,她陪着林方阳,跟郑铎一起吃过饭。 去过郑铎家里,给他画了一幅素描人像。 还有,她从郑铎家里出来,遇到了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子,称呼郑铎为铎哥。 而郑铎让庄雨燕保密,谁也不要说。 “小周,不瞒你,我跟林方阳的关系是不错的,毕竟天海集团也是平川市数一数二的企业,政策指导业务办理等,免不了要接触。”郑铎解释道。 “我能理解,您不是也跟我一起吃饭嘛!”我笑道。 “我跟林方阳是吃过几次饭,但仅此而已,我也不会为他撑腰,至于今天的活动,涉及重大项目,是可以参加的。”郑铎又说。 “我明白!” “你跟林方阳之间的矛盾,也算是人人皆知了。”郑铎点拨道。 “怎么闹起来的,一言难尽。” 我叹了口气,又郑重表态道:“郑局长请放心,我虽然年轻,但也能做到恩怨分明,从不会连累其他人。” “这样就好!” 郑铎笑着敬了我一杯。 我大致明白,郑铎跟我吃饭的用意。 他担心我跟林方阳之间的战火,会蔓延到他的身上。 而他一再提到秦市长,是认为我跟秦市长之间的关系很近,一旦打了什么小报告,对他不利。 尤其是那名称呼他“铎哥”的女孩,是他格外忌惮的。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秦市长。 倒是云梦迪,跟这位市长的关系貌似不错。 “你对天海商业广场的项目,是怎么看的?”郑铎问道。 “是个好项目,当初扶摇想做,还为此策划了很久,却被天海硬是给抢走了,扶摇管理层因此闹了好一阵子情绪。” 我当然不会说实话,也信不过郑铎。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郑铎露出思索的神态,半晌道:“林方阳对此很坚持,多次找市里寻求帮助,说句不太好听的,像是被人洗了脑。” 第一卷 第676章 捕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谁能给林方阳洗脑? 一定是他的身边人,我不由想起了白强。 这货刚刚说过,这个项目都是他极力促成的,自认立下大功。 “天海在这个项目上,一定能赚大钱,等商业模式推广开来,必然发展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企业。”我嘘呼道。 “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了蛋。”郑铎认真点评。 哈哈!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 其实,卸下面具的官员们,跟大家没有什么区别,说话也很随意。 这反而让我对郑铎,产生了一些好感。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两点多。 郑铎有点喝多了,走路打晃,我就让韩风给他安排个房间,休息好了再离开。 我也喝了不少,坚持坐车返回办公室,进入套间,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酒精麻痹了神经,但梦中依然都是叶子。 她轻歌曼舞,摇曳生姿,伴随着动听的笑声,她翩然飞向了洁白的云端。 我想要伸手抓住她,却发现自己身处泥泞,配不上她的自由。 等醒来时,又是黄昏。 我搓着惺忪的睡眼,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隔离在世界之外。 片刻后, 南宫倩进来了,说起了一件事。 就在下午,陈雪的花店,遭遇了讹诈者。 还好,被路过这里的一名警员,进屋给劝走了。 “具体什么情况?” 我打听道。 早料定林方阳针对陈雪,不会消停了,却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一名很普通的中年男人,进入花店后,闻了一束花,然后就倒在了地上。他非说这花有毒,伤了他的肺,不给两万的医药费就不走,纯属臭无赖。”南宫倩骂道。 “小雪没动手吧?” “没有,气坏了,骂了一通,还朝那男的身上吐了些口水。”南宫倩道。 “那就好,真打他几下,没准就真被讹上了。” 我放心下来,又忍不住骂道:“手段真低劣,四海盟也是黔驴技穷了。” 显而易见,这种做法就是为了激怒陈雪动手。 而这个男人可能真有重病,打几下,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林方阳的目标, 当然是想把陈雪扔进监狱里。 “是我的疏忽,小雪的花店里,应该早点安装上监控。”南宫倩自责道。 “这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正也有员工,让小雪少去花店,多在扶摇待着吧!”我给出了处理方案。 “不是不行,但她肯定沉溺于游戏,没心思开花店了。”南宫倩试探问道:“不如在网上卖花,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可以,但只能针对本地,让快递员给配送。” 南宫倩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开心笑了,又提出个现实的问题,“单独开发一套程序,宣传推广会比较麻烦。” “就在丰盛网络商城上卖吧,桂凝不会说什么的。” 我给出建议。 “好,那我去安排一下。” 南宫倩走到门口,转头问道:“叶子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那样,没见什么变化。” “祝她好起来吧!” 南宫倩轻轻叹息,推门出去了。 晚上八点, 百忙之中的刘队长,又黑着脸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拉过椅子坐在我对面,将身上的衣服一拢,刘队长不悦道:“怎么,见色忘义,连哥都不喊了?” 我呵呵笑了,连忙歉意道:“刘哥!上次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惹你生气了。” “想想就生气!”刘队长瞪了我一眼,也摇头笑了:“不能全怪你,是我来的不是时候,火上浇油。” “你为了我做了很多,说那些话,是把我当自家兄弟。” 闻言,刘队长脸色柔和了不少:“总算听到句顺耳的话。是啊,从东安到平川,一路走来,我是真拿你当亲兄弟。人啊,总是有私心的。” “我明白。” “你不明白!”刘队长深吸一口气,点拨道:“你还是太年轻,容易感情用事。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既定的规则必须要遵守,有时候,走错一步,错过的可能就是一生。” “谢谢刘哥!” 我坦言道:“但我也担心,一步走错,会后悔一生。” 刘队长皱了皱眉,又说起了青蛇的案子,也是为了让我做到心里有数。 因为这起恶性案件,警方开了两次内部会议。 在常勇局长的坚持下,达成了一致意见。 警方确定骆叶当时的行为,符合紧急避险的情况下,不得已采取的正当防卫。 但是, 青蛇苏洛洛有家人,父母和哥哥,他们不认可警方的结论。 反而坚持认为,骆叶藏在树后,手里持刀,表现出强烈的攻击预谋。 他们找了律师,准备对此提起复议。 “青蛇才是预谋杀人,反而还有理了。”我不满道。 “兄弟,我从警多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杀人犯也有辩护,家属往往宣称,之前是个善良的人。”刘队长道。 “熊启最可恶。” 提到这个名字,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苏洛洛提前辞职了,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是熊启背后指使。” 刘队长摊手,遗憾道:“人死了不能开口,这件事,你不要再追究,百害而无一利。” “好吧!” 我点点头,又问:“苏洛洛的动物帮凶,怎么处理的?” “那个小屋里,有两条眼镜蛇,都装在笼子里。还能怎么处理?保护动物,先送动物园了,找机会运回适合的栖息地放生。” 刘队长说完眼镜蛇,又提起了那只苍鹰。 这家伙是真正的涉案嫌疑动物,针对常校长的案件,它就参与了,还造成了严重后果。 为了抓到它,警方当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找来动物专家,又是模拟声音,又是设下食物诱饵,折腾了差不多一天,才叫这只苍鹰绳之以法。 没法对动物审判。 所以,苍鹰也关进了动物园,通过多吸引游客,戴罪立功吧! 很可惜,没找到青蛇的手机。 否则通过联系人,也能发现更多线索。 熊启提供了苏洛洛的详细资料,警方根据她的履历,分析认为,她并非影盟成员。 究竟属于哪一个组织,还有待继续追查。 可以确信,青蛇苏洛洛本事了得,一定是该组织的重量级成员。 提到影盟,我不由想起一件事,说道:“豹猫聊天告诉我,对我的悬赏取消了,叶子的,还在。” 第一卷 第677章 至少一百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你不能信她。” 刘队长却立刻摆了摆手,“这可能是在麻痹你,让你疏忽大意。影盟在平川市,一定还有别的成员。” “我这两天频繁出门,没遇到危险。”我侥幸道。 “青蛇突然死了,他们只不过还没组织好下一步的行动。兄弟,你依然要时刻留意自身安全。”刘队长叮嘱道。 “好吧,反正已经习惯了!”我无奈道。 “情况一定会越来越好,影盟的力量被大大削弱,士气必然低落。”刘队长却很有信心,犹豫着又问:“叶子的情况怎么样?” “没过危险期呢!”我闷声道。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 刘队长一再摇头,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她该早点站出来,向警方提供线索,争取立功,而不是擅自行动,以暴制暴。给我的直觉,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一句话,又戳痛了我的心。 长久以来,叶子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我平安。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最终归宿。 “尽管叶子……” 刘队长话到半截,又收了回去,“保护好她,如果有人试图对她采取行动,立刻告诉我,不能再出事了。” “我记住了!”我点头道。 “抽空去看看常局长吧,他为了你,都快把人得罪遍了。”刘队长提醒道。 “过几天再说吧!” 我连忙双手摆动,坦言道:“我现在去看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挨骂。我已经够苦了,何必上赶着再自讨苦吃。” 刘队长被逗笑了,又斜了我一眼,“你知道就好,多少人,都为你操碎了心。” “我心里是知道感恩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注意安全!少去看叶子,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只会吸引影盟的注意力。” 刘队长叮嘱过后,起身离开。 我连忙将他送到了门外,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消失在电梯里。 这晚, 南宫倩又支起了望远镜,这是她放松身心的一种方式。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叶子,又拿起了自考书。 生活就像是一股洪流。 夹裹着每一个人,只能不断向前。 无法回头。 新的一天,庄雨燕来到我的办公室。 她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灵感充足,又创作了十幅画。 “周老弟,姐可以将这些画,都送给云河集团,只要他们不嫌弃。”庄雨燕诚恳的语气,并没想卖画赚钱。 “稍等,我问一下云董。”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云梦迪,响了十几声,她便接了起来。 “小岩,状态恢复得怎么样了?”云梦迪关切问道。 “还好吧,能吃能睡。” 我敷衍道。 “尽管很难,也要学会放下,你越努力越强大,那片叶子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滋养。”云梦迪柔声暗示。 “谢谢云姨!” 我客气一句,说道:“庄大艺术家的十幅画作完成了,需要先发照片,让您过目吗?” “不用,我相信她的水平,直接邮过来就行,一定包装好了。” 云梦迪满不在意道。 “她说要送给云河集团。” 云梦迪迟疑下,居然答应了,“好吧,替我谢谢她!” …… 竟然不给钱。 真的不给钱。 这不太像是云梦迪的作风。 “云姨放心,很快就去办理邮寄。” 我说着,心里打算的是,可以从其它方面,给庄雨燕一些补偿。 每一个画作,都是画家心血的结晶,岂能白白送人。 何况还是十幅画作。 正想着,只听云梦迪又说:“你告诉庄雨燕,多创作,积累至少一百幅,到时候,云河集团给她在首京,举办一场大型画展。” “这太破费了!” “没什么,她这么有诚意,我岂能亏待她,也是互利共赢吧!”云梦迪结束了通话。 我将云梦迪的话,转述给庄雨燕。 她激动得差点哭了,不可置信,问了好几遍,是首京吗? 首京是什么地方? 全国经济文化中心,真正的一线城市,如果能在那里办一次成功的画展,那才是真正的扬名立万。 十幅画,换来一次首京画展,绝对值了! “老弟,姐的幸运,都是你给的。”庄雨燕感动不已。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燕姐也为此付出了数年的辛劳。”我笑着鼓励道:“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水平,打造艺术的新高度。” “有信心!特别有信心!” 庄雨燕连忙表态,随后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开,忙着去办理画作邮寄。 嘴里还嘟囔着,必须包装好之类的话。 我翻开桌上的报纸,看到了天海商业广场奠基的新闻报道,选刊了三张照片,居然两张都有我。 林方阳一定不愿意让我露脸。 可能是角度好的照片里都有我,根本避不开。 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按下了免提。 接待台告诉我,一名叫做林娇娇的女士,前来拜访。 是林方阳的女儿,她来干什么? “让她上来吧,不用搜身。” 我答应下来。 我非常确信,林方阳再浑蛋,也绝不会利用女儿来对我图谋不轨。 跟于晴曼不同,这个是亲生的,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随着敲门声,林娇娇走了进来,还是昨天的打扮,有所不同的,挎着个很有个性的大布包。 “娇娇,欢迎!” 我起身打招呼,没跟她握手。 “是不是很意外?”林娇娇笑问。 “是啊,没想到你会来。” 我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笑着张罗道:“请坐吧!” 林娇娇坐下来。 客观讲,林娇娇并没有于晴曼长得好看,但举止神色自若,也是于晴曼不能比的。 她打量着办公室,说道:“真不错,比我爸的办公室还阔气。” “不能比,你爸有很多办公室,我就这一个。” 我的话把林娇娇给逗笑了。 “我爸那人,就是骨子里缺乏自信,喜欢臭显摆,很多时候都是不懂装懂,还以为自己了不起。” 说得好! 我都想给林娇娇鼓掌,还是亲生女儿,更了解自己的父亲。 “娇娇,找我有什么事情?” “送给你一个礼物,是我半个晚上的心血。” 林娇娇说着,从大布包里,取出一张硬纸卷递了过来。 第一卷 第678章 水平高不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扯下上面的皮筋,将硬纸卷展开,立刻被吸引了。 上面画了个卡通小人,西装领带,微微抬着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忧郁。 小人翘着二郎腿,一只脚仿佛伸到了纸张之外。 真不错! 造型生动,线条流畅,还有立体感。 右下角还有个艺术签名,林娇娇。 怎么看小人有些眼熟? 我去! 这不就是本人吗? “娇娇,你给我画了一幅像?”我惊讶又意外。 “送给你的礼物,难道还要画别人?”林娇娇嘻嘻一笑,问道:“水平怎么样?” “高!” 我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林娇娇翻着白眼问道:“还敢不敢小瞧我了?” “我虽然是个外行,但觉得真是很棒。”我不吝夸赞。 “外行能看出什么来?” 林娇娇不由扶额,“唉,你还是瞧不起我!” “绝对没有。” 我连忙摆手,“你这种水平,可以开漫画公司了,让你爸出钱。” “切,他不懂艺术,脑子里都是些乌七八糟的脏东西。”林娇娇嫌弃道。 我被逗笑了! 有点喜欢这个丫头了。 也只有她,才敢这么尖酸刻薄的评价林方阳,让人听着心里很痛快。 “这真是送给我的礼物?”我不确信。 “对啊!” 林娇娇点头,又说:“你也得给我回报,否则我太亏了!” “一百怎么样?”我认真问道。 “你太差劲了!” 林娇娇有点恼,小圆脸都涨红了,质问道:“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真多情! 谁要跟你一起玩耍? 老子跟你爸,那可是解不开的死敌。 “那你想要什么?”我问。 “上大学前,无事可做,我想去扶摇游戏公司实习,跟同行们多交流,不要工资,也能按时上下班。” 我不认为,林娇娇能干扰扶摇游戏的开发,或者刺探出什么有价值的商业秘密。 她就是个学生,热爱画动漫,也很单纯。 如果能将她留在扶摇,林方阳也许会有所忌惮,停止对扶摇的攻击。 我当然不想跟林方阳一直死磕。 扶摇要发展,不能总陷入斗争中。 “实习没问题,但你爸能同意吗?”我直接问道。 “能找到实习单位,就很好啊,我爸为什么不同意?”林娇娇表示不理解。 “你又不缺工作,而是天海当家人的千金。” “你说这个啊。但我不想去天海,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他不知道。” 林娇娇摇头,继而强调:“平川这个地方,能吸引我的,也只有扶摇游戏。” “那怕是不行,你爸会不高兴的,觉得我图谋不轨。”我摇头道。 “什么图谋不轨?我们又不谈恋爱,还一个亿的嫁妆,太搞笑了吧,我爸的脑子肯定被门给夹了,要不就是灌水了。”林娇娇蹙眉道。 “那我问问你爸。” 我说着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林方阳。 “周岩,什么事啊?” 林方阳不高兴的语气,还在计较我昨天带走了郑铎局长,搅了他的局。 “林先生,贵千金在我这里呢!” “……这孩子变得可真不听话,一眼没看住就跑了。” 林方阳叹口气,又问:“她去你那里干什么?” “想来游戏公司实习。” 林方阳沉默了,半晌问道:“周岩,你觉得可以吗?” “我没问题,就怕你觉得不行,对我不放心。”我直言道。 “这话说哪里去了,我真的非常希望,你能跟娇娇在一起,陪送一个亿,决不食言。” “你这是开玩笑!” 我才不信林方阳的忽悠,催促道:“就说行不行吧,不行我就让贵千金回去。” “行!” 林方阳答应了,又点拨道:“娇娇这孩子非常的单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连累家人是不道德的。”我也意有所指。 “拜托了!” 林方阳挂断了电话。 林娇娇眼巴巴等着,我放下电话后立刻问道:“他怎么说?” “同意了!” “哈哈,太好了,省得待在家里无聊,看他无耻地带各种女人回来。” 林娇娇大笑。 我大方表示,今天就可以上班,省得回家看老爹无耻地带各种女人回去! 我打电话喊来尚阳,让他带林娇娇去游戏公司,岗位实习。 不用按时上下班,也不计报酬,可以在餐厅用餐。 林娇娇开心地跟着尚阳走了,还回头冲我比划个剪刀手。 漫画真不错! 我看了又看,这才收进了抽屉里。 中午时, 南宫倩来了,微微皱眉道:“小岩,你怎么把林方阳的女儿给弄来了?” “她自己来的,假期实习,林方阳也答应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 南宫倩对林方阳的恼恨,是无法消除的,当然瞧不上林娇娇。 “倩姐,林娇娇在这里,会让林方阳有所忌惮,这对我们而言是好事,省得跟他纠缠不休。”我劝说道。 “但愿林方阳会这么想。” “他会的,这是亲生的。”我强调道。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可不是胡乱八卦的。”南宫倩又补充一句。 “到底什么事儿啊?”我好奇道。 “陶美然跟黑哥之间,似乎不太对劲。” “怎么了?” “他们有发展成恋人的趋势,我刚才去了趟武馆的训练中心,两人抱得那叫一个紧密,眼神都碰出了火花。” 南宫倩比划个双眼放电的手势,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这,可能吗? 陶美然有钱有貌,眼皮子不是一般的高,否则也不会一直单身。 老黑离过婚,坐过牢,儿子也不是自己的。 差不多一无所有。 但是,话说回来,老黑为人是真义气,一身武功。 大体格子,自然没的说。 身为兄弟,我觉得老黑配得上任何女人。 “倩姐,这种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随他们去发展吧!” “我是怕黑哥感情受伤。” 南宫倩的言外之意,担心陶美然心机深沉,欺骗老黑的感情。 “没关系吧,黑哥比咱们年纪都大,也有见识的。” 我是真不想管,倒是盼着他们能成。 让老黑摆脱单身,拥有新家庭。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从敞开的窗户,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南宫倩快步跑到窗前,向下一看,气得大骂道:“林方阳这个王八蛋,真踏马的过分,没完没了了。” 第一卷 第679章 回来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也急忙来到窗前向下看。 小雪花店的窗玻璃,被人给砸了! 两名店员正惊恐地跑出来,其中一名店员手里,还拿着一束准备修剪的花。 远处的街道上,一人骑着摩托车,疾奔而逃。 真生气! 我立刻打给了林方阳,恼火质问道:“陈雪花店的窗玻璃,被谁给打碎的?” “哦,是我疏忽,忘了通知他们停止行动。这样吧,我派人送去两万块钱,算作补偿,今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林方阳难得没急眼,也没找借口推脱。 两万赔偿不少,能顶花店几个月的营业额,换块玻璃也花不了多少钱。 我答应了:“行吧,但你也要记住今天的承诺。” “说到做到,真烦人!”林方阳很不耐烦,又提醒道:“但今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一定跟我无关,别再找我。” “如果有人折腾你,也跟我无关。”我也提醒他。 “行!咱们相安无事。” 林方阳说完就挂断了。 我劝说南宫倩,不要再计较了。 且不说未必能抓到砸玻璃的混蛋,真抓到送进派出所,也不过是拘留几天而已。 南宫倩咽下了这口气,又去劝说妹妹陈雪。 没过多久。 林方阳就派人送来两万块钱,这笔钱就给了陈雪,也平息了她心头的怒气。 接下来几天,平静无波。 林方阳算是很守信,四海盟对扶摇这边,没有任何攻击行为。 林娇娇按时上下班,中午还在餐厅吃饭,跟同事们说说笑笑,从她的表现来看,倒是很像扶摇的一名员工。 也只是像,而已。 其实她的谱,摆得有点大。 上下班都有车接车送,还有几名黑衣保镖陪护。 听尚阳讲, 林娇娇提出一些游戏人物造型的改进意见,具有参考性。 在动漫设计这个领域,算是很有才。 我一直惦念着叶子的安危,时常精神恍惚,总会在梦中惊醒。 终于, 我接到了卓岚医生的电话。 叶子渡过了危险期,将离开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 卓岚还说,她给安排了最好的单间病房。 坚强的叶子! 不会让人失望的叶子! 她终于拼着打不垮的意志,闯过了难关。 我心潮澎湃,也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招呼铁卫、破军,立刻赶往医院。 卓岚正等在大厅里,一边带我去探望叶子,一边说着叶子的情况。 危险期过去了! 但叶子还是没有醒来。 何时醒来,未知! 我心头的喜悦一扫而空,黑着脸问道:“是,植物人吗?” “不,但她的头部创伤太严重了,真正修复需要很长时间,要有耐心。” 卓岚摆摆手,继续安慰道:“骆叶目前肌体反射还算正常,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医院这边将不定期进行会诊,争取让她早点醒来吧!” “谢谢岚姐!” “呵呵,你也让我感动。” 卓岚笑道,又提起一件事,“有几种进口药物,效果很好一些,就是价格太高,一般接受不了。” “我都能接受!不怕花钱,花完了,我再补上。”我立刻做出保证。 “护工少不了的,擦擦洗洗,按摩放松,也省得长褥疮。”卓岚道。 “没问题!那就雇最好的护工。” “将来的康复……”卓岚顿了顿,摆手道:“以后再说吧,眼下先静待骆叶归来!” 叶子的病房,转移到了五楼,位于左侧走廊的尽头。 此刻, 正有两名武馆学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见我来了,两人连忙起身打招呼。 卓岚到了病房门前,便站住了,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正有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打在她的被子上,也照着她露出的一只小手。 我轻手轻脚抬过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来,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近距离注视着叶子,消瘦了许多,导致脸部骨感明显,头上依然缠着纱布,额角的枫叶胎记,却被映衬得格外清晰,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走,飘落四方。 都是为了我,叶子才成了这幅样子。 我心头一阵酸楚,泪湿眼眶。 我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从额角到挺翘的鼻子,再到缺少血色的嘴唇,还有那圆润的耳珠。 “叶子,臭岩一直等着你呢,回来吧。” “你知道吗,我每晚都要听你唱的歌,才能入眠。我多么希望,再听到你唱起那些歌,我还想看你跳舞……” “叶子,你是惹祸精,你打了陈雪,烧烂了李欣睿的屁股,还把刘队长气得发疯,尤其是影盟,都快崩溃了。” “回来吧,我带你一起去天涯海角看看……” 我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 叶子面沉似水,并没有其它反应。 她睡得深沉…… 我忍不住将她的嘴角轻轻推起:“叶子,这样就算你对我笑了吧。看,你现在多好欺负。” 我在病房里待了很久,才不舍地离开。 出了医院,我望了一眼扶摇的方向,随后坚定地吩咐:“铁卫,开车去东安县。” “好嘞!” 铁卫没有二话,立刻沿着长路,朝着东安县的方向驶去。 叶子在韩风的老宅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我要去拿回来,永远珍藏。 为了不被人打扰,我干脆将手机关了,也吩咐铁卫、破军不要开机。 就这样一路疾驰,下午三点多,终于进入了东安县。 我熟悉这座城市,却又觉得陌生。 在经济发展的大潮中,城市建设从不停歇,日新月异。 那些承载着悲欣交集的记忆,正在被抹去。 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去看望朋友,只想拿到叶子的东西就走。 轿车驶过一处小公园。 我记起来,跟韩风初次相识,就在那块大石边上。 韩风弹着吉他,面前放着个讨饭的小铁盆。 不言而喻, 正是遇到了韩风,跟他一路风雨前行,才改变了我的人生。 那时,韩风正唱着那首《水手》。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我不禁轻声哼唱。 轿车渐渐来到韩风曾经居住的老小区,冷清得就像是无人居住。 下车后,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韩风的家。 太久没人来了! 以至于门上都被贴满了小广告。 我掀起了门前的擦鞋垫,叶子告诉过我,钥匙就藏在下面。 第一卷 第680章 命如草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看到了! 一把很普通的房间钥匙,被不干胶黏在擦鞋垫上,即便抖动也不会掉下来。 我不由会心一笑,叶子做事总是这么细心。 我拿下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内收拾得很整齐,但长时间不住人,落下的那层灰,还是凸显了它的冷寂。 我看见了桌上的电脑包,过去打开拉链,果然看见我给叶子买的电脑,就放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五万块的现金。 叶子没动我给她的这笔钱,或许是她东躲西藏,之前给的钱,还没有机会花完。 叶子一直说,她在写回忆录。 电脑包没有! 我开始翻找整个屋子,甚至翻到了韩风童年时的玩具,非但没有回忆录,也没有叶子的任何一件衣物。 叶子可能将回忆录给毁掉了,不想留下任何证据。 我甚至怀疑,这个家里,都没有叶子的指纹。 我又伫立片刻,幻想着叶子正在桌前使用电脑,她随着音乐欢乐起舞,还有她躺在床上,安静酣睡的样子。 唉! 该走了! 我背起电脑包,揣好钥匙,轻轻关上了门,快步下楼。 重新坐进车里,我吩咐回返平川。 这次换破军开车,沿着原路,很快驶离了东安县。 就在夜幕即将拉开之时,我顺利回到了平川市,路上并没有发生状况。 四海盟消停了,影盟也很安静。 这让我有种错觉,像是重获了自由。 今后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尽情拥抱这个世界。 就是错觉! 我刚回到套间放下电脑,打开手机,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接通后冷冷问道:“是哪位?” “你可以叫我猛士。” 话筒里传来阴冷的男声,“周岩,给你两个选择,或者杀了骆叶保全自己,或者跟她一起去死。” 我忍住喷薄而出的脏话,哼声问道:“骆叶怎么得罪你了?” “她杀了青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必须去死!” 我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是影盟的人?” “影盟算个屁!不过是一群装腔作势的混子!” 猛士无比鄙夷地否定了,冷笑道:“我不会告诉你,我来自哪里,但一定是你摆脱不了的噩梦。周岩,做出选择了吗?” “选择尼玛啊!” 我失去了耐心,开口骂道:“狗日的,你也不打听一下,那些想要老子命的人,都是怎么样的悲惨结局,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敢骂我?” 猛士无比惊讶的口气,俨然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反而让我觉得他愚不可及。 “骂你怎么了,识趣就给老子滚远点儿。否则,就跟那条死蛇一个下场,扒皮挫骨放血!” 我戾气很重。 “小子,等死吧!” 猛士撂下威胁,便挂断了。 我立刻打给老黑,让他增加医院的防护力量,全力保护好叶子。 老黑答应,那就由两人值班,增加到五人。 我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他很快就接了。 “刘哥,又来了一名杀手,自称猛士,刚刚威胁了我。” “怎么威胁你的?”刘队长连忙问道。 我将通话内容,如实相告。 听得出来,他的目标是叶子,并不是奔着影盟的悬赏而来。 “冤冤相报何时了!” 刘队长也不由叹了口气,任谁总是纠缠其中,也会身心疲惫的。 跟着,刘队长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警方从青蛇身上的文身图案中,提取了一个符号,所代表的组织,正是天下盟。 曾几何时,天下盟罪行累累,令人闻之色变。 但在十几年前,多地警方联手,成功将其一举捣毁,让这个组织,成为过往的一个可耻的符号。 青蛇身上的符号,似乎说明了一点。 天下盟死灰复燃,重新出现了。 猛士,很可能也是天下盟的成员,跟青蛇关系亲密。 不清楚他的身份和长相,自然也无从去追查。 刘队长让我少出门,留心陌生人。 又要走了猛士刚才打来的手机号码,定位一下,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过了半个小时。 刘队长给我发了条短信,只有三个字。 在平川。 可恶的杀手又来了! 我却冷静了下来。 不能慌,更不能怕! 我需要保护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叶子! 哪能因为一个电话,就做缩头乌龟? 叶子那边防护森严,猛士想靠近并不容易,否则,他就不必给我来电话了。 用过晚餐, 我回到办公室,关上了套间的门。 这才打开叶子使用过的电脑。 设置了开机密码。 尚阳和刘芳菲,都会破解密码。 但我不想找他们,也是担心泄露了叶子的秘密。 密码是什么呢? 我思索良久,尝试输入“臭岩”的拼音,打开的那一刻,我的眼眶也潮湿了。 我心情有些激动,开始耐心查看电脑里的内容。 没有聊天软件,想必是被叶子卸载了。 我找到了十几部下载的电影,都是枪战动作片,画质很清晰。 有时间,我也想都看一看,就当陪着叶子一起。 我还找到了几十首歌,点击播放,叶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如获至宝一般,认真倾听。 恍惚间,就像是叶子站在我的面前,她在尽情歌唱。 就这样,我一直听到了夜半。 最后一首歌。 我听到一半,音乐便戛然而止了。 叶子如同朗诵一般的声音,清晰传了出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带走这部电脑。只是我不知道,当你听到这段声音时,我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其实,我一直很自卑,命如草芥,微不足道。是你给了我快乐,也让我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关心我,温暖着我。” 唉! 我听到叶子的一声长叹,她又说。 “我爱你,感觉无比甜蜜,梦中都会笑醒!其实这份爱,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并不奢求你同样爱我,我只是想尽情地释放那份爱,让早已死去的内心,有着殷殷的期盼。” “那条蛇很凶猛,我会追踪到她,将她亲手干掉。她很凶猛,我也不怕,大不了,跟她一起死去。” “这一去,将是永别吧!” 第一卷 第681章 风车山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潸然泪下! 汹涌的泪水,让我看不清电脑屏幕,周遭一片朦胧。 叶子的声音继续传来。 “夜深了,再说点什么呢?” “那就告诉你两个秘密吧!” “我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惜我不能生育,这真的非常遗憾。再就是,我妈死于胰腺癌,医生说这可能会遗传,在某个年龄就会显现出来。我曾经恐惧伤感,但也因此看淡了生死。” “就这么个残破的身体,也不够漂亮,留着什么用呢!” “我走后,你要保重自己,开心快乐,不要去想我。嘻嘻,我有点自恋。” “如果你的心是湖水,我就是一片飘荡的落叶,正好打在水面上,或许会荡起小小的涟漪,很快就归于平静啦!” 录音结束了! 我怔怔地出了一会神,便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泪水决堤般地倾泻。 叶子,你为何要说得这么卑微? 你明明知道,我愿意在你身边,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自己。 长夜过去。 迎来黎明。 我从床上起来,将叶子用过的电脑放好,打开窗户,深深呼吸清凉的空气,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当地的报纸上,遍布天海集团的广告。 天海商业广场招商预定进行中…… 林方阳就是个骗子,广场还没有盖起来,一块空地而已,竟然就开始招商了,也不知道哪个傻子会上当。 刚想到林方阳,他就来电话了。 我接通了,嘘呼道:“林先生,刚看到天海的广告,你真是有胆识有魄力,能筹集到不少资金吧!” “正常筹集很难,只能摊派!”林方阳直言道。 那我也不客气,提前封门了:“扶摇暂时没有入驻天海商业广场的打算。” 林方阳没接这个话茬,说道:“周岩,咱们谈一笔交易吧!” “又是个大项目?”我鄙夷一笑。 “别整天阴阳怪气的,天海有一处产业,风车山庄,如果扶摇有兴趣,价格好商量。” 吵归吵,斗归斗! 在商言商,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天海就买走了扶摇的商业广场项目,扶摇也买了天海的平川大酒店。 “我不太了解这个地方,是旅游区吗?”我问。 “来平川这么久了,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个……” 林方阳想说我是个“废物”,还是憋了回去,不耐烦道:“你去查一下资料,研究明白了,再给我个答复。” “先给个价格区间吧!” “一个亿。” 林方阳挂断电话。 卧槽,绕不开的一个亿的话题! 我打开电脑,在浏览器上,搜索平川市的风车山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图片。 红色的尖顶别墅,旁边安置着黄色的大风车,掩映在绿树之下,看着很醒目,风景也不错。 目测有上百栋别墅,可见占地面积不小。 我又找到了一条简介。 风车山庄位于小南山下,是平川市五星级的度假旅游区。 提供住宿、餐饮、洗浴、钓鱼、会务、健身等多项服务。 远离城市喧嚣,放松身心,亲近自然的首选。 年吸纳游客上亿。 我认为,最后一条多半是吹牛。 图片上,也没几个人。 这时,南宫倩进来了。 “倩姐,帮忙去查一下,平川市的风车山庄,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安排道。 “你想去休闲度假?” 南宫倩有些意外。 “不,林方阳刚来过电话,他想把风车山庄卖给扶摇。”我不隐瞒道。 “他不会又想算计扶摇吧?” 南宫倩不免担忧。 “如果是公平交易,他也不好算计的。” 我并不这么认为,也不清楚林方阳出售风车山庄的原因。 “好,我马上去查。” 南宫倩转身又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南宫倩和刘芳菲一起进来了。 “林方阳打算多少钱,出售风车山庄。”刘芳菲兴奋地问道。 “一个亿!” 呵! 刘芳菲翻了翻白眼:“不愧是林一亿,总惦记挖走这笔钱。” 林一亿? 刘芳菲给林方阳取的外号,让我和南宫倩相视大笑。 “芳菲,你很有兴趣?”我笑问。 “这是个成熟的项目,旅游度假也是个不错的产业,如果运作得好,放在那里就能赚钱,这个价格并不高。” 刘芳菲向来独具慧眼,我也不由动心了。 又问南宫倩,“倩姐,风车山庄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能查到的信息不多,表面看的话,占地面积有三千亩,有别墅一百零八栋,还有个度假酒店,钓鱼中心、健身中心等等。” “这么大的面积,这么多建筑,未免太便宜了吧!” 我不可置信。 不由怀疑,林方阳真跟他女儿说的一样,脑袋让门给挤了? “面积大不代表都能用,可能还包括山上的一部分,难以开发的。”南宫倩道。 “周岩,最好能找个政府内部人员问问,这种地方未必能私有化。”刘芳菲谨慎提醒。 该找谁呢? 我想到了商业局局长郑铎,打个电话问问生意上的事,也不算很唐突吧! 我拨通了郑铎的手机,客气道:“郑局长,想跟您咨询个事情,不知道方便吗?” “我正好有空,说吧!” “咱们市的风车山庄度假旅游区,您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我直接问道。 “我呢,之前在工商局工作过一段时间,还真就了解这件事。” 郑铎很有耐心,讲述了风车山庄的真实情况。 风车山庄成立于五年前。 土地权归属于国有。 平川市旅游总公司持股百分之五十一,天海集团持股百分之四十九。 天海集团负责投资建设,依靠运营来回收成本。 一旦赚到钱,所产生的利润,必须按照股份比,上交旅游总公司。 天海拥有的运营权是三十年。 旅游总公司虽然不参与经营,但拥有监督指导的权利。 “小周,你是不是想参与经营这处度假区?”郑铎问道。 “林方阳不久前,给我来了电话,要出售这处地方,我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买。”我不隐瞒道。 “哦,这里面还有些情况,我可以告诉你,别往外说。” “请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第一卷 第682章 赔本往外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就在前几天,秦市长带队考察平川市的旅游市场,去了风车山庄。看里面冷冷清清,回来后就大发雷霆,把旅游总公司的领导班子给撤了。 你明白的,林方阳感到了危机,就想把风车山庄的股份易主,早点脱身出来。”郑铎解释道。 我心里不禁一通乱骂。 林方阳一如既往的奸诈,这是干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转手给扶摇。 这跟当初转让平川大酒店,如出一辙。 “他还是想骗我!”我不满嘟囔道。 “这也未必,他出价多少?”郑铎问。 “一个亿!” “价格不高,毕竟天海集团也有投入,只是盈利无期。” 郑铎说完,又说出一件我不知道的秘闻。 那里面有一半的别墅,都被林方阳当做礼物给送人了。 没有产权,当然无法办理过户手续。 就是个承诺而已,这些人当时高兴,过后也没几个真惦记住进去的。 顶多是放置了金鱼缸、石桌石椅或者报废的车辆,标识地盘的作用。 我一听更急了,不悦道:“万一有较真的找后账,还不是扶摇的麻烦。” “扶摇如果接受风车山庄,当然不了解以往的内情。从哪方面讲,别墅都是可以直接收回的。”郑铎大有深意点拨。 我茅塞顿开! 还有一点,别墅一旦被收回,也是林方阳失了人心,这些人要闹也该找他闹去! 一番交流后,我心里舒坦了很多,真诚道谢:“郑局长,非常感谢,不然的话,一切我都蒙在鼓里。” “没什么,有事再找我。” 郑铎笑着挂断电话。 一个电话,解开了林方阳着急转让风车山庄股份的谜团。 一直以来,林方阳都把这处旅游度假区,经营成了私人活动乐园,一处大搞关系的隐秘场所。 毋庸置疑,能得到度假区别墅的,都是平川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为了打造关系网,林方阳倒是很舍得投入。 他不靠度假区赚钱,这些人却要帮着他,从别的地方赚更多。 我将郑铎的话,转述给刘芳菲和南宫倩。 两人都觉得,这种情况下可以买。 刘芳菲的打算是,接手后开设网站,加大宣传力度,开展网络订票,很快就能将这处度假区盘活。 一个亿,只是购买。 估计后续还要投入几千万,用于度假区改造,广告宣传等等。 扶摇内部商议妥当,两人便离开去忙工作了。 涉及上亿的投资,还是要跟云梦迪商议,云河集团才是扶摇真正意义的大股东。 如果她提出反对意见,那也只能放弃。 我拨通云梦迪的电话,说明此事,她一口就答应了。 “呵呵,就该这样,逐步削弱林方阳的实力,分解他的人脉。终有一天,扶摇将吞下整个天海。”云梦迪信心百倍。 理想远大,却还是要面对现实。 “云姨,扶摇没有管理旅游度假区的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直言道。 “找管理人员不难,先买下来,咱们再具体商议。” 云梦迪胸有成竹,我也就放心了。 云河集团人才济济,大不了派人过来管理,我也就省得操心了。 “小岩,很高兴你能振作起来,充满斗志,去热爱生活。”云梦迪又赞赏道。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感叹道。 “叶子好些了吗?”云梦迪打听。 “度过危险期了,但头部受伤,还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你好好保护她,一切都等她醒来后,再做安排和打算吧!” 云梦迪结束了通话。 调整下情绪,我又拨通了林方阳的电话。 他很快就接了,上来就问:“周岩,想好购买风车山庄了吗?” “可以买,价格太高,能不能再商量下?” 我当然要讨价还价。 “如果你娶了娇娇,就白送给你。” “你让我无言以对。” “周岩,只是建设那块地方,天海就投入了一亿三千多万,这等于赔本往外卖,就别再讲价了。”林方阳认真道。 “林先生,我不明白,既然赚头很大,为什么要卖给扶摇?”我假装迷糊。 “唉,我哪有别的选择。” 林方阳叹口气,又说:“云梦迪真是个难缠的女人,腹黑心狠,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她给搞死,你小子也多留神点吧!” 我不想跟林方阳讨论云梦迪,催促道:“行吧,什么时候办理股份转让?” “下午你安排人去旅游总公司,我也安排人过去,早办完早利索,省得夜长梦多。”林方阳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陷入了沉思。 林方阳的话里,透出了对云梦迪的极大不满。 联想前后,我有了个推断。 这就是一场暗地里的商战。 秦市长去风车山庄考察,没准儿就是云梦迪背后推动的。 云梦迪早就锁定了风车山庄,想把天海的这处产业,纳入到扶摇集团的名下。 有人通知了林方阳,唯有将风车山庄卖给扶摇,才能平息事态。 林方阳无奈地照办了。 先收了风车山庄,再做打算。 我立刻通知了刘芳菲,让她下午带着律师和相关手续,去往平川市旅游总公司,办理风车山庄的股份转让事宜。 扶摇这边的参股公司,就用扶摇投资公司吧! 也没必要再成立一家新公司。 片刻后, 老黑进来了,红光满面,眉眼之间还带着喜色。 这让我怀疑,自己掌握了相面的本事,他真的跟陶美然处上了。 老黑不说,我当然也不会问。 万一日后分手了,也省得他在我跟前,觉得没面子。 “兄弟,尚阳告诉我一个重要情况。” 说到这,老黑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四海盟有行动?” “不是,四海盟最近很老实,是叶子那边,尚阳说有个叫杨柳的可疑女人,用假身份证,应聘成为市医院的护工。” 杨柳! 我记得这个名字,跟白强厮混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东西。 “尚阳认为她可能图谋不轨,我也觉得这女人鬼鬼祟祟的,没安什么好心,大概率会针对叶子。”老黑道。 “那就坚决不让她靠近叶子。”我冷声道。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跟兄弟商议下。”老黑道。 “黑哥请讲!” “设个套,把她给抓了,以绝后患。” 老黑眼睛微眯,两个手掌垂直砸在一起。 “怎么设套?叶子不能有危险。”我提醒道。 第一卷 第683章 挫败一场阴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等老黑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 老黑接起来嗯啊几声,便结束了通话。 “没错了,学员告诉我,这个女人已经成了叶子的护工,化名李梅,她今天值夜班。”老黑咬牙道。 “玛德,行动还真是快,决不能让她得手。” 想必此刻,我的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更是生出滔天的愤怒。 “兄弟,必须等她下手,抓现行,才能报案将她给扔进去,我是这么打算的。” 老黑这才说出了具体安排。 叶子的病房里,有个卫生间。 当然,叶子也不用。 老黑打算安排庄飞躲在里面,可以在外面挂上停止使用的牌子,在门锁旁弄个洞。 如此一来,就能从里面密切关注杨柳的一举一动。 杨柳进入之时,要对她搜身,无法携带凶器。 老黑还打算,安排一名武馆的女学员,去医院配合行动,以免搜身之时,杨柳大吵大嚷,搞得男学员们尴尬。 没有凶器,也能杀人的。 叶子目前的状况,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需要一块湿毛巾,盖在口鼻之上。 用不了多久便窒息了。 老黑说得没错。 可怜的叶子,如今连一块湿毛巾都扛不住。 我的心不禁又痛了起来。 那个嚣张霸道的叶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兄弟放心,这个计划,绝不会出差错的。”老黑拍着胸脯保证道。 “就这么办吧。” 唯有如此,才能震慑那些下黑手的人,我忍痛答应下来,又吩咐道:“这件事以后,要安排女学员值班了,跟护工一起进去。” “我明白,一定保护好叶子的隐私。” 傍晚。 刘芳菲回来了,报告了喜讯。 先去了旅游总公司,商谈股份转让,签订协议,跟着又去了工商局。 忙碌了一个下午,到处开绿灯,才彻底搞定此事。 从此后,风车山庄旅游度假区,就归在了扶摇集团的名下。 “那笔款项,还没支付给天海,要不要赖账?” 刘芳菲双眼闪着精明的光芒,算计林方阳,她是绝不会含糊的。 “不,钱要给的,没必要跟天海因此闹上法庭。” 我不赞同赖账。 并不是怕扶摇声誉受损,而是不想跟林方阳发生冲突,那样的话,风车山庄必然无法经营下去。 耍阴招方面,林方阳算是资深行家。 “那好吧!” 刘芳菲答应下来,又问:“该安排谁去接手风车山庄?” “不着急,明天我问问云董,看她是否有合适的人选派来再说吧!”我说。 “行,等明天吧。” 刘芳菲点头,又说起风尘山庄经营上的新打算。 今天去办手续,刘芳菲一路跟秦明礼聊着天。 在谈话中,她发现了一个度假区的新市场! 退休人员的群体,尤其是老干部群体。 他们工资不低,平时花销却不多。 如果宣传度假区能自然养生,健康长寿,他们一定愿意去住,可能会成为长期客户。 我笑了起来,连连称赞。 企业经营方面,刘芳菲堪称点子王。 并非一时冲动的想法,而是她做事专注认真,平时善于积累经验。 我自愧不如。 今晚, 对叶子而言,又是一次冒险。 我不免紧张,躺在床上,时不常就看一下手机,等着医院那边的动静。 好几次,我想打电话问问情况,又担心老黑分神暴露了计划,或者疏忽照顾叶子。 快半夜了。 我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正是老黑打来的。 我连忙接通。 伪装成护工的杨柳,被庄飞等人给抓住并控制了,并且第一时间报了警。 “叶子呢,她没事吧?”我急忙问道。 “没事,跟判断的一样,杨柳进入没多久,就将一块湿毛巾,盖在叶子的口鼻上,坐在一边等动静。槽踏马的,这个臭娘们儿,就从未想过伺候叶子,连装都不装!” 老黑忍不住大骂,又强调道:“兄弟放心,湿毛巾第一时间就拿下来了,叶子没事的。” 我松了口气,听老黑继续讲述。 幸亏安排了庄飞过去,这女人是有身手的,拳脚也很快。 但庄飞作为武术大赛的冠军,更胜一筹,到底将她给制服了,免不了打了她一脸血,牙齿松动等。 武馆学员们一起努力,用布条将杨柳给捆得结结实实,连嘴巴都给塞上了。 此刻,刘队长正带人赶过去,将带回去审讯。 我一阵心潮澎湃,这次伏击,干得实在漂亮! 扶摇已经转守为攻,变得越来越强大。 还是云梦迪有远见,成立风云武馆,培训了一支属于自己的正义力量。 扶摇,永不言败! 老黑挂断电话,也要赶往医院。 我没有赶过去,没什么用,只能添乱。 猛士来了,夜晚的行程对我而言,也不安全。 我也相信老黑,他能处理好一切。 挫败敌人的一场阴谋,我放松下来,这才听着叶子的歌,安心入眠。 次日, 我接到了卓岚的电话。 “周老弟,真是对不起,我代表医院,向你表达我们的歉意。非常抱歉!” “岚姐,这话怎么说,我该感谢你才是,一直照顾叶子。” “一码归一码,医院在聘用护工方面,确实存在审核不严,差点酿成严重后果。”卓岚也是后怕,又说:“见识到了,那女人的伪装手段,确实很厉害,关于护工的相关知识,张口就来,不光伪造了身份证,还有一张伪造的上岗证。” “这不好办,医院还能采取什么措施?”我打听道。 “想做护工,找个保证人,必须是近亲属,基本就稳了。” 卓岚解释一句,又谈到了叶子。 昨天医院来了一位省里的脑科资深专家,帮着分析了叶子的病情。 他认为,叶子的病情趋于稳定,会逐渐向好。 但神经损伤严重,修复期至少需要六个月,也可能是一年。 “叶子需要半年才能醒来?”我问。 “神经修复和苏醒状态是两个概念,周老弟,你得拿出绝对的耐心,看护病人时,千万不要采取出格的措施。”卓岚提醒道。 “怎么做,才叫出格?” 我从未照顾过病人,为了叶子,必须要问个明白。 第一卷 第684章 心机太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卓岚讲了些须知事项。 不要在叶子耳边大喊大叫,不要说悲观的话,不要去故意刺激她的身体,等等。 这么做,可能会适当其反。 坚信水到渠成,让叶子凭借自主意识清醒过来。 我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再次向卓岚表示感谢。 叶子的事情暂时放下。 我打给了云梦迪,告诉她,风车山庄已经归在了扶摇名下。 “小岩,山庄的管理人员,有没有自己相中的?”云梦迪笑问。 “这不,等着云姨出主意呢。” “呵呵,我倒是帮你想到了一个,也在平川市。” “谁啊?” 我大脑飞转,把身边的人迅速过滤一遍,却觉得他们都不适合。 “艾沫!” 云梦迪说出两个字。 “云姨,这怕是不妥吧!艾沫能力没得说,但背景复杂,她还管理者逍遥夜总会和香浪洗浴中心。” 我自然不想用艾沫。 某种程度上,她就代表着北山会,貌似谷爷给了她很大权力。 “那些地方都有成熟的运营模式,她自然能找到适合的管理者。要想让风车山庄平稳发展,不被林方阳暗中干扰,艾沫是最好的人选。” “她不会把山庄搞得乌烟瘴气吧!” “不会,时代变了,艾沫也在改变中。”云梦迪道。 “还有一个问题,她会接受扶摇的管理吗?这女人的脾气可不小,身手也很出众。”我还是不想用艾沫。 “这是扶摇的产业,她必须接受管理。”云梦迪很霸气,又笑道:“当然了,我只是建议,你也可以自己拿主意。” 呃…… 我一阵无语,自然听得出来,云梦迪打定主意,就是想用艾沫。 这就是话术,不能当真的。 于是,我答应了下来:“那,好吧!” “我来联系她。” 云梦迪说完,稍稍迟疑,又说:“小岩,谷卫南可能会去风车山庄,独占一栋别墅,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好的。” 结束通话后,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觉得像是掉进了一个套里。 扶摇买来的风车山庄,折腾一圈,更像是落在了谷爷的手里,成为北山会新的大本营。 对了! 上次在法台寺,云梦迪答应帮谷爷办的事情,不会就是得到风车山庄吧? 那么, 作为交换,谷爷答应帮云梦迪办的事情,又是什么? 唉! 这些人的心机都太深了。 单纯如我,怎么能猜得透。 我已经幻想出,谷爷背着手,在风车山庄悠哉遛弯的场景,真是郁闷啊! 不到半个小时, 艾沫就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喜气洋洋。 “小岩,不,周董。哈哈,今后,姐就落在你手下了!”艾沫大笑道。 “岂敢,你永远是姐,还得仰仗姐姐,帮弟弟管理好山庄呢!” 我忙客气道。 “放心,一定保证山庄寸土不失。”艾沫分外自信。 “我更希望,山庄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我忍不住点拨,真不愿那里成为地痞流氓的天堂。 “怎么赚钱,你是行家,我听喝就是了。” 艾沫不以为然,又坏笑道:“小岩,我发现你很厉害,坐在办公室里,就能执掌天下。对,有句话我记得,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姐姐谬赞了!” 我连连摆手,云梦迪才配得上这句话,我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有什么交代的?” 艾沫似乎很急着走马上任。 “姐,我的杂事很多,如何管理山庄,怎么赚钱,还是要刘芳菲总裁拿主意。”我提醒道。 “行,我也听她的。”艾沫爽快答应。 “那你上楼去找她吧,总裁办公室。” “好!” 艾沫转身就走,去找刘芳菲了。 我连忙拿起手机,打给刘芳菲,简单说明此事。 同时认真叮嘱,千万不要跟艾沫起冲突。 刘芳菲才不管艾沫是什么背景,在她眼中,只要能管理好山庄,为集团创收,就是合格的人选。 事实上,刘芳菲对艾沫很满意。 这女人很强势,有胆识有魄力,也谈到了一些经营上的考虑。 交谈中,也能看出她是个有铁血手腕的女人,恰恰是刘芳菲所欣赏的。 关键是,她愿意听取刘芳菲的建议。 艾沫还保证,争取在两年内,让风车山庄扭亏为盈。 这种话,我并不太放在心上。 事物总在发展变化中,承诺并不可靠。 手机响了,常思思来了电话。 “周岩,我爸邀请你,晚上来家里吃饭!” “那个……” “不许推辞!” “我是说,一定过去。” 我苦笑着改了口。 就知道逃不过去的。 常勇那脾气,不当面劈头盖脸训斥我一番,他都觉得日子过不下去。 要不要提前找个东西,把耳朵塞起来? 我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每次去见常勇,都是如临大敌,他太有威严了,我也不敢跟他争辩。 当然,他对我的恩情,也是一张纸都写不完。 傍晚时分, 我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 “兄弟,医院这件事干得实在漂亮,抓到了杨柳,等于把影盟在平川的势力,一网打尽了。”刘队长兴奋道。 “她是影盟的人?”我吃惊道。 “审讯了很长时间,用了些手段,她终于招了。杨柳就是影盟在平川的后勤补给人员,她不但帮助过蜘蛛,还帮助过青蛇,盯梢你的人,都是她找来的。” “又抓了别人吗?”我问。 “没有!” 刘队长很遗憾,“医院外面有人接应她,看到情况不对,就都跑了。杨柳交代,这是最后的行动,如果失败,那些人就撤回影盟,其实也都是虾兵蟹将。” “刘哥,照这么说,影盟对我的悬赏取消了?”我惊喜道。 “杨柳是这么说的,但能否卷土重来,尚不可知。” 刘队长说完,又认真提醒:“兄弟别忘了,猛士在平川,不要麻痹大意。” “杨柳攻击叶子,是穷疯了吧!”我鄙视道。 “按照她的说法,如果这次能成功,影盟那边奖励翻倍,给一千万。她也是认为,任务很简单,做完立刻撤走,没想到一下子就栽了!” 刘队长心情不错,能听到他的笑声。 “除了那些虾兵蟹将,她还交代了谁?”我打听道。 第一卷 第685章 缝补树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暂时没有交代。”刘队长道。 “林方阳的助理白强,跟她是一伙的,两人是情人关系。”我直接点破了。 “你怎么知道的?” 刘队长愕然道。 “我这边有个调研中心,跟踪过白强,他们有接触。”我不隐瞒道。 “哎呀,兄弟,你怎么不早说!” 刘队长居然埋怨一句,接着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我不由一拍脑门,也是后悔不已。 白强以为杨柳会供出自己,估计现在,多半闻风而逃了! 不出意料。 十分钟后,刘队长就来了电话。 白强昨晚去外地出差了。 天海那边表示,白强关机了,多次都联系不上。 刘队长认定,白强一定是影盟的重要成员,也是潜伏最深的那一个。 等审讯完杨柳,就对白强下放通缉令。 不过是强弩之末! 夜幕降临。 我让铁卫、破军随行,赶往了公安局家属院。 顺利进入小区,我乘着电梯,来到了常思思家的门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这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我的心跳比敲门声还大。 开门的正是孟婉莹,腰间还系着围裙。 “小岩,欢迎!” 孟婉莹笑着将我迎进屋内,又朝客厅抬了抬下巴,低声提醒道:“别耍性子,过去就好了。” 说完,孟婉莹便去了厨房,我看见常勇正坐在餐桌上,脸色阴沉,怀里抱着那只布偶猫锦瑟,一下下撸着。 猫不会看脸色,此刻正享受地眯着眼睛。 “常局长好!” 我挤出笑容,故作淡定地挥手打了声招呼。 “过来坐吧!” 常勇将锦瑟放在地上,指了指前方的椅子。 锦瑟似乎还没被抱够,上半身抬起,将两只爪爪搭在常勇腿上,求抱抱。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却不敢跟他对视。 嘭嘭嘭! 常勇猛拍了几下桌子。 嗖! 锦瑟离弦的箭一般,钻到了沙发底下。 这一刻,我有点羡慕它。 “你真是好大胆子,跟那个骆叶,搞得不清不楚的,就该把你也直接抓了!”常勇怒道。 “那个,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低声辩解。 “当然要救,谁说不救了?”常勇火气更大,手指着我咬牙道:“但搞得满医院都能听到你哭,丢人现眼的,没个熊出息!” 我沉默了! 不想再辩解,只是叹了口气。 常勇点起一支烟,又数落几句,这才问道:“骆叶的情况怎么样?” “脱离危险期了。” “你心里要有数,一旦她醒来,就必须接受警方调查,谁也护不了她。” …… 嘭! 常勇又拍了下桌子:“听见了吗?” “听见了。” “操不完的心。” 常勇嘟囔一句,火气消了些,问道:“风车山庄是怎么安排的?” 我有些意外,常勇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消息够灵通的。 “扶摇购买了天海的股份,艾沫是那里的负责人。其实,我不太同意的,都是云董的安排。”我先声明了立场。 “她去倒是挺适合的。” 常勇却很赞同,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 我差点忘了! 艾沫也是常勇很在意的人。 接下来,常勇问了些扶摇集团的发展情况,我并不隐瞒,说得很详细。 也是想把开饭前的时间全部占满,不愿他再把话题回到叶子身上。 但常勇还是再次提起。 “周岩,人不是冷血动物,于情于理,骆叶目前的状况,是应该照顾的。但她不光年纪大,将来的生活自理,怕是都成问题。你不要深陷其中! 抛开这些不讲,她还是涉案嫌疑人,想要洗清非常难。” “我懂!” 我不想激怒常勇,只是沉闷地答应着。 “另外一个问题,你也不听话,少跟谷卫南接触,实话告诉你,他逍遥不了多长时间了。”常勇点拨道。 常勇抓捕谷爷的坚定执着,从未改变。 谷爷对此也心知肚明,除了骂白眼狼,也是无计可施。 谷爷有预感吧! 所以,他才将北山会的管理权,渐渐转移到艾沫身上。 这时, 一侧的房间门开了,常思思走了出来。 “爸,你们聊完了吗?” “干什么?” “让周岩看看我的佳作,你反正看不懂的。” 说着,常思思便拉了下我的袖子,我迟疑着起身,却关注常勇表情变化。 “去吧!” 常勇皱眉扬了下手,我如释重负,连忙跟着常思思进了她的闺房。 房门关闭的刹那,又看桌上的手术刀,我刚刚放下的心,又莫名悬了起来,故意问道:“怎么没看见航航?” “下午被外婆接走了,今晚不回来。” 常思思解释,又拉着我坐在桌前,指着一处笑道:“看看,这像不像是一件艺术品?” 我看清了,这是一片树叶。 常思思凭借灵巧的手术刀,剥离的只留下叶脉,非常干净。 不止如此。 常思思还用最细的丝线,穿过叶脉,在上面交叉缝了个图案。 好吧! 勉强看着像是个五角星。 艺术,谈不上。 但这份手艺,绝对能去当外科手术医师了。 只要患者不嫌弃刀口缝得难看。 “看着真不错,思思,你还真是个艺术家。”我夸张道。 “虚头巴脑!” 常思思翻了个白眼,又哼声道:“不知道能否有机会,解剖真正的叶子,看看她的内部结构,到底哪里吸引人。” 常思思意有所指,我只当做没听懂,岔开这个话题,问道:“思思,准备上哪所大学?” “丰江大学。” 常思思拉着小脸吐出四个字,又耸了耸肩,“我爸态度很坚决,丰江大学是重点高校,更利于我的发展。我妈跟他吵了几次,无济于事,也只能妥协了。” “恭喜你,就要去省城了。”我连忙道喜。 “你不想去丰江发展吗?” 常思思反问。 “扶摇在平川,正在发展中,我大概是不会去的。”我坦言道。 “人生何处不相逢,没准我们还能在异乡邂逅。” 常思思笑道。 “也许吧!”我点了点头。 “周岩,你答应过我,放假陪我出去玩的。”常思思嘟嘴道。 “总有杀手盯着,怕连累了大小姐。” 我叹了口气。 “好吧,等我选个安全的地方,咱们再出去浪。” 常思思说完,伸手拍拍我肩膀,笑道:“小伙子,要学会放松,看淡一切。人生路漫漫,你会错过很多,但也会拥有一份真爱。” “思思,你不仅是艺术家,还像是个哲学家。”我嘘呼着竖起大拇指。 “我是个唯物论者,相信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造成的。所以,你逃不出本姑娘的手心。”常思思坏笑着握拳。 第一卷 第686章 猛士现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默然无语。 常思思也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让我们都跟着感觉走吧,只要一路向前,未来就值得期待。” 这时, 外面传来孟婉莹的喊声,吃饭了! 我们这才走出去,餐桌上已经摆满菜肴,虽然不比饭店,却很有家庭聚餐的氛围。 常勇还开了一瓶白酒,等我坐下后,不由分说地给我倒上一杯。 “像个男子汉,振作起来!” 常勇皱眉举杯。 “我会的。” 我连忙举杯,跟他碰了下,喝了一口,辛辣便从口腔进入腹部,随着暖流涌起,整个人确实精神多了。 “美然在扶摇工作的怎么样?”孟婉莹笑着打听。 工作情况不太清楚,但她正在跟老黑谈恋爱。 我当然没说此事,含糊道:“她工作能力很强,是挑大梁的,服装公司发展势头相当不错。” “呵呵,能把美然留下,小岩有本事。”孟婉莹赞道。 切~ 常思思撇嘴。 常勇也皱眉道:“那么大的姑娘,跟疯子似的到处跑,就该好好归拢下。” “哈哈,我爸说得对,她就是欠收拾。” 常思思附和,又冲我说道:“周岩,不要惯着她,该批批,该训训,玉不琢不成器。” 陶美然已经很成器了好不好? 论本事,还远在我之上。 “你们啊,真是过分……” 孟婉莹用筷子点指着对面的父女,也笑了起来。 因为常勇没起刺,饭桌上的气氛就很融洽,一个小时后,晚餐便结束了。 常思思还想留我玩,常勇却不答应。 理由是,回去太晚不安全。 常勇换上警服,陪我一起下楼,他还要去公安局,那边有工作等着处理。 常勇开上车,我则步行出了小区。 这时, 一辆破车开了过来,窗玻璃都碎了,上面还布满坑坑洼洼。 开车的正是铁卫,脸肿得很大,眼睛只有一条缝隙。 副驾驶的破军,也好不到哪里,嘴角不断流着血,正用卫生纸堵着。 这时, 常勇也开车出来,看到这一幕,急忙停下,匆匆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我惊愕问道。 “岩哥,我们都是废物,真心打不过。” 破军无比惭愧,铁卫也难堪地低下头,说道:“那人太强了,动作快到眼花缭乱,一招都接不下。”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勇面沉似水,眼中却在冒火。 铁卫下了车,还一瘸一拐的,讲了讲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进入小区后,他们便开车去了附近的小饭店,点了两个小菜,两碗汤面,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刚用完餐,就听见外面传来车玻璃破碎的声音。 两人急忙奔出来,就看见一个蒙面男人,正拿着一根钢管疯狂地砸车。 两人急忙冲过去,跟此人动起手来。 结果,就被对方一通扇耳光,手法太快了,完全避不开。 不止如此,铁卫和破军还被人给踢了。 整个过程,两人都是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砸了车,打了人! 蒙面男人便扬长而去,奔跑速度也相当惊人。 我不禁一阵骇然! 平日里, 铁卫和破军经常在武馆训练,身手虽然不及庄飞,也在众多学员之上。 居然被人打得如此狼狈,这人是绝对的高手,只怕还在老黑之上。 “常局长,我怀疑是那名杀手猛士。”我凝重道。 “真嚣张啊!” 常勇恨得咬牙,又问铁卫破军:“你们的情况怎么样,还能开车吗?” “能!” 铁卫回答,“都是皮外伤,对方……手下留情了。” “去市局刑警队报案,然后再去医院吧,我送周岩回去。”常勇吩咐道。 铁卫破军照办,开车走了。 我则坐上了常勇的警车,心情很糟糕。 铁卫破军是我的保镖,长久相处,他们也是我的兄弟。 猛士的做法,就是一种挑衅,也是对我的羞辱。 我一定会跟他没完,让他付出代价。 常勇驾车,一路驶向扶摇大厦。 “你这两个保镖,是从东安县带来的那两个吧?”常勇问道。 “对,一直跟着我。” “也不顶用啊!” 常勇直言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哥们义气,该换更强悍的保镖。 但我认为,忠诚更重要。 比如白强那种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定哪天就会露出獠牙咬人。 我解释道:“只怕黑哥在这里,也得吃亏,还是对手太强。这个猛士来给青蛇报仇,目标是叶子,还有我。” “这真是一群疯子,你多用点心,骆叶要重点保护。理解吧,警方实在抽不出警力,来单独保护某一个人。” “谢谢常局长。” 我真心感谢,他能关心叶子,就让我觉得很温暖。 “骆叶的情况特殊,不能离开医院。” 常勇迟疑下,又说:“等会市公安局出面跟医院沟通,允许保护叶子的成员,日常携带电棍出入。否则,怕很难对付这名杀手。” “那真是太好了!” “你可得看好了,千万不能用电棍去伤人。否则,不只是罚款拘留那么简单。”常勇正色提醒。 “请放心,武馆学员训练有素,绝不会乱来的。” 我连忙保证。 常勇一路将我送到扶摇大厦门前,看着我走进去,这才将警车开走了。 我也没上楼,直接去武馆找到了老黑。 听到车辆被砸,铁卫、破军被打,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老黑也是惊讶无比,不由道:“猛士的身手也太强了,怎么训练出来的?” “强中更有强中手吧!黑哥,你平日里也要小心了。” “不,我倒是不怕,他一定有弱点。” 老黑还在努力思索,该怎么去寻找破绽。 “黑哥,目前最危险的是叶子,我担心学员们会守不住的。”我提醒道。 “对!” 老黑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马上去医院,亲自在那里守着。” 我一阵感动,说道:“刚才常局长说,破例允许武馆守护叶子的学员,在公共场所携带电棍,这玩意对付恶人,或许更有效。” “还是领导考虑得对!” 老黑点头,又说:“其实,电棍早就买了,一直没敢用。对了兄弟,我还有个保护叶子的想法。” 第一卷 第687章 他是白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黑哥请讲!” “叶子的病房在走廊尽头,确实便于守护。但一旦出现危机情况,逃生反而成了难题。如果在走廊安装一扇门,这样就安全多了。” 老黑道。 我觉得主意很好! 但医院能答应吗? “等我跟医院商议下吧!这事不能莽撞。”我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医院,捎带看看铁卫和破军,这俩小子,肯定憋屈坏了。”老黑说着穿上了外套。 我这才回到了办公室,南宫倩正在使用望远镜。 见我进来,她也就不看了,可能没有感兴趣的内容,坐下来陪我聊天。 “林方阳给我来了电话,是用新号打来的,原先的早被我拉黑了。”南宫倩哼声道。 “他又骂人了?”我问。 “没有,难得跟我道歉,说之前做的不对一类的话。” “你不能信他!” 我摆了下手,“林娇娇在扶摇,他只是担心,你会对他女儿不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却没跟他吵架,难得时局平稳,何必起冲突呢!这种坏透的男人,老天都会收了他。”南宫倩咬牙道。 “他就只是道歉?” “你了解他,目的从来都不单纯,跟我商议回天海集团工作,开出的年薪是五百万,保证不骚扰我。” “什么工作?” “董事长助理。这个职务能拿到这个年薪的,可不多,还不是想控制我。” 南宫倩哼了声,又说:“他脑子就是有病,都闹到这种程度了,我怎么可能回去,为了点钱去虎穴狼窝。” “他提白强了吗?” “没有!” 南宫倩脱口而出,又警惕问道:“小岩,白强是不是又起刺了?” “白强是影盟的人,已经逃离了平川。他没有助理了,又想起了你的好。”我冷笑。 “这……怎么可能?” 南宫倩无比惊讶,眼睛都瞪大了。 “是真的,白强跑路前,还策划了袭击叶子,失败了。” 南宫倩一阵扶额,不由佩服道:“这个白强,隐藏得也太深了,我一点都没有察觉。林方阳一定很有挫败感吧,觉得自己被耍了。” “只能说,面对更强的对手,林方阳也是智商不足了。” 正说着话,刘队长的电话来了,告诉我两件事。 根据铁卫、破军报案内容,警方掌握了猛士的一些信息。 此人个头有一米八,体格健壮,筋骨突出,应该精通拳击和散打。 今后警方将关注此类人群。 再就是白强。 经过进一步审讯杨柳,她终于交代了白强的情况。 白强在影盟的绰号,白鹰。 他没有武功,却是个经商的好手,为人极其精明,也为影盟赚了很多钱。 白强之所以来到平川,成为林方阳的助理,却是为了狐狸米源。 他一直在追求米源,倾心于这只狐狸。 杨柳跟白强的关系,也只是关系,算不上情侣。 只是为了满足白强的一些特殊癖好,比如,用高跟鞋吃饭等等。 杨柳坦言,她正是受到了白强的蛊惑,才去谋害叶子。 请求警方能够宽大处理。 刘队长非常遗憾,让白强跑了。 此人才是影盟的重量级人物,超过之前的所有杀手。 如果抓到他,影盟的组织结构,就能探查清楚了。 我也后悔,就该早点提醒刘队长。 可谁能提前知道,白强是影盟的人。 结束跟刘队长的通话后, 我毫无睡意,跟南宫倩介绍了警方掌握的白强情况。 南宫倩更是吃惊。 “我跟米源接触那么久,她从未提过白强一个字,一直说目前没有男朋友。” “很简单,米源不喜欢白强,这货也不是好东西。”我哼声道。 “白强一直潜伏在天海集团,就是为了给米源报仇。” 南宫倩断言道。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本事,杀不了林方阳。但他等于帮了咱们,我却不会感激他,因为他同样想杀我。” 我一阵冷哼,说出了自己的一些判断。 画展时,白强说过他在帮我。 回头想来,扶摇给天海设下开发商业广场的套,白强一开始就心知肚明,非但不点破,还一直积极推进。 正是白强不断洗脑,才让林方阳最终下了决心,斥巨资打造天海商业广场,因此掉进了套里。 也是白强挑唆,林方阳才撵走了李一夫。 天海假合同起诉扶摇,应该也是白强蛊惑之下,意在让林方阳商业信誉扫地,损兵折将。 白强这么做,确实等于帮了扶摇。 但他的出发点,却是恼恨林方阳,想让林方阳不断倒霉,他才解气。 虽然证明,米源不是林方阳害死的。 但是, 林方阳爪子很贱,多次调戏米源,却是不争的事实,有照片为证。 白强喜欢米源,就越发觉得,林方阳面目可憎。 “照这么说,林方阳调戏桂凝的照片,也可能是白强发布到网络上的。” 南宫倩补充道。 “估计错不了,白强是林方阳身边的红人,他有机会拍照的。” 我表示认可,内心却幸灾乐祸。 精明如林方阳,却被白强当成猴耍,心理阴影的面积,一定大到没边了。 活该! 这晚,我的心依然悬着,没怎么睡好。 始终担心猛士去攻击叶子。 什么都没发生。 次日上午, 铁卫和破军才一起进入我的办公室,脸上都贴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还是很惨。 “岩哥,我们觉得不适合给你当保镖,跟废物一样。” 铁卫先开口了,声音带着哽咽。 破军只是点头,眼圈都红了,将头转向了一边。 “怎么成废物了?踢到要害了?”我一本正经问道。 啊? 铁卫和破军一愣,随后连连摆手,讪笑道:“倒是没踢到那里。” “这不就得了嘛!你们不仅是我的保镖,也是一路走来的好兄弟,有些事交给你们去做,我格外放心。” 我这么说也并非煽情。 两人不但替我开车,一路保护我,也为我保守了很多秘密,绝对值得信赖。 “这次是意外,不是你们不行,而是猛士太强了,我们也不了解他,没准备对付他的手段。” 我继续宽慰铁卫破军,又从桌子下方,拿出了防狼喷雾,举例道:“如果我们拿着这样东西,朝着他一通乱喷,他未必还能那么灵活。” “吃一斩,长一智!下次再遇到猛士,一定想法弄死他!” 铁卫举了举拳头,又鼓起了勇气。 “没文化就别在岩哥面前显摆。”破军鄙夷,煞有其事道:“那叫吃一钱长一智,古代的计量单位,就是半斤八两的意思。” 一个读不对,一个不认字,还真是半斤八两! 我不由放声大笑,铁卫跟破军也终于笑了。 第一卷 第688章 挖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们好好养伤,来日再战!”我鼓励道。 “都听岩哥的,必胜!” 破军也振作起来,嗓门响亮,拉着铁卫出去了。 我正想联系卓岚,让她帮忙找医院通融下,能不能在医院走廊里安装一扇门,卓岚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岚姐!” “周岩,你们安排的防卫人员也太多了吧?有病患家属提出不满,说出门看见就觉得害怕。”卓岚直言道。 “给岚姐添麻烦了,我也不愿意这样,就这还怕防不住。” 我郁闷不已,又夸张道:“最新情况,又一名想要谋害叶子的杀手,武力值特别高,一个人能打几十个。” 啊! 卓岚沉默片刻,叹息道:“这就难办了,叶子目前的情况,是不能回家治疗的,病患家属反应的情况,也不能不重视。” “岚姐,你看这样行不行,在病房走廊里,安装一扇门,对于我们等于多了一重防护,对病患以及家属也有交代。”我笑着商量道:“您帮着跟医院提下,花多少钱都行。” “这就更不符合要求了。” “试试看,实在不行,也只能给叶子转院了。” 这也是我的打算之一,转到私营医院治疗,别说安装一扇门,包下整个楼层,对方都会答应的。 “你先别着急!”听我这么说,卓岚松了口:“我现在就去找院长商量,等我电话。” 半个小时后, 卓岚来了电话,邀功说,磨破了嘴皮子,院长才答应,可以在走廊里安装隔断门。 但必须符合要求,只能是推拉门,而且是透明的,或者磨砂的那种。 有门就行! 我连忙表示感谢,并邀请卓岚有时间,去风车山庄度假,一切费用全包。 卓岚笑个不停,等休假时再说。 不能迟疑,我又联系老黑,抓紧联系安装去医院走廊里,安装推拉门。 符合医院要求为前提,但也必须符合我们自己的要求。 要安装质量最好的,重型推拉门那种。 为了叶子的安全,付出多少,我都不在乎。 忙完这些, 尚阳哼着歌进来了,他总是那么乐观阳光。 “尚阳,很久都没问你的学业了,最近怎么样?”我打听道。 “期末考,都是满分。” 尚阳高抬着下巴,相当傲气。 “我一直不明白,作文怎么满分的?”我虚心求教。 “作文评分,和数学公式一样,是有步骤和条件的,我的作文都合格,字迹也很工整,没有扣分点。” “这也能套公式?”我笑问。 尚阳耸耸肩,趴在办公桌上,认真道:“更重要一点,岩哥,你不觉得我才华横溢,文思泉涌吗?” 觉得! 我点点头:“你就是老天的宠儿,追着喂饭吃的那种。” “哈哈,我还很挑食。” 尚阳大笑。 闲聊几句,尚阳提起了正事,调研中心最近跟踪了于晴曼,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管她呢!别浪费资源了。” 我对于晴曼心灰意冷,甚至听见这个名字就烦。 “嘿嘿,于晴曼跟林方阳有关系,就不能不关注。”尚阳坏笑。 “她干什么了?”我打听道。 “她住在富豪大酒店,这几天晚上总是化妆出门,去往静安陵园,通常后半夜才回来。”尚阳神秘道。 半夜去陵园待着,遍地坟墓,想想就恐怖! 于晴曼如今的胆量,大的惊人,算是生死无惧了。 “她肯定不是去陵园沉思默想的。”我分析道。 “我的推断,她想去挖林方阳的祖坟,身上可能带着小铁锹。”尚阳语出惊人,跟着又竖了下大拇指,“于晴曼,有胆有识的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别闹了!” 我摆了摆手,问道:“林方阳家的祖坟在静安陵园?” “对啊,最大的那个,据说也是风水最好的。”尚阳点头。 “是不是还有人跟踪于晴曼?”我问。 “对!还不止一个。” 尚阳点头,“这些人就等着抓现行,估计这几天,于晴曼也没想好怎么挖坟,还没行动呢!” “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尚阳便转身出去了。 于晴曼,作死的节奏。 挖坟很难。 陵园跟山间野坟不同,尸骨都放在水泥槽里,她没力气推倒石碑,掀开水泥盖。 因为天和会的缘故,林方阳不敢招惹于晴曼。 但于晴曼对他而言,是个巨大的潜在风险。 他自然会派人跟踪,密切关注假女儿的一举一动。 一旦于晴曼有破坏坟墓的举动,被抓了现行,轻则拘留,重则坐牢。 不能让于晴曼坐牢! 我并非可怜于晴曼。 留着她在平川威胁林方阳,更让我心里痛快。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于晴曼。 半晌后她才接了,嗓子还是哑的,像是熬夜刚醒来,却有些激动道:“周岩,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我不接她这个话茬,警告道:“于晴曼,晚上别出去了,小心让人把你埋进坟里。” 于晴曼沉默几秒钟,这才叹息道:“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我反问。 “我恨啊,就想让他家破人亡,可我是个废物,根本靠近不了他。”于晴曼带着歇斯底里,极度不甘。 于晴曼确实废了! 本该在大学里读书的她,却忽然失去一切,沦落如斯。 她的眼中和心里,除了对林方阳深深的仇恨,再无他物。 “这是熊启安排的吗?” “不是!” “于晴曼,先甘心当一个废物吧。林方阳就等着你自作聪明,做出过激行为,到了那时,谁也救不了你的。你没机会的,言尽于此。” 我也不废话,挂断了电话。 片刻后, 我收到了于晴曼的短信,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医院走廊,安上了门。 值守的武馆学员,也都配上了电棍。 猛士想进去很难。 叶子可以安全的沉睡。 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来自丰江的电话。 正是丰江大酒店的董事长,钱正飞。 这次去丰江市参加活动,跟钱正飞吃过两顿饭,算是不错的朋友。 我连忙接通,客气地喊了声钱董。 “周老弟,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钱正飞笑问。 “还是老样子,忙着集团的一大摊子事儿。” “明天我打算去一趟平川市,跟老弟见个面,不打扰吧?” 钱正飞问道。 第一卷 第689章 猜不透的王八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有朋自远方来,非常欢迎!” 我连忙答应下来。 “那就明早十点。”钱正飞笑道。 “恭候光临!” “不见不散。” 结束通话,正好南宫倩也进来了,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小岩,这个钱正飞看着挺滑头的。” 南宫倩不由提醒。 “商圈里的人,有几个不圆滑的。” 我不以为然,圆滑也是一种处世之道,何况还是经营酒店。 “上次吃饭的时候,他可是说过,要在平川盖酒店,争取让扶摇房地产拿下这个项目。倩姐,咱们要好好接待。” “嗯,不过我也觉得展示扶摇真实的一面最好,这也是他想看到的。” 我点头答应,又问:“小雪最近怎么样?” “花店也不怎么管,整天在训练场上练武,各种跟人比试,学员们都快被她打遍了。” 南宫倩一阵扶额,对于这个妹妹,不能抱太大希望了。 “学员们什么反应?” “也怪了,个个都很高兴,抢着替她干活。” 说起这些,南宫倩也不由噗嗤笑了。 尽管陈雪有雄心壮志,但她真不是经营生意的料,谷爷当初这么安排,也是想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 “倩姐,强扭的瓜不甜,不如让小雪专心练武,没准还能成为武术大家。” 我如此说道。 “一个女孩子……” 南宫倩很迟疑,到底还是点点头,“也行吧,等我跟黑哥商议下,看看怎么重点培养。” “不怕花钱。”我正色道。 “小雪有钱,我无意翻到了她的一张存折,上面有一千多万。这也是我担心的,她这些钱,都是怎么来的呢?” 南宫倩眉头紧蹙,就怕是脏钱,到头来反而是罪证。 “谷爷很疼她,或许是给她预备的嫁妆。你找机会侧面打听下她,如果真的来路不明,也不能留着。”我提醒道。 “我就怕小雪压根记不住。”南宫倩一脸愁容。 “尽量搞清楚吧,也是为了小雪。” “好吧,操碎了心。” 南宫倩感慨不已。 夜晚来临。 南宫倩用望远镜看景,我则待在套间里,开启电脑,听着叶子的歌。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 好友列表里,付晓雅头像黯淡,她很忙,连上网的时间都不多。 苗春晓留言,两个字,在吗? 看消息是三天前,我也没回复她。 豹猫也有动静,我点开聊天框,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 内容相当令我惊讶。 “周岩,放弃保护骆叶吧,你会因此得罪整个天下盟,何苦呢?猛士已经去了平川,后续一定还有,骆叶不死,天下不宁。” 什么意思? 影盟竟然向我通风报信,他们不是一直盼着我死吗?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打字问道。 滴滴! 豹猫回复了,她竟然是隐身状态。 先是一个坏笑的表情:“盟主改主意了,不想你死!” “良心发现了?”我继续打字。 “为什么,不告诉你。”豹猫摆手的表情。 “我一定会保护骆叶,谁也不好使。” “你会没命的。” “这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你们也没把老子怎么样了,有什么可怕的。” 我满不在乎。 “天下盟超级有钱,都是顶级杀手。” “扯淡吧,要这么有钱,青蛇还能被你们忽悠,过来杀我讨赏?” 我才不信豹猫的屁话。 “青蛇为什么参与,我也不清楚,但你仔细小命吧!” 豹猫发来个扶额。 “白鹰回去了吗?”我打字问道。 对方正在输入…… 我到底没得到答案,豹猫发来个拜拜,就下线了。 看时间还早。 我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将刚刚跟豹猫聊天的内容,告诉了他。 “兄弟,有价值的内容不多。” “刘哥,我实在想不明白,影盟为什么给我报信,你帮我分析下呗?”我笑着商量。 刘队长稍稍沉默,说道:“我的判断是,他们不想让天下盟害你,只是因目前组织不起力量针对你。从野鹤以往的表现看,他杀你的心很执着,不愿假手别人。” “青蛇就是天下盟的人,还不是一样?” “可能另有原因吧!” 刘队长一时也猜不透,又叮嘱道:“兄弟,别管影盟打什么王八拳,你一定保持冷静,注意安全,危险常常发生在瞬间。” “我会注意的。” “少去看叶子,一旦被人摸透了你的出行习惯,就容易发起伏击。” 刘队长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本打算,明早先去看望叶子,回头再接待钱正飞。 那就先不去医院了。 为了叶子,我也不能有所闪失。 等改天跟医院商议下,给叶子的病房里,安装网络。 到时候, 拿个笔记本过去,我就能从视频里,随时随地看见叶子。 次日上午, 我正在办公室里,等着钱正飞的到来,艾沫却先来了电话。 “小岩,你们对林方阳,没有采取行动吧?” “没有啊!” 我立刻否认,又强调道:“扶摇从不搞阴谋,一直都是被迫还击。” “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连忙追问。 “就在昨晚半夜,林方阳的祖坟被人给破坏了,里面的骨灰骸骨等等,席卷一空,下落不知。” 卧槽…… 竟然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 一定不是于晴曼干的,她没这个本事。 更何况,她一直被林方阳派人监视着,只怕她扬起小铁锹的那一刻,就会被人抓住,继而毫不留情地送进去。 “林方阳是不是疯了?”我幸灾乐祸地笑了。 “快疯了吧!” 艾沫并没有笑,“他这人很迷信的,祖坟被破坏,就等于破坏了风水,以后的运气就完了。 后半夜时,他就给我打电话兴师问罪,我当然一口否认,真没干啊。 再说了,哪行规矩,也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他是不是报警了?”我又问道。 “事发后,他就报警了!当时,他的两个手下就在陵园里看着,也被人偷袭打晕了,正在住院,没提供有效线索。” 前门防着虎,后门却进狼了! 可以想象林方阳此刻该是何等的恼羞。 “沫姐觉得,会是谁干的?” 我请教道。 第一卷 第690章 多烧几炷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沫说话很直爽。 “我起初怀疑是龙虎堂!后来又认为不是,龙虎堂向来小打小闹,通常纠结一伙小流氓,捣乱后就跑。 这件事,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参与者的身手都不会太差。 唉,平川市暗流涌动,前所未有的纷乱。” 艾沫能发出这样的感慨,并不奇怪。 无论是北山会,还是四海盟,他们社会关系复杂,眼线众多,自以为能控制局面。 如今却在眼皮底下,发生了这种事情,如何能不心惊? “是一股新势力吧!”我说。 “错不了,而且来势汹汹,隐藏得很深。小岩,咱们都消停点,先让林方阳那个大傻子扛着吧!” 艾沫叮嘱一句,结束了通话。 该不该给林方阳打个电话? 打一个吧! 我拨通了林方阳的手机,他很快就接了,沙哑着声音道:“是周岩啊!” “林先生,我刚听说发生了那件事,你还好吗?” 我故作关切。 “唉!一点都不好,简直糟糕透顶!” 林方阳长叹了一声,又说:“刚才小睡了一会儿,梦见故去的先人们,纷纷指责我,感觉自己真是不孝。” “做梦嘛,不能当真的。”我憋住了笑。 “太真实了。他们都很生气,也很失望,一直都在埋怨我。” 说那么多,就没人提他们的下落吗? “林先生,出了这种事儿,我也很震惊。但真跟我没一点关系,咱也做不出那么缺大德的事儿,要遭报应的。”我一本正经强调。 “我知道不是你!” 林方阳排除了我的嫌疑,继而骂道:“到现在为止,没一点线索,他们都穿着鞋套,连脚印都没有留下,真踏马的专业。” “那就给先人们多烧几炷香,解释一下吧!”我提了个建议。 林方阳没生气,反而很赞同,“跟我想一块去了,待会就去告慰先人们!周岩,你能来电话,心胸够大,比我强多了。听娇娇说,在你那里学了不少知识,多谢了!” “娇娇很有才,提了不少建议,有些已经被游戏公司采纳了。” 我反过来夸赞林娇娇,这让林方阳的心情好了不少,终于听到了笑声。 “过去的,就算了,不再闹了!” 难得林方阳说话和气,他又说:“周岩,跟你说一件事情,千万要留心。” “请讲!” “我很后悔,不该把南宫倩弄到平川,自从她来了之后,我就一直点背,屡屡失手,这不是迷信,被她干扰了磁场吧!” 卧槽! 林方阳刚说了几句人话,就又开始搬弄是非。 我并不觉得南宫倩会带来霉运,自从她来了之后,扶摇集团创建至今,一直都发展得不错。 而她的才华,更是有目共睹。 林方阳的话不可信,前天他还想用高薪诱惑,将南宫倩骗回天海集团。 “我知道了,保持好距离。”我敷衍道。 “其实,你是个好青年,都是被人给拖累了,就这样吧,我有电话进来了。” 林方阳的话,我没有告诉南宫倩。 她一定会被气炸,恨不得拿起镐头,再去挖林方阳家的祖坟。 上午十点, 我跟南宫倩一道,在楼下大厅里,接到了钱正飞。 跟他一起来的,竟然是个熟人。 苗春晓! 看见我,她就绽放了笑容。 握手寒暄! 我们一起乘着电梯,来到我的办公室落座。 南宫倩则给他们倒上了香茶。 “一路走来,唯有扶摇大厦最惹人注目,称得上平川市的地标建筑了。” 钱正飞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平川市规模不够,扶摇大厦要是放到丰江市,就算不了什么了!” 省城的商业盛景,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言过了,即便是丰江,这么气派的大厦也不多。” 钱正飞笑着连连摆手,又说:“从我省下属城市经济发展的速度看,平川市位列前茅,我也有意在这里,寻找发财之路。” “扶摇一定不遗余力,支持钱董!” “呵呵,多谢了!” …… 闲聊片刻,钱正飞便引入正题,直言不讳,想把火车站对面的那块地皮买下来,兴建丰江大酒店。 搞连锁大酒店,一直是钱正飞的宏大心愿。 他希望扶摇能帮忙,将来的酒店建设,便委托给扶摇集团。 生意上门,我忙答应下来。 具体事宜,还要跟扶摇房地产公司的管理层商议,他们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苗春晓一直面带微笑,安静地听着。 等到话题告一段落,这才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会员证,双手递了过来。 “周董,我给你带来了新证件。” 正是丰江市总商会的会员证,我翻开看了下,上面显示的职务,理事! “春晓,多谢!还麻烦你亲自给送来。” 嘴上这么说,我却不认为,她跟着钱正飞过来,就只是送会员证。 邮寄更简单。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苗春晓又说:“何会长说,过段时间,他也来平川看看。” “非常欢迎何会长!作为商会的会员单位,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我郑重表态,苗春晓则笑道:“呵呵,我会如实转告!” 看时间不早了,我发出邀请,“钱董,春晓,一起去平川大酒店用餐吧,还请多提宝贵意见。” 苗春晓看向钱正飞,他也没推辞,笑道:“兄弟客气了,是我该多取经才对。” 我招呼着南宫倩,四人又一起下楼,赶往平川大酒店。 钱正飞乘坐的是一辆黑色奥迪,带着司机的。 铁卫破军还在养伤。 我便喊上老黑帮忙开车,恰好陶美然也在,正在吼吼哈哈地练拳,好像不太愿意让老黑走。 她想表达,武馆那么多学员呢,干嘛非得让老黑当司机。 不能让老黑为难,那就把陶美然也叫上吧! 一行人很快来到平川大酒店。 我提前通知了韩风,他就在门口等着,西装笔挺的很带派。 相互介绍后,韩风热情地跟钱正飞握手,嘘呼着相见恨晚,多多指教。 钱正飞很受用,一直笑个不停。 没有马上去用餐,在韩风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陪同,钱正飞参观了平川大酒店。 一路上,苗春晓都很沉默。 她应该感受到了来自陶美然的压力,不光是长相个头,还有强大的气场。 第一卷 第691章 拼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二十分钟后,参观结束。 一行人来到三楼的包间里落座,服务员送上香茶,大家又在泡着玫瑰花瓣的水盆里,象征性地净了手。 “真没想到,平川大酒店的管理,超乎想象的完善,让我也受益匪浅,学习了!” 钱正飞嘘呼着,又打听道:“这些优秀的管理人才,做事沉稳,特别有条理,从哪聘用过来的?” “他们来自云河大酒店。”我不隐瞒道。 “难怪啊!” 钱正飞猛拍一下大腿,恍然大悟的样子,“云河大酒店我去过的,在五星级酒店里,也堪称翘楚的存在。” 韩风递给钱正飞一支烟,又殷勤帮他点上:“钱董,多提意见,毕竟地域不同,习惯也存在着差异。” “没意见!” 钱正飞连连摆手,“我倒是觉得,等丰江大酒店入驻平川市,还请韩董帮忙培训管理人才,费用都好说。” “这……” 韩风偷偷打量了下我的脸色,见我没反对,便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啊!咱们还可以合作,分享客户资源,互通有无,实现利润最大化。” “提前感谢了!” 钱正飞又跟韩风用力握了下手。 我暗自感慨,环境改变人! 如今的韩风,已经脱胎换骨了,少了痞气,多了沉稳,言谈举止,都像是一名优秀的企业家。 钱正飞的目光,总是落在陶美然的身上,眼神偶尔发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很快,钱正飞就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和陶美然攀谈起来。 当钱正飞得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时装女王”,更是客气非常,反复说着三生有幸一类的话。 八面玲珑的钱正飞,自然不会忽略了老黑,又聊起了时代发展的陈年往事,很有共同语言。 南宫倩和苗春晓,一直在窃窃私语。 我隐约听到,她们在聊化妆品、美容护肤一类的女性话题。 酒菜上桌了,格外丰盛。 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大厨拿出了最好的水平,每一道菜都很带样,无论是色彩搭配还是刀工,都无可挑剔。 钱正飞免不了又是一通夸赞,多多学习。 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天,气氛火热! 曾宣称戒酒的钱正飞,又端起酒杯,一次次发起敬酒,也引发酒桌上一波又一波欢乐的高潮。 老黑开车不饮酒。 我也喝得很少。 南宫倩只是象征性喝一点。 非常意外,陶美然挑起了酒桌上的大梁,来者不拒,一口就干了。 另外一个好酒之徒,就是苗春晓。 她频频向陶美然发起挑战,姿色差得远,非要在酒量上一争高低。 两点多, 酒桌终于散了。 钱正飞和苗春晓都喝多了,两个人都像是打了腮红,说话也含糊不清,只能留在平川大酒店里休息。 原定下午的合作洽谈,当然要取消。 陶美然酒量惊人,不看她有些迷离的眼神的话,依然能从走姿看出她是个模特。 上车后,我忍不住夸赞道:“美姐,人不可貌相,千杯不醉啊!” “哈哈,不算什么,我曾经喝倒了八个壮男人。” 陶美然得意大笑,比划出个六的手势。 开车的老黑,忍不住回头提醒一句,“别喝那么多,酒大伤身。” “活跃气氛嘛!” “要我说,气氛最好的地方,还得是武馆,喝酒算什么!”老黑眉头一直皱着。 “好吧,听你的,我以后少喝就是了。” 陶美然咯咯笑。 没错了! 两人就是在谈恋爱,貌似老黑还挺强势的,占据主导。 只不过,我该准备一份礼金,还是两份呢? 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我询问南宫倩,“倩姐,你觉得苗春晓来干什么,就只是混吃混喝?” “她说来拿国外的化妆品,可提前也没给我的打电话,倒是给她买了些,还在运输中,这次是拿不走了!” “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却这么好酒,真让人无语。” “她是有些贪酒,而且不懂收敛,其实,作为一名商会的办事员,好像也没什么前途可言,自甘堕落吧!” 南宫倩如此理解,又哼声道:“钱正飞也不像话,大老远来了,就只是喝酒睡觉,不干点正事。” “不急着走吧,明天谈也行。” “晚上还得招待吗?” 南宫倩问道。 “看情况再说,我不想出门,杀手猛士功夫太好,不得不防。” 我摇了摇头,心里的郁闷,无法言说。 影盟刚消停了。 天下盟又来了,而且攻势更猛烈。 这种日子真让人疲惫! 就在半个小时后,韩风来了电话,告诉我一件事。 苗春晓离开了平川大酒店,没有退房,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不由一愣,她这么快就醒酒了? 如果不是隐瞒了酒量,那就是随身带着醒酒药。 管她呢! 新到一个城市,女孩子免不了想要逛街,看看另一个城市的风情吧! 下午四点多。 钱正飞也来了电话,说今晚要去见另一位朋友,明天再来扶摇大厦,具体商议丰江大酒店的建设开发。 我答应下来,正好晚上也不想出去陪他。 既然是朋友,那就让他和苗春晓,在平川大酒店住着吧! 又是个安静的夜晚。 我待在套间里,摒弃杂念,翻看着那些自考书。 同时也把重点记录下来,留着跟付晓雅分享。 快到十点。 手机响了起来,却是尚阳打来的。 “岩哥,睡了吗?” “还没有呢,你在哪里?”我问。 “平川大酒店啊,正在泡澡呢!” 电话里传来了水声。 “还怪享受的。” “嘿嘿,都是岩哥给我谋的福利。对了,你今天是不是接待了两位外地来的客人?”尚阳问道。 “对啊!” “那个女的,刚才从恒鑫会所出来,正打车回酒店。” 苗春晓! 她居然去了恒鑫会所,干什么去了? “恒鑫会所对外营业吗?”我问尚阳。 “不营业!” 尚阳回答得很干脆,又说:“咱们重点关注的目标,就有恒鑫会所。嘿嘿,恰好就看到了她,这女的走路打晃,像是喝多了。” 喝多少不是重点。 苗春晓去恒鑫会所,目的必然不单纯。 那是四海盟的大本营,久不联系的薛彪,就经常在那里。 第一卷 第692章 烂醉如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岩哥,要不要一直跟踪她?”尚阳问道。 “不必了!” 我没答应,苗春晓也许明天就走了。 如果她继续逗留,那就该重点关注,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又过了半个小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苗春晓。 我皱眉接通了,只听苗春晓含糊不清地说道:“周董,能不能,来酒店一趟?我有点私事找你。” “我晚上不出门,有事电话里说吧!” “那就,没事了!” 话筒里,传来苗春晓的哈欠声,跟着就挂断了。 我怔了一阵子,走出了套间。 南宫倩连忙离开望远镜,问道:“小岩,怎么了?” “苗春晓有些古怪,她去了恒鑫会所,或许还见了薛彪。刚才又打电话,约我去酒店,说是要谈私事。”我如实道。 “这家伙一准没安好心。”南宫倩警惕起来。 “可她在丰江市,怎么就认识了薛彪?”我感到不解。 “我们并不了解她。” 南宫倩摇头,又说:“回头想想,上次她酒醉闯进你的房间,可能也怀有不良目的。” 分析种种。 我得出个结论,苗春晓酒量很高,所谓醉酒都是装的。 “她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依旧不解。 “是别人想在你身上,得到有用的东西,她不过是受人指使。”南宫倩分析道。 “倩姐,你跟她接触,也要小心了!” “切,她暴露得太早了。” 南宫倩不屑一顾。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来显,正是南平区派出所的警员张鹏。 这个时间,张鹏来电,一定有事发生。 我连忙接通,喊了声兄弟。 “周董,我跟同事在足下生辉,处理一起报警,一名女按摩师,咬定客人骚扰她。那名客人姓钱,酒喝多了,名字都说不清楚,一会儿钱正,一会儿钱飞的,但他说认识你。” 足下生辉,顾名思义,就是足浴,专业足底按摩,规模也不小。 钱正飞! 他竟然去了那种地方。 还出事了…… “周董,你认识他吗?” 张鹏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来,连忙说道:“他确实是我的外地朋友,咱们派出所打算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取证很难,我正在努力调解,给按摩师一些经济补偿,就算了吧!不过,你这边最好派人过来给担保一下。”张鹏又说。 “兄弟,谢谢你!” “没关系的,我相信周董的人品,朋友的品行也差不了。”张鹏笑着挂了电话。 这话如果让钱正飞听到,会不会汗颜? 但他的事情,不能不管。 我告知南宫倩情况,吩咐道:“倩姐,你辛苦下,下楼找黑哥一起,去足下生辉,把钱正飞给弄回来吧!” 了解了事情经过,南宫倩很是鄙夷:“这人怎么回事,吃喝玩乐全占,正事儿一件没干!” “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好说,等他醒酒再问问!” 我又拿出三万块钱,让南宫倩带着,安抚好那名女按摩师。 虽然我很怀疑,女按摩师故意讹诈。 但这种事不能深究,谁让钱正飞不谨慎,非要自讨苦吃。 南宫倩拿着钱出门了。 我就在办公室里,一边看着自考书,一边安静地等待着。 快半夜了! 南宫倩才走进来,一切都搞定了。 “钱正飞烂醉如泥,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就知道含糊不清的瞎嚷嚷。” 南宫倩直摇头,觉得钱正飞丢人现眼的,太掉价了。 “他骚扰了吗?”我问。 “怎么说呢,他明明是花钱去按脚的,却非要推搡女按摩师,给人家按脚,算是一种骚扰吧!”南宫倩解释道。 我被逗笑了! 竟然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要说钱正飞没喝多,谁也不会信。 “多亏了张鹏警官,没有坚持把钱正飞带到所里去,而是留在那里反复劝说。女按摩师挺难缠的,但后来实在不耐烦,到底松口了,表示不再追究。” 张鹏这个朋友,够义气,能处! “给了多少钱?” “一千!” 南宫倩将剩下的钱交给我。 “按摩师就要这些?” 我很意外,以为会狮子大开口。 “那女人快四十了,说话挤眉弄眼的,一看就不正经。我威胁她再闹,就报警告她诬陷,还要起诉她,她怕了,这才算完。” “谁签字担保的?” “黑哥抢着签的,事实上,钱正飞的司机也是保镖,就在车里待着,直到钱正飞出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脸都黑了。” 钱正飞回了平川大酒店。 老黑还告诉韩风,密切关注钱正飞的情况。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对钱正飞而言,却是一次屈辱之旅。 在丰江市,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企业家,竟然在平川的足浴里翻了船。 酒醒后,一定非常后悔吧! 次日上午九点多, 钱正飞跟苗春晓一道,又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两个酒鬼的情况截然不同。 钱正飞脸色难看,灰呛呛的,耷拉着眼皮沉默不语。 反而苗春晓,完全是没事儿人,丝毫不见昨夜醉酒的痕迹。 我给南宫倩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喊着苗春晓,去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 只剩下我和钱正飞。 他喝了口茶,又点起一支烟,刚要盘起二郎腿,又放下来了。 “派出所一早来电话了,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老弟,感谢出手相助,否则,昨晚我就要在派出所里醒酒了,真踏马的丢人。” “没什么,你是我的朋友,当然要管。” 我摆了下手,又问:“钱董,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好像没喝多少,竟然就醉了。后来怎么去的足浴,完全没印象,整个过程都忘得一干二净!我平时,也不好这口啊,怎么就,唉!” 钱正飞脸上的懊恼之色,不是装出来的。 “你昨晚跟谁喝酒了?” 我忍不住问道,又补充一句,“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没什么不能说的,平川企联会长齐国锋,听说我来了,打电话邀请,不好拒绝。一起喝酒的,还有几名企业家,都是搞房地产的。”钱正飞解释道。 我的第一直觉,就是钱正飞被算计了。 第一卷 第693章 非一日之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在酒桌上,你说了此行的目的?”我问。 “盖酒店做生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吧,但我可绝对没有做对兄弟不利的事儿!”钱正飞解释。 “他们也想接这单生意?” “对啊!” 我半晌没说话,钱正飞忽然就明白了,不由咬牙骂道:“这群王八犊子,他们算计我,买卖不成,就想把我扔监狱里去。” “可能,是吧!”我含糊其辞。 钱正飞越想越不是味,更加上火了:“槽,酒里一定掺了东西,不然的话,我这酒场泡出来的,怎么就跟几个不熟悉的人喝的没了分寸?还踏马的要给按摩师按脚,奇耻大辱!” “我一直不加入平川企联,钱董这次知道原因了。”我暗示道。 “这是什么地方,人心如此险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钱正飞猛吸几口烟,又说:“齐国锋之前接触过几次,看着人也不错,算了,是我眼瞎,就不该搭理他。” 钱正飞为何要跟齐国锋吃饭,我也大致猜到了原因。 他喜欢搞关系,既然要来平川开酒店,就想拉拢企联会长,没想到却掉进了套里,差点没出来。 “老弟,没说的,平川大酒店的建设工程,就交给扶摇房地产,今后咱们全面合作,一起发大财,气死这群狗娘养的!” 钱正飞当即做出决定。 偷鸡不成蚀把米! 齐国锋等人做法,反而坚定了钱正飞的决心。 我很开心,连忙说道:“感谢钱董,扶摇的工程,一定让你满意。” “丰江市高新开发区的项目,正在运作中,兄弟等消息吧!” “好,我就跟着钱董发财了!” 我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到时候再说。 这个项目投资太大了,超出了扶摇所能承受的范围。 随后, 我带着钱正飞,去了会议室。 没过十分钟,集团总裁刘芳菲、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步长平便走了进来,分别跟钱正飞客气寒暄。 一起来的,还有总裁助理孙甜甜,拿着本子做记录。 大家刚刚坐下,南宫倩和苗春晓也来了。 我不由皱眉。 苗春晓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吧! 这么正式的商业洽谈场合,哪有她参加的份儿。 南宫倩坐在我身边,蚊哼道:“她听到你们出了门,就跟了过来,不看眼色的,真是烦人。”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毕竟,她是跟钱正飞一起来的,开会也说得过去。 钱正飞介绍了丰江大酒店的情况。 酒店归属,丰江市正飞酒店管理公司,他是法人代表,也是董事长,注册资金十个亿。 丰江大酒店的利润,每年都在五千万以上。 钱正飞说了自己的目标。 在全国建立十个以上的连锁大酒店。 刘芳菲也介绍了扶摇集团的情况,多元化的企业集团,各项业绩都很突出,很多项目走在时代前沿。 步长平则介绍了房地产公司的现状。 正在建设扶摇小区,跟钱董的目标一致,要让扶摇小区全面开花。 步长平还表示,自己所带领的团队,也有建造高楼的经验,最成功的案例,就是临州的云河大厦,五十五层,能扛得住八级地震。 好啊! 钱正飞一扫心头阴霾,由衷笑了起来:“哈哈,我对扶摇房地产有信心,希望贵方能帮着建造好平川这里的丰江大酒店。” 这时, 苗春晓小声跟钱正飞嘀咕几句。 钱正飞脸色微变,但还是坚定道:“这个项目就交给扶摇,别人我信不着。” 苗春晓随即低下了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女孩,变得令人讨厌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想左右钱正飞,却失败了。 我真想把她给撵出去。 又考虑到她是商会的人,还是压住了火气。 “钱董,盖楼呢,首先要解决地皮问题。你说的那块地,好像有主了,还没打听到底花落谁家。”步长平直言道。 “那块地属于丰江市浩宇房地产公司,我已经买下来了。”钱正飞傲气道。 哦? 刘芳菲和步长平相视一眼,露出欣喜的表情。 “没问题了,钱董谈一下建造需求吧!”步长平笑道。 钱正飞早有准备,从包里取出一份工程策划书,双手递给了步长平,请多指教。 步长平做事认真,看得格外仔细,当真就提出了一些意见。 我大致听懂了。 平川市的这座丰江大酒店,规模远比丰江市本地的小,也是考虑到了人口数量、消费能力等诸多因素。 双方商定的建造价格,一亿八千万。 我觉得价格太低了。 但步长平却一口答应,还是满脸喜色。 平川大酒店可是花五亿买来的。 新盖一座大酒店,才不到两亿,差距这么大? 后来, 我才搞懂了里面的玄机。 一亿八建造,不包括买地皮的钱。 平川大酒店不但地段更好,还有自带的品牌价值,五亿并不高。 扶摇房地产和正飞酒店管理公司,在和睦友好的气氛中,正式签订了楼宇建造合同。 具体工程细节,还有待进一步商谈。 盖楼也绝非一日之功。 中午, 钱正飞和苗春晓就在扶摇餐厅里,享用了丰盛的午餐。 用餐完毕,两人便坐上轿车,离开了平川。 目送轿车离去后,南宫倩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哼声道:“小岩,不要再搭理苗春晓了,这家伙心术不正。” “看出来了,她想搅黄这个生意,可惜没成功。” 我也对苗春晓没了任何好感。 “我跟她聊了很多,也是想多了解她,听到的都是国外多么好,福利待遇多么优越,月亮更大更圆,可惜没机会出去一类的话。 她的家庭条件一般,内心之中,却非常向往富贵日子,也不甘心做一名办事员。” 南宫倩鄙夷道。 “这种人,最容易被收买,被利用!” 我想起了曾经的于晴曼,大体心态也跟苗春晓差不多,在疯狂追求恣意人生的过程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刚想起于晴曼,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不想接,直接挂断。 可没过几分钟,手机响起,还是于晴曼。 第一卷 第694章 特殊的礼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烦死了! 我接通手机,不耐烦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周岩,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马上离开平川,相见无期。”于晴曼轻声叹息。 “去哪里啊?” 我随口问了一句。 “他让我回丰江市,那里有创发投资的分公司,对我另做安排。” 他? 说的是熊启。 自从出了青蛇的事,我对熊启没好印象,敷衍道:“知道了,一路保重吧!” “这个手机号不用了,等有了新的,再告诉你吧!周岩……谢谢你。” 于晴曼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熊启让于晴曼离开平川,是正确的安排。 虽然于晴曼没参与挖坟,但她多次试图做这件事,证据确凿,已经让林方阳高度敏感,极度恼羞。 林方阳必然会寻找一切机会,狠狠收拾于晴曼。 对于晴曼而言,离开平川,才意味着安全。 时隔一个小时。 林方阳的电话来了,对我表示感谢。 “呵呵,小曼来电话,说听你的,去外地寻求发展,谢谢你还在关心她。”林方阳很高兴的样子。 于晴曼离开是熊启的安排。 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她。 况且,我说了她也不会真的听! “她在这里无所事事,就只会给别人添乱。”我含糊道。 “说得没错!她对我有很深的误会,虽然是女孩子,但出去闯荡一番,没准就能闯出一方天地。”林方阳假惺惺道。 真踏马能装! 好像很关心于晴曼。 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根本不是父女。 我也不想评判,岔开话题问道:“林先生,先人们的骨灰找到了吗?” “唉,在一个河面上,发现了几个骨灰盒,里面的骨灰已经稀汤了,没法再用了。”林方阳叹了口气。 换谁听到后世子孙的比方,都会想笑。 我还是忍住了:“这太遗憾了!” “我准备到乡下找个秘密地方,给先人们建个衣冠冢,省得这群混蛋再搞破坏。”林方阳道。 “那就不能立碑了!” “不立了,他们都在我的心里。” 林方阳话题一转:“周岩,我准备转让静安陵园的墓地,价格优惠,你要不要考虑买下来?风水绝对一流的,好几个大师都看过,平川市打着灯笼难找。” 卧槽! 这话听着可真别扭,老子才十九岁,用得着考虑买墓地吗? 林方阳该给自己留着才对。 而且事实也证明,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宝地,风水不是一般的差。 “不是价格问题,我真的不需要。”我皱眉道。 “年轻人思路要打开嘛。其实你买下来留着送人,也是不错的礼物。” 我有点懵,质疑脱口而出:“谁会收这种礼物,不礼貌吧?” “谷爷年纪不小了,他会需要的。” 林方阳坏笑着提醒。 “你这是坑我,谷先生会跟我翻大脸的。”我直言道。 “哈哈,没准他还觉得你很孝顺。” “你还是卖给别人吧!要不,留着自用,反正早晚都能用上。”我没好气道。 “大师给我算过,我晚年衣食无忧,可以过上宁静致远的生活!” 林方阳笑着结束通话。 什么狗屁大师,这种人就不配有晚年! 但不得不佩服,林方阳心态够强大,脸皮也够厚。 他已经走出被挖祖坟的心理阴影,可能是烧香祷告,获得了先人们的原谅吧! 再看林方阳的亲女儿林娇娇,心态更好。 她完全不受这件事的干扰,依旧正常上下班,跟同事们有说有笑,也可能根本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 常思思来了,笑道:“周岩,你现在的情况,让我想起了两句诗,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欲往山川解烦忧,奈何杀手肆横流。”我苦笑应对。 常思思琢磨片刻,哈哈笑了,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东安一中出来的高才生,就是一个好啊!” 说笑过后,常思思又发出邀请:“后天,咱们去风车山庄吧!” “不,那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太危险了。”我不答应。 “跟我去,很安全。” 常思思自信道。 “思思,冷静点,你的手术刀对抗不了职业杀手。” “嘿嘿,我爸答应了,让咱们坐警车去,让一名警员开车,这总该放心了吧!”常思思得意笑了。 常勇是真惯着女儿,竟然派了警车。 这就不考虑是否符合规定了…… “好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我答应下来,有警员跟着,让人安心。 常思思转身离开,去找刘芳菲玩了,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清楚。 晚上八点多。 我接到了苗春晓的电话,并不想跟她发生冲突,客气道:“春晓,回到丰江市了?” “回来了,刚吃过晚饭。” 苗春晓答应一声,有些不满嚷嚷道:“周董,你对我有些冷淡啊!” “想多了,我当然很欢迎你。” 我语气敷衍,连自己听了都不信。 苗春晓叹了口气,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干扰钱正飞跟扶摇签合同?” 有眼睛都能看出来,明摆着的事情! 但我不想挑明,睁眼说瞎话:“没有,本就是正常的商业谈判,而你也是贵客。” “其实,我是为了你好,扶摇不该跟钱正飞签订这份合同,风险是非常高的。” 我心头微沉:“愿闻其详!” “钱正飞早就将这个工程,委托给了龙腾房地产,不知怎的,突然就变卦了。现在又交给了扶摇,不是给你拉仇恨嘛?” 我不由一愣,想不到还有这段隐情。 龙腾房地产? 一定是丰江市头号江湖老大龙腾,旗下所属的产业。 扶摇接了这个项目,确实得罪了龙腾。 不对…… 得罪人的该是钱正飞! 再说了,扶摇在平川市,才不在乎丰江的龙腾。 “春晓,你知道的不少啊?”我点拨道。 “都是听同事们说起的,商会就是这样,日常工作之一,关注当地企业的发展动向。”苗春晓不以为然道。 “谢谢你的提醒。” “别把我想得很坏。” “没有。”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的疑问并未消除。 苗春晓去过恒鑫会所,仅凭这一点,足以说明她背景可疑。 “呵呵,我的建议,扶摇应该放弃这次跟钱正飞的合作,也赚不了多少钱,何必蹚浑水呢!”苗春晓笑道。 “我考虑一下吧!” “再见!” 苗春晓结束了通话。 既然合同签署了,当然要履行。 苗春晓貌似向着扶摇,但行为很差劲,她跟着钱正飞一起来的,却背后捅了钱正飞一刀,品质堪忧。 第一卷 第695章 亲爱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过一会儿。 南宫倩进来了,我将跟苗春晓的通话内容,告诉了她。 南宫倩对此十分鄙夷:“她怎么这样,像是个长舌妇,故意搬弄是非。” “倩姐,等化妆品运来后,立刻邮寄给她,今后必须少搭理苗春晓,她像是要惹祸的。”我安排道。 “必须收钱,凭什么便宜她!”南宫倩又提到一件事,小心商量道:“我爸妈想来平川,跟小雪见个面,你看可以吗?” “只要小雪同意,我没有干涉的权利。” 我摆手道。 “是小雪,她不太情愿,虽然没反对,但我担心爸妈来了,她躲着不见。” 明白了,是想让我劝说陈雪。 这是南宫家的家事,我本不该参与的,但南宫倩开口了,我也没有推辞:“那就安排在平川大酒店见个面,但一切要保密,必须要防着林方阳。” “平川大酒店是扶摇产业,安排在那里,小雪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南宫倩开心笑了。 “你提前跟风哥打声招呼,尽量安排得隐秘些。” 外人不觉什么。 对南宫倩和陈雪而言,认亲无疑是人生中的大事。 其实,我倒是很希望,陈雪能跟着父母离开平川,远离纷乱。 但陈雪不会答应的。 半夜时分, 我刚刚入睡,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我迷糊糊抓过来接通:“哪位啊?” “臭小子,总是惹事儿。” 话筒里,传来个埋怨的女人声音。 “昆姐!”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连忙打招呼。 “你怎么搞的,又被天下盟给盯上了?”昆姐不满道。 “招灾体质,也没辙啊!” 我无奈道。 “他们跟影盟不一样,挺难对付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本质上还是打打杀杀那一套。”我想当然道。 “真是什么都不懂,让人操心啊。”昆姐抱怨一句,解释道:“他们有个特殊的网络,随时都能找到贪财好色的无业游民,帮着他们打探消息,防不胜防的。” 这一套手段,听起来很熟悉? 是了! 跟龙虎堂很像,乌鸦站煤堆,光看别人黑。 “多谢昆姐提醒,我该怎么办?”我客气问道。 “叫亲爱的,我就告诉你。” 昆姐呵呵笑道。 我一阵扶额,还是说道:“亲爱的昆姐,求赐教保命!” “小滑头。” 昆姐嗔怪中带着打情骂俏,又说:“等我这几天联系黑客,破坏他们的网络,让他们成为瞎子聋子,但你也要早做准备,定制一辆防弹车吧,出门尤其要小心。” 我怦然心动。 昆姐说得没错,如果坐进防弹车里,就能抵抗很多的猛烈攻击,增加逃生的可能性。 估计防弹车的价格,也会高得离谱吧! “多谢昆姐。” “怎么回报我?”昆姐笑问。 “您尽管开口。” “那你就不穿衣服,三百六十度拍照,发到我的邮箱里。”昆姐坏笑。 我惊的一头冷汗:“昆姐,男人没什么好看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在网上给你找一些,管保都是肌肉男。” “哈哈,逗你玩,睡觉吧!” 昆姐大笑着挂断了。 龙虎堂一直在暗中保护我,这一点不用怀疑的。 但我依然不能跟他们做朋友,道理很简单,他们也是警方重点关注的非法组织之一,是必须要打掉的。 次日一早, 我便跟南宫倩提起定制防弹车的事情,她对此非常支持。 “会不会太摆谱了?”我犹豫道。 “你的安全高于一切,云梦迪不会反对,其余人更是没说的。其实,很多富豪都有这种车辆,为了安全,想了很多种方法。” “那就麻烦倩姐,先跟刘总裁说一声,再联系下生产厂家。”我打定主意。 “都交给我吧!” 南宫倩开心一笑,便去找刘芳菲了。 尚阳进来了,却是唉声叹气的,我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有傻子玩了!” “什么意思?” “薛本虎转学了,这货很迷恋我,昨晚打电话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像是死了爹。”尚阳摇头叹息。 薛彪的儿子,转学了! 他曾经被绑架,塞进鸡粪堆里,还吃过鸡屎,接受不了同学们暗地里的嘲讽和异样的目光吧! “他去了哪个学校?”我打听道。 “丰江市的一所私立高中,家也搬走了。”尚阳道。 “薛彪也走了吗?” “没有!” 尚阳摇头,继而笑道:“听薛本虎说,他爸哭着说,大儿啊,你可得好好学习,别走爸的老路,槽!真是笑死个人。” “走就走吧!你不跟他接触也好。”我不以为然。 “岩哥,小心薛彪,这家伙脑后长着反骨,智商也有缺陷,容易被人忽悠的。”尚阳提醒道。 很久没联系薛彪了! 但好几次,他都没听林方阳的,反而提前通知扶摇规避,就是不想跟我发生冲突。 此人绝不可信。 因为他屁股后面不干净,偶尔心生善念,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尚阳走后,我去了旁边的房间,看望了铁卫和破军。 两人的伤基本好了,正在练习投掷飞镖,还购买了防狼喷雾,咬牙发誓要跟猛士决战,一雪前耻。 我招呼两人下楼,去了市医院。 好几天没看到了叶子了,我想念她。 来到五楼病房区,果然看到了一扇隔断门,正有五名学员在里面值班,四男一女,都穿着武馆的统一制服。 见我来了,他们连忙从里面打开了隔断,恭敬地请我进入。 我没有马上进入病房,先查看了隔断门,又询问起照顾叶子的情况。 女学员告诉我,除了医生护士的例行查房,医院还安排了两名女护工,给叶子收拾卫生、擦洗身体,做康复按摩等等。 截止目前,没发现异常人靠近。 我叮嘱他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只是保护叶子,也是保护自身。 五人连连点头,保证绝不出差错。 我这才走进病房,再次看到了叶子,她依旧在沉睡中,却瘦了很多,颧骨显得有些突出,有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还有脸上那块胎记,都好像变得淡了。 我一阵心酸,凑近她的俏脸,轻声道:“叶子,臭岩来看你了,你一定做了个长长的梦吧,该醒来了。” 第一卷 第696章 全身而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叶子没有反应,像是根本没听到。 我轻轻拿过椅子,坐在病床边上,拉起了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掌心里。 “叶子,我拿回了笔记本电脑,听到了你的话。 你不该那么想,我心里有你,不想跟你分别。我还想听你唱歌,跟你一起跳舞,对了,我们一起吃饺子,看烟花,那个除夕夜真让人怀念。” 我絮絮叨叨说着,忽然觉得手心有点痒。 低头一看,我顿时激动的想要落泪。 叶子的中指和食指,正在轻轻动着,像是在跳舞一样。 叶子,她有反应,一定能醒来! “叶子,你是生活的强者,不会被轻易打败的,快起来吧,我需要你……” 我继续说着,叶子的手指动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看着叶子的俏脸,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安详。 如果时光就这么停下脚步,我愿意永远在这里。 我在病房待了半个小时,这才不舍离开。 随后, 我找到了医生卓岚,开心地告诉她,叶子的手指会动了! 卓岚却是神色平静,司空见惯的模样。 “小岩,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叶子手指动了,不代表能醒来,只是一种肌体反射而已。” 我的心情又沉入谷底,只听卓岚又说:“正有一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岚姐请讲。” “叶子目前的情况,光打营养不行,主治医生希望给她插入鼻饲管,配合流食,逐渐恢复胃肠的正常功能。” “这……很遭罪吧!”我心疼不已,又问:“有没有更好的营养液,不怕花钱!” “任何营养液都替代不了自身的功能。”卓岚摆摆手,认真道:“虽然会遭点罪,但她在昏迷中,感受也会很弱,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吧,听医生的。” 我勉强答应下来。 可怜的叶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鼻腔内都要多一根管子。 真希望她能早点摆脱这些折磨。 “岚姐,能给病房里接入互联网吗?”我试探问道。 “你想干什么?” 卓岚反问。 “偶尔通过电脑视频,看看叶子的情况。”我不隐瞒道。 哦! 卓岚点点头,继而答应下来:“其实也可以多跟她说说话的。我去跟医院商议下,问题不大。” “叶子的医疗费用还够不够?”我又问。 “足够,目前花了有三十多万。” 卓岚继而感慨道:“有钱就是好,真的能救命,换做普通家庭,叶子的情况早就放弃了。” “我绝不放弃!” 我坚定道。 “好样的,你这种执着的精神,我都被感动了,一定能唤醒叶子,期待吧!” 离开医院,我重新回到扶摇的办公室。 艾沫来了电话,告诉我一个消息,林方阳手下的三名资深保镖,被警方给带走了。 其中一人,还是从医院带走的,正在疗伤。 “他们犯了什么事?”我忙打听道。 “半年前,三个瘪犊子喝多了,祸害了一个女孩,性质非常恶劣。女孩当时害怕没说,家属最近才知道详情,于是就报案了。”艾沫骂道。 “过去那么久,还有证据吗?” “女孩没说,又不代表她傻,据说证据有很多。” 这我就放心了! “林方阳的运气够背的。” 我幸灾乐祸,长此以往,林方阳的势力就土崩瓦解了。 “这事呢,也透着诡异。女孩家长老实巴交,是不敢得罪人的,事情也过去很久了,本该息事宁人。据说是一个外地律师,主动帮忙,而且是无偿的,他们才敢报案。”艾沫继续说道。 “有人故意整林方阳。” “是吧,林方阳太嚣张了,也欠收拾。” “沫姐,你在风车山庄吗?” 我岔开这个话题。 “在啊,这里必须重新规划,哈哈,你那个小刘总裁,还指望着我赚钱的。”艾沫笑道。 “我明天去山庄,不是监工,也不是考察,只是陪朋友旅游。” “欢迎!多提指导意见。” 艾沫很开心。 结束通话,我陷入思索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林方阳三名保镖被抓,其中一个正在医院里疗伤。 医院被带走的保镖,会不会就是被青蛇吊在公园里,狠狠收拾的那个? 依此推论,他们很可能就是酒店房间里,欺辱过于晴曼的三名保镖。 我不由打了激灵。 常校长被蛇咬,还在治疗中。 出卖于晴曼的男友,被人扒光暴打,惊恐地奔跑在街头。 三名保镖被抓。 曾经伤害过于晴曼的这些人,都没有好下场。 如今剩下的,只有林方阳。 而林方阳家的祖坟,也被人给挖了。 于晴曼离开平川,更像是初步完成了复仇计划,全身而退。 一定有人暗中布局,在帮着于晴曼复仇。 是熊启吗? 我可以确定,熊启一定指使青蛇,帮着于晴曼处理了常校长等几人。 可惜青蛇死了,拿不到任何证据。 青蛇受命熊启的同时,也捎带着袭击我。 对熊启而言,我死不死的,他对此漠不关心。 必须提防熊启。 还好,我和他是一面之缘。 只是服饰公司,跟他存在着投资合作关系。 刘芳菲进来了,脸上带着笑意。 “芳菲,有什么好事?”我打听道。 “哈哈,股市又赚了两千多万,李一夫真是牛逼,我琢磨着,该给他些奖励。”刘芳菲眉飞色舞道。 “你看着办,也问问他,需要什么。”我也感到高兴。 “先奖励一百万。” “可以!” “如果他还能持续在股市赚钱,等年底跟云董商议,可以给一点公司股份,这才能更长久的留住他。” “也行,云董能答应的。”我点了点头。 “周岩,你明天去风车山庄?” “思思告诉你的?” “对啊!” 刘芳菲笑着又说:“我也去看看,虽然放权给艾沫,也不能由着她胡搞,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行,那就一起去。”我答应道。 “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去了游戏公司,那个叫林娇娇的实习生,有些才气,要不给她转正吧?” “不行!” 我连忙摆手,且不说林娇娇是林方阳的女儿,她还要去上大学的。 第一卷 第697章 山庄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知道她是谁,我们可以圈弄她……” 刘芳菲脸上露出坏笑。 想让林娇娇荒废学业,直接开始就业! 刘芳菲在算计林方阳,这必然不能成功,反而适得其反。 “芳菲,不要这样,林方阳可不是傻子,绝不会答应的。可以给林娇娇补助些工资,准备些小礼物什么的。”我安排道。 “行吧!” 刘芳菲一阵皱眉,埋怨道:“你啊,总是心慈手软。” “难得林方阳为了女儿,暂时不针对扶摇,我们要抓紧时机,更快更好的发展自身。” 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办企业少不了矛盾,但不能一直纠缠在矛盾之中,百害而无一利。 嗯。 刘芳菲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周岩,你会不会觉得,我连刘子文都算计,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好坏的鉴定,往往很难。 刘芳菲表现最为激进的时候,恰恰是她最为脆弱之时。 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一粒药…… 生命都没有保障,谁又能用高尚来约束她? “芳菲,我们都在成长进步,日子也越来越好。”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别胡思乱想了,去忙吧。” 好嘞! 刘芳菲脚步轻盈,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一夜无事。 次日上午,一辆警车停在扶摇大厦门前,我也接到了常思思的电话。 快点下楼,一起去浪! 我的心情莫名有点激动,简单收拾下,便离开了办公室。 意外的是,刘芳菲并没有跟我们同坐警车。 她让大福开了一辆公司的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大福有了用武之地,脸上笑开了花。 我跟常思思一道,坐在了警车后排,跟前面开车的警官打招呼。 这名警官姓徐,说是去风车山庄,进行治安检查。 这就是出动警车的牵强理由。 他的任务就是一路保护常思思,不能出差错。 我还瞥见,他腰间带着枪,是一名刑警。 刑警才不管治安检查。 警车一路前行,驶向三十里外的风车山庄,小南山下。 大福开车的水平一般,速度跑不起来。 不得已, 警车只好偶尔放慢速度,等着他追上来,再渐渐加速。 常思思总是看向窗外,像是有心事,我忍不住问道:“思思,外面的景色很美吗?” “要去丰江了,我想记住家乡。” “你的家乡,不该是东安县吗?” “这里也是啊,我是从平川出生的。”常思思一本正经道:“我是不是应该改名孟思思?没准还能继承外公的那处大园子呢!” 这话要是让常勇听见,只怕心都要凉了半截。 “我去上学,你必须常去丰江看我。”常思思认真道。 “好!” 我含糊答应。 我内心盼望,杀手们全部死光光。 到那时,想去哪里都行。 “思思,不搞个同学聚会吗?” 我纯属找话题聊天。 “怎么说呢,学校的同学都是书呆子,脑子很不灵光,也都挺无趣的。我的闺蜜只能是付晓雅、刘芳菲、于晴曼……” 常思思扒拉着手指头。 等等! 我愕然道:“你跟于晴曼什么时候成闺蜜的?” “哈哈,逗你的。我才不会搭理她,一个脑子经常笨到关机的傻瓜。” 常思思的开朗性格,也影响着我,心情也难得格外舒畅。 就这样一路聊着天,警车驶入了风车山庄。 因为是警车,门卫没有阻拦。 大福想要跟车进来,却被无情拦住。 刘芳菲则傲气地报上扶摇集团总裁的职位,年轻的门卫慌忙敬了个礼。 刘芳菲好威风啊! 大福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下了车,打量着风车山庄。 景色还真不错。 苍翠的小南山环抱着整个度假区。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穿行在山庄内,河畔绿草如茵。 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一栋栋别墅,如同镶嵌在浓墨重彩的风景画中。 小桥、亭台随处可见。 不远处,还有一栋七层高楼,正是风车山庄的酒店。 不远处一栋圆顶的三层建筑,占地面积不小,正是山庄的健身娱乐中心。 游客很少,更像是风景画中的点缀。 “林方阳真是个废物,这么好的地方,居然都没赚钱。”刘芳菲不屑道。 “他把这里当成了私人地盘,重要的交际场所,从别的地方获利,只怕赚得更多。”我哼声道。 “这就叫损公肥私。” “不奇怪,他向来如此,一直很自私。” “风车山庄,必须崛起!”刘芳菲信心百倍。 这时, 一辆观光车快速驶来,开车的正是艾沫,浓妆艳抹很夸张,嘴里还叼着烟。 “哈哈,欢迎周董,刘总裁,常思思小姐……” 艾沫停下车,开心地打招呼。 又看了眼随行的徐警官,笑道:“也欢迎这名英俊的警官,多提意见。” 徐警官只是嘴角勾了勾,并没有说话。 一行人上了观光车,刘芳菲招呼大福也上来。 大福连忙照办,却小心地独自坐在最后一排,嘴角却掩饰不住的笑意。 昔日东安县街边被人笑话的傻子大福。 这一刻,像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艾沫发动观光车,一边行驶,一边担任了导游,讲解着山庄内的情况,还有将来的规划。 打造月季园、郁金香花海、红尘画廊等等。 还要人工建造一条瀑布,再建造个儿童游乐中心。 不定期举行篝火晚会。 艾沫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刘芳菲听得很认真,不时提出些改进意见。 我观察到一个现象。 山庄内的工作人员,明显要比游客多。 看晃着膀子走路的姿态,就可以断定,他们都是北山会的成员。 山庄原来的员工,都被艾沫不客气辞退了。 观光车在度假区内转了个遍,最终停在了风车酒店的门前,艾沫邀请一行进入,安排前台工作人员分发了房卡。 是回房休息,还是山庄漫步,大家自由选择。 中午, 可以在酒店二楼的自助餐厅,凭房卡免费用餐。 “呵呵,真是太好了,昨晚没睡好。” 常思思伸个懒腰,冲我挥了下小手,便乘电梯上楼,回了房间。 刘芳菲则招呼大福一道出了门,更为细致的参观度假区。 我也打算回房躺一会儿,艾沫却低声道:“小岩,既然来了,就去一趟77号度假别墅吧。” 我有些迟疑。 心知肚明,谷爷就住在那里。 “听姐的话,别耍小性子。”艾沫叮嘱。 第一卷 第698章 铁茶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沫见我杵着不动,到底轻轻推了一把。 我走出了酒店,朝着77号度假别墅走去。 徐警官没休息,跟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反而让我觉得安心。 十几分钟后, 目的地到了,这也是山庄内,唯一有围墙的别墅。 透过铁栅栏门,正有两名壮汉在修砌花圃,一看就是谷爷的保镖。 我正想按动门铃,谷爷却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看见我来了,谷爷笑了,远远地朝我招了招手。 一名壮汉跑过来,打开了大铁门,还弯腰做出请的动作。 我走了进去,笑着打招呼。 “谷先生好!” “小岩来了啊,快进屋喝茶。” 谷爷貌似心情不错,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满意至极。 我跟着谷爷走进屋内,只见大厅内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八角桌,上面放着铁茶壶,还有几个不知材料的茶碗。 落座后,谷爷给我倒了杯茶,笑着解释道:“医生说,我记忆力衰退,容易疲劳,应该多补铁,就用了这个茶壶。” “茶壶看着很精致。” 我虚伪夸赞。 其实觉得茶壶笨重难看,黑不溜秋,做工也普通。 “老孟头送我的,还能有什么精致东西!他小气抠搜的,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最多值二十!” 谷爷带着不满,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老孟头,说的一定是孟凡,常思思的外公。 他们之间从未断了联系,连谷爷需要补铁都知道。 常勇却一再提醒,让我少接触谷爷,真是矛盾。 “这里的环境,比闲雅居可强多了。”我没话找话。 “哈哈,他羡慕毁了,想来这里钓鱼,被我给拒绝了。”谷爷大笑。 我一阵腹诽。 谷爷这话说的,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谷爷一边喝茶,一边貌似和蔼地打听:“叶子那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醒,看着挺消瘦的。”我敷衍道。 “能活下来,就是大命的。”谷爷感慨道:“最近我也想了很多,不管怎么说,她拼死救了你的命,过去的事情就不计较了。” “多谢!” “小雪和李欣睿都安抚好了?” “小雪忘了,就不提醒她了。” 我暗示谷爷,以后别提这事,又说:“我向李欣睿道歉,她很大度,也希望能在扶摇长期工作,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处理得不错!” 谷爷满意地点点头,又提起一件事,却让我很是吃惊。 “哈哈,我把林方阳家祖坟的那块墓地买了,这家伙急着出手,才卖三十万。”谷爷开心笑道。 “买墓地干什么?” 我一阵皱眉,觉得谷爷老糊涂了。 多不吉利。 林方阳如今每况愈下,那里的风水分明很差,他觉得不对劲,才低价抛售的。 而抛售对象,林方阳当然希望是仇家,这样就能把霉运带给对方。 “年纪大了,该提前为自己准备后事,省得事到临头抓瞎。” 谷爷不以为然道。 “谷先生,你宝刀未老,身体也很健康,想这些都太早了吧!” “真是好孩子,比常勇那白眼狼强多了。”谷爷带着怨气:“你清楚的,他一直在追查我。正所谓百密一疏,难说那天就被他发现了我的问题,我能在监狱里安度晚年,都是吉星高照了。” 对于此事,我不做评价。 我内心认为,常勇做法是正确的,跟是否大义灭亲无关,而是坚守法律的底线,惩治罪恶,还社会一份安宁。 “艾沫和山庄里的这些人,都是干净的,总要给他们一个出路。” 谷爷暗示。 “我信任沫姐的管理能力,能让风车山庄越来越好。”我含糊道。 “你有什么事情,别忘了找她,她会处理好的。怎么说呢,她也像是我的一个孩子。” “谢谢谷先生。” 我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还是没忍住,问起了一件事。 “小雪存折上,有一千多万,是哪里来的?” 谷爷愣了下,还是坦诚道:“那笔钱是早年时,我带着小雪倒弄玉石赚来的,没有任何问题。 女孩子嘛,总要有体面的嫁妆,才能不被婆家小看了。” 此刻的谷爷,更像是个慈爱的长辈,凡事都为孩子们打算。 “她为什么姓陈呢?”我继续问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小雪的姓氏跟我的一位姓陈的故友有关,那是一段忘不了的岁月。别改了,算是一份长久的纪念吧!”谷爷发出长长的叹息。 “我懂了!” 我点了点头,诗句里的内容再清晰不过了,那一定是谷爷年轻时的恋人。 谷爷将小雪,当做了自己跟那人的孩子,才用了这个姓氏。 更为重要的一点。 如果谷爷不答应,陈雪是绝不会改姓南宫的,她对谷爷的感情,远远超过曾经的原生家庭。 “孩子,如果我死了,不用去祭奠,就忘了吧!” 谷爷眼中竟然有了泪花,又叮嘱道:“但别忘了照顾好家人,尤其是芽芽,让她跟你一样有出息。” 怎么听着像是交代后事? 搞得气氛这么压抑。 何况,他明明已经告诉了我安息之地,又说什么忘记的话! “哪能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千万记住一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交出那两把钥匙,给我留下最后一点颜面吧!” 谷爷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我手里还有他给的两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还不清楚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正要询问,谷爷却摆摆手,“你回去吧,我累了,得躺一会儿!” 说完,谷爷起身朝着楼上走去,背影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佝偻。 我离开别墅,重新回到了风车酒店。 找到五楼的房间,我站在窗前,眺望着度假区的景色,反复琢磨着谷爷的话,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不言而喻。 谷爷一直表现得跟我很亲近,各方面也很是照顾。 但我却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他是常勇口中的老痞子,作恶多端,罪行累累,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厉惩罚。 谷爷和常勇之间,我更相信常勇! 就在这时, 敲门声传来。 我过去开了门,正是常思思,那张明艳的俏脸上,没有一点世间的烦忧。 第一卷 第699章 小木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瞧你,一脸忧郁,跟我出来不开心啊!” 常思思嘟了嘟嘴,我连忙笑道:“没不开心,思思,接下来怎么安排的?” “先去吃饭,再去看景,难得不用学习,我要逛遍这里,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常思思举了下手臂。 “难得不用上班,我也要痛痛快快玩一天!” 我和常思思相视大笑,一起去往二楼的自助餐厅。 餐厅很大,菜品却很少,只有十几种。 用餐的人也不多,我看见了刘芳菲和大福,正一起吃饭。 她看见我们招了下手,大福也跟着招招手。 我跟常思思随便捡了几样菜,便端着餐盘走了过去,跟他们坐在一张桌上。 “周岩,觉得这里怎么样?”刘芳菲笑问。 “基础条件不错,环境也是一流,可惜游客太少了,必须加大宣传力度,让这里火爆起来。”我随口道。 “宣传马上展开,我觉得可以三个月内不收门票,住宿餐饮钓鱼等项目,一律三折优惠,先把人气搞起来。”刘芳菲提出建议。 “也行吧,回头跟艾沫商议下。” “还有一条,景区内的员工必须上岗培训,微笑待客,并增加女员工的数量。瞧瞧那伙人,横着膀子走路,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曾经是流氓。” 刘芳菲哼了声,带出对艾沫的不满。 “这项工作不急于一时,艾沫自有分寸的。”我暗示道。 “芳菲,给我留一套别墅,假期来散心。” 常思思坏笑着打断。 “不行。”刘芳菲断然拒绝,又补充一句:“房间也没有。” “这么多空着的!” “等你下次假期,这里一定是一间难求。”刘芳菲自信道。 “还是不是好闺蜜?”常思思有点急了。 “好闺蜜就要多替对方考虑。哈哈,最多给你留一顶露营帐篷。”刘芳菲大笑。 “友尽……” “我昨晚下载了几部高清电影,你要不要欣赏?再交流下观影心得。” 刘芳菲眨了几下眼睛。 “好吧,原谅你了。”常思思立刻改口了。 说说笑笑,用过午餐。 刘芳菲就打算回去,集团那边一大摊子事,又低声表示,一定要把77号度假别墅收回来。 我连忙提醒她,可别乱来,这事就当做不知道。 先稳住眼下的局面,来日方长。 刘芳菲跟大福一道离开。 我则跟常思思一起,在度假区内漫步,聊天赏景,呼吸着山野间的清新空气,一时间倒也很轻松惬意。 徐警官远远跟着,时不常还拿出手机,像是在发短信。 常思思认为他谈了女朋友,如胶似漆那种的。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常勇选中的人,工作时间不会谈情说爱。 走累了,就在小亭子里歇息。 不知不觉中,我们就来到了山脚下。 我看到了一处临时休息的小木屋,刷着醒目的黄色,就安放在一棵大树下。 “咱们进去瞧瞧!” 常思思拉着我,就朝着木屋走去。 “里面可能有工作人员。”我提醒道。 “没有人,艾沫在里面给我预备了一份礼物,我得去收下。”常思思神秘一笑。 我们进入小木屋,只有一扇窗户,位置还很高。 里面很干净,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木椅,木桌上面放着一块长条状木板。 木板上是一条蛇,被钉在上面。 活着的,正在微微蠕动。 小窗进来的光线,恰好打在上面。 “哈哈,我喜欢这个礼物。” 常思思回手插上门,取出手术刀,又拿出口罩戴上,就兴冲冲地奔向了那条蛇。 我一阵扶额,感叹常思思的执念可真重。 记得在东安县的时候,她就想解剖一条蛇。 我帮着她在野外寻找,还遭遇了杀手阚山,至今屁股上还有伤疤。 没想到,常思思的愿望,竟然在这里实现了。 是艾沫帮着实现的,蛇已经控制住了。 此刻, 在常思思眼中,除了那条蛇,别无他物。 她挥动手术刀,唰的一下,就把蛇的腹部给划开了。 内脏流了出来。 这场景,看着有些恶心,我连忙移开目光,但屋内也没有什么可欣赏的。 “哈哈,蛇胆!” 常思思用手术刀挑起一物,放在眼皮底下,仔细观看。 她爱好解剖,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我尊重她的爱好,却不敢苟同。 我朝她竖了下大拇指,便拉过椅子,靠在墙边坐了下来。 常思思神色专注,解剖得格外仔细,宛如一名拆解工程师。 半个小时后,那条毒蛇就支离破碎,残骸遍布了桌面。 我嗅到了不好气味,不由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 只听咣当一声,有人在用力踹门,力气很大,连带着整个木屋都在晃动。 咔嚓! 木门的缝隙里,半截刀尖便探了进来。 卧槽! 杀手来了! 我顿时惊出一脑门冷汗。 眼下的情形,对我们非常不利,杀手在外面,小屋又逃不出去,还不是任人宰割的命运。 我操起了椅子,紧张的手都在颤抖。 常思思却异常冷静,冲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紧跟着,她就蹲下身,用力将地面的几块木板掀了起来。 确切说,是一块,上面的木板纹路以假乱真。 令我惊讶的是,下方还有个藏身之地! “快进来!” 常思思低声道。 我犹豫下,还是跟常思思一道,跳了下去。 上方盖上后,我看到还有个插销,常思思火速插上了。 这里面积不大,我跟常思思几乎贴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咣当! 门被破开了。 杀手走了进来,脚步声突然停止了。 他一定发现屋内的人没了,一定大感意外。 跟着, 就是杀手的极度恼羞。 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常思思解剖毒蛇的操作台,被杀手一通乱砍,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头顶的木板一阵晃动,还传来咯吱的声音。 杀手发现了地面的玄机,正在试图用刀尖撬开。 我一阵心如死灰。 如果这层防御被破开,还不如在外面,我们将毫无还手之力,难逃生天。 突然, 上面没了动静。 紧跟着,就是杀手奔跑的声音,他离开了小木屋。 怦! 我听到了清晰的枪声,清脆悦耳,也将我心头蔓延的恐惧一击而散! 第一卷 第700章 蒙在鼓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警察来了,我们安全了!” 常思思如释重负拥抱了我,黑暗之中,我也轻轻拥抱了她,并没有说话。 打开插销,我跟常思思一道,推开了上方的木板。 常思思向上一跃,双手撑着爬上来,又把我拉上来,将木板重新合拢。 木门敞开着,屋内一片狼藉! 我们小心地走出去,就看见几名警员,已经冲上了山坡,手里都拿着枪,并没有看见杀手的身影。 “回去歇会儿,咱们就回家。” 常思思过来拉我的手,却被我甩开了,一个人径直向前走去。 “我去,还生气了!” 常思思埋怨一句追上来,伸开胳膊,拦在我的前方。 我停住脚步,脸色依旧很阴沉。 风车山庄旅游。 小木屋。 地面机关。 此刻,我已经全懂了,这些都是警方故意设下的,用我这个超级诱饵,来吸引杀手发动袭击。 艾沫、常思思,还有那名徐警官。 他们都知道具体安排。 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是怕我演戏不够逼真吗? 再说了! 这也太冒险了,稍出差错,我的人生便就此终结了。 “周岩,别生气嘛!”常思思解释道:“放松点,这次行动全在掌握中。否则,我爸怎么会同意,让我跟你一起冒险。” “如果他也有枪怎么办?或者点燃了木屋,又该怎么办?”我不悦问道。 “点不着的,外面刷着防火漆,那块木板也不是随便能射穿的。” 常思思解释着,又过来强行挽住我的胳膊,笑道:“周岩,你想啊,如果不抓到猛士,你又怎么会安宁呢!” 我刚才就怀疑,那人是猛士。 这可是武力值超一流的杀手,回头想想,依然令人后怕。 “拿命当诱饵,这算不上良策吧?”我还是不甘心。 “我的命,不也和你绑在一起了吗?” …… 沉默片刻,我不由叹气:“这是什么鬼日子。” “不顺心的时候暂且隐忍,相信吧,快乐的时光终会到来。” 常思思的心态真好,她像是无所畏惧。 我也渐渐释然了。 “思思,连累你!” “不客气啦。” “你真的不害怕?” “我和你一路同行,不都是要到达生命的终点吗?” 常思思模棱两可,又催促道:“走吧,走吧。” 我们快步穿过景区,来到了警车旁。 司机换了,是一名年轻的男警员,看见常思思就像是见到领导,离老远就溜须地打开车门。 我们坐进去后,警车便离开了风车山庄,开出了飙车的速度,一路朝着市区返回。 下午四点多, 我们顺利返回扶摇大厦。 常思思没去我的办公室,又去找刘芳菲,打算熬夜欣赏新下载的影片。 我坐在办公室里,熟悉的环境才让人真的放松。 我慢慢喝了杯茶,这才从混乱中走了出来。 诱捕猛士! 这一定是刑警队的重要行动。 好吧…… 我的好大哥刘队长,他一定也是知情人。 他竟然也没有提前告诉我,一个个都这么过分。 一个更过分的电话打了进来! 显示号码属地,丰江市。 尾号一连串的9,牛逼闪闪。 我接通后,客气问道:“请问是哪位?” “龙腾!” 话筒里,传来个男人冰冷的声音。 “龙董,有什么事情吗?” 我淡定问道,这次去丰江开会,龙腾给我留下了很差的印象,他是个胡搅蛮缠,品行恶劣的江湖老大。 这人简直就是林方阳和薛彪的合体,而他还认识这两个人。 “马上取消跟钱正飞的那份盖楼合同,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龙腾的语气格外强硬。 我刚刚探底生命的终点,正是大无畏的时候,不免出言不逊。 “龙腾,你真是有病,有意见去找钱正飞,跟扶摇有什么关系。” “牙关咬得再紧都没用,早晚打脸让你松口!”龙腾威胁着直接挂断。 卧槽! 我不免一通乱骂, 龙腾是个什么玩意,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踏马的,竟然把贱爪子,都伸到平川市来了。 苗春晓之前提醒过,这份合同有问题,我根本不在意,认定她心怀不轨。 现在看,必须得问问钱正飞了。 他到底跟我隐瞒了什么。 打给钱正飞,他很快就接了,笑呵呵问道:“兄弟,别来无恙!” “一点都不好!” 我火气有点大,冷声问道:“刚才龙腾给我来电话叫板,必须取消跟你的那份合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当回事,那条疯狗就喜欢乱咬。” 钱正飞骂咧咧的,解释道:“前段时间,他听说我买了平川的这块地皮,打算盖酒店,便派人找上门来,非要签合同,开价三个亿。 我当然不答应,太离谱了,闹得很不愉快,他就是欺行霸市,任何赚钱的项目,都得让给他。” “你不怕他?”我直接问道。 “怕什么,说到底就是个流氓头子,上不了门面!我上面也有很多的关系,他要敢妄动,也不只是瞎叭叭了!打压合作方算什么本事,卑鄙无耻,江湖流氓!” 苗春晓的话没错。 钱正飞这个盖酒店的项目,就是给扶摇拉来了仇恨。 但是, 一亿八千万的项目,岂能因为几声犬吠就轻易放弃? “我明白了,扶摇不会有什么变化,倒是钱董那边,也得坚持住。” 我没好气提醒。 同时也打定主意,绝不取消合同。 也不能轻易取消,上面还有不菲的违约金。 “不能够,兄弟放心吧!”钱正飞保证,又说:“我理解你的担忧,做生意就是这样,总会有拦路打劫的,还是要排除万难往前走。 我选择扶摇,是因为信任你,咱们一定要通力合作,共同发大财。” “好,就这样吧!” “欢迎兄弟来丰江,咱们再聚一聚。” 通话结束! 我仰靠在老板椅上,一阵无奈。 上次因为南宫倩,我就跟龙腾发生了不小的冲突,接下来发生的砸车事件,则让矛盾升级了。 这次合同事件,把他给彻底得罪透了。 无所谓! 老子得罪的人够多了,不差龙腾这一个。 过江龙,没准哪一天,猛子扎得太深,就淹死在江水里。 槽! 我戾气横生,但还要面对生活。 吃过晚饭, 我进入套间,继续拿起了自考书,一边学习,一边等待着风车山庄那边的消息。 直到快晚上十点,刘队长才打来了电话。 “刘哥,抓到猛士了吗?”我闷声问道。 第一卷 第701章 又一幅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呵呵,兄弟,我也是听令的。” 刘队长笑着解释一句,又是不无遗憾的语气。 “弟兄们在山上追了很久,还是没抓到。 这货跑得太快了,还用树丛作为掩护,手枪始终没打到有效部位,但现场有血迹,他一定受伤了。” 居然跑了! 我何其不甘,但还是真诚道:“都是为了我,太辛苦大家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警方会提取猛士的生物学证据,希望能揭开他的身份吧!” “怎么发现他在风车山庄的?”我打听道。 刘队长对我没有隐瞒,讲述了整件事的过程。 是艾沫的手下,发现山上有异常人影晃动,偶尔移动速度很快。 艾沫对此很敏感,便将此事告知了警方。 警方经过分析,觉得人影的轮廓特征,很像是杀手猛士。 另外,警方认定会有天下盟的人,监视着扶摇大厦的动静,随时向猛士汇报我的出行情况。 猛士如果发现我去山庄,一定会发起攻击。 警方为此召开内部会议,部署了这次诱捕行动方案。 担心我不肯配合,是常局长主动提出,让女儿也参与此事。 因为我跟常思思是好朋友,经常相约一起玩。 为此,内部会议还延长了半个小时。 常勇十分坚持,并表示也会在女儿同意的前提下,开展行动。 小木屋是一处临时工作间,为确保我和常思思的安全,提前处理过。 其实, 风车山庄提前潜伏了十几名警员,就等着猛士现身。 刘队长也检讨自身,小瞧了猛士。 此人对环境异常敏感,野外生活经验丰富。 如果他从小木屋里,再晚出来十秒钟,一准是跑不掉的。 目前还不清楚,猛士为何要去风车山庄? 受伤的猛士,应该一段时间内,不会对我发起猛烈攻击。 “兄弟,让你受惊了!”刘队长歉意道。 “我可以配合警方,下次再有行动,直接告诉我就行,比这更危险的情况,我也经历过。” “好,希望一切尽早平息吧!”刘队长挂断了电话。 我关闭灯光,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想起今天的遇险,依然觉得心有余悸,只有一扇窗户的小木屋,暴虐的破门声,将不定时地出现的噩梦中。 猛士受伤,能换来我一时平安。 付出也算值得吧! 月光如水。 透过玻璃窗,照进了套间里。 我播放着叶子的歌,跟着轻轻哼唱,又收起那些纷乱的思绪,渐渐进入了梦乡。 次日, 卓岚来了电话,病房里接入了互联网。 我又安排破军,去买了一部笔记本电脑,拿回来之后,替叶子下载聊天软件,还申请了新的聊天号。 我曾幻想有一天,可以正大光明的加叶子的号码,我们可以不分昼夜的畅聊,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我又让破军将笔记本电脑,送到了医院病房。 中午时, 铁卫归来,一切办理妥当。 我立刻发起了视频聊天,医院值班的武馆女学员听到动静,接受了邀请。 通过网络,我再次看到了叶子。 她依然安静地沉睡着,只是鼻孔里多了一条鼻饲管,看着怪异的同时,也让人说不出的心疼。 叶子…… 我想呼喊她,却只是张了张嘴,喉咙里没有发出声音。 注视良久,我关闭视频,一声叹息。 常思思来到我的办公室,还在打着哈欠,调侃道:“嗨,诱饵二号向诱饵一号报道,请问今天感觉好些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也被逗笑了,摆手道:“我没问题,昨晚也没做噩梦。思思,你昨晚没走吗?” “没有啊,跟芳菲一起看电影,她熬不住先睡了,本姑娘看到后半夜三点多,刚刚起床。”常思思又打了个哈欠。 电影一定不正经。 我也不打听是哪部片子,笑问道:“这个假期,还有什么打算?” “嘿嘿,猛士养伤中,咱们晚上去医院怎么样?”常思思坏笑着商量。 “干什么?” 我想起叶子,不免有些敏感。 “去太平间慰问逝者,积点阴德!”常思思认真道。 “不去,我养活着的人都来不及呢。” 我摇头拒绝了。 “那就去火葬场,感悟人生。” “昨天的经历,就够我深深领会了。” “哎呀,你真扫兴!” 常思思气得跺脚,“算了,等我想到好玩的地方,再找你吧!” 挥挥小手,常思思离开,回家补觉去了。 我羡慕常思思。 高考结束。 摆脱繁重学业的她,无忧无虑。 而我,不知道要在血与火的长路上,艰行多久,才能到达尽头。 下午, 林娇娇走进我的办公室,开心道:“多谢周董,还给了我一份实习工资。” “有付出就该有收获,算是个心意吧!” 我给了她一个友善的微笑。 “我对扶摇的印象很好,一群有活力的年轻人,也有共同语言,等上完大学,没准会申请入职扶摇。” “非常欢迎,也很期待。” 我含糊答应。 “再送你一幅画,希望你能喜欢。” 林娇娇把手里的纸卷递了过来,强调道:“不许生气,我可是很用心的,反复琢磨了入画者的心理。” 又给我画像了? 已经有了一幅,这次的我,又该是什么样子? 我笑着接过来,展开一看,却愣在当场。 画上的卡通小人不是我。 而是,叶子! 她穿着武者服,正在一棵树下,豪气万丈地挥舞着一柄夸张的长刀。 树叶纷纷落下,而她脸上的胎记,恰到好处,正如一片树叶落在了那里,更添神韵。 “娇娇,你认识她?”我惊讶问道。 “不认识!” 林娇娇摇头,解释道:“我爸给了我一张照片,说这个女孩,勇敢地救了你一条命,他也很是感动。” 林方阳才不会感动,他心如铁石。 林方阳如何得知此事,还拿到了照片,不难推测。 他在警方内部也有关系,这样的大案,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他很遗憾,我没有被青蛇干掉吧! “谢谢你,我非常喜欢。” 我向林娇娇真诚感谢,内心是多么期望,叶子能像画中人一样,重新站立起来,一如往昔般的威武霸气。 “我爸说……” 林娇娇欲言又止。 第一卷 第702章 人生的经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说什么了?” 我平静问道,又补充一句,“放心吧,我不生气。” “他说你一直被人利用,远离平川,生活就会安静下来。” 林娇娇鼓起勇气,还是说了出来,又强调道:“我觉得他多管闲事,你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不用听他胡说八道。” 林方阳确实多管闲事,我怎么做,不用他来打算。 我要是离开平川,最高兴的就是林方阳。 斗争这么久,他很疲惫。 而我跟他之间的矛盾,升级到今天,已经无法化解了。 “替我谢谢林先生,我记住了他的话。”我和气道。 “有心胸的男人。” 林娇娇夸赞我一句,又挥挥小手,回去工作了。 我凝视着叶子的画像许久,直到眼睛酸涩,这才仔细的收藏起来。 还有事情要处理。 我打电话给韩风,晚上去平川大酒店,跟他一起吃烧烤,哥俩聚一聚。 韩风很开心,忙答应下来。 夜幕降临。 我让铁卫、破军开上车,将我送到了平川大酒店。 韩风就在门前等着,亲热地跟我拥抱,我们便一起来到了七楼尽头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的阳台很大。 夜风清凉,视野开阔。 还能听到车流不息的城市乐章。 我们就选择在阳台用餐,更加舒适惬意。 韩风刚要用牙起开酒瓶,却是自嘲一笑,又换了酒起子,给我满满倒上一杯。 女服务员送来了新出炉的烤串,滋滋冒着油,香气四溢。 “兄弟,有没有一种感觉,从东安到平川,像是做了一场梦?” 韩风跟我碰杯,由衷的感慨。 “确实有这种感觉,在某个时刻,我还能想起东安县的那个小公园,风哥抱着吉他,坐在大石上唱歌。” 韩风哈哈大笑:“我曾经的梦想,就是拿着吉他去流浪,边走边唱,一路歌声,让大家都为我驻足停留。” “这个梦想不靠谱!” “兄弟说得对,风餐露宿,遭不起那个罪。人啊,总要面对现实,珍惜当下。”韩风又灌了一杯酒,眼眶就潮湿了。 “老妈的情况怎么样?”我打听道。 “真的好多了,莎莎经常带着小静去看她,老人家见到孙女,脑子就越来越清晰。医生说还得观察,要是没特殊情况,年底差不多就能出院!”韩风欣慰道。 “生活在变,一切都在变好。” 我抱着膝盖,也感到很欣慰。 “其实,无论是我,还是老黑,我们都心知肚明,没有兄弟一路栉风沐雨,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一定平凡如常,温饱怕都要成问题。” “哪里话,要不是遇到风哥,我还是那个胆小怕事,一无所成的傻小子。” “回头想想,我也没帮上兄弟什么,都是小事儿。” “不能这么说。当初这么一下子,”我做了个尖刀插大腿的动作,“当时那股热血劲头,至今回味无穷。感谢风哥为兄弟遮风挡雨!” 我敬了韩风一杯,酒下肚,他的眼眶也潮湿了。 胡乱抹了把脸,韩风认真道:“兄弟之间不见外,哥哥想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你别生气。” “好兄弟,无话不谈。” 我笑着又递给韩风几根肉串,他吃了几口,这才说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偶然,买彩票或许能中大奖,但概率非常低。 兄弟,你一定有强大的背景,否则走不到今天的。 我们,也都是跟着你沾光了。” “是云董吧,她,很疼爱晓雅。” 云梦迪是付晓雅的亲小姨,爱屋及乌,我也得到了她的青睐,我理所当然道:“风哥清楚的,我们能有今天,都是她在推动着,扶摇也属于云河集团。” “哥哥年长你很多,半生坎坷,人生经验告诉我,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韩风摇头,又感叹道:“真难为兄弟,这样的年纪,就陷在矛盾的漩涡中心,哥哥心疼你,但本事就这点,帮不上大忙的。” “我一定能挺住,风哥,多谢你!” “见外了!” …… 喝光两瓶啤酒,又来两瓶。 韩风兴致上来了,又让服务员送来吉他,抱在怀里,激情地唱了起来。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泪眼朦胧,也跟着高唱。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时光。 我想起了那段在夜美KTV的日子,整天都能听到包间里宣泄的歌声。 我、韩风、老黑以及付晓雅,在夜色中欢笑,一起坐在路边,放松地吃着烧烤。 我们为了微薄的盈利,开心不已,激情万丈。 现如今, 集团日进斗金,再也不为散碎银子烦忧。 可是,我们却在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中,渐渐迷失自我,总要刻意地去找寻欢乐。 得与失。 谁又能说清楚呢? 我和韩风,一直喝到九点多,这才结束了聚餐。 临行时, 我将韩风老宅的钥匙,重新交在他的手里。 我告诉他,人走了,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韩风何其聪明,立刻拍着胸脯表示,跟任何人都不说,否则,就让自己的另一条腿也断掉。 我告辞韩风,重新回到了扶摇大厦。 没遇到任何危险。 看来,猛士是真的受伤了,无法再来攻击我。 走进办公室, 南宫倩还在使用望远镜,背影的线条很美。 她笑着告诉我,明天父母从首京坐飞机赶来,跟小雪真正见面,可能要在平川大酒店住一晚。 我表示欢迎,还让两位长辈随意,愿意住多久都行,并衷心祝愿,这是个美好的团圆。 进入套间,我冲了个澡,消除了一身酒气。 随后, 我便打开电脑,登陆聊天软件,又启动了视频,看着病床上的叶子。 她还是那么安静,身在世界之中,又像是隔离在世界之外。 许久, 我才关闭视频,屋内一片寂静。 滴滴! 有人给我发消息,正是苗春晓。 “在吗?” “在!” 我无聊地回了一个字。 “商会有一个外地参观考察活动,要不要参加?” 苗春晓发来个勾手指的表情。 “去哪里?” “南部的几个海边城市,具体未定,正在联络中。” 我想出去散心,纾解心头的沉重,又问:“考察活动多长时间?” “一个月,名额有限哦!” 第一卷 第703章 三十个保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个月? 集团正值发展之际,我当然不能脱离这么长时间。 “不好意思,时间过长,去不了。”我打字回复。 “会参观很多景点,全程免费,时间长的好处,能让企业家之间友谊稳固。” 苗春晓继续劝说。 “多谢你想着我,但时间太长了,非常遗憾,有机会再说吧!” 我拒绝了。 “要不……改成一个星期?” 我立刻敏感了。 苗春晓不过是个办事员,哪来的权力改变商会活动的时间? 她不会是忽悠我,另有所图吧! “个人要积极维护集体的利益,哪能因为我搞特殊呢。而且最近集团的事情很多,即便我去了,可能一两天也回来了,暂时不参加活动吧!” 这次我拒绝得很彻底,不给她回旋的余地。 半晌后, 苗春晓才发来两个字,好吧! 她心情不好。 我当然不在乎,打过去两个字,晚安,便直接下线了。 次日, 对南宫倩而言,是个大日子。 我安排破军开上那辆房车,去机场迎接南宫倩的父母。 陈雪没跟着,又来给我送了一束花。 看她小脸皱巴巴的样子,显然是不太开心。 也不奇怪,父母并不在她的记忆中,跟路遇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小雪,看起来兴致不高啊?”我笑问。 “不熟悉的人,有什么好见面的,浪费时间。我只是给大倩面子,她对我还是不错的。”陈雪哼声道。 大倩? 陈雪对南宫倩这个私底下的称呼,把我给逗笑了。 同样为了大倩,我继续帮着劝说:“总归是血浓于水,他们这些年为了你,也是受尽了折磨。” “谁也没让他们受折磨,自找的。” 陈雪并不领情,坦言道:“其实,我最讨厌哭哭唧唧的,让人特不舒服。有什么事情,不能用拳头解决呢?” 说完, 陈雪便虎虎生风的打了几拳,跟着又是个侧空翻,稳稳站立。 亲人见面,怎么就谈到了武力? 仔细想想,陈雪就是简单的女孩,喜形于色,恩怨分明。 复杂的家庭环境,高知父母,反而让她难以适应,像是被捆住了手脚一般。 “就是个亲人见面,没人会为难你的,别想的那么复杂。” 我安慰着陈雪:“这个世上,有人真正关心你,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我因为他们,就失去了谷爷!”陈雪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单纯并不代表陈雪什么都不了解。 “谁说的,谷爷一直很关注你。哪次聊天或者见面,他都会提到你。” “可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跟在谷爷身边了啊,想想心里就难受。” 陈雪眼圈红了,相比素未谋面的父母,她更在意的是谷爷,这是多年陪伴形成的亲情。 “谷先生这么安排,正是为了让你将来能有安稳的生活,用心良苦,可不能辜负了。” 哼! 陈雪撇撇嘴,将脸扭到一侧:“反正,我不会按照大倩父母的想法去生活。” “呵呵,谁都不想勉强你,倩姐还打算让你成为真正的武林高手。” “真的?” 陈雪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 “我还能骗你,好好练武,等下次武术大赛,让你作为武馆代表参加。”我鼓励道。 “哈哈,冠军非我莫属!” 陈雪开心大笑,纵身一跃,便盘坐在我的办公桌上,认真道:“你可不能骗我,否则,我真会生气的。” “骗你干什么,我说话想来算数。”我笑着提醒:“远道来了朋友或者合作伙伴,还都要热情招待,更何况是父母呢。其实,他们看你一眼就满足了,大不了吃饱就走,我保证没人怪你。” “好吧!我回去收拾下,去平川大酒店装装样子。” 陈雪跳下桌子,一溜烟地走了。 我苦笑摇摇头,拿起手机,又给南宫倩发了条短信。 “倩姐,告诉家人,别强迫小雪做事,也要控制好情绪,欲速不达。” 南宫倩回了四个字:明白,谢谢! 老黑来到办公室,谈起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天海集团来人了,需要三十名保镖,并且愿意预交三个月的费用。 “黑哥,你答应了吗?”我问。 “还没有,我说武馆需要调整,暂时抽不出那么多人,他们说很着急,行不行的,最好今天就给回信。” “咱们能提供这么多保镖吗?” 我打听道,也不清楚如今的风云武馆,到底有多少人。 “当然可以,我们已经输出二百多名保镖,反馈状况良好。前来报名的学员,每天都有不少,不愁保镖资源。” 老黑很自信,却又皱眉疑惑不解,“我就是不明白,林方阳手下有四海盟,为什么要到咱们这里来雇保镖?” 我也想不明白。 虽然林方阳的三名保镖,被警方抓了,但他也不应该缺人。 难道想要挖空风云武馆? 这也不现实,即便林方阳把现有的保镖都挖走了,风云武馆依然可以继续培养,源源不断。 更何况, 老黑做事有分寸,那些武艺不凡、忠心耿耿的学员们,都是要长期留下,为扶摇集团效力。 “黑哥,既然咱们武馆开门营业,就该满足客户的需求,更何况,这也是一笔不错的生意。”我建议道。 “林方阳心术不正,我有些担心,他会把学员们都带成流氓。”老黑直言道。 “合同上有没有这方面的约定?”我问。 “当然有,为雇主服务,保护雇主安全,但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那就不怕,让学员们必须遵守,真发现势头不对,那就收回来,打官司也不怕他们。”我满不在乎道。 “那就听兄弟的,我回去跟天海联系,安排学员去上班。” 中午时, 刘队长来了电话,告诉我一个不太好的情况。 青蛇,也就是死去的苏洛洛。 她的家属不认可警方的侦查结果,认定就是叶子故意杀人,搞出了一些动静。 家属先是去法院刑事自诉。 被法院以案情重大,只接受公诉为由,不予受理。 于是, 家属又去检察院,没完没了的闹。 检察院经过开会商议,派人进驻公安局,介入这起案件的调查。 “叶子为了救我,才攻击青蛇的。”我强调道。 “兄弟,说这些都没用,叶子手里拿着匕首,那是标准的凶器。总不能说,她拿着匕首,就只为了剥树皮吧!”刘队长道。 第一卷 第704章 狂热追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或许匕首是青蛇的。”我哼声道。 “你听我的,叶子目前的情况,谁也无法审讯她,更无法提起诉讼。 如果有人找你,千万记住了,别说你私下联系过叶子,至于出钱帮她治病,只是出于一份道义。”刘队长压低声音认真叮嘱。 “我懂了,谢谢刘哥!” “表现淡定点,天塌不下来。” 刘队长安慰我一句,便挂断了。 唉! 我一声轻叹。 病床上沉睡的叶子,麻烦远没有结束。 但我会不惜一切,像她帮助我一样,替她扛起来! 下午两点多, 检察院果然来人了,是两名穿制服的检察官。 他们都冷着脸,询问我跟叶子的关系。 我按照刘队长的说法,只说从不相识,但她救了我的命,虽受重伤但案发现场还有气息。 无论出自于哪方面,善良或者公义,都要对她进行救治。 他们去过医院的。 叶子的情况也让他们很为难,无法展开调查。 在某种程度上,依旧昏迷中的叶子,却也是救了自己。 期间,他们还问了我很多问题。 我却是一问三不知,动不动就咒骂青蛇。 两人烦得够呛,也无可奈何,只能无功而返。 刚送走两位检察官,我便接到了南宫倩的电话,说她的父母,想跟我见个面,询问可不可以打扰? “当然可以,二老旅途疲惫,不需要先休息吗?” 我虽然答应,但话里带着迟疑。 跟长辈们见面,让人总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是我的老板,他们的两个女儿都在扶摇,不免会想多了些。吃饭的时候,提了好几次,尤其是我妈,事可真多。”南宫倩解释道。 “那就过来吧!恭候二老。” “待会就到。” 南宫倩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敲门声传来。 我连忙整理好衣服,喊了声请进,进来的却是扶摇研究院的刘博。 瘦了很多,目光呆滞,胡子拉碴,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倒像是换了个模样。 “刘博,怎么搞得邋里邋遢的?”我皱眉道。 刘博挠着头,嘿嘿笑着解释,“最近半个月,一直在加班,都快把自己给忘了,今天下班就去收拾个人卫生。” “总加班,家人就没意见吗?” 我想到的是于专员,这么个不顾家的女婿,不知是否会让他很窝火。 “没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都睡了,平时也很少见到面。”刘博解释道。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周董,是这样的,阻燃材料的研究已经有了眉目,需要在楼房上应用实践,再进一步改良完善。”刘博迟疑道。 “咱们有房地产公司,应用实践不难。”我不以为然。 “那个步总,感觉挺难接触的。” 刘博再次挠头。 “我给你写个条子,让他酌情安排。” 我说着扯过一张纸,将具体事项写在上面,交给了刘博,让他去找步长平,当面进行商议。 刘博如获珍宝,连忙收起来,兴奋道:“今天就开会讨论!” 还真是个工作狂! 看着近乎疯癫的刘博,我于心不忍,善意提醒道:“别为了工作疏远家庭,后方稳定也很重要。” “放心吧,周董,家庭绝对没有矛盾!”刘博大手一挥,傲气道:“我现在是他们家收入最高的,吃面条都是老丈人剥蒜。” 好家伙,待遇是不低…… 就在这时, 门开了,南宫倩带着父母走了进来,陈雪并没有跟来。 南宫倩的父亲,年近六十的样子,身材清瘦,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夹克衫,脚下一双黑色运动鞋。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目光深邃,周身散发着学者的儒雅风度。 我记得,他是一名生物学家,享受特殊津贴。 南宫倩的母亲,虽然五十出头,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风韵犹存。 个子超过一米七,妆容精致,身穿一套粉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干练。 记得她是一名私立高中的校长。 南宫倩更像母亲,陈雪则遗传父亲更多吧! 我连忙起身,正要打招呼,而屋内的刘博,看到了南宫倩的父亲,整个人突然就傻了,目光直勾勾,透着火热。 “你,你是,那谁,那谁!南南南……” 唉, 刘博怎么连说话都结巴了,脑子宕机了吗? “本人南宫元,小伙子,你认识我吗?” 南宫倩的父亲语气从容温和。 “南宫前辈,久仰大名!我终于见到你了!” 刘博瞬间泪花飞溅,突然单膝跪地,虔诚地向上拱着手。 大家都愣住了! 我不清楚刘博到底犯了什么病,大脑已经开始思考辞退刘博后,该怎么跟于专员解释了。 “快起来,不要这样。” 南宫元弯腰搀扶刘博,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工作啊?” “我叫刘博,正在搞阻燃材料的研究,南宫前辈,你的那本《生物基因解析图谱》,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对您说不出的崇拜和敬仰! 您是科研界的泰斗,真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您,我真是幸运啊!” 刘博擦着眼泪,口中喋喋不休。 我很惊讶,真是没想到,学术界追星也这么狂热。 毋庸置疑,南宫倩的父亲南宫元,在科研圈内的名气是超乎想象的。 正如刘博所言,泰斗级别的人物。 南宫倩如此优秀,也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吧! 南宫元被狂热的刘博给缠住了! 南宫倩笑着介绍道:“周董,这是我妈乔婉,在教育行业工作。” “乔阿姨好!” 我客气地打招呼。 “小周,你真的只有十九岁?” 乔婉询问着,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不可置信。 难道说,我长得很老成? “等我给您找一下身份证。” 我说着去翻抽屉。 乔婉噗嗤笑了,摆手表示不用,感慨道:“我是真想不到,你这样的年纪,竟然在领导一家企业集团,而我的女儿,却在给你当秘书。” “妈,有什么奇怪的,周董能力不凡,古时候的甘罗,十二岁还当宰相呢!” 南宫倩觉得母亲很烦,不由想着我说话。 “呵呵,小周确实是青年才俊,非常少见。真不知道,谁家才能招到这样的乘龙快婿。”乔婉笑了起来。 “阿姨过奖了!集团是大家的,也是靠大家支持。” 被乔婉盯得全身不自在,我连忙说道:“阿姨不用客气,在这里随意些。” 好啊! 乔婉是真不客气,打量着办公室,就来到了窗前,做了个令我惊讶的动作。 第一卷 第705章 科研世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只见乔婉左臂支撑在窗台上,探头向下看。 另一只手,拇指弯曲,跟其余四指汇合,搭在眼睛上。 这个动作太眼熟了…… 对! 我转头看到南宫倩,猛然想起,她偶尔就这么使用望远镜。 这让我不得不再次感慨,遗传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亲生的,没错了! 南宫倩也观察到母亲的动作,一时间有些脸红尴尬,走过去不满道:“妈,你在看什么呢?” “环境真是不错,差不多能看到平川市的全景了。” 乔婉解释一句,这才起身,又冲着我一笑,“小周,我的女儿们都拜托你了,请多照顾。” “她们都是优秀的人才,也是我的幸运。” “挺会说话,还显得特别真诚。” 乔婉说话,总带着学校领导的口吻,倒是让我有些拘谨。 那边, 南宫元答应一会儿去扶摇研究院参观,这才摆脱了刘博的纠缠。 刘博跑着出了门,急着回去向研究团队的组员们,宣布这一特大喜讯! 南宫倩的父母这才坐下来,我亲自给他们倒茶,尽量做到礼数周到。 “小周,我们都知道,能找到小雪,你帮了很多忙。非常感谢,也非常抱歉,今日才来登门道谢。今后如果有我们能做的事情,尽管开口。” 南宫元说着,镜片后的眼睛里,已经有了雾气。 “能够找回小雪,其实是倩姐一直不肯放弃,她也为此受了数不清的委屈。” 我的话,让南宫倩眼圈也红了,小妹的丢失,冷的不仅仅是家庭氛围,还有与父母的温情互动。 唉…… 乔婉长长叹了口气,自责道:“当年孩子丢了,我们几乎都崩溃了,生活里都是灰暗的色彩,不免会责怪倩倩。这些年,确实难为了倩倩,这些天想起来,我心里特别难受。” “是啊,你妈妈说,这些年浑浑噩噩,像是也把你弄丢了,一点不像小时候的倩倩。”南宫元心疼道。 南宫倩潸然泪下,等了多少年,才终于换来父母的体谅。 “是我弄丢了妹妹,该承受这些。” “我能走到今天,也跟小雪有关,这份痛是无法想象的,只有沉入科研中,才能暂时忘却。我从事基因研究,也解释不清,小雪的失忆症为什么就好了,也应该感谢那位老先生。”南宫元道。 那些老先生,就是谷爷。 我没接这个话茬,谷爷未必想见陈雪的父母,他正在摆脱跟陈雪的关系,也是为了陈雪的未来。 “爸,谷先生那里就别去看了,他深居简出,不喜欢待客的。”南宫倩拒绝了。 南宫元也不勉强,点头道:“好吧!替我们向谷先生转达谢意!” 接下来的话题,都是以陈雪为中心。 乔婉作为私立高中的校长,当然希望小女儿能回去读书。 南宫倩态度很坚决,不同意! 人各有志! 陈雪也长大了,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南宫元也强调,要尊重小雪的意愿,不能强求。 乔婉表示遗憾,心有不甘也无计可施。 半个小时后, 南宫元和乔婉提出告辞,在南宫倩的陪同下,去往了扶摇研究院。 我没有跟着同往,却打电话通知了刘芳菲,让她代表集团,接待下南宫元这位生物学的宗师泰斗。 直到快下班时,南宫倩才陪着父母,离开扶摇集团,去平川大酒店用餐,还给二老开好了房间。 晚上九点, 南宫倩又来到我的办公室,不满道:“刘芳菲可真不像话啊,从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她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下午在研究院里,她一阵忽悠我爸,说什么扶摇研究院前程远大,必将硕果累累,成为民营研究院冉冉升起的新星,为国家做贡献等等。” 我一怔,诧异问道:“她不会邀请你爸加入吧?” “没有!” 南宫倩摇头,“但我爸一高兴就答应了,会帮着联系行业内的泰斗级人物,为扶摇研究院的科研提供支持,场面一片欢腾。” 干得漂亮! 我心里为刘芳菲喝彩,笑着劝说道:“倩姐,多理解吧,芳菲这么做,也是为了集团发展,扶摇研究院确实太薄弱了!” “我当然希望如此。但她抢了我的台词,该我跟爸爸说的。刘芳菲是真能忽悠啊,我爸跟她交谈甚欢,笑声不断,好像那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南宫倩说完也笑了起来,感慨道:“集团有这样懂得把握机会的总裁,不愁发展的。就是啊,她太狡猾了,横草不过,目的性太强。” “什么叫横草不过?”我虚心请教。 “就是用来形容狡猾的狼,发现经常走的路上,横着一根草,也会立刻绕开。”南宫倩翻了个白眼。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 说刘芳菲狡猾有点过了,但她确实目的性很强,认准的事情就会坚持做下去,绝不轻言放弃。 南宫倩告诉我,这次亲人见面,比预想的要好。 难得陈雪喊了爸妈,还给二老倒了茶。 但依然话不多,也很挑食。 不爱听的话,陈雪就直接不吭声,搞得气氛有些压抑。 不得不回到刚才的话题,还不如跟刘芳菲交流开心! 我劝说南宫倩,不说话,也总比抡起拳头强。 冰冻三尺,并非一次见面能解决的。 冬天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倩姐,你爸真的很厉害,我后知后觉的,是不是怠慢了他老人家。” 我岔开陈雪的话题,由衷夸赞。 “我爷爷就是个科学家,研究结构力学的。其实,我还有三个叔叔,分别从事航空航天,纳米微粒子,代数曲面研究,都有建树。”南宫倩傲气道。 “你这也算是科研世家了!” 我一时很羡慕,回头看自己的家庭…… 还是别看了! “你不知道,当年的小雪,虽然忘性大,但特别受宠,叔叔们也都喜欢她,甚至超过自己的儿子。你能想象的,我弄丢了小雪后,他们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说起这些,南宫倩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你也能重新找回这些亲情。” 聊了一阵子, 南宫倩习惯性地又支起了望远镜。 我也回了套间休息。 次日一早, 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当时就气得几乎炸了。 相隔不远的速递分部门前,深夜时分,一辆货车经过,突然卸下了一大堆动物粪便,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臭气熏天。 货车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快递员无法进门,都被熏得呕吐不断,严重影响了工作。 老黑正组织武馆学员,过去清理,也是骂个不停。 第一卷 第706章 长着反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踏马的, 又是这套不咬人却恶心人的把戏。 我气恼地骂了一阵子,打电话给游戏公司,得知林娇娇来上班了。 林方阳哪来的自信。 此刻的我,真想安排人,把他女儿直接打出扶摇。 深吸一口气。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林方阳,响了十几秒后,话筒里略显疲惫的声音。 “周岩,又有什么事啊?” “林方阳,咱们最近一直相处得不错,你怎么又开始攻击扶摇了?” 我直呼其名,强忍住喷薄而出的脏话。 “没有的事儿,我怎么攻击扶摇了?”林方阳一口否认了。 “槽,往速递分部门前倒粪便,真是太恶心了,这就是下三滥的手段。”我到底骂了出来。 唉! 林方阳没生气,却发出长长的叹息。 “周岩,真跟我无关,实话实说吧,薛彪那伙瘪犊子跟我闹翻了,可能是他干的。” “那他就该去天海泼粪,招惹扶摇干什么?甩锅你是真有一套!” 我哼声道。 唉! 林方阳又是一声长叹:“薛彪带着四海盟,脱离了天海集团,也背叛了我。是我当初瞎了眼,没发现这个王八蛋脑后长着反骨,真是个喂不熟的畜生。” 我一愣,不可置信问道:“真的吗?” “我闲的!”林方阳没好气解释:“薛彪这一招釜底抽薪,让我非常被动,安全都没了保障。所以才让人去风云武馆,雇一批保镖过来。” 是的,薛彪已经将家属转移走了! 天海集团也确实来扶摇这边,雇佣了三十名保镖。 联系前后,我认为林方阳的话,可信度很高。 “他为什么背叛你?” 我饶有兴致追问。 “之前安排过几次任务,他办事不利,被我给一通臭骂,他心中的怨恨不断累积,到底走到了这一步,也是始料未及。”林方阳道。 “没有天海的财力支持,他靠什么经营四海盟?”我说话很直接。 “恒鑫会所等几处产业,当初都落在薛彪名下,四海盟不愁落脚地。至于运营资金,他也找到了下家,还跟你有关系。” 槽! 林方阳怎么又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这让我又想恼。 “扯淡吧,我又不联系薛彪,扶摇光明正大,绝不会跟四海盟有半点瓜葛。” “挑明了吧,他投靠了龙腾,并获得了资金支持。攻击你的事件,多半就是龙腾安排的。”林方阳有气无力道。 太意外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龙腾竟然暗地里收编了四海盟,还下令攻击扶摇。 攻击扶摇的原因,就是跟钱正飞签订的那份建造酒店的合同。 龙腾也来过电话,让我取消合同,还对我发出过威胁。 “你就是个惹事精!” 林方阳和龙腾早有勾结,竟然又无耻地给我扣屎盆子。 “龙腾是什么狗东西,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抢走了四海盟,不讲武德啊!” 我忍住没发火,貌似替林方阳鸣不平,更希望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最好两败俱伤。 “就是啊,说起来,我们之前的关系还不错,肯定是薛彪背后没少挑唆,龙腾听心里去了。” 林方阳非常懊恼,叹息连连。 薛彪没那么大本事! 其实,真正的症结,在南宫倩! 上次去丰江开会,林方阳嘴贱,说是将南宫倩送给龙腾。 而得知南宫倩是个晦气的女人,所谓的丧门星,龙腾就恼了。 他认定林方阳相送南宫倩,就是耍阴招,用阴谋算计他。 这才是两人闹翻的导火索。 友谊的小船翻就翻了,大概是龙腾事后越想越气,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四海盟也给抢走了。 显而易见,龙腾跟薛彪的关系更好。 为防止林方阳的报复,还提前将薛彪的家属转移到丰江,提前安顿好。 我冷笑连连,却也不点破,又打听到:“龙腾到底什么背景?” “周岩,学学池子里的王八吧!你根本惹不起他,他的背景大到出乎想象。” 说话真难听! 我嘲讽道:“明明你也惹不起。” “对啊,我也得忍气吞声。等待机会吧!老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林方阳撂下一句狠话,并不想跟我多聊龙腾,便把手机挂断了。 失去了四海盟,林方阳也就失去了江湖上的力量,对于一向嚣张的他而言,这份打击很沉重。 这让我觉得,林方阳已经露出日薄西山的势头。 刘芳菲也得知速递分部出了状况,给我打来电话,想要撵走林娇娇,工资当然一个子都没用。 我劝说她不用这样,此事真跟林方阳无关。 刘芳菲听我的,只能作罢。 不能放过薛彪。 我又给薛彪打电话,他非但不接,随后就把手机给关了。 犹豫半天,我还是打给了刘队长,说明此事。 “兄弟,这属于治安事件,干扰企业正常经营秩序,刑警队不方便插手的。可以向辖区派出所报案,应该归属南平区派出所。”刘队长道。 “每次向派出所报案,都没有下文。”我抱怨道。 “自从南平区派出所的李钟义被抓后,他们在工作方式和态度上,倒是有了很大改变。” “我觉得南平区派出所,就那个叫张鹏的治安警,很有正义感,也很会处理问题。”我夸赞了一句。 “你跟他很熟吗?”刘队长敏感问道。 “还行吧!” “兄弟,先走正常的报案程序。我抽时间跟常局长说一声,不能由着这伙流氓,总是干扰扶摇的正常经营。” “谢谢刘哥!” 结束通话,我打给老黑,报案吧! 老黑免不了咒骂林方阳,我告诉他跟林方阳无关,详情见面再说。 用了半个上午, 大家齐心协力,才将门前粪便清理干净,还用清水反复冲洗,终于一切如初。 南宫倩回来了! 父母已经离开平川,回返首京。 非常难得,陈雪也跟着一路相送,还在安检口挥手告别,父母感动到流下眼泪。 可在南宫倩看来,陈雪盼着这一刻的到来,心里不定怎么美呢。 南宫倩也得知了速递分部门前发生的事情,不免痛骂林方阳无耻卑鄙,生气地要把林娇娇撵走,或者干脆让陈雪将她给打出去。 “倩姐,这事跟林方阳没什么关系,是龙腾安排四海盟做的。”我摆手道。 “怎么扯上了龙腾?” 南宫倩难以相信。 第一卷 第707章 被破格升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南宫倩。 她直接笑得直不起腰,直呼痛快。 “哈哈,林方阳屡次利用我,这次竟然栽大了,失去了四海盟。没想到我这一身晦气的体质,用途这么大!” “你哪里晦气了,都是他们太迷信。” 我纠正道,又说:“四海盟投靠龙腾,对我们也不是好事,薛彪等人会更加失控的。” “薛彪这个狗奴才,都快成三姓家奴了。” 南宫倩鄙夷,又说了自己的分析结果。 在她看来,自己的晦气体质,也只是个诱因而已。 话说开了,找个机会让林方阳赔偿一下,事情还是能翻篇的。 多半还是龙腾得知,林方阳的势头越来越弱,可利用的价值不高了,这才故意找借口翻脸,再趁机落井下石。 只怕林方阳也明白事情的始末,但碍于颜面,没对我说实话。 我不由眼前一亮,不由向南宫倩竖起大拇指。 对,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中午用餐时, 我又跟老黑详细说明此事。 林方阳雇佣武馆保镖的真实目的,也就揭开了。 如今, 扶摇增添了新对手,那就是丰江市的江湖老大龙腾,老对手依然是四海盟。 “狗日的龙腾,迟早跟楚海龙一个下场。” 老黑生气地骂道。 “他们不会就此罢手,我们只能多加强防范。”我提醒道。 “最近一直忙叶子那边,确实疏忽了,今晚开始,加强速递中心那边的防范。” 提到叶子,我的心就不由痛了起来。 叶子啊,叶子,你睡得够久了,怎么还不醒来?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用餐完毕,我回到办公室里,又启动了视频。 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叶子,默然好半晌,这才叹息着挂断了。 我不想搭理龙腾,他却来了电话,态度极其嚣张。 “周岩,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终止那份合同。” “你不是说,关于这件事,不想再说第二遍吗?”我讥笑反问。 “槽,是你太不识趣了,不得不再提醒一次。” 龙腾爆了粗口。 我正心情不爽,开口骂道:“滚蛋,老子才不在乎你,下三滥的东西,就会搞这些恶心人的把戏。” “小崽子,我看你是活够了,等着吧,一定折腾得你生不如死。” 龙腾也彻底恼了。 “我也郑重提醒你,凡是跟我斗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哦,还有薛彪,都砸进监狱里,在悔恨中度过余生吧!” 我挂断了电话。 龙腾没有再打进来,此刻也被气得翻滚不停吧! 快下班的时候,有客人来访。 正是南平区派出所的警员张鹏,他一个人来的,没带同事,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周董,这次堆粪事件,所长安排给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 张鹏信心十足。 “好兄弟,辛苦你了。”我感激道。 “那个……” 张鹏迟疑着,又挠了挠头:“我该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光给你添麻烦。” “我升职了,副所长,试用期一年。”张鹏忍不住又咧开嘴笑了。 我不由一怔。 这速度,不能说特别快,但也是很不慢了…… 张鹏才上班没几个月,竟然当上了副所长,完全不符合流程。 “恭喜兄弟,这算是破格提拔。”我连忙道贺。 “当然,完全没想到,谁都没想到,当时激动毁了!我现在脑袋还晕乎乎的呢!” 张鹏开心地搓着手,又坦言道:“我还接到了市局刑警支队长的电话,他告诉我多费心查办扶摇的案件,心里就明白了,是周董暗中帮忙,非常感谢!” “小事……一桩!” 我含糊一句,也不太确信,张鹏的升职是否真跟我有关。 新官上任,张鹏干劲十足,向我打听堆粪事件的具体情况。 我也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怀疑此事跟四海盟有关。 张鹏不了解四海盟。 我跟他做了介绍,并且提醒他,一定要小心这伙流氓,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张鹏却表示,身为一名警官,与邪恶作斗争就是职业。 绝不容忍这种恶意破坏行为,一再发生! 我要留张鹏一起吃饭,他没有答应。 张副所长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先去找老黑,又招呼楼下等待的同事,去往速递分部,做更详细的调查。 派出所里,终于有了自己人。 我为此感到开心。 然而, 就在当晚,一件更为恶劣的事件发生了。 跟扶摇无关,却是针对恒鑫会所。 次日, 尚阳兴奋地跟我汇报,恒鑫会所被人给砸了,玻璃几乎都碎了,满地狼藉,使用的工具正是铅球。 调研中心人员目睹,一伙骑摩托的蒙面男人,冲向了恒鑫会所。 这些使用特殊设计的抛掷工具,一枚枚铅球如同下雨一般,迅猛地砸烂了玻璃。 等里面的人冲出来,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大快人心! 我不由开心大笑,正所谓得道多助,薛彪攻击扶摇,就该受到更猛烈的反噬,一定要打疼他。 是谁替扶摇出了口恶气? 我立刻想到了龙虎堂,这也是他们惯用的打法,来无影去无踪。 “恒鑫会所报案了吗?” 我幸灾乐祸地问道。 “不知道,但他们被吓坏了,一伙人站在外面,骂了好长时间,个个灰头土脸,快气死的样子。哈哈!” “咱们的人,一定注意隐蔽。”我叮嘱道。 “嘿嘿,岩哥放心,他们的伪装术,谁都难以发现,怎么说呢,夜之幽灵,行踪不定。”尚阳吹嘘道。 我岔开这个话题,问道:“游戏开发的进度怎么样?” “我在网上联系了几个高级程序员,还搞了个测试平台,进度加快了不少。” “不会泄露代码吧?” “他们彼此都不认识,各负责一块,掌握部分代码也没啥用。” “尚阳,我觉得你将来,必然是亿万富翁。” 我并非夸张,尚阳的脑子太好使了,非但过目不忘,还能整理归纳总结经验。 他一个人管着好几摊,从不出错,称得上是超级天才。 认识尚阳,也是我的幸运。 “哈哈,跟着岩哥混,亿万富翁不是梦。” 尚阳大笑,继而又皱起眉头,“我就是发愁,将来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呢?是注重颜值,还是内涵,或者家境出身?” 第一卷 第708章 悬崖勒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被尚阳的话给逗笑了。 “臭小子,你还是过几年再想这些吧!” “也对,岩哥都不着急,我这个年纪更不急,多攒钱,到时候可劲儿的挑,争取挑花眼。”尚阳笑着离开了。 恒鑫会所被砸,让我出了口恶气。 我犹豫再三,还是打开电脑,登录邮箱,给昆姐的邮件地址,发去了两个字,谢谢! 等了半天,她也没回复。 薛彪的电话却来了,完全疯狗一样,上来就恼羞万分的瞎吼。 “周岩,你个小兔崽子,没完没了是吧,我把话放在这,扶摇一天都别想安宁了!” “狗叫什么,我都不愿意搭理你,都是你踏马的总是找事,自讨苦吃。”我不屑道。 “槽,我也没干什么啊!” “那我又干什么了?” 我哼声反问,“你还真行,说改姓就改姓,没个逼脸。” “什么改姓?” “原来姓林,现在姓龙了!” 薛彪半晌没说话,继而冷声道:“周岩,你真是愚昧至极,得罪龙老大,等着麻烦缠身吧!” “当年因为林方阳,也有人这么提醒过我。”我不屑一笑。 “小巫见大巫,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我看差不多,毕竟都有你这样的狗奴才。” “走着瞧吧!槽,这日子,真踏马操蛋。” 薛彪气恼地挂断了。 下午, 天空阴晦,渐渐下起了小雨。 韩风冒雨来了,还带着一个人,正是跟他结婚又离婚的郑娟。 我当然欢迎韩风,风雨同行的好兄长。 但我看郑娟却很不顺眼,这女人没有一点立场和原则,更没有感恩之心,还曾经想诬陷我猥亵她,非常可恶。 郑娟投靠了薛彪,消失已久,竟然又出现了。 韩风阴沉着脸,而此刻的郑娟,耷拉着脑袋,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臭娘们儿,快跟我兄弟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风叼着烟,厉声训斥着。 “小岩,我……” 郑娟刚一开口,就被韩风不客气打断了,“少套近乎,别这么称呼我兄弟。” “周,周董,你大人大量,可要保护我啊!”郑娟哭了起来。 “哭什么,有话快说。” “我……” 郑娟扑通一下跪了,不住地擦着眼泪,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来。 韩风并不念旧情,厌恶地踢了郑娟一脚,这才跟我说起为何带这个女人过来。 就在中午, 郑娟冲进了平川大酒店,哭着喊着要见韩风。 她后面有两名黑衣男人跟踪,也冲了进来,但见酒店里有警员在用餐,便慌忙退走了。 韩风接待了郑娟,而郑娟交代了一件事,令人格外心惊。 有人安排她回东安县,找机会绑架我小妹芽芽。 绑架是重罪,牢底坐穿的下场。 郑娟怕得要死,也听说韩风在平川大酒店,途经之时,便冲进去大声呼喊,这才摆脱了跟踪者。 我一阵心惊,这群瘪犊子们,又开始针对我的家人。 绑架孩子,丧心病狂。 好在郑娟悬崖勒马,否则她一旦回到平川,以徐丽的智商,没准又把她当成了好友,是有机会接近芽芽的。 “周董,芽芽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女儿也差不多,我哪儿下得去手啊!” 郑娟表达格外夸张。 事实上,她连芽芽读几年级,多高多重,有什么相貌特征,都不清楚。 我也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抬手道:“郑娟,起来吧,你又没做这件事。” 郑娟这才哭哭戚戚地站起来,懊悔道:“我真是倒霉啊,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怀念之前的日子。” “你傍上了薛彪,日子应该很滋润。”我哼声道。 “我跟薛彪没见过几次面,后来,我就跟着老金,躲在个农村小院子里,连手机都没有,一天天的都是熬。” 老金? 青云堂的老大,薛彪曾经的手下。 他指使杀人,是个通缉犯。 我看向韩风,正色道:“风哥,这事必须报警。” “听兄弟的,报警吧,这群畜生还想绑架芽芽,心肠坏透了,最好判个死刑!”韩风愤怒道。 “我,不想坐牢!” 郑娟彻底慌了神。 “你跟一个通缉犯厮混在一起,不说清楚了,真的会坐牢的。” 我冷声提醒一句,跟着就拨通了刘队长的手机,简单说明情况。 刘队长叮嘱,看住郑娟。 他马上派人过来把郑娟带走,进行审讯调查。 郑娟知道逃不过去,彻底蔫了,问什么都说,只求我和韩风能够原谅。 当初,她跟韩风离婚后,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的人说出她儿子的相貌特征,放学走哪条路。 郑娟很害怕,苦求放过儿子。 于是,那人便让她再来平川市,就会忘了她的儿子长什么样。 郑娟无可奈何,又来到平川,便被四海盟的人给带走了。 她开始跟着薛彪,衣食无忧,偶尔供薛彪取乐。 但某一天,她却又被老金绑架了,还被关在一个农村的小院子里。 除了供老金几人取乐,就是洗衣做饭,全是保姆的活,不听话就挨揍。 她也清楚,老金是通缉犯,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逆来顺受,并没有其它选择。 听到这里,我一阵暗骂。 薛彪真踏马的狡猾。 他故意让老金绑架郑娟,就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表示并没有跟老金在一起。 私底下,两人必然有联系。 很快, 警员就登门了,给郑娟戴上手铐,带离了扶摇大厦。 韩风没有走,继续跟我聊天。 不免一阵感慨。 现在的江湖太疯狂,什么恶劣的事情都敢做。 “兄弟,保护家人要重视,哥哥离开了东安,风云堂也早没了,心里真是着急啊!” “隔这么远,我也苦无良策。” 我内心十分不安。 如果把家人们都接到平川市,反而更容易成为这伙人的攻击目标。 “我今天都在想,实在不行,我就先回东安,酒店这边,兄弟再安排个能人进来。这样,咱在东安又有势力了,我也能回到小静身边。” 韩风语出惊人。 且不说酒店经营刚刚步入正轨,离不开韩风。 韩风为兄弟甘愿舍弃一切,我也不能因为个人家庭原因,拦住他追求梦想的步伐。 不过,提到所谓的东安县势力,我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来。 第一卷 第709章 保护好小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兄弟,可是想到了什么?” 韩风观察到我的神色变化,小心问道。 “我在想,谷爷似乎也挺喜欢芽芽的。”我含糊其辞。 但韩风却听懂了,迟疑片刻,还是直言道:“兄弟,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求助谷爷。 虽然楚海龙完蛋了,但我有直觉,他在东安县那边,一定还有隐藏的势力。” 北山会的势力覆盖平川下属的县市,而四海盟只局限于平川市区。 求助谷爷,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常勇一再提醒,不要跟谷爷走得太近,老痞子没有好下场。 如果我将家人的安危托付给谷爷,将来的关系就更纠缠不清了。 一时间,我犯了犹豫。 “不行就让黑哥派几个武馆学员去东安,盯着点家里那边的动静。” 我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目前, 风云武馆经抽调十几名学员,轮流保护叶子。 如果再派人去保护我的小妹,好像武馆是给我私人办的,标准的公为私用。 幸好股东们都是我的挚友,否则早就提出抗议了。 “这不妥当。” 韩风并不同意,如实道:“武馆学员不懂江湖规矩,也不懂那些暗号和黑话。如果薛彪、老金这伙人精心谋划,学员们缺乏经验,是防不住的。” “真不愿意搭理谷爷。” “我清楚兄弟的心思,但特殊时期,保护亲人要列在第一位上,别想那么多。”韩风劝道。 “要不要先给常局长打个电话?”我商量道。 “要我说,还是先跟谷爷沟通下,倒不是说常局长会难为你,这种事儿,他也不好吐口说行。” 我点了点头:“好,听风哥的,等我跟谷爷联系一下。” 韩风这才离开,返回平川大酒店。 我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我爸,他听起来精神头不错,还打听我最近的情况。 我爸说,能自己挪动着去厕所,没事儿就看电视,不用人特别照顾。 我妈成了幼儿园的副园长,倒是每天都去上班,乐在其中。 当然, 我妈每天都会去接芽芽放学,这让我稍感放心。 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付晓雅发出了邀请,芽芽暑假期间,打算跟徐丽一起去临州玩几天,小家伙兴奋得不得了。 我爸很是感慨,说晓雅真的长大了,没忘了这个家。 我不喜欢听这些,含糊一句就挂断了。 小妹芽芽决不能出事。 但谷爷动不动就搬出归隐的架势,能管我的家事吗? 我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跟谷爷通电话,打给了艾沫。 说起来,她也算扶摇集团的领导层之一。 更何况,谷爷也说过,有事儿找她。 艾沫很快就接了,开玩笑道:“小岩,是不是想姐姐了?” “是啊,特别是你准备的小木屋,常在梦里出现。” “呵呵,就知道你会生气。要不,姐姐我袒露心胸,给你负荆请罪去?” 艾沫坏笑。 稍稍浮想联翩下,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常勇听到,会作何感想! “哪敢,姐在我心中,可是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我嘘呼一句,又试探问道:“沫姐,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个忙?” “咱们不是外人,直说就是了,我一定尽力。” “刚得知一个情况,有人要对我的小妹下手,心里很担忧。”我叹了口气。 “芽芽?” “是的。” “玛德,他们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死活,芽芽也是他们能动的,这件事决不能容忍发生。” 艾沫很生气,又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逃犯老金,安排一名郑娟的女人去绑架芽芽,郑娟不敢干,主动投案了,也泄露了此事。” “那就一定跟薛彪有关。” 艾沫不愧是老江湖,立刻想到了这一点。 “可能吧,没证据的。” “小岩,你尽管放心,我马上派人去东安县,将芽芽保护起来,保准不会出一点差错。” 没想到这么顺利! 我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感动道:“谢谢沫姐,如果涉及劳务费用,我可以全力承担。” “不用你花钱,本来就是自家的事儿。” 艾沫不以为意,又说:“小岩,家里的事交给我,你放一百个心。工作不忙的时候,就来风车山庄,管保会大变样。” “好的,辛苦沫姐。” 结束通话,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妹的安全有了保障。 内心中,我当然盼望,小妹不要卷入这些是非中,能够快乐的成长。 同时, 我也非常惭愧,不能带小妹出去玩,身为哥哥很不称职。 可是,身边群狼环伺,我自身安全都是问题,哪能再连累了小妹。 我不如付晓雅,她有心胸,帮我照顾小妹。 我给付晓雅发去了短信,“姐,晚上可以聊天吗?” 付晓雅很快回了消息,答应下来。 “可以,晚上九点,最近事情太多了,忙得什么都忘了。” 夜色来临。 雨停了! 被雨水清洗过的城市,看起来更洁净了,灯光璀璨之下,每一处都熠熠生辉。 我站在窗前,看了会儿风景,便回到了套间里,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看着自考书,一边等待着付晓雅上线。 晚上九点,付晓雅准时启动了视频。 我连忙接通,看见她穿着西装,正坐在办公室里,略施粉黛,便是那样的明艳动人。 “姐,还不下班啊?”我心疼道。 “要想追上去,就要比别人更努力。” 付晓雅屈了下手臂,又笑道:“其实,我一直在看自考书,回去就想睡觉,容易养成懒惰的习惯。” 付晓雅比我更努力,也更辛苦。 客观原因,云河集团家大业大,管理流程更为复杂。 我自由的时间相对更多些,因为有精明能干的刘芳菲,是她帮我撑起了整个集团的日常事务。 “叶子好些了吗?”付晓雅微笑打听。 “早脱离了危险期,还没有醒来。”我如实道。 “那就祝她早日王者归来。” 付晓雅献上祝福,又说起一件开心的事情。 第一卷 第710章 游船起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因表现优异,集团提前给付晓雅结算了年薪! 她傲气表示,自己也是响当当的百万富婆了。 而且,明年的薪水一定更高! 我发自内心的高兴,向她表示祝贺。 曾几何时,我们为了微薄的薪水,在KTV赔笑打工,贵几百的房租就让我们望而却步。 现如今,终于不再被金钱所困扰。 “姐,我刚听说,你邀请了徐丽和芽芽去临州玩,会不会耽误你工作?”我问道。 “其实是小姨邀请的,我代为转达。” 付晓雅没隐瞒,哼声道:“芽芽还好,就徐丽那德行的,我都嫌她丢我的人!” 我有些意外,也猜不透云梦迪的目的,不由皱眉。 “管理这么大的集团,云姨更没有时间吧!” “你倒是不用担心,会安排人照顾她们的。” 付晓雅并不在意,又无奈道:“你也知道,小姨这个人,说一不二,而且目的性很强的。我问过她,为什么邀请徐丽和芽芽,她说有点儿闷!” 切! 付晓雅嗤之以鼻,不甘心嚷嚷道:“这话谁信啊,就是在撒谎!” “说实话,我也不太放心徐丽,姐帮忙看着点芽芽吧!”我说。 “当然了,我也信不过她!” 付晓雅答应下来,又说:“小岩,有件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就当做不知道吧!” “什么事?” “我听小姨说,她打算在丰江市买一栋楼,作为云河集团的分部。” “具体从事什么业务?”我连忙打听。 “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搞科技开发!但我觉得,不像是干这个。唉,她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总在考验我的智商。” 付晓雅轻轻摇头,又说道:“不过,小姨最近很高兴,总是在笑,走路经常哼着京剧。怎么说呢,像是恋爱中的幸福女人!” 云梦迪有了男朋友? 这是她的自由,也是私事,我笑道:“那就祝她早日嫁人吧。” “她要是找个年轻的,我喊姨夫可喊不出口。” 又闲聊几句,付晓雅那边传来敲门声。 她连忙冲屏幕伸展双臂,做出个拥抱动作,便挂断了视频。 云河集团又想开疆拓土,选定了丰江市。 我猜不透云梦迪的用意,也不想费脑筋,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但有一点, 扶摇如今的发展势头,令云梦迪很满意,有多了些别的心思吧! 没过一会儿, 刘队长来了电话,是关于郑娟的处理情况。 郑娟没有实施绑架,当然被释放了。 根据她提供的线索,警方迅速展开对老金的抓捕行动。 老金跑了。 但是,老金的两名手下,也就是跟踪郑娟的那两个人,在火车站候车时,被警方抓捕归案,正在审讯中。 老金指使郑娟,去绑架我小妹。 我当然希望将他抓捕归案。 还有,他没准儿就能供出薛彪。 到那时,薛彪的末日就到了。 “老金可能被薛彪给藏起来了。”我提醒道。 “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去搜捕。” 刘队长对此也无奈,又提醒道:“他们想对你小妹实施绑架,并不是随口一说,一定让家人保护好孩子。” “多谢刘哥,我对此有安排。” “其实,我也没想明白,他们消停了一段时间,怎么又开始针对你?通常来讲,绑架家人这种事情,更像是逼迫你必须答应什么。”刘队长觉得费解。 “刘哥,我对此也有推测,事情很复杂。” “不着急,你慢慢说。” 刘队长为了办案,拿出了耐心。 我告诉他,薛彪带领四海盟,背叛了林方阳,投靠了龙腾。 而我跟龙腾之间的矛盾,来自一份建造酒店的合同。 他威胁我必须取消,但我不答应。 他说话难听,我说话也不好听,就这样成了敌人。 这期间,老金突然就冒出来了,还打算绑架我小妹。 很可能是薛彪指使的,必须去做。 而据我对薛彪的了解,他这个人,并不喜欢做这种事。 有一次我小妹来平川,在游乐场可能有危险,他就提前告知了。 由此推论,是龙腾安排薛彪,对我发起的攻击。 薛彪受制于龙腾,不得不接受。 “还真是乱啊!” 刘队长也发出感慨,又问:“龙腾是什么情况?” “丰江市过江龙集团董事长,人称龙老大。据说,我们省最有钱的人就是他。”我介绍道。 “最有钱的,一定不是他。” 刘队长否认了此事,又问:“你还了解他别的事情吗?” “手下有流氓团伙,别的就不清楚了。”我坦言道。 “等我抽时间,让丰江市的战友,调查下此人。龙腾真以为自己是法外狂徒,早晚要付出代价。” 刘队长这才结束了通话。 时间不早了,我正想关闭电脑休息,突然看到了一个新邮件消息。 我点开一看,正是昆姐发来的,上面只有一张图。 图片内容,黑暗的江面上,一艘游船燃起了熊熊大火,格外醒目。 发这个干什么? 我仔细观察图片,忽然觉得近景有些眼熟。 这是? 丰江市的游船码头! 我一阵惊愕不已,难道说,昆姐烧了龙腾的游船? 她可真是什么都敢干。 虽然令人很痛快,但方法太暴力了,当然也是违法行为。 我盯着图片看了很久,没给她回复。 默默地将邮件删除,又从垃圾箱里清空了。 次日一早, 我在网上搜索丰江市的新闻。 没有新闻,却搜到了一条论坛消息,昨晚丰江游船起火,烧红了半边天。 被烧掉的游船,共有五艘。 没有人员伤亡。 我更是震惊不已,论狠劲儿,谁也不如昆姐领导的龙虎堂。 此刻的龙腾,一定陷入到极度疯狂中。 果然,疯狂的龙腾又来了电话,上来就气势汹汹地质问:“周岩,你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 “正义。”我冷冷说出两个字。 “槽,别管是谁,老子一定把他找出来,碾个粉碎。”龙腾叫嚣道。 “随你大小便!” 我满不在乎,又提醒道:“龙腾,我们本来素不相识,都是你故意找茬,真踏马以为,谁都怕了你。” “你小子,是个很硬的对手,难怪林方阳都要栽了。但你在我这里,一定会摔死的。” 龙腾说完就挂断了。 提到林方阳,就有一件关于他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卷 第711章 尘归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娇娇今天没来上班,却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要去料理一下母亲的后事,请假三天,再来工作。 电话里的林娇娇,语气平静,并没有哭。 或许母亲长久的沉睡消磨了记忆里的亲情,也让她做好了心理准备。 林方阳当真是流年不利。 他的植物人妻子,去世了。 不! 林方阳或许乐见于此,像是获得了解脱。 此后,他就更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女人了。 犹豫再三, 我还是给林方阳打了个电话,他接了,声音格外沙哑,倒像是刚刚痛哭过。 “林先生,从娇娇那里听到了消息,还请节哀!” “多谢!” 林方阳客气一句,哽咽道:“结发之情,今生都忘不了。我一直盼着她醒来,她却还是狠心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真虚伪! 妻子植物人期间,林方阳哪还记得结发之情,他从未少了女人,寻欢作乐,夜夜笙歌。 “我派人给你送一份礼吧!”我说。 “真不用,心意领了!” 林方阳拒绝了,声音低沉地发着感慨:“时局纷乱,我打算低调处理此事,人生到头来,总归是尘归尘,土归土,带不走什么。” “那个,不用等孩子回来吗?” 我说的,当然是林方阳的儿子。 素未谋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林方阳听懂了我的话,生气道:“那小子算是白养了,出国留学,却找了个洋妞,打算结婚,估计以后都不会回来了。跟他说了他母亲的事儿,他说了句上帝保佑就挂了,眼里哪有父母!” 一声重重的叹息,像是发自肺腑的。 我安慰道:“是这样啊,也可能是天气不好,或者真有什么事儿吧。” “你比我儿子懂事多了。” 尼玛…… 说句话也不忘占便宜,活该亲儿子都不搭理你!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有你这句话,咱们就不白交往一场,多谢了。” 林方阳虚情假意地挂断。 假期闲来无事,常思思成了扶摇大厦的常客。 她邀请我去医院太平间和郊区火葬场,都被拒绝了,又想到了一个刺激的地方。 “周岩,咱们去屠宰场吧!” 常思思眼中都是兴奋之光。 只是想想屠宰场的味道,我都觉得鼻子发痒,再次拒绝了她。 “你老拒绝我,每次都这样,我真的会生气的!”常思思嘟起嘴巴。 “因为你老想去一般人不想去的地方。”我也皱起眉头:“思思,咱们就不能去一个正常点儿的?” “好吧!” 常思思终于妥协了:“那就跟我去看外公吧,前几天他还提到了你,说你现在太出息了。” “这是……夸我吗?”我不太确定。 “你又想找什么借口不去!” 再不答应,常思思就要急眼了。 “没说不去,那就去看外公,我派人给他老人家买几条鱼。” “那就,多买点甲鱼吧!” 常思思提议道。 甲鱼? 孟凡换了口味,不喜欢鲤鱼了?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常思思笑道:“他说甲鱼更容易钓上来,也比较好养。” “我听说,养了甲鱼,别的鱼可能养不了了。” “哈哈,管他呢,投其所好就行。” 常思思才不以为意。 我喊来铁卫破军,出去购买甲鱼,多多益善。 对,必须要活的。 我还暗示铁卫,货比三家,多逛逛,不用回来得太早。 其实,我就是不想在闲雅居吃午饭,下午走个过场而已。 常思思明白我的心思,翻了个白眼,又去找刘芳菲了。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未知号码。 网络电话,大概率是昆姐。 我迟疑着接通,却是判断错误,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很是熟悉。 “周岩,好久不见了,是不是经常想起我?” 我听出来了,正是白强。 这货的脸皮真厚,老子只是想让他死! 就凭他怂恿杨柳去谋害叶子,我都不想别人动手,恨不得亲手弄死他。 “白强,躲哪个耗子洞里了?”我哼声道。 “让你失望了,我正在游山玩水,过得很滋润。”白强得意道。 “吹牛吧!”我很是不屑,这货嘴里没一句实话:“影盟任务一再失败,老鹤没把你挫骨扬灰,都便宜你了。” “追杀你跟我无关,相反,我还帮你算计了林方阳,怎么都不知道感恩呢?”白强不满。 “滚一边去,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臭脾气,说话真难听。” 白强哼了声,又说:“如果你想消停下来,只需答应了一个条件,影盟从此与你秋毫无犯。” “有屁快放!” “其实也很简单,让那个南宫……就是南宫倩他爸,将最新的成果资料,传递一份,万事大吉。” 南宫元? 他可是生物学泰斗,其从事的基因研究,有些部分是高度保密的。 泄露出去,就是严重的背叛,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心头猛沉。 没想到影盟将黑手伸向了科研,而白强这个蠢货传话筒,居然连名字都记不住! 就这水平,做春秋大梦都不配! 我当然不会答应:“白强,你不要做梦了,这绝对没可能。”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只能你去扛下所有,影盟不会放过你,等着风雨交加,仓皇逃生吧!”白强冷声威胁。 “能不能换个招数?老子听都听腻了!” 我满不在乎,继而嘲讽道:“白强,你踏马就是道貌岸然,喜欢米源,却不忘勾搭别人。对了,你现在四处逃窜,到哪里都害怕被人认出来,是不是不方便用高跟鞋吃饭了?” “槽!” 白强果然恼羞成怒了,脱口而出道:“老子就好这一口,你能怎么着?高跟鞋算什么,我还喜欢用袜子裹米饭,用鞋垫泡菜汤呢!” “色香味俱全吧!” 我愣愣附和一句,随即发出爆笑声,猛拍着大腿夸赞道:“卧槽,你这是靠着实力胜出啊,绝对的天下第一!” “你踏马……” 嘟嘟嘟! 白强没说下去,挂了电话。 我乐观估计,他已经被自己气死当场。 我笑了一阵子,琢磨着白强的话,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当真惊出了一头冷汗。 第一卷 第712章 初恋女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连忙拿起手机,我给南宫倩震了下铃。 没过几分钟,南宫倩就进来了,问道:“小岩,什么事情?” “你当初跟米源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介绍家里的情况?”我认真问道。 “那时候,我们是好闺蜜,当然是无话不谈。不过,小雪走丢这件事,我没提,只说自己是独生女。”南宫倩如实汇报,又疑惑问道:“小岩,这事儿不该都过去了吗?” “白强刚来了电话,影盟惦记你爸的科研成果,又是一通威胁。” 啊! 南宫倩惊愕在当场,随即愤怒道:“他们疯了吧,我爸目前从事的研究,那是国家的项目,决不能泄露一丝一毫。否则将是难以承受之重,万劫不复啊。” “赶紧提醒家里,不管对方如何恐吓,都要守住底线。” “对,哪怕对方拿我威胁,我宁愿去死,也决不能让我爸做出这种事。” 南宫倩态度坚决,转身出去跟父母去通电话了。 论通话次数和时长,刘队长稳居我通讯录中的第一位。 但这是一件大事,不能不告诉刘队长。 拨通刘队长的电话,我将跟白强的通话内容,如实告诉了这位好大哥。 刘队长也是惊愕不已,认真夸赞了我。 此事已经脱离个人恩怨的范畴。 他夸我在大是大非面前,守住了最根本的底线。 他会将此事上报,争取让首京那边的警方,对南宫倩的父亲,暗中提供保护,决不能出一点差错。 刘队长又咬牙怒骂,影盟背祖忘宗,一定要将其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铁卫、破军出去购买甲鱼,直到下午一点才回来。 我和常思思在餐厅用过午餐,这才赶往了闲雅居,铁卫破军一路同行。 两名保镖并没有进去,在外面等候着。 我背着沉甸甸的甲鱼袋子,跟在背着手的常思思后面,又来到这块熟悉的私家庄园。 随着甲鱼全部倒进了鱼塘里,我肩头终于轻松了,却可怜了池中的鲤鱼们,到处逃窜,水面翻涌如同沸腾。 我建议围着鱼塘,设置拦网,这玩意是会跑的。 常思思嗯啊应付,才不管这种闲事。 外公外婆闲来无事,满园子抓甲鱼,也等于锻炼身体。 这次过来,跟以往不同。 我不但见到了常思思的外公孟凡,还有她的外婆,有个非常雅致的名字,海澜音。 此刻,海澜音正坐在晃悠悠的秋千上,认真地绣着花。 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有气度的老年女性。 体型保持得很好,从背影看就像是三十岁! 身穿一套合体的白色嵌金丝唐装,岁月在发丝上洒满银色痕迹,却被打理得一丝不乱。 面部线条柔和,挺秀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即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是说不出的优雅稳重。 就在她脚下,还趴着那只虎斑猫珍珍,正惬意地舔着毛。 画面唯美,岁月静好,令人想拿相机拍摄下来。 美中不足,就是秋千上另外一位老者,斜肩缩脖的,正在看书,应该是内涵型的吧! “外公外婆,给你们送礼来了!” 常思思傲气地喊着。 “是我的思思宝贝啊,怎么每次都会变漂亮一点呢?” 海澜音开心笑了,放下手里的绣工,从秋千下来,走近后拉着手上下打量常思思,眼中都是溺爱之色。 “因为我长得像外婆啊!” 常思思大言不惭,却逗得海澜音笑声不断。 孟凡也放下手里的书,跟我打招呼道:“小岩,树叶都长满了,你都多久没来了?” “外公见谅,每天忙完的时候就很晚了,不好来打扰。其实,早就想来看你的。” 我客气寒暄,又微微弯腰,对海澜音问候道:“外婆好!” “小伙子长得真不错,瞧着是不是比当年的大勇精神?”海澜音笑着打量。 “那是强太多了!”孟凡道。 海澜音又问:“小伙子,家里都有什么人,做什么工作的?” “澜音,问这个干什么。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比大勇强百倍,你还有什么好比较的!”孟凡不满嚷嚷。 “我女婿又哪里招惹你了,提到他气就不顺。”海澜音还是护着常勇的。 “谁家的好女婿,来家的次数比收电费的还少,好像比市长还忙。” “我爸整天跟不法分子作斗争,早出晚归,吃不好睡不好的,哪有功夫啊!” 常思思自然向着爸爸说话,嘿嘿笑着又问:“外婆,觉得舅舅家里好,还是这里好?” “他那边太冷清了,这里更好,航航经常过来玩。小家伙真可爱,能背好多古诗呢!”海澜音笑道。 “周岩,听说风车山庄不错,老谷头跟我显摆好几次了。”孟凡道。 “前几天去过一次,景色还不错,欢迎外公外婆过去游玩。” 我客气地发出邀请。 “有这个打算,住着方便吗?”孟凡认真问道。 “外公,你可以跟谷老头一起住。” 常思思插口道。 “我才不跟他住,他一身老年味,看着就烦人。”孟凡嫌弃道。 我一阵腹诽,这话真是伤人。 在我的记忆里,谷爷很干净的,穿着随意不太讲究,非但没有老年味,反而还有种淡淡的檀香。 “外公,那里别墅很多,住的地方不愁。”我提醒道。 “哈哈,集团董事长发话了,外公外婆,你们就去找个别墅住下,想住都就多行。” 常思思冲我眨巴下眼睛。 我一阵后悔,怎么就上当了! 这祖孙三人分明合伙忽悠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要不是答应,倒是显得待人太小气了,连忙答应道:“当然可以,外公自己选个别墅,靠近垂钓池近点的地方,日常钓鱼也方便。” “不,不。”孟凡摆摆手,笑道:“我就住在老谷的对面,就等着看他哪天被抓走,这不比钓鱼有意思多了?” “就这么定了,找我爸的初恋女友,让她去安排吧!” 常思思说着,抱起了虎斑猫珍珍,招呼道:“周岩,一起去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吧!” 我跟常思思就在闲雅居内漫步。 我忍不住问道:“思思,谁是常局长的初恋女友啊?” 第一卷 第713章 长长的梦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装糊涂吧!不用怀疑,就是她!”常思思翻个白眼。 “艾沫!” 我不可置信地吐出这两个字。 “对啊。瞧着就像是个神经病,一点都不正常。” 这话很过分。 我可是亲眼所见,艾沫对常思思很不错的,甚至为了满足她的爱好,在小木屋里预备了一条蛇。 这里面,多少带着些讨好的成分。 “你怎么知道的,是常局长亲口承认的?”我追问。 “哈哈,还能通过什么方式,当然是夫妻吵架,我妈说出来的。” 常思思一阵大笑,“我爸年轻的时候,眼神也不太好,怎么就喜欢女流氓。好像两人还发过什么誓言,多幼稚可笑。” “这很正常吧,酷酷的女孩子,总是吸引小男生的目光。” 我的话,并不算敷衍,即使是现在的艾沫,也是风韵犹存,极具魅力的。 “你也这样吗?” 常思思凌厉的眼神突然扫了过来。 我没来由心底一寒,连忙说道:“我又没经验,都是在书上看到的。” “瞧你一脸紧张,就是心虚。” 常思思哼了声,放下虎斑猫,弯腰在草地上,折起一朵小花,插在鬓间,舒展双臂道:“不用学习,真是开心。” 此刻我的心思,却不在常思思身上。 艾沫是常勇的初恋女友,很多秘密都解开了。 当年, 常勇喜欢艾沫,谷爷却不同意,认为他该入赘孟家,这才更有价值。 或者说,更有前途吧! 甚至,谷爷还将艾沫给雪藏起来。 殊不知,谷爷这个举动,却引来常勇多年的憎恶。 尤其是, 常勇深受孟家的影响,站在正义的一方。 他越发觉得,谷爷就是个罪行累累的老痞子,必须要接受法律的严厉惩处。 在情与法面前,常勇以正义的名义,选择了后者。 谷爷阴谋成空,反而将常勇推到了对立面,也成为让他纠结万分的存在。 前方的小树林里,放着两把躺椅。 常思思招呼我躺下来,我们就这样头枕着胳膊,看着蔚蓝的天空里,白云随风漂流,变换着各种形状。 “周岩,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常思思这句话问得不由一愣。 是啊,我还想从未打算过未来。 短期目标倒是有一个,那就是陪着付晓雅,完成自学考试。 “那么多人想杀我,一次次死里逃生,哪能去考虑未来。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先随波逐流吧!” “也对!” 常思思晃了几下脚尖,又问:“理想总该有吧?” “我曾经的理想,就是考上大学,摆脱家庭,从事一份安静的学术研究工作。但那份理想破灭了,我却误打误撞,走上了商界,现在希望能将扶摇集团,做成一流的企业!”我如实道。 “你是一本故事书,值得反复阅读。”常思思大有深意道。 “其实,我简单到不行,就想要一份安稳的生活,就像现在一样,无拘无束,能看清自然纯粹的色彩。”我感慨良多。 “真老成!”常思思提醒道:“周岩,记得吗,我其实你比你大。” 我想起来,常思思说自己改过户口,改小了一岁,应该跟我同龄,生日大点吧! “是不是该叫你思思姐?” “一边去!” 常思思斜了我一眼,继而笑道:“根据我不多的人生经验判断,你还没长大,也没成熟。哈哈,看问题都在表面上,终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这说的是什么? 我反正听得稀里糊涂,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就这样,我们躺了好一阵子,这才听到海澜音的喊声,起身朝着别墅赶过去。 没进屋。 海澜音在鱼塘附近,摆了一张木桌,上面摆着各色切好的水果,张罗着让我们品尝。 鱼塘边上,却是一番乱糟糟的景象。 两条大狼狗正在围堵试图上岸的甲鱼,汪汪叫个不停。 还是虎斑猫珍珍更厉害。 但凡甲鱼的脑袋露出来,便被它一爪子给拍了回去,玩得不亦乐乎。 孟凡又支起了鱼竿,抱着膝盖等待。 我估计,他一只甲鱼也钓不上来。 我和常思思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陪着海澜音聊天。 老人家讲的都是大户人家的故事,风光无限,恩怨情仇。 而我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从小明白的道理,就是为基本生活奋斗,就只能真当做故事来听。 常思思开始还加入讨论,后来就哈欠连天,熬不住了。 “外婆,等我再来看你。” 常思思起身就走,我连忙跟在后面,没忘跟两位老人挥手告别。 坐进车里,常思思搓了搓脸,恢复了精神,说道:“周岩,咱们去医院吧!” “去干什么?” 我不解。 “探望下她!” 常思思从兜里,掏出了一片叶子,笑着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 “还是别看了,她一直在深睡着,总也醒不来。” 提起叶子,我的心头就很沉重,神情也变得黯然。 “你不放心我?”常思思问道。 “没有!” 我摇了摇头,“病人的形象总是不尽人意的,她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在我眼中,每个人都是碳基生物,没什么区别。 我又不是去看热闹,就是想去膜拜下女侠,看她到底哪里吸引你这个小男生。” 常思思很坚持,还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我只听着耳熟,无奈下午说话太多,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提到的了。 前排的铁卫破军,都装作没听见。 见我没反应,常思思捣了我一下:“每天一个人躺在那里,多寂寞,你以为病人就不需要朋友了吗?” 我犹豫片刻,终于答应了:“好吧,那就一起去看看叶子,但请别吵到她,她现在……” “哎呀,我明白的!她是你身上的一片逆鳞,谁也动不得。” 常思思哼了声。 轿车启动,奔向了市医院。 很快就到了,我和常思思下了车,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来到五楼病房,常思思看到了隔断门,还有里面走动了武馆学员,也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周岩,至于这么严密保护吗?” 一听就知道,常思思并不太了解详情,只清楚叶子拼死救了我。 第一卷 第714章 有机会切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叶子被影盟悬赏,她的命值五百万。另外,那个追杀我的猛士,首要追杀的目标,就是叶子,替青蛇报仇。” 我黯然解释:“叶子沦落如此,都是为了保护我。” 常思思沉默了,半晌才感叹道:“你是应该保护她,像我这般铁石心肠,都被感动了。” “走吧!” 我敲了下门,武馆学员见我来了,连忙打招呼放行。 走进病房里,我又一次看到了叶子。 她依然安静地躺着,闭着眼睛,还插着鼻饲管,那是维持机体运行的补给线。 我轻轻走近她打量,不由心头一紧。 叶子啊,你怎么又瘦了? 原本圆润的下巴,此刻已经变尖了。 记忆里玲珑有致,还稍显夸张的身形,在被单的覆盖下,显得那样单薄。 此刻无声,唯有突兀的骨骼在向我倾诉,她正在承受的病苦。 常思思也走近了,打量着叶子,赞道:“她很有个性,人如其名,脸上就有一片枫叶。” “是不是很美?”我问。 常思思立刻点头:“等她醒来,稍稍加工下,必然是酷毙了。” “叶子,我带朋友来看你了。别睡了,醒醒吧。”我轻声呼唤。 叶子没有回应,我又看见她露出的手指,动了几下。 卓岚医生跟我说过,这是正常反应。 她依然沉浸在无尽的梦中。 “女侠,小女子常思思,久仰大名,希望有机会,能跟你切磋一番。” 常思思顽皮的抱抱拳,我却没有笑,没这个心思。 “我觉得你一定打不过我,因为我就是江湖中传说的小常飞刀,一柄手术刀,尽知人心色彩,落刀之处,筋脉寸断。” 常思思继续吹嘘,叶子当然不为所动,毫不在意这种挑衅。 忽然, 常思思弯腰在叶子耳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我恍惚看见,叶子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思思,你跟叶子说什么了?” 我急忙问道。 常思思离开叶子的耳畔,抬着下巴,很气人的样子,“就不告诉你!” “她好像笑了!” “是吗?” 常思思上前打量叶子,不太确信,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就是为了对方,可以忘记自己吧!” 又停留了一阵子,我们这才离开病房,重新返回了扶摇大厦。 常思思去了刘芳菲那里,今晚不回家。 而如同花蝴蝶一般的陶美然,带着一身的光芒和香气,飘到了我的办公室,谈起服装公司那边的进展。 首先,在扶摇研究院,成立了服装新材料研发中心。 重点研发新型纳米材料。 这虽然是合成纤维,但具有抗菌除臭,抗紫外线,抗老化等特点,而且手感柔软,体感舒适,吸水吸油等。 听起来不错,什么原理,我却不懂。 但我相信陶美然在行业内的丰富经验,对这种新材料表示认可,希望能早日研发成功,投放市场。 其次, 服装公司准备收购三家服装厂。 一家在平川市,两家在丰江市,价格基本谈拢了。 “丰江会不会有点远,管理不方便?”我提出了疑问。 “我觉得不算很远,时常过去监督一下服装质量,出不了大问题。” 陶美然对管理很自信,又给出了另一个理由:“丰江市的交通更为发达,对于大额订单,运输会更为方便快捷。” “咱们有云河速递,可以送货上门的。” “这是我想强调的另外一件事,光有速递也不行,最好建立仓储中心,更能节省路途,及时送达。”陶美然建议。 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于是写下一个手机号递过去。 “美姐,你抽空联系下云河集团的副总裁,付晓雅女士,跟她沟通这件事。” “好吧!” 陶美然收起号码,又谈及了第三件事。 翩翩公子的品牌宣传,必须要全面展开,目前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找明星代言。 大众熟悉明星脸,便能记住品牌。 “你就是明星,何苦找别人呢!”我笑道。 “我倒是不怕出镜,但咱们生产的是男装,还是找个一线的男明星吧!”陶美然扶额道。 “可以,要帅气成熟的。”我满口答应下来。 “可是,刘芳菲总裁不答应,她觉得价格太高,想押宝九线明星,但这根本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情。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的宣传怎么办?” 陶美然这才带着抱怨说出找我的目的,此事在刘芳菲那里受阻了! “多少代言费?”我问。 “我找过晋安然的经纪人,对方出价三千万,价格讲不下来。” 晋安然名气很大,拍摄过多部电影电视剧,都是主角。 耳熟能详的片子,我都能数出几部。 成熟稳重帅气的晋安然,颇受女粉丝的热烈追捧。 记得在东安县家里,付晓雅的卧室,还贴过他的大海报。 但三千万价格确实不低,不过是拍一些照片和小视频,一两天时间就结束了,和拍戏大为不同。 “美姐厉害了,这样的大腕都能联系上。”我由衷赞道。 “其他的我也看不上啊!”陶美然得意扬扬,又说:“代言费不低,但效果不会太差,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陶美然目光灼灼,恨不能立刻促成。 但我并没有擅自做主,刘芳菲自然有不答应的理由,她为公司精打细算,我得听听她的建议。 “等你好消息哦。” 陶美然眨眨电眼,起身挥下小手,又飘回去工作了。 我打电话给刘芳菲,有事情相商。 刘芳菲询问急不急,我说不急,她说忙完手头工作再过来。 一个小时后, 刘芳菲才走进我的办公室,坐在了对面。 “思思干什么呢?”我打听道。 “她下了个纪录片,解剖尸体,看得津津有味,这家伙简直无敌了。” “芳菲,陶美然想用晋安然代言咱们的男装品牌,你出于哪些考虑,觉得不妥,不光是价格吧!”我询问道。 “这女人,还真是执着。” 刘芳菲不满地哼了声,这才说出了理由。 首先,代言时间太短,只有一年。 三千万,相当于漫天要价! 再就是, 刘芳菲让尚阳调查了晋安然,竟然发现一件秘闻。 第一卷 第715章 装神弄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陶美然和晋安然处过对象! 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个“然”字,双然组合一度很亲密,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这让刘芳菲觉得,陶美然旧情未了,大有为前男友输送利益的嫌疑。 “多长时间的事?”我问。 “八年前。”刘芳菲道。 “晋安然结婚了吗?” “虽然没有宣布,但已经结婚,就是他的经纪人,比他大七岁,两人还有个五岁的儿子。” “这个情况,陶美然知道吗?” “估计不知道,明星都把这些事,隐藏得特别深。” 尚阳的消息不会错。 但如果陶美然念着旧情,那就有些不地道了。 她正在跟老黑谈恋爱,这是没把黑哥放在眼里,觉得他好骗吗? 我皱了皱眉,又问:“芳菲,抛开这些,你觉得晋安然适合代言翩翩公子吗?” “当然适合。” 刘芳菲回答得毫不犹豫,“我也看过他很多影视作品,里面的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很有感染力,因此剧中的穿着打扮,往往会引起追捧效仿。 还有就是,他没有不良嗜好,上不得台面的绯闻之类,短期内不用担心形象坍塌给代言带来损失。哦,私底下领证结婚生子,不违背法律和道德。” “那就这样吧,你跟陶美然谈一下,实情相告,还是那个价格,代言时间是三年。如果对方不答应,那就算了,另找他人。”我做出决定。 “听董事长安排。” 刘芳菲笑了起来,看样子,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刘芳菲是多精明的人,她显然也知道,陶美然跟老黑谈恋爱。 从感情上,她当然更向着老黑,觉得陶美然这方面有问题。 “芳菲,还有一件事。” 我说起了常思思的外公,也想拥有一栋风车山庄的别墅,最好是出门就能看到77号的。 我特意强调,今天下午的的场合,不好拒绝,已经答应了。 “这个臭丫头,不达目的不罢休啊,她跟我可一个字儿都没提!” 刘芳菲对常思思表示强烈不满,不得不提醒道:“周岩,如果这么下去,风车山庄的别墅就要分没了。这跟当初的林方阳,又有什么区别。” “不会再有第三栋了。”我立刻保证,又大有深意道:“这两位都惹不起的。” “行吧,我没意见了。” 刘芳菲妥协了,又谈起了建设丰江大酒店的一些事情。 钱正飞很守信,依照合同,打来了八千万的预付款。 酒店设计的详细方案,正在沟通中。 “芳菲,我也不瞒你,这个项目有些问题,丰江市的头号江湖老大龙腾,来过好几次电话,让我们取消,他志在必得。”我坦言道。 “管他是龙腾还是虎跃的,我们合理合法的做生意,关他屁事。” 刘芳菲不屑轻哼。 “平川的四海盟归了他,我一直担心,薛彪这伙人会在建筑工地上捣乱,拖延工程进度,造成额外损失。” “这方面不用担心。” 刘芳菲很有自信,解释道:“从一开始,步长平他们就考虑过这方面的干扰因素,选择合作的建筑企业,正是平川市第一建筑公司。 那是城投公司的全资企业,换句话说,就是国有企业。借薛彪几个胆,也不敢去捣乱,市政府第一个不答应。” “太好了!” 我终于放心下来。 步长平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扶摇小区的进展就一直非常顺利。 当然,不用问我也知道,市一建在收费上,一定高于其它的民营建筑公司,但质量应该有保证。 就在刘芳菲走后不久,终于有个好消息传来。 张鹏来了电话,他告诉我,经过派出所警员的连日排查,往速递分部门前倾倒动物粪便的货车找到了。 顺藤摸瓜,也就找到那晚驾驶货车的司机。 此人名叫关治,已经被抓捕归案,正在审讯中,严重妨碍企业正常经营秩序,顶格十五天拘留跑不了。 另外,张鹏还建议扶摇集团,对此人发起诉讼。 要求他赔偿因这一行为,给速递分部造成的经济损失。 对待敌人,就不能客气了。 必须起诉。 赔偿金额也不能少了。 即便不能让此人倾家荡产,也必须要感到切肤之痛! 随后, 我打电话给秦明礼,让他帮忙安排律师,跟进这件事。 晚上八点多。 南宫倩来到我的办公室,同时汇报了一件事情。 此刻, 扶摇大厦门前,正聚集着三十多人,领头的是薛彪。 “他们想干什么?” 我觉得不可思议,四海盟选择这个时间点闹事,也太早了些吧! “都穿着奇装异服,装神弄鬼的,手段很卑鄙,就是想给扶摇造成不利影响。” 我来到窗前,向下望去。 这个角度不见扶摇门前的全貌。 只能看见有几个白色身影在晃动,引来同侧路人的躲避,对面路人的驻足。 “武馆有什么行动?”我问。 “黑哥正在组织人员,严密戒备。但这事也不太好办,严格说来,大厦门前也属于公共区域,没有理由驱逐他们。”南宫倩发愁道。 “薛彪真踏马欠收拾,我就不信治了不他!” 我一边骂着,一边出了门。 南宫倩也连忙跟上,和我一起乘着电梯来到楼下大厅。 此刻, 老黑已经带着些武馆学员,站在了门外台阶上,看到我,连忙分开让出一条道。 我冷着脸走到最前方,看到了滑稽可笑又令人厌恶的一幕。 门前空地上,身穿西装的薛彪,抱着膀子,冷眼旁观。 三十几个流氓,头发都是灰色的,也可能是假发,脸都化成了小鬼模样,呲牙咧嘴,阴森吓人。 他们身穿白色或灰色的长袍,上面写着黑色大字,“扶”或者“摇”,再画上血淋淋的叉号。 此刻,流氓们左摇右晃,像是在跳大神。 嘴里还哼哼呀呀,发出各种怪声。 路边经过的一名孩子,看到这一幕,吓得眼睛圆睁,咧开嘴巴就哭了起来。 孩子的母亲连忙抱起孩子,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像是避瘟神一般,慌张张跑到了路对面,口中则骂个不停。 第一卷 第716章 事情闹大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上前几步,黑着脸质问道:“薛彪,这是给谁招魂呢?” “管得着吗?” 薛彪斜着眼冷哼,抬着下巴强调道:“这里是公共区域,兄弟几个就想在这里玩耍。有本事就动手,看不讹死你们!” “这是妨碍集团正常运营。”我提醒道。 “少来这一套,下班时间,开展健身运动,没人能干涉。” 薛彪不以为然,又手指下方催促道:“都他娘的跳起来,没吃饱饭啊。对,动作幅度大一些。” 流氓们听令,甩起长长的袖子,口中的怪声更大了。 群魔乱舞,荒诞不羁! 我对此鄙夷万分:“真踏马掉价,不会是龙腾教你的把戏吧?” 薛彪没吭声。 “哦,那就是了!”我冷笑连连:“记得有这么一句话,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是有点道理啊!” 薛彪嘴角抽了抽,还是没吭声。 看得出来,他并不愿意这么做,也在后悔不该追随龙腾吧! “哈哈,一群大傻比。” 身后传来了笑声,是陈雪听到动静出来了。 紧跟着,她就腾空跃起,挥拳攻向了薛彪,快如流星。 同时一记飞脚,凶狠地踢向了薛彪的裆部。 薛彪身形急速后退,避开了陈雪的攻击,冷声提醒道:“陈雪,你再动手,别怪老子打残了你。” “小雪,别乱来!” 我一把拉住陈雪,心里很清楚,她绝不是薛彪的对手。 “打死你这个蠢货,有娘养没娘教的废物。” 陈雪指着薛彪的鼻子大骂,毫无半点畏惧。 薛彪立刻怒了,面部狰狞,拳头握得咯嘣响。 “薛彪,好歹以前勉强能撑个场面,怎么现在,连脸都不要了?” 老黑沉着脸上前,拦在了陈雪的前方,拳头握得咔吧作响。 “我来跟你过几招,如果你输了,就抓紧带人离开。” “你赢不了!” 薛彪冷哼一声,拉开了架势。 他早就想跟老黑一试高下,挑衅过不止一次了。 老黑挥动铁拳,立刻攻了过去。 薛彪也挥拳反攻,两人拳脚相加,就在门前的空地上动起手来。 老黑武功不俗,拜过师父的。 薛彪也有所谓的名师指点,功夫也不差。 嘭嘭嘭! 拳头打在皮肤上的声音,不断传来,还伴随着两人的暴吼之声。 场上却安静下来。 流氓们忘记了舞动,学员们更是聚精会神,都盯住了比试中的二人。 两分钟过去了。 胜负未分!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的,正是张鹏和两名警员,有人报案了。 “不许斗殴!” 张鹏摆手高喊,别说,这一嗓子,还真有点副所长的架势了。 老黑哼了声,向后退去。 薛彪也停了手,改成抱着膀的姿态。 “怎么回事?”张鹏过来问道。 我指了指那些奇装异服的流氓们:“张副所长,你都看到了,他们在这里闹事,不光干扰扶摇集团的经营,还吓坏了孩子和路人。” “谁带来的?”张鹏沉着脸问道。 “我!” 薛彪满不在乎的神情。 “你想干什么?” 张鹏靠近薛彪,毫无畏惧的直视他。 薛彪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哼声道:“在公共区域健身,有毛病吗?” “为什么一个个的,打扮成这鬼样子?” “这叫行为艺术。”薛彪嘿笑。 “法律不听你的狡辩!”张鹏挥了下手,命令道:“干扰社会秩序,制造恐慌,赶紧带人离开。” “小子,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薛彪非但不动,而且出言不逊,没把张鹏放在眼里。 太嚣张了! 新上任的张鹏颜面无光,上前就揪住了薛彪的脖领子,一字一句道:“你,马上跟我回所里,接受调查。” “放开!”薛彪眯起眼睛。 “哼,你敢动我?” 张鹏冷哼一声,当上副所长后,胆子也大了,跟薛彪目光冷冷对视,并不放手。 薛彪确实不敢动张鹏,那就落下袭警的罪名。 可就在这时,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名穿着长袍的流氓,忽然靠近了张鹏。 他的袖口里,探出一柄匕首,突然就扎在了张鹏的腰间。 “不……” 薛彪惊得眼睛溜圆,高呼出声。 张鹏松开薛彪,伸手往腰后一摸,满手都是血。 跟着一起来的两名警员,急忙冲过来,不顾一切地将这个流氓控制住,戴上了手铐。 “敢动彪哥,得看我答不答应!” 流氓拼力挣扎,仍不忘向薛彪表忠心。 “槽,你这个蠢货!” 薛彪气得破口大骂,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一下子就闹大了。 “都不许……走,带,带回所里调查。” 张鹏痛苦地捂着腰,身体已经站不直了。 “张鹏!” 我急忙冲过去,将他扶住,同时高喊:“快叫救护车!” 流氓们一哄而散。 老黑带着武馆学员冲上去,也只是抓住了三个。 薛彪没走,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出长长的叹息。 “薛彪,你踏马的就是作死,没有好下场的。” 我冲着薛彪怒骂。 “我也不愿意这么干,可是能怎么办,有些路是不能回头的!” 薛彪目眦欲裂地嘶吼。 十分钟后, 不光救护车来了,也来了大批开着爆闪的警车。 张鹏作为警察,被人刺伤,事态严重,这是对警方的严重挑衅。 刘队长也来了! 他只是跟我眼神交流了下,便亲自搀扶着张鹏,上了救护车。 薛彪也被戴上手铐,连同那几名流氓,全部押上警车。 警车和救护车疾驰离开。 场上安静下来。 我看了下腕表,晚上九点。 在门前伫立片刻,我这才默然地回了办公室。 张鹏受伤了! 我心情沉重,他也是我的好兄弟。 真踏马操蛋。 到底要多少人付出代价,才能终结这场争斗。 南宫倩随后进来了,她来到我的身后,轻轻地替我揉着肩头,安慰道:“小岩,我们应该看到好的一面,四海盟黔驴技穷,只能搞这种下作的手段,他们快完了。” “祝他们都下地狱。”我咬牙骂道。 “经历这么多,我也相信正义的力量,他们终将被扫进时光的尘埃里,消失殆尽。”南宫倩道。 坐了片刻,我这才起身回了套间里。 又拿起电话,打给了刘队长。 第一卷 第717章 常在河边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询问张鹏的情况。 刘队长告诉我,问题不大,经过医生初步诊断,这一刀没有伤到重要脏器,正在做进一步检查。 但毕竟是刀伤,肯定要在病床上躺些日子,才能回到工作中。 此事惊动了市公安局的领导们,正在连夜开会。 刘队长正在赶去参会的路上。 我想去看望张鹏。 刘队长却不同意,张鹏的家人已经去了,有人照顾他。 还有, 此事毕竟因扶摇而起,最好低调些,以防有人借此做文章。 次日一早, 《平川日报》上,却刊登了一篇“佚名”文章。 标题:我们如何保护警员的安全? 文章讲述, 就在昨晚,平川市某派出所副所长,在执行公务的过程中被人刺伤,凶手的嚣张气焰令人发指,也揭开了某些非法组织,招摇过市的丑恶嘴脸。 文章没提四海盟,却深刻鞭挞这一现象。 警方重担在肩,义无反顾。 社会安定,人人有责! 同时号召广大市民,要勇敢地跟不法之徒作斗争。 积极揭发各类丑恶现象,穷追猛打,让这些见不得光的势力,无所遁形。 据悉,警方将展开为期百日的“清朗行动”,严厉打击扰乱社会治安的现象。 我放下报纸,长出了一口气。 一段时间内, 四海盟必然不敢再骚扰扶摇集团,他们已经受到了警方的重点关注。 这一切,都是张鹏用刀伤换来的。 一场闹剧,让四海盟栽了跟头,这也是薛彪背叛林方阳付出的代价。 不言而喻。 林方阳在各部门都有关系,之前此类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的他,才不会管四海盟的死活。 没过一会儿, 刘芳菲来了,一脸喜色。 “芳菲,有什么好事?”我打听道。 “昨天我跟陶美然谈了,告诉她晋安然结婚生子,代言的价格也不合理,你猜她什么反应?”刘芳菲笑问。 “心情很糟糕吧?” “哈哈,那是相当糟糕啊!”刘芳菲大笑不已:“她气坏了,一通破口大骂,什么伪君子,渣男的,如果我不在场,她一定会砸东西。” “那就算了,不找晋安然代言了。” “恰恰相反,刚才陶美然告诉我,已经跟晋安然谈妥了。三百万,代言三年,我觉得这个价格可以接受。”刘芳菲道。 “多少?!” “三,百,万!哈哈哈!” 我很是惊讶。 明星代言的水分这么高吗? 三千万一年,竟然降到三百万三年,商场促销打折都不会这么干。 便宜没好货,我不免担心迟疑:“价格低了,晋安然不会只拍几张照片,应付了事吧!” “当然不行,条件跟原先一样,最新款的男装都要拍照的,还要有选择的录视频展示。此外,还需要配合品牌方的后期更新事宜。” 刘芳菲才不会吃亏。 “这降价幅度,让人不可思议。” 我很好奇,陶美然是怎么跟晋安然谈的! “我觉得吧,陶美然很有可能,手里有晋安然的黑料,对方不敢不答应。”刘芳菲嘻嘻笑:“陶美然也就这点,让我比较佩服。” “可是,这不太好吧!会不会以后有纠纷?” “黑纸白字,只能是他违约!”刘芳菲不以为然:“我觉得没什么,对明星而言,这笔钱也赚得非常容易,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远的不说,南宫倩这样的高级人才,也不过百万年薪。” “行,就这么办。”我答应下来。 “对方就提了一个条件,合同签订保密协议。” “呵呵,怕因此拉低了代言价格,能理解的。” 我笑了起来,忽然觉得明星也不是个好职业,容不得身上有一点瑕疵。 “晋安然很忙的,同时赶几个片场,他明天就来扶摇大厦,拍摄第一组代言照片。”刘芳菲道。 “这么快?” “他们都是空中飞人,时间以分秒计算。” 刘芳菲拍拍小手,笑道:“本姑娘买的高档相机,终于派上了用场。” “你也去拍照?” “必须的。” 刘芳菲还找了个借口,“明星带来的摄影师,未必就能拍得好,我也是专业的。” 我这才想起,刘芳菲曾经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摄影师。 踏足商海后,这个理想就被搁置了。 如今相机里的照片,可能都是隐秘摄影,不能公之于众。 一线男星晋安然,要来扶摇大厦。 我没想到,第一个激动起来的,竟然是南宫倩。 “小岩,我一定要跟晋安然合影,他是我喜欢的男明星,没有之一。” 南宫倩比比划划,俏脸都涨红了,有些乱了分寸。 “这得看情况,人家不同意,也不能强来。”我提醒道。 “那我找刘总,她肯定有办法的。” 南宫倩狡黠一笑,既然人来到扶摇,总会有机会的! 我笑了笑,对此不干涉,又问:“倩姐,除了你,还有人知道这件事吗?” “好像没有吧!” 南宫倩摇头。 “封锁消息,不能因为一个晋安然,影响了扶摇集团的工作秩序。”我吩咐道。 “我懂了,马上去安排。” 南宫倩恍然大悟,连忙跑了出去。 准备新款男装,准备拍摄场地,合理规划晋安然的行程。 服装公司,一片忙碌景象。 就在下午。 刘队长告诉我一个消息。 薛彪被释放了。 综合各种口供,薛彪没有指使那名流氓行凶,也不清楚那人身上带着刀。 但他聚众扰乱治安,被警方予以严厉警告。 “又让他逃过去了。”我叹了口气。 “兄弟,我也不瞒你,省里的上头有人说话了,不要太追究此事,稳定是首要任务。常局长很生气,摔了茶杯,但毕竟证据不足,只能放人。”刘队长沉闷道。 “怎么就拿薛彪没辙了呢!” 我很不甘心。 “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湿鞋,一定能找到他犯罪的铁证,到那时候,谁说话也不好使了。”刘队长哼道。 那名刺伤张鹏的行凶者,已经被立案了。 他对薛彪所谓的忠诚,将付出牢狱之灾的惨痛代价。 此事,也将警醒薛彪的那些手下。 从恶如流,没有归途。 随着敲门声,陈雪进来了,又拿来了一束鲜花,皱眉道:“周岩,能不能别让晋安然来扶摇大厦?” “怎么了?” 第一卷 第718章 晋安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看大倩那熊样,像是丢了魂。一个演戏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陈雪直言快语,对晋安然全无一丝好感。 我乐见陈雪这种表现,说明她开始关心姐姐了。 “小雪,这是集团的决定,服装品牌总要打广告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明星代言。”我笑着解释。 陈雪嘴巴嘟得更高,老大不乐意:“反正那个姓晋的,油头粉面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鲜花店经营得怎么样了?” 我岔开这个话题。 陈雪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嘴角更是完成藏不住的喜悦角度。 “放到网络上卖,已经开始赚钱了!今天这时候,已经赚了一百多了呢!” 千万富翁,为每天赚几十一百而欣喜不已。 陈雪的境界无人能及,这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吧! “这仅仅是个开端,以后能赚更多。”我鼓励一句,又问:“小雪,觉得自己的爸妈怎么样啊?” “提他们干嘛,扫兴。” 陈雪又蔫了,抱怨道:“都是碎嘴子,问这问那的,我哪能记住那么多!” “总要学会融入家庭嘛。” “你也挺烦人。” 陈雪不耐烦了,挥了下小手就出去了。 想起薛彪被放了,我心情不免郁闷,这也说明一点,不该小瞧龙腾,他在上面确实有不少关系。 事情闹到这种程度,我跟龙腾之间,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我暗自咬牙,四海盟在平川难以维系,眼看就要被连根拔除,绝不能让丰江成为它的庇护之所! 只要搞掉了四海盟,就等于砍断龙腾伸向平川的爪子,就难以兴风作浪。 我们在不同的城市里,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最后的底线。 次日, 扶摇集团派出车队赶往机场,迎接晋安然一行的到来。 由于整个行程都是保密状态,晋安然的穿着也只露出两只眼睛,倒是没引来的狂热粉丝的追逐。 上午十点,晋安然等人进入扶摇大厦,也不停留,随后便赶往服装公司。 我的手机滴滴响个不停。 南宫倩一直发短信,汇报晋安然的情况。 我虽然有兴趣,却也没去现场,相信刘芳菲和陶美然这两位女强人,能够安排好一切。 中午十二点。 我正打算下楼去吃饭,南宫倩来了电话,兴奋道:“小岩,晋安然想去拜会你,可以吗?可以吗?” 主动登门,不好拒绝吧! 我答应下来:“可以,但不能带很多人。” “我明白!”南宫倩欣喜不已:“就只有他和经纪人柳静,保镖摄影师等人,都安排到了扶摇餐厅。” “好,让他过来吧!” 我挂断电话,立刻进入套间,在穿衣镜前照了照。 想想还是不打扮了,怎么都比不过一线明星。 随着敲门声, 戴着浅色墨镜的晋安然,和一名身材微胖、姿色普通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是他的经纪人柳静,也是妻子。 他们身后跟着南宫倩,此刻的俏脸红扑扑的,行为扭捏还有些小女儿姿态。 资料显示。 晋安然三十六岁,毕业于名牌影视学院,还获得过多次影视大奖。 明星到底会打扮,晋安然穿着一套定制款的拼色西装,各种色块堆积却并不杂乱,反而衬托的个性十足。 他嘴角微微勾起,自带请核对笑意。 举手投足跟屏幕里一样儒雅,但两道剑眉却又不失英气。 说实话,近距离接触一线明星,我的心情也很激动,却没有表现出来,跟他握手寒暄:“扶摇集团欢迎大明星的到来!” 晋安然倒也没架子,笑着夸赞我。 “见到周董,我也很荣幸。英雄出少年,呵呵,我像你这个年龄,还在为上学的费用发愁呢!” “哪里,不能跟大明星相比。” 晋安然缓缓坐下来,摸了下兜,经纪人柳静连忙取出香烟递上。 南宫倩则殷勤地替他点上,随后便站立在一旁。 该上茶了! 我眼神暗示南宫倩,但她完全不看我,一双眼睛全都放在晋安然身上。 我不免有些不满,一个明星而已,又不给你发工资,至于这么讨好他吗? 此时此地,应该有陈雪参与进来! “翩翩公子这个品牌,单单名字上,我就非常喜欢,服装设计得也非常合理,款式新颖,穿着舒适,能衬托出男人的气质。”晋安然笑道。 “大明星喜欢就好,如果有需求,扶摇也愿意为你量身打造。”我客气道。 “直呼我的名字就好,大明星不敢当。” 晋安然摆摆手,突然话题一转:“我觉得吧,周董才更有明星气质,有没有兴趣往演艺圈发展?” 提到此事, 我就不由想起了叶子。 跟叶子初次见面,她就伪装成星探,想忽悠我去拍戏。 那时的她,一心想杀我。 时至今日,我想起这些,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非常有趣。 “安然兄高看我了,我这种人喜形于色,不适合当演员。再说了,也没那么时间,商场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拒绝了。 晋安然露出遗憾之色,也不勉强,又问:“扶摇集团有没有兴趣,投资影视行业?周董不当演员,也可以当制片人嘛!” “实话说,不熟悉这个行业,对风险也没有管控能力。如果安然兄有合适的项目,咱们也可以探讨商量,事在人为!” 我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彻底拒绝。 “周董,恕我直言,你的言行跟年龄不符啊!”晋安然道。 “哪里不一样了?”我笑问道。 “沉稳老练,谈吐不俗。” 晋安然评价了八个字,又说:“我接触过你这个年龄段的小伙子,思想都很单纯,说话也都很不着调。” “环境改变人吧!” 这也是我内心的感叹,谁不想单纯快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我接触的群体,以成年人为主,还都是有头有脸的有钱人,不乏老狐狸的类型。 潜移默化的熏陶之下,我也快成了老油条。 更何况, 我还总被杀手追逐,为了生存,也学会了深入思考。 “周董,再跟你商议一件事吧!”晋安然道。 “请讲!” “我想挖走你的女秘书,给我担任助理,什么价格都好说。” 晋安然说话倒也不遮掩,初次见面,他竟然看中了南宫倩! 而他的经纪人妻子,面无波澜,似乎对此并不介意。 第一卷 第719章 幕后的女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第一次来扶摇,就想挖走我的女秘书…… 这让我对晋安然的好感顿时减了不少。 不等我开口拒绝,南宫倩却收起了激动的神情,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断然道:“晋先生,感谢抬爱。但我不会跟你走,更不会担任你的助理。” “为什么?跟我一起,生活一定丰富多彩,发展的机会更多。”晋安然强调。 “我觉得现在的工作岗位就非常好,没必要改变。” 南宫倩恢复平静,又给出另一个理由,简单直接,“我并不了解你,也不会跟你去冒险,人总要为自己负责。” “那就不勉强了!” 晋安然起身,冲我挥了下手,“周董,见到你很高兴,以后来首京,一定到我家里坐坐,给个机会接待。” “客气了,还会见面的。”我微微一笑。 “再见!” “恕不远送。” 晋安然带着经纪人妻子,离开了办公室。 南宫倩犹豫下,还是跟了出去。 我想,此刻的晋安然不太高兴吧! 他主动登门跟我谈了三件事,却一件都没谈成。 明星的光环,在我这个势力商人面前,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而我对晋安然的印象也一般。 走出屏幕的他,并非铮铮铁骨的硬汉,与人交往,他语言直白,展现自己的意图那么理所当然,令人感到了些许不适。 没过一会儿,南宫倩就回来了。 她并没有殷勤地送晋安然去机场,神情中却带出了一丝落寞。 “倩姐,一起吃饭去。” 我饿了,招呼南宫倩去餐厅,边走边笑问道:“是不是后悔了,没跟晋安然一起走?” “小岩,别开玩笑。” 南宫倩翻个白眼,哼声道:“他刚才的表现,让人觉得心怀不轨,不值得信任,我也是看走了眼。” “怎么说?” “演员是专业性的工作,天赋的基础上,也是需要学习培养的。他上来就想让你当演员,纯属胡说八道! 另外,我就是跟他合了张影…… 好吧,表现也痴迷了些,但粉丝不都那样吗?我和他之前从未交往过,素昧平生,给他当什么助理,扯淡!” 我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倩姐这么冷静,我就放心了。” “他可能以为我是疯狂小迷妹,未免太自负了!怎么说我也在外闯荡这么久,远近亲疏分得清,也不是什么人都去讨好。” 南宫倩傲气地抬起下巴。 来到餐厅坐下,我又打听起陶美然的表现。 南宫倩讲,陶美然对晋安然冷若冰霜,眼中还带着杀气。 她指挥晋安然换装拍摄,摆各种动作,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甚至还不耐烦催促晋安然抓紧时间,不用去更衣室,直接现场换衣就行。 搞的经纪人柳静,几次都差点急眼。 老黑也在场,帮着维持秩序。 好几次,陶美然都有意无意地挽住老黑的胳膊,更像是现场宣布两人的恋情。 陶美然的这种表现,反而让我感到安心。 说明她已经走出过去。 无论哪方面,老黑这样的男人,都更让女人有安全感! 这时, 一个让女人死都不安心的男人来了电话,正是林方阳。 我接通了电话,只听林方阳说道:“周岩,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吧,聊聊家常。唉,忽然就觉得,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我一阵腹诽。 我也不是你林方阳的朋友,结怨的程度,甚至超过大多数的敌人。 “去哪里吃饭,太偏僻的地方不行。”我提醒道。 “就去平川大酒店,我不带人,你也别带了。” “行,我请你!” “好,晚七点,不见不散。” 林方阳失去四海盟,就等于被断了翅膀,折腾不出大事。 我当然也不在乎他。 更何况在平川大酒店,自家地盘上。 去听听他最近都是怎么倒霉的,一定能让我身心舒畅,笑出声来。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尚阳来了,嘴里嘟嘟囔囔:“岩哥,大明星来了,咋不告诉我一声?” “你也对他有兴趣?”我反问道。 “我对他没兴趣,但对他媳妇有兴趣。” 尚阳眼中有光。 “胡说八道,那女人四十多岁了,实在太普通了。” 我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尚阳,这小子头发有点乱,眼睛发红,像是刚睡醒,不会是脑子还乱着吧! “嘿嘿,人不可貌相,她可不普通,我用爬虫获得了不少资料,这女人简直就是传奇。” “快说来听听。” 我也来了兴趣,刚才接待晋安然时,都没拿正眼看这名经纪人,以至于我现在对她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尚阳讲述,柳静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学习成绩却是一流,考入名牌大学后,大二又被学校以交换生身份,到国外读书。 期间,全额奖学金,圆满完成学习任务。 学有所成后,曾在某国企单位,担任行政助理。 后辞职下海,加入影视圈。 晋安然就是她一手给捧红的,为人相当低调,很少出席公众场合。 她娶了晋安然,还为其生了儿子。 娶了? 听起来像是晋安然高攀她了! 我疑惑不解:“尚阳,这也算是传奇吗?不如南宫倩的履历,更令人刮目相看。” “晋安然的儿子,名叫柳擎天。”尚阳点拨道。 我不由愣了下,这确实不同寻常。 要说女儿随母亲的姓氏,还说得过去,绝少有儿子随母姓的,况且是独生子。 “还有,晋安然是个穷鬼。”尚阳又说。 “他这样的名气,不该缺钱的。” 我纠正道。 “非也!” 尚阳晃了晃食指,“他就是个严重妻管严,所有的钱都在柳静手上,平时在剧组,可不少吃盒饭。宣传说是德艺双馨,其实是真的穷。” “这么霸道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我唏嘘不已。 “柳静没进入影视圈之前,就在首京有两套四合院,平时换着住。好吧,也经常换帅哥。”尚阳艳羡的口吻。 这次,我又被惊到了! 完全想不到,这女人竟然是个隐形的富豪,还真是够低调的。 “她哪来的钱?”我问。 “这是待解的谜团,还没查清楚,所以我才想当面问问她,怎么才能成为她这样的人生大赢家。”尚阳笑道。 “别问了,她不可能说的,咱们脚踏实地地奋斗,没准也能拥有这些。” “我信岩哥!” 尚阳使劲点头,又说:“四海盟那边有动静,他们想要搞事情。” 第一卷 第720章 就当是放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跟扶摇有关吗?” 我一阵皱眉,薛彪这货简直疯了。 刚被放出来,竟然又开始不老实了。 胆大包天! 他难道不清楚,警方正在开展“清朗行动”吗? “有关系,这次他们的目标是风车山庄。”尚阳道。 谷爷在风车山庄,艾沫也经常在那里。 我不太担心。 如果四海盟去那里闹事,非但不会得逞,吃亏的一定是他们。 “探听到他们想干什么吗?”我继续问道。 “污染水源吧!” 尚阳不太确定,挠头道:“我听说有一种药,扔进水里后,能让水中的鱼儿缺氧,全部翻起白肚皮,但鱼还是能吃的。” 卧槽! 这种事也敢做,破坏生态环境,标准的犯罪行为。 决不能让此事发生。 如今的风车山庄,正在宣传中。 还开启免费入园的模式,人流量渐渐增多。 如果让游客们发现,水里的鱼都死了,漂满河面,影响一定非常坏,传扬出去,谁还敢去这种地方! 尚阳走后, 我立刻拿起手机,打给了艾沫。 “小岩董事长,有什么指示吗?”艾沫笑问。 “姐,你在风车山庄吗?” “在啊,刚陪着老爷子遛了个弯回来,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 说的是谷爷! 他在教诲什么,我不关心,正色提醒道:“刚探到一个消息,四海盟要对风车山庄有行动,沫姐一定要小心。” “就怕他们不来,一准打得他们人仰马翻,都扔进河里,就当是放生了。” 艾沫不屑一笑。 “臭鱼烂虾放河里,那可是要污染环境的。”我提醒道。 果不其然,艾沫敏感了,连忙问道:“小岩,你听到了什么?” “据说他们不是去打架的,而是污染水源,让水里的鱼儿都仰面朝天。” “槽了,他们疯了吧!” 艾沫爆了粗口,“这简直丧心病狂,会吓跑游客的!” “辛苦姐姐,得有应对之策。” “这个信息很重要,我马上安排下去,潜伏起来抓人,把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艾沫发着狠。 “肉也不好吃,姐还是交给警方吧!”我连忙劝说。 “听你的。” 艾沫答应下来,又感慨道:“姐等了这么多年,重出江湖,竟然就要金盆洗手了。” “洗洗更健康。” “臭小子,也就你敢调侃我。” 艾沫嗔了声,便匆忙挂断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四海盟脱离林方阳,追随龙腾后,果然不出意料的失控了。 薛彪对龙腾言听计从,变得越来越疯狂。 天要让其亡,必要令其狂。 四海盟距离彻底覆灭,为期不远了! 夜色降临。 韩风来了电话,林方阳来了,已进入308包间,四名保镖都在酒店外候着。 “兄弟,用不用盯紧他,看这货约了什么人?”韩风认真问道。 “不用,他约的人是我,待会我就过去。”我笑了。 闻言,韩风有些着急:“兄弟怎么糊涂了,犯得着跟他一起吃饭吗?” “扶摇还在风雨中,缓和下关系,总比加深仇恨好。” “兄弟做得对,是我糊涂了,哈哈!” 我接着告诉韩风,就别让林方阳结账了,这次算我请。 韩风一并答应下来。 收拾下,我让铁卫、破军开车,在夜色中赶往了平川大酒店。 铁卫、破军也留在酒店外。 而林方阳带来的保镖,也是风云武馆的学员们,彼此认识,倒是聚在一起攀谈起来。 我来到308包间,只见林方阳一个人,有些佝偻的呆坐着,神情疲惫,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林先生,看起来很累啊?” 我笑着坐下来。 “坟地远就是不方便,跟着风水师漫山遍野的奔走,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感觉骨头架子都快累散了。” 林方阳活动下肩头。 “这两天娇娇没上班,她怎么样?”我打听道。 “这孩子,就是个木头,一滴眼泪都没掉。” 林方阳摇头,又把话圆了回来。 “我也清楚,孩子将悲伤深藏在心底,她本来就不太善于表达,只怕更难受吧!” “还请节哀!” “想起跟妻子同甘共苦的岁月,这心里就像是被撕开了。” 林方阳的眼圈红了,使劲揉了几下,竟然就揉湿了。 林方阳不当演员可惜了,没准真能有些名气。 要不要把林方阳介绍给晋安然,转型进入影视圈? 我嘴角露出笑意,连忙又收拢回去,因为林方阳已经落泪了。 搞得真像是伉俪情深。 饭菜很快上桌了,还有两瓶好酒。 我起身给林方阳倒了一杯,他谦让着也给我倒酒,显得格外客气。 林方阳变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张狂,一连串的打击,快把他给打回原形了。 林方阳双手举着杯,跟我低碰了下,这才问道:“薛彪那个兔崽子,是不是又折腾你了?” “装神弄鬼的刚折腾完,伤了一名警察,林先生应该知道吧?” 我反问道。 “我现在消息很闭塞,重新培养眼线,是需要时间的。” 林方阳摆摆手,又感叹道:“薛彪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说的自己跟好人似的,我嗤之以鼻,直接问道:“林先生曾是他的旧主,手拿把掐的使唤,怎么听你的意思,会拿他无可奈何呢?” “鱼可死,网破不值啊!” 林方阳大有深意。 我自然听懂了,林方阳掌握薛彪很多事情。 同样,薛彪也掌握他不少事情。 如果将薛彪砸进监狱里,他也必然受连累。 就是一根绳上的俩蚂蚱,只不过大点儿的那只蚂蚱扛折腾些。 薛彪失控,林方阳忧心忡忡,唯恐哪天薛彪入狱,一切都暴露了。 “周岩,好好的风车山庄,怎么就给了艾沫?” 林方阳皱眉问道。 “没给她,当然属于扶摇集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管理人才,临时找人也信不着。”我解释道。 “没说实话。”林方阳哼了声:“是云梦迪安排的吧?” 我没说话,事实就是如此,云梦迪不光安排了艾沫,也捎带着把谷爷给安置了。 “告诉你一条重要的人生经验,千万别得罪女人,她们或许表现得软弱,一旦生出报复心,更胜男人。” 林方阳貌似认真地提醒。 第一卷 第721章 给谁卖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又没有女人,没这方面的烦恼。” 我斜了林方阳一眼,暗自幸灾乐祸,这货到处沾花惹草,都是自找的。 报应接二连三的来了吧! “少扯这些,你小子最不老实了,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 林方阳哼了声,兀自喝了一口,又郁闷道:“唉,哪个庙里都有冤死的鬼。多年前,有个男人跟我喝了次酒,回去没多久就死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听不懂!” 我摇摇头,又夹起一口凉菜,放在嘴里嚼着,心不在焉。 “他叫宋天禾,海归博士,还搞了个天河贸易公司。”林方阳提醒道。 名字,听着耳熟? 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说道:“不认识这个宋博士。” “装迷糊!” “真不认识。” “就是云梦迪的男朋友!长得真踏马帅,超过男明星,对了,他们差点就结婚了。”林方阳挑明了。 “云董的个人私事,又不会跟我提,上哪里知道去。” 我不动声色继续装迷糊,心中却掀起了大浪,久久难以平息。 我记起来了! 一次跟付晓雅聊天,她提起过宋天禾,怀疑这位海归博士,就是小姨的男朋友。 云梦迪为他祭奠,为他哭泣。 为他发出“有花堪折直须折”的感叹,逝去的青春不再来。 云河集团的前身,就是天河贸易公司。 没想到,宋天禾之死,竟然跟林方阳有关。 云梦迪来平川市成立扶摇集团,目标就是搞垮林方阳,直至将其搞死为止,为相爱过男朋友报仇。 “周岩,你得劝劝云梦迪,无凭无据的事情,非赖在我身上,不讲理嘛! 宋天禾就是身体不行,幸亏死得早,否则云梦迪嫁给他就成了寡妇! 总这么折腾下去,对谁也没好处的。” 林方阳有些激动。 无凭无据? 扯淡吧! 林方阳为人多阴险多狠辣,我比谁都清楚。 我也不信宋天禾是自然死亡。 没有法律上的证据,但云梦迪一定有其它证据,就是林方阳谋害了她的男友。 “林先生,最近她也不怎么搭理我,原因你清楚的。” 我才不是和事佬,更何况,林方阳这种人作恶多算,是无法救赎的,结局一定是毁灭。 “什么原因?” “我留下娇娇在扶摇工作,就表示跟你走得近啊!” 我编造个借口,其实,云梦迪根本不介意此事,从未提过。 “你比云梦迪有心胸。” 林方阳赞了句,又跟我碰了一杯酒,直视着我说道:“周岩,我是认真的,只要你跟娇娇订婚,我就把天海集团都交给你,从此退休。” 我没说话。 林方阳又补充道:“扶摇发展的是不错,但在体量上,还是没法跟天海相提并论,你不会吃亏的。” 对此,我当然不动心。 天海集团虽然规模很大,但已经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做人要有底线,始乱终弃,那就是小人。 最为重要的一点,我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绝不信林方阳这张破嘴。 “行不行的,给个准话啊。” “只怕是不行。”我婉言拒绝了:“非常感谢林先生的厚爱,娇娇是个好女孩,也很有才华。但我这个年纪,谈婚论嫁太早了,发展自身更重要。” 唉! 林方阳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就知道说不通,你也很固执,打定主意为云梦迪卖命。” “我没给谁卖命,经营扶摇集团,一则收入颇丰,也是为了身边的朋友们,都有个稳定的落脚点。”我强调道。 “娇娇这孩子啊,太单纯,太善良。”林方阳眼神空洞,幽幽道:“我很担心,有一天我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扶摇集团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我正色道。 林方阳身躯微微一颤,继而面色郑重地再次举杯:“就凭你这句话,天海绝不会再针对扶摇。” 各自喝了一口,我不想再谈彼此间的争斗,问道:“白强联系过你吗?” “那个狗日的,把我给坑惨了。” 林方阳恨得一阵咬牙,“拍拍屁股就跑,不光如此,他偷着复制了我的钥匙,销毁了一柜子的合同。一些陈年旧账,都没法要回来了!” 卧槽! 白强做事够绝的,我喜欢! 狡猾如林方阳,到底栽了大跟头,悔不当初。 “他是影盟的人,米源的狂热追求者,他前几天给我打过电话,还问候你呢!” 我半真半假的挑明了,就等着看林方阳如何崩溃。 果然, 林方阳端着酒杯的手,开始抖动起来。 此刻,他已经全明白了,当初就不该自以为是的惦记米源,非但差点被米源捅死,后续的麻烦也从未停息。 “我踏马,什么好处没捞着……” 林方阳郁闷不已,无力放下酒杯,整个人又没了精神。 好半晌,林方阳才好了些,又说起了另一个敏感的人物,正是于晴曼。 “我真不该认下小曼这个女儿,没照顾好她,到底还是成了仇人。” 林方阳又摆出一副慈父模样,恶心得我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于晴曼分明被林方阳当成了随便虐待的小动物,毫无一丝感情。 甚至于,冷血残暴把人逼疯。 针对于晴曼的一桩桩一件件恶行,令人发指,不可饶恕。 他彻底毁了于晴曼。 这也让于晴曼在复仇的路上,一路狂奔,绝不会回头。 “她走了之后,就没再联系我,手机号换了,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她。” 我敷衍一句,不想过多评价,就怕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其实我清楚,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跟她有关。” 林方阳鼻腔哼出一股冷气,又鄙夷道:“她就是个废物,一肚子的小聪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令人无奈的是,却有人替她撑腰。” “这些事我都不太了解。” 我摇了摇头,心里明白,替于晴曼撑腰的,就是熊启。 而熊启出于什么目的,针对林方阳,不得而知。 “周岩,听我一句忠告,少跟于晴曼接触,不会带来好运的。” 林方阳神情严肃。 “之前,你可是一直撺掇我娶她,还得花一个亿呢!” 我对此持鄙视态度,出尔反尔的就是他! 第一卷 第722章 扔铁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彼一时此一时。” 林方阳讪笑着,又说:“其实,你跟于晴曼的事情,只是一场交易。后来她反悔了,你也趁机脱套了。” “什么交易?” 我立刻敏感了。 “不能说,我发过毒誓的,否则不得好死,还有些誓言,比这更严重。” 林方阳坚定地摆手。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我闷声道。 “不能这么说,没有这场交易,哪有你的立足之地。” 林方阳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接下来的话题,关于企业经营。 林方阳的很多观点,都是投机取巧,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我内心并不赞同,更不会去参考,只是嗯啊的敷衍,他觉得我冥顽不化,渐渐就没兴趣说了。 晚上九点,酒局散了。 林方阳也没提主动埋单,有便宜就占,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我们一起出了平川大酒店,就在门前分开,各自坐车返程。 来到扶摇大厦,轿车正准备驶入地下车库。 墙角处, 一名男子突然冲了过来,奔跑速度极快。 他抛出一个铁球,准确地砸在后座的车玻璃上,传来哗啦的响声。 我一个俯卧,倒在座椅间的空隙中,碎玻璃落了一身。 而那枚铁球,重重落在了车座上。 铁卫、破军急忙下车。 破军立刻追了过去,但那人的奔跑速度是非常惊人的,眨眼就穿过马路。 铁卫匆匆拉开车门,探身问道:“岩哥,你没事吧?” “踏马的,差一点被砸到。” 我抖落一身的碎玻璃,在铁卫的帮助下,这才费力地重新坐下来。 “这个瘪犊子,怕是练过短跑吧!比兔子还快。” 返回的破军心有余悸地骂着,路上的车太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在对面的路边消失了踪影。 “是猛士吗?”我皱眉问道。 两人都摇了摇头,如果是猛士,凭借他的身手,肯定不会跑,一定会借机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回去吧!” 我抬了下手,铁卫重新开上车,驶入地下车库。 有惊无险! 我重新回到办公室,南宫倩看我脸色不好,连忙离开望远镜,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隐瞒,刚刚被飞来的铁球,砸碎了车玻璃,差点受伤。 “需要报案吗?”南宫倩连忙问道。 “不必,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郁闷地摆了摆手,刘队长够忙了,这种事也很难追查。 张鹏还在住院中,派出所其他人过来调查,也不过问问情况,多半是没结果的。 “谁干的?太嚣张了!” 南宫倩气恼道。 “可能是薛彪的四海盟,他们真是没完没了的作死。”我冷哼一声。 “订购的那辆防弹车,后天差不多就能运到了。今后出门开上防弹车,这种类型的攻击,就没什么用了。”南宫倩如此安慰我。 “花了多少钱?”我问。 “六百三十万,性能绝对是一流的。”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免心堵。 为了防备这群贪婪的杀手们,竟然糟蹋这么多钱,来购置一辆车! 看着肉疼不已的我,南宫倩劝说道:“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将来接送重量级人物,这辆车都能派得上用场,不算浪费。” 只能这么想了! 喝了两杯茶醒酒后,我便回到了套间里。 我拿起手机,想打给薛彪大骂一顿,还是放下了。 这货被猪油蒙了心,哪里能听得进去。 我面临的情况,不容乐观。 今晚砸玻璃的男子,显然不是普通的小混混,奔跑快,有力气,抛掷目标准确。 早有消息,恒鑫会所在悄悄培养杀手。 当初林方阳被打急了,想用杀手来对付北山会。 却想不到,反被龙腾利用来对付我。 我在明处活动,敌人却藏在暗处。 我唯一的应对策略,还是少出门,尤其是在外用餐,太容易被人锁定了。 打开笔记本电脑,我联通医院的视频,又看望了叶子。 她是如此安静。 世间的争斗,终于离她远去了。 静静看了好一阵子,我结束了视频,又听了一会歌,这才借着酒意,倒在床上睡去。 次日, 林娇娇来上班了。 倒是换了一套纯色衣服,小坤包也是黑白相间的。 她还给我送来一份特别的礼物,用野花编织的花环。 只是上面的小花,已经打蔫了。 她进来后,笑着将礼物放在办公桌上,说自己一切都好,便去了游戏公司,还有几款人物设计未完成。 跟着进来的,就是南宫倩。 她皱眉看了眼花环,便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理由是,上面可能有虫卵。 “晋安然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南宫倩没隐瞒道。 我不禁皱眉,晋安然对南宫倩也太热情了! “还是想让你给他当助理?” “不,他说有一段戏,需要去国外拍,临时聘我当翻译,每天薪酬两万,包吃住。” “给得真不少,你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 南宫倩摆了摆小手,“剧组需要翻译,随便找个水平差不多的就行,非要用我吗?他有点莫名其妙。” “居心叵测!” 我冷着脸给出断言。 “没安好心!”南宫倩跟着唾弃一口,又说:“对了,他跟我互加了聊天号,说晚上没事,也可以聊天的。” “倩姐,小心点吧,想想之前的米源,伪装的就特别好。” “我懂!” 南宫倩点头,冷笑道,“我想试探下,他到底想干什么。说起来,他的伪装术,照比小米差远了。” “我有点后悔了,翩翩公子不该用他代言。”我直言道。 “一切都是猜测,目前看,他还没暴露什么实质性的问题。等我找机会,提醒下陶美然,再预备一套宣传方案,一旦发现晋安然情况不对,该断立断。” 手机响了起来,艾沫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里面便传来艾沫的大笑声:“哈哈,经过一夜的设伏,三个蓄谋投毒的王八羔子,都被抓起来了。一通暴揍,都打得口吐白沫,跪地求饶。” “沫姐牛逼啊!” 我嘘呼着夸赞,又问道:“怎么个情况,非要打人吗?” 第一卷 第723章 流落街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们的身手都说得过去,身上还带着凶器,我们遭受了严重的人身威胁,不打不行啊。” 艾沫轻描淡写。 在她眼中,打人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不打死,都是手下留情了。 艾沫讲,为了抓这三个投毒者,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料定他们会在山上水源处投毒,十几名兄弟乔装潜伏,不发出一点声音,坚持到后半夜四点多,投毒者才悄悄出现。 大家一拥而起,上去就是激烈的打斗。 好吧,这就是他们认为自己面临严重的人身威胁。 几名兄弟挂了彩,最终将三人彻底制服,如今都捆着呢! 刚才联系了警方,正在赶来的途中。 “这一回,薛彪跑不了吧?”我冷冷一笑。 “小岩,你不太了解他们的组织结构,简单说,就是一层套一层,都是单线联系。三个家伙交代,不是薛彪安排的,而是他们的教练。 我估计,这名教练察觉不对,一定跑路了。 薛彪会推说不知情,也拿他没办法。”艾沫分析道。 “他总归是管理不善吧!”我闷声道。 “会担点责任,但恒鑫会所那种地方,不对外营业,即便被警方关闭,也造成不了什么损失。” “除恶务尽,一定要彻底捣毁四海盟。”我发狠骂着。 “绝对支持老板的决定!”艾沫咯咯笑了:“他们穷途末路,活不了太久了。” 毫无疑问,抓捕投毒者,对四海盟而言,又是一次打击。 我一阵咬牙切齿,倒是想看看,薛彪到底能多抗打击。 等到龙腾也对他失望,像抛弃林方阳抛弃他,就是薛彪人人喊打,一命归西之时! 韩风也来了电话,试探地跟我商议一件事。 郑娟又去找他了,跪地磕头,只求有个落脚的地方。 被警方释放后,郑娟就在街上流浪。 每晚住在最便宜的小旅馆里,整宿做噩梦。 她不敢回东安县。 唯恐老金就在那里,梦中的她,被老金扔进了河里。 韩风想让郑娟在平川大酒店当保洁员,自食其力是一方面,还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也省得再被四海盟利用。 “兄弟,我跟她没一点感情,就是觉得眼下不太平,这货又没个准头,一旦放出去,说不定哪天又成了祸害。”韩风强调道。 “风哥不用多想,你看着安排就行。” 我也同意韩风的看法,放任郑娟流落街头,一定又会被人盯上。 唉! 韩风感叹道:“女人应该自重,混到这幅田地,都是郑娟自找的。” “她当初因为什么离婚的?” 我随口打听,有一点毫无疑问,韩风曾经睡过郑娟,而郑娟的前男人,化肥厂的厂长很清楚此事。 “她忽然发现,用身体去赚钱特别容易,家里的饭就不香了,是她主动提出离婚的,还是净身出户。” “别让她在酒店胡来。”我提醒道。 “兄弟放心,不许她化妆,再穿上那套保洁服,没男人会对她有兴趣的。” 韩风非常鄙夷,又说:“等东安县那边消停了,还得让她滚回去,再到龙宫夜总会去当清洁工吧!” 刚结束跟韩风的通话,桌上的电话响了,前台告诉我,有客人来访,自称是东安县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 我连忙吩咐不用搜身,请他直接上来! 很快,秦所长就出现在办公室内,穿着便装,才几日不见,身材竟然有些佝偻。 “秦所长,快请坐!” 我热情地张罗着,还给他倒了杯茶。 秦所长坐下来,先点起一支烟,说来平川市开会,顺道过来看看我。 我不这么认为,他主动登门,多半跟于晴曼有关。 果然,闲聊几句后,秦所长便打听道:“小曼这孩子是真不让人省心啊,又联系不上了。她,还在平川市吗?” “不在,好像去省城丰江市了,手机号换了,我也联系不上。” “家里为了她,简直操碎了心。” 秦所长一阵摇头。 “她又怎么了?” 我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秦所长,我可能都懒得听。 “昨天晚上,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要家里的账号,说是给家里转三十万。”秦所长说道。 “转钱了吗?”我连忙问。 “没给她账号!”秦所长摆手:“谁知道她哪来的钱,干不干净,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她妈就是希望她赶紧回家。” 于晴曼的家人很有原则,能守住一份底线。 “小曼见家里不收钱,又说要闭关一百天,修炼什么诅咒大法。今后嘴巴就开了光,诅咒谁都没有好下场,这不是扯淡嘛!”秦所长又说。 闭关修炼? 于晴曼又出新的幺蛾子,其实她早就走火入魔了。 “我觉得,她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我直言道。 “就是没好,胡言乱语的,哪像是个正常人!都是畜生林方阳给害的,这种人怎么也不倒大霉!” 秦所长提起这个名字,依然很愤怒,狠狠摁灭了烟头。 “她昨晚用的手机,今天就打不通了?”我问。 “号码注销了!” 秦所长无奈摇头,“我总觉得她在被人利用,而她脑子又不好使,早晚稀里糊涂的闯下大祸。” “秦所长,她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坦言道。 “你之前也帮了不少忙。” 秦所长苦笑,又说:“如果她联系你,告诉我一声,不能继续下去了,还得把她抓回家里看起来。” “她跟创发投资一定有联系,你们按照这条线索去找吧!” 我提醒一句,犹豫下,还是没说熊启的手机号。 “多谢!” 秦所长起身抱抱拳,告辞离开。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疑问,却没有问秦所长。 纵然秦所长跟于晴曼的父亲是同学,也是老邻居、老朋友,但他对于晴曼也太关心了,完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他为什么这样? 在我浅薄的见识中,认为是不合理的。 但我也猜不出,秦所长跑前跑后的,到底在图什么。 或许, 人间自有真情在吧! 滴滴! 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我点开一看,是个国外号码发来的,上面一行字。 “上聊天软件,有热闹看。豹猫!” 第一卷 第724章 新价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什么热闹? 难道是盟主老鹤挂了? 只是想想,我就心情激动,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所谓的热闹,一定跟我有关系。 喝杯茶稳稳神,我才打开聊天软件。 豹猫果然留言了,没点开之前,能看到的消息就是呲牙大笑。 点开聊天框,我看到了一张图片,又将图片点开放大。 脑袋一阵眩晕,我被惊呆在当场。 图片上方,赫然几个大字。 悬赏追杀令。 被悬赏人:周岩。 年龄:19岁。 工作单位:平川市扶摇集团。 悬赏原因:此人恶贯满盈,人神共愤。诱骗天真少女,欺负老弱病残。犯有抢劫、诈骗、拐卖等多起罪行,罄竹难书。 悬赏金额:8000万。 卧槽! 这么贵的价格,都让我这个局内人,也惊爆了眼球。 只要杀了我,差不多就是亿万富翁了。 不止如此。 还有分类悬赏,打断我一条胳膊一千万,一条腿两千万,挖出一个肾脏三千万,打成植物人五千万。 打不残打不死,也有希望获得奖金,弄傻弄疯有效,同样五千万! 槽了…… 这是把老子给分解出售了,真踏马的恶毒。 还有我的高清照片,看着非常眼熟。 这不就是我发给昆姐,后来出现在征婚网站的那一张吗? 昆姐跟影盟有关系? 不可能! 随后我便否认了,可能是影盟从征婚网站上下载的。 图片的最下方,还有个几个聊天号码,用于联系领赏。 号码格式很特别,不是我目前使用的聊天软件。 还有一行字,重点标红的。 本悬赏诚信为本,任务完成,立刻兑付,决不食言! “又开始追杀了?” “价格这么高?” “你们简直丧心病狂……” 豹猫并没有回复,没上线的状态。 一再深呼吸! 我半晌才稳住了心神,依然觉得脑袋很大。 原本的两千万悬赏,就让诸多杀手前仆后继,不惜冒险。 如今我的价码增加到八千万,还有分区块的价格,杀手们一定会无比疯狂。 更可怕的是。 这份悬赏追杀令,貌似并非针对影盟内部,所有杀手都可以接单。 可想而知, 用不了多久,平川市就会遍地杀手,都是奔着我这个小金人而来。 下载图片后,我转发给刘队长。 随后给他发了条短信:刘哥,抽空上聊天软件,有个新情况。 尚阳晃着膀子进来了,看我愁眉不展的样子,笑问道:“岩哥,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价值连城,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个山间小屋去躲一躲。” 我叹了口气,这也是心里话。 大量杀手奔我而来,质量参差不齐,贪婪心作祟,难说会攻击扶摇的员工,各种卑鄙的手段都会用上。 我留下来,很可能会连累大家。 “出啥事儿了?”尚阳没听懂。 “你来看看吧!” 我不想瞒着尚阳,转动笔记本电脑,让尚阳看那张图片。 卧槽! 尚阳一脸惊愕之色,居然搓了搓手:“岩哥,八千万,你太值钱了,我都要动心了。” “真的?” 我咬牙照着尚阳脑门拍了一下。 “哎呀,疼!嘿嘿,当然是开玩笑,你是我哥,亲哥!我的意思是,我都想搞一个这样的悬赏令。” 尚阳不着边际的说着胡话,又仔细观察那张图片,说道:“这个悬赏,一看就是发布在深网,公开的状态。” “深网什么意思?” “是个特殊的加密网络平台,一般人看不见,没人管理,也投诉无门,上面充斥着各种罪恶。”尚阳解释。 “所有人都能接单?” “对!” “怎么兑付这么大的一笔钱?”我继续打听。 “也是特殊的货币,能换成真金白银的。” 尚阳不愧是网络天才,对这些事情都了解得门清,紧跟着,他打开浏览器,给我下载了一个软件。 一番操作后,软件界面打开,正是那张图片的内容。 “岩哥,我给你绑定了这个链接,点开软件就能看到。” 尚阳解释一句,又指着下方的数字说道:“瞧见了吗,已经有两个人接单了。” “看见了更闹心。”我摆了摆手。 “没准啥时候,内容就更新了,知己知彼嘛!”尚阳笑道。 “尚阳,你找我有事吗?” 我这才问道。 “最新情况,四海盟化整为零,分散了好几个地方,还没排查清楚。” “那就小心点,继续查吧。” 我也没心思关注四海盟,一份公开的悬赏追杀令,其危险程度,远大于薛彪这群瘪犊子。 杀手们都在暗处,伺机而动。 “岩哥,待在屋里别出去,啥事也没有。” 尚阳安慰我一句,便转身出去了。 十分钟后, 刘队长打来了电话,情绪有点受控,开口骂道: “影盟这群狗杂碎,简直疯了,公开悬赏,骇人听闻。” “刘哥,这次我的麻烦,是不是太大了?” 我觉得此刻,自己的脸上都能拧出苦水来,不由唉声叹气。 “麻烦是很大,他们发布在深网,警方也无法干涉,那里是犯罪的天堂。” 刘队长的话,让我又不由想起尚阳。 这小子真是天才,一眼就看透了。 见我不说话,刘队长以为我吓傻了,电话里安慰道:“兄弟不必过于担心,警方这边也会高度关注的。” “我用不用找个地方躲起来?” “暂时不用,再观望一下吧!我马上写材料跟上级汇报,总要拿出个应对的方案,看能不能协调国际警方,对此予以协助。”刘队长语气认真。 “行,我听刘哥的。” 我答应下来,又感叹道:“影盟为了杀我,真是不惜重金,倒像是我挖了野鹤家的祖坟,恨之入骨。” “他们已经沦落成骗子了!” 刘队长哼了声,“我断定,他们不会支付这笔钱,一旦事成,他们就销声匿迹了。” “我能不能对影盟发布悬赏?” 我突发奇想。 “当然不行,这是犯罪行为。” 刘队长当然不会同意,旧话重提,“兄弟,最近少出门,尤其防备陌生人,别去偏僻的地方。” 结束通话。 我一阵闷闷不乐,觉得自己又像是被关进笼子里的鸟,只能通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多彩的世界。 第一卷 第725章 闹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越想越气! 我打开跟豹猫的聊天框,发过去一堆骂人话,狗骗子,垃圾影盟,不得好死等等。 她也没回复。 我更觉得生气。 使劲关闭电脑,我起身站在窗前,看着这座已经熟悉的城市。 内心里,却在思索着,该去哪里躲着。 并非我胆小怕事。 影盟的公开悬赏,实在将事态彻底闹大了。 此事, 除了刘队长和尚阳,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也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忧。 夜晚再度来临。 南宫倩支起望远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一扇扇窗户。 我则躺在套间的床上,头枕着胳膊,脑海中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点多。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未知号码。 我抓过手机接通,“喂,是哪位?” “哈哈,八千万,周岩,你真是牛逼啊!” 话筒里,传来女人的笑声,银铃一般的清脆。 “昆姐,有何指示啊?” 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价格太诱人,龙虎堂打算加入对你的追杀。” “昆姐计谋无双,那我死定了。” “哈哈,逗你的,这点钱我真瞧不上。” 昆姐一阵大笑,又问:“周岩,我是不是有先见之明,帮你选了张最帅的照片?影盟也觉得不错,选登在必杀令上。” 不是吧…… 我猛地睁大眼睛,不满嚷嚷道:“昆姐,别闹了,我正架在火上烤呢!” “你这个男人,到处拉仇恨,太让人操心了。” 昆姐叹息一句,又说:“没法子,谁让我看中了你,准备将来相依相守,就再帮你一个忙吧!” “多谢了。”我心存一丝侥幸,但还是提醒道:“杀手太多,帮不过来的。” “半个小时后,你再访问这个悬赏页面,等着好消息吧!” 昆姐说完就挂断了。 什么好消息? 我怀着一份好奇,打开电脑等待着。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我点开尚阳下载的软件,直接出现了悬赏追杀的页面。 再看上面的内容,把我给惊得目瞪口呆。 紧跟着,我就笑出了眼泪。 还是对我的悬赏追杀,但内容改了。 杀我的价格,8元。 没错,就是八块钱,没人感兴趣的。 下面的分类悬赏,却是价格惊人。 我的一根腿毛,价值八亿。 一块头皮屑,价值三亿。 一片剪下的指甲,价值五亿。 一泡尿,价值五十亿。 一坨…… 哈哈! 我笑到肚子疼,很想自己提供,获得这么高的奖金,今生都不用再奋斗了。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刘队长来了电话。 “刘哥!”我兴高采烈喊了一声。 刘队长顿了顿,直接问道:“兄弟,悬赏内容怎么变了?你是不是知情?” 嗯! 我也没隐瞒:“半个小时前,昆姐来过电话,说帮忙处理,可能是她改动了内容吧!” “太好了!” 刘队长也笑了起来,“影盟的这次悬赏,变成了一场闹剧,信誉彻底扫地。即便以后再发布,也没人信了。” “我是不是安全了?”我问。 “这事过去了,但依然要提防猛士,他可不是奔着悬赏来的。”刘队长提醒道。 猛士,在我心中,昨天还是重量级的杀手。 但经历过悬赏令的极度不安后,我反而放松了下来:“对付一个,压力就小多了。” “这一次,龙虎堂帮了忙,表现不错。 但有一点,他们依然是个非法组织,警方不会放弃追查的,兄弟要分明是非对错。” “我明白。” “兄弟,龙虎堂,你真的不了解吗?” “我发誓,只听到过昆姐的声音,其他一概不知。” “……算了。”刘队长的语气里,也带出几分无奈:“龙虎堂的网络技术,算得上登峰造极了,对警方而言,也是巨大的挑战。” “刘队,那些往水里投毒的,怎么处理的?” 我岔开这个话题。 “别提了,都被打得住院呢,目前还牵扯不到薛彪。”刘队长烦躁不已。 “打这么狠?” 我很意外,艾沫说,只是打得跪地求饶。 “关键是,谁也不承认打人了。那几个投毒的被蒙着眼睛,也说不清楚谁动手的,只能就这样了!” 我并不可怜这伙人,哼声道:“薛彪太能作了!” “就是作死,早晚进去,跟楚海龙一个下场。” 刘队长挂了电话。 影盟的阴谋再次破产,颜面扫地。 我打开邮箱,又给昆姐发去了感谢,这次跟以往不同,我设置了美图背景,又配上优美的音乐。 心情不错的我,又登录了聊天软件。 豹猫刚刚回复。 一连串抓狂的表情,还有个倒地吐血的图片。 “周岩,这是哪个黑客做的?缺大德了,必须追杀!” “得道多助。” 我回复了四个字,又打过去一行字,“影盟,一定成为泡影,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牛逼!” 豹猫打字过来,又撂下一句威胁,“这事没完,必须搞死你。” “放马过来吧!” 豹猫发来个摇头叹息:“就怕抢不到前头,天下盟来势汹汹,他们可能会提前干掉你。” “你们都是一群狗娘养的变态,不过是拿着些江湖名号吓唬人。” 我恼火的打字。 “骂人没用,接受现实吧,谁活得也不容易。” 跟豹猫拌嘴,也没什么意思。 某种程度上,我也该感谢豹猫。 她告诉了我公开的悬赏追杀令,否则我将一直蒙在鼓里,直到接单者遍布天下。 “蜘蛛挂了,你是不是又结新欢了?”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 “我这副丑样子,还是个瘸子,谁会喜欢呢!” 豹猫发来了叹息。 “女人呢,外貌只是一方面,内涵更重要。” 我俨然是婚恋方面的专家。 “我会吹笛子,用鼻孔都能吹响。” 豹猫发来个傲气。 “这算是特异功能了吧,难以置信。”我表示怀疑。 “改天我录个视频发给你,别小瞧人。” “我有些期待。” “其实,你应该……” 豹猫正在输入。 我等了好半天,她到底只是发来个挥手拜拜,便下线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安心,还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中有个模糊的女人影子。 她自称昆姐,笑声不断,却飘乎乎的像是个鬼魅。 我努力想看清她的样子,却是徒劳无功。 次日, 我接到了来自丰江市的电话。 第一卷 第726章 打不通手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办公电话。 来电的正是苗春晓。 “周董,明天何会长要去平川市交流考察,请问扶摇集团能接待一下吗?”苗春晓商议的口吻。 丰江市总商会会长何鸿生,竟然要来平川? 我记起来,苗春晓上次过来时,提起过此事,只是当时也没太入心。 作为商会理事,这种事不好推辞的。 “请放心,扶摇集团一定做好接待工作,也非常欢迎何会长,多提指导意见。”我连忙答应下来。 “感谢扶摇对商会工作的支持!” 苗春晓很客气,又问:“这次过去,我能取走国外购买的化妆品了吧?” “我不太了解情况,你没问南宫秘书吗?”我反问道。 “她手机打不通了!” “好吧,等我问一下她,给你个答复。” “嗯呐~明天见!” 苗春晓语气里带着撒娇,挂断了电话。 随后, 我喊来了南宫倩,询问苗春晓购买国外化妆品的事情。 “东西早邮来了,但她的手机换号了,打不通啊!价值好几千的化妆品,再过几个月就过期了,我还怕还砸在自己手里呢。” 南宫倩很是不满。 “她刚才说,打不通你的手机号。” “她用手机打来的吗?” “是单位的固话。” “这家伙真讨厌,她就是变着法的想接触你,哪有公司老总还过问化妆品这种小事的。”南宫倩鄙夷道:“估计你勾一勾手指头,她立刻跟你开房去了。” “我可不敢跟她扯不清。”我连连摆手。 “她像是脑子有病。” “不说她了。”我提起了正事:“丰江市总商会会长何鸿生,明天要来平川市,我答应扶摇这边,负责接待工作。” “混吃混喝来了?” 南宫倩心不在焉,情绪受到了苗春晓的影响。 “不能这么说吧,好歹也是商会组织,交流考察也是为了促进企业发展。” “他们什么时间来?来多少人啊?” “刚才忘了问。” 我拍了下脑门,接电话的时候,思路还没从昨天影盟悬赏事件里走出来。 南宫倩说得没错,是该问清楚才行。 “我来问吧!” 南宫倩拿起桌上的电话,按照号码回拨过去,接电话的还是苗春晓,笑道:“周董,有什么安排吗?嘻嘻,明天就见面了哦。” 哦…… 南宫倩翻白眼晃脖子的无声学舌,冷冷道:“你好,我是南宫倩。” “倩姐!” 苗春晓立刻换了口风,“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号码没换啊,你倒是换了手机号。” “那个号码,前男友总是骚扰,只好换了。对不起,我大概记错了你的手机号。”苗春晓道歉道。 “化妆品到了,总价三千八百六。” 苗春晓顿了下,像是被价格给惊到了,半晌讪笑道:“好的,明天我去拿,把钱也带过去。” “商会交流考察,来多少人啊?”南宫倩继续问。 “加上我,七八个人吧!” 苗春晓没给准确的人数,也可以理解。 或许有人临时有急事,改变行程。 “几点到?”南宫倩又问。 “上午十点半。” “交通工具是什么?需要派车去接吗?” “不用接,我们自己带车,可能要在平川市住一晚。”苗春晓说完,又强调一句,“具体的,还要听会长的安排。” “好,扶摇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南宫倩甚至没听苗春晓道谢后,便直接放下了电话。 商会一行七八个,吃住加上礼物,花费怕是要五位数打底。 我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加入商会。 会费很低。 但无形中支出的款项,也令人颇为肉疼。 扶摇作为企业集团,招待费是有规划的,数额可观。 南宫倩去找刘芳菲商议。 我则拿起手机,又给东安县的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我爸,让人很想挂断。 徐丽和小妹芽芽,已经买好了火车票,三天后出发,去往临州。 我爸说, 芽芽高兴得睡不着,大半夜起来收拾自己的小挎包。 幼儿园那边的工作,会暂时交给我妈管理。 徐丽非常放心。 他们像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可我还是觉得很别扭,这么混乱的关系,都羞于跟朋友们提起。 成人的世界,总是那么不太干净。 下午时, 我意外接到了商业局局长郑铎的电话。 “小周,最近忙不忙?”郑铎笑问。 “虽然有点忙,但公司发展向好,也很高兴。郑局长,有什么吩咐?”我客气道。 “明天市里有个经济会议,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列席学习有关的指导精神。” 列席? 说白了,就是旁听。 我没被邀请,只是蹭着去开会。 但郑铎带着我,算是一种特别的照顾。 “非常感谢郑局长,一直想着我。实在不好意思,明天丰江市总商会会长带队,来平川交流考察,指定扶摇来接待,我走不开啊!”我歉意道。 “何鸿生吗?” “对!” “他们几点到?”郑铎又问。 “没特殊情况的话,上午十点半。” “这个时间点,市里的会议应该结束了。小周,不介意我跟着一起,接待下何会长吧?”郑铎笑问。 “当然不介意,非常欢迎!” 我连忙答应下来。 有市局领导帮着接待,不但规模档次上去了,我也不怕因为言语不周出错,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恭候郑局长光临。” 下午, 定购的防弹车,被销售企业,派专人送到扶摇集团的地下车库。 我带着铁卫、破军,去车库查看新车。 整体黑色,线条硬朗,比普通轿车大了两圈不止,看上去可比房车厚实坚硬多了。 全金属外壳,防弹玻璃。 前后都有保险杠,够粗够大够结实。 密闭性也特别好,防火防水还防盗。 底盘高,坑洼地带畅通无阻,据说宽大的轮胎里面,也有防弹的特殊材料 总之,如果你信了它的宣传,它就是移动的泰山。 稳! 铁卫和破军围着防弹车走了好几圈,都激动坏了,嘘呼只有跟着岩哥,才能开上这么好的车。 我却深感无奈。 这么显眼的车,今后将成为我的标志之一。 看到车,就等于看到了我。 第一卷 第727章 防弹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铁卫满脸堆笑,试探问道:“岩哥,要不要开着出去逛一圈?” 破军的眼中也有小星星,很是期盼。 他们都想体会下驾驶防弹车的感觉,畅行在街道上,那感觉,想想就酷毙了。 “你俩脸上就写了一个字。”我背着手卖关子。 “是行吧?” 铁卫呲牙笑,破军摆了摆手:“应该是能!” “是好!”我哈哈一笑,拉开车门,傲气道:“那就开上咱们的车,去市里转转吧!” “还得是岩哥啊!” 铁卫以自己驾龄长为充分理由,抢到了驾驶座,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的研究,引来破军一通嘲讽。 车内宽敞,视野非常好,真皮座椅也格外舒适。 我慵懒地靠在后方。 很快,铁卫便发动了防弹车,驶离地下车库,以二十迈的速度,缓缓并入城市的街道上。 防弹车太吸引眼球了。 我看见路人纷纷投来惊讶又艳羡的目光。 而路上的轿车们则不由躲避。 碰了赔不起,受伤的一定是他们。 我在办公室里躲避杀手,无奈之举。 有了这辆防弹车,我在路上就是安全的,杀手无法近身。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换一种生活方式。 那就是, 勇敢的直面杀手们,展开坚定的斗争! 渐渐的,铁卫有了自信,防弹车开始提速,穿街走巷,一路畅通。 我还安排铁卫,特意驱车到恒鑫会所门前,来往穿行几次。 就是想让薛彪等人看清这辆车。 告诫他们,不要再做砸车玻璃的举动,一旦被抓到,不只是拘留,还要面临巨额的赔偿。 在外转悠了一个小时,防弹车回到扶摇大厦。 我刚进入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哪位?” 我接通后,冷冷问道。 “猛士!” 对方自报家门,跟着又嘲讽道:“周岩,你还真是怕死,竟然买了一辆防弹车。” “狗日的,没机会下手吧?” 我开口骂道。 “槽,老子因为你,差点被枪打死,遭了不少罪,必报此仇!别以为,有了防弹车就万无一失,你总有下车的时候,我会盯死你的。”猛士咬牙道。 “盯着吧,累瞎你的狗眼,有胆就放马过来,先死的一定是你。” “多吃点好的,仔细小命吧!” 猛士挂断了电话。 我并没有将猛士的手机号,告诉刘队长。 必然是一次性使用临时卡,抓不到踪影的。 这个电话却能证明,猛士就在平川市,他的伤已经好了,又开始对我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当然,猛士也在盯着叶子。 但医院病房保卫森严,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我一定要保护好叶子,直到她醒来,重新绽放迷人的笑颜。 一夜无事。 次日上午,扶摇大厦清洁得一尘不染,集团员工也拿出了最好的状态,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九点半。 苗春晓用新手机给我来了电话,一行人正在路上,十点半准时到达。 我换上了笔挺的新西装,还让南宫倩帮忙整理了发型。 自觉状态不错,精神百倍。 十点多, 我和刘芳菲、南宫倩,出现在楼下大厅里,等待贵客临门。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扶摇大厦门前。 商业局局长郑铎,先一步赶来了,跟我们握手寒暄。 “辛苦郑局长,百忙之中赶来。” 我客气道。 “呵呵,不瞒你,何鸿生会长其实是我的老师,言传身教的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 老师既然来到平川,我知道消息,岂有不接待的道理。”郑铎笑着解释。 难怪了! 两人原来还有这层亲密关系。 我忙嘘呼道:“上次去丰江开会时,跟何会长接触过,字字珠玑,才华不可量,学习了不少。” “他是经济学家,出版过书籍的,老师桃李满天下。” 提到老师,郑铎是如数家珍,又提到了风车山庄,询问扶摇是否已经买下了。 我傲气表示,风车山庄已是扶摇产业之一,欢迎郑局长有时间去考察指导,新面貌,新气象。 十点半。 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了扶摇大厦门前。 我们一行人快步迎了出去。 看到这辆车,我就想起了龙腾,他就有这么一辆车。 车上下来了五个人。 何鸿生会长还是简单的打扮,但与他对视,便会捕捉到对方眼中的光芒,绝非泛泛之辈。 左边跟着苗春晓,下意识做出溜须搀扶的动作。 右边的魁梧男人,正是龙腾。 卧槽…… 他居然也跟着来了,混吃混喝,臭不要脸。 郑铎急忙上前几步,跟何鸿生紧紧握手,“老师,欢迎来平川!上次我去丰江市拜会您,恰好您不在,至今遗憾。” “呵呵,不巧,那次在国外考察。” 何鸿生笑着解释,又关切问道:“郑铎,工作还顺利吗?” “坚守本心,为民服务。” 郑铎唱着高调,又解释道,“扶摇集团也是商业局重点关注的民营企业,恰好我跟小周一道去市里开会。听闻您来了,特意过来拜见。” 开会? 谁去了? 反正没有我。 郑铎撒谎并不脸红,也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吧! 我当然不会拆穿,也上前跟何鸿生握手,并礼貌的微微躬身:“何会长好!” “一别多日,小周董风采依旧啊。”何鸿生客套道。 “会长说笑了,谁能比得上您的风采!”我溜须的本事也是与日俱增,笑道:“欢迎何会长亲自指导工作!” “谈不上指导,为企业搭建交流平台,就是商会的职责之一。” 苗春晓对随行的三名企业家,做了介绍。 过江龙集团董事长,龙腾。 富饶农业集团董事长,司马德。 康健医药集团董事长,曹康为。 我先跟不认识的两位董事长握手,这才来到龙腾面前,脸上的笑意敛去,冷冷地注视着他。 “周岩,搞清楚了,我是客人。” 龙腾皮笑肉不笑。 看了眼何鸿生,我还是伸出手,面无表情道:“欢迎龙董!” “打扰了!” 龙腾也跟我握手,却是用了力气,手掌传来了痛感。 我也使劲握紧,嘴角微微勾起,目光里也尽是挑衅。 龙腾终于松开了。 他哼了声,走过去跟刘芳菲握手,表现得倒也很客气。 龙腾却故意避开了南宫倩,装作没看见。 这货跟林方阳一个德行,迷信! 唯恐在南宫倩身上,沾染到了晦气,不肯有任何接触。 第一卷 第728章 位置重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请! 郑铎做出邀请手势,来自丰江市总商会的一行人,个个挺着胸脯,步入扶摇大厦。 考察交流正式开始! 刘芳菲和郑铎两人,一路陪在何鸿生身边。 一边参观扶摇下属的各公司,刘芳菲一边介绍具体项目开展的情况。 而郑铎一旁的帮腔,也多是对扶摇的溢美之词。 何鸿生面带微笑,认真倾听。 他不时满意地点头,偶尔做出点评。 对于电子商务,何鸿生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谦逊地说,自己落伍了。 等回去后,老骥伏枥,也要学着上网,多了解网络世界。 何鸿生又对随行的龙腾等三人,提出了建议,要学习扶摇的成功经验,把握住互联网的商机。 三人也是不住点头。 因为有龙腾,我心情不爽,并不往前凑。 只是一路跟在后面。 小瞧了龙腾,这货脸皮很厚,并非走马观花,遇到不懂的,还缠着公司人员问个没完没了。 他在深入了解扶摇,没安什么好心。 同时, 我也看出了端倪。 随行而来的司马德和曹康为,偶尔会露出对龙腾的谄媚。 他们都畏惧龙腾,不敢招惹身边的煞星。 苗春晓几次想跟我凑近乎,都被南宫倩不客气地拉走了。 等再见到她时,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袋子,一脸肉疼的寒色。 袋子上印着洋文,正是来自国外的化妆品。 大概率是自掏腰包。 参观完扶摇大厦,已经快十二点了。 原本安排的座谈会,便被取消了,一行人随后驱车赶往平川大酒店用餐。 刘芳菲很忙,没跟着去。 我叫上南宫倩,开出了新买的防弹车。 看到防弹车,龙腾不由神情一滞,又带着些嘲讽道:“周岩,企业经营正在爬坡,你却将资金投入到个人奢侈用品上。” “没法子,总有刁民想害我。” 我冷冷一笑,意有所指。 “身为企业领头人,只考虑自己是不对的。你这么做,让员工怎么想,老总很能摆谱,很会享受?还有合作伙伴,他们也会认定你生活奢靡,哪个敢投资!” “这你就多虑了。”我不屑一笑:“我带着员工乘坐大巴从东安县过来,开车回家的却越来越多了,扶摇的离职率全市最低。 至于合作伙伴,不会只从一辆车改变投资意向,而那些实力不够,却打着投资学习旗号来的所谓企业,还不如改回坑蒙拐骗的老本行,别总找别人麻烦。” 龙腾能听懂,说话却很气人,“得罪人多,就该检讨下自身,是不是品行不好,行为举止讨人厌。” 放屁! 我用口型说出这两个字,转身上了车。 龙腾恼火地咬牙,但他跟着考察团而来,单枪匹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了。 气死他! 两辆车来到平川大酒店,进入三楼那间最大的包房。 上次我跟郑铎单独吃饭,就在这里。 一行人分别落座,何鸿生自然身居主位,郑铎则坐在他的左侧。 右侧应该是我。 我却故意坐在对面,也表示这次宴请,由我来埋单。 龙腾落座何鸿生右侧,但他随即起身,跟司马德换了位置。 他坐在了我的左侧,让我觉得格外别扭,很想拂袖而去。 “周岩,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你真以为我拿你没辙?” 龙腾低声道。 “四海盟那群蠢货,跟我是老对手了,屡战屡败,你指望他们不会有惊喜的。”我面带微笑,牙缝里说话。 “你跟着钱正飞瞎混,一定会吃大亏。”龙腾道。 “就一个盖酒店的小项目,你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争个没完没了。传出去,还都以为你穷不起了!真丢人。”我鄙夷道。 “你看问题不会用脑吗?” 龙腾不屑反问,“你跟钱正飞一面之缘,他又是请客,又是给项目,他是傻子,还是你智商不足?” “龙腾,挑明了吧!” 我喝了口茶,正色道:“我才不会考虑那么多,你针对我,我就一定会反击,看谁能笑到最后。” “在我眼中,无论是你,还是扶摇,都不值一提。” 龙腾哼了声,半晌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没享什么福气,却卷入一场大麻烦,你的位置还很重要。所以,想收拾你的不只有我,自求多福吧!” “什么麻烦?” 我斜眼问道。 龙腾却摇了摇头,吐出了预料中的三个字,“不能说!” 酒菜很快上桌了,大家轮流起身敬酒,桌上的气氛也变得火热起来。 何鸿生做了简短发言。 他盛赞扶摇能抓住时代发展的商机,必将傲立于企业之林,一枝独秀。 龙腾也虚伪地夸赞扶摇,新生企业,新生势力,前途远大。 随行的司马德和曹康为,也都搜肠刮肚地赞美扶摇。 我认为他们这么做,只是因为扶摇集团,是这次考察活动接待的东道主,白吃白喝再不说点好听的,就显得素质低下了。 郑铎陪着笑脸,总是跟何鸿生小声交谈。 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猜不出来。 南宫倩又跟苗春晓坐在一起,倒像是聊得愉快,不时发出笑声。 在我看来,南宫倩更像是逢场作戏。 酒至半酣。 郑铎冲我说道:“周董,何会长和企业家们远道而来,车马劳顿,下午去风车山庄散散心怎么样?” 都当众这么问了,我岂能不答应? 连忙起身,笑道:“当然可以,欢迎诸位前往风车山庄旅游度假区,赏美景,话友情,共谋发展。” “呵呵,给小周添麻烦了!” 何鸿生笑道。 “会长哪里话,平时想请您,都请不到呢!”我客气道。 一行人起身,离开平川大酒店。 郑铎安排司机开车回单位,坐进了我的防弹车里。 我让南宫倩也跟着,于是我们三人,都坐在了后排,却是空间宽阔,一点都不拥挤。 铁卫听从安排,驾驶着防弹车,一路朝着风车山庄驶去。 龙腾的那辆加长林肯,紧随其后,也非常吸引眼球。 我跟艾沫通了电话,有贵客到风车山庄考察交流。 她表示欢迎,一定会做好接待工作。 郑铎喝了不少酒,靠在座椅上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南宫倩很烦,特意离他远了些。 快到山庄时,郑铎这才醒来,揉着眼睛凑近我,低声问道:“小周,你知道他们这次过来,目的是什么吗?” “交流考察呗!” “不是这样。” 郑铎却摆了摆手。 第一卷 第729章 小聪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酒桌上,我从何会长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林方阳答应过龙腾,两亿价格转让风车山庄的股权。结果,他却一个亿卖给了你。” 郑铎直言道。 我顿时敏感了,连忙问道:“他们想干什么?” “或许对风车山庄动心了!” “太不像话了吧!我好吃好喝,以礼相待,他们却像是强盗,专盯着别人的东西。”我很是上火。 “跟何会长无关,这次考察交流,就是龙腾倡导的。” 郑铎还真是个好学生,首先把自己敬爱的老师给摘了出来,又说:“对于此事,你知道就行,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平川市有关部门,不会轻易让这么大的一块产业,落在外地企业的名下。” “扶摇也绝不会让出股权的。” “该接待,还是要认真接待,面子上的事情要做足,不要得罪一个商会,没好处的。”郑铎提醒道。 “多谢郑局长提醒,我听你的。” 我答应下来,觉得郑铎这人挺不错的。 处久了,他也没有官架子,貌似一直向着扶摇说话。 防弹车来到风车山庄门前,后来还跟着一辆加长林肯,几名正要入园的游客们,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急忙闪避到一边。 我却让铁卫停了下来。 庄园是对外经营的,游客才是上帝,哪怕现在还是免费期。 让后面那几位,先等着吧! 等几位游客进入庄园,防弹车这才启动。 门卫已经看到了我,连忙赔笑开启拦车杆,让两辆车先后驶入。 刚一下车,就见艾沫开着观光车来了,还是那幅张扬惹火的打扮。 虽然这次嘴里没叼着烟,却嚼着口香糖。 我给大家介绍,这位是风车山庄总经理艾沫。 又给艾沫介绍考察团人员。 艾沫大方地跟大家握手,只是来到龙腾面前,却翻了个大白眼。 “沫沫,好久不见!” 龙腾呲牙笑着。 “大龙,听说你最近很威风,不可一世啊。”艾沫极尽嘲讽之色。 “哪里话,来到山庄,还要靠你多照顾呢!” 沫沫? 大龙? 两人竟然很熟悉,像是故交。 但这不代表什么。 四海盟照样攻击风车山庄,艾沫也不由分说,上来就把他们的人打了个屁滚尿流。 两人没有交情,只有利益。 每人发了一瓶矿泉水,大家坐上观光车,一路迎着风也迎着阳光,开始游览风车山庄。 照比上次过来,风车山庄有了很大变化。 花花草草规划得更像样了。 还多了一条人造瀑布,飞珠溅玉,水声轰鸣。 游乐场正在建造中,部分开放区域,有孩子在里面欢乐玩耍。 鱼塘四周,也多了些垂钓者。 我看见两个熟悉的老头,正抱着膝盖,一边钓鱼,一边说笑聊天。 正是孟凡和谷爷,那只虎斑猫珍珍,就蹲在两人中间。 两人定力很强,两辆豪车都没有落在他们的眼里。 继续向前,可以看见别墅旁的大型风车,开始缓缓转动。 这让风车山庄名副其实。 增加了商贸一条街,售卖平川市特色的小商品。 扶摇集团的宣传起了作用,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游客,摆出各种动作拍照,证明自己来过这里。 “德子,觉得这里怎么样啊?”龙腾大咧咧问道。 “很不错!”司马德笑道:“可以在附近买地,种植特色蔬果,包装加工后,不愁出口的。” “山区的环境,倒是适合药材种植,搞几个药材基地。” 曹康为欣赏这里的环境,又说:“龙老大,如果咱们能做邻居,我一定提供资金支持。” “我也可以提供资金。”司马德举手。 “那就说定了,共谋发展。” 龙腾笑了起来,对两人的回答很满意。 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车上的对话,鼻子差点气歪了。 这伙人真踏马不要脸。 风车山庄还在扶摇名下,强盗们却俨然当成了自家买卖,都谈到投入资金,共谋发展了。 坐着观光车,游览完山庄。 一行人回到风车酒店,艾沫亲自分发了房卡,让大家先休息。 晚餐是露天烧烤,还安排了一场歌舞表演。 何鸿生和郑铎,上楼休息。 龙腾像是意犹未尽,招呼司马德和曹康为又出了门,继续游览山庄。 苗春晓招呼南宫倩,一起去买纪念品。 南宫倩推说累了,并没有答应。 苗春晓只好一个人出了门,赶往商贸一条街。 我的房间在七楼,跟南宫倩靠的房间紧邻。 南宫倩跟我进了房间,关门后便是一通抱怨:“这伙人什么玩意,纯属来蹭吃蹭喝蹭旅游,一点正事儿都没有。” “不是那样!” 我靠在床头,哼笑道:“龙腾怀着目的而来,他想要风车山庄。这不,三人又出去密谋了。” 南宫倩很是吃惊,眼睛都瞪圆了:“他们如何能拿走山庄?控股的可是旅游总公司。” “还不清楚!” 我轻轻摇头,“被贼惦记上了,总能想到各种办法吧!” “何会长也不像话,这不是等于助纣为虐吗?”南宫倩不悦道。 “他没参与此事,跟他没关系。” “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南宫倩却不信,气鼓鼓道:“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接待龙腾,谁会给他那么大的脸。还有那两个老总,分明就是龙腾的跟班,哪有自己的主见。” 龙腾对总商会支持很多,何鸿生当然要买他的面子。 而何鸿生提前将此事透露给郑铎,这里面就大有深意了。 “捂好自己的口袋,见招拆招吧。” 我劝说道。 南宫倩无奈,又抱怨道:“苗春晓也很不像话。” “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不要紧,关键是做什么!明明告诉她总价格了,她却只拿了三千块钱,说下次补上。 还哪有下次! 给她买化妆品,我竟然亏了八百多。 她是不是以为,我从中赚取了这个差价?” “倩姐别生气,我回去给你补上。” 我笑着安慰。 “我不差这点钱,如果是为了公司发展,白送一套也是应该的。就是讨厌她耍小聪明,小人之心,没什么见识。”南宫倩厌恶至极。 “呵呵,有见识,就不会去买旅游纪念品了。” “气死我了。”南宫倩嘟囔一句,又问:“小岩,晚上要住这里吗?” 第一卷 第730章 挡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行,这里不安全。” 我早有打算,“晚餐后,咱们就坐车回去,哪里也不如扶摇大厦的办公室。” “何会长他们怎么办?”南宫倩问道。 “看这架势,他们大概要住在这里,就让艾沫照顾吧!” “芳菲还给他们准备了礼品盒。” “再说吧!” 我已经不想给了,对待一伙贼盗,全程安排吃住游玩,已经够意思了。 南宫倩离开,回房休息。 我躺在床上,也有几分倦意袭来,正要昏昏欲睡,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不耐烦地起身,打开了猫眼。 门外站着的,正是苗春晓,还在东张西望。 她又记住了我的房间号! 这让我怀疑她的动机,非但没有开门,回到床上又把手机也给关了。 敲门声继续传来。 我装作没听见,随后便没了动静。 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酒意也全消退了。 我这才打开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其中就有苗春晓。 没有谷爷的电话。 他应该知道我来了,只是不想联系。 我也不想联系他。 有艾沫的未接来电,我拨打回去,她笑着告诉我,露天烧烤将在晚七点开始,准备了烤全羊。 晚上,又免不了要喝酒。 我对喝酒有点烦了,虽然是交际所必须的项目之一,但也透支我年轻的身体。 就在这时, 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苗春晓真是阴魂不散,非要私下接触我,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我打开猫眼,发现外面不是苗春晓,而是龙腾。 这是我的地盘,我也不在乎。 于是打开门,哼笑道:“龙董,有何指教?进屋说吧!” “不进去了!” 龙腾抱着膀子,直截了当问道:“周岩,我看上这里了。开个价吧,多少钱转让股份?” “五亿!” 我伸出岔开的手掌。 龙腾却松开手臂,脸色也冷了下来,哼声道:“我特意过来商谈,你却信口开河,一点诚意都没有。” “就这么,隔着门?” 我手指随意扒拉两下。 “关键是,谈判双方是你和我。”龙腾振振有词。 “我代表的是自己,而不是扶摇。你不是看不出来,扶摇压根就不想卖。”我大步走了出去。 “留着养北山会吗?”龙腾讥笑。 我寸步不让,直接挑明了:“随便你怎么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拿到扶摇山庄,也不是为了开发旅游度假,另有所图吧!” “周岩,其他你不用管。原价卖给我,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龙腾目光阴冷,咬牙提出了条件。 “我跟你之间,没有恩,也没有怨,都是你故意找茬。”我根本不买账。 呵。 龙腾被气笑了,嘲讽道:“毛都没长齐,也敢挑衅我?”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里,脚步无声,眨眼就来到跟前。 是个蒙面男人,黑衣黑裤,脚下机甲鞋,他身高一米八,筋骨突出,露出的双眼充斥着冷漠和凶狠。 猛士! 他竟然追到了风车山庄,还潜入到酒店之中。 我心头一寒,就想冲进屋里。 猛士手中却多了一把飞镖,抬手瞄准了我。 只是,不等他抛出飞镖,却被龙腾移动脚步,用身体给挡住了。 看到我惊愕的眼神,龙腾忽然转头,就看见了身后的猛士,手里还扬着飞镖。 “滚!” 猛士不耐烦地朝龙腾吐出一个字。 “槽,你小子还敢安排人暗算我,当老子是吓大的!” 龙腾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火冒三丈,转身就冲向了猛士。 作为一方的江湖老大,龙腾自然身手不凡,拳头都打成了虚影,攻向猛士的面门。 此时,猛士的飞镖也抛了出来。 受龙腾干扰,到底扔偏了,擦着我的耳边飞过。 我立刻冲进屋内,还挂上了防盗锁。 只听走廊里,传来嘭嘭的打斗声,龙腾和猛士正在激烈交手。 深吸一口气,我连忙拨通艾沫的电话。 “小岩,心急吃不了烤全羊哦。”艾沫笑着调侃。 “杀手来了!快召集人来七楼走廊!” 我急忙道。 “槽!” 艾沫骂了一声,便挂断了。 随后,我又打给了刘队长:“刘哥,猛士在风车山庄,风车酒店七楼!” “你呢?” “屋内!他,正在跟龙腾交手!” “……锁好门!”刘队长急忙道:“我马上带人过去。” 依稀还能听见,外面有打斗声。 谁输谁赢,无法预料。 我将屋内的小沙发搬过去,堵上了门。 半分钟后。 咣咣咣! 传来激烈的踹门声,防盗锁哗啦啦响个不停。 我心里盘算着,如果猛士冲进来,下一个躲避的地方,就是卫生间。 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救援赶来,他一定无法得手! 不要慌,不要慌! 我心跳如鼓,外面却安静了下来。 谁赢了? 龙腾还是猛士? 我脑海里冒出各种猜测,却不敢凑近。 咚咚! 又是敲门声,我听到了艾沫的声音,宛如天籁。 “小岩,在里面吗?那人跑了!” 我终于长舒一口气,搬开沙发,还是警惕地从猫眼看了下,果然是艾沫,身后还站着好几名壮汉。 我这才开了门,寒着脸喊了声沫姐。 “多灾多难的臭小子。” 艾沫露出心疼之色,上前拥抱,拍拍我的后背安慰着,这才放开。 我看见走廊的窗口,系着一截绳子。 猛士就是从里跑了。 等我转头看向走廊,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龙腾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还活着吗?” 我小心问道。 “有气。” 艾沫哼了声,又说:“山庄的私人医生,马上过来,也叫了救护车。” 我走过去,查看了龙腾的情况。 只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奄奄,嘴角流着血沫子。 那张脸已经被打成了猪头,别说,这个角度看上去,居然有点像薛彪! 艾沫将我拉到一边,这才问道:“他们怎么打起来的?” “龙腾来找我谈事,就在走廊里,杀手猛士突然出现。” 我忍不住笑了:“龙腾以为猛士是我找来算计他的,当时就恼羞翻脸了,冲过去就打,我这才能脱身。” “哈哈,乌龙事件!” 艾沫也笑了,鄙夷道:“这个夯货,竟然替你挡灾了。” 第一卷 第731章 吹笛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龙腾很能打,武功不俗。 只可惜,他遭遇了身手更强的猛士,也只有挨打的命运。 “情况我了解了,小岩,你回去歇着吧,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艾沫推了我一下,不想让我过多参与是非。 龙腾,可是考察团成员之一,还是重要成员。 何鸿生会长也在风车山庄,这样的恶性事件,必须得给他一个说法。 “这种事情是不可控的,反正打人的又不是咱们。” 艾沫看出我的迟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大不了,就赔给龙腾些医药费。” “多谢沫姐!” 我点点头,转身又回了屋里。 猛士可能还在风车山庄,我应该离开的。 还不能走! 总要跟刘队长说清楚状况,毕竟我是这场恶性事件的目击见证人。 我躺在软软的床上。 龙腾却躺在冰冷的走廊里。 而不久之前,他还隔着门和我“公平”谈判。 这样的结局,也是他没能预料到的吧! 我并不可怜他,还有些幸灾乐祸。 半个小时后, 警车们驶入风车山庄,还跟着一辆救护车。 我从窗口看见,龙腾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随即,救护车就呼啸着离开了。 走廊里的脚步声很杂乱。 警员们正在勘测案发现场,又传来敲门声,刘队长带人进来了,询问当时的情况,还做了笔录。 让做笔录的警员出去,刘队长这才点起一支烟,埋怨道:“兄弟,告诉你多少次,注意安全,又差点让猛士得手。” 我不由叫冤:“谁能想到,猛士竟然跟来了,还在光天化日下动手。” “已经安排警员到附近搜捕,这个王八蛋一定跑远了,未必能抓到。” 刘队长遗憾的同时,也很有挫败感。 为了抓捕猛士,刑警队不止一次采取集中行动,每次却都落空。 我看着窗外,夜色就要降临了,问道:“刘哥,我该留下来吗?” “回去吧,防弹车不错,至少路上很安全。” 刘队长不能久留,转身出去了。 我联系了南宫倩后,出门下了楼,就在酒店大厅里,遇到了艾沫。 “沫姐,我得回去了!” 我打了声招呼。 “行!我跟何会长解释过,他不太高兴,却也表示理解。” “他们晚上还住下吗?” “说是要住一晚,郑铎局长和两位企业家都要留下,还等着露天烧烤呢!”艾沫嘴角带出了不屑。 这些人,心可真大! 可能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这样的吧。 “龙腾的情况怎么样?”我打听道。 噗嗤! 艾沫笑了,同时我也明白了,肯定伤得不轻。 “山庄医生处理后,意识就清醒了,可他不相信医生的医术,也不相信本地医院,非让救护车直接拉去丰江市,走了正好,死了都不关我们的事儿。” 龙腾这是怕了,怕我再动手脚。 随便他好了! “辛苦沫姐,帮我接待这些人。” “没什么,姐擅长这一行,管保让他们都满意而归。”艾沫自信道。 我出了门,正巧南宫倩也回来了。 刚才她就在山庄里赏景散步,发现警车来了,这才匆忙返回。 铁卫破军也来了,两脸紧张。 保镖有点废…… 这也不怪他们,是我让他们看着点防弹车,以免不知深浅的小朋友们乱涂乱画。 “岩哥,什么情况?”铁卫铁青着脸问道。 “回扶摇,路上再说吧!” 我催促一句,我们四人快步走向了防弹车。 坐进这个移动的牢笼里,我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感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惊险的噩梦。 防弹车一路疾驰。 路上,我这才说明了情况,龙腾挡刀,我死里逃生。 南宫倩一边对龙腾幸灾乐祸,一边握住了我的手,她也被吓到了。 晚上七点,我们顺利回到扶摇大厦。 露天烧烤没吃成。 我就让员工餐厅帮忙做了些烤串,跟大家饱餐一顿,这才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 南宫倩陪我聊着天,又说起了一件事。 龙腾三人是真不像话,我休息期间,他们不但去了健身中心,还去了洗浴中心,享受了一次免费的按摩。 龙腾是享受完了,才去找我的。 他接下来要享受的,就是医院的特护病床了。 “通过这件事,龙腾一定不会再惦记风车山庄了。”南宫倩笑道。 “没错,那个走廊,就是他的噩梦源头。” 我和南宫倩相视大笑。 南宫倩又鄙夷道:“你能想象的,苗春晓也去享受了洗浴按摩,这家伙还真是有便宜就占。” 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苗春晓的职务不算什么,待遇也不高,显得小家子气貌似正常。 但她深受何鸿生重视,还跟丰江的重量级企业家混得很熟,不该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该这么随便。 “倩姐,有没有一种,她很善于伪装?”我问道。 南宫倩脸色一滞,连忙问道:“怎么说,是不是她又骚扰你了?” “她去房间找我,我没开门。”我如实道。 “别接近她!”南宫倩鄙夷道:“难说她想讹上你,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晚上九点多。 刘队长来了电话,猛士没有抓到,再度消失在山林中。 与此同时, 刘队长也提起了两件事。 猛士能够锁定我,肯定是因为那辆防弹车。 再就是,有人开车将他送到了风车山庄,否则不会那么快赶到。 天下盟在平川市,也有潜伏的势力,配合猛士的行动。 总之,防弹车能保证路上安全,但下车时,一定要观察四周,小心行事。 这就是矛盾之处。 不开防弹车,路上不安全。 而开上防弹车,我的目标却很容易锁定。 暂时没有两全之策。 回到套间里,我睡意并不浓。 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 滴滴滴! 豹猫来了消息。 我点开一看,是她发来的一个视频。 点开,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半遮的女人脸,一支长笛就横在嘴唇上。 应该就是豹猫,有点意思,她想表演吹笛子。 “下一个节目,独子笛奏,绿岛小夜曲,敬请欣赏。” 豹猫说话了,像是在报幕。 但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等琢磨清楚了,我不由发出了爆笑。 第一卷 第732章 靠信念支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独子笛奏? 明显是口误。 应该是笛子独奏。 独子。 跟骂人中的“犊子”谐音。 哈哈,豹猫把自己给骂了,我才发现她是个实在人! 豹猫很认真地吹起笛子,杂乱的乐曲声便传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粗笨的大换气声。 不会吹就别吹…… 听着很烦人的。 豹猫才艺水平跟叶子相比,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我坚持听完一曲,只见豹猫拿来个小小的纸筒,塞进鼻孔里,开始用鼻子来吹笛子。 滴,滴滴! 我去。 这吹的是什么啊? 我搓着一身鸡皮疙瘩,仔细倾听,勉强分辨出是那首儿歌《小星星》。 视频终于结束了。 我虚伪地发去一串大拇指,打过去三个字,“太棒了!” 豹猫不在线,并没有回复。 让豹猫这么一闹腾,我的心情很好,安心地躺在熟悉的大床上入眠。 次日上午。 艾沫来了电话,交流考察团一行人,刚刚离开风车山庄,直接回返丰江市。 她另外派车,将郑铎局长送回平川市区。 “沫姐,你怎么认识的龙腾?” 我忍不住好奇,打听一句。 “当然是姐年轻的时候魅力无穷,他是我众多追求者之一。” 艾沫傲气道。 “后来呢?” “就他那副德行,姐根本瞧不上,骂过他好多次,后来……”艾沫没有继续说下去,厌恶的口气,“不说了,也挺没意思的。” 后来,艾沫就消失了,被谷爷给藏了起来。 无论是常勇,还是龙腾。 都难寻艾沫的踪迹。 相比狗日的龙腾,我更关心小妹的安危,打听道:“东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芽芽要出门,对吧?”艾沫反问。 “是的。” “发现了老金的踪迹,可惜但没有锁定他。你放心好了,他没机会靠近芽芽的,露头就打死他。”艾沫狠声道。 “多谢沫姐。” “跟我就别客气了。”艾沫笑了笑,又暗示道:“思思那丫头不错,你多上点心。” “嗯,关系挺好的。” “你这态度可真敷衍!姐是过来人,青春时光短暂,一旦像是小鸟般飞走了,就不会再回来。那些错过的人和事,总会让你失眠几次,眼光光的熬到大天亮。” 艾沫过来人的口吻又唠叨几句,这才挂断了。 没过一会儿,刘芳菲进来了,她已经从南宫倩那里,得知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刘芳菲并没有对龙腾的遭遇,表示幸灾乐祸,反而觉得,艾沫在山庄的安全管理上,存在着重大瑕疵。 我劝说刘芳菲,不必太较真。 猛士出现在山庄,就是被我给吸引过去的。 这名杀手很难对付,有着狐狸般的狡猾,野狼一般的凶残,警方都屡屡失手,更何况是山庄管理人员。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艾沫会吸取教训,山庄的管理也会不断完善。 刘芳菲消了气,面带犹豫,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在南宫元的帮助下,她联络了几名医药研发方面的专家,想让他们入驻扶摇研究院,开展临床药物方面的研发。 “没问题,咱们对此早有计划。” 我答应下来,又随口问道:“芳菲,药物的品类太多了,侧重哪个方面?” “癫痫!” 刘芳菲迟疑着,到底吐出了两个字,随后苦笑道:“周岩,一定要替我保密。” “当然,我不会让员工们,在背后对公司总裁议论纷纷。”我用力点点头。 “那是一方面,可能还会有人觉得,我以权谋私。或许,我……周岩,对不起……看到了希望,我就有了私心,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怎么说呢……” 头一次,刘芳菲的语言如此凌乱,让我心疼不已。 “芳菲,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隔着桌子,我握住了她的手,惭愧道:“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都快忘了你身体不好,还让你为集团操劳。” 刘芳菲眼中有了泪光,却倔强地笑着:“你不怕我这个总裁,用公司的钱,为自己谋福利啊?” “想到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的芳菲默默承受,我只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再也没有忍住,刘芳菲的俏脸划过两行泪水,叹息道:“那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我每天都在小黑屋里想着该如何赚钱,骗钱,抢钱去买药吃。遇到你,才不用为了一粒药发愁。” “但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我鼓励着刘芳菲,又问:“近期发作过吗?” “说来也奇怪,自从搬到了平川市,就一次也没发作过,心情一直不错的缘故吧!” “会不会已经好了?”我抱着一丝侥幸。 “没有!”刘芳菲立刻摇了摇头。 “芳菲,真的治不好吗?”我心疼问道。 刘芳菲遗憾的摇头,“我也偷着去医院检查过,病还在,被药物控制住症状,目前也没治疗方案。 医生说,我患上的这种,是最难治愈的,也是不甘心,就想借着集团的力量,寻求一线希望吧!” “随着医学进步,一定能攻克各种顽疾。” “我也相信。” 刘芳菲点头。 话说开了。 刘芳菲第一次跟我袒露心声。 她小时候很健康,活泼可爱,但父母经常打架,搅扰的四邻不安。 有一次打架时,她维护母亲,咬了刘子文一口。 刘子文像是一条发了疯的狗,将她抱起来,狠狠摔在地上,当时就昏了过去。 从那以后,她就患上了这个毛病,难以治愈。 发作时,样子很丑,命悬一线。 她曾经极度自卑,不跟同学交往,没有朋友,没有未来。 就靠着顽强的信念,坚持活着。 “周岩,你现在明白了,我是多么恨刘子文,他害我患病,随后抛弃了家庭,也抛弃了我。在那些黯淡的岁月里,我越痛苦,就越恨他,我的信念之一,就是想杀了他。”刘芳菲幽幽道。 “现在还这么想吗?”我轻声问道。 唉! 刘芳菲叹口气,“现在觉得不值了,可能我有了些出息,也受到了群体的尊重,就越发觉得他卑微可怜。偶尔,也会心软吧!” 南宫倩敲门进来了,刘芳菲打住了这个话题,说起了一件小事。 第一卷 第733章 总起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给丰江商会考察团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询问我该如何解决。 我让刘芳菲看着办。 只是点名了一个人,林娇娇。 这丫头表现不错,就给她一份吧! 刘芳菲起身出去了,一向敏感的南宫倩,微微皱眉问道:“怎么感觉芳菲怪怪的,像是哭过了?” “她觉得艾沫不合格,想换人,我没答应,争执了几句。还好,已经说开了。” 我随口撒了个谎,当然要替刘芳菲保守秘密。 南宫倩不再追问,说道:“我刚才去了翩翩公子那边,陶美然告诉我一个情况,她让你拿个主意。” “什么事?” “创发投资那边要派来一个人,入驻服饰公司,辅导企业发展,提供参考意见。” “这没什么,我记得合同里就有这一项内容,也是变相的监督下财务情况吧!” 我不以为然,创发投了这么多钱,关注项目发展,无可厚非。 “但他们派来的人,你一定不喜欢。”南宫倩大有深意点拨道。 我的脸色猛沉,不悦道:“不会是于晴曼吧?” “就是她。陶美然不了解详情,看于晴曼的简历,没学历,没背景,觉得创发投资太敷衍,没有一点诚意。” 于晴曼! 她像是我人生中,始终绕不过的一个贱人。 她明明离开平川市,失去联系,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又要出现了。 秦所长前几天还来我这里找她,说她打给家里的最后一个电话宣称,要闭关百日,修炼诅咒大法。 这么快就出关了? 熊启这个大护法,干得不合格啊! 我心情超级不爽,拿起电话就打给了熊启。 他很快接了,平静问道:“周岩,有事吗?” “我刚了解了一个情况,你想把于晴曼安排到扶摇,我不赞同。”我直言道。 “为什么?” “她没水平没能力,怎么辅导企业发展?” “周岩,不要总起刺。”熊启有些不悦。 “不只是我,服饰公司负责人,也认为不妥。”我正色强调。 “创发在扶摇投入了巨额资金,依照合同,我们有权派人参与项目,也做到心中有数。 说于晴曼水平不行,你还不是连大学校门都没进过? 我们始终坚信,学历不代表什么,后期培养更重要。” 这话可真刺耳,我跟于晴曼没什么可比性! 压着火气,我直言道:“熊董,我当然接受创发的监管,也正是为了项目顺利发展,我希望创发能派来个有经验的管理人员。” “没有那样的闲人!” 熊启断然拒绝了,又警告道:“你不要总考验我的耐心,如果你不接受于晴曼,我也不介意对扶摇发起诉讼,要回投资,附带赔偿。” 卧槽!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哼声道:“为了于晴曼,你这么做值吗?” “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周岩,不要觉得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明白,你真没什么经验,连皮毛都没有看透。多学习多进步,就这么定了吧!” 熊启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抓起桌上的茶杯,气恼得想要摔了。 到底,我还是放下了。 半晌,我冷静下来。 不能为了于晴曼,跟创发投资彻底闹翻。 这一定会影响服饰公司的发展。 我忍! 呼出一口浊气,我安排到:“倩姐,你去告诉陶美然,同意于晴曼过来,给她安排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吧!” “熊启也真是有病。” 嘟囔归嘟囔,南宫倩还是照办了。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却是薛彪。 我正气不顺,接通后就是不耐烦地质问:“又想干什么?” “唉,这踏马是要逼死人啊!” 薛彪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周岩,你非要跟龙腾没完没了吗?” “槽,我从没招惹他。” “他住院了,心情相当不爽,一切都因你而起。”薛彪强调。 “跟我无关,是他自找倒霉。” “其实,我很不愿意跟扶摇折腾,但没有选择,这操蛋的人生,赶紧踏马的结束吧!”薛彪骂了句,便挂断电话。 人不能走错路! 有些路更是无法回头。 我听得出薛彪的悔意,也能感受到他想要脱身的急迫。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市公安局的百日“清朗行动”,正在进行中。 街上的混混流氓们,都没了踪影。 四海盟化整为零,却依然在策划对扶摇的行动。 一直被动防御,让人心累。 我喝了口茶,平复下心情,又拿起电话,打给了薛彪。 “喂!” “薛彪,找个时间,我们谈谈吧!”我淡淡道。 薛彪沉默片刻,答应道:“那就今晚,你选个地方吧。” “平川大酒店,你定好房间,再联系我。” 我这么安排,当然是让薛彪安心,屋内不会有偷拍的设备。 “好,都别带人。” 薛彪提了个条件。 “我的情况你了解,被杀手盯着,比较危险,我只带两名保镖,看着点儿门。” “也行吧!” 薛彪勉强同意了。 下午时, 苗春晓来了电话,考察团顺利返回丰江市,她正在上班中。 “周董,风车山庄真不错,很好的旅游体验。”苗春晓笑道。 “烤全羊的味道怎么样?” 我笑问一句。 “哈哈,真香,忘不了。” “龙腾的情况怎么样?”我打听道。 “回来后,我们去医院看望了他,脸上都是纱布,就露着两只眼睛。说是肋骨断了三根,脾脏破裂,大概要躺一段时间了。” 事发后,我光关注龙腾的猪头脸,没想到他身上也有伤。 猛士也是个怂货,居然没有打死他! “谁也不愿发生这种事情。”我没滋拉味地敷衍一句。 “他还真是命大。” 苗春晓唏嘘着,又神秘兮兮地传播小道消息:“听本人说啊,杀手是带着刀的,在眼皮底下比量下,然后就收起来了。” 我不想听龙腾的故事,客气道:“这次活动,给商会带来不好的体验,代我向何会长表达歉意。” “哪有不好的体验,我们吃烧烤,看节目,健身、游泳,都很开心啊!” …… 聊不下去了。 第一卷 第734章 人心险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苗春晓更像是有意打岔,搞乱了聊天的节奏。 “有客人来了,再见!” 我编了个借口,不等苗春晓回复,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七点。 韩风来了电话,告诉我薛彪去了平川大酒店,进入三楼包间里。 “风哥,你不会一直盯着这伙人吧?” 我不由问道。 “嘿嘿,我列了一溜名单,还有照片,交给了服务台。 只要这些人出现,就立刻向我汇报,不论是林方阳还是薛彪,都是不安定分子,必须提防。”韩风笑着解释。 “薛彪带人了吗?”我问。 “带司机了,破吉普就停在外面,距离酒店门前挺远的。” 韩风又说:“我刚看过监控,这货蔫头耷脑的,像是被人抽了筋。” “是我约他吃饭的,待会儿我就过去。” 我告诉了韩风。 “兄弟,你最近变化很大啊!” 韩风感慨一句,又打听道:“是不是想要化敌为友?这也是上策。” “永远成不了朋友,说实话,跟四海盟折腾得太烦了,一些事情,能当面谈开最好。”我不隐瞒道。 “注意安全,这货有武功的,有什么情况,记得给哥哥震一下铃,我马上赶过去。” “知道了,多谢风哥!” 刚结束通话,薛彪的电话就来了,说他已经到了,307包间。 我答应马上过去,收拾下便招呼铁卫破军下了楼,开上那辆防弹车,直奔平川大酒店。 停在酒店门前,我让保安们帮着看车,带着两名保镖便上楼去了。 来到307门前,两名保镖留在外面,我推门而入。 薛彪正坐在桌前,闷闷地吸着烟,眼中布满血丝,看起来精神不振。 我先去打开窗户,又把所有的兜都翻开,还在身上拍了拍。 薛彪笑了,摆手道:“周岩,别这么扫兴,我知道你不会带偷录设备,没这个必要嘛!” “怕你小人之心。” “少来了,我曾经有过很多弄死你的思路,都没执行。”薛彪哼声道。 “机会就在面前。”我摊开手。 “我不想把握机会,弄死你简单,出不了这座酒店啊。” 薛彪摇了摇头,很有自知之明。 “点菜了吗?”我问。 “怕你小人之心!”薛彪学着我的腔调,又说:“你点吧,省得怀疑我在饭菜里动手脚。” “薛彪,这么说话,真的挺无聊的。”我提议道:“在这里我们就当成朋友,出门后再翻脸继续斗。” “我赞同!”薛彪抬了下手。 我按响了桌铃,服务员很快进来,面带微笑,双手递上菜单。 我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外加一壶好茶和一瓶好酒。 薛彪倒是抢着提前付了钱,这一点比林方阳刻强多了。 短暂的沉默后,我直接道:“薛彪,有事冲我来,别针对我小妹,她是个孩子,别丧失了人性的底线。” “我不想针对周芽,都是那个谁安排的,逼迫你就范。”薛彪争辩道。 “可你做了,对不对?” 唉! 薛彪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愁云更浓:“我早就后悔了,但老金联系不上,这货换了手机号,发短信也没回,事态有点失控了。” “是不是另外有人指使他?” “可能吧!” 薛彪用拳头砸了下头,也有些抓狂,骂道:“槽!简直是胡搞,非要闹出大事才行吗?” 我沉默了,心情不悦。 薛彪难以收手,但他没有守住底线,也不值得可怜。 半晌后,薛彪又说:“周岩,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不想针对你的家人。毕竟,我也是有家人的,我那么对你,就是断自家后路。” “我信,那次你就通知过我,让我小妹离开游乐场。” 薛彪怔了怔,往后一靠,摇头道:“人心险恶,这是个烂泥坑,一脚踩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看得出来,薛彪是真的后悔了。 “回头是岸!” 我劝了一句,继而自嘲:“我这么说,纯属废话。” “我比你年长,不介意喊一声兄弟吧?”薛彪突然问。 “随便!” “兄弟,我现在的情况,回头是不可能的。” 薛彪肯定的语气,又说:“继续走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这真是一种折磨。” “我不清楚你的故事,但表示理解吧!” 我敷衍道。 茶水先上来了,我给薛彪倒了一杯,他抿了一口,犹豫道:“兄弟,想求你一件事,可我那么对你,说不出口。” “先说说看,或许我能答应呢!”我神色平静。 “放过我儿子吧,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不愣登的,没干过什么坏事。” 薛彪哀求的语气。 我愣住了! 怎么就扯到了薛彪的儿子? “薛彪,你这话我不明白,你家不是搬到丰江了吗?你儿子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悦问道。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龙虎堂昆姐的电话,她要把我儿子塞进粪坑里,这回要让他彻底化成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薛彪解释过后,又使劲搓了几下脸,颤声道:“我怕了,真害怕,混到这步田地,我踏马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说你都不信,我跟龙虎堂没关系的。”我强调道。 “可他们一直在暗地里帮你,你别告诉我,一点都不知情。” 薛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剩下的茶水,全都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的情绪有点失控了。 “我承认,昆姐给我来过电话,说是要跟我处对象,我没答应,又没见过面,谁知道她是不是丑八怪。”我坦言道。 “她可能真是看上你了!”薛彪目光灼灼,急忙打听道:“兄弟,你能联系上她吗?” “你懂的,是那种网络电话,无法回拨,只能她打给我。” 我又说:“她也威胁我,要加入追杀我的团队,还逼迫我给她发照片。” 闻言,薛彪的眼睛立刻瞪大了,我连忙强调:“是穿着衣服的那种。” 薛彪被逗笑了,却是苦笑,摇头道:“昆姐还说,无论我儿子藏在哪里,都会被她翻出来,不要有什么侥幸。” “没人保护你儿子吗?”我问。 第一卷 第735章 淡出江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狗娘养的龙腾,他答应保护我的妻儿。现在看,就是放了个屁!” 薛彪到底没忍住,破口大骂龙腾。 “他躺在病床上,又指使你算计我?”我问道。 “对,烧光你那个送快递的地方。可我不想做,但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扔出去那就是掉脑袋的下场。人啊,真踏马的别走邪路!” “感谢您的支持和鼓励,我会再接再厉的~” 跟着是一个弯腰鞠躬的小人。 豹猫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很是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盟主说了,只要你改名黄岩,并认他做爷爷,就不再折腾你了。” “保真!” “机会难得,要珍惜哦!” “想好了再回复我,再见!” …… 真踏马扯淡。 影盟野鹤,竟然想让我当孙子! 今天自己接到二叔的电话让她上了那架直升机时,她就知道自己息事宁人的想法是不太可能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并不想见她们,你们请回吧!”银月声音平淡的开口说道。 而且,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叶飞也不能贸然去做一些不负责任的事情。 经历过许多之后,他比起以前更加适合在这末世生存,对于一些事情也不再怎么固执。 “那到最后他知道了怎么办?毕竟这是结婚,可是终身大事,我爸早晚也得参与!”冷霏霏讲道。 雷电狂舞,将他包围,姜云的气势攀升,打破一个临界点,突破到大能五重天。 x博士说着,从衣服的口袋里拿一副眼镜,架在瘦高的鼻梁上,眼睛在金圣哲的脸上扫了一番,惊讶随着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注意到入别墅门的众人,除了杨爵之外,都脸色一变,而且偷偷对视一眼!。 如果被杨正业知道自己跟周银剑偷腥,把他头顶绿的不要不要的,会不会真杀了自己不好说,但自己现在的生活,绝对会被他抛弃。 对姜云的一些习惯和性格,非常了解。别看姜云平时笑得很灿烂,有时候也像流氓混混一样,可以但动怒,那种杀意,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需要用到代号,而不是自己真实身份的东西或者是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可不想惹火烧身,毕竟今天晚上她差点就被烧死了。 “陈先生养花已经是一绝了,还有手艺比陈先生更好的,究竟是哪位前辈魔都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么”房坤远继续装出好奇的样子。 “那以后他要再有什么东西让我转交”蒋叶锦有些为难,要拒绝可能会得罪安金鹏,要收下,又好像对不起蓝非。 据说在供销社里当售货员的都是家里有关系的,因为售货员的工资比较高,名气都可以和医生、司机相媲美了。供销社一楼是副食杂货,二楼是日用品布料等。 想想,他急忙又道隔壁去看看,隔壁的房子如出一辙,都是许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灰尘落叶满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陈琳娜说着下意识的就望向蓝非的房间,猜测,该不是她不在的时候,蒋叶锦跟蓝非发生了什么冲突,要搬出去了吧? “先回军港!”康熙发现围观的百姓人数增多了,为以防万一,康熙打算呆着他们先去军港。 其实很多人都适合走官场,不过,光是适合可是不行的,还要看有没有这个实力和背景。 无数的禁卫军手持明晃晃的大刀长矛,在寺院里急速奔走,人流朝着打斗传来的方向涌动。 感受到头皮间传来冷帆的指尖温柔,赵露儿一颗心紧张的狂跳不止。 “别到时被困住跑不了了,你那老贼师傅的手段他用来自然顺溜的很,你用就不一定好使了。”大鸟讽道。 他步步上前,她步步后退,却最终被他逼退到大石头边上,脊背与石头紧密相贴,再无退路。 第一卷 第736章 最后一根稻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感谢您的支持和鼓励,我会再接再厉的~” 跟着是一个弯腰鞠躬的小人。 豹猫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很是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盟主说了,只要你改名黄岩,并认他做爷爷,就不再折腾你了。” “保真!” “机会难得,要珍惜哦!” “想好了再回复我,再见!” …… 真踏马扯淡。 影盟野鹤,竟然想让我当孙子! “你们两家的关系好,有什么奇怪的。” 我客观道。 呵。 于晴曼哼笑一声:“人啊,做事都不单纯,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付出。 秦所长幻想着将来,一个智障娶一个疯子,好像也是不错的组合,完美的悲剧。” 于晴曼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 几个工作人员将蔡嘉送回房休息后,其他几位嘉宾坐了没多久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房休息。 那是一根根有婴儿手臂粗的树枝,树枝互相穿插在一起,有的上面还带着干枯的树叶。苏苒抬手摸了摸鸟窝的内壁,发现这些树枝虽然看起来乱糟糟的穿插在一起,但是却十分的紧密结实,就像是被编织在一起的一样。 但是它却能根据苏苒脸上的表情变化和说话的语气感知她的情绪变化。 找了一些枯草树枝,又找了两块鹅卵石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生起了一堆篝火。 “李爷,石爷,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暴熊佣兵团前来请命。”雄楚笑呵呵的说道,想必这段时间他们肯定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如果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西海龙后正是东海龙皇的亲妹妹,夫妻二人虽非原配,但感情一向极好,恩爱有加。 夺了兵刃的八尺龙,身形迅速变大,幻化出骡子本相,欲速战速决。 本来就收下的人心如今更牢固了,刘一峰的不再掩饰和他们脸上的春风得意,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听到自己被当做了青楼中的艺伎,那人的理智直接没了,大步朝前大声的叫骂着。你不是听不到嘛,我走近点你还能听不到? 众衙役窃窃私语间,皆惊讶不已。这等精米,莫说荒年,便是丰年,都令人惊讶,更何况子在这前旱后涝之年? 当吴天剿灭这些山贼之后,意识中响起系统提示音,一共获得了30000经验,距离升到四级武灵仅仅只有八万经验。 伽利莱不由得一怔,顿时心花怒放起来,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可就发财了,可以得到更多的宝贝。 说罢,姚倩雪的双手,从她的双手之中,弥漫出的真气,竟然想梅花一样的手指,在不断的延伸着。 "足够强大……"加百利忍不住头疼了,到底要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突破这"空间沼泽"呢? 从我的视线看过去,那些满身阴气的“人”虽然衣冠楚楚,气质非凡,但隐藏在皮囊之下的,却是一张张无比狰狞的鬼脸。 一众天道倒是不觉得恶心,它们还想要将那个主宰的分身的尸体进行瓜分来着。 听到吴天的话,皇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手炼制都炼制出了延寿丹,那比延寿丹更厉害的丹药岂不是也可以炼制出来。 "为什么命令魔怪毁了我的聚集地?"神王看着洛卡斯,一脸怒意,整个天界聚集地都是神王的心血,如今心血被毁,如何叫神王不愤怒? 本来想狠狠宰莫铭一顿的男人,听了莫铭的话之后,立即傻眼了,这,这顿可是又点了六万多呢,半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摆在了眼前? 看到孤狼手中又捻起一只油炸蟑螂,将它信手丢进嘴里,咬得“吱吱”声响,燕破岳和萧云杰一起倒咽了一口唾沫。 老妪看到眼前的景象,这场地,比起自己当初的草原来说,要大很多,而且水草丰美,不管是放牧还是种植,都非常的不错。 第一卷 第737章 鸟兽散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们两家的关系好,有什么奇怪的。” 我客观道。 呵。 于晴曼哼笑一声:“人啊,做事都不单纯,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付出。 秦所长幻想着将来,一个智障娶一个疯子,好像也是不错的组合,完美的悲剧。” 于晴曼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 我琢磨半天,才明白于晴曼话里的意思。 秦所长的儿子秦少虎,智力蜕化,正在服刑中。 这种人出狱后,找媳妇很困难。 于是, 秦所长就想到了于晴曼,凭借两家的私人关系,或许能将她娶进家门,跟儿子凑成一对,延续后代。 于晴曼识破了秦所长的目的,不算太疯。 也可能是,她曾经偷听到两家人私底下的议论吧! 别管于晴曼将来嫁给总统还是智障,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跟她昙花一现的感情,早都消散了。 感情之路,注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下午, 我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他语气沉闷道:“薛彪这个狗日的东西,竟然自杀了,我压根就没想过他会走这一步。” “压力太大,顶不住了吧!” “你都知道了?”林方阳并不觉得很意外,又鄙夷道:“跟龙腾混,结局当然不会好。我想他临死之前,一定会记起我对他的各种好,只有我,才是他真正的贵人!” 没错。 昨晚吃饭时,薛彪就表达了这个意思。 但我不想告诉林方阳。 “林先生,薛彪不在了,你可以把四海盟收回来了。”我试探问道。 “收个屁,骨干都被薛彪给换了,也不听我的。” “是不是也很怀念和薛彪携手并进的时光?”我笑问。 唉…… 林方阳长长一声叹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总有些交往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我手下这些人,也就他心眼实诚点儿。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就当他活在我心中吧。” 我才不信林方阳的鬼话,他家祖坟被扒了,也不过是难过了几天而已。 论冷血无情,无人能出其左右。 “林先生,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不想过多谈论一个故去的人,岔开了薛彪的话题。 “到底年纪大了,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竟然咯噔一下。”林方阳自嘲:“说吧。” “于晴曼来了,在扶摇大厦上班。” “周岩,怎么就不听我的话,跟她接触更没有好运的。”林方阳责怪的口气。 “是创发投资把她派来的,我们的投资合同上写着,他们有权力派驻人员,如果单方面拒绝,要上法庭的。” “又是冲我来的,造孽啊!” 造孽的,就是你林方阳。 如果当初不那么对待于晴曼,又怎么会有今天。 “于晴曼是独立的,跟扶摇无关。”我强调。 “我明白,随便她好了!” 林方阳表示理解,跟着又笑了:“娇娇带礼物回家了,很有成就感,扶摇做事很用心,多谢了。” “付出就要有收获,这是娇娇应得的,还会给她结算工资。”我满不在意。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如果你们能……” 林方阳打住了不可能实现的废话,又笑道:“如果扶摇有投资项目,就跟我说,天海可以参与,绝对是诚心的。” “先感谢了!” “抽时间,咱们一起吃饭。” “好。” …… 南宫倩进来,跟我说了于晴曼的情况。 陶美然接待了于晴曼,两人交谈时间很短,对于服饰公司的发展,于晴曼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和建议。 陶美然很快就下了定论,于晴曼是个傻蛋,什么都不懂。 除了去餐厅吃饭,于晴曼一直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并不主动接触任何人。 送她过来的黑色奥迪车,也不清楚去了哪里。 “只要她不找事,就在这里待着吧!” 我摆了摆手,又直言相告:“倩姐,上午就收到消息,薛彪昨晚死了,酒精中毒。” “太好了!真是报应啊!” 南宫倩开心不已,“没有薛彪,四海盟一定就老实了,少了很多纷扰。” “四海盟能否老实,还不好说,但一定是个沉重打击。” 我保持理性,难说龙腾会派人接手四海盟。 “要我说,林方阳才是个丧门星,跟他关联很深的,都没有好下场。”南宫倩幸灾乐祸道。 好吧,丧门星又成了热词。 “你去告诉黑哥一声,让他心里有数,薛彪虽然死了,依然不能疏于防范。” “好,我马上就去。” 南宫倩答应一声,乐呵呵地去找老黑了。 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刘队长又来了电话,告诉我一个真正的好消息。 四海盟,彻底垮了! 就在中午时分,警方收到了一个快递。 还是扶摇速递分部的一名快递员送来的。 询问快递员得知,就在昨天傍晚,一名叫做张雪虎的男人,寄了这个快递,指定次日中午,送达刑警队。 里面有一份打印资料,还有好几个U盘。 张雪虎,就是薛彪的化名。 这份资料里,有四海盟的组织架构,骨干人员名单,多达十几个。 U盘中,更是有这些人的犯罪证据,视频、对话内容等等,可谓非常详尽。 薛彪将四海盟给卖了! 警方出动大批人员,按照名单,将正在设灵堂拜祭薛彪的骨干分子们,全部抓获,这些人都将难逃法律的严惩。 “四海盟抓的抓,逃的逃,已做鸟兽散场,兄弟再不用担心这伙人了。” 刘队长很开心,话里都带着笑。 不只是因为我摆脱一份纠缠已久的烦恼。 刘队长自从来到平川,就想打击这伙丑恶势力,还平川社会安定,今天终于得偿心愿,实现目标。 我也兴奋,连忙问道:“薛彪有没有揭发林方阳?” “没有!” 刘队长语气沉了下来,遗憾道:“薛彪显然对林方阳怀着一份感情,不想揭发他,只言片语都没有。” 我也遗憾,又让林方阳逃过一劫! 这货还真有狗命。 “四海盟归了龙腾,一切都是龙腾指使,他揭发这个混蛋了吗?” 我抱着一丝希望。 如果能将龙腾也抓了,去掉一个劲敌,我倒是可以抽空去祭奠下薛彪,认为他做人够义气。 第一卷 第738章 薛本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目前的资料里,没有龙腾的内容。” 刘队长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意料。 我也清楚,薛彪的家人在丰江市,他必须要给妻儿留下一条后路。 刘队长讲,涉及四海盟的案情相当复杂。 跨度时间长,涉及人员众多,短时间内很难出现最终侦查结果。 但有一点,已经死去的薛彪,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我又是一阵感慨,薛彪为了那个傻儿子,当真是豁出命去了。 “刘哥,昨晚豹猫在网上给我留言了。” 我想起了这件事,该跟刘队长汇报一下。 “她说什么?” “转达野鹤的想法,如果我认野鹤为爷爷,并且改名黄岩,影盟就不再折腾我,还说什么机会难得。” 刘队长憋不住笑了。 “真是胡闹!兄弟,决不能答应,更不要改名。这类的组织,向来言而无信,定然还有下一步的行动,你可不能卷入其中。” “我当然不会答应,没回复她。” “照这么看,野鹤应该姓黄,这是一条线索,我记下了。” 刘队长又说:“少了四海盟的干扰,警方会加大追捕猛士的力度,他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危险分子,不能掉以轻心。” 聊了几句,刘队长便去忙了。 审讯工作必须加班加点进行,在这些人身上追查更多线索。 我靠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四海盟完蛋了!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斗争中,扶摇最终获得了胜利。 不知为何,我的心忽然就空了,微微闭上眼睛,竟一时间心无杂念。 哈哈! 我发出一阵大笑,眼眶就湿润了。 晚餐时, 我跟老黑、刘芳菲和南宫倩,聚在餐厅的包间里,谈论起此事。 大家都非常高兴,免不了喝了几瓶啤酒,共同庆贺。 苦四海盟久矣! 长久的争斗,终于停息下来。 “想不到啊,薛彪这货临死前,终于良心发现了。” 老黑无限感叹,遗憾道:“我还想着哪天约他,真正在擂台上比试一场,他却提前撒手就走了,怂包一个。” “说到底,是为了老婆孩子,不想给家人留下污点。”我评价道。 “他们不知道害多少人家破人亡,死有余辜。” 刘芳菲哼道。 “听尚阳说,薛彪的儿子是个学渣,傻乎乎的,将来也未必有出息。”南宫倩幸灾乐祸笑道。 “是否有出息,不是他考虑的,首先确保家人平安。”我说。 龙腾是绕不过的话题。 四海盟土崩瓦解,龙腾失去了针对扶摇的平川势力,躺在病床上的他,一定很抓狂。 龙腾不会善罢甘休,将来必有其它行动。 好在他的势力范围,主要集中在丰江市,扶摇可保一时安稳。 于晴曼也来餐厅用餐,端着餐盘,默不作声地坐在角落里。 我们这边欢声笑语,没有人搭理她。 也没人注意,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用餐结束, 我回到了办公室,进入套间后,又开启了跟叶子的视频。 她依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每次看到她,都让人心酸。 负责操作视频的武馆女学员,将视频渐渐拉近,我看到了叶子的那张脸,有了个发现,连忙问道:“她的鼻饲管怎么没有了?” “听医生说,她恢复了吞咽能力,不用再插管了,现在可以喂一些流食。”女学员解释道。 “是身体好转的迹象吗?” 我兴奋不已,却又不敢提高声音,唯恐惊着叶子。 “医生是这样说的。” 女学员挠挠头,大概听到了些医学术语,已经想不起来了。 “太好了!” 我的心情终于开朗起来,我坚强的叶子啊,就是不同凡响! 她一定能闯过重重难关,最终从长长的梦境中醒来,再次看到这个多彩的世界。 我也愿意陪着她,走遍山川,看红尘万丈! “叶子,你是打不败的,快点醒来吧,我一直在等着你。” 我对着视频呼唤,声音哽咽。 叶子没有回应,我却仿佛看见,她好像在笑,是那么的动人。 结束视频的刹那,我看到了女学员的脸,像是哭了。 这晚, 我和叶子又在梦里见面了。 我们拉着手,一路欢笑一路歌,迎着风向前奔跑。 长路两侧,繁花似锦。 眺望长路尽头,迷幻的雾霭之中,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光芒万丈。 …… 次日上午, 我接到了尚阳的电话。 “岩哥,薛本虎跟他老娘来平川了,他和我在一起呢!”尚阳笑道。 薛彪的儿子来了! 这并不奇怪,薛彪死了,家人要过来处理后事。 “父亲没了,他很伤心吧!”我敷衍地问了句。 “对啊,悲痛欲绝,差点哭死!正跟他在网吧里打游戏呢,他看着才好了些。” 游戏比爹重要! 这孩子已经废了,无可救药。 “岩哥,他要去看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跟你说。这家伙变鸡贼了,我怎么也问不出来,你要不要见他?” “那就带他来办公室吧!” 我犹豫下,还是答应下来。 心里想的是,没准薛彪临死前,告诉了儿子一些重要线索。 “好,打完这局游戏,我们就过去。” 无语了,这种情况,还是打游戏为先。 一个小时后, 尚阳跟薛本虎一道,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胖乎乎的薛本虎,穿着松松垮垮的夹克衫,头发凌乱,神情萎靡,眼睛红肿得成了一条缝。 一进屋,就咧嘴哭了起来。 尚阳立刻板起面孔,训斥道:“别哭了,烦死个人。” “我爸死了,我心里难过啊!” 薛本虎抽泣着,用袖子擦了把眼泪。 “行了,等我送个装备给你。” “谢谢阳哥!” 薛本虎眼中睁大,立刻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我一阵腹诽! 薛彪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自杀,有些不值。 “薛本虎,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平静问道。 扑通! 薛本虎直接跪倒在地上,开始不停地磕头。 这一出,把我给搞愣了,抬手吩咐道:“尚阳,快把他拉起来,有话好好说。” 尚阳才不会拉薛本虎,而是冲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不满道:“起来!有屁快放,别搞这恶心人的一出。” 第一卷 第739章 想当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请让我称呼您为义父,否则,我就不起来!”薛本虎大声道。 卧槽! 这一声是尚阳发出来的,惊讶到不可置信。 我也很惊讶,这太出乎意料了。 这小子竟然想认为我义父? 可我比他大不了两岁啊。 就算是年龄不成问题,我也不想要这么个傻大儿。 坑爹的货! “你爸安排的?”我皱眉问。 “对,他前晚打电话,让我必须这么做,否则就是对祖宗不敬,死都不会认我。”薛本虎咧着嘴,闭着眼睛继续哭。 “他还交代了什么?”我谨慎问道。 “没了!” 薛本虎摊摊手。 “你好好想想。” “真没了,就这一件事。我爸知道的,多了我也记不住。” 薛本虎一本正经解释。 我眉头紧锁,猜到了薛彪想干什么。 他想让我帮忙,保护他的儿子,不惜让儿子认为我爹。 太想当然了! 我跟薛彪一直是死敌,交情就是一顿饭。 饭桌上,他拿我当兄弟,但我没把他当哥! 我才不会代管他的家人。 “薛本虎,我同情你的遭遇,但绝不会给你当义父,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我坚定地拒绝了。 “那我怎么办啊?” 薛本虎茫然失措的样子。 “跟你母亲好好生活,或者去一个更远的地方。” 我提了个建议。 薛彪临死前,点炮了这么多人,必然是仇家遍地。 对薛本虎母子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隐姓埋名,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中。 好吧! 看薛本虎的智商,他一定想不到这些。 尚阳扯着薛本虎的脖领子,笑道:“薛本虎,不如这样,你认我为义父,以后本父罩着你。” “我不,咱们是哥们儿。” 薛本虎摇着头,并不答应。 在尚阳的一再拉扯下,薛本虎终于无奈地站了起来,蔫头耷脑,不敢看我,也不会再说什么。 “带他走吧!” 我抬了下手,尚阳不容分说,便将薛本虎推出了门,两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想起楚海龙,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他在最后时刻,选择相信我,将楚小静留给我。 如今,薛彪也在托孤。 可能在他们看来,世道险恶,我本善良吧! 跟楚小静不同,薛本虎就要成年了,我才不会管他将来会怎么样。 下午两点。 手机响起,林方阳来了电话。 “周岩,我在你楼下,一起去殡仪馆,再送薛彪一程吧!” “我不想去,跟他没什么感情。”我断然拒绝。 “老辈子人都说,死者为大,祭奠逝者,就是给自己积福,也是积德。” 林方阳冠冕堂皇,找了个理由。 但我认为,林方阳去祭奠薛彪,一定有其它原因。 “林先生,我劝你也别去了,薛彪一身是非,少接触才对。”我建议道。 “你当我愿意去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这货拎着刀,总在身边转来转去的,说自己死得很不甘心。”林方阳叹口气。 “他是不是还把你给举起来了?”我开了句玩笑。 “还真有这个场景,想想身体悬空的感觉,都觉得不舒服。” 林方阳并未否认,又商议道:“周岩,陪我一起去,说实话,心里有些打怵,帮我壮壮胆。” 我差点被逗笑了。 居然也有林方阳害怕的时候,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 “好吧!” 我答应下来,薛彪都想把儿子给我,也该去再看看他。 我下楼喊上老黑,一起去殡仪馆。 老黑起初也是不答应,嫌晦气。 但看我坚持,便开上了那辆防弹车,驶离车库。 扶摇大厦门前,停着两辆黑色轿车,半落的车窗里,我看到了林方阳的那张脸,带着真假难辨的悲伤。 三辆车沿着长街,驶离市区,前往位于思源村附近的平川市殡仪馆。 一路上,我跟老黑聊着天。 老黑提起了前妻,这女人各种道歉,各种后悔,搬出曾经的甜蜜往事,甚至想要离婚,重新嫁给老黑。 至于儿子,认不认得也无所谓,反正他有亲爹呢。 老黑早就心灰意冷,当然选择绝不原谅。 我试探聊起了陶美然,老黑只是夸她做事雷厉风行,管理才能有目共睹,闭口不提两人的恋情。 我也能理解,老黑受过感情伤害,是怕再次受伤吧! 我们又谈起了风云武馆。 老黑将,武馆经营状态良好,输出保镖质量高,广受好评。 武馆即将跨入盈利阶段。 现实问题是,无论武馆怎么发展,照比其它企业的收入,依然是不值一提。 云梦迪当初成立风云武馆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我。 盈利放在了其次。 我安慰老黑,能赚多少并不重要。 正是因为风云武馆的存在,为集团保驾护航,才让扶摇在风浪中,依然能够平稳前行,功劳不可磨灭。 老黑这才开心起来,豪情满怀。 武馆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要让学员们走上赛台,在全国乃至世界的各类的大赛中,取得骄人的成绩。 开了三十多分钟,才来到平川市殡仪馆。 规模不小,却显得很冷清。 进出的逝者家属,都带着浓浓的悲伤之色,还有人掩面而行。 相距不远,就是平川市火葬场,大烟囱格外触目惊心。 我们在大院一侧停好车,汇同林方阳和几名保镖,走进了殡仪馆。 打听一下工作人员,薛彪的骨灰安放在八号吊唁厅,长长走廊的最里侧。 警方查证,薛彪属于酒精中毒死亡,没有争议,昨天就火化了。 这里不光存放着骨灰盒,也有等待火化的尸体。 一路走来,透过敞开的房门,看着几个盖着白被单的人体形状,阴森谈不到,只是让人觉得格外压抑。 八号吊唁厅,规模是最小的,只有三十平米,价格也最便宜吧! 此刻,厅内只有薛彪的妻子戚支梅和儿子薛本虎。 他们没穿孝衣,都无神地跪在地上。 薛彪成了一张黑白照片,被挂在墙上,看着顺眼多了。 下面的台子上,放着骨灰盒,堆放着糕点、水果,还有点燃的几根香,烟雾袅袅上升。 薛彪在平川江湖里,名气不小,排面更大,一度小弟成群。 即将入土,却无人前来送行,另有原因。 第一卷 第740章 吓出尖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昨天这伙人私设灵堂,警员们突然冲进去,抓了一批人。 此事早就传开了! 没人敢来祭奠薛彪,唯恐再被警方给盯上,岂不是自投罗网。 薛彪也曾一呼百应,颇有老大的气势,如今也只能冷冷清清地挂在墙上,唯有神色麻木的妻儿陪伴着。 “大彪,感谢曾经相伴,一路走好啊!” 林方阳高呼一句,眼泪就哗哗落了下来,他踉跄着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又用双手拍打着冰冷的地面。 他是该发自内心的感谢薛彪,没有把他给举报了。 否则,他连祭拜薛彪的机会都没有,此刻正在警局中,接受审讯调查。 “大彪啊,说好的有福同当有难同享,你怎么就舍下我去了啊!” 林方阳已经是泪流满面,痛心疾首的模样,让薛彪的妻子戚支梅也掩面哭泣,重新跪下来,跟着林方阳一起磕头。 薛本虎傻愣愣坐着,不懂陪礼,一脸茫然,更像是已经神游天外。 死者为大。 我给老黑使了个眼色,一起走进去,冲着前方三鞠躬。 林方阳痛心疾首地哭了好久,被戚支梅搀扶起来后,神色哀伤至极。 他先是给薛彪上了三炷香,随后握着戚支梅的手,悲戚道:“逝者已去,还请弟妹节哀顺变。” 本来麻木的戚支梅,此情此景的渲染下如何节哀,又是一阵潸然泪下。 喊保镖拿来手包,林方阳取出两万块钱,塞进戚支梅的手里。 戚支梅含泪跪谢后,收了起来。 林方阳擦着眼泪,步伐蹒跚地出去了。 我也来到戚支梅跟前,礼节性跟她握了下:“嫂子,请多保重!” “周岩……”戚支梅看看室外,小声道:“我希望你能做小虎的义父。” “这并不妥当。” 我拒绝了。 “如果你能答应,等小虎成年后,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薛彪让你这么做的?” “对!” “感谢你们的信任,但我对这个秘密,不感兴趣,照顾好薛本虎吧!” 我说完之后,便退出了吊唁厅。 戚支梅一脸失望,只是长长一声叹息。 我推测,薛彪可能给儿子留了一笔钱,藏在某个特殊的账户。 之前楚海龙就是这个干的,到底被警方给查到了。 妻子可能会改嫁,人财两空。 薛彪寄希望于,我能将这笔钱,最终交给他的儿子。 即便我分走一些,他也不会介意,就当做是保护费了。 这种事情,我当然不能参与,那就是一种犯罪。 但我也料定,即便警方深入调查,戚支梅也绝不会说出去,眼下看,她大概也拿不到这笔钱。 “心情舒服多了!” 林方阳抚着胸口,眼泪已干,一脸的释然。 “拜祭过了,咱们就回去吧!”我说。 “今晚我请客,咱们就去平川大酒店,不醉不归。”林方阳笑道。 我不由想起两句诗。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其实,每个人在他人心里,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吧! 我跟林方阳并肩而行,沿着走廊返回。 可就在经过一个吊唁厅时,林方阳突然发出了啊的一声大叫,眼睛都瞪圆了。 这个吊唁厅没人,那名盖着白布的尸体,却猛然站了起来。 何其惊悚的一幕。 胆大如林方阳,也被吓傻在当场。 死人不会站起来。 我顿感不妙,随后就看见白布抖落,出现一个蒙面男人,看身形正是猛士。 “快跑!” 我推了一把林方阳,他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我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还想拉住我的手。 休想! 呼! 猛士冲了出来。 老黑和几名保镖立刻围了上去,跟猛士展开了拼斗。 不管不顾。 我和林方阳跑出了殡仪馆,直奔防弹车。 慌不择路的林方阳,也跟着我钻进防弹车,直到车门关死,他这才虚脱般的瘫在后座上,呼呼喘着大气。 “槽了,人吓人,真踏马恐怖啊!” 林方阳心有余悸,身体仍在颤抖。 我擦了下脑门的细汗,反而冷静下来,不隐瞒道:“这人是追杀我的,不好意思,林先生受连累了。” “你小子……” 林方阳颤抖着手指着我,一时无语。 在梦里,他没被拿刀的薛彪吓死,刚才却差点被猛士给吓死,逃不过的命运。 他一定后悔,不该约我来祭奠薛彪,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安全的防弹车,却成了猛士盯紧的目标。 我去风车山庄,他就追到了那里。 我来到殡仪馆,他又紧随而至,还伪装成尸体,差点就得手了。 哗啦啦! 一块窗玻璃碎了。 猛士直接冲了出来,以惊人的奔跑速度,冲出了殡仪馆。 我看见他跳上一辆普通的灰色轿车,迅速离开了现场,消失在街道上。 老黑也从窗口冲出来,却到底没追上。 片刻后, 老黑回到了防弹车上,脸色很不好看。 “黑哥,受伤了吗?”我忙关切问道。 “没有,挨了好几拳!” 老黑郁闷地摇头,“这家伙的功夫太好了,出手快到都看不清。我拿出了电棍,他这才跑了,幸好早有准备,否则,被打伤住院都是轻的。” “我那些保镖怎么样?” 林方阳忙探头打听。 “根本围不上,一点轻伤,都不碍事的。” 老黑不耐烦地回复,果然看见,林方阳的保镖们,都从殡仪馆里跑了出来。 “有两个保镖,是从扶摇雇来的。”林方阳强调。 “从哪雇人也白搭,这人的武功,一打十都轻轻松松。” 老黑瞪了林方阳一眼,终于承认道:“我踏马的也打不过他,必须采用别的手段,加强防范吧!” “黑哥,报警吧!”我提醒道。 “好,马上报警。” 老黑喝了口自带的热茶,这才又下了车,拨打电话。 此刻,殡仪馆已经报警了。 老黑自然是打给刘队长,第一时间告知详情。 我不给刘队长打电话,正是因为林方阳在车上,不想让他听到交谈内容。 片刻后, 老黑回到车上,说道:“警方马上来人,咱们可以走了!” “周岩,我就坐你的新车吧!” 林方阳拢拢衣服,赖着不想下去。 “还去平川大酒店吗?”我问。 第一卷 第741章 不必纠结此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心情了,以后再说吧!” 林方阳摇了摇头,又解释道:“等回去开个会,必须得加强安全防范,这世道还真是乱啊!” “杀手没针对你。”我提醒道。 “针对我的人,又回到平川了,这日子一天也不消停。” 林方阳所指的,正是于晴曼。 上次于晴曼回到平川,就搞得林方阳人仰马翻,这次带着女保镖,更是来势汹汹。 途经扶摇大厦时,林方阳下了车,他重新坐进自己的车中,挥手告别,不知道去了哪里。 回到集团后,老黑跟我来到办公室里,点起一支烟,心情相当郁闷。 头一次,老黑跟猛士交手,真切感受到了差距,也让他在众人跟前丢了颜面。 上回猛士将铁卫破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老黑还觉得夸张。 这次却认定,两人只是轻伤,猛士手下留情了。 “猛士这个变态,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夫,难以想象啊!” 老黑迷惑不解。 “他是专业杀手,经过残酷的训练,日积月累,自然水平就提上去了。” 我如此解释,也觉得没错。 叶子的功夫就不低,就是训练出来的。 还有的杀手,侧重于某些技能。 比如蜘蛛,就擅长爬墙。 “兄弟说的有道理,武馆学员也包括我在内,训练的时间还不够,更谈不到苛刻一说。今天也亏得林方阳没出事儿,否则武馆的保镖输出业务都得受影响。”老黑检讨道。 “黑哥,不用纠结于此事。” 我耐心劝说,“像猛士这么强悍的杀手,实在太少了,也是超级另类,这不是保镖该达到的搏击高度,真有这种水平,只怕一般人也雇不起。” “是啊,至少月薪十万起。”老黑点点头。 “再说了,武功再高,也害怕枪子,猛士如此作恶,终究要落入法网,一身功夫也没什么用。”我继续劝说。 老黑终于笑了,心情好了起来。 说到底,武馆输出的保镖,还是等于速成班出来的。 替雇主拎包开车,观望四周情况。 雇主遇到危险,保镖能抵挡一下,令其有机会脱身,就算是尽职尽责了。 无特殊情况下,更多是摆酷撑门面。 老黑表示,不管别人,他的武功必须提升。 今天跟猛士交手,他也受到了一些启发,对搏击技巧要加以改善。 另外,扶摇大厦进一步加强安保力量,尤其是夜间,步步为营,决不能允许猛士潜入进来。 傍晚时分,刘队长来了电话。 上来就对我一通埋怨,不该去殡仪馆那么偏僻的地方,时刻要记得,猛士在追踪,但有机会就会下手。 我没有反驳,心情却不咋好。 可恶的猛士,简直是如影随形的瘟神,又要把我关进办公室的笼子里,只能透过窗户看世界。 刘队长讲,通过勘测现场发现,猛士是通过窗户进去的。 为何留在走廊里的保镖并没有发现? 还是那个郁闷的原因,猛士身形太快! 进入吊唁厅后,猛士将尸体拉到角落。 当他刚刚自己盖上白布,我们就离开了,其实他还没准备好。 否则, 我跟林方阳都将生死难料。 这件事,给殡仪馆造成了很坏影响。 幸好那名死者的家属不在,将遗体搬回去,重新盖上了白布。 “兄弟,最近别出门,等我消息,争取再设个套,必须要抓到猛士,否则真不对不起这身警装。” 刘队长说完就挂断了。 设套? 难道又要让我充当诱饵? 我顿时有点头大,能选择的,似乎只有全力配合。 滴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 “小岩,晚上能视频聊天吗?” 付晓雅发来消息。 “当然可以。” 我回复答应,嘴角不由挂起笑意。 “九点半,不见不散。” “好的。” 晚餐时, 我在又餐厅看到了于晴曼,安静地在角落里用餐。 她按时上下班,也在餐厅吃饭,没有工作,无所事事,真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于晴曼抬头看见我,只是微微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也不想理她,选了几个菜,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 这时,陈雪进来了,左顾右盼,打餐后,大大方方坐在了我的对面。 “小雪,最近忙什么呢?”我笑着打听。 “一直在武馆,苦练武功。刚才,我战败了黑哥,厉害吧?” 陈雪相当得意。 怕不是老黑君子风度,有意让着她吧? 见我疑惑,陈雪立刻强调:“真打败了,好几个都看见了,黑哥脸色都变白了,还是他主动认输的。” 我明白了,老黑下午跟猛士交手,身上负了伤,身手不够利落。 “小雪确实厉害,风云武馆第一高手。” 我嘘呼着赞道。 “我给你当保镖吧?”陈雪笑嘻嘻问道。 “那当然好啊!不过我最近不出门,让你当保镖,浪费了人才。” 陈雪的功夫,当然在铁卫破军之上,但我没答应。 原因非常简单。 她不但是南宫倩的妹妹,需要格外保护。 迄今为止,她依然是谷爷的人,不能随便调遣。 想到谷爷,我就不免想起了北山会。 四海盟完蛋了。 北山会没有对手,又会发展迅速吧! 还好,北山会不是我的敌人,无论是谷爷,还是艾沫,对我都很亲近。 “那家伙怎么又来了?” 陈雪嫌弃的目光从于晴曼身上略过,哼声道:“真想把她给踢出去,看着就膈应人。” “千万别这么做,她是合作公司派来的,会惹出麻烦的。” 我连忙阻止,于晴曼不足为道,可她代表的是熊启。 陈雪撇撇嘴,身体前倾,小声提醒道:“她那两个女保镖,水平可不低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一边吃饭,一边打听。 “手臂不动,后空翻能翻过一辆轿车,没十年功夫,绝对做不到的。” “比你水平还高?” “略胜一筹吧!” 陈雪说完又笑问,“我这个词,用得不错吧?” “文化水平越来越高了,令人刮目相看。” 我冲陈雪竖了竖大拇指。 “你得留心那两个女保镖,咱也混过江湖,她们一定有来头的。”陈雪再次提醒。 第一卷 第742章 演双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陈雪的话,让我不由敏感起来。 那条可恶的青蛇苏洛洛,就是熊启的女保镖,冷血凶残,她不但攻击了我,而且还伤害了叶子。 不得不防! 回到办公室后,我立刻打电话给尚阳。 响了差不多半分钟,这小子才接起来,隐约可以听到喧嚣的舞曲声。 “尚阳,你在哪里呢?”我皱眉问道。 “逍遥夜总会,这里真热闹啊!”尚阳嘿嘿笑。 “怎么又去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 我不满道。 “还不是为了安慰薛本虎,让他忘记悲伤,这个傻小子,正在疯狂摇头呢!”尚阳坏笑道。 “人什么时候走?” “他爹已入土,明天就滚回丰江市了。” 尚阳说完又问:“岩哥,有什么吩咐?玩归玩,闹归闹,咱从不耽误正事。” “安排调研中心那边,盯着点于晴曼和那两名女保镖,千万小心,别被对方发现了,那俩女保镖不是善茬。”我正色道。 “这种小事还用岩哥叮嘱,是我的失职,都怪薛本虎!”尚阳检讨,又自信道:“跟踪这方面,咱经验十足,绝对没问题。” “早点回去休息。” “好嘞!” …… 我进入套间里,一边学习,一边开启电脑等待着。 九点半, 付晓雅发起了视频请求,我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又看到了付晓雅,她穿着粉红色的睡衣,坐在桌前,卸去妆容,清新脱俗。 “姐,最近还好吧?” “想我了吗?” 声音传来,我却愣了下。 付晓雅嘴巴好像没动,声调也不太对,怎么发出来的? 难道说,网络有延迟? “想了!” 我迟疑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声音再度传来,这次付晓雅嘴巴动了,却不是说话,而是笑了起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警觉问道:“姐,谁在你的屋里?” “哈哈,当然是本尊。” 随着笑声,付晓雅身后突然探出个小脑袋,正是常思思。 “晓雅真差劲,说好的双簧,演戏太假了!”常思思抱怨,又笑嘻嘻问:“你是不是以为见鬼了?” 没有…… 有些人比鬼更可怕! 每天提心吊胆生活的我,已经有点杯弓蛇影了。 “思思,你怎么在那边?”我诧异问道。 “出来旅游散心啊,你整天勾搭姐妹花,也不陪我玩,只能自己找乐子。”常思思撇嘴,又搂住付晓雅的脖子,“还是晓雅最好,远离渣男,闺蜜情天长地久。” “松开,要喘不过气了!” 付晓雅嗔怪着打了常思思手背一下。 “思思,别乱说话,哪来的姐妹花?”我问道。 “装迷糊吧!” 常思思两根手指弯曲对准自己的眼睛,继而又对准镜头,哼声道:“本姑娘生就一双法眼,什么都逃不过。” “没有的事,别瞎说。” 我连连摆手,这才明白,常思思说的是南宫倩和陈雪。 不得不服,常思思的眼睛还真毒。 来扶摇大厦没几回,竟然就看出两人是姐妹。 “周岩,做事不讲究。”常思思道。 “又怎么了?” “不答应跟我去火葬场,趁我不在,你自己倒去了殡仪馆。” 我强调道:“不是自己,一群人呢。” “哈哈,遭遇了诈尸,够刺激吧!”常思思一阵大笑。 “别提了,差点吓死。” 我苦着脸,视频对面的两人都笑了起来。 下午刚发生的事情,常思思竟然就知道了,消息真是灵通。 由此可见,常思思经常跟家里通话,而常勇对这个宝贝女儿,也没什么隐瞒的,尤其是我的动态。 “小岩,你的安全很是问题,杀手太疯狂了!” 付晓雅收敛笑容,不无担忧。 还是付晓雅心疼我,也让我很是感动。 “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轻声道。 常思思翻了个大白眼,将俏脸凑近镜头:“喂,我爸可是尽力了,都怪你太招灾,杀手层出不穷,按下葫芦浮起瓢。” “非常感谢常局长,我能保护好自己。” 我连忙感谢,心里更是清楚,要不是警方一直追踪杀手们,我所面临的情况,一定会更加糟糕。 “姐,芽芽到了吧?” 我担心对面的闺蜜吵起来,连忙转移了话题。 “已经到了,小姨那边照顾着,据说玩得非常开心,还去了海边,都不想回去呢!”付晓雅笑道。 “徐丽怎么样?”我试探问道。 “给她找了最好的美容医生,动了个手术,唉……” 付晓雅不想过多评价自己的母亲,后来的话就此打住了。 常思思好奇心很重,又转回刚才的话题,打听今天下午发生的险情。 我尽量绘声绘色地讲述一遍。 听到林方阳狼狈而逃,吓得瑟瑟发抖,常思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又一再鄙视地竖起中指。 聊了半个小时,视频挂断了。 我正想关闭聊天软件,又有人发来消息,正是苗春晓。 这是一张自拍照,露着半张脸的女孩,穿着轻薄的睡衣,摆出了个剪刀手。 半张脸,也能分辨出,就是苗春晓本人无疑。 她给我发这个干什么? 紧跟着,苗春晓就发来个尴尬流汗的神情。 “周董,不好意思,发错人啦!” 就当她是发错的吧。 我装作不在线,也不回复她,直接将电脑关闭了。 次日上午, 刘芳菲急匆匆赶来,兴奋地说道:“刚才恒运国际资本集团来了电话,有意投资扶摇房地产,等待我们的回复!” 天上掉馅饼吗? 我有些不可置信,连忙问道:“这家集团什么情况?” “网上资料显示,恒运资本是一家老牌的投资公司,资金规模超过千亿美元,参与过多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投资,业界的名气响当当。” “咱们的房地产公司才刚起步,哪里就值得投资了?” “来电话的那个洋妞,中文讲得不好,表述不清,我也听不清。唉,书到用时方恨少,能用英文交流就好了。”刘芳菲惭愧道。 “这件事,必须问清楚,没准就是搞错了。” 我连忙给南宫倩振铃,有国外留学经历,还精通英语、法语的大秘书,该展示她的强项了。 第一卷 第743章 限制很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很快进来了。 刘芳菲大致说明了此事。 南宫倩也很兴奋,踮着脚尖来回踱步,我担心她的身体已经失控,下一刻就能飘起来! “我大致了解恒运资本,他们少有投资失败的案例。我之前工作过的两家企业,就有他们的深度介入。”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感觉不那么真实,叮嘱道:“倩姐,你马上联系下他们,询问下他们为何对扶摇房地产感兴趣。” 联系电话,刘芳菲记在一张纸上,递给南宫倩。 坐下来,南宫倩清清嗓子,拨通了这个国际电话。 接电话的,果然是个洋妞。 南宫倩的英文水平,真不是吹的。 发音标准,自然流利,跟对方畅聊起来。 而且,两人交流中,还带着不少地道的本地口语,这是课本里学不到的。 我一阵汗颜,高中英语那点水平,应用到实践上,就是废材一个,只能听懂些简单的句子。 刘芳菲是真流汗了,大概只能听懂几个简单的单词。 打了二十分钟的电话,南宫倩提笔记录下一个邮箱,这才结束通话。 南宫倩讲,恒运资本选择扶摇的原因,是在网上看到了一条报道,上面讲,扶摇房地产正在推出标准化的扶摇小区。 恒运认为,这种做法很有商业前景,能够做大做强,有意参与投资。 另外,对方希望能提供扶摇小区的具体资料,发送到邮箱里即可。 南宫倩觉得对方很有诚意,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至于投资多少,股份占比等等,都没问出来。 当然,南宫倩也没表态,会接受恒运的投资。 “扶摇小区的资料,算不什么秘密,我觉得可以给他们发一份。”刘芳菲道。 “步长平了解得更多。”南宫倩提醒。 “让他也过来,再商议下。” 我吩咐道。 刘芳菲立刻给步长平打电话,他正在建筑工地上,查看工程进度,既然集团有要事,答应马上就开车回来。 聊天中等了二十分钟。 步长平大步走进了办公室,鞋子上还带着灰尘。 刘芳菲将情况告知,步长平却微微皱眉,并没有表现出高兴。 “步总,哪里不对吗?”我连忙问道。 步长平的回答,却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是这样的,外资要想进入房地产企业,需要经过严格审批,会很有多条条框框的约束。通常情况下,地方政府都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刘芳菲一脸不甘心。 “毫无疑问,房地产是稳定优良的资产之一,关乎百姓们的生存底线,不能被外资控制了。”步长平解释。 好吧! 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恒运选择扶摇房地产,也不过是一种试探,希望能借此进入国内的房地产市场。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泄气。 “周董、刘总,事在人为,如果地方政府能答应,一切都好办了。”步长平提醒道。 “我们应该试一下,如果不行,再给恒运资本回复。” 刘芳菲很想拿到这笔投资。 我也知道原因,扶摇房地产一直在跟天海集团暗中较劲,存在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有资本兜底,就更有战斗力,早晚会抢走天海那些画圈圈的地盘。 时差的缘故,晚上再回复恒运也不迟。 我也相信,恒运真有诚意的话,一定能拿出耐心去等。 此事暂缓。 大家都各自去忙了。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商业局的郑铎局长,就此事客气地咨询一番。 郑铎的回复,跟步长平差不多。 我们欢迎国外投资,助力经济发展,但准入行业是有限制的。 通常情况,不允许出现独立的外资房地产公司,购买国内土地等等。 特殊情况下,适度允许外资以合作的方式介入。 “周岩,这件事真帮不上忙,限制太多了。”郑铎道。 “感谢郑局长答疑解惑,扶摇房地产有这笔投资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耽误发展。”我客观道。 “风车山庄的情况,一定要留意,各项工作都要做到位,像是有人在策划大规模的投诉,这么一来,旅游总公司的压力就大了。”郑铎压低了声音。 “多谢提醒,我马上安排下去。” “做企业,经历些起伏是正常的,我相信,你能学会从容应对。” 郑铎笑着挂断了。 谁在策划大规模投诉? 跑不了龙腾那个狗日的! 他差点死在山庄里,却对这个地方依然不死心。 怎么,没死成不甘心,还想再死一次吗? 咒骂归咒骂,不能不重视。 我又打给了艾沫,直言相告,怀疑龙腾要搞事情。 可想而知,艾沫将龙腾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连累了龙腾的先人们。 艾沫表示,一定会加强山庄管理。 会给山庄所有员工下达通知,一律不许跟游客们发生任何冲突。 餐饮住宿等方面,提高服务档次。 做到无可挑剔,看他们还怎么投诉。 “沫姐,薛彪死了,四海盟散了,你知道情况吧?”我问。 “哈哈,当然知道,薛彪是个没脑子的废物,走到这一步,也是咎由自取。” 艾沫笑了起来。 “姐姐觉得一身轻松吧?” “臭小子,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明说就是了。” 艾沫埋怨一句,说道:“形势变了,过去那一套也玩不转了。做人当审时度势,知进退,既然四海盟散了,从今往后,平川市的地界上,就没有江湖了。” “改天我给沫姐买个金盆送过去。” “哈哈,臭小子,你敢调侃我,越学越坏了。” 艾沫大笑着挂断。 艾沫想表达的意思,再清晰不过了。 北山会激流勇退,也将解散。 但艾沫的话是真是假,她所说是否代表谷爷的意思,就要打上大大的问号了。 午后的阳光很好。 我坐在办公室里,还是给云梦迪打去了电话。 小妹麻烦她照顾,总该要表达下感谢。 云梦迪很快就接了。 我听到话筒里传来了喧闹声,其中还夹杂着孩子们的欢笑。 “云姨,这是在哪里啊?”我问。 “带着芽芽来科技馆,照哈哈镜呢!” 云梦迪笑道。 第一卷 第744章 雨夜风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不由一怔。 云梦迪居然百忙之中,亲自带着芽芽去参观科技馆。 要说付晓雅受优待,因为她是云梦迪的亲外甥女。 但芽芽跟她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难道是芽芽天真可爱,让她母爱泛滥了? 不管怎样,芽芽跟在云梦迪身边,我没有任何顾虑,由衷道:“云姨,芽芽让你费心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芽芽照哈哈镜大笑的声音。 云梦迪也笑了,带着些宠溺口吻道:“小孩子无忧无虑的,真让人羡慕。和芽芽在一起,就像是弥补曾经的自己。我的童年,可没有这种待遇。” “那时候还没有科技馆,游乐场吧。”我随口道,又说:“芽芽很淘气,如果不乖,云姨批评她就行。” “哪有,芽芽很听话。而且啊,还是个小福星,会给我带来好运的。” 云梦迪咯咯笑。 我却一阵无语。 芽芽在学校,可是班里被叫家长次数最多的学生。 不少同学家长,都让自家孩子离她远点儿。 同桌一换再换,最后到了没同桌单开的地步。 只有学校应对检查的时候,才会临时给她凑一个。 福星一说,就当是云梦迪跟我客套吧! “哥!” 软糯的声音传来,我的心都化了,如果芽芽在跟前,我一定会把她抱住,然后高高举起,看着她笑容灿烂。 “芽芽,玩得开心吗?”我笑问。 “太好玩了!哥,我现在变成了个大高个,云姨是胖胖圆圆的,笑死我啦!” 芽芽开心描述着。 “要听云姨的话,不能惹她生气,知道了吗?芽芽……喂?” 没有答复。 芽芽已经将手机还给了云梦迪,迫不及待跑去看其他展品了。 小没良心的。 继续和云梦迪通话,我提起恒运资本有意投资的事情,也客观分析了其中的难度。 “恒运关注到了扶摇,还真是有点意外之喜。”云梦迪风轻云淡的口吻:“不过,这种事儿不代表什么,不用勉强。 曾经也有外资要投资云河房地产,最终都没被通过。” “我尝试跟商业局沟通过,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找他们有什么用。”云梦迪口气不小:“等我抽时间,问问平川秦市长的态度,实在不行,就拉倒。” 结束通话! 云河房地产都没成功的事情,我也彻底死心了。 恒运资本的投资,那就是镜中花水中月,根本拿不到的。 夏日的天气变幻无常。 白日艳阳高照,黄昏时起风,很快就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我想去看望叶子,却到底放弃了。 只是在视频了看了她一阵子,又叮嘱武馆学员,不要懈怠,继续加强防范。 猛士正在街上游荡。 他一再对我发起猛烈攻击,也是有些熬不住了,想及早撤离。 随着夜色降临,雨越下越大,窗外朦胧一片。 南宫倩来了,询问要不要回复恒运资本,或者发一份资料。 我说再等等看,对方也不急。 雨天,望远镜的作用就被减弱了,南宫倩坐下来跟我聊着天。 我们更像是两个孤单的人儿,在对方身上寻找着温暖,没有血缘的亲人一般。 南宫倩自然跟我无话不谈,鄙夷道:“刚才我又跟晋安然聊天了,他明显在勾引我,真是差劲。” “怎么判断出是勾引啊?”我笑着打听。 “讲了荤段子,暗示性很强的。就是……” 南宫倩嘴角咧了咧,还是觉得难以启齿,到底忍着没给我讲一遍。 “确定对面是晋安然吗?”我又问。 “我提出连接视频,他同意了,竟然还光着膀子,有可能下面也光着!我就推说信号不好,直接挂断了。”南宫倩有点恼羞。 我能理解南宫倩。 曾几何时,大明星在她眼中,是完美无瑕的存在,只可仰视,不可亵渎。 谁知道卸掉伪装,就这么赤诚相对,心理落差当然很大。 “他这么做,冒着很大风险,有些替他不值。”我客观评价。 “确实风险很高,我要是把视频截图和聊天内容发到网络上,他的完美形象就彻底崩坍了。”南宫倩哼道。 “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阵摇头,世界这么疯狂,很难让人适应。 “先钓着他,早晚能暴露出来。” 接下来,又闲聊到家事。 南宫倩讲,以前跟家人关系不好,父母对她态度冷漠,什么都不管不问。 现在关系恢复,就开始催婚了。 二十九岁,就快过了适婚的年龄,母亲尤其担心,今后要是嫁不出去,会成为一个留在家里的老姑娘。 “我妈说话真不靠谱,我即使不嫁人,也有自己的住处,又不会留在她家里。”南宫倩皱眉道。 “晦气一说,子虚乌有。倩姐,其实你可以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我笑着鼓励。 “跟你说过的,我跟流星许了愿,找到妹妹,今生就不嫁人。” “上天有成人之美,流星是不会在意你这个愿望的。” “也有客观原因,好男人太稀罕了,遇不到啊!”南宫倩扶额。 毋庸置疑,南宫倩的眼皮子相当高。 能入得她法眼的男人,可谓是凤毛麟角,一枚难求。 我也不再劝说。 缘分这种事情,强求不得,静待花开吧! …… 四海盟消散,北山会隐退,平川市没有了江湖。 并不代表风平浪静。 次日, 尚阳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汇报情况。 通过跟踪于晴曼,调研中心发现,于晴曼如今所住的别墅,鼎盛花园28号。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不是林方阳所住的小区吗?他家,好像是8号!” “你说巧不巧,两家斜对面啊!住这么近,于晴曼等于直接挑衅林方阳,没准偶尔碰见,还要打个招呼呢!”尚阳呲牙笑。 “见面就会骂起来。” 我笑了笑,坚信于晴曼会这么做。 如今的于晴曼,不但有天和会的证件,还有保镖随身,根本不在乎林方阳。 失去四海盟的林方阳,也很难针对于晴曼。 “昨晚,那两名女保镖,冒着雨离开了别墅。”尚阳又说。 “她们干什么去了?” 我的眉头锁紧。 第一卷 第745章 不许动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偷摸靠近林方阳的别墅,咔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只大狼狗给干掉了,干完就跑。” 尚阳兴奋地比比划划,又说:“她们换了衣服,下雨天的,留不下痕迹,监控也拍不清楚。” “这么凶残?”我诧异道。 “身手确实不错,别说是狼狗,就是狼,也不是她们的对手。跑得也快,差点没追踪到。” “林方阳在家吗?” “哈哈,好玩的就在这儿呢。他在家中,听到狗狗的惨叫,带着保镖们呼啦啦就跑了出来,人早就没影了,心疼的一通乱骂,应该没有报案。”尚阳笑得前仰后合:“没过一会儿,林方阳就坐车走了,吓得不敢再住那里了。” “他一定知道,这事跟于晴曼有关。” 我并不可怜林方阳,而是觉得,疯狂的于晴曼,这么进行下去,早晚会闯下弥天大祸。 “知道也没辙,拿不到证据。” 尚阳耸耸肩,继续说道:“林娇娇还住在那栋别墅里,挺叛逆的,也不听她爹的话,就是不肯走。林方阳因此,还跟她吵了起来。我觉得吧,林娇娇可能有危险。” “怎么说?” “于晴曼在别墅旁的树上,刻了个小人,个子不高,一头杂毛,看着很像林娇娇。”尚阳神秘道。 我心头一沉,摆手道:“我知道了,继续观察于晴曼的情况。” “好嘞!” 尚阳答应一声,背着手出去了。 于晴曼在平川大酒店居住时,就捏了几个小泥人,很像林方阳和他的三个保镖,都是她要报复的人。 结果, 保镖们都倒霉了。 林方阳也被挖了祖坟。 我才不信,这是于晴曼的诅咒大法起了作用。 分明是于晴曼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可以对这些人下手。 她在树上刻了林娇娇的形象,跟捏泥人异曲同工。 不能让她动林娇娇。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林娇娇都是无辜的,她从没参与过这些事。 于晴曼盲目扩大报复面,牵连无辜,那就是丧心病狂。 就该把她捉回去,在医院里住到天荒地老。 我起身离开办公室,乘着电梯,来到了服装公司所在的楼层。 在陶美然的管理下,这里俨然成了女人的天下,就是这群女性,在给男人们设计衣服。 楼梯口还有警告牌,男性止步! 我当然不理会警告牌,漫步在走廊里,通过一扇扇敞开的门,看到每个人都是神情专注,各自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偶尔有人目光看到我,也只是抿嘴一笑。 最里侧的门却关着,门上贴着两个字,创发。 没错了! 这里就是于晴曼的办公室。 我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又敲了几下,于晴曼才开了门,睡眼惺忪,看见是我,眼中才有了光彩。 “董事长来了,快请进!”于晴曼笑着邀请。 “睡觉呢?” 我一边进屋,一边问道。 “昨晚头疼失眠,刚才好容易有点是睡意,就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于晴曼自嘲道:“没人来我这里,我也不知道干什么。” 屋内, 办公设备齐全,却像是没人动过,办公桌上落了一层灰,书柜里空空如也。 于晴曼也懒得打扫,浑浑噩噩的度日。 唯有沙发,有居住的痕迹,想到它刚刚被于晴曼睡过,上面还有她的温度,我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脸色也不好看。 于晴曼坐回沙发上,抬头注视我几秒,然后就沉默了。 “瞧瞧你这幅样子,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还是忍不住训斥了一句。 于晴曼苦笑两声,幽幽道:“周岩,你清楚一切,之前的于晴曼早死了。你看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仅仅是活着而已。” “可你的心中,依然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是啊,尽管我渺小如尘埃,但我也想用最后一丝力量,让欺辱我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于晴曼道。 “谁也不能阻止?” “不能!” 于晴曼回答得很直接,“即便我消散了,化作鬼,也绝不会放弃。” “我来找你,就只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听话。”我正色道。 “好,你说吧!” “林娇娇是扶摇的员工,不要攻击她。” “她是林方阳的女儿,掌心里的宝贝,百般呵护。 我却是被耍着玩的傻比,直到被摧残,被逼疯,才醒悟过来,却一切都晚了,也完了!” 于晴曼腮边蠕动,正在恨恨地咬牙中。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扩大报复面,没有道德底线。”我正色道。 “道德?哈,哈哈!” 于晴曼大笑起来,“我需要遵守道德吗?林方阳跟我讲过道德吗?他最后,连伪君子都懒得装了,獠牙森森!” “和林娇娇什么关系?”我反问。 呵。 于晴曼狰狞一笑:“我和她,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都是别人的女儿。我和我的家庭所承受的,林方阳也要……” 住口! 我脸色冰冷,不客气道:“于晴曼,我再强调一句,你决不能动林娇娇。否则,后果一定非常严重,哪怕扶摇服装公司不做了,我也会把你轰出平川。” 于晴曼直视着我,不甘问道:“你为什么护着她?她不漂亮,更不妩媚,如果不是那几套名牌撑着,她普通的烂大街!哦,只会画画而已。” 冥顽不灵! 我吼了出来:“我踏马是在护着你,别在邪路上走到无法回头,令人厌弃!” “你……” 于晴曼愣住了,嘴唇翕动几下,到底发出一声叹息。 半晌,她终于点点头:“好,我听你的,回去就把诅咒去掉。” “什么狗屁诅咒,骗鬼都不信。”我冷哼道。 “呵呵,诅咒相当灵验,我精通此道。” 于晴曼竟然笑了,还带着几分得意。 “林方阳依然活得好好的。” “时候未到!他逃不过我的诅咒,终究会陷入长久的痛苦里,无法挣脱。” 于晴曼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这一刻让我觉得,她还是个女疯子,正在胡言乱语。 可是, 于晴曼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也让我脖颈冒出丝丝凉意,仿佛有人正在后面轻轻吹气。 第一卷 第746章 真是做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前段时间,我诅咒了林方阳的妻子。结果,哈哈,人还不是断气了?” 于晴曼拍着手大笑。 难道说…… 林方阳妻子的故去,另有原因? 她在病床上安安静静躺了那么多年,偏偏在林方阳焦头烂额之际去世了,或许不是巧合。 这……太恐怖了! 此刻笑声不断的于晴曼,像极了一个恶魔。 我对此很厌恶,不耐烦问道:“你会不会某一天,也会给我下诅咒?” “周岩,我一直感激你,发自内心的,绝不会那么做。” 于晴曼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笑容里还带出一丝甜蜜:“也许你不信,在混乱的梦境里,我们早就结婚了,尽管那山野间,我们只有一栋小屋,几亩薄田,却生活得非常幸福。” “这真是做梦。” “没人管得了我的梦境,真不想醒来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除了孤独,还是孤独。”于晴曼微微叹息。 “给你个特权,在办公室里养一只猫吧,也是陪伴。” “我真的这么想过,周岩,谢谢你。” 于晴曼笑着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猫咪,不让它受到一点点伤害。” 我起身离开了于晴曼的办公室,她坐在沙发上,嘴角勾笑,做出撸猫的动作,并没有出来相送。 走廊里, 我恰好遇到了李欣睿,她立刻迎了过来,笑道:“周董,你可是稀客啊!” “男性止步,我也不方便来。” 我找了个借口。 “扯,谁敢管你啊!” 李欣睿翻了个妩媚白眼,又发出邀请:“去我办公室坐坐吧,最近太忙了,也没有去看你。哈哈,好吧,忙到都忘记了想念你。” 我答应下来,跟着李欣睿,走进她的办公室。 进屋就被吓了一跳。 里面有个三个男人,都笔直站着。 好吧! 是三个塑料材质的假模特,像是定制款,个头都不一样。 他们穿着不同款式的男装,手臂还摆出不同造型。 其中一个身上,还贴着标签,赫然写着两个字,周岩! 体型也跟我很像。 “这太过分了吧?”我表示抗议。 “不许非议,他们可都是我的男朋友。” 李欣睿坏笑着频频眨眼。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刚从于晴曼屋里出来,这让我怀疑,李欣睿的精神状况,也不太正常。 “不能有虚拟男友吗?”李欣睿问道。 “可,可以吧!” “哈哈,逗你玩呢,他们就是试衣模特,毕竟男人的形态不同,着装的感觉也不同,对比就有了参考。”李欣睿笑着解释。 “没必要写我的名字吧?” “我跟你熟悉啊,像是给他脱衣穿衣,感觉更真实。” 李欣睿对着模特周岩一通乱摸,又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便她吧! 可以理解为,这是李欣睿敬业专注的行为。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李欣睿端上一杯香茶,拉过椅子坐在对面,笑问道:“周岩,是不是觉得我变化很大?” “是啊,现在的你,职场高级白领,连气场都变了。”我真诚夸赞。 “近朱者赤,跟一群优秀的女性在一起,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了光,不再自轻自贱了。”李欣睿坦言道。 “你令我刮目相看。” “我也不瞒你,无论是谷爷,还是林方阳,想起他们就觉得很厌恶,都是什么东西!一个人告别过去,是需要勇气的,我为此纠结很久,还是决定,既然找回自我,就不跟他们计较了。”李欣睿摊手道。 “谷爷应该对你不错吧!”我试探道。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感性常常大于理性,决定选择。谷爷喜欢艾沫、陈雪,却不太喜欢我,否则,也不会把我安排在林方阳身边。” “他是怕一不留神,得罪了你。”我暗示道。 “或许是吧!” 李欣睿含糊其辞,又说:“林方阳更可恶,阴险卑鄙,不择手段。他让我掉进了欲望的漩涡,直到你点醒了我,才获得解脱。” 曾几何时,李欣睿跟于晴曼一样,都在服用一种国外的减肥药。 这是林方阳提供的,居心叵测。 减肥药中暗藏玄机,让身体产生难抑的欲望。 两人都曾经沉沦过,作风随意,令人讨厌,甚至连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 是我告诉她们,不要服药,两人这才醒悟过来,恢复了正常。 林方阳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 连老天都不会放过他! “睿姐,既然林方阳知道你的背景,为什么还敢算计你?当然,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我试探打听,这也是我心头长久的疑问。 李欣睿犹豫下,还是说了。 “他有一次借着酒劲提起过,如果我肯嫁给他,就立刻跟媳妇离婚。他简直异想天开,一个猥琐的老男人,我对他没有一丝好感。” 我终于明白了。 林方阳设计李欣睿,让她充满欲望,就是想占有她。 如此,就能拥有李欣睿背后的人脉关系,从此一帆风顺,再无人敢跟他抗衡。 但他失算了。 李欣睿宁愿出去勾搭小帅哥,在陌生的激情中一次次沉沦,也从不让他染指。 甚至,李欣睿还偷拍林方阳的猥琐照片,毫不吝啬地跟我分享。 “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我干爹好像知道了这件事,挺生气的。可想而知,林方阳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了。” 李欣睿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多行不义,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我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说:“睿姐,感谢你对扶摇的支持,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 “我需要你……” 李欣睿坏笑眨眼,还努了努红唇。 “这个模特很像我。” 我连忙将脸扭到一旁。 李欣睿咯咯一笑,“我要干出一番事业,谁也不能小瞧本人。” “你会成功的。” 再聊下去,只怕模特周岩已经满足不了李欣睿了,于是我起身告辞。 李欣睿一直送到楼梯口,还在开玩笑。 警告牌上应该加上备注,男性止步,周岩除外。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稍稍松了口气。 搞定了于晴曼,她不会再针对林娇娇。 可想起刚才跟李欣睿的交谈,却不由一阵阵心惊。 我有了个可怕的推论。 第一卷 第747章 峰回路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发生在林方阳身上的一系列倒霉事件。 可能都跟李欣睿的干爹有关。 李欣睿干爹一句话,就能让创发投资给扶摇服饰注资二十亿。 他同样能让熊启收拾林方阳。 在熊启眼中,于晴曼微不足道,女疯子而已,或许对她连基本的怜悯都不存在。 熊启不过借着于晴曼事件为由头,受命于李欣睿干爹,暗地里对林方阳展开了行动。 还是谷爷更英明,将李欣睿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林方阳。 林方阳自以为聪明,阴谋算计李欣睿,妄想借助她背后的势力扶摇而上。 结果却是引火烧身,万劫不复的下场。 李欣睿的干爹,到底是谁? 不会有人告诉我。 但此人太可怕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幸好, 我跟李欣睿之间,是友非敌,相处和睦。 那就进一步拉近关系! 我打电话给刘芳菲,让她去跟陶美然协调,给李欣睿加薪升职。 “凭什么啊?” 刘芳菲有点不满意,可能觉得我太照顾熟人了。 “芳菲,你知道就行,不要对外说。翩翩公子的二十亿投资,就是李欣睿给拉来的,人家也没要提成。”我强调道。 啊! 刘芳菲被惊到了,“她,这么有本事?” “惹不起的,我们只能选择成就她,也是对她的回报吧!” “对对。”刘芳菲话锋一转,坏笑道:“不如使用美男计,把她收了,一劳永逸!” “你和林方阳想到一块去了。”我没好气道。 啊! 刘芳菲又是一声惊呼,连忙答应下来:“我马上就去办。” 下午, 扶摇服饰公司的人事安排,做了调整。 李欣睿担任副总经理,兼任设计部总监,月薪提高到五万。 创发投资派来的于晴曼,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李欣睿猜到是我授意的,来电话表示感谢。 免不了开玩笑,周董这么照顾,以身相许都行。 于晴曼当真就买了一只猫,标准的狸花,价格不贵,或许都不如常思思那只的一袋猫粮钱,却相当机敏。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于晴曼上下班都带着这只猫,除了去餐厅,几乎从不离身。 她给这只猫取了个相当随意的名字,喵喵! 黄昏时分, 我接到了郑铎的电话,他上来就道贺。 “周岩,向你表示祝贺,运气来了,真是什么挡不住啊!” 喜从何来? 我一头雾水,连忙问道:“郑局长,怎么回事儿?” “下午,我受邀参加了政府办公会,由秦市长亲自主持。会上,秦市长提到了扶摇房地产引进外资的事情,他认为可以大胆尝试,进一步推动平川经济发展,促进房地产市场的稳定。在座的领导们,大多数都举手表示同意。” 峰回路转! 我不由喜出望外,“照这么说,我们可以跟恒运资本谈合作了。” “可以,你联系他们过来,必须当面谈。” 郑铎先答应一句,又强调道:“我受政府委托,也会参与这次谈判,可以让外资参与,宁愿谈不成,但底线不能丢。” 我明白了! 这次商业谈判的主角,竟然是商业局局长。 可见政府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是前所未见的。 “多谢郑局长,有您把关,扶摇就一定不会出错。”我恭维道。 “呵呵,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掌握方向和尺度,具体的细节,还是扶摇跟恒运去约定。一个大原则,扶摇必须控股控权。” “我明白,一寸土地都不能丢。” “好,联系好了告诉我。有时候,经济发展就像摸着石头过河,总要进行大胆的尝试,没准就能蹚出一条路。” 郑铎讲了句大道理,便挂断了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绪,这才打电话喊来了刘芳菲、南宫倩和步长平,一起开个小会。 我转达了市政府的安排,三人都非常开心。 步长平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掌心里,兴奋道:“太好了,这笔投资谈成的可能性非常大,恒运资本那边,也是苦无投资渠道,即便条件苛刻,他们也会选择扶摇。” “要感谢政府,给我们开了个这个绿灯。” 刘芳菲眼睛笑成了好看的月牙。 “扶摇潜力无限。”步长平笑道。 我心里很清楚,还是云梦迪有本事。 是她跟市长直接通话,才让这件事有了转机。 “根据以往的惯例,恒运资本的投资额度,一定不小。”南宫倩乐观态度。 “这次商业谈判,由郑局长主谈,我们努力配合,尽量促成吧!” 我表明了态度。 “恒运那边,不会变卦吧?” 刘芳菲又开始担忧,毕竟昨晚没有联系他们。 “不会!” 步长平很确信,“对他们而言,机会同样难得。他们尝试联系的,肯定不止我们一家,处处都碰壁,只有在平川,才有一线希望。” 商量一番后,我还是决定,以诚为本,先给恒运发一份扶摇小区的具体规划方案。 晚上由南宫秘书,再联系他们,商议见面洽谈时间。 说干就干! 步长平立刻拿来扶摇小区规划方案。 南宫倩整理后,发送了一份邮件。 晚上九点多, 南宫倩这才拨通了那个国际电话,对方才刚刚上班。 听到可以见面谈,恒运那边很高兴,洋妞笑声爽朗,说马上跟上面汇报。 没过多久。 恒运就来了电话。 三天后的下午,投资谈判团到达扶摇公司。 谈判代表名叫戴维,是恒运资本国内投资分公司的总经理,届时会带着一个团队,进行这场商业谈判。 南宫倩表示,一定会做好接待工作。 对方又给了南宫倩一个手机号。 是戴维女秘书艾莉丝的,常常沟通,保持联系。 跟洋人面对面的谈合作。 对我而言,是一场新奇的体验,还有几分期待。 有精通外语的南宫秘书,沟通一定无障碍。 南宫倩也是信心满满,一定要让这次谈判成功,扶摇再获一笔投资,踏上发展的快车道。 “倩姐,谈过外国男友吗?” 我笑着打听。 “谈过一个,没几天就分了,这人一身的毛病。” 南宫倩嫌弃的语气。 “也让我了解下,外国人有什么不同。”我好奇道。 第一卷 第748章 诱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就告诉你,别对外说啊!” 南宫倩神秘一笑,扒拉着手指头,历数这位外国男友的毛病。 同时也强调,不具有普遍性,这是个例。 南宫倩讲,两人相识在蛇类研究馆。 起初时,两人都对一条花蛇感兴趣,不觉交流起来。 此人对蛇类研究得很深,侃侃而谈,弥补了南宫倩知识上的不足。 开始印象不错,后来互留了电话,约着吃了几顿饭。 可就在确定恋爱关系没几天,这位外国男友就原形毕露了。 他喜欢吃虫子,认为富含高蛋白,非常美味。 南宫倩看着就恶心,别的东西也吃不下。 他不喜欢洗澡,认为这样一来,男人味十足。 南宫倩还是觉得恶心。 要说这些,属于个人习惯,还能勉强接受,这位外国男友提出的另一件事,却让南宫倩彻底翻脸了。 他竟然邀请南宫倩,去参加当地的一个活动。 就是去沙漠里,一群男男女女,不穿衣服地面对大自然。 堂而皇之,释放本性。 去尼玛的本性,老娘看你就是本色! 南宫倩拂袖而去,从此断了关系。 “分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笑问道。 “哈哈,后来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他在沙漠里迷路了,差点死掉,截肢了一条腿,从此拄着双拐,蹦蹦跳跳。” 南宫倩像是在讲一个笑话,又说:“我这晦气的体质,就是这么强悍!” “都是巧合,你可是一再给扶摇带来好运。”我摆手道。 “是你够强,能压住我的晦气。” 话一出口,南宫倩这才觉得叙述有问题,不禁又笑了起来。 说笑一阵子,我便回到了套间。 我那知性漂亮,生活阅历极其丰富的南宫大秘书,则又支起望远镜,悄悄观察着人类的夜晚活动,立志要成为这方面的顶流专家。 刚冲了个澡,回到床上躺下。 刘队长的电话就来了,说的还是杀手猛士。 “兄弟,警方调取了扶摇大厦附近的监控,发现猛士偶尔出没,他在等着你出去,再次发动攻击。” “他都现身了,还抓不到吗?”我有些着急。 “总结以往的经验,猛士奔跑速度快,身手也好,几个警察根本拦不住。扶摇附近又是闹市区,频繁开枪,动静就太大了,警方也是要考虑影响的。 另外,如果他碰巧劫持了路人,那就更不好办了。 因此,抓捕行动必须非常妥善。” “那我就不出门,熬死他!”我发狠道。 “他是非常危险的因素,必须要排除,不只是为了你,也要保障社会安全。 我们考虑了一个方法,希望你能配合。” 听到这话,我心头又是一沉。 根据上次经验,这对我而言,意味着高风险。 “怎么配合?当诱饵吗?”我不情愿问道。 “必须把猛士诓到另一个地方,实施围捕行动。兄弟尽管放心,全程都有自己人跟着,一定会力保你的安全。”刘队长信誓旦旦。 上次去山庄,就有人形影不离跟着我和常思思,还不是照样出了差错。 但是,我早就厌倦了猛士的追杀,哪怕付出一定代价,也要除掉他! “好吧,我该怎么做?” 我到底答应了。 刘队长讲了具体计划。 薛彪死了,手下骨干被抓,四海盟散伙。 曾经作为四海盟大本营的恒鑫会所,如今空无一人,这份资产可能会被警方查没。 明晚, 恒鑫会所将开张营业,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警方的便衣。 我必须换一辆普通轿车,前往恒鑫会所。 给猛士以错觉,我在故意避开他,这反而会让他认为,不是一个引诱的圈套,会全力展开追踪。 抓捕猛士的行动,将在恒鑫会所内展开。 “除了换车,我还要注意什么事项?”我又问。 “带个女孩子吧,像是去寻欢作乐,也符合夜晚出行的常理。”刘队长建议。 “刘哥,我不是那种人。” 我不由强调。 刘队长笑了起来,“兄弟,就是演戏而已,我相信,你能找到愿意帮你的女孩子,别让人白帮忙,记得给点报酬。” “进去之后,我又能做什么?” “自然有人安排,到时随机应变。” 刘队长说完,轻轻叹了口气,“这一次,警方又出动不少力量,缜密部署,但愿猛士能中计吧,否则就是白忙一场。” “辛苦刘哥,感谢警方。” “也希望兄弟,早日摆脱这些纷扰。” 刘队长挂断电话。 明晚对我而言,又是一次冒险之旅。 该找谁跟我一起去呢! 常思思还在临州,乐不思蜀。 我身边的这些人,好像都没有常思思胆子大。 不…… 有一个! 陈雪。 那丫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好像也不妥当。 既然我是去“寻欢作乐”,陈雪半点都不像风尘女子。 而且,陈雪喜形于色,英气有余而妩媚不足,装也装不像。 唉。 我微微叹了口气,要是叶子在,她一定能跟我完美配合。 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我死死摁住了,充满了自责。 叶子为了我,还在昏迷中。 即便她醒来,我绝不会答应让她再去冒险。 我苦思冥想,一时想不出合适人选。 还是先睡觉,养精蓄锐。 次日, 南宫倩告知了刘芳菲和步长平,恒运资本的具体安排。 还交代了接待外国人的一些注意事项。 接待前的准备工作,立刻展开。 我也告知了郑铎,他答应一定会准时赶来。 忙完这些, 我才找到南宫倩,告知今晚诱捕猛士的安排。 让她保密的同时,也帮我出个主意,到底该选择谁,跟我一起去。 这不是一件小事。 还是一次冒险。 关系普通的女孩子,提都不能提,可能会泄密。 南宫倩坐直身体,拍了拍自己胸口:“小岩,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这次行动很危险.而且,你也不像那种人。”我不答应。 “呵呵,女人都是伪装高手,不就是风尘女子吗,我一定能装得非常像!”南宫倩格外自信。 “猛士可能见过你,也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被看穿了,可能计划就失败了。”我强调。 “我自有办法。” 南宫倩展颜一笑,转身出去了。 第一卷 第749章 演戏要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半个小时后,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进来。 身穿一条粉色的短裙,丝袜长腿高跟鞋,头发波浪蓬松,身材妖娆惹火。 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长睫毛忽闪闪,厚厚的眼影,让眼睛显得更大,烈焰红唇,嘴角一颗美人痣。 “你是谁?” 我吃惊问道,同时拿出防狼喷雾,站了起来。 “公子,是我啊!” 嗲声嗲气的声音,让人身体麻了半截。 女孩还扬起手里的粉色小坤包,摆出个妩媚的造型。 仔细看,这个眼神我熟悉。 去掉高跟鞋,身高也熟悉。 “倩姐,你吓了我一跳。” 我下意识地抚了下胸口,这才重新坐下来。 “哈哈,我装得像不像?” 南宫倩凑近,香气逼人。 “厉害了,简直判若两人。” 我高高竖起大拇指。 “陶美然帮我打扮的,她很擅长化妆,又找了这套衣服,脸上贴了海藻泥能改变了脸型。哈哈,刚才被铁卫给拦住了,他也没认出来。”南宫倩得意道。 “说实话,还是看你原来的样子,更让人觉得舒服。”我坦言道。 “小岩,我发现你的审美很有问题。” “怎么说?” “太一本正经了,也很守旧,这幅形象,可是很多男人都喜欢的,充满诱惑。” 南宫倩甩了下大波浪。 “我又不去风月圈子,其实,我的圈子也很小。”我说。 “这个样子,可以陪你扩大社交圈子吧?”南宫倩嘻嘻笑问。 “我觉得可以,至少,猛士认不出是你。” “就这么定了。去卸妆,真是难受啊!” 南宫倩扭摆着腰肢,走到办公室门口,回眸一笑,让我另外半边身子也麻了。 诱捕猛士,是警方的一次重要行动。 下午,刘队长又来电话。 他告诉我,常勇局长亲自坐镇后方,指挥这次行动。 已经锁定了轮流盯梢我的两个人。 是一对兄弟,在郊区开了一家修配厂,同时回收二手车。 他们为何要配合猛士,展开对我的追杀,暂时还不清楚。 为防止打草惊蛇,警方并没有对二人进行抓捕。 我告诉刘队长,假扮风尘女子跟我配合的,就是南宫倩。 她化妆后,连我都几乎认不出来。 刘队长表示满意,又叮嘱演戏要像一些,并且给予指导。 比如,不要跟我一起出来。 可以在路边等候,这才符合风尘女子的设定。 我边听边记,边感慨,这方面,刘队长也是行家! 时光一分一秒的过去。 上次诱捕猛士,我完全不知情。 这次深度参与,却是心绪不宁。 我心情激动又忐忑,盼着夜幕降临,又害怕夜晚到来。 傍晚时, 尚阳笑嘻嘻地进来了。 他告诉我,就在昨晚,于晴曼身边的那两个女保镖,又有了新行动。 “林方阳的鹦鹉和狗都死了,她们还能干什么?” 我感兴趣地问道。 “超级有趣!她们潜入了陵园,在一排墓碑上贴上打印的不干胶,都改成了林方阳之墓,沉痛悼念,还送了纸花。”尚阳大笑。 我也被逗笑了:“林方阳一定要被气死。” “做完这些,她们其中一人,就通知了林方阳。嘿嘿,林方阳急忙带人赶过去,将墓地管理员一通臭骂,疯狂撕扯不干胶,搅扰的亡魂不宁。” “林方阳脸皮很厚,伤不到他。” “总归是不吉利,听说,林方阳又请了道士做法,消除晦气,他确实够倒霉,也够闹心的。”尚阳幸灾乐祸的口吻。 “于晴曼开启了作死模式。”我感叹道。 “或许吧,林方阳忍无可忍,会选择强烈反击,那就有热闹看了。” 尚阳目光灼灼,充满了期待。 我不管! 林方阳咎由自取,于晴曼也劝不动。 他们之间的斗争,一定会持续下去,结局未知。 “岩哥,外面路边的流浪汉,是盯梢的。”尚阳指了指窗户。 “你怎么判断的?” “嘿嘿,他虽然邋里邋遢,貌似对世间一切都不在意,却总是斜眼看扶摇大厦。另外,我看过监控,他至少换过三套衣服,还装过卖保险的和摄影师。” “厉害了。” “嗯,乔装手段可以的。” “我夸的是你!” “嘿嘿,看咱哥是谁啊!”尚阳得意一笑,又问:“要不要通知黑哥,将他给弄进来?” “不,千万别惊动他。” 我连忙阻止,要是这么一搞,今晚的诱捕计划就泡汤了。 “那就让他继续变装吧,我回去玩游戏了。” 尚阳笑着离开了。 夜晚来临。 我不停看表,觉得时间胶着漫长,让人深陷其中,盼着能有一场彻底的解脱。 九点半, 按照刘队长的安排,我招呼铁卫、破军一道,下楼去了地下车库,选择开上了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 离开车库后,轿车停在了路边。 化妆后的南宫倩,正摇晃着坤包,等在路边。 为了演戏逼真,她提前悄悄离开扶摇大厦,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赶来。 我打开车门,冲着南宫倩,轻佻地勾了勾手指。 她满脸笑意,立刻扭着细腰坐了进来。 同时,她揽住了我的胳膊。 跟着,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咯咯笑了起来。 这戏,是不是演过了? 铁卫破军双双打了个激灵,都知道是南宫倩,也不说话,随后便发动轿车,赶往了恒鑫会所。 开出十分钟后, 我收到了刘队长的短信。 “有车跟踪,就当做没看见。” 猛士,到底追来了。 我不由一阵冷哼,他的执着,必将把自己给埋葬了。 我告诉铁卫,不要理会跟踪车辆,继续向前开。 恒鑫会所,到了。 我来过这里,是一栋三层楼的大型别墅,附近则是老旧的小区。 此时,路上几乎不见人影。 但恒鑫会所却是灯火通明,门前上方,还挂着彩色条幅。 祝贺恒鑫会所重装开业! 两名服务员打扮的门童,看见车来了,连忙迎了过去。 我看见门前还停着几辆轿车,想必是警方故意安排的,如果太过冷清,猛士也不会信。 我下了车。 南宫倩跟着下来,立刻挽住我的胳膊,高跟鞋踩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欢迎光临!” 一名门童弯腰道。 第一卷 第750章 把窗帘拉上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知道他是警察。 演戏的水平真不错,各方面都很到位。 我也大模大样的冲门童点点头,拿出老板的派头,挺着胸脯,带着南宫倩,走进了恒鑫会所。 按照之前的约定,铁卫破军将车掉头开走了,重返扶摇大厦。 如此一来,猛士就会认为,我要留宿在恒鑫会所,跟所谓的风尘女子,逍遥快活一个晚上。 恒鑫会所内,灯火通明。 大厅里铺着地毯,头顶是水晶吊灯,一侧的休息沙发上,正有两对男女,正在笑着聊天,他们根本就不看我。 这时,一名西装革履的经理走过来,笑道:“周岩,你们去二楼歌厅歇着,等候安排。南宫倩,先不要卸妆。” 我们答应一声,便沿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棋牌室、洗浴桑拿间、健身房、练武场、餐厅、嗨歌房…… 曾几何时,薛彪带着四海盟骨干成员,在这里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也密谋过多起针对北山会和扶摇的行动。 我们走进嗨歌房,里面并没有人,电视上却在播放着歌曲。 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有人在这里纵情欢唱。 “小岩,咱们点首歌吧!” 南宫倩说着,还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 她其实也非常紧张,想要舒缓一下。 “我在KTV工作过,这方面可是行家。”我笑道。 哦? 南宫倩挑眉一笑:“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 “比就比,输给倩姐也不丢人。” 我笑着走向了点歌机,南宫倩选择了一首《心雨》,男女对唱的。 音乐响起, 我和南宫倩拿着麦克风,唱了起来。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的把你想起……” 南宫倩的嗓子不错,一边唱歌,一边腰肢轻摆,倒也有一种独特的风情。 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妖艳多姿,也喜欢歌舞。 或许,这是她真实的一部分。 唱了两首歌,南宫倩到底失去兴致,便和我坐在沙发上,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着警方的安排。 十一点, 手机响了! 南宫倩猛地坐直身体,将小脑袋凑了过来。 是刘队长发来的短信。 “猛士来了,觉得不是下手的好时机,他又走了,先等着他,不用回复。” 太好了! 我心情有些激动,猛士有上钩的迹象。 但愿他经不住诱惑,冲进这个牢笼里,定然难逃!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连忙让南宫倩关闭了电视音量,这才接通,里面传来个阴寒的声音。 “周岩,你这个废物,整日躲在大厦里,也不怕身上发了霉。” 来电的正是猛士,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明明在恒鑫会所,他是知情的。 忽然间,我就明白了! 猛士很狡猾,他在故意迷惑我。 让我以为,他不知道我来到这里,进而让我放松警惕。 要的就是他的自作聪明! 那就顺着他吧。 我立刻回骂:“猛士,你踏马才是废物,最没用的东西,嚷嚷个屁!有本事就冲进扶摇来杀我,看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我一定能杀了你,然后再杀了骆叶,黄泉路上,你俩就可以做个伴了。”猛士冷笑连连。 “吹牛逼吧!” 我不屑冷哼,继而挑衅道:“老子就不离开大厦,早晚熬死你。对了,离大厦远点,小心掉砖头水泥,把你砸个稀巴烂。” “气死我了,小兔崽子,等死吧!被我盯上的人,就没有活着的!” 猛士发出威胁,便挂断了。 我立刻编辑了一条短信,将刚才的通话,告诉了刘队长。 他回复道:“他在迷惑你,继续等待。”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毫无一点睡意,南宫倩神情略有些紧张,内心也是忐忑不安吧! 等待中,快到十二点了。 刘队长终于又发来短信。 “猛士来了!你们去303房间,开灯后再去拉上窗帘,他应该能看到你,二十分钟再关灯!” 我招呼南宫倩起身,又沿着楼梯,来到三楼,走进了303房间。 我打开灯,屋内的布置,跟酒店房间一样。 一张大圆床,铺着雪白的床单,粉色的墙壁,贴着几张影印的世界名画。 旁边的置物架上,竟然挂着皮鞭、软手铐、还有绳索,除此之外,还有一把造型奇特的椅子。 “我去……” 南宫倩拿起一根蜡烛,不由扶额:“竟然是这种房间,令人浮想翩翩。” “倩姐住过吗?” 我打趣问道。 “当然没有。”南宫倩立刻反驳,又耸肩道:“米源曾经邀请我,去这种房间,但我没答应。” 我走向了窗口,南宫倩也跟过来,跟我拥抱。 这一幕,应该会被猛士看到。 我这才轻轻推开南宫倩,将窗帘给拉上了。 猛士认为,我就住在这个房间里。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殊不知,这里有很多警员,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躺在床上,努力放松。 南宫倩也躺下来,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看着墙上的石英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二十分钟。 我这才起身,关闭灯光。 与此同时,手机上也传来了短信声。 “出门,去二楼棋牌室,别开灯。”刘队长安排道。 我和南宫倩小心开了门,正有一名便衣等在外面,他做出个噤声的手里,小心的前方带路,一直将我们带到二楼棋牌室内。 进屋后我才明白,刘队长为何让我来这里,而不是换个房间。 棋牌室的窗户有铁栅栏,房门里侧铺着铁皮,安装着三把防盗锁。 这里足够安全,猛士想冲进来,绝非易事。 “锁门吧!” 便衣警员低声吩咐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我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将房门锁好,又摸索着坐在一侧的沙发上。 南宫倩摸出一支烟,就想点上。 却被我给制止了! 不能有光亮。 猛士敏感又狡诈,但凡察觉到情况有一点不对头,可能就撤走了。 意味着,今晚将白忙一场! 南宫倩累了,干脆躺在我的大腿上。 就在这时, 我看见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窗上。 第一卷 第751章 卖别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猛士! 他借助铁栅栏,正在爬楼。 幸好屋内没有光亮,否则,他一定能看见我在这里。 猛士的身影继续向上,消失在窗前。 我的心一阵狂跳,重要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手机震动! 我连忙用衣服遮住屏幕微光。 刘队长的短信来了。 “猛士在楼顶,再等等!” 我闭上眼睛,继续等待着。 南宫倩翻了个身,发出轻轻的鼾声,她竟然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 又过个半个小时。 怦! 枪声传来,我不由周身猛颤。 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南宫倩,她扑腾一下坐起来,问道:“猛士抓到了?” “还不清楚,正在跟警方动手吧。” 怦! 又是一声枪响,紧跟着,就是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片刻后, 外面警笛声响起,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不停地看手机,却没有短信和电话。 我哪里还能坐得住! 我站起来,在屋内紧张的踱步,很快便演变成,我跟南宫倩一起在屋里踱步。 终于, 敲门声传来,只听刘队长喊道:“兄弟,出来吧!” 我连忙打开门锁,走出了棋牌室。 此刻的走廊里,灯火通明,身穿警装的刘队长,正面带笑意,他拍拍我肩膀,极其放松的口吻道:“一切都过去了。” 他又对南宫倩点头道:“南宫秘书,辛苦你了!” “应,应该的!”南宫倩愣愣回答,她更关心事情的结果。 “抓到人了吗?” 我激动问道。 “抓到了!” 刘队长说出我最想听的三个字:“打断了猛士的一条腿,才最终将他制服,必须先送医院,具体情况等回头再聊吧!” 我们跟着刘队长,向外走去。 就在楼梯口,我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拖出长长的一条,还有粘着血的凌乱脚印。 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激烈。 “有警员受伤吗?”我问。 “没有!” 刘队长摇头,“猛士很强悍,不肯放下武器,迫不得已才开枪的。” 我们走出了恒鑫会所,救护车已经驶离。 刘队长安排了一辆警车,将我和南宫倩,直接送回了扶摇大厦。 回到熟悉的办公室,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猛士,到底栽了! 还是那句话,武功再强,也挡不住枪子。 没有杀手的追杀,我感觉一身轻松,却莫名有种虚脱感。 南宫倩第一时间,就冲进了洗手间,疯狂洗脸,将妆容卸掉。 又去了小套间,找到一套付晓雅之前的衣服,临时换上。 等她出来时,脸上一片红。 厚厚的化妆品,在脸上贴了这么久,皮肤都过敏了。 “倩姐,让你跟着受苦了。”我带着歉意心疼道。 “哈哈,没什么!真够惊险刺激的,只要抓到了猛士,就没白忙一场。” 南宫倩笑着坐下来,这才点起一支烟,也是格外的释然。 “总算告一段落了!”我感叹道。 “小岩,在我看来,这些事情都很莫名其妙,有没有追查,他们到底为什么追杀你?”南宫倩跟我闲聊。 “不清楚!” 我摇了摇头,“最开始是影盟,一再派杀手追杀我,叶子就是其中一个,后来她就开始帮我,也让我躲过了很多危险。 影盟一再失利,又借用了天下盟的青蛇来追杀我,青蛇死了,又招来了猛士。” “好复杂啊!”南宫倩扶额。 “我一直是矛盾的漩涡中心,天生的招灾体质吧!猛士被抓,还不清楚,会不会再有杀手赶来,直觉告诉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轻叹道。 “除了坚持斗争,也没有别的选择。”南宫倩幽幽道。 “大家这么帮我,我也无所畏惧。” “终有一天,都会结束的。” 南宫倩笑着鼓励。 “我相信。” 我点了点头,困意这才袭来,便走进了套间。 南宫倩跟着进入了小套间,我感受着她的辗转反侧,不知道何时才睡着了。 梦里都是恒鑫会所内的场景,纷乱无序。 我在奔跑,猛士在后方追杀。 随着枪响,猛士倒在了地上…… 次日醒来, 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南宫倩贴心地帮我关闭手机,还拔掉了电话线,自然没人打扰。 我洗漱一番,恢复了精神,又坐在办公椅上,喝了杯热茶,感觉周身温暖,这才打开手机。 正想查看未接来电,林方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先生!” “周岩,我准备将鼎盛花园的别墅卖了,你买不买?价格好商量!”林方阳直接问道。 卖别墅! 林方阳是真怕了于晴曼,发自内心,不想跟这个假女儿做邻居了。 “卖了别墅,娇娇住哪里啊?”我打听道。 “她当然有地方住,还能缺这套别墅吗?就是这孩子太犟,怎么说都不听,非要住在那里,卖了,她就不惦记了。” 林方阳的别墅,质量没的说,装修豪华,室内面积也够大。 我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固定资产为零,不禁有些动心,笑问道:“林先生,怎么想起卖给我?” “肥水不流外人田,谁让我喜欢你呢。” 林方阳虚伪道。 真扯淡! 他是怕卖给别人,于晴曼继续捣乱,搞出闹鬼一类的事情,回头找他退房赔偿,也是很麻烦。 只有我买下,于晴曼这个邻居,才会彻底消停。 “多谢林先生,我有意购买,开个价格吧!” “三百万!” “没那么多钱,二百万吧!” “你小子……”林方阳都被我气笑了:“过分了啊,我那可是三层独栋,要五百万都有人抢。菜市场买菜,也不能这么砍价吧?” “要是别墅这么抢手,林先生还是联系下别人吧!没准还能多卖点钱。 你清楚的,我是年薪制,平时应酬多,没攒下钱,反正也不急着找媳妇结婚,不买房也能凑合着住。” 我一副无所谓的口气。 “三百万,真没卖贵,过两年你转手卖了,都能再赚三百万!”林方阳不甘心地继续劝说。 “自用的房子,不想倒腾。” “真拿你没辙,那就二百万卖给你,下午找我去房产局,办理一下手续吧!我知道你很忙,派人过来也行。”林方阳不耐烦道。 “屋内的家具,你打算多少钱卖?”我笑着打听。 第一卷 第752章 家宅不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那别墅里,哪一样不是名牌产品……算了!看你也不想花大钱的熊样,我不搬走了,一并送给你,拎包入住吧!” 林方阳家里的家居用品十分高档,目测费用在百万之上,即便讨价还价,也能从我这里要走几十万。 可他却表现得如此大度,还猴急的想要出手,就差跪着喊清仓大甩卖了。 这反而让我觉得,其中可能有猫腻。 不会,是个凶宅吧? 我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不大。 林方阳很迷信的,如果是凶宅,他岂能经常回去住,早就转手给别人了。 “林先生,我委托律师去找你,什么地方见面?”我问。 “天海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现金还是支票?看你的需求吧!” “我没需求,随便你,来人就行!” 林方阳有些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喜事连连! 猛士被抓,卸掉我心头大患。 我将要拥有一套别墅,有了一个家! 按照目前的房地产市场趋势,即便不住,放在那里也能升值。 我喊来铁卫,将银行卡交给他,去银行取二百万现金。 铁卫不免敏感地询问,要新钞还是旧钞? 以前取钱是给杀手,这次不同,是我自己购买房产。 我告诉铁卫,不分新旧,能花就行。 一个小时后, 铁卫吃力地拎着个皮箱回来了,里面装着的,打开一看,正是二百万现金。 我随机从中间几摞钞票里,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垫放在最下面。 铁卫看到,挠着后脑勺嘿嘿直乐。 其实, 银行卡转账也行。 就让林方阳多清点几遍吧。 喊来了律师协会会长秦明礼,如实相告,我要买林方阳的别墅,已经准备好二百万现金。 拜托秦会长,帮我去找林方阳,办理一下相关手续。 “是鼎盛花园8号别墅吗?”秦明礼问道。 “对啊!” 我点点头,问道:“秦会长也知道这处地方?” “鼎盛花园就是天海房地产开发的,8号别墅算是定制款,整个平川市区,就没有比那更好的别墅了。”秦明礼迟疑了下,提醒道:“只是,二百万太便宜了,如果放出风去,只怕抢不上。” “他要三百万,我讲了个价,降到二百万。” “降价幅度太高了,而且三百万也不贵。” 秦明礼很是惊讶。 “林方阳诡计多端,所以我才将这件事拜托给秦会长。”我揖了揖手:“就麻烦你帮着把把关,如果哪里有问题,就不买了,反正我也不急着住。” “没问题,绝不会被林方阳给算计了。”秦明礼道。 我写了一份委托书,又把身份证和那个装钱的皮箱,一并交给了秦明礼。 他很是高兴,让我等着好消息。 我想是因为,将这么大一笔现金,直接交给他,也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吧! 下午, 林娇娇来到我的办公室,看起来没精打采,像是没有休息好。 “娇娇,怎么看着有点憔悴啊?”我关切问道。 “大晚上鬼哭狼嚎的,还有狗叫,保镖们出去找,动静就停了。过一阵又来,真是烦死人。我爸到底得罪了谁,折腾个没完没了。” 林娇娇叹了口气,眼圈也红了。 她之前一直在首京上学,才回来没多久,就遇到这么多是是非非,也让她重新认识了父亲的为人。 “你爸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 我没说实话,也是不想让林娇娇参与进来。 “那个,你,买了我家的房子?” 林娇娇迟疑问道。 对! 我点点头,坦言道:“你爸卖给我了,而我恰好也没房子。” “周岩,别买了,会出事的。” “出什么事?” “今早有人扔了个塑料假人,上面还有个纸条,下次就要扔一具尸体。”林娇娇小声道。 扔尸体? 那就真成了凶宅,还是第二案发现场。 于晴曼过分了! 说好了不针对林娇娇,她还是动作不断,甚至想在别墅里,搞出凶杀或者灵异事件,毁掉这处地方。 难怪林方阳急于卖别墅,实在折腾不起。 一旦闹出事儿来,再降价也没人买,还会连累整个小区的房价。 林方阳认定于晴曼不会针对我,换别人可就难说了。 我找于晴曼也没用。 她会找借口,不是针对林娇娇,而是那栋别墅。 或者宣称,自己对此不知情。 “娇娇,谢谢你的提醒。” 我微笑着道谢,又说:“既然答应了你爸爸,我还是决定买下别墅,多加强防范,就没人敢靠近了。” “我爸也让人防范,还不是照样出事儿。”林娇娇嘀咕道。 我不由笑了。 林娇娇和他爸不一样,本质是善良的。 “也许对方只是针对你爸,换了业主,就消停了。” 林娇娇琢磨下,点点头:“嗯,我也管不着。” “你,今后住哪里?” 我犹豫着,还是没吐口,让她继续留下来住别墅,不安全的。 “听我爸安排吧,其实我不愿意跟他一起住,每天一看见他就烦,急着想来上班。” 林娇娇是真烦,此刻已经皱着小脸抓头发了。 众叛亲离! 这就是林方阳的下场。 “娇娇,别管那些事,安心学习吧。什么时候去大学报道?”我问。 “还有半个月。”林娇娇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喜欢在扶摇上班,可能这时候已经去首京了,真是纠结。” 我于心不忍,还是给了她一个选择的余地。 “如果你愿意,可以住在扶摇大厦,但要经过你爸的同意。” “我愿意啊!这样,什么烦恼都解决了!” 林娇娇眼睛发亮,立刻开心地拿起手机,打给林方阳。 林方阳表示同意,只是还想多叮嘱几句时,就被女儿给不客气地挂断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林娇娇立刻变得容光焕发,眼中有了光彩,嘴角也一直带着笑意。 我给林娇娇写了个条子,让她去找物业经理,安排住在二楼的武馆,跟陈雪做邻居。 晚上可以去游戏公司,玩一会电脑再睡觉。 林娇娇更是开心,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下班后无拘无束,也不会觉得孤单。 傍晚时分, 秦明礼回来了! 第一卷 第753章 又见叶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找了关系,顺利给房产证更名。 鼎盛花园8号别墅,如今的房主,就是本人周岩! 我的心情,颇有几分激动,小心收起了房产证和交易合同,还有开启别墅的一串钥匙,开心笑了。 见状,秦明礼也被我孩子气的表现逗笑了:“恭喜啊,小周,有了自己的优质房产。” “优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林方阳的房子没问题?”我笑问。 “没有!”秦明礼语气肯定。 “他也收钱了?”我又问。 “他连皮箱都没打开,就直接收了。”秦明礼笑道。 我一阵失望,还幻想着林方阳手指头蘸着口水数钱呢! 好吧,即使清点,他也不会亲自动手的。 秦明礼跟着又说:“我询问别墅的具体情况,他什么都说了。眼见为实,所以我坚持要去别墅看看,他有点不高兴,还是答应了。 去别墅后,我打听附近邻居,不是凶宅。 又问了物业,也没有供水供电房屋维修等问题,一切都是正常交易。 所以,就按照你的意思,达成了这次购买。” “辛苦秦会长!” 我从抽屉里,拿出五万现金,推了过去,笑道:“这是给您的,一定要收下。” “小周,你一直照顾我,这点小事,是该做的,绝不能收钱。” 秦明礼直摆手,又试探问道:“不该这个时候提要求的,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爽快答应下来:“钱要收,您的忙也一定要帮,请讲!” “是这样的,我有个小侄女,二十多岁,智力有点残疾,平时喜欢窝在家里画画。 总不接触社会,孩子太孤单,也越来越封闭。 医生说,这么下去,可能会丧失语言功能,看着也挺让人心疼的。 我想着,能不能让她来扶摇游戏上班?这里年轻人多,跟大家互动一下,学着用用电脑,脑子没准还能好一些。”秦明礼长辈慈爱的口吻。 作为用工单位,当然不能拒绝残疾人。 只是,秦明礼的这个侄女,没有工作经验,估计绘画水平,也没法跟林娇娇相比。 “可以不拿工资,就跟着锻炼一下。”秦明礼又说。 “她对人,没有攻击性吧?” 我还是追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这点我可以保证,出了事儿都可以找我!”秦明礼这个大伯很称职,又说:“这孩子挺善良,特别喜欢小动物,就是别骂她,很容易哭鼻子的。” “好,那就让她来试试,工资再商议。” 我答应下来,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秦悦秀。” 我记下这个名字,又问:“上下班的,她自己能行吗?” 秦明礼也不太确信:“我可以先接送她,等熟悉了路,或许可以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干脆起身,将钱硬塞进秦明礼的怀里:“秦会长,钱必须收下。” 他推让几下,还是收了,满怀感激地离开。 南宫倩进来了。 我也不瞒着她,将房产证展示给她看,还特意强调,是林方阳的别墅。 哇! 南宫倩比我还高兴,宝贝似的摩挲着房产证:“小岩,恭喜你,有房子了!” “先放着吧,住惯了办公室,还不想去住别墅,那么大的地方,一个人很冷清的。”我不隐瞒道。 “哪个女孩子嫁给你,真是有福气了!”南宫倩感慨。 “因为我有别墅?” “不,你注定不平凡,跟着你,一定会拥有多彩的人生。” 这话听着就是顺耳! 我开心一笑:“倩姐,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老板安排!” 我扯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 8号别墅我买了,别闹! “把这张纸,送给于晴曼,让她给我回复。”我正色叮嘱道。 南宫倩接过来,问道:“怎么不要她的手机号?” “她没给我,我也不想要。” “好,我马上就去。” 南宫倩转身离开,很快就回来了,拿来于晴曼的回复。 一张纸上只有两个字。 “明白!” 外面没有杀手。 我招呼铁卫和破军,开上一辆普通轿车,去往了市医院。 我想念叶子,要去病床前看她,轻抚她消瘦的脸颊。 刚走进医院大厅, 我恰好碰见了身穿便衣的刘队长,他一阵皱眉,问道:“是不是来看叶子?” “是啊,好久没来了。” 我不隐瞒道。 “我陪你去看他吧!” 刘队长不由分说,便跟我一道,并肩走上了楼梯。 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暗自腹诽,又问:“刘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正在审讯猛士,这个王八羔子,嘴巴可真硬,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真想揍他一顿。”刘队长恼道。 “那就揍啊!”我添油加火说道。 刘队长被我逗笑了,摆手道:“他身上有伤,比挨揍还疼,却是一声都不吭,是个硬骨头。” “他的腿没事了?” “昨晚就处理了,止住了血,要想好利索,至少三个月。” “他不会跑了吧!” 我又开始担心。 “好几个人轮流看着,戴着手铐和脚镣,过几天就把他弄到看守所去,不能耗费太多人力。” “昨晚怎么抓到他的?” 我对此很感兴趣,一定格外惊心动魄。 刘队长讲,猛士从楼顶入口,进入三楼,直奔我休息的那个房间。 他力气很大,哐当一脚踢开了门。 可他看到的,却是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猛士掉头就想跑,警员们却从别的房间冲出来,将他拦在走廊里,让他放下凶器,举手投降。 有的警员拿着防暴叉,打算生擒他。 猛士不肯就范,挥着一柄长刀,拼命抵抗,还差点伤到了警员。 第一枪,擦着他的肩头而过。 猛士根本不怕死,继续向外冲。 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哪能让他跑掉! 于是,冲着他的大腿,又开了一枪,这才把人给放倒了。 大家一哄而上,终于给他戴上手铐,拖离现场。 “猛士言语尖酸,肯定骂了一路吧?” 呵! 刘队长没撑住,笑了:“骂了,不过发现被骗,一路骂的都是你。” “随便他骂,今天的下场,都是他自找的。” 我满不在乎,又说:“真是感谢刘哥,还有全体警员们。” “你最该感谢的人,不是我。”刘队长却摆了摆手。 第一卷 第754章 困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常局长!这事儿没有他拍板定夺,哪能调用这么多警力,还提前布置了恒鑫会所。”刘队长强调。 “等我打电话感谢他。” 我点了点头,刘队长欲言又止,大概想说应该当面感谢之类的话。 “对了,常局长很高兴吧?”我问道。 “呵呵,心情非常好,猛士落网,这一仗打的漂亮。”刘队长笑了起来。 “猛士那两个同伙,也都抓了吗?” “行动同时展开,已经被抓了,正在审讯呢。嘴巴也很硬,但有了松动迹象,坚持不了多久,就一定能撬开。”刘队长笃定道。 本可以乘电梯,但为了说话,我们选择了步行楼梯。 五楼到了! 我跟刘队长走向了那个隔断门。 “对叶子的保护,不能撤掉,影盟的悬赏还在,她太脆弱,这样的任务太容易完成了。”刘队长提醒道。 “多谢刘哥!” “我不是为了叶子,不管她有什么问题,也是该保护的公民。”刘队长刻意强调。 我没再说话,其实也感受到,他心底也有柔软的部分。 武馆学员见我来了,连忙打开了隔断门。 我跟刘队长走进病房。 叶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谁进来也是一样,不因我喜,也不因刘队长怒。 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 天…… 上次见到叶子,已经是瘦骨嶙峋,本以为到了极限,怎么会又瘦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快找不到她曾经的模样。 叶子啊叶子,你到底要受多少苦,才能醒来? 我心疼不已,眼睛酸酸的。 刘队长这才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叶子的脸,半晌才说道:“骆叶,你相当可恶。看在周岩是我的兄弟的份上,今天就不骂你了。” “你已经骂了!”我立刻皱眉抗议:“叶子都这样了,做人不能太小气。” “你知道什么,她之前给我发过很多短信,骂得那叫一个难听。”刘队长哼声道。 我一阵扶额。 这事儿还真不清楚,叶子没说过。 刘队长也是要脸的人,屡次抓不到叶子,当然也没说起。 “我替叶子向您道歉!” 我装作惶恐地给刘队长鞠躬。 刘队长则不耐烦地摆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叶子相当顽劣嚣张,能把人活活气死,当然,做人也很……义气。” 最后两个字,刘队长说得很勉强,不想夸赞叶子。 我也不管刘队长的感受,轻轻抚摸了叶子的俏脸,又坐在床边,拉起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掌心里。 “没个熊出息。” 刘队长斜着眼,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又说:“兄弟,市局这边很关注叶子的病情,我也跟卓岚医生沟通过,首先,叶子醒来是个漫长的过程,其次,你也要有心理准备,由于她脑部重伤,可能会遗忘很多事情。” “我能等,哪怕时光老去。”我坚定道。 “听不懂话呢!” 刘队长又是皱眉。 “忘了我又怎样,或许就会忘记很多烦恼,我只要陪着她就好。” 啪! 刘队长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牙缝里说话:“忘记你算什么?她要是忘了自己干过什么,警方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真是麻烦透顶!” “这事呢,我就管不着了。” 我压着嘴角的笑意。 “到时候再说吧!” 刘队长微微叹口气,招呼道:“看你这一出就烦,走吧,带你去看看猛士,也见见他的真容。” “好!” 我答应一声,替叶子掖好被子,又跟着刘队长走出了病房。 看管猛士的特殊病房,就在医院二楼的一个角落里,位置隐蔽,提前设置了“访客止步”的牌子。 大队长来了,守在门前的便衣警员,连忙点头打招呼。 “猛士开口了吗?”刘队长问道。 “没有!” 一名负责审讯的警员回复,忍不住骂道:“跟聋子一样,说什么都装作听不见,真想把他的嘴巴用东西撬开。” “我们要讲规则,决不能粗暴审讯。” 刘队长叮嘱一句,便带着我,走进这间特殊的病房。 我看见了猛士,头一次,距离如此之近。 他上身是病号服,下面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右侧大腿上,打着厚厚的绷带,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迹。 猛士的双手上抬,被两个手铐,分别固定在铁床的床头上。 双脚带着的脚镣,看起来分量不轻。 腰间也被几条带子牢牢捆绑,想翻身绝无可能。 不能怪警方对他如此约束。 猛士太强悍了,稍有大意,他可能就逃跑了。 此刻的猛士,闭着眼睛,嘴角抖动,正在咬牙坚持中。 模样长得还行,棱角分明,左脸下方,纹着一条小小的青蛇,是他跟青蛇之间,爱情誓言的标志。 就是这货,羞辱了铁卫、破军,还差点打伤老黑。 他对我的追杀,可谓疯狂至极。 他还想杀害叶子! 我心头火起,咬牙骂道:“狗娘养的猛士,你输了!” 猛士听出我的声音,猛然睁开了眼睛,同时,眼中也喷出了火苗,“小兔崽子周岩,老子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栽在你的手里。” “你是个没脑子的傻货。”我万分鄙夷。 “我……杀了你!” 猛士疯狂扭动,带动那些束缚他的锁链,一阵阵哗啦作响。 切! 我极尽轻蔑地笑了,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距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挑衅道:“看你双手上举,已经向我投降了,还嘴硬干什么?” “玛德……” 猛士发出一声低吼,双眼猩红,从太阳穴连到脖颈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怒了。 我满不在乎地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的口吻道:“猛士,老老实实向警方交代你的罪行。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就他们?” 猛士瞥了刘队长一眼,哼笑道:“你们不是不敢对我动刑,而是怕我自尽。咬舌,闭气,任何我能触碰到的物体。 嘿嘿,一死而已,老子就是不说,还让你们养着老子,给老子治病,气死你们!” 耳边传来骨关节的咔吧声,不用回头,我都能感受到刘队长身上散发的暴怒气场。 第一卷 第755章 秦悦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只有废物才会嘴硬。” 我毫无征兆地抬脚,猛然凑近猛士的伤腿,惊得他下意识躲避,身体扭曲牵连到了伤处,疼得咬紧了牙关,脸色都变白了。 哈哈哈! 我几乎笑出了眼泪,慢悠悠将脚收回,鄙夷道:“对付你,就是个玩儿。挑明了吧,就算你死了,也见不到青蛇。” “什么意思?”猛士不解问道。 “我能查到她埋在哪里,等把她挖出来,骨灰给扬了,你和她死都不能相见。” 猛士瞪大的眼睛里,现出了惊恐之色,声撕裂竭地喊道:“你不能这么缺德!” “缺德?那得看谁来评判。你杀我,就是缺德,我杀你,就是为民除害。” 我满不在乎。 “你听到周岩在说什么吗?” 猛士梗着脖子,朝着刘队长大呼小叫。 “没听见!” 刘队长厌烦道。 “槽……” 猛士牙齿咬得咯嘣响,终于怂了,“你狠,老子怕了你。让我睡一会,再交代问题。” 像是被抽了筋骨,猛士身体软了下去,闭上眼睛,当真就睡着了。 “走吧!我也要回局里。” 刘队长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们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刘队长又跟两名警员交代几句,这才跟我一道,离开了医院。 “刘哥,累坏了吧?” 我关切问道。 “不瞒兄弟,身心疲惫,真想放个假,带着老婆孩子,找个没有熟人没有工作的地方,痛痛快快玩两天。” 刘队长眼中充满了向往。 “我给你安排,找个近途旅游,怎么样?” 我笑问道。 “不,风车山庄还是远,万一有任务,赶回来也挺麻烦。” 刘队长拒绝了,以为我想让他去风车山庄。 我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塞进刘队长的手里,笑道:“刘哥,带着嫂子和孩子,去我家里住几天吧,居住环境应该没的说。” “东安老家不是拆迁了吗,眼下新楼还没盖好吧?”刘队长疑惑道。 “是平川的家。我刚把林方阳的别墅给买了,鼎盛花园8号,那里比酒店还好,你就当做是度假吧!”我笑着解释。 “你怎么不去住?” “还是办公室更安全,也住习惯了。” “有女秘书陪着?” “对啊!” “老实说,让我去住,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刘队长显然有兴趣,换个环境,就是一种放松。 “林方阳污秽不堪,而刘哥一身正气,你住过之后,房子就干净了。”我坏笑道。 “臭小子,你拿我镇宅!” 刘队长瞪了我一样,跟着也笑了,“好吧,就帮你这个忙,回去带着家人,也去住一次大别墅。” “多谢!” “猛士虽然被抓,我们并不清楚,平川是否还藏着别人。兄弟,日常依然要注意安全。”刘队长拍拍我的肩膀。 “我明白!” 我冲着刘队长挥挥手,便坐进了轿车里,在灯火阑珊中,重新返回扶摇大厦。 用过晚餐。 我跟南宫倩又在办公室里聊着天。 她联系了恒运资本的艾莉丝,确定后天下午三点,对方的投资谈判团队,会准时到达扶摇集团。 另外一件事。 一周之后,明星晋安然将再来扶摇集团,拍摄新一组的男装广告。 “一年拍摄几次,是不是有约定的?” 我皱眉打听。 上次见面,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太喜欢晋安然。 “约定是每年五次,特殊情况,可以增加两次。” 南宫倩又解释一句,“这次是他主动的,说对上次的成品照片,不太满意,影响他的形象。陶美然那边,也答应了。” “他一定没安好心。” “我们可以合理怀疑,但没什么证据。” 南宫倩耸了耸肩,又说:“自从他代言了翩翩公子,销量已经提高了三成,而且还有进一步增加的趋势。” 在商言商! 不能跟晋安然计较,发展企业第一位。 我叮嘱南宫倩,一定要注意晋安然再来平川的动向。 千万不能搞出乱子来。 次日上午, 秦明礼带着个女孩子,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女孩二十出头,身材微胖,个子很高。 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细细打量下,跟秦明礼也有相似之处。 女孩儿身穿一套浅蓝色的牛仔服,脚下白色平底鞋,却背着个绿色的帆布包。 猛一看,女孩儿落落大方,见到陌生人不卑不亢的,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女孩儿嘴角隐见晶亮的口水,目光也不够灵活,稍显呆滞。 “我侄女,秦悦秀。” 秦明礼介绍一句,又催促道:“秀儿,这位是周董事长,快问个好。” “哥哥好!” 秦悦秀冲我鞠躬。 “她比我大。”我小声道。 秦明礼尴尬一笑:“见到男的,一律喊哥哥,女的就喊姐姐,改不了的。” “秀儿,你也好!” 我朝着秦悦秀挥了下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你要看我画的画吗?”秦悦秀歪头问道。 “好啊!” 我答应一句,又觉得太应付了,补充道:“让我欣赏下秀儿的大作。” 秦悦秀嘻嘻笑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卷水彩纸,捧在手里,宝贝一般的放在办公桌上。 我也小心翼翼轻轻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水彩画。 青青的山岗上,一轮金色的夕阳。 一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孤单坐在一棵葱郁的大树下,正抱着膝盖,眺望着无尽的远方。 色彩对比鲜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儿童画。 我又打开第二幅。 两只狸花猫在戏耍一个毛线球,倒也是活灵活现,童趣十足。 还有一幅。 我就完全看不懂了,纷乱的色彩,横七竖八的条纹,像是一面涂鸦墙,看着就有点诡异了。 “秀儿,这幅画的是什么啊?”我问。 “一个小女孩,她在病房里奔跑,寻找一扇可以出去的门。” 秦悦秀认真地解释,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经常想到这些,就觉得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嘻嘻,傻傻地到处走。” 秦明礼揉了揉湿润的眼角,凑近低声道:“秀儿的智商,不超过五岁,但人却长大了。” 我虽然是外行。 但也认为,秦悦秀的这些画作,跟游戏里的角色,没有什么关联之处。 第一卷 第756章 不要走太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到秦明礼渴望的眼神,又看看目光里带着期待的秦悦秀,我于心不忍,还是假意夸赞道:“秀儿,你的作品很棒,我很喜欢。” “那就送给哥哥。” 秦悦秀开心笑了起来。 “秀儿,你愿意上班吗?”我问。 “我愿意,非常愿意。” 秦悦秀像是小学生一样,高高举起了手。 “知道上班是什么意思吗?”我又问。 “就是要乖乖听话。” 我一时语噎,半晌才点头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哥哥,我听话!” 秦悦秀答应着,又搓了几下衣角,为难道:“我有时候,会忘记一些事,不要怪我笨好吗?” “不会的,秀儿最聪明了。”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孩子,可秦悦秀看起来,分明就是个大人。 她心智不够,却是个成年女孩,而且长得不错。 而这,恰恰是最危险的。 我拨通了尚阳的电话,让他来办公室一趟。 没过一会儿,双手揣兜的尚阳就进来了。 见有人在屋里,忙换了个称呼。 “周董,请问有什么安排?” “这是秦会长的侄女秦悦秀,到游戏公司工作,你给好好安排下。”我吩咐道。 “哥哥好!” 秦悦秀又礼貌地问候尚阳。 尚阳愣住了,眼神分明在质疑,自己哪里像哥哥? 有那么少年老成吗? 尚阳很快就看出来,秦悦秀不太正常,嘴角抽了抽,又僵硬地转头看向我。 见我点了点头,尚阳这才勉强呲牙一笑,“你好啊。” 尚阳挠挠头,到底还是问了:“周董,这是什么情况?” “秦会长,你先带秀儿到走廊等着,我单独跟尚阳谈一谈的。” 我给秦明礼使了个眼色。 秦明礼应一声,便带着秦悦秀离开办公室,还关好了房门。 “岩哥,你可不能爱心泛滥,一看她就是脑子有问题。”尚阳着急道。 “她画画不错的。” 我违心地指了指桌面。 尚阳翻看了下,眉头就拧成了大疙瘩,强调道:“这分明是儿童画的水平,去少儿绘画培训班里,一抓一大把。” 聪明绝顶的尚阳可不好糊弄,我直言道:“秦会长劳苦功高,对扶摇和我的帮助很大,难得他开口提要求,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大傻妞要是弄出点乱子该怎么办?”尚阳又问。 秦明礼说了,一切责任由他承担。 但我到底没有说出口,笑道:“尚阳,这点小事一定难不住你,多盯着点儿吧。” “那……好吧!” 尚阳挠挠头,回答得十分为难。 我明知如此,还是继续为难他:“通知游戏公司全体员工,谁也不许对秦悦秀有任何过分的举动,更不许嘲笑侮辱。否则,立刻开除,绝不容忍。” “她这副样子,太好骗了,哪里管得过来。”尚阳嘟囔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提前说明了,就能避免很多错误。” 尚阳眼白上翻,还是摊手道:“得,都听岩哥的。” “再给她分配一部电脑,可以在餐厅吃饭。工资嘛,就按最低档吧!”我又安排。 “就这,还能拿工资?” 尚阳的嘴角都快撇出天际了。 “就当是一种照顾吧!实在不行,就从我的收入里扣除。” “嘿嘿,我肯定能找到门道给她发工资的。”尚阳狡黠一笑,又叫苦道:“岩哥,还真得有人照顾她,毕竟我不是时时都在公司,还要做一些大事。” 我被大言不惭的尚阳逗笑了:“那就安排庄雨燕,特别照顾下秦悦秀吧。” “好嘞!” 尚阳这才出去了。 他招呼走廊里的秦明礼和秦悦秀,一起去了游戏公司。 我将桌上秦悦秀的画作,仔细收了起来。 别管水平怎么样,这也是她心血的结晶,值得存档。 秦悦秀的到来,还是引发了很大的轰动。 首先是刘芳菲,第一时间就打来电话,对此表示反对。 扶摇公司不是福利院,留下秦悦秀,有很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惹上官司。 我的态度很坚持。 秦悦秀很有礼貌,也不会伤人,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我们可以留下大福,为何不能留下秦悦秀? 刘芳菲被我给气笑了,争执几句,到底还是妥协了。 她亲自去了游戏公司,给秦悦秀调整了座位,监控全覆盖无死角,让一切都有据可查。 南宫倩对此也很不赞同。 理由跟刘芳菲差不多,秦悦秀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不是所有责任,都能由秦明礼承担,此事风险很大。 我认为,任何事都有风险。 比起潜伏在身边的聪明人,简单如同白纸的秦悦秀,更让人放心。 想起了米源,南宫倩也只好熄了火。 非常难得。 庄雨燕支持留下秦悦秀。 她让秦悦秀现场画了一幅,从艺术家的角度,认为画作很有灵性。 天然去雕饰,纯净眼睛里的艺术世界,往往更能打动人心。 这些话, 就当做是对我所做决定的无条件服从,以及对秦悦秀的鼓励吧! 庄雨燕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放心,一定照顾好秦悦秀。 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的委屈,半点也不行。 安顿好秦悦秀。 我很不情愿地拿起手机,打给了常勇局长。 好半晌,他才接起来:“周岩,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感谢您,带领警方布下天罗地网,以雷霆之势,让猛士落入法网,也让我感到了安全。”我客气道。 “油嘴滑舌的。” 常勇埋怨一句,还是笑了起来。 “这次行动,打得很漂亮,你也配合得不错,经过这么多的磨炼,胆量也大了,令人欣慰。” “多谢夸奖!” “听刘志伟说,在审讯猛士一事上,你也提出了很多有建树的建议。” 呃…… 分明是威逼利诱,刘队长一定帮我润色了。 “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整个社会安定,出言建策是我应该做的。” 常勇已经对我的高调言谈免疫了,严肃提醒道:“注意一件事,不要跟领导们走得太近,没好处的。” 什么意思? 我走得最近的领导,就是正在通话的常勇。 第一卷 第757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而常勇跟我交往的借口,却是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女儿常思思跟我谈恋爱。 “具体是谁,你心里有数,我就不点名了。”常勇又说。 不用点名? 我想起来了,常勇说的应该是商业局局长郑铎。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确实走动得频繁些,可我也没看出来,郑铎有哪里不对劲儿。 “记住了吗?”常勇不耐烦催促一句。 “记住了!” “有空来家里玩。” “好,等思思从临州回来吧!”我答应道。 “难得你还记得思思。” 常勇像是气不顺,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暂时还不能疏远郑铎。 明天的商业谈判,他一定要参与的。 我又给郑铎打去电话,告诉他明天下午三点,恒运资本的投资谈判团队,将要来到扶摇大厦。 郑铎很高兴,表示一定会准时赶来。 小妹芽芽还在临州。 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打电话,询问徐丽和小妹何时返回东安。 有云梦迪和付晓雅照顾,我对芽芽的安全是一百个放心,过问太多,反而不合适。 想到小妹。 我就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正是老金。 这货还在逃亡中,可能滞留在东安县,也可能去了别的地方。 老金认为我毁了他的一切。 他对我恨之入骨,也是也潜在的威胁。 下次再出门,不能麻痹大意,还是再开上防弹车吧! 午后, 我接到了一个讨厌的电话,正是龙腾。 “龙董,伤情好些了吧?” 我佯装关切,回想起龙腾被猛士打成猪头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好吧,我的尾音到底带出了笑意。 “少踏马假惺惺的,老子这次受伤,就是拜你所赐。”龙腾开口就骂。 “我又没让你跟他对打,呜嗷就冲过去了,谁能拦得住。” 我不以为然,“技不如人,以后别装大尾巴狼,可长点心吧。” 槽…… 龙腾咬牙骂了声,“赔偿我一个亿的医药费。” “这就是敲诈,也不看看你那浑身零件加起来,值不值几千块。”我嘲讽道。 “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你就是一直故意找茬,何必逮着这个借口不放呢,听得耳朵都起茧子。” 我语气强硬,薛彪死了,四海盟土崩瓦解,龙腾在平川市掀不起风浪来,就是无能狂吠的本事。 “走着瞧,跟我叫板的,没一个好下场。” “我的话都让你说了。” 我反过来警告龙腾,又提醒道:“告诉你吧,打你的人被抓了,你可以搜集材料起诉,没准还能讨回点医药费。” “我当真小瞧你了,后会有期!” 龙腾挂断了电话。 跟龙腾结怨,非我所愿。 仿佛有一股隐形的力量,悄然推动着事态的发展,无法阻挡,渐渐走向失控的边缘。 我唯有勇敢面对,再无其他选项。 就在快下班的时候, 南宫倩进来了,说了一件事,是关于秦悦秀的。 秦悦秀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学着用电脑,没惹事。 倒是庄雨燕看着心疼,怕累着了秦悦秀,期间让她起来活动几次。 其余员工很听话,都对秦悦秀保持着距离,非必要不打扰。 然而,跟这个女孩最贴乎的,恰恰是尚阳! 买了一大堆零食饮料、蜡笔水彩笔之类,讲幼稚的笑话,玩纸上画房子小游戏,逗得秦悦秀咯咯直笑。 “小岩,尚阳不对头啊!”南宫倩提醒道。 “是我让尚阳多照顾秦悦秀的。” 我不以为然。 心里却也在嘀咕,这小子一开始很排斥秦悦秀,怎么就突然改变了态度? “尚阳那个臭小子,一身坏毛病,整天下巴朝天,他除了溜须你,你见他溜须过谁?”南宫倩皱眉道。 “他不会对秦悦秀有非分之想。” 我替尚阳辩解。 “我明白,就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没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才不问呢,这小子高兴喊倩姐,不高兴就喊大姨,或者毒花蛇,都能被他气死。”南宫倩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那我问问吧! 我拿起手机,打给尚阳。 他的解释是,忽然体会到哄孩子的乐趣。 秦悦秀幼稚的语言,让他仿佛找回了童年时光,充满了快乐! 这真是……扯淡。 我见问不出来,也只能作罢。 又是夜晚。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付晓雅的头像灰暗,豹猫却恰好在线。 她像是发现了目标,连忙给我发来了消息。 “周岩,你想好了吗?” “我不可能改姓,也绝不会随便认爷爷,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我果断打字道。 豹猫发来个扶额的表情。 “唉,就知道会这样,你太顽固了。” “如果你被追杀这么久,会选择妥协吗?” “也许,不会吧!” 豹猫表示理解,跟着个叹息。 “接下来,又该对我有行动吧?” “会吧!” 豹猫不确定的口吻。 这样聊天真无趣,我换了个话题,问道:“豹猫,最近有新作品吗?” “没有,嘴巴烫伤了,脱了一层皮,别说吹笛子,吃饭都得小心。” 豹猫痛苦流泪的表情。 这是一只傻猫! 我被逗笑了,假惺惺发过去一个拥抱。 “天下盟有行动,你小心活着吧!” “我才不怕,他们的人都被抓了,死的死,伤的伤,那叫一个惨!”我不屑道。 “幼稚了!天下盟的规模,比你想象的更大,千军万马正在准备中。” 豹猫发来个翻白眼的表情。 “不就是死了一条蛇,他们至于这么对付我吗?” “你打了他们的脸。” “我也打了影盟的脸,哈哈,啪啪作响……” “所以啊,你的事永远没完。” 豹猫摇头表情,又问:“还是再考虑下,改姓认爷爷,影盟可以保护你。” “让老鹤滚蛋,老子跟他的仇,不共戴天。” “你牛逼,保重吧!” 豹猫发来个挥动的小手,下线了。 四海盟没了! 却还有影盟、天下盟和龙腾三股力量,一直对我虎视眈眈。 真不明白。 我这个小县城出来的落榜青年,怎么就受到他们如此热烈的关注,成为最热门的猎物,没有之一。 随便他们好了! 我听了一会儿叶子的歌,闭上眼睛,在各种迷乱的幻想中,渐渐地睡着了。 次日,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正是星期六,员工们都放假了,大厦里显得有些安静。 南宫倩忙碌起来,指挥着自愿加班的员工们,提前布置会议室,准备迎接远道而来的外国客人们。 第一卷 第758章 凑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秦悦秀竟然来上班了,不想待在家里,更喜欢研究电脑。 林娇娇不想回家,跟陈雪混在了一起,成了朋友,还帮着从花店里,搬运大量的鲜花过来,布置会场。 我也去会议室转了一圈,对环境非常满意。 屋内打扫得一尘不染,环形的会议桌中间,摆满了各种鲜花,争奇斗艳,芳香扑鼻。 还准备了各种水果、咖啡、香茶、真皮记事本等等。 精心准备,只为彰显礼仪。 谈不谈成另说,不能让外国人小瞧了。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林方阳打来的。 “林先生!” “周岩,听说扶摇集团,正准备接待外国客人,我也去凑个局,欢不欢迎啊?”林方阳笑问。 林方阳怎么知道的消息? 难道是林娇娇告诉父亲的? 也不对! 除了管理层,这些人只知道,扶摇今天要会见重要客人,并不清楚是外国人。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没准儿就是他告诉林方阳的。 商业局局长郑铎。 我其实心里清楚,他跟林方阳的关系,比跟我更为密切。 虽然,他也说过几句林方阳的坏话。 但这并不表示,两人已经闹翻,私下里都干了什么,当然没人知道。 听我没回复,林方阳又笑呵呵道:“瞧你这个小气谨慎,多个本土企业作陪也是给你长脸面。我呢,就是个旁听生,学些跟外国人商业谈判的经验,不会拆你的台。” 这次商业谈判,可是被市里关注了。 谅林方阳也不敢拆台! “好吧,那就请林先生过来参加,记得帮扶摇说点好话。”我答应下来。 “必须啊!” 林方阳又强调:“咱们现在的关系,不比以往,一起出生入死,情比金坚。” 呸!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什么出生入死,不就是在殡仪馆被猛士追杀,一起逃进了防弹车。 “记得准时参加。” “下午三点是吧?多有打扰了。”林方阳笑着挂断了。 连开会时间也掌握了! 我冷笑一声,找来南宫倩,让她安排增加一个“林方阳”的桌牌。 南宫倩的小脸唰的一下就拉了下来,好大不满:“他来干什么?” “估计是郑铎联系他的,来就来吧,他不敢起刺的。保持起码的表面和睦,对扶摇的发展也有利。”我劝说道。 “你啊,小小年纪,心胸就被撑那么大!”南宫倩没好气地双臂画圆,又哼声道:“到时候,我才不会挨着他。” “他也不想挨着你。”我笑道。 “哈哈,对啊。那我必须主动跟他握手,恶心死他。” 南宫倩说,她刚才又联系了艾莉丝。 恒运资本一行六人,乘坐首京来平川的航班,下午两点到机场。 南宫倩得知情况后表示欢迎,扶摇会派车去接。 我立刻作出决定。 就派出防弹车、房车和越野车,摆出扶摇的气势来。 安排妥当, 我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有客人来访。 南平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张鹏。 这段时间,他因为被薛彪带来的流氓刺伤,一直在住院中。 “张鹏,伤都好了吗?” 我关切问道。 “早好了,什么都不耽误!这段时间躺在医院里,也能拿工资。”张鹏不见外笑道。 “你也躺不住吧?” “还是周董了解我,闲得浑身难受,一直想出院,再上前线,领导却不答应,好像我伤得多重似的。” “当时情况,回头想想还是让人后怕。”我由衷表示歉意:“其实我一直想去医院看你,又不想有些人敏感我们的关系。” “我都理解,父母和同事们经常去医院,头一次,被人这么关心。呵呵,因祸得福吧。” 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纪,张鹏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听说局里要给我记功,没准试用期提前就结束了。” “那就恭喜你!”我笑道。 “我心里都清楚,要不是遇到周董,我依然是寂寂无名的治安警,哪会有今天。”张鹏真诚道。 “客气了,你的努力有目共睹。” 我笑着摆手,起身给他添满了茶水,一时间相谈甚欢。 张鹏已经知道,薛彪死了,四海盟散了,觉得报应不爽,大快人心。 但流氓这种生物,从来不会缺了。 张鹏郑重表示,如果扶摇遇到流氓捣乱,立刻给他打电话,派出所必然第一时间出警,解决此类的问题。 好兄弟! 我真诚感谢,拿出一万块钱,给他留着购买滋补品。 张鹏说什么也不肯收。 我又邀请他留下来,在餐厅一起吃饭。 他也没答应,单位那边很忙,又闲聊几句,便回去上班了。 中午去餐厅。 我看到了秦明礼和侄女秦悦秀,两人正在角落里用餐,不知谈论着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秦明礼看到我,便招了招手,我端着餐盘走过去,跟他们坐在一张桌上。 “哥哥好。”秦悦秀礼貌打招呼。 如果不是智力有问题,也该是个温婉大方的好姑娘吧。 我笑了笑,搭话道:“秀儿,听说你工作很认真,大家都夸你呢。” “电脑好有趣,我学会了挖雷游戏,正在学扑克。” 秦悦秀开心笑了,有米饭粒掉在下巴上,秦明礼立刻拿过一张餐巾纸,替她擦掉,尽显长辈的慈爱之色。 好吧! 秦悦秀这名员工,就是玩游戏的,白拿工资。 话又说回来,作图软件使用复杂,普通员工都要系统学习至少一个月,也不是她一时半会能学会的。 “秀儿的变化很大,爱说话了,还经常笑。” 秦明礼对现状很满意,“他爸爸也……也特别高兴。” 秦明礼含糊着打住这个话题,还说秦悦秀不用拿工资的,能来上班,已经是格外照顾了。 我则表示,上班就要拿工资。 自己赚钱,对秦悦秀而言,才更有成就感,也能更好地融入社会。 秦明礼眼眶红了,又一次表态。 但凡扶摇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他一定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秦悦秀吃饭很有意思。 喜欢将菜肴摆成各种花朵的形状,不急不忙,再一点点吃下去。 由此一来, 她用在吃饭上的时间,也格外长。 我没时间等她吃完,用餐过来,便先一步离开了。 下午两点, 林方阳便提前赶来了,当然没对他搜身,直接进入我的办公室。 他还给我带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第一卷 第759章 龙腾的过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用黄绸布包裹着,貌似很珍贵。 林方阳翘着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展开,是一个金灿灿的护身符。 我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随口问道:“是纯金的吗?” “当然,就做了两枚,咱俩各一个。” 林方阳卖我人情。 “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我装作不在意地打听。 心里想的却是,黄金等于同货币,这一块能值不少钱。 林方阳一阵蹙眉,一副我没见过世面的态度,神秘兮兮解释道:“外行了吧,这可是几名德高望重的道长,联合设计的超级护身符,百邪不侵,能保平安。” “真嘘呼!” “年轻人,不要总怀疑一切,我亲自试用过,放在枕头下面,睡得就格外安稳。 你跟我差不多,多灾多难的,该寻求神灵保佑。” 林方阳语重心长,眉眼还流露出几分虔诚之色。 扯淡! 林方阳作恶多端,老天才不会保佑他。 而我,心正身正,才不会信一块金属牌子。 只是看在黄金的份上,我道谢后收下,放到了抽屉里,跟林方阳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等待投资团的到来。 林方阳并不隐瞒,天海集团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集合资金,全力推进天海商业广场的项目。 他免不了大骂前助理白强。 白强做的投资预算,纯属扯淡。 项目开工后才发现,远远超出这笔预算好几倍! 槽,被这个狗娘养的给坑惨了。 我暗自偷笑。 时至今日,林方阳依然陷在当初扶摇设计的商业陷阱里,越陷越深,难以脱身。 他应该察觉到了! 扶摇也在算计他。 但商业广场的项目,是他耍各种手段抢到手的,没借口埋怨我。 我却找借口埋怨他,皱眉道:“林先生,你最近又坑了我一次,做事不地道吧!” 林方阳立刻不满地瞪大眼睛,摊手问道:“我哪里坑你了?自从娇娇来这里上班后,你小子也很有眼力见,多有照顾,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就是风车山庄,你答应转让给龙腾,结果又卖给了我,龙腾非要再拿回去,多次威胁,没完没了。”我直接点明了。 “答应转给他,都是去年的老黄历了,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他也没追着要。” 林方阳解释一句,又恼火道:“龙腾这个这狗娘养的,做事最不讲究,挖走薛彪和四海盟,我怎么会再便宜他,有好处当然要想着你。” “这事不好办啊!” 我愁眉苦脸,林方阳却笑了起来,“周岩,你是我见过最能经得起折腾的,龙腾不能把你怎么样,还有旅游总公司撑腰呢!” “龙腾到底什么背景?牛逼坏了!”我打听道。 林方阳耷拉着眼皮喝了口茶,半晌才说道:“还是告诉你一些内幕吧,凡事尽量避着点他,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龙腾,名字挺响亮,出身很一般。 早年时,他只是带着几个人,在丰江之上承包经营游船。 少不了的,干一些漫天要价,欺骗外地游客的脏事儿。 后来, 龙腾成立了江龙帮。 那时手下也不过十几个兄弟。 他开始涉足麻将馆、浴池等低端服务行业,倒是赚了些钱,腰包鼓了,人也就变得牛叉哄哄。 江湖,无疑是最凶险的。 没过多久,龙腾所谓的江龙帮,就被另一伙人连锅给端了。 龙腾被打得够呛,从此消失了。 两年后, 龙腾重新出现,忽然就变成腰缠万贯的超级有钱人,他进军商界后,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接连攻城略地。 因为有钱,龙腾又成立了江龙会,财大气粗,人数众多。 江龙会扫平了丰江市的江湖势力,一枝独秀的存在,延续至今。 “他哪来的钱?”我惊讶道。 “走运了吧!” 林方阳哼了声,又说:“其实,他不算什么,论体格,打架未必是薛彪的对手。经商嘛,脑子也是稀松一般,但他的后台很可怕。” “他有什么后台?” 我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只是听说,江龙会里有个聚龙阁,里面聚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他们在控制着龙腾。” “匪夷所思啊。” “不,真实性很高,并非空穴来风。龙腾冲锋在前,不免屡屡犯事,都是他们暗地里给摆平的。至于聚龙阁里都有谁,除了龙腾,没人清楚。”林方阳摇头。 江龙会。 聚龙阁。 这两个名称,我记在了心里,他们就是龙腾所依托的力量。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招呼林方阳,一起乘着电梯来到楼下大厅里。 刘芳菲、步长平、李一夫等集团领导层,正在聊天等待着。 南宫倩不在,她跟车去机场迎接客人了。 李一夫看见林方阳,眼神中,畏惧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怒,黑着脸也不说话,干脆站远了些。 林方阳脸皮很厚,却笑着主动抬手打招呼,没换来回应,李一夫白了他一眼,将脸扭向一边。 刘芳菲和步长平也是表面客套,跟林方阳打过招呼后,并不想跟他交谈。 场面有点尴尬。 这时,郑铎走了进来,见到林方阳,神情十分自然。 没错了! 给林方阳通风报信的,就是郑铎没错了。 “辛苦郑局长!” 我连忙上前握手,郑铎呵呵笑道:“不辛苦,帮助扶持企业发展,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之一。今天是个大日子,我们要团结起来,争取让这次谈判,能获得圆满成功。” “郑局长,我就是来学习的。” 林方阳也过来假惺惺地握手。 “方阳客气了,房地产行业,你可是深耕多年,经验丰富。” 郑铎夸奖一句,又说:“投资谈判时,还希望方阳多提宝贵意见,争取合作成功。但我们也不能吃亏,经济要发展,资源也要保护。” “郑局长的话,至理名言!” 林方阳带着谄媚,连连点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南宫倩打来的。 恒运资本的投资团队,将在五分钟后,到达扶摇大厦。 大家走出大厅,站在门前等候。 然而,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卷 第760章 老毛病犯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辆运送泔水的三轮车,突然急速驶来,发出震耳的嗡鸣声。 三轮车一个盘旋,就撞在林方阳的轿车上。 里面的泔水,倾泻喷出。 不但泼了轿车一身,也让扶摇门前的广场变得臭气熏天,一片狼藉。 开三轮的男人,觉得闯下了大祸,下车就跑。 所有人被这一幕惊呆了。 林方阳反应过来后,简直要气炸了,脏话出口。 车上的两名保镖则跳下车,一路狂奔,去追赶肇事的三轮车司机。 我脸色阴沉,也非常生气。 正是迎接客人的关键时刻,门口搞得这么脏乱,太影响形象了。 我拿出手机,打给南宫倩。 客人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将轿车直接开进地下车库。 让他们从车库进入大厦,列队门前迎接的程序,就免了吧! 南宫倩何其聪明,只是停顿了一秒,便爽快答应了下来。 大家重新回到大厅里。 刘芳菲安排物业人员,马上去清洗门前的污垢。 郑铎脸色也不好看,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就是故意的给扶摇添堵。 “太可恶了,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非得把他抓起来不可。” 林方阳生气叫嚣,也是向大家表明,这事跟他没关系。 我也认为,跟林方阳无关。 被泼脏水的,可是他的车,恶心的也是他。 “以后再说,先迎接客人吧!” 郑铎摆摆手,又说:“这种现象,决不能任由下去,破坏营商环境,法制不容,天理也不容。” 几分钟后。 南宫倩带着投资团一行人,出现在大厅里。 清一色的外国人,三男三女,都是西装革履的打扮。 有的拎着皮箱,也有人夹着公文包,正四顾打量着大厅里的环境。 走在前方的外国男子,三十出头,身高一米八,一头黑色的卷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倒是有些艺术家的气质。 “大家好,我叫戴维,职务是恒运国内分部的总经理。” 外国男子自我介绍,一口流利的中文,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会中文,那就好办了! 我上前伸出手,大方道:“戴维总经理你好,我叫周岩,扶摇集团的董事长。” “周董年轻有为,令人佩服!” 戴维微笑跟我握手,还挺会夸人的。 “这位是平川市商业局,郑铎局长。”我介绍道。 “领导好!” 戴维没少研究我国文化,这个称呼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这位是天海集团董事长林方阳。” “林董好!” “扶摇集团总裁刘芳菲。” “漂亮的女总裁,向你表示诚挚的问候。” 戴维对待女士,更加彬彬有礼,倒是让刘芳菲一时间很受用,也开心笑了起来。 开场似乎一片欢乐,又好像哪里不对。 是林方阳! 他表现得格外安静。 我斜眼打量,却发现他眼睛发直,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法。 唉! 老毛病又犯了。 他看向的,正是一名金发碧眼的洋妞,长相漂亮,个头高挑,身材更是火辣性感。 这种眼神是不礼貌的。 我鄙夷林方阳,不由碰了他一下,他这才缓过神,讪笑两声,将目光移向一边。 我介绍完扶摇领导层,戴维开始介绍投资团的成员。 金发碧眼的洋妞,正是他的秘书,艾莉丝。 “大家好!” 艾莉丝只是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并没有上前跟大家握手。 投资团的其余成员,矮胖光头的外国男人,是投资总监布朗,其余三人都是投资顾问,有着丰富的投资经验。 他们挥着手,纷纷用英文打招呼,像是并不会说中文。 翻译,还是有必要的。 保证彼此间的沟通无障碍。 寒暄过后,便是先参观扶摇集团。 既然是投资,彼此间就应该坦诚以待,也要向恒运资本,展现下扶摇的实力。 我强调一句,今天周六,大多数员工放假,有些员工是轮休制度。 戴维点头,说他们每周休息三天。 南宫倩只当林方阳不存在,走在前方,担任了解说员。 首先来到风云武馆,走了一圈,进入训练场内。 陈雪正拳打脚踢,打得沙袋上下翻飞,都快成了虚影。 林娇娇也在这里,一边笑着看陈雪练武,一边单臂费力地举着哑铃。 来了些外国人,陈雪不以为然,继续吼吼哈哈地训练。 林娇娇则放下哑铃,哈喽,打了声招呼。 投资团中,一身金色西装的艾莉丝,无疑是醒目的存在,在东西方的审美中,她都能称得上美女。 “这妞真是不错啊。” 林方阳还是嘴贱地低声评价一句艾莉丝,眼神总是偷瞟过去。 “没准是一只狐狸。”我几不可闻的声音提醒。 “你小子真烦人……” 林方阳有点恼。 他清楚的,狐狸就是米源。 在米源身上,林方阳无疑吃了大亏,差点将老命都搭进去。 “她的武功很棒,我可以跟她比试一下吗?” 艾莉丝笑问,中文发音标准。 艾莉丝竟然会武功? 照这么看,这个秘书也是保镖。 “你们是贵客,碰伤就不好了。” 我并不同意。 “你们有句话,棋逢对手,我欣赏她,伤情可以自负。”艾莉丝兴趣浓厚。 “没关系的。” 戴维也赞同比试。 那就比试一下。 我喊过来陈雪,说明此事。 作为一名好战分子,陈雪的眼中立刻闪射出光芒,已经开始寻找对方的薄弱之处了。 别心急。 不能打伤! 我安排武馆学员,拿来了护具,坚持要两人戴上。 “来啊!” 陈雪豪情万丈,飞奔几步,便跃上了赛台。 艾莉丝脱下高跟,换上了运动鞋,纵身一跃,便轻松落在台上。 我带头鼓掌,掌声立刻连成一片。 “带刺的。” 林方阳寒着脸一阵摇头,对艾莉丝彻底死心了。 老黑闻讯赶来,目光盯紧了赛台,时刻准备控制局面。 呼! 一脚飞出,快如流星,艾莉丝先攻向了陈雪。 陈雪身体后仰,灵巧避开。 陈雪的拳头就快成了虚影,攻向艾莉丝的前胸。 艾莉丝身体左右闪动,竟然全都避开了。 与此同时, 她也挥动双拳,朝着陈雪的肩头和脸颊,迅猛地展开了反攻。 这是个强悍的对手。 陈雪有点急了。 突然抬起一脚,踢向了艾丽的裆部。 第一卷 第761章 不卖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身体后仰,一记后空翻躲过,还差点踢到陈雪的下巴。 随即, 艾莉丝拳脚如风,更快更猛地攻了上来。 陈雪猛烈回击,两人打斗成一团。 嘭嘭嘭! 两人肢体发生了接触,发出一连串的响声,各自退后一步。 老黑吹响了哨子,做出个停止的手势,高声道:“到此为止吧,不要打了!” “黑哥,还没过瘾!” 陈雪不服气。 “友谊第一!” 老黑停战的借口很烂,却是不容置疑。 “你很厉害!” 艾莉丝微笑着,朝陈雪微微颔首,随后便从台上跳了下来。 在掌声中,艾莉丝卸下护具,又重新穿上了高跟鞋。 陈雪空翻下赛台,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被林娇娇笑着给拉走了。 “黑哥,什么情况?” 我凑近低声询问。 “这洋妞的功夫,照比小雪高出一大截,要不是带着护具,小雪已经受伤了。” 老黑交代一句,便转身走开了。 艾莉丝是个武林高手! 我颇感意外的同时,很快就想通了。 她的职责之一,就是保护戴维,也是保护恒运资本的资金安全,没有点水平怎么行。 大家在说笑中,离开了风云武馆。 乘着电梯上楼,参观周顺商贸公司,这也是集团规模最大的企业。 南宫倩介绍了电子商务的开展情况。 网上下单,足不出户,就能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商品。 戴维对这种模式,大加赞赏。 创意性的提出,能不能在网上销售楼房? 倒是还没考虑过! 郑铎说话了。 扶摇可以跟房产局尝试沟通,开展网络卖房,也是方便群众选购房屋的一种便捷方式。 刘芳菲则傲气地表示,今后的网络销售,必将走上“万物皆可卖”的兴盛模式。 可以售房售车,还可以提供大型设备的技术服务等等。 戴维眼前一亮,又称赞刘芳菲不仅貌美,还很聪明。 离开周顺公司,大家又参观了扶摇服饰公司。 戴维夸赞一款男装的设计,大方得体,严谨中不失灵动,颇有国际大品牌的风范。 我大方表示,可以送给戴维一套,作为平川此行的纪念。 戴维开心地接受了。 扶摇房地产,是投资团重点关注的企业。 步长平站在模型面前,对扶摇小区的标准化建设,做了重点介绍。 同时也强调,扶摇房产地正在兴建一处大型酒店。 不止能盖居民小区,也能平地起高楼。 恒运资本的投资总监布朗,对扶摇房地产的情况,询问得非常细致。 南宫倩担任翻译,提前做了功课。 对很多专业名词,翻译得非常到位,布朗也一再点头。 投资团一行人,在扶摇房地产,停留足有半个小时。 同样搞房地产的林方阳,却听得颇有些不耐烦,独自去走廊尽头抽了两支烟。 我一阵鄙视林方阳,他并非不感兴趣,而是听不懂外语。 在他耳中,这样的交流就成了噪音。 离开扶摇房地产,戴维笑问:“周董,能去参观扶摇游戏吗?我也是个游戏爱好者,知名游戏都不会少了我的参与,而且,级别还很高。” “原来是个高手!” 我夸赞一句,答应下来:“等扶摇的大型游戏推出,还请戴维先生多多捧场。” “太好了,我想成为内测用户,先睹为快!” “没问题,保持联系。” 戴维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表示,虽然恒运资本不涉及游戏产业。 但扶摇游戏如果需要投资,他也能给联系到业内的投资人。 说话间, 大家来到了扶摇游戏公司。 上班的员工不多,都是游戏维护人员。 设计人员工作的大房间里,只有秦悦秀一个人,她的电脑上,正显示着纸牌游戏,而她却拿着水彩笔,正在专心地画画。 刘芳菲就有点拉脸,上班时间玩游戏,工作态度不端正。 即便不算上班时间,占有公有电脑娱乐,也不对。 有远路重要客人参观的关键时刻,暴露了扶摇内部管理问题,更是大错特错! 感受到了刘芳菲的怒气,我给她使了个眼色,不要计较此事。 刘芳菲则眼神哀怨的回望我一眼,不明而喻,都怪你! “这名员工比较特殊,属于灵感突然出现的那种,工作很勤奋的。” 我勉强解释一句,忍着没去关闭秦悦秀的电脑。 “游戏设计,灵感很重要。” 戴维充内行的评价一句,竟然就走向了秦悦秀。 专注绘画的秦悦秀,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一行人进入,她也浑然不知。 水彩纸上,一幅画作已经接近尾声。 青青河畔,鲜花遍地。 一名小姑娘,正在追逐着飞舞的蝴蝶,笑容纯真,娇憨可爱。 “多么美好的意境!像是梦中的场景。” 戴维双眼放光的夸赞。 秦悦秀身体抖了下,抬头笑道:“大哥哥,你吓了我一跳!” “非常抱歉,打扰了你的创作。请问这幅画,能不能卖给我?” 戴维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幅画上。 难道是东西方审美不同? 戴维对这幅画的喜欢,并非虚情假意,就快要下手去摩挲了。 “不卖!” 秦悦秀摇着头拒绝了。 戴维一脸失望,却听秦悦秀又嘻嘻笑道:“可以送给你啊!你长得好像童话书里的王子啊。” 哈哈! 戴维开心无比,连声道:“谢谢你的夸奖,我一定珍藏这幅画。” 秦悦秀对戴维的夸赞,是真心的。 毕竟嘛! 那些外国童话故事的插图,王子也都是外国人。 如获至宝一般,戴维小心翼翼的,收下了秦悦秀的这幅画。 我不想别人看出秦悦秀的脑子问题,连忙带着大家,离开了扶摇游戏的设计部。 “扶摇,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戴维很是感慨,我不由问道:“你是一位艺术家吗?” “学过很长时间的绘画,却没当成画家。我喜欢梵高的作品,总能引发思想上的共鸣。” “扶摇还有一位画家,她今天没上班,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我说的是庄雨燕,水平当然绝非秦悦秀能够相比的。 “一定有机会,我还会再来平川。” 戴维很有兴趣,但他接下来提出的参观要求,却被我给拒绝了。 第一卷 第762章 很多不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董,听说扶摇还有个多元科技研究院,能否去那里看一看?” 戴维问道。 林方阳的眼睛也亮了,他早知道此事,却不清楚扶摇到底在研究什么。 “不好意思,研究院虽然在扶摇名下,却是非盈利企业,项目涉及保密,不接受了参观的。” 我并不同意。 保密是其次,更重要的原因,是研究院很乱。 醉心于科研的工作人员,都是不拘小节的,他们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尤其是负责人刘博,不修边幅,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他那精神状态,还不如秦悦秀更让人放心。 “好吧,那太遗憾了。” 戴维也不勉强,遗憾地耸耸肩。 “我只能告诉你,扶摇研究院正在研发一种新型的防火墙体材料,一旦成功,会让扶摇房地产在行业里,更具有竞争力。”我不隐瞒道。 “非常好,未来推向市场,必然大有作为。”戴维夸赞道。 历时一个小时,参观结束。 大家来到五楼的会议室,分别落座于会议桌的两侧,商业投资谈判,正式开始。 郑铎自然在中心的主座上。 我和林方阳则在郑铎的两侧。 南宫倩和李一夫避开林方阳,坐在我的这一边。 林方阳那边则是刘芳菲和步长平,还有总裁助理孙甜甜,已经摊开记事本,准备做记录。 通过参观过程中的接触,双方都很放松。 戴维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 艾莉丝却拿起了一支香蕉。 好吧! 林方阳又不对劲了,涣散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想入非非。 我甚至后悔,就不该让他来参加,简直丢人现眼。 品了口茶,郑铎先开口道:“欢迎远道而来的国外友人,也欢迎国外资本,参与我国的经济建设,世界是个共同体,让我们共谋发展,共创辉煌!” 南宫倩立刻将这些话,翻译给对面。 戴维和艾莉丝能听懂中文,其余四人却听不懂,必须让他们了解清楚。 “受平川市政府的委托,我来参加这次商业谈判,也希望能促成这次投资合作,为民营企业注入资本,进一步增加活力。” 郑铎解释一句自己为何来这里,又说:“开门见山吧,恒运资本是否有意愿,投资扶摇房地产?” 戴维看向了团队里的其他人。 这些人纷纷做出“OK”的手势,戴维这才说道:“来扶摇之前,恒运资本就有投资意愿,参观了扶摇之后,这份意愿就变得更强烈了。 扶摇是个年轻充满活力的企业,创新能力很强,管理系统完善,企业文化丰富,未来的发展非常值得期待。” 说完之后,戴维还冲着这边,竖起了大拇指。 林方阳回了个大拇指。 两人看起来都有点冒傻气,郑铎都被逗笑了。 “既然这样,我先声明一些限制性的投资条件,如果恒运资本依然还有投资意愿,那就继续谈。” 郑铎收敛笑容,神情认真地说出几个条件。 恒运资本不可控股。 不能参与经营。 不能参与土地购买和转让。 不能向银行贷款。 不能开启多轮投资。 不能泄露房产开发数据以及购买者的隐私。 合同期限,不可超过三十年。 满座皆惊! 这么多的限制条件,怎么可能谈成呢? 听清南宫倩的翻译,恒运方的投资总监,眉头立刻拧成了大疙瘩,还有深呼吸的动作,正在压着火气。 戴维脸色也有些冷,目光不悦地看向我:“周董,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我们当然要听政府的安排,坚持住该有底线,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做朋友,展开其他方面的合作。”我认真道。 上帝! 戴维身体后仰,不由一阵扶额。 这时,林方阳也开口了:“我跟周董是朋友,深知他的做事方式,目光长远,从不投机取巧。 我们天海这边,一直想投资扶摇,他却从不答应,原因嘛,竞争才有发展,垄断没有前途。” 说完,林方阳朝着南宫倩点了点头。 南宫倩极不情愿,还是将他的话精简后翻译过去。 对方也只是敷衍地点头,觉得林方阳的这些话,跟这次投资谈判无关,他更像是一个托。 “有效的沟通,是解决问题的重要途径,谈不谈得成,还请戴维先生和诸位,提出心头的疑问。”我继续说道。 布朗举了下手:“投资不控股,恒运资本一直这么做,但不参与经营,如何保证资金安全?” “我来解释吧!” 刘芳菲开口道:“扶摇的服饰公司,就有创发投资的参与,他们不参与经营,但派驻了人员,可以监督财务状态,重大问题上提供有效的建议。” “建议不听怎么办?”布朗摊手又问。 “合理的建议,扶摇当然会采纳,这也是对投资方的尊重。” “这种方式弹性太大了,并没有具体的约束。”布朗冷笑一声。 “诸位跨洋而来,难道不也是尝试一种新的合作方式吗?”刘芳菲反问。 布朗没再说话,陷入思索中。 戴维又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土地的购买和转让,本就是房地产公司的业务之一,我们作为投资方,为何不能参与?” “这一条,无论如何也不能动。” 郑铎摆了下手,态度十分严肃,“简单说吧,土地的控制权,不能交给外资,无论何时都属于国有。外资倒弄土地赚钱,更不允许。” “据我们所知,扶摇有一块地,就卖给了天海,并从中收益颇丰。”戴维手指轻点着桌面。 我有些意外。 恒运资本对扶摇竟然如此了解,甚至都清楚,那处商业广场的交易情况。 林方阳的脸色,瞬间也变得很不好看。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是他做出的错误决定,白白给了扶摇一笔钱,收获了一个大而空的项目,至今仍旧硬着头皮往里面投资。 “戴维先生,我们有句话,肉烂在锅里,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吧!”郑铎道。 “自家人可以吃,但不能分给别人一杯羹。” 戴维是个中文通,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又是一阵无奈的摇头。 “我也有个疑问?” 艾莉丝举起了白皙的小手。 “请讲。” 我淡淡道。 第一卷 第763章 难得的机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房地产开发领域,不都是有银行贷款参与吗?为何到了我们这里,就不行?” 艾莉丝像是发出灵魂的拷问,觉得不公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体会不到这条限制条款,其中藏着的深意。 郑铎皱紧眉头,不想说话。 他像是觉得,艾莉丝多此一问。 林方阳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时,李一夫开口了。 “艾莉丝小姐,冒昧地纠正一下,你这应该是两个问题。” 李一夫笑着竖起两根胖胖的手指:“当然,我们都可以做全面回答。 首先,大都房地产开发,都有银行贷款的支撑,这点没太多疑问。但贵方和我们本土房地产商不同,有一点必须明确,那就是贵方是来投资的,如果再去银行获得更多资金,就违背了投资的初衷。 至于对贵方的投资限制,包括不可展开多轮投资的这一条,都是为了保证,你们是真正的投资者,而不是利用此事,进行资本运营,借机攫取大量的利益。” 郑铎微微点头,认为李一夫说得没错,限制条款,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李一夫又笑着补充一句。 “恒运资本财力雄厚,也不会太在意是否再继续融资吧。” 恒运那一方,集体陷入沉默。 我听到了林方阳的叹息声。 他并不在乎,扶摇能否谈成这笔投资。 此刻他是真后悔,不该失去李一夫,哪方面都比白强那个兔崽子强多了。 “合同三十年,又是什么意思?” 戴维打破沉默,追问一句。 “哎呀,就是到时候必须退出,该赚的钱拿走,其余的掰扯清楚,哪能一直占着地方呢。” 林方阳这次解释得很到位,却让戴维更加打蔫了。 “我再说两句吧!” 郑铎接过话题,说道:“入乡随俗,希望恒运资本能遵守地方政策。 尽管限制多了些,但对恒运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我想,你们也清楚,在其它地方,外资禁止直接进入房地产市场,不谈条件的。” “感谢领导们的支持和信任。”戴维客气道。 “其实,房屋销售,物业服务等方面,你们也能获取不菲的收益,如果不是为了经济发展,我们是不会让利的。”郑铎又说。 “我们能理解,这件事,请让我们再商议下,也需要跟总部汇报,是否投资,明天再给扶摇答复吧!”戴维道。 “可以!” 我点了点头,“还请诸位入住平川大酒店,宾至如归,酒店将竭诚为诸位提供最为优质的服务。” “非常感谢!” 戴维起身,礼貌地微微躬身。 谈判到此结束。 大家离开了会议室,来到楼下,走出扶摇大厦。 门前早就被清理干净了。 林方阳的那辆车被送去维修,保镖们又开了一辆过来。 扶摇这边,开出了防弹车和房车,将恒运资本一行人,送往平川大酒店。 林方阳说了声再见,便坐车离开了。 郑铎也坐车离开,表示明天的商业谈判,他就不到场了,相信扶摇能把握好分寸。 能否获得这笔投资,明天才能见分晓。 刘芳菲、李一夫和步长平,都各自去忙了。 我则跟南宫倩一道,回到了办公室。 “小岩,是不是觉得白忙一场?”南宫倩笑问。 “哪能那么容易谈成,我觉得很正常。” 我反而很平静。 创发投资扶摇服饰,是李欣睿干爹背后推动的,所以才能这么短的时间谈成。 正常的商业谈判,历时几个月的,都比比皆是。 “我倒是觉得,恒运还是很动心的,限制条款也谈不上严苛,就是让他们感觉有点丢了颜面。”南宫倩客观分析。 “颜面在底线面前,不值一提。” “呵呵,不守住底线,政府也不答应啊!” “静观其变吧!” 我也不在乎,心里想的是,没有这笔投资,也不妨碍扶摇房地产的发展。 只是,脚步会稍慢一些而已。 “对了,倩姐,去安慰下小雪吧!”我笑着提醒。 南宫倩立刻头大了,懊恼道:“艾莉丝这个秘书,不简单啊!人长得漂亮,还是个中文通,就连武功也这么好,相比之下,小雪就只剩下莽撞了。” “不能这么比,小雪单纯可爱,她明显心机很深。”我说。 南宫倩离开了办公室,去安抚比武没打赢的妹妹。 我则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张鹏。 开拉泔水车的那人,被林方阳的保镖给抓到了,免不了挨了些拳脚。 随后,扶摇这边就报警了,这人被带到了派出所。 张鹏接了电话,客气地喊了声周董。 “张鹏,撞林方阳车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打听道。 “正在审讯呢!” 张鹏介绍了目前了解的信息。 此人是丰江市户籍,昨天才来到平川,说是一个人来旅游的。 事件发生之前,他正在街上溜达。 就看见一辆拉泔水的三轮车,趁着司机去街边小便的机会,他就把三轮车给开走了。 借口是,觉得开三轮很有趣,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结果驾驶技术很差,就在扶摇大厦门前,撞了林方阳的轿车。 事后, 他也非常后悔,表示愿意承担修车和洗车的费用。 “这纯粹是撒谎!” 我不满道,哪来这么多的巧合,更像是精心安排的。 “周董,给你个建议,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张鹏道。 “为什么?” “我感觉吧,他是冲着林方阳来的,刚才天海集团那边来过电话,要求赔偿的,不是修车的费用,而是一辆车。如果不能查清蓄意破坏,寻衅滋事,这事儿就该归交警那边管了。”张鹏解释道。 “好吧,听兄弟的,我就不过问了。”我答应道。 “这人嘴巴很硬,估计审不出什么来。” “辛苦兄弟!” “没什么的,要不是扶摇报案,可能早就放人了。” 结束通话! 我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来自丰江市的捣乱分子,大概率跟龙腾有关。 四海盟散伙了。 他只能派人直接来平川闹事,这样的垃圾手段,令人不齿。 龙腾既是针对扶摇,也是针对林方阳。 那就让林方阳先顶着吧! 第一卷 第764章 要价太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过多久,韩风便来了电话。 戴维一行外国人,已经入住平川大酒店,安排的都是最好的单间,自然没收房费。 “风哥,他们晚上在酒店吃饭吗?”我打听道。 “那个戴维说,要品尝酒店美食,就给他们安排一桌,上一些特色菜吧!”韩风道。 “他们还有别的要求吗?” “要一个小会议室,说是要讨论事情,兄弟放心,都安排好了。” 韩风又说起一件趣事。 戴维发现韩风扎着马尾,便询问韩风是不是一名艺术家? 韩风也是想着,不能让老外小瞧,便大言不惭说自己酷爱音乐,还会弹吉他! 戴维很开心,说他也会弹吉他。 两人于是约定晚饭后,一边欣赏平川夜景,一边交流吉他技法。 “兄弟,我是不是吹牛吹过了啊?”韩风有些懊恼。 我却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风哥又没说自己是音乐家,他也未必精通,斗上几曲又何妨!” “还是跟着兄弟长见识,我这街边放碗的水平,连外国人都要跟我交流了。”韩风自嘲道。 “个人爱好也会让人尊重的。”我又提醒道:“风哥,如果他询问扶摇的情况,就含糊过去,别谈太多。” 目前,对戴维一行人的了解,依然是浮在表面,防备心还是要有。 “我明白,他可是投资商,手里握着大笔的资金,哥哥再浑,也绝不会耽误兄弟大事儿的。”韩风立刻保证。 随着夜色来临。 我的手机却成了热线,一直响个不停。 首先是郑铎。 他提了个建议,扶摇此次融资的额度,最好不低于五亿美元。 恒运所占股份,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十。 我敷衍地答应着,心里想的是,恒运是否投资,依然是未知数。 说这些都为时尚早。 五亿美元,折合人民币近四十亿。 扶摇房地产的体量很小,恒运却只拿这么少的股份,谈成的可能也不大。 但郑铎的话,就代表着政府的态度,扶摇是一定要遵照执行的。 林方阳也来了电话,像是喝了酒,电话里大骂了一通龙腾。 他认定开泔水车的那人,就是龙腾安排的。 撞车泼泔水的举动,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却不小。 我也跟着林方阳,一起骂龙腾,进一步激起林方阳的火气。 就盼着他们早点斗起来。 林方阳的时代已经走向没落,希望他能发挥余能,跟龙腾斗个两败俱伤,哪怕削弱对方实力也行。 来电话最多的,当然是韩风,汇报戴维一行人的动向。 这群外国人的饭量还真不小,吃完酒店特色菜,竟然又点了海鲜,一顿饭下来,就吃了八千多块。 我心里也有点不爽。 不由怀疑,这伙人没个正事,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饭后, 戴维一行人开会一个小时。 艾莉丝离开了酒店,不知去向何方。 戴维当真就找到韩风,两人在阳台上交流如何弹吉他。 韩风深感佩服。 戴维的指弹吉他技术,是他今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交流到十点多,戴维才回去休息。 而艾莉丝此刻还没回来。 次日上午, 南宫倩接到了艾莉丝的电话。 恒运投资团一行人,将在九点半,正式跟扶摇集团,展开第二轮投资洽谈。 都这么熟了。 门前迎接就免了。 我和刘芳菲几人,提前来到会议室等候。 我转达了郑铎的意见,投资需求五亿美元打底,股份不得超过百分之三十。 “要价也太高了吧!” 刘芳菲一阵蹙眉,她期望的投资额度,一亿美元就够了。 “郑局长是觉得,既然开了外资进入房地产的口子,小额度的投资,就没必要接受了,国内的投资商也不少。”步长平如此理解。 “恒运不差钱,该跟他们多要点。”李一夫道。 “谈着看吧,我总觉得要这么多,他们多半不会答应的。”刘芳菲道。 “他们既然要来谈,肯定有投资意向。” 李一夫如此判断,应该是没错的。 如果恒运不想投资,大可以电话里说明,直接返程,没必要再来谈。 “宁可不要这笔投资,也要按照郑局长的说法来。否则,即便谈成了,政府那边也通不过,还是白忙一场。”我冷静道。 “不得不说,郑局长管得有点宽。”李一夫抱怨道。 “他不愿意管,是政府的态度。”步长平道。 九点半。 南宫倩带着戴维一行人,再次进入了会议室,我带头鼓掌,表示欢迎。 落座后,戴维喝了口咖啡,说道:“大家好,昨晚我们开会商议了,也跟总部进行了沟通,虽然这边限制性条款很多,甚至不近情理,但恒运资本,依然希望能跟扶摇进行长期合作。” 我神色一松,开心道:“那就先预祝合作愉快。” 场上立刻响起了掌声。 “我们想知道,扶摇房地产的投资需求是多少?”戴维道。 刘芳菲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其实,扶摇房地产自有资金充足,不需要投资的,之所以同意恒运投资,只不过想进一步将企业做大做强,锦上添花的作用。” “能做大到什么程度,取决于恒运的投资额度。” 李一夫补充道。 南宫倩将这些话翻译过去,对面的戴维等人,都笑了起来。 “我有一个问题。”戴维道。 “请讲!” 我礼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扶摇研究院,关于墙体防火材料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戴维问道。 步长平对此做出了解释。 “研究成果出来了,专利申请也通过了,前段时间,我们还进行了测试,抗阻燃的效果非常好,只是阻燃时间上,还有点不尽人意,正在进一步完善中。” “多长时间,有望攻克这项难题?”戴维追问。 “研究小组的刘博士说过,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他们一直在加班加点的工作,兢兢业业,刻苦攻关。” 步长平说完,又解释道,“目前这种材料,也可以应用于市场,造价不高,填补了市场空白。” “非常好!” 戴维点了点头,又问:“不知道这项成果,能否落在扶摇房地产的名下?” 这个问题,我还没考虑过。 也不明白,戴维为了对这项成果,如此的感兴趣。 第一卷 第765章 又生变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扶摇研究院是扶摇集团的下属企业,所有的研究成果,自然都归集团所有,我们的周岩董事长,也是研究院的法人。” 刘芳菲解释后,又确定道:“防火材料的研究,就是为了扶摇房地产服务的,可以拿过来。我只是不明白,我们在商谈投资事宜,戴维先生询问此事,到底为什么?” “我们是商人,当然要把赚钱放在重要位置,如果能参与并享有科技成果转化带来的效益,在投资额度上,自然可以提高一些。”戴维直言道。 “我答应过科研人员,他们也能享受科技成果转化,带来的红利。”我正色道。 “当然,付出就该有收获。” 戴维点头,又问:“科研人员,享受多少比例的红利?” “还没商议过。”我坦言道。 “请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戴维坚持道。 刘芳菲和我交流个眼神,起身道:“请稍等,我问一下。” 说罢,刘芳菲走出了会议室。 戴维继续喝咖啡,艾莉丝又拿起了香蕉,慢慢地剥开,她像是很钟情于这种水果。 片刻后,刘芳菲回来了,跟刘博沟通过。 朝着对面报上个数字,千分之一。 戴维笑了起来,这才说道:“既然这样,我代表恒运投资,希望能向扶摇房地产,注资三十亿美元。” 嗯。 嗯? 多少?! 三十亿? 我只觉脑子一阵眩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芳菲等人也倍感惊讶,这远远超出了想象。 一时间,会议室安静的,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汹涌的声音。 遇事不决先喝茶,我尽量稳住有些抖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渐渐冷静了下来。 “非常感谢恒运对扶摇的信任,投资额度太大了,说实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这笔钱。” 我的坦诚,让戴维投来欣赏的目光,他接着说道:“既然刘总裁说,投资是锦上添花,我们的想法是,花开遍地,扶摇的房地产开发,也不能只局限于平川市。” 让扶摇房地产,走到全国去。 这就是云梦迪当初设下的宏伟目标,照这么看,目标能早日实现了。 不行! 这种事情,我们不能擅自做主。 我和刘芳菲再次交流眼神,这回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事了。 于是,我让戴维稍等,出去后给郑铎打去了电话,简单说明。 郑铎认为,开设分公司,并没有限制。 同样的道理,分公司也要遵守那些限制条款,不能贷款,不能多轮投资。 回来后,我转达了政府的态度。 戴维坦言,以恒运资本的财力,不需要贷款和投资。 也不必再跟别人分一杯羹。 他又说了一件事,恒运在国外,还参与了多家银行的投资。 接下来的话题,就更为敏感了。 股份问题。 如果谈不拢,之前的沟通,也都是白费。 “戴维先生,恒运那边,希望占有的股份是多少?” 我抢先一步提问,也是想试探对方的底线。 “我们的想法是,分三期投资,分三步获取股份。”戴维举起了三根手指。 “愿闻其详。”我点头道。 戴维讲,要签一份特殊约定的合同。 第一期投资十亿美元,占据股份百分之十五。 第二期投资还是十亿美元,股份上升到百分之二十五。 第三期依然是十亿美元,最终股份停在百分之三十。 三期投资将在三年内完成。 如果扶摇房地产发展迅速,也可以适度提前。 阶梯式的参与股份? 超出了我所了解的相关常识。 李一夫到底是业内人员,他低声对我做出了解释。 随着企业发展壮大,股份的价值自然不同。 所以, 恒运的第一期投资,可以占据更多股份,后来的持续投资,占股比例便依次递减。 投资三十亿美元。 超过之前设定的目标。 占股百分之三十,也在限制的条款内。 截至目前。 谈判就是超过预想的结果。 我心情激动,对此也非常满意。 “我们认为,可以接受贵方的投资方案……” 就在这时, 郑铎的电话来了,却让我心头不由一沉。 我接通电话,只听郑铎问道:“周岩,谈成了吗?” “快有结果了!”我含糊道。 “再加一条限制条款,也必须要遵守。”郑铎的语气不容置疑。 有完没完了? 关键时刻,可别给搅黄了。 我心里不高兴,还是客气道:“郑局长请讲!” “一旦合作成功,扶摇房地产不允许上市,也不许抵押转让。” 这分明是两条。 我不由扶额,答应道:“好的,我跟对方沟通一下。” “守住底线,宁可谈不成,但不能出差错。”郑铎强调。 “我明白!” 又生变数! 我将郑铎的意思,明确告诉了戴维那一边。 果然, 戴维一伙人都面现犹豫,这次没有单独开会,而是小声地用英语交谈起来。 不许上市,能理解。 就是不许向公众圈钱,跟限制贷款以及多轮投资,异曲同工。 不许抵押转让,却着实让戴维等人非常纠结。 显而易见。 如果扶摇房地产经营不善赔了钱,他们也要跟着一赔到底,别想把资金用另外的方式抽回去。 这是一件大事。 戴维安排艾莉丝,给总部打电话。 这个时间段,总部领导可能在睡觉,那就多打几次,吵醒就吵醒吧! 艾莉丝离开了会议室。 “周董,这是恒运资本最困难的一次投资谈判,没有之一。”戴维摊摊手,面带一丝苦笑。 “先苦后甜。” 我只能开句玩笑,又说:“也请诸位相信扶摇,一定会经营好扶摇房地产,不会让贵方的投资打了水漂。” “不怪你们,是我们真的看好房地产这个市场。”戴维倒也坦诚。 “城市化进程方兴未艾,这个市场大有可为,前景非常可观,相信你们能获得可观的收益。”步长平也积极表态。 等了快二十分钟。 沟通时间真不短。 就在大家都有些着急时,艾莉丝才重新走进办公室,她坐下来后,附耳向戴维说了几句。 戴维点了点头,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先是喝了口咖啡调整情绪,戴维这才缓缓开口。 第一卷 第766章 落实合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总部决定,可以接受这些条件,跟扶摇达成此次合作。” 戴维说完,场上竟然安静了。 这就意味着,谈判成功。 大家心情激动,眼中都有了泪光。 戴维环顾四周,突然高高举起手,“可以欢呼了!” 耶! 全场发出欢呼声。 戴维也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使命,扯了下衬衣衣领,松弛地靠在椅子上。 布朗等人也差不多,刚才大家的神经都紧绷着,猛一放松,竟有了些虚脱感。 我心里清楚。 此次谈判成功的最重要因素。 就是平川市政府允许外资进入房地产行业,恒运资本不愿放弃这次可贵的机会。 接下来,就是落实合同。 重点有两条。 其一,扶摇购买土地,不能使用恒运投入的资金,转让盈利也跟恒运无关。 其二,要明确扶摇研究院的新材料专利,归在扶摇房地产名下。 刘芳菲、步长平和李一夫,加上艾莉丝配合,去起草相关合同。 布朗等人对电子商务感兴趣,南宫倩这名大翻译,带他们又去了周顺商贸公司。 戴维则跟我一起,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喝茶聊天! “你那个朋友韩风,非常风趣,我很喜欢他。”戴维笑道。 “戴维先生,你让我刮目相看,韩风说了,你的吉他弹得非常棒,他也深感佩服。”我夸赞道。 “我们吹着晚风,弹琴聊天,真是惬意。” 戴维充满回味的样子。 “我有个问题。”我问。 “请讲。” “你的汉语说得太棒了,怎么练出来的,一直生活在这边吗?” 戴维摇了摇头。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父亲是个孤儿,被华人收养,也就是说,我的祖父是华人。好吧,祖母也是,他们把我带大,跟着他们学习汉语。” “他们一定非常疼爱你吧。” “是的,和他们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此刻,我竟有些羡慕了。 “难怪啊,从小的就是双语培养。”我笑道。 “实话说吧,恒运投资的掌舵人,就是我的父亲。其实呢,我不喜欢研究投资,更喜欢艺术,用你们的话,坐这个位置,就是赶鸭子上架。” 比喻很恰当! 我被逗笑了,说道:“投资管理方面,你也很专业。” “在圈子里混,耳濡目染,就学了一些,还有布朗和艾莉丝帮忙,倒是没出过大错。”戴维坦言道。 跟戴维聊天,很轻松! 我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他确实带着一些艺术家的率真。 我不由想起了熊启。 虽然得到了创发的投资,但熊启此人,却一直透着霸道冷漠,心机深沉,令人很难心生好感。 戴维忽然拍了下脑门,想起了一件事。 他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捆美元,隔着桌子递了过来。 “戴维,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解。 “吃住的费用,扶摇就承担吧!” 戴维强调一句,又说:“我昨天拿了那位姑娘的画作,回头想想,还是应该给一笔费用,不该白拿,替我转交给她。” 这是一万美元。 秦悦秀的涂鸦,哪里就值这么多钱? 庄雨燕如果知道了,只怕牙齿都要被酸掉了。 “这个?她答应送给你的,不能收钱吧。” 我迟疑了。 如果事后戴维知道,他从一位低智女孩儿手里高价买走一幅画,怕是要找后账的。 我又想到个拒绝的合适理由,“更何况,你还是童话里的王子。” “不,不,艺术是无价的,应该给钱。” 戴维态度很坚持。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太一样。”我暗示一句。 不料,戴维却笑了:“看得出来,她非常年轻,没有所谓的头衔和名气,但昨晚我看着那幅画,竟然做了个很美的梦境。我可以贪婪地回味那种美好,让我疲惫的身心得到彻底的放松,这是金钱换不来的。” 原来是心灵的治愈! 要这么说,我是没有资格,替秦悦秀拒绝这份诚意的。 于是,我收了下来,并替秦悦秀向他表示感谢。 平川之行,给戴维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他得到了一幅画,还有了韩风这个朋友,觉得心满意足。 我也想起了一件事,打电话给服装公司,将戴维先生喜欢的那套男装送过来。 衣服很快就送来了。 戴维收下了,竟然就当着我的面,换上了这套衣服,一直夸赞棒极了。 中午, 扶摇餐厅准备了西餐自助,还预备了红酒。 投资团一行人,就在餐厅用餐,欢声笑语,和睦融洽。 饭后, 双方正式签署了合同。 戴维带人赶往机场,他的女秘书艾莉丝却留了下来。 监督扶摇履行条约。 等待恒运拨入第一期投资,十亿美元。 星期日,工商局放假,无法更加股份结构。 艾莉丝去了平川大酒店。 我送走戴维,回到办公室里,刚坐下没多久,南宫倩就进来了。 冲过来便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南宫倩声音哽咽道:“小岩,真想不到,我们竟然成功了。” “是啊,跟做梦一样。” 我也抱紧了她。 “总计三十亿美元,我们的资产规模,只怕都超过天海集团,让林方阳郁闷发疯去吧!” “没准哪天,天海也归了我们。” 咦? 南宫倩松开我,开心笑了:“不是没有可能哦!小岩,你的运气超级无敌,谁也挡不住。” 南宫倩又亲了我一口。 好吧! 这是第三个友谊之吻。 南宫倩好半天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她提醒我,别忘了云梦迪。 当然忘不了。 我拿起电话,打给了云梦迪,跟她汇报了这一个好消息。 云梦迪发自内心的高兴,电话里一直在笑。 她坦言,没料到这事能谈成。 更没料到,恒运资本会投资这么多。 “小岩,加快房地产的发展步伐,有了资金,很快就能走向全国。” 云梦迪鼓励着,又说:“你真是个运气爆棚的孩子,还不到一年,如今的扶摇,已经扶摇直上了。” “离不开云姨的指导和鞭策。”我嘘呼道。 “淘气!” 云梦迪嗔了一句,又说:“刚才,徐丽和芽芽回东安了,思思那丫头也回平川,礼物我让她捎给你。” “辛苦云姨了!也感谢云姨的记挂。” 唉! 云梦迪叹口气,“一直热热闹闹的,大家一走,忽然就觉得很孤单,还好有晓雅陪在身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徐丽是她的姐姐,她一直带着仇恨。 人性就是如此复杂。 听起来,云梦迪竟然还有些不舍。 第一卷 第767章 投其所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丽的伤疤好些了吧?”我问。 “处理后,看起来好了不少,也顺眼多了。” 云梦迪生气道:“她太顽固了,被我骂得痛哭个没完,就是咬紧牙关,不肯跟你爸离婚。我真是不明白了,她还图你爸什么?” 我对此也很无奈,只能劝说道:“云姨,咱就不管了,随便他们好了。” “怎么能不管?只要我态度坚决,徐丽起码会有质疑自己的决定,难说哪天就能想开。”云梦迪气咻咻地骂道:“你爸也是个没出息的,被两个女人伺候着,乐在其中吧,真是让人恶心。” …… 骂就骂吧! 我爸就是这个德行,极度自私自利,也达到了不在意别人看法和说法的至高境界。 提到家,依然胸口憋闷,我不想继续,发出邀请:“云姨,有时间来平川散心吧!” “我会去的,还打算在风车山庄住几天呢,如果晓雅不忙,那就带着她一起。”云梦迪笑道。 “非常欢迎!” “再见!” …… 小妹要回来了! 她的安全高于一切。 我连忙给艾沫打去电话,告诉她,芽芽即将回到东安县。 艾沫明白我的意思,她让我放心,会有人时刻关注并保护芽芽的安全,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倩姐,秦会长在大厦吧?”我问。 “在啊,这么重要的投资合同,当然要让他过目的。他组织几位律师对合同进行了研究,还真就纠正了几处用词不严谨的地方。”南宫倩赞道。 “秦会长一向严谨。”我也满意地点点头。 “也有糊涂的时候,比如游戏公司那位。” 南宫倩所指,自然是秦悦秀。 于是,我将那捆钱拿出来,解释道:“戴维给秦悦秀留了一万美元。你去送给秦明礼,让他酌情转交给侄女吧。” “为什么给钱?”南宫倩疑惑不解。 “秦悦秀送戴维的那幅画,在他看来,极具艺术价值,非要给钱,拒绝不了的。” “就那幅画,值一万,美元?” 南宫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事后不会找旧账吧?” “不会,给钱是戴维的强烈意愿。他说看着画,做了难忘的好梦,物超所值。” “这……不正常。” “但也看不出疑点,戴维也不差钱,一万块对他也没什么吧。”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 南宫倩一阵感叹。 她月薪十万,秦悦秀信手涂鸦的一幅画,就快要撵上她的薪水了。 南宫倩拿着钱,去找秦明礼。 我本以为秦明礼会登门推辞,或者打电话客气几句,然而,他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收了! 可能,也是想给侄女多攒点钱吧。 秦明礼是律师,对金钱十分敏感,他能替侄女收下,倒是让我和南宫倩的担忧都消除了。 傍晚时, 常思思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短T恤,七分裤,一身清凉的打扮。 “思思,坐飞机回来的?”我笑问。 “对啊,空中飞人。” 常思思笑着,将手里的一个大箱子,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云姨给你捎来的礼物,这一路带着,很辛苦的。” “多谢了!” 我抱了抱拳,又问:“什么礼物啊?” “你自己看呗!” 常思思翻个白眼,吐出四个字,“投其所好!” 我好奇地拆开外包装,就看纸箱上,印着五个字,天文望远镜。 这…… 难道说,云梦迪早就知道,我跟南宫倩在屋里使用望远镜? 可我也不常用啊! 倒像是投南宫倩的所好。 “呵呵,多谢了,以后没准我能成为天文学家。” 我将箱子搬到了一边,并没有拆开,留着给南宫倩研究如何组装吧! “过不了多久,我就去丰江了。”常思思道。 “祝贺大学生!” 我笑着从桌子下面,取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五万块钱,推给了常思思:“思思,送你一份上大学的礼物,我也不会买东西。” 常思思拿起来掂量下,开心笑了起来。 “哈哈,我自己会买,你这个朋友嘛,有眼色,值得深交。” “不成敬意!” “诚意十足。” 常思思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坏笑道:“今晚一起出去玩吧!小伙子,别一天天神经紧绷着,放松一下。” “去哪里?”我问。 “洗浴中心,搓澡、按摩、看节目,再找个屋子,搓几圈麻将。” 我有些动心了。 猛士被抓,外面的危险并不大。 今天又谈成一笔大投资,是该放松一下。 我的生活圈子,不该是这栋大楼里的这间办公室,会把人憋疯的。 “搓麻将需要四个人。”我提醒道。 “简单啊,我已经约了刘芳菲,你再带个女秘书吧!”常思思建议道。 “行,就去香浪洗浴中心。” 我答应下来。 常思思开心的发出欢呼,搂紧我的脖子,又在我的脸上摸了几下,这才拿着文件袋出去,要先回家备个案。 手机响了起来,林方阳来了电话。 最近我们之间联系频繁,争执也很少,给人一种错觉,像是已经从仇人成了朋友。 我接通电话,林方阳上来就问:“周岩,投资谈成了吗?” “谈成了!” “恭喜,恒运准备投多少啊?”林方阳打听道。 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还是说吧,这种事情瞒不住的,没准郑铎已经提前告诉了他。 “还行吧,投资三十亿美元。” “什么叫还行?” 林方阳的声音猛然提高,震得的我耳朵一阵刺痛,不满抱怨道:“林先生,这么大声音干什么?” “三十亿美元,你小子发大财了!卧槽,运气挡不住!”林方阳艳羡道。 “钱多也咬手,必须得创造价值,现在还没思路呢!” 我故作烦恼。 “我给你思路,投资天海商业广场,咱们一起赚大钱,没准能就能实现千亿、万亿的规模体量。”林方阳急急道。 忽然之间,我觉得林方阳有点可怜! 直到今天,白强给他洗脑的痕迹还在,依然做着不切实际的商业梦。 什么千亿、万亿的。 纯属扯淡! “这些事,都得跟云河、恒运沟通,我说的也不算。”我拒绝了。 “你就是个滑头,有责任就往别人身上推。”林方阳哼声道。 “林先生,改天一起吃饭吧!” 我岔开话题。 “行,昨晚喝多了,身体不适,过几天吧!” “到时候再约!” 我挂断了电话,不由发出了笑声。 此刻的林方阳,一定郁闷透顶,唉声叹气。 长期的斗争中,扶摇集团一直在发展壮大,不断前行, 反观天海集团,接连失利,都快要无路可退了。 树欲静风不止。 我的手机又响了,显示未知号码。 第一卷 第768章 香浪洗浴中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网络电话。 好人不用这种联系方法。 躲避也没用,我接通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是昆姐! 好吧,昆姐不是典型的坏人…… 我放松下来,笑着打招呼:“昆姐好!” “周岩,有两下子啊,这才没过多久,竟然连猛士也栽在你的手里。”昆姐欣赏的语气。 “我算什么,都是警方的力量大,岂容他胡作非为。” 我没有托大。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心头咯噔一下,还是不情愿道:“也感谢昆姐一直以来的相助。” 果不其然,昆姐的笑声又接上了。 “跟我别客气,没准咱们就是一家人,相亲相爱。” 这话就没正形了,无论何时,我也不会跟她成为一家人。 “周岩,日子消停了,最近有什么打算?”昆姐问道。 “工作挺忙的,时间都不由我安排。” 我含糊道。 “不如我们约下,去酒店开个房?你把我抱上床,安抚下我那麻木的身体,还有脆弱的心灵。” 她心灵,脆弱? 打死我都不会信。 真跟昆姐约会,刘队长都不会放过我。 除非我答应刘队长,借此机会,将昆姐给抓了。 “昆姐,说实话,很想拜访你,但真不敢啊!”我叹了口气。 “算了,不难为你了!” 昆姐并不纠缠此事,又说:“最近几天,安排下吃喝玩乐吧,用不了多久,猎人就去你那里了。” “什么猎人?”我心头一惊。 “天下盟的杀手,究竟什么样子,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资料显示,此人擅长伪装,武功不错,狩猎经验丰富,没错,你就是猎物。” “姐姐,你哪来的资料?”我皱眉问道。 “哈哈,我破解了天下盟的一份秘密文件,他们还没有察觉,一群傻蛋。”昆姐得意地笑着。 “这么说,我的小命,又要朝不保夕了。”我扶额道。 “你福大命大,折腾这么久,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就算有意外,也不用太害怕,十八年后,你还照样是一条好汉。”昆姐调侃。 “天下盟踏马的不讲理啊,青蛇来杀我,遭到反杀,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种下了仇恨,一再派杀手。”我气愤道。 “我想明白了!”昆姐煞有其事地分析:“追杀你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青蛇。” “那是为什么?”我连忙追问。 “那个……具体原因呢,我还没想清楚。反正你就是招灾,操碎了姐的这颗心。” 或许是错觉,昆姐智商没有想象的高? 我还是客气道:“谢谢姐!” “乖啊,姐给你撑腰,再精明的猎人,也有失足的时候,没准哪天就被野兽给吃了。”昆姐安慰我一句,便结束了通话。 经历这么多。 我对杀手的到来,都有些麻木了。 随便他们折腾去吧,到头来,还不都是覆灭的下场。 南宫倩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大箱子,饶有兴致打听道:“小岩,这是什么东西?” “云董送给我的礼物,但我觉得,更像是送给你的,以后就归你了。”我大方道。 “那我可要珍惜。” 南宫倩开心一笑,上前拆开,一看见是天文望远镜,点评道:“这东西的价值不低,用来看窗户里的风景,大材小用了。” “可以用来看月亮,看星星,感受星空之下,人类的渺小。”我提议道。 “等我组装好,就搬到楼顶去。” “倩姐,晚上一起去洗浴中心吧!” 我发出了邀请。 “去那里也用不到这种望远镜。” 南宫倩低着头,还在研究望远镜。 我无语,提醒道:“哪种也不能带啊,人家还不得把我打出来!” 南宫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哈哈大笑起来,又问:“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去那种地方?” 我实话实说,“常思思要去,我也想去放松下,最近身体一直紧绷着。” “好,今天的日子值得庆贺,那就去泡个澡,陪陪你的红颜知己。” 南宫倩眨了几下眼睛,下一刻就把装着天文望远镜的箱子给搬走了,似乎晚一步就会被别人抢走似的。 晚八点, 我和常思思、刘芳菲、南宫倩四人,坐进防弹车里,赶往香浪洗浴中心。 自然没忘了拿上五折贵宾卡。 该花花,该省省。 防弹车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香浪洗浴中心三层楼,高度却超过五层,楼体彩灯闪烁,格外醒目,在平川市的地界上,名气可谓不小。 这里曾经是四海盟的产业,现在落在了艾沫名下。 铁卫破军不肯进去,留在外面守着防弹车。 我带着三名美女,傲气地进入。 立刻有女服务员迎上前打招呼,显得格外热情。 常思思来过,南宫倩也来过。 她们都是神色淡定从容,也轻车熟路,递上贵宾卡,办理了四张八百八的套票。 倒是我和刘芳菲,整日守在大厦里,不解这里的风情。 光买票也不行,又买了泳衣泳裤。 我付了钱,打折的情况下,也花了两千多。 三名女士去了女士更衣间,我则来到男士更衣间,里面人不少,以中年男人为主,像我这样的年轻男人却不多。 我找到一个角落位置,快速脱了衣服塞进储物箱,使劲拽上紧绷绷的泳裤,又套上了手牌。 回头时,竟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不穿衣服我也认识他。 企联会长齐国锋,他身材已经走样了,肚子突出,汗毛重,大腿小腿都很粗壮,身上的皮肤倒是很白。 他转头看见了我,不由一愣,惊讶问道:“周岩,这么巧,你也来这里?” 我来很奇怪吗? 你不是也来这里吗? “是很巧,我是第一次来,最近挺累的,想好好泡个澡。”我随口道。 “这里确实很解乏,那就找个技师,好好按摩下。” 齐国锋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湿漉漉的泳裤,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我都有点替他尴尬。 正要穿过更衣室,去下方的温泉池,齐国锋却叫住了我。 “周岩,等一下,扶摇还准备加入企联吗?” “真不收会费吗?”我反问。 “不收!” “可以,回头联系吧!” 在这里谈工作,真的很别扭,不等我再次走开,齐国锋一边费力地往身上套衣服,又问道:“你认识郝晴翠吗?” 这个名字太陌生了。 我立刻摇头:“不认识,谁啊?” 第一卷 第769章 艾莉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认识就算了!” 齐国锋含糊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郝晴翠。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转头走向了下方的温泉池区域。 这里分布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温泉池,此刻很是热闹,身穿泳衣的男女老少,不是在泡温泉,就是在旁边休息。 我早就知道,这不是地下温泉,只是加工的热水,再泡上些矿石。 就当做温泉吧,自然也没人计较这些。 这时, 我看见一个洒着花瓣的池子里,正惬意地躺着三条美人鱼。 是穿着泳装的常思思、南宫倩和刘芳菲。 她们一看到我,便纷纷挥动着小手。 我笑着走过去,慢慢进入池水中,温暖的感觉立刻覆盖了全身。 “怎么就你们三人?” 我打听道,刚才经过的几个温泉池,里面都有六七个人。 “都让思思用强大的眼神杀,给无情的撵走了。” 刘芳菲晃着脚丫笑道。 “我哪有那么凶悍。”常思思笑道:“还是倩姐的体型太火辣,男的要流鼻血,女的羡慕嫉妒恨,不得不撤离,连我都不想和她一个池子。” “拉倒吧,是芳菲的气场强大,没人敢靠前。” 南宫倩也开起了玩笑。 三个女孩相互夸奖,还撩水嬉闹,引来了不少目光。 就在这时, 场上突然安静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到了一处。 正是一名身穿三点泳装的洋妞走了过来,金发碧眼,体形婀娜,非常漂亮,仿佛将浴场都给照亮了。 艾莉丝! 她竟然也来这里了。 一名小伙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快步上前,殷勤问道:“大美女,我可以跟你合个影吗?” 艾莉丝摇头,眨着大眼睛,仿佛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装的。 艾莉丝的中文非常好,直接对话毫无半点障碍。 小伙子比划着拍照的动作,艾莉丝依然装着不懂,脸上带着笑。 看洋妞挺和气的,小伙子又抛了个飞吻。 唉! 我不由扶额,这小子多半要倒霉了。 常思思三个女孩儿也猜到了这点,立刻趴在池子边,瞪大了看热闹的眼睛。 果不其然,艾莉丝脸色骤然变冷,看似随意地扒拉一下,小伙子便脚下不稳,摔进了旁边的温泉池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你怎么打人?” 小伙子顿时恼了,从温泉池爬出来,还握紧了拳头。 艾莉丝不能出事,她也是扶摇集团的贵客。 我连忙离开泳池,挡在小伙子身前,劝说道:“兄弟,心胸大一些,不要计较了。” “她推我!”小伙子怒指艾莉丝。 “你挡着道了,还不让人家推啊?再说了,本来就是泡温泉的。” “你算干什么吃的,处处向着这个洋妞说话?” 小伙子并不买账。 我的脸色阴沉下来,正色提醒道:“别不识好歹,我这是在帮你!她是个武林高手,能一招打断你的骨头,没准再把你踢废了,何苦赌上后半生的幸福呢。” 小伙子半信半疑,不甘心地又问:“你怎么知道,认识她?” 艾莉丝咯咯笑了,说出一句清晰的中文,“周岩董事长,遇到了你,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听到“董事长”这几个字。 小伙子先是愣了下,勉强一笑,掉头走开了。 不出意料。 艾莉丝果然来到了花瓣温泉池,缓缓地滑了进去。 常思思已经从刘芳菲口中,知道艾莉丝是谁,却也只是挥了下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重新进入温泉池,笑问道:“艾莉丝,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喜欢热闹,昨晚去了夜总会跳舞,今晚来这里洗浴,按摩放松,明晚去哪里,还没想好。” 艾莉丝往身上轻轻撩水。 “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扶摇,都会为你准备好。”我客气道。 “我还想找人比武,可以安排吗?” 艾莉丝笑问。 “不好意思,这个不能安排,万一打伤了你,就有失待客之道了。” 我拒绝了,实际情况是,陈雪打不过,没有女士能跟她过招。 我忽然就想到了叶子,她的武功在陈雪之上,也许能挫挫艾莉丝的锐气。 可她还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醒来。 我的心情低落下去,甚至都不想再说话了。 “周岩,我听说风车山庄很美,你可以陪我去看看吗?” 艾莉丝又提了个要求。 “我这几天都有事,脱不开身,可以让别人陪你。” 我并不答应。 去过两次风车山庄,都遇到了险情,我便不想再踏足那里了。 “那就算了,我自己找地方玩吧!” 艾莉丝耸了耸肩。 在南宫倩的带头下,三个女孩子也跟艾莉丝交谈起来。 话题很广泛。 从学业、工作谈到了旅游,又谈到了如何选择男朋友。 艾莉丝很健谈,滔滔不绝,表情丰富。 通过她们之间的对话,我也对艾莉丝有了大致了解。 她今年二十三岁,是名牌大学工商专业的研究生,大学时主修的就是汉语,学习成绩优异,也是每年奖学金的获得者。 艾莉丝加入恒运投资才一年,以前曾是股市操盘手。 她拿过女子拳击比赛的季军。 去过三十几个国家。 男朋友嘛! 她自称没谈过恋爱,看对面三人不屑的表情,明显都不信。 泡的筋骨都有点软了。 我们这才起身,离开温泉池,分别去冲澡按摩。 艾莉丝也跟着常思思三人走了,像是成为了朋友。 来到男宾这一边,我展示了手牌。 一名憨厚的大叔,给我用盐搓了澡,力道十足,工作认真,我觉得像是被搓掉了一层皮,痛并舒适着。 我又冲了个澡,倒是真觉得一身轻松。 还有按摩服务,包含在套票中。 我上楼穿着浴袍,又大摇大摆走进了按摩间。 一名女服务员,看了眼我的手牌,笑道:“先生,请去8号间,技师很快就到。” 我找到房间,走了进去。 一张按摩床,头部那一侧有个洞,墙上挂着彩电,正在播放着沙滩美女,跳跃着打着拍球。 我在按摩床躺下来,头枕胳膊看着电视。 片刻后, 随着敲门声,一名女技师走了进来。 我却被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第一卷 第770章 含着泪接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人正是岳秀颖,笑盈盈的模样! 她穿着技师的制服,领口开得很大,短裤管也被极限上卷,还露着两条雪白长腿。 就是这个女人,公然诬陷我猥亵她,搞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后来, 在李欣睿和艾沫的求情下,我才放过了她,让她逃过了一次牢狱之灾。 “你来干什么?” 我不满地欠起身体。 “沫姐得知周董来了,让我过来为您服务,将功赎罪。”岳秀颖赔着笑脸。 如今的香浪洗浴,已经归了艾沫。 我早该想到,艾沫会在这里有眼线的,而我的那辆防弹车,就是最惹眼的标志,想不被关注都难。 我冷哼一声,不客气道:“我可不敢让你碰我,换个人吧!” “周董,我早就跟林方阳没有任何关系了,心中对他只有恼恨,你还信不过我?”岳秀颖小心问道。 “我知道,但感觉很别扭。” 我直言道,又问:“你在这里什么职务?” “总经理!” “沫姐还真是重视你。”我冷笑道。 “我也愿意,无条件遵从沫姐的任何安排。”岳秀颖说完,又连忙补充:“还有周董的任何安排!” 这话并非撒谎。 作为洗浴中心的总经理,穿成这个样子亲自待客,怕也只有我,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这个暧昧的环境里,面对这样一个积极主动的风韵女人,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有个地方会证明我在撒谎。 不行! 决不能在这种地方,搞出乱子来。 同行的还有四个女孩子,丢不起那个人。 “好意领了,我不会用你服务,找个男技师过来吧!” “周董,这里很安全的。”岳秀颖讪笑着暗示。 “看来我的话不好使,还是给沫姐打电话吧。” 我很坚持,已经将手机拿在手里。 岳秀颖连连摆手,面上闪过遗憾之色,解释道:“周董,男技师很少,都忙着呢!” “那就找个姿色最普通,手艺说得过去就行,对了,让人不起邪念那种的。” 我的话很坦诚,岳秀颖终于被逗笑了,眨着眼睛问道:“手艺必须要过关,就是真有长得普通的,你不后悔?” “磨叽什么,快出去吧!”我不耐烦抬了下手,下了逐客令。 “哈哈,好嘞。” 岳秀颖厚脸皮笑了,扭着细腰走了出去。 我又等了片刻,便传来了敲门声。 女技师进来了! 我又一次被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天啊! 这女人三十出头,不但模样一般,体重绝对超过二百斤,走起路来,仿佛地面都跟着颤抖。 哪里都大,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先生好,愿意给您服务。” 女技师的声音还算动听,弥补了我满眼满心的缺憾。 唉! 是我自己选择的,不能让岳秀颖看笑话,含泪接受吧! 我趴下来,闭上眼睛,平生第一次,享受着来自异性的按摩服务。 人各有所长! 别看体重超标,女技师的水平绝对一流。 手掌格外柔软有力,按压在身上,立刻传来温暖极致的舒服。 半个小时后,我宛如脱胎换骨一般,耳清目明,周身轻松的走路像是都在飘。 又去冲了个澡。 我这才神清气爽的换好衣服,返回大厅里。 四位女士已经在等候后,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错。 她们招呼我一起去三楼,活动还没结束,包了房间打麻将。 上楼梯时,常思思故意慢了几步,小手搭在我的肩头上,笑问道:“周岩,刚才按摩时,有没有把持不住?” 问得这么直接,让我有点尴尬,不由叹了口气:“给我按摩的技师,二百多斤,两只手都能把我给拎起来,还能有什么想法?” “真哒?” 常思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发音都不清晰了。 “骗你干什么,下次不来了。”我苦笑道。 噗! 常思思喷笑出声,随后无比同情道:“被折磨得不轻吧!” “好想哭……” “可怜的娃,哈,哈哈!” 常思思揽着我的肩头,自己却笑得直不起腰来。 其他三位女孩儿见状,都要分享快乐,常思思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断断续续描述,大家围着我笑成一团。 说笑着,大家进入包间。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自动麻将桌,旁边还有长条沙发。 “艾莉丝,会打麻将吗?”我笑问。 “略知一二。” 那就是会! “那你们四个玩吧,我歇一会儿。” 我说着,便朝着沙发走了过去,常思思却招呼道:“周岩,我不介意咱们坐一把椅子,看一手牌!” “我也不介意!” 刘芳菲坏笑着举了下手。 “可以坐我的腿上。”南宫倩更是大方。 “你们……” 艾莉丝先是诧异,随后也笑道:“我不太会打牌,周董可以跟我坐一起指点。” 唉! 女人要是大方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儿。 我惊慌得连连摆手,急忙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 又引来大家的一阵哄笑。 随着敲门声,服务员进来了。 送上果盘、瓜子和饮料,祝大家玩得开心。 哗啦啦的麻将声,很快响了起来。 四个女孩子围着麻将桌,一边说笑着,一边展开了酣战。 我有些无聊,刚躺下来,拿起旁边的一本杂志,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尚阳来电话了。 我不动声色接通,小声问道:“什么事儿?” “岩哥,你是不是去香浪洗浴了?” “对啊!” “调研中心刚才无意听到,有人要去破坏防弹车,还是先把车开走吧!” “那可是防弹车,怎么破坏?” “岩哥,即便不能破坏,如果他们使用强酸强碱的,弄出些痕迹,万一抓不到人,修车都要倒贴不少钱的!”尚阳着急道。 也对! 我急忙挂断尚阳的电话,打给了铁卫。 让他先把防弹车开走,什么时候回去,再临时通知他。 铁卫立刻照办,挪走了防弹车。 我躺在沙发上,很是生气。 不用怀疑,又是龙腾这个瘪犊子,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想要搅扰的我不得安宁。 没有四海盟,他就从丰江市派人过来。 真踏马的恶心人! 打麻将的四人,不知道我的烦恼,欢笑着打了一圈。 “磨手指头没意思,小赌怡情!” 常思思提出了想法。 刘芳菲举手响应,南宫倩当然不在乎。 艾莉丝竟然也答应了,还拽了个词,“愿赌服输!” 说话间,艾莉丝就从包里,取出了一捆人民币。 我看见常思思邪魅一笑,就明白她安的什么心思。 赚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第一卷 第771章 缺少距离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配合常思思作弊的,一定是刘芳菲。 堂堂扶摇集团的女总裁,怎么也干这种事儿?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无论是常思思,还是刘芳菲,她们年龄并不大,正处在最好的青春年华,不能用成熟的眼光,去看待她们的行为。 南宫倩和艾莉丝,阅历丰富,岂能看不出她们的心机。 这一次, 常思思多半要输钱了。 此情此景,有点熟悉,让我想起火车上,付晓雅和常思思在厕所密谋,合伙算计云梦迪。 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沉浸在旧时光的怀念之中。 麻将大战继续进行,吵吵嚷嚷,她们像是把我给忘了。 我翻看着杂志,快要睡着了。 十一点, 麻将局终于结束。 不出我所料,尽管常思思和刘芳菲全力作弊,还是惨败的下场。 常思思脸色最难看,输了两千多。 她平时可是除了亏,什么都吃的主,心理这关就很难过。 刘芳菲也输了一千多,倒是满不在乎。 南宫倩算半个闺蜜,艾莉丝则是合作伙伴,当是送她们小礼物。 洋妞艾莉丝,则是最大的赢家。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哪里是略知一二,分明是赌技惊人,开心地一再喊耶耶! 我打电话给铁卫,他立刻开着防弹车赶来。 我们一行人离开洗浴中心,艾莉丝拦了一辆出租车,回返平川大酒店。 她冲着我们挥手飞吻,说这是个愉快难忘的夜晚。 刚坐进防弹车里,常思思就恼火道:“艾莉丝真差劲,装得不会玩,实则是个高手。而且,一点不懂得谦让,有钱就赚!” “如果我没猜错,她多半是混过赌场的。”南宫倩分析。 “她心思非常缜密,记忆力也相当好,完全能猜到下一张牌是什么。三圈下来,我就感觉到她已经全面控场了。”刘芳菲补充。 “我的学费啊!” 常思思猛拍脑门,真是后悔了。 我也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悄悄塞进常思思的兜里。 她笑了起来,也悄悄握住了我的手,不肯松开。 常思思今晚不回家,要跟刘芳菲同住。 说是还有一部电影没看。 回到扶摇大厦后,她们便挎着胳膊一起走了。 我则跟南宫倩一道,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倩姐,玩得开心吗?”我笑问。 “非常开心,难得这么放松。” 南宫倩坐下来,点起一支女士香烟,又皱眉道:“小岩,你不觉得,艾莉丝出现得也太巧了吗?” “不只是巧,她跟我们之间没有距离感,外国人也不会这么大方的吧。”我冷冷一笑。 “我在国外生活过,外国人是大方,但他们最在乎距离感,到不了这种程度。” 南宫倩冷哼。 怀疑没有用。 艾莉丝也没做过格的事情。 “少接触吧,办完这些事情,过几天她就走了。” “这女人一定经过培训,简直是全才。”南宫倩半是警惕半是羡慕。 太晚了! 我进入套间休息,南宫倩还是喜欢住沙发,我也不干涉。 次日上午。 艾莉丝来到了扶摇大厦,跟随刘芳菲、步长平等人一道,去工商局办理更改股份。 对此, 工商局非常谨慎,并没有像之前一路开绿灯,而是跟几位市领导先后通了电话。 获得确认和同意后,这才办理了相关手续。 恒运资本承诺,将在三天内,将十亿美元,注入扶摇房地产的账户中。 艾莉丝还要继续留下,钱到账了,她才会离开。 我喊来了尚阳,询问昨晚破坏防弹车的事情。 尚阳讲, 调研中心人员使用声音放大器,就在扶摇大厦不远处,无意听到面包车的人,商议去香浪洗浴,去破坏防弹车。 防弹车的字样,让尚阳敏感,他立刻想到了我。 “调研中心做得非常好,避免了很大的损失,该给大家涨工资。”我夸赞道。 “岩哥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妥妥的,已经加薪了。他们也喜欢这份工作,虽然辛苦,但是很刺激,都乐在其中呢!”尚阳笑道。 “多留神些,最近的骚扰少不了。” “嘿嘿,管保他们无法得逞,自讨苦吃。” “对了,帮我调查一个人,要保密。” 见我神色严肃,尚阳也连忙收住了笑容:“岩哥请讲。” “郝晴翠,是个女人吧!” 齐国锋莫名其妙问起的名字,值得关注。 “这名字有点土。” 尚阳笑着点评一句,扯过一张纸记下,便背着手出去了。 其实, 我想让调研中心跟踪艾莉丝的,看她每天到底在干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艾莉丝一身好功夫,对周遭环境也很敏感。 被发现了事小,还可能动摇恒运对扶摇的信任,影响到双方的合作关系。 快到中午时, 常思思才来到我的办公室,刚刚睡醒,眼睛还有点红。 她的生活惬意快乐,像是没有什么烦恼。 “思思,今天又想去哪里玩?”我笑问。 “不缠着你了,回家解剖小白鼠,我爸托关系才买来的。” 常思思比划个手术刀的动作,又说:“等我出发去丰江前,一定要去家里吃个饭,这也是我爸妈的邀请。” “我一定赶过去。” 我点头答应,又说:“扶摇也可以派车,将你送到丰江市。” “我当然想啊!不过我爸说了,他会安排车的。拜拜喽!” 常思思展颜一笑,这才挥挥小手,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刘队长来了电话。 今晚他差不多有空,来我这里吃饭。 我连忙答应,心里很清楚,他一定有很多事情,想要当面告诉我。 我也想告诉他,猛士被捕,但猎人又来了。 好几天没看到叶子了。 她是我心中最挂牵的人,每每想起,都觉得心中酸涩。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启动视频。 值班的武馆女学员听到动静,连忙接通了。 屏幕里,叶子依然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安静地睡着。 “她的情况怎么样?”我问。 “每日多餐,都是流食,医生说状况良好。”女学员道。 “护工给清理卫生吗?” “护工准时来,白天三次,晚上一次。她,非常干净的!”女学员连忙汇报道。 “也辛苦你们了。” “周董哪里话,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女学员立刻保证,又挠头道:“周董,她看起来,好像胖了点儿!” 好像? 我却没有看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叶子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第一卷 第772章 地下室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快!是叶子醒了吗?” 我激动地喊道。 女学员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叶子的手,又凑近打量,回来后摇头道:“周董,她,并没有醒。” “可她的手,抬起来了!”我大声强调。 “从昨天开始,她就偶尔有这种动作。医生说,这只是正常发射,不用想太多的。” 正常发射? 怕不是正常的神经反射吧? 我一阵无语。 女学员以为我因为叶子没醒来生气了,又劝说道:“但她的身体状况,正一天比一天好,恢复很快的,一定会醒来。” 我有些抓狂,却又无法证明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子分明越来越像她的名字了,轻飘飘的,像是一只手都能托起来。 护工来这里工作时,不需要太费气力吧。 我兀自发了会呆,“好,就这样吧!” 结束视频,我又是一声喟叹。 随着夜色来临, 我也渐渐放下了沉甸甸的思绪。 刘队长又来电话,临时有事,要晚上九点才能到。 我饿着肚子,耐心地等待。 南宫倩去了楼顶,支起了天文望远镜,说是要寻找那些隐藏的星星。 我觉得,她可能想看更远地方的人文景象,是多么的异彩纷呈。 餐厅送来了四个菜和几瓶啤酒。 九点, 换上便装的刘队长,笑着走进我的办公室。 他坐下来,将别墅钥匙递给了我。 “刘哥,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我笑问。 “还别说,住着真舒服,有钱人的日子就是享受。”刘队长感慨一句,又摆手道:“就当度个假,孩子上学太远,总归是不太方便。” “如果想去住,随时告诉我。” “哈哈,跟兄弟不会客气了。” 刘队长先点起烟,又问:“兄弟,别墅构造,你都清楚吗?” “三层,独栋啊?”我有些懵了。 刘队长摆了摆手:“我是说,别墅下方的地下室。” 我不由一愣:“不知道,好像房屋结构图上也没有。林方阳也没说啊!” “猜你不知道,所以,我画了一张图。” 刘队长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展开一看,上面标记得很清楚,地下室入口位置,在一楼楼梯下的储物间里,挪开柜子就看到了。 “刘哥,你太厉害了!” 我深感佩服,到底是刑警队长,心细如丝。 要不是刘队长去住几天,地下室的秘密,我可能要很长时间都蒙在鼓里。 话说,林方阳也太差劲了! 房子都卖给了我,竟然还隐藏着有地下室的秘密。 “里面有二百多平,装修得不错,存储着纯净水和压缩食品。林方阳活得很小心,这处地方就是用来避难的,他也没想告诉你。” “谢谢刘哥!” “你要是去住,遇到危险时,也可以进去躲一躲,入口不容易发现。”刘队长善意提醒。 “先不去住,还是这里最安全。” 我摆了摆手,起开啤酒,给刘队长满满倒上一杯。 我们边吃边喝,半晌后,刘队长才说起了正题。 猛士招了! 天下盟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了一角。 先说青蛇,也就是苏洛洛。 天下盟杀手团成员之一,年薪一千万。 另外,青蛇在创发投资的薪水,也有二百多万。 青蛇本应该不差钱,但她有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好赌。 几次去国外赌场,输了个底朝天,还有不少欠债。 这也是她接受任务,来杀我的原因,害命图财。 据说, 影盟野鹤曾经帮过青蛇。 因此,青蛇欠野鹤人情,杀我这件事,既能还人情,还能有钱赚,于是青蛇答应了野鹤,来到了平川。 “青蛇肯定也接受熊启的安排。”我哼声道。 “我也这么认为,但没有证据,不能把熊启怎么样了。”刘队长摆了摆手。 “青蛇的家属,还打算告叶子吗?” “折腾很久,没有结果,叶子这种状态,检察院也没辙。家属已经离开平川市,但情绪还很激烈,一再表示,他们并不打算放弃。” 跟我碰了一杯,刘队长又说:“兄弟,提前要有心理准备,叶子一旦醒来,麻烦肯定少不了!” 我沉默了。 半晌才叹息道:“都是我连累了她。” 刘队长皱了皱眉,不想跟我继续这个话题,又谈起了猛士。 天下盟的杀手团开会,都是蒙面的,彼此间都不认识。 尽管如此,猛士还是跟青蛇勾搭上了。 两人是真正的情侣关系,一起在草原上游荡,也发过很多的海誓山盟,同生共死一类的话。 猛士也很惨。 因为真爱无价,青蛇同样赌光了猛士的积蓄。 两人都很穷。 而这起案件,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复杂。 猛士交代,他确实是天下盟派来的。 派他过来的目的,并不是杀我,而是绑架! 是猛士自己改了主意,非要杀我不可,为青蛇报仇。 “为什么绑架我?” 我皱眉问道。 “猛士说,青蛇身上带了一张藏宝图,怀疑她死的时候,被你给翻走了,私藏起来。”刘队长道。 “藏宝图?” 我不由瞪大眼睛,“这太荒诞了吧!我当时只顾着抢救叶子,都没碰那条恶心的青蛇,黑哥是可以作证的。真没有!” “警方当然相信,你没翻过青蛇的衣服。” 刘队长点头,又说:“当然不是什么藏宝图,应该是古墓的详细位置图,我们有理由怀疑,天下盟从事的罪恶活动之一,就是贩卖文物。” “古墓图在哪里?”我问。 “警方没发现。” 刘队长摇了摇头,说出了两种可能。 其一,根本没有古墓图,是青蛇编造的谎言,欺骗组织而已。 其二,青蛇死去后,有人去过那里,翻走了那张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只有叶子跟踪青蛇,还另有其人,一直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这件事错综复杂,我头都大了,不由喝了口闷酒。 “兄弟,这起案件极其重大,警方正在逐级上报,争取更多力量的支持。 要知道,一个保存完好的古墓,称得上是价值连城,别说把文物运出去,就是破坏了,把这伙人都毙了,也补偿不了这个重大损失。” 说到激愤处,刘队长还猛拍下桌子。 第一卷 第773章 女猎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猛士还牵扯别的案件吧?”我打听道。 “目前只交代了一起杀人案,作案地点在外地,他身上一定还有其它案件,还没审讯出来,很顽固的。”刘队长道。 “这人怎么想不开,一起杀人案,也足够牢底坐穿的。”我鄙夷道。 “兄弟,我经常接触这种人,别看平时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到了这种时候,求生欲就变得格外强烈。 他们甚至在法庭宣判时,才会突然交代出其它重大案件,就是为了重启调查,多活一段时间。”刘队长解释道。 “狡猾的恶人!”我唾弃一句,又问:“配合猛士盯梢的那两个人,都交代了什么?” “他们的修配厂,就是天下盟在平川的一个据点,提供活动资金。他们不光配合了猛士,还曾经配合过青蛇,那柄猎枪,就是他们提供给青蛇的。” “不能轻饶了他们。” 我恼恨地咬牙。 “当然,他们以目前的罪行,都至少十年起步。” 刘队长跟我碰了一杯,又介绍了天下盟的情况。 这个卷土重来的犯罪组织,成员众多,结构复杂,一定有肮脏的财团,在幕后提供资金支持。 猛士作为一名杀手,了解得也不多。 他们采用单线联系的方式,给追根溯源,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开会地点不固定,临时通知,也会突然取消。 天下盟的掌管者,也就是组织里老大,其真名不知,对外宣称叫做宙斯。 宙斯,希腊神话里的神王。 也彰显出此人的狂妄嚣张,野心勃勃。 猛士所在的杀手团,归朱哥管理,此人在猛士被抓后,便失去了联系。 更多线索,警方依然在追查中。 “刘哥,龙虎堂的昆姐,又给我来电话了。”我坦言道。 刘队长刚夹起的一口菜停在半空中,连忙问道:“她说什么了?” “扯皮的话,就不跟你说了,没什么用。她说破解了天下盟的一份秘密文件,有个叫做猎人的杀手,将要来到平川,我的日子不会消停了。” “昆姐对你还真不错,让我想起了叶子。”刘队长若有所思。 “她们不一样!” 我立刻反驳,却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刘队长皱皱眉,大概后悔不该提到这个话题,不无遗憾道:“只可惜,昆姐是个犯罪分子,手里的案件不少。 这件事情,也是我过来想告诉你的,猎人要来了,级别和手段,都要比猛士更高。” “猛士交代的吗?”我忙问道。 “就在昨天,有人给警方打了个网络电话,自称是天下盟的猎人,要求警方马上释放猛士,否则就闹个没完,语气强硬,态度嚣张,令人震惊。”刘队长恼道。 公然威胁警方放人! 猎人确实够嚣张的,也是异想天开,半点可能都没有。 “来电话的是个男人,警方录音了,分析音频后发现,此人用了假声,应该是个女人。”刘队长接着说道。 女猎人? 今后的日子里,我跟陌生女人接触,又要加倍小心了。 “我们推断,猎人此行,未必想杀你,大概率是绑架,寻找那份古墓图的下落。” “这不合理啊!”我有点着急了:“天下盟寻找那张古墓图,应该先找警方才对。不能凡事都是我扛着,冲锋在前吧!” 唉! 刘队长叹了口气。 半晌,刘队长才面色格外凝重道:“这才是可怕之处,我们的警方内部不够纯洁,有人泄露了消息,到底是谁,还没查出来。” 聊到了快十点。 刘队长才告辞离开。 谜团解开了不少,但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可以确信,猎人要来了,还是个女人。 她的目标是绑架我。 此事的难度比杀人更大。 但如果她成功了,我必然要遭大罪,少不了酷刑逼问,折磨得不成样子。 既然躲不开,那就见招拆招吧! 十点多, 南宫倩才回来,显得有些疲惫。 “倩姐,都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我笑问。 “感觉星空好可怕,太深邃遥远了,高处不胜寒。不瞒你,一个人在楼顶天台,还觉得有些害怕。”南宫倩下意识抱了下肩膀。 这就是没看到好节目,否则,一切困难都能克服。 “刘队长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南宫倩打听。 “查清了天下盟的一些事情,另外,又有杀手要来了,是个女杀手,代号猎人。” 我告诉了南宫倩,她跟我关系最近,也该提防的。 “小岩,今后要小心女人,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南宫倩立刻提炼出了重点,又无奈道:“一听这个代号,就是个非常有耐心的角色,斗争怕是长期的。” “随他们折腾吧!” 我也是深感厌烦,跟南宫倩闲聊几句,便回套间休息了。 次日上午, 有客人来访,自称是平川市企业联合会的工作人员,送来申请入会的表格。 我没接待他,让南宫倩帮着将表格拿上来,认真填写后,又盖上公司章,便让来人直接带走了。 如今的我,也变得处事圆滑。 没必要总跟企联会长齐国锋结梁子,既然入会没有费用,那就参与一下,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林方阳是企联的常务副会长。 我又给他打去电话,笑道:“林先生,我转变思想,改变态度,已经申请加入平川企联了。” “齐国锋找你的吧?” 林方阳明知故问,我回了个是的。 “其实,这种组织也没什么用,无非是增加一些个人社会职务,参与并组织些活动而已。”林方阳不以为然道。 槽! 林方阳什么意思? 他以前可是急头白脸,一再怂恿我加入,现在又说没用了。 “林先生,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那个齐国锋最不是东西,以前吃我的,喝我的,搞得跟兄弟一样。最近突然冷淡了,请吃饭也不来,找各种借口,分明是看我势头不如以前,想跟我撇清关系。” 林方阳忍不住骂道。 我不由想起一个词,墙倒众人推。 如今的林方阳,正面临这样的场面,众叛亲离,都快成孤家寡人了。 转念一想, 我又觉得不对头,齐国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第一卷 第774章 性质恶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先生,你要是早说,我就不参加了。”我故作埋怨。 “也没什么,加入就加入吧,这点担当总该有的。” 林方阳不耐烦的语气,又说:“少跟齐国锋接触,你太年轻,斗不过他,别一不留神掉进套里。” “我跟他不熟,哪有什么斗不斗的。” “他可是很关注你。” 林方阳那边传来敲门声,他就把手机挂断了。 林方阳的话,不可尽信。 我并不觉得,齐国锋很关注我,要不是浴池偶遇,他都忘了邀请我加入企联的这件事。 没准林方阳觉得,齐国锋想跟我走近,心里不舒服吧! 下午时, 尚阳来了,交给我一张打印纸。 正是郝晴翠的资料。 别看名字土气,竟然是位时尚达人! 平川市星耀模特公司的一名时装模特,参加过几次T台走秀。 家境一般,父母是双职工。 但郝晴翠此人,穿金戴银,名牌加身,平时开着小轿车,像是很有钱,还有一处三室一厅的住房。 看照片很漂亮,也很年轻。 脸孔陌生,我并不记得,跟这名女模特有任何交集。 但齐国锋询问我是否认识郝晴翠,不可能是随口闲聊。 “这女的有问题吗?”我问道。 “肯定有!不是所有的模特都赚钱的,而她的收入跟花销并不匹配,肯定被有钱人给包养了。”尚阳笃定道。 “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 那就不是什么大人物,我摆了摆手:“谁爱包养,跟咱们也没关系,这事到此为止吧!” “嘿嘿,于晴曼那俩女保镖,又有行动了。”尚阳坏笑。 “说说看,怎么折腾林方阳的?” 我对此很有兴趣,乐见林方阳倒霉不断。 “林方阳不敢住别墅,换到一处高档小区,结果又被女保镖们给摸到了。整个楼道里,都写满了林方阳欠债还钱,还画了不少王八。” 尚阳用手比划乌龟爬行的动作,笑得前仰后合。 我却有些失望:“这有什么用,林方阳肯定不在乎。” “岩哥,持续的精神攻击,同样很可怕,早晚林方阳会崩溃的。这不,安排人刷墙后,林方阳又搬家了,像是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尚阳嘲笑道。 “林方阳的保镖看不住吗?”我问。 “她们行动太快了,爬窗户如履平地,做完就撤,上哪儿去找。” 我想此刻,林方阳一定非常怀念薛彪。 失去四海盟之后,他没有江湖力量的依托,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儿。 而要想拉起一股势力,也绝非一日之功。 于晴曼的目标,或者说,是熊启的目标,并不是马上干掉林方阳,而是反复地折磨他,让他在惶恐中不可终日。 这一招也非常狠毒! 都是林方阳自找的,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恶劣残忍,造成了多少的家庭悲剧,此刻后悔已经晚了。 时隔一天,恒运资本的十亿美元投资,进入扶摇房地产的专用账户。 到处吃喝玩乐的艾莉丝,给我打了个电话,便离开了平川市。 她告诉我,恒运会派人过来,参与监管资金动向。 至于派谁过来,暂时未定。 随后, 扶摇房地产公司,召开了发展会议。 我和刘芳菲也参加了。 大家集思广益,讨论得格外热烈。 会议确定了未来的工作方向。 扩大队伍,广纳贤才。 在全国十个大都市里,开设分公司,购买土地,建造扶摇小区。 我跟刘芳菲商议后,作出决定,扶摇投资公司再向房地产公司,投资三个亿,专门用于购买土地。 毕竟,这笔钱不能使用恒运资本的投资。 扶摇房地产公司,因为资金充足,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 大家精神百倍,斗志昂扬。 然而,就在当晚, 一件性质相当恶劣的事情发生了! 扶摇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步长平,下班回家时,就在所住的小区门前,被三个蒙面人拦截殴打,直至昏倒在地。 小区居民发现后,立刻报警。 浑身是伤的步长平,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我听到消息后,简直要被气炸了肺,拍着桌子怒骂。 “狗娘养的龙腾,老子跟他没完!” 一定是龙腾安排人做的,目的很简单,针对扶摇房地产。 “兄弟,这种情况不好处理,武馆没办法去保护每一名员工,当然也不能让他们都住在大厦里。”老黑沉着脸道。 “纯粹是臭流氓的行为,真让人恶心。” 我的眼睛里喷出了火苗。 曾几何时,四海盟也用这种下作方法,殴打过庄雨燕,但到底被压住了气焰。 龙腾身在丰江市,他不在乎扶摇。 我们也不可能派人去丰江,学他的手段,再去针对他。 “打完就跑,抓人很难。” 老黑也很恼火,又说:“目前,武馆这边只能先确保,快递分部平稳运行。” “步总的情况怎么样?”我问。 “脑震荡难免,肋骨断了一根,肯定要住院的。”老黑道。 “我去看看他。” 老黑并不同意,劝说道:“兄弟听我的,明天再去看也不迟。 一是这功夫医院很忙乱,去了也未必能靠近。 再者我已经派庄飞带人过去了,步总头晕呕吐现象比较严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不过兄弟放心,有咱们的人照顾着,一定不会再有差错!” “真是憋气。” 我又坐下来,拿起手机打给龙腾,这货竟然关机了。 没过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是张鹏。 他告诉我,这次事件接警的正是南平区派出所,让我放心,一定要抓到涉案嫌疑人。 “有线索了吗?”我问。 “会有的。” 张鹏语气肯定,又激情昂扬道:“我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市局,正值清朗行动期间,市局也很重视,打算要抓个典型。 明天会在报纸上,公布有奖举报电话,发挥群众的力量,让他们无所遁形!” “他们可能是外地人,流窜作案,做完就跑。”我提醒道。 “这……” 张鹏也很为难,只能说道:“只要有线索,我们就去外地抓人,别想逍遥法外。” 道了声辛苦,我刚挂断,手机又响了起来。 正是龙腾打了过来。 第一卷 第775章 出离了愤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正在气头上,接通后就骂:“龙腾,你真踏马的卑鄙无耻,有种就冲我来,殴打扶摇员工,算什么狗屁本事!” “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安排打人了?”龙腾道。 “就是你,有胆做,没胆承认,怂包!废物!” 龙腾被我骂恼了,威胁道:“你才是废物蠢货,没证据你逼逼赖赖个屁啊!老子却有证据,你发来短信,威胁要烧我的车,性质真是恶劣,老子的游船也是你安排人烧的吧。 槽,等着去坐牢吧!” 龙腾威胁一句,便挂断了。 我愣在当场。 我什么时候给龙腾发短信了? 下意识地看了下手机发件箱,只存着几条跟付晓雅之间的联系短信。 老黑见我脸色不对,忙问道:“兄弟,怎么回事?” “龙腾说我给他发短信,要烧他的车。我可以确定,绝无此事。”我解释道。 “这就奇怪了!” 老黑抓了抓头,忽然想起来了,说道:“可能是假基站发的消息,伪装了你的手机号。” 老黑深吸一口气:“兄弟,只怕事情没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人想挑拨更大的是非。” 老黑说得没错。 这种手段并不稀罕,以前就有人对我用过。 那又怎样! 只要我没发消息,谁也拿我没辙。 再说了,就是一条威胁短信,警方都未必会受理。 冷静下来,我又跟老黑商议一番。 眼下,龙腾重点攻击的,就是房地产公司。 正值发展关键时期,风云武馆务必先抽调力量,跟随保护房地产公司的管理层人员。 老黑答应下来,回去做出部署。 刘芳菲来了电话,得知步长平受伤住院,她非常生气,免不了一阵破口大骂。 如何避免此事发生? 刘芳菲认为,可以由公司出面,在附近租房,减少路程。 或者买两辆大巴作为通勤车,送重点人员回家。 我说稍后再议。 现实的困难是,一旦被人盯上了,他们就会钻各种空子。 步长平不就是在小区遇袭的? 晚上十点半。 我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他告诉我一个令人心惊的消息。 丰江市警方来了电话,要求对我进行抓捕! 理由是, 我派人烧了龙腾的车,就是那辆价值不菲的林肯。 证据当然是龙腾手机上的短信。 “丰江那边都不调查下,就要抓人?”我心情不爽,出言不逊,又强调道:“刘哥,我没发过短信,也没那个本事,找人去烧龙腾的车。” “确实没你的事儿,我让人去电信部门调取信息,没有查到你发送短信的记录,基本可以断定是假基站伪造。传真已经发到丰江警方,协查要求也撤回了。”刘队长道。 “殴打扶摇的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一定是龙腾指使的。”我大声道。 “兄弟,怀疑没用的,也得等抓到嫌疑人再说。” 刘队长又说:“警方对这件事很重视,会采取更多的行动,决不允许江湖流氓的这一套,卷土再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能等消息了。 刘队长讲了丰江警方提供的情况。 令人格外惊心。 龙腾收到威胁短信后,派出了六名保镖,看守着那辆林肯车。 四人四个方向,背对着林肯,另外两人负责巡视。 然而,没过多久,那辆车居然自燃起来! 起火速度非常快,营救无效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车辆因何起火,还在调查中。 但毫无疑问,有人在车里安放了易燃物质,提前并没有丝毫察觉。 “兄弟,不能怪龙腾怀疑你,连我都觉得,就是有人在暗地里帮你,报复他们殴打步长平一事。”刘队长客观道。 “我真的不知情。”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有猜测,很可能是昆姐所为。 因为上一次,大概率就是昆姐指使龙虎堂成员,烧掉了龙腾的那些游船。 昆姐可是给我的邮箱里,发过照片的。 刘队长也怀疑昆姐吧! 但他没说,又闲聊几句,便挂断了。 滴滴! 手机上传来短信声,发件人正是龙腾。 只有五个字:你够狠,休战! 我当然没回复他。 龙腾这个狗娘养的,到底是怕了,不敢再玩臭流氓的这一套。 但他想结束,哪有那么容易。 步长平不能白白挨打,这件事必须要追查到底。 次日上午, 我正打算去医院看望步长平,南宫倩却进来告诉我,步长平来上班了。 我惊得站起身:“他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听说是他自己强烈要求出院的,说是工作太多,不能落下。咱们的人怎么都拦不住,真是一条硬汉。” 南宫倩说着眼圈就红了。 比骨头更硬的,是不败的信念! 我立刻乘着电梯来到房地产公司。 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虚掩着,能听到步长平正在打电话。 我敲门而入,只见步长平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胸前鼓鼓囊囊,应该缠着不少绷带。 头上包着纱布,那些没有清理的头发上,被干涸的血渍凝成一团团一簇簇。 脸上也有伤,一只眼睛还肿着,半睁开的状态。 他的身体依然端正坐着,但因为痛苦,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见我进来,步长平僵着脖子转头笑了笑,做了个邀请落座的手势,又说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步大哥,怎么不在医院养伤,公司的事儿哪能忙得完!” 我心疼的埋怨。 “不要紧的。” 步长平轻轻摆手,“公司刚接受一笔巨额投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脱离岗位。周董放心,我能坚持,这点伤不算什么。” “工作可以交给别人,快回医院歇着。”我催促道。 “不不,人活一口气,他们打不倒我。” 步长平神色坚定,看我盯着他的头发看,抬手摸了摸,笑道:“医院处理,只剃了伤口的头发,这几天还不让洗,其实问题不大。” 活动幅度较大,步长平喉咙蠕动两下,想要呕吐。 我连忙拿过垃圾桶,他却皱眉道:“一会儿好似一会儿了,吐不出来。” 怎么劝都不听,步长平坚持要工作,反倒是我留在这里让他耗神,不停擦着额头的汗珠。 我对此也无奈,只好回头安排老黑,给步长平的办公室里,搬来一张床,躺着也能安排工作。 另外,联系医院那边,尽量派医护人员上门,治疗费用都好说。 刘芳菲等领导层,纷纷去看望步长平。 一时间, 步长平的办公室里,摆满了鲜花、水果等礼物。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步长平等人是云河集团派来的,曾跟云梦迪一起工作多年,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得知消息的云梦迪,果然来了电话,出离愤怒,咬牙的声音清晰可闻: “简直无法无天,不管是谁打了步长平,都必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云姨消消气,警方正在追查,一定会把涉案人员绳之以法。” 我劝说道。 “是不是龙腾背后指使的?”云梦迪问道。 第一卷 第776章 新护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可能是吧,但他不会承认的。”我不隐瞒道。 “一条可恶的爬虫,真以为自己能腾云驾雾了,等着倒大霉吧!” 云梦迪咒骂一句,又问起了步长平现在的情况。 我如实相告,第二天就带着伤来上班了,公司尽可能多的分担他的工作。 云梦迪很心疼,让扶摇多照顾。 同时她也表示,任何势力也别想打垮扶摇,坚定地向前走吧! 今天的报纸上,刊登了市公安局的有奖举报电话。 同时还附加了一张照片,监控拍下,殴打步长平那三名凶徒的模糊影像。 下午时分, 张鹏来了电话,他告诉我,通过群众的大量举报,派出所那边,已经查清其中一名涉案人员的身份。 果然来自于丰江市。 已经安排警员前往丰江,展开抓捕行动。 我虽然窝着一肚子的火,但此事只能暂且告一段落。 傍晚时, 艾沫打来电话,在东安县发现了老金的踪迹。 非常可惜,追查过去时,老金已经跑了。 确信这货离开了东安县。 “小岩,放心吧!芽芽应该安全了,姐这边继续安排人员盯紧了,谁也别想轻易靠近芽芽。”艾沫保证道。 “感谢沫姐!” 我真诚感谢,也松了口气。 我心里明白,老金离开东安,可能是接到了指令,放弃了对小妹的行动。 薛彪已经死了,给老金下达指令的,很可能就是龙腾。 “老金应该回到了平川市,你要注意安全,这货对你的恼恨,到了非常疯狂的程度。”艾沫提醒道。 “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立刻敏感起来。 “就是,哈哈哈!”艾沫不地道的笑了:“老金在东安县的时候,睡过桥洞。在墙上留了很多字,都是那些必杀你的狠话,画了很多红叉号。” 真幼稚。 如果龙腾是一条爬虫,老金连它的刚周毛都算不上! 我鄙夷至极,哼声道:“我才不怕他,这货的末日快到了。” “老金,算是四海盟最后一个重要成员了。”艾沫释然的语气。 “他可能早就跟随龙腾了,以前有薛彪排在前面,显不出他来。” “他也是逃犯,龙腾护不住他的,只会被连累。” 艾沫冷笑,挂了电话。 夜晚, 南宫倩放弃了看星星,依然在我的办公室里,支起她熟悉的望远镜,观察着窗外那些亮起的灯光。 我回到套间里,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 付晓雅难得有时间,约我聊天。 视频启动。 我又看见了付晓雅,她正穿着一套白色睡衣,坐在沙发椅上,桌边还摆着自考书。 不得不说,付晓雅的睡衣可真多,什么材质什么颜色的都有。 每次见,似乎都不一样。 物质条件大幅度提高,却遮挡不住付晓雅清瘦的面容。 难道,这就是成长,所要承受的代价? 见我发愣,付晓雅笑着在镜头前晃了晃手:“臭小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姐都会更漂亮!” 我笑着打招呼,问道:“姐,最近很忙吧?” “是啊,忙起来,有时连吃饭都顾不上,正好减肥了!” 付晓雅笑了。 这样的身材还需要减肥吗? 她一直很努力,要辛苦的破茧成蝶,完成一次次蜕变。 我很心疼,但也不会成为她的阻碍,笑着继续聊天:“怎么这么多工作?” “总裁出国公干,要三个月才能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身上,就怕出错。”付晓雅轻叹。 “怎么可能呢!” “我不如刘芳菲聪明,只能事无巨细,都考虑清楚,一件事不知道暗地里要扒拉多少遍。唉,姐都开始掉头发了。”付晓雅夹起一缕头发。 “姐挑起重担了。” “小姨说了,如果我明年拿下自考证书,就考虑让我担任总裁,年薪提高到五百万,我也想拼一下!” “我相信姐,你会成功的。”我鼓励道。 “叶子的情况好些了吗?” 付晓雅打听道。 “还没醒,人越来越瘦了。”我不免黯然。 “小岩,相信命运的安排吧,总会有奇迹。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无论怎么样,将来都不会后悔。” 付晓雅的话显得有些牵强,明显情绪不高。 话题转移到云梦迪身上。 付晓雅说,得知步长平被打,云梦迪表现的非常愤怒,头一次见她脏话连篇,暴躁的母狮一般咆哮,甚至砸了桌上的水杯。 云梦迪好像还给常勇打了电话,两人吵架了。 “姐,不得不说,云姨将你保护得非常好,我都要羡慕了。”我坦言道。 “是啊,再大的风雨,也淋不到我身上。” 付晓雅感慨一句,又说:“小岩,你的环境太危险了,姐真怕……” “是不是怕哪天见不到我?”我满不在乎:“姐不用担心,我一准死不了,反倒是那些人,都没有好下场。” 嗯! 付晓雅用力点点头,又透露了一个消息:“对了,云河集团正式确定,购买丰江市的星辰大厦,价格三亿。” “什么样的大厦?” “位置不错,五十五层,开发商跑了,处在烂尾的状态,要想投入使用,还要继续投资。”付晓雅道。 “自家产业,可以交给扶摇房地产啊。”我眼睛一亮。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小姨坚持用云河房地产的建筑装修队伍,可能是觉得,用扶摇房地产会有很多麻烦吧!” 我有点遗憾,但云梦迪的考虑没错。 如果扶摇房地产去了丰江,以龙腾那货的德行,肯定要捣乱的。 付晓雅很累,我不忍占用她太长时间,让她早点休息,主动结束了视频聊天。 我刚想关闭聊天软件。 却发现一封新邮件的标志。 点击打开邮箱,正是昆姐发来了。 邮件的内容,让人哭笑不得。 这是一张截图。 最上方七个大字:环宇第一龙虎堂。 堂主:昆姐。 她的头像,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 我确信不是她本人,如此精明的昆姐,绝不会轻易泄露她的长相。 下方是四大护法。 分别是:周岩、宙斯、野鹤、龙腾。 我的头像,就是本人,西装笔挺,年轻帅气,是我曾经发给昆姐的照片之一。 野鹤的头像,就是一只仙鹤,断了一条腿耷拉着脑袋的状态。 宙斯的头像是空白。 龙腾的头像最搞笑,也是本人,却正在挖鼻孔,形容非常猥琐。 我认为,以昆姐的能耐,这张照片九成九应该是真的。 龙虎堂更新了组织结构。 以前是三护法,分别是我、谷爷和林方阳。 我的护法职位被保留下来,另外两位却被踢了出去,却又新增加了三位。 而这三位,无疑都是我的死敌。 我心里很清楚,昆姐发来这种图,并非为了搞笑,她在向我传递信息。 第一卷 第777章 疯狂粉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必须小心提防那三个所谓的护法。 与此同时, 龙虎堂也在宣告,正式向影盟、天下盟和江龙会,发起了挑战! 我犹豫片刻,还是给昆姐回了邮件,只有一行字。 “感谢信任,能担任第一护法,不胜荣幸。” 昆姐没回复。 我关闭电脑,又看了会儿书,这才休息。 次日, 大明星晋安然,将要来到扶摇大厦,再拍一组翩翩公子的时装照片。 出于基本礼貌,扶摇派出了车辆,去机场迎接他。 南宫倩讨厌晋安然,并没有跟车一起去,只是坐在我的办公室里,跟我一起探讨,房地产公司如何发展。 面临的首要难题,是如何花钱。 存银行就能生财,但这显然不是恒运资本所希望的。 我并没有觉出恒运对此很着急。 戴维没来电话。 更没有马上派人过来,监督资金的使用状况。 那就再等等,寻找机会吧! 上午九点半。 南宫倩这才懒洋洋的来到窗前,拿起望远镜向下看去,晋安然应该要到了。 很快, 南宫倩就看到了迎接晋安然的轿车,不由拧眉:“咦,他没有坐车进车库,怎么就在路边下车了?” “可能想要走正门吧!” 我含糊道,心思也不在这件事上。 “内部通道怎么就不能走了?”南宫倩嘀咕一句,又观察到一个情况:“他没戴口罩,还在挥手。” “跟谁挥手?这里还有熟人?” 我心中疑惑,也起身来到窗边。 “不好了,这个混蛋,他竟然联系了粉丝团!” 南宫倩的俏脸阴沉下来,扔了望远镜,便扑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打给老黑,抓紧组织人员,不能让粉丝进入扶摇大厦。 我拿起望远镜,看到下方的一幕,也是格外吃惊。 街道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如潮水一般涌来。 看数量,足有三四百人。 不,人数还在快速增加。 跑在前面的,正是一群女孩子。 她们还举着彩旗,上面写着:安然,安然,注定不凡! 与此同时,呼喊晋安然的声音,也响彻了下方。 粉丝太疯狂了! 为了近距离接触偶像,生死不顾,道路上的车辆都被截停了,车笛声连成一片。 晋安然很不地道,微笑着朝粉丝们挥手,直到他们冲过马路马上就要围过来,这才整理下衣服转身步入扶摇大厦。 场面失控了! 粉丝们开始冲击大厦,门前的人流越聚越多。 这要是出现踩踏事件,扶摇的名声可就毁了。 我连忙让南宫倩再给老黑打电话,实在不行,就让粉丝们进来,疏散人流。 “晋安然太差劲了,这分明是给扶摇添乱。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南宫倩气急败坏,应对这种情况,提前没有预备方案。 “别去了,外面肯定乱成了一锅粥。” 我拉住了南宫倩,真被撞伤了,都未必能找到人。 “我联系晋安然,他必须立刻马上处理好情况!” 南宫倩气咻咻的又给晋安然打电话,对方竟然关机了。 随后, 南宫倩又打给了陶美然,得知情况,晋安然已经到了服装公司,电梯也临时关闭了。 楼下粉丝怎么处理? 陶美然讲,晋安然的解释是,不知道是谁泄露了他的行程。 对于粉丝的围追堵截,晋安然也深感困扰,没有太好的处理方法,只能耐心劝退。 撒谎! 他要是不在门前下车,还朝着粉丝们挥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事已至此,先安排好粉丝再说。 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派出所的张鹏。 希望他能派警员过来,帮忙处理扶摇大厦楼下乱糟糟的情况。 张鹏答应下来,马上安排人员。 二十分钟后,警车赶来。 此刻, 武馆学员和大厦保安,已经将闯进大厦的粉丝们强行有序地推了出去,还在门前形成了一堵人墙。 我从楼上看去,路上粉丝的数量依然惊人,黑压压地占据了街道。 不见晋安然一面,他们就是不肯离开。 可恶的晋安然,搞出这么大的乱子,不能轻饶了他。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尚阳打来的。 “岩哥!别开门也别出门,可能有人趁乱从楼梯上去了,未必是粉丝。” 我心头凛然一惊,忙问道:“告诉黑哥了吗?” “告诉了,黑哥正带着人,挨个楼层搜索呢!” “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嘿嘿,我保准没事,在办公室里不出去就是了。” 尚阳挂断了。 我急忙通知隔壁的铁卫和破军,小心防范,两人立刻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我的安全。 南宫倩不免又痛骂晋安然。 什么东西。 如果真出了重大事故,他必须做出赔偿。 半个小时后, 在警员们的帮助下,粉丝们终于渐渐退去,街道上变得清朗起来,交通恢复了。 警车刚开走不久,老黑就来了电话。 “兄弟,出大事了!” 我心头猛沉,连忙问道:“怎么了?” “老金持刀劫持了林娇娇,疯狂对抗,不好办啊!” “赶紧报警啊!”我也急了。 “我通知了刘队长,他马上赶来。” “在什么地方劫持的?”我又问。 “游戏公司。兄弟,不聊了!” 老黑说着便挂断了。 不行! 必须去看看。 我立刻出了门,南宫倩急忙跟上,铁卫破军也紧随我的脚步,进入了电梯。 很快就来到游戏公司,走廊里站着不少武馆学员,都是戒备的状态。 见我来了,他们闪开了一条路。 走廊尽头,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穿着破旧夹克服的老金,正靠着窗户,手里拿着一柄尖刀,锋利的刀尖,在林娇娇细嫩的脖子上压出了痕迹。 林娇娇哪里遭遇过这种情况,满脸惊恐,又不敢呼喊,微张着小嘴,只有眼泪在默默流淌。 “再说一遍,都给老子闪开,否则我立刻杀了她!”老金疯狂叫嚣。 “老金,放下刀,今天你跑不了的。” 老黑站在前方,双拳紧握,庄飞手里拿着网兜,时刻准备救援林娇娇。 这时, 老金忽然瞪圆了小眼睛,他看到了我。 同时发出一阵狂笑。 第一卷 第778章 马上还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你终于来了,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老金很疯狂,双目猩红,牙缝里吐字。 “老金,能不能讲点理,我从未招惹你,你想杀我没道理的。”我冷冷道。 “槽,老子都被打废了,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都是你害的!” 老金哼声道。 “少踏马胡说八道,我从未动过你一下。” “就是你派人打的,零件都没用了,连个女人都没法碰。” 老金狠狠啐了一口,转头看到林娇娇,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林娇娇感知到身边的眼神侵犯,身体抖得更严重了。 真踏马猥琐! 我逼近几步,转移老金的注意力:“你不就是被打断了腿吗?” “别装迷糊,前段时间,你又安排人,踢了老子的裆,钻心的疼,昏迷了三天,那里都碎了!”老金脸部肌肉剧烈抽搐。 卧槽!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说我派人,有证据吗?” 我跟老金搭话,尽可能拖延时间,等着刘队长的到来。 “打我的人说了,奉你的命令!” “你难道没听说一个词,叫做,栽赃?” “周岩,不跟你废话,你要是不过来让老子捅上几刀,我就先杀了这个小妞。哼,黄泉路也有人作伴。” 老金恶狠狠威胁,继续压着刀尖。 林娇娇的脖颈上,立刻渗出了血滴,呼吸也变得困难,眼中也出现了绝望。 “老金,放下刀,你知道她是谁吗?”我冷冷问道。 “我管她是谁!只要是你的人,我就不在乎!” 老金咆哮着。 “你听清楚了,她是林方阳的女儿,林娇娇。”我冷着脸,掷地有声。 啊…… 老金面现诧异,刀尖不由松了下。 林娇娇大口呼吸,眼泪却流出了更多。 然而, 林娇娇是老金目前唯一的人质,他岂能轻易放弃,咬了咬牙说道:“林先生的女儿也不能放,哼,她死了,也是被你连累的,等着林先生找你寻仇吧!” “你放了我,我爸会给你钱的。”林娇娇开口哀求。 提到钱,老金的眼里习惯性有了光,随即又阴暗下去:“老子到了这个份上,钱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陈雪来了,背着手溜达达的,像是逛街看热闹。 南宫倩脸色一凛,不免焦急道:“小雪,你来干什么?” “你别管!” 陈雪白了南宫倩一眼,挤到我的前方,冲着林娇娇道:“喂,娇娇,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我……” “你都快死了,赶紧把账号密码告诉我。” 陈雪催促着,又向前走了两步。 “小雪,危险!” 我不由拉了陈雪一把,却被她甩开了。 “本姑娘卖花赚点钱容易吗?娇娇,快说啊,别告诉我你没钱。”陈雪催促道。 “陈雪,滚一边去。” 老金很恼火,认定陈雪就在胡搅蛮缠,耽误时间。 呀! 陈雪一声惊呼,一只手挡住半张脸,嚷嚷道:“真恶心啊,你裤子怎么掉了?” 就在老金低头的瞬间,陈雪突然抬手,一枚飞镖便冲上前,正好击中了老金拿刀的胳膊。 当啷! 老金手里的尖刀,在冲击之下,脱手掉在地上。 陈雪身形如电地冲过来,一把拉过林娇娇,边后撤边笑道:“哈哈,练了好久,准头真不错!” 人质被救走了! 尽管胳膊流血的老金,又捡起了尖刀,也不过是困兽犹斗。 庄飞立刻冲上前,勇猛地将网兜罩下,套中了老金的脑袋,拉扯得他一个趔趄。 老黑也冲过去,抬脚踢飞了老金手里再次捡起来的尖刀。 武馆学员跟着冲上去,使用电棍,冲着老金一通电击。 浑身颤抖的老金,在惊恐的哀嚎中,绝望地昏死了过去。 老黑吩咐,将老金捆了。 危机解除。 “娇娇,你没事吧?”我关切问道。 “我,疼……” 林娇娇指着脖颈处,却不敢触碰,身体还在颤抖。 废材! 陈雪拍了她后背一下,笑问:“皮外伤都算不上,死不了的。喂,怎么就你被抓了?” “因为那个时候就我上厕所啊,出来就……” 林娇娇说不下去,又是委屈又是好害怕,靠进陈雪的怀里就大哭起来。 “哈哈,还钱!”陈雪笑道。 “我没借你钱。” “救命之恩,不得主动给点儿?” “你跟那个坏蛋是一伙的吧!”林娇娇气得直跺脚。 “哈哈,逗你的,走,今天别上班了,跟我去玩耍。” 陈雪拥着林娇娇,将她给带走了。 随着脚步声。 刘队长带着两名警员,一路小跑着,终于来到了现场。 此时, 老金已经被捆上了。 刘队长也没让解开,又吩咐给老金戴上手铐。 “你回去吧!” 刘队长低声说了句,从兜里拿出烟,递给老黑一支,就在走廊里,详细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带着南宫倩,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幸好林娇娇获救了。 否则,林方阳一定会疯掉。 扶摇游戏公司,也将被蒙上一层阴影。 “小雪真是又勇敢又聪明,不愧身上流淌着我们南宫家的基因。我特别特别骄傲!” 南宫倩兴奋不已,恨不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妹妹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有优点! 转念一想,家人会因此担心,便放弃了。 如果不是陈雪出现,及时扔出飞镖,真不知道,事态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在这种危险的场合出现,陈雪真把林娇娇当成了朋友,我也由衷夸赞:“小雪也很善良。” “可恶的晋安然,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真是个丧门星。”南宫倩想起晋安然,不由生气地骂道。 骂得没错! 如果老金不是混在粉丝群体中,绝对没机会进去扶摇大厦。 晋安然制造了一起混乱。 先不管晋安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该告诉林方阳的。 我立刻拨通了林方阳的手机,半晌后,他才接起来,有气无力问道:“周岩,什么事啊?” 我听出了他的鼻音,问道:“你感冒了?” “没事的,躺两天就好了。” “刚才出了一件事,跟娇娇有关,先向你道歉。” “娇娇怎么了?” 林方阳的声音立刻大了。 “娇娇没事,你别着急,听我解释。”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跟林方阳讲述了一遍。 林娇娇被老金劫持。 槽!挨千刀的畜生,就不该那么快交给警方,先通知他折磨一番才对。 林方阳破口大骂。 是陈雪出手,将她给救下了。 林方阳沉默了! 良久一声叹息,幽幽道:“造孽啊。” 老金,曾经是四海盟的重要成员,青云堂的老大,曾经唯林方阳马首是瞻。 可就在今天,老金却劫持了林方阳的女儿。 更像是林方阳养狗被咬了。 第一卷 第779章 还人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这是突发事件,谁也想不到的,不怪扶摇。” 林方阳公正地说了句,又说:“娇娇没事,我就放心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陈雪救了我的女儿,我欠她人情。” “陈雪单纯善良,做人也很仗义。”我强调道。 “不瞒你,我以前特别不喜欢陈雪,原因很多。比如,她在面前耍刀,翻白眼,用口型骂人等等,仗着谷爷护着她,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不由笑了。 这些事,林方阳并非夸大其词,陈雪确实能干得出来。 她眼中只有谷爷,看人也从不分高低贵贱。 “先还个人情。我认为,陈雪就是南宫倩寻找已久的妹妹,尝试着去相认吧!”林方阳说道。 “她们早就相认了,甚至连父母都见了。” “你小子……” 林方阳半晌无语,又感叹道:“我现在还真是很消息闭塞,什么都不知道。” “想念薛彪吧?”我笑问。 “想个屁,一个叛徒。” 林方阳哼了声,又问:“既然这事不算还人情,要不,我帮陈雪开个超大型的花店,垄断整个平川?” “这个倒是……” “那就这么定了!” “算了吧,她根本不喜欢开花店,都是谷爷安排的。” 我呵呵一笑,替陈雪拒绝了。 尽管这丫头理想很大,实际上根本不懂经营,也没有太大兴趣。 “这就不好办了!”林方阳为难。 “我觉得吧,陈雪也没想让你还什么人情,她肯去救娇娇,就是关系好,算闺蜜吧!”我说道。 “必须还!倒不为别的,娇娇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我要无所行动,她会埋怨我,做事太冷漠了。” 林方阳说出实情,又坚持打听:“陈雪有什么爱好?” “你也看到了,就是练武。” “那就让武术协会的黄德高会长,过去指导下陈雪,这人的咏春拳很厉害的。” “这位腕可不小,他能答应?”我问道。 唉! 林方阳叹了口气:“目前我还能使唤。” “他不是薛彪的师父吗?”我问。 “就是个说法,薛彪那个夯货,自己功夫也不错的。”林方阳客观道。 “行吧,那就麻烦黄会长。” 我答应下来。 “明天我就让他去扶摇,不用特别接待,管一顿午饭就行。” 林方阳笑了起来。 通话内容,一旁的南宫倩都听到了。 她免不了又骂林方阳卑鄙无耻,天底下最恶心的男人,没有之一。 曾几何时,林方阳就是利用寻找妹妹这件事,要挟了南宫倩很久,也差点毁掉她,这个疙瘩是解不开的。 我劝说南宫倩,彼一时,此一时。 既然林方阳主动示好,就应该收下这份所谓的礼物。 有名家指导下陈雪,没准武功就能大有长进。 黄德高此人,也曾经帮着林方阳,试图干扰武术大赛的举办。 事过境迁,就不能再计较了。 找师父这件事,就由南宫倩抽时间,去跟陈雪说吧! 不要排斥,取长补短。 接下来,就是商议如何处理晋安然。 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南宫倩恨得牙根发痒,眼里哪还有对偶像的崇拜,全是厌弃和愤怒:“应该终止跟晋安然的代言合同,要求他进行赔偿。” “不好办的,如果晋安然咬死跟他没关系,非但不会赔钱,甚至连后续的代言费,也未必肯归还,几百万就打水漂了。”我冷静道。 “那就跟他打官司。” “打官司旷日持久不说,宣扬出去,对翩翩公子的品牌形象,也会造成负面影响。” 我并不赞同,打官司无疑是最后的选项。 “难道就拿他没辙了?”南宫倩不甘心。 “你去通知晋安然,让他不不能离开,主动到南平区派出所接受调查,是否怂恿粉丝冲击扶摇,拦路造成交通堵塞? 另外,粉丝中怎么还混进了逃犯,挟持人质,差点造成恶性事件,这些都要说清楚了。” 我冷声交代。 “派出所能管吗?”南宫倩很迟疑。 “吓唬他,再谈条件,他既然时间宝贵,一定会介意这些的。”我笑着点拨。 “哈哈,这一招很高。” 南宫倩笑了起来,随后去了服装公司。 我一阵冷笑。 如果晋安然表现出不在乎,答应去派出所,我也有应对方案。 张鹏会给我面子,对他象征性地进行调查。 中午十二点, 南宫倩回来了,她告诉我,晋安然一行人已经走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经纪人柳静,并没有跟着一起来。 南宫倩笑个不停。 陶美然知道一系列的事情后,将晋安然叫到办公室里,恼火地扇了好几个大耳光,又骂了十几分钟。 也可能是二十几分钟。 晋安然听说要去派出所,果然表现得很惊恐。 一再商议,能不能不去? 他怕留下案底,传播开来,明星生涯就结束了。 南宫倩强调,如果扶摇不愿追究,就可以不去,但必须赔偿扶摇的损失。 晋安然不敢做主,只能又跟经纪人媳妇沟通了半天。 最终, 双方修改了代言合同。 三百万的代言费,全部返还给扶摇集团。 晋安然无偿替扶摇服饰,代言一年。 “扶摇没花钱,就用了个一线明星代言,这笔买卖很划算。”我笑了起来。 “晋安然灰头土脸地打车走了,都没说再见。” 南宫倩幸灾乐祸,又鄙夷道:“让他长个教训吧,耍阴谋诡计,自找的麻烦,他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真当自己是电视电影里出演的那些角色了?走大街上,连司机都没认出来他是谁!” “陶美然什么情况?”我问。 “深受打击,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觉得看错了人,已经开始考虑换别的明星代言了。”南宫倩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我摆了摆手,又说:“下次晋安然再来,换个地方接待,别让他来扶摇了。” “大家也是这么考虑的,风险过高。” 南宫倩点头道。 晋安然事件,留下了满地鸡毛。 这当然不是大家希望看到的。 但我坚持认为,晋安然此行不怀好意。 他到底想干什么,却很难从他的嘴里,得到真正的答案。 “林娇娇怎么样?”我问。 第一卷 第780章 副会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去看过她,在小雪的安慰下,一切还好,就是……” 南宫倩欲言又止。 “还有应激反应吧!”我理解道。 “尿了裤子。” 南宫倩无奈说出四个字,并没有笑,又说:“先换上小雪的衣服,我安排人给她买一套新的,好人做到底吧!” “就该这样,她也是个受害者。” 这次事件,同样对扶摇游戏公司冲击很大,不少人都看到林娇娇被挟持,未免留下心理阴影。 南宫倩讲,尚阳很负责,对员工们进行了安抚。 尤其关照了秦悦秀,还特意给了她一大堆零食。 事实上, 这有点多余! 秦悦秀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当时她在画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即便后来,员工们议论纷纷,秦悦秀也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压根听不懂拎不清。 下午, 平川企联的工作人员来了,给我送来了会员证。 我惊讶地发现,职务那一栏上,写着“副会长”三个字。 我竟然成了平川企联的副会长。 唉! 职务定得太随意,也就没了含金量。 就在工作人员走后没多久,企联会长齐国锋的电话就来了。 我接通后,客气道:“会员证收到了,非常感谢齐会长。就是职务定的太高了,难以胜任啊!” “呵呵,扶摇的发展有目共睹,规模也不断扩大,你本人非常符合这个职务。”齐国锋笑了起来。 “我一定多为企联做贡献。” 说完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担心齐国锋又找我要钱。 齐国锋没要钱,却发出了邀请。 “周副会长,今晚有时间吗?一起去平川大酒店吃个饭,我还约了几位企业家,共商企联的发展。” 平川大酒店是扶摇的产业。 我听出了话外音,这分明是想让我请客。 还不如交会费! 我一阵腹诽,还是答应下来:“没问题,哪能用会长请客,我会提前安排酒店那边,提供最好的包间,最优质的服务,让大家都满意。” “多谢了,晚上八点。”齐国锋笑着挂断了。 傍晚时, 我喊来南宫倩,说道:“倩姐,今晚跟齐国锋一起吃饭,你也跟着去吧!” “搭理他干什么?” 南宫倩皱眉,对此人并无半点好感。 “能缓和的关系,还是不要总树敌,他毕竟是企联会长,还在体制内,他如果背后总说坏话,终究是对扶摇不利。”我解释道。 “他跟林方阳穿一条裤子。”南宫倩强调。 “算是闹掰了,我们既然能跟林方阳表面和睦,又何必跟齐国锋过不去呢!” 我就是这么想的。 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 “好吧,我跟你去,帮你防备着点这些人。”南宫倩答应下来。 “正有此意。” 我笑了起来。 “说到底,平川的商圈,就是让林方阳给搞的乌烟瘴气,拉帮结派,打压异己。齐国锋也不是毫无错误,他做人无原则无底线,一直哈巴狗似的配合林方阳!” 夜色来临! 我带着南宫倩,提前半个小时,便赶到了平川大酒店。 韩风听我的安排,准备了三楼最大包间,也准备了好酒好菜,连女服务员也都是挑得最漂亮的。 我跟南宫倩坐在包间里,一边聊天,一边等待。 差五分八点。 齐国锋带着两男两女,走进了包间,没有林方阳,这让南宫倩神色松了松。 两名男人,我认识一个。 益兴文具的董事长,李益兴。 就是此人,在商业局的座谈会上,攻击扶摇的游戏,影响青少年的健康成长。 另外一个男人,三十出头,衣着格外时尚,浓眉大眼的,长得倒是很帅气。 看着面生,没见过。 齐国锋介绍,星耀模特公司董事长,樊星。 公司名字,听过!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叫做郝晴翠的女孩子,签约的正是星耀模特公司。 好吧! 郝晴翠也来了,个头高挑,长相出众,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自然是浓妆艳抹,香气扑鼻。 那游动的眼神,说明她就是个不老实的主。 另外一个女人,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丰盛商场的女老板桂凝。 她看向我的目光,分外亲切,嘴角一直带着笑。 相互介绍完毕,大家纷纷落座,齐国锋被让到了主位上,倒也是腰杆笔直,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郝晴翠殷勤地给大家倒茶,抢了女服务员的活。 我则安排女服务员,上酒上菜! 趁着大家寒暄谦让之际,南宫倩低声道:“这个女孩看着太眼熟了。” “确实。” 我点点头,好像经常见到,但大脑飞速运转,将认识的女孩儿过滤一遍,我也没有想起来。 或许,是巧合? 南宫倩不打算放弃,拧眉苦苦思索,突然眼前一亮,想要凑近告诉我,此刻房间内已经开始安静了,便飞快地发给我一条短信。 “她很像游戏里的角色!” 我不动声色惊了一个! 记得上次,郑铎来扶摇考察,就很关注这个角色设计,后来还特意去找过庄雨燕。 我忽然明白了。 郝晴翠,就是喊郑铎为“铎哥”的那个女孩子。 因为被庄雨燕撞见了,郑铎还因此参加了庄雨燕的画展,甚至购买了一幅画。 郝晴翠和郑铎之间的关系,一定不太正常。 而她也令郑铎格外忌惮。 齐国锋咳嗽两声,开口道:“扶摇后起之秀,发展迅速,业绩不俗,企联经过慎重考验,决定让周岩董事长,担任副会长一职。” 桂凝带头鼓掌,表示祝贺,其余人也附和,屋内倒也很热闹。 “周董,以前多有得罪,还请高抬贵手,放益兴文具一马,业绩下滑得很厉害。”李益兴赔着笑。 丰盛网络商场,也售卖文具。 对益兴文具的销售额,造成了一定冲击。 “李董客气了,我平时不太管这些事情,你应该跟桂董商议,网络商城这一块,丰盛和扶摇之间,合作非常紧密。” 我把球踢给了桂凝。 “祖奶奶,求放过啊!” 李益兴连忙起身。苦着脸朝桂凝抱拳鞠躬。 桂凝一脸得意,笑道:“小李子,哪有空口白牙求人的,得拿出些诚意来。” 小李子? 这个称呼,引发了全场哄笑。 李益兴尴尬地擦汗,说道:“桂姐,你说怎么办吧?要不,我给您老家人磕一个?” 第一卷 第781章 蛊惑犯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董,你这个脑子该修理一下,与其竞争,不如合作,这才能够双赢,共同发财。”桂凝翘着二郎腿点拨道。 齐国峰立刻赞道:“桂董真知灼见。” 在这方面,桂凝是个聪明人。 自从跟扶摇合作成立丰盛网络商场,销售业绩不但没有下滑,反而稳中有升,她也尝到了电子商务的甜头。 李益兴一拍脑门,如梦方醒,又主动给我倒茶,弓身带笑地商议:“周董,我也愿意跟扶摇合作。别的不敢说,益兴文具大而全,质量更是精挑细选,进货渠道也很多。就说价格这一块,网上都未必比我的便宜!” “对对,他最贱!” 桂凝坏笑插话,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益兴欲哭无泪,又不敢翻脸,只能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没意见,具体你跟桂姐商议,她答应就行。” 我一再抬举桂凝,她脸上也笑开了花,冲李益兴傲气道:“今天吃饭,不谈这些,找时间咱们坐下来商议。” “太好了!我回去等信儿!” 李益兴连连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樊星只是微笑,并没有说话。 郝晴翠则抠着红指甲,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 酒菜很快上桌。 郝晴翠又担任倒酒的角色,像是个使唤的小丫头。 南宫倩表示不饮酒,晚上还有工作。 樊星说不胜酒力,只喝一杯。 齐国锋举杯说道:“今天非常高兴,能邀请扶摇集团加入企联这个大家庭,共谋发展。想必诸位都知道,我们企联长期被某人所干扰,导致很多工作都没法开展,今后必须要杜绝这一现象。” 某人? 大概说的是林方阳吧! 齐国锋落井下石,倒也从不含糊,这人不可交。 齐国锋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官话套话,大家举杯的手都有点酸了,这才响亮地碰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就是边吃边喝边聊天。 说的都是平川市商圈发生的事情,哪家企业破产了,哪家企业改制了,又或是哪家企业被收购了。 我没什么了解,也几乎插不上嘴。 酒过三巡。 齐国锋抛出个重磅消息。 平川市政府准备筹建北方最大的时装城,汇集来自世界各地的时装品牌,形成产供销一体模式,将平川打造成时尚之都。 樊星立刻举手,笑道:“齐会长,我们星耀公司有兴趣参与,利用成熟的模特队伍,将最新款的时装推向市场。” “我也可以投资。” 李益兴也连忙起身承诺,一激动,差点把面前的酒杯带翻。 见我没说话,桂凝只是一笑,对此也不表态。 “樊董,这件事你得跟扶摇商量,我可做不了主。”齐国锋道。 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只听齐国锋又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这个项目多半会落在扶摇名下。呵呵,如今没有哪家企业,能比过扶摇的财大气粗。” 扯淡吧! 我作为扶摇集团的当家人,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什么时装城? 我甚至对时装品牌都不熟悉,更是毫无半点兴趣,也不会承接这个项目。 “周董,请多照顾。” 宣称只喝一杯的樊星,却再次倒满了酒,主动起身敬我。 “没问题。” 我敷衍一句,跟樊星干了一杯。 “星耀公司模特很多,也有不少大赛获奖的。周董要是瞧上哪个,说一声,人立刻就到。”樊星暗示。 这话就不正经了。 我不接这个话茬,笑问身边的齐国锋,“齐会长,我真不清楚,这个时装城的项目,还能跟扶摇有关。” “扶摇如日中天,轮不到别人。” 齐国锋肯定的语气,又小声道:“这个项目不但有扶持资金,还有免税、减税的优惠政策,不可多得。” “找谁联系呢?”我装作有兴趣地打听。 “商业局。” 齐国锋提示过后,又小声道:“周岩,做事不能拘泥于条条框框,待会你把郝晴翠带走,她虽然胃口大了点,但关键时刻,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我着实被惊到了。 真想不到,这个莫名参加酒局的郝晴翠,竟然是给我准备的! 太扯了! 我当然不会带走她,瞧这女人轻浮的样子,但凡跟她有一点过分的举动,只怕都要甩不掉的。 带南宫倩过来,是英明的决定。 我有理由怀疑,如果没有南宫倩,她一准儿会坐在我的身边抠红指甲。 齐国锋还是不了解我,认为我年轻有钱,作风就会很随便,这是想当然。 更令人大感惊讶的事,他还有让我利用郝晴翠的目的,让这个女人出马,去攻破一层层的障碍。 “齐会长,我一直住办公室,这都是公司为我破例了,当然不能带人进去。”我拒绝了。 “那可以今晚就住在酒店里,该享受就享受,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否则,赚钱干什么用?” 齐国锋坏笑着蛊惑我,居心不良。 我压低声音,正色道:“住酒店,当然不行,有人在追杀我,安全难以保证,警方也不会同意的。” 齐国锋明显一愣,脱口道:“四海盟不是解散了吗?” 他以为四海盟在追杀我? 信息太落伍了! 不等我开口,齐国锋便又说:“唉,那就遗憾了。” 他迅速岔开了这个话题,谈起了企联最近筹划的几个活动,我也没表现出任何参与的兴趣。 晚上十点多,闹哄哄的酒局才散场。 我们离开了平川大酒店,又在门前客套一番,这才各自乘车离开。 回到办公室里,南宫倩又给我泡了杯茶,消除酒意。 “那个郝晴翠一直在偷偷打量你,瞧她那么样子,就不是个正经女孩。” 南宫倩点起一支烟,很是嫌恶。 “齐国锋鼓捣我,跟她去开房。”我直言道。 “这也太直接了吧?” 南宫倩一脸惊讶。 “可能在他们的圈子里,这些都很正常,找女人这种事,喝顿酒便成了。” 我满不在意地喝着茶。 经过一次次的酒局锻炼,自觉酒量提高了不少,大脑还是很清醒的。 “照这么看,模特公司的樊星,像是个皮条客。” 南宫倩分析道。 “专门围猎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我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替他感到不值。 第一卷 第782章 指点迷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正是商业局局长郑铎。 他跟郝晴翠有关系,似乎想要撇清无望,已经掉进这伙人的圈套里。 “这伙人好可怕,做事很卑鄙,不择手段,我们必须跟他们保持距离。”南宫倩心惊地拍了拍胸口。 “今后不搭理他们了。” 我点了点头。 “时装城的项目,投资额度高,回报周期长,扶摇最好不参与。”南宫倩又说。 我冷笑一声,不屑道:“我也没兴趣,有没有的都不好说,没准儿是编出来忽悠我们的假项目。 否则,既然要落在我们的手里,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南宫倩很费解。 “猜不透!” 我摇了摇头,又主观判断道:“可能是如今的扶摇集团很有钱,这块肥肉,都想咬一口吧!” “对啊,换谁不馋啊!” 南宫倩恍然大悟,笑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自己缺少一名精通世故的“军师”,能为我答疑解惑。 南宫倩很优秀,但她一直在企业工作,但凡涉及点官场上的事情,就考虑不到更深层的算计。 林方阳精通此道,但这人品行恶劣,绝不可信任。 不想了! 以静制动,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又跟南宫倩随意聊了一会儿,我便回去冲了个澡,安心入睡。 次日上午, 平川市武术协会会长黄德高,在林方阳的安排下,低调又谦卑地来到了扶摇大厦。 老黑听我的,不计前嫌,面带笑容地接待了他。 陈雪打心里瞧不上这个小老头,低眉顺眼的还一直在傻笑,哪里就像是高手了? 南宫倩不断劝说,又强调这也是我的态度,陈雪便含糊着喊了声“黄师父”,倒是让黄德高一时受宠若惊。 后来,老黑对黄德高的态度越来越热情,还不是装的! 他告诉我,黄德高表现得非常不错! 他把家底子的那点武艺,都展示出来,一招一式传授得很认真。 老黑觉得获益匪浅,今后要多开展武术交流活动。 陈雪也觉得学到些东西,自称功夫又精进了。 收获最大的,却是副教练庄飞。 他以前就鼓捣咏春拳,不得其法,终于有了系统学习的机会,开心到无以复加,练功更加勤奋。 哪能跟林方阳一样! 不能白使唤人。 我让老黑给了黄德高两万块钱。 黄德高推辞不下,激动地收好,拍胸脯表示,一定会常来风云武馆。 午餐后, 我正站在窗前,晒着太阳,看着外面的世界。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走过去看了眼,是个固话号码。 “小周,在办公室呢?” 我听出来了,是郑铎的声音,客气道:“郑局长你好,正在午休呢!” “呦,不巧,打扰到你休息了吧?” 我坐下来,笑道:“您客气了,有什么吩咐吗?” “昨晚,你跟齐会长他们一起吃饭了吧?” “是的。” 我没隐瞒,郑铎有些人脉,搞到这些消息并不难,我又解释道,“刚刚加入了企联,还给了个副会长的职务,觉得该积极表现,跟领导吃个饭。” 郑铎沉默下,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在桌上谈什么了?” “主要是闲聊,他们谈到了一个时装城的项目,都想要投资呢!” 我犹豫着,还是实言相告。 “这个项目,是去年一家外地企业提出的,政府那边没通过。 不通过的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他们希望能获得高额的资金扶持,地方财政过日子都要精打细算,拿不出这笔钱,而且盈利不明。” 我一阵暗骂齐国锋,真能忽悠啊! 没通过的项目,怎么会落在扶摇头上,听起来还像是内定的。 “扶摇对这个项目,也没有兴趣,完全不懂的行业。当时也是随便听听,没有当真。”我笑着解释。 郑铎却又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身边没人吧?” “没有!” “昨晚那个女模特,是你请的吗?” 郑铎果然敏感了! 而我对此也很敏感,从没想掺和郑铎和郝晴翠的那些事,本就跟我没个毛关系。 “昨天其实是齐会长请我,既然去扶摇名下的平川大酒店,当然不能让他破费。他说带几名企业家,我也不知道都有谁,等人来了之后,才发现有个女模特,好像叫什么,晴翠儿?对,郝晴翠。” 我尽量详细解释,来消除郑铎的疑心。 “你跟郝……郝晴翠,沟通得怎么样?”郑铎又问。 “我跟她不熟,全程都没说话。” “齐国锋带郝晴翠去见你,一定有原因。周岩,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自认为,咱们的关系,是可以相互信任的。” 郑铎说得很客气,我却一阵腹诽。 哪来的相互信任? 他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一种不信任。 话又说回来。 郑铎帮过我不少忙,而我跟齐国锋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就把齐国锋给卖了! “不是什么秘密,但提起来挺膈应人的。”我解释道:“齐会长让我带走郝晴翠,就是开房,但我不是那种人,便拒绝了。他还说郝晴翠能打通些关系,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就这些?” “差不多吧,至于时装城项目会落在扶摇名字的说法,我根本不信,都没有详细打听。”我坦言道。 郑铎第三次沉默了。 我耐心等着他说话,终于听到他的叹息声:“小周,你的洁身自爱救了你。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还请郑局长指点迷津。” “很简单,他们给你做了个局,一旦你碰了郝晴翠,证据确凿,就必须投资时装城的项目,或许掏空了扶摇。”郑铎一言道破。 我凛然一惊,不由再次暗骂齐国锋。 这人简直太坏了,如此阴险狡诈。 难怪他能跟林方阳成为朋友,一丘之貉,彼此的吸引力那是相当大了! “作为企联的会长,他怎么可以如此做事?跟卑鄙小人也差不多。” 我很生气,口不择言地骂道。 唉! 又是一声叹息,郑铎闷声道:“他们也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想借你的手,来实现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事儿,怎么跟你扯上了关系?” 我隐约猜出了情况,却故作迷糊。 第一卷 第783章 被调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就告诉你吧,不要对外说。”郑铎叮嘱。 “一定守口如瓶。” 我承诺道。 郑铎先说起了郝晴翠。 这个女孩子是模特不假,还曾经在某个形体培训机构兼职,是郑铎女儿的形体老师。 因为这层关系,郝晴翠去过郑铎家里几次,相处融洽。 某一天, 郝晴翠突然提出,让郑铎离婚娶他。 郑铎对此颇感意外,当然不答应,严词拒绝,坚称对妻子的爱绝不会动摇,再也不允许她到家里去。 关系从此搞僵了。 前段时间。 郝晴翠将郑铎给举报了,宣称跟她存在那种男女关系,始乱终弃,身心因此受到了巨大伤害。 组织上对郑铎启动了调查,他自然是拒不承认。 没有真凭实据,也没有让郑铎停职。 郑铎并不讳言。 这件事,让他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的恶心。 对郝晴翠这种不堪的手段,深恶痛绝。 听到这些, 我想起了常勇局长的警告,不要跟某些领导走得太近。 原来, 郑铎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看起来并未结束。 至于郑铎跟郝晴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怕只有当事人才一清二楚。 不管怎样,这件事对郑铎都产生了不好的影响,难免会引发猜测和异样目光。 还有一种可能。 郝晴翠去郑铎家里,跟他单独相处那一次,正是被庄雨燕撞见了。 所以,郑铎才格外忌惮庄雨燕。 而郝晴翠已经将庄雨燕给忘了,所以,才没有将这位女画家给牵扯进来。 太复杂了! 我觉得大脑都在超负荷运转,真不愿思考这种破事。 做人还是单纯点更好。 “这个郝晴翠,太不像话了,天使面孔蛇蝎心肠。”我评价道。 呵呵! 郑铎被逗笑了,补充了四个字,“红颜祸水!” 紧跟着,郑铎又直言不讳,谈起了齐国锋,嘴里自然没有好话。 齐国锋不甘于做企联会长,空有名号,没有实权,也就是落点跟企业家们吃吃喝喝的好处。 他一直惦记着商业局局长的位置,背后也运作了不少关系。 郝晴翠,无疑是齐国锋手里的一张牌。 如果我掉进他们设下的套里,郝晴翠一定会让我举报郑铎,动用一切关系,助齐国锋登上这个职位。 我也就成了齐国锋手里的另一张牌。 所以,我能成为企联的副会长,并非他觉得扶摇多么出色,只是深思熟虑的一步棋。 槽! 我一阵暗骂齐国锋,太阴险狡诈了。 幸好我不喜欢混他们的那个圈子,勾心斗角,否则哪天真掉进套里,大概自己还不知道。 郑铎就是鲜明的例子。 “郑局长,我都明白了,感谢你说了这么多,这算是破局了吧!”我客气道。 “哈哈,最好不要进局。” 郑铎心情好了,开心一笑,又用欣慰的语气道:“小周,你做事有原则,在企业经营上肯下功夫,不会投机取巧,这恰恰是一路畅通的重要原因。 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扶摇一定会成为令人瞩目的超级企业。” “借您吉言!” “有事直接找我,不开会的时候,我都会接的。” “多谢!” 结束跟郑铎的通话,我也长长舒了口气。 郑铎来电话,跟我推心置腹,是一种自保的行为。 但他也点醒了我。 决不能心存一丝幻想,去相信齐国锋。 在这些人眼中,我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商场新人,经验贫乏,做事冲动,给个甜头便诚惶诚恐,是可以戏耍在股掌之间的。 休息片刻,我起身赶去房地产公司,再次看望了步长平。 他的伤势好多了,坐姿端正。 脸部基本消肿,也洗得很干净,却戴了顶帽子,遮盖了头顶的纱布。 一侧的床边,还扔着刚打完的吊瓶。 此刻的步长平,正在仔细看一份资料,不时拿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 “步大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我感动问道。 步长平这才看到我,笑着起身迎接,被我摆手制止。 “我身体底子不错,这点伤不算什么,正是扶摇房地产发展的最好时机,不进则退,恨不得一天能拆成两天用。” “工作要分担下去,减轻你的压力。”我建议道。 “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手头的工作都不少。” 步长平摆了下手,又说:“房地产这边策划的投资,额度都比较大,我还是觉得,让恒运资本那边,早点派人过来,省得以后挑出毛病,搞得不和睦。” “行,等我回去联系下戴维,让他抓紧点。” 我答应道。 劝不动步长平休息,他也没时间闲聊,我关切问了几句伤情,便告辞离开,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拿出手机,我打给了戴维。 他很快就接了,笑道:“嗨,周岩,好久不见。” 这就是客套,距离分别也没过太久。 “戴维先生,最近工作很忙吗?”我问。 “又谈了两笔投资,刚刚回到首京。”戴维道。 “是这样的,我们希望恒运能早点派人过来,指导监督扶摇这边的工作。”我客气道。 “我们相信扶摇。” 戴维不以为然的语气。 “感谢你的信任,但投资太大,还是多沟通,彼此负责,以免造成没必要的误会。”我坚持道。 “好吧,那就让艾莉丝明天过去,她也同样喜欢平川,喜欢扶摇。” “没必要动用你的秘书吧?” 我推辞道。 “暂时没有太好的人选,你知道的,艾莉丝是单身,生活在哪个城市都一样,无牵无挂。她也非常聪明,做出的决定,集团能够认可的。”戴维强调道。 “欢迎艾莉丝!” 我答应下来。 “相信你们能合作愉快,她也很喜欢你,阳光帅气,充满智慧,又有绅士风度。总之,把你夸上了天。再见,我的朋友。” 戴维笑着挂断了电话。 喜欢我? 这就很扯淡了! 好吧! 是戴维的中文水平还是不行,用欣赏更为恰当吧! 我没想到,一个电话,把刚回去的艾莉丝,又给弄回来了。 但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戴维安排秘书艾莉丝过来,一定另有原因,我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第一卷 第784章 一直孤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涉及三十亿美元的投资。 即便是恒运资本这样的资金体量,对此也格外重视。 艾莉丝无疑是精英人才。 有她在扶摇这边把关,恒运资本才能安心,不会让这些钱打了水漂。 明天,艾莉丝就要从首京赶来。 而另一个女孩,却要赶往首京,继续她的学业。 快下班时,林娇娇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身后背着个鼓鼓的背包,脖颈处还贴着块纱布,一头碎发很是张扬。 在陈雪的陪伴安慰下,林娇娇似乎已经走出了被劫持的阴影,脸上又有了笑容。 “周岩,我明天去上学了,向你告别!” “祝你学业有成。”我笑道。 “就只说这一句?” 林娇娇嘟起嘴。 “那就再加两句,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林娇娇被逗笑了,由衷道:“在扶摇的这段时光,非常快乐,也找到了自我的价值,谢谢你!” “对了,工资结了吗?”我问。 “当然结了,人生头一次自己赚钱,我还获得了优秀员工的证书呢!你看!” 林娇娇从包里掏出红本本,向我展示了一下,又喜滋滋地放了回去。 “你的优秀有目共睹,这些都是该得的。”我夸赞道。 “其实,我听到了一些事,你跟我爸之间,一直闹得很不愉快。” 林娇娇的小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都过去了,跟你也没关系。”我摆手道。 “你很有心胸,是个男子汉。” “多谢夸奖!” 我微笑着又说:“娇娇,扶摇的大门,会一直向你敞开,假期可以再来,毕业后,也欢迎来扶摇工作。” “我现在就不想走。” “那可不行,学业要放在第一位,只有系统地学习,才能全面掌握知识,做出更大的成就。” 我有感而发,自己就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一切都在摸爬滚打中摸索,甘苦自知。 “你怎么还有点儿絮叨。” 林娇娇翻了个白眼,迟疑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气,商量道:“周岩,我有个请求。” “请讲!” “我就要一个人去远方了,给我个鼓励的拥抱吧!” 林娇娇面带微笑,展开了双臂。 我犹豫下,还是起身绕过了办公桌,跟她拥抱。 林娇娇突然将我抱紧,小脑袋埋在我的脖颈。 我感觉她带着温度的泪水,落在了我的领口中。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娇娇,怎么哭了?” “不知道。”林娇娇哽咽着摇了摇头。 “呵呵,就要离开家了,心里不舍得吧?” “在我的记忆里,妈妈永远躺在病床上,爸爸也不常回家,哥哥打电话总是在要钱,保姆和保镖只是在工作,他们并不是真正关心我,我像是一直一个人生活。”林娇娇扬起小脸,泪眼婆娑,抽泣道:“忽然就觉得很孤单,以后也会一直孤单吧!” “怎么会呢,你还有朋友,学校里还会有很多同学。”我轻声安慰。 “我真正拥有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林娇娇说不下去,忽然就松开了我,背着包跑出了办公室。 我伫立原地, 发出一声轻叹。 林娇娇也是个敏感的女孩儿,或许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林方阳出了事,林娇娇就真的孤单了。 这是大概率事件。 林方阳多行不义,仇人数不清,必然没有好结果。 先不说别人,同在扶摇大厦的于晴曼,就一直想要了林方阳的命。 她正在付诸行动。 夜晚, 刘队长来了电话,告诉了我关于老金的审讯情况。 曾经安排手下杀人一事,老金供认不讳。 但他又把责任,推在了薛彪身上。 是薛彪的令,他照办而已,因此,薛彪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责任推不掉,老金指使杀人,罪责难逃。 老金还承认,他潜入东安县,意图绑架我小妹。 当然,这也是薛彪指使的! 老金还说事情完成后,薛彪会找关系送他逃到国外。 我不由暗骂,狗日的薛彪,死有余辜! 老子就不该陪着林方阳,去灵堂祭奠这货。 “刘哥,意图绑架我小妹,真正的指使者应该是龙腾,他的心狠手辣,还超过了薛彪。”我不由提醒道。 “老金说了,薛彪死后,龙腾确实给他打过电话,让他继续盯着你小妹。” “那就抓龙腾啊!”我着急道。 “兄弟,办案要讲证据的,我们调取了老金手机的通话记录,龙腾跟他通话的手机号,是个临时卡,无法证明就是龙腾本人。” “老金可是指证了他。” 我心有不甘。 “没用的,跟龙腾通过电话,他一口否认了,并不认识老金。” “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早晚把他砸监狱里。” 我愤怒地骂着龙腾,想动我小妹,就是动我的底线,绝不可饶恕。 “消消气吧!” 刘队长安慰一句,又说起了一件案中案。 老金在东安县的时候,曾动过退缩之心,打算逃亡天涯。 可就在一个晚上,一群人突然找到了他。 用麻袋蒙住老金的头,一通暴打猛踢。 这伙人打着我的名义,非要废了老金不可。 事实上,老金确实被踢废了,痛不欲生,昏迷了很久。 等老金醒来时,身上的钱被一扫而空,只是把刀和手机,给他留下了。 老金本就是逃犯,哪里敢报警,只能躲在不见天日的角落里,等待伤口自愈。 伤口很快好了,但功能却废了。 他因此对我恨之入骨,返回平川后,便趁着粉丝涌入扶摇之时,混了进去。 他就是意图对我行凶。 却被提前发现,不得已挟持了林娇娇,罪名又增加了一条。 “刘哥,打老金的事情,真跟我没关系。”我强调道。 “警方当然相信你,你都不知道老金藏在哪里,更不会派人做这种事。这就是栽赃,让老金加深对你的仇恨,可能是四海盟成员所为,也可能……跟龙腾有关。” “这伙人太狠了!” 我一阵心惊。 “在他们眼里,老金就是个弃子,能多用一次是一次。还在审讯中,或许老金能交代出其它问题。” “辛苦刘哥!”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刘队长掷地有声,又提醒道:“兄弟,先别管龙腾,我估计,猎人要到平川了,你千万注意安全。” 是啊! 我都差点忘了,还有天下盟的超级杀手,要来平川找我。 这是个狡猾的女猎人,她想绑架我。 第一卷 第785章 晶莹的泪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还是没有猎人的信息吧?”我问。 “我们又审讯了猛士,他不认识猎人,只是听说此人经常待在老大宙斯跟前,轻易不出手的。” 刘队长解释后,又说出自己的判断:“猎人的做事风格,一定跟猛士不同,她无疑是不差钱的,可能会住高档酒店,或者伪装成高级白领,寻找各种机会接近你。” “老规矩,拒绝跟陌生女人单独接触。”我无奈答应道。 “呵呵,倒也不用那么谨慎,尽量别去偏僻的地方,猎人就很难有下手的机会。” 结束跟刘队长的通话,我又登录了聊天软件。 豹猫又发来了一段视频,还是露出半张脸,她正在努力地吹着笛子,这次演奏的乐曲很欢快,节奏感也不错。 相比较上次的视频,水平提高不少。 我发过去几个大拇指,又打字道:“真有大师的风范!” 滴滴! 豹猫发来了羞涩表情,她居然是隐身状态。 “老鹤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无聊打字。 豹猫正在输入…… 等了好半天,豹猫才发来了摇头。 “你太难对付了,暂时都没有想到方案。” 我刚松了口气,豹猫又快速打来几行字。 “但骆叶就不同了!” “她的悬赏提高到了八百万!” “一定有人感兴趣的,她死定了!” 叶子的身价,增加到八百万。 她还沉睡在病床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要突破门口那层防护,就可以轻易得手。 追杀难度,相对较小。 没错,一定会有杀手再来平川。 都是我连累了叶子。 我心头火起,打字骂道:“你们就是一群畜生,欺负昏迷的叶子,算什么本事,冲我来啊!” “骆叶背叛组织,死有余辜。八百万就是警告,杀鸡给猴看!” 豹猫发来了怒火。 切~ 我鄙夷万分,叶子才是虎豹,豹猫只不过是个病猫! “早晚把你们一网打尽。” “槽,我就是传个话,急个屁眼,不聊了!” “急眼个屁!” 豹猫居然还发来纠正,紧跟着一个抓狂,便下线了。 我依然发过去一大串的大笑,豹猫下次登陆就能收到! 可怜的叶子,麻烦缠身。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保护她,期待着她的醒来。 次日一早, 我便在铁卫、破军的陪伴下,又去了医院,再次见到叶子。 此时, 武馆的女学员,正在给叶子喂粥,动作格外小心。 叶子闭着眼睛,缓缓做出吞咽的动作。 就是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行为,对于叶子,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吃饭比原来快了些。” 女学员上来就报喜。 “平时还补营养吗?”我问。 “当然,就吃这一点,满足不了身体需求。”女学员解释道。 “我来喂吧!” “不行!” 女学员却缩回了手,怕我生气,连忙解释道:“搞不好就会呛到她的,怎么喂粥,医生特意教过我好几次呢!” 我没有坚持,反而充满感激,真诚道:“辛苦你!” “没什么的,我也期待着她睁开眼睛,那时候大家得多高兴啊。” 我看着消瘦的叶子,嘴唇也显得干枯,她只是自主意识地吞着粥,嘴唇微微动着。 我又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可能是反射吧! 叶子的手指弯曲,也将我的手轻轻握住了。 阳光照进屋里,温暖明亮,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只能听到勺子触碰瓷碗的清脆之声。 给叶子喂完一小碗粥,仔细擦好嘴巴,女学员便出去了。 我这才靠近叶子的那张脸,轻轻俯身,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叶子,醒来陪我说话吧!我还想听你唱歌,看你跳舞,也愿意跟你一起,拉着手奔跑。每逢夜里,我都会想起你,也感到很孤单……” 我轻声说着,又像是喃喃自语。 忽然, 我觉得脸颊潮湿了,仿佛有雨滴打在上面。 转头一看,叶子的眼角,正有几颗晶莹的泪珠,缓缓地滑落下来。 “叶子,你听到了,对吧?” 我声音哽咽,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心疼道:“叶子,我相信你是打不败的,没人比你更坚强,一定要醒来,醒来啊!” 叶子依然闭着眼睛,泪珠继续滑落,晶莹剔透。 我注视着叶子的脸,感觉视线也模糊了。 半晌后, 我才替叶子轻轻擦掉泪水,又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下,这才收拾起酸楚的心情,走出了病房。 我告诉值班守护的武馆学员们,无论何时,都不要掉以轻心。 危险,通常都在瞬间发生。 他们都一再保证,时刻坚守岗位,认真检查来往人员,绝不会让病房内的叶子,出一点差错。 我这才离开医院,重新返回扶摇大厦。 刚坐下没多久,尚阳笑呵呵地进来了,送给我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只有火柴盒大小,上面连个字母都没有。 “干什么用的?”我不解问道。 “追踪定位器。” 尚阳吐出五个字,又得意道:“我自己研究的,学了不少电路知识,鼓捣了半个多月,这玩意可以利用GPS,绕过一些防火墙,大致锁定使用者所在的位置。” “用什么锁定?” 我好奇打听,只清楚尚阳软件很厉害,这小子竟然还会鼓捣硬件。 “我研发了一款软件,安装在电脑里,启动程序,就知道这玩意在哪里,即便弄坏了,上面也有最后的地点显示。” 牛逼! 真牛逼! 我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又问:“你想让扶摇生产这种东西?应该也有市场。” “我估计,警方不会答应的,侵犯隐私嘛!”尚阳笑道。 “那就没什么用了。” 我很遗憾,这东西不能用在朋友身上,敌人也不会乖乖使用的。 “岩哥,我的建议是,你出门带着它,这么一来,我就知道你在哪里。放心好了,你是我哥,咱绝不泄露你去哪个酒店泡妞。”尚阳坏笑道。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见我泡妞了?” 我不满地瞪了尚阳一眼。 “嘿嘿,岩哥风流倜傥,赛过潘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我就是个建议,用不用的,岩哥自己拿主意吧!切记别告诉别人。对了,旁边有个按钮,平时关上,能节省电量。” 尚阳交代完,便笑着转身出去了。 我拿起定位追踪器,却是一阵阵的发呆。 第一卷 第786章 不怕挑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尚阳交给我这样东西,绝对是好意。 他想了解我的行动轨迹。 猎人要来了! 如果我真被绑架了,尚阳就能知道,我最后失踪的大致位置。 这对警方的营救工作,会有不小的帮助。 至于我个人,也谈不到什么隐私。 我也不会去泡妞开房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应该带着定位追踪器。 可是, 这样东西又该藏在哪里呢? 如果只是揣在兜里,猎人绑架我后,没理由不搜身的,发现后一准就扔了,或者砸个稀巴烂。 苦思冥想好半天。 我总算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完美地隐藏这个定位追踪器。 那就是皮鞋的鞋跟。 我立刻拿出一双经常穿的皮鞋,亲自动手,用手术刀在鞋跟上面掏了个洞,正好能把定位追踪器塞进去。 唉! 今后出门走路要小心点,别用力过猛,将定位器给踩碎了。 想到这种种麻烦,我在内心里,不由将猎人一通乱骂,祝她早日失足摔死,或者身患多种绝症。 下午, 艾莉丝来了,她笑着走进我的办公室。 我跟南宫倩的眼睛都亮了。 这个洋妞的打扮,还真是个性,令人过目难忘。 她穿着一件黄色的文化衫,上面印着一名西部牛仔,嘴里叼着烟斗,手里拿着猎枪,非常酷。 上面印着一串艺术体的英文,翻译过来,“请不要吻我!” 艾莉丝下面穿着海蓝色的阔腿牛仔裤,腰际线往下却非常紧身,勾勒出动人的曲线,裤兜上还印着一枚性感的红唇。 “嗨,周岩,南宫秘书,又见到你们,真是开心。” 艾莉丝笑着打招呼。 “见到你也很开心,欢迎再次来到扶摇。” 我挥了下手,却将目光移向一侧。 因为我发现,艾莉丝的文化衫上,还有个缝隙,露出胸前一片雪白和深邃。 “多有打扰了!” “哪里话,还请多提宝贵意见,支持扶摇房地产的发展。”我客气道。 “我可是会挑刺的。” 艾莉丝坏笑眨眼。 “不怕挑刺,就怕漠不关心。”我说。 “呵呵,周董非常有趣,一定可以合作愉快。” 艾莉丝冲我眨了下蓝眼睛,这才坐下来。 艾莉丝讲,她大概要在扶摇待三个月。 如果一切顺利,届时,恒运资本会另外派人过来,接替她在这里的位置。 房地产公司如何发展? 艾莉丝谦虚表示,自己也是外行,毕竟恒运资本在国内,从未投资过相关产业。 但她的主张是,不能盲目投资,任何项目,都要提前做好风险评估。 我赞同艾莉丝的观点,具体事宜,可以跟步长平总经理商议。 在扶摇大厦,艾莉丝拥有独立的办公室。 不要求她按时上下班。 至于住在哪里,还是平川大酒店吧! 艾莉丝对此非常满意,又闲聊几句,便跟着南宫倩一道,去看自己的办公室。 她伸出手臂,挎上了南宫倩的臂弯。 我看见南宫倩身体抖了下,挣脱下没甩开,也就由着艾莉丝这样了。 手机响起。 常思思来了电话,邀请我晚上去她家里吃饭,明天她就要去丰江大学报到,开启全新的大学生涯。 我答应下来,一定准时赴约。 被排挤出家门后,我参加过最多的家宴,就是常思思的家,也有一种亲切感。 想起好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我找到号码,拨打了过去。 响了十几秒,电话通了,却传来了陌生女人的声音。 “喂,你谁啊?” 打错了? 又或者家里换了号码? 有可能的,家里拆迁换了租住房,固话没有迁移过去。 “不好意思,打错了!” 我挂断电话,心里不禁埋怨家人,换号就该提前告诉我,这搞得多尴尬。 可就在几分钟后,这个电话居然又打了进来。 我皱眉接通,也不说话,只听那个女人嚷嚷道:“喂,喂,我是你小姨。” “你有病吧,你是谁小姨啊?”我有点恼了。 “你不是小岩吗?” “嗯!” “哎呀,我就是你小姨,顾知瑶,还记得吗?”女人连忙解释。 顾知瑶,小姨? 我隐约想起来了,我确实有个小姨,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她是我外公家收养的,我妈曾经说过这个妹妹,不学无术,离经叛道,十八岁就跟人跑了,气得外公大病一场。 我妈很瞧不上这个妹妹。 其实,我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当年非要嫁给我爸,不只是我外公,连我外婆都给气病了。 原因是,算卦先生说,两人八字不合,而且,一旦嫁过去就会克父母。 况且,那时的我爸很穷,一点彩礼都拿不出来。 我爸妈结婚的头几年,还跟家里走动。 后来, 外公外婆总是生病,便对迷信的说法深信不疑。 为了躲灾,外公干脆搬家了,现在生活在哪里,连我妈都不知道,也从来不联系。 突然就冒出来个小姨,这让我很不适应。 “你怎么在我家里?”我问。 “我来看我姐啊。唉,她看起来好老,白头发也不少,怎么还闹离婚了,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 小姨顾知瑶发着感叹。 我听着却很反感! 说的好像我妈活不起了似的。 不还有我吗? 真不会说话! 我也不想搭理她,冷冷问道:“我爸在家吗?” “睡觉呢!每天这个点,都要睡五十分钟到一个半小时。”顾知瑶似乎很清楚我爸的生活规律。 “芽芽呢?” “她跟同学出去玩了,芽芽长得可真漂亮,还特别会说话。” “那就这样吧,晚些我再给家里打电话。” 我直接挂断了。 家里来了个小姨,这让我心里很堵得慌。 徐丽跟我爸的婚姻,还在存续状态。 我妈住在家里,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又多了个小姨。 还能更乱吗? 不行,必须问清楚了。 我拨通了徐丽的手机,她立刻就接了,很惊喜的语气。 “小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家里又来新人了?” 我直接问道。 “是你小姨,两天前就来了,人还不错,经常推着你爸出去遛弯。” 我爸这个没出息的,怎么谁都使唤! “她来干什么?”我追问道。 第一卷 第787章 换个称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被家暴,离婚了,无处可去。 别提了,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看着比我年纪都大,鬓边都是白头发,别说你妈,我都看不下去了。”徐丽叹了口气。 我一时无语…… 就这还同情我妈呢? “听这意思,要长长久久住下去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不满道。 “最近幼儿园里,来了很多孩子,我跟你妈都忙不过来。其实,有个人帮忙照顾家里,也挺好的。”徐丽解释道。 “你们真是丢人。” 我叹口气,索性就不管了,直接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后, 艾沫来了电话,说的正是我小姨顾知瑶。 有人接近我家,当然引起保护芽芽人员的万分警惕。 打听之后,才发现是我小姨。 我妈跟小姨坐在租住的小区长椅上,抱着膝盖聊天。 小姨推着轮椅上的我爸,还去了附近的小公园。 我爸脸上带着笑,无比的满足。 种种现象都显示,这是亲属。 “小岩,我觉得没问题,才想起告诉你一声。”艾沫歉意道。 “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知道了这件事,说实话,突然冒出个小姨,让人很不习惯。”我坦言道。 “哈哈,你现在有钱了,穷亲戚当然就都找来了。”艾沫大笑。 “她很穷吗?” “一看就是缺少保养的普通女人,穿着品味也很低。我们的人还发现,她去市场买菜,一个劲儿地讲价,讲不下来也会顺一把香菜什么的,卖菜的老板都想用黄瓜砸她。” 艾沫像是在讲一个笑话。 我岔开这个话题,问道:“沫姐,山庄的发展还好吧?” “人流很多,生意兴隆!也确实遭到了不少投诉,肯定是龙腾那货捣鬼,但都查无实据,不了了之。旅游总公司那边,对山庄目前的状况,非常满意。” “辛苦沫姐。” “不辛苦,我对生活现状很满意,欢迎董事长常来视察工作。” 艾沫笑着挂断电话。 …… 夜色渐浓。 我换上藏有定位器的皮鞋,直挺挺地走着路,招呼铁卫、破军,开上防弹车出发,赶往常思思的家里。 不能总空着手去蹭饭。 中途停车,我让破军去水果店,买了个果篮。 公安局家属院,很快就到了。 我下了车,拎着果篮,出示通行证后步行进去。 常思思正带着弟弟航航,在楼下荡秋千,一看见我,立刻起身迎了过来。 “姐,等等我啊。” 航航不满的跳下秋千,追了上来。 “哈哈,还带着礼物,越来越会来事了。”常思思夸赞道。 “哥哥好!” 航航小大人般的打招呼。 “航航又长高了,这身小西装也很帅。”我夸赞道。 “臭航航,以后喊姐夫。” 常思思指着我纠正。 “姐夫,什么意思?” 航航挠着后脑勺,对这个词汇很陌生。 “思思,别开玩笑了。” 我连忙摆手,常思思瞪了我一眼,不满道:“瞧你,什么事都一本正经,难道说……” 常思思没说下去,还是将小手搭在我的肩头,笑道:“此一别,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我被逗笑了。 “思思,没那么遥远,几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我就不信你会去看我,肯定会说什么忙啊,累啊,没时间啊,危险啊。” 常思思唠唠叨叨地抱怨,这幅样子还真是可爱。 “谁说的,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一路说着话,来到常思思的家里。 给以往一样,孟婉莹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常勇则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手里的一份资料。 常勇的腿上,还趴着布偶猫锦瑟,晃着尾巴假寐,我来了,它也不过睁睁眼睛,接着再睡。 这货如此迟钝,要是在野外,怕是活不过三天吧? 我暗自鄙夷,随后将果篮放在一边,打招呼道:“常局长好!” “小岩,快坐吧!” 常勇貌似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意。 常思思从父亲腿上抱走了锦瑟,回了房间。 航航立刻追上去,还扯着猫尾巴使劲拍屁股,引得锦瑟敢怒不敢言。 半晌后,常勇放下手里的资料,这才笑道:“听说扶摇房地产,获得了三十亿美元的投资,发展可期啊!” “都是市里的支持,破例允许外资入股,否则也拿不到这笔钱。”我谦虚道。 “秦市长帮了大忙,你该感谢他的。”常勇提醒道。 “我也不认识他,从未见过面。” 我很为难,总不能冒昧给市长打电话。 况且,也不知道他的私人电话。 “那就以后再说吧!” 常勇摆摆手,又说:“你也为秦市长做了些事情,他应该满意的。” 我好像没做什么啊! “周岩,思思能考上丰江大学,该感谢你的。” 难得从常勇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有些惶恐,连忙说道:“思思聪明又努力,我其实没帮什么,都是你一直照顾我。” “照顾你,是因为你是个好青年,经过这么多风雨历练,并没有失去本色,这非常难得。” 常勇夸赞我一番,却又忍不住皱眉提醒:“感情的问题,必须要处理好,男子汉做事不能拖泥带水,贾宝玉可不是学习的典范。” 怎么就扯到了贾宝玉? 我赔笑点头,也不太理解常勇话里的含义。 “随着四海盟的覆灭,平川的社会乱象,得到了有效控制。周岩,努力发展企业,争取做大做强,我也听到些风声,市里非常看好扶摇集团,打算树立为标杆企业呢!” “扶摇也愿意,为平川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做出贡献。”我郑重表态。 “你学得有点油嘴滑舌了。” 常勇瞪了我一眼。 就准你们唱高调,我唱就不行? 好吧! 这些话,似乎只适合领导们说。 “你的个人安全问题,还是要多注意。事情本不该闹这么大,事与愿违,结果越闹越大,沉渣泛起,都朝着平川汇集而来。” “常局长放心,我会留意自身安全。这不,为了保命,防弹车都买了。” 我不免带着苦笑。 “你现在的待遇啊,比市领导都好,羡慕不来啊。” 常勇竟然开了句玩笑,又看了眼桌上的材料,再次提醒我。 第一卷 第788章 我思故我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过几天,警方要有一次大规模的行动,你不要有什么反应。记住了,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常勇正色道。 我没听明白! 如果和我无关,当然再大的行动都不需要有反应。 反过来讲,和我有关的话,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当然和扶摇没关系。” 常勇看我傻愣愣的,有些不耐烦,皱眉道:“你该做的,就是排除杂念,专心做企业,少掺和一些烂事儿。” 我隐约觉得,这次行动还是应该跟我有关系。 否则,常勇也不会提前告诉我。 这就是今日见面的重点。 系着围裙的孟婉莹,贤妻良母的姿态,开始端上热腾腾的菜肴。 我也殷勤地过去帮忙,这让常勇很是满意,觉得我很有眼色,笑容一直在脸上。 他却坐着没动弹,又拿起材料看了又看,这才收起来。 十几个菜摆满桌子,格外丰盛。 喊了好几遍,常思思姐弟和布偶猫锦瑟才出来,纷纷落座。 锦瑟只吃猫粮,分明就是凑局的。 常勇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茅台打开。 孟婉莹忍不住提醒,少喝点。 常思思却哈哈大笑,说等放假回来,再去外公家里,多偷几瓶回来。 惹得孟婉莹很想拿筷子打她。 我举起杯,祝愿常思思大学生活,一切顺利,再获骄人的成绩。 常思思大方地跟我碰杯,她的新目标,就是将来取得医学博士学位,光宗耀祖。 听到这四个字,常勇笑意更浓,欣慰地端起酒杯,一口就干了。 席间的交谈内容,并不是常思思如何适合大学生活,以及她独在丰江市的注意事项,依然围绕着扶摇集团。 常勇认为,既然我管理下的扶摇,规模一再扩大,成绩骄人。 就应该跟云梦迪摊牌,争取更大的股份占比。 常思思对这一说法,拍手表示支持。 我却对此含糊其辞,心里想的是,做人不能忘恩。 毫无疑问。 如果没有云梦迪的一路帮扶,给予足够的信任和支持,今日的我,仍然还待在东安县城,经营着一家普通规模的电子商务公司。 虽然一路坎坷,但也让我迅速成长,出人头地。 偶尔,话题也会落在父母对即将远行女儿的关切上。 我听着无聊,突然想起一件事,拿出手机,给尚阳发了条短信。 四个字:我在哪里? 几分钟后,尚阳回复:根据经纬坐标,应该是公安局家属院。 厉害了! 定位器果然能锁定位置。 这也是我过来吃饭,依然带着定位器的原因,实际检测下效果如何。 事实证明,定位准确有效。 八点多,晚餐结束了。 常思思并未邀请我去她的闺房,因为里面很乱。 她一路将我送到楼下,塞了张纸条在我手里,轻轻从后方拥抱我,又道声再见,便返回了家里。 我一边走,一边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个聊天号码。 大学生的课程,没有高中那么紧张。 常思思闲暇之余,可以跟我网络聊天,这种方式比手机通话更好。 我坐进防弹车,顺利返回扶摇大厦。 走进办公室,南宫倩依然在使用望远镜,神情专注,应该又发现了有趣的内容。 我也打扰她,直接回了套间,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聊天软件。 搜索纸条上的聊天号码。 常思思的头像有点血腥,手术刀切开眼球。 网名则叫做:我思故我在。 发去申请,等待验证。 我关闭电脑,躺在床上,刚拿起书本,手机便响了起来。 显示是我妈的手机号。 她平时很节省的,一般都是用家里的固话。 这次应该不想让家人听见跟我的交谈。 我接通电话,喊了声妈。 “小岩,这事儿都怪妈,你小姨来了,就该早点告诉你的。”我妈歉意道。 “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家里的环境太乱了,影响芽芽的学习。” 我找了个借口,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家里的混乱关系。 唉! 我妈叹了口气:“她也是苦命人,投奔我来了,也不好撵出去。” “她怎么找到你的?” 我打听道。 现如今,警方找个人都不容易。 这个失踪很久的小姨,突然登门,怎么能不让人起疑? “她是从村委会那里,知道了家里的联系方式。很早以前,妈回村里办户口,留过家中的电话,这些年,咱家的电话号码一直都没变过。”我妈解释道。 说得通! 我消除疑心,又问:“这些年,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跟人跑了之后,就去南方打工,日子过得普普通通,挣扎着糊口呗。因为一直没孩子,男人就越来越不满,喝醉了酒,动不动就打她。 苦熬了这些年,到底还是离了。 男人有了新欢,据说跟小三的孩子都挺大了。” 我妈时而感慨,时而愤怒,很同情这个妹妹的遭遇。 “她就打算在咱家里,一直住下去了?”我问。 “她手里有一万块钱,抢着买菜呢!” “不是很穷吗,离婚还能分到点钱?” “所以说啊,这也是她的运气,能逃出火坑就不错了。” 我妈很理解,又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跟这个收养的妹妹,感情并不是那么差,也曾是最好的玩伴。 这跟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不一样,我也懒得分辨真伪,又问:“她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找一份工作,重新开始生活。” 我妈说完,又犹豫道:“儿子,你那集团那么大,要不给你小姨安排个工作吧?不图多少钱,不要太辛苦吧。” “妈,你可真行!”我有些不满,抱怨道:“自己还没向我开过口呢,为了个没血缘的小姨,倒是挺操心。” 我妈苦笑两声,由衷道:“当妈的不都这样,不想给孩子添一点麻烦。反倒是旁人,能让妈开口求你一次。” 母子之间,哪里就用得上求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一下就软了。 “行!” 我答应下来,又问:“她都会干什么啊?” “洗衣做饭,组装玩具,伺候病人,还会……” 我妈犹豫下,还是说了,“她还会按摩,是伺候人的活,你爸说她的手艺还不错。” 我爸说不错,那就更应该让这个小姨,离开那个家庭。 “让她过来找我,具体安排什么工作,当面商议吧!”我说。 结束通话。 我跷着腿,考虑小姨的工作安排。 会按摩,可以去香浪洗浴中心,我跟岳秀颖打声招呼,一定没问题。 唉!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小姨。 怎么能让她去那种乱糟糟的地方,绝对学不出好。 第一卷 第789章 顾知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要不,让小姨在扶摇大厦,做一名保洁员? 我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当然不行。 这份工作很辛苦。 另外,如果大家知道她的身份,是我的亲属,谁还敢指使她干活。 那就安排到平川大酒店,总有适合她的岗位。 实在不行, 还可以安排到风车山庄,沿着小河捞垃圾的工作也不错。 看时间还早,我打给了韩风。 “兄弟,过来坐坐啊!酒店新增加的烤肉,味道不错的。” 韩风笑着发出邀请。 “多谢风哥,先不去了,听说又有杀手来了,这日子难得消停。”我并不隐瞒。 “不知道怎么说,兄弟多保重,风雨之后,会有彩虹的。” “风哥,给你安排个人吧!”我说。 “没问题。” 韩风爽快答应。 我将小姨顾知瑶的情况说了。 让韩风在酒店给她找个活,不用特别照顾,别太辛苦就行。 韩风琢磨下,认为可以干库管员,归采购部管理。 郑娟就是这个工作,积累了些经验,把人交给她,可以带一带我小姨。 那就这定了! 韩风又跟我说起了戴维,这名外国人,昨天给他来过电话,说还会再来平川大酒店,怀念一起交流吉他的时光。 “呵呵,戴维像是把我当成了朋友,真是愧不敢当。”韩风自嘲道。 “这有什么,朋友就是兴趣相投,风哥也是艺术家。” 我不以为然道。 “我算什么艺术家,吉他爱好者而已。还别说,上次戴维指教后,我的弹奏水平长了不少,真盼着再跟他交流。” “戴维人还是不错的。” 我客观评价。 “就是,没有丝毫有钱人的架子,看似性格很单纯的。”韩风也是夸赞。 …… 次日下午, 南宫倩进屋跟我商议。 全国首届女子散打比赛,一个月后将在首京举办,她很犹豫,要不要给妹妹陈雪报名参加。 “报名什么条件?”我打听道。 “年龄限制在十八到三十,需得是机构推荐。”南宫倩道。 这些条件,陈雪都满足! 我对此很支持:“我觉得可以啊,小雪既然喜欢武术,就应该多参加这种比赛。获奖是其次,在比赛中也能增长经验,就代表风云武馆参加吧!” “其实,打心里,不想她走这条道的。”南宫倩叹口气,无奈道:“我想让她有文化,体会到知识带来的充实和改变。” “最后还不是妥协,尊重了她的爱好?倩姐,别那么纠结,决定了就去做吧。”我笑着劝说。 “是啊,我就是庸人自扰。”南宫倩苦笑摇头,又说:“还要武术协会出具推荐函。” “这也没问题,黄德高不也常来嘛!让他出个手续很简单。”看南宫倩还是愁眉不展的模样,我笑道:“小雪如果去首京,也正好跟家人见面,进一步增进感情。” “也对啊!家里的房间一直给她留着,哪怕住上一天,爸妈也一定非常开心的!” 南宫倩终于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我桌上的电话响了,正是楼下接待台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只听接待台的女员工犹豫道:“周董,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想要见你。” “多特殊啊?” “她说是您的小姨,名叫顾知瑶。” “让她上来吧。” “好的,周董。” “搜身!” “……好的,周董。” 挂断电话,南宫倩意外道:“小岩,你还有小姨,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外公家收养的孩子,之前都没见过面,给她找个工作。”我介绍道。 不不! 南宫倩连忙摆手:“我是说,她来这里工作的事儿。恕我直言,留在扶摇不合适。” “没想留她,安排到风哥那里,都说好了。” 我理解南宫倩的顾虑,这种亲属关系,是不好管理的。 “好,我回避一下。” “不必了,说几句话,就安排她走了。” 我并不在意。 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 南宫倩过去开了门,小姨顾知瑶便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四十岁上下,一头鸡窝状的卷发,像是刚烫的。 模样还行,大眼睛高鼻梁,脸上脂粉很浓,涂着醒目的红嘴唇。 个头足有一米七,体型也不错,看着很健美。 就是这身衣服太丑了,蓝碎花的长裙,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地摊货。 我在心中,不由将她跟云梦迪对比。 同样是小姨,差距可真大。 “小岩,给你添麻烦了。” 顾知瑶微微鞠躬,双手不由抓紧了裙子,显得有些局促。 “没什么!” 我摆了下手,很不情愿地称呼道:“小姨,请坐吧!” 顾知瑶过来坐下,左顾右盼,感慨道:“这个办公室可真带劲儿。我姐真有福气啊,生出这样的儿子,一辈子吃喝不愁!” 我妈到现在也没指望儿子吃喝! 我眉头微皱,随口打听道:“什么时候到平川市的?” “上午就来了,做头发,买衣服,还买了项链!就怕给你丢脸,花了一百多呢!” 顾知瑶扯了下脖子上的水晶项链,语速很快,又看了眼南宫倩,问道:“这是你女朋友?真是漂亮啊!你这个年纪,也该考虑婚事了。” 南宫倩不免尴尬,将头转向一边。 胡说些什么! “这是我秘书。”我强调道。 “我听说,女秘书跟董事长都……” “管住你的嘴。” 我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刚来就这么多事儿,不留她在扶摇集团,绝对是正确的。 “对不起啊!” 顾知瑶一脸讪笑。 “小姨,给你找了一份工作,平川大酒店的库管员,待会你去酒店找韩董,听他的安排吧!”我开门见山。 “什么是库管员?看仓库吗?”顾知瑶瞪大迷茫的眼睛。 “就是负责货物的进出登记,算是很清闲的工作了。”我解释道。 “酒店的仓库,都是些细碎活吧?”顾知瑶试探地问道:“小岩,我文化水平低,懂得也不多,又人生地不熟的,去了外面会被欺负的。就不能,在这里工作吗?” “没有适合你的岗位。” “我可以当保洁员,管保哪里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必须擦得能照出人影来。”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悦道:“如果你不喜欢库管员的工作,那就去人才就业市场,自己找一份适合的工作吧!” 第一卷 第790章 打遍天下无敌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顾知瑶脸色难看至极,扭动几下身子,还是讪笑着答应了:“我就那么一说,都听你的安排!大外甥,谢谢你啊!” 我扯过一张纸,写下韩风的手机号。 犹豫下,把自己的号码也写上了,遇到困难再联系我。 顾知瑶小心地将纸条折叠,握在手心里。 她识趣地起身,告辞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南宫倩评价道:“你这个小姨,有点神经兮兮的。” “无儿无女,家暴离婚,心理创伤很大。” 我摆了摆手,忽然想起徐丽说,顾知瑶身上有伤痕,刚才倒是没发现,可能都在裙子里面吧! 我又问起了艾莉丝的情况。 南宫倩告诉我,上午艾莉丝跟步长平等人开了个会,确定了在全国设立分公司的计划,进一步开拓全国市场。 南宫倩还说,艾莉丝昨晚邀请她去夜总会跳舞,她并没有答应。 还有, 身在扶摇大厦的艾莉丝,不但常去健身中心,也去了武馆训练场,闪躲腾挪的练武,引来武馆学员们的喝彩。 南宫倩提前叮嘱过陈雪,不要跟艾莉丝发生冲突。 因此,两人并没有擂台比试,相安无事。 滴滴! 手机传来短消息的声音。 我拿起一看,是常思思发来的。 顺利报道入学,约我今晚上网聊天。 我回复恭喜,晚上见。 傍晚时分。 韩风来了电话,已经将顾知瑶安排上岗,用餐在酒店里,恰好郑娟在附近租了房子,就跟着去一起住吧! 至于薪水,提了两格,两千八。 我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随后便打电话告诉我了我妈。 我妈很高兴,免不了夸儿子有能耐。 张鹏来了电话,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殴打步长平的一名嫌犯,经过警员的调查跟踪,在丰江市将其抓获,正在带回平川市。 张鹏还说,抓捕行动惊心动魄,一群流氓试图干涉。 直到警员们拔出手枪,他们不得已才散去。 “他一定有幕后主谋。”我提醒道。 “尽量让他交代吧,目前看,这货嘴巴挺硬的,一言不发。还有两名嫌犯,不知道逃去了哪里,也要抓到他们。”张鹏坚定道。 “兄弟,光给你添麻烦,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我发出邀请。 “嘿嘿,也想着哪天聚聚,这不忙得脚不着地,过些天再说。” “好,等你电话。” 我当然希望,能把龙腾给揪出来,哪怕拘留几天,也挫挫这货的锐气。 龙腾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看他则是肉中刺,眼中钉。 正想着龙腾,仿佛心有灵犀,这货就来电话了。 我接起来,哼笑道:“刚才刮了一股邪风,我还寻思是哪里的妖孽作祟,紧接着龙董就来电话了。” “周岩,不跟你废话,放了我的人,给你二十万。” “我是差二十万的人吗?” “那就五十万。” “人不是我抓的,怎么放?” “别以为老子不清楚,这么点破事,平川警方跨地域来抓人,分明跟你穿一条裤子。”龙腾火冒三丈的咆哮。 “对你来说,打人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讲,殴打扶摇员工,就是天大的事情。走着瞧吧,另外两个也一定抓到,都等着蹲号子吧!”我狠声道。 “行,那就走着瞧,早晚把你这块岩石砸碎。”龙腾威胁。 “抽了你的龙筋!” “小比崽子,真让你气死了。” 龙腾骂咧咧地挂断电话。 我不会跟龙腾妥协的,人间正道,邪不胜正。 四海盟都覆灭了,江龙会也没准哪一天,会倾覆在丰江里。 正生气呢,陈雪进来了,又给我送来一束鲜花,插进了花瓶里。 “周岩,我要去参赛了,打遍天下无敌手!” 陈雪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好吧,她一高兴就翻跟头,不分场合的。 两个侧空翻后,陈雪稳稳站定,深呼吸,又做个收功的动作。 “小雪,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我竖了下大拇指,免不了又提醒,“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我眼下的首要目标,就是打败那个洋妞,看她可真不顺眼。” 陈雪目光灼灼,要不是提前劝说,只怕早都跟艾莉丝动手了。 “艾莉丝是扶摇的贵客,我们小雪肚量最大了,肯定不会跟她计较。”我笑着劝说。 陈雪眼珠转了几圈,点头道:“那就给你一个面子,不打她了。” 这不是面子的问题。 陈雪不是艾莉丝的对手,动手就会被打。 于是,我提醒道:“我倒是觉得,你应该跟她多交流武艺,争取做个朋友。” 陈雪迟疑了! 大概也冒出过这个念头,问道:“你觉得,她能跟我做朋友吗?” 其实,陈雪的心胸很大,否则就不会跟林娇娇做朋友的。 脱离谷爷后,陈雪也找到了有朋友的快乐。 “很简单啊,你送她一束花,最好是很符合她身份个性的花,管保就成朋友了。”我给了个建议。 “真不想抬举她。” 陈雪撇嘴,不太情愿。 “多跟她学学,如果能大赛扬名,我们都会替你高兴的。”我鼓励道。 “好吧,我试一下。她要是敢跟我甩脸子,不要我的花,那就跟她翻大脸,打个没完。”陈雪握着拳头,打开房门,空翻出去了。 我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夕照之下,那些盛放的玫瑰花。 忽然就想起了付晓雅。 我曾经是那么渴望她的拥抱,幻想跟她拉着手奔跑,一起去那遥远的地方。 自从叶子受伤,沉睡在病床上。 我的心突然就空了,最大的牵挂就是叶子。 我时刻盼望着,叶子能够醒来,温柔地对我绽放笑颜。 人作为高级生物,感情就是如此的复杂。 总想把握住一些东西,摊开手,却是两手空空。 我的目光离开花束,转到楼下的长街上。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城市喧嚣如昨,大家都在归家途中。 他们期待着一顿亲情的晚餐,闲聊着世间的纷纭。 我依旧孤单如昨。 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我头也没回,喊了声请进,随着房门打开,我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第一卷 第791章 世间本无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尚阳。 只有他走路时,才会发出脚跟拖地的声音,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我转过身来,果然没错,尚阳正呲牙冲我笑。 “岩哥,没打扰你沉思默想吧?” “没有!” 我回身坐下,问道:“是不是调研中心那边,又有了新发现?” 哈哈! 还没汇报,尚阳就拍着巴掌笑。 “特别有趣的发现,忍不住想来跟岩哥分享。”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催促道:“别卖关子,快说!” “于晴曼那两个女保镖,哈,哈哈,偷了一具尸体。” 我不由瞪大了眼睛,被惊到了,连忙说道:“这可是违法的行为,现在都推行火化了,哪来的尸体?殡仪馆吗?” “嘿嘿,是一个塑料模特。”尚阳坏笑。 “你小子,吓我一跳。” 我擦了下脑门,不解问道:“她们偷这玩意干什么?” “偷听到的内容,她们打算将塑料模特化妆成林方阳,胸口插上一把刀,然后扔进小河里,再用石头固定,省得漂走了。” “这有什么用?” “被认识林方阳的人发现,就会报警说,林方阳被人杀死在小河里,没准还会引发围观,搞出舆论来。” 尚阳又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不得不佩服,她们整人的手段,创意无限。” “这简直太坏了!” 我一阵扶额,似乎看到了林方阳的未来,被人玩死的下场。 林方阳是个迷信的人,得知自己“浮尸”河上,一定认为很不吉利,没准又要找道士来做法。 这也是明目张胆的人身威胁,令人毛骨悚然。 “咱不管这些,林方阳之前做了太多恶事,这就叫自食恶果。” 我摆了摆手。 内心打定主意,不掺和于晴曼和林方阳之间的争端。 林方阳曾经把于晴曼整得那么惨,他当时嚣张不可一世,何尝又会想到,会有今天的报应。 “可以确定,林方阳那货就要倒大霉了。”尚阳一脸期待。 “还有什么消息?” “这俩女保镖,一直在寻找林方阳的犯罪证据,可能已经拿到了。等耍够了林方阳,就会真的报警,到那时,林方阳的下场……” 尚阳做了个戴手铐的动作,又换成背手的姿态,转身离开了。 晚上九点。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果然发现,添加常思思好友的申请,被验证通过了。 “周岩,在吗?” 常思思发来了信息,是半个小时前。 “刚才有点事,刚上线。” 我回复道。 常思思发个笑脸,立刻启动了视频邀请。 我点击接通,看到了视频里的常思思,此刻还穿着运动装,青春靓丽,正坐在寝室的床上。 “周岩,冲着我眨眨眼。” 我不明所以,还是凑近眨动几下眼睛,只听常思思又说:“再张一张嘴巴!” 我又照做了,不由一阵皱眉:“思思,你想干什么啊?” “验证通过,证明你不是一张照片。” 常思思哈哈笑了起来。 这丫头,做事还蛮谨慎的,想骗她都很难。 “寝室里没有别人吗?”我也很谨慎。 “室友还没来。” 常思思转动笔记本镜头,我发现这竟然是个双人间的宿舍,不由赞道:“思思,居住条件不错啊!” “这是豪华间,比普通宿舍的价格高好几倍呢,本姑娘有你这样的财阀大佬支持,不差这点钱,对不对?”常思思坏笑。 “非常正确。” 我使劲点头,又保证道:“请放心,一定让你的教育基金充足,源源不断!” “哈哈,土豪,我们做朋友吧!”常思思大笑。 “必须啊!天长地久。” “傍晚的时候,我在校园里看景,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她认出了我,还说认识你。”常思思提到一件事。 我却有点懵。 不记得在丰江大学有朋友。 “谁啊?” “她说叫苗春晓,在丰江市总商会工作,送朋友的妹妹来上学,她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听着都替你不好意思。”常思思撇嘴道。 苗春晓! 我确实跟她很熟,但她怎么认识常思思的? 又怎么知晓常思思和我熟络? 并不记得两人见过面。 喂! 常思思在镜头前挥了挥小手:“周岩,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跟她关系暧昧啊?” “哪有的事儿,工作上接触过几次。” 我皱眉摆手,又提醒道:“思思,总感觉这女孩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总之,你跟她接触,千万要小心。” “切,即便她是千年狐狸,在本大师面前,也必须现出原形。”常思思自信道。 “学校很不错吧?” 我打听道。 “当然,比育才高中强多了,这里环境一流,面积够大,走一小圈都要一个多小时,还有不少帅哥呢!不过,看上去都傻乎乎的。” “怎么能这样评价帅哥?” “事实如此,他们就跟你以前一样。不过呢,你现在变了,比猴都精。”常思思冲着屏幕,竖了根小手指。 换做别人这么说,我大概要生气的。 话从常思思口中说出,就觉得很有趣了。 “他们生活单纯,只需要考虑学习就行。”我微微叹口气,感叹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们的生活,我那曾经的大学梦,只能在几个月一次的自学考试中找到点痕迹。” “少来了!”常思思翻了个白眼:“多少人都羡慕你,年纪轻轻,身价过亿,别不知足!” “话虽如此,精神上总归是空虚的。”我不无遗憾道。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常思思客观点评。 “比不上你的境界,在下服了。”我冲着屏幕抱了抱拳。 “让本姑娘,帮你填补下精神上的空虚吧!” 常思思很仗义的语气,一路拿着笔记本,来到了浴室里。 她把镜头对准了淋浴头,展颜一笑,先扯开头绳,又脱下了上身的运动装,还摆了个妩媚的动作。 “思思,你想干什么?” 我忽然觉得眼睛发热,明知过问。 “冲澡啊,允许你旁观,继续陪着我聊天。记住了,看到美好的事物,不许点评,更不许流口水。”常思思认真提醒。 第一卷 第792章 突发事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只是幻想下这幅场景,我都觉得心跳加速,脸都红了。 当常思思脱掉白色背心时,我还是关闭了视频。 一只手下意识捂住了快要撞开的胸口。 滴滴! 常思思打字过来,“小胆鬼,早晚把你研究得通通透透,再无一点秘密。” 后面跟着几个鄙夷的表情符。 我抖着手发过去个流汗。 常思思的头像变暗了,她忙着洗澡,下线了。 我关闭电脑,躺在上床,好半天才稳住心神,长舒了一口气。 起身离开套间,来到办公室。 南宫倩见我出来,离开望远镜,过来陪我聊天。 晋安然在网上给他留言了。 对上次粉丝事件,给扶摇造成的困扰以及带来的麻烦,深表歉意。 保证绝不再发生同类事件。 他表示,依然愿意跟扶摇长期合作。 “晋安然的表现很奇怪,一点钱都没赚到,给扶摇白忙,他应该恼羞才对。” 我一阵皱眉,觉得无法理解。 “我估计,他不是怕扶摇,而是怕陶美然!陶美然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旦搞臭了他,就会失去头上的明星光环,变得一文不值。”南宫倩不屑道。 “他还说什么了?” “他约我视频聊天,还说有些事情,要当面解释。” “你答应了吗?” “没有,我不喜欢视频聊天,总觉得侵犯了隐私。再说了,都闹成这幅样子,有什么好解释的。”南宫倩哼了声。 “他对你依然很上心。”我提醒道。 “是没安好心吧!” 南宫倩不屑一顾,又提起了妹妹陈雪的事情。 陈雪当真就给艾莉丝送了一束花! 艾莉丝开心收下,主动跟陈雪拥抱亲吻脸颊。 陈雪也很开心,提出做朋友的请求,艾莉丝欣然答应了。 随后, 两人就去了练武场,登上了赛台。 比试一番,因为艾莉丝的谦让,倒是没分出胜败。 却迎来了围观学员们一阵阵的掌声。 两人都特别高兴,一起去餐厅,同桌享用晚餐,期间笑声不断。 “真想不到,小雪能主动对艾莉丝示好。” “我是劝小雪这么做的,她要去参加比赛,艾莉丝武功不凡,是她最好的武术指导,取长补短,或许就能拿个好成绩回来。”我解释道。 “给艾莉丝送花,也是你的主意吧?”南宫倩忍俊不禁。 “是啊,我劝小雪投其所好,送符合艾莉丝形象的花。”我没隐瞒。 噗嗤! 南宫倩喷笑出声:“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送了那样一束花!” 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连忙打听:“送的是什么?” “向日葵、玫瑰、百合、紫色郁金香还有尤加利叶,就是个大杂烩!”南宫倩哈哈大笑。 我琢磨了下,不觉得有问题,疑惑问道:“虽然乱了点儿,但都有不错的寓意。小雪心思单纯,艾莉丝能感受到她的诚意的。” “关键是,小雪为了凑齐美好寓意,使用的是塑料花,说是象征永不凋落。” 闻言,我也不由笑了。 “小雪还是听你的。” 南宫倩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说:“小雪能有这样的转变,反而让人放心了,走上社会,没朋友是不行的。” 陈雪其实一直在社会上。 只是她经历的社会,都是谷爷刻意安排的。 好久没有谷爷的消息了。 孟凡也去了风车山庄,两个老头垂钓聊天,乐在其中,不再去理会世间的烦恼吧! 几天后, 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 我正在办公室里看本地报纸,南宫倩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脸色格外难看。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武馆里来了几名警察,非要带小雪走,手铐都拿出来了。” 南宫倩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小雪什么表现?” “她不肯走,正拿着哑铃,跟警员们对峙呢!” 这确实符合陈雪的性格,但若果发生袭警事件,那麻烦就太大了。 “黑哥在吗?”我问。 “在啊,跟警员们交涉,好像没用,对方执意要带走小雪。” “哪个地方的警察?” “市刑警支队。” “我去看看!”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他手机关了! 这让我心头咯噔一下,顿感事情不妙。 我又打给跟刘队长单独联系的手机号码,过了好半晌,刘队长才接通了,低声问道:“兄弟,这边很忙,什么事情?” “为什么要抓陈雪?”我急切问道。 “从昨天下午开始,市局联合各地公安执法力量,对涉黑的北山会要员,展开了大型抓捕行动,目前还在进行中。陈雪一直跟着谷卫南,关系亲密,她必须去警局,接受调查。”刘队长不容置疑的语气。 “可陈雪没做什么啊。” “清者自清。兄弟,你别让我为难,让陈雪配合调查,抗拒执法,后果很严重的。”刘队长挂断电话。 我呆在当场。 警方到底对北山会采取行动了。 谷爷首当其冲,可能已经被抓,就在孟凡的眼皮底下。 前几天去常勇家里吃饭,他暗示过我,警方要有一次大型行动,跟我没关系,别跟着掺和。 想不到,这次行动竟然是针对北山会。 从东安到平川,常勇一直想抓谷爷。 他坚持不懈,终于实现了目标。 “小岩,怎么回事儿?”南宫倩颤声追问。 “她被谷爷连累了,配合警方,才是唯一的出路。” “小雪那么单纯,我不信她会做坏事,但我怕她不配合……” 南宫倩说不下去,我理解她,担心小雪口不择言,有的没的往自己身上揽,从此深陷囹圄之中。 我也担心! 一路沉默,我乘着电梯,来到了风云武馆。 训练场内,五名警员将陈雪围在其中。 老黑正赔着笑,跟警员们周旋,显然没什么用,他一次次被推了出来。 我看见了陈雪,让人心口不由一疼。 她的两只手里,各拿着一个哑铃,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睛都是红的。 “陈雪,不要抵抗,跟我们去警局。否则,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一名警员冷声提醒。 “我不会跟你们走,除非我死了!” 陈雪瞪着眼睛叫嚣,甚至还举起了哑铃。 “你要是敢袭警,罪加一等。” 警员做出了拔枪的动作,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连忙上前:“这位警官,让我去劝劝她。” 他认识我,点了点头:“好吧!周岩,你注意安全,就是让她接受调查,谁也不愿意闹成这个样子。” 警员们闪开一条路,我走近了陈雪,也看清了她大眼睛里的泪水。 “小雪,别这么激动,快把哑铃放下。”我轻声道。 “我跟他们拼了!” 陈雪使劲咬着牙,忽然,泪水就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第一卷 第793章 雨一直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小雪听话,放下哑铃,我保证一定让你回来。别忘了,咱们还要参加大赛呢。” 我一边轻声劝说,一边握住了她的手。 陈雪声音跟着就哽咽了。 “我很在乎这次大赛,但我更在乎……如果,我要失去他,心里痛得不行。” 陈雪口中的他,一定是谷爷。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这份感情是无法磨灭的,那是陈雪心中的亲人,甚至超过了姐姐等血亲。 “他也会没事的。”我违心道。 “你骗我……” 陈雪双眼噙泪,抬头直视着我。 “小雪。”我将双手放在陈雪的肩头,认真道:“不只是你在乎的,还有那么多人,都在关心你,也包括我。” 啊! 陈雪仰面向天,发出一声不甘的大喊。 随着手中的哑铃轰然落在地上,陈雪也重重闭上了眼睛。 两位警员立刻走了过来,我却侧身挡在他们前方,微微侧脸,沉声道:“放心,小雪会跟你们走的。” 半晌过后,陈雪终于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便走向了警员,并伸出雪嫩的双手。 咔咔! 警员不客气地给陈雪戴上手铐,推着她离开了武馆。 “你们轻点啊,推她干嘛!” 南宫倩急了,追在后面哭喊,被我给拉住。 “有什么好看的,都滚一边去!” 老黑发出了一声大吼,吓得学员们纷纷散去。 我拥着情绪激动的南宫倩,亦步亦趋地跟在警员们的身后,走出了扶摇大厦。 雨还在下…… 淋着雨的陈雪,就这样被摁进了警车里,消失在我们面前,也消失在雨水打湿的长路上。 “小雪!” 南宫倩情绪崩溃了,瘫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倩姐,我们回去吧!”我劝说道。 “我好容易才找到了小雪,难道就这样失去了吗?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老天要怎样才能饶恕我!” 南宫倩使劲用手拍打着地面。 “只是调查,都还没有任何定局。倩姐,回办公室再说,淋雨会感冒的。” 南宫倩像是没听到我的话,怔怔看着陈雪消失的方向,幽幽道:“我可以为小雪去死。对,对,小岩,你把我送过去吧,我为她承担一切罪过,让我来!” 我心疼不已,将南宫倩拥在怀里,大有深意道:“我知道,小雪在你心中的位置,重于一切。正因为如此,你才要稳住,小雪还需要我们。” 南宫倩抬头怔怔看着我,终于颤巍巍地站起来了,从头到脚都写着两个字。 狼狈。 乘着电梯,我们回到了办公室。 南宫倩的手抖得厉害,拿不住打火机,我默默为她点上烟。 又递上了湿毛巾。 南宫倩胡乱抹了把脸,也分不清擦掉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一言不发。 这一刻,我也是心乱如麻,眼前总是浮现出谷爷和小雪的样子,还有不少两人一起出现的场景。 随着四海盟覆灭,我以为隐退的北山会,应该没事了。 但是, 欠下的债,一定要还。 曾经犯下的罪,也不会被抹去,终将要被法律严惩。 半晌后,我才稳住了神,劝说道:“倩姐,小雪应该没事。谷爷早就让她脱离出来了,他也最疼小雪,绝不会让一些事牵扯到她。” “小岩,你不用安慰我!” 南宫倩沮丧地摆手,“警方不会随便带走小雪,她一定有事,谷爷救了她,却也是害了她。都是我的错!当年怎么就把小雪给弄丢了,让她进了北山会这种肮脏的地方!” “你冷静点,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我们都要竭尽全力,保小雪平安无事。”我正色道。 “怎么办啊?”南宫倩抓乱了头发。 “目前什么都做不了,先等消息吧!” 我只能这么说,再给刘队长打电话,他一定会急眼的,适当其反。 “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南宫倩起身出去,脚步凌乱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雪被抓,因为她常在谷爷身边。 除了陈雪,还有一个人,跟谷爷的关系也非常近。 正是艾沫,风车山庄的总经理。 是不是要换总经理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拿起手机,打给了艾沫。 手机通了,响了十几声后,艾沫的声音传来出来,笑道:“小岩,今天下雨了,山庄的客流不多,要不要来坐一坐?” “沫姐,你,没事吧?”我迟疑问道。 艾沫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唉,昨晚在审讯室待了一个晚上,刚回来。没我什么事,不耽误山庄经营。” “那就好!” 我心头猛然一松,既然艾沫没事,陈雪的问题也应该不大! “谷爷昨晚被带走了,他提前交还了别墅,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下午,他老人家就一直安静地等待着,陪孟凡钓了几条鱼,下了几盘棋。” 艾沫的语气酸楚。 “到底因为什么,要带走谷先生?”我试探地问道。 “不清楚,警方一定掌握了大量证据,否则不会轻易行动的。” 艾沫说完,又问:“小雪怎么样?” “她刚刚被警方带走了。” “这孩子多灾多难的,老天保佑她没事吧!” 艾沫感慨一句,挂了电话。 从艾沫的话里,不难听出来,她对陈雪到底会怎样,并没有什么把握。 毕竟,陈雪是距离谷爷最近的人,相伴多年。 陈雪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 片刻之后, 门开了,正是刘芳菲进来了。 “周岩,警方为什么抓人?造成的影响多坏,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刘芳菲有些着急,她不在意陈雪,更在意扶摇的对外形象。 “一言难尽!” 我烦躁地摆摆手,解释道:“陈雪只是被带走了,不代表她就有罪。” “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有些事情,是必须划清界限的。我们是商人,不能卷入这些纷争中,百害无一利。” “谁也不愿卷进来,很多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脸色铁青:“扶摇集团的发展,在坎坷中前行,必须权衡各种关系,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别的不说,我还不是一直被人算计,被人追杀,难得安宁。” “周岩,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刘芳菲争辩道。 “可我在自责!我没有保护好我想要保护的人!我看着她们不是倒在血泊之中,就是被摁着脑袋带走,就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废物!” 我拍案而起,想必此刻在别人眼里,一定是面目狰狞。 第一卷 第794章 有预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对不起。” 刘芳菲的泪水决堤而下,“我只是担心辛苦打下的事业,一不小心就失去了,成了一场空。尤其是……怕失去你。到了那时,我该怎么办啊?” “不哭。”我替刘芳菲抹去泪痕:“有时我也在想,钱赚得多了,烦恼却也多了。如果我们还在东安县,过着小富即安的生活,也许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会的,即便回到过去,我们还是会不安分,我也会一直怂恿你走出去。” 我被刘芳菲的话逗笑了:“芳菲,陈雪这件事,就不用跟员工解释了,因为没有定论,没准何时就回来了。” “她也不算扶摇的员工。” 刘芳菲摇头,又说:“集团里还有一个人,也跟那个姓谷的有关系。” 聪明的刘芳菲,已经想到,陈雪被抓跟谷爷有关。 她说得没错,大厦内确实有一名女孩子,跟谷爷的关系密切。 正是李欣睿! 扶摇服饰的设计总监。 我对此并不担心,确信道:“芳菲,你不用管李欣睿,她一定没事的。” “为什么?”刘芳菲还是不放心。 “因为她没参与过什么,曾经也只是中间传个话,信我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李欣睿设计的多款男装,市场反响都非常好,她的位置非常重要。” 刘芳菲松了一口气,免不了的,又问起了艾沫。 我实情已告,艾沫被带走了,又放出来了,依然坐在山庄总经理的位置上。 “听起来,好像都跟扶摇没什么关系。”刘芳菲心有余悸道。 我突然想起常勇的话,于是也给了刘芳菲一颗定心丸:“不管风浪多大,扶摇都能置身事外。” 好! 刘芳菲终于破涕为笑。 既然对扶摇没有太多影响,我安慰刘芳菲几句后,她便重新振作精神,又去忙了。 阴雨绵绵。 这让人本就不好的心情,又增添了些黯淡。 时光变得漫长起来。 南宫倩无心工作,办公室的屋门一直关着,我也不让别人去打扰她。 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妹妹竟然又一次在她眼皮子地下走丢! 南宫倩需要安静的时光,去适应这份心痛。 下午, 我接到了林方阳的电话。 “谷爷被抓了,你知道吗?” 林方阳的语气里,并没有幸灾乐祸,嗓子都是哑的。 “知道了!”我闷声道。 “这个常勇,真狠!不是一般的狠!”林方阳咬牙切齿,很显然,他也清楚谷爷和常勇之间的过往:“说好听点儿,可以形容他是铁面无私!说白了,就是六亲不认,踩着别人的肩膀捞成绩啊。” “抓人,就是有证据,法律是公平的。” 我不想过激的评价常勇。 这么做并没有错,在情与法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对得起身上的警服,人民会记住他的功劳。 “他这么做,倒是不怕你将来记恨他。” 林方阳阴阳怪气的。 我本就心情不好,不耐烦道:“林先生,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为什么要记恨常局长?所有的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不说这个了,于晴曼还好吧?” 林方阳已经不再称呼小曼,而是直呼其名。 “她好像每天都来上班,我们也不得不接触,你知道的,过去的事情是不会重来。”我提醒道。 “今天真踏马晦气。” 林方阳今天东一句西一句的,他显然也很凌乱。 “怎么了?” “河面浮尸,多惊悚的事情。槽,那个尸体就是我!” 我差点笑了,清楚发生了什么,装迷糊的问道:“怎么你的话,我都听不懂?尸体怎么会是你,我们明明正在通话。” “一般人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林方阳倒是没嘲讽我,解释道:“是一个假人,特别像我,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淋淋的漂在小河上。 有人报警了,外面都在传播,天海集团的当家人,死在了河里。” “原来如此,就是个恶作剧。” 我憋着笑安慰,“以你广阔无边的心胸,不用太当回事儿。” “刚才迷糊着睡着了,梦里自己真就死了。死了还给自己操办葬礼,人家墓地还卖完了,只能在外面晾着!醒来后,心里就赌得慌。” 这一刻,我真笑了,连忙将话筒拿远点,不想让林方阳听见。 “梦都是反的,你一定健康长寿。” “臭小子,还健康长寿,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 林方阳又认真道:“周岩,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吧!” “帮我跟于晴曼商议下,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停手?狗日的熊启,老子也没得罪他,怎么就被他盯上了,没完没了的折腾。” 想让于晴曼放过林方阳,除非山岳崩碎,河水倒流。 这绝对是说不通的。 因为,于晴曼不在乎生死,更不会去考虑未来。 她曾经把财富看得高于一切,如今已经是弃之如敝履。 仇恨就是她生存的唯一动力。 我索性把话说开了。 “林先生,从于晴曼的现状看,我的话没什么用,她不会听的。实话说吧,我只是保住了娇娇,毕竟嘛,这些事都跟她无关。” 林方阳沉默了。 唉!又是一声叹息,他这才说道:“周岩,非常感谢你,如此照顾娇娇。回头想想,也挺对不起你的,但时光不会重来,今后嘛……” 林方阳没再说下去。 人是有预感的。 河面浮尸,对他的影响没那么大。 但谷爷被抓,却让他也觉得不妙了,未来堪忧。 雨,越下越大。 天地间宛如一片混沌,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我如同石化般坐在窗边,看大雨渐歇,直到黄昏时分,雨过天晴。 一轮夕阳挂在天际,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重新给整个城市覆盖了暖色。 多么漫长的一天。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 可是,再难熬也终究会过去。 我期待的手机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是刘队长! 我的心几乎从嗓子里跳出来,慌忙接起来,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到刘队长极其不耐烦的语气。 “兄弟,安排个人过来,把陈雪给接走吧。真是让她烦死了!” “她,没事了?”我惊喜道。 第一卷 第795章 陈雪归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真没想到,她还患有失忆症,前言不搭后语,脑子不好,动不动就大喊大叫。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满嘴都是谷卫南多么照顾她,谁欺负他就是跟她过不去,瞪着俩眼要拼命。 傻乎乎的,认贼作父。哦,不,认贼作爷!” 如此重大行动,刘队长身心俱疲,已经无力招架陈雪。 “她就是那么一说,哪里就拼命了。刘哥,你识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很单纯的。”我急忙强调。 “少来了,她一定参与了不少事情,被抹掉了。” 刘队长对此很确信,“谷卫南这个老痞子,对陈雪还真是够好的,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马上派人过去。”我急忙说道。 “给她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吧,最好再进行心理疏导,稳住她的情绪。” 刘队长叮嘱一句,又说:“兄弟,你别跟着来接了,敏感时期少露面,省得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谁会拿我做文章? 我一时间没想明白,但刘队长的话要听,便按下了亲自去接陈雪的念头。 结束通话,我立刻起身出了办公室。 轻轻敲了敲南宫倩办公室的门。 没有回应。 我尝试推了一下,竟然就推开了。 南宫倩在屋里,此刻她正蜷缩在沙发上,将头埋进沙发靠垫里,还在默默地流泪,白色的沙发靠垫上,一圈晕染开来的泪痕。 我过去坐下,轻轻拍了拍南宫倩。 “倩姐,起来吧!” “几点了?” 南宫倩微微动了动,有气无力道:“我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要再看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这样的无法释怀。” “雨都停了,去接小雪吧!” 南宫倩这才转过脸来,双眼红肿,俏脸苍白,神情格外憔悴,望着窗外喃喃道:“我的心里,一直都在下雨……” 她根本没听清楚,我只能再次强调道:“别下雨了!刘队长刚来电话,让人去市公安局接小雪,她没事,被释放了。” “真的吗?!” 南宫倩猛然坐起来,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不可置信。 我呵呵一笑:“我还能骗你,是真的,记得给小雪带一套干净的衣服,她情绪不稳定,多安慰她。” “老天保佑,我的小雪啊,她要回来了。” 南宫倩终于笑了,随后紧紧拥抱了我,泪水再次落下。 从沙发上爬起来,南宫倩将化妆品全都倒了出来。 只是,哪里还有心思化妆! 又将化妆品推到一旁,南宫倩只是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趿拉着高跟鞋就连蹦带跳的冲了出去。 “别崴脚啊!” 我追出去,无奈叮嘱。 “哦,知道了。啊!” 走廊拐角处传来南宫倩的惨呼,随后我看到一只手探了出来,冲我摆动:“小岩,我没事儿!不用管我!” 可怜天下长姐心啊。 我唏嘘一句,随后让铁卫也跟着去接人。 防弹车太扎眼,就开那辆房车,也方便在车上换衣服。 陈雪终于要出来了! 我回到办公室里,看着窗台上的鲜花,心头的阴霾也一散而尽。 就在这时, 又传来了敲门声。 我喊了声请进,随后,艾莉丝走了进来,神色还带着几分凝重。 “周董,我刚来大厦,听说陈雪被警方抓起来了。她是个简单的女孩子,不会犯错的,我可以出钱,先将她保释出来。” 陈雪被公然带走,还是避免不了员工们私底下议论。 我摆手道:“她当然不能保释。” “那怎么办?” 艾莉丝有些焦急,“她拿我当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理。” 难得艾莉丝能这么说,我便不隐瞒道:“艾莉丝,谢谢你对小雪的关心,她已经被释放了,南宫秘书正在去接她的路上。” “太好了!我就说,陈雪怎么可能是犯人。” 艾莉丝很开心,“那今晚我陪着她,也可以再打一场,让她释放一下。” 好主意! 或许酣畅淋漓的一场决斗,能让陈雪忘掉不开心的事。 我点头答应,又连忙提醒道:“点到为止,可别真打。” “呵呵,她不是对手。” 艾莉丝傲气的晃了晃白皙脖颈,便转身离开,去武馆等着陈雪归来。 晚上九点多。 南宫倩才走进我的办公室里,形容邋遢,神情疲惫,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被放出来的是她。 “小雪怎么样?”我问。 南宫倩敛去笑意,不悦道:“衣服特别脏,还哭成了个大花脸,警员们都是嫌弃的神情,不得不说,他们的心胸都很大。” “怎么搞成这幅样子?”我皱眉道。 “说是小雪不老实,非常抗拒,几个人都按不住,在地上滚的,另外……” 南宫倩迟疑下,还是说了,“小雪不听话,哭闹着要见谷爷,非要替谷爷承担一切罪行。但询问详情,她又前言不搭后语,搞得审讯的警员也很崩溃。” “小雪有情有义。” 我违心地说夸赞一句。 “警方说了,小雪一周之内,不可以离开平川。” “不会影响比赛吧?” “时间来得及。”南宫倩又不安的问道:“小雪会不会又被警察给带走?” “不会的。” 我直言道,“谷爷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跟小雪无关。” “警方不会信吧?” “或许有些事和小雪有关联,也都被谷爷提前抹掉了。” “难得谷爷有这份心。”南宫倩感慨道。 我又问起了离开公安局后发生的事情。 陈雪很倔强,出来后也是吵吵嚷嚷,也不肯在车上换衣服。 南宫倩哪里拉扯得过她,只能说艾莉丝正在武馆等着她比试。 还添油加醋的说,如果陈雪不去,就是胆小鬼,孬种! 陈雪一听就不乐意了,眼睛瞪得溜圆。 南宫倩则趁机将她带到了洗浴中心。 整理一新的陈雪,第一时间就回到了武馆。 果然看到艾莉丝正在等候着,并投以鼓励的微笑。 可在陈雪看来,这是挑衅,也是嘲讽,一声怒吼便挥拳过去,两人在打斗中,双双跳上了赛台。 一个心里有火,步步紧逼。 一个莫名其妙,恼羞被动。 因此,两人打得非常凶。 第一卷 第796章 她在背后推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虽然占了上风,但也挨了好几拳,差点急眼。 发泄一通后,陈雪的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艾莉丝很大度,又揽着她的肩头一通安慰。 之后,两人便去餐厅吃饭。 这次陈雪没挑食,吃了很多,真是饿了。 “在武馆时,我看着艾莉丝搂着哭鼻子的陈雪,竟然有种错觉,她才是小雪的姐姐。”南宫倩感慨格外多:“虽然现在看着没事儿了,但我觉得,小雪的心里,还是没过去谷爷这个坎。” “慢慢来吧,她会想开的。” 我如此安慰着南宫倩,这种事情也急不来。 记得陈雪曾经说过,她可以替谷爷去死。 陈雪最难以解开的心结,恰恰是要失去谷爷,那曾是她长久的陪伴。 都说时光是一剂良药。 等陈雪出人头地,大放异彩,成长为谷爷希望看到的模样,也许她能够渐渐放下吧! “我倒是希望,将来小雪能把这一切都忘掉,也包括谷爷。”南宫倩幽幽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忘掉的。 我指了指南宫倩乱糟糟的头发:“倩姐,你跟着去了洗浴中心,都没捯饬下自己吗?” “哪有时间啊!小雪一触即发,动不动就咬牙发狠,我一路都是小心翼翼陪着,真怕她又打回去。洗完后,她就要回武馆,哪里考虑过我这个当姐姐的体面。” 南宫倩好一通埋怨,但聊完后,又不顾疲惫去陪妹妹陈雪了。 在长姐心中,这个妹妹永远都不会长大。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我走进套间,刚刚躺在床上,手机响了起来,又是个未知号码。 我不情愿地接通,里面果然传来昆姐的笑声。 “哈哈,平川市的臭鱼烂虾们,都被抓了。” 昆姐幸灾乐祸,她也从未将四海盟和北山会放在眼里,极度鄙视。 其实, 她也是警方重点关注的对象。 只是难以寻觅到踪迹。 “姐姐消息灵通啊!” 我敷衍一句,并不想跟她谈论这些。 “一切都在掌握中。” 昆姐格外傲气,又说:“告诉你吧,北山会能够倒下,就是本人点炮的。平时闲着没事,搜集了他们很多证据,都交给了警方。” 我被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昆姐在背后推动。 薛彪之死,跟昆姐有关。 四海盟因此垮掉。 现如今,昆姐竟然又搜集证据,将北山会也给清理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将龙虎堂彻底做强做大吗? “姐姐太牛逼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口夸赞。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小老公。”昆姐坏笑着。 谁是你老公? 叫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也不计较她的称呼,含糊道:“感谢你一直想着我。” “一听这话,就是敷衍我,没一点诚意。不帮你清除了障碍,到处都是绊脚石,你怎么能走得更远。”昆姐不满道。 北山会不是我的障碍。 但我也绝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一直都努力保持着距离。 “姐姐的苦心,我当然能体会,今天事情太多,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了。” 我找了个借口,当然不想得罪了她。 “既然这样,就不跟你多聊了。” 昆姐觉得无趣,又提醒道:“可靠消息,猎人进了平川,你多注意安全。猎人很有耐心,目前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真心谢谢姐姐,我会留意的。” “你的敌人依然很多,少想那些闲杂的烂事。” 昆姐嘟囔一句,这才挂断了。 我相信昆姐的判断,猎人进入了平川。 不知道这名女杀手藏在何处,毫无疑问,她正在图谋着绑架我,并为此精心布局。 第二天, 我在《平川日报》上,看到了一条简讯,虽只有寥寥数语,但分量却非常重。 近日警方开展了一次大型扫黑除恶行动,“北山会”核心成员近百人被抓,其首犯谷姓男子落网。 警方表示,维护社会稳定,责无旁贷。 今后将进一步加大打击力度,继续追查相关涉案人员。 近百人? 这个数字令我震惊。 由此可见,北山会在县城的那些所谓堂口,以及那些江湖老大们,在这次行动中,都被一扫而空,拘留所怕是都要装不下。 从此,平川再也没有江湖了。 我想到了韩风。 幸好他提前解散了风云堂。 否则,也难逃警方的这次行动。 刚想到韩风,他的电话就来了。 “风哥!” “大名鼎鼎的谷爷,竟然成了传说。”韩风心有余悸的语气。 “之前不知道做了恶事,他也是咎由自取。”我客观道。 “常局长有手腕,只怕在东安时,他就在步步为营了。也多亏了他的强硬手段,我才能提前上岸。” “风哥本就没参与,怕什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不抽身出来,早晚会被卷进去,这就是教训。”韩风感慨不已,又说:“一不留神,这个时代就变了。江湖那一套,玩不转了。” “科技的发展,也让破案率更高了吧!”我点评道。 “这一切,都是托了兄弟的福!否则,哥哥哪有今天,说不定还得进去。” 韩风由衷感激道。 “咱们的感情,胜过亲兄弟。” “哈哈,永远是兄弟。” 韩风大笑,又开玩笑道:“但你那个亲戚,哥哥我是真喊不出小姨的称呼,现在看着好像比我还小。” 差点忘了! 我小姨顾知瑶,就在平川大酒店,是一名库管员。 “她最近怎么样?”我打听道。 “刚来的时候,看着挺普通的,年纪也不小。但换上酒店的制服,再把头发扎起来,重新化妆后,倒是令人眼前一亮,有种特殊的风韵。怎么说呢,那形象气质,当个经理都够格。” 我觉得韩风跑偏了,皱眉问道:“风哥,外表不是重点。要看工作情况,有没有消极怠工,错误百出?” “真没有!” 韩风语气肯定,“这份工作,她很快就上手了,做事细致,手脚利落,瞧着比郑娟那货都要强。” 顾知瑶曾经在玩具厂工作过,擅长组装玩具。 库管员对她而言,相对更简单吧! 我放心下来,笑问道:“她跟郑娟关系处得还行吗?会有些共同语言吧!” 第一卷 第797章 变卖家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着跟亲姐妹一样,到哪都在一起。她还给郑娟买了一套衣服,花了三百多呢。”韩风如实道。 顾知瑶去市场买菜,讲不下价,都能顺走一把香菜。 她居然能给郑娟买衣服,还花了三百多。 这不符合她小气的性格啊! 我很快就想通了。 顾知瑶也许觉得,不能白住郑娟租的房子。 想用这种方式抵一些住宿费吧! 不错,这个小姨,做人还挺地道的。 又跟韩风闲聊了一阵子,刚挂断手机,林方阳又来了电话。 我连忙接通,想知道他是不是又倒霉了。 “周岩,平川市会议中心也卖给扶摇吧!价格好商量。” 林方阳上来就谈买卖,倒是搞得我一愣。 不断变卖家产,他不会是想跑路吧? 平川市会议中心我去过,规模不小。 当然,我也早就知道,那是天海集团的产业。 “林先生,这不是价格的问题,扶摇集团买那么多楼干什么。” 我拒绝了,心中自然也有考量。 会议中心虽然不错,但它的功能,平川大酒店都有,甚至比那里更好,没必要再开一摊。 再说了, 位于平川市的丰江大酒店,正在建设中。 平川市的地界上,哪里就需要这么多提供餐饮住宿的地方。 “扶摇本来就有酒店,再加上会议中心,就能接待更多团队和个人活动。”林方阳积极推销:“别的不说,楼房是一定要升值的。那里的地段,没说的!买到就是赚了,错过可没有这个好机会了。” “林先生,咱们现在的关系,算是无话不谈,为什么要卖啊?” 我直接问道。 “要买就买,不买拉到,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林方阳不耐烦道。 “好吧,不买,再见。” “臭小子,你等等!” 林方阳犹豫片刻,还是告诉了我,为什么要卖这处地方。 会议中心,顾名思义,承接大型会务活动。 包括展会、博览会、专题论坛等等。 相比酒店,这里的价格相对更低,也更适合群体聚集。 天海集团经营的平川市会议中心,一直都在赚钱。 原因很简单,政府、商会、大型企业等都很买林方阳的面子。 但凡有大型活动,都会想着这处地方。 可是最近, 一切都变了。 会议中心门前变得冷落车马稀,大家一夜之间,好像都撤了。 林方阳不免咒骂,齐国锋背后捣鬼,说了他不少坏话。 再就是, 曾经喂了一群白眼狼。 看自己势头下去了,纷纷选择避开,唯恐惹火上身。 不出所料,林方阳觉得会议中心经营不下去了,才会选择卖出去。 我有些动心,低端酒店也有市场的。 更何况,还可以承接大型会务活动。 会议中心还有个无与伦比的优势,门前广场面积不小,能停放很多车辆。 听韩风说过,酒店在忙时,常因停车问题起纠纷,有客人扬言,再也不会光顾。 “林先生,报个价格,我跟大家商议一下。”我问。 “三亿!” “等我消息吧!” “你最好快点儿,晚了就让别人抢走了。” 林方阳很着急,我才不信他的鬼话,他分明找不到下家,才会主动联系扶摇。 随后, 我喊来了刘芳菲、南宫倩和李一夫,大家坐下来,一起商议此事。 我简单说明情况,让大家畅所欲言。 李一夫很激动,介绍道:“周董,我了解情况,会议中心对天海集团而言,称得上是优质资产,一直都在盈利。 只是,这地方也存在问题,林方阳却没说。” “什么问题?” 我立刻变得谨慎起来,决不可尽信林方阳。 “那块地皮属于政府的,也就是说,不可以推倒重新盖楼,或者分块对外销售。” “这块地皮,会不会被收回?”我问。 “不会,当初签了七十年的合同,会议中心的某些功能,就是为政府服务的。”李一夫道。 “好地段的优质资产很多,但这种重复经营的项目,就没必要了吧?”南宫倩提出了质疑。 “不一样!”李一夫解释道:“会议中心更具有专业性,餐饮住宿价格,也相对更低,迎合的客户市场不同。” “我觉得应该买下来,这也壮大了扶摇的规模和体量。如果经营好了,也一定能盈利的。”刘芳菲对此持认可态度。 “我也支持!” 李一夫举了下手,又哼声道:“林方阳若非穷途末路,资金吃紧,绝不会把会议中心卖了。” “关键问题,这是三个亿,扶摇投资的自有资金,也得省着花。” 我坦言道。 这件事不能指望云河集团,我已经从付晓雅那里得知,云河集团在丰江购买了星辰大厦,想必流动资金也不充足。 “扶摇房地产有钱,买个会议中心,小事一桩。”刘芳菲却大方表态。 “房地产公司不能经营这些吧?” 我不禁提醒。 “呵呵,上次房地产更改股份,加上了酒店经营这一项,没有超出范围。” 刘芳菲未雨绸缪,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南宫倩秀眉舒展,也举手表示支持。 原因之一,扶摇房地产有大量资金闲置,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创造价值。 对于此事,我还是持有谨慎态度。 于是拿起手机,打给了商业局局长郑铎,直截了当地询问,扶摇房地产能否购买平川市会议中心。 “经营范围上,有这一项吗?”郑铎敏感问道。 “有,变更股份的时候添上了。其实,我们曾经打算,将平川大酒店落在扶摇房地产的名下。”我找了借口。 “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郑铎答应一句,又强调道:“如果以扶摇房地产的名义,购买了会议中心,那么,会议中心就不可以向银行贷款。” “不用贷款,资金非常充足。” “那就去做吧,法无禁止,便是可行的。”郑铎暗示道。 “多谢郑局长。” 我连忙道谢,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郝晴翠找过你吗?” 郑铎的话题转换得太快,搞得我不由一愣。 对郑铎而言,郝晴翠是个绕不过的坎。 这个女模特令他烦恼丛生,难不成,又起了幺蛾子? 第一卷 第798章 心痛到无法呼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我这边正开会呢!” 我暗示郑铎,身旁有人,不方便谈及此事。 “那就抓紧收购会议中心,林方阳是容易变卦的。” 郑铎交代一句,便挂断了。 我随即告诉大家,郑铎传达的态度,可以购买。 大家都很开心,忍不住鼓掌。 “艾莉丝在吗?”我问。 “跟陈雪在武馆交流搏击技巧呢!”南宫倩连忙说道。 “你们去房地产公司,跟步总和艾莉丝商议下,投资方的意见,我们还是要重视的。”我提醒道。 “好,我这就去!问题应该不大。” 刘芳菲很有自信,当即便带着南宫倩和李一夫,又去了房地产公司。 三亿购买会议中心。 这么大笔的投资,该跟云梦迪打招呼的。 如果她执意不肯,也只能取消。 稍稍歇息,我又打给了云梦迪,她没有接。 又等了十几分钟,云梦迪才拨打过来,笑道:“小岩,刚才开会呢,不方便接电话,回办公室了。” “云姨,有件大事向你汇报。”我客气道。 “我知道了,谷爷被抓,北山会彻底完了,据说证据确凿,这事谁也没办法,你也不要被干扰。” 云梦迪以为,我要跟她谈谷爷被抓一事,这是她认为的大事。 不得不说,云梦迪的消息非常灵通。 可能是常勇告诉她的吧! 但谷爷是否被抓,我并不在意,只要是陈雪平安归来就好。 “云姨,谷爷怎么样,跟我没什么关系。在我心中,他像是一位和蔼的长辈,对我也算不错。” “你能这么想最好,某种程度上,他也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我不想谈谷爷,直奔主题:“林方阳要卖平川市会议中心,价格三亿,我觉得挺合适的,打算买下来。” “价格确实不高,只是……” 云梦迪话里带着迟疑,显然跟我预料的一样,云河集团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扶摇房地产资金充足,可以直接购买的。” “那就没问题了!” 云梦迪非常开心,笑过之后,又带着恼恨道:“就该这么办,蚕食林方阳的产业,直到将他吃干抹净,到头来一贫如洗。” “嗯,离这个目标,应该不远了。” 我含糊一句,剩下的话没说。 即便林方阳卖了会议中心,他的资本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云梦迪喊了句口号,这才结束通话。 随着敲门声传来,陈雪沉默地走进我的办公室,又拿来了一束鲜花。 上次的花儿刚刚打蔫,就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 陈雪的气色很差,昨天在审讯室里折腾不轻,晚上应该也没有睡好,眼睛里都失去了光彩。 “小雪,都过去了,振作起来。”我轻声劝说道。 “过不去!” 陈雪轻轻摇头,泪水便蓄满了眼眶,她跟着深深鞠躬,恳求道:“周岩,求求你,找找关系,把谷爷给救出来。我还有钱,可以全部拿出来。” “小雪,别这样。” 我心头一酸,连忙过来扶起她,尽管不忍心,还是直言道:“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钱和关系来解决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陈雪倔强地甩开我的手,嚷嚷道:“因为谷爷的组织不被认可,便是违法的,但他做的也不全是坏事啊,他在除坏人!” 陈雪的话很凌乱,但我听得懂,她在维护自己最亲的亲人。 “他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勇敢坚强,活出自我。” “他要是活得不好,我怎么能过好?”两行泪水滑落下来,像是两串晶莹的珍珠,陈雪一只手捶打在左胸:“这里特别痛,痛到无法呼吸。” “小雪,别这样。”我扶着陈雪的肩头,继续劝说:“如果他知道你平安,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曾经,我就是一棵长得很差的野草,活下去都不容易,是他的关怀和照顾,才让我能走到今天。就像是,你以为自己没什么,但他却很珍爱……周岩,你懂这份感情吗?” “我懂!当然懂!”我连忙点头:“所以啊,你应该长得更好,成为他心中期望的样子。” 陈雪沉默了! 好半晌才问道:“我该怎么办?” “要在大赛里,取得好成绩,他一定会为此非常开心。其余的事情,都交给命运吧!” “我一定要赢,打败所有人。” 陈雪举起了小拳头,眼中的炽热,终于把泪水给烘干了。 又有敲门声。 陈雪转身出去,捎带给我开了门,差点撞到刘芳菲。 “这丫头,真是莽撞。” 刘芳菲不由嘟囔一句,又打量着我,问道:“她想干什么呢?” “她想的事情,我帮不上忙的。” 我轻轻摇头,问道:“步大哥和艾莉丝,同意购买会议中心吗?” “当然同意,尤其是艾莉丝,开心到欢呼,她认为这是恒运投资扶摇房地产之后,第一个令人欣喜的收获。” “真是想不到,扶摇房地产的发展,最大的支持者,竟然就是林方阳。” 我不由感慨。 “不仅如此,他还给我们输送了人才。”刘芳菲笑道。 没错! 南宫倩、李一夫,也包括李欣睿,都来自天海集团。 现如今,他们都成为了扶摇的中流砥柱。 “芳菲,有个问题,收购会议中心后,该派谁去管理?林方阳的人不能用,他们都被洗脑严重,靠不住的。”我不免担忧。 “我考虑过,可以让韩风从平川大酒店抽调人员,去管理会议中心。” “也行吧!” 我答应一句,酒店和会议中心,管理上是很相近的。 快中午了, 我拿起手机,打给林方阳。 他上来就问,“周岩,商议有结果吗?” 我欲擒故纵,很为难的口气:“大家都觉得太贵,资金回收时间过长。” “贵个屁!这绝对是良心价,你们要不是不买,马上就被人抢走了。”林方阳不满嚷嚷道。 “那就卖给别人吧!” 我无所谓道。 “你小子,真是烦死个人,总跟我耍滑头。” 林方阳颇有些无奈,咬牙问:“扶摇打算多少钱买?开个价我听听。” “两亿!” “我在商圈混多少年了,能看不出你那俩心思?那可是一座九层临街大楼!就是拆了卖材料,也能卖不少钱吧?还两亿,你怎么不去抢啊!” 林方阳急了,如果我就在跟前,怕是要冲过来动手。 第一卷 第799章 撕碎的过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年轻,不太懂,那就两亿五吧。” 我大方地提高了五千万。 “不行!” 林方阳断然拒绝,愤愤道:“我就该跟你要五亿!” “那就两亿六,林先生,你总要让我省点钱,进行装修吧。天海家大业大的,也不差这几千万了。” 我讨价还价,动辄能省千万,不能客气了。 沉默几秒钟,林方阳吐口了:“好吧,就两亿六千万。明天派人来天海大厦找我,办理下手续吧!” “下午就安排人过去。” “我又开始讨厌你了。” 林方阳不满地嘟囔一句,手机里便没了动静。 一番讲价,省下四千万。 刘芳菲开心地冲我竖起大拇指,表示她下午亲自带队,去找林方阳。 “喊着艾莉丝一起吧!”我建议道。 “带她干什么?” “有她在,林方阳容易乱了分寸,更容易办成。” 我不由笑了起来。 “好色之徒!” 刘芳菲鄙夷林方阳,又客观评价道:“不得不说,艾莉丝是真漂亮,东西方审美中,她都是很完美的。” “对了,还要带着秦明礼。”我提醒。 “当然,这样的大事,必须有律师把关的。” 提到秦明礼,我又想起来他那个侄女,打听到:“秦悦秀,最近还好吧?” “我注意过她,没捣乱。平时挺安静的,也很有礼貌,偶尔在纸上乱画,开始学习设计软件了。” “薪水还是要给的。”我提醒道。 “说实话,她不能算作员工的,但看在秦明礼劳苦功高的份上,就给她一份工资吧!” 刘芳菲答应着,又说:“就是尚阳这小子,太袒护她了!又是送零食又是送玩具的,变着法哄她开心。什么迟到早退的,更是从来不责备。 就连游戏公司提供的员工档案上,信息不全,这小子也说不重要。真不知道他是把秦悦秀当员工,还是不当员工!” 我倒是觉得,秦悦秀的员工档案信息,也没那么重要。 如果需要联系她的家人,直接找秦明礼就好。 “没人欺负她吧?”我又问。 “当然没有,倒是员工们看她单纯可爱,偶尔也会送些小礼物,都是出于一种关心。” “每个人心底都是善良的,希望她能好起来。” 我由衷祝愿,这样的女孩子,总是不免让人心生怜惜。 “周岩,你还真是个好人。” 刘芳菲白了我一眼。 “好人?这听着有点讽刺啊!”我笑了起来。 “秦悦秀的状况,肯定比来的时候好多了。人就是有社会属性,融入群体,就是最好的良药。” 刘芳菲感慨一句,这才起身离开。 直到傍晚时分。 刘芳菲才来了电话,告知我跟林方阳商谈的情况。 正如我所料,带着艾莉丝果然有效,林方阳格外热情,眼神更是火热,还让人送来了水果。 看艾莉丝吃着香蕉,林方阳眼睛都直了,没仔细看合同,便直接签署了。 但这份合同,还要经过土地管理部门的审批。 估计要两天后,才能正式生效。 板上钉钉,不会横生枝节。 但刘芳菲态度很坚持,生效后才能将款项打过去。 我放下心,这才拨通了韩风的电话。 晚上跟黑哥一道,去平川大酒店吃烤肉,顺便再谈一些事情。 韩风开心不已,就盼着哥几个相聚。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我翻出了一样东西,正是当初谷爷送给我的江湖告知书。 谷爷亲笔签名的“谷卫南”三个字,还是那么的清晰。 这样东西,让我在东安县的时候,避过了一次劫难。 楚海龙看到告知书,认为我会是谷爷的接班人,这当然是扯淡。 谷爷被抓了。 他将深陷牢狱,能在里面度过余生,都是幸运的。 平川的江湖,消失了! 一切都过去了。 我将这份告知书,慢慢地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就像是扔掉了一些往事。 夜幕降临。 我下楼喊上老黑,开上那辆防弹车,一起赶往平川大酒店。 对于谷爷被抓,老黑反应平平。 这并不奇怪,老黑从未踏入江湖,他也不想踏进去。 路上, 我告诉了老黑,叶子的悬赏提高到了八百万。 老黑也是吃惊,没想到价格飙升这么快。 他让我放心,医院那边的守护,从未有一刻放松,定保叶子平安无事。 很快, 我们就来到了平川大酒店。 外面停满了车,可见生意兴隆,我还看见一辆机场来的大巴,正有客人们有秩序地走下来。 门童看见了防弹车,急忙跑过来,一路引领着,停在专用车位上。 下了车,老黑赞道:“还别说,小瞧了老韩,经营有道。” “风哥做事很细心的,脑子也很活络。” 我也笑着夸赞。 “他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深陷感情中,总是无法抽身。” 我明白老黑话里的意思。 韩风心里只有秦莎莎,容不下别的女人。 但秦莎莎已经嫁给了张强,夫妻恩爱,韩风当然不会夺人所爱,宁愿藏着那份感情,就这样孤独下去。 这一点,不如老黑。 他和陶美然的恋情,已经到了半公开的程度。 没准哪天,就能喝到他们的喜酒。 刚走进酒店大厅,就看见两个熟人迎面走来。 郑娟和顾知瑶。 正如韩风所言,精心打扮的顾知瑶,就像是换了个人。 看起来年轻十岁不止,因为体型好,酒店制服居然都让她穿出了时装感。 “周董好!黑哥好!” 郑娟殷勤地打招呼,顾知瑶抿嘴一笑,“大外……” 她还是将“大外甥”三个字半截憋了回去,也笑着点头,“周董好!” “小姨,还适应这里的工作吗?” 我微笑问道。 “不能再适应了,体面不说,还有朋友。” 一边说着,顾知瑶还挽了下郑娟的胳膊,显然这就是朋友。 郑娟竟然露出羞涩的神情,不知道有什么毛病。 “下班了?” “嗯,回家看电视,再泡泡脚。” 顾知瑶扭动下腰肢,我这才注意到,她竟然穿着高跟鞋,尖头的,上面还有字母元素。 这,像是某个品牌吧! 两人打过招呼,便跟我们擦身而过,出了酒店。 老黑却皱眉一再回头,问道:“兄弟,你哪来的小姨?” “当然是我妈的妹妹,早年收养的,前段时间找来,想要一份工作,就把她安排到这里了。”我解释后,又问:“黑哥,哪里不对吗?” 第一卷 第800章 清理了产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她练过武术?” 老黑问道。 “没有吧,她就是个普通妇女,还因为家暴离婚了。”我摇了摇头。 “那就是练过形体,走路太带架了。步伐均匀一致,而且特别平稳,在专业模特当中也非常少见。”老黑思忖道。 我不由笑了,调侃道:“黑哥倒是对模特步观察很细致啊。” 老黑讪讪一笑:“其实,你小姨走得也不像模特步,说不上来。” “酒店有这方面培训。” “可能吧!” 一路聊着天,我和老黑来到五楼尽头的包间里,靠着窗户坐下来。 没过一会儿,韩风便兴冲冲的赶来,手里还拎着一沓啤酒。 “哈哈,难得兄弟在一起,今晚必须好好喝几杯。” 韩风开心笑着,紧接着就把酒瓶全部打开了。 “老韩,我还得给兄弟开车,不能多喝。”老黑笑着摆手。 “我知道你的酒量,几瓶酒没问题的。” 韩风不由分说,给老黑倒满了一杯,又给我也倒上。 就在服务员上菜前,我们哥仨已经干了两杯,都觉得非常痛快,也格外放松。 烤肉真不错。 放在铁板上滋滋冒着油星,肉香就飘了出来,色泽也分外诱人。 自己动手,还能控制好火候。 喝着啤酒,再吃上几口,像是回到了过去惬意的时光。 曾几何时, 我们在路边吃烧烤,吹着夜风,欢声笑语中畅想未来。 如今进入了大都市,身在豪华大酒店里,却又要去追忆着过往的时光。 聊了一阵子往事,我提到了正题。 “风哥,扶摇集团刚把平川市会议中心,买下来了。” 哦! 韩风立刻挺直了腰板,高高竖起了大拇指,为此也感到高兴:“那个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咱们集团的发展速度,一日千里,实力越来越强了。” “集团打算把会议中心,也交给风哥去经营,薪水当然要翻倍的。”我认真道。 “兄弟啊,你对哥哥也太好了!感谢信任!” 韩风感动的眼圈更红了,又坦言道:“平川大酒店这一摊,哥就忙得昏天黑日的,怕无暇分身。” 韩风太忙,管不过来。 这就不好办了! “会议中心以前是林方阳的产业,那里的原班人马,也信不着。”我直言道。 “是不能相信林方阳,这人心术不正,也培养不出好人来。”老黑道。 韩风抓着头,琢磨半天,说道:“兄弟,实在不行,就把赖强调过来,帮着管理下会议中心。都是好兄弟,如果他哪里做得不对,我也可以指导。” 赖强是谁? 听着有些耳熟,但印象又不是太深刻。 我有些发懵,老黑笑着提醒:“就是刺客,都不习惯叫他的大名。” 刺客我当然熟悉。 在东安县的时候,他管理着魅丽酒吧。 韩风来到平川后,龙宫夜总会便也交给了刺客管理,此人做事很认真,也很有眼色,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 我有些动心。 虽然扶摇的体量越来越大,但发展时间并不长,依然处在创业的阶段。 创业时期,还是熟人更容易管理。 而一旦企业成熟化步入正轨,管理上,靠得就是制度。 再深一层,那就是企业文化。 “赖强能靠得住。哈哈,他已经改了总想给人文身的毛病。” 老黑也对刺客的印象不错,积极推荐道。 “如果赖强来了,龙宫夜总会怎么办?” 我又问,东安县的夜总会、酒吧和KTV,都是韩风的产业。 那也是当初跟楚海龙斗个你死我活,才得来的。 “可以交给李威。”老黑提出个建议。 韩风却摆了摆手:“李威那货不知好歹,根本靠不住,辞职有一段时间了。” “他干什么去了?” 我很意外,连忙打听。 我确实很长时间没跟李威联系了,事出有因。 我们曾经是好哥们儿,一起骑着摩托去飙车,在风中高歌。 但李威的表妹关婷,因为想要谋害我,锒铛入狱,却给这层兄弟情蒙上了阴影。 “好像去丰江市了,找个了活。说是卖摩托吧,嗐,肯定也干不长久!” 韩风也不拿李威当回事儿,又说:“不瞒兄弟,我想把东安县的那些产业都清理了。说到底,都上不了台面,赚钱也不多。” “怎么说,也是当初打拼得来的,可以交给别人打理。”我都替韩风有些心疼。 “人啊,总要往前看,那些该抛弃的,还有让人分心的,都不要舍不得。” 韩风摆了摆手,又说:“其实,我跟东安县旅游公司之间,相处得一直不太融洽,不如将股份都给他们。” “我支持!” 老黑举了下手,“这伙人就是瞎参谋,有个词怎么说呢,对,尸位素餐,早晚会把买卖搞黄了!” 东安县一直在搞娱乐旅游,但效果始终不太好。 上次回东安时,南宫倩提了不少意见,但旅游公司似乎也没采纳。 “风哥,你那些股份,能卖多少钱?”我打听道。 “不瞒两位兄弟,之前也谈过一次,他们就给五百万,我觉得太低了,没答应。但目前的趋势看,再坚持下去,只怕这个价也不值了。” 既然韩风早有放弃东安县产业的意图,我便答应下来,就让刺客过来,管理会议中心。 韩风当即拿起手机,跟刺客通了个电话。 这家伙乐坏了,恨不得明天就来上任。 很简单的理由,一个人在东安县,孤单啊! 话题又谈到了韩风的女儿楚小静。 韩风的红眼圈,就盛不下泪水了,一个没注意就淌了个满脸。 他很想将女儿接到这里来,在这里安家,在这里上学,都不是难事。 但实际情况却是,楚小静更依赖秦莎莎。 而且,秦莎莎也离不开楚小静。 父女二人,倒是经常在视频里见面。 一不做二不休。 韩风决定明天就回东安县一趟。 跟旅游公司谈股份转让,再看望母亲和女儿,捎带将老宅子也处理了,不再留下念想。 等年底母亲离开精神病医院,就接到平川市。 我们兄弟三人吃喝到快晚上十点,这才道别分开。 一路回到扶摇大厦。 我带着几分酒意,走进了办公室。 南宫倩并没有支起望远镜,而是斜靠在沙发上看书,神情很是专注。 今天有点反常啊! 我好奇问道:“倩姐,研究什么呢?” 第一卷 第801章 虎妞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合上书本,无奈地叹了口气。 “研究如何治疗失忆症!晚上跟小雪聊天,她竟然把警察带走她的过程,又给忘了,倒是记得审讯时的场景,还惊讶怎么到那里的。” “有选择性的遗忘,不记得那些伤痛,也是一件好事吧。”我笑着劝说。 “可是,助长了倾向性的选择,只会让她越来越逃避,不肯面对现实。”南宫倩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对此,我不以为然:“小雪的经历,太特殊了。她只是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却保留了那份单纯和快乐。” 南宫倩怔忡片刻,眼眶潮湿了:“我多希望,她能忘记谷爷。” “这怕是很难,一起生活那么久,点点滴滴,已经汇集成江海,无论思绪飘到哪里,都能看到谷爷。” 我大有深意地提醒。 “现实如此残酷,但也只能接受。” “倩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小雪很坚强,终有一天,她能坦然地接受这些,找到那份属于她自己的快乐。”我确信道。 “但愿如此!” 南宫倩点了点头,又重新翻开那本书。 我回到套间里,冲了个澡,感觉没有多少睡意,便又打开笔记本电脑,隐身登录聊天软件。 豹猫的头像晃动,有留言。 我点开一看,她又发来了一段吹笛子的视频。 跟着一个坏笑,加上三个字“送给你!” 我无聊地点开视频,听了一段,顿时火冒三丈。 竟然是一段哀乐! “你真是有病,是不是家里有人过世了?” 我打字过去,又发了个咒骂的表情。 豹猫竟然也是隐身状态,立刻就回复了。 “槽,开个玩笑也生气。”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哼,其实也不是,老大又派人去收拾你了,哀乐就是提前给你准备的。”豹猫呲牙坏笑。 卧槽! 影盟竟然不死心,又派杀手来了。 “豹猫,别告诉我,你又来平川了?小心拔光你的猫毛。”我故意这么问。 “我踏马的是个瘸子,又跑不快,哪有杀你的本事。” 豹猫很生气,发来一堆怒火表情。 又打来一行字。 “虎妞去了,哼,她会咬死你的。” 随后, 这条消息就被撤回了。 但我还是看清楚了,豹猫冲动下打出的杀手名字,叫做虎妞。 看起来,也是个女杀手。 我不屑一顾, 继续打字问道:“虎妞要是能杀了我,你们能给多少钱啊?” 豹猫发来个扶额。 后悔说出“虎妞”的称呼。 “她不图钱的,只想要你的命。哦,还有骆叶的命。” 提到叶子,我就该更加生气:“她是个傻比吧!” “你爷爷才是傻比,当年将她爸爸满口牙都打掉了,还打聋了一只耳朵,这笔债必然由你来还。”豹猫回骂。 “滚一边去,少踏马的找借口。我爷爷早就去世了,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我继续骂道。 “老娘也不认识你爷爷是谁,都是听盟主说的。” “你们盟主红口白牙的随便造谣,一定不得好死。” 我发过去几个血淋淋的刀子。 “你个疯批,槽,不聊了!” 豹猫不但下线了,连好友也删除了。 我接下来的一连串咒骂,都没能发送成功。 关闭电脑,我躺在床上,不免又是一声叹息。 什么鬼日子。 难得有一点消停时光。 天下盟的猎人来了! 影盟的虎妞也来了! 一个要绑架我。 另一个,却想要了我的命。 之前叶子就告诉过我,影盟追杀我,可能跟我爷爷有关,斩草除根。 这次又听豹猫提起,貌似这件事,并非虚构。 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就是刘队长。 看了眼时间,我还是给刘队长打去了电话,他很快就接了。 “兄弟,有事吗?” 刘队长那边动静很多,好像还在忙。 “打扰刘哥,长话短说吧,刚才跟豹猫聊天,她透露了两件事,影盟安排来了女杀手,叫做虎妞,他们追杀我的原因,是我的爷爷。” 刘队长,沉默了! 过了足有十几秒,他这才说道:“两件事我都记下了。” “这就是无中生有,查户口,也没这回事儿啊。” 我本想着,看能否出具个官方证明,刘队长却说道:“过两天,咱们兄弟见面谈,你多注意安全。” 有人喊刘队长,他便挂断了。 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有些敏感了,刘队长像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胡猜没有用。 我放弃了思考,趁着微微的酒意,强迫自己睡去。 两天后, 扶摇集团又增加了一处新产业,平川市会议中心。 韩风却将东安县的产业都卖了。 刺客来到了平川市,正式成为了会议中心的总经理,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也是人五人六的。 有韩风监管着刺客,扶摇这边倒也放心。 刘芳菲安排广告部,针对会议中心,策划了一系列的广告宣传,以软广告为主。 何谓软广告? 就是以文章的形式,宣传会议中心。 其中强调,如今的会议中心,属于扶摇集团。 让大家明确会议中心产权的同时,也消除林方阳以及天海集团的不良影响。 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陈雪被彻底排除嫌疑,不允许离开平川的限制令取消了。 南宫倩高兴不已,开始安排陈雪如何去首京,参加女子散打比赛。 据艾莉丝讲,陈雪的搏击水平,进展很快。 好吧! 做人实在的陈雪,还说获得了奖金,会跟好闺蜜艾莉丝平分。 好吧! 艾莉丝竟然也开心的答应了。 没有猎人的动静。 也没有虎妞的线索。 杀手们跟以往不同,不再打来电话,主动挑衅。 选择了隐介藏形,倒是让我也无从防范。 刘队长来了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选择的地点,却不是我的办公室,而是平川大酒店。 我爽快答应。 相处这么久,从未在高档酒店请过刘队长,这次必须好好安排。 每次见面,刘队长都来不了太早。 晚上八点多。 我让铁卫破军开上防弹车,再次赶往了平川大酒店。 一进入酒店大厅,很巧,又遇到了我的小姨顾知瑶。 这次,她的身边并没有郑娟。 “小姨,才下班啊!” 我打了声招呼。 “在这里吃过饭,晚上回去就不用忙了。” 顾知瑶笑着,凑近我说道:“小岩,我发现了一个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一卷 第802章 南如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说吧,什么情况?” 我皱眉问道,其实并不希望,她背后打韩风的小报告。 我理解错了,顾知瑶的小报告,正是同住的郑娟。 “我发现郑娟特别不老实,她晚上会出去找男人,有时候半夜回来,有时候不回来。好像,还勾搭了个小帅哥。”顾知瑶一脸神秘。 “她是单身,想干什么,没人管得着吧!”我说。 “嗐,她不怕得病吗?” 顾知瑶替郑娟担忧,又说:“我还知道,她跟韩董结过婚,这要是传出去,也是打韩董的脸。” 韩风才不在乎,郑娟是否找男人。 原本结婚就是为了收养楚小静,离婚后,甚至都不在乎郑娟的死活。 留郑娟在平川大酒店,也只是不想她流落街头,再惹出事端来。 “小姨,你最好少管闲事,做好自己的工作,争取升职加薪,才是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我提醒道。 “我明白,就算她得了什么脏病,也用不着我给她掏钱看,就是那么一说。” 顾知瑶连忙点头,又问:“小岩,如果有什么打扫卫生的活,尽管招呼我去干。我来到这里才知道,你给我找的工作,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呢。” “不用客气,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姨。你安顿好了,我妈也心安,快回去歇着吧!” “不打扰你了。” 顾知瑶答应着,快步走出了酒店。 想起老黑的话,我不由转头看去。 顾知瑶体态极为端正,背影气度不亚于高级白领。 或许,这也是她年轻时招风的缘故吧! 我乘着电梯,来到三楼的包间里,一边看着杂志,一边等着刘队长的到来。 快九点半了,身穿便装的刘队长,这才走了进来。 “让兄弟久等了,北山会的案情复杂,最近一直在加班。” 刘队长呵呵一笑,难掩满脸的疲惫。 “早想请刘哥来酒店,但你的身份特殊,工作又忙,只好每次都在办公室对付一下。”我歉意道。 “其实哪里都一样,我的目标就是填饱肚子。” 我按响了桌铃,女服务员很快就进来了。 刘队长推让几下,还是点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价格都不高。 我又添了两个海鲜,两瓶啤酒,刘队长直说太浪费了。 点起一支烟,刘队长询问起我跟豹猫的聊天内容,我也如实相告。 最后骂急了,豹猫将我给删了。 “在我看来,这个虎妞的危险程度,远不如之前的杀手。” 刘队长给出了分析理由。 影盟之前无杀手可派,才借用了天下盟的青蛇。 后来又搞了必杀悬赏令,也说明他们派不出真正的杀手。 尽管如此,我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还是那句话,不要单独接触陌生女人。 尤其要保护好叶子。 叶子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得手后,还很容易脱身。 我如今面临的最大危险,还是天下盟派出的女猎人,至今没有半点线索。 酒菜很快就上桌了。 刘队长跟我也不客气,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边吃边喝,风卷残云一般。 我一阵心疼,这应该是一天都没吃饭了吧! 社会安宁,要感谢他们的守护。 只用了十分钟,刘队长就吃完了。 见我也吃饱了,刘队长便按响了桌铃,让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干净。 干什么? 用得着收拾这么早吗? 我一头雾水,却也没说什么。 等桌面干净了,刘队长这才笑问道:“兄弟,猜猜看,我为什么要来酒店吃饭?” “不方便进扶摇大厦?” “以前也去过,没什么的。” “那就猜不到了。”我摊手道。 “今天有一件大事想要告诉你,怕你情绪失控,砸坏了办公室,造成无谓的损失。” 我被逗笑了,开玩笑道:“你让收拾东西,也是怕我砸了碗筷?” “对!” 不料,刘队长神色格外严肃,一点不像是开玩笑。 我的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刘哥,有那么严重吗?我也算多次经历生死,处乱不惊了。” “不瞒你,咱们这次见面,也是常局长授意的,他让我好好安抚你,凡事想开些。” 刘队长的反复强调,反而让我有些慌乱了,回头想想,也没干什么犯法的事儿,不至于被抓进去吧? “刘哥,你还是直说,给个痛快吧!”我苦着脸。 打开挎包,刘队长取出一个相框,放在了桌子上。 里面镶嵌的照片,是黑白的,模样清秀的女孩,扎着两个大辫子,正在微笑。 看着眼熟,我很快想起来了。 “我在谷卫南那里,见过这张照片,他喜欢随身带着。”我笃定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哪儿知道!”我摇摇头。 “她叫南如烟。”刘队长提醒。 “好像有点印象,还是不认识。” “你呀!” 刘队长几乎无语,“怎么就对家庭关系如何冷漠,她是你的奶奶。” 我奶奶? 好像听我爸说过,我奶奶出身大户人家,有个好听的名字。 好像,就叫南如烟。 不能怪我对家庭漠不关心。 自从父母离婚后,我的生活就陷入到忧郁、黯淡和不安之中,每日就知道苦学,哪里还会关注什么祖辈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谷卫南跟我奶奶的关系,很不一般?”我诧异问道。 “非常不一般。” 刘队长点头,又说:“他本名谷来,正是跟你奶奶相识后,才更名谷卫南。意在保卫南如烟,足见感情非常深。” 我恍然大悟,点头道:“我明白了,他对我一直挺好的,原来是看我奶奶的面子。” 刘队长翻了我一眼,又说:“不止如此,南如烟嫁给你爷爷之时,已经怀孕了。” “什么意思?” 我的头不由大了,像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腹中的孩子,就是谷卫南的,你爸就是他血缘关系上的儿子。”刘队长终于点破了,又补充一句,“你就是谷卫南的亲孙子,姓氏不同而已。” 啊! 我彻底被震惊当场,只觉周身僵硬,瞬间连脚都是冰凉发麻。 我,竟然是谷爷的亲孙子? 这太荒诞了! 我怎么可以是这个老痞子的孙子? 这让我觉得,身上的血脉都透出肮脏的气息。 “不,不,一定搞错了!” 我使劲摇头,口不择言道:“那个老东西为了脱罪,就是信口开河,这事我从未听人说起过。” 第一卷 第803章 只是瞒着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错不了的,谷卫南多狡猾的人,很早就进行了DNA鉴定,有血缘关系没错了。” 刘队长语气十分肯定。 “我可没跟他一起去进行什么鉴定。” 我声音不由大了起来,胸膛里憋闷得很想砸东西。 只可惜,桌上只有奶奶的照片,我又不能给砸了。 “你还在夜美KTV工作时,谷卫南就悄悄派人潜入,获取了你带毛囊的发丝,暗地里进行了鉴定。他为人谨慎,之后也一定在各种接触中,又做过鉴定的。” “那又怎样!”我咬牙猛拍桌子:“不管怎么说,我都绝不会认这个爷爷。他就是个作恶多端的老痞子,就该牢底坐穿!” “兄弟,我当然相信你的人品,绝不会跟犯罪分子同流合污。” 刘队长拍拍我的肩膀,又说:“常局长也一直都相信你,所以,他对你很严格,就不是不想你误入歧途。” “对,常局长最了解我的为人。”我连忙点头,突然察觉不对,惊得瞪大眼睛:“常局长早就知道,对不对?” “是!” “还有谁知道?” “怎么说呢,这事在谷爷的圈里,不算什么秘密。” “什么意思啊?” 我懵了。 谷爷的圈子,我好像也挺熟悉的。 “比如,陈雪、艾沫肯定清楚,所以她们才会对你那么好。” 我一阵猛拍脑门,彻底无语了。 回头想想,就是这么回事。 并非我长得多招人喜欢,而是她们都知道,我是谷爷的孙子,当然要格外照顾。 还有李欣睿,大概率也知道。 所以,她才一再勾引我,还说她跟我是一伙的。 她可能曾经幻想过,成为谷爷的孙媳妇,就等于真正掌握了北山会。 我又想起了一个人,犹豫地问道:“思思是不是也知道?” “是吧!” 刘队长微微点头,也不确定。 唉! 我一声长叹,心情无比的郁闷。 从常思思之前话语之间流露出的信息,她肯定是知情的。 也包括常思思的外公孟凡,他也知情,多次暗示并敲打过我,说谷爷出身土匪一类的,不要走太近。 云梦迪会不会也知道? 会! 一定知道! 否则上次通话,她就不会因为谷爷被抓,反过来安慰我要学会放下。 卧槽…… 这算什么事儿。 大家都清楚,就只有我这个当事人蒙在鼓里,太过分了。 我沉默了好半晌,这才闷声问道:“林方阳会不会也知道?” “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才积极撺掇你跟于晴曼之间的恋情,想要联姻,这也是谷卫南之前答应的。 林方阳这人的性格很不稳定,他一方面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女婿,占有北山会的财富和势力。另一方面,他又想打压你,就是在打压谷卫南。” 又一个谜团解开了。 林方阳之前对我那么有兴趣,目标依然还是谷爷。 但他做事很不地道,用一个假女儿,骗了谷爷。 所以, 当于晴曼疯掉,跟我彻底断了所谓的恋爱关系,谷爷便毫不迟疑,指使北山会跟四海盟开战,也是受够了林方阳。 从林方阳身边撤走李欣睿,抢夺四海盟的产业,烧了林方阳的养猪场。 从此,四海盟和北山会便势如水火。 但他们,都忽视了警方的存在。 现如今,四海盟和北山会,都已经土崩瓦解,几乎烟消云散了。 “兄弟,你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常局长。正是他的强力干扰,你才没有成为谷卫南的接班人。否则今日,我们必然不会坐在一起。”刘队长提醒道。 我再度沉默了! 常勇是谷爷养大的,长成后与他分道扬镳,却很保护我。 我不得不接受这个复杂的现实,叹息道:“常局长一身正气,是个可敬的长辈。” “还有那个云河集团,给你铺了财富的台阶,这也让你不会被小恩小惠所诱惑,变得成熟又充满智慧。”刘队长又说。 也对! 另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云梦迪。 我能走到今天,成为扶摇集团的当家人,都是在她的信任和推动之下。 只是我怀疑, 云梦迪和常勇之间的通话次数,一定比跟我多。 “刘哥,我不会认谷卫南这个爷爷,之前不会,今后更不会。” 我再一次郑重表态,尽管能想起谷爷对我慈爱关怀的点点滴滴,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认可他的所作所为,认下这个亲情。 “兄弟,你的事业发展得非常好,其实也没人在乎,你跟谷爷的这层关系。” 刘队长又点起一支烟,正色道:“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谷卫南也给你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他对此非常懊恼,却也没有解决的方法。” “什么麻烦?” 我感觉脑子很乱,运转都慢了。 “当然是影盟。他们一直追杀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谷卫南唯一的孙子,想要斩草除根。 好吧,就是断了谷卫南香火的延续。” 我忽然间什么都懂了。 就说,我那个老实巴交的爷爷,怎么可能得罪了影盟。 原来都是谷爷曾经造下的孽,连累到了我。 这件事几乎是无解的。 尽管谷爷被抓。 也绝不会让影盟停止对我的攻击。 正如刘队长所言,斩草除根,才是影盟追求的目标。 “我真是够倒霉的,小时候没沾过什么光,长大了倒是得为祖辈的恩怨还债。”我不由叹气。 “兄弟,面对现实吧!” 刘队长安慰我一句,又解释了影盟和谷爷之间的恩怨情仇。 当然是审讯谷爷后,才获知的详情。 影盟的老大,也就是所谓的盟主野鹤,真名叫做黄鹤。 早年时,谷卫南和黄鹤同在一个组织里,各自领着一伙人,打拼着江湖。 两人之间,本来亲如兄弟,勾肩搭背,喝酒聊天。 祸起一个女人。 就是黄鹤当年的女友,她诬陷谷卫南轻薄了她,行为非常不堪,导致兄弟反目,水火不相容。 谷卫南咽不下这口气,终于找了个机会,对黄鹤发起了猛攻。 黄鹤被打断了一条腿,他是个瘸子。 而黄鹤的女友也遭到暴打,当时正怀着身孕,流产了,据说后来再无法生育。 此后, 黄鹤带着女友,去往了南方。 仇恨深种。 第一卷 第804章 还有亲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谁给那只瘸老鹤通风报信的?” 我很是不解。 连我本人都不知情,自己是谷爷的孙子,远在南方的黄鹤,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太蹊跷了吧! “谷卫南讲,这件事祸起一名基因检测员,没有做到给客户保密,将这份检验报告,上传到了网络上。影盟一直关注着谷卫南,看到了这份报告。”刘队长解释道。 “那人现在怎么样?” “失踪了!” 刘队长又摆摆手,“谷卫南并不承认,是他安排手下做掉了此人,只说不知道这人去了哪里。” “刘哥,谷卫南能判多久?”我幽幽道。 “还不清楚。” 刘队长摇头,“你应该明白,这种人是非常顽固的,截至目前,他所交代的事情,基本都跟你有关。他也为给你带来的困扰,深感歉意。” “呸!我才不接受他的歉意。” 我很是嫌弃,又非常不甘道:“是他作恶多端,仇人无数,却连累了无辜的我,真踏马没处说理去。” “兄弟,我对你深表同情,但事已至此,已成定局了。但无论何时,警方都是你的大后盾。”刘队长安慰道。 “谢谢刘哥。” 我满怀感激,又问:“谷卫南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必须要关心这件事。 万一哪天,又跳出来个跟谷爷有关的所谓“亲戚”,会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他有个哥哥,名叫谷雨,早年去了国外打工,再来没回来。谷卫南上次跟他联系,还是十年前,再就没联系上。” 我一阵无语。 今天日子不好,当孙子! 冒出来一个亲爷爷,在国外又多了个大爷爷! “谷雨现在一定是儿孙满堂,子孙绕膝了吧?” 我闷声问道,脑海浮现出多了一大群亲戚的画面。 “谷雨没有孩子,据说收养了个外国孤儿。所以说,你就是谷家唯一的孙子。” 说完,刘队长又大有深意强调:“你还不跟他们一个姓。” 我理解这话里的意思。 我的法律身份姓周,和作恶多端的流氓团伙头子,没有牵连。 我哼了一声:“我永远不会跟他们一个姓。” 刘队长又告诉我,谷爷被抓的原因,是一份详尽的匿名举报材料,将北山会给扒了个底朝天。 目前,能确定谷爷的罪名之一,雇凶杀人。 那名撞伤我爸的司机,就是谷爷雇人去干掉的。 案发后,身患绝症的凶手自杀,他的家人得了五十万现金,一直藏匿。 警方之前调查过此事,家人隐瞒不报。 而那份举报材料中,明确说明,是谁给这家人送去了这笔钱。 送钱者被抓,交代出了谷爷。 证据确凿。 谷爷得知消息,并没有逃走,而是平静地等在风车山庄里,直到警员们赶过去,将他给押上警车。 今晚, 刘队长告诉我的信息量太大了。 此刻的我,觉得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内心更是郁闷无比。 归纳总结下,大致以下几点。 谷卫南,是我的亲爷爷,有血缘关系。 影盟追杀我,是因为当年谷爷打断了盟主黄鹤的腿,而且还殴打他的女朋友流产,也等于间接害了他的孩子。 我还有个大爷爷,叫做谷雨,在国外,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堂伯或者堂叔,然后没有血缘关系的平辈亲属若干,都是外国人。 林方阳曾逼迫我跟于晴曼在一起,是一场荒唐的联姻,也是一场肮脏的交易。 我想起一件事,不由打听道:“陈雪,为什么姓陈?” “这件事并不复杂,谷卫南认识一名姓陈的老中医,算是至交好友。老中医曾经救过他的命,也帮着治疗过陈雪的失忆症。 老中医无儿无女,人品不错,八年前过世了。 让陈雪随老中医的姓氏,就是一种怀念吧!”刘队长介绍道。 “还有,据豹猫讲,新来的影盟杀手虎妞,她的父亲被谷卫南打掉了满口牙,还打聋了一只耳朵,所以才来找我寻仇。” 我说完后,又不禁恼火道:“谷卫南,他到底造了多少孽,连累我没完没了地被人追杀。” “这个事情,谷卫南没说,等下次审讯时,我安排人重点问一下,他也未必记得。” 刘队长答应着,又正色提醒道:“兄弟,豹猫的话也不可尽信,追杀一个人,总要编造理由的。” 快十一点了。 疲惫的刘队长,双眼布满血丝,止不住地打哈欠。 我起身道:“刘哥,辛苦你了,咱们回去吧!” “呵呵,想开些,没什么的。” 刘队长笑着安慰我,又把那个相框交给我,“兄弟,留着做个纪念吧。这次记住了,你奶奶的名字,叫做南如烟。” “记住了!” 我犹豫着,还是将照片收进了包里。 我们走出了平川大酒店。 刘队长坐上警车,又赶往公安局,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则在坐进防弹车里,回到了扶摇大厦。 南宫倩已经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 我进入套间里,也没洗漱,便直接倒在了大床上。 今晚, 对我的冲击很大。 终于搞清楚了,影盟为何追杀我。 而我,竟然是谷爷的孙子。 最让我心情郁闷的,还是身边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们却都隐瞒得很好,并未透露一个字。 林方阳不说,是因为他在谷爷跟前,发过誓言,可能是不得好死一类的。 迷信的林方阳,自然不会告诉我。 艾沫、陈雪、李欣睿不说,当然是谷爷吩咐的,他们遵从吩咐照办。 常勇、云梦迪、常思思等人不说,就让人想不通了。 我琢磨了好久。 也只能认为,他们不说,是为了我好。 怕我得知身份后,跟谷爷太近,受其影响,从此走上了邪路。 这一晚, 我没有睡好,梦见了谷爷。 他被五花大绑,押上了刑场,却还在回头冲我笑。 即便在梦里,爷爷这两个字,我依然没能喊出口,只是厌恶地看着他,消失在一团迷雾之中。 次日,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陈雪又来给我送花,她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不错,口中还轻轻哼着歌。 这么单纯的女孩子,也在欺骗我。 我暗自埋怨,打听道:“小雪,什么时候出发去首京?” “明天就走,还要参加晋级赛呢!” 陈雪笑着,又说:“马上就能见到好朋友了!” 陈雪在首京,还有朋友? 第一卷 第805章 理事开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我有点发愣,陈雪笑了。 “你怎么忘了,娇娇在首京上学,她很盼着我过去呢!” 对! 我不由拍了下脑门,还真就忘了。 林娇娇在首京上大学,是艺术类的院校。 之前,林娇娇就在首京上私立高中。 她对那座城市很熟悉,这样就能带着陈雪到处去玩了。 “小雪,离家不远了,也该回去住的。”我提醒道。 “看情况吧!” 陈雪还不太情愿,哼声道:“那对爸妈,真絮叨!而且,规矩太踏马多了。毫不夸张的说,我说话行动以及做事,就不可能有对的!” 我被逗笑了:“说这话,我就不信,家人对你非常宠爱,怎么可能当面责备。” “但他们会暗示啊!还有我妈那眼神,分明就是不满意,当我是她学校的学生啊。” 有道理! 未必开口埋怨,但陈雪能感受到那些微妙的神情。 “看大倩的面子,回去看看总行了吧?”我笑着继续劝说。 “嘿嘿,大倩对我挺关心的。好吧,那就去看看爸妈。” 陈雪觉得“大倩”这个称呼有趣,不由笑了起来,又正色强调:“反正我不要他们的钱,别想收买我。” “你这么富有,谁能收买得起啊!”我笑了起来。 “那是谷爷……” 提到了富有,陈雪又想起谷爷,脸色暗了下来,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拘谨地握着小拳头:“谷爷在里面,他还好吗?” “据说挺好的,吃得饱,睡得香,放下了一切。” 我信口胡说,才不关心谷爷的现状,死活都跟我没关系。 陈雪却信以为真,又笑了起来。 她比划着胜利的剪刀手,自信道:“周岩,等我拿大奖回来,为风云武馆争光!” “我相信你,静候佳音,到时为你接风洗尘。” “哈哈,你真有文化,用了这么多词。” 陈雪挥着小手,又翻了两个空翻,这才雄赳赳地出去了。 我乐见陈雪能够暂时放下谷爷。 我当然也要放下。 无论何时,我都绝不会亲口承认,他是我的爷爷。 片刻后, 南宫倩进来了,递给我一份传真的邀请函。 丰江市总商会,将于后天举办本年度理事以上成员的学习交流大会,邀请我去参加。 会期两天,举办地点,丰江大酒店。 时间不长,要不要去参加? 我有些动心,正心情烦闷,也要出去散散心。 但是,丰江有龙腾。 这货跟我之间的仇,早就过了针对相对的程度。 “苗春晓来了电话,说是何鸿生会长,指定让你去参加。毕竟是新晋的商会理事,要积极响应商会的活动。”南宫倩道。 我有些后悔,不该参加什么商会。 但身在商场之中,又怎么能脱离组织,作为特立独行的存在。 既然会长点名,他的面子要给,我还是答应了:“那就去一趟吧!” “我……可以陪你去?”南宫倩试探问道。 “你不是还要送小雪去参赛吗?” “明天上午送小雪去机场,那边我妈会接机的,安排好一切,咱能下午出发。” “好,就这么定了!” 我答应下来,让南宫倩回复苗春晓,一定会准时参会。 安全是第一位的,我又给刘队长打电话,说要去丰江市开会。 刘队长认为可以去,只要不是单独出行,无论是猎人还是虎妞,都没有机会的。 当然,最好开着防弹车。 除了南宫倩,该让谁陪着一路同行呢? 即便我不在乎杀手,也要在乎龙腾。 这货多半会安排流氓围攻我,一旦我被打住院了,也没处去讲理。 那里毕竟不是平川市,没有刘队长,也没有张鹏。 铁卫、破军的身手,对抗不了太多流氓。 我想到了老黑,又放弃了。 叶子也身在危险中。 老黑在家,自然能安排好如何保护叶子,不会出现一点差错。 没过一会儿,南宫倩又走进来,已经回复了商会那边。 “倩姐,小雪走了,这次参会缺少保镖啊!”我蹙眉道。 “要不,让小雪晚走几天?” “不,参赛第一位。” 我摆手道,陈雪备战这么久,哪能因为我耽误了。 “可以让艾莉丝跟着,她的身手绝对一流,这段时间我观察过她,有点自来熟,但品质不错,对小雪也很包容。”南宫倩提议道。 “她是贵客,怎么能给我当保镖。”我直摆手。 “她很闲的,除了陪小雪练武,就是在市里到处看景,晚上去舞厅、洗浴,做人蛮会享受的。” 我还是有些犹豫,跟艾莉丝交往太浅,况且,她还是恒运资本的重要成员。 “艾莉丝性格还是比较简单的。” 南宫倩已经拿起手机,直接打给了艾莉丝。 两人全程英文交流,两人通话时还说说笑笑,倒是关系不错的样子。 通话快结束时,我倒是听懂了Thank you! 南宫倩耸耸肩,“艾莉丝答应了,可以给你当几天保镖,还为此很开心。说到底,她就是好战分子。” “她会开车吗?” 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去丰江的车程也不短,而我也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摸方向盘了,有保镖开车,人就变懒了。 “她当然会,也有驾驶证,经常在集团借车,出去闲逛呢!” 好吧! 这次去丰江,就带着艾莉丝! 一旦确定下来,我竟然有点小兴奋。 谁还没个虚荣心! 带着这么漂亮的洋妞女保镖,一定特别有面子吧。 不用说,到时全场最靓的仔,还得是我! 既然要去丰江市,就该看望下上大学的常思思。 我给她发了条短信:明晚我到丰江。 常思思很快就回复了。 “到了后给我地址,要请我吃饭啊!” “必须必!” “期待!” 刚结束聊天,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正是丰江大酒店的董事长钱正飞。 我接通电话,喊了声钱董。 “兄弟,来丰江开会吗?” “会长点名了,不好不去的,明天晚上到。” “太好了,正好咱们兄弟见个面,晚餐我请,好好聊聊。” 钱正飞大包大揽。 “会务组会安排自助餐吧!” “谁吃自助餐啊。既然到丰江大酒店,我必须要安排。” 钱正飞态度很坚持,又说:“也别住会务组安排的房间,我给你特别预备,丰江大酒店最好的客房。” “不听安排,不太好吧!”我很犹豫。 第一卷 第806章 日光之下无新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兄弟,听我的吧,不为别的,你也得防着点儿龙腾。” 钱正飞认真提醒,又说:“我会安排下去,让人秘密保护你,决不能让龙腾胡来。” 这些话,让我觉得很温暖,感激道:“多谢钱大哥!” “呵呵,这就见外了,咱们还要一起共谋发展,兄弟感情天长地久。” 钱正飞笑了起来。 “钱大哥,我还带了两个人。” “小事一桩,让他们住你旁边的房间,有事也好照应。” “明天晚上,我还约了女孩子吃饭。” “这个嘛……” 钱正飞迟疑下,又说:“如果这个女孩不介意,也可以一起用餐,我来请。” “她不会介意的。” “哈哈,就这么定了,明晚见。” 结束通话。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出门在外,有朋友就是好。 我相信,钱正飞会安排人保护我。 他也绝不会允许,龙腾将丰江大酒店搞得一团糟。 …… 又是夜晚。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又联通跟叶子的视频,再次看望了她。 叶子依然安静如昨,沉睡在醒不来的梦境里。 视频拉近,再拉近。 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竟然觉得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瘦了,能够吃饭的缘故吧! “除了清理卫生,还要给她按摩。”我叮嘱道。 “周董放心,每天都按摩的,这也是医生交代的,增加肢体的灵活度。”武馆女学员立刻说道。 “吃饭情况还好吧!” “好着呢,现在能吃稍微稠一些的粥了,连医生都夸赞,她的吞咽能力恢复得非常快。” 女学员也为叶子感到开心。 “医生说没说,她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又问。 “对不起周董,我也听不明白,好像说,动眼次数很频繁,肢体反应也多了。应该是,用不了太久了吧。”女学员不确定的语气,连忙又补充道:“但她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呢!” “如果醒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周董放心,一分钟都不会耽搁的!” 女学员连连保证。 挂断视频。 我又陷入到幻想中。 叶子微笑着向我走来,她一边舞动着身体,一边骄傲地唱着歌。 就在这时, 又有人发来了视频邀请,正是付晓雅。 我连忙接通,却见付晓雅正坐在办公室里,这么晚了依然在加班。 “刚上来接一份文件,就发现你在线上,跟谁聊天呢?”付晓雅笑问。 “没聊天,我就是通过网络视频,看一眼病床上的叶子。” 我不隐瞒道。 “她还好吧?” “进步很大,能吃饭,也有些肢体动作,会醒来的。” 我语气里带着喜悦,付晓雅却是轻声一叹,说道:“那就祝她恢复健康,早日醒来!” “姐,你不高兴了?” 我不由敏感起来,又问:“工作上很不顺利吗?” “放心吧,工作上的事情,我还能应付。” 付晓雅展颜又笑了,岔开话题道:“对了,小姨下午跟我说了一件事,我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这么说,我就更好奇了。姐,赶紧说吧!” 我呵呵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和生意有关的事。 “但是,我怕你接受不了。”付晓雅少有的迟疑之色。 我心头一紧,还是淡定道:“姐说吧,我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无所畏惧。” “她说……谷爷,是你的亲爷爷!” 付晓雅说完,就这样直视着我,还缓缓伸出手,做个了拥抱的动作。 我也伸出手,遥遥地拥抱她。 “我昨晚就知道了,还真是踏马的闹心,怎么就跟这个老痞子扯上了关系。”我郁闷地骂道。 “小岩,血缘关系是洗不掉的。否则,我也不会认徐丽那种妈的!”付晓雅嫌弃道。 “反正我不认,更不会去看他。” “嗯,你长大了,能自己决定怎么做,小姨也是这个态度,不干涉的。” 付晓雅说完,又感叹道:“曾几何时,我们都盼着能有这层关系,可以在小混混中耀武扬威,风光无限。 一路走到今天,当坐在这样的大办公室里,忽然就发现,这些事情都唯恐避之不及。” “说到底,那时我太弱小,也不想被人欺凌,想到的只有依靠。” “欺负我们的,不只有社会,还有家庭!” “我们都走出来了,变得更强大了,谁也别想欺负我们。”我自信满满道。 “对!” 付晓雅开心笑了,又问:“秋季考试还参加吗?” “参加啊,我也想拿文凭。” 我坚决道。 “我们一起努力,尽管文凭含金量比不上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但总比没有强。” 付晓雅耸耸肩。 没有走进大学校园,何尝不是她的遗憾。 “只要姐愿意学,将来我送你去最好的学校去读研读博!”我豪情万丈。 “好吧,我只是发发感慨,赶紧结束这学习时光吧。” 付晓雅连连摆手,我俩又是相视大笑。 “姐,过几天,我再整理一份知识要点,邮寄给你。” “就等着呢,有你包过!” 聊了没一会儿,付晓雅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挥了挥手,便挂断了视频。 滴! 一个添加好友的申请,备注是豹猫。 上次聊天聊急眼了,豹猫把我给删了。 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后悔了吧,又厚着脸皮重新申请添加。 我需要知道影盟的动向。 起身活动下腰身,又不紧不慢地喝了点水,我这才通过了豹猫的申请,她重新出现在我的好友列表里。 “周岩,是不是很惊喜?” 豹猫发来了笑脸。 “惊喜个屁!” 我打了一行字,却又删掉了,觉得没必要跟她总是吵架,换上了另一句话,“是啊,像是失而复得。” “其实,你人不错的,就是命不好。” “你的命也不好。” 我还是忍不住嘲讽。 “我岂止是命不好,简直糟糕透顶。这里一直下雨,太潮湿了,断腿的地方又痒又疼,连觉都睡不着。”豹猫发来了叹息。 “回头是岸!” “我也想,回不了头,妈的,活一天算一天吧!” 雨天影响了豹猫的心情,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悲观的情绪在涌动,像是已经决堤了。 “心态乐观点,黑夜终将过去,没准明天一早,艳阳升起,又是晴空万里。”我劝慰道。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这话还真有文艺范,也有深刻的哲理。” 我发过去一个大拇指。 “切,你倒是会哄人。” 豹猫发来个翻白眼,竟然发起了视频邀请。 第一卷 第807章 黑床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迟疑下, 我还是选择了接通。 豹猫出现在视频中,她没戴假面,素颜出镜。 脑门特别突出,再配上单眼皮,小鼻子,像是占据了半张脸。 下巴上一颗黑痣,很醒目。 人很瘦,白色短袖衫松松垮垮,却映衬的皮肤更黑。 刚跟明艳的付晓雅结束视频,对比之下,豹猫实在是普通。 不该以貌取人。 但豹猫毫无一丝看点,像是没发育好。 背景是一面白墙,上面挂着几件女孩子的衣服。 隐约可见一张单人床,靠在墙边,竟然铺着黑色的床单,显得有几分诡异。 豹猫看着视频,咧嘴笑了,牙齿倒是整齐洁白。 让我想到了书里常常使用的词汇,贝齿。 她冲着视频挥了挥手,“嗨,周岩!” 我也抬了下手,平静问道:“怎么想起来,要跟我视频啊?” “太孤单了,就想有个人陪着。” 豹猫换上了苦笑。 “你这生活也太简朴了吧?”我带着同情口吻评价。 “在这三不管的地带,我住的地方,就算是一流了。” “为什么要铺黑床单?” “脱了衣服躺上去,会显得我比较白。” 哈哈! 豹猫的话,终于把我给逗笑了,好半天都停不下来。 “笑个屁!” “对,笑的就是你。” “缺德的男人,臭男人!” 豹猫气得拿出一柄匕首,恶狠狠地朝着屏幕比划着扎了几下。 我嬉皮笑脸,装着左右躲闪,倒是也把她给逗笑了。 “唉,都忘记了,你才十九岁,就是个大男孩。” 豹猫收敛笑容,轻轻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从十八岁开始,你们就对我展开了追杀,太丧尽天良了。”我哼声道。 “都说了,你的命不好。” “你转告黄鹤,谷卫南被抓了,他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他是我血缘上的爷爷,我当然不会认他,更不会改了姓氏。 你们总是这样追杀我,一点理都不讲。”我直言道。 “好吧,我会转告的。” 豹猫答应了,又提醒道:“但你不要抱什么希望,盟主很固执的,他跟谷卫南的仇,除死方休。” “他的这份执念,早晚让他万劫不复。” 我露出轻蔑的冷笑。 “也许吧!” 豹猫耸耸肩,又问:“独狼的情况怎么样?” “我叫她叶子。” “独狼叶子还活着吗?” …… 我哼了声,坚定道:“当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直到她醒来,陪在我的身边。” “她还真有运气,遇到了疼爱她的男人。”豹猫感叹。 “如果你放低要求,也能找到男人的。” “找个屁,心都伤透了。” 豹猫摆手,继而不甘地骂道:“我虽然加入了残疾人的行列,踏马的,也不想再找个残疾男人。” “腿伤这么重吗?” “槽,粉碎性的,医生怎么都拼不起来。” 豹猫爆了句粗口,继而骂道:“鬣狗真踏马是个疯子,眼珠子通红,拿着锤子,使劲砸我的腿,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你们到底把他给杀了。” “跟我没关系,我早被他给放倒了,痛得哭爹喊娘。蜘蛛去爬墙,他在下面扔石头,恰好被蜘蛛接住了,又往上爬了爬,扔下来恰好砸到了鬣狗的头。” 豹猫讲述了过程。 “你们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我才不会可怜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杀手这个行当,就是一条不归路。 “我最倒霉了,本以为去平川能跟着赚点功劳回来,也没干什么,却搭上了一条腿。唉,蜘蛛也死了,再没人爱我了。” 豹猫沮丧地抓乱了头发。 豹猫自称没干什么,法律意识淡泊。 别的不说,当初她和蜘蛛一起,威胁恐吓,企图敲诈我二百万,就足够坐牢的了。 她还多次参与对我行凶,也是罪责难逃。 “豹猫,没事多读书,多吹笛子,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这对你有好处的。”我貌似真诚地劝说。 豹猫扶额长叹:“我搞到了不少世界名著,可是一看就发困,还有好多字我都不认得。” “查字典啊!” “不认识的太多,查不过来。” “那就按自己的理解去读,然后再用冷水洗脸,或者洗头,沉入其中去阅读,就会发现读书的乐趣。”我坏笑道。 “好吧!待会我就去试试。” 豹猫答应着,又眨了几下眼睛,问道:“如果哪天你在网上消失了,是不是就预示着,你已经被虎妞给干掉了?” “放心吧,你们都死了,我照样活得很好。”我不屑道。 “晚安吧!” “晚安!” 我打着哈欠挂断了视频,关闭电脑,随着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上午, 在南宫倩和艾莉丝的相送下,陈雪赶往机场,去首京参加全国女子散打比赛。 临上飞机前,她给我发了条短信。 四个字:不胜不归。 我也给她回了四个字:静待凯旋! 陈雪的家,本就在首京。 这是她自从八岁走失之后,第一次真正回家了。 南宫倩很激动,不知道给母亲发了多少短信,一定要接待好妹妹。 她也因此得到了释然。 艾莉丝走进我的办公室,笑道:“老板,愿意为您服务!” 我连忙摆手,客气道:“艾莉丝,千万别这么说,这次出行要麻烦你,很过意不去的。” “我喜欢到处游荡,看各种风光,你们有句古话,说得就非常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还真是个中文通。”我由衷赞叹。 “中文博大精深,我掌握得远远不够。” 艾莉丝还挺谦虚,貌似真诚,不像是装的。 “实不相瞒,我的麻烦很多,总有人要算计我,这不光是一次旅游。” 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以免她误会了。 “我会给你当保镖,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一定非常痛快。” 艾莉丝举了下拳头,自信爆棚,蓝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这一刻,我觉得南宫倩看人很准,这也是个好战分子。 我还是提醒道:“那个,也不能随便打人。” “呵呵,听你的安排。” 艾莉丝笑着点头,又说:“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请讲!” 第一卷 第808章 手可摘星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需要跟你在一个房间,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艾莉丝一本正经道。 我被惊呆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艾莉丝,这么开放大胆吗? 完全看不出来啊! “怎么,你怕我是霸王?”艾莉丝又问。 什么话,我也不是弓啊。 “艾莉丝,感谢你的好意,我一定要单独居住的,这也是会议的要求。” 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又说:“我们三人的房间挨着,有什么意外,我会及时通知你们,一切都来得及。” “那好吧,听老板安排。” 艾莉丝耸了耸肩,又问:“下午几点出发?” “两点!” “时间来得及,我去买衣服。” 艾莉丝挥挥手,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应该带着艾莉丝吗? 我有些犹豫了,但眼下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总不能带着艾沫吧!那个姐姐可不好伺候的。 我又想起叶子。 如果她还像从前一样,我首选的就是她。 狗日的龙腾,是他给老子带来的麻烦。 我忍不住又在心里,把龙腾骂了几十遍,祝他早点在丰江里淹死。 安排好集团的事情,下午两点,我跟南宫倩一起下楼。 艾莉丝就等在大厅里,那是相当耀眼的存在。 不过是一套收身红色运动装,可穿在她身上,却把身材勾勒得完美惹火,任谁都想多看几眼。 金发被高高的蓬松盘起,还插上一根白色雕花的发簪,上面的悬挂的宝石珠串,闪闪发亮,夺人眼球。 “艾莉丝,你太性感漂亮了。” 南宫倩忍不住夸赞。 “南宫秘书,你也很漂亮,就是嘛,穿得太保守了。” 艾莉丝展颜一笑,又冲我眨了几下蓝色的大眼睛,我连忙移开对视的眼神,觉得心跳都加快了。 我们来到地下车库,开上那辆防弹车。 艾莉丝担任司机,她拿过方向盘,自信地甩了下头。 呼! 防弹车瞬间启动,眨眼就驶出了车库。 “艾莉丝,车速太快了!” 我急忙提醒。 “好的。” 艾莉丝答应着,果然放缓了车速,但至少也在九十迈以上。 但不得不说,艾莉丝的车技,是我见过最好的。 她单手旋转着方向盘,神情自若,将防弹车开得又快又稳,一次次的丝滑变道超车,让很多司机敢怒不敢言。 “怎么把车开得这么好?” 副驾驶的南宫倩,也忍不住打听。 看艾莉丝如此自由自在,她大概都想去考驾照了。 “我的驾驶里程,超过五十万公里,以前经常自驾游,穿过沙漠、村庄、荒芜的戈壁。哈哈,也穿过很多边境,进入过很多国家。” “你的性格,不适合当秘书。”南宫倩直言道。 “总要有一份工作,自给自足,有钱花。戴维人不错,所以我选择了恒运资本。”艾莉丝解释道。 “你每个月多少薪水?” “也不多,三万美元。” 这还不多? 南宫倩想必都要酸了。 但恒运资本财力雄厚,这样的薪水,或许也不算太高吧! 防弹车很快驶出平川市,车速又提了上去。 习惯成自然吧! 我渐渐习惯了这种速度,看了会儿窗外飞驰的景色,便躺在后座上,一边闭着眼睛假寐,一边听着两人聊天。 非常可恶! 每逢聊到隐私话题,艾莉丝和南宫倩就用英语交流。 我只能提炼个别词汇和短语,但从多频词汇分析,估计聊的就是男人有多么的不堪。 五点半。 防弹车进入了丰江市区。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未知号码。 不得不服,昆姐真牛逼! 似乎我到哪里,都能被她给监视到。 我接通电话,果然是昆姐打来的,笑问道:“周岩,你又来丰江了?” “开会,推不掉的。”我含糊道。 “哪个酒店?” “丰江大酒店。” “我知道了,会安排人到附近,那条长虫敢乱来,就先打烂他的屁股。”昆姐说完便挂断了。 长虫? 说的是龙腾,这个比喻还真是充满了鄙视,不过我很喜欢。 滴滴! 一条短信,常思思发来的。 “周岩,到了吗?在哪个地方?” “进市区了,去丰江大酒店。”我回复道。 “太好了,我就在附近,待会儿门前等你哦!” “不见不散!” 此刻,正是下班时间,路上车流密集。 任凭艾莉丝车技如何惊人,也开不了太快,只能跟车前行。 前面的车辆还好,即使被追尾,也完全不用担心防弹车的赔偿能力。 说不定还能喜提新车! 但后方的车辆,却距离很远,也没有车辆加塞。 这时, 路边一栋圆柱形的大厦,吸引了我的目光。 拔地而起,高耸入云。 下方围着挡板,正在施工中。 大厦顶部,矗立着四个大字:星辰大厦。 下方还围着一圈红布,上面却有五个霸气的大字:手可摘星辰。 星辰大厦! 是云河集团买下来的,说是烂尾楼,还有投资进行后续修缮。 这件事,云梦迪并没有告诉我。 我是从付晓雅那里得知的,却不清楚,云河集团进驻丰江市,到底想要干什么。 毫无疑问, 等星辰大厦重新焕发生机,必然是丰江市地标性的建筑之一。 半个小时后, 防弹车终于来到了丰江大酒店。 钱正飞的电话也恰好来了,他告诉我临时有事,一个小时后回来。 房间安排都告诉了前台,让我报道后,先去休息,等他回来一起用晚餐。 酒店门前。 我看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正是常思思。 她穿着一套蓝色牛仔装,脑后是高高的马尾辫,最为打动人心的,还是全身上下洋溢的青春气息。 她就是黄昏时分里,最为明亮的所在。 看到防弹车,常思思便兴奋地挥动小手。 “艾莉丝,思思在那边,靠过去。”我安排道。 “常思思是你女朋友?” 艾莉丝笑问,又评价道:“她很漂亮,真正的东方小美女。”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我连忙道。 “好吧,你们的感情总是这样内敛,她在翘首以盼,你也是望眼欲穿。” 艾莉丝的话,更像是在卖弄文采。 突然,我看见常思思的身后,出现了一群男人。 第一卷 第809章 臭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正是龙腾带着一群黑衣男人,嚣张地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防弹车,嘴角挂起了志在必得的狞笑。 走到常思思一边,龙腾立刻停住了脚步,抱着膀子,挑衅的看向这边。 刚到丰江,就遇到了这群杂碎,让我心情极度不爽。 “周董,就是这个人,想要跟你叫板吧?” 艾莉丝笑问。 “对,他叫龙腾!”我不隐瞒道。 “体格看起来不错,不知道一脚能不能踢飞。” “先别动手。” 我吩咐一句,又说:“敌不动,我不动!” “好的。” 艾莉丝呵呵一笑,将防弹车缓缓靠了过去。 我放下车窗,先朝着常思思挥了下手,又直视龙腾,哼笑道:“龙董,这么巧啊,又见面了。” “不巧,我就是来迎接你的。”龙腾眉毛一扬。 “不敢劳您大驾,该去哪就去吧!” 我很是不屑,也不信龙腾敢在丰江大酒店门前,城市最繁华的路段,搞出一场大型的斗殴事件。 常思思眉头紧锁,手放进了兜里,她一定握住了手术刀。 我冲着她轻轻摇头,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 十几名保安一窝蜂跑了过来。 应该是钱正飞安排的人,早就盯着龙腾的一举一动,看情况不对,便会及时出手。 对于这些保安们,龙腾看都不看,只是鼻腔里哼出一股不屑的冷气。 双方僵持在当场! 见到势头不对,出入的车辆也自觉避让,绕道而行。 唯有年迈的清洁工,低头捡着垃圾,步伐沉重的向前挪去。 龙腾微微抬起下巴,透过年迈清洁工的头顶,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突然! 清洁工单手扬起垃圾袋,另一只手朝着袋子口按了下,一条黑色水柱便从袋子底部射出。 不偏不倚,正好浇在龙腾的身上! 这一幕, 将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显而易见,袋子里藏着一支玩具水枪。 龙腾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直到嗅到恶臭扑鼻的气息,这才反应过来。 “快抓住他,直接打死!打死!” 龙腾暴跳如雷。 老清洁工却扔了袋子,转身就跑,身形快如闪电,赛过百米飞人。 龙腾的手下立刻狂追过去。 路边停着一辆摩托,启动状态,骑摩托的年轻人正嚼着口香糖。 老清洁工利索的跳上后座,几乎就在同时,摩托车启动,轰鸣着冲入车流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一系列的操作行云流水,连我都忍不住为其叫好。 老清洁工并不老,化妆相当到位。 哇! 常思思被熏得一阵作呕,连忙奔过来,坐进了防弹车里。 龙腾也被熏得泪眼汪汪,气得挥舞着手臂,像是个发狂的大猩猩。 我关闭车窗,不由发出一阵大笑。 艾莉丝和南宫倩也发出爆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常思思没有心思笑,嫌弃地扯着衣服嗅着,仿佛上面依然沾染着臭味。 臭烘烘的龙腾,哪有心思对付我,不甘地瞪了我一眼,随即跑向了一辆轿车。 这种人的疑心都很重。 要去化验分析,脏水里是否有毒。 艾莉丝启动轿车,迅速驶入地下车库,不客气的跨线占了两个车位。 “真是恶心!” 常思思一边下车,一边恼火地跺脚。 我拉起她的袖子闻了下,安慰道:“思思,没什么味道,放心好了!” 然而, 常思思的目光,却被艾莉丝吸引了,脱口道:“咦,这个女千王怎么也来了,干什么的?” “艾莉丝,目前是我的助理。” 我给艾莉丝编排个职务,不好说她是保镖。 “穿着这么勾人惹火,周岩,你能把持住吗?” 常思思皱着眉头,开始担心我的品行。 “别乱说,你忘了她是中文通了?”我低声提醒。 果然,艾莉丝听到了常思思的话,笑着挥了下手。 “小美女,搓麻水平不够,就怪人家出老千,可不对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邀请周董同住,他都不答应,为你守身如玉。” 头一次,常思思也尴尬了,连忙笑道:“艾莉丝,我口不择言,你别介意。我跟周岩是朋友,说话不见外的。” “很亲密的朋友吧!” 艾莉丝眨了眨蓝色的大眼睛,锁好防弹车,便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南宫倩忍俊不禁,转脸坏笑。 她自然了解常思思的身份,常局长的宝贝千金,没想到在艾莉丝跟前出了糗。 所以啊,要谨言慎行。 我们从车库来到了一楼大厅,按照指示牌,找到丰江市总商会的报到处。 苗春晓正跟一名女孩坐在长桌后方,嘀嘀咕咕地聊着天。 猛然抬头,苗春晓看到了我们一行人,嘴角刚要绽放笑意,视线就被艾莉丝吸引,呆在当场,像是被艾莉丝的美貌性感给震惊到了。 使劲摇了下头,苗春晓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笑道:“欢迎周董和诸位!” “多有打扰!” 我客气一句,却见苗春晓转出来,热情地跟常思思拥抱,像是多日不见的好闺蜜。 我却看见,常思思在苗春晓的背后,鄙夷地伸出了小手指。 我在参会人员名单上,签上了大名。 苗春晓递上会议手册,还有一沓餐券。 她解释说,酒店的钱董提前交代过,三位贵客的房间,由酒店特别安排,不用在这里进行登记。 离开报到处,我们又来到了酒店前台,我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接待在电脑上搜索下,脸上立刻堆满笑意,双手递上了一张房卡,我扫了眼,房号是888,最吉利的号码。 “周董,这是您的房间,有什么需求,可以打前台电话,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女接待非常客气。 “多谢了,我还有两位朋友。”我说。 “这两张卡,您自由分配。” 女接待又递上两张房卡,号码正是887和889,跟我的房间紧邻。 艾莉丝选择了889,南宫倩则是887。 拿到房卡,我们四人便乘着电梯,去往八楼入住。 “老板,晚上有什么安排吗?”艾莉丝笑问。 “大家先回房休息下,今晚,这座酒店的钱董请客,都一起去参加吧!” 我发出邀请。 “哈哈,跟着老板,吃住都有。” 艾莉丝开心大笑。 南宫倩没意见,常思思脸上却闪过一丝失望。 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思思,晚上几点前回校?”我打听道。 第一卷 第810章 片叶不沾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要求是晚上10点之前。” 常思思回答,又得意道:“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小恩小惠,便收买了门卫和宿管,他们才不会管我回不回去。” “你不乖!” 艾莉丝开着玩笑。 常思思有些想急眼,小脸沉了沉,哼声道:“本姑娘早就成年了,有权力决定自己该干什么。” 说话间,八楼就到了。 常思思从我手里抢过房卡,刷开了888号房间,翻了艾莉丝一眼,便直接走进去。 我朝着两个美女姐姐挥下手,也跟了进去。 房间很大很宽敞,装修格外精致,水晶灯、大电视、各种沙发,墙上还有彩绘。 两张双人床,铺着一尘不染的白床单。 更衣间、卫生间和浴室都是独立的,竟然还有个单独的书房。 这是丰江大酒店最好的房间,住宿价格不低。 常思思却无心欣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满道:“周岩,怎么就多了个洋妞助理?瞧她那一处,还挺有气势的。看透说透就是忌讳,嘴巴还恶毒!” 我被逗笑了。 常思思霸道成了习惯,鉴于她的身份,大家也都很客气。 面对艾莉丝,头一次表现出了不自信。 “艾莉丝是恒运资本分部的董事长秘书,恒运给扶摇投资,她是恒运派来的合作伙伴。”我如此解释。 常思思不耐烦的甩了下小手:“那她跟着来干什么,开会邀请她了?” “她一身好功夫,能保护我的安全,她也很喜欢出来玩,就带着一起来了。” 我耸了耸肩,没撒谎,事情就这么简单。 常思思扶额:“这个洋妞,真是个妖精,绝对招风。” 我找来茶叶包,给常思思泡了杯茶,坐下来问起了大学生活的情况。 困鸟出笼! 常思思觉得上大学,简直太舒心了。 学业不重,时间自由。 这些天,她已经逛遍了整个丰江市,也尝遍了当地小吃。 同学一大堆,还没认全。 朋友三五个,经常不穿衣服,在寝室里聚餐。 “为什么不穿衣服?”我惊讶打听。 “哈哈,是我提议的,回归自然。研究人体是我的大爱,我对她们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 常思思笑着举起岔开的手掌。 我擦着一头冷汗,心里不由嘀咕,别人也对你了如指掌好不好。 “喂,谷岩?” 常思思坏笑,突然开口。 “什么谷岩?”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谷少?” 常思思继续眨眼睛,显然已经从常勇那里得知,我已经知道了实情。 我急忙摆手,也有点恼,“思思,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跟那个老痞子一个姓氏,到死都不会改。” “我觉得谷卫南还不错,记得小时候,每年他都会给我捎礼物,还都是很贵的那种。”常思思回忆道。 这不奇怪,常勇每年都会去参加谷爷的生日宴。 谷爷似乎也很关心思思,航航这两个小辈。 但到头来,常勇还是把谷爷给抓了,实现了誓言。 先是龙腾,再又是谷爷! 我出来是为了放松,却接连遇到糟心事,好心情都快没了。 “你们都知情,只有我一个蒙在鼓里,感觉像是个傻子。”我的脸色垮下来。 “周岩,不是有意隐瞒。不抓谷卫南,就不能告诉你。” 常思思俨然成了常勇的代言人,“我爸的想法很简单,你容易被他蛊惑,一旦走错了路,就没法回头了。” 我没吭声。 常思思继续代言:“还有,万一你动了恻隐之心,阻碍警方办案,罪加一等!我爸的心,天天为你揪着呢!” “多谢常局长。”我无奈地抱拳感谢。 “我爸妈都不在乎,你是否跟谷卫南有关系,他们只是欣赏你,品质靠得住,就是太招风了。”常思思直言快语。 “不是说艾莉丝招风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还不承认,你身边从不缺漂亮女人。” “我跟她们都是朋友。” “好吧!” 常思思点头,又笑了起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是真正的花间高手。” “思思,别闹了!” 我皱眉摆手,“都多长时间了,我最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小命,杀手层出不穷。” “可怜的孩子!” 常思思探身拉住我的手,认真道:“我爸真的尽力了,保护你也是谷卫南的请求,跟外公早就约定好了。” “别提那个老家伙,闹心!” “哪个老家伙,我外公还是你爷爷?” 我被常思思气到了,没好气道:“谁也不是!” 常思思嘿嘿笑了:“看吧,你打心眼儿里还是在意的。我爸就跟你不一样,每次提起谷卫南,他都骂个没完。” 所以,就有人背后议论常勇心狠无情。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钱正飞的电话。 他已经回来了,正在三楼兴盛厅等待着,恭候诸位光临。 “思思,一起去赴宴。”我起身招呼。 “好吧,我本来打算,跟你晚上去逛街,捎带着吃个烛光西餐。现在看来,只能跟着胡吃海喝了。”常思思遗憾道。 “机会常有。” 我跟常思思一起,走出了房间。 敲响了隔壁的门。 南宫倩和艾莉丝走了出来,我们四人汇合,便赶往了三楼。 兴盛厅内,只有钱正飞一人。 我却带了三名美女,赏心悦目,这让钱正飞的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艾莉丝的惊艳,更让他瞳孔都似乎放大了。 南宫倩不用介绍,钱正飞很熟悉。 “钱大哥,这位是我的助理,艾莉丝女士。” 我这么说,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称呼保镖委屈了艾莉丝,也不好直接说明她的真实身份,来自恒运资本。 做企业,都不会嫌钱多。 一旦艾莉丝的身份公布,不知道会有多少企业家缠着她不放,希望能得到恒运的投资。 “你好!” 钱正飞伸出手,又缩了回去,挠了挠头:“歪哦卡姆……” “钱董好,贵酒店真的不错,我很喜欢。” 艾莉丝标准的中文,又让钱正飞震惊了一次,连忙笑道:“非常欢迎外国友人,多提宝贵意见。” “这位是常思思,我的好朋友。”我介绍道。 “常局长的千金,贵客啊,欢迎!” 钱正飞连忙打招呼。 轮到我吃惊了,他竟然了解常思思的情况,谁泄露的消息? 大家纷纷落座,钱正飞却起身亲自倒茶,态度很殷勤。 随着敲门声,又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我懂了。 就是她泄露常思思的信息,嘴巴可真不严。 第一卷 第811章 卡萨布兰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的正是苗春晓,笑意盈盈。 我就不明白了,她明明是个商会的小职员,怎么感觉像是个交际花? 哪哪都有她的身影,出镜率比会长都要高! 打过招呼后,苗春晓大方落座在钱正飞的一侧,正是这次晚宴的副主陪。 我很想问问钱正飞,苗春晓到底有什么背景。 显然这个场合,并不合适。 况且,如果钱正飞想说,只怕早就说了。 一排女服务员鱼贯而入,端来了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其中不乏价格昂贵的海鲜。 请客方面,钱正飞很是大方。 常思思不喝酒,我推说身体不适,也不想喝。 钱正飞并不勉强,倒是苗春晓一再张罗让我喝酒,俨然她才是桌上的主人,见我不为所动,也只能悻悻作罢。 敬了一圈酒,钱正飞就跟我攀谈起来。 位于平川市的丰江大酒店,已经开工建设。 他对目前的进度,非常满意,盛赞扶摇房地产是一家勤奋负责的企业。 免不了的,钱正飞又提到了丰江科技产业园的这个大项目,依然正在推进中。 他志在必得,要跟扶摇通力合作。 我含糊答应,对此也不入心,能不能拿到都难说。 即便拿到了,投资也太过惊人,风险过高。 南宫倩做事有分寸,只喝了两杯,就捂住杯子,不管苗春晓如何热情劝说,也绝不再喝。 苗春晓有酒瘾,这几杯刚把酒虫勾起来而已,于是又盯上了艾莉丝。 一再劝酒,说着艾莉丝听不懂的酒桌规矩。 我觉得苗春晓不怀好意,她想把艾莉丝用酒精放倒。 这时, 我身边的常思思低声道:“扮猪吃虎,全身都是心眼子。” 我知道常思思说的是苗春晓,一边给她扒着龙虾,一边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们的关系非常好?还闺蜜般的拥抱。” “她工作很清闲,经常找我玩,她就喜欢搞这一出,像是跟我很熟一样。”常思思不隐瞒道。 “玩什么啊?” “逛街、聊天、吃饭,反正吃饭我从不花钱。嘿嘿,就喜欢看她肉疼掏钱的样子。”常思思坏笑。 “你得小心她。” 我不免再次提醒。 “她想骗我,一直未能如愿,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演戏到什么程度。” “她怎么骗你了?” 我脸色一沉,真的不高兴了。 苗春晓算个屁,敢打常思思的主意,就不能容忍。 “比如啊,大讲特讲,跟男人一起多么快乐。要体验不同男人,才能优中选优。 当我傻啊,明摆着想让我学坏! 还有,她约我一起去酒店开个房间,吃水果,看电视,享受私密空间的自由自在。 我当然不答应,谁踏马知道她会不会偷拍。 我宁愿相信室友,也绝不信她。” “这货真是个贱人。”我低声骂道。 “哈哈,不生气,放心好了,她想忽悠我,我就假装上一点点当,勾着她跑断腿,一准累死她。” 常思思从下方握住我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安慰。 艾莉丝貌似很好忽悠,笑容灿烂,还说学到了不少饮酒文化,一杯接一杯的跟苗春晓喝酒。 钱正飞开始还跟着喝,兴致很高,但很快就败下阵来,说什么也不喝了。 酒桌上,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苗春晓喝得满头大汗,红头胀脸,说话都不利索了。 艾莉丝却是面不改色,依旧谈笑风生。 “真不知道,艾莉丝的酒量这么大,千杯不醉啊!”我不由赞道。 “切,她当过魔术师吧,酒都被她给搬走了。” 常思思表示不屑,又坏笑道:“傻了吧唧的苗春晓,小聪明都写到脸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洋妞哪那么好糊弄。希望她坚持下去,喝挺!” 经过常思思的提醒,我才注意到了艾莉丝的一个特征。 每喝完一杯,都会用纸巾擦嘴。 可是,纸巾明明是干的,酒去了哪里? “艾,艾,艾莉丝……” 苗春晓大着舌头,打了个粗俗的长酒嗝,摆手道:“不,不喝了,再喝就尿,尿裤子了!” 全场哄笑,苗春晓也跟着傻笑,随后便低垂着头。 钱正飞看了下腕表,提议道:“兄弟,还不到九点,咱们去娱乐一下吧!” “这……” 我有些犹豫。 艾莉丝却问道:“钱董,去哪里娱乐?” “卡萨布兰卡,我朋友新开的夜总会,条件还是不错的。” “我喜欢夜总会。” 艾莉丝眼睛放光,又隔着桌子,朝着我伸展出手臂,勾了几下手指,“周董,有我在,万无一失,去开心一下吧!” 既然是钱正飞朋友开的夜总会,还有高手艾莉丝陪着,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答应下来,那就去欢乐一下。 常思思和南宫倩都没有拒绝,她们也想去玩,在激情四射中,获得彻底的释放。 苗春晓肯定也想去。 但她去不了了! 已经滑到了桌子底下。 钱正飞喊来服务员,送她回房间,还叮嘱给她买醒酒药,别出事。 我们五人离开包间,来到了地下车库。 钱正飞坐上自己的奔驰车,喊来三名保镖随行。 我们四人则坐进防弹车里,艾莉丝平稳驾驶,跟着前车,驶出车库,又驶入灯光璀璨的长街。 “艾莉丝,你能喝多少酒?”我打听道。 “不知道,从来没醉过。” 艾莉丝摇头。 “得了吧,你就是作弊。” 常思思忍不住点破。 “哈哈,你倒是机灵。看不穿,心里痒吧!”艾莉丝得意大笑。 “切,早晚我能研究明白。”常思思不服。 “那就努力吧,学海无涯。” 艾莉丝满不在乎,又说:“常思思,你为何总是杀气腾腾的?” “我将来要做一名法医,解剖死人都参与过。”常思思挑衅的口吻。 “牛逼!” 艾莉丝却朝着后方,竖起了大拇指,一转方向盘,便快速超过了一辆试图加塞的车,直接将这辆车给逼停了。 十分钟后, 卡萨布兰卡夜总会到了,这是一栋临街的三层楼,造型如同一个半球。 彩灯格外耀眼,在弧形的墙体上,形成了一个舞动美女的图案。 刚刚停下车,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显示是未知号码。 昆姐她,又又又来电话了。 第一卷 第812章 龙口夺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能不接! 昆姐当然不能得罪。 更为重要的一点,她在帮我,让我避免了很多麻烦。 我接通电话,亲热地喊了声姐。 “臭小子,又跑出来浪了?”昆姐不满问道。 “朋友相邀,盛情难却,出来放松下,生活不能总是一潭死水。”我笑着解释。 “把防弹车停在那辆999车牌的黑色轿车旁,再找两个人看着点,省得被人给破坏了。修车也不少钱的,什么都得替你操心。” 昆姐埋怨着,不等我道谢就挂断了。 999这样的车牌,拥有者来头一定不小。 我明白了昆姐的意图,将防弹车停在这辆车的旁边,会让破坏者有所忌惮,担心牵连旁车,引来麻烦。 我立刻安排道:“艾莉丝,寻找999车牌,将车靠着它停下来。” 艾莉丝秀眉一扬,笑着答应下来,开始倒车。 继续在停车场行驶,果然找到了那辆车,旁边的车位空闲,估计是其他车辆也不敢随意靠近。 艾莉丝将防弹车停在它的旁边。 此时, 钱正飞已经下了车,正在门前等着。 我走过去说道:“钱大哥,麻烦安排两个人,帮忙看着点我那辆车,真被弄坏了,这里都修不了。” 钱正飞脸色一凛,连忙答应道:“兄弟放心,小事一桩。” 随后,他就安排两名保镖,过去看紧了我的那辆防弹车。 发现异常,立刻汇报。 进入夜总会大厅后,一名值班的男经理看到钱正飞,连忙跑过来,点头哈腰,显得格外殷勤。 钱正飞也不客气,让这名经理再安排两名保安,出去看着儿点防弹车。 另外,安排最好的包厢,多上些酒品和零食。 经理没有二话,连忙照办。 在一名女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通过环形的走廊,打开了一扇门。 激烈的舞曲声,立刻清晰的传入耳中。 这是个半敞开的包厢,前方正对的就是灯光明亮的舞台。 视野绝对一流,还可以不被旁人干扰。 此刻,正有十几名大长腿的美女,穿着清凉,随着舞曲声,大幅度的扭动腰肢,跳着激情的舞蹈。 而下方的舞池里,上百名的男男女女,正在摇头跳舞,如同沸腾的水面,格外热闹。 包厢内,两条沙发,中间一张长桌。 我跟钱正飞坐在一侧,对面就是三位不同风格的美女。 服务员很快就进来了,端上鸡尾酒、饮料、各种小零食等等,摆满了长桌。 钱正飞举起了酒杯,祝各位女士,永葆青春,事业爱情双丰收。 受到热闹气氛的感染,大家也纷纷举杯,开心的碰了一下。 常思思很有原则,并没喝酒,碰杯后放下,自己开了一瓶饮料。 “兄弟,常来这种地方吧!”钱正飞笑问。 “以前都是去夜总会办事,一走一过,坐下来看节目,还是破天荒头一次。”我不隐瞒道。 钱正飞有些意外:“像你这样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应该很喜欢这种地方才对。” “呵呵,我也喜欢,工作太忙了,难有清闲的时间。” 我找了个借口。 实际情况是,我不去夜总会等人多的地方,是防备无孔不入的杀手们,趁乱发起攻击,为了自身的安全。 “钱大哥常来吗?”我随口问道。 “偶尔过来消遣一下,也是一种放松吧! 说实话,不太愿意回家,我这个年纪的男人,精力和体力都开始变差了,最怕你嫂子逼着交公粮。” 我正血气方刚,体会不到钱正飞的这种烦恼。 而这个话题也没法深入。 毕竟,我也不太懂! 于是,我问起龙腾的现状,要做到心里有数。 事实上,钱正飞了解得也不多,多停留于浅层面。 只是听说,龙腾这段时间,一直很倒霉。 游船被烧了,林肯车也被烧了,还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 再就是,龙腾垂涎已久的星辰大厦,还被人给抢了,连购买者的信息都查不到。 怎么会查不到? 不就是云河集团吗? 我有些惊讶,当然不会点破,不由打听道:“星辰大厦是什么情况?” “一家外地企业集团,想要打造丰江市的新地标。据说跟龙腾发生了冲突,从打造地基开始,就没少受到阻挠。后来,实在待不下去,干脆扔下一座烂尾楼就撤了。”钱正飞解释道。 “这家企业赔了不少钱吧?” “何止啊,血本无归,对丰江市的印象极差。” 钱正飞遗憾地摇头,又说:“龙腾一直想把星辰大厦据为己有,早就放出风去,谁也不许动。想不到,真就有不信邪的,突然给抢走了。” “龙腾一定会干扰施工吧!”我试探问道。 钱正飞却摆了摆手,笃定道:“不会,他摸不清对方底细,哪敢轻举妄动。” 我不由暗自感叹。 云梦迪真是个女中豪杰,胆子大,手腕狠。 悄无声息的,就在龙腾口中,抢走了一块肥肉! 而龙腾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对手是谁。 只能干着急挠爪,却也无可奈何。 痛快…… 我正心头暗爽,就在这时,艾莉丝探身看了看楼下,又过去打开房门看了眼,冲我笑道:“老板,目前很安全,我去跳舞啦!” “好的!” 我打了个响指。 艾莉丝又朝着南宫倩和常思思勾了勾手,两人犹豫下,还是跟她一起走出了包厢。 我起身换到长桌另一边,跟钱正飞面对面,继续喝酒聊天。 没过五分钟。 钱正飞眼皮打架,摇头晃脑,说话也很含糊,像是已经醉了。 说句抱歉,钱正飞便合衣侧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还能听到呼噜声。 厉害啦! 在这么喧嚣的地方,说话都得用喊的,也能呼呼大睡。 钱正飞的这种境界,我反正是撵不上了。 闲来无事, 我便趴在栏杆上,看向了下方的舞池。 果然出现了艾莉丝、南宫倩和常思思的身影,正随着音乐舞动着。 这么漂亮的洋妞,无疑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我看见很多男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艾莉丝,舞步都凌乱了。 艾莉丝视群男为无物,如灵蛇一般穿梭在人群中,像是一只舞动的精灵。 忽然,她朝我遥遥抛来一个飞吻…… 第一卷 第813章 表现欲强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外国人嘛! 吻,也是一种礼貌。 我也遥遥回了一个,艾莉丝则抛来了更多。 有很多目光,顺着艾莉丝的手势看过来。 我连忙收回嘴,缩回手,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 回头,我就被吓了一跳。 我突然发现身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个陌生女人! 是个戴口罩的女服务员,体型个头都不错,她正在笑,眼睛弯弯的。 “你是谁?” 我立刻警觉起来,不由向内靠了靠,伸手进入兜里,摸到了藏着的手术刀。 女服务员伸出一根手指,在杯里蘸了点酒,就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个“昆”字。 “昆姐!” 我惊呼出声。 嘘! 女服务员做了个噤声手势,在桌上放了一样东西,便起身出去了。 我抚了几下胸口,半晌才平静下来。 她是昆姐吗? 不一定,她并没有承认,但无须怀疑,她就是昆姐派来的。 送来了什么东西? 我凑过去查看,却不由笑了。 竟然是防狼喷雾,规格很小,长度跟口红差不多,携带非常轻松。 我拿起来,却发现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推钮。 我尝试推了一下,竟然就弹出一根尖刺,异常的锋利。 卧槽! 竟然是特制款,危险系数可不低。 我刚把防狼喷雾放进兜里,包厢的门又开了。 常思思走了进来,直接坐在我的身边。 “思思,怎么不多玩一会儿?”我笑问。 “跟那两位风情万种的姐姐相比,我就是在舞池里瞎摇晃,还差点崴了脚。” 常思思叹息摇头,在跳舞方面,甘拜下风。 “哈哈,她们的胆子没你大。”我笑着安慰。 “那是当然,我将来可是法医。” 常思思傲气起来,又客观评价道:“不得不承认,艾莉丝很有魅力,她的自信没有半分的不自信,那才是活出了自我。” 呃…… 不太能理解常思思的比方,我随口说道:“她在背后,也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也很努力啊。” 常思思不免强调。 “对,思思也特别优秀。” 长达半个小时的舞曲,终于停了下来。 钱正飞的呼噜声,却变得更清晰了。 一名年轻帅气的主持人,登上了舞台,高声宣布道:“欢迎大家来到卡萨布兰卡,尽享欢乐夜晚的时光。 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了艾莉丝小姐,为我们演唱一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就叫《卡萨布兰卡》。 让我们一起倾听那最为纯粹的旋律吧!” 掌声响彻全场! 艾莉丝? 这么巧,居然跟歌星一个名字? 事实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闪亮登场的,正是我带来的艾莉丝。 她的艳光压倒了七彩灯光,引爆下方的欢呼。 艾莉丝! 艾莉丝! “她还是一名歌手,太出乎意料了吧!”常思思惊讶道。 “没听她唱过歌,不知道嗓子怎么样?” 常思思撇撇嘴,分析道:“她这个人,表现欲非常强烈,可能是从小不被重视吧!” “其实,我们都不太了解她。” …… 悠扬的乐曲声响起。 手拿麦克风的艾莉丝,在舞台上踱着优雅翩然的步伐,一边唱起了这首英文歌。 她本就是外国人,而她的嗓音,也令人叫绝,婉转起伏,非常动听。 这首歌,带着淡淡的忧伤,也勾起了我的伤感。 我想到了叶子,她的歌声就是这般的动听。 我多么希望,有一天,醒来的叶子,也能如这样站在舞台上,在如潮般的掌声中,唱出心中的旋律。 叶子,醒来吧! 没有你,喧嚣之中,也充满了寂寞。 我觉得眼睛酸涩,泪水就要夺眶而出,轻声叹息地低下头。 艾莉丝一曲唱毕,朝着台下鞠躬。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其中还夹带着口哨声。 “艾莉丝,再来一首!” 有人高呼。 “再来一首!” 很多人跟着高喊,甚至还有大把的钞票扔到了舞台上,散落一地。 喊声终于吵醒了钱正飞。 他翻了个身,睁开通红的眼睛,茫然四顾,却又闭上睡着了。 大家的喊声,也调动了艾莉丝的情绪。 她高高伸出手臂,喊道:“Music……黄昏!” 音乐声响起,正是舞曲版的《黄昏》。 这次,艾莉丝用标准的中文唱了起来。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好! 下方一片喝彩声。 这时,又一名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正是南宫倩,她竟然也拿着麦克风,走上了舞台。 “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卧槽!南宫倩唱歌也这么好!” 常思思不由爆了粗,有些抓狂道:“姐姐们实在是无敌,太讨厌啦!” “一个人都有两面性吧!” 我含糊一句,内心也是感慨,南宫倩平静理性的背后,其实一直在压抑着狂放不羁。 或许,南宫倩和艾莉丝,本就是一种人。 此刻, 艾莉丝的兴致,被彻底调动起来。 她一边舞动着身体,一边朝着台下高喊道:“帅哥美女们,摇起来!让我们一起摇摆,将所有烦恼都抛弃,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都滚蛋吧!” 场下一片欢呼! 掌声如潮! 艾莉丝点燃了全场。 大家随着节奏开始舞动,不断朝着台上抛着飞吻。 南宫倩也舞动起来,跟艾莉丝一起高唱。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灼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爱情进入永夜……” 这样的歌词,让我再次想起了叶子。 想起她眼中的泪,想起她握着我的手。 想起她躺在荒草中垂危时,依然歉意地说她无法再保护我,真的要去远方了! 我捂住了脸,无法自持,泪水汹涌而出。 我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我,是常思思。 她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问道:“周岩,你在为谁而哭泣?” 我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 音乐声,骤停。 一群黑衣人闯进了舞池中,人人手里拿着雪亮的钢管。 场上一片骚乱。 第一卷 第814章 难逢敌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名领头的壮汉,双臂高高举起,冷声道:“演出到此为止,清场,都赶紧走!” 看到这样的阵势,大家都明白要出事。 哪里还敢逗留,急忙纷纷散去。 艾莉丝和南宫倩放下麦克风,正准备也离开,却听那名壮汉坏笑连连:“洋妞,不许走。今晚,就是你了,陪老子乐呵一下。” 艾莉丝呵呵一笑,挑衅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哦,你很强大?” “非常强!让你跪地求饶!” 壮汉比划个猥琐的手势。 艾莉丝嘴角勾了勾,推了一下南宫倩,让她先离开。 南宫倩脸色很难看,急忙走向了舞台另一侧。 这时, 领头壮汉转过脸,我隐约看见,他的额角处,有一道清晰的伤疤。 他朝着我招了下手。 “周岩,快点下来,听说你在平川市晃着膀子走路,挺牛逼的,疤爷我特意过来会会你。”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我并不搭理这名壮汉,心中却不由火起,过去推醒了钱正飞。 “兄弟,怎么了?”钱正飞眼睛通红,迷瞪瞪问道。 “你朋友这里也不安全啊,找茬的人都来了。”我不满道。 “槽,怎么可能!” 钱正飞急忙起身,使劲搓了把脸,朝着下方看去,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狗日的龙腾,太嚣张了吧!” 钱正飞破口大骂,又说:“这人我认识,人称老疤,就是龙腾手下的干将之一。” “怎么办?” “兄弟,我来处理!” 钱正飞拿出手机,单手叉腰打给那位朋友,对方却关机了! 这次过来,钱正飞带来三名保镖,其中两人看着防弹车,另外一人留在了楼下。 这人并没有报信,那就说明,已经被控制了。 看车的保镖也没报信,可能是眼瞎。 “周岩,快点下来,别踏马考验老子的耐心!” 老疤又在下方高喊。 钱正飞无奈摇头,只能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来到前方,又朝着下方看去。 舞台上,只有艾莉丝。 老疤看见了我,嚣张地又高喊道:“周岩,再不下来,我就派人上去,把你直接扔下来,摔断你腿。” “槽,你真是狗胆包天,老子凭什么听你的犬吠?”我满不在乎。 “你等着!” 老疤握了下拳头,又朝着艾莉丝打了个响指,“洋妞,别动了,等爷收拾了周岩,再来临幸你。” “临幸是什么意思?”艾莉丝问道。 “哈哈,就是,睡了你。” 老疤手指艾莉丝,放声大笑。 我一阵暗自嘲笑,不知深浅,更不知死活的东西,艾莉丝岂是他能随意戏弄的,等着倒大霉吧! 嗖! 艾莉丝纵身从台下跃下,一记飞脚,便准确踢在老疤的腰上。 老疤并没有防备,踉跄几步,便摔趴在地上,差点磕破了脸,非常狼狈。 “臭娘们儿,你竟然还会功夫。” 老疤顿时恼羞成怒,弹跳起来吩咐道:“兄弟们,一起上,打她,狠狠打!” “一群废物。” 艾莉丝不屑地骂了句,以脚跟为点,一记利索的旋转,便跟他们打成了一团,身影快到难以捕捉。 当啷当啷! 钢管不停掉落在地上。 伴随着黑衣流氓们的惨叫声,艾莉丝如入无人之境,打翻了不知多少人。 老疤彻底傻眼了! 他想不到,这个台上唱歌的洋妞,竟然这么能打。 突然,老疤与艾莉丝目光对视,顿时冷汗狂流,生出了退意。 晚了! 呼! 艾莉丝身形快如闪电,猛然飞起一脚,踢中了老疤的下巴。 老疤身体后仰,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钱正飞看傻了眼,酒劲也全醒了,由衷赞道:“兄弟,想不到啊,你这个洋助理,功夫这么厉害,怕是难逢敌手。” 嘭! 说话间,艾莉丝又是一脚踢出,直接将冲上来的一名黑衣男人,踢飞了出去。 精彩! 我都想给艾莉丝鼓掌。 这时, 包厢的门开了。 几名壮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干什么的!” 钱正飞黑着脸迎上去,却被一名壮汉猛推了一把,哎呦一声摔倒在沙发上。 常思思眼中冒火,唰的一下,亮出了手术刀。 我则取出了防狼喷雾,毫不犹豫,朝着壮汉们便喷了过去。 啊! 几名壮汉立刻发出惨叫声。 疼得站立不住,捂着脸便蹲了下去。 我愣住了! 防狼喷雾的效果,居然这么好? 昆姐的这一款,一定里面混入了别的东西,杀伤力格外惊人。 壮汉们痛不欲生,哪有力气拦截。 我们三人用餐巾捂住口鼻,便直接冲了出去。 常思思免不了的,回头将一名壮汉踢倒,又在另一名壮汉身上,用手术刀划了一刀。 我们一路奔跑,来到了楼下大厅。 这里很安静。 钱正飞的那名保镖,被两名壮汉控制着,双手背在后面,身体前倾的状态,疼得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子。 南宫倩已经赶来,神情依然有些慌乱。 此刻的我,心中戾气升腾,直接冲上前,朝着其中一名壮汉,一脚踹了下去。 壮汉松开钱正飞的保镖,灵巧躲开,刚呲着黄牙想要嘲笑我两句,便见一个防狼喷雾,对准了他! 啊! 壮汉捂着脸,颤抖着蹲了下去。 钱正飞的保镖,终于有行动了,他转身的功夫,一脚踢在另一名壮汉的裆部。 这人也疼得蹲了下去。 嗖! 一个红色身影出现在眼前,正是艾莉丝突破重围,出现在大厅里。 “快走!” 我高喊一句,大家便一起冲出了夜总会。 钱正飞门口站定,点起一支烟,猛吸两口稳住心神后说道:“兄弟,你们先走,回酒店休息。警方这边我来对付,应该快到了。” 我冲着钱正飞抱抱拳,便又跑向了防弹车。 防弹车旁边,两名夜总会的保安,正跟钱正飞的两名保镖,说笑着聊着天。 “周董,这么快就出来了?”一名保镖问道。 “你们没看见,出来了很多人吗?” 我冷声问了句。 保镖一愣,又挠了挠后脑勺,竟不知该说什么。 “闪开!” 艾莉丝嫌弃的神情,前后左右检查了防弹车,没发现问题。 而旁边那辆999牌照的轿车,依然在停在那里。 我很怀疑,这辆车的主人,并不在夜总会。 第一卷 第815章 围炉夜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启动防弹车,迅速驶离。 我看见一瘸一拐的老疤,带着残兵败将出来了,气得只能伸着手骂。 行驶到路上,艾莉丝发出一阵大笑,兴奋的举起了双臂。 “哈哈,打得过瘾!” 南宫倩吓了一跳,慌忙提醒道:“方向盘,别松开女侠!” 车内沉寂两秒,随后发出一阵爆笑。 南宫倩不好意思的自嘲道:“太紧张了,嘴都瓢了!” “哈哈,放心吧,闭着眼都能开。” 艾莉丝这句话,纯属吹牛。 倒是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可恶的钱正飞,他不是说,这里很安全吗?结果就闯进了一群流氓,横踢乱咬,夜总会的管理人员都是摆设吗?” 回头想想,南宫倩还是很生气。 “这肯定不是钱正飞的本意,他错信了朋友。” 我如此分析。 钱正飞跟扶摇集团之间,存在着合作关系,即便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与我为敌。 更何况,他始终惦记着,跟我继续合作。 “龙腾真踏马的嚣张,丰江就没有王法了吗?” 南宫倩又骂龙腾。 “是我低估了龙腾的丧心病狂,这里跟平川真的不一样。” 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即便当年疯狂的四海盟,也不敢公然闯入夜总会,将客人都给撵走,只为了攻击某一个人。 龙腾在丰江市,确实无法无天。 丰江这个地方,也该有常勇这样手腕狠的公安局领导,才能压住龙腾一伙人的气焰。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思思,送你回学校吧?” “不回去了!” 常思思摇头,看了眼腕表,貌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十点零五分了,关门喽!” 不是能贿赂门卫的吗? 我也没勉强:“等回到酒店,给你单开一间房。” “我不……” 常思思断然拒绝了。 “思思想跟我一起住。”南宫倩故意这么说。 “也可以跟我住,我教你变魔术,出老千。” 艾莉丝也坏笑着发出邀请。 “哎呀,你们好烦,回酒店再说。” 常思思小手都挥成了虚影。 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我们顺利返回了丰江大酒店,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直接乘着电梯来到八楼。 常思思一言不发,拿着我的房卡,刷卡进屋去了。 我却停在了门前。 “进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南宫倩坏笑着轻推了我一下,便回房间去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祝你度过一个开心的夜晚。” 艾莉丝笑着冲我眨着眼睛,也开门回屋了。 犹豫下,我还是推门而入。 屋内,并没有常思思,浴室的门却关着。 我莫名的心跳如鼓,坐在沙发上搓着手,脑中有很多过分的幻想。 “讨厌……” 常思思的喊声从浴室里传来,让我猛然打了个激灵,像是从梦中醒来。 我不能碰常思思。 这要是让常勇知道了,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最好的结果,那就是催婚。 可我,什么都没准备好…… 水声哗啦啦! 十分钟后,常思思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露出两条雪白的长腿。 但她的脸上,却是恼羞之色。 “思思,怎么了?” 我目光躲闪,又补充一句,“两个姐姐都跟你开玩笑的。” “什么姐姐不姐姐的,我只有一个弟弟!真是郁闷透顶,亲戚突然来了。”常思思火气不小。 “什么亲戚?” 我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打量屋内,没有别人啊! “大姨妈。” “你还有大姨?” 我还是没听懂,只清楚常思思有个舅舅,在首京国企工作,好像很厉害。 有个远亲小姨妈,是陶美然。 “装吧,例假来了。” 常思思拍了下脑门,恼火道:“真希望有一种特效药,吃下后,这玩意就滚到天边去,永远不来。” 我被逗笑了,常思思的这个愿望注定会落空了。 “这么美好的夜晚,我们只能相敬如宾了。” 常思思叹口气,这才又整理下浴巾坐下来,但上下露出的雪白,细腻光洁,让我依然不敢看她。 “思思,要不,你还是跟倩姐一起住吧。你爸妈知道了,我没法解释啊!” 我壮着胆子建议。 “切,没人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常思思不以为然,又说:“南宫倩和艾莉丝敢乱说,我就割了她们的舌头,看看到底有多长。” 我打了个激灵,差点忘了,常思思也是个狠人。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俩同时瞥了一眼,都慌了。 来显两个字,妈妈! 常思思脸色一黑,恼火地接通,说道:“妈,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啊?” “我已经睡了,你都把我室友给吵醒了。” “知道了,等我找时间再联系外公,他不是一直盼着老谷头被抓,怎么还情绪不好,毛病。” 常思思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重新回来坐下。 “居然跟家长撒谎……”我惊讶道。 “要是实话实说,用不了半年,我们就必须成亲了。本姑娘年纪还小,没玩够呢,可不想那么早进入家庭。”常思思嘻嘻一笑。 见我不说话,常思思翻了个白眼,不高兴道:“你就别装正人君子了!当我不知道啊,在东安县的时候,你就跟付晓雅一起住,而你那个大龄秘书,每晚都睡在你的办公室里。” 我一时无言以对,常思思还真是精明,什么都难逃她的法眼。 “我跟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强调道。 “我们也没什么啊!一起喝茶聊天,在这个安静美好的夜晚,围炉夜话,回忆过去,畅想未来。” “你也喜欢喝茶?” “怎么,就只许你老气横秋啊?” 好吧! 那就喝茶聊天。 我起身给常思思泡茶,又去了浴室,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 “小伙子,很有眼色。” 常思思赞了一句,用毛巾反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忽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浴巾就滑落下来。 天啊! 那是…… 我心跳如同鹿撞,血液瞬间朝着两个方向聚集,我急忙将头转到一边,真想夺门而逃。 “哈哈,一个小失误。” 常思思大笑着拉起浴巾,又点拨道:“跟你说过的,要学会发现生命中的美好,而不是感受炽热的欲望。” 第一卷 第816章 混乱的夜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炽热的欲望。 哪来人类的繁衍生息? 不等我纠正常思思的错误认知,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钱正飞来了电话。 我终于找到了缓解尴尬的借口,连忙抓起来接通。 钱正飞歉意的声音传来:“兄弟,真是对不起,本来出去开心的,百般防备,竟然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有惊无险,没什么。” 我一副不在意的语气,又问:“警方怎么处理的?” “没怎么样,问问情况就走了。老疤一伙人咬定说只是来这里玩,喝大了起了点冲突,甚至都不认识你。” “放踏马的屁,他们的一身伤怎么来的?” 我的火气蹭的下就冒了出来。 “他们狡辩称,只是私下练武打伤的,相互都不计较。” 钱正飞又无奈地叹口气,“夜总会是斗殴的高发区,通常情况下,小来小去的治安事件,警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并非普通的治安事件。 但这里不是平川市,跟警方计较此事,只能适得其反。 我记下这笔账,暂时咽下这口气,劝说道:“钱大哥,那就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了。更何况,他们也没能把我怎样了,真被警方带走,也不过关几天而已。” “就是觉得对不住兄弟。” “恕我直言,你那个开夜总会的朋友,不可交。”我直接挑明。 “我心里清楚,他跟龙腾合谋算计兄弟,这事不会轻易过去的,必须跟他算账!”钱正飞咬牙发狠。 我也不想跟他多聊,说道:“钱大哥,早点回家休息吧!” “正在往家赶,兄弟尽管放心住在丰江大酒店,龙腾不敢去捣乱的。” “多谢钱大哥。” 我挂断电话,平复心情后,过去将门上的防盗链给挂上了。 不可尽信钱正飞。 显而易见,钱正飞的势力跟龙腾相比,还差了很远。 我能依赖的安全保障,除了艾莉丝,就是素未谋面的昆姐。 回到重新坐下,我依然不敢直视常思思,她正随便地将长腿搭在桌子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完美无瑕。 看我目光躲闪的样子,常思思抛来个大白眼,到底还是起身,换了一套长及脚踝的白色睡袍。 我这才觉得放松多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打听常思思去临州游玩的情况,她也是知无不言,逛了不少景点,又去了看了大海,还在沙滩上写了很多字。 常思思也觉得,付晓雅变了,仪态得体,稳重大方。 言谈举止,带着女强人的风采。 时间到了半夜。 我去冲了个澡,便回到床上躺下。 常思思躺在另一张大床上,头枕着胳膊,看着头顶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常思思探头一看,坏笑道:“苗春晓给你来电话了。” “不接,这家伙有病,每次都骚扰我。” “哈哈,我接!” 常思思大笑着,将我的手机拿了过去。 “不要……” 不等我说完,常思思已经接通了,脸上带着坏笑,并没有说话。 嗯! 啊! 常思思模仿着粗嗓子,含糊地答应着,随后便挂断了。 哈,哈哈哈! 常思思捂着肚子,几乎笑成一团。 我着急得不行,催促道:“思思,别笑了,她都说什么了?” “她说要来你的房间,共度良宵。” 常思思擦去笑出来的眼泪,直说肚子疼。 “你这不添乱吗?你嗯啊的,她肯定当真了。” 我不免有点抓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急什么,等着看好戏吧!” 常思思满不在乎,又用我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这才将手机还给我。 发什么了? 我找到发件箱,发给的正是苗春晓,数字889。 “嘿嘿,我跟她可是好闺蜜,她问我房间号,当然要告诉她了。”常思思摊手道。 “你也没在电话里说,自己是她闺蜜啊。” 我没好气强调:“而且,那是艾莉丝的房间。” “艾莉丝做人很谨慎,一定会收拾她的。”常思思得意道。 “她是商会的职员,不能这么折腾她。” 我说着就准备给苗春晓打过去,常思思却跳过来,再次将手机给抢走了。 “周岩,听我的,这种到处跑骚的女人,就该让她长点教训。” 常思思哼声道。 “出了事,就不好解释了。” “你就说喝多了,发错了房间号,她只能吃个哑巴亏。” 常思思计谋得逞,一脸得意。 酒没喝多,但折腾一天,我真的困了。 看我眼皮打架,动作缓慢,常思思关闭了屋内的灯光,很安静地躺在旁边的床上。 她好像很快睡着了,呼吸声很均匀。 我听着她的呼吸声,也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之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多,屋内没有常思思,她已经离开了。 床头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岩,我去上课了,祝开心!思思。” 唉! 我怎么睡得这么沉。 我将纸条收起来,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的床上竟然多了一个枕头。 难道说? 常思思昨晚跟我躺在了一起? 这种事情,怎么能说清楚呢! 不想那么多了。 我起床更衣,洗漱完成后,这才走出了房间。 我敲响了南宫倩的房门,她竟然跟艾莉丝一起出来的,都很开心的样子。 莫非她们昨晚住在一起? 我脑子一片混乱,看她们两人的眼神,不免有些古怪。 “昨晚过得非常愉快。” 艾莉丝笑道。 “没有人打扰吗?”我问。 “有啊!” 艾莉丝点头,直言道:“苗春晓敲开了我的房门,醉醺醺的就闯进来,直接倒在了床上。” 上次在江畔大酒店,苗春晓就玩这一套,居然又故技重施。 区别就是,上次是南宫倩,这次换成了艾莉丝。 “那你怎么做的?”我连忙打听。 “我当时在门后,竟然被她给忽略了。”艾莉丝答非所问,南宫倩则一旁抿嘴偷笑。 “我是说,你怎么处理她的?”我皱眉强调。 “简单啊,我把她给捆了,堵住嘴巴,扔进换衣间里,听着她嗯嗯呀呀的声音,我睡得非常好。”艾莉丝摊了摊手。 “这太过了!” 我一阵心惊,连忙问道:“苗春晓在哪里呢?” 第一卷 第817章 二次进医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早上就放走了,她还向我道谢呢!” 艾莉丝的话真假难辨。 走了就行,我也不想深究,这都是苗春晓自找的。 拿着餐券,我们三人去了自助餐厅,享用品类多样的早餐。 也有西装革履的企业家,在这里用餐。 他们不认识我,目光却总往这边看。 好吧! 他们看的是艾莉丝,眼睛放光,连用餐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 艾莉丝用餐的动作,也蛮让人无语的。 茶蛋剥皮后,整个缓缓塞进口中。 也不见咀嚼,只是喉咙蠕动一下,便吞咽了下去…… 外国人嘛! 用餐习惯不同,但艾莉丝的筷子却用得非常熟练。 从自助餐厅出来,赶往位于二楼的会议大厅。 会议九点开始。 我和两位美女,就在会议大厅门前分开,她们要去打电子游戏,十一点半会准时在这里接我。 我昂首阔步刚走进会场,就被后排坐着的苗春晓,一把拉住。 “干什么?” “你,昨晚骗我?” 苗春晓面色潮红一片,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兴奋。 “我怎么骗你了?” 我佯装不解,又揉了揉太阳穴,酒后头疼的模样:“昨晚去夜总会又喝酒,晕晕乎乎回来,倒头就睡,什么都忘了。” “我去了艾莉丝的房间。”苗春晓咬牙提醒。 “你找她干什么?” 我惊讶的神情,又问:“还是她邀请你过去的?” “我踏马……” 苗春晓换成哭脸,“被她打了半个晚上,真是炼狱啊!” “受伤了吗?”我关切问道。 “没有!” 苗春晓的嗓门都大了,引来前面几个企业家的回头看。 “痛并快乐着,对吧?” “说不明白,倒霉啊!”苗春晓捂住了脸。 那就别说! 我继续向前走,找到自己的桌牌,坐了下来。 我身边的桌牌,还是钱正飞。 这像是故意安排的。 不过也好,可以有熟人聊天。 龙腾来了! 他西装革履,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却有不少企业家起身,跟他热情地打招呼。 龙腾转头看到了我,脸色瞬间就全黑了,阴沉着像是要下大暴雨。 我则嘴角勾起,送给他一个不屑的轻笑。 龙腾是副会长,当然要在前排落座,还是正中间的位置。 他坐下后,便跷起二郎腿,一副二大爷的模样。 然后,就从包里拿着一本书。 我看清了书名,《孙子兵法》。 真难为这货了。 为了对付我,已经开始研究兵法了。 没什么用。 大不了,我只需三十六计的最后一招,他就拿我没辙。 服务员给我的盖杯里,倒上热水,泡开里面的香茶。 我慢悠悠喝着,像是在品味生活。 片刻后,钱正飞来了,坐在我的身边,问道:“兄弟,昨晚休息得还不错吧?” “非常好,早上就起晚了。”我笑道。 “我听到一个消息,令人蛮震惊的。”钱正飞小声道。 “怎么了?” “老疤昨晚去医院了,修整下巴。结果刚从医院出来,就被摩托车给撞了,还被泼了一身粪水,非常狼狈。 他的小腿被撞断了,掉头又进了医院,还必须得躺些日子。” “他身边不是跟着一群人吗,也能被撞那么惨?”我匪夷所思。 “这就是玄妙之处了。”钱正飞幸灾乐祸道:“那辆摩托突然启动,撞得那叫一个稳准狠,顺道着泼了粪水。 然后,就从他的身上压过去,没影了。” “老疤报案了吧?” “报了,估计抓人很难,骑摩托那个人,像是戴着假面。” “活该!” 我冷哼一声:“再让老疤嚣张,总会有人收拾他。” “对,这种人就是欠收拾。”钱正飞附和一句,又试探问道:“兄弟,这事跟你无关吧?” “当然没关系,我在这里,能依靠的只有钱大哥。” 我神色如常,其实心里也有猜测。 老疤被撞,可能又是昆姐安排的,泼粪也是龙虎堂惯用的手段。 毕竟,老疤得罪的是我。 也是昆姐口中的所谓“小老公”。 “那就好。”钱正飞也不追问,又说:“今天早上,联系到那位开夜总会的朋友了。” “他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吧?” 我又是一声冷哼,对此见怪不怪。 “兄弟高见,他就是这么说的!”钱正飞竖了个大拇指:“龙腾手下掌握着他一些事,不好好配合,就把他扔进监狱里。 所以,他不得已,便安排人开了后门,老疤那伙人便悄悄潜入了。” 这手腕,听起来毫无新意,平川的林方阳也玩得炉火纯青。 一旦被人拿住了把柄,大都是一错再错的下场。 “任由龙腾摆布,你这位朋友,也没有好果子吃。” “早晚得玩完!我跟他恩断义绝了,他欠我三百万,一周内必须归还,否则就起诉他。”钱正飞决然道。 这时, 龙腾又转头看过来,目光很复杂。 钱正飞跟龙腾对视,脸色冰冷。 九点整。 随着音乐声响起,一行市领导们,亮相在大厅门口。 他们腰杆挺直,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台上走去。 我看到了何鸿生,排在最后一位。 掌声响了起来。 经久不息。 “这算是商会的内部会议吧?”我低声问道。 “是啊!” “怎么来这么多市领导?”我感到不解。 “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给商会布置了任务。做企业的总以为,能赚钱就行,其实呢,很难独善其身,不执行上级安排,就很难有立足之地。”钱正飞大有深意道。 什么任务,都跟我无关。 毕竟我的企业在平川市,加入丰江市总商会,也是觉得向组织靠拢,能获得更大的交际圈。 如今看来,交际圈只有钱正飞。 却得罪了龙腾,埋下了很多隐患。 领导们来到台上依次坐定,现场安静了下来。 主持会议的,正是何鸿生。 他调整好麦克风,首先介绍了与会领导,又大致介绍了丰江市总商会的发展现状,多少副会长,多少理事,一共多少会员等等。 我拿着笔,低头在纸上随意记录着,其实对这些数字也不入心。 “周岩!” 我好像听见有人喊我,抬头茫然四顾。 “兄弟,是会长喊你呢!” 钱正飞推了我一下,我这才如梦方醒,急忙举手道:“我在!” 第一卷 第818章 宏图工作小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上次去扶摇集团考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个年轻又充满活力的企业,勇于创新,敢于担当,发展速度更是惊人。” 何鸿生先是夸赞两句,又笑问:“周岩,方便透露下,扶摇集团现在的资产规模有多大?” 不太方便! 自家家底为何要向陌生人公布? 到了这份上,又该不该说实话呢? 转念一想,以这些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探查到扶摇集团的规模,也应该不难。 “如果合同上的投资,都能落实的话,扶摇的资产能超过四百亿!”我坦言道。 一片惊呼声! 大家的目光,立刻都投向了坐在会场一侧的我,不乏艳羡的目光。 龙腾干脆转过头来直接看向我,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 他也没想到吧! 短短时间,扶摇竟然变得这么有钱。 何鸿生带头鼓掌。 全场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周岩,扶摇集团有没有兴趣,来丰江投资啊?”何鸿生问道。 “有,有!” 钱正飞最是兴奋,连忙低声提醒我。 当着市领导还有这么多的企业家,我当然不能拒绝,让何鸿生下不来台。 至于是否真投资,到时再说吧! “如果遇到合适的项目,扶摇一定会投资,扶摇发展的目标,就是走出平川市,走向全国。”我掷地有声。 “欢迎扶摇集团。” 何鸿生再次鼓掌。 这次,台上领导们的掌声,也格外响亮。 “钱大哥,我是不是掉进了一个套里?”我低声请教。 “兄弟这就不懂了,何会长当众将你推荐给市领导们,这才说明,科技产业园的项目,是真的有戏啊!” 钱正飞激动的直搓手。 接下来, 就是市领导们讲话。 每个领导的口才都非常好,滔滔不绝,却条理清晰。 大致内容如下: 丰江市作为全省城市的排头兵,今后三年,每年GDP增长要超过百分之十,尤其要重视招商引资、发展科技、改善民生。 为实现这一目标,丰江市将推进“宏图计划”。 在座的民营企业家们,都是各行业的领头人。 大家要群策群力,发挥自身力量,为丰江市的经济腾飞做出应有的贡献。 丰江市总商会将成立“宏图”工作小组。 何鸿生亲自担任组长,希望在座的企业家们,踊跃报名,成为组员,共商发展大计。 十一点半。 上午的会议结束了。 “兄弟,一起吃饭去。”钱正飞发出邀请。 “钱大哥,我就不去了,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晚开窗睡觉,有些着凉了,随便吃一点自助就行。”我推辞了。 跟钱正飞一起吃饭,就免不了要喝酒。 我年轻,还没有娶亲生子,哪能如此消耗身体健康。 “那兄弟好好休息,晚上再说!” 钱正飞虽有遗憾,却也不勉强,跟我一路聊着天,走出了会场。 走廊不远处,正站着艾莉丝和南宫倩,再次吸引了一众企业家的目光。 光顾着看美女,还有企业家走神撞到了别人,搞得有点尴尬。 商会提供的自助餐,企业家们兴趣都不大。 不是酒店找地方聚餐,就是出门去寻找特色餐馆。 我和南宫倩、艾莉丝去了自助餐厅。 但这顿饭也吃得不消停,留在自助餐厅的企业家们,纷纷过来跟我打招呼,自我介绍,客气非常,弯腰递上精心设计的名片。 他们把我当成了财神爷,想着某一天,能获得扶摇的投资。 我曾默默无名,如今却人人皆知。 这让我不由感叹资本的力量,竟是如此强大,让多少人为之折腰。 这些名片都由南宫倩整理分类。 企业家们得到的,也是南宫倩的名片。 并非我架子大,实在不愿意联络太多人,在交际圈里浪费太多时间。 用餐过后,我便回到了房间里。 没过一会儿,南宫倩就敲门进来了,坐在沙发上跟我聊天。 艾莉丝也是个打电子游戏的高手。 “她可真心,就花了二十块钱,好几款游戏都通关了!”南宫倩竖着两根手指,一脸艳羡。 “倩姐,你花了多少钱?”我笑着打听。 “你猜?” “没花钱,光在一边看了。” “哈哈,回答正确。” 南宫倩大笑,又夸赞道:“艾莉丝简直是个宝藏,挖掘不尽的潜能,难怪能在恒运资本里担当要职。” “不说她了,小雪去首京后怎么样?”我问。 “还行吧,小雪昨晚倒是在家里住的。” 哦? 我很意外,也很感慨:“小雪也是懂得退让的,多善良的女孩子。” “可别夸她了!明明为她准备了一大桌子美食,却偏跟林娇娇到外面去吃,都是街边的小吃,吃成了花脸猫,衣服鞋子上都是料汁!” 南宫倩对此也无奈,规矩对陈雪而言,从来就没有。 “她会慢慢习惯的。”我笑道。 “嗯,喊爸妈自然多了,竟然还记起了几个小时候的玩具,摆弄了好半天,非常难得。”南宫倩轻轻点头。 “希望小雪能拿个好成绩。” “差不多吧!” 南宫倩有些自信,“艾莉丝也认为,小雪有获奖潜力的,她热爱武术,这才是赛场上奋斗的最大动力。” 艾莉丝看问题,还是片面了。 陈雪最大的动力,是谷爷殷殷期盼,她能平安却不平凡。 陈雪必将为此付出最大的努力。 “思思晚上还来吗?”南宫倩又问。 “没消息呢,应该不来了吧!” 我也不太确定。 “昨晚聊得怎么样?”南宫倩坏笑打听。 “没聊什么,很快就睡觉了。” 我无法回答,也担心越描越黑。 “别怪我多嘴,方方面面,思思都很适合你,而且,她对你也很用心,非常难得。” “还没往那块想!” “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的。” 我叹了口气。 自从叶子躺在病床上,我对于感情就失去了方向,内心里再难住进一个人,唯有盼着她能醒来。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龙腾来了电话。 我也不在乎他,坐在沙发上,跷着腿接通,“喂,龙董,有何贵干?” “周岩,跟你折腾也挺没意思的,我们谈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 第一卷 第819章 东邻会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有个项目,如果扶摇肯投资,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龙腾冷冷道。 “你搞清楚了,咱们的账,也是你欠我的。” 我不客气道。 “你安排人烧船、烧车,还撞断了老疤的腿,你欠我的太多了!” 龙腾反咬一口。 “你哪只狗眼看到,这些事跟我有关系?” “就是你,承不承认的,也都是你干的。” “乱咬也没用,拿证据啊?老子从不碰江湖上的那些糟烂事,好好反思一下,你到底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又得罪了多少人。 哪天上了黄泉路,别见到阎王也说那是我假扮的!” “槽,叫板是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老子让你走不出丰江!” 龙腾彻底怒了,出言威胁。 “谁要走着回去了?当然是开着我的防弹车!”我讥讽道:“你要是敢拦路,我就敢撞,不信就试试。” 说完,我使劲挂断了电话。 面对疯狂的龙腾,南宫倩不免担忧,建议道:“小岩,实在不行,就早点回平川吧!” “不走,当我怕了他,这货早晚跟薛彪一个下场。” 我满不在乎。 聊了一会儿,南宫倩回去午休。 我背着手站在窗边,看了一阵子丰江市区的街景。 这才回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默默想着心事。 …… 下午的会务安排。 专家授课。 首京大学一名颇有名望的经济学教授,讲解经济和法之间的关系。 钱正飞没来,他经常参加各种会议,旷课也早成了习惯。 不能荒废时光。 我认真听讲,不停在纸上做着记录,倒是长了不少知识。 前排坐着的龙腾,神情专注,也听得格外认真。 他并没有转头与我对视过。 授课完毕。 掌声最响亮的,也是龙腾。 我随着人流,正要走出会场,苗春晓却靠了过来,一只手拢在嘴边,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下意识躲远:“有什么话,不能公开说?” “是会长有交代。”苗春晓压低声音。 我皱了皱眉,默许她继续靠近的动作。 苗春晓踮起脚尖,靠近我耳边,反倒是这动作在外人看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会长邀请你,晚上去左邻会所,参加企业家联谊酒会。” “都有谁?”我随口打听。 “不知道,他只让我通知你,希望你能参加。” “我必须带人去。” “这怕是不行。” “那就不去了。”我断然拒绝了。 “你还真是架子大。” 苗春晓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笑问道:“会长,周岩要求带人去参加酒会,您看可以吗?” 何会长不知道说了什么,苗春晓习惯性的点头,嘴里答应着,这才挂断了。 “好吧,会长答应了,你可以带人去,地址待会我发给你。” “等你消息。” 我走出会场,跟南宫倩和艾莉丝汇合后,一边赶回房间,一边说明此事。 两人对此无异议。 艾莉丝还开玩笑,跟着老板,真长见识,大开眼界。 我认为她就是假装客气。 论见识,闯荡过很多国家的艾莉丝,一定远在我之上。 回到房间没多久。 苗春晓就来了短信,告知了东邻会所的地址。 酒会举办时间,晚八点。 快六点时,钱正飞来了电话。 “兄弟,真是抱歉,我老丈人在家里突然晕倒了,正送医院抢救,晚上不能陪你了。这样吧,你们去兴盛厅随意用餐,不需任何费用。” “钱大哥客气了,不麻烦你,我晚上也有安排。”我推辞道。 “行,等我处理完医院这边的事情,再联系兄弟。” 钱正飞说完就挂断了。 随后, 我又跟刘芳菲和老黑分别通了电话。 集团那边一切正常。 叶子还在严密保护中,并没有可疑人员靠近。 我放下心来,又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这才招呼南宫倩和艾莉丝出发,开上防弹车,前往东邻会所。 南宫倩带着地图,在街道上穿行了好久,这才到达目的地。 东邻会所三层楼。 上面的牌子,餐饮、住宿、洗浴。 地点位于一处高档小区,但这个会所装修却并不高档,大门左边是门匾破旧的药店,右边则是小超市。 只有门前的几辆豪车,显示这里是一处有钱人常来的场所。 我们停下防弹车,走了进去。 里面还挺安静的,两个女接待,正在交头接耳的小声聊着天。 一块牌子矗立在大厅里,企业家酒会去往二楼。 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又进入一处灯火辉煌的大厅,中间放着些圆桌,前方则是舞台,上方悬挂着一张条幅,丰江市企业家联谊酒会。 此刻, 已经来了几名企业家,正聚在一起闲聊。 其中两人我认识,富饶农业的司马德,康健医药的曹康为,他们都曾跟何鸿生以及龙腾一道,去扶摇集团考察访问。 我也曾盛情宴请过他们,后来还去了风车山庄。 但这次理事会议上,并没有见到两人的身影。 “周董!好久不见。” 司马德看到我,连忙过来热情地握手,满脸真诚。 “司马董事长,怎么没去开会?”我不由问道。 “出差刚回来,跟会长请假了。” 司马德遗憾道。 曹康为也过来打招呼,还不见外地拍着我的肩膀,显得很亲热。 酒会就是交际场合,两人又给我介绍其他企业家。 我也记不住名字,只是虚伪的寒暄。 无论到哪里,艾莉丝总是很吸引眼球,大家有意无意的,总会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然而, 此刻的艾莉丝,却对屋内的人员视而不见,正蹙眉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找了个位置,我刚坐下来,一名戴着口罩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 她直接来到我的身前,笑道:“这位先生,请登记一下信息。” 我有些恼,刚才进来的时候没人管,现在却追来登记信息。 东邻会所,就是这么对待贵宾的吗? 我瞥了眼登记簿,不悦道:“我叫周岩,商会通知来参加酒会,可以了吗?” “可以!” 女服务员点头,在本子上认真记录好,说句打扰,貌似无意地掉落一张纸条在我腿上,便快步走开了。 她在向我传递信息! 我展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几个字,顿时就不淡定了。 第一卷 第820章 她已经暴露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纸条上,歪七扭八写着:这里是龙的地方。 龙。 龙腾! 卧槽…… 这处会所,竟然是他的地盘,我这等于是深入龙潭了。 南宫倩也发现了异常,小步走过来,有些紧张道:“感觉这里很奇怪,手机都没有信号。” 一瞬间,我都懂了。 女服务员是昆姐派来的,她发觉我在这里,电话联系不上,便采用了这种方式,告诉我身在险境中。 “走!” 我毫不犹豫,招呼艾莉丝,头也不回离开大厅,快步下楼。 还是晚了一步。 楼下大厅里,站着三名壮汉,都蒙着脸只露出眼睛,穿着黑色短背心,身上的疙瘩肉格外醒目。 我立刻伸手到兜里,摸到了昆姐送的防狼喷雾。 “一个都不许走。” 一名壮汉声音冰冷,展开臂膀,挡在了门前。 艾莉丝并不说话,纵身跃起,拳脚便如雨点般攻了过去。 嘭嘭嘭! 壮汉被连击十几下,身体撞在门上,却并没有倒下。 真踏马的扛揍! 另外两名壮汉,却朝着我和南宫倩冲了过来。 啊! 南宫倩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僵直的身体却下意识挡在我的前方。 当然不行! 我猛地将南宫倩拽到身后,高高举起了防狼喷雾。 可是,不等我按下喷雾键,只觉手上一空,低头再看,竟然被壮汉一把给抢走了,身手还真是快。 呼! 艾莉丝冲过来,一记后勾脚,准确踢中了这名壮汉的手腕。 防狼喷雾脱手飞出,又被艾莉丝一记快速旋转,抓到了她的手里。 噗! 艾莉丝启动防狼喷雾,喷中了这名壮汉的双眼。 嗷呜~ 壮汉捂住眼睛,身体不断向后移动,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吼叫。 听着就很疼。 哈哈! 艾莉丝没想到喷雾如此好用,发出一阵大笑,又冲向了另一名壮汉。 这人吓得连忙抬臂挡住眼睛。 但他还是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呼,手腕上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艾莉丝使用了防狼喷雾上的尖刺,她真是聪明,刚到手中就发现了机关。 嗖! 艾莉丝将防狼喷雾扔给我,我集中注意力,接在了手中。 描述起来很长,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挡门的那名壮汉,还在懵逼中。 艾莉丝再次攻向了他。 不用防狼喷雾,就要用拳脚,将他给打倒在地。 艾莉丝的出拳速度太快了,让人看不清。 壮汉也在还手,却难以击中艾莉丝,总被灵巧躲开。 嘭嘭嘭的声音不断传来,扛揍的壮汉,也接不住这么多的连击。 他的整个身体,慢慢蜷缩着蹲了下去,被动挨打之下,求饶也不管用,只能紧紧抱住了头。 滚! 艾莉丝大吼一声,一脚斜踢,就将抱头壮汉踢到了两米远的地方。 而那名手臂受伤的壮汉,却又朝我扑过来。 我举起防狼喷雾,他就退了回去。 终于, 我们冲出东邻会所,奔向了防弹车。 直到坐进防弹车里,我一颗狂跳的心,这才稍稍平稳下来。 防弹车启动,却又有两名壮汉冲出来,穿着保安服,手掌前推,做出停车的手势。 艾莉丝冷哼一声,满不在乎,继续加速。 防弹车呼啸着就冲了过去。 两人同时发出惊呼,急忙闪避,弹射到两旁,摔倒在地上。 防弹车就这样嚣张地扬长而去。 艾莉丝不忘放下车窗,冲着后方,比划个中指。 防弹车驶出小区,进入灯光明亮的街道。 往日眼中的喧嚣,这才让我真正找到了安全感。 一颗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幸亏昆姐提醒,差一点,我就着了龙腾的道。 我拿出手机,上面果然显示了一个未接电话,是未知号码。 昆姐打过电话的,因为里面没信号,所以没接到。 这种号码打不回去,不能向昆姐道谢了。 这时, 钱正飞的电话也来了。 我接通后,只听钱正飞说道:“我老丈人那边有惊无险,抢救过来了。兄弟,晚上再喝一场吧!” “不喝了,生了一肚子闷气。” “怎么了?” “我刚从东邻会所出来。” “啊,那是龙腾的地方,你怎么去了?” 钱正飞惊讶的嗓门都提高了。 “苗春晓告诉我,何会长邀请参加酒会,让我不要拒绝,就过去了。刚打了一场,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 钱正飞沉默片刻,这才说道:“何会长绝不会在那种地方准备酒会,尤其是开会期间,岂能带头犯错误。” “我被骗了?” “对,苗春晓骗了你。别动她,等我回去,咱们兄弟坐下来详谈。” “没吃饭呢!” “我也没吃,还是去兴盛厅,我给你压惊。”钱正飞挂断电话。 防弹车一路疾驰,重新回到了丰江大酒店。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 自助餐厅开着,但肯定都是剩菜剩饭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招呼南宫倩和艾莉丝,又一次来到三楼的兴盛厅。 这里是钱正飞招待贵客的专用包间,平时很少开放。 钱正飞还没来,服务员端上了香茶。 我给艾莉丝倒了杯茶,真诚道:“艾莉丝,多亏有你,否则,今天一定很难脱身。” “不用客气!” 艾莉丝摆了下手,“其实那个酒会大厅里,也藏着不少人,幸亏我们撤离得快,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 “苗春晓这个臭娘们,原来跟龙腾是一伙的。”南宫倩痛骂。 “她暴露了!” 我哼了声,也非常生气。 苗春晓也是喂不熟的家伙,两次去平川,对她招待得都不错。 甚至, 南宫倩还给她买了国外的化妆品,尾款至今也没结清。 很多事情都想通了。 苗春晓当着我的面,拨出的电话并非何会长,更大的可能,跟她通话的是龙腾。 早有预谋! 而她屡次希望接近我,绝对是居心不良。 “老板,防狼喷雾在哪里买的?非常强大。”艾莉丝笑问。 “一个朋友送的,方便携带,我留着防身,是特制品,市面买不到的。”我当然不会说出昆姐。 艾莉丝哦了声,便不再追问。 房门被推开,钱正飞终于来了,进屋就抱拳赔不是:“不好意思,有了家庭,闲杂事情就多了。点菜了吗?” 第一卷 第821章 拉入黑名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刚到这里,还没点呢,不着急的。”我说。 “做东的都没到,我们哪能点菜呢!” 艾莉丝翻了一记白眼,带着不小的怨气。 “这就太客气了,实在是照顾不周,非常抱歉。” 钱正飞一再致歉,这才坐下来,按响了桌铃。 服务员很快就来了,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 我说吃点清淡的就行,两位姐姐也没有意见。 钱正飞还是坚持点了八个菜,都是酒店的特色小炒。 又要点酒。 我表示不喝,两位女士也寒着脸表示不喝。 钱正飞讪笑两声,也就不喝了。 服务员走后,钱正飞点起一支烟,详细询问了刚才发生的情况。 我如实相告,强忍着没有当众骂苗春晓这个小贱人。 “这个酒会就是龙腾安排的,拉帮结派这一套,他也很擅长,收买了不少人。”钱正飞鄙夷道。 “现场去了几个企业家,他也敢当众攻击我?” 我对此很费解,即便是林方阳的鼎盛时期,他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传出去影响就太坏了。 “当众不会,酒会一定很热闹,多半会给你悄悄做手脚。 比如,在酒里下药一类的。 结果你们却提前要走,他也只能兵行险着,进行拦截。”钱正飞分析。 没错! 酒中下药这种事,林方阳就在酒会上干过。 当时我涉世不深,当真就中了招。 “苗春晓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的脸色阴冷下来。 想起她就生气。 什么东西,也敢配合龙腾算计我,不知死活。 “兄弟,不要动她。” 钱正飞冲我压压手,介绍了他所了解的苗春晓。 在总商会这种地方,找个正式在编的工作,也不容易。 苗春晓是被一名大领导安排进来的,这不是秘密。 但具体是谁,只有何鸿生才清楚,但他一直没透露半分。 正因如此,包括何鸿生在内,大家都对苗春晓都格外照顾,生怕一不留神,惹了她背后的人。 还有个传言,苗春晓只是在商会历练,早晚会调到有权力的部门工作。 钱正飞并不讳言,在他看来,苗春晓后台很硬,但本人却很不争气。 逢酒必喝,逢喝必醉,醉了就失态。 她还热衷于参加各种活动,出席各种酒局,跟企业家们的关系也很近,也不太避讳。 至于私下的小礼物,也应该收了不少。 并非空穴来风! 因为,钱正飞听人说起过,苗春晓偷偷开了网店,商品种类还很繁杂。 估计就是将收到的礼品挂在网上给卖了,换成钞票。 总之, 背景不明的苗春晓,最好别轻易得罪。 我才不管苗春晓是什么背景,如此算计我,必然不会再成为朋友。 菜肴上桌了。 我们边吃边聊,气氛也渐渐融洽起来,直到十点半散局。 回到房间里,我冲了个澡躺在床上。 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槽嘞…… 苗春晓竟然来电话了! 这女人脸皮可真厚,搞出乱子,自己也慌了吧! 不接! 我直接挂断,随后就将这个号码,决然地拉进了黑名单里。 我又拿起了会务手册翻看。 明天上午是理事会议。 下午安排了旅游参观。 龙腾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旅游就免了。 我打算午餐后,便返回平川,远离这处是非之地。 安心睡觉。 次日上午九点,我准时走进了会场。 坐在后排的苗春晓,起身便拉住我的衣服,一副无辜的模样:“周董,你怎么把我的号码给拉黑了?这很不礼貌。” 卧槽! 竟然反咬一口! 我恨不能扬起巴掌,当场给她一个大逼斗! 到底压不住火气,我冷声道:“苗春晓,你是自以为聪明,还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 “什么意思啊?” “从今往后,你都不要再联系我。商会再有什么活动,也别喊着我。你们都算什么东西,真踏马让人觉得很脏!” 我厌恶地一把甩开她,头也不回,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很快, 钱正飞就来了,低声问道:“兄弟,苗春晓怎么哭了?” “鳄鱼的眼泪。” 我哼了一声,又说:“我不找她别扭,都已经很宽容了,还想跟我套近乎,多大的脸。” “兄弟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不该得罪她的。”钱正飞埋怨的口气。 “钱大哥,跟你说实话,我对这个商会都没兴趣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在场的这些人,一多半都跟龙腾关系匪浅吧!” “水至清则无鱼,兄弟太较真了。”钱正飞劝说。 “我也不想较真,龙腾跟我没完,大不了,我不来丰江就是了。” 这是赌气! 钱正飞张了张嘴,却是半晌没发声。 他觉得跟我合作科技产业园的事情,已经泡汤了。 会议召开。 何鸿生和一行副会长们,坐到了台上。 当然有龙腾,就坐在何鸿生的左侧,他目光看向了我,神情无波。 我也很平静,眼神跟他对视,直到他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何鸿生开始讲话。 从商会的发展史,讲到了商会的工作任务,以及近年来取得的工作成绩。 如何凝聚企业家,如何打造交流平台等等。 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何鸿生才切入正题,也是本次会议的任务。 丰江市总商会,成立“宏图”工作小组。 为丰江市的经济发展,添薪助力。 何鸿生担任组长,又宣布了组员名单,共有二十名。 龙腾列在第一位,钱正飞在第六位,而我的名字在最后一位。 我一阵无语。 自己并没有报名,商会怎么就武断地将我列在上面。 还有, 工作小组的联络人,正是苗春晓。 将我列在上面也没用。 我才不会参加小组会议,更不会掺和丰江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开心去吧! 一阵掌声过后, 龙腾接过麦克风,开始说话了。 “我谨代表全体组员,感谢何会长以及大家的信任,也愿意为丰江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一份努力和贡献……” 真踏马虚伪! 我对此嗤之以鼻。 龙腾代表他自己就好了,别厚着脸皮代表本人。 我才不买这个账。 而龙腾接下来的话,却立刻让我觉得,掉进了一个圈套里。 第一卷 第822章 乱摊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既然作为组员,就要有奉献精神,我提议按照资产规模,向工作小组交纳一笔费用。一则作为工作经费,再则也可以帮助困难企业渡过难关。” 龙腾举了下手,场上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鼓掌的,都是没参加工作小组的。 提到拿钱,身边的钱正飞,脸色就不太好看。 我看到何鸿生一阵蹙眉,像是有些不悦,但到底也跟着鼓起掌来。 “这样吧,资产规模上亿的,交十万;上十亿的,交一百万;上百亿的交一千万,对大家而言,小事一桩。” 龙腾满不在乎的姿态,再次举手,“我交一千万!” 场上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一刻,我鼻子都要气歪了。 按照龙腾的说法,以扶摇的资产规模,我至少也要交一千万。 槽,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明目张胆的欺诈。 我相信,只要我交了一千万,只怕别人都不交了,然后可着我的钱去糟蹋。 没处去讲理! 所以,我绝不会交。 大不了,可以因为不配合组织,退出商会。 打定了主意,我便放松下来,笑问:“钱大哥,你得交多少?” “当然是百万。” 钱正飞冷着脸,“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乱摊派,瞎胡闹。” “龙腾表现挺积极的,他真的会交吗?” “不会!” 钱正飞回答得很干脆,极度鄙夷道:“他多半会用旅游券、餐券、打折卡等来冲抵,到头来,他还有赚。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玩不起,我就只能退出商会了。”我直言道。 “兄弟先别冲动!” 钱正飞连忙阻止,“何会长并没有说话,他多半是不答应的。再说了,工作小组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对商会而言,处理起来也是负担。” 果然, 何鸿生对此事没表态,那就是不答应。 没有当面否了龙腾的提议,也是给他在众人面前留下颜面,毕竟也是副会长。 龙腾讲了半个小时,才停止了唾沫星子乱飞。 上午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钱正飞又邀请我一起用餐,我没答应,说集团那边有事,用过自助餐后就走。 他并不勉强,说以后保持联系。 经过苗春晓身边,我看她眼睛通红,神情沮丧,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我才不搭理她。 带着南宫倩和艾莉丝,简单吃了自助餐,便回到房间里,收拾下就准备离开。 门铃声响起! 我打开猫眼一看,正是苗春晓来了。 赖皮缠! 如果她不嫌丢人,那就在外面等着吧! 我该干嘛干嘛,也不开门,她按了一阵子,到底离开了。 我们三人到楼下大厅里退了房,又赶往地下车库,竟然又看见苗春晓,就站在防弹车的旁边。 “周岩,你为什么对我这样?” 苗春晓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南宫倩对她厌恶至极,不耐烦道:“苗春晓,你如果精神有问题,就去治疗,别在这里碍事。” “我没问题,你们才有问题!”苗春晓嘶吼道。 “哈哈,你就是有问题,挨打还挺快乐的。” 艾莉丝发出一阵大笑,毫不客气地将苗春晓扒拉到一边。 “周岩,你怎么不说话?” 苗春晓不依不饶,显得有些疯狂。 “你让我说什么?” 我冷脸反问,点指着苗春晓一字一句道:“你把我骗到东邻会所,安排一群壮汉围攻我。怎么,看到我好好的站到这里觉得很挫败?不弄死我不肯罢休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苗春晓嘴硬道。 “苗春晓,别装了。” 南宫倩恼火提醒道:“你该清楚周岩的身价,不是你能算计的。不跟你计较,都是大人大量,你好自为之吧!” “周……” “尼玛。” 艾莉丝嘴型骂了一句,轻松将想要扑过来的苗春晓推到一旁。 我们三人上了车。 苗春晓兀自在外面使劲拍着车窗,艾莉丝才不理会,一个迅猛的直角转弯,就这么刮着苗春晓扬长而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见苗春晓呆呆站在偌大的车库里,身影越变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驶离车库,来到宽敞的大路上,南宫倩这才骂道:“苗春晓真是个心机女,但手段太幼稚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提醒道:“倩姐,不能这么想,她利用商会工作人员的特殊身份,让我们差点就上当了。还有,以后都不要再联系她,没准她又能想出别的陷阱。” “我们对她不是很了解,钱正飞也是只言片语。”艾莉丝语气认真道。 “艾莉丝,你跟她同住一晚,应该最了解才对。” 南宫倩坏笑。 “哈哈,我了解她的身体,却不了解她的内心。”艾莉丝笑道。 …… 龙腾宣称,让我走不出丰江。 他就是放了个屁! 我们一路平安,下午三点多,顺利回到了扶摇大厦。 停好车,我们从地下车库,刚刚来到楼下大厅,就见一名个子不高,衣着朴实的圆脸女孩,推门走了进来。 她左顾右盼,一脸迷茫的样子。 “你找谁啊?”我问。 “俺看到了报纸上的广告,这里有个啥风云武馆,不但传授武艺,还给钱。俺想来学武术,咋报名啊?”女孩怯怯的打听。 “你是哪个村来的?” 南宫倩一本正经的发问,让我和艾莉丝差点笑出来。 “大岗子村,俺叫凌巧,会一些武术的。” 女孩说着,原地就翻了个跟头,落地时一阵摇晃,差点摔倒。 凌巧尴尬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是洁白。 “凌巧,你看起来,不太灵巧啊!”艾莉丝开着玩笑。 “这个地面太滑了!” 凌巧找了个理由。 “倩姐,带她去找黑哥吧。” 我吩咐一句,便走进了电梯里,就在电梯关闭的刹那,我听到了凌巧的问话。 “这位姐姐,他是谁啊,咋还指使你呢?” 我去! 这小丫头,还挺能管闲事的。 她大概以为,我这个年纪,不能是企业领导吧! 回到办公室里,手机也响了起来,未知号码。 昆姐牛逼! 她总能掌握我的行踪,一定知道我已经回到了平川市。 我接通电话,热情地喊了声,“姐姐好!” “周岩,这次你做得不错,提前离开了丰江。否则,今天下午还会有危险,龙腾的算计落空了。”昆姐表扬我。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这句话发自内心,而昆姐的回答,却让我很是无语。 第一卷 第823章 别打她的主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其实,帮助你的原因,就是我很闲。用网络上的话,叫做刷存在感。”昆姐笑道。 “姐姐,可别这么说,恩情我都记着呢!” 我当然不能顺着她的话,也不能信。 再说了,昆姐掌管着龙虎堂,遍地都是她的眼线,群体之大,超乎想象,她怎么可能很闲。 “周岩,回到平川也并不安全,至今还没查到猎人的线索。” “劳您牵挂,我会少接触陌生女人,不去偏僻的地方。” “关键是,身边不要离人。那个洋妞武功是真不错,不如收了吧!” 昆姐提了个建议。 管得可真宽啊…… 我不由腹诽,坦言道:“这怕是不行,她身份不一般,哪能听我的调遣。” “哦!是不太一般。让你一打乱,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那就算了,等我想到了好主意,再联系你吧。” 昆姐结束了通话。 稍稍休息片刻,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苗春晓果然有信息。 我却毫不迟疑,将她直接从好友列表里删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又开启视频,看望了叶子。 想起叶子病倒后,我所承受的这一切无处倾诉,心里就莫名委屈,一滴泪花倔强的挂在我的眼角。 叶子依然安静地躺着,跟以往不同的是,枕边多了个录音机。 值班的武馆女学员告诉我,这是医生安排的。 偶尔给她放歌,对她早日醒来,或许也有些帮助。 我的电脑里,存着不少叶子的歌。 犹豫下,我还是没有提供过去,这些内容不能落在警方的手里。 关闭视频,关闭电脑。 我起身站在窗前,俯瞰着城市风光,在熟悉的环境里,身心渐渐的放松下来。 南宫倩来了,跟我并肩站在窗前,默默眺望着远方。 “倩姐,想什么呢?”我笑问。 “城市很大,我们很小。” 南宫倩感叹。 “小小的我们,却站在了高处。”我大有深意道。 “我们也许会站得更高,也看得更远。但一想到失去了那么多,就心有不甘。啊!”南宫倩仰天长叹:“明年我就三十岁了!三十岁啊!多可怕的年纪,宝贵的青春,就这样流逝了。” “我记得有位知名哲人说过,只要心不老,就永远年轻。” 南宫倩为之动容,饶有兴致打听道:“是哪个哲人?”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南宫倩被逗得笑了起来。 她觉得更搞笑的,是刚刚遇到的凌巧。 南宫倩讲述,一见到老黑,凌巧就扑通跪倒叩头。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句话是唱出来的! 把老黑都给整不会了,愣在当场,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南宫倩将凌巧给拉了起来,新时代了,不兴这一套。 凌巧的身份证显示,她才二十岁。 大岗子村在平川市最为偏远的富饶县,标准的山沟沟里。 凌巧自称,她走了几十里的山路,中间换乘了拖拉机、小货车、中巴车、大客车,接受了一顿爱心餐,这才来到平川市。 家庭情况,父母早亡,跟着爷爷奶奶。 凌巧还自称,她就是享誉大岗子村的村花。 “我觉得小雪够傻的了,被凌巧给比下去了。”南宫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联系她家人了吗?”我问。 “黑哥打过电话,是她爷爷接的,还拜托帮忙照顾孙女,等秋收后,给送来一些粮食。”南宫倩笑道。 “照这么说,她被录取了?” “黑哥答应让她留下,实习期三个月。然后,她就把大福打扫武馆的工作给抢了,两人争抢拖布,谁也不让,差点就打起来。” “这丫头,蛮有意思的。”我笑了起来。 “是个开心果,人很单纯。” 南宫倩笑着点头。 傍晚时分,我拨通了常思思的手机,她那边环境嘈杂,像是正在举办活动。 “思思,说话方便吗?”我问。 “等等啊!” 常思思并没挂断,很快就安静下来,她这才解释道:“学校组织新生演节目,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是表演天分,跟常思思没什么关系。 但若论冷静大胆,能比过她的却不多。 “周岩,你还在丰江吗?” “已经回平川了,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 “我听着呢!” 常思思答应着,我忽然听到了细细的水声,不由问道:“思思,你在哪里呢?” “厕所啊!” “……小心隔间有人。” “喂,有人吗?”常思思大喊,随后嘻嘻笑道:“刚才都看过了,没人的。”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提醒道:“是这样的,你不要再搭理苗春晓了,她很危险的。” “她怎么了?” “一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她阴险狡诈,与狼为伍。” “我知道了,她刚才发短信,约我晚上出去玩,还没给她回呢,那就不去了。”常思思道。 “你继续……看节目吧!” “来人了。” 常思思低声答应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心里又是一阵恼火。 苗春晓很清楚我跟常思思的关系,如今我跟她闹翻了,她竟然还不肯放弃常思思,其心可诛。 不能让常思思卷进来。 更不能让常思思出事,否则,我这一生都将无法释怀。 越想越生气。 我又将苗春晓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拨打了过去。 好半晌,苗春晓接了,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周岩,有事吗?” “苗春晓,你给我记住了,别踏马打常思思的主意。否则,我会跟你没完,才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一定弄死你。” 我声音冰冷至极,自己听着都觉得可怕。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苗春晓急忙道。 “解释个屁!如果你执意跟在那个臭流氓身后,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挂断电话,又把苗春晓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随着夜色降临。 我也从旅途的奔波中,彻底回归了平静。 下楼去餐厅吃饭,我看到了于晴曼,她正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小口地夹着餐盘里的食物,仿佛被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她忽然抬头看见了我,露出一抹笑意,试探地招了招手。 我犹豫一下,还是挑了几样饭菜,走到她的身边,相对而坐。 “最近还好吗?”于晴曼问道。 “还行吧!” 我不咸不淡地敷衍着。 “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话都到这份上,直接说吧!”我面不改色。 第一卷 第824章 照看别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最近几个晚上,总有人在你别墅附近转悠,我怀疑是个贼,想要进去偷东西吧!” 于晴曼小声提醒。 我整天住办公室,哪有别墅…… 不对。 差点忘了! 我还有个固定资产,一栋平川市最好的别墅,从林方阳手里买来后,我还一次也没去看过。 房子没人,当然就会招贼。 目前的于晴曼,就住在这栋别墅的斜对面,她夜晚很闲,观察到了异常。 林方阳卖给我房子时,价值不菲的家具、家电等都留下了。 还有个大地下室,也储备了各种物资。 万一失窃或者遭到破坏,损失可就大了。 “小曼,谢谢你!” 道谢过后,我坦言道:“这不好办,我暂时不能过去住,没有大厦安全,惦记我命的人也不少。” “我帮你看着吧!让保镖晚上多过去转一转,贼就不敢来了。”于晴曼笑眼弯弯。 这当然不行。 于晴曼的两个女保镖,是熊启的人,都未必听她的。 再说,我也不想跟她们有任何关系。 “真不用,我再想想办法。” 我摆手拒绝了,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我的小姨顾知瑶。 她在平川大酒店工作,目前借住在郑娟的出租屋。 不如让她先去住我那栋别墅,帮忙看着点房子,也能捎带打扫卫生。 我放下筷子,拿起手机。 找到了顾知瑶的号码拨打过去。 她几乎秒接,惊喜的口吻问道:“小岩,有什么事情吗?” “下班了吗?” “一般这个时候,早就下班了。不过回去也没事儿,还不如多做点,八点差不多能忙完。”顾知瑶不忘跟我邀功。 “那就按加班算。小姨,我朋友有个别墅,正闲置着,你要不要过去住,不收费用。” 我没说实话,自然也有考虑,省得她真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 “别墅?我这样的人,也能住?” 顾知瑶激动的语气。 “当然能。你想去吗?”我又问。 “想啊!郑娟的房子,热水器总坏,晚上想洗个澡都困难。” “下班后,你来扶摇大厦一趟,我把钥匙放在接待台,地址我会发给你的。”我做出安排。 “谢谢小岩,我知道这都是你念着亲情,处处都为我着想!” 顾知瑶挺会说话。 “如果你一个人住害怕。就,先带着郑娟一起吧!” 我说得很不情愿,打心里就讨厌这种女人。 “我不怕,之前经常一个人住,我也不想跟她一起,呼噜声吵死个人。”顾知瑶嫌弃道。 “保持好卫生。” “放心吧,我最擅长保洁工作。” 电话里听到拍胸脯的啪啪声。 “不能带男人回去。” 我正色提醒。 “小岩,你不能这么想我,婚姻失败后,唉,这颗心就死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被他们给骗惨了,一无所有。” 顾知瑶感情很丰富,刚才还在笑,这会儿就带出哭腔了。 “行,就这样吧!等我告诉韩董一声,再给你加一些车补。” 我不想听她絮叨,挂断了电话。 “你还有个,小姨?” 于晴曼有点惊讶,从未听我提起过。 我没跟她解释,一边用餐,一边问道:“你还在跟林方阳过不去,是吧?” “我绝不会放过他,每天都诅咒他不得好死,这也是我活着的动力。” 于晴曼冷哼着,脸上有怒意,眼底有杀气。 “真的不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我都把自己卖了,哪有未来?” 于晴曼换上苦笑,轻轻摇头,进而轻叹道:“周岩,我很羡慕你,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我早就死了,把我活活掐死的,正是我喊爸爸的他,真是个荒诞又冷酷的笑话。我都瞧不起自己!” “还跟家里联系吗?” 我换了个话题,不想过多谈论,她跟林方阳之间的难解之仇。 “偶尔联系的,爸妈得知我在你这里,就格外放心,总想来看我,我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 “我还没实现目标,就怕心乱了。” 于晴曼含糊一句,又是轻声叹息。 我很快吃完了,告辞于晴曼,便回到了办公室。 翻出别墅的那串钥匙后,又返回一楼大厅里,放在了接待台。 我告诉接待人员,如果是顾知瑶来拿钥匙,那就交给她。 重新回到办公室后,我立刻将别墅的地址,发给了小姨顾知瑶。 她回复了“OK!” 我不由愣了下,这个小姨,怎么还有点时尚活泼的味道。 比我妈强。 片刻后,南宫倩进来了,告诉我一个好消息。 陈雪初赛晋级了! 我表示祝贺。 南宫倩也心情不错,又支起了望远镜。 好吧,刚感叹青春易逝的,又开始了虚耗青春的尾巴。 我进入套间,打开电脑,翻开自考书。 我在电脑上建立好文档,细心整理着考试的知识要点,我自己用的同时,也给付晓雅留着参考。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十点。 我这才登陆聊天软件,将文档发给了付晓雅。 有个好友申请,正是苗春晓。 我当然拒绝了。 “哈哈,你在线啊?” 豹猫突然发来消息,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明明是隐身状态,她怎么发现的? 不懂就问。 “怎么知道我在线?” “我下了个软件,只要启动,谁在线上,一目了然。”豹猫傲气道。 “你好友很多吗?” “不多啊!试试软件效果,非常棒。” 豹猫发来坏笑,又问:“软件发给你一份吧?” “不用了,我的好友就几个,平时也都认识。”我拒绝了。 “为什么上线隐身?” “防着你!” 我发过去个白眼。 豹猫一阵大笑,跟着就启动了视频。 我接通了,又看到了豹猫。 还是那个小屋,她也还穿着那套简单的衣服,跟上次有所不同的是,头上插着一朵小花。 再仔细看,嘴唇也涂成了红色。 别管啥样的女孩子,爱美都是天性吧! “周岩,看到你还活着,竟然有点惊喜。”豹猫呲牙笑。 “什么话,你们的千般算计,终究要落空的。” 我不满哼了声。 “我学了个词,百密一疏,送给你。” “我也送你们一个词,作茧自缚。” “虎妞真的去平川了,正对你虎视眈眈,随时会饿虎扑食。” 槽! 聊个天而已,怎么变成了成语大赛。 第一卷 第825章 来势汹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走着瞧,我一定拔掉她的虎牙,再打烂老虎屁股。” 我凶狠的神情,却逗得豹猫一阵大笑,头上的花都笑掉了。 “哈哈,真拔了她的虎牙,记得送我一颗。” “镀金后再送给你。” “让您破费了!” “小事一桩。” …… 豹猫今晚心情不错,聊天过程中,总是在笑。 我询问她,是不是出门捡了狗头金? 她说今天的收获,比金子更可贵! 盟主允许她,开辟一处花园。 那个曾经爱过她的蜘蛛,最喜欢红蔷薇,她打算种满园子。 时至今日,豹猫依然忘不了蜘蛛。 他们臭气相投。 豹猫正在兴奋地夸夸其谈,我猛不丁地问了一句: “虎妞长什么样子?” “比我还丑!” 豹猫下意识的回答,说完就后悔了,朝自己的嘴巴扇了两下,恼火道:“周岩,你在骗我?” “哈哈,你真的有很趣。”我一阵大笑。 “不聊了!” 豹猫又捶了下头,“槽,我这脑子,笨死算了!” 视频挂断。 我也关闭了电脑,躺在床上还在笑。 掌握了一条重要信息,虎妞未必丑,但一定是相貌平平,连豹猫都瞧不起她。 但越是这样的大众脸,却更难提防。 没准某天某个路人,就会突然对我发起攻击。 次日上午, 尚阳来了,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 昨天同一时间,十几家企业去了法院,纷纷起诉林方阳,要求他归还欠款。 “不清楚欠款数额,但一定很巨!”尚阳幸灾乐祸道。 “一同起诉,这是背后商议好的吧!”我惊讶道。 “嘿嘿,就是有预谋的,这么多人提交诉状,法院也不能不重视,传票会雪花般的飞往天海集团。” “林方阳这一次,真的要有大麻烦了。” “他自找的,觉得赖账可以不还。以前还有四海盟帮他摆平封口,现在谁还会怕他。”尚阳分析道。 这话有道理。 这些企业之前隐忍不发,畏惧臭名昭著的四海盟,薛彪等人不只是威胁恐吓,还到处搜集他们的黑料。 如今四海盟烟消云散,薛彪也死了,谁还在乎林方阳身边的那些职业保镖。 我有个推测。 此事可能跟熊启有关,在他的暗中推动之下,这些企业才能联合一致,提前并没有透露风声。 “尚阳,上高二了,学业不能荒废。”我提醒道。 “岩哥放心好了,年级第一,非我莫属。” 尚阳一脸傲气,又抓了抓头,“不瞒岩哥,最近也有个不小的烦恼。” “还有你搞不定的?” “总有女生给我塞情书,家世背景都不错,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这就是臭显摆。” 我斜了尚阳一眼,却相信他的话不是假的。 如今的尚阳不光学习好,还担任游戏公司总经理,腰包鼓鼓的,又英俊帅气,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哎呀,是真的烦恼啊。”尚阳仰天长叹。 “考上大学再说吧,高中的故事,通常没有结局的。” “就像是岩哥和于晴曼……” “惯的你!” 我一阵皱眉,又问:“最近几天,于晴曼那边有什么动静?” “那两个女保镖,总是半夜离开别墅区,在欢唱KTV附近转悠,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尚阳神秘道。 “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个KTV?” “位置挺偏僻的,地方也不大,没什么人去,却整晚亮着彩灯,门口停着自行车,有股子乡土风。” “林方阳去过吗?” “可能以前去过吧,否则,俩傻保镖也不会总盯着那里。”尚阳分析道。 汇集这些信息,我有种预感,林方阳就要大难临头了。 林方阳不值得可怜。 他嚣张不可一世之时,又何尝想到会有今天。 尚阳趴在桌子上,陪着笑脸道:“岩哥,跟你商量一件事呗。” “说吧!” “再给秦悦秀上浮一些工资吧?” 我皱了皱眉,客观道:“这不合规矩,她没给公司创造什么效益。” “岩哥跟刘总裁还真是心有灵犀,说话都一样。” 尚阳挠着后脑勺,显然就此事跟刘芳菲申请过,没有获得同意。 “你太关心她了,好几个人都给我提起过。我相信你的人品,但秦悦秀情况特殊,别搞出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来。”我正色提醒。 “明白!这丫头呢,单纯到没有一点杂质,很讨人喜欢。” 尚阳并不隐瞒,又评价道:“我认为,她的画作也能启发设计员的创作灵感,属于另一种形式的天才。” “工资就别涨了,其他员工知道了,心里会不平衡的。可以多给一些奖金,跟刘总裁说是我答应的。” “好嘞!” 尚阳开心地答应,背着手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方阳的电话。 我漫不经心地接通,等着林方阳跟我大倒苦水。 “周岩,我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什么事情?” 我故意装迷糊,又解释道:“这几天我去丰江市开会,昨晚才回来,真不清楚平川这边的风云变幻。” “别拽词了!一窝王八羔子,凑一起起诉天海,来势汹汹,毫不留情啊。” 林方阳恼羞无比:“当年老子真不该手下留情,就该往死里整他们,全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像是巧合,事先串通好了的吧?” 我煞有其事的分析。 “肯定啊!” “需要律师吗?扶摇大厦里有律师协会,多少官司都能接下来。”我佯装关切。 “不用,我有律师的。周岩,患难见真情,真没想到,走到这一步,只有你还愿意帮我。” 林方阳的煽情,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林方阳这个时候打电话,多半是有求于我。 “林先生,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客气问道。 “我还有几处产业,不如扶摇一并都买了吧!价格优惠,欲购从速。” 槽! 林方阳竟然又跟我谈买卖,广告语张口就来。 扶摇集团购买过天海集团的平川大酒店、风车山庄和平川市会议中心,价格上也确实很优惠。 但这一次,不同。 绝对不能再买林方阳的产业了。 有可能会掉进林方阳的套里,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彼一时,此一时。 第一卷 第826章 不服就憋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被一群人起诉了。 这些人一定会申请财产保全,阻止他转移变卖。 如果扶摇购买了,会招来打不清的官司。 林方阳之所以急着出手,当然不是为我考虑,难说是真想跑路。 大厦将倾! “林先生,扶摇都快被你掏空了,哪有钱再买产业啊!” 我找个借口拒绝了。 “别哭穷,扶摇房地产获得三十亿美元的投资,只怕都没地方花吧!”林方阳恼羞道。 “怎么花钱,我们也得尊重恒运投资的意见,我做不了主的。” 我又把责任推给了恒运投资。 唉! 林方阳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得了便宜使劲占,让你帮个忙,就各种借口推辞,真差劲啊!” 我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嘿嘿,我相信以林先生的通天本事,不愁卖的。” “算了!” 林方阳很无奈,又说:“都是让于晴曼给闹的,迁祖坟影响了时运,最近一直点背,抱佛脚也不管用。” “你一定能渡过难关,更胜从前。” “但愿吧!” 林方阳有气无力地挂断了电话。 片刻后, 我起身离开办公室,又去房地产公司,看望总经理步长平。 前些天他被龙腾安排的流氓,殴打住院,不知道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我来到房地产公司的楼层,发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半开着,身穿西装的步长平,正在办公桌后方写着文件。 我走了进去,步长平听到脚步声,猛然抬头看见了我,连忙起身笑道:“周董快请坐,有什么吩咐吗?” “来看看你,伤好了吗?” “劳周董挂念,已经彻底好了!” 步长平伸展双臂,继而咬牙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想把扶摇打倒。” “不会放过他们,新账旧账都会一起算。” “周董,正好有一件事,想跟你汇报。” “步大哥请讲!”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步长平也离开办公桌,坐在我的对面,双手撑在大腿上,认真道:“是这样的,咱们的扶摇小区,已经进入收尾工程,估计一个月后,就能交付使用了。” “太好了,进度这么快!”我惊喜道。 “一直催着建筑方,也没有太多外来干扰,等于提前三个月交工。” “照这么说,我们的员工就要住进去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情况,恒运投资了扶摇房地产公司,那也是有话语权的,我们的首期工程就这么便宜安置给员工们,怕他们不肯答应。” 我愣了下。 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跟艾莉丝沟通过吗?”我问。 “几天前我就问过她,她说需要考虑,到现在也没回复,估计是不赞同的。当然,我们也可以强行推进,但就怕影响了彼此间的信任关系。” 步长平客观分析利弊。 艾莉丝跟我去了丰江市,愉快地相处了两天多。 她却从未说起过此事,还真能憋得住。 “周董,或许可以做做员工的思想工作?”步长平试探道。 不! 我摆了摆手,坚定道:“多少员工都盼着入住新房呢,我们这么做非但失信,也寒了人心。等我找艾莉丝再谈谈吧!” “也好。以周董的魅力,一定能搞定。” 步长平竟然还跟我开了句玩笑。 我又问起了丰江大酒店项目的进展情况,步长平表示一切顺利,用不了多久,酒店就能拔地而起。 聊了一阵子,我回到办公室,喊来了南宫倩。 “倩姐,扶摇小区出了点岔子,你知道吗?”我打听道。 “是卖给员工的事情吗?”南宫倩反问。 “对,我刚从步长平那里听说了,艾莉丝似乎并不赞同。” “我问过她,她说汇报给戴维,但戴维没有回复。她本人就是不赞同,因为销售价格低于市场价,可能对未来的销售,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事怎么没告诉我。” 我带着点埋怨。 “刘总裁的态度是,这件事发生在合作之前,不用考虑恒运资本的感受,就按原计划卖给员工,不服憋着。”南宫倩耸了耸肩。 很符合刘芳菲的性格,得理不让人。 “还是要跟恒运沟通,最好让他们认可。” “不容易!无论是艾莉丝和戴维,他们都很难理解我们对待员工的感情,总认为劳务关系,就是一种交易行为。” “当初周顺公司的那些员工,抛开家庭离开东安县,一路风尘来到平川市,跟着企业打拼,这不是简单的劳务关系。更是一种带有感情温度的信任,我当然不能负了他们。” “现在也没有抛弃他们啊,大不了可以住第二期。” 南宫倩不以为然。 “他们选择跟我走的时候,可没人留后路!” 我不免有些激动。 当时,满载希望的大巴车,被老金的人拦在路上,谁心里不害怕,却没有一个人放弃! 那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美好未来的期许! 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信守承诺,更是一种最可贵的品格。 洋人哪能懂这些。 他们只相信资本的力量,却恰恰忽略了一点,失去情感的纽带,也就失去了凝聚力和发展的动力。 “小岩,是我考虑不周。” 南宫倩冲我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我马上给戴维打电话,要个准信!” “我来打吧!” 我摆了摆手,拿出手机,找到戴维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片刻后,戴维接了,里面传来了吉他声。 “嗨,周岩,猜猜我在哪里?”戴维笑问。 “猜不到,但你一定在听吉他曲。” “是韩风弹奏的吉他曲,非常动听,我有个想法,改编那首《茉莉花》成为吉他曲,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戴维说着,竟然陶醉地唱了起来。 “你到平川市了?”我惊讶道。 “刚来不久,正跟韩风交流呢,他真是个有才华的男人,我都要爱上了他。” 我一头黑线,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好吧! 应该是我想复杂了。 戴维口中的爱,应该是欣赏的意思吧! “戴维,我有事情想跟你谈。” “如果不是很大的事情,就下午谈吧。我去扶摇看望你,再看望一下那位小公主。”戴维道。 哪个小公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一卷 第827章 又被栽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等戴维挂断电话,我才想明白了。 他说的应该是秦悦秀。 在秦悦秀纯洁的眼中,戴维像是童话书里的王子。 于是,戴维就礼貌地将秦悦秀称作了公主。 “艾莉丝真的挺油滑的,戴维来平川这件事,她竟然都没说!” 南宫倩没好气的发着牢骚。 她应该觉得这几天,跟艾莉丝相处得亲如闺蜜,没想到对方依然隐瞒了很多! 我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戴维这人很任性的,艾莉丝也未必知道。” “韩风知情,不也没说吗?” “风哥可能以为我知道的。” 好吧! 南宫倩摊摊手,又问:“要不要通知艾莉丝一声,万一她真的不知道呢?” “告诉一声吧,艾莉丝经常脱岗,别让戴维给抓到了。” 南宫倩撇撇嘴,给艾莉丝打去了电话。 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她并不清楚,戴维来到了平川。 此刻她正在动物园里,看公猴和母猴做游戏,觉得非常有趣。 艾莉丝并不在乎是否上班中,也不急着回来见领导。 戴维此行,并非为了工作,也不用特别接待。 而戴维本人,似乎也更愿意跟韩风一起玩耍,进行所谓的艺术家聚会。 快到中午时, 龙腾打来的电话,我拒听了几次,他却坚持拨打,没完没了。 “龙腾,干什么,正开会呢!” 我很不耐烦。 “周岩,我踏马跟你不死不休!”龙腾愤怒地吼叫。 “你有病吧,嚷嚷个屁!” “麻痹的,小玲多单纯的女孩子,你竟然把她泡在江水里,畜生不如,你就不配活着。”龙腾的声音沙哑,像是刚刚哭过。 “槽,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小玲死了,你真踏马狠,别管你如何狡辩,就是你干的,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龙腾的愤怒化作咆哮,震得我耳膜生疼。 小玲,又是谁? 听起来跟龙腾的关系,非比寻常。 踏马的。 怎么又把屎盆子扣在老子的头上。 人命关天,必须要搞清楚了! 我立刻打给钱正飞,询问丰江市是否发生了凶案,就是浮尸江中的,跟龙腾有关。 钱正飞不太清楚,让我稍等,他找关系问一下。 二十分钟后, 钱正飞打来电话,告知了该事件的详情。 就在今天上午,有人发现丰江之上,随波逐流,漂浮着一个女孩。 等打捞上来,人已经死去多时。 死者名叫龙图玲,十九岁,是丰江大学的一名新生。 警方初步认定,她并非死于溺水,被人提前害死后,扔进了江水里,身上绑着几个充气袋,所以才能浮起来。 “龙图玲?龙腾的亲戚?”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龙腾的养女,视若亲生,宝贝得不行。” “龙腾有亲生的孩子吗?” “据说没有!他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媳妇不能生育,收养了个女孩,就是这个龙图玲。 后来跟媳妇离婚了,他就保持单身状态,整日潇洒快活,游戏花丛。” “失去唯一的养女,令人惋惜,但狗日的龙腾,也不能凡事都往我身上赖吧!” 我很是火大,一边骂着,一边又强调道:“我昨天就离开了丰江市,没有作案机会。再说了,我不认识他女儿,甚至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兄弟别上火,我听到的消息是,在龙图玲的身上,搜到了一块长方形的石片,上面刻着一个吉字,上横短,下横长。”钱正飞又提供一条重要信息。 我松了口气,不是山石就好。 “凶手留下的?” “应该是吧,故意栽赃给你。”钱正飞语气严肃。 “这怎么跟我有关系?”我很是不解。 “如果把石片当做框,那就是个周字。材质可以理解成岩石,恰好符合你的名字。” 还能这么分析? 卧槽! 好像也对啊! 这栽赃设计的,还真是巧妙。 我无比震惊,争辩道:“哪有作案后还留下名字的,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龙腾看出石片上的玄机,立刻就把你给告了。警方无法认同,跟你的想法一致,作案留下名字,不符合常理。 再者说,你也不在丰江市,路程可查,人证众多。 但龙腾大概认为,这是你对他肆无忌惮的挑衅,这家伙已经疯了,在大街上狂呼乱叫,一定要给女儿报仇。” “随便他好了,反正我没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我扯了把发紧的领口,烦躁极了。 “兄弟,这事非同小可,你得多注意安全。” “多谢钱大哥。” “有什么情况,我再告诉你。” “好的。” 结束通话,我觉得脑袋都大了。 龙腾失去了养女,还是浮尸江中,他岂能不疯狂? 谁在搬弄是非? 我立刻想到了昆姐,随后就否定了。 虽然龙虎堂做过很多打砸抢烧一类的恶性事件,但从未涉及过命案。 这似乎也是昆姐的底线。 暗流涌动! 总有人不想让我有片刻消停,一再推动着事态不断升级。 犹豫下,我还是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将这件事如实告知。 刘队长对此不以为然。 警方办案讲证据。 岂能因为一块说不清寓意的石片,就武断地判定嫌疑人是谁。 “龙腾认定是我干的,而且还到处宣扬,对我的影响很坏,还解释不清。”我懊恼道。 “兄弟不用太担心,这是一起大案,影响也不小。警方一定会追查到底,终究会水落石出。” “石头不都浮出来了吗?”我有气无力道。 刘队长没撑住,笑了一下,“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 “我清楚这一点,就怕龙腾又派人来平川找茬,做企业的跟流氓们折腾不起。” “既然龙腾听不进去你的解释,不如找个中间人吧!” 刘队长提了个建议,又说:“这件事,栽赃者居心叵测,唯恐你跟龙腾之间闹不起来,最好不要上当。” 结束通话,我沉思了片刻,觉得是该跟龙腾解释清楚,避免事态升级。 上次步长平被打,这次难说又会轮到谁。 总不能让大家都待在大厦里不出去。 我的话,龙腾不会听的,一言不合彼此对骂,反而火上浇油。 钱正飞作为中间人,也不合适。 龙腾早就认定,钱正飞跟我的一伙的,列为敌对的那一方。 我苦思冥想了好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个人,或许能跟龙腾谈明白! 第一卷 第828章 非要买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人正是艾沫。 龙腾曾经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上次在风车山庄时,龙腾见到艾沫,连眼神都不对了。 念着旧情,龙腾多少也会听进去一些。 于是,我拨通了艾沫的电话,她上来就笑着问道:“小岩,又想念姐姐了?” “当然想念,时常都想。这不,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也第一个想到了姐姐。” 我无奈苦笑。 “小岩,发生了什么事?”艾沫立刻敏感了。 “是有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想让姐姐出面调和一下。当然,如果姐姐不愿意,也不必勉强。”我客气商量。 “姐如今有了一块安稳之地容身,也多亏了弟弟,不管什么事情,一定尽力而为。”艾沫仗义的保证。 我将龙腾养女遇害的事情,如实讲述。 强调龙腾已经疯了,因为一块破石头片,非要认定此事跟我有关,担心他又开始疯狂攻击扶摇。 “有道是,祸不及家人,这件事的性质确实相当恶劣。”艾沫公正道。 “在案情没查清之前,他往我的头上赖,就是胡乱咬人。” 我不满道。 “他怀疑你,不只是那个破石片。他曾经安排四海盟的老金,去绑架芽芽,你报复他也并非没有缘由。” “我不想说报应一类的话,对死者不公。但事情轮到龙腾身上,他才能感受到这种切肤之痛。” 我冷哼道,不禁又开始担忧,“这货会不会又开始针对芽芽?” “放心吧,谷爷进去前交代过,一定保护好芽芽。东安那边一直有人,不会让陌生人靠近芽芽。” 对! 芽芽说起来,也是谷爷的血亲孙女,他一定会不惜代价保护的。 从艾沫的话里,我也听出另外一层意思。 北山会依然还有一部分势力,正掌握在艾沫的手中。 “小岩,给你提个建议吧。”艾沫道。 “姐姐请讲。” “你在平川市也算扎稳脚跟了,不如把家人都接来,也省得总是挂心。” 艾沫说完,又补充道,“四海盟已经散了,平川市的治安状况,某种程度上,要比县城更好。” “我想过这件事,最烦恼的,莫过于杀手们,总担心他们离我近了,反而受牵连。”我坦言道。 也对! 艾沫微微叹了口气,也在为我发愁:“那就再等等,姐可以保证,如果他们来了,一定会全力保护。” “真心感谢。” “你明白的,谷爷就是我的亲人。所以,你们也是一样。” 艾沫语气格外温柔。 “你也是我亲姐。” “呵呵,这句话让姐心里很暖。”艾沫开心笑了起来:“我马上联系龙腾,让他消停点儿,待会儿再打给你。” 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艾沫才来了电话,告知我跟龙腾通话的情况。 龙腾疯了! 在电话里大吵大嚷,发誓要为女儿报仇。 艾沫劝说无效,最后的结果就是翻脸。 要是他敢到平川闹事,那就启动北山会,跟他对抗到底! 这么说,反而让龙腾冷静下来,语气也有所松动。 他表示在案情没查清之前,不会采取针对我的行动。 艾沫认为,龙腾能忍一时,但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有激烈的反应。 只能期望,警方尽早破案,证实此事跟我无关。 我对艾沫表示感谢。 能有一段时间的安稳也好,一直纠缠在斗争中,总归对扶摇的发展不利。 …… 下午两点多, 戴维才走进我的办公室,西装笔挺,红光满面。 “戴维,欢迎!” 我起身迎过去。 “周岩,好久不见。” 戴维热情地跟我拥抱,一身酒气,熏得我鼻子发痒,差点就打喷嚏。 坐下后,戴维便直接道:“我很想马上见到公主。” “哪个公主?” 我明知故问,内心却一阵腹诽。 这个戴维,能不能有点正事,半点没有投资公司老板的样子。 “就是画画的那名女孩子。” “你找她干什么啊?” “当然是买画,再问问她,她的内心当中,究竟有怎样的一方世界,能创作出如此打动人心的作品。”戴维很认真的样子。 “戴维,实话说吧,秦悦秀的思想跟她的年龄不符,就是这里有点问题。”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看出来了,所以她才更纯粹。” 戴维不以为然。 既然如此,我也直接挑明:“她是公司一员,要重点保护的,我得对她的家人负责。” “我怎么会对如此单纯的公主起杂念?”戴维笑了,强调道:“你知道的,我只是想买她的画。” “别买了!” 我摆了下手,说道:“我这里有她相送的三幅画,你挑一幅拿走,或许都拿走也行,不要钱的。” “周岩,你这么做非常不对。”戴维脸色微沉,有点不高兴了。 “哪里不对了?” 我一阵皱眉,这人怎么好赖话都听不明白。 “公主的画作很珍贵,送你更是一份情谊。你怎么可以随意转赠呢,这是对艺术家的一种不尊重,会伤了公主的心。”戴维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罪大恶极”的我,一阵无语。 秦悦秀怎么就成了艺术家? 除了眼前的戴维,还有谁认为秦悦秀的涂鸦有价值? 我皱了皱眉,问道:“你打算多少钱买她的画?” “还是上次的价格,我想买五幅,回去贴在床头,每晚都做好梦。”戴维伸出一只岔开的手掌。 上次的价格是一万美元。 这就是要给五万美元。 折合人民币,那就是四十多万。 太过分了! 我都要羡慕秦悦秀,也想跟她学学,如何信笔涂鸦。 “你怎么不多买一幅?加上之前的,正好凑一周,每天都有好梦。”我轻笑一声。 “可以啊!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戴维眼睛立刻亮了,但我必须拒绝他:“我知道你很有钱,但这绝对不行。” “周岩,你有点烦人,管事太多了。” 戴维直言自己的不满。 真想跟戴维翻脸,我压住火气,耐心地解释道:“戴维,你还不了解,我们国人对待亲人的感情,尤其是秦悦秀这样的孩子,更是会加倍的呵护。 你总是给她钱,会让她的家人感到担忧,也会产生错觉,好像她真成了艺术大师,有个词怎么说? 对,捧杀!” 戴维沉默半晌,说道:“我好像明白了,但白拿别人的东西不对,你说该给多少钱?” 第一卷 第829章 去拥抱世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真犟啊! 这脾气都是什么家庭养出来的? 我虽然生闷气,但看戴维态度如此坚持,也妥协了。 “一幅,五百美元吧!” 我给了个建议,觉得这个价格也不低了。 “觉得对不起公主!”戴维痛惜道。 “也可以不买。”我补充。 “好吧,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弥补公主。” 戴维勉强答应。 商议妥当,我这才拨通了秦明礼的电话,他就在扶摇大厦的办公室里。 我让带着秦悦秀来我的办公室,再拿着最新创作的作品。 秦明礼果然敏感了。 不自信地询问我,是不是因为秀儿工作期间绘画,要解聘她。 我连忙说不是那样,是有人欣赏秀儿的画作,对秀儿来讲,也是一次展示的机会。 秦明礼这才放心,去找侄女了。 我让秦明礼过来,当然也有考量。 卖画收钱这种事,最好当着他的面,就不用解释了。 上次给了一万美元,或许秦明礼就有误会。 很快, 秦明礼就带着秦悦秀进来了。 秦悦秀还抱着一卷画纸,她一看到戴维,便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王子,你好!” 秦悦秀微微躬身打招呼,很懂礼貌。 “公主,感谢你还能记得我。再次见到你,非常开心。” 戴维连忙起身,满脸带笑的走过去,就想拥抱秦悦秀。 我岂能让他得逞,连忙伸开胳膊,将这一行为中途拦截了。 “我不是公主,我叫,秀儿!”秦悦秀歪着头认真强调。 “秀儿,你在我眼中,就是公主。”戴维笑道。 “我是秀儿。” “秀儿公主!” “秀儿!” “好吧,秀。” 看到戴维妥协,我竟然有点解气,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再让你犟! 目光落在画卷上,戴维神色期待:“请问,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画作?” “可以啊!” 秦悦秀非常开心,将水彩纸放在桌上,很小心的展开。 戴维立刻进入忘我的境界,眼中再没有别人,只有秦悦秀的作品。 他一边欣赏,一边赞叹。 太美了! 多么纯净的视角! 绘制出人世间的美好! 一共六幅画。 戴维认真询问每一幅画的创作灵感。 秦悦秀解释很简单,她看到的就是画中的样子。 花草们在小声交谈。 鸟儿一边飞翔,一边唱歌。 高山和流水是朋友。 风儿走过草地,非要留下脚印。 …… 戴维边听边点头,笑着笑着竟然就哭了! 还是不加掩饰的流泪。 我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帅的帅哥,也架不住这张哭脸,这么难看…… “秀儿,我想把这些画都买了。”戴维道。 “我不卖!” “可我真的喜欢。” “送给你,王子!”秦悦秀大方表示。 “那我给你些钱,留着买颜料。” 这次戴维学聪明了,换了一种说法,秦悦秀这才点头答应:“我要谢谢你,来自远方的王子。” 一声声王子,让戴维笑容满面,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了。 这一刻, 我有了种错觉。 秦悦秀才是高手,戴维像是被忽悠了。 戴维从包里,又拿出了一万美元,递给了秦悦秀。 跟着,戴维就把我给卖了。 “你们的董事长,不让我多给钱,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了!”戴维微微躬身。 “这是钱吗?” 秦悦秀疑惑地打量着那摞钞票。 “是的,秀儿,收下吧!”我说。 “伯伯,你拿着吧,给我买些颜料,下次我要画一幅大大的画,像天空那么大。” 秦悦秀陶醉般的展开双臂,比划个拥抱世界的动作。 “周董,这,不太好吧!”秦明礼犹豫不决。 “秦会长,你就替秀儿收着吧。创作耗费心血,何况也需要成本的。”我眼神暗示。 秦明礼这才拿起桌上的一万美元,向戴维道谢后,带着秦悦秀,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戴维继续欣赏画作,不断发出感叹。 我忍无可忍,不悦提醒道:“戴维,我找你有事的,你能正常点儿吗?” “抱歉,太激动了!” 戴维这才不舍的卷起画作,问道:“周岩,什么事情?” “关于扶摇小区销售一事。扶摇集团之前答应过,以优惠的价格,分配给工龄满一年的员工们,你们还没给意见呢!” “如果你非要我拿意见,我当然是不同意。”戴维耸耸肩。 “为什么?” “这会打乱市场价格,影响销售的良性发展。还有,我们招聘员工,给他们薪水,至于他们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都不该与集团有关。” 戴维有理有据的解释,又展示出商人精明的一面。 “他们都是创业元老,当然要特别照顾。你很有钱,出门乘飞机,住酒店,无法理解租房打工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我的解释,戴维非但不理解,还很疑惑:“按劳取酬,我们并不亏欠他们,为何要考虑他们的心态?” “好吧,我换个说法,他们就是家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离不弃。如今家庭有钱了,就放弃他们,那就是没良心嘛!” “良心,可以换来财富吗?”戴维一本正经问道。 “待人以诚,才能凝聚人心。否则,企业注定是走不远的。” “我觉得你在意气用事。” “你大手笔买下这些画时,都在理性思考吗?” 戴维沉默了,紧锁眉头在思考。 最终, 他点头道:“我同意了,忽然想起了爷爷的话,世事如棋皆可输,唯有良心不可弃,你这么做是对的。” “戴维,真的非常感谢你的理解!” 我如释重负,终于笑了,又说:“代我向你的爷爷,致以最诚挚的问候,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我一定转达,他也一定会喜欢你。”戴维开心答应。 又聊了一会儿,戴维拿着画作,提出告辞。 今晚,戴维就住在平川大酒店,他还要继续跟韩风聚会,交流吉他,品尝烤串,在温馨的夜色里,一起自由歌唱。 明天他离开平川,不必相送。 折腾一个下午,终于搞定了戴维。 如此一来,艾莉丝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我立刻将这一好消息,分别告诉了刘芳菲和步长平。 两人都很开心,夸我有本事。 接下来几天,给员工分房一事,就要陆续展开。 一定会让员工们欢欣鼓舞,干劲更足! 第一卷 第830章 室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夜晚到来。 又是我跟南宫倩独处的时光。 她告诉了我一件趣事,跟武馆的新学员凌巧有关。 戴维离开我的办公室后,就在楼下大厅里,不小心将画作掉在地上,自己还没发觉。 正好凌巧从健身中心出来,她一个健步飞奔过去,帮忙给捡了起来,双手捧着交给了戴维。 戴维用英文道谢,给了凌巧五百美元小费。 凌巧乐坏了,感谢地主老财。 戴维懂中文,却非常疑惑,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巧连忙胡乱解释,就是对富翁的一种尊称,村里人都这么说,却把戴维给骗了。 戴维很高兴,以后自己可以叫戴维老财,然后就笑着离开了。 此事在物业公司传开了,大家都笑个不停。 戴维老财? 我也被逗得一阵大笑。 汉语博大精深,绝非戴维能真正理解透彻的。 五百美元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比凌巧一个月的薪水都高。 “凌巧收到的是美元,她能认识?” 我打听道。 “哈哈,大致知道是洋钱,却不知道是多少。尚阳说这种的花不出去,用一百块钱给换走了。凌巧还挺感激的,直接就喊阳哥了。” 南宫倩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臭小子,也是过分了!”我皱眉道。 “凌巧收钱本来就不对,应该刹住这个风气。否则,一定会有人效仿。” 南宫倩评价一句,又无奈摊手:“尚阳的德行,你最清楚的,满身都是歪歪理,肯定不会交还这五百美元。” “凌巧以后发觉尚阳骗了她,多半会记恨的。” 我有些担忧。 “凌巧那钱都没焐热呢,哪里就仔细看了。再过几天,只怕连钱币的颜色都会忘记!没有特殊情况,应该发现不了。” 南宫倩不以为然,又笑着劝说:“小岩,这种小事你就不用管了,让凌巧和尚阳自行去处理吧!” 那就不管了! 即便是家长也操不起这种闲心,更何况我也不是。 我起身回到套间里,又登录了聊天软件。 付晓雅接收了备考资料,发来个拥抱。 苗春晓又申请添加好友,我还是不予理会。 如今跟龙腾的关系极差,更不能搭理这个惹祸精。 常思思上线了,她发现我还在,立刻发来了视频邀请。 我点击接受,常思思就出现在视频中。 她穿着吊带睡裙,背景还是寝室。 跟上次不同的是,床边的墙上,挂着红色的平安结,格外醒目。 “周岩,今天有没有泡妞啊?” 常思思坏笑着问道。 “我身边也没有妞,泡谁啊!” 我连忙摇头,又问:“思思,你室友不在?” “她死了,一段时间内,我怕是都没有室友了。大家都不敢睡她睡过的床,这里将是我的天下。”常思思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还有这种事,你室友怎么死的?” 我惊讶问道,难怪常思思挂上了平安结,也是有些忌讳吧! “她昨晚没回来,今早就漂在了江面上,随波逐流,没有方向。” “龙图玲?” 我脱口而出。 轮到常思思惊讶了:“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当然知道,她爸是龙腾。上午龙腾还来过电话,认为是我安排人害了他的女儿,要跟我没完呢!”我解释道。 “我去,这家伙隐瞒得还很深,骗我说爸妈是当官的。说得那叫一个真诚,亏我还挺高看她,竟然是臭流氓的女儿!”常思思扶额道。 “准确说,是唯一的养女,不亚于亲生。” 我又问,“警方来没来寝室调查?” “来了啊,问了我好半天,将龙图玲的物品给拿走了。” “有线索吗?” “我给警方提供了一条线索,龙图玲有个亲密网友,两人经常半夜偷摸的聊天,打情骂俏的,还以为本姑娘不知道,真是幼稚。”常思思撇嘴哼了声。 “照这么说,她可能是被网友约出去了。” “可能性很大,我还隐约听到过,他们想要私奔,去一个陌生城市隐居。龙图玲脑子太笨了,好好的大学不上,信什么鬼网友,还幼稚的想私奔。到底招灾了吧!” 这事,透着蹊跷。 龙腾的女儿,生活一定非常优渥,怎么能想到跟网友私奔? 或者龙腾搞家庭暴力,让女儿觉得压抑想逃? 或者,这名网友蛊惑人的本事,绝非寻常…… “思思,要不,你也调换个房间吧!” 我建议道。 “切,她死屋里我都不怕,更何况死在外面。这多好,一个人自由自在,不穿衣服睡觉都行。” 常思思不屑道。 作为未来的一名法医,还参加过尸体解剖,常思思的胆大,绝非吹嘘。 “那你怎么还挂上平安结了?” “给龙图玲挂上的,我没摘。怎么说呢,也曾是赤诚相见的室友,希望她能在那个世界,能平安吧!” 常思思双手合十,算是祈祷过了。 “你也注意安全。” 我免不了提醒一句,又问:“苗春晓联系你了吗?” “我听你的,把她拉黑了,她也联系不上。” 常思思哼了声,又问:“她到底对你怎么样了?” 我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大致跟常思思讲了一遍。 苗春晓骗我去东邻会所,龙腾在那里有埋伏,差点就没出来。 “这个烂人,就该划破她的脸。” 常思思一听就怒了,气得胸脯起伏剧烈,小脸都涨红了。 “少搭理她就是了。” 我摆手,又说:“思思,要努力学习,你可是说要光宗耀祖的。” 哈哈! 常思思被我给逗笑了,“我故意那么说,知道我爸喜欢听。其实啊,他蛮在乎自己的出身,某些时候,还自卑吧!” 这话茬,我可不敢接,听听就是了。 聊了一阵子,常思思说要去洗澡,我连忙主动道别,立刻结束了视频。 次日上午, 戴维离开了平川。 他给我来了个电话,此次平川之行,非常开心。 有机会,他还会来。 我则祝他一路顺风,客气说常联系。 艾莉丝依然留在了扶摇集团,她来到我的办公室,笑问道:“周董,我想去风车山庄,看看那里的风景,你要不要一起去?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第一卷 第831章 墙倒众人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的功夫,我见识过多次,远超出一般的保镖。 她确实能保障我的安全。 但我不想去风车山庄,那里也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去亲自处理。 艾莉丝闲来无事,可以到处旅游散心。 但我却不能到处闲逛,忘记工作。 更何况,刘芳菲刚才来过电话,要跟我商议员工分房的具体规划。 “艾莉丝,感谢你的邀请,我这边有事,你自己开车去吧!” 我婉言拒绝,又说:“到那里后,找总经理艾沫,我会给她打电话,让她接待好你,祝你旅途愉快。” “好吧!” 艾莉丝也不勉强,冲我挥挥小手,转身便出去了。 我通知了艾沫,让她多照顾艾莉丝。 这是扶摇房地产的投资商派驻人员,艾沫自然是满口答应。 没过一会儿,刘芳菲进来了,满脸笑意。 一看就是好消息! “芳菲,什么事儿这么开心?”我笑问道。 “呵呵,当然是赚钱多多。这段时间,李一夫在股市上,又帮着集团赚了一个亿,林方阳要是知道实情,肯定要被气死了。” “李一夫真有本事,等过段时间,我跟云董商议下,给他些股份,作为奖励吧!” 我也很开心,这些钱跟投资不同,那是集团实实在在赚来的。 “我同意,这种人才就该真正纳入集团,让他也有归属感。”刘芳菲举手赞同。 刘芳菲坐下来,跟我谈起了员工分房上的后续打算。 因为恒运资本的介入,不能一直分房了。 这会引起投资方的极大不满。 从即日起,加入扶摇的员工,不能再享受分房的福利。 “扶摇发展至今,福利分房,无疑是最吸引人的部分,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人才招聘?”我不无担忧。 “不用担心,如今各部门人员充盈,我们更不缺中层管理人员。”刘芳菲道。 “那就这样吧,符合条件的,应给尽给,咱们要信守承诺。至于以后,对公司有卓越贡献的,也可以考虑住房奖励。” 刘芳菲表示赞同,又讲,第一批符合条件的,只有周顺商贸跟来的那些老员工。 后来加入扶摇的,将会陆续分配。 也有不要住房的。 刘芳菲、南宫倩、老黑。 因为工作需要,将一直住在大厦里,更不想多占集团的福利份额。 我当然也不需要,自有一栋别墅,还没住过。 严格讲,秦明礼也算集团员工。 刘芳菲问过秦明礼,他也表示不需要,早有住房,也都住惯了。 “芳菲,给韩风也分配一套吧!”我提议道。 “他是股东,后来才管理平川大酒店,时间上并不合格。” 刘芳菲一阵皱眉。 “韩风为了集团发展,付出了很多,东安县那边的产业都卖了,老宅子也卖了。还有一件事,他的老母亲年底出院,落脚平川市,总要有个住的地方。”我解释道。 “好吧,我会安排人联系他,算是特殊照顾吧!” “黑哥也该有房产的,万一结婚,住哪里啊?” 我又想起这件事,他跟陶美然的婚房,总不能设在扶摇大厦吧! “你不用操心,陶美然很有钱的,我听说她早买了一栋复式楼房,面积加起来超过四百平米,不比别墅差。” 刘芳菲撇撇嘴,又说:“老黑应该去那里住过,两人那点破事,连快递公司的员工都看出来了,他们还遮遮掩掩的,真没必要!” 黑哥,就要倒插门了! 既然人家乐在其中,那就不管了。 “对了,给孙甜甜分一栋好点的房子。”我建议道。 “那是当然,她也是有背景的,舅舅是副市长。还别说,她越来越机灵了,也很努力,是我的得力助手。” 一切确定下来,刘芳菲就回去忙了。 秦明礼来了。 我邀请他落座,还亲自给他泡了杯茶。 “小岩,感谢你对秀儿的格外照顾。”秦明礼感激道。 “这没什么,秀儿单纯可爱,同事们也都很喜欢她。我也相信,她的状况会越来越好,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员工。” “真比原来好太多了,就像是看着她再长大一次!” 秦明礼眼中有泪光,感慨道:“现在看来,最好的治疗方法,恰恰是融入群体中,学会适应。” “不少人评价,秀儿的作品充满创新和灵性,一定会成为大画家的。” 这话,我自己听着都有点夸张。 事实上,也就是尚阳和戴维这么认为。 “这是美好的希望,有时会忍不住贪心,期望能更好。” “会有那么一天的。” 秦明礼笑了,又谈及了一件事,跟林方阳有关。 企业家们起诉林方阳,银行也慌了。 于是, 银行也开始向天海集团追要贷款,但凡逾期的,都会诉讼到法庭。 “照这么看,天海集团要倒了!” 我语气淡淡的,这也是预料之中,墙倒众人推。 “天海集团家大业大,多卖一些产业,能还得起。但林方阳的为人很成问题,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会赖账的。”秦明礼轻蔑道。 “他的钱,都投入到天海商业广场了。” “对,天海商业广场就是陷阱,也是天海集团最失算的一步棋。盲目扩大规模,导致资金链断裂,让经营上出现了严重问题,难以维系。” 秦明礼做出分析。 他应该知道,这个陷阱,是扶摇当初设下的。 林方阳曾经的助理白强,也从中推波助澜,最终让他深陷其中,如今已经到了无法抽身的地步。 “天海的教训,值得我们警醒,要走稳每一步。”我坦言道。 “天海的情况是题外话,今天过来,我想跟你谈一件事,对你隐瞒了很久,也希望能取得你的谅解。” 秦明礼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我的心不由收紧了一下,秦明礼是我信任的长辈之一,他对我隐瞒了什么? 怎么还用到了“谅解”这个词? “秦会长,咱们相处时间不短了,无论是我,还是整个集团,都非常信任和尊重你,没什么话不能说的。”我连忙表示。 “我有个朋友,相交多年,他是……” 第一卷 第832章 关系匪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秦明礼这话,说得很艰难,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谷卫南! 我如遭电击,愣在当场。 怎么都没想到,我一直尊敬信任的秦明礼,他,竟然是谷爷的老朋友。 听起来,关系还很密切。 回想过往,我确信秦明礼的话是真的。 在东安县的时候,我寂寂无名,那时的秦明礼,就对我客气有加,还帮我摆平了律师张义的纠缠。 第一次来平川,恰好谷爷生病。 我却去看望了秦明礼,本打算一起吃午饭,但秦明礼说,要去看望一位生病的老朋友,应该就是谷爷。 我还在律师协会遇到了陈雪,并非偶然。 唉! 陈雪认识秦明礼的。 我一直认为,陈雪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 但在关键问题上,这家伙也是守口如瓶,绝不轻易透露一个字。 还有一点,秦明礼很懂江湖的事情,如数家珍,因为他就在其中。 都在欺骗我,真是郁闷。 看我脸色不好看,秦明礼也叹了口气,问道:“小岩,很生气吗?” “谈不到生气,就是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秦会长,你也该知道,我跟谷卫南的关系吧?” “早就知道,你是他的孙子,也是受他的委托,我才加入扶摇,见证了你的成长。”秦明礼如实道。 这层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亲厚! 我皱了皱眉,试探问道:“你,没有跟他做过什么吧?” 秦明礼明白我话里的含义,摆手道:“我跟谷卫南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非常谈得来,从不掺和江湖上的事情。有关法律上的问题,我当然是知无不言,给他提供参考。” 我松了口气。 真不希望哪天警方再来,将秦明礼也给带走了。 “秦会长,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如果一直瞒着我,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我问。 “因为我要给谷卫南担任律师,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 秦明礼摇了摇头。 闻言,我的心头竟然涌出一股暖流。 只是,感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实话说吧,我不会认他这个爷爷。当然,也不干涉他找谁担任律师。” 我表明了态度,心里也很清楚,秦明礼跟我坦言这件事,他就是打定主意,要给谷爷担任辩护人,谁也不能阻止。 “希望你能理解,人上了年纪,就越发看中那些老友。唉,有过太多往事值得回味。”秦明礼发出一声轻叹。 沉默片刻,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的最终结局是什么?” “警方审讯并没结束,没到法院这一块,我也看不到卷宗。我的推断是,他出狱的希望非常渺茫,最好的结果,在狱中老去吧!” 秦明礼的声音竟然哽咽了。 我也听明白了。 作为资深老友,秦明礼还是知晓谷爷的一些所作所为。 但他会把这些都吞在肚子,绝不会对外说起。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扶摇集团敬重的秦会长,也非常希望,你能跟扶摇一起走得更远,走向未来。”我诚恳道。 “多谢了!” 秦明礼抱了抱拳,“一路走来,你也不负众望,必将能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您过奖了!” “不不,有心胸才能做大事,千锤百炼始成金。” 秦明礼鼓励我一句,这才起身离开了。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却陷入了迷茫之中。 秦明礼跟谷爷的关系匪浅。 在我身边,还有多少人是谷爷安排进来的? 水至清则无鱼。 这种事情也没法排查了。 更何况,我也主动收留了李欣睿和陈雪。 还有艾沫,正身居高职,管理着面积不小的风车山庄。 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电话,问了句哪位? “哈哈,周岩,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笑得那叫一个难听。 “槽,听出来了,狗日的白强,你还活着呢?”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儿!老子不但活着,活得还很滋润,是不是很生气?” 白强满不在乎,脸皮比鞋底子还厚。 “生气啊!但也没关系,你被警方漫天撒网的通缉,早晚得完蛋。”我讥讽道。 “我听说,林方阳倒大霉了。你在平川再无敌手,这都是本人的功劳,你还不领情,真是狼心狗肺。” “你怂恿人去杀叶子,就这一件事,老子这辈子都跟你没完!”我咬牙切齿道。 “你的审美有问题。就那长相,能用丑陋比喻,值得吗?” 白强是懂激将的,但我并不想掩饰我的愤怒,破口大骂:“滚尼玛的,你个变态懂个屁,脑子里都是肮脏的东西。 嘴贱没用,我跟叶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反倒是你,东躲西藏,见不得光,也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捂着话筒过个嘴瘾而已。 自己不觉得磕碜吗?” 槽! 白强也被我骂恼了:“我本来不打算给你计较的,但你既然跟我没完,那就走着瞧。”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脱离了影盟,还找到了新工作。咱们之间的交锋,才真正开始,你一定会破产的。” “吹牛逼吧!” “拭目以待。” 白强哼声挂断了电话。 是是非非何时休? 白强又冒出来了,他作为一名通缉犯,怎么就找到了新工作? 以这货的水平,一定还得是高级岗位。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白强必须要改头换面,才能真正脱离影盟,也摆脱通缉。 难说他就整容了,伪造各种证件,换个名字重新出来。 但他的声音,我还能听出来。 好像也能通过声带手术,改变声线。 要是这样,还真是防不胜防。 白强并非杀手。 商业上竞争,他未必能赢。 敲门声传来。 我喊了声请进,房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的正是于晴曼。 她换了发型,是我之前熟悉的直发,略施粉黛,浅笑盈盈,好像又是曾经的那个同学。 我不去回忆往事,平静问道:“小曼,有事吗?” “一件小事,想请你帮个忙。” “不用这么客气。” “我的办公室里没有网络,能不能给配置好?日子太无聊了,我想要上网,填补下无尽的空虚。”于晴曼试探地问道。 “当然可以。” 我答应着,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了龙图玲,不由问道:“你想上网聊天吗?” 第一卷 第833章 告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之前我经常上网聊天的,疯了后就没兴趣了,总被噩梦困扰。别墅里有网络,最近又捡了起来,要不……” 于晴曼迟疑着,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加我的聊天号。 但我不想加她,也不接这个话茬。 于晴曼讪讪一笑,又说:“刚加了个好友,他说话真有趣,让人开心,人长得也挺帅气的。” “你跟他视频了吗?”我问。 “没有啊,他没有摄像头。不过,发来了很多照片,各种环境的都有,我相信是真的。” “给你一句忠告,听不听的就随便你了。” “我听。” 于晴曼连连点头,笑意更浓。 “不要跟网友私下见面,如果非要见,带着保镖吧!” “你,是怕我有危险吗?”于晴曼问道。 我皱了皱眉头:“网络世界真假难辨,是该提高警惕的。丰江市刚发生了一起案件,女大学生去见网友,发现时漂在了江上。” “谢谢你的关心,让我觉得那颗僵死的心,又开始跳跃了。”于晴曼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回去吧!” 我摆了下手,“我马上安排物业,给你调试网络。” 好! 于晴曼答应一声,起身离开。 傍晚时, 艾沫来了电话,告诉我关于艾莉丝的情况。 洋妞,真漂亮啊。 吸引了游客们的眼球,偷着拍照的不在少数。 当然,艾沫对这名贵客特殊照顾,山庄内所有的娱乐项目,全部免费。 艾莉丝得寸进尺,要了个别墅,打算住一晚。 “艾莉丝还喜欢钓鱼,跟孟凡靠在一起,还聊着天,反差很强烈。”艾沫笑道。 “老爷子还在风车山庄?” 我有些诧异。 “他不提出走,不能撵啊。不过他也有分寸的,每天只吃一条鱼,多钓上来的都放生了。”艾沫对此也无奈,不只是看我的面子,还有常勇。 这也叫有分寸? 我可是听说,鱼如果被钩伤害过,也就活不长了。 确实不能撵,那就让孟凡继续住着吧! 山庄里游客众多,他也不会觉得闷。 “哈哈,这个艾莉丝蛮有趣的,她居然说跟我一个姓,是本源一家人。” 艾沫大笑。 艾沫,艾莉丝? 中文的第一个字相同,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我也被逗笑了。 艾莉丝够聪明的,她这么一说,就跟艾沫迅速拉近了关系。 “沫姐,既然一个姓氏,不如认艾莉丝当妹妹吧!” 我也开起了玩笑。 “人家就是开玩笑,咱不能当真的。不过,我倒是真的不讨厌她。” 艾沫做事才叫有分寸,闲聊几句便挂断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林方阳来电话,约我晚上去平川大酒店吃饭。 林方阳说自己的憋坏了,就想找个人喝酒聊天。 之前的朋友们,就是一群喂不熟的混蛋。 他思来想去,也就是我最适合。 可以去! 但这次无论如何,都必须是他请客。 我答应下来。 听林方阳大倒苦水,也能令我心情愉快。 晚上七点多。 我招呼铁卫和破军一道,乘着电梯下楼,准备赶往平川大酒店。 就在楼下大厅里,我无意转头,就看见凌巧正站在一侧的步行楼梯上,目光正看向我。 我朝她挥了下手,凌巧呲牙一笑,立刻跑了过来。 凌巧在我前方站定,微微低头道:“周董,晚上好!” 这丫头脑子真不灵光。 我只是挥手打招呼而已,并不是让她过来。 “凌巧,在这里干什么呢?”我笑问。 “我……” 凌巧皱巴着脸,欲言又止。 “嘿嘿,是等着别人掉东西,帮着捡起来讨赏吧!” 铁卫开着玩笑,也听说了凌巧得到五百美元小费的这件事。 “才不是呢!” 凌巧使劲摇头,似乎鼓起勇气道:“周董,我,我想告发尚阳,他是个骗子。” 我暗叹一口气。 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吧,一百块钱换人家五百美元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尚阳他怎么了?”我装迷糊。 “他给了我一张假钱,我去食杂店买东西,被老板给骂了。” 凌巧扶额很委屈的样子。 “假的?”我的嗓门不由提高了。 尚阳过分了。 骗走五百美元不说,怎么还给了一张假钱? 臭小子,也是看人下菜碟,他对秦悦秀就格外好,欺负凌巧却很有一套。 一分钱都不想付出! “这事儿,确实是尚阳做得不对。” 我公正评价,又说:“直接去找他,跟他要钱!” “去了好几次,可抓不到影啊!有一次,我明明看见他进了办公室,接着就去找,还是没找到人。” 凌巧无奈摊摊手。 “别计较了,我替他给你吧!” 我从兜里摸出张红票子,递给了凌巧。 “这……” 凌巧迟疑着不敢接。 “拿着吧,回头我训他。” “谢谢周董!” 凌巧本就是假意推辞,听我这么说,立刻就接了,还对着灯光一阵照,仔细分辨真假。 这很不礼貌,铁卫和破军都沉下脸。 跟凌巧不必较真的。 我招呼两名保镖,快步朝着地下车库走去。 坐上防弹车,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平川大酒店。 刚走到酒店门前,就见一个熟人走了出来,是郑娟。 她一看到我,立刻堆上笑脸。 “周董,我……” 郑娟说话很犹豫,像是有事要讲。 “说吧,什么事情?”我沉声问道。 “怕你不高兴。” “你让我猜,就更不高兴了。” “唉,那就我说了吧,你小姨可真不像话。” 今天怎么了? 又遇到一个告状的,还是我小姨。 郑娟讲,自从顾知瑶住进了大别墅,就对她冷淡了,平日里鼻孔朝天,爱答不理的。 今天,顾知瑶升职了,担任了采购部副主管。 态度更差了,对她指手画脚,各种挑剔。 昔日的好闺蜜,哪里去了? 郑娟一肚子委屈,因为知道是我小姨,留宿顾知瑶在她的出租房时,照顾得格外精心。 顾知瑶累了,她帮着按摩。 睡不着觉,她就哄着。 想男人了,她就…… 郑娟说不下去了,眼中噙满了泪水,感觉被顾知瑶给耍了。 “娟姐,你们所谓闺蜜之间的事情,我不好参与的,你说说看,想怎么办?”我问道。 “我想调换个岗位,不再受她的气,心里特别难受。” 郑娟鼓起勇气。 “怎么不跟风哥提?” “他对我的态度,比对狗强不了多少。” 郑娟一脸黯然。 “行,等我明天跟风哥说一声。”我答应道。 “还有……” 郑娟欲言又止。 “快说,客人还等着岩哥呢!”破军都有些不耐烦了。 第一卷 第834章 酒疯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小姨不是个善茬,她后腰上纹着一个怪物,看着就很瘆人。”郑娟小声道。 我不由一愣,顾知瑶还喜欢文身,这倒是从来不知道。 “什么样的怪物?”我皱眉问道。 “像狗又不是狗,龇牙咧嘴,像是要咬人。” 郑娟还夸张的抱住膀子,打了个激灵。 “我知道了!” 我敷衍一句,便跟郑娟擦身而过,走进了大厅。 来到三楼的包间里,西装革履的林方阳,正在发呆中。 觉悟还是不错,提前点好了酒菜,摆满了桌子。 “林先生,想什么呢?” 我一边笑问,一边坐下来。 “回忆往事,上年纪了,记忆力越来越差,很多事情都模糊了。” 林方阳叹了口气,主动起身给我倒上一杯酒,“还是你这个年纪好,风华正茂,未来有无限可能。” 有道是,老年人长思既往。 麻烦缠身的林方阳,确实露出一些与年龄不符的老态,鬓角还有了几根白发。 “林先生谈不到上年纪,看着更像是三十出头,风采依旧。”我虚伪道。 “呵呵,还是你小子会说话。” 林方阳笑了,举杯跟我碰了一下,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吃喝一阵子,林方阳这才问道:“周岩,去看过谷爷了吗?” “他现在的情况,也不让探视的。” “你在警方有关系,应该不难。”林方阳不以为然。 “我跟谷卫南没关系,以什么理由去探视他。” 林方阳沉默下,又带着几分真诚道:“你这么做是对的,别搅合进这些江湖风雨中,到头来,都是不归路。” “你一直想让我搅合进来。”我不客气挑明。 “过去的就别提了。” 林方阳讪笑一下,继而认真道:“周岩,你把天海商业广场接了吧。价格好商量,我可是真金白银投入了大量资金,想把这个产业做大做强的。” 当然不能接。 这就是扶摇设下的套,岂能回头又套住自身。 还有,林方阳官司缠身,现在买他的产业,就等于自找麻烦。 我没接这个话茬,反问道:“林先生,你把核心产业都卖了,天海将来怎么办?” “干够了,心也伤透了!” 林方阳郁闷地摆了下手,又坦言道:“财务那边初步核算下,如果将天海这一摊再卖了,还清所有欠款之后,我手里还能有十亿左右,找个地方养老去。” 林方阳果然想跑路。 但一定非常困难,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林先生,坦诚说吧,天海商业广场项目太大了,扶摇体量太小,根本买不起。” 我笑着敬了林方阳一杯,婉言拒绝了。 林方阳喝了口闷酒,不满道:“恒运资本投资那么多,死捂着不动,都留着下崽啊!” “恒运的意愿是,扶摇房地产要在全国开办一百家分公司,主推扶摇小区的项目,这笔投资非常巨大。” 我故意往大了说,其实是准备开十家分公司。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扶摇折腾不起商业广场,当初为什么要搞?还搞什么项目研讨会,忽悠我上了道。” 这个问题,估计林方阳已经思索很久了,到底没忍住,发出了灵魂拷问。 “怎么能是忽悠你呢!” 我的脸一沉,也不高兴了。 “扶摇当初搞商业广场的打算,当然是借助银行贷款。 现在扶摇房地产的情况你也了解,获得了投资,却不让去银行贷款,光拿自己的钱砸项目,有几家公司能折腾明白?” 林方阳皱眉琢磨下,又发出一声叹息。 “你说得没错,当然要借助银行,才能做成上规模的项目。 这群狗娘养的东西,对我发起大规模的诉讼,让银行敏感了,非但原本谈好的贷款泡汤了,竟然还向我追讨之前的贷款,简直要逼死人。” “这群人也真不像话,当初林先生一定帮了他们不少吧!” 我顺着林方阳的话,他果然更生气了,破口大骂道:“就是一群畜生,多少人借助天海,才能有一块产业。结果可好,吃完擦把嘴,就踏马不认账了!” 林方阳越说越生气,唾沫星子乱飞,郁闷的自己又灌了一杯酒。 喝得太急,呛得一阵咳嗽。 我递上纸巾,林方阳擦了擦嘴,带着几分醉意问道:“周岩,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完蛋了?” “哪里话,天海是一艘商业航母,不在乎这点风浪。”我嘘呼道。 “你小子,以前看着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怎么现在,一点都不实在!” 林方阳抱怨一句,又摆手道,“这群瘪犊子,以为老子没有四海盟,就可以肆意折腾我,他们狗眼看人低。” 又是一杯酒端起来,我给摁住了,劝说道:“林先生,到此为止吧,别喝了!” “不,没喝够!” 林方阳另一只手推开我,又是仰脖,一口干了。 打了个酒嗝后,林方阳就真醉了,开启了骂街模式。 骂龙腾! 阴谋诡计抢走四海盟,就是个臭无赖,臭流氓。 骂于晴曼! 出身卑微的小贱人,死咬着他不放,给她脸了。 骂熊启。 就是这个老东西,鼓捣企业家们起诉,试图打垮天海。 我听得耳朵嗡嗡响,心烦意乱。 考虑到桌上的饭菜,都可能沾上林方阳的口水,干脆也不动筷了。 “惹急了老子,他们一个个都会倒霉的。倒大霉!” 林方阳拍了几下桌子,继而阴险地笑着:“龙腾的女儿没了,活该!下一个就该轮到于晴曼了,她也不得好死,至于熊启,慢慢来,炖了他的熊掌……” 林方阳竟然想对付熊启? 勇气可嘉! 我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林方阳红着眼睛,大着舌头道:“周岩,拜托你一件事……” “说吧!” “假如有一天……你,多照顾下娇娇……” “这事之前说过了,扶摇的大门,永远向娇娇敞开。” 我正色强调,又说:“听说娇娇跟陈雪,在首京玩得特别好,娇娇不会孤单的。” “你说说,她俩怎么玩到一起去了?” 林方阳神色复杂,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年纪相仿,又都是单纯的性格,适合做朋友。” “朋友?这样啊,我就放心了……” 林方阳说完,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第一卷 第835章 全程目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心头咯噔一下。 林方阳不会是…… 刚才他的话,很像是交代后事。 我小心地靠过去,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方。 一颗狂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有气! 但这种情况,还是要处理下。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铁卫,让他去招呼林方阳的保镖们,赶紧来包间一趟。 将林方阳带走,醉得不轻,还是送医院吧! 很快, 保镖们就鱼贯而入,将林方阳给抬了出去,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醒来。 酒喝成这样,我也觉得扫兴。 没去找韩风聊天,直接下楼坐进防弹车里,返回了扶摇大厦。 办公室里,南宫倩依然在使用望远镜。 感受到我身上浓浓的酒气,南宫倩连忙去泡了杯茶端来,带着点埋怨道:“小岩,不能总喝酒,糟蹋身体。” “跟林方阳一起吃饭,我喝得也不多,他倒是送医院了。” 我笑了起来。 “他其实有分寸的,很少真喝醉,看来是真的郁闷。”南宫倩分析道。 “四面楚歌,大厦将倾!” “这种人就该去死,不值得可怜。” 我跟南宫倩之间,不用隐瞒什么。 我将酒桌上的谈话告诉了她,林方阳想把在建的天海商业广场卖了,还痛骂了龙腾、于晴曼和熊启。 “林方阳死性不改,就算都卖了,也不会还账的。多半就是拢到一大笔钱,然后跑路。”南宫倩哼声道。 “他又能跑哪里去?” “出国吧,真正躲清净了。” “要真是那样,必然是要账无门,这货坑人不浅啊!” 我心头一惊,倒是没想到,林方阳还有出国这条退路。 对了,他的儿子就在国外,没准早就安排了。 “他哪有什么仁义道德,十足的卑鄙小人。”南宫倩骂道。 林方阳怎么跑,跑哪里去,都跟我没关系。 扶摇跟天海之间,也没有债务纠纷。 跟南宫倩聊了一阵子,我便回到套间里,洗漱一番后,安心睡觉。 次日上午, 我正打算给林方阳打电话,询问他是否还康在,老黑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黑哥!” “哈哈,兄弟,天大的好消息。林方阳刚才被警方给带走了!”老黑一阵大笑。 槽! 昨晚还跟林方阳一起喝酒,他竟然就被抓了。 “从哪得知的消息?可靠吗?”我兴奋地问道。 “绝对可靠!” 老黑讲述,林方阳酒醉后住进的医院,就是市第一人民医院。 今早林方阳刚准备出院,突然来了几名警员,不由分说,就给他戴上了手铐,直接从医院带走了。 整个过程,都被守护叶子的武馆学员们,换班之际,全程目睹。 “警方有没有说,抓捕林方阳的罪名是什么?”我问。 “学员们没太听清楚,好像是非法拘禁之类的。” 老黑含糊一句,又说:“肯定是有证据,否则不会直接抓人。林方阳机关算尽,终于栽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结束跟老黑的通话,我也不由一阵大笑。 林方阳的时代,就要落幕了。 曾经跟我作对的那些人,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就不需要联系林方阳了。 嘿嘿,他在被审讯中,需要配合警方的工作,肯定不方便接电话的。 我心情不错,又打给了韩风。 “兄弟,分房这样的好事,怎么还能轮到我?多谢兄弟,这让哥哥很难为情啊!”韩风上来就道谢。 “等老妈出院了,必须有地方住,总不能还留在东安,让你两头跑吧?到时,一定给风哥安排个好楼层,方便老妈上下楼。”我仗义表态。 韩风十分感动,声音都哽咽了。 “感谢兄弟记挂着老妈,希望今后的时光,她能够颐养天年,生活顺心。” 时至今日,韩风已经不缺买房的钱了。 高兴的是,公司福利难得,还有人记得他这一份。 “风哥,听说给我小姨升职了,这也太快了吧!” “听我说,真不是看兄弟的面子。顾知瑶确实精明能干,库管这方面,她管得明明白白的,竟然还能简化流程,不但效率提高了,还为酒店节省了成本。” 韩风高兴的解释,又说:“我甚至觉得,她就该当采购部主管。之所以没让她做,还是考虑到,这名主管是云河集团派来的。” 既然韩风这么说,我也就不干涉了。 是我小瞧了顾知瑶吧! 我又谈起昨晚遇到了郑娟,她希望能调换岗位,受了顾知瑶的气。 韩风免不了骂了郑娟,废物、蠢货一类的话。 同样做库管员,怎么跟顾知瑶比起来,差距如此之大。 不如人也就算了,还不知道学习进步,见不得别人好! 不过,既然我开口了。 韩风答应下来,会给郑娟换个岗位。 也是不想郑娟跟顾知瑶起冲突,万一当众撕扯起来,影响了平川大酒店的对外形象。 韩风又聊起了戴维。 相见恨晚! 惺惺相惜! 在吉他声中,两人便拥有了一份纯净的世界,足以忘记一切烦恼。 戴维还邀请韩风,择日去首京聚会。 韩风答应了,却没说具体日期,经营酒店这种工作,很难有真正的空闲时间。 直到傍晚时分, 我才拨通了刘队长电话,打听林方阳的情况。 “林方阳已经放了。” “这么快就放了?” 我惊讶的同时,也深感遗憾。 “证据不足,当然要释放,也有人给他说情,闹挺大的。警方给了他一个禁制令,三个月内不得离开平川市,等待警方进一步取证。” 林方阳为何被抓? 武馆学员听到的消息没错,涉嫌非法拘禁。 就在昨晚十点,也就是林方阳酒醉住院时,警方接到了匿名举报。 位于郊区的欢唱KTV,有个地下室,里面被拘禁着三名女子,衣衫褴褛,受尽折磨,形象惨不忍睹。 举报者还详细说明,如何进入地下室,哪里设置了机关等等。 非法拘禁,还涉及三人,不是普通案件。 必须马上拯救受害者。 警方立刻出动大批人员,赶往欢唱KTV,眼前所见的一切,让警方也深感震惊。 急忙拨打举报者的电话,可想而知,手机关了。 举报者,隐形了。 第一卷 第836章 习得性无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警方所见,欢唱KTV一片漆黑,门上落锁。 但锁头一拉就开了,进入后开灯,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正是KTV的经营人员。 他们都被绑得结结实实,蒙着眼睛,嘴里塞着破布,只能费力地蠕动着。 脸上有清晰的伤痕,应该被打过。 这些人被绑被打,多半跟那名报警者有关,此人也涉嫌了非法拘禁。 但是,此人消失了,想抓到也不容易。 墙上画着红色箭头,指引方向。 警员们很快就找到了储藏室,又打开一道暗门,进入一处宽敞的地下室,足有二百平米,亮着昏黄的灯光。 果然有三名女子,年龄都不到三十岁。 衣服破破烂烂,满脸污秽,神情呆滞,正在用脏手捡食地上的食物。 她们身上也有很多伤痕,有些则是结痂后又添新伤。 屋内有个铁架子,能把人固定在上面。 还有皮鞭、木棒等物品。 拍照取证后,警方便将三名女子送进医院,检查身体。 欢唱KTV的经营人员,则被带到警局,连夜审讯。 谁打的这些人,又是谁捆绑的? 这些人交代不清楚,只说背后遇袭,迅速被控制。 被拘禁的三名女子是谁,他们竟然说不认识。 在警方持续不断的审讯下,各种施压,老板娘终于熬不住,交代了实情。 欢唱KTV的真正幕后老板,正是林方阳。 开设这处KTV,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地点隐秘,还有个宽敞的地下室,可以在里面关着一些女子。 林方阳偶尔会单独过来,进入地下室,出来后便是红光满面。 也会带人过来,都是蒙着脸的,也进入地下室内。 林方阳这伙人,以折磨这些女子为乐。 老板娘这伙人,负责进入地下室,给里面的女人送吃送喝,处理基础的卫生。 我听得一阵心惊,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这等畜生不如的行为? “林方阳真踏马变态,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也能做出来,就该千刀万剐。”我愤然骂道。 “确实变态,令人发指,触目惊心!”刘队长生气道。 林方阳的虐待地点,肯定不止欢唱KTV一处。 庄雨燕曾经说过,林方阳有这种癖好,她就曾经亲眼目睹过,林方阳在殴打女人,兴奋异常。 “刘哥,这都不算非法拘禁?” 我觉得难以接受,就该严惩重罚! 而不是因为林方阳有些关系,就这么将他释放了。 “问题在于,那三名女子口径很一致,她们愿意待在那里,接受所谓的刑罚,不存在强迫行为。” “这怎么可能?”我感到震惊。 “被洗脑非常严重,心理学上叫做习得性无助。她们适应了那里,就不想改变,甚至在包庇林方阳,并以此为傲。”刘队长叹了口气。 “这三人怎么处理?”我问。 “她们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正在寻找家属,身体没有大碍,但必须要经历长期的心理治疗。” “林方阳怎么说的?” “你能想象的,东拉西扯讲歪理,强调这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他倒是个大善人,满足了这些人的精神需求。” “扯!人都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了,林方阳罪责难逃!” “这方面的鉴定,只怕也是个漫长的过程。” 我一时无语,半晌叹了口气:“真是难以想象。” “不管怎么说,林方阳设立这处地方,擅自收留精神异常群体,就是一种违法行为。 警方还在取证中,但凡有人指证他涉嫌强迫和虐待,还会立刻把他抓起来,谁也保不了他。” 通话结束。 我好半天才恢复了状态。 我知道林方阳很变态,但想不到,他竟然变态到这么极端的程度。 而人以群分! 跟随林方阳去过那幽暗地下室的人,无疑也是变态! 林方阳咬死不说,怕也没人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了。 谁收拾了KTV人员,举报了林方阳? 我心里很清楚,就是于晴曼的两个女保镖,她们盯住那里很久了。 她们也很会选择时机。 林方阳酒醉入院,她们立刻采取了行动,以至于让林方阳来不及做出反应。 一个人的变态爱好,终究会害了自身。 失去四海盟的林方阳,就该早点将所谓的KTV关闭,一切就查无实证了。 但怪癖难改,他选择铤而走险,到底栽了跟头。 林方阳被警方限制自由,不能离开平川市。 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如此一来,林方阳变卖产业,拿钱跑路的计划,就彻底落空了。 他就等着被银行和企业家们围殴吧! 晚饭过后,我才拿起手机,打给了小姨顾知瑶。 她很快就接了,笑问:“小岩,有什么安排吗?” “小姨,你在哪里呢?” “下班了,在别墅泡个澡。还得是冲浪浴缸,太享受了。”顾知瑶的笑声里都带着陶醉。 是很享受,我都要羡慕她的生活了。 “听说你升职了?” “是啊,我心里清楚,韩董都是看你的面子,特殊照顾我,谁让我有个特别有出息的大外甥呢!” 我一阵皱眉,真心不喜欢“大外甥”这个称呼。 但没有法子,从我妈那边论,顾知瑶可以这么称呼我,并没什么不妥。 “好好的,你怎么跟郑娟闹起来了?”我不满问道。 “这娘们儿,就喜欢背后告状。” 顾知瑶哼了声,又解释道:“你别听她的,自从我住进别墅,她就羡慕的得了红眼病,敲敲打打的暗示,也想跟着住进来。 我当然不答应,就起了些冲突。 每次都是她主动找茬,甚至还故意消极怠工。” “不管怎么说,你刚来不久,要学会为人处世,不要给自己树敌。”我劝说道。 “我听你的,再遇到她,跟她道个歉。”顾知瑶答应下来,又意味深长道:“但她不能住进别墅。小岩,你年轻不懂,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我不想听她们之间的纷争,直接问道:“你怎么还有文身?难道说,以前还混过江湖?” “有文身,就代表混江湖吗?” 顾知瑶的反问,倒是让我哑口无言。 “小岩,说起这个文身,简直就是噩梦,每次想起,心里都特别难受。”顾知瑶带出了哽咽之声。 第一卷 第837章 合成照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顾知瑶讲述,她很怕疼的,当然不会去文身。 但前夫有个朋友,却擅长文身,也经常来家里喝酒。 有一次, 前夫逼她喝酒,灌醉之后,又给捆了。 那人就给她文身,前夫全程观摩,兴奋的眼睛放光。 文身后,前夫把自己灌醉,人事不省。 将她送给那个会文身的朋友,一夜欢愉。 如此一来,就不用拿文身的费用了。 顾知瑶很不喜欢这个图案,因为是丑陋的鬣狗。 动物世界里演过,鬣狗喜欢掏肠子,极其不讲究卫生。 每每想起,顾知瑶都想作呕。 “小姨命苦啊!当初也是眼瞎,怎么就跟了这个畜生,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后悔也晚了。”顾知瑶哭了起来。 “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重获新生了。”我劝说道。 “多亏了姐姐,也多亏了你,那种日子真是想想就难受。”顾知瑶煽情道。 “一家人,不用这么说。” “小岩,抽时间回别墅看看吧,管保让你满意,到处都非常干净,我经常光着脚,楼上楼下的跑,觉得自己像是个有钱人。” 顾知瑶又笑了,还发出了邀请。 “相信你能处理好卫生问题,什么时候回去,再说吧。” 我挂断电话,起身来到窗前。 看了一会儿夜景,正准备进入套间,南宫倩走进我的办公室,脸色阴沉得比外面天色都要黑。 “倩姐,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晋安然发来的一张图片,你看看吧!” 南宫倩将一张打印的图片,郁闷地递给了我。 我拿起来一看,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图片上的主角,正是南宫倩,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看起来比现在更年轻。 她手里拿着高尔夫球杆,满脸笑意,做出挥杆的动作。 就在她脚下的草地,一只柯基犬正倒在血泊之中,后腿扭曲着,像是被打断了。 高尔夫球杆的头部,呈现红色,沾染了鲜血。 “倩姐,你打死了一只狗?” 我惊讶问道。 “你都这么想,别人也一定这么认为。” 南宫倩摇头叹气,又说:“这张照片是合成的,我确实打过高尔夫球,跟前男友一起,想必是他拍照的。我很喜欢小动物,怎么会殴打虐待它们,这就是无耻的构陷。” “晋安然想干什么?” 我脸色也冷了下来。 “他对这张假照片,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再次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剧组,还说给我定了个角色。” “用一张假照片来威胁你,他太自以为是了吧!”我哼声道。 “不,这个情况非常棘手。” 南宫倩摇头,“晋安然有着庞大的粉丝群体,如果他在网络上发布这张照片,粉丝们未必能冷静地辨别真伪,一定会对我群起而攻之。” 南宫倩预料的情况,多半会发生的。 晋安然一再想把南宫倩弄到身边去,必然有无耻的企图。 “倩姐,你放心好了,无论什么情况,扶摇都会全力保护你。”我安慰道。 “我当然相信扶摇,就是搞不懂,晋安然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倩恨得一阵咬牙,“我有一种推断,晋安然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否则,他也不会签约翩翩公子。” “可能就是这样。” 我点点头,认为南宫倩推测的没错,晋安然当初低价代言翩翩公子,不合常理。 大家一度认为,他是顾忌前女友陶美然的面子。 现在看,之前的推测错了。 晋安然急于代言翩翩公子品牌,就是为了靠近南宫倩,其真实目的不详。 今天,晋安然拿出伪造的照片,反而暴露了他。 如果南宫倩去了他那里,一定会被进一步算计,也就有了更多要挟的手段。 “倩姐,你怎么回复晋安然的?”我打听道。 “没回复,装作没看见。” 南宫倩耸耸肩,又微微叹息:“我有点怕了,担心一不小心,又掉进更深的陷阱里。” “明天开个会吧!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先解除跟晋安然的合作关系,再观察他的下一步举动,他敢攻击你,扶摇就一定狠狠打击他,不怕花钱。” 我冷哼连连,心头火气升腾。 我才不管晋安然一线明星的身价,他敢攻击南宫倩,就决不能容忍,直到将其打落尘埃。 “小岩,有你真好!” 南宫倩感动地跟我拥抱,心情放松下来,又重新支起了望远镜。 我进入套间,学习一阵子自考书,这才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登录了聊天软件。 付晓雅竟然在线。 我欣喜地打过去一个字,姐! 付晓雅随即便启动了视频,我连忙接通了。 她还在办公室里,灯光映衬下的那张俏脸,依然让人看不够。 “还没下班啊?”我问。 “下班了,我现在坐着就差不多能睡着。可是,马上就要考试了,临阵磨枪,一定要考过去。” 付晓雅屈了下手臂,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微微泛红,令人心疼。 “姐,加油!经过这次考试后,我们离胜利的目标,就不远了。”我鼓励道。 “一定!刚才跟思思聊天了,大学生活蛮有趣的,丰富多彩。 回头想想,自己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好好学习,没能考上大学,差点就堕落的连平凡人都不如。”付晓雅感慨道。 “我们都有一颗不甘于平凡的心。” 付晓雅沉默片刻,幽幽道:“最让我意难平的是,你学习那么好,也没有去读大学。” “我依然记得,你宁肯打工赚钱,也要让我去复读。” 青春的回忆,是苦涩的,付晓雅摇了摇头,又问:“小岩,最近怎么样?” “怎么说呢,比原来好多了。企业更规范了,仇家少了,但杀手们却没有死绝,变得更狡猾了。”我坦言道。 “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心疼也帮不上忙。只能说,黑夜总会过去的。” “都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 我放松地笑着。 “小姨说,等我考完试,就带我一起去平川市,看看扶摇的情况,也去看看你。” “非常期待。” “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拥抱你?” 今天的付晓雅,有点多愁善感。 第一卷 第838章 拉二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愣了下,不明白付晓雅为何要这么问。 “姐,我很期待你的拥抱,无比的温暖,我也想拥抱你。” 我冲着镜头,主动展开了双臂。 付晓雅缓缓做出拥抱的动作,绽放了笑容。 “小岩,不聊了,我要抓紧学习。” “好,姐保重身体。” “知道啦!” 付晓雅挥挥手,挂断了视频。 我怅然若失,却又觉得思绪万千。 愣愣坐了片刻,我正准备下线,关闭电脑睡觉,却又有人发起了视频,正是豹猫。 我一阵冷笑,接通了视频。 有个搬弄是非的好机会,不应该放弃了。 豹猫出现在视频里,还是那个小屋,还是那套衣服,没开灯,电脑屏幕映衬着她那张脸,竟然透着些惨白。 比鬼还像鬼…… 我装作关切问道:“豹猫,你生病了?” “唉,是不是脸色很差?” 豹猫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解释道:“感冒好几天,终于活过来了。” “恭喜啊!” “多谢!” 豹猫呲牙笑了,从旁边拿起一件乐器,正是二胡,冲着屏幕比划着。 “你改学二胡了?”我惊讶道。 “对啊,我还学了一首歌呢!”豹猫得意道。 “请展示你的才艺。” “没问题。” 豹猫当真拉起了二胡,还一边唱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我嘴角抽了几抽,忍住没有扶额。 糟烂的嗓音,再配上吱吱呀呀的二胡,这样的表演,实在太折磨人了。 强忍着,终于等到结束,我竟然有种释然感,第一时间鼓掌叫好:“太棒了!你如果不说,我还以为是大师演奏呢!” 豹猫眯着眼睛笑了,还比划了个剪刀手,傲气道:“感觉熟练多了,下次肯定更好。” 千万别有下次了! 我不想听噪音,切入了另一个话题:“昨天,白鹰给我打电话了。” 豹猫的脸色立刻垮下来,不悦道:“他不配白鹰的称号,叫他白鼠白耗子白蟑螂白臭虫……” “好吧,白强说,他脱离了影盟,另辟山头去了。” “他发了一份邮件,说不跟影盟混了,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豹猫知道这件事,又骂道:“没良心的狗东西,当年他得罪了人,差点被打死,还不是盟主拯救了他,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白强竟然还有这段历史,倒是从不知道。 火候差不多了! 我趁机挑唆道:“他何止是忘恩负义啊,电话里,他还把你们盟主一通臭骂,嘴巴脏得我都要听不下去,跟泼妇一样。” “槽,他这么差劲,都骂什么了?” “死瘸子,黄鼠狼,老不死的,身边跟着一群放臭屁的动物,只有他才能飞在天上。” 我随口编着骂人话,流畅又自然,就像自己在骂老鹤,特别过瘾。 “这个烂货,老娘一弹弓打飞他的刁毛!” 豹猫生气怒吼,随后又凑近镜头,拧着两道细眉问道:“周岩,你不会在骗我吧?” “骗你有意思吗?否则我怎么知道,他脱离了影盟。” “对。” “这货还在威胁,要在商业上打垮我,再用我的钱,去把影盟搞死。因为在他看来,米源的死,就是老鹤的错误决定。” 我说的跟真的一样。 “麻痹啊!”豹猫气炸了,发狠道:“槽,就他那副德行,也能配得上狐狸,也不撒泡尿照照。不能忍,我会跟盟主汇报,找人弄死他。” “虎妞长什么样?”我突然问道。 “她……” 豹猫愣了下,忽然大笑起来,“你真是坏小子,又想诈我是吧?那就实话告诉你,虎妞长得跟仙女儿一样,你看上她一眼,魂就被勾走了。” “这么漂亮,一定过目难忘。” 我夸张的眼睛发光,又说:“我有目标了,她等着被收拾吧!” “哈哈,祝你成功,我要练习拉胡弦了。” “多多练习,没准就能用得上。” 我鼓励着挂断视频,心里却在诅咒老鹤早点死,如此一来,豹猫就可以在葬礼上,拉一首哀乐了。 豹猫的话,也让我更加确信,虎妞一定是相貌平平。 不知道虎妞又躲在哪个角落里,随时准备跳出来咬我。 老子一身硬骨头,硌掉她的烂牙! 次日上午, 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刘芳菲、陶美然、南宫倩纷纷赶来,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 “这次会议的主题,取消跟晋安然的合作,至于翩翩公子的代言,再找一个明星吧。离了臭鸡蛋,照样能做蛋糕。”我开口道。 “周董,这太草率了吧!”刘芳菲道。 “我也觉得草率,晋安然代言翩翩公子,确实让销售额不断递增。至于上次粉丝闹事,我已经扇他耳光了。”陶美然说着,还转了转手腕子。 “晋安然的品行,已经污了翩翩公子的牌子。及时止损,以后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我阴沉着脸,将南宫倩的那张照片递了过去。 两人看过之后,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明白南宫倩的照片,跟解约晋安然有什么关系? “这张照片,涉及南宫秘书虐待小动物。是晋安然发过来了,意在威胁南宫秘书,到他的身边去,其心可诛。”我沉声道。 “倩倩,这种照片,怎么还能流露出去?” 陶美然不可置信。 南宫倩深吸一口气,身边人的第一反应,都认为照片是真的。 “照片是合成的,压根没这回事儿。”南宫倩咬牙道:“晋安然第一次来扶摇,就一再邀请我去拍戏,我当然不会答应。”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打电话骂死他!” 陶美然撸了撸袖子,火气升腾,这么无良的前男友,也让她有种眼瞎的挫败感吧! “美姐,你冷静点。” 我摆手制止,冷声道:“晋安然一再搞事,早晚会毁掉翩翩公子的形象。解约了吧,不要夜长梦多。” “我支持!” 刘芳菲也生气了,不满道:“以为他是谁啊,惦记扶摇的董事长秘书,也不掂量下自己的身价。” “芳菲,他不是惦记我,我也没那么大的魅力。” 南宫倩冷静分析道,“晋安然一定另有企图,想控制利用我,再去针对别人,这恰恰是最可怕的。” “可他就是一名演员,除了拍戏赚钱,还能想干什么?” 陶美然表示不理解,晋安然的做法,超出了一名演员职业范畴。 “你了解她的妻子吗?”我问。 第一卷 第839章 两口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就是她的经纪人柳静吗?一个有钱的老女人,又老又丑。” 陶美然翻着白眼鄙夷道。 “又老又丑的女人,能娶到一线男星,还让其帮她生儿子,这本就不正常。”南宫倩提醒道。 “只要有钱,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晋安然这个混蛋,也没一点节操。” 陶美然继续大声争辩。 她跟晋安然恋爱过,不愿接受自己的魅力还不如柳静。 “美姐,你冷静点。” 我压了压手,解释道:“以柳静的身世背景,工作经历,她不该有这么多钱。而且,两人的儿子还随她的姓氏,晋安然甚至在剧组吃盒饭,足以说明,她牢牢掌控着晋安然。” 陶美然愣住了,半晌道:“照这么说,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是柳静。” 刘芳菲听懂了,脸色冷了下来,强调道:“即便如此,晋安然也是帮凶。” “好吧,我同意跟晋安然解约,马上寻找新的代言明星。” 陶美然艰难地举起手。 这就是女人复杂的一面,讨厌前男友,又想偶尔跟他见面。 随着跟晋安然解约,陶美然就没机会再跟明星前男友,光明正大的接触了。 散会! 陶美然是个行动派,回去后立刻联系柳静,宣布扶摇服饰解除晋安然的代言。 柳静暴怒,宣称要起诉扶摇。 陶美然本就是火爆性格,何况对方还是柳静,又跟她在电话里,互骂了一通。 据说,在气势上还压倒了对方一头。 下午, 我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漫不经心地接通,里面传出中年男子的声音。 “周岩,我是晋安然。” “哦,有事吗?”我平静问道。 “没你们这么做事的,突然单方面宣布解约,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名誉伤害!” 我呵呵冷笑:“大明星,免费代言也这么香吗?” 晋安然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说道:“外界都清楚我给扶摇代言,这不是钱的问题,突然解约,导致我形象受损。” “解约已成事实,扶摇绝不会改变态度。说吧,你想怎么办?” “扶摇必须面向公众,就此事给我一个有利的解释。否则,后果自负。”晋安然威胁道。 “有利解释?就是编个谎言,向公众撒谎呗?晋安然,你一直都是这么欺骗粉丝的吗?” “不仅如此,还要公开道歉!” “道歉个屁!” 我的火气立刻冒了出来,“晋安然,你给我听清楚了,别惦记南宫倩。你算什么东西,如果敢用伪造的照片诋毁她,扶摇一定把你踩到泥坑里,不信就试试。” “你狠,那咱们就试试!” 晋安然恼火地挂断了电话。 没过十分钟,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这回,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周岩,我是柳静,咱们可以谈一谈。” 两口子轮流上阵。 “谈什么?”我不屑问道。 “给你一个亿,让南宫倩签约我的经纪公司。”柳静财大气粗的口气。 “为什么对南宫倩这么感兴趣?” “很简单,我男人喜欢她。” “你这理由,还真是大贤大惠啊!晋安然能嫁给你,果然是有福气。”我嘲讽道。 “这有什么,男人这种生物,就该满足他的需求,大被同眠,家庭才能和睦。” 三观都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我哼声道:“你的话让我听起来很恶心,不用做梦了,南宫倩绝不会掺和你们的破事,别真把自己当盘菜。” “得不到,就毁掉,你会后悔的。” 不愧是两口子,翻脸就是威胁。 “滚吧,烂人!” 我直接挂断了。 片刻后,南宫倩走了进来。 我将刚才跟两人的通话,如实告诉了她。 南宫倩简直要气炸了! 无比愤怒地飚出了一大堆脏话。 “他们简直是超级神经病,踏马的,老娘是独立的个体,怎么就非得跟晋安然鬼混?还大被同眠,臭不要脸,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南宫倩气得脸色煞白:“就把她这段对话发网上,看谁把谁给搞臭!” “倩姐,消消气!柳静是幕后推手,她的知名度没有晋安然高,发出去也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 我摆了下手,冷静道:“他们盯着你,当然不是为了那方面,必然另有原因。” “老娘绝不妥协,干到底!” 南宫倩握紧了双拳。 “他们一定会失败!” “对,倒霉是他们!” 南宫倩用十指使劲梳理几下头发,重新振作起来:“不能因为两个臭虫,就打断了生活节奏。小岩,我去工作了。” 没错,生活还要继续。 南宫倩离开后,我也起身出了门,招呼铁卫破军,开上防弹车,又赶往了市医院。 病房里,我再次见到了叶子。 她还是安静地躺着,与世无争,没有烦恼。 “她的眼球怎么一直在动?” 我询问武馆女学员。 “医生说,这是好现象,动眼频繁,是自主意识正在恢复,真的快要醒来了吧!”女学员解释道。 我很高兴,握住了叶子的手,轻轻在脸上摩挲:“叶子,从梦里醒来吧!” 我的手,又被叶子给轻轻握住了,但她没有醒来,我好像看见,她的嘴角正在勾起,像是笑了。 随着饮食恢复,叶子没那么瘦了,皮肤也有了些光泽。 坚强的叶子,总能战胜一切。 即便在长长的梦里,她也一定是战无不胜的强者。 女学员介绍了叶子的情况,便识趣地出去了。 我轻轻侧身,躺在叶子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还有紧贴脸颊传来的温度,这一刻,我真正拥有了她,心里安静又满足。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病房里,给一切都镀上暖暖的色调。 一只麻雀途经窗前,好奇地打量着床上的我们。 它好像静止了! 时光也在这一刻停住了脚步。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我在叶子耳边轻唱,声音很小,像是窃窃私语。 叶子嘴唇翕动着,像是在回应。 又一次! 我感受她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落在我的脸上。 就这样躺了好久,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叶子,重新返回了扶摇大厦。 刚在办公室里坐下,喝了杯茶。 尚阳就进来了,坏笑道:“嘿嘿,大倩这次彻底出大名了。待会儿我得找她签个名,没准以后能卖钱。” 我心头一沉,急忙问道:“别开玩笑,南宫倩怎么了?” 第一卷 第840章 风雨来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有人把她称作女神!我怎么没瞧出来,大倩这么有魅力。” 尚阳继续笑着,拉过我的笔记本电脑,迅速登陆了一个网站。 博客。 “这是什么网站?”我感觉陌生。 “成立两年了,名气还可以吧,写网络日志的。” 尚阳一边介绍,一边找到了个人博客,题头的名字,正是晋安然。 粉丝数量,一百万。 他最新发布了一条博客。 我心中的“女神”,南宫倩,在平川市扶摇集团。 下面则是九张缩略图。 我抢过鼠标,一张张点开,这一刻,感觉呼吸不畅,肺都要气炸了。 都是南宫倩昔日的照片,看背景是国外。 南宫倩朝着颤巍巍的老人吐口水。 南宫倩抠脚趾,一脸享受。 南宫倩随手往河里扔雪糕筒。 南宫倩身穿泳装,挎着一名毛发浓重的矮胖外国男子。 …… 最后一张,就是南宫倩用高尔夫球杆,暴打柯基犬。 再看下方留言,全是谩骂的话语,不堪入目。 “狗日的,老子跟他没完。” 我暴躁地拍着桌子,真想把笔记本砸了。 “岩哥息怒,都是合成的,大倩没那么不堪。”尚阳笑着劝说。 “可那么多人都信了,造成的影响很坏了” 我气愤难平,也很是烦恼。 照片一定被很多人下载了,不管动用什么手段,也很难将其清理干净。 即便将来就此事进行澄清,也一定有少部分人疏忽了真相,将一个女神的故事到处传播。 我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南宫倩。 “岩哥,听我说,必须严密保护扶摇大厦,粉丝会闹事的。还有,大倩别出门了,难说会被人打伤。”尚阳提醒道。 “能不能攻破这个网站?” “防范严密,难度很大。” 尚阳摆摆手,“我的想法是,让他们继续折腾,看还能玩出什么花招,等我们准备好了,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倩姐那边,可等不及。”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必须狠狠打,让他们痛不欲生!” 瞒不住南宫倩的,她一定会知道。 我将南宫倩喊来,让她看到了这条博客。 南宫倩非常崩溃,气得身体向后倒,俏脸惨败无血色,连骂的力气都没了,只有泪水狂流。 尚阳扶住摇摇欲倒的南宫倩,嘿嘿笑道:“倩姐,都是合成的,怕个毛。” “他们想毁了我,老娘没挖他家祖坟啊!”南宫倩捂着胸口。 “倩姐,冷静点儿,一定会给你挽回名誉,让他们尝尽苦头。”我安慰道。 “怎么能冷静?畜生!变态!” “倩姐,我一定会帮你的。晋安然和柳静,都等着完蛋吧!” 尚阳胸脯拍得咚咚响,忽然解开西装,露出雪白的衬衫:“倩姐,你出大名了,麻烦在我的衬衫上,给签个名吧!” “臭尚阳,我在火上烤,你还开玩笑。” 南宫倩嗔怒地举起小拳头。 “嘿嘿,放松点,人生在世,谁不是毁誉参半,哪能计较那么多。就由着他们去评论吧!” “事儿不出在你身上,你觉不到疼。”南宫倩眼泪流得更多了。 “对,我是觉得挺好笑的。” 尚阳说话很气人,南宫倩眼白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我连忙压手,瞪了尚阳一眼,继续劝说道:“倩姐,不能自乱阵脚,否则怎么跟晋安然斗?” “绝不妥协!晋安然、柳静,都踏马的去死吧!” 南宫倩终于吼了出来,还是头晕得厉害,只能先将她扶到沙发上休息。 随后,我打电话给刘芳菲和陶美然,来我的办公室开会。 暴风雨这么快就来了,必须要有应对之策。 两人很快赶来,看到晋安然在博客上发出的内容,也都气得眼中冒火,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当年真是眼瞎,遇到这么个糟烂的男人。” 陶美然垂头丧气,一种深深挫败感。 事实摆在面前,再无法替晋安然说一句好话。 “决不能允许他,如此肆意诋毁扶摇的董事长秘书,马上搜集证据,起诉晋安然。”刘芳菲掷地有声。 “证据我早搜集了,截图取证。” 尚阳点头,又说:“起诉没啥用,他顶多道个歉,说是从网上找来的,没有辨别真伪,赔偿额度不会太高。但是,对倩姐的恶劣影响,早就出去了。” “总不能由着事态发酵,怎么办?” 精明的刘芳菲,一时也没了主意。 “我……”陶美然将贝齿咬出一道白印:“我有很多晋安然的照片,可以拿出来,反过来攻击他。” 陶美然到底还是下了决心,从此跟晋安然恩断义绝。 “他的这些照片是假的,你的照片却是真实的,他可以回头告你的。” 我冷静提醒。 “倩姐,你记得这些照片的出处吗?”尚阳转头问道。 “最后一张记得,其余的,哪能记起来。” 南宫倩直摆手,此刻脑子也是一团混乱。 “先不说合成这件事,单说搜集这些照片,必然下了很大功夫。可能有人故意提供的,他们的背景一定有问题。”尚阳分析道。 “肯定跟我那些前男友们有关系,难怪他们都遭了灾,死的死,伤的伤,老天提前报应了。”南宫倩口不择言。 “们是多少啊?”尚阳一本正经打听。 南宫倩被气笑了:“臭小子,终于让你等到我的笑话了。” “所以啊,不必太入心。很多事在别人眼中,就是一时的热闹,很快就会过去的。”尚阳嘿嘿笑。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柳静。 这个幕后人物,终于开始走到前台了。 当着众人,我直接接通,还选择了扬声器模式。 “周岩,让南宫倩速来首京报道。否则,陆续还有,她就等着身败名裂吧,扶摇集团也要受连累。” 柳静故意用假声,发出威胁后,便直接挂断了。 太嚣张了! 给劫持人质也差不多。 大家都气得想骂人,陶美然随后便彻底蔫了,懊悔道:“倩倩,对不起。这事真怪我,就不该搭理晋安然,引狼入室。” “不通过你,他们也会接近我。”南宫倩有气无力道。 “大家都忍耐下,看他们还能出什么招,总有黔驴技穷的时候。”我说。 “这么折腾下去,影响一定越来越坏。”刘芳菲道。 “以晋安然的名气,他发布的内容,媒体一定会跟进的。” 南宫倩又想起一件事,更是满脸苦涩。 “平川的媒体不能动,否则,会有更大的混乱。” 我这么说,刘芳菲自然心领神会,说道:“我去安排这件事,争取让平川本地媒体,保持安静状态。” 管理平川媒体的,是总裁助理孙甜甜的舅舅,汤副市长。 希望孙甜甜能搞定此事。 “陶总,事到如今,多提供些晋安然的信息吧!我们有择选的进行处理,要打到他们的七寸才行。”刘芳菲道。 第一卷 第841章 严重骚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保证什么都提供。” 陶美然满口答应,忍不住又骂了一通败类、人渣。 大家渐渐冷静,商议对策。 尚阳负责处理那些照片,将合成作假的部分,全部勾画出来,并进行详细说明。 届时一次性抛出去,揭穿晋安然的谎言。 刘芳菲安排人员,详细整理晋安然的黑料,跟律师沟通后,有选择的抛出,尽可能不惹上官司。 这么做,并非只是为了报复。 打掉晋安然所谓品行优良的人设,粉丝以及网友才不会再相信他。 陶美然也要有行动。 将翩翩公子网站上,关于晋安然的图片信息全部清理,彻底划清界限。 争取短期内,找到更适合的品牌代言明星,取代晋安然。 南宫倩则必须向当地派出所报警。 能否立案调查另说,至少也要有报警备案。 都安排妥当,大家便回去忙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相当不爽。 明星代言,有风险! 随着跟晋安然之间燃起战火,一定会影响到翩翩公子的品牌形象,销售额下滑不可避免,损失可谓巨大。 扶摇服饰公司,有着创发投资的巨额投资。 而创发派来的于晴曼专员,连花瓶都不如,她每天就想着怎么报私仇,对于公司经营既没有建议,也没有意见。 待在办公室里能做的,也只是抱着猫上网聊天。 我思索再三,还是拨打了熊启的手机。 响了快半分钟,熊启才接通了电话,平静问道:“周岩,有什么事情吗?” “扶摇服饰这边,出了点状况,我觉得该跟你提前沟通下。” 我的语气也同样平静,不卑不亢。 “说吧!” “跟代言明星晋安然有关……” 我将事情的始末,简单讲述了一遍,强调扶摇这边绝不会让步,一定要让晋安然为此付出代价。 难得熊启表现得很有耐心,期间并没有打断,直到我说完,他这才说道:“周岩,难得你能给我主动打电话,这让我心情不错。 创发意见很简单,晋安然算什么东西,收拾他就是了。 这件事不会影响创发和扶摇的合作,如果需要重建一个服装品牌,创发还可以持续投资,没什么的。” “多谢熊董的理解和支持。” “于晴曼还好吧?”熊启问道。 “虽然同在一栋楼里,我们也不怎么联系。”我坦言道。 “不想对她评价一番吗?” “怎么说呢,她很令人纠结,也捉摸不定。” “就这样吧!” 熊启觉得无趣,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我又联系了老黑,告诉他实情。 发动武馆学员,保护扶摇大厦。 不能再让晋安然的粉丝闯进来,干扰集团的正常秩序。 老黑答应下来,骂晋安然的话格外脏。 铁卫开车,南宫倩在秦明礼的陪伴下,去了南平区派出所报案。 傍晚时分, 南宫倩走进我的办公室,将一份报案回执,放在了我的桌上。 是张鹏亲自接待的,对于扶摇的报案,他非常重视。 于是,南平区派出所接受了报案。 晋安然未经允许,在网络上公然发布伪造照片,对南宫倩造成身心伤害,涉嫌侮辱诽谤,将立案调查。 “晋安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哼笑道。 “他不会接受的,会反咬派出所违规办案。” 南宫倩摇头,“秦会长说了,通常这种类型的报案,要去涉案嫌疑人的居住地。而我们根本不清楚,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反正这边认定他涉嫌侮辱诽谤,不怕闹大,就让他去折腾吧!派出所可不是好惹的,他要是拒不配合,到头来会栽更大的跟头。” “我恨不能掐死他,挠死他!真是烦死了!” 南宫倩烦闷地坐下,点起一支烟。 “倩姐,最近别出门了,要防范晋安然那些盲从的粉丝攻击你。”我提醒道。 “我明白,刚才报案,就是戴着口罩去的。” 南宫倩点头,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南宫倩接通,没听几句便挂断了,俏脸上又浮现出怒色。 “谁打的?”我警惕问道。 “不知道,上来就骂人,非常难听,还说我蛇蝎老女人,打伤了晋安然。”南宫倩越说越气,激动道:“我这个年纪,就成老女人了吗?哪里老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年纪不是重点,我问道:“他怎么被打了?” 还没来及回答,南宫倩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陌生号码。 她接通后听了几句,便又挂断了。 手机第三次响起。 南宫倩干脆不接了,直接关机。 晋安然又有行动,造谣,外加泄露南宫倩的手机号。 这些陌生电话,一定是他的粉丝打来的,就是为了替偶像出口气。 我打开晋安然的博客,果然发现又更新了一条。 被“女神”找人给打了,南宫倩好可怕,她的手机号是……大家给讲讲理! 下面还有一张照片。 病床上一个男人的光腿,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貌似还有血迹渗出。 太无耻了! 晋安然竟然虚构南宫倩找人打他。 他倒是真不怕乱子大。 下方的留言就没法看了,全是痛骂南宫倩的,也有人号召,给南宫倩打手机,让她不得安生。 “晋安然真是作死。”我恨得咬牙切齿。 “手机可以不用,让他继续蹦跶吧!事情闹到这一步,我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招来。” 南宫倩哼了声,反而冷静了。 这时, 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显示归属地是首京。 难道说,打不通南宫倩的电话,又来骚扰我? 我心里准备着骂人话,接通手机后,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岩,我是乔婉,你在哪里呢?” 乔婉又是谁? “干什么,我在办公室。”我冷冷地回了句。 “倩倩在你身边吗?她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女人又问。 倩倩? 我忽然想起来了,乔婉正是南宫倩的母亲,连忙客气道:“阿姨好,您等一下,我让倩倩接电话。” “麻烦你了!”乔婉客气道。 我捂住话筒,对南宫倩说道:“你妈来电话了!” 啊? 南宫倩愣了下,这才从我手中,将手机接了过去。 第一卷 第842章 混淆是非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跟母亲的通话,持续了半个小时。 期间,南宫倩还落泪了。 母亲强势,还有些执拗,因为陈雪的事,母女二人还产生了隔阂。 然而,血浓于水。 女儿受到诽谤和委屈,最为愤怒和不平的,也是母亲。 这通电话,直到夜色笼罩了办公室,才结束。 “竟然有煞笔威胁我妈,说什么必须给晋安然一个解释。我妈很生气,已经报警了,事情正在越闹越大。” 南宫倩愤愤道。 “网络暴力,也真是可怕。” 我感叹一句,又说:“希望别影响到小雪,她正在比赛中。” 提到小雪,南宫倩就幸福的笑了。 “到底是我亲妹妹,血脉相连,她听到消息,简直气坏了,就想找晋安然拼命,爸妈好半天才劝住。” “倩姐,一定要坚持住,明天才是一场硬战。”我鼓励道。 “好!” 南宫倩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 随着夜晚来临,我的手机也成了热线。 云梦迪来了电话,她正在外地开会,是《南都时报》的总编告诉她,有人出一笔资金,希望刊登对南宫倩和扶摇不利的文章。 文中涉及一线男星晋安然。 《南都时报》拒绝了! 但一定有很多媒体,会追逐这个热点。 我跟云梦迪解释了这件事,晋安然完全是无中生有,造谣中伤南宫倩,背后不可告人的目的,尚不可知。 云梦迪非常生气,岂容一名艺人造谣生事,扶摇一定不怕代价,予以猛烈反击! 她也会找权威大报,发出有分量的声音。 张鹏来电话,他遗憾地告诉我,派出所那边找不到晋安然,包括其经纪公司在内,所有电话都没人接。 “张鹏,想麻烦你一件事。” “周董说就行。” “如果估计没错,晋安然的粉丝会来扶摇捣乱,届时,希望咱们派出所能及时出警,制止这种扰乱公司秩序的行为。” “没问题!到时候,我亲自带人过去,看谁敢乱来。”张鹏仗义答应道。 常思思也来了电话。 晋安然和“女神”南宫倩的事件,已经在大学里传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常思思并没有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让我转达对南宫倩的问候,永远会站在她这一边。 令我没想到的是,商业局局长郑铎,也关注到了这件事。 他希望扶摇早点平息事态。 扶摇集团是市里重点关注的企业,要保持住平稳发展的态势。 这一晚, 望远镜被搁置了。 南宫倩只是闷闷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一部文艺片。 就在半夜时分, 晋安然的第三招,又出现在博客上。 他发了一张聊天截图。 上面的内容显示,南宫倩各种语言挑逗,疯狂追求他,却被他严词拒绝。 聊天最后一条,则是南宫倩的威胁,如果不答应,那就解约代言。 而且, 凭借她跟扶摇董事长的关系,用钱也能将他这个戴着面具的戏子砸下神坛。 晋安然对此表示委屈,再多的努力也换不来尊重。 粉丝的表现是心疼加愤怒,攻击性语言不可胜数。 南宫倩推门进来了,抑制不住的气愤:“这踏马也是伪造的,我从来没说过这些,聊天记录也都截图了,还录屏了。” “我当然相信,他终于露出了獠牙,将扶摇集团和我也牵扯进来。”我哼笑一声。 “这个混蛋已经疯了!” “疯狗灭亡前,都是这个德行。” 我恨得一阵咬牙:“如果说,第一条博客内容,他可以说从网络上捡到的图片,后面两条,则是真正的诬陷和诽谤。” “我苦心经营的形象啊!”南宫倩双手捂着脸颊,仰天长叹:“就这么被他彻底给毁了!” “毁不了,毁的只能是他自己。” 我对此不屑,又说:“倩姐,补充证据,明天找机会继续报案,必须把他砸到监狱里去,在里面后悔吧!” “脑袋晕乎乎的,可就是睡不着觉!”南宫倩唉声叹气。 “跟我一起!” 我微笑招了招手。 她迟疑下,还是来到我的身边躺下,紧紧抱着了我的一条胳膊。 说了一会儿话,便一起睡去。 预料没错。 次日, 晋安然凭借明星光环,制造的舆论风暴,来势汹汹,铺天盖地。 三十几家媒体,全部头版头条,刊发了这次事件。 要说没人幕后推动,谁都不会信。 媒体从各种角度分析事件,但毫无疑问,都是向着晋安然的,推波助澜,混淆是非。 媒体眼中的南宫倩,是个低素质的粉丝,疯狂追求晋安然,得不到便因爱生恨,甚至出言威胁。 扶摇集团助纣为虐。 晋安然无奈进行反击,因揭露南宫倩的本色,却被殴打住院。 平川市的媒体,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孙甜甜的舅舅,帮了大忙,否则一定会更乱。 上午九点, 扶摇大厦的门前,果然聚集了一群粉丝,足有一百多人,以中年女性为主。 他们扯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保护安然,南宫道歉! 这也是他们的口号,举着胳膊不停高喊,引来很多路人驻足。 很快, 他们就朝着扶摇大厦的门前逼近。 老黑带领保安和武馆学员,列成几排,严密防守,坚决不允许这些疯狂粉丝们,踏足扶摇半步。 这次舆论风暴,损失的不只有扶摇形象。 网络商城销售量锐减,客服人员接到的电话,也都是谩骂之声,有的女孩子,还被骂哭了。 媒体们要求采访南宫倩,找不到她,便拨打我的座机。 我将电话线给拔了。 起身下楼,我来到了大厦门前。 透过大门的玻璃窗和人墙的缝隙,我看到下方人群正呼声震天,躁动不安。 扶摇已经报警了! 张鹏带着派出所人员,正在赶来中。 突然, 一名中年妇女握紧双拳,发出一声高喊:“南宫倩滚出来!” 跟着,她便莽撞地冲了过来。 “你给我滚出去!” 更莽撞的,是凌巧。 就在这名妇女刚冲上台阶,凌巧突然飞起一脚,便将此人给踢了回去。 妇女发出一声惨叫,坐在地上拍在大腿,号啕道:“扶摇打人了!扶摇是个丧良心的企业!保护安然!” “扶摇滚出平川!” 不知道是谁带头高喊一声,这群疯狂的粉丝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第一卷 第843章 反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在老黑的指挥下,武馆学员和保安们拼力阻挡,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尚阳出现在我身边,抱着膀子不屑道:“有人暗中联络粉丝,哄骗这些傻子,故意过来冲击扶摇大厦。” 我点点头,这话没错。 粉丝们纵然盲目,缺少些理性,如果没有人组织,也难以形成规模。 “尚阳,能查出是谁吗?”我问。 “一定是那名穿格子衬衫的男人,他一直在旁观,还比划手势。”尚阳确信道。 没错! 那男人表面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更多是在推波助澜。 我沉声安排道:“你告诉黑哥,让他再联系警方,把这人给抓了。” 尚阳答应一声出了门,靠近了老黑。 我当然不能出去,无法确定这群粉丝中,是否混着杀手。 影盟派出的杀手虎妞,正在平川游荡。 随着警笛声响起。 两辆警车快速驶来,停在大厦门前。 张鹏带着几名警员下了车,一边高喊着不许打架,马上住手,一边冲了过来。 警员们挤入两队人中间,挥动着警棍,强行分开。 有粉丝挂了彩! 其中一群妇女们,坐在地上放赖,口中依然喊着,保护安然! 警方赶来,场面得到了控制。 我转身乘着电梯,返回了办公室,心情很是不爽。 晋安然的罪行又增加了一条,蛊惑粉丝闹事,扰乱企业经营秩序。 这货真是作死,谁给他的勇气? 半个小时后, 在警方的动员下,闹事的粉丝终于散了。 穿格子衬衫的男子,还没来得及溜走,就被警方突然控制,强行带回所里审讯。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柳静又来了电话。 我开启录音后,这才接通,她也很狡猾,料到了这点,居然又用了假声。 “周岩,想好了吗?” “什么?” “让南宫倩来首京,当面向晋安然道歉,消除影响。” 柳静语气强硬,像是打了胜仗。 “你们给南宫倩造成的恶劣影响,如何消除?”我反问道。 “她已经废了,还用消除影响吗?” 柳静满不在乎。 “说吧,你们折腾南宫倩,到底想干什么?”我冷冷问道。 “南宫倩过来后,就知道了。” “柳静,你也有儿子,总这么乱来,就不考虑后果吗?” “怎么,你想威胁我儿子?” 柳静立刻反咬一口,紧张的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兴奋,似乎就在等着我上钩。 “那是你自己说的,但事情闹到这种程度,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别太自以为是了,有了点粉丝群体,也不可能呼风唤雨。” “我一定能玩转南宫倩。她在国外生活时,将男朋友推下悬崖,那边正准备报案,发起诉讼,她以为逃回来就没事了?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柳静说完便挂断了。 南宫倩杀人了? 柳静手里像是有证据。 但我却依然不信,南宫倩胆子并不大,她之所以回国,并非是逃回来的,而是为了寻找妹妹,受到了林方阳的胁迫。 没过一会儿, 南宫倩进来了,精神不太好,眼圈也有些发黑。 “柳静来电话了,我录音了,你听听吧!” 我播放了手机里的录音,南宫倩坐下来点起烟,沉着脸听着。 听到最后,她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恼火地骂道: “这踏马就是诬陷,胡说八道。我那个男朋友坠崖时,我还在公司上班,怎么可能把他推下去?还能有分身吗? 再说了,这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我要是有涉案嫌疑,也不可能回来的!” “倩姐,不必生气,这就是他们的下一招,将你造谣成罪犯。” 我劝说着,心里却有个不详的预感。 没准柳静在国外有关系,故意制造一起冤假错案,那就太可怕了。 南宫倩也想到了这一点,神色变得格外焦虑:“他们太狠了,如果国外法庭认定我有罪,也是个巨大的麻烦。” “他们翻不了天。”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就此事进行咨询。 刘队长让我放心,即便国外法庭认定了,这边的警方也要进行重新调查。 是否涉嫌犯罪,不是他们说的算。 与此同时, 刘队长也认真强调,南宫倩近期别出国,防止对方栽赃陷害。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将刘队长的话,转告给南宫倩,她也长舒了一口气,眼角那滴倔强的泪花终于滑落下来。 “感觉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脆弱过。”南宫倩垂头丧气道。 “你也会发现,会有很多人在关心你。”我安慰道。 尚阳来了。 他认为火候差不多了,应该对造谣生势的晋安然,展开猛烈的反击。 我答应下来,启动反击。 “大倩,等着看吧,我帮你出口恶气。”尚阳拍着胸脯道。 “多谢阳哥。” 南宫倩可怜兮兮地抱了抱拳。 尚阳被逗得大笑,自信满满地出去了。 就在中午时分, 几乎所有网络论坛中,都出现了删不完的帖子。 标题一个比一个更炸裂,夺人眼球。 明星晋安然的私生子,有一条尾巴。 晋安然跟两名女粉丝去开房,被人跟拍。 晋安然的那些恶趣味。 …… 标题不同,内容却差不多。 晋安然早就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经纪人柳静,还有个儿子柳擎天。 打造未婚人设,就是对粉丝的欺骗。 有两人合影,也有一家三口的合影,罗列了好多张。 晋安然以恋爱名义,欺骗一名女大学生跟他同居,导致其多次流产,失去学业,如今在乡下惨淡生活。 晋安然借了朋友几百万,东躲西藏,赖着不还,直到对方企业破产,流落街头摆摊。 晋安然妻子柳静,情史丰富,且待下次揭秘。 随着帖子的传播。 互联网上立刻炸了锅。 粉丝们怎么都没想到,晋安然竟是这种人。 戏里戏外的品行,截然不同。 有粉丝维护,说这些都是造谣。 但也有很多人信了,开始掉头痛骂晋安然,无耻的骗子。 晋安然更新了博客。 义正言辞的强调,这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 希望大家不要传播,否则,将对散播者发起诉讼。 发布不到三分钟,他就删除了。 欲盖弥彰! 第一卷 第844章 不接受道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半个小时后, 我的手机响了,是晋安然来了电话。 我仰靠在老板椅上,漫不经心地接通,哼笑道:“大明星,有何赐教啊?” 话筒里传来晋安然的吼声,他是真急了。 “周岩,你们不能无中生有,这么搞人啊!” 我当然不会承认,那些针对晋安然的帖子,跟扶摇有关。 “我们什么都没做,是你在一直折腾南宫倩,有正义人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吧。 而且,他们的数量还会持续增多。你还有什么把戏,可以全使出来。 对,继续发博客吧!” “别装了,就是扶摇干的。” “少踏马废话,直接报警吧!”我满不在乎。 “我怕了,你们停手吧!” 呵呵呵…… 我冷笑连连:“我们都还没开始,怎么能谈到停手呢?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南宫倩,还从没想过停手。” “我可以给南宫倩经济赔偿。” “她不差钱。” “我,我发博客,当众向她道歉。” 晋安然怂了,他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身上一丝污点都不能有,现在已经搞得满身都是烂泥。 “不接受。” “你不能代表南宫倩本人!” “你不妨猜猜,她会怎么选择?” 这…… 晋安然语噎,话筒里还传来拍脑门的声音。 “晋安然,你把事情搞这么大,现在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我根本不买账,又问:“说吧,你们折腾南宫倩,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折腾南宫倩,都是柳静安排的,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这个女人,她毁了我。”晋安然愤怒道。 “她也成就了你。” “我踏马后悔啊,悔不当初。完了,一切都完了!” 晋安然带着大势已去的悲音,挂了电话。 反击行动, 不会因为晋安然的一个电话就停下来。 扶摇集团在海角论坛注册了账户,还交了三百六十块钱,成为实名的企业VIP用户。 紧跟着,集团就发布了帖子。 强烈抗议晋安然的诽谤,坚决捍卫南宫倩的声誉! 帖子内,公示了董事长秘书南宫倩的履历。 华丽丽夺人眼球。 称得上是一流人才。 这就等于告诉网友,晋安然是明星不假,未必能配得上南宫倩。 接下来是技术分析。 那些关于南宫倩照片,将所有合成的痕迹都标注出来,全部涉嫌造假。 而晋安然受伤住院的照片,标注了来源。 是另外一名网友,很早以前发布的。 晋安然直接拿过来,就栽赃南宫倩找人殴打他,居心叵测。 最后, 则是一段录屏,展示了南宫倩和晋安然,在网络上的全部聊天内容。 扶摇集团声明,将拿起法律的武器,起诉晋安然,为南宫倩挽回声誉! 因此次事件,给集团造成的重大损失,必须追究到底,必须进行经济赔偿! …… 夜幕降临。 网络上一片喧嚣,经久不息。 网友们纷纷指责晋安然无耻,使用合成照片欺骗粉丝,污蔑南宫倩。 扶摇集团发布的技术贴,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有一些晋安然的忠诚粉丝,到处替晋安然喊冤,说资本施压,明星毫无出路,继续攻击南宫倩。 我的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我接通后,里面立刻传来昆姐的笑声。 “今天的网络真热闹啊,男明星,女秘书,各种八卦秘闻,我看得眼睛都疼,根本停不下来。” “有劳昆姐关注。”我客气道。 “周岩,既然晋安然自称受伤,不如就让他真受伤吧,先打断一条腿怎么样?”昆姐笑问。 “不不,千万别这么做,扶摇还是要讲理的。” 我连忙阻止,又说:“这一场舆论战,扶摇已经打赢了,不用再继续折腾。” “真不错,你长大了,不用姐姐出手,就能搞定一些事情了。”昆姐欣慰的语气。 “舆论只能制造风波,杀手的威胁却实实在在。他们一直惦记我的小命,不肯放弃。”我叹了口气,想起外面的猎人和虎妞,就觉得身上像是绑了绳索。 “杀手的事情,一时半会不好摆平。” 昆姐坦言,又说:“影盟日渐衰落,难成气候,但天下盟的势力依然很大,我判断你女秘书的事件,跟他们可能有关系。” 一听这话,我立刻就敏感了,南宫倩可不能卷进这场是非中,成为天下盟追逐的目标。 来自天下盟的攻击,远比晋安然可怕若干倍。 “昆姐,不妨直言,不胜感激。”我连忙道。 “我也是猜测,一份基因学的研究成果,在深网的求购价格,十亿美元。 购买者就不用说了,绝非普通人。 天下盟赚钱从不讲规则,他们必然对此有兴趣,南宫倩不算什么,她爸爸可不简单。”昆姐暗示道。 “姐姐,你真是个天才,明察秋毫,洞若观火。”我由衷夸赞道。 “你不明白,上天就喜欢惩罚我这样的人,毫不留情,一个小屋,一台电脑,一份孤独……” 昆姐没再继续说下去,便挂断了。 经过昆姐的提醒,我忽然就都明白了。 他们针对南宫倩,只是一种手段。 真正的目标,正是南宫倩的父亲,基因学泰斗南宫元。 通过控制要挟南宫倩,让南宫元拿出最新的研究成果,来换取女儿的自由和平安。 昆姐认为,这场事件的始作俑者,正是天下盟。 难道说,柳静是天下盟的成员? 有这种可能性。 柳静的财富从天而降,或许就是加入了某个组织,获得的奖励。 可这一切都是猜测,拿不出真凭实据。 犹豫再三。 我还是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将刚刚跟昆姐的通话内容告知。 我也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南宫倩事件的背后,关系重大。 “他们疯了吧,国家保密的内容,也踏马敢惦记!” 刘队长很是愤怒,爆了粗口,又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我马上去找常局长,联络首京警方,要对柳静进行监视行动,调查清楚再说。” “我有她的手机号。” “告诉我吧,争取先锁定柳静的位置,没准她想逃。”刘队长答应道。 第一卷 第845章 愿意赔偿损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记录下柳静的手机号,刘队长便匆匆挂了电话。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正是张鹏。 张鹏告诉我,那名格子衬衫的男子熬不住审讯,都交代了。 此人就是平川市粉丝圈的负责人。 他接受了晋安然的指使,联系平川本地的粉丝,聚集起来,去冲击扶摇大厦,目的是将南宫倩给逼出来。 张鹏认为,此人涉嫌寻衅滋事罪。 “张鹏,所里能不能就此事出个公告?扶摇遭遇冲击,影响也很坏。” 我试探问道。 “企业有要求,没问题的,周董什么时候需要?”张鹏答应。 “越快越好!” “给我个邮箱,十分钟后发给你。” “多谢了!” …… 半个小时后, 扶摇集团又展开了第三次反击。 以集团名义,在海角论坛上,发布了南宫倩报案的回执,还有南平区派出所蓝底白字的案情说明。 帖子一出,网友的反应更强烈了。 要说之前的晋安然,只是失德,现在则触犯了法律。 呼吁抓捕晋安然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晋安然将攻击南宫倩的那几条博客全部删除。 他并没有发布新博客,安静的像是个缩头乌龟。 刘队长来了电话,一个坏消息。 柳静傍晚时分,带着儿子,坐飞机去了国外。 到底晚了一步。 她跑了! 首京那边的警方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将晋安然给带走了,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晚上九点多, 南宫倩才来到我的房间,脸上有了笑容,心情不错。 互联网上,骂她的少了,夸赞的声音占据了主流。 “倩姐,你如今的名气,不逊色一线明星。”我笑道。 “我可以为扶摇代言,免费的。” 南宫倩也开了句玩笑。 “有件事告诉你吧,初步怀疑,晋安然和柳静一直对你布局,目标是奔着你父亲去的。”我坦言道。 啊! 南宫倩一脸惊愕,着实被惊到了。 “为,为什么啊?” “其实你能想到的。他们想要基因研究成果,得到后能卖大钱的。” 半晌后,南宫倩叹了口气,带着些黯然道:“他们的计谋注定不会成功,我爸那人立场坚定,大事上的取舍不会犯糊涂的。即便是我死了,他也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南宫前辈值得尊敬。” 我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说呢,他更注重家族的声誉吧!”南宫倩幽幽道。 次日, 这场风波依然持续中。 某权威大报发布评论文章。 《艺人不可失德,粉丝不可失态》。 对晋安然攻击南宫倩事件,给予了犀利的批判,论点论据鲜明。 各大媒体也纷纷掉转方向,承认南宫倩是受害者。 晋安然无中生有,捏造事实,欺骗公众,煽动粉丝闹事,其行为给艺人群体蒙羞。 《南都时报》旗帜鲜明,支持扶摇依法维权。 文中强调,民营企业发展不易,任何干扰民营企业经营的行为,都是可耻的,要予以严厉打击。 扶摇的电子商务,销售额开始回升。 但翩翩公子男装的销量却更加低迷,出现了大批的退货现象,有人以穿着晋安然代言的服装为耻。 晋安然到底给扶摇服饰公司,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 南宫倩依然不敢开机,媒体们纷纷要求对其采访,而她却不想继续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都回绝了。 就在下午, 晋安然来了电话,我接起来,没好气道:“大明星,被放出来了?” “是啊,该说的我都说了,情节不算严重,中午才放出来。” 晋安然没精打采的语气,其中还夹带着叹息。 “你该不会愚蠢的认为,这事就过去了?”我哼声问道。 “不不,我真诚地向南宫倩道歉,也向扶摇集团道歉,希望我们能私下里解决。我也非常愿意,赔偿扶摇的经济损失。” “就这么办吧,具体事情,你跟陶美然协调!” 我答应下来,事已至此,再怎么折腾晋安然也没用了。 “能不能换个人协调?” “不能。” “周董,你知道的。”晋安然赔着笑。 “你也知道,扶摇被你折腾的乌烟瘴气,增大了工作量,没有太多人手接待你这种小事。”我极度轻蔑的口吻。 “那,好吧。感谢周董。” “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总该能说了吧?”我直接问道。 “警方那里我已经说明了,好吧,可以再告诉你。” 晋安然这才跟我讲述了,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他跟柳静结婚,是因为柳静拿了他很多所谓的黑料,一旦公布出去,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两人结婚后,柳静也顺理成章,成了他的经纪人。 如此一来,掌握的黑料就更多了…… 晋安然越陷越深,也就沦落为柳静的摇钱树。 两人的感情很一般,甚至很少同住。 财政大权都在柳静的手上,给晋安然的一点小钱,他都要算计着花,在外面还要硬装,而柳静也很配合演戏。 我一阵皱眉,不太相信晋安然的话:“你们都有了孩子,感情怎么能很差呢?” “孩子不是我的,至于是谁的野种,只有柳静才清楚,她从来也不说。”晋安然说了实话。 “你没有钱,怎么赔偿扶摇的损失?”我追问。 “我的演员生涯彻底完了,好在柳静走得匆忙,并没有转移财产。我会申请跟她离婚,如此一来,就能分到一笔钱,可以用来赔偿扶摇。”晋安然解释道。 “继续说吧,为什么要攻击南宫倩?” “其实,我不想代言翩翩公子,原因很简单,不想再接触陶美然。 谈恋爱的时候,就经常被她打,都有了应激反应。 这都是柳静的安排,我也不敢不听,就是通过代言这件事,接触到南宫倩,再想尽各种办法,把南宫倩拉下水。” “柳静为何这么做?” “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想答应代言扶摇的产品,直到接了个电话,跟那人沟通了很久,这才做出决定,接受了陶美然提出的荒诞低价。”晋安然不隐瞒道。 我凛然一惊,连忙问道:“跟柳静通话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此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 第一卷 第846章 星途无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肯定是个小白脸,跟她不清不楚的。” 晋安然气恼又无奈,说道:“我隐约听到,她称呼那人小强,有次她跟这人通话结束,碰巧孩子摔了,她扔下手机就走了。我看了她的手机,通话那人只标注了一个字,白。” 小强? 白。 我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名字,白强。 没错,一定是这货。 白强之前就跟我提起过,用南宫元的最新研究成果,换取跟影盟之间停止干戈。 他是影盟的人,怎么就扯到了天下盟? 莫非是昆姐的判断有误?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 白强应该早就脱离影盟,转头加入了天下盟。 大有可能,他还成为了天下盟的重量级成员。 我心里不由一通乱骂。 针对南宫倩的行动,都是狗日的白强在幕后推动,柳静这个蠢货积极配合,将晋安然当成了棋子。 晋安然接着强调,并非他推脱,一切都是柳静安排的。 上次他来扶摇拍照片,是柳静提前泄露他的行踪,并暗中鼓捣粉丝,冲击扶摇大厦。 晋安然还因此挨了陶美然的几个大耳光,觉得非常冤枉。 柳静安排粉丝冲击扶摇大厦,一定另有原因。 难说粉丝群体中,就藏着天下盟的杀手,只是没机会接触到我,最后放弃退走了。 晋安然强调,这次粉丝冲击扶摇,也是柳静指使的。 他的聊天账号,其实一直掌握在柳静手中。 跟南宫倩聊天的,一直都是柳静。 晋安然还记得有一次,迷瞪瞪被柳静叫起来跟南宫倩视频,当时还光着膀子,想想都觉得尴尬。 南宫倩的那些照片,都是柳静提供的,来源不知。 媒体也是柳静找的,当然还有人推波助澜,他并不清楚帮柳静的是谁。 总之,晋安然就是个傻白蠢,始作俑者都是柳静! 足足通了一个小时的电话,晋安然才挂断,也为这次舆论风暴,划上了句号。 我跟着就联系了刘队长,告诉他,柳静可能跟白强有关系。 刘队长表示,首京警方通过审讯晋安然,了解到这一情况,还跟平川警方进行了多次沟通。 柳静跟通缉犯关系亲密,她自身必有严重问题。 首京警方对此事很重视,正在继续深挖线索。 只要柳静回国,一定对其进行抓捕。 我心里清楚,柳静此一去,必然不会再回来了。 除非,改头换面。 这一事件,扶摇遭受了损失。 晋安然也是个受害者,星途无光,却不值得可怜。 如果他能洁身自爱,又怎么会落入柳静的掌控之中,但凡立场坚定些,他也不会配合攻击扶摇和南宫倩。 随着敲门声,艾莉丝走了进来,笑道:“我回来了!风车山庄真是个好地方,空气清新,景色无边,还有个老头可以聊天钓鱼,让人流连忘返。” 这几天我一直忙南宫倩的事情,都把她忘了。 “艾莉丝,你一直在风车山庄?” “是啊!” 艾莉丝点头,又说:“刚刚听说,南宫倩成了网络名人,还被人称作女神,我是不是该向她表示祝贺?” “祝贺免了吧。这种名不出更好,她为此很烦恼,夜不能寐。”我摆了摆手。 “今晚我带她出去玩,尽情发泄下,释放压力,消除烦恼。” 艾莉丝仗义道。 “我看可以,那就辛苦你。” 我替南宫倩答应了,有艾莉丝陪在她身边,一定是安全的。 “小意思!” 艾莉丝不以为然,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嘻嘻一笑:“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啊?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完整的青蛙皮,平铺在纸板上。 非常薄,除了皮肤,其余的组织都被剔除了。 “这是哪来的?” “是我夜晚无眠,亲手剥下来的,手艺还不错吧?”艾莉丝得意笑问。 “厉害了,外科医生的水平。” 我真心夸赞。 “手术刀非常棒,是我偷的思思的。这件事,她一定没跟你说。” 说完,艾莉丝便笑着转身出去了。 常思思确实没说。 她大概以为,手术刀丢了。 却想不到,竟然被艾莉丝给悄无声息的偷走了。 偷东西的水平,艾莉丝堪称一流。 而剥皮的水平,也远在常思思之上。 看着纸板上的青蛙皮,我忽然觉得,艾莉丝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她怎么能会这么多本事? 或许,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她。 没过一会儿,陶美然也进来了,神情未免沮丧。 “美姐,这是怎么了?”我问。 长长叹了口气,陶美然郁闷道:“是我把翩翩公子搞砸了,晋安然真是个超级混蛋。” “没什么的,还不至于从头再来。晋安然代言的男装款式,可以先下架,联系一些实体店,进行低价销售。”我给了个建议。 “只能这么打算了,这件事最坏的影响,就是让创发投资失去对翩翩公子的信任,后期投资未必能到账了。”陶美然又是恼羞又是委屈,烈焰红唇撇成了波浪,带着哭腔道:“小岩,对不起……” 我半边身子酥麻,哪个男人能忍心责备! 喝口茶压压精,我笑着安慰道:“我之前就联系过熊启,实情相告,他也主张反击,并且承诺不会影响跟扶摇的合作关系。” “太好了!” 陶美然拍了拍胸口,这才松了口气了。 “晋安然联系你了吗?”我问。 “联系了,他答应就此事赔偿扶摇。我初步估算下损失,商定了价格,就让他赔五千万吧!”陶美然竖起一只雪嫩的巴掌。 “可以!” “暂时拿不到钱,他正在申请离婚,这几天就签署赔偿协议,这次他一准跑不了。”陶美然咬牙道。 “新的代言明星,找到了吗?”我打听道。 “联系了几个,有的没时间,有的要价太高。扶摇收拾了晋安然,他们也怕了,都打来电话,不想代言了。” 陶美然摊了摊手,忍不住又骂了几句晋安然。 都是因为他,才把大好的局面搞得一团糟。 “除了明星代言,我们还有更好的推广方式吗?” 我这么问,也是不想用明星了,风险过高。 第一卷 第847章 开始走好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可以去电视台打广告,但成本高,效果也不太好。再就是网络推广,成本降低,但信任度也低了……” 陶美然侃侃而谈,直到二十分钟后,才给了个具体的想法。 在服装材料上下功夫,推出纳米男装。 这方面,扶摇研究院的科研人员,已经取得了重大进步。 再就是,打造一个脍炙人口的广告语。 比如, “可以去电视台打广告,但成本高,效果也不太好。再就是网络推广,成本降低,但信任度也低了……” 陶美然侃侃而谈,直到二十分钟后,才给了个具体的想法。 在服装材料上下功夫,推出纳米男装。 这方面,扶摇研究院的科研人员,已经取得了重大进步。 再就是,打造一个脍炙人口的广告语。 比如, 能力:枪械基础,咏春拳三流高手、初级细胞再生治愈、初级电脑程序掌握。 天玄峰的一个院子之外,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朝着一个极为猥琐的少年问道,只见老者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一样。 如果这个任务是非无归不可,那他保管没这么淡定,早就通过各种线索去找无归的下落了。 而且因为吸收了冰点的缘故,这种转化而來的冰灵力比起一般的还要强几分,只是平时对战的时候还用不上,他便沒有用过,到如今他也不得不使用出來了。 夏徵的寒月奔袭与狄坤的千结玄机同时从左右两侧杀向齐御封,与齐御封的护体真气对接。 现在人家的同门都杀上门来要人来了,饶是沈烈的沉稳脾气也禁不住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麦诚心中微惊,他没想到自己等人如此出师不利,刚到众神世界,就直接被人揪了出来。 “怎么了大哥?继续说呀……”沈黑子见大哥突然又停了下来,不由催促道。 就在这时,实验室大门又一次被推开,端木念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而她的身边还有着一名白雾成员苦苦相劝。 苏牧一跳,身体就稳稳的落在这支队伍的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后雨轻语一声,雪山天龙蛇大吼着,就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四只龙爪迅疾的舞动着,将那羽剑一根根的以蛮力震碎成了粉末。 有几个陪着他去,剩下的人,见买单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急急忙忙找借口离开。 雷啸看着脸色阴沉的苏牧,当下把自己早上所看见的都告诉了苏牧。 原本今年冬月,等到她十五岁的生日时,除了北陆幽百峰之外,五方世家的家主、少主都应该前往贺寿。离落也应该出来与众人相见,并告知他们自己预测到的百年运数。 一只普通的萨摩耶就要几千美金,这只纯种的黑色萨摩耶肯定价值不菲。 相反,替步懒加油的也就步楼几个,而他们的声音被掩盖得几乎听不到。 或者说随着何伪伪变得越来越强大,猎物和猎人的角色已经完全反过来了。 只是这个BOSS出现的时间不定,它有可能随机出现在魔域森林的任何一个位置。一旦被人发现,很多帮会都会倾巢而动,与其他帮会争抢一番。 如果她真的晕了,学校肯定第一个通知家里,然后就会找户口本上那个名义上的姐姐了。 的确,一场午夜的战斗,又接着走了一的山路,非凡和露丝已经不知道挑破了多少脚上的水泡,不过一道“柔水流”过后,除了露丝姐心的忍着,非凡叫的很大声,滥没边。 第二天一早,筱瑶准时来到了警署办公室,此时的沈衍和穆佑,早已在办公室等待筱瑶。 来到餐厅的大门,结束了聊天欲望的人们总会发自内心的双手紧扣,像神明送上最虔诚的祷告。 之前他以为这个男子只是陆谨豢养的男宠,只是长得好看,但其实只是个凡人。 然而撇见大白狼也不是吃素的,一爪子下去,直接给穿山甲拍土里去了。 门口有两名南韩侍卫守着,见了炎绍,他们行了一礼便替我们推开了门,门内一间暗房,光线黯淡,一时间我竟看不到时桀的身影。 接着周围又是一阵白光泛起,过了几息,白光散去,周围便不再是混沌中灰蒙的场景。 自我怀孕以来,他极力克制,今晚,他似乎有着难以抑止的冲动,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闪烁着足可燎原的星火,我一手推着他,另一手抚着肚子。 毕竟这心思不放在正中间的位置,就很难保持住自己的初心和坚守,出事儿的概率就大了很多。 武田信玄在这数年之中,已经和信州川中岛的长尾政虎在千日手那里打了数次大仗。这场战争集合了所有谍报人力,但在织田信长看来,却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战争。 当她踩着高跟鞋推开门时候,我的视线就停在了她的身上。而她也同我一般,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才会道来。 在葛正的喝骂声中,弓手们打起精神,奋力的张弓拉弦向清军射去。十几张弓自然形不成箭雨,弓手又都生疏,无法瞄准清军的带头者,只能稀稀拉拉的给清军造成一些心理阴影而矣。 一幅幅画面,如昨日才发生,鲜活的历历在目。又似隔着一层朦胧幔纱,模糊久远,如岁月般陈旧斑驳。 当然,上述的这些制度,不过是政良进行的一次尝试,即便是政良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制度最后能否更加良好地适应这个时代,从而获得成功。一切都要看最后的结果了,以及日后历史的评判了。 第一卷 第848章 清明上河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李欣睿。 她很快就接了,笑道:“周岩,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每天都会因为你的疏远而难过。” 嘶~ 我一阵牙齿发酸,捂着腮帮子笑道:“哪能忘了!睿姐,正在忙什么呢?” “设计男装啊。呵呵,有几款特别适合你,我就是想象着你光着的模样,然后在脑海里进行穿衣的过程。啧啧,太迷人了。” 李欣睿开着玩笑。 竟然在别人的想象中被看光了,我揉了揉额角,不得不快速换了话题。 “睿姐,一群明星自愿代言,这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哈哈,怎么想到是我?” “别人都没这个本事,也没有你低调的境界。”我夸赞道。 “这张巧嘴,太会哄人了!” 李欣睿啧啧夸赞,又自信道:“我辛辛苦苦设计的服装,岂能沦落成地摊货? 退货,那就更不允许了! 晋安然算个屁,演几个大人物真把自己当角了? 称呼他戏子都是侮辱艺术! 哼,想搞垮翩翩公子,也不掂量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身价,纯属痴心妄想!” “真心感谢睿姐!” 我忍着没说如何回报,她肯定又要调戏我。 “没什么,我干爹说了,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个爷们儿。”李欣睿笑道。 “代我向你的干爹,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我一本正经的语气,又把李欣睿给逗笑了:“就光是口头致意,不该积极表现一下吗?” “也不知道你干爹需要什么,否则一定不遗余力。”我保证道。 “他也不缺什么,就喜欢研究古玩字画,如果有机会,你帮他找一下《清明上河图》的残缺部分吧!必有重谢。” 李欣睿认真的表情,不像是胡闹。 我愣住了! 谁不知道《清明上河图》,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国宝级画作。 怎么还有残缺的部分? 就算有,也不是个人能拥有的。 我摊摊手,直言道:“睿姐,这难度太大了,完成不了。” “呵呵,你运气爆棚,没准就能找到呢!不急于一时,记得有这回事儿就行,我就是这么一说,也不是必须完成。”李欣睿笑道。 “我记住了!” 我佯装答应,又问道:“这些明星们出镜替翩翩公子宣传,要不要给他们一些报酬?” “出境都不到一分钟,要什么报酬,不用搭理他们。” 李欣睿不以为然,听起来,倒像是打骨子里就没瞧得起这些人。 “再次感谢睿姐。” “不客气,我去忙了,这件事不用告诉别人,姐要低调到底。” 李欣睿叮嘱一句,挂断电话。 李欣睿有个好干爹。 是她干爹帮忙,创发才会投资翩翩公子男装。 这次又是干爹帮忙,让翩翩公子渡过了一场舆论引发的巨大危机。 而这位神秘大佬,却对《清明上河图》的残缺部分感兴趣,让我极度敏感,不禁担心,这又是个圈套。 打开电脑浏览器,我搜索《清明上河图》残缺部分,果然发现了相关介绍。 据说画卷,缺了两米。 也有专家坚称,画卷是完整的。 李欣睿干爹想要的,就是这从未见过天日的两米残卷,说是上面有皇帝的盖章。 且不说这样的宝贝无处寻找。 即便天上掉馅饼,被我恰好低头捡到了,那也必须交给国家。 决不能擅自将国宝交给李欣睿的干爹。 想什么呢! 我一阵摇头,我绝无可能遇到《清明上河图》的残卷,这种概率,比买彩票中超级大奖还要低若干倍。 那就让李欣睿干爹等着吧! 桌上的电话响了! 我接通后,对方自称是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的工作人员。 今天下午三点,企联要召开会议,地点就在会议中心五楼的小会议厅。 工作人员客气强调,我作为企联副会长,百忙之中务必要参加。 平川市会议中心,如今也是扶摇的产业,安全有保障的。 我虽然不喜欢会长齐国锋,但在没有退出企联之前,也不好总是特立独行,不买企联的账。 我答应下来,会准时参会。 午餐后, 我又通过视频,探望了病床上的叶子,她依然沉睡中。 我凝视着,眼睛酸涩。 于是便陪着她一起,躺在套间的床上,小睡了半个小时。 下午两点半。 我整理好发型,换上新西装,带着铁卫和破军一道,赶往平川市会议中心。 来到目的地,广场上停满了车,到处可见彩旗广告。 一家企业搞车展。 两家企业搞产品推销。 人流如织,显得格外热闹。 我对这一切都非常满意,没有用错人,赖强也是一位管理高手,让一度冷清的会议中心又焕发了活力。 停好车,铁卫破军陪着我,一直来到五楼的会议室门前,他们这才离开。 我挺胸抬头的走了进去。 此刻的会议厅里,已经坐着一些当地的企业家。 我现在是名人,他们都面带笑容,抬手跟我打招呼。 而我却不认识他们,便伪装出熟识的笑容,不断挥手打招呼。 从后方走到前排,却没找到桌牌,这让我不太高兴。 不会是齐国锋故意刁难我,让我现场出糗吧! “老弟,你的位置在上面。” 坐在第二排的桂凝,看到我搜寻的目光,笑着指了指台上。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桌牌果然在上面,就靠着林方阳。 能到上面就座的,都是企联的副会长。 我并没犹豫,来到了上方就座。 很快, 林方阳就进来了。 跟以往的热闹不同,从他一进来,会场就莫名安静了许多。 非但没人跟他打招呼,一个个的目光躲闪,也都在尽量回避着。 林方阳阴沉着脸,来到台上坐下,身体后仰,无视“禁止吸烟”的警示牌,慢悠悠地点起一支烟。 “林先生,最近还好吗?”我问道。 “别提了,裤裆里长痦子,点背!” 林方阳轻轻摇头,不客气地点指下方道:“周岩,千万别跟下面这群玩意做朋友,瞧瞧他们的死出,老子还没垮呢,就开始狗眼看人低了。” “这里面,有多少人起诉了你?” 我饶有兴致地打听道。 第一卷 第849章 挑起风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到齐呢,怎么不得三分之一?” 林方阳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我倒吸一口凉气,林方阳得罪的人还真多。 而他的心态也很强大,这种情况下,竟然也来参会,还大咧咧的坐在台上抽烟。 “林先生,也没必要跟他们生气,生意场就这样,涉及利益冲突,就成了敌人。”我随口劝说着。 “我才不在乎,惹恼了我,就把他们私底下的那点破事儿,都给当众抖搂出来,看谁下不了台。” 林方阳腮帮子蠕动着。 说话间,又有不少企业家赶来,纷纷落座。 还有几名副会长,也只是假装笑着,跟林方阳点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时间到了! 郑铎和齐国锋两人,一边寒暄交谈,一边来到了台上。 我不得不佩服这两人。 他们私底下互整,斗得不可开交。 但在人前,却装得宛如挚友一般。 齐国锋跟林方阳的关系,最近一落千丈。 但齐国锋见到林方阳,依然热情地打招呼,还握手扶臂的交谈寒暄。 随着全场掌声响起,会议正式召开。 齐国锋首先发言,陈词滥调,毫无新意。 无非是强调企联如何凝聚企业家,如何为企业家服务,促成了多少商业合作等等。 反正就是往大里说,彰显政绩。 接下来,是几位副会长发言,都是提前安排好的,照着稿件宣读,谈企业发展,谈未来畅想等等。 没有我的发言。 我也不在乎,本来也不想说话。 林方阳作为常务副会长,却没有安排他的发言,这就不太正常了。 几名副会长发言完毕。 齐国锋又拿过麦克风,冷着脸道:“最近一段时间,平川市的商界可谓是风高浪急,一派前所未有的乱象。 我们开过很多次会议,也强调过很多次,有问题找企联,凡事协商解决,怎么就闹到了法院? 明摆着让人看笑话嘛!” 看笑话? 林方阳一听到这三个字,脸色阴沉的要下大暴雨。 他一把抢过麦克风,不悦说道:“想看我的笑话,可没那么容易,随便你们起诉,能打赢再高兴。 借这个场合宣布下,天海集团正在发起反诉,到时候,别怪本人不讲情面,干不下去就黄摊!” 齐国峰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郑铎冷脸压手道:“方阳,你冷静点儿。” “怎么冷静?换谁能冷静?” 林方阳拍着桌子,怒冲冲道:“他们私下结党,围猎天海集团!天海也是平川市的纳税大户,为城市发展做出过贡献的。 是不是想卸磨杀驴?那就鱼死网破!” 齐国锋一阵扶额,后悔找林方阳来开会。 但我看他嘴角勾起,又像是计谋得逞在偷笑。 果然, 林方阳的一番咆哮,将下面一些企业家给彻底惹火了,纷纷卸去表面的和睦,露出了愤怒之色。 一名男企业家猛然站起来,点指着台上。 “林方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什么结党,什么围猎,少给我们扣大帽子。我们的企业要活下去,抓紧给钱!” “对,抓紧还钱!” 又有人起身,同样点指着林方阳。 紧跟着,又站起来一群人,个个义愤填膺,七嘴八舌开始对林方阳发难。 现场乱成了一团。 林方阳又拍了几下桌子,手掌都拍红了,然而群体的力量更大,把他通过麦克风传出的声音都给吞没了。 “好,你们狠,走着瞧吧!” 林方阳愤然离席,直接冲出了会议厅。 “肃静!” 齐国锋重新掌握了麦克风,敲了十几下,下方这才安静下来。 “我在这里表个态,企联支持企业维权,别管是谁,侵犯企业的正当权益,都不可容忍。 接下来,将成为维权分会,联络律师、会计师等等,帮扶企业打官司。”齐国锋道。 郑铎双臂交叉胸前,脸色一直不好看。 我一阵腹诽,齐国锋太坏了! 他成功挑起林方阳和企业家们的争端,搞得林方阳发飙失态,回头又站在企业家这边,合攻林方阳,妥妥的小人做派。 齐国锋唾沫星子乱飞,又讲了一通,这才邀请郑铎局长讲话。 郑铎的发言很正常,传达市里经济会议的精神,又讲了讲平川市的具体发展规划,鼓励企业家们秉承创新发展的精神,争创新时代的优秀企业。 我听得发困,身在台上,只能强撑着眼皮,没有低下头。 讲到最后,郑铎突然就提到了扶摇集团。 “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扶摇集团刚刚遭遇了前所未见的网络暴力,好在扶摇还击有力,快速平息舆论风波,并没有因此干扰到企业发展,这算是经典案例了,大家值得借鉴。” “应该向扶摇多学习,如何拿起法律武器,为企业保驾护航。”齐国锋插口,还换上了笑脸。 “周岩,来,也给大家讲几句吧!” 郑铎冲我笑道。 下方已经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掌声,我连忙摆手,“感谢郑局长,我都没什么准备,怕说错话,还是下次吧!” “好吧,下次商业局专门就此事组织一场企业家座谈会。到时候,你一定要参加。”郑铎发出邀请。 我笑着答应,到时再说吧! 有些反击手段,是不能公开的,会引起争议。 比如尚阳的群发软件,还有李欣睿的干爹等等。 领导们日理万机,郑铎就是这么一说,未必就真的组织召开这种座谈会。 晚上六点。 企联会议结束。 齐国锋却殷勤地拉住我,不能离开。 还有个企业家酒会,主管企业的副市长要来参加,届时,企联还要隆重推介扶摇集团,机会难得。 郑铎并没有留下来。 他和我握手后,便转身离开,经过齐国峰身边时,看向他的眼神,并不友善。 企业家们离开会议厅,又转移到三楼的宴会厅。 齐国锋一路跟我聊着天,非常客套,说平川没有天海,还有扶摇。 他坚信,扶摇能打造平川市新的经济模式。 我嗯啊应对着,也不入心。 齐国锋此人不可交,他能翻脸针对林方阳,自然也能针对我。 进入宴会厅,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第一卷 第850章 杯中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酒会的规模太一般了! 就是个大型自助餐现场,菜品看起来也不够精致。 并非会议中心的厨艺差强人意,而是这种规格,应该是二十元一位的自助,适用于企业临时招待干活的员工。 就这,接待副市长? 怎么就觉得很不靠谱呢! 说的是酒会,怎么就没看见哪里摆着酒,甚至连啤酒都没有。 企业家们也纷纷皱眉,佯装不介意地挑了些菜,三三两两的聚在一侧的餐桌上,一边漫不经心地用餐,一边谈论着林方阳。 我随意挑了两样菜,找到地方刚刚坐下,桂凝便端着餐盘,坐在我的对面。 “姐,最近生意怎么样?”我打听道。 “呵呵,越来越好了,其中网络销售占了三成,今年的企业利润,一定超过往年。”桂凝笑道。 “有没有扩大规模的打算?” “当然有!”桂凝放下筷子,上半身前倾,认真商议道:“我准备去丰江市开商场,老弟给投资呗。” “这方面我是外行,只要刘总裁答应,一定就没问题。” 我推给刘芳菲,其实对投资商场也没有太大兴趣。 “刘总裁,可是很难缠啊。” 桂凝有些发愁的揉了揉额角,重新拿起筷子,打听起这次晋安然挑起的风波。 桂凝坦言讲,她也是晋安然的忠实粉丝。 但看到晋安然的各种不堪的爆料后,三观碎了一地,甚至将多年珍藏的晋安然海报都给撕了。 我大概讲述了事情经过,谎称晋安然喜欢南宫倩,才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这当然是有所保留,不该说的都没说。 “南宫秘书确实优秀,她要当明星,喜欢她的人更多。” 饭菜还没吃几口,齐国锋便走了过来,先是笑呵呵的跟桂凝打了声招呼,又对我说道:“周董,咱们商议个事情……” 齐国锋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明白他的意思,便离开了餐桌,跟着他走进宴会厅的一个小包间里。 这里的饭菜很丰盛,价值应该不低,还摆放着红酒。 “这是招待副市长的吗?”我笑问。 “对,领导的规格要高一些。” 齐国锋答应着,邀请我落座,神秘道:“市里准备成立城建投资公司,寻找企业入股,我觉得扶摇再适合不过了。” “不是有城投公司吗?”我不解道。 “再成立一个,引入竞争机制。不瞒你,这里面的油水可太大了。”齐国锋一副讳莫至深的模样。 “多谢齐会长,扶摇可以考虑。” 我随口敷衍,觉得齐国锋的话水分太大了。 这种企业,多半不允许民营企业入股的,能承包到里面的项目,都是面子够大。 “我家亲属也要参与这个项目,到时候,咱们通力合作,共同赚钱!” 齐国锋说着,熟练地起开红酒,拿过酒杯给我倒上半杯,自己也倒上,举起来说道:“周董,干了这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假意应承着,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林方阳要完了,少跟他接触,他之前利用我,也攫取了不少利益。结果翻脸就不认人,真是太差劲了……” 齐国锋发着牢骚,而我却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脑袋如有千斤重,感觉脖颈都要撑不住。 渐渐的,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前的面孔也开始变得模糊了。 我怎么都站不起来,身体侧倒,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了过来,费力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这是个酒店房间,墙上绘制着风景,灯光刺眼。 我听到吧唧吧唧的声音,费力地转头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白色浴袍的女孩子,正跷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嚼着口香糖,玩味一般的看着我。 感觉很眼熟!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她叫郝晴翠。 她怎么在这里? 我不由伸手一摸,心里咯噔一下,顿觉大事不妙。 我竟然没穿衣服,还好盖着被子。 “郝晴翠!” 我脱口喊出了名字。 “周董记忆力不错,还记得我,就是那方面太稀松平常了,不到五分钟……” 郝晴翠笑着,比划着岔开的手掌。 难道说…… 我跟她真的…… 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郝晴翠,你在这里想干什么?” “把什么去掉。” 郝晴翠无耻地笑着,“周岩,我身上,可是有不少你留下的痕迹,打算怎么赔偿我?否则,就等着去坐牢。” 槽! 到底掉进了圈套里。 我一再深呼吸,哼声道:“赔偿不可能,但我可以把你娶了。” “我才不想嫁给你,废物一个。” 郝晴翠非常鄙夷,气得我真想过去扇她,只可惜四肢无力。 我努力欠起半个身体,淡定地问道:“你想要什么赔偿?” “三件事,你必须去做,我就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 “说吧!” “赔偿给我本人一千万,投资十亿给星耀模特公司,给郑铎送礼,扣他个受贿。” 郝晴翠如数家珍般,扒拉着细长的手指。 “一千万,你这么值钱吗?”我哼声问道。 “我可是模特,还是第一次。” “每天都是第一次!” 我嘲讽一笑。 “周岩,少踏马跟我贫嘴,就说答不答应吧?不然的话,老娘就去报警。” 郝晴翠嘴巴不干不净地威胁着。 “投资十亿给星耀,扶摇能占多少股份比例?” 我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却想故意拖延时间。 大家发现我没了踪影,手机也打不通,一定会寻找的。 “股份,百分之一吧!” “你这就是敲诈。” “敲诈你怎么了?我就敲诈了,你能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全程都有录像,晋安然搞不倒扶摇,那是他太废,太在乎脸面。本姑娘可不一样,我一定行。 身败名裂只是小惩小戒,进去蹲几年那才叫爽快。” “你真不要脸。” “脸皮不值钱!” 郝晴翠不屑冷哼,“我也没你那么好运,年纪轻轻就能掌管百亿集团。所以,要想成功,只能不择手段。” “这是齐国锋教你的?” 我继续套话,此刻已经彻底清醒了。 这个套就是齐国锋设下的,那杯酒里一定有问题。 第一卷 第851章 抓紧去医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烦死人,你问题太多了,抓紧签署。” 郝晴翠并没有回答,抓过茶几上的一张纸,拿着笔走过来,又用警告的口吻道:“周岩,不要有侥幸心理,我全程都有录像,一旦报警,你肯定要坐牢的。” 一千万赔偿! 十亿投资! 搞掉一名局长。 每一条都是不可接受的。 我将头扭向一旁,哼声道:“你不用做梦了,我绝对不会签,随便你折腾。” “我看你是真想坐牢!”郝晴翠再次发出威胁。 “别光说不做,马上报警,我都等不及了。” 我冷哼一声,打定了主意,宁愿自认倒霉被人泼一次脏水,也不能一辈子被脏水泡着! “我踏马打死你……” 郝晴翠恼火地举起小拳头。 我周身无力,自然无法反抗,只是闭上眼睛,等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哈哈! 突然传来的女人笑声,惊得郝晴翠周身一抖,不由四下看去。 我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睁开了眼睛。 一名金发碧眼的美女从窗帘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摄像机,正是艾莉丝。 “艾莉丝!” 我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激动,连声音都哽咽了。 “嗨。” 艾莉丝笑吟吟的跟我打招呼。 “你,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郝晴翠目瞪口呆。 “你猜?”艾莉丝满不在乎地笑着,戏谑的口吻道:“你威胁周董的全过程,都被录像了,坐牢的一定是你。” “给我摄像机!给我!” 郝晴翠大吼着,像是一只发疯的母狗,张牙舞爪地扑向艾莉丝。 艾莉丝不屑地飞起一脚,便将郝晴翠扫了出去,摔在了沙发椅上。 郝晴翠的浴袍也滑落下来,并无寸缕。 玲珑有致,周身雪白。 艾莉丝放下摄像机,却取出了手术刀。 她走上前,从郝晴翠身下扯出浴袍,手术刀挥动成虚影,化作一堆布条。 郝晴翠一直在反抗,自然是一次次被打倒。 不到一分钟。 郝晴翠的双手双脚便被捆住了,嘴巴也被塞住,只能猩红着眼睛,在地上费力地扭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艾莉丝,谢谢你!”我感激道。 “不用客气。” 艾莉丝过来拥抱我,粉脸还在我的脸上蹭了几下。 “我跟她发生关系了吗?”我急忙问道。 “发生了,又能怎么样?” 艾莉丝坏笑。 我顿时心如死灰,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宝贵的第一次居然浪费在这个烂女人身上。 “其实没有,她脱了你的衣服,就去洗澡了。等出来后,你快要醒了,她都没来得及碰你。” 艾莉丝大笑道。 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眼圈却湿润了。 “放松些,没什么的。” 艾莉丝将床下的衣服递过来,我连忙吃力地在被子里,将衣服换上,这才感觉精神恢复了。 手机就在兜里,关机状态! “报警吧!” 艾莉丝提醒道。 必须报警! 我立刻将手机开机,直接打给了刘队长,他很快就接了。 “兄弟,什么事?” “我喝了被人下药的酒,晕倒了,醒来时,一名叫做郝晴翠的女人,诬陷敲诈我……” “你在哪里?” 刘队长急忙问道。 这是哪里? 我茫然回望,艾莉丝提醒道:“会议中心309房间。” 我告诉了刘队长,他又问道:“喝酒到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说道:“有一个多小时吧!” “你身边有人吗?” “有!” “抓紧去医院验血,看药物到底是什么,我马上带人赶过去。” 刘队长说完便匆匆挂断了。 艾莉丝过去打开房门。 南宫倩、铁卫和破军便冲了进来,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但是, 铁卫、破军一看到没有衣服的郝晴翠,眼神就不对劲了,脸色也涨红了。 南宫倩不由白了他们一眼,匆忙去柜子里,又翻出一个浴袍,鄙夷地扔在了郝晴翠的身上。 “岩哥,我们……” 铁卫一脸歉意,我却摆手道:“别说了,快送我去医院吧!” 艾莉丝和破军留下,还要跟警方说明情况。 铁卫则跟南宫倩一道,将我搀扶着下了床,半扶半抱的离开房间。 外面,赖强带着几名保安,也连忙过来帮忙。 赖强满脸歉意,不住地道歉。 在他们的护送下,我离开了会议中心,坐进防弹车里,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 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我在宴会厅小包间晕倒后,齐国锋便出来宣布,副市长不来了,晚上的活动取消。 企业家们纷纷离场,都觉得非常扫兴。 桂凝还想就合作事宜跟我再聊聊,却等不到我从包间里出来。 出于一份好心,担心我跟齐国锋喝多了,便打电话通知了南宫倩。 正是这个电话,才真正救了我! 南宫倩清楚齐国锋的品行,莫名一阵心慌,急忙拨打我的手机,却发现关机了,顿觉大事不妙。 于是, 南宫倩便拨打铁卫的电话,让他们抓紧去宴会厅找我。 恰好此刻,艾莉丝正在跟南宫倩聊天,她听说我可能有危险,便想过来帮忙,还带上了南宫倩新买的手持摄像机。 两人下楼开上车,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会议中心赶了过来。 “踏马的,喝了齐国锋递来的一杯酒,我就彻底晕了,这药还真厉害,我都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个房间里。” 我一阵后怕不已,心中恨透了齐国锋。 但谁又能想到,作为企联会长的齐国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竟然也会在我的酒中下药。 “齐国锋,真踏马是个混蛋,真想弄死他!”南宫倩咒骂道。 “岩哥,我们去了宴会厅,里面只有几个服务员,他们都没发现你出去,到处都找不到,简直都急疯了。”铁卫心有余悸。 “调监控啊!”我不由道。 “就是去调监控了,也没发现你,简直太邪门了,人居然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赖强也急坏了,恨不得派人挨个屋去搜。 这时,倩姐和艾莉丝赶来了,艾莉丝真是聪明,一眼就发现,他们是怎么把你运出宴会厅的。” 铁卫解释道。 “手段太高明了,就是蓄谋已久。”南宫倩附和道。 “怎么回事?” 我好奇打听。 第一卷 第852章 倩影无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铁卫讲述,这次所谓的酒会,还安排了一支乐队,有十几个人,准备登台演奏高雅的交响乐。 酒会取消,乐队很快就离场了。 而我,就是被这支乐队给带了出去,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监控中发现,乐队中一名戴口罩的大提琴手,吃力的拖着琴箱,沿着走廊进入了309房间。 他很快就拖着琴箱出来,却是步伐轻快的离开了会议中心。 艾莉丝断定,我就是被塞进大提琴箱里,转移到了房间里。 正在观察监控,一名戴口罩的高挑女孩,又刷卡进入了309房间。 赖强询问前台,这间房的登记人信息,叫做樊星。 樊星我认识,星耀模特公司的董事长。 此人一定是本次事件的深度参与者,妄想借此要挟我,得到扶摇的十亿投资,胃口还很大。 锁定目标后,大家立刻赶到309房间。 艾莉丝刷卡进屋,就听到一阵水声,正是郝晴翠在洗澡。 于是, 艾莉丝让大家在外面等着,她拿着摄像机,躲进了窗帘后面,将郝晴翠诬陷敲诈我的全过程,都录了下来。 铁证如山! 郝晴翠就等着去坐牢吧! 还有齐国锋和樊星,合谋敲诈,也别想逃离法网。 我内心一阵痛快,很想放声大笑。 这群狗日的阴谋家们,精心算计我,却到底都栽了大跟头。 坐着防弹车来到市医院。 我立刻进行了抽血化验,又去做各种检查,身体并无大碍。 化验结果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 刘队长来了电话,让我不用守在医院里,可以先回去了。 晚上十点, 我跟南宫倩一道,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药劲已全部消退,我的身上又充满力气,精神也彻底恢复了。 回头想想,依然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桂凝的电话,如果不是南宫倩的敏感,如果不是艾莉丝帮忙,这次事件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也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都是疯子吗?这种事情也能干得出来。” 南宫倩觉得不可思议。 “一千万,能让郝晴翠疯狂。十亿投资,也能让樊星铤而走险。”我冷哼一声。 “齐国锋呢,他图什么?仕途都不要了吗?” “他们就是个利益共同体,只怕背后,还有更复杂的原因吧!” 我一阵叹息摇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些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 刘队长又来了电话,询问我身体怎么样? 我说一切还好,他说马上带人赶来,给我做笔录。 南宫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刘队长带着两名警员,大步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给他们准备的茶水,他们也没喝,而是立刻开始给我做笔录。 我毫无隐瞒,将经历的一切都说了。 做完笔录后,两名警员先一步离开,刘队长点起一支烟,不由埋怨道:“兄弟,你也太不小心,怎么被算计了。” 是又被算计了! 对齐国锋的警惕心是有的,可当时那么多企业家在场,我确实没料到他会兵行险着! 我阴沉着脸,不悦道:“谁能想到,那种地方,那种场合,还有齐国锋作为会长,也会给我下药。” “郝晴翠被抓了,她当场就承认,受到了樊星的指使。” “樊星抓了吗?” “樊星正在KTV唱歌,也被带走了。” “齐国锋呢?” “齐国锋的情况比较复杂,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必须上级批准,才能进行抓捕。而且,酒杯早就被清洗了,只怕会证据不足。”刘队长直言道。 “他一定参与了,搞不好还是主谋!”我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 “等着看看樊星和郝晴翠的口供吧!” 刘队长也有些头疼,又说:“我看了郝晴翠试图逼你签署的那份承诺书,内容触目惊心。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光涉及下药敲诈,还涉及构陷商业局局长,如何处理,还得局里开会商议。” “好吧,辛苦刘哥了!”我感激道。 “洋妞艾莉丝,背景一定不一般。”刘队长提醒道。 “她的情况我大致了解。” “你了解的,未必是真实的。这人有勇有谋,临危不乱,找到了你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进一步取证,像是经过训练的。等我找时间,试着查一下她的身份。” “她帮过我好几次,调查不太好吧!” “你啊!” 刘队长瞪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兄弟,杀手猎人还没有踪影,对任何人都不要掉以轻心。” 这时,刘队长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没有接,看了眼号码,便匆忙离开了。 刘队长的话,也让我心头一惊。 艾莉丝,会是猎人吗? 她离我太近了! 仔细回忆跟艾莉丝接触的过程,我一阵摇头,认定她不是猎人。 她跟我单独接触过,并没有异常举动。 她对我很友好,曾多次出手相助。 还有, 艾莉丝个性张扬,喜欢热闹,敢于登台表演,不太符合杀手低调的特征。 如果因为猎人的出现,就怀疑身边所有的朋友,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朋友! 我相信艾莉丝,一直对我充满了善意。 一阵困意袭来。 我打着哈欠去了套间,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睡到上午九点多, 我这才起床,洗漱干净,精神振作,坐在了老板椅上。 贴心的女秘书来了。 还给我送来了早餐,米粥、咸菜和白煮鸡蛋,都是养胃的。 我一边吃着,一边笑问:“倩姐,现在有多少粉丝了?” “一直在刷新,已经三十三万了,还在快速增长中。” 南宫倩一阵得意,还摆了个妩媚的造型。 “网友们都称呼我女神,还有人给我起了艺名。” “什么艺名?” “倩影无双!” 我冲着南宫倩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艺名确实符合倩姐的气质,你就是那颗最耀眼的大明星。” “本明星只给扶摇代言,休想用金钱美色贿赂我。”南宫倩傲娇的晃动着食指。 “哈哈,多谢女神抬爱!” 我笑着抱了抱拳,倒是真有打算,培养属于扶摇自己的明星,省得以后去演艺圈找,还有风险。 正说着话,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来电正是齐国锋。 槽! 这货果然没有被抓起来。 真踏马遗憾! 他如此算计我,怎么还胆敢来电话,觉得本人好欺负吗? 我接通手机,冷冷地直呼其名,“齐国锋,你想干什么?” “周岩,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该好好谈谈了。” 齐国锋语气平静,竟然很淡定。 第一卷 第853章 是谁在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在酒里下药,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好意思说是误会?” 我一阵冷笑,真想骂他八辈祖宗。 “少血口喷人,你受到林方阳的挑唆,一直想针对我。半杯酒就倒下了,还装得人事不醒,真是扯淡,你分明是想讹诈我!” 齐国锋居然反咬一口,咄咄逼人。 呵! 我冷笑两声:“酒里有没有问题,医院能检查出来。” “检查出来,也不能证明跟我有关系。” 齐国锋满不在乎,又说:“年轻人,别太自以为是了,跟林方阳那个痞子混,只会给自己遭来灾祸,不会有好结果的!” “别往林方阳身上扯,你之前还不是跟他称兄道弟的。”我不屑道。 “随便你怎么说,我作为企联会长,是不该跟会员们闹起来的,传出去也丢人。这次就原谅你,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齐国锋挂断了电话。 真是要被气死…… 我脸色难看,饭都吃不下了。 齐国锋纯属胡搅蛮缠,无理辩三分。 我使劲握紧了手机,就当是掐住了齐国峰的脖子。 南宫倩走近劝说道:“小岩,别跟他生气,这恰恰说明,他已经慌了神。” “我不会放过他,必须折腾他。” 我一阵咬牙,说道:“倩姐,帮我去报纸上登一则公告,本人辞去企联副会长职位,并退出企联。原因是,企联管理不善,一团乱象。” “这……不太好吧!”南宫倩犹豫道。 “都到了这个程度,我什么都不在乎,光脚的就不怕穿鞋的。” 我打定了主意,既然齐国锋不仁在先,我也不用跟他讲原则。 先让他在公众前,丢尽脸面。 随后, 我给艾莉丝打去了电话,向她表示诚挚的感谢。 此刻的艾莉丝,还在平川大酒店睡觉,半睡半醒中,声音还带着些醉人的呢喃。 “周董,不要只是口头感谢,要有行动。” 我不由身体一颤,试探地问道:“什么样的行动?” “陪我去跳舞,一起蹦恰恰!” “哈哈,当然可以,今晚不行,身体虚弱,过几天吧!”我笑着答应下来。 “你真的不到五分钟……” 我不由扶额,洋妞学坏了,怎么也开这种玩笑。 “郝晴翠就是胡说八道,其实我……” “多长时间?” “肯定……姐姐,我怕了你,回聊啊。” 我匆忙挂断了电话,觉得脑门都出汗了。 还有一个人,也必须感谢,那就是桂凝。 如果不是她打了那个电话,再继续拖延一段时间,没准郝晴翠就真的得手了。 即便我不签承诺书,怕也会被她欺凌。 我找到桂凝的手机号,拨打过去,她没有接。 十分钟后, 桂凝拨打过来,带着点歉意道:“周老弟,我刚才开车呢,水平一般,不敢接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想感谢姐姐,昨晚心系我的安全,给南宫秘书打了个电话。”我真诚道谢。 “多大点事儿!这也值得客气。” 桂凝很开心,又好信地打听:“昨晚跟齐国锋喝到了什么时候?都有谁参加了?” 我迟疑了! 桂凝很会来事,连忙改口道:“老弟,我就是随口问问,不该掺和的。” “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是决定实情相告。 “姐,我跟他进去后,没多久就被他用一杯下药的酒给放倒了。等醒来时,就在会议中心的房间里,屋内有郝晴翠……” 听我讲完,桂凝着实被惊到了。 “真的假的!他们怎么敢这样,犯法啊!都不过了啊!” “齐国峰当然不会承认,你知道就行,别对外说。警方一定会调查明白的!” “以后可不敢再搭理齐国锋了,这人太阴险了,就是个笑面虎,没准哪天被他卖了,怕是还得帮着数钱。” 桂凝的口气像是躲过一劫。 “我会跟他没完的。”我哼声道。 “必须跟他没完,姐支持你!” 桂凝保证一句,又神秘道:“我听说,他跟龙腾的关系也很近,他每次去丰江市,龙腾都会单独接待他,还在游船上一边赏景,一边吃吃喝喝。” 龙腾! 最近这几天光忙着舆论风波,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齐国锋和龙腾的关系,应该很近。 突出的表现,就是龙腾跟林方阳闹翻之后,齐国锋跟林方阳也疏远了,由朋友变成了敌人。 龙腾亡我之心,从未改变过。 没准齐国锋就是受龙腾的安排,才故意算计我。 “龙腾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提醒桂凝。 “这种人眼皮子很高,姐跟他攀不上关系,他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桂凝感慨着,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老弟,恕我直言,你树敌太多了。之前跟林方阳势如水火,现在又跟齐国锋,针尖对麦芒。” “没法子,扶摇成了一块大蛋糕,惦记的人太多。” “姐也惦记!”桂凝赔着笑。 “我本人是愿意跟桂姐合作的,还是得跟刘总裁谈。” “哈哈,你个小滑头!” 桂凝笑着结束了通话。 中午时分, 刘队长来了电话。 医院进行了大量比对,化验结果刚出来。 我昨晚的血液里,果然含有一种非常稀罕的违禁药物。 幸好我去得及时,再晚去半个小时,一定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齐国锋给我来过电话,态度很嚣张,说我装晕诬陷他,什么东西。”我忍不住骂道。 “他才是装!” 刘队长不屑冷哼,又解释道:“这种违禁药品太敏感了,公安系统一定要追查到底,必须要找到源头,予以最严厉打击。” “樊星和郝晴翠是什么情况?” 我继续打听。 之前跟他们没什么交往,没想到却被他们狠狠算计了一道。 “已经查实,就是樊星伪装成大提琴手,将你塞进琴箱,运到了房间里。他目前只是承认,想获取扶摇的十亿投资,做大模特公司,还说进入宴会厅那个小包间,看你晕倒了,便动了歪心思,不承认受到齐国锋的指使。” “撒谎!” “兄弟不要急,还要继续审讯,他会顶不住压力的。” 刘队长安慰我一句,又谈到了郝晴翠。 第一卷 第854章 受益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个相当敏感的女人,作风随意。 之前举报过商业局局长郑铎,跟她存在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外界不清楚这件事,但在官场之中,却引发了很大的轰动,对郑铎的影响几乎是无法消除的。 被抓后,她又交代了跟其他三位局长,八名企业家有染。 这些人当中,就有齐国锋。 是否真的有染,尚需深入调查。 但她跟樊星是长期情人关系,确凿无疑。 郝晴翠交代,她最近得了一种罕见病,称作脊髓性肌萎缩症,来自于遗传。 这种病的治疗费用非常高,每年至少上百万。 这也是她愿意伙同樊星,铤而走险,对我进行敲诈的原因,一千万能保她十年内有钱续命。 查实郝晴翠确实患病,于是决定将她给放了,监视居住。 常勇局长就此事组织召开了内部会议,决定将郝晴翠交代的涉官线索,移交给纪检委继续侦办。 至于涉及的企业家们,纯属个人作风问题,不在查办的范围内。 “兄弟,就这么个情况,樊星是一定要被起诉的,至于齐国锋,还在追查线索,只要落实,就一定进行抓捕。”刘队长道。 “我又搅动起了一场风波。”我无奈道。 刘队长笑道:“一直暗流涌动,跟你的关系也不大,樊星和郝晴翠被抓,不知道多少人都要夜不能寐了。” “他们也是活该!” “不走正道,咎由自取。” …… 滴滴! 手机上传来短信声,正是付晓雅发来的。 “小岩,马上就要考试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是啊! 后天就要考试了,我不能受到这些事情的干扰,耽误了人生的重要阶段。 我回了短信,“一定没问题,姐准备得怎么样?” “对我而言,当然是及格万岁,好紧张!” “姐一定能获得好成绩,走向成功。” “昨晚梦见你掉进了井里,我到处呼喊找人救你,醒来时,发现嗓子都喊哑了!” 这就是姐弟连心吧! 我心头涌起暖流,这段时间的火气也神奇的消除了,一颗心都平静了下来。 “谢谢姐,梦是假的,我一切都好!” 跟付晓雅用短信聊了几句,我便抛开脑中的杂念,又拿起自考书。 就在午后的阳光下,我反复记忆知识要点,直到夜色再度来临,华灯初上。 手机响了! 来电的是郑铎,我连忙接通。 “小周,我在楼下大厅里,方便见个面吗?”郑铎客气问道。 “当然可以,我去楼下接您。” “不用接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好,请稍等,我给前台打个电话。” 我挂断手机,立刻打给前台,郑铎局长来了,不要搜身,让他直接上来就行。 很快, 郑铎就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我连忙邀请他落座,端上沏好的香茶。 “郑局长,吃饭了吗?” “还没有,就在你的办公室里吃吧!” 既然郑铎不见外,我也不想出去吃,便又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准备几个菜,送到我的办公室。 郑铎点起一支烟,很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小周,真要感谢你,让我终于摆脱了麻烦。这段时间,真是心力交瘁,觉都睡不好。” “谢我什么?”我疑惑不解。 “我知道情况了,警方通过审讯郝晴翠,已经排除了我跟她之间的那种关系,我也重新获得了组织的信任,何其不易啊!” 郑铎有些激动,神情中又带着几分释然。 “昨晚,他们联手算计我,差点就着了道。” 我心有余悸道。 “他们就是想假你之手,将我给扳倒,你非常坚持原则,这份品质难得可贵。” 郑铎显然了解了案情,也知道这伙人提出的卑鄙条件里,也涉及到了他。 “郑局长,我一直不太明白,他们为何想利用我?” 齐国锋一伙人想针对郑铎,怎么不去找别人? 对此,我搞不明白。 “这伙人眼睛很贼,他们早就观察到,我们关系很近,换个外人,想做行贿这种事,将是非常困难的。”郑铎解释。 “他们选错了人。”我冷哼道。 “呵呵,我也是这么认为,太失算了!” 郑铎笑了起来。 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郑铎。 他因此洗清了作风问题,自然发自内心的高兴。 “齐国锋搞大了事情,一定会彻底栽的。” 郑铎使劲吐了口烟雾,像是抒发内心的愤懑。 “其实,我跟他之间没太多交往,也想不到,他会这么直接的算计我。” “他之前跟林方阳的关系很亲密,近墨者黑,就学会了不择手段。 他在省里有个关系,但那位领导因为生病,提前离休了。所以他就显得急不可耐,总想得到我现在的岗位,利用你来整我。打个比喻的话,病急乱投医吧。” “谁都看得出来,他跟林方阳闹僵了!” “林方阳答应帮他上位,从初一推到十五,从去年推到今年,一直都没有办成,当然就恼羞了。” 郑铎道出一桩往事,语气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成也林方阳,败也林方阳! 林方阳心术不正,齐国锋不是看不出来,但他贪欲蒙心,不顾后果的侥幸行事,最终只能是自食恶果! 我也觉得心里畅快,又打听道:“林方阳是不是真的要垮了?” “从目前的趋势看,天海集团问题太多,势必要进行整顿的。至于林方阳的结局,多半不会太好,一个重要的原因……” 郑铎顿了下,还是说了,“秦市长是从省里下来,根本不买他的账,大家都是会看眼色的,就渐渐跟林方阳疏远了。” 这么多复杂的关系,我也懒得去分析思考,只是点了点头。 “小周,是不是觉得,我跟林方阳的关系也不一般?”郑铎笑问。 “其实,我不太关心这些事,只想把集团经营好。自从来到平川后,倒是林方阳各种刁难,举步维艰。现在关系好了,他也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了。” “实话告诉你,我胆子比较小,吃喝参与过,也帮着林方阳捧过场,但却从不收礼,所以不会被卷进去。还有个原因……” 郑铎欲言又止。 第一卷 第855章 神秘人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这个岗位主要起协调作用,权力不大,也没有项目,对林方阳这些人而言,就是门面。而且,一直有传言,要取消商业局。” 郑铎到底还是说了。 我有点糊涂了。 既然这样,齐国锋为何还要冒险争夺这个岗位? “有些地方,已经将商业局变成了商务局,增加了行政执法权,还涵盖了电商、外贸等方面,我也盼着这一天。”郑铎笑道。 跟郑铎交谈,我学了不少知识。 但我却一直认为,脚踏实地的经营企业,好过各种搞关系。 餐厅派人送来了饭菜。 郑铎不想喝酒,我正好也不想喝,我们就在办公室里,一边用餐,一边随意地聊着天,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郑铎又一次追问,我跟秦市长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坦言讲,从未见过面,也没说过话,根本就不认识。 他又暗示我。 如果林方阳倒掉了,对扶摇而言,或许是一次发展的良机。 九点多, 郑铎才告辞离开,我一直将他送到楼下,目送他坐进了专车里。 刚回到办公室,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正是林方阳。 我跷着腿,满不在乎的接通。 “刚听说,你被齐国锋他们算计了,怎么样?”林方阳问道。 “林先生,后知后觉了!” “外面的眼睛太少,我就像是住在大山里一样,消息很闭塞。” 林方阳叹了口气,此刻应该在怀念薛彪和四海盟。 “有林先生给的护身符,百邪不侵,他们没把我怎么样了,我很好。”我故意这么说,其实都忘了护身符放在了哪里。 “哈哈,你小子会说话。” 林方阳笑了,又说:“这也是我的疏忽,早该提醒你,郝晴翠不是个好玩意,就该远离她。” “林先生也认识她?” “当然,她不穿衣服我都认识,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工具。”林方阳极度不屑的口吻。 这话很耐琢磨。 我转念一想,有便宜不占,那也不是林方阳的风格。 “齐国锋脑子抽了吧,怎么一直跟你较劲?”林方阳不解。 “还不是因为你。” 我哼声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方阳想要急眼。 “他觉得我们最近走得近,是一伙的,今天上午来电话,还警告我,跟你这个痞子混,没有好结果的。” 事已至此,我才不怕搬弄是非。 “他真是这么说的?”林方阳不可置信。 “还能有假,我被他的药酒给弄晕了,结果,他非但不承认,还反咬一口,说我受你的挑唆,故意装晕讹诈他,真要被他气死了!” “槽,太过分了,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 林方阳爆了粗口,继而问道:“查出弄晕你的药,是哪来的吗?” “没有!” 嘿嘿嘿,林方阳居然一阵坏笑:“我知道哪来的,但不想告诉你。” “不劳你费心,警方会把来龙去脉查得更清楚。”我冷笑一声:“齐国锋,我跟他没完!” “有骨气,我支持你,改天一起喝酒吧!”林方阳发出邀请。 “怕酒里下药。” 我断然拒绝。 哈哈! 林方阳被逗得一阵大笑,“臭小子,这段时间,也就你总能让我心情不错。好吧,我就帮你一次。” “帮什么?” “等着看吧!” 林方阳卖了个关子,便挂断了。 …… 次日, 《平川生活报》上,刊登了我退出企联的公告。 八分之一版,格外醒目。 我的这一举动,果然掀起了轩然大波,让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成为公众议论的焦点。 林方阳又来了电话,询问我为何这么做。 我的回复简单直接,都跟齐国锋闹到了这种地方,没必要留在这个组织里,觉得很丢人。 林方阳说我太意气用事,我则讥笑他,被人背后骂成那样还惦记着什么职务,真是宽宏大量! 林方阳被激怒了,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个常务副会长职务。 于是决定,明天他也发个公告,退出企联。 桂凝来了电话,觉得我做事草率,企联不是齐国锋的,还有更多的企业家值得交往。 我则强调,没有企联,也有交往的机会。 郑铎也来了电话,免不了责怪我几句,这么大张旗鼓的举报企联,做法不是太妥当,但又觉得,这个反击方法不错。 他会给上级写报告,对此事进行说明。 我这才知道一件事,企业家联合会名义上的主管单位,正是商业局。 早知如此,我就不登报了…… 不知者不怪吧! 齐国锋当然会打电话过来,而且,表现得还非常愤怒。 “周岩,你要退出企联,没人干涉,踏马的有必要登报吗?什么叫管理不善,一团乱象,你加入企联也没几天,知道个屁!你一句话,就抹杀了所有人的辛苦付出!” “别跟我嚷嚷,我就愿意登报,你能怎么样?” 我不屑一顾,又说:“管理不善的就是你!开个会也能现场吵起来,这不叫一团乱象吗?” “彼此有分歧争执,难道不正常吗?” “还说这些干什么,都已经登报了。” “槽,你够狠,走着瞧吧!” 齐国锋气恼地挂断。 没过多久,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手机上显示的人名,谭登。 我一阵皱眉,忘记什么时候录入了这么个人,好像也从未通过话。 我接通电话,“你好!”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自报姓名:“我叫谭登!” “请见谅,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哪里见过你。” “没关系!” 谭登不以为然,又说:“给你打电话,就是转达市领导的看法,希望你不要太任性,登报退会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了!” 太任性? 怎么就成了我的错? 我压住了火气,也不想得罪这个陌生人,答应道:“我会注意的,下次不会登报了!” “报社也是审核不严,这种情况也刊登,看来,应该再次整顿了。” 谭登挂断电话。 我放下手机,一阵愣愣出神。 总觉得谭登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敢打着市领导的旗号,来头一定不小。 我忽然想起来了,连忙一通翻抽屉,终于找出了一张极其普通的名片。 上面的名字,正是谭登。 我又对比名片上的手机号,果然跟刚接的号码一模一样。 竟然是他! 第一卷 第856章 听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张名片,是我刚来平川不久,云梦迪交给我的。 她告诉我,真有过不去的难处,就找这个人,还说永远不打电话最好。 经营集团至今,我遇到的困难很多,但都解决了。 我从没给谭登打过电话,也渐渐忘了他。 却没想到,今天他主动来了电话,口气里还带着责怪。 必须问清楚了,谭登到底是何许人。 我拨通了云梦迪的电话,她很快就接了,笑道:“小岩,越来越有本事了,晋安然事件解决得不错,我都觉得痛快。” “他自找的,与狼共枕,到底被咬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是不是胸有成竹?” 云梦迪笑问。 “问题应该不大吧。” 我含糊一句,便切入正题,“云姨,刚才谭登给我来电话了,他到底什么背景?” “哪个谭登?”云梦迪不解。 “就是你给我的名片,有过不去的困难找他。” “想起来了,那张名片是秦市长给我的,转交给你,毕竟他跟你联系不太方便,需要个中间人。” 云梦迪笑着解释,又说:“这人是谁,其实我也没见过,但一定是能跟秦市长说上话的。” “我明白了!” “对了,他找你干什么?”云梦迪敏感问道。 “我登报退出企联,他提醒我,下次别这么干了。” 哦? 哦! “那就别再干了,他应该代表的是秦市长的态度。” 云梦迪说完,又点拨道:“小岩,我可以跟秦市长耍点小性子,这是女性的优势,你不能任性,还是听话吧!” “我懂了!” “等你跟晓雅考试结束,找个时间,我带她去平川,咱们见面再聊!” “非常欢迎云姨。” “勇敢向前走吧,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在关注你。” 云梦迪笑着挂断了。 谭登的真实身份,依然是个谜。 云梦迪居然也不清楚。 要不要再给谭登打个电话? 我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没事还是少联系,会惹人讨厌。 拒绝干扰,全力考试! 我给刘芳菲打去电话,让她先照顾好集团上下的事宜。 随后就把手机关了,电话线也拔掉。 进入套间里,开启临阵磨枪的应考模式。 接下来三天, 在铁卫破军的全程保护下,我参加了各科的考试,并没有意外发生。 自觉考得不错,每一科都能过关。 这一阶段的考试任务,也终于结束了,让我倍感轻松。 从考场回来,我第一时间,就给付晓雅打去电话。 “姐,考得怎么样?” “对完答案了,必须都能及格!你真是押题高手。”付晓雅的笑声也格外愉悦。 “再有一次考试,我们就真的过关了。一起加油!” 我继续鼓励道。 “小岩,都是因为我,才给你增添了学业负担,感谢你的陪伴。”付晓雅声音温柔。 “姐,这是哪里话,我也想要文凭的。到社会上才发现,高中毕业真是混不开的。”我笑道。 “忽然觉得,小姨用心良苦。” “是啊,她一直在帮着我们成长,也成就了我们现在的一切。”我真诚道。 耶! 电话里的付晓雅又兴奋起来,邀请道:“晚上有时间吗,视频聊天吧!” “好啊。” 结束通话没多久,尚阳就进来了。 “岩哥,看来考得不错啊。” “能过关,要是有你的记忆力就好了。” 我由衷羡慕尚阳,如果像他一样的天才,过目不忘,只需要看几天书,没准都能考满分,能省下大量的时间。 “恭喜岩哥,就快毕业了,我都想考几个专业试试。” “你还是正经八百的读大学吧,我这是走投无路。”我连忙摆手,想起付晓雅的话,商量道:“对了尚阳,下次你给我押题吧!” “嘿嘿,岩哥,书还是要读的,不用我押题,你不是也能考过嘛!” 这个臭小子,竟然还不答应。 算了! 尚阳说得没错,光靠押题来应付考试,那就等于没学。 好吧! 该自己走的路,一步也少不了。 我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来问:“尚阳,有什么事情吗?” “调研中心发现,有一股势力进入了平川,成立了山海堂,貌似冲着我们来的。” “哪来的势力?”我敏感起来。 “来自丰江。” 那不就是龙腾的爪牙嘛。 四海盟倒下,他来往安排人员来平川针对扶摇,太不方便。 于是乎,就在平川成立了山海堂。 “山海堂如何行动的?” “他们正在暗地里,召集北山会和四海盟的残余势力,不可不防。”尚阳的神情认真起来。 明白了! 山海堂这个称呼,就是北山会和四海盟中各取了一个字。 龙腾的狼心野心,昭然若揭。 “一定要关注山海堂。”我吩咐道。 “嘿嘿,一直在视线中,他们目前都聚集在勇胜拳击俱乐部,规模还不算大。”尚阳笑道。 “平川市的江湖,又要起浪了。” 我叹了口气,又做出一个决定:“我觉得,这事得跟警方提前报备下,不能由着他们暗地里瞎鼓捣。” “岩哥高明!”尚阳嘘呼着,又问:“需要关注下那个齐什么锋吗?” “齐国锋。” “对,他可是一直在跟岩哥较劲。” 我脸色沉了沉,最终点头答应了。 跟齐国锋闹成这种程度,是不能留有任何情面的。 “可以,尽量小心点,别反被他们套路了。” “明白!” 尚阳答应着,晃着膀子出去了。 傍晚时分,我才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直接告诉他,据说龙腾派人在平川市,成立了山海堂。 “真是可恶!” 刘队长果然生气了,“这一段时间,平川市社会安定,犯罪率创下新低,他们又想起刺,决不能容忍。” “不能直接收拾吗?”我问。 “他们私下聚集,是个人自由,不违法的情况下,是不能干涉的。”刘队长解释道。 “是冲我来的。” “兄弟,照比杀手,他们不足为虑。” 刘队长安慰我一句,又给我个建议,“你可以联系张鹏,让派出所的治安警,多关注那个拳击俱乐部。 如此一来,他们行动受限,难以发展,或许哪天自己就散伙了。” 但愿如此吧! 以龙腾的性格,他一定跟我没完的。 第一卷 第857章 突袭诊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又说起一件事,令我非常开心。 就在昨晚,警方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举报郊区一家小诊所,涉嫌销售违禁药物。 就是混在酒中,把我弄晕的那种药物。 警方高度重视,立刻进行严密部署,就在午夜时分,突然冲进去,将小诊所给端了。 里面的医生和两名男子,都是亡命徒,拼死反抗。 在抓捕过程中,导致一名警员受伤。 其中一名亡命徒,被当场击毙。 警方连夜展开了审讯,追查源头,追查购买者。 有两名购买者,让警方非常敏感。 一个是已经死去的薛彪,无法追究法律责任。 另一名则是齐国锋的司机,已经被抓捕归案。 这货硬挺着什么都不说,但警方一定能撬开他的嘴巴。 常勇局长亲自批示,必须彻查此案,不放过任何一名涉案人员。 齐国锋被下达限制令,不许离开平川市。 齐国锋成了惊弓之鸟! 结束通话,我不由发出一阵大笑。 齐国锋到底栽了! 谁举报的,我心里也有数。 林方阳在电话里说,他知道这种药是哪来的。 一定是他安排人,向警方匿名举报,借此报复齐国锋。 当然,林方阳也清楚,薛彪也是购买者。 但薛彪已经化成灰,追查不到他的身上。 要不要打电话感谢林方阳? 算了吧! 林方阳一准不会承认,此事跟他有什么关联。 用过晚餐后, 南宫倩来到我的办公室,也说了一条好消息。 陈雪一路拼杀,已经进入了决赛! “小雪太棒了,没准真能斩获大奖。”我开心道。 “她特别拼,也有一种不服输的性格,像我们南宫家的人。” 南宫倩为妹妹感到骄傲。 “现在你爸妈一定为她感到骄傲了吧?” “我爸一直都很骄傲,我妈还是那样,老顽固,要想改变她的观念也不容易。”南宫倩撇撇嘴。 “等她看到小雪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大放异彩,一定会改变的。” 嗯! 南宫倩对现状很满意,释然一笑:“我爸平时很忙,我妈表面上也不唠叨,小雪喊爸妈很自然了,甚至开始装扮自己的房间。” 这是好现象,说明小雪从心底已经开始接受这个家。 “林娇娇还经常陪着小雪吗?”我又问。 “她那个民营大学,管理并不严格,整天旷课跟小雪在一起。” 南宫倩带着些鄙视,话锋一转又说:“也应该感谢林娇娇,没有她的劝说,小雪跟家里的关系,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娇娇挺可怜的。” “她怎么了?” 南宫倩不解。 “目前趋势看,林方阳一定会垮台,难逃牢狱之灾。到那时,娇娇跟孤儿也差不多了,还背着个父亲坐牢的坏名声。”我轻声叹息。 “都是林方阳造孽,还连累家人。” 南宫倩也是感慨不已,又说:“真有那一天,我们都不会放弃娇娇,毕竟她是小雪的好朋友。” 南宫倩又谈起另一个话题。 跟妹妹商议后,将小雪花店关闭了。 原因多方面,鲜花的采购、保鲜、运输很繁琐,利润也不尽人意。 再就是,南宫倩很忙,顾不过来这一摊。 陈雪开设鲜花托拉斯的梦想,破灭了。 她就是那么一说,也不在乎。 她不喜欢做生意,更喜欢在武林中,一争高下。 可惜了,我的办公室里,也不会再有鲜花常年盛开。 聊了一阵子, 我便进入套间,开启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我先是连线看望了病床上的叶子,注视着她缓缓吃下了一碗粥。 然后,我便安静等待着付晓雅上线。 九点半, 付晓雅的头像亮了,她随即发起了视频邀请。 我连忙接通,付晓雅就出现在视频中。 她穿着粉色的绣花睡衣,一根带子约束出完美的体型。 她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被包毛巾包着,几缕发丝上挂着水珠,肌肤白皙如玉,在灯光下闪着润泽的光芒。 我一时看呆了! 付晓雅却以为视频信号不好,皱眉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姐,我在呢!” 我连忙笑道。 “一动不动,傻乎乎的。” 付晓雅嗔了一句,又问:“看过叶子了吗?” “刚看过,还是老样子。” “你……” 付晓雅迟疑着,接下来的话没说,岔开话题笑道:“今晚跟小姨一起吃饭了,她对你一通猛夸,用的最多的词,就是长大了。” “真不小了,马上就二十了。” “装傻,她说的长大,不是年龄。”付晓雅翻了个白眼。 “哈哈,我当然知道,是处理事情成熟,不用她太操心。”我笑了起来。 “不出意外,半个月后,我们去平川!” “很期待!” “计划中,小姨还想再去一次东安县,看望了一下徐丽和芽芽。” “如果不忙,我会陪着的。” “小姨的执念也很重,明知很难成功,却总要尝试。” 付晓雅叹了口气。 我知道云梦迪的执念,那就是让徐丽和我爸离婚,彻底离开那个家。 但徐丽的固执也超乎想象。 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无论怎么劝,非要一直待在那个家里。 最差劲的是我爸!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日子,断然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 家中的乱象还会持续…… 跟付晓雅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我们互道晚安,再度隔着屏幕拥抱,这才挂断视频。 快夜半十一点了。 我正打算关闭视频睡觉,豹猫发现我在线上,竟然也发起了视频。 这货不该叫豹猫,应该改名夜猫子。 我正好也想了解下影盟的动态,便接通了视频。 豹猫再度出现,还是那个小屋,那套普通的睡衣,那张瘦巴巴的小脸。 “嗨,周岩,最近忙什么呢?” 豹猫呲牙笑着,挥了挥小手。 “考试啊!” 我不隐瞒道。 “还很有进取心,我还以为你被虎妞给干掉了,想着怎么祭奠你呢!”豹猫做了个扔纸钱的动作。 “滚蛋!” 我顿时恼了,“虎妞早被吓破了虎胆,不知道死哪去了。” “想得美!没准就在你身边,准备下口咬呢!” 豹猫一阵大笑。 第一卷 第858章 沦落如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鹤还活着吗?” 我哼笑问道。 “什么话啊!” 豹猫翻了一记白眼,继而叹了口气,“他最近身体不好,总是感冒嗜睡,还念叨一些往事。怎么说呢,变得有点慈祥了。” 我不由心头一喜,难道说,野鹤要挂掉了? 那就太好了! 只要野鹤死了,影盟定然不会再追杀我,没准就此散伙了。 “他应该去医院检查的,别胡思乱想,反而耽误了病情。”我假惺惺劝说。 “这破地方,医疗很落后的。别说像样的医院了,就是个差不多的医生都没有。” 豹猫一阵无奈摇头,“没法子,国内看得太紧了,不敢越界回去就医,有病也只能吃点药熬着。” “你们都混到了这幅田地,还追杀我没完,纯属自讨苦吃。”我认真建议:“何不就此放手,从此风轻云淡?” “你可拉倒吧!盟主很固执的,而且走到现在这地步,放不放手都一个样,换我也得继续干。 不过依我估计,虎妞是最后一个了,实在没人可派了。” 豹猫说话很实在。 我总觉得,她像是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精神处在崩塌的边缘。 “你们不是一直很猖狂嘛,怎么回不来了?”我打听道。 “要不要告诉你呢?” 豹猫像是自言自语,头发都抓乱了,像是一堆茅草。 我耐心等待,最终她还是下了决心。 “反正这样了,说了也没什么。” 影盟沦落如斯,跟我有关系。 为了追杀我,影盟派出了太多杀手,导致组织情况一再暴露。 为了安全,影盟大部分势力,转移到了三不管的地带。 意外事情发生了。 边境突然收紧,看管得非常严。 导致影盟一伙人,再也回不了国内,只能在这里苦熬着,等待机会。 只不过,等得花都谢了,也没盼来机会。 老鹤郁郁寡欢,在炎热潮湿、阴雨绵绵中,时常发出无奈的叹息。 虎妞本就在国内,所以能派来平川。 其余人要想入境,近期没可能,一露头就会被抓。 有些话,豹猫支支吾吾。 我大致也能猜到,如今的影盟,消极情绪蔓延,人心涣散。 老鹤的话都未必好使了。 “也是难为了你,花朵般的年纪,本该生活在阳光下的。”我虚伪道。 “还不是因为你!” 豹猫哼声。 为了安抚豹猫。 我忍着精神折磨,听她拉了一段二胡,经典的《二泉映月》,本该哀婉忧伤,硬是让她拉出了《高山流水》的欢快高亢。 这绝对是对音乐艺术的亵渎! 于是,我建议豹猫学习唢呐。 豹猫有点不高兴,觉得是我嫌弃她拉得不好。 我则解释,二胡拉出的是遗憾,唢呐才是最终的释然,更适合豹猫的年纪和当前处境。 人嘛,总要积极面对的! 豹猫听进去了,开开心心答应下来。 夜半了! 豹猫谈性很浓,我却困得不行,哈欠连天。 我干脆直接挂断视频,关闭电脑,倒在床上很快睡去。 龙腾不会消停的。 次日上午, 我接到了龙腾的电话,说话很不客气。 “周岩,你作为商会宏图工作小组的成员,该交费了,一千万。” “没钱!” 我回答得很干脆。 “你坐拥几百亿的企业,出门就是保镖秘书和防弹车,你说没钱,谁信?”龙腾冷哼。 “别忘了,我只是个打工人,一旦被企业开除,这些都不属于我。”我强调。 “别扯那些没用的。只要你交了钱,就能换一段安稳日子,还有好名声。” “我又不是明星,要名声有个屁用?不交就是不交,随便你们折腾吧!” 我满不在乎,又补充道,“我能退出平川企联,也可以退出丰江总商会,别用这种手段算计我。” “退出总商会,丰江再无你的立足之地。” “我也不去丰江,难不成你们还能控制平川?简直是笑话。”我讥笑道。 “真踏马不识好歹!” 龙腾恼了,威胁道:“我女儿遇害的事情远没有过去,一天没抓到凶手,老子就跟你不死不休。” “不可理喻,傻货一个。” 我懒得再搭理他,骂完便将手机挂断了。 到底是谁,害了龙腾的女儿? 这名凶手非常可恶! 将一盆脏水泼在我的头上,竟然一时间都洗不干净。 我非常盼望,警方能尽快抓获这名凶手。 不能因为这些破事,耽误了集团经营。 我电话叫来了刘芳菲、南宫倩和尚阳,询问起扶摇游戏的进展情况,这也是个集团投资不小的项目。 凭借那些小游戏,代理商业广告,扶摇游戏没有亏损,但也谈不到盈利。 “岩哥,幻游已经开发完成,正在内测。” 尚阳报告了好消息,又说:“芳菲总裁的意思是,要挑一个适当的日子再推出,争取一炮打响。” “呵呵,是我的想法。” 刘芳菲笑了,解释道:“不急着推出的原因之一,宣传力度不够,没有形成市场饥饿感。另外,程序也要确保稳定运行,能承受更多的用户访问。” “可以在宣传上,投入一定的资金规模。”我答应道。 “需要一个游戏代言人。”刘芳菲犹豫了,皱眉道:“晋安然事件后,就有点信不着那些明星了。” 游戏代言人? 名气越高,效果越好。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看向了南宫倩,这不就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尚阳多贼! 他顺着我的眼神,立刻想到南宫倩,嬉笑着躬身抱拳:“大倩姐,请为扶摇游戏代言。你就是最美的游戏女神,值得万千用户膜拜!” “我,能行吗?” 南宫倩犹豫,心动的眼神却掩盖不住。 “我觉得行啊!” 刘芳菲眼睛也亮了,“都是自己人,代言费好商量!” “这?” 南宫倩又满怀期待的看向我,我笑着鼓励道:“我也觉得没问题,倩姐,相信自己。” “我就是一时的。”南宫倩乐开了花,但还是不免担忧:“不像是明星,时常有作品维持热度,一阵风就过去了。” “代言扶摇游戏,也能进一步拉高你的名气,一举多得,未必非得出影视作品的。”我说道。 就是! 就是! 刘芳菲和尚阳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 南宫倩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嘴角根本压不住,连忙笑着答应下来:“好,那我就试试,有没有代言费不重要。” 一码归一码。 代言费必须有。 我提了个五百万的价格,刘芳菲和尚阳都爽快答应,南宫倩本人也没有异议。 “倩姐发财了,别忘了照顾小弟。”尚阳拱着小手。 “你将来准备婚礼的费用,我都出了。”南宫倩大方表示。 “我结婚,要一个亿。” “一边去!别想坑我的钱,娶个一线女明星,也花不了这么多。” 南宫倩使劲摇头。 “岩哥当年跟那个谁,就是一个亿,我哪能落后。” 尚阳装作一本正经。 那个谁,当然是于晴曼。 林方阳提出过荒唐的一亿礼金,后来一再打折。 “你小子,别往我身上扯。” 我翻了尚阳一眼,又想起了一件事,跟游戏有关,必须马上处理。 第一卷 第859章 满盘皆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尚阳,我记得咱们的游戏角色形象里,有一个酷似郝晴翠,马上改了,这种女人根本不配。”我冷着脸吩咐。 “对,不能让她出镜,把整个游戏都给污了!” 南宫倩立刻附和,也讨厌郝晴翠的那副德行,何止是污了游戏,也污了模特这个行业。 “岩哥放心,早就换了,她不配。”尚阳道。 “新换的角色形象,有参照人物吗?”刘芳菲认真打听。 “有那么点像秦悦秀。”尚阳捏住右手拇指和食指。 “是很像秦悦秀吧?”我直接点破。 “嘿嘿,看从哪个角度喽。” 尚阳挠头讪笑。 这个臭小子,但凡有一点好处,都不会忘了秦悦秀。 “尚阳,你不会……” 刘芳菲一阵皱眉。 “想什么呢,那个角色是精灵,我就是觉得秀儿特别单纯,符合角色特征。况且,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也都很满意呢!” 尚阳立刻梗着脖子争辩。 “秦悦秀知道吗?”我问。 “知道啊!” 尚阳点头,又得意道:“她还送我两幅画,我准备等她出了大名,用来卖大钱。” “小阳子,我作为游戏代言人,是不是也该有个角色?”南宫倩开着玩笑。 “可以,暗黑花蛇怎么样?” “你分明是找打!” “打不着!” 尚阳做出躲闪状,没瞧出一点害怕,反而看着很气人。 一切安排妥当,三人便回去忙了。 我这才拿起手机,打给了张鹏,他很快就接了,笑问:“周董,有事儿吗?” “又要麻烦你了,只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没问题,一定竭尽全力。” 张鹏保证道。 我直言不讳的告诉他,龙腾在平川市成立了山海堂,聚集流氓地痞和无业人员,想要搞事,地址就在勇胜拳击俱乐部。 希望派出所这边,重点关注这一现象。 比如,经常派治安警到附近巡视,让他们有所忌惮。 “周董放心,我正好负责治安这一块,安排人重点关注。” 张鹏爽快答应,又说:“对于我,这也是一次立功机会,我一定会非常珍惜。” 立功机会? 我倒是没想这么多。 如果张鹏带人打掉了山海堂,在当前的形势下,没准真就立功了。 “张鹏,我拿你当兄弟,听我一句劝吧!”我正色道。 “咱们就是兄弟,请讲!” “这伙人不好对付的,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可不能再去住院了。” “嘿嘿,我会万分小心的,谢谢!” 张鹏语气里带着感动,结束了通话。 片刻后, 桌上的电话响了,接待台打来的,有客人来访,自称是齐国锋。 齐国锋竟然亲自登门了! 我对他才不会客气,吩咐一切都按照流程来,必须搜身。 对于齐国锋,不可不防。 搜身都只是表面功夫,我还启动了很久不用的隐藏摄像机。 五分钟后,齐国锋走进了我的办公室,他穿着一件半旧的夹克,身材有些佝偻,脸色灰呛呛的,眼睛也是红的,像是一晚上都没睡觉。 “齐会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我阴阳怪气,非但不起身,还往后靠了靠,一副大爷的模样。 “跟你的见个面,还要搜身,谱摆得可真大。你自己看看,哪个企业是这么做的?” 齐国锋摆出了会长的派头。 “我能跟其他企业比吗?人家都是安全的,可总有人想害我,岂能不防。” 我不耐烦挥挥手,又问:“齐会长,有什么指示吗?” 齐国锋坐下来,脸上闪过一丝沮丧,问道:“周岩,什么条件,你才会放过我?” 我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明明你们在算计我,倒像是我在难为你。” “别以为别人都是聋子瞎子,常勇就是护着你,利用手中的权力,打压一切对你不利的对手。”齐国锋哼声道。 “你不要信口开河,污蔑常局长的罪名,只怕你也担不起。” “明摆着的!谁不知道,你是常勇的准女婿,进他家跟自己家一样。” 我不能否定这个说法。 否则,我跟常勇的关系就说不清楚了。 “齐国锋,说这些没用,你觉得哪里不对,可以去举报。”我不屑哼笑。 “举报个屁!” 齐国锋爆了粗口,“常勇跟纪检委于克的关系,那是一把帘,好得不能再好了。于克不分青红皂白,就启动对我的调查,简直滥用职权。” 于克是谁? 我琢磨下才明白,应该就是于专员。 扶摇研究院刘博的老丈人。 “你应该清楚常局长的个性,他想做什么,绝不容我干涉。” 我表明了态度,又说:“有句老话说得好,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齐会长,别一出事,就怪这个怪那个,多检讨下自己吧!” “一群阴谋家!” 齐国锋哼声,“周岩,我在岗位上工作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于这么苦苦相逼吗?” “你给我下药,就是一步最臭的棋,满盘皆输。” 齐国锋沉默了,并没有否认,好半晌才吐出四个字,“小题大做!” 槽嘞…… 齐国锋这人没救了! 这么严重的违法行为,他竟然以为不算什么事,显然是思想有问题。 点起烟,齐国锋猛吸了几口,又说:“你太年轻了,一直被人利用,还以为自己很厉害。有人利用你升了官,也有人利用你发了大财,你都不想一想,为何你树敌这么多,他们都不替你彻底解决呢?” 我愣了下。 盯着齐国锋那张写满不甘的脸,并没有说话。 “还有那个郑铎,突然发现你是个宝藏,着急忙活的就靠拢了过来。”齐国锋继续点拨。 “不要挑拨离间,我跟郑局长的关系很正常,领导关心企业发展,企业也需要上级的指导,就这么简单。”我否认道。 嘿嘿! 齐国锋一阵冷笑。 “平川市上规模的企业也不少,为何他这么关注扶摇?” “你也很关注。”我一字一句道。 唉! 齐国锋叹了口气,一阵沮丧地摇头。 “看来跟你说不通了,你也是无可救药。我告诉你个预言,你等着去验证吧。新一任的企联会长,名叫白道亨,他是郑铎的初中同学。” 第一卷 第860章 夜总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齐国锋的话,让我内心掀起了波澜。 如此复杂的尔虞我诈,又岂是我能掌握的,不过是随波逐流。 在这场斗争中,郑铎竟然成了真正的赢家,不光洗去了自身所谓的污点,还成功安排自己人上位。 见我不说话,齐国锋心里明白,跟我是谈不拢的,只能默然起身,怏怏地离开了。 随后, 我就把摄像机里的视频删除了。 里面的内容太敏感,涉及常勇、于克和郑铎,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傍晚时分, 艾莉丝来了,还是那样的艳光四射。 “周岩,晚上一起去跳舞吧?” 艾莉丝眨着眼睛,再次发出邀请。 受到齐国锋的影响,我心情也不太好了,于是答应下来。 “美女邀请,当然要赴约,能不能找个包间,大庭广众一群人摇摆,总感觉不太安全。”我提了个建议。 “当然可以,人少更自在。” 艾莉丝点头,又说:“不能光忙工作,也要学会放松。我打算邀请南宫倩和刘芳菲,咱们四人一起去玩。” “这就更好了!” 我开心起来,并不愿意跟艾莉丝单独出行。 毕竟刘队长怀疑艾莉丝的来历,绝不止秘书那么简单。 即使艾莉丝不提,我也会邀请的。 当着我的面,艾莉丝便打电话邀请南宫倩和刘芳菲,两人都是爽快答应。 闲聊几句,艾莉丝又去了武馆,准备跟凌巧打上一场。 因为她觉得凌巧可以培养,这丫头最近的身手,越来越灵巧了,进步飞速。 我打趣问,凌巧比陈雪如何? 艾莉丝竟然公正的说不相上下! 只怕这话要是陈雪听到,不会服气的。 晚上八点多。 艾莉丝开上防弹车,带着我们三人离开扶摇大厦,赶往逍遥夜总会。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停好车后,艾莉丝走在前头,在接待台出示了一张特制的金卡。 我瞥见卡上有艾沫的签名。 接待小姐一看到这张卡,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表示一定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 艾莉丝大模大样,要最好的包间,点了一打啤酒,四样调制果酒,果盘零食之类,随意送些就行。 当然没有付钱。 “艾莉丝,这是艾沫送给你的吧?”我低声问道。 “我们都姓艾,一家子,特殊照顾下,费用都省下了。”艾莉丝得意的大笑。 我一时无语。 有些搞不懂艾莉丝的这种行为。 她明明是不差钱的,却也是有便宜就占,可能更喜欢这种特殊贵宾的身份吧! 进入五楼包间,服务员马上就跟来了。 殷勤地送上果酒和啤酒,还有一桌子的零食。 因为有我在,艾莉丝并没让服务员留下,随便给了他们几张小费,就给打发走了。 激烈的舞曲声响起! 艾莉丝一声欢呼,扭动着拿起一瓶啤酒,在瓶底猛拍几下,嘭的一声就打开了。 “太酷了!”南宫倩立刻鼓掌叫好。 “学不会。”刘芳菲笑着摇了摇头。 如法炮制又开了几瓶,艾莉丝拿起一瓶,仰头一口气干了,一把拉起南宫倩,两人就在屋内的空地上,随着乐曲声舞动起来。 我跟刘芳菲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品着调制果酒,更像是观众。 一只小手拉住了我,刘芳菲感慨道:“小岩,要不是跟着你,我一定看不到人世间的繁华,还躲在照相馆里,苦苦求生。” “可不能这么说,正是你的聪明能干,不离不弃,才有周顺商贸的发展,我们才能来到平川,撑起了扶摇集团。” 我有感而发,也不由握紧了刘芳菲的小手。 她是我最信任的伙伴,帮我撑起了一片天空,也必然会一起走向未来。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想跟着,可以吗?”刘芳菲问道。 “我当然愿意,有你坐镇大后方,才能万事无忧。” “感谢信任!” 刘芳菲顽皮一笑,干脆将头也靠在我的肩上。 热舞中的艾莉丝和南宫倩,就当做没看见我们,两人相对扭动着,发出一阵阵欢乐的笑声。 “刘子文的情况怎么样?”我打听道。 “还在东安开珠宝店,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要搬到平川来,被我骂了几句,也就老实了。”刘芳菲哼声道。 “芳菲,你不打算跟他真的缓和关系吗?” “绝不可能!” 刘芳菲相当固执,哼声道:“我不跟他计较过去,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他还想指望我养老啊?别做梦了!” “大福最近怎么样?” “呵呵,还不错,大福的车开得越来越好了,人也很稳重。对了,他还处了个女朋友,把他妈给乐坏了,特意打电话感谢我。” 大福有了女朋友? 竟然不在意他的过往! 难道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有些意外,问道:“什么样的女朋友?” “一名离婚的保洁员,三十三岁了,没孩子,总体形象还不错,人看着倒也挺老实的。”刘芳菲道。 “既然这样,就尽可能给大福解决住房吧!” 刘芳菲的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摆手道:“大福入职的时间还不够,真要是结婚了,就先去媳妇家里吧。如果表现好,也没有因为有了媳妇忘了公司,明年就能分到扶摇小区的住房了。” 这时, 我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我掏出来一看,正是刘队长来了电话。 我连忙离开刘芳菲,起身去了卫生间,接通了电话,尽管如此,电话那头的刘队长,还是敏感地听到了嘈杂声,不由问道:“兄弟,你在哪里呢?” “夜总会的包间里。”我如实道。 “跟谁在一起?” 刘队长继续追问。 “艾莉丝、刘芳菲和南宫倩,他们都在外面玩呢!” 我说完又补充一句,“刘哥放心,这里是卫生间,说话很方便的。” “我想告诉你一个情况,跟艾莉丝有关,这家伙果然来头不小。我找了很多关系,甚至还让警方的朋友,联系了国际刑警,才大致搞清楚了她的身份。” 国际刑警? 怎么都到了这个级别。 还是大致了解! 艾莉丝的身份竟然如此神秘。 我心头不由一沉,下意识双手握紧了手机:“她有问题吗?” 第一卷 第861章 共舞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怎么说呢!” 刘队长竟然罕见的迟疑了。 “她不像是猎人,道理非常简单,如果她是,早就得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背景成谜,却还不是敌人,我更加迷糊了。 “刘哥,她到底什么身份?” “她是特种兵,参加过沙漠战和丛林战,还有荣誉勋章。她的父亲是议员,母亲是律师,生活条件优渥,应该从小就接受过各种严苛的训练,无论是搏击技巧,还是心思缜密程度,都绝非常人可比。” 刘队长如实说明,却不乏夸赞的语气。 我简直被惊呆了! 艾莉丝,竟然是特种兵? 难怪她的身手这么好,胆子也超级大。 因为她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经历过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 “现在的疑问是,她为什么来平川?”刘队长道。 “她是恒运分部的秘书,过来监督资金的使用,过段时间就回去了。”我解释道。 “没那么简单。” 刘队长断然否定,又提醒道:“监督资金这种事情,不必动用她这号人物,也有比她更擅长的。” “刘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怀疑艾莉丝,也不能把她直接撵走。 除非有非常恰当的理由。 “兄弟,我的建议是,直接跟她挑明了,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其实,这种背景的人物在平川活动,地方公安部门也需要答案的。” “好,待会我就问问她。” “注意说法的方式,不要激怒她。有了结果,尽快告诉我。”刘队长叮嘱道。 从卫生间出来,艾莉丝和南宫倩还在跳舞中,甩着长发,非常忘我的状态。 我坐下来,双手有些紧张的搓了搓大腿,几次深呼吸调整。 “周岩,怎么了?” 刘芳菲递过一瓶酒,关切问道。 我接过来猛灌了几口,含糊道:“没什么,家里的电话,还是那些烂事。” 我没说实话,脑海里盘算着,怎么跟艾莉丝谈这件事。 “好在我们都摆脱了原生家庭的束缚。” 刘芳菲哼了声,跟我碰了下酒瓶,也喝了两口。 激烈的舞曲结束了。 艾莉丝又放了一首舒缓的舞曲,南宫倩直摆手不行了,艾莉丝精力却很旺盛,过来拉着我,笑道:“周岩,我们来跳交谊舞吧!” “我不太会啊!” 我推辞着。 我只是除夕夜那晚,跟叶子学过跳舞。 她也是唯一曾跟我共舞的女孩。 “呵呵,你这么聪明,一定是一教就会。来吧,不许总踩我的脚。” 艾莉丝坚持把我拉起来,来到房间的空地上。 她先挽住我的手,又让我环住她的细腰。 我们随着音乐,缓缓移动着。 我的动作很笨拙,舞步偶尔凌乱,却一次都没踩到艾莉丝的脚,她总能第一时间灵巧的避开。 我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蓝眼睛,那种蓝清澈纯粹,却又深不见底。 艾莉丝笑了,眨眨眼睛问道:“周岩,你像是有话对我说,那就说吧!” “你真漂亮!” “不是这句话。”艾莉丝笑着轻轻摇头。 我鼓起勇气,说道:“你好,特种兵!” 艾莉丝神情一滞,继而哼声道:“那天在酒店房间里,我就觉得大刘的眼神不对,他果然暗地里调查了我。” 大刘? 艾莉丝竟然这么称呼刘队长,我不由一头黑线,又问:“还有小刘吗?” “哈哈,小刘就在这个屋里。”艾莉丝一阵大笑。 好吧! 小刘是刘芳菲。 “他对你真不错,跟兄长一样,他是不是担心,我是来杀你的?”艾莉丝问道。 “大刘之前……” 呸呸! 我重新组织语言:“刘哥之前怀疑过,但他刚才明确告诉我,你不是杀手。” “为什么?” 艾莉丝笑得眼睛弯弯的,身体靠得我更近,吐气如兰。 “是因为,我漂亮吗?” “不止容貌,身手也漂亮!他觉得你要是杀手,我大概率活不到现在,坟头都要长草了。”我尽可能说的幽默一些。 “大刘是个合格的警官,敏感又睿智。”艾莉丝夸赞道。 “艾莉丝,为何要来平川这样的小地方?” 我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我喜欢你!” “这绝对是玩笑。”我轻轻摇头。 “那就告诉你吧,我退伍后,便加入了恒运投资,是总部的安全顾问。有一天,老戴维,也就是戴维的父亲,让我来到这个国家,保护他的儿子。 事实上,戴维不用保护,他非常单纯,从不与人交恶。 就在恒运跟扶摇签订合同后,老戴维却又告诉我,留在平川保护你。” “你是来保护我的?” 我大感诧异,追问道:“为什么?” “老戴维说,恒运在扶摇的这笔投资,非常重要,你不能出差错。用你们的话讲,就是不能让钱打了水漂。”艾莉丝解释道。 “这种说法太牵强了,恒运投资的是扶摇集团,并非我个人。”我冷静道。 “我也觉得很牵强,但你确实有危险,敌人很多。” “艾莉丝,真的谢谢你!”我由衷道。 “你难道不怀疑,我刚才的话,其实是编出来骗你的?”艾莉丝狡黠一笑。 “我想,你的品德也很漂亮!” 艾莉丝哈哈一笑,将头靠近我的耳边,小声道:“周岩,你很讨厌,让我的处境很尴尬。” 我觉得耳朵痒痒的,却不想躲开,顺势将纤细的腰肢搂紧,低声问道:“我觉得自己很尊重你,又是哪里做错了?” “你不太喜欢让我靠近你,会刻意躲避,这让我如何提供保护?” 艾莉丝不满地问了句,又说:“所以,我无法履行职责,就只能到处去玩,也担心会被总部解雇。呵呵,我喜欢这个国家,各种美食,风景一级棒,人们也很友善。” “这该怎么解决?” “我来当你的保镖吧,铁卫、破军虽然忠诚,但水平很一般,敏感度也很低。即便你没有这么多麻烦,他们留在你身边,也不合格。”艾莉丝如实道。 我怦然心动,却不可置信。 “你可是合作方的重要人物,给我当保镖,戴维能答应吗?” “戴维知情的。” “可是,你的薪水太高了,扶摇雇不起。” 我一阵摇头,“云河集团那边,一定不会答应的。” “三万美元也很高?” “铁卫、破军的薪水,只有五千多人民币。” “好吧,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艾莉丝又是神秘一笑:“其实我撒谎了,我的薪水归总部发放,年薪二百万美元,还有非常可观的奖金。” 唉! 那就更雇不起了。 第一卷 第862章 新助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你想多了,不用给我发薪水。这是恒运总部的安排,他们才是我的东家。”艾莉丝认真道。 “那怎么可以,白用人就太过分了。”我说。 “保护好你,我就保住了薪水。” 艾莉丝展颜一笑,“如果你非要回报我,那就在你绝对安全时,给我一辆车,放个假,让我去各地旅游。” “这当然没问题。”我点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正式成为你的保镖。” 艾莉丝很是兴奋,眼中闪出了光芒,像是终于对老板的安排有了交代。 “保镖委屈你了,对外称呼上,就是助理吧。” 我给艾莉丝想了个职务。 “以后,我就是艾助理了。” 艾莉丝笑着答应。 一曲完毕! 我们就在跳舞的过程中,谈妥了一件事。 我将有一位新助理,洋妞艾莉丝。 她会让我的个人安全,有了更大的保障。 回到沙发上,边喝酒边聊天,接下来是卡拉OK时间。 难得刘芳菲有兴致,竟然也唱了一首歌,《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 刘芳菲的歌唱得很一般,却非常投入,眼中偶尔闪动着泪光。 南宫倩唱了一首英文歌,《我心永恒》,引得艾莉丝再次起身,拿起另一个麦克风,跟她一起合唱。 玩闹到十点半。 我们这才离开逍遥夜总会,重新回到了扶摇大厦。 艾莉丝停好防弹车,便开上另一辆车走了,去往了平川大酒店。 让艾莉丝担任助理的事情,不能瞒着。 我招呼两位女士来到我的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跟她们谈起此事。 得知艾莉丝要成为我的保镖兼助理,两人都被惊到了。 得知艾莉丝的经历,两人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可恶的艾莉丝,我跟她接触这么久,她居然一个字都没透露,太有心机了。”南宫倩一阵扶额。 “回头想想,她说话做事确实是滴水不漏。”刘芳菲唏嘘道。 “要不是刘队长,我们怕是永远都不知道。”我说道。 “我支持她给你当助理,你的安全高于一切。” 刘芳菲举手道。 “问题是,她不要薪水,也没法管理。” 南宫倩说到了实际问题,这也是我所担忧的,她不是扶摇员工,当然不能用扶摇的规矩来约束她。 “我有个想法,可以跟恒运签一份补充协议,让艾莉丝成为扶摇集团董事长助理,就等于她加入了扶摇。”刘芳菲提议。 “恒运未必想让她加入扶摇,这么做可能适得其反。”南宫倩并不赞同。 “我的想法是,先让艾莉丝担任助理,观望一下。如果她想离开,我们不能阻止,随便她好了。”我做出决定。 “周岩,这件事不要草率。要不,明天问一下戴维吧?”刘芳菲商量。 提醒得没错。 必须要告诉戴维,如果他不认可,强行将艾莉丝拉进来,还可能破坏了合作关系。 要给艾莉丝一个办公室。 就在我所在的三十二层,可以让她随意挑选。 这一层楼里,就只有铁卫、破军和南宫倩,好些办公室都闲置。 还是那个原因,为了我的安全。 有人来到这一层,铁卫和破军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作为一道有效的防线。 破例喝了些酒的刘芳菲,回去休息了。 南宫倩支起望远镜。 我洗漱后,便躺在床上,安心入睡。 次日上午, 我先给刘队长打去电话,告知了艾莉丝的情况。 “恒运派艾莉丝保护你,这很难以理解。”刘队长疑惑道。 “我也这么觉得,但恒运在扶摇投入大量资金,还是比较可信的。”我强调道。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艾莉丝的情况总体正常,先用着看吧!” 刘队长答应下来,又不免强调一句,“不能让她打着你的旗号出去做事,到头来不好收拾。” “刘哥放心,她不会这么做的。” 我对此很确信,艾莉丝如果打着恒运投资的旗号,远比扶摇和我更好使。 跟着, 我又给戴维打去电话。 他像是刚睡醒,接通后,问的第一件事,是不是秀儿的长卷,已经创作完成了。 这人也是奇怪,眼中除了秦悦秀,似乎别的都不重要。 我跟他说了艾莉丝的事情。 戴维不以为然,他早就知道,是爸爸安排艾莉丝保护我,对此也很支持。 总之, 我可以安排艾莉丝做事,他不干涉,只要艾莉丝同意就好。 艾莉丝的薪水一直由总部发放,今后也是如此。 戴维讲,如果我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让恒运在这次投资中赚钱,就等于回报了。 那就这样吧! 我觉得跟戴维谈话很费劲,又问起另一件事。 艾莉丝成了我的助理,恒运要不要再派驻人员,监督投资的使用情况? 戴维说无人可派,还是让艾莉丝兼着吧! 艾莉丝,一手托两家…… 随着敲门声,尚阳晃着膀子走了进来。 “岩哥,掌握了齐国锋的一条违纪线索,要不要马上举报?” “什么线索?” “他乡下的祖坟占据了两亩良田,修得富丽堂皇,还改了水道,百姓们都很不满。”尚阳汇报。 这确实严重违纪! “就没人举报吗?”我又问。 “齐国峰买通了村主任,一直瞒得死死的,百姓们投诉无门。另外,他回家祭祖的时候,也会小恩小惠照顾那几家闹得凶的。至于其他个人行动,也都给压下来了。” 我要不要放过齐国锋? 不能放过他。 他给我酒中下药时,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有照片吗?” “有啊,还有些录音,百姓们没有不骂的,都恨不得掘了齐家的祖坟。”尚阳呲牙乐。 再好的祖坟,也保佑不了齐国锋。 “行,那就马上举报吧!”我吩咐道。 “嘿嘿,我知道纪委的邮箱,这就去发送,捎带再打个匿名电话,让纪委重视。” 尚阳坏笑着,转身回去处理了。 快中午时, 艾莉丝才来到我办公室,笑道:“老板,我迟到了!” “扣一美分的工资。”我正色道。 艾莉丝被逗得大笑,说道:“我知道,你上午一定会联系大刘,还有戴维,他们要是不同意,你不会让我当助理的。” “料事如神!” 我竖了竖大拇指,问道:“戴维给你打电话了吗?” 第一卷 第863章 积累素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啊!” 艾莉丝耸耸肩,解释道:“他觉得没有必要吧,反正也都跟你商议好了。对了,他有什么交代的?” “让你除了担任我的助理,继续监督恒运投资的使用情况。”我如实道。 “可以!” 艾莉丝同意了,又笑道:“不过,步长平做事很谨慎,我觉得没什么好监督,也相信扶摇能运用好这笔投资。” “欢迎你加入扶摇。” 我起身伸手过去,想跟艾莉丝正式握手,却被她嗔笑着打开了。 “周岩,不必客气,跟我交往,小胡同赶猪就行。” “什,什么意思?”我不由一愣。 艾莉丝笑了起来:“哈哈,歇后语,直来直去。” 我被逗笑了,又不禁夸赞道:“艾莉丝,你像是比我还精通中文。” “这是我最近从网友评论里学到的。” 艾莉丝带着些傲气,又问:“既然我是助理,应该在这一层楼,拥有办公室吧!” “旁边是铁卫、破军的,对面是南宫秘书。其余的房间,你随便挑吧!”我大方道。 “我就想要旁边的房间。” 艾莉丝眨眨眼睛,挑衅的口吻。 我笑了,直言道:“如果你真想要,我会去和铁卫和破军说,只怕他们的繁琐工作,也得移交给你了。” 艾莉丝撇撇嘴,没再坚持,她可不想每天都竖起耳朵听着走廊的动静。 突然,艾莉丝坏笑着眨眨眼睛?“其实,套间给我就行。” 只是想想,竟然觉得很美好。 身上有电流通过,让我不由打了个激灵,还是冷静摆手道:“这当然不行,我需要私密空间的。” “开个玩笑,我就靠着南宫倩吧!” 艾莉丝确定下来,又提了个要求,“既然要保护你的安全,晚上我要住在这里,再给安置一张床吧!” “委屈你了!” “没什么的,丛林沙漠我都住过,那才叫环境艰苦。”艾莉丝不以为然。 “平川大酒店的房间给你保留着,平时回去补觉。” “谢谢。”艾莉丝敛去笑意,认真问道:“周岩,现在可以说了吧,除了那个叫龙腾的,你都面临哪些危险?也让我心里有数。” “说来话长!” “我有耐心听,尽量讲得生动有趣些。” 我先告诉艾莉丝,龙腾是一定会找别扭的,他的干女儿死了,怀疑跟我有关。 除了龙腾,还有两个组织,一直盯着我。 之前经过了多次交锋。 每次我都是险胜。 现如今,影盟派出了非职业杀手虎妞,不知藏身何处,她想要了我的命。 天下盟则派出了老练的杀手猎人,意图绑架我,逼问出所谓藏宝图的下落。 他们为何针对,我也大致讲述了一遍。 艾莉丝听完之后,也不由扶额。 “周岩,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对,我学了一个词,都是些无妄之灾。” “运气不好!”我苦笑摇头。 “没关系的,有我在,一定会保住你的命,记得出行带着我。” 艾莉丝很自信,随后起身离开,说是要去公园晒一会儿太阳,然后正式就职扶摇。 我找来南宫倩,让她给艾莉丝安排办公室,再买一张床。 随后告知刘芳菲,以集团名义发一份通知。 艾莉丝的新职位,扶摇集团董事长助理,不用标明职权范围。 下午, 南宫倩将一切安排妥当,走进我的办公室里,却是一脸的愁容。 “倩姐,这是怎么了?”我问。 “艾莉丝来了,我的秘密守不住了。”南宫倩摊手道。 “什么秘密?” “望远镜啊!”南宫倩比划个动作。 我被逗笑了,建议道:“倩姐,你可以换一个办公室,就没人知道了。” “就你这个办公室角度最好,有些好看的内容,在哪个位置,我都记得很清楚,也很容易找到。” “这事不好办。实在不行,你也只能拉艾莉丝下水了。”我给了个建议。 “就怕她不肯下水,反过来笑话我。” “你是为了写书,分析人类的变态心理。” “对啊!” 南宫倩眼睛亮了。 “动笔了吗?”我笑问道。 “正在积累素材,一定是惊世之作。”南宫倩一脸傲气。 …… 这晚, 我的办公室里热闹起来。 艾莉丝和南宫倩分别支起了望远镜,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别人家的风光,笑声不断,交流分享经验。 她们都当我不存在。 我插不上话,也抢不到望远镜,只能独自回到了套间里,享受寂寞。 等夜色已深,窗外再没了有趣的景色,南宫倩没有离开,依然睡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 我觉得,她自暴自弃了。 次日, 林方阳打来电话,他幸灾乐祸地告诉我,齐国锋在办公室里,被突然闯入的纪检委人员带走了。 没出息的齐国锋,当场哭得稀里哗啦,腿都是软的,只能被拖着离开。 齐国锋终于倒了! 我内心高兴,却故作平淡道:“没准查无实据,过几天就放回来了。” “只要下工夫查,就一定有问题,谁都一样。” 林方阳深谙世事的语气。 言多必失! 我终止这个话题:“林先生,最近忙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应付各种起诉。法院也够差劲的,就不能拖一拖,天天催着开庭。”林方阳一肚子不满。 “就是不还钱,他们也拿你没辙的。”我怂恿道。 “唉,没那么简单,天海有资产的,会被强行扣押。” 林方阳叹了口气,继而听到咬牙声:“真踏马想杀人,这么搞下去,天海多年积累的财富,就要被他们给瓜分了,实在不甘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先生一定还很有钱,可以恣意人生。” 我调侃一句,林方阳果然就恼了,“臭小子,没一句正经话,分明在看热闹笑话我,不聊了!” 不久后, 我从刘队长那里得知,齐国锋痛哭的原因,并不只是被纪检委带走,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他的司机熬不住了,到底交代实情。 是齐国锋让司机去购买违禁药物。 买来的药物,也给了齐国锋。 等纪委调查结束,迎接齐国锋的,将是被警方正式抓捕。 漫长无尽的牢狱之灾。 有人欢喜有人忧! 随着敲门声,一个女孩兴高采烈地出现在我面前。 第一卷 第864章 武林高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陈雪回来了! 她穿着一套武者服,精神百倍。 随即,她一个前空翻,便稳稳地坐在我的桌子上。 “小雪,成绩怎么样?” 我连忙打听。 “不尽人意,只得了个季军。” 陈雪摇头。 “这可是全国性的比赛,得了名次就很牛逼啊!” 我开心大笑,连忙竖起大拇指。 陈雪代表的是风云武馆,这也让武馆在国内扬名了。 “其实呢,我这个名次也拿不到。那个比我强一丢丢的女孩子,生病退赛了。” 陈雪挠挠头,有点尴尬。 “即便如此,你的实力也很强大。何况,还是首次参赛,下次一定能拿到冠军的。”我鼓励道。 “对,他们都有参赛经验的。下次,一定能进步!”陈雪竖起臂弯,又犹豫着放下,试探问道:“周岩,是不是该给我奖励?” “没问题,你想要什么?奖金、礼物都可以有。”我爽快答应。 “我想谷爷了,想去看看他,再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他。我想看到他高兴的样子!”陈雪眸底涌出了雾气。 我沉默了! 这件事的难度非常大。 刘队长最近从未提到谷爷,讳莫如深。 谷爷一定还在拘留期间,警方仍在追查他的其它犯罪行为,寻找更多的罪证。 这一时期格外敏感,探视是不可能的。 “周岩,你找找人呗,我就跟他说一句话。” 陈雪竖起一根手指,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唉! 我叹口气道:“小雪,不是找人就能解决的。你更是格外敏感,不见他才是最好的。” “可我不能忘了他!” “那就藏在心底。” “我天天都在藏啊,可是藏得很辛苦,也非常非常的痛……” 陈雪捂着胸口,眼中的雾气到底聚集成泪水,成串的落下。 谷爷已经倒了,如今真心惦念她的,竟然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陈雪。 我也曾受谷爷照拂…… 没来由心头一酸,我拿起了手机,找到常勇的号码。 几番犹豫,我还是放下了。 一直以来,常勇就强烈反对,我跟谷爷接触。 我要是跟他商议,让陈雪去见谷爷,换来的一定是恼火的训斥。 我不怕训斥。 但挨一顿训斥,也办不成这件事。 看陈雪泪流不止,我建议道:“小雪,你去找秦明礼会长,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能够见到谷爷。” “他能行吗?” “他是谷爷的律师。” “嗯,我去找他,大不了给他敬茶。” 陈雪抹了一把眼泪,跳下桌子,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到底没忍住,还是给刘队长打去电话,询问此事的可行性。 刘队长断然回复我。 绝不可能! 且不说陈雪的身份敏感,这期间不让探望谷爷,也是不能让谷爷向外传递任何消息,影响案件的侦办。 刘队长还告诉我,谷爷的罪证又增加了几条。 至于是哪些, 刘队长没说,我也没有追问。 傍晚时分, 陈雪又来到我的办公室,笑容灿烂。 “我见到谷爷了!” 陈雪拉着长音。 我被惊呆了,刘队长明明说不行,陈雪怎么这么快就见到了? “秦会长带你去的?”我问。 “是啊,谷爷看起来胖了,精神状态不错,他听到我获奖,笑个不停,还冲我竖起大拇指。”陈雪开心道。 秦明礼……好大本事! 我忽然觉得,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他。 “谷爷说什么了?”我打听道。 “不让他说话,只能听。” 陈雪稍有遗憾,又说:“但他比划的手势,我能看懂,还是个老顽童。” “他在表达什么?” “他告诉我,一定要开心,还讲了个小孩掉粪坑的笑话。” 陈雪笑个不停。 谷爷要表达的,未必是这个意思。 陈雪性情单纯,总喜欢从简单的角度去理解,而我也不想研究,谷爷到底在传递什么信息。 “那个凌巧,真好玩!” 陈雪换了话题。 “你这么快就跟她混熟了?”我问。 “她傻乎乎的向我发起挑战,结果没几下,就被我给打哭了。”陈雪一脸得意。 “小雪,她是武馆的新学员,你要多照顾点。” “嘿嘿,已经很照顾了,否则,她一准鼻青脸肿,没法见人。” 陈雪坏笑,又傲气道:“我打算收她为徒,日常给我端洗脚水,收拾房间,再给我当靶子。” “不行,武馆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我急忙阻止。 没想到,陈雪也有分别心。 她对林娇娇就格外好,瞧不起凌巧这个乡下女孩。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老黑。 陈雪参赛获奖,是武馆的荣誉,一定要给奖励,让黑哥酌情处理。 老黑爽快答应,也为陈雪感到高兴。 后来我得知, 陈雪被奖励五万块钱,一本“武林高手”的内部证书。 再就是,晋升的武馆副教练。 陈雪正式加入了风云武馆。 …… 晚餐时,我又见到了于晴曼,她一直喜欢待在角落里,默默用餐,也不跟别人交流。 她抬头看见我,唇角勾起笑容,又是试探性的招了招手。 我捡好饭菜,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周岩,谢谢你!”于晴曼轻声道。 “谢我什么?” “多亏你提醒,否则,我差点上了网友的当。” 我有些敏感,问道:“你那个网友,想对你做什么?” “一直都聊得很开心,他也很有魅力。昨晚他忽然约我,去小河边散步,很僻静的地方,一定居心不良。” “那就小心点吧!不行就删了,别联系了。” 我随口道。 “他下午又约我晚上去河边,他说……” 于晴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用卖关子的。”我有些不耐烦。 “他说,知道你的一条犯罪记录,如果我不去跟他见面,他就报警,你会被抓起来的。” 于晴曼说完,又连忙赔笑解释:“我当然不信,还骂了他几句,要是再乱说话,就把他删了,永远不联系。” “他怎么认识我?” 我敏感问道,又说:“小曼,他显然也认识你,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刚刚告诉我,其实他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暗恋我很久了,也嫉妒你学习好。”于晴曼道。 “叫什么名字?” 第一卷 第865章 实至名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郑小伟!” 于晴曼说出个名字,我回忆好半天,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同学。 郑小伟跟我一样,都是非常老实的学生,整日里埋头读书。 “我记得,他高二时,跟随父母转学去了外地。” 往事清晰起来。 我还记起来,郑小伟离开校园的那一天,还在学校的一棵树上,用小刀刻下了名字。 “他说离开后就辍学了,但继承了爷爷的一笔遗产,现在腰缠万贯,便回来追求我。”于晴曼语气淡淡的。 我嘲讽一笑:“他追求你,为什么拿我威胁你?” “可能是……听说了我们之前的恋爱关系吧!” 于晴曼声音很小,目光躲闪,很怕我生气掀翻桌子。 “既然他掌握我的犯罪记录,那就让他抓紧报警吧!” 我很是不屑。 高二时,我还在那个压抑的家庭里,接受着后妈徐丽的精神折磨。 我每天除了拼命学习,就只想着逃离那个家。 那时的我,怎么可能去犯罪? 连这样的胆量都没有。 “还是要小心他,万一……”于晴曼迟疑道。 “没有万一。” 我哼了声,又问道:“他不是给你发过照片吗,怎么没认出是曾经的同学?” “他说,那些照片是假的,只是为了吸引我。”于晴曼解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快速吃完饭,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如何处理,随便于晴曼好了! 夜晚。 秘书和助理,占据了我的办公室,相处和睦,笑声不断。 我躺在套间大床上,头枕着胳膊,看着窗外的夜色,一时陷入沉思。 最近很邪门。 虎妞和猎人都在平川,她们却从未露面。 她们甚至连个威胁电话都没打过。 这让我有种错觉,或许她们根本就没来,只是影盟给我放了个烟雾弹。 这么想也不对。 昆姐确切告诉我,猎人到了平川,她不会骗我的。 这只能说明,猎人做事非常有耐心。 她悄悄潜伏,一直在等机会,将我这个猎物,一举捕获。 滴滴! 常思思发来消息。 “有空吗?上网聊天。” 我回了个好,便起身打开了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先看到了豹猫的留言。 “你是个骗子,唢呐吹不响,累得嘴巴都歪了!” 后面还跟着一些怒火的表情。 我被逗得大笑,也不回复她,看到常思思在线,便主动发起了视频。 视频接通。 此刻的常思思,正躺在寝室的床上,只露着脑袋和肩膀。 光洁的肩头给人一种错觉,她像是什么都没穿。 我朝着镜头挥了下手,笑道:“思思,最近还好吧?” “那是相当的好啊!鄙人不才,刚获得了校花的称号。” 常思思得意笑了起来。 “实至名归!”我赞了句。 “真烦啊,好多人写情书,塞到手里就跑。”常思思皱着小眉头。 “我猜,你大概率当成了废纸。” 我开了句玩笑。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看都懒得看,直接撕碎扔垃圾箱了。”常思思大笑道。 这让那些熬夜遣词造句的学子们,情何以堪。 我都替他们感觉不值。 “思思,这么多优秀的青年才俊,不想着处个男朋友吗?” 我说完就后悔了,常思思脸色冷了下来,这是她不想听到的话。 “周岩,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常思思翻了一记大白眼,又说:“我是一定要当法医的,他们现在追求我,只是看中我的姿色。真要是走进婚姻殿堂,肯定都退了。” “未必吧。” “我将来整天跟尸体打交道,跟我同床共枕,不是谁都有这个承受力。” 因为未来的职业选择,常思思开始担心出嫁问题。 其实想多了。 总有胆大的男人,生死都不惧,更何况是隔着手套,触摸过尸体的那只手。 “思思,你还没有室友?” 我岔开话题。 “校方不想宿舍床位闲置,又给安排了一个。我一个人都住习惯了,猛不丁多了个新室友,当然要多交流。 所以,便给她讲述龙图玲死得有多惨。 她直接吓跑了,带来的东西都不要了,说是晦气,害得我只能卖二手了。” “你够坏的。” “一个人多清净,真想弄一具尸体进来,没事就研究下。” 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 只是想想这幅场景,我都觉得汗毛竖了起来。 “我有个大胆的推测,杀害龙图玲的凶手,就在丰江大学。” 常思思托着下巴,正在思索。 “为什么?” “如果不在校园里约会,多接触几次,又怎么可能轻易骗出去?” 常思思神色格外认真,这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常勇的影子。 “他们不是要私奔吗?” 我也进入分析模式,两名大学生不顾学业,非要私奔,不合常理。 “情到深处,可以什么都不顾。” 常思思俨然情场老手的口吻,忽然掉转镜头,扯开了被子。 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的诱人! 这一刻,我想犯罪了。 想要关掉视频的手不知为何,不听大脑使唤。 随着大笑声,常思思挂断了视频。 而我的眼前,还浮现着那具曼妙的身体,挥之不去。 手机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难道说,虎妞或者猎人憋不住了,来电话骚扰我? 我谨慎地接通,里面传来的却是于晴曼的声音。 好吧! 我一直没有她的新手机号,也从未要过。 “周岩,我出来约会了,那名网友被保镖给抓了。” 于晴曼语气里带着兴奋。 “他要害你?” “对,他把我捂晕了,刚拿出刀,就被藏着的保镖给控制了。” “你这么快就醒了?”我诧异道。 “时效很短的那种药,现在头有点晕。” “是我们的同学郑小伟吗?” “不是!就是个骗子,很年轻,长得还行。” “你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把他扔到河里,变成水鬼,随波逐流,反正也没人知道。” 于晴曼语气里透着阴狠。 “别闹了,我已经知道了,抓紧报案吧!”我提醒道。 “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也不会承认告诉你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小曼,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不要折腾了,你要是不报警,我替你报好了。” 于晴曼沉默。 第一卷 第866章 天蓝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十几秒后,于晴曼终于答应下来。 “我听你的,这就报警。” “待会儿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我劝说道。 “嗯,谢谢!” 于晴曼略带哽咽,挂断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思绪一时间有些杂乱。 此人冒充我的高中同学,将于晴曼骗出去,意图谋杀,目的性太强了,一定有人幕后指使。 如今于晴曼胆子大,心肠硬,也不再相信真情。 她故意装着上当,却暗中布局埋伏,反手倒将此人给抓了! 如果我不阻拦,难说于晴曼,真的会将此人扔进河里淹死。 四海盟和北山会打造的江湖,已成过往。 但今日的平川,依旧不安宁,总有暗流悄然涌动。 次日, 天空阴晦,下起了绵绵秋雨。 林方阳提前没打招呼,便直接来到了扶摇大厦,恰好在大厅遇到老黑,也没给他搜身,便让他上楼了。 我正背着手,看着窗外朦胧中的城市。 林方阳笑呵呵走进我的办公室,打趣道:“周岩,看着细雨飘落,万物萧索,是不是有些惆怅?” “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笑了笑。 “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人生真像是一场梦。” 林方阳感慨着,将一个锦盒放在办公桌上,坐下来点起了一支烟。 我回来坐下,打趣道:“林先生,冒雨给我送礼来了?” “猜对了!” 林方阳点头,又说:“臭小子,便宜你了,这份礼物很贵重,你可得仔细着点儿!” 我半信半疑,还是很小心的拆开锦盒。 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竟然是个淡青色的小瓷碗,还镶嵌着一圈金边,看着倒是蛮精致的。 碗底有个红色印章,篆书,我也看不懂是什么字。 还有个鉴定证书。 宋代钧窑天蓝碗,景德三年。 “林先生,这是古董啊!”我惊讶道。 “我花了一千万,从拍卖会上拍到的,手续齐全,留给你端着去讨饭吧!” 林方阳嘴里没好话。 “金饭碗都没这么贵重,我不能收,还是留给你讨饭吧。”我摇头拒绝。 “让你拿就拿着,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个爷们。” 林方阳很不耐烦,又说:“不让你白收我的贵重礼物,也要替我办一件事。” 有求于我,才来送礼。 我心里稍安,谨慎地问道:“林先生,你本事通天,什么事情非要我去办?” “少说风凉话,非你不可!” 林方阳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隔着桌子递过来。 信封上四个字:娇娇亲启。 封口用胶水粘得很严,分明就是不想让我拆开看。 “你给娇娇写了封信?” 我诧异更甚,超过得到千万古董。 “对啊!” “怎么不打电话?” “上次跟她吵了几句,这孩子太任性了,再打电话就不接了。” 林方阳叹了口气,神情中颇有几分无奈。 “还可以邮寄到学校,或者发电子邮件。” “你真当我一点跟不上时代,这种事儿都不懂?我问你,邮寄到学校,半道丢了怎么办?发伊妹儿,她那个邮箱不用了怎么办?” 林方阳梗着脖子反问,皱眉点拨道:“这当然不是普通信件,上面写了些父女间的秘密。我的文化水平也不怎么样,搜肠刮肚,尽量煽情吧!” “我也不去首京,怎么给娇娇?”我问。 “不着急,等她放寒假回来,再交给她吧,希望她能体会慈父的一颗心。” 林方阳说起这些,眼角竟然湿润了。 “就是一封信,不用这么贵重的礼物。” “别磨叽,给你就收着。我可不愿意自己珍藏的东西,落到陌生人的手里,尽可能照顾下娇娇吧!” 林方阳说完,摁灭烟头,起身就走。 我要出去送他,却被他拒绝了,停在门口愣了愣,叹息道:“周岩,你是对的,走正道才能长久,富贵便不会是过眼云烟。” 这口气,像是在交代后事。 莫非林方阳,得了不治之症? 又不好直接问。 盛情难却。 那就收下吧! 我将宋代天蓝碗重新装好,连同那份娇娇的信,锁进了保险柜里。 站在窗前继续看雨。 此刻的林方阳,已经走出了扶摇大厦。 他拒绝保镖递来的雨伞,就这样站在雨中,淋了足有两分钟,像是理清纷乱的思绪,又妄想洗去一身的罪孽。 最终,林方阳坐进车里,车痕被雨水冲刷干净,似乎他从未来过。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个固话号码。 我接通了,只听里面传来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请问是周岩吧?” “是我。” “我是白道亨,之前在农委工作,刚刚调任企业家联合会,担任会长一职。” 对方自我介绍。 白道亨? 企联会长。 我记得这个名字,齐国锋曾告诉我一个预言,白道亨会接任他的职务,这人还是郑铎的初中同学。 预言成真! 这让我也有种挫败感,正如齐国锋所言,我一直被人利用。 白道亨因我而上位。 上任速度这么快,显然是早有安排。 “白会长您好,请问有什么安排吗?”我客气道。 “周董登报退出企联,对这个机构意见不小,不妨直言,让我们也有改正的机会。” 白道亨笑呵呵的,说话更客气。 “其实我不太了解企联,我有意见的那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齐国锋在任期间,拉帮结派,任人唯亲,确实搞出一团乱象。 今后的企联工作,一定会痛定思痛,尽职尽责,为企业发展牵线搭桥,为经济发展贡献力量。” 白道亨郑重表态。 但能听出来,之前的问题都跟他这位新会长,没有一点关系。 “白会长言重了,我也相信,企联会有新变化,新气象!”我虚伪的客套。 “周董,重新加入企联吧!” 白道亨发出邀请。 “可我已经登报退出了,再加入企联,出尔反尔,不太好吧!” “没什么,谁都有生气的时候,做出些激进的举动,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齐国锋的做法,也非常过分,令人忍无可忍。 请放心,此类事情绝不会再发生,扶摇集团作为平川市民营企业的代表,如果不能加入企联,那将是一份莫大的遗憾。” 白道亨继续劝说,态度很是诚恳。 第一卷 第867章 猪狗不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企联也是正规机构。 做企业的,不该跟企联闹得很僵,势如水火一般。 我犹豫着问道:“白会长,林方阳退出企联了吗?” “退出了,只是没有登报。” 白道亨并不隐瞒,又说:“企联的工作也要抓起来,周董来担任常务副会长吧!” 这就有点搞笑了。 林方阳跟着我退出企联。 而我,回头重新加入,还占了他的职务。 “感谢白会长的信任,我可以重新加入企联,但常务副会长不行,我也不够格,更没有太多时间参与企联的工作。”我委婉推辞。 “周董谦虚了。既然如此,那就先维持原状,还是副会长。” 白道亨也不勉强。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再端着,客气道:“感谢白会长信任。请问,需要重新填表吗?” “不用,原来的档案还留着呢,祝工作愉快。” “多谢!也祝您工作顺利!” 跟新任白会长通了个电话,我又重新加入了企联,还是副会长的职务。 世事像是一个圆环。 兜兜转转走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入夜, 雨未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雨水遮挡了视线。 南宫倩和艾莉丝无法使用望远镜,便没有打扰我。 两人去了南宫倩的办公室,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我下载了个电影,心不在焉的看了二十分钟,手机响了,刘队长的电话。 “兄弟,林方阳刚刚被抓了!” 刘队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盼望这一刻很久了。 我也是如此,幸灾乐祸的笑了:“被他拘禁的女人,到底把她告了吧!” 林方阳为了满足变态的爱好,常在河边走,到底湿了鞋。 “不,比那情况更严重,林方阳涉嫌教唆杀人,还不止一起。这一次,谁也救不了他,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教唆杀人…… 这可是重罪! 没准是要吃枪子的。 我震惊不已,连忙问道:“刘哥,到底怎么回事?” “他最近腹背受敌,一直在走极端,到底失手了,也是罪有应得。” 刘队长哼了声,这才告诉我,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昨晚, 于晴曼报案,有人诓骗她出来约会,意图杀了她。 警方立刻出动,在平川市的丰野河边,将涉案嫌疑人带走了。 此人被于晴曼的女保镖,打得鼻青脸肿。 但事出有因,警方并未追究。 警方连夜对此人进行审讯,从此人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方方正正的石片,上面有一个“吉”字。 这让警方高度敏感。 丰江市发生的杀人浮尸案,死者龙图玲身上,就带着这样一个东西。 于是, 警方加大了审讯力度,此人熬不住,到底交代了一切。 此人名叫林小伟,二十三岁,是一名孤儿,在丰江市福利院长大。 但学习成绩优异,目前在丰江大学读大四,还是学生会成员。 他本来姓张,后来改了姓氏。 为什么改姓,因为他是林方阳的干儿子,对林方阳也极其崇拜。 “我去,林方阳竟然还有个干儿子,他从没提起过,也从未听别人说过。” 我大感惊讶。 林娇娇也没说,大概率不知道这件事。 “对于此事,林方阳隐瞒得很深,确实没人知道。” 刘队长哼了声,又说:“说是干儿子,其实就是林方阳多年精心培养的杀手,以亲情和利益为诱惑,林小伟在反复洗脑之下,也迷失了自我。” “龙图玲是他杀的?” “对!” 刘队长继续讲述,林小伟利用学长身份,帅气脸孔,哄骗了龙图玲。 通过约会、网聊等方式,进一步加深感情,那晚将龙图玲骗到了丰江边上,害死后又嚣张地浮尸江面。 林小伟交代,这是林方阳安排的,干掉龙腾的女儿。 林方阳的另一项安排,就是干掉于晴曼。 于是, 林小伟为了跟于晴曼聊天拉近关系,便来到了平川市,打算故技重施,将于晴曼浮尸在丰野河中。 他没想到,于晴曼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于晴曼,对此早有埋伏,到底失手了。 林小伟的功夫不错,但于晴曼的两个女保镖,显然更胜一筹。 至于那个有“吉”字的石片,并没有特殊含义。 林小伟自负警方抓不到他,又觉得自己是一名优秀杀手,故意留下这样东西,标记存在感。 听到这些,我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幸好这段时间,我跟林方阳的关系还算不错,有化敌为友的倾向。 这样一名优秀的大学生,没人会怀疑他是杀手。 真要靠近,防不胜防! 我也想起来,跟林方阳喝酒的时候,他对龙腾死了女儿,是那样的幸灾乐祸,还说于晴曼也没有好下场。 林方阳最恼恨的两个人。 龙腾和于晴曼。 前者让他失去了四海盟,身处无人保护的险境中。 后者更让他抓狂,挖祖坟,送花圈,多次迁居,片刻都不得安宁。 “林小伟还交代了一起案件,几年前,他潜入平川,就在丰野河边,将一名小男孩踢落入水,淹死在河里。那个小男孩的父亲,身份,可不一般。”刘队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也是林方阳安排的?” “是,非常隐秘,林小伟作案后,便离开了平川,留下一桩悬案。”刘队长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骂道:“那个孩子才五岁,多可怜,林方阳和林小伟,都是畜生,猪狗不如,该千刀万剐。说句违背纪律的话,我都想让他遍尝那些受害人受过的苦!” 关于这件事,我也知道。 孩子的父亲是调查组组长,接到举报,带队来调查林方阳。 却没想到,在调查过程中,痛失爱子。 林方阳当然知情。 他还伪造了现场照片,试图栽赃给陈雪。 谷爷为了保护陈雪,一直对林方阳做出了最大的忍让。 后来我拿到照片,跟大家一起,发现了伪造痕迹。 南宫倩和陈雪这对姐妹,才终究得以相认。 造化弄人,陈雪跟林娇娇还成为了闺蜜,彼此关爱呵护。 林方阳情何以堪! 两起谋杀得逞。 还有一起谋杀未遂。 林方阳罪行累累,终未能逃脱法网。 第一卷 第868章 样子模糊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一定还涉及其它案件,这人太狂了,总以为凭借财富和所谓的关系网,就能为所欲为,早就忘记了世上还有道德和规则。”刘队长评价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微微叹息,又问:“刘哥,林方阳被抓,连锁反应一定非常大吧?” “必然的,天海集团毕竟是平川市排名第一的企业,涉及面非常广,员工众多。 再就是,他的关系网也会被深挖,那些保护他的人,此刻都惶恐不安吧!” “那个,我刚买了他的别墅,不会也被查封吧?” 我不禁有些担忧。 “呵呵,当然不会,要查封的是涉案资产,正常的交易不能算在其内。” 刘队长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其实,除了别墅,林方阳还给了我一件古董,宋代天蓝碗。 合法拍卖所得,也不该是涉案资产。 我犹豫下,还是没将此事告诉刘队长,将来我还要照顾林方阳的女儿,他给我些报答,也在情理之中。 林方阳跟干儿子林小伟,一定有特殊的联系渠道。 他知道林小伟被抓,顿感末日来临。 他上午过来找我,亲自将礼物和书信交到我手上,已经有点临终托孤的味道。 可怜的林娇娇。 父亲被抓,母亲去世。 唯一的哥哥,也常年混迹国外,错把他乡当故乡。 曾经娇生惯养的林大小姐,或许将一无所有,形单影只。 雨停了! 我打开窗户,外面没有风。 我跟林方阳之间的风波,也终于彻底平息。 可我的眼前依然浮现,林方阳默然伫立在雨中,那份透骨的绝望和凄凉。 那时他在想什么? 黄粱一梦,悔不当初? 还是,心不够狠,手腕不够毒辣? …… 接下来两天。 林方阳事件迅速发酵,几乎人人皆知。 《平川日报》刊登消息。 天海集团当家人林方阳涉案被抓,引发集团动荡,或将破产。 市政府迅速成立多部门联合工作组,进驻天海集团,协助处理相关事宜。 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发布声明,林方阳早就辞去常务副会长职务。 平川市房地产协会也发布声明,开除林方阳常务副会长职务。 还有些企业登报辟谣,跟天海集团并无业务往来。 墙倒众人推! 天海集团岌岌可危。 南宫倩非常开心,林方阳曾经折磨她很久,终于深陷囹圄,再无翻身之日。 “就知道他一定不得好死,哈哈,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我最近真的是好运连连!” 南宫倩开心的笑出了眼泪。 我却心有余悸,说道:“我是没想到,他居然涉及好几个命案。” “反正他被抓了,在监狱里等着冤魂索命吧!” 南宫倩咬了咬牙,又认真道:“小岩,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跟你斗的,都没有好结果。” “倩姐,这不是规律。” 我急忙摆手,“林方阳重压之下,彻底疯了,他丧心病狂,才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哈哈,死有余辜?”南宫倩邀请道:“今晚咱们出去玩,庆贺一下。” “还是算了吧!” 我没有同意。 林方阳是一面镜子,让人看清了很多。 无论企业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不能在财富中迷失自我,忘记世间该有的规则。 可以狂妄一时,却决不能狂妄一世。 手机响了! 显示的号码正是林娇娇。 我迟疑下,还是接通了,喊了声娇娇。 林娇娇并没有哭泣,几秒钟的沉默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切还是来了,平川那里,再没有爸爸了。” “娇娇,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平川有扶摇,有小雪,也有我,不会让你孤单。”我真诚道。 “我相信,也谢谢你们。” 林娇娇的声音哽咽了,又传来她的苦笑:“我昨晚画了很多张画,却没有一张像爸爸,他的样子,怎么忽然就模糊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敷衍一句:“也许是你们接触少的缘故吧!” “我从不记得,小时候他抱过我,倒是他经常跟妈妈吵架,打烂了很多东西。 后来,他发达了,整天不回家,花天酒地,而我上贵族学校,也不常回家。 我们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喜怒哀乐,似乎都跟对方无关……” 林娇娇说着往事,声音却越来越低,几乎让人听不清。 “娇娇,未来很长,路靠自己走,你要振作起来,等有一天再回头时,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我劝说道。 “嗯,等放寒假了,我去看你。” “还可以在扶摇继续实习。” “有些期待了。” 林娇娇挂断手机的瞬间,我还是听到了她的哭声。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正是云梦迪。 她一定为林方阳被抓,感到高兴。 “云姨好!” “哈哈,林方阳恶事做尽,终于被抓了。” 云梦迪开心大笑,怎么听着,她的声音里也有哭泣之声? “恭喜云姨,大仇得报。” 我连忙道贺。 “他跟你说过这件事?” “一次喝酒时说起过,当然,他都否认了,宋博士的事情,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我不隐瞒道。 “放踏马的屁!” 云梦迪爆了粗口,“林方阳当年想得到我,便害了宋天禾。他明知道宋天禾对果酒严重过敏,就在啤酒里掺入了果酒,还故意将他留在酒店里,没有及时送医,就让他那么痛苦的孤独死去!” “这人也太恶毒了!” 我一阵惊愕,这种手法,倒是把自身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抓了不行,林方阳必须去死。只可惜,我不能一刀刀剐了他,来祭奠那个爱我的男人。”云梦迪有些失态的发狠咒骂着。 “他的下场不会好。” “小岩,你干得漂亮,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他,到底让他全线落败。否则,他也不会失去理性,在疯狂中被抓。” “云姨,其实跟我关系不大,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我急忙撇清。 “呵呵,你动了他的根基。” 云梦迪又笑了,“先这样吧,我有电话进来,过几天我去看你,咱们争取把天海给清洗了。” 清洗天海集团? 什么意思? 我忽然发现,云梦迪也是个阴谋家。 不,是野心家。 第一卷 第869章 兔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又一个电话进来了,正是龙腾。 我恰好也想找他,便立刻接通,哼笑道:“这么快就想通了,上赶着来跟我道歉?” “道歉,为什么?” 电话里的龙腾一滞。 “你女儿的死跟我无关,是林方阳找人做的,往我身上泼了那么多脏水,不该道歉吗?”我冷声提醒,又说:“对了,林方阳的身价丰厚,你可以争取一笔赔偿。” “周岩,你拿老子当三岁孩子吗?” 龙腾不屑冷哼,“任凭你说破大天,我女儿的死,也跟你有关系。” “槽,你真踏马不讲理。” 我火气上涌,真想痛骂龙腾八辈祖宗。 “当我不知道,林方阳后来跟你的关系很好,还准备让你当他的女婿。他谋害我女儿,就是替你报复我,没准儿你也出谋划策了。”龙腾咬牙道。 “放屁,老子都不知道你有个女儿!” 我情绪激动,真要被龙腾给气炸了,“你得罪林方阳,抢走了他的四海盟,让他没了江湖依靠,他认为后续一系列倒霉事件,都是因为你开始的。” “你放屁!”龙腾不客气道:“四海盟就是当年我帮他组建的,拿走也正常,他事后连个屁也没敢放,还敢背后算计我。” 槽! 龙腾脑子里灌了水,没救了。 “龙腾,你这是非要跟我没完吗?”我狠声问道。 “你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害我女儿的凶手,一个都不能放过。” “如果你非要斗,我奉陪到底!给你两个例子参考,薛彪,林方阳,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我出言威胁。 “薛彪不值一提,林方阳说到底就是个暴发户,当我会怕吗?” 龙腾一阵冷笑,“周岩,谷卫南、林方阳都被抓了,谁还能保护你?压根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等着被收拾吧,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一定你先死!” “嘴硬没用,我不会跟你讲规则的,小比崽子。” 龙腾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傻比,贱货! 莽撞的畜生! 我冲着手机,骂了一通龙腾,又猛拍了几下桌子,直到手上传来了痛感,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龙腾,并没有因为林方阳被抓,放弃了对我的仇恨。 看这架势,反而是变本加厉了。 我想起一个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或许就是故意找茬,却是打定主意要继续针对我。 背后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龙腾大错特错,他认为是谷爷和林方阳帮我,我才敢跟他对抗。 事实上, 我的真正后台,正是常勇和刘队长坚守的正义,那是不可撼动的。 这晚, 我又登陆了聊天软件,豹猫恰好在线,她主动发起了视频。 豹猫很有趣。 跟她聊天,也能让我心情愉快。 我接通了视频。 视频里的场景,并没有新意,还是那个房间,那个貌不惊人的豹猫。 “哈哈,周岩,我学会了吹唢呐。” 豹猫说着,当真就拿出了唢呐,滴滴滴地吹了起来。 我耐着性子,仔细倾听,好半天才大致分辨,好像是那首《小白菜》。 看着豹猫鼓囊囊的腮帮子,瞪圆的眼睛。 我到底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豹猫放下唢呐,恼火道:“你笑个屁,吹得正投入呢!” “哈哈,吹得真不错,是百鸟朝凤吧,太有气势了。” 我故意调侃豹猫。 “切,那首太难了,这首简单些。” 豹猫撇嘴,又兴奋道:“昨天这里死了人,我去吹唢呐了,气氛烘托得特别到位,所有人都哭了。” “你真是人才。” 我虚伪的竖起大拇指,恭喜杀手豹猫有了新职业,殡葬哀乐师。 “总要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一点乐趣,否则,都觉得自己不在了。”豹猫叹了口气。 “你的生活,是我羡慕的。” “扯淡,你那么有钱,身边美女一抓一大把,不知道活得多滋润呢!”豹猫翻着白眼。 “整天担惊受怕,自己没准哪天就被人给害了,精神压力巨大,经常做噩梦。”我装作叹了口气。 “其实呢,虎妞挺废物的。”豹猫犹豫道。 “她还不如你?” 我故意做对比,想要套豹猫更多的话。 “她武功还行吧,脑子也算聪明,但没有实战经验,这一点远不如我,咱好歹也去过平川,还全身而退了。” 全身而退? 豹猫显然误会了这个词,她可是被打废了腿,过着暗不见天日的生活。 “照你这么说,她是个新手?” “她没有犯罪记录,原来在组织里负责送信跑腿,养狗养兔子。可惜一直联系不上她,否则,我都想劝她收手,找份工作,也能安稳余生。” 豹猫话说得很坦诚,也许发现,即便是为逝去的人吹唢呐,都要比现在这种生活丰富多彩吧! “影盟还搞饲养业?”我诧异道。 “才不是,养狗为了放哨,养兔子嘛,是盟主好这一口,尤其是啃兔子头,一次能吃好几个。” “他这个爱好,还真是特别。” 我摇了摇头,长这么大,从没吃过,也没打算去吃兔子头。 “嘿嘿,盟主每次都会让人在兔头上,刻下一个谷字,使劲啃,使劲咬,你明白是什么意思。”豹猫坏笑着眨眨眼睛。 我不由身体一颤。 老鹤对谷爷的恨,如此之深,甚至融入到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忽然就明白了,老鹤为何会生病。 仇人被抓。 他那因仇恨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心劲儿也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体上的反应,没那么坚强了。 “虎妞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问。 “告诉过你,大美女,迷死人的那种。” 豹猫坏笑着眨眼睛。 “扯淡,一定是个丑八怪。”我哼了声。 “别太自信了!” “肯定是,否则这么久了,我怎么不记得见过陌生大美女?” “算你有点脑子。” “她杀不了我,我身边防护很严,不会给她一点机会。你早点告诉我,我让她悬崖勒马,一旦她采取行动,失败了也会牢底坐穿,没人救得了她。”我貌似苦口婆心。 豹猫使劲抓着头发,陷入到纠结之中。 “她有个突出的特征……” 豹猫说话很费事,像是便秘。 “快说啊!” 我不由着急地追问。 第一卷 第870章 来路不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唉,不能说,盟主会把我打死的。” 豹猫最终退缩了,摆手道:“她如果没机会杀你,没准哪天就退了。你照样逍遥快活,管那么多干什么。” “没意思,不聊了!” 我摆了下手,就想挂断视频。 “周岩,稍等!” “又想说什么?” “盟主让我转告你,真抓到虎妞,就放了吧!” “她来杀我,怎么可能放了?” 我脸色冰冷。 “你告诉虎妞,她爸一只耳朵聋,是抠耳朵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扎聋的。不到五十满口牙都掉了,其实是得了重度牙髓炎。这些,都跟你爷爷无关。”豹猫解释道。 槽! 我登时翻脸了,恼火道:“是你们虚拟了一段仇恨,骗虎妞来杀我?” “嘿嘿,盟主后悔了,这才让我转告你。毕竟,虎妞在影盟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嘛!”豹猫陪着笑,直接就下线了。 可恶的豹猫! 到底没说清楚,虎妞长什么样子。 虎妞有个突出的特征,又是什么? 她如今在哪里? 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尚阳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听到尚阳着急道:“岩哥,凌巧刚刚离开了大厦,黑哥的电话打不通,情况不对头啊!” “那又怎样?” 我不以为然,年轻女孩子都喜欢逛街的。 “她的身份是伪造的,这家伙来路不明!” “你怎么不早说。”我有点急了。 “一直在控制中,这家伙蛮好玩的,这是突发事件。我琢磨着,她或许去医院了,必须要拦住她。” 凌巧去医院干什么? 我忽然就想到了叶子,不由打了个激灵。 挂断尚阳的电话,我心脏狂跳,急忙启动了跟叶子的视频。 十几秒后,视频联通了,先出现了武馆女学员的那张脸,微笑着喊了声周董。 “今晚值班的学员里,有没有凌巧?”我连忙问道。 “倒是没安排过她,但我家里有急事,跟黑哥说了,他说派凌巧过来,顶替一个晚上。”女学员如实汇报。 我的脸色立刻冷下来,吩咐道:“你再坚持一下,告诉大家,决不能让凌巧进来。否则,一律开除!” 女学员愣了下,忽然明白了什么,慌忙点头道:“周董放心,绝不会让凌巧踏入半步。其实,家里的事也不太急,我不回家了!” 挂断视频,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凌巧伪造身份进入风云武馆,这不是乡下女孩能做到的。 可恶! 我们都被她单纯的外表给骗了。 她会不会就是虎妞? 非常有可能! 豹猫口中的显著特征,大概就是凌巧口中的那对虎牙。 凌巧蛰伏在大厦里,就是想杀了我。 但她没有机会。 于是,她将目标锁定了毫无还击之力的叶子。 不能怪黑哥大意。 凌巧单纯讨喜,听话还努力,应该破格过了实习期。 武馆的女学员本就少,不免会安排她去照顾叶子。 凌巧,终于等到了接近叶子的时机。 好险! 只要凌巧接近叶子几分钟,她就能完成任务。 还能有顺利脱身的机会。 我走出套间,南宫倩和艾莉丝正在使用望远镜。 “老板,还不困啊?” 艾莉丝笑着打招呼。 “突发事件,凌巧可能是虎妞,她去了医院。”我冷声道。 咣当一声。 南宫倩碰倒了望远镜,急忙道:“快通知那边,叶子不能出事。” “我已经通知了。” “黑哥怎么回事儿,就算再信任凌巧,近身接近叶子的人选,也总得提前讨论下吧?”南宫倩埋怨道。 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何况凌巧,还长了一张不经世事的脸。 “倩姐,你下楼去看黑哥在忙什么。” 我吩咐一句,又说:“艾莉丝,咱们马上去医院,最好把凌巧给抓了。” “我去就行,你跟着难保有别的危险。” 艾莉丝并不赞同。 “也好,别打伤了人。”我叮嘱道。 “我有数的,抓住凌巧,是报警还是带回来?”艾莉丝问道。 “先带回来,问清楚再说吧!” 我做出安排。 怀疑凌巧是虎妞,必须要证实才行。 否则,凌巧只是正常去换班,没理由报警的。 南宫倩和艾莉丝立刻下楼,我替她们收拾好望远镜,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忐忑地等着消息。 十分钟后,手机响了,老黑来了电话。 “兄弟,真对不起,刚才有,有点事跟美然在一起。她把我的手机给悄悄静音了,塞在枕头底下,没听到电话啊!”老黑歉意道歉。 原来,老黑和陶美然正在亲热中…… 陶美然不想被人打扰。 “黑哥,没什么的,凌巧应该还没到。”我并不介意。 “这家伙,竟然连我都给骗我,我亲自带人去抓她。”老黑气恼地挂断。 很快, 南宫倩就回来了。 她坐下点起烟,依然不可置信道:“凌巧看起来傻乎乎,像是谁都能骗了她,会是一名杀手吗?” “她在装傻。” “我这心理学,只怕是白学了。”南宫倩扶额。 “其实,影盟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怕派出这种低水平的杀手。凌巧一些表现,大概也是本色出演,更能迷惑人。” 我摆了摆手,比凌巧更危险的,是天下盟的猎人。 这名女杀手隐藏得更深。 各方面的水平,一定远在虎妞之上。 “小岩,怎么发现凌巧异常的?”南宫倩打听道。 “尚阳告诉我,凌巧身份是假的。” 我不隐瞒道。 “打电话核实过的,怎么会是假的?” 南宫倩惊讶道。 “偏远小村的老人,给他们塞点钱,什么都会说的。” “对,这真是大意了。” 南宫倩一下都懂了,又埋怨道:“尚阳这个臭小子,既然早发现了,怎么到了危机关头才说出来。” “尚阳还不定性,觉得凌巧挺好玩的,也觉得一切可控,今天是突发事件。”我替尚阳辩解道。 “就是你惯的,还让他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艾莉丝打来的,她说凌巧进不去病房,便立刻出了医院。 而凌巧看见艾莉丝,掉头便沿路狂奔。 通电话时,艾莉丝正开车在追她。 凌巧,一定跑不了。 第一卷 第871章 虚构的仇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挂断没多久,老黑的电话也来了。 他正带人跟艾莉丝配合,在街上围堵凌巧。 今晚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凌巧逃掉。 十点半, 办公室的门开了。 凌巧被束带反绑着双手,被推搡进来,头发凌乱,却梗着脖子,涨红的小脸上写着两个字,不服! 老黑、艾莉丝、庄飞和陈雪,宛如四名煞星,围在凌巧的身边。 “俺做错什么了,你们凭什么抓人打人?” 凌巧呲着虎牙,不满地吼着。 “既然没错,你跑个屁!” 陈雪不客气冲着凌巧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凌巧脚下不稳,便跪在地上。 随即,她又倔强的站起来,继续高声叫嚣:“放了俺!否则,俺会报警的,把你们都抓起来!” “虎妞,差不多得了,什么俺不俺的,侮辱人家勤劳淳朴的乡下人。” 我不耐烦摆摆手。 “虎妞是谁啊?” 凌巧一脸迷惑,却不敢跟我对视,明显是心虚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跟豹猫是好朋友,她把你给卖了!”我嘲讽一笑。 “豹猫?是豹还是猫啊?”凌巧瞪大眼睛,做出思索状。 “别装了!她现在困在一个小屋里,没事儿就拉二胡吹唢呐。她还说你貌丑无才,是个傻逼!” “那娘们才是大傻逼……” 凌巧说完,急忙闭紧了嘴巴,知道失言了。 没错了! 凌巧就是虎妞,她就一直潜伏在风云武馆。 “黑哥,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我吩咐一句,并不想太多人了解,跟我有关的一些秘密。 老黑答应一声,招呼庄飞和陈雪离开。 陈雪没忍住,又踢了凌巧一脚,她痛得龇牙咧嘴的,差点摔倒。 艾莉丝留了下来。 如今凌巧被捆着手,艾莉丝一个人就能控制局面。 “虎妞,你想去杀叶子,对不对?” 我冷声问道。 “我没有!我都不认识她!”凌巧争辩。 “不说俺了?”我冷冷一笑,强调道:“她,就是独狼。” “我也不认识独狼。”凌巧摇头。 “虎妞,你再不好好说话,就把你捆了,扔进旁边的办公室里,不给吃喝,由着你自生自灭。” 我不得不威胁她。 “我要是那么死了,你就是犯罪。” 凌巧神情慌乱,却还是嘴硬道。 “你伪造身份,潜入大厦来杀我,就不是犯罪了?”我反问。 “我,没……” 凌巧迟疑了。 知道已经无法掩盖了,到底豁出去了,狂呼乱叫道:“周岩,你爷爷将我爸害得那么惨,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了,都是应该的!” 我没说话。 拿起手机,给刘队长发了一条短信。 “虎妞被抓,在我的办公室里。” 没过半分钟。 刘队长便回复了,“看好她,我带人很快到。” “周岩,你是不是在报警?” 凌巧一改傻乎乎的样子,很机敏地问道。 “猜对了!” 我点了点头,不屑道:“不能不报警,你背后的势力是影盟,是警方重点打击的违法组织。具体情况,你去跟警方交代吧!” “你够狠!不过,你也别太得意,老娘什么事儿都没干成。等回头出狱了,照样来找你!”凌巧咬牙道。 “你觉得我会怕?” 我冷冷直视着凌巧,她使劲挺着胸脯,瞪着眼睛跟我对视。 很快,她就将目光移开,带着些怯懦往后退了一步。 “猜猜看,豹猫为何要出卖你?”我问。 “她就是心肠坏透的死瘸子,变态,眼里没好人,嘴里没好话!” 凌巧开口就骂。 别说,这几句总结得还挺到位! “她说联系不上你,是真的吧?”我又问。 “我换了手机号。再说,她算个屁,还想指挥我?” “你误会豹猫了。她告知你的身份,就是为了让我放过你,这也是你们盟主野鹤的想法。”我不隐瞒道。 “盟主也出卖了我?” 凌巧的脑子确实不太聪明,此刻已经成了浆糊,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你帮他养了很多兔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一时间良心发现了。” “可我不想放过你,我爸很可怜的,说话总是侧着头,没有牙只能喝粥。他,他临死的时候,都没能啃上一块骨头。” 凌巧声音哽咽了,大眼睛里积蓄起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能流下来。 “野鹤骗了你,你爸的这种情况,跟谷卫南没有关系。你爸聋了一只耳朵,是他在路边抠耳朵,被途经的路人无意给碰了,扎破了耳膜。 至于的牙齿脱落,是严重的牙髓炎导致的,还是因为牙髓炎没法控制,连假牙也戴不上吧!”我耐心解释。 “你骗我……” 凌巧大吼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凌巧,周董说得没错,打掉牙的事儿常会发生,但满口牙脱落,一定有炎症。你爸一定有不良嗜好,导致无法治愈。”艾莉丝插口提醒。 凌巧沉默了。 她并不是真傻,经过提醒后,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你之前没有犯罪记录,野鹤和豹猫都希望你能过上正常日子,不要陷在莫须有的仇恨里。当你拿刀刺出的那一刻,一切才真的无法挽回了。”我耐心的劝说。 “说这些有个屁用!你还不是抓了我,还报了案,以后哪还有正常的日子?” 凌巧无比沮丧,眼中又泛出了泪光。 “去警方那里,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或许就是你人生的转机。”我正色提醒。 一旁的南宫倩也忍不住说道:“凌巧,别不识好歹,周董对你够宽宏大量了。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故意设计让你出手,拍下证据,你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 “我……” 凌巧嘴巴翕动着,泪水再度流下来,弯腰道:“周岩,对不起!我很喜欢武馆,也喜欢这座大厦,也很喜欢陈雪。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这时, 办公室的门开了。 刘队长带人走了进来,一看到被绑着手哭得梨花带雨的凌巧,就不禁一阵皱眉。 这大概是刘队长见过最不像杀手的杀手。 “你叫什么名字?” 刘队长板着脸问道。 “凌巧。” “是真名吗?” “是!” 这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虎妞的名字,竟然真是凌巧。 由此可见。 她喜欢自己的名字,假身份上,只是伪造了地址。 “你在影盟里,什么称号?”刘队长又问。 “虎妞!” “为什么叫这个称号?” 第一卷 第872章 花开向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因为,我长着虎牙!” 凌巧说着,还朝着刘队长呲了下两个小虎牙。 这幅样子,把阴天脸的刘队长也给逗笑了,连忙手拢嘴边咳嗽两声,随即吩咐道:“把嫌疑人凌巧,带回局里,羁押审讯。” 一名警员立刻取出手铐,给凌巧戴上了。 “请稍等!” 艾莉丝却说话了,她几步上前,突然取出手术刀。 唰! 凌巧手上的束带被割断,掉落在地上。 刘队长愣了下,随后大有深意说道:“艾莉丝,等有时间,咱们交流下。” “好啊,我也是神枪手。”艾莉丝笑道。 “再见!” 刘队长并没有继续停留,跟警员一道,带着凌巧离开了办公室。 虎妞被抓了! 威胁又少了一个,我心情放松,向艾莉丝表示由衷的感谢。 艾莉丝却直摆手。 说自己作为助理和保镖不合格,竟然没能提前发现凌巧的异常。 只是觉得,凌巧隐瞒了武功。 时间不早了。 大家聊了几句,各自休息。 我刚回到套间里,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未知号码。 我接通后,里面传来嬉笑声。 “小老公,想我了吗?” 是昆姐。 我连忙笑道:“昆姐好,经常会想起你,就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你不会知道的,就把我想象成最美的女人吧!” 昆姐开着玩笑,又说:“恭喜你,虎妞落网,从此高枕无忧。” 我一阵无奈。 昆姐的信息太灵通了! 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眼线。 “收拾一个虎妞,还有猎人,哪能睡得着啊!” 我佯装叹息。 “猎人确实有两下子,定力十足,没有行动,就很难找到线索。我推测,她应该有些年纪,也经历过一些事,才能这么沉着冷静。”昆姐分析道。 我如梦初醒,诚意道谢:“多谢昆姐提醒,我会留意的。” “影盟的问题基本解决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无人可派,惦记你小命的组织,少了一个。” “他们好像被困住了。” “差不多吧!没法回国,苟延残喘,再过一段时间,没准就散伙了。”昆姐带着些幸灾乐祸。 “老鹤担任你的护法,已经不合格了。” “哈哈,有道理!抽空把他给撤了,不能白占地方。” 昆姐一阵大笑,又问:“那条长虫,是不是还跟你没完没了?” 说的是龙腾。 “肯定没完啊,他失去了女儿,一直强赖在我的头上。明明这件事,就是林方阳干的!” “是谁干的,并不是太重要,关键是这货想要咬住你。”昆姐发狠道:“不如哪天,把他咔嚓算了。” “不不,姐姐,千万不能这么做。” 我急忙阻止,决不能怂恿龙虎堂去杀人灭口,这也是我的底线。“龙腾的爪子伸不了那么长,露头就打,一定让他知道疼!” “好吧,那就慢慢折腾他,让他生不如死。”昆姐答应道。 “请问还有什么指示?” “没事,就想睡不着闲聊,无敌真是寂寞啊!” 昆姐发出了感慨。 这话并非吹嘘,龙虎堂惹下的乱子,数不胜数。 迄今为止,依然没人发现昆姐的一点蛛丝马迹,她一直都在,又像是根本不存在,称得上无敌了。 “姐姐牛逼!”我恭维道。 “呵呵,一般般,全国第三。” “还能有人排在昆姐前面?” “你算一个!” 话筒里传来昆姐的哈欠声,不等我问第二个是谁,她便直接挂断了。 我扔了手机,躺在床上,陷入幻想。 如果再能收拾了猎人,在平川市的地界上,我就可以畅通无阻,再也不用担心危险突然降临。 幻想美好! 但现实依然骨感。 既然猎人走了,天下盟可能还会派来其它杀手。 所谓藏宝图对他们的诱惑,无法抗拒。 次日,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在艾莉丝的邀请下,我离开扶摇大厦,跟她一起去了平川市植物园。 在门前停好防弹车,我们一边聊着天,一边走进了园区中。 极目远望,是绵延的绿色,草丛里,偶有小花在悄悄绽放。 微风拂面,带着清凉。 我很是轻松惬意,忽然发现,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偶尔卸下担子,自由地伫立在某个地方。 “周岩,你该多出去旅游,放松心情,也有收获。有句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艾莉丝笑道。 “我也想出去玩,总是杀手盯着,不敢行动。” 我摇了摇头,又坦言道:“不瞒你,我到现在,坐火车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飞机更是都没坐过呢!” “呵呵,那就有点遗憾了,我可是旅行达人,也是国际航空公司的VIP会员。俯瞰过无际大海,连绵群山呼啸而过,云海茫茫,道路纵横!” 这位美女姐姐怕不是故意在刺激我吧? “艾莉丝,你对未见有打算吗?”我随口打听。 “有啊,多多赚钱,享受生活。” “除了赚钱,还有别的吗?就是那种比较伟大的理想。” “哈哈,我给自己定了一百个理想,但不想告诉你。”艾莉丝爽朗大笑,又挽住我的胳膊,笑问:“周岩,你的理想是什么?” “让扶摇成为了不起的企业,算是一个吧!” “还有什么?” “希望能拥有人生的一份美好,跟她同行。” “她是谁?” “不想告诉你。” 我学着艾莉丝的话,她嗔笑着打了我一下。 我们在植物园里,自由行走。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园区深处,看到了一栋占地面积不小的白色楼房,墙上穿插着橘红色的线条,欧式建筑风格,宛如童话里的景色。 我一时间愣住了。 我跟常勇来过这里,曾经是谷爷拥有的鲲鹏酒店。 后来,酒店归了四海盟,又被狐狸米源一把火给烧了。 没想到, 这么快就盖起了一栋童话般的楼房,比鲲鹏酒店,更契合园区的风格。 我们渐渐靠近。 小楼锁着门,不许进入。 绕了一圈,我终于看到了一侧的拱窗上,墙体雕刻着四个字。 花开向阳! 这栋楼,一定不属于四海盟或者林方阳。 又是谁的? 第一卷 第873章 拘留十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正在疑惑时,艾莉丝却从兜里取出了钥匙,冲我扬了扬,上前打开了门锁。 “艾莉丝,这是你的房产吗?”我惊讶道。 “是戴维的。” 艾莉丝摇了摇头,弯腰做出个请的手势。 我迟疑下走了进去,不解问道:“什么时候买的?他能在这里买房吗?” “当然是委托别人购买,但他早说过,你可以随意过来,在这里做什么都行,包括约女孩子。” 艾莉丝说笑一句,便把钥匙塞进我的手里。 我忙将钥匙又还给艾莉丝,摆手道:“感谢戴维的信任,这不能收,我参观一下就好。” “需要过来,就跟我说一声。” 艾莉丝也不勉强,便将钥匙揣了起来。 “这里叫什么名字?”我打听道。 “向阳楼!” “花不少钱吧?” “我也是打工人,不会了解很多。”艾莉丝敷衍道。 我们参观了向阳楼,白色的墙壁,迂回的走廊,像是个迷宫,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显得很干净。 很多房间都开着门,里面空空如也。 三楼有一间办公室,摆着实木的办公桌,布艺沙发和玻璃书柜。 还有个房间可以居住,里面一张大大的圆床,也有浴室、更衣室和卫生间。 艾莉丝介绍,这里的保洁工作,暂时交给了园区管理处。 他们会来定期打扫,检查楼房的情况。 花开向阳。 如今只是向阳,没有花开。 因为无人居住,原来计划的种花工作,暂时搁置。 我们站在窗前,欣赏一会儿植物园的风光,这才离开了向阳楼。 穿过植物园,我们坐上防弹车,回到了扶摇大厦。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我的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艾莉丝邀请我去植物园,其实就是想告诉我,那里有一栋向阳楼,产权属于戴维。 而我,可以随便去居住,作为散心的场所。 我也意识到一件事,恒运投资扶摇,并非偶然。 恒运资本很早就在平川开始布局。 他们只是借助扶摇,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我隐约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推动着一切的发展。 …… 我打电话给尚阳,他很快就进来了。 “岩哥,对不起啊。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凌巧这货有问题,但又觉得她折腾不出大事。” 尚阳歉意地挠着头。 “都过去了!更何况,还是你及时发现了她的异常。” 我不以为然,又说道:“你安排调研中心,关注一下植物园里的小白楼,看能不能调查出来,这是谁的房产。” 是戴维的没错。 但户主的名字,一定不是戴维。 “岩哥,我早就关注了那里,小白楼真是漂亮,环境更是一流。其实呢,不用调查,根本查不出来。”尚阳笑道。 “为什么?” “鲲鹏酒店被烧了之后,四海盟不想翻盖,就把那块地皮卖给了平川市植物园。 这么说吧,那就是植物园的房子,谈不到产权问题。 诡异的是,小白楼又不属于植物园,持有者成谜。” 尚阳介绍一通,又问:“岩哥,怎么对那里感兴趣?” “我刚刚得知,那是恒运资本戴维的房产,不知道是谁代持的,一定跟戴维的关系不一般。”我不隐瞒道。 “植物园归林业局管理,可能局长知道实情。” “那就算了!” 我摆摆手,收起好奇心。 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再去惊动更多人,可能会适得其反。 “岩哥,还有什么安排?”尚阳又问。 “还是重点关注龙腾的山海堂吧,这货一定会搞事情的。”我恼恨地说道。 “放心,都在掌握之中。” 尚阳自信地拍着胸脯,转身离开。 黄昏时分, 刘队长来了电话,他告诉我,虎妞凌巧审讯完毕,转给地方派出所。 接受的处罚是拘留十天,罚款两千。 对此,我很是不满:“刘哥,处罚也太轻了吧!她可是一名杀手。” “呵呵,她不能算是杀手,受人蛊惑,对你怀有攻击性,却没有切实的行动。”刘队长笑着解释。 “她去医院,就是要杀叶子的。”我强调道。 “她拒不承认有这个打算,相反,却想去悉心照顾叶子。我们也认为,她的话是真的,可信性很高。” “她在撒谎!” 我断然否决,虎妞才没那个好心,只不过想减轻罪责。 “兄弟,你听我说,凌巧其实跟叶子很熟。她有些功夫,还是叶子教的,等于是她的师父。 她也承认,八百万的悬赏让她心动,却从未生出谋害叶子的心思。” 迟疑片刻,刘队长又说:“叶子在逃亡期间,就经常跟凌巧通话,她等于是叶子在影盟的内线。” 没错! 叶子被影盟悬赏后,逃亡在外,却一直了解影盟的动态。 想不到,竟然是凌巧一直给叶子透风。 照这么说,凌巧确实不会谋害叶子,她们的关系很亲密。 “那凌巧伪造身份,也不该处罚得这么轻吧?” “她找人购买假证,并不表示她制造假证,两者性质完全不同。而且,她主动交代了很多影盟的内幕,有积极立功表现。” “可是……” “兄弟,就不要深究了。”刘队长劝说道。 “好吧!” 我只好答应下来。 刘队长还告诉我,凌巧是个孤儿,被收养的。 她只是跟随养父,在影盟打杂,文化不高,讨一口饭吃。 凌巧并不灵巧,还有点死脑筋,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影盟并没有让她参与谋划缜密的犯罪行为。 和豹猫说的一致,影盟实在是无人可派,才让凌巧有了表现的机会。 警方经过综合考量,决定对她网开一面。 她也郑重表示,一定要告别过去,重新做人。 虎妞被抓。 十天拘留。 这是处罚最轻的杀手,当然,她也没有造成破坏。 凌巧实习期的工资,就这样交了罚款。 片刻后, 随着敲门声,于晴曼进来了。 她精心打扮过,衣着得体,精神状态非常好,嘴角带着柔和的微笑。 “小曼,是不是要离开平川了?” 我直接问道。 林方阳被抓,于晴曼也算大仇得报,没必要再留下来。 第一卷 第874章 重回大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嗯,明天就走,给你添麻烦了。”于晴曼歉意道。 “心里还是很遗憾吧!” 我平静地跟她闲聊。 “是啊,我想亲手杀了他,但他却被警方给抓了,祝他在监狱里受尽折磨,全身腐烂而死。”于晴曼眼底全是恨意。 “某种程度上,也是你把他给送进去的。该放下了!”我劝说道。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舒服多了,过去真像是一场噩梦。” 于晴曼感叹,又说:“周岩,对不起,我一度迷失了自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内心很是悔恨。” “没什么,你也是被骗了,身不由己。”我摆手道。 “成长付出的代价,太惨痛了!” 于晴曼眼中现出泪光,“我失去一切,只剩下这个躯壳,还有游荡着的灵魂。有时我在想,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做错事,偏偏不幸却要落在我的头上?” 不想跟她谈这个话题。 我又问:“回东安看望家人了吗?” “昨天回去了,爸妈都挺好的,看到我的精神状态,也很放心。我还看望了秦叔叔,给他买了些礼物。” 我笑了笑,由衷道:“小曼,我希望你重新振作,毕竟我们都很年轻。” “我跟你不一样,你独立自主,前途无限。而我是个傀儡,熊董要我做什么,遵照执行就是了。”于晴曼叹道。 “他安排你去哪里?” “丰江市。” 于晴曼并不隐瞒,又说:“他帮我找了个关系,去丰江大学读书,中文专业,从大二读起。” 这也,能行?! 我非常惊讶,几乎不可置信。 熊启可真有本事。 于晴曼被平川大学开除了,回过头来,竟然又去了条件更好、排名更高的丰江大学,重新成为一名大学生。 我都有些羡慕她了! 重归校园,重拾自信,也许是个不错的新起点,我由衷道:“恭喜你!” “熊董对我的学习,提出了很多严苛的要求,我一定会做到。” 于晴曼神色坚定,继而轻叹:“过去的于晴曼已经死了,这个新生的于晴曼,依然不知道未来。” “或许我误会了熊董,他对你真的很好,他在栽培你。”我想到了云梦迪对我和付晓雅的良苦用心。 “怎么说呢!” 于晴曼轻轻摇头,“我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在我身上索取些什么,但我会为他做一切。” “那就多保重吧!” “再见!” 于晴曼笑着起身,伸展双臂,试探问道:“周岩,我可以拥抱你吗?” 不可以! 我心里极度抗拒,但看到她充满渴望的眼神,还是离开办公桌,跟她浅浅拥抱了下,便放开了。 “往事如风,盼君珍重!” 于晴曼轻声呢喃,滚烫的泪水落下,她在桌上放下一张纸条,掩面跑出了办公室。 我打开纸条,正是一个聊天号码。 我将纸条放进抽屉里,并不想添加于晴曼为好友。 都过去了,何必拉扯不清呢! 夜晚, 我看了一会自考书,眼睛发酸,需要休息下,于是又登录了聊天软件。 好友不多,都很安静。 只有苗春晓又发起添加好友的申请,我当然置之不理。 她跟着龙腾混,就不会是我的朋友。 正当我无聊地想要关闭软件,豹猫上线了。 她跟我一样,懒得文字聊天,立刻发起了视频。 我接通视频,豹猫正在吃饭中,嘴巴塞得鼓鼓的,却在呲牙笑。 “这么晚才吃饭啊?”我无聊地问道。 “本打算减肥,到底饿得受不了,还是肚子更重要。” 豹猫嘴里有食物,说话含糊不清,我还看到了她嘴角饭粒,浅浅沾在上面却总是不掉,真想穿过镜头,替她擦去。 “你又不胖,减个毛的肥。” “女人永远都觉得自己胖。” 豹猫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又说:“虎妞那货,长得就比我结实,尤其是屁股蛋子,跟俩皮球似的,特别有弹性。” “虎妞被抓了,正在严刑拷打。”我哼声道。 噗! 豹猫嘴里的饭都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槽,是真的吗?” “当然,真不抗揍,皮球屁股都快被打漏气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一直在骂你和老鹤。” 我一本正经的凶狠神情,惊得豹猫的眼睛瞪得更大。 “你又不在现场,怎么知道这么详细,骗我的吧?” 豹猫不可置信。 “骗你干什么,不就是凌巧嘛,她倒是挺贼的,加入扶摇的武馆,想伺机下手,到底失败了。” 唉! 豹猫仰面扶额,“这个大傻子,我就说这么干不行,她偏不听。” “豹猫,感谢你的提醒,否则,还真就发现不了她。” 我冲着屏幕抱了抱拳。 “我提醒什么了?” “哈哈,你暗示了好多,够义气。”我不由大笑起来。 “周岩,你可不要栽赃,我什么都没说。” 豹猫的小手摆成了虚影,又叹气道:“虎妞挺单纯的,你看起来也全手全脚的又没残疾,不如把她给放了吧!” “不行!” “我跟你实话说吧,最近盟主不知道怎么了,挺关心这些人的。你折磨虎妞,他一定会很生气,何苦继续拉仇恨呢!”豹猫商议道。 “放了她,她又能去哪里?不如彻底打废了,给我当拖地工,赎清一身的罪孽。” 我继续吓唬豹猫,信口乱说。 “做人呢,不能这么狠。”豹猫赔着笑。 “你们一直追杀我,比豺狼还凶狠。”我根本不买账。 “要不,你给我个账号,我找机会给你汇一点钱?” 我眉毛一扬:“一点钱是多少?” “我在影盟里也是个小角色,存款不多,就两万,给你汇一万吧!”豹猫可怜兮兮道。 “就这么点儿?我像是缺一万的吗?” “你当然不缺,一点心意。” 豹猫笑容尴尬。 “豹猫,想不到啊,你对虎妞还挺有人情味的。”我夸赞一句。 “那个,都是混饭吃的底层,同病相怜。” “这样吧,你脱了衣服,给我跳一支舞,我就开恩放了虎妞,由着她去自生自灭。” 我坏笑着,冲着屏幕眨眨眼。 “我去,你居然逼一个瘸子跳舞,要不要这么过分?”豹猫鄙夷问道。 “就说答不答应吧?” 我坏笑连连。 第一卷 第875章 新会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豹猫呆愣半晌,点头道:“看就看吧,我这副糟烂身体,也没人稀罕,能换取虎妞平安,就算是有价值吧!” “脱!” “好的。” 豹猫起身,调整下镜头,当真就双臂交叉扯着衣角,开始脱衣服。 我当然只是逗她,才不想看她的身体,急忙喊停。 “怎么了?”豹猫不解问道。 “过来坐下。” 豹猫重新套上睡衣,撇撇嘴道:“你果然不喜欢看。” “豹猫,刚才是逗你的,虎妞确实被抓了,没有严刑拷打,是警方将她给带走了。” 豹猫仰靠在椅子上,遗憾道:“完了,大傻妞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了。” “没那么严重,她只是被处罚拘留十天,很快就放了。”我不隐瞒道。 “这么轻啊?同样都在影盟混,为什么她走了狗屎运?” 豹猫瞪大眼睛,居然又开始酸了。 唉! 我一副悲悯的样子:“我从中说情了,她毕竟没采取杀人行动。这种处罚,只是因为她用了假证件,还罚了两千块钱。” “周岩,够意思啊!” 豹猫笑了起来,突然问道:“我这种情况,如果投案自首,能判多长时间?” “我哪知道,应该也不会很重吧!” 我含糊其辞,心里却很清楚,豹猫的情况远比虎妞严重。 她至少涉及敲诈勒索罪,在追杀我的事情上,她是帮凶。 没准儿,还有别的案底。 “你会给我说情吗?”豹猫又问。 “当然了!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关系很好的网友吧。” “动心了!” 豹猫搓着下巴,眼珠转得飞快。 “回头是岸。” “切,不是那么容易下决心的,再考虑一下吧。” 豹猫摇了摇头,投案自首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也别太拖拉,看看人家虎妞,几天后就是没事儿人了!” “我能跟她比,虎了吧唧的!” 我一时愣住了。 或许虎妞的名号,不是来自于虎牙,而是她的性格。 放松下来的豹猫,又兴冲冲拿起了唢呐。 这架势,俨然就是百鸟朝凤的热身,然而等唢呐吹响,却是断断续续上不来气的梁祝! 勇气可嘉,虽然我料定,她一辈子也学不会。 我不想被她糟烂的演奏,摧残精神和肉体,推说头疼需要早点休息,便挂断了视频。 次日上午, 于晴曼抱着那只猫,抬头往扶摇大厦上方看了眼,便坐进轿车里。 在两名女保镖的陪伴下,于晴曼平静地离开了扶摇大厦,去往丰江市读大学。 我没有送她,只是站在窗前,看着那辆轿车渐渐远去。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与恨,也在这一刻变得支离破碎,自己都懒得再去回忆。 咚咚! 两声敲门声后, 丰盛商场的董事长桂凝来了。 喜气洋洋,眉飞色舞,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息。 我受到感染,也不由笑了,招呼她落座。 “恭喜桂姐,心愿得偿。” 我已经从刘芳菲那里得知消息,在桂凝的反复商议下,扶摇同意给桂凝投资一个亿,支持她去丰江市开商场。 扶摇集团将占据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刘芳菲认为,商场也能赚钱。 更何况,还有网络销售支持,也等于扩大了集团的商业领域。 我对此表示同意。 “周老弟,姐以后可就仰仗你了。”桂凝笑道。 “这就客气了,一起谋发展。” “我相信,有扶摇集团的支持,丰盛也能做大做强!”桂凝满怀信心。 喝茶聊天。 桂凝不免感慨林方阳被抓,来得太突然。 那么大的天海集团,竟然呼啦一下就倒了。 那么横行霸道的一个人,被按住再也起不来了。 她同时也很庆幸,没有跟林方阳瞎混,否则,难保就被牵连进去。 从桂凝这里,我得知了一些天海集团的近况。 林方阳是集团最大的股东,持股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 因此, 林方阳被抓,天海集团便再无回天之力。 在市里工作组的强力动员下。 天海集团正在低价抛售资产,用于还那些起诉企业的欠债。 部分采用了抵债方式。 企业的欠款基本能还清,但银行还有大量贷款,至少三十亿,无法归还。 受到牵连,两名副行长被抓。 “林方阳最大的产业,就是天海商业广场,花落谁家了?”我打听道。 “没人要啊!” 桂凝直摆手,晃着二郎腿说道:“那块产业实在太大了,谁能吞得下?说起来,林方阳在商业广场,也确实投入了大量资金,楼都起了半拉。” 啪! 桂凝拍了下手掌:“嘿,人没了!” 今天的桂凝,肢体语言有点丰富,情绪波动的缘故吧。 “企业可以联合,购买那处资产。” 我提了个建设性的想法。 “即便有这个心思,买下来也不好分配,谁都想要那栋商业主楼,而不是边角料。还有个客观问题,那里还要持续投资,腰细的可不行。”桂凝摆摆手。 “这样的话,就要烂尾了。” “已经停工了!” 桂凝点头,又说:“昨天企联开会,新来的白会长,跟大家就此事商议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结果。” 企联开会了? 没邀请我这个副会长参加。 我也不想参加,不招呼去开会,正合我意。 “白会长批判了齐国锋吧?”我笑问。 “当然,说的那叫一个难听,带坏了风气,给企联抹黑等等。中间还不知道拍了多少次桌子,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桂凝直撇嘴,又说:“白会长当众说了,有事可以找他,吃饭就免了,谁也不好使,要重塑企联形象。” “白会长很有正事。” “齐国锋也说过这种话,后来还不是被林方阳随便拉下水,还搞了个内部小团体,花天酒地的。”桂凝见识多了,凡事都要看行动。 “没有林方阳,企联会有新气象吧!”我含糊道。 “老弟,要不,重新加入企联吧?”桂凝建议。 “不瞒姐姐,白会长给我来过电话,说得很客气,我已经重新加入企联,还是副会长。”我直言道。 啊? 桂凝很惊讶。 却不是因为我的回归。 第一卷 第876章 迁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整个会议期间,白会长一个字都没提到我,甚至都没提扶摇。 会长不提,其余企业家还以为是敏感话题,当然也不会多嘴。 “这个会长不简单,城府有点深。”桂凝嘀咕道。 “姐姐的买卖开到了丰江市,将来是不是也要去那里?” 我笑着问到另外一个问题。 “有这个打算,人往高处走嘛。” 桂凝点头,又说道:“老弟,不如将扶摇集团,也搬到丰江市去吧。无论哪方面,丰江都比平川好多了。” “我不去,平川都没站稳脚跟呢。” 我摇摇头,再说了,平川还有龙腾。 桂凝知道我跟龙腾的恩怨,笑道:“怕什么,老弟从东安过来才多久,就顶了平川的半边天,丰江也不在话下。龙腾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四海盟的放大版,老弟的巴掌只要再大一点,就能呼死他!” 我被桂凝的比喻逗笑了,但不得不纠正她的想法:“四海盟不是我干掉的,是他们自己作死的。” “不瞒老弟,前天龙腾给我打了个电话,难得很客气。” 桂凝的话,立刻让我敏感了,连忙追问道:“龙腾给你打电话,到底想干什么?” “他让我帮忙,我没敢答应,跟林方阳有关系。” 桂凝有些迟疑,到底还是说了。 “龙腾让我找关系,去购买天海名下的富强饲料厂,回头再转让给他,这像是一个陷阱。” 天海的经营范围,还是超乎想象的广泛。 竟然还有个饲料厂。 “怎么是陷阱?价格很贵吗?”我不解道。 “从我认识林方阳开始,就知道那个饲料厂一直亏损,位置偏僻,设备老旧,还常年拖欠员工工资。 这不是价格问题,而是没有价值,那么多起诉天海的企业,却没人想要这个破地方,资不抵债,会砸手里的。”桂凝介绍道。 “桂姐是担心龙腾不履行约定?”我问。 “有这方面的考虑!我真买了,难说他翻脸不认账,掉头就不要了。我又斗不过他,还不是干吃个哑巴亏。”桂凝很精明的样子,继而笑道:“我就相信老弟,人品厚重,愿意跟扶摇长期合作。” “姐姐过奖了!” 聊了好一阵子,桂凝才告辞离开,免不了说哪天请我吃饭。 桂凝走后,我却微微皱起眉头。 别的企业都不感兴趣的饲料厂,却让龙腾格外关注,一定不同寻常。 他还不想亲自出面,非得自讨麻烦,还要再经桂凝的手,其中定有猫腻。 我拿起手机,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刘队长。 刘队长夸赞了我的敏感度。 林方阳有些资金,来路不明,他还拒不交代。 警方一直怀疑,林方阳暗中从事非法交易,但并没有线索。 这家富强饲料厂,将被纳入警方视线,秘密展开调查。 下午, 我正在上网浏览商业资讯,手机响了起来。 显示的人名,正是谭登。 这是个隐形的人物,他怎么来电话了? 我连忙接通,喊了声谭哥。 “周岩,告诉你一个消息,不要外传。”谭登上来就是提醒的口吻。 “好的,谭哥,我一定保密。”我保证道。 “省里已经批准,平川市政府将迁址到北部广兴村附近,建设一座新的办公大楼,配套设施也将跟着转移。” 我心头不由一喜,想当然的问道:“扶摇房地产能接这个工程吗?” “你想什么呢!这种工程当然是市建直接来承担,轻易不会落在私营房地产公司。”谭登有点不耐烦,又叮嘱道:“就这么个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 “好的,多谢谭哥。”我尴尬答应。 “别外传!” 谭登再次叮嘱后,便挂断手机。 我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的电话,到底什么意思? 既然建楼项目跟扶摇没关系,他有必要通知我,市政府要迁址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求助互联网。 网上的解答五花八门,没有标准答案,我也只能暂时放下。 夜晚到来。 南宫倩走进我的房间,说艾莉丝正在她的办公室看电影,待会儿才会过来使用望远镜。 “倩姐,厉害了!” 我竖起大拇指,笑道:“艾莉丝到底被人拉下水了!” “哈哈,不奇怪的,这是很多人的爱好,只是非常隐秘,不想说出来。”南宫倩得意大笑,俨然忘记之前的担忧了。 “既然是隐蔽的爱好,艾莉丝为什么跟你这么坦诚?”我请教道。 “当然有好处喽。”南宫倩笑着说道:“我已经答应艾莉丝,将来出书的时候,她是第二作者,她高兴坏了,当然要积极参与到实践当中。” 至今一个字没动,出书遥遥无期。 这就有俩作者了! 她们就是打着出书的借口,来窥探别人的生活。 我也管不着的。 “倩姐,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假如一个地方,市政府要迁移了,将会带来什么?”我虚心请教。 南宫倩琢磨下,说道:“是这样的,市政府的转移,会让很多职能部门也跟着迁址,为了办事方便,更多机构和企业也跟着行动,工程量很大。” “私营房地产没机会参与吗?”我不甘心问道。 “可能性不大,通常都要交给市建公司。” 南宫倩的说法和谭登一致,我有点泄气,又问道:“就这些吗?” “还会形成新的商业中心,带动一方的繁荣。” 南宫倩说完,又问:“小岩,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网上看到,有个地方市政府转移了,搞得挺轰动的。” 我并没有实话实说,毕竟谭登强调过,此事要保密。 “当然轰动了,这里不知蕴含着多少商机。” 回到套间里躺下,结合和南宫倩的聊天内容,我琢磨半天,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谭登是在告诉我,平川市将会出现新的商业中心,那就是广兴村附近。 这地方附近…… 不就是天海商业广场吗? 照这么说, 林方阳像是押对了宝。 原本价值不高的天海商业广场,其价值无疑是翻倍了。 可惜啊! 林方阳倒在了黎明前的一刻。 这也是他作恶多端,必须付出的代价。 而林方阳的恶,超乎想象。 就在两天后,刘队长来电话告诉我,警方经过侦查后,启动了一次大型联合行动,突查了富强饲料厂。 第一卷 第877章 宁愿一直孤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在厂子非常隐秘的地下,发现了大型的违禁药品加工生产线。 饲料厂只是幌子,发不出工资也是假象。 警方抓了大批的违法从业者。 林方阳脱不了干系,这就是他敛财的非法生意,他的罪名又增加了一条。 我突然想起来,林方阳说过,一位大师给他算过,晚年会过上衣食无忧宁静致远的生活。 只是,这么多罪行,不知是遇到了假大师,还是真大师在那一刻积了口德。 坐牢都成奢望, 他可能会被推上刑场! …… 这天上午。 天高云淡。 艾莉丝开上防弹车,跟我一道赶往平川机场,迎接云梦迪和付晓雅的到来。 将要再次见到付晓雅,我内心充满期盼。 往事历历在目。 我们曾经在东安县,共度了艰难岁月。 那时, 只有她真心照顾我,给我以温暖的力量,也让我对未来充满期盼。 无论何时, 付晓雅在我心中的位置,都格外重要。 飞机准时抵达。 我和艾莉丝站在接机口,看着脚步匆匆的人流,不时探头张望着。 大家也在看我们。 漂亮的艾莉丝,无论身在何处,都是那么的吸引眼球。 还有一位男士,光顾着看艾莉丝,脑袋撞在前方女友的后背上,两人差点一起摔倒。 女孩开始哈哈大笑,顺着男友的目光看到了艾莉丝,醋意大发,两人便吵了起来,扬言要分手。 “艾莉丝,你的魅力太大了。”我不由赞道。 “为何吸引不了你?” 艾莉丝眨眼询问,看向前方的目光一滞,随后笑了起来,“呵呵,我好像明白了,是那个东方美女,更吸引你吧!” “瞎说。” 我顺着艾莉丝手指,漫不经心看去,看到的正是付晓雅! 今天的付晓雅没穿职业西装,上身是浅粉色的针织开衫,下面则是玫瑰色的阔腿裤,高跟鞋踩出自信的步伐,俏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美艳中带着一丝不羁,这样的女孩子最容易激发男性的斗志。”艾莉丝笑道。 “那是我姐。” 我强调着,又补充道:“她是云河集团的副总裁。” “年轻有为,魅力四射。”艾莉丝夸赞。 今天的云梦迪,穿着一套浅蓝色的长裙,还戴着一顶宽边的帽子,倒是显得格外低调。 因为平川有我,两人没带保镖。 “云姨,姐……” 我高高挥手打招呼。 付晓雅绽放笑颜,奔跑两步,却又收住了,谨慎的看了眼旁边的云梦迪。 云梦迪则步伐稳健,微笑着挥手,两人很快就来到跟前。 “这是我的助理,也是安全顾问,艾莉丝,功夫超一流的。”我笑着介绍。 云梦迪用英文跟艾莉丝打招呼,艾莉丝却用标准的中文问候道:“云董不远千里,一路辛苦。” 云梦迪伸出手,跟艾莉丝浅浅握了下,笑道:“艾莉丝,感谢你守护小岩。” “这是我的职责。”艾莉丝不以为然。 “艾莉丝你好,我是付晓雅。久闻你的大名,见到本人更觉惊艳。”付晓雅落落大方。 “你好,我有个疑问?”艾莉丝道。 “请讲!” “我是该叫你付总裁,还是付副总裁?” 艾莉丝认真询问,又摊手强调道:“中文博大精深,总是理解不透。” 大家都被逗笑了。 “叫我晓雅就行。” “好吧,晓雅!” 我们一路说着话,来到防弹车前,艾莉丝还礼貌地打开车门。 云梦迪坐在了副驾驶,我跟付晓雅坐在后排。 艾莉丝发动防弹车,速度像是离弦之箭,离开了机场。 开车的同时,艾莉丝还不忘跟云梦迪聊天,谈起商业上的事情,却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让云梦迪都不由点头。 付晓雅将挎包放在我俩中间。 随后就将小手从挎包后面伸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这个洋妞真漂亮!” 付晓雅低声道。 “一身都是刺,打人不眨眼,一个能打一群。”我小声介绍。 “小岩,你能经得住这么多的诱惑吗?” 付晓雅意有所指。 “还行吧,想起一些事情,就心如止水。” 付晓雅忽然沉默了! 她的神情里带出一丝黯然,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一路回到扶摇大厦。 “云姨,考察一下各公司吧!”我提议道。 “我去找芳菲,让她带我去看看就行,你先陪着晓雅吧!” 云梦迪做出安排。 我答应下来,便跟付晓雅一道,回了办公室。 一进屋。 付晓雅便将我紧紧抱住了,我将她抱得更紧。 我们都默不作声,只是感受着彼此。 两分钟后,付晓雅才放开我,缓缓坐了下来。 “姐,什么时候走?”我问。 “刚来,就盼着我走?”付晓雅翻了一记白眼。 “呵呵,当然不是,想给你多安排些好玩的。” “算你还有良心。不过,我还不知道,都听小姨的安排。”付晓雅轻轻摇头,又补充道,“她说有很多事情要办,具体我也不清楚。” “林方阳被抓了,他彻底完了。” “我知道了,小姨听到消息,竟然哭了好半天,然后又笑个没完。”付晓雅下意识的压低声音,撇嘴道:“我都以为,她得了精神病。” “就是林方阳害了她挚爱的男朋友。” “这是小姨的心结,她至今仍念念不忘,宁愿一直孤单。” 付晓雅评价后,又不由骂道:“踏马的爱情,就是用来折磨人的。” 这时, 办公室的门开了。 付晓雅连忙缩回想要拉住我的手,好大不满意。 是陈雪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束盛开的玫瑰,旁若无人的插在花瓶里。 “小雪,你的花店不是关了吗?”我不解问道。 “是啊,我从别的花店买来的。” 陈雪抬着下巴,看向付晓雅,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的口吻:“你谁呀?” “小雪,这是我姐。”我连忙说道。 “那你叫周……” 陈雪一脸坏笑,她当然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就是故意的。 “我叫付晓雅。” 付晓雅有些恼,觉得陈雪很没有礼貌。 “长得不赖!” 陈雪评价一句,晃着胳膊走了。 “这丫头,有病吧!”付晓雅恼火道。 “你知道的,她是谷爷身边长大的,也是南宫倩失散多年的妹妹。”我介绍道。 “管她是谁呢,进屋都不敲门,换作小姨,早就开除一百遍了!”付晓雅气鼓鼓的,皱紧眉头道:“小岩,你身边的环境太复杂了。” 第一卷 第878章 老板来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总要顾忌很多人,也要顾忌很多事。” 我敷衍地解释。 “不能学坏啊!”付晓雅语重心长的点拨。 “姐,你想多了,都只是朋友。” …… 付晓雅欲言又止,叹口气起身道:“昨晚没睡好,我去套间歇着。” 我答应一声,并没有跟进去。 很快, 南宫倩就进来了,说道:“云董打算后天召开董事会,询问你的意见。” “可以!” 我答应道。 扶摇集团成立至今,还没有真正召开过董事会。 原因是多方面的。 最为重要的一点,大家都信任我和刘芳菲,很少提出异议。 我也知道这种方式不对。 却又觉得,凡事都要董事会决定,可能会错过商机,也浪费时间。 “我去通知各位股东,让他们一定准时参会。”南宫倩道。 我想起一件事,吩咐道:“询问下创发投资,他们是否派人去参会。” 于晴曼走了,创发并没有派来新的专员,对服饰公司漠不关心。 “那需要再问一下戴维吗?” “也问一下吧!” 我答应着,心知肚明,恒运多半还是让艾莉丝参加,不会另派人员过来。 南宫倩脚步匆匆离开。 手机响了,是商业局长郑铎的电话。 接通后,只听郑铎笑道:“周岩,晚上来平川大酒店,一起吃个饭吧!” “郑局长,真对不起,怕是不行。”我没有答应。 “别的应酬都先往后推一推吧!” “我的老板来了,正在听她怎么安排呢!” “云梦迪?” “对!” “这么巧,这就是择日不如撞日。”郑铎呵呵一笑:“那就请她一起过来。” “我问问,稍后给您短信回复。” “跟她说,给我一个面子。呵呵,等你消息。” 结束通话,我也不知道云梦迪在哪个楼层,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小岩,什么事情?” “郑铎局长今晚非要请客,还说让你给他个面子,也一起去参加。” 我如实解释。 云梦迪顿了下,说道:“那好吧,跟他说声我去,就不跟常勇吃饭了。” 我愣了下。 云梦迪竟然打算跟常勇吃饭,是要去家里吗? 她跟常勇的关系,还真是不见外啊! 随后, 我短信回复了郑铎,跟云董一起参加。 他则回了我房间号,308。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我轻轻推开套间的门,却不见付晓雅在床上。 我又推开小套间的门,这才看到了付晓雅,她背对着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地上是踢落的高跟鞋,而衣柜门,却是打开着。 我伫立片刻,还是轻轻关上了门,心头一种莫名的滋味在蔓延着。 时近中午, 付晓雅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们一起下楼去了餐厅。 没看到云梦迪。 我们随意挑了几样饭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小岩,我想去医院。”付晓雅道。 “姐,你身体不舒服?” 我忙关切地问道。 “我好着呢,想去看望下叶子,她睡得太久了。” “这……” 我迟疑了,不明白付晓雅跟叶子素不相识,为何要去看她。 “怎么这个表情?就说答不答应吧!”付晓雅不高兴了,连筷子都放下了。 “好!” 我笑着点头,将筷子又塞回付晓雅手中。 她哼了声:“放心吧,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不是还有你跟着吗?瞧你这一出,好像我是外人似的!” 付晓雅怨气很大,又使劲用筷子戳了几下餐盘。 “姐,我当然信得过你。只是叶子还没有恢复好,也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份……” 到底,我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伤感!” 付晓雅不再说话,低头吃着饭。 下午一点, 在铁卫破军的陪伴下,我和付晓雅来到是第一人民医院。 看到了那扇隔断门,还有里面的武馆学员,付晓雅不由停下了脚步,疑惑问道:“用得着这么严密保护吗?” “叶子还被影盟悬赏中,八百万的价格,不知道让多少杀手动心。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当然要不惜代价的保护她。” “她太拼了!”付晓雅感叹。 “她一直是那么热烈,那么的忘我。” “去看看她吧!” 付晓雅神情复杂,还不由搓了下脸。 我带着付晓雅走进去,学员们自然不会阻拦,由着我们进入了病房。 叶子安静的躺着病床上,一动不动。 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开启,正在播放着一首舒缓的乐曲。 付晓雅轻轻走过去,打量着叶子的脸。 她观察得格外认真,像是要记住每一个细节。 我则坐在一边,同样看着叶子的那张脸。 她额角的胎记,似乎淡了些,透着些红润,就更像枫叶了。 而她的嘴角勾起状态,又像是梦中的笑意。 “她真的不漂亮!” 付晓雅突然开口。 我连忙做出嘘声的动作:“姐,别这么说,让叶子听到了,心情会不好的。” “好吧,长得很有个性,令人过目难忘。” 付晓雅换了个说法,还是不漂亮的意思。 “叶子有种独特的美。” “独特?” 付晓雅惊讶地看着我,忽然就叹了口气,退后了两步。 我走上前,更近打量着叶子,轻声道:“叶子,我来看你了,睡太久会头疼的,赶紧起床喽。” 叶子还是那个表情,一只手却反射般动了动。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付晓雅竟然坐下来,轻轻握住了叶子的那只手。 “叶子,这是我姐,她也来看你了。” 我不知道叶子是否能感受到,只是胡乱地介绍着。 “叶子,醒来吧!你救了小岩,大家都感激你,但你也不要这么一直折磨小岩,他也不容易的。” “姐,不要这么说,我没事的。”我连忙道。 突然, 付晓雅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第一个动作便是护住了叶子。 学员们闻声,急忙闯了进来,密切关注着屋内的一切。 “没事,都出去吧!” 付晓雅黑着脸抬了抬手,也放开了叶子的手。 等大家出去了,我这才不解地问道:“姐,你怎么了?” “你看……” 付晓雅哼声将手伸过来,我看到了她手背上的血珠。 第一卷 第879章 放权放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姐,这是怎么弄得?”我心疼的问道。 “你说呢!” 付晓雅斜了一眼病床上叶子的那只手,没好气道:“她突然就勾了一下手,都没什么防备。” 我非常意外。 叶子她,竟然用指甲,划伤了付晓雅的手。 “叶子是无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催促道:“姐,快去处理一下吧!” “不用处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付晓雅摇头,又带着点怨恼道:“这家伙可真狠,莫不是……” 接下来的话,付晓雅没说,又打量着病床上的叶子。 并没有看到,叶子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我出了门,向武馆学员要来了碘伏和创可贴,回来给付晓雅消毒处理后贴上。 我又重新坐下来,握住了叶子的手,多么希望她也能把我的手抓伤。 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只是轻柔地跟我相握,并没有其他动作。 我抬起她的手,观察着指甲,应该刚刚被修剪过,边缘没有打磨,看起来有点锋利。 又坐了片刻,我跟付晓雅离开病房,回到扶摇大厦。 走进办公室,付晓雅再也忍不住了,冲着我的胸口就打了一拳。 我一阵吃痛,捂着胸口嚷嚷道:“姐,打我干什么?” “想打死你!” 付晓雅红着眼睛,冲我怒吼,“叶子一直睡着,你也没有醒来!” 我默然无语。 “小岩,你到底想怎么办?如果她一直这个样子,难道你也要一直守下去?” 付晓雅逼问,又说:“即便有天她醒了,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麻烦。行动不便,认知不高,或许还要再经历一遍成长?你能一辈子照顾她?你能吗?” “……我能!” 我也吼出了声,眼睛湿润了。 “叶子是因为我,才变成了这幅样子。我不嫌弃她,也不会放弃,我甚至感谢上苍能给我一个关心她的机会!” “叶子那么呵护你,她也不想成为你的麻烦。” “你不是叶子,怎么知道她不愿意醒来?”我脱口而出,使劲捶着胸口说道:“叶子都倒下了,她还在为不能再保护我而自责。现在她正一点点好起来,难道我却要撒手不管吗?” “人的青春只有一次!” “我愿意耗在叶子身上!” 付晓雅怔怔地注视着我,直到泪水积聚满眼眶这才微微低头。 “对不起!” 我愣了半晌,叹口气道:“姐,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些话,很多人都想跟我说,只有你说了出来。” “操蛋的时光,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只是拼命往前走,回头再看时,忽然就找不到你了。”付晓雅感慨道。 “我一直都在啊!” “可我们之间……” 这时, 云梦迪推门而入,付晓雅急忙站直身体,迅速将目光中的情绪掩藏。 云梦迪的目光从我们两人脸上扫过,笑着夸赞道:“小岩,你真是了不起,不到一年时间,将集团规模扩大了二十倍,一切欣欣向荣,简直创造了奇迹。” “云姨对公司还满意吗?”我笑道。 “不能再满意了!换做是我,都未必能做到你这点。” “云姨过奖了,都是大家的支持,也有运气吧!”我谦虚道。 “晓雅,过来坐吧!” 云梦迪压压手,自己也坐下来,继续说道:“芳菲跟我建议,给投资部总监李一夫股份,吸纳进入董事会。” “这也是我的建议,李一夫加入扶摇后,业绩特别突出,因为他很了解资本市场,给集团带来了直接又可观的收益。”我盛赞李一夫。 “我同意,打算给他多少股份呢?”云梦迪问道。 “百分之,三?” 我尝试报了个数字,却被云梦迪立刻否认了,强调道:“如今的扶摇集团体量很大,这太高了,最多百分之一。” “也行吧!” 我含糊其辞,还是觉得有点少。 云梦迪却不以为然,往后慵懒一靠,不客气道:“抽时间问问李一夫的态度,如果他不同意,没有股份,增加薪水。” 云梦迪跟我的管理风格不太一样。 她一直杀伐果断,女强人风范,有时也显得很冷漠。 “小岩,集团母公司,也就是扶摇投资,股份上要进行一些调整。开董事会前,想先听听你的意见。”云梦迪认真道。 “云姨安排就是了,我没意见。” 我说着起身,给云梦迪倒了一杯茶,态度很是恭敬。 “我的计划是,云河集团自愿将原持有扶摇投资公司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降低到百分之三十九,你由百分之十的股份,升到百分之五十一。 新增刘芳菲、李一夫两位股东,分别持股百分之九和百分之一。”云梦迪介绍道。 我不可置信,震惊在当场。 这样的股份调整,意义重大。 标志着云河集团退出对扶摇集团的控制权,只是作为参股者的身份出现。 而我,成为扶摇集团的真正当家人! 付晓雅却一再给我使眼色,恨不得立刻替我答应下来。 我还是拒绝了。 “云姨,这不行,云河集团做出的让步太大了。” “扶摇集团发展到现在的体量,云河集团即便只持有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也已经赚大了。 来之前,我跟云河集团的大股东们商议过,他们对此都没有异议。” 是不敢有异议! 云河集团那边,云梦迪一手遮天。 “说实话,我还太年轻,需要有人指导,离不开云姨。”我真诚道。 “呵呵,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好。相信自己!” 云梦迪欣慰地笑了,“小岩,放权给你,也是为了让你放手去做,让扶摇走得更远,就别推辞了。” “总觉得,我想是占了大便宜。”我讪笑道。 “我知道,你和刘芳菲一直都以为,只是被我利用的棋子,等股份调整后,那就不是了,棋局的掌控者。”云梦迪调侃一句。 “云姨,这就是说笑了,没有你的信任和扶持,我们哪有今天,还在经营小买卖呢!” 我诚惶诚恐的表情,把云梦迪逗得一阵大笑,随后敛去笑意,正色道:“小岩,不能白拿股份,你也要付出一些。” 第一卷 第880章 情为何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请讲!” 我连忙坐直身体。 “南宫倩的工资,更改股份后,由扶摇集团来发放。”云梦迪道。 “没问题。” “还有,周顺商贸公司的股份要做出调整,我倾向于由扶摇投资公司来控股,这也是为了方便统一管理。” 在整个扶摇集团里,周顺商贸是个另类的存在。 当初成立集团,不让扶摇投资控股周顺,是我和刘芳菲曾经的底线。 我们原本的小算盘。 即便扶摇集团办不下去,还有周顺商贸这条退路,可以继续搞电子商务,也不愁赚钱。 可现在。 云梦迪拿出了极大的诚意,让我全面控股扶摇集团,刘芳菲的股份也大幅提升。 确实该让周顺商贸,真正并入集团了。 “还是云姨考虑的周全,我没有意见,可以改变周顺商贸的股份,集团确实该作为一个整体向前发展。” 我答应了下来,云梦迪笑了,点拨道:“这件事跟芳菲再沟通下,不要再节外生枝。” “她一定能理解云姨的苦心的。” “呵呵,好吧,那就先这样!” 云梦迪笑着起身,又招呼道:“晓雅,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好的小姨。”付晓雅乖巧答应。 “让保镖开车送你们。”我说。 “不用了!” 云梦迪并不同意,“晓雅开车就行,又没有杀手惦记我。” 两人此行一定有秘密。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问了,省得惹人讨厌。 付晓雅开着一辆越野,带着云梦迪,离开了扶摇大厦。 我喊来了刘芳菲,跟她说明了股份调整情况。 “周岩,这简直太好了!” 刘芳菲激动的泪光盈盈,说出了一句并不意外的话,“我们终于不再是棋子了,成为局面的掌控者。” “能把扶摇集团真正交给我们,云董太有肚量了。” 我满怀感恩。 刘芳菲却不这么认为,坏笑道:“云董就该这么做,赚了个好人。否则,云河失去扶摇,也就是短时间的事情。”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这还用说嘛!”刘芳菲一脸傲气,恨声道:“除了扶摇房地产,其余上下都是我们的人,只要你一声令下,全体撤出扶摇,成立新集团,也用不了几天。” “芳菲,可不能这么想。” 我连忙摆手提醒,这话要是让云梦迪听到,只怕心都要凉透了。 “她就是这么想的!云梦迪多精明的人,早就看清了现状。即便是规模最大的扶摇房地产,凭借你跟恒运的关系,也能迅速扭转乾坤。” “芳菲,你是个阴谋家。”我忍不住拍了下刘芳菲的脑门,嗔怪道:“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哈哈,我又不谈恋爱,平时睡不着,就多琢磨点计划,没准哪天就能用上。”刘芳菲开心笑着。 周顺商贸更改股份,刘芳菲没有异议。 既然我能控制整个扶摇集团,就不怕失去周顺商贸。 对于获得扶摇投资百分之十的股份,刘芳菲自然激动无比,却还是坚持己见,一定要给我留下一份股份转让书。 如果哪天她死了,股份决不能落在父亲刘子文的手里。 都商议妥当, 我又打电话喊来了李一夫。 他一进屋,就客气道:“周董,刘总裁,有什么吩咐?” “李大哥,先说第一件事,林方阳被抓,他再也无法威胁你了。”我开口道。 “他终于倒了大霉,坑我,没有好下场。” 李一夫依旧恨得咬牙,骂过之后,还是笑了起来。 “不用再住在扶摇大厦了,挺憋屈的,先给你安置住房。”我大度表示。 “住房不用!” 李一夫摆了摆手,笑道:“这段时间,在扶摇赚了不少钱,我可以去住酒店,房间还有人收拾,更省心。” “也可以去洗浴放松下。” “早就这么想了,人到中年,要享受生活,还不是怕林方阳偷着下黑手。唉,终于熬出头了。”李一夫感叹。 “另外一件事,让刘总裁跟你说吧!” 谈股份,我推给了刘芳菲。 “总裁请讲。”李一夫客气道。 “后天召开董事会,希望你能参加。” “我……也不合格啊!” 李一夫迟疑的抓了下脑袋,或许炒股太耗心神,头发又稀疏了不少。 刘芳菲得意宣布:“在周董的强烈建议下,我们最终跟云河集团商定,决定给你扶摇投资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 一席话,听得我不由头皮阵阵发麻。 本来自己不好意思说,担心李一夫嫌少,刘芳菲居然还是别人占到大便宜的口气。 啊! 李一夫瞪大了眼睛,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激动的声音都提高了:“没听错吧,我还能有股份?” “谁能拿这事儿开玩笑,是云董亲口应允的。当然了,并非强制,如你认为没有达到预期,可以放弃股份,酌情提高薪酬。”刘芳菲又说。 不不不! 李一夫连连摆手,激动到无以复加,直言道:“已经是超出预期了!万万没想到的美事,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李一夫又连忙冲我鞠躬:“感谢周董提携!这是对我绝对的信任,以扶摇现在的规模,百分之一的股份,太高了,让我受之有愧。” “这是李大哥应得的!既然双方达成了一致,那就欢迎李大哥,正式加入扶摇集团。”我拍了几下巴掌。 “今后不管什么事情,周董和刘总尽管吩咐,一定肝脑涂地,不遗余力!” 李一夫胸脯拍得山响,视死如归的模样,把我和刘芳菲都给逗笑了。 接着, 激情满怀的李一夫谈起了伟大理想,畅想未来。 一定让扶摇集团上市! 全力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优质股票。 他并不讳言,到那时,手里百分之一的股份,也会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股东。 傍晚时分, 付晓雅再次走进我的办公室,看起来不太精神,眼圈也是红红的,像是痛哭过。 “云姨在哪里?”我打听道。 “经过平川大酒店的时候,她下车了,说是去听韩风唱歌,捎带等着参加晚宴。”付晓雅无精打采道。 “你们……” 第一卷 第881章 来自长辈的忠告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们去了静安陵园,有一个没有名字的墓碑,竟然就是宋天禾的。小姨在墓碑前,跪着哭了好久,说什么报了仇,一直想他,我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心酸。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付晓雅格外伤感,说着又有泪珠滚落下来。 真没想到。 云梦迪的前男友,竟然就埋在了平川市。 难怪云梦迪对平川市,怀着一份异样的感情,经常会过来。 原来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就长眠于此。 踏马的。 不管林方阳如何辩解,他一定难逃干系,让他去下地狱吧! “云姨真不容易,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我感慨道。 “是啊,只有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反复鞭笞自己。” …… 我竟然无言以对,冷场片刻后,我笑着询问:“姐,你晚上的住宿是怎么安排的?” “想住这里,还不是怕你嫌烦!”付晓雅嘟起红唇。 “怎么会呢,求之不得!” 我满口答应,甚至还想邀请付晓雅去别墅住宿,让她体会一下家的感觉。 “唉,哪里也不去,就住在平川大酒店,房间都订好了,跟小姨的紧邻。” 付晓雅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你明白的,自从我离开东安县后,小姨就绝不同意,我们再跟以前一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想多了。” “我们也想多了。” 再次沉默! 我和付晓雅期待已久的相遇,不知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姐……” “你……” 我俩异口同声,付晓雅笑了,说道:“你先忙吧,我去看看刘芳菲,这家伙总是骚扰我,问这问那的,脸皮相当厚。 不过嘛,她确实够聪明,水平能力都在我之上,好在小姨抬举的人是我。” “你们经常联系吗?” “跟我联系的人很多,这段时间,你是联系最少的那个。” 付晓雅翻了我一记白眼,离开了办公室。 南宫倩进来了。 告知我董事会的召集情况。 熊启的手机始终打不通,只好给他发了个短信。 刚刚回复了,创发投资工作很忙,无法派人过来参加扶摇的董事会。 戴维的回复,跟我预料的一样。 艾莉丝可以代表恒运投资参加这次董事会。 “陶美然也算是股东,是否让她也参加?”南宫倩问道。 “可以!” 我表示同意,又说:“对了,让李欣睿也参加吧!” 南宫倩秀眉紧蹙,迟疑道:“这不妥当吧,她只是个部门总监,不够格的。” “算是破例。”我坚持自己的安排,又吩咐道:“李一夫也要参加,还有步长平和艾沫,都了解下集团的重大决定,也不是坏事。” 董事会能这么开? 南宫倩有些无奈的瞥了我一眼,到底答应下来:“好吧,就按你的意思,我会逐个都通知到的。” “倩姐,云董的意思是,你的工资关系从云河转到扶摇这边。”我不隐瞒道。 “真是小气!” 南宫倩带着些不满,又商量道:“小岩,扶摇还在发展中,我可以降工资的。” “那怎么行,我还打算给你涨工资。” 南宫倩是我最得力的秘书,为我解决了很多难题。 至于助理艾莉丝,纯属挂名,实际上是保镖。 “涨工资就不用了,我现在的工资水平,已经够高了。更何况我还是扶摇游戏的代言人,一举赚了五百万,都羡慕嫉妒去吧!”南宫倩得意笑着,岔开了一个白嫩的巴掌。 “多少粉丝了?” “五十万!” “涨粉速度可真快。” “哈哈,百万粉丝不是梦!” …… 夜色来临。 铁卫、破军开上车,我很快就到了平川大酒店。 没有遇到熟人,我直接上楼,来到了308包间,推门而入。 屋内只有云梦迪,她正双臂交叉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 转头看见我,云梦迪才过来缓缓坐下。 她的腮边还有泪痕,那是哭泣留下的痕迹。 早就习惯了掩饰,云梦迪换上平日的笑脸,赞道:“环境才是最好的历练。比如韩风,他的吉他,水平可提高了不少。” “风哥跟戴维玩得不错,戴维吉他水平很高,他跟着学了不少。”我解释道。 “怎么说呢,人情世故方面,韩风比你强。但受限于文化水平,后续发展就乏力了。” 云梦迪在点拨我。 “云姨放心,等自考结束,我还会继续再学习。”我保证道。 “这就对了,知识的储量才决定一个人的高度,并非财富。” 云梦迪的话,我很赞同。 一个鲜明的例子,就是林方阳。 这人出身于市井,文化水平不高,纵然有机会掌握财富,但眼界终究差了,只有眼前利益。 他在肆意狂奔之中,无法收住脚步,到底跳进了深渊里。 “叶子怎么样?”云梦迪随口打听。 “状况好多了,还是没有醒来。”我如实道。 “我知道你不爱听,作为长辈和过来人,还是想给你一些忠告。 她是你的恩人,也是你的负担,你们怕是没有结果的。 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即便她醒来了,也是麻烦缠身,不容易摆平的。” 云梦迪语重心长。 “云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做好今天的事,想不到那么多。” 想起病床上的叶子,那么努力的活着,我就一阵心痛。 “是心里的坎,过不去吧。” 云梦迪伸手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感慨道:“或许,每个人的成长,都要付出代价的。 你这个孩子,坎坷格外多了些,搞得遍体鳞伤,真让人心疼。 希望上天保佑叶子,让她能获得想要的幸福,也希望你能早一天,走出着遍布的荆棘吧!” “谢谢云姨!” “其实,我一个人,拥有再多的财富也没什么意义。只有遇到了你和晓雅,才让我感到充实和快乐,我也愿意支持你们,成就年轻该有的梦想。”云梦迪真诚道。 我内心充满感动,壮着胆子道:“云姨,都过去了,你也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呵呵! 云梦迪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我眼光太高了,总是遇不到心动的男人,先孤单吧!” 随着敲门声,郑铎大步走了进来,远远就伸出了手,热情道:“云董,欢迎来平川,好久不见,风采更胜从前。” 第一卷 第882章 推销广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梦迪跟郑铎握手,寒暄道:“郑局长意气风发,一定有官运亨通吧!” “好运都是小周给我带来的,他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这个小伙子潜力无穷,未来必定不凡。”郑铎笑道。 “郑局长客气了,我不过凭着良心,做该做的而已。” 我也跟郑铎热情握手,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诬陷郑铎的郝晴翠倒了,让郑铎洗清自身,避免了组织调查。 齐国锋也倒下了。 郑铎终于将心腹白道亨,安排进企联,从此真正掌握了大局。 怎么看,郑铎都像是计谋得逞。 随后, 我们三人坐下,郑铎按响了桌铃,很快服务员就进来了。 他随意点了几个菜,还有两瓶好酒。 我则增加了几个菜,同时告诉服务员,这一桌的消费我来埋单。 郑铎拱手感谢。 又说出工资不多,让我破费之类的话。 我们三人一边等着上菜,一边闲聊,气氛轻松随意。 郑铎询问云河集团的发展情况。 云梦迪也不隐瞒,新成立的云河速递业务,成为集团新的利润增长点,未来将会成为支柱产业。 她又询问郑铎最近的工作情况。 郑铎叹气,工作压力山大。 他就是天海集团破产清算工作组的副组长。 组长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平时见个面都难,都是他冲锋在第一线。 天海集团的情况特别复杂。 为了平川的经济稳定,郑铎每天都在做大量的思想动员工作,甚至还要调节企业家的纠纷,累得体重都轻了。 没看出郑铎瘦了,反而是容光焕发。 “郑局长,天海的好产业,扶摇可以购买,也是替你排忧解难。” 云梦迪笑道。 “真有好产业,专门给扶摇留着呢!” 郑铎似乎就在等这个话茬,兴奋地拍了下大腿,连忙以茶代酒,敬了我们一杯。 我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 果然没猜错,郑铎接着说道:“天海集团最大的产业,天海商业广场,只需十五亿,就可以拿走了。” 云梦迪笑了笑,并不看好,摇头道:“那摊子太大了,一般人可玩不转的。” “后续的投资还得这个数吧,扶摇会被挖空的。” 我也不同意,这本就是当初扶摇给天海设下的套,怎么可以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扶摇的手里。 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平川的房地产企业,就没有比扶摇房地产更有钱的。”郑铎强调。 “有钱也不能乱花。”云梦迪并不退步。 “天海商业广场不同于别的地方,只要经营好了,是可以持续赚钱的,几十年都没问题。云董,你可是商业精英,算得清这笔账的。”郑铎极力推销。 “算账不能只看盈利,还要预估风险。经营不好,几十亿可就打水漂了!”云梦迪不买账。 “哈哈,什么企业在扶摇手里盘不活!”郑铎笑道:“我绝对相信云董的能力,也相信小周的管理水平,肯定能让天海商业广场,成为平川市的商业中心!” 这就是郑铎请吃饭的目的,试图将天海集团最难处理的一块地方,硬塞给扶摇集团。 等大功告成,工作组就可以解散了。 “我听说天海欠了银行三十亿,即便卖了天海商业广场,也不够堵窟窿的吧!”我岔开这个话题。 “完全堵上不可能!” 郑铎无奈地摇了摇头,“林方阳刚交代了一个隐秘账户,上面有十个亿,至于剩下的五亿,不行就当做坏账,看能不能核销了吧!” 到底还是银行承担的损失。 话又说回来,郑铎的这个工作组,算是很照顾企业了。 否则,这笔损失就要由企业来承担,投诉无门。 服务员敲门而入,端上了酒菜。 郑铎丝毫没有局长的架子,一再给我和云梦迪倒酒,不甘放弃地一遍遍说着天海商业广场的所谓美好前景。 云梦迪听得烦,语气也越来越敷衍,郑铎就像是没注意到,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后来,云梦迪一再岔开话题,却一次次又被郑铎拉了回来。 不达目的不罢休。 “郑局长,这件事要跟恒运那边沟通,他们在资金使用方面,还是相当谨慎的。另外,也要董事会商议后才能决定。”我开口道。 云梦迪微笑冲我点头,觉得这种婉拒的方式不错。 “那就尽量快点给我答复,先给扶摇留着,别落到别人手里。” 郑铎的话很不实在,分明就是推销不出去,还搞得像是紧俏商品。 “后天开董事会,然后给郑局长答复。”云梦迪道。 “只要扶摇买下天海商业广场,一定会成为平川这号的企业。” 郑铎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九点半。 饭局散了。 云梦迪留宿平川大酒店,我跟郑铎在门前分开,回到了扶摇大厦。 坐在办公室里泡了杯茶,我一边消酒,一边思考,到底要不要购买天海商业广场。 其实, 我颇有几分动心! 如今的形势,变了! 市政府要迁址到那里,未来不远,那就是平川市的新城市中心,也是商业中心。 但十五亿的价格,真是不低。 拿到手里,还要继续投资十几亿。 对于扶摇而言,也是一次巨大的冒险。 随着笑声, 秘书和助理回来了,都带着酒意。 我一打听才知道。 南宫倩、艾莉丝、刘芳菲和付晓雅四人,去了夜总会跳舞唱歌,都玩得非常尽兴,要不是考虑第二天的工作,都想明早再回来。 深居简出的刘芳菲,也被艾莉丝给带坏了。 还有付晓雅,整天忙着工作,不知道多久都没去过这种地方了。 两人嘻嘻哈哈,又支起望远镜。 我起身回到套间,刚躺下来,便接到了付晓雅的短信。 “小姨安排明天去风车山庄,让你也跟着,晚安!” “晚安!” 我打着哈欠,回了两个字。 刚放下手机,有一条短信来了,陌生号码。 “上网聊天,喵!” 喵? 猫叫声,一定是豹猫。 这货竟然还卖萌,令人鄙视。 我犹豫下,还是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豹猫果然在线,她头像晃动着,立刻发起了视频邀请。 我接通视频,却愣在当场。 屏幕里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睛不大,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眉毛胡须稀疏,浅灰色的西装松松垮垮,扎着一条红领带。 卧槽! 豹猫怎么成了小老头? 第一卷 第883章 喊爷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忽然,我明白了。 顿觉眼睛发烫,像是要喷出火来,不由使劲咬牙,很想破口大骂。 这个老东西,一定是黄鹤! 自称野鹤的那位影盟盟主。 “嗨,我在这里!” 豹猫嬉皮笑脸,出现在老头后方,斜着身体冲我比划了个剪刀手。 我面无表情,死死盯着野鹤,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猫,他怎么不动弹?” 野鹤伸手在镜头前晃了晃,又转头询问,显然不常上网,也不了解网络视频这种形式。 “周岩,傻愣着干什么,这是盟主。” 豹猫冲我使劲挤着眼睛。 我忍得很辛苦,但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必须要忍! 咬碎了牙,也要吞进肚子里。 不要再跟影盟继续叫板。 对我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盟主好!” 我冲着屏幕挥了下手,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假。 野鹤笑了,露出中间一道黑线的大长门牙! 不像野鹤,像兔子! 他也挥了下干瘦的手掌,问道:“周岩,非常恨我吧。” “你说呢?” 我反问。 “恨就恨吧!” 野鹤无所谓的耸耸肩,又说:“等有一天,你被人打残,又失去所爱,你会恨整个世界,每天都生活的痛苦和折磨中。” “虽然我体会不了,但你的话确实是狠毒的诅咒。”我努力保持平静。 “虎妞那孩子,真的被拘留十天?” 野鹤认真问道。 “这还有假,处罚太轻了。”我不满的口气。 “她打小就在我身边,脑子不太灵光,但做事很勤奋,也没那么多心机,蛮讨喜的。说实话,我都后悔将她给派出去了。” “她在武馆的表现也挺好,单纯刻苦,大家伙都喜欢她。只是没想到,她包藏祸心,专门是冲我来的。” 我哼笑一声。 “谷卫南怎么样了?”野鹤问道。 “还在侦查阶段,不让探视的。”我不隐瞒道。 “老家伙,他到底在我之前栽了。” 野鹤发出得意的大笑。 擦着笑出的眼泪,野鹤玩味的神情,又问:“周岩,有这样的爷爷,是觉得骄傲,还是晦气?” “他对我还是不错的,但我绝不会走他的老路。” “唉,这么说,我就没心劲了。谷卫南被抓了,他的后人还不愿意继承他的衣钵,我这一天天的,过得也很没意思。” 野鹤叹了口气,又认真道:“周岩,看你今晚没有骂我的份上,影盟从今日起,不再对你追杀。” “我该不该向你表示感谢?” “心里有就行了!” 野鹤大咧咧的摆摆手,却提出个条件。 “等虎妞出来,你带着她吧!我总是担心,她到了社会上会被人利用,傻乎乎的替人挡枪,到时候再真砸进去。” 槽! 当你是谁啊? 老子凭什么管虎妞? 谷爷对我和家人多有照拂,而且陈雪跟我颇有渊源,我自然乐意照顾她。 野鹤数次对我展开追杀,临了将一个杀手托孤给我。 这算什么屁事? 见我不说话,野鹤有些不高兴,说道:“周岩,这件事对你不难吧!磨磨唧唧的,还是个男人吗?” “收留虎妞可以,我也有一个条件。”我冷冷道。 “你跟我谈条件?” 野鹤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他身后的豹猫,则是一个劲的摆手使眼色,恨不得替我答应下来。 半晌后, 野鹤微微叹息,问道:“说吧,什么条件?” “撤销对骆叶的悬赏追杀。”我一字一句。 “她是影盟最大的叛徒,将一切都搞得一团糟,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野鹤彻底恼了,咬牙切齿的样子。 “始作俑者,一直都是你。”我正色道。 “所以,这是影盟内部的事,你无权插手。” “可她在我这里,你们谁也动不了。虎妞根本不配用骆叶谈条件,就看你的诚意吧!” 我猛拍了下桌子,震得视频镜头一阵晃动,里面野鹤的脸都扭曲了。 这时, 套间的门开了,艾莉丝听到动静,探头进来,以为发生了状况。 我摆了下手,她又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她就是脑子有病,为了你,伙同鬣狗,害了我的女儿,你觉得我会放过她吗?” 野鹤目眦欲裂的样子。 野鹤口中的女儿,就是狐狸米源。 真是鬣狗干掉了她。 “叶子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继续纠缠此事,又能有什么结果?不如给虎妞留一条退路,将来她会记得你。”我哼笑道。 “骆叶害了青蛇,让影盟彻底陷入被动,天下盟因此翻脸了,你知道吗,这群不要脸的家伙,扣了我们很多钱。”野鹤怒道。 “你们之前就有矛盾,早晚都得爆发,别什么事儿都推在骆叶身上,这不公平。”我据理力争。 “都是因为你!”野鹤手指着我怒吼。 “我让你这么做的?” “你,你气死我了!” 野鹤胸脯起伏,呼呼喘着气。 豹猫连忙掏出个葫芦状的小药瓶递过去,是速效救心丸。 野鹤往嘴里到了几粒,闭上眼睛。 好半天,他才重新睁开,似乎状态好了些。 突然,野鹤脸上浮现一抹阴笑:“喊我一声爷爷,我就放了骆叶。” “爷爷!” 我立刻喊了出来。 为了叶子,别说喊爷爷,磕头下跪也行。 野鹤愣住了,继而得意笑了。 “你小子,还真是重情义,有担当,跟谷卫南一点都不一样。我现在怀疑,他是不是搞错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孙子。” “请履行承诺。” 我正色强调,如果他只是耍我,我一定会骂他是孙子。 “好,回头我就安排,取消对骆叶的悬赏,再加上一条,谁敢害她,就是影盟的死敌,不死不休。”野鹤终于答应了。 “谢谢爷爷!”我客气道。 噫~ 我看见豹猫的嘴咧成了波浪,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哈哈! 野鹤笑出了眼泪,好半晌才止住,说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信守承诺,你应该明白,想杀她的,不只有影盟。” “我清楚,还有天下盟。” “告诉你一件事吧,天下盟怀疑是骆叶拿走了青蛇的藏宝图,所以才会跟她没完。”野鹤提供一条信息。 第一卷 第884章 老黄和小巧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绝不可能!” 我使劲摇头,“是我把骆叶送到医院的,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被医院和警方检查过,绝对没有什么藏宝图。” “未必带在身上。” 野鹤摇头,又强调道:“偷东西这方面,骆叶是个高手,那双贼爪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擦身而过就能顺走,让人怀疑俩眼珠子都是白长的!更何况是长期跟踪,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不不,她只想保护我,对那玩意才没有兴趣。” 我断定跟叶子无关。 影盟就是瞎猜。 他们还认为,是我拿走了藏宝图,因此派出了杀手猎人。 “凡事都没有绝对,或许被她藏在某个地方,又或者记在了心里。” 野鹤并不赞同我判断。 “她睡太久了,即便醒来,也一定都忘了。” 我面现黯然,长长叹了口气,又说:“青蛇死的时候,我急着去救叶子,没有搜过她的身,或许在警方赶来之前,有人把藏宝图带走了。” “有这个可能!” 野鹤点了点头,“周岩,这就麻烦了,平川市除了追杀你的猎人,一定还有天下盟的其它成员,隐藏得非常深。” “随便他们吧!早晚自取灭亡。”我不在乎的样子。 “等虎妞出来,你告诉她,就说老黄让小巧儿跟着你,开始新生活,她就明白了。”野鹤叮嘱道。 “她不会再袭击我吧?”我追问。 “你不打她屁股,她就不会咬你。” 野鹤也开了句玩笑,回头又问豹猫,“猫,这东西怎么关闭?” 豹猫挤眉弄眼,朝我挥了下手,便探身过来将视频给关闭了。 我直接倒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跟野鹤谈了这么多,他应该会履行承诺,取消对叶子的悬赏。 没有八百万的诱惑,叶子就安全多了。 当然不能掉以轻心,搞定了影盟,还有天下盟。 在我看来,天下盟不但穷凶极恶,而且诡计多端,似乎比影盟更难应对。 我记住了野鹤让我对虎妞说的话。 老黄,小巧儿。 应该是两人私底下的称呼吧! 听到这些,虎妞就能相信,我并非忽悠她。 这晚, 我睡得很深沉,在梦里,我终于追上了叶子的步伐,和她携手,奔跑在长路上。 我们穿过荆棘丛生,迎来了繁花似锦。 次日上午, 我喊上艾莉丝,开着那辆防弹车,赶往平川大酒店。 联系云梦迪后,她很快就跟付晓雅进来了,坐进防弹车里。 这回云梦迪跟我坐在后排,付晓雅只能去了前面。 防弹车启动,一路朝着风车山庄驶去。 昨晚的夜总会之旅,付晓雅和艾莉丝熟络了,两人很随意地聊着天,讨论着女孩子的健身美体。 云梦迪也在跟我聊天。 “小岩,对于天海商业广场的项目,你怎么看?” “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 “那就是动心了!” 云梦迪笑了,又道:“说说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听到一个内部消息,平川市政府将迁址到广兴村附近,距离天海商业广场很近,这预示着商机。”我低声道。 “哦,消息有多可靠?”云梦迪眼睛亮了。 “是谭登告诉我的,不让对外说。” “哈哈,那就是真的!” 云梦迪压抑着兴奋之色:“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拿下这个项目,将那里做成平川市的新商业中心。” 我指了指开车中的艾莉丝,说道:“还不知道恒运的态度。” “别提迁址的事情,努力游说一下。” “步长平也是反对的。” 我不免提醒一句。 “我亲自跟他谈,问题不大。至于芳菲那个倔丫头,你去搞定吧!” “但这个项目,风险还是很高。” “只要能让地方政府认可,就可以争取一些好政策。 比如,邀请国际性的大超市入驻,给予一些免税的优待,就能拉来大量人流。 教育是家长最关心的,学校一定要建好,影城也必须有,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再搞一些竞赛……” 云梦迪侃侃而谈,像是昨晚一直在考虑商业广场的经营。 我不断点头,尽量将这些都记住。 艾莉丝的车速很快,还不耽误她聊天。 上午十点, 风车山庄到了。 精心打扮的艾沫,就站在山庄门前,一看见防弹车便笑着挥起了小手。 艾莉丝停下车,竟然第一个下去了。 她上前跟艾沫拥抱,夸赞道:“沫姐,你怎么可以越来越漂亮!气质超俗,高贵得像是陨落凡尘的仙子。” 太夸张了! 我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艾沫却非常受用,笑道:“莉丝,你也是美艳无双,令男人神魂颠倒。” 我真的倒了…… 英文名也能省略吗? 艾莉丝和莉丝,是不同的意思。 艾沫的文化水平很成问题。 艾莉丝不以为然,怎么称呼都行,可能在她看来,只要能随便来这里玩,哪怕叫她翠花也无所谓。 “云董,热烈欢迎您的到来!” 艾沫热情地跟云梦迪握手,微微躬身,态度谦卑。 我又是一阵无语。 这还是昔日的平川大姐大吗? “我都听说了,艾总治理有方,风车山庄不但旧貌换新颜,还正在扭亏为盈。”云梦迪笑着夸赞。 “都是集团信任,让我有了一处容身之地。” 云梦迪又介绍了付晓雅,运河集团副总裁。 艾沫也很客气,却是象征性的。 “小岩!” 艾沫又冲我招手。 “沫姐,劳您大驾亲自相迎。”我上前笑道。 “应该的,都是贵客。” 艾沫笑着,突然展开双臂,就这样把我拥抱在她的怀里。 非常紧,我都有种窒息感。 “沫姐,都看着呢!”我低声道。 “唉,想老爷子了!” 艾沫声音带着哽咽。 原来是想念谷爷了。 但是,这么紧的拥抱我干什么? 终于, 艾沫松开了我,对大家说道:“诸位,请!” 我们走进了山庄,还是艾沫亲自开上观光车,载着大家在景区里转了起来,还充当了导游。 付晓雅跟我坐在后面,一边帮我整理着西装,一边皱眉问道:“艾沫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拥抱!” “她是谷爷的人,之前很熟,不见外吧!”我解释道。 “人都进去了,怎么到处还都是他的人。”付晓雅不满。 “小声点,这是云姨亲自安排的。” “当我没说吧!” 付晓雅有点紧张,又小声道:“我觉得小姨的秘密,实在太多了,我都有点怕她了。” “不怕,云姨最疼你了。”我笑着安慰。 旅游车经过垂钓中心,云梦迪一眼就看到了抱着膝盖钓鱼的孟凡,身边还蹲着虎斑猫珍珍。 云梦迪吩咐停车,冲着孟凡招手道:“孟老……” 孟凡抬头,立刻笑了,“大云,你来了!” 大云? 第一卷 第885章 钓鱼的高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孟凡竟然认识云梦迪。 我记得谷爷称呼云梦迪是,小云。 到了孟凡这里,却换成了大云…… 这气势上,感觉就拔高了不少! 我和付晓雅不约而同低下头,掩饰住笑意。 云梦迪下了观光车,便朝着孟凡走了过去。 我会意地跟了上去。 艾莉丝也跟孟凡打招呼,老头笑容灿烂,不停地挥手,显然很喜欢这个洋妞。 云梦迪来到孟凡跟前,拉过一个小板凳坐下。 我则抱起了虎斑猫,站立在一旁。 “孟老,最近身体还好吧?”云梦迪笑问。 “呵呵,啥毛病都没有,在这种环境里,身心愉悦。我可是钓鱼高手,他们都羡慕我。”孟凡傲气地指了指不远处的钓友们。 “大鱼已经被你给钓上去了。” 云梦迪意有所指。 “自愿上钩,不能怪别人。” 孟凡很得意,我隐约觉得,所谓的大鱼就是谷爷。 “孟老,你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啊!”云梦迪暗示道。 “我答应过什么了?” 孟凡装糊涂的样子,忽然一抖手,一条二十公分的鲤鱼,便被钓了上来。 我怀里的虎斑猫一阵挣扎,就想冲过去。 “太小了!” 孟凡嘟囔一句,从鱼钩上摘下来,又重新放进了水里。 “你答应过谷爷,要帮忙照顾小岩的。”云梦迪直接点破了。 “小岩,我说过吗?” 孟凡转头看向我。 “外公,既然是约定,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我一阵摇头,却隐约明白,那次谷爷带我去闲雅居看望孟凡,放下架子商议的就是这件事。 “这孩子的三灾九难,还没过去呢。您老可不能坐视不理,言而无信。” 云梦迪有点着急,说话不免夹枪带棒。 孟凡一阵皱眉,指了下自己的鼻子,“我言而无信?从何说起啊!” “孟老,不能生气,我也是心急。” 云梦迪换上笑脸,又朝我使眼色,“小岩,快点给老人家鞠躬!” 好好的,鞠个毛躬! 我不明所以,心里嘀咕还是照做,少不得再来句祝福。 “祝外公福寿康宁,长命百岁。” “小岩多厚道的孩子,都跟你们学坏了。” 孟凡不满地嘟囔一句,抱着膝盖侧头问道:“大云,你急吼吼的,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呵。 云梦迪殷勤地帮着孟凡挂上了鱼饵,一副讨好的表情道:“铁蛋最近青云直上,他最听你这个老领导的话,给联系一下呗!” “铁蛋也是你能叫的?”孟凡不满。 “呵呵,我是不能,这不是怕您老醉心钓鱼,猛不丁想不起老部下的大名嘛。” “我还没老糊涂。”孟凡哼了声,直接摆手拒了:“联系不上。” “呦,不听您使唤了?” “你激将我没用。多长时间不联系了,上哪儿找去!” “我有他的号码。” 云梦迪有备而来,笑着拿出手机,凑到孟凡跟前,小声道:“这个号码设置了呼入限制,还得用您老的手机打。” “大云,你可真烦人。” “我也是为了大勇和思思。” “少拿大勇说事儿,没良心的家伙,我才不管他。” “思思你总要管的吧,航航也慢慢长大了。还有小岩,得给这些孩子铺路。” 云梦迪一直赔着笑脸,又朝我甩了下手。 我放下了虎斑猫,忙撤离了现场。 云梦迪此行就是奔着孟凡来的,目的性很强。 她各种借口搬出一群人,就是想要通过孟凡,建立上面的关系。 不知道这名“铁蛋”,到底身居怎样的高位。 但一定是云梦迪需要的! 在观光车上等了十分钟,云梦迪这才返回,从心满意足的神情看,已经初步实现目标,不枉此行。 游客很多,来自天南海北。 观光车也不止这一辆,但见到了艾沫,司机们急忙转向闪避。 艾沫爱岗敬业,谈笑风生,载着大家转遍了整个旅游区,这才回到风车酒店。 云梦迪没让安排房间休息,我们直接去了酒店的包间里。 酒菜很快上桌了。 这里的餐饮水平,当然不比平川大酒店,却也拿出了最好的厨艺。 艾沫全程作陪,她很有分寸,全程都没提谷爷一个字。 只是汇报了风车山庄的经营情况。 还没有实现游客爆满,但为期不远。 百分之八十的别墅,出现了长租客,以离退休的老领导为主。 艾沫还提出个大胆的想法,永久开放景区旅游免费,可以在餐饮、娱乐、住宿、购物等地方增加收入。 我对此表示赞同,只要人流多了,不愁赚钱。 云梦迪也不反对,却还是大有深意的叮嘱艾沫,一定要注意管理手下人员,过往的组织不能卷土重来。 艾沫心知肚明,一再点头。 午饭后, 我们没在景区逗留,直接开车返回扶摇大厦。 我想跟付晓雅景区携手漫步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进入大厦后,云梦迪就带着付晓雅,去找步长平商议事情。 云梦迪还要见一见陶美然。 因为,陶美然管理下的扶摇服饰公司,手握近十亿资金,不能小视的存在,要保持有效的沟通。 付晓雅跟在云梦迪身边,也是学习的机会。 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尚阳就笑呵呵的来了。 “岩哥,影盟又有动静了。” “他们想干什么?” 我警惕问道。 “嘿嘿,是一件好事。” 尚阳熟练地打开我的电脑,登陆了深网,调出来一个页面。 最上方,四个暗红色的大字。 影盟公告。 下方则是公告内容。 影盟经过慎重考虑,取消对骆叶(独狼)的八百万悬赏。 同时声明,如果有人试图袭击骆叶,视为挑战影盟,将不遗余力的追杀。 发布者:野鹤。 下方是联系邮箱,招募人员。 我心情一阵激动。 野鹤履行了承诺,取消对叶子的悬赏。 “尚阳,这个可信吗?”我故意问道。 “可信!” 尚阳点点头,“这是影盟对外发布信息的专用渠道,熟悉他们的杀手们,都清楚这个地址。” “这真是个罪恶的地方。”我感叹道。 “防范太严密了,嘿嘿,我曾经攻破过几次,但都被他们迅速修补了漏洞,代码也不断升级。” “谁搞的这种网络,太变态了吧!”我问。 第一卷 第886章 不同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岩哥,这个问题太复杂了。” 尚阳一阵挠头,“据说是某个国家搞的,他们纵容这种网络存在,背后的目的就一言难尽了。” 我大感惊讶,万万想不到,深网的背后势力这么大。 “天下盟有发布信息的渠道吗?”我问。 “暂时没有,我会留意的。” “好兄弟,辛苦你了。” 我由衷道。 尚阳是我最得力的干将,而且重情重义。 因为有他,让我避免了多次危险。 也是他管理的调研中心,让我知道了很多隐秘的消息,不至于一直被动。 “岩哥,说这个就见外了,无论何时,我都跟着你。嘿嘿,至于为什么,因为你是我亲哥啊。” 尚阳笑着离开了。 这件事,应该告诉刘队长,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并不隐瞒,昨晚跟野鹤视频了。 我答应留下虎妞凌巧,换来野鹤取消对叶子的悬赏。 “兄弟,你这个做法呢,在法律上不合规,岂能向犯罪分子低头。”刘队长埋怨一句,又客观道:“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你面临的压力也很大。这件事,就当做我不知道吧!” “野鹤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我坦言道。 “可以想象的,他们面临着生存压力,那地方还有别的势力,盘根错节,斗争激烈。我断定,他们一定在寻找各种方式,重回国内,卷土重来。”刘队长分析道。 “照这么说,留着虎妞也是风险。”我担忧道。 “风险肯定有,但要学会规避,最好的办法就是教育转化,让她变成守法的公民,真正融入到社会群体中。” 刘队长讲了几句大道理,也有些无奈道:“没法子,如果你不收留虎妞,影盟还可以再发布悬赏,他们也谈不到信誉。” 事实如此。 如果我不履行跟野鹤的约定,他肯定会重启对叶子的悬赏,没准儿再把我也加上。 那就收留虎妞,至于怎么安排,到时再说吧! 跟刘队长结束通话,我喊来了刘芳菲,跟她说了购买天海商业广场的想法。 不出意料,刘芳菲提出了强烈反对,小脸都拉了下来。 “周岩,扶摇房地产确实有钱,但也不能糟蹋,这是对投资商负责!”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压低声音。 “不就是上头给了扶摇压力?我们不答应,还能刀架脖子上逼着掏钱啊?” 刘芳菲情绪激动,我招手示意她上前,强调道:“内部消息,你千万别往外说,市政府会迁址到商业广场附近,那就是平川市新的商业中心。” 说完后,我又不禁扶额。 内部消息就是这么流出去的。 好吧! 云梦迪和刘芳菲不是外人,都是参与决策的核心人物。 否则,我也是孤掌难鸣。 “这确实是个利好消息。”刘芳菲吸了口气,又冷静道:“但是,我们要承认自己的不足,从未管理过复杂的大型商业广场,肯定是一团糟。” “我们也没管理过集团,现在不也有模有样的?” “混淆概念。” 刘芳菲翻了我一记白眼,但脸色已经没有开始那么难看了。 “芳菲,不会管理,可以招聘会管理的人才,何况还有云董给我们出谋划策。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好比石头都找到了,为什么不试水过河呢?” 刘芳菲没说话,看得出来,她内心很抗拒。 我倒是乐见于此,如果刘芳菲凡事都没有主意,就不能当集团总裁了。 “退一万步,那里成为新商业中心,地皮的价格也升值了,彻底亏掉的可能性也很小。”我换了种方式。 “说这么多,不就是让我同意吗?”刘芳菲双臂交叉,猛靠在我的办公桌上。 “你不同意,我也不会盲目前行。”我决然道。 …… “周岩,你的决定我会支持的,但保留意见。” 刘芳菲正色强调,又说:“这件事最大的障碍,来自恒运投资,涉及资金额度太大,我建议你尊重他们,别因为此事分道扬镳,损失的是扶摇集团。” “我会亲自跟戴维沟通的。” “行!” 刘芳菲点头,又问:“这件事,明天要上董事会吧?” “必须的。” “看大家的反应吧,也不能光听云梦迪的,她输得起,我们得保住饭碗。” 下午很忙碌。 刘芳菲走后,我又喊来了艾莉丝,说明此事。 艾莉丝摊手,这么大的金额,她不敢做主,还是要戴维决定。 不地道的推了此事,艾莉丝便哼着歌去了武馆,又找陈雪切磋武艺。 上次因为员工福利分房,我就差点跟戴维闹起来。 融资很香,但却不免被对方掣肘。 组织好语言,我拨通了戴维的手机,他那边的环境有点嘈杂,还能听到音乐声。 “戴维,在哪里呢?”我问。 “音乐酒吧!” 戴维并不隐瞒,“刚才那个女孩子,歌唱得真好,令人陶醉。” 这才下午三点, 戴维就在泡酒吧,像是个没正事的。 “戴维,有事跟你商议,说话方便吗?”我问。 “说吧!” 戴维答应着,话筒里安静不少,应该是换了位置。 我尽量言简意赅,介绍了天海商业广场的项目,购买十五亿,继续投资十五亿,差不多三十亿能彻底搞定。 “周岩,你野心太大了。”戴维明显不满。 “我们有句老话,富贵险中求。” “我也知道两个词,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我不想跟他讨论中文用词,直接问道:“戴维,到底同不同意?” “我不同意,等请示下总部,再给你回复吧!” “你抓紧点。” “别催了,现在时间,我爸在睡觉,吵醒他会生气的。” 戴维挂断了电话。 果不其然。 这件事在恒运投资这边,遇到了障碍。 我的心凉了半截。 如果恒运投资执意反对,也只能放弃购买天海商业广场。 不买也无妨,对扶摇谈不到损失,倒是避免了一次商业冒险。 可是…… 扶摇也会失去一次勇敢尝试的良机。 我坐立难安,内心充满了挣扎。 傍晚时分, 云梦迪走进我的办公室,身后并没有付晓雅。 “今晚我要跟常勇吃饭,你跟着吧!”云梦迪笑道。 “云姨,我不去了吧!” 我摆手推辞。 “你怕他?” “能不怕吗?差不多每次见面都被他训,还不敢还嘴。” 我苦着脸,面对常勇还是有压力。 哈哈! 云梦迪大笑起来,问道:“猜猜看,为什么要带着你?” 第一卷 第887章 我是去碍事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猜不到啊! 我只能胡说一个:“云姨这么漂亮,是为了避嫌吧,思思的母亲也是娇养的大脾气。” “臭小子,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梦迪嗔恼地打了一下我的头,说道:“有你在场碍事,我和常勇都能收着点脾气,否则没准就打起来。” 我惊讶瞪大眼睛。 原来,我是去碍事的。 哪有这么说话的,要不是念在云梦迪是长辈,我一定会恼羞的。 云梦迪的态度,我非去不可,推不掉的。 “云姨,去哪里吃饭?”我问。 “出门就知道了。” 云梦迪还搞得很神秘。 “可以带保镖吗?” “可以,不要带艾莉丝。这家伙眼睛太贼了,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好!” 我答应一声,便跟云梦迪出了门。 此时就凸显出铁卫和破军的优势,他们两个嘴巴非常严,也替我保守了很多秘密。 没开惹眼的防弹车,只是一辆普通的蓝色轿车。 驶入街道后,云梦迪这才吩咐,去恒鑫会所。 恒鑫会所曾是四海盟的大本营。 四海盟土崩瓦解,财产被没收,不知恒鑫会所花落谁家。 路上,云梦迪问道:“小岩,天海商业广场的事情,跟芳菲和戴维都谈过了吗?” “芳菲虽然有点情绪,但表示支持。戴维不同意,说是要跟总部汇报,晚上才能给我准确回复。”我如实道。 “芳菲思维缜密,做事冷静,是你的福气。” 云梦迪客观评价,又说:“如果恒运反对激烈,那就算了。天海商业广场的烂摊子,让郑铎找人去收拾吧!” “再等等戴维的消息吧,他还是要听父亲老戴维的安排。”我说。 “这就是家族性企业带来的弊端。”云梦迪哼声道:“希望扶摇能摆脱这种模式,以制度去约束企业,以广纳人才去推动发展。” 二十分钟后,恒鑫会所到了。 我安排两名保镖留在外面,跟云梦迪并肩走了进去。 这里本就有餐饮服务,被四海盟接手后,就直接给停了。 云梦迪在前台打了声招呼,带着我穿过一段走廊,来到了101包间。 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身穿便装的常勇,此刻正坐在里面,面无表情地吸着烟。 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看起来都很家常。 常勇看到云梦迪,不由笑了。 一看到我,他却立刻板起脸,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唉! 区别心可真大。 “云姨说,让我来碍事的。” 我陪着笑,往云梦迪身后躲了躲。 “臭小子!” 常勇还是笑了,招呼我落座。 等云梦迪也落座,常勇这才打开了一瓶茅台。 我连忙起身接过来,给两人都倒上酒,自己却只是倒了半杯。 “没出息的,又从老丈人家里偷好酒。” 云梦迪翻了一记白眼。 “什么话啊?” 常勇想要急眼,点指着桌子解释道:“暑假时,思思拿来的。老爷子也喝不了这么多,尤其上年纪了,更应该少喝。” “思思拿来的,还不是你喝了?” “这不招待你了嘛!” “就会做顺水人情,自己一点都不肯付出。” “你不喝,我自己喝!” 常勇生气了,就要拿走云梦迪的酒杯,被她笑着伸胳膊拦住:“说正经的,今天我去看望孟老了。” “他也是不像话,非在风车山庄赖着不走,说什么气管炎的毛病都好了。” “外公在山庄想住多久都行,那也是山庄的荣幸。” 我连忙举手表态。 “虚头巴脑的。” 常勇并不领情,还斜了我一眼。 “大勇,你应该跟孟老处好关系,他身上也有余热。” 云梦迪跟常勇说话,就是这么直白。 “每次见面,无论怎么做怎么说,都要被他训几句。人有脸,树有皮,再说了,我也不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啊!”常勇叹息道。 我差点憋不住想笑。 难怪常勇不愿去看老丈人,每次都挨训。 跟我见常勇的情况差不多。 “厚着脸皮也要上,今天我就在孟老跟前,帮你搞定了一件事。”云梦迪得意道。 “什么事?” “敬请期待。” 云梦迪并不挑明。 常勇也没问,举杯敬云梦迪,让我也跟着碰杯。 云梦迪在常勇跟前,非常随意又任性,更多了些女人味。 这让我怀疑,他们很早就熟识。 以此推论,在火车上那次偶遇,云梦迪其实认识常思思,只是装着是初次见面。 我虽然自觉长大了,但成年人的世界,依然是那么难以琢磨。 “大勇,你还真狠,把小岩的爷爷都给抓了。”云梦迪抱怨道。 “那个老痞子,该抓!” 常勇立刻冷下脸,“他还是养我长大的叔叔,那又怎么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作恶多端,必有这一天。” “谷爷,人也不错的。” “不能情大于法。” 常勇自己闷闷喝了一杯,闷声道:“说实话,看着他被拘押,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都恨不得吃了他。” 我有些出神,突然冒出个爷爷,心理上很难接受。 谷爷待我不错,虽然我坚决表示,不想认这个爷爷,但内心却沉甸甸的,甚至排斥听到有关他的一切。 “还有你,就该跟他划清界限,没好处的。” 常勇斜了我一眼。 云梦迪却不以为然,鄙夷道:“你的眼里只有仕途,家世清白,小岩可不用在乎这些。” “林方阳难逃一死。” 常勇岔开了这个话题,又谈到了另一个敏感人物。 “等他死了,我会去他的坟头,四个角插上桃木橛子,再压上一块大石头。”云梦迪银牙几乎咬碎。 “什么意思?”常勇不解。 “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在地狱里待着吧!” “放下吧!” 常勇再次举杯,两人碰了下,都是一饮而尽。 “大勇,怎么把思思安排到丰江去上学了?守家在地岂不是更好。”云梦迪皱眉问道。 “丰江大学的规格档次,不是平川大学能比的。” “不是实话。思思在哪上学,将来都会进公安系统的。” 云梦迪这么想也没错,这是常思思的伟大理想,当一名细致入微的法医。 “说得轻巧,你给安排啊?”常勇反问。 “行啊!” 云梦迪满口答应,气得常勇抬手就想拍桌子。 第一卷 第888章 一路高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还不是怪这个臭小子,扯三挂俩的,简直烦死了!” 常勇狠狠瞪了我一眼。 又训我! 常思思不在平川上大学,也能怪到我头上? 我也烦死了,招谁惹谁了? 都哪跟哪啊! 看着我和常勇两张黑脸,云梦迪却笑了,劝说道:“大勇,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别掺和。他们越来越大,自己能处理好的。” “说得轻巧,你跟我说说怎么处理?”常勇没好气道:“病床上的那个,就是最大的麻烦,我都想现在就把她给抓了。” 说的是叶子! 要想抓她,也得有证据! 叶子多可怜,每天都只是安安静静沉睡,怎么就成了麻烦? 我脸色更加不好看,强忍着没去呛常勇,无法预料后果会怎样。 “你看看他那熊样,说一句都不乐意。” 常勇握了握拳头,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骂了一句。 或许是不想我因此翻脸,云梦迪朝我压了压手,笑着打圆场:“大勇,你也是真把小岩当自己孩子看,跟他说话不见外。” 唉! 常勇靠在椅背上,仰头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耳熟能详的感慨。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我一阵腹诽。 你又不是我父母,何况你还把我爷爷给抓了,感慨个毛。 “大勇,想不想去丰江陪着思思?” 云梦迪终于岔开了这个话题。 “都这么大了,不用陪。”常勇摆了下手。 “丰江市的坏小子,可比平川多多了。”云梦迪大有深意提醒。 “梦迪,你到底什么意思?” 常勇敏感起来,还换了个亲切的称呼。 云梦迪却不回答,双臂交叠在饭桌上,直接问道:“你去丰江,再升半格,有兴趣吗?” “可以吗?” 常勇显然动心了,刚刚拿起的酒杯又放下了。 “事在人为,在于运作。你在平川市工作时间虽然不长,但这期间清理了四海盟和北山会,还抓了林方阳,治安显著改善,政绩非常突出,从条件上讲,是完全合格的。”云梦迪暗示道。 哦? 哈哈! 常勇脸上的纹路全部舒展开了,终于有了笑模样,连忙起身给云梦迪敬酒。 “梦迪,非常感谢!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开口。” “我只是希望,你到了丰江后,能整顿那里的治安,让丰江也成为一方净土。”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常勇郑重表态,又问:“你想去丰江发展吗?” “对,毕竟是省会城市,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我已经购买了星辰大厦,可不想将来跟扶摇一样,总被地痞流氓骚扰。”云梦迪哼声道。 “没问题!” 常勇点头,又说:“我知道丰江的情况,龙腾的江龙会折腾出的浪花不小,更胜林方阳和四海盟,地方有些机构不作为,早该狠狠收拾他们。” “那就拜托了!”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常勇道。 云梦迪又敬了常勇一杯,他们似乎已经把我给忘了。 两人没有打起来,反而交谈愉快。 我大致听懂了。 云河集团购买了星辰大厦,要去丰江发展。 但龙腾这伙地方势力,却让人头疼。 云梦迪信任常勇,希望通过他,压住龙腾的嚣张气焰。 常勇将来的职务,可能是丰江市公安局局长。 对常勇而言,一路高升,仕途光明。 在老丈人面前,越来越有出息,腰杆也越来越硬了。 现在,我倒是有点喜欢孟凡了。 因为一物降一物,他敢骂常勇,人前人后都不留情面,等于替我出气。 回头,我就让艾沫在池塘里多放几条大锦鲤,让老头钓上来开心开心。 八点半, 酒局就散了。 常勇还有事,没跟我和云梦迪一起离开。 我们坐上轿车,朝着扶摇大厦返回。 云梦迪有了些醉意,仰靠的姿态,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行程过半,云梦迪这才笑着开口问道:“小岩,晚饭没吃好吧?” “反正,饱了。” 我拍了拍肚子,气饱的。 正说着话。 伴随一阵突如其来的摩托轰鸣声,轿车一个急刹,我跟云梦迪身体前倾,差点撞上前方座椅。 我连忙扶住恼羞的云梦迪,关切问道:“云姨,没事儿吧?” 云梦迪摆了摆手。 但她的脸色,唰的就沉了下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一辆摩托车,从暗黑的路口突然蹿出来,斜擦着车头就这么横穿马路。 骑摩托车的是名戴着深色口罩的青年,挑衅的眼神瞥了车的方向一眼,单脚为支点猛打方向后,就这么逆行而去。 “槽,马路你家的啊!” 开车的铁卫,探出头就骂。 破军也很上火:“掉头追上去,看揍不扁这小子!” 云梦迪皱眉斜了我一眼,我思索再三,还是摆手道:“既然没碰到,先不理会了,回去再说吧。” 如今的平川,依然不太平。 这个时间,这条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偏偏一辆摩托停在这里,难说不是陷阱。 还得小心为上! 铁卫一边启动轿车,回头道歉道:“对不起啊,岩哥,我没看见那家伙从路边蹿出来。” “以后注意点儿就是了。” 我心不在焉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 “现在这些小青年就是势利,要是开防弹车出来,他就不敢了。”破军愤愤道。 然而,开出不到一个路口,铁卫就察觉到了异样。 总听到有规矩的异响。 没敢大意,铁卫连忙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查看,又是一通大骂。 轮胎上,扎了好几个三角钉! 都已经扎透了! 这种情况,会导致爆胎或者翻车等严重后果。 我怀疑,就是刚才摩托车故意抛下的。 这等于,往我眼睛里扎钉子! 云梦迪也很生气,不悦道:“常勇的工作报告还是夸大其词了,到底没把平川的流氓清理干净。我给他打电话,就问他管不管!” 说着,云梦迪就气咻咻的掏出了手机,打给常勇。 我则给艾莉丝打电话,让她开防弹车来接。 地点是清河路和大直街的交叉口。 我和云梦迪在车内等待,破军和铁卫则警惕的守在车身两侧。 “小岩,只怕是来者不善吧?”云梦迪已经看出端倪。 第一卷 第889章 父子矛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点点头,咬牙道:“龙腾在这里搞了个山海堂,专门针对我的,估计这次,就是他们干的。” “早晚抽了他的筋,让他尝尝骨头散架的滋味儿。” 云梦迪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狠劲。 很快,艾莉丝开着防弹车呼啸赶来。 跳下车,只是扫了眼轮胎,艾莉丝就冲我摊了摊手,这种事儿是瞒不住她的。 铁卫和破军留下,负责去修车。 我和云梦迪坐进防弹车里,离开了现场。 艾莉丝遵照安排,先将云梦迪送回平川大酒店。 随后,我们返回扶摇大厦。 停好车,我跟艾莉丝一起,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 南宫倩已经支起望远镜,还朝着艾莉丝眨眼睛暗示,有非常精彩的内容。 艾莉丝心领神会,没有任何掩饰,忙不迭的就支起另一个望远镜。 她们倒是兴趣相投,无忧无虑。 我回到了套间里,不时看着时间,心情却很乱。 晚饭吃得不愉快,回来路上又被流氓扔了钉子。 最为闹心的事,都已经九点多了,戴维还没来电话! 恒运资本,显然不愿投资风险很高的商业广场。 我已经尽力了,那就算了吧! 努力平静心绪,我又拿起书本看了起来。 九点四十。 刚静下心,看进去一行字,手机响了起来。 戴维来电。 我漫不经心的接起来,说道:“戴维,又在哪里玩呢?” “没出去玩,刚跟我爸通了话,吵了一通。”戴维不满道。 “吵什么啊?不搞那个项目也无所谓的。” 我心情也不爽。 “我不想答应,觉得风险过高。但我爸态度很坚决,相信扶摇的决定没有错。所以,吵架中,我失败了。”戴维口气有点沮丧:“我简直搞不清楚,他从来没有来过平川,却如此相信扶摇,这不是他的风格!” 我一阵窃喜。 想不到,老戴维竟然赞同这个项目。 当然是总部说了算。 戴维反对无效。 “这么说,可以收购天海商业广场了?”我进一步确定。 “当然,放手去做吧!” 我笑了起来:“戴维,消消气,改天我给你找个乐队,尽情嗨皮。” “我要在乐队中,担任吉他手。” “那绝对没问题啊,你要加入,乐队的规格都得上个大台阶。” 我嘘呼着。 “周岩,有件事要你协调帮忙。” “请讲!” “我在平川有一处白房子,我想让秀儿在墙上作画,可以给她报酬。” 白房子? 应该是平川市植物园里的向阳楼。 我进去过,里面没什么装饰。 戴维竟然想让秦悦秀,在白墙上作画。 他对秦悦秀的涂鸦,简直陷入了艺术上的狂热。 “等我问问吧。” “你一定能行的!别忘了,为了你,我刚和亲爱的爸爸吵架。” 戴维竟然学会了道德绑架。 呃…… 这都过得什么日子。 常家父女、戴家父子之间的矛盾,都和我有关! “好吧,我会和秦悦秀好好说的,应该没问题。”我答应下来。 “哈哈,那就太好了。” 戴维很开心,又强调道:“这件事不着急,等你闲下来再跟秀儿商议。千万不要为难她,也不要规定绘画工作量,不要让她太辛苦……” “我都知道了!” 我不耐烦的通话结束! 立刻给云梦迪发了条短信: 云姨,恒运同意投资天海商业广场。 云梦迪很快回复。 非常难得!明天上董事会。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莫名的激动兴奋,潜意识中,我更希望这件事能够成功吧! 随后,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豹猫没有上线,却发来一张截图。 正是取消叶子悬赏的页面,和尚阳让我看到的一样。 迟疑再三,我还是不情愿地打过去两个字,谢谢! 没有好友在线,也没有别人留言。 我颇有些无聊,关闭聊天软件,倒在床上,进入了睡眠模式。 次日, 天空晴朗,白云朵朵。 扶摇集团第一次董事会,在五楼会议室盛大召开。 没错, 就是第一次。 上次云梦迪组织召开的全体股东会议,那时,扶摇集团还没真正成立,只是商议集团的股份构成,不能算作董事会。 我精心收拾一番,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这才赶往会议室。 此时,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见我进来,立刻响起了热情的掌声。 我朝着大家挥手致意,在总裁助理孙甜甜的指引下,找到自己桌牌坐了下来。 云梦迪还没到。 我发现了付晓雅的桌牌,就在对面的位置,她也没来。 主座当然是云梦迪,我跟付晓雅的座次安排,任谁看,都像是她的左膀右臂。 经历近一年的时间,扶摇的队伍壮大了。 刘芳菲、南宫倩、陶美然、艾沫、夏小荷、艾莉丝…… 女性领导群体,超过了半边天。 我看见了李欣睿,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惹眼,烈焰红唇大波浪,一套酒红西装,胸前戴着金色的玫瑰组钻石胸针,喜庆的倒像是在过年。 与我眼神相对,她立刻挥了下小手,还挑眉抛来一个媚眼。 我也笑着挥了下手,转头又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张强。 只有他是从东安县赶来的,衣着得体,从容淡定,俨然是一名成熟稳重的企业家。 韩风也来了,低声跟张强交谈着。 尚阳一如既往,坐姿随意,一手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肆无忌惮的到处看。 孙甜甜的位置在最后,此刻已经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会议重点。 九点一刻。 云梦迪带着付晓雅,先后步入了会议室。 现场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云梦迪也跟着鼓掌,微笑着坐下来,面前放上一沓打印稿。 付晓雅平静地坐下,神色从容且认真,这是她第一次,跟扶摇的全体管理高层见面。 “先给诸位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付晓雅,云河集团副总裁。从今天起,她将负责云河跟扶摇的业务沟通,请大家多多支持。” 云梦迪开局就介绍付晓雅,足见对她的重视。 我带头鼓掌,在刘芳菲的积极响应下,掌声立刻汇成一片。 付晓雅起身,微笑朝大家微微躬身,但我好像发现她的眼圈微微发红。 第一卷 第890章 职务调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不喜欢长篇大论,先简单说几句吧!” 云梦迪做了开场白,又说:“扶摇集团的发展速度,令人瞩目,这是万众一心,共同奋斗的结果。 未来的扶摇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成为一个伟大的企业。这不是空话,更不是大话,我相信,这一切都会成为扶摇野心与汗水的见证!” 大家鼓掌! 云梦迪却压压手,说道:“今天的董事会,要讨论的事项很多,咱们抓紧时间,一条条来。” 轻轻抿了口茶,云梦迪继续说道:“首先是集团母公司,扶摇商业投资公司的股份调整,云河集团改为持股百分之三十八,周岩改为持股百分之五十一,刘芳菲持股百分之十,李一夫持股百分之一。”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我,羡慕嫉妒是有的。 这标志着,我真正掌控了扶摇集团。 刘芳菲还算淡定,只是嘴角扬起了笑意。 李一夫却揉着湿润的眼角,内心激动万分,强忍着泪水,几次在座椅上扭动屁股,调整着坐姿。 “云河集团认为,周岩董事长工作业绩突出,领导能力卓越,应该予以更多的信任和支持。对此,大家有什么意见吗?”云梦迪环顾一圈。 “没有!” 第一个开口抢答的,竟然是尚阳。 这小子还举起双手,在空中挥舞。 云梦迪笑了笑,又看向众人。 大家顿了下,也都举起手来,全票通过了这一决定。 “都是你的人。” 云梦迪借着低头整理资料的空挡,几不可闻的嘀咕一句。 “云姨,要不,我一票否定了?”我试探的语气。 云梦迪呵呵笑了:“扶摇交给你,云河省心了,今后跟着赚钱那就是了。” 跟着, 云梦迪宣布了第二项调整内容。 调整集团下属公司,周顺贸易的股份。 我的股份由百分之六十,降低为百分之三十。 扶摇投资持股百分五十一。 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扶摇投资绝对控股,等于真正控制了周顺贸易。 扶摇集团,因此成为真正的整体。 增加刘芳菲在周顺贸易公司的持股,由百分之五,变成百分之十。 总经理夏小荷,由百分之一,增加到百分之五。 其余股东保持原状。 这件事,属于周顺公司的内部事务,夏小荷、钱姐等人都没有异议。 当然,夏小荷最为开心,一直是双手握拳状,恨不能起身鞠躬道谢,眉眼间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凭着一份对我和刘芳菲的信任,从东安县一路跟来平川。 如今她获得的回报,尤其丰盛。 “我提议,夏小荷担任扶摇集团副总裁,兼任周顺贸易总经理。” 云梦迪举了下手。 夏小荷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模样。 今天的幸运实在太多,让她一时间都不敢相信。 我和刘芳菲也都不由一愣。 这个职务调整,云梦迪之前可没说过,就这么突兀地提了出来。 这不是小事。 标志着夏小荷,由负责一个公司管理,跨步到负责整个集团的管理层面。 夏小荷将跟我对面的付晓雅,位列同一个档次。 我身边的刘芳菲,脸色微沉,低声不满道:“云董什么意思?觉得我工作不到位吗?” 夏小荷是刘芳菲一手提拔的,当然不会敌视。 只是觉得一切太突然,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芳菲,云姨是觉得你工作太累,增加一个帮手吧!”我低声劝说。 “那也不用她亲自点名,她了解夏小荷吗?我累到需要帮手的地步了吗?” “她比咱们想象的更精明,其中一定有深意。” “怕不是要把我给轰出去吧?”刘芳菲梗着脖子哼声道。 “如果那样,我跟你一起离开。就像你说的那样,另开炉灶。” 我凑近说了句,刘芳菲的脸色这才缓和些。 随后,我坐直身体,带头举起手来。 “我同意。”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少人暗中偷瞄刘芳菲。 刘芳菲颇为无奈,但当着众人,也说不出这个决定哪里不好,只能皱着小眉头将手举了起来。 全票通过。 云梦迪微笑着,满意地点头。 夏小荷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她站起来,双手紧张地撑在桌子上,高声道:“感谢云董、周董和刘总裁的信任,我一定在岗位上,努力发光发热,为大家服务!” “我们都相信你,祝贺!” 我微笑着鼓励一句,刘芳菲铁青着脸没吭声。 祝贺! 全场传来大家的祝贺声,之后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谢谢周董,谢谢大家!” 夏小荷难以控制感情,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艾沫笑着给她递上了纸巾。 云梦迪接下来的话题,就更为敏感了。 “我们再商议下一个议题,天海集团正在破产清算中,低价抛售项目产业。 天海目前的最大的产业,就是天海商业广场,目前的价格是十五亿。 扶摇有意安排房地产公司,将其购买下来,倾力打造平川市新的商业中心。 不知道对于此事,大家是怎么看的?” “云董,这个项目风险过高,投资优势少之又少。” 第一个提出反对的,竟然是投资部总监李一夫。 他敢于直言,也是真把自己当成扶摇集团的一份子,替集团考虑。 我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李总监,你认为风险在哪里?” 云梦迪和气的询问,颇有耐心。 “我在天海集团工作过,实不相瞒,当初我就非常反对,天海接手这个项目。 原因很简单,投资过大,管理繁琐,商业模式不成熟,盈利情况不可预知。”李一夫道。 “林方阳很精明,他却执意接手,其中还有其它原因吧?”云梦迪又问。 “他当初被助理白强忽悠了,说什么能把这种模式在全国推广,打造什么万亿企业,纯属空中楼阁嘛!”李一夫嚷嚷道。 “我觉得这个项目可行,我赞同。” 李欣睿却高高举手。 李一夫不免白了李欣睿一眼,你连参会的资格,都是周董照顾的。 瞎掺和,懂个屁! “欣睿,谈谈你的看法。没关系,大胆的说。” 云梦迪笑着抬手,言语之间不乏鼓励。 第一卷 第891章 高薪一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们的时代发展日新月异,大家也越来越有钱,每个城市都需要集合性的商业中心,一站式满足各种需求。 现在不去占领高地,一定会被别人占领,用不了十年,一定会出现万亿规模的企业。” 李欣睿竖着一根手指侃侃而谈,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重点!” 李一夫使劲敲了下桌子,“这需要很大投资,接手之后,至少还要投资十几亿,对于我们集团而言,负担太大了。” 李欣睿接下的话,却震惊全场。 “资金的问题最简单了,我去找人投资这个项目,一百亿够不够?” 李欣睿双臂交叉胸前,傲气的翻着眼皮白了李一夫。 一百亿? 好大的口气,吹牛都不打底稿吗? 云梦迪不禁皱眉,其余人更是纷纷侧目,都觉得李欣睿信口开河。 我信! 李欣睿有个强大的干爹,随便就能给扶摇服饰拉来二十亿。 一百亿的问题,也不大。 “睿姐,非常感谢你的支持,不用拉投资的,扶摇房地产的资金就足够了。” 我朝着李欣睿抱拳,真诚感谢。 “哈哈,你懂我的。” 李欣睿又抛来一个电眼,开心大笑。 “我谨代表恒运资本,支持这笔投资收购。我们的态度是,高风险高回报,总要有人敢第一个去吃螃蟹。” 艾莉丝高高举手,还借用一个胆大的比喻。 她当众表态,也是接到了戴维的指示,如实地转述。 “既然恒运支持,我没有意见了。” 李一夫转变了态度,因为恒运有资本去赌,输了也能承担。 切~ 李欣睿又不屑的送给李一夫一个大白眼。 “我觉得这件事具有可操作性,只要我们集思广益,就一定能打造平川的新商业中心。”我举起手。 刘芳菲面无表情的举手! 她纯属支持我。 步长平微微锁眉,也举起手来,他是提前被云梦迪动员过。 否则,此刻极力反对的一定是他,甚至比李一夫都要强烈。 也绝不会因为有恒运的投资,就那么快改变主意。 南宫倩的手,举得很勉强,偷偷摸摸的像是做了亏心事。 我差点被逗笑,也知道她心里所想。 不支持,认定有很大风险。 其余人纷纷举手,收购天海商业广场的项目,获得董事会通过。 “云姨啊,这个地方要改名吧,天海都黄了,留着不吉利。”尚阳笑嘻嘻道。 “呵呵,当然要改名,扶摇商业广场。” 云梦迪笑着点头,当众开起了玩笑:“尚阳,你也改名吧?” “叫啥啊?” “云阳怎么样?” “嘿嘿,我觉得行啊,云彩里露出大太阳,光芒万丈。” 尚阳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这下,倒是让云梦迪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半晌摆手道:“这件事,咱们私下再商议。” “好嘞!” 尚阳的腿晃得很得意。 玩笑归玩笑。 云梦迪只是那么一说。 尚阳也不会改名,更不会企图去继承云梦迪的家业。 我了解这小子,虽行为不羁,却一身傲骨。 “诸位,我们要面对一个现实,虽然扶摇的体量一再扩大,但截止目前,真正盈利的,也只有母公司的投资部和周顺贸易公司。 不奇怪,扶摇成立的时间依然很短,更多的是投入,打稳基础。 我本人非常相信,扶摇在接下来的发展中,遍地生金,扶摇直上。” 云梦迪强调完这些,又说:“我看了下收益情况,盈利在二十亿左右,这已经是非常可观了。” 场上立刻响起掌声,比之前都要热烈。 送给刘芳菲、夏小荷以及李一夫。 “分红呢,以后再说,集团需要积累,才能发展壮大。但薪资水平要进行调整,回报大家对集团的辛苦付出。” 云梦迪说着,将一张纸递给了我,正是一份高层管理者的薪资表,即日起生效。 我看了看,又在上面写下两个名字,标注薪资后,还给了云梦迪。 云梦迪忍不住翻了我一记白眼,把薪资表还给我,带头鼓掌道:“请我们扶摇董事长周岩,宣布接下来大家的薪资安排吧!” 掌声再度热烈响起,大家不由的都坐直了,翘首以盼! 我起身高声宣布道:“本人周岩,年薪六百万;刘芳菲,年薪三百万;李一夫、夏小荷年薪二百万;南宫倩,月薪十五万;陶美然、艾沫、步长平、韩风、郑国华、尚阳年薪一百万;李欣睿,年薪八十万;孙甜甜,年薪五十万……” 宣布完毕,场上陷入了沉寂。 我又补充一句,“以上薪资安排,即日起生效!” 耶! 发财了! 尚阳振臂欢呼。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李欣睿立刻双手交替,不停朝我抛来飞吻。 她不差钱,但需要尊重。 坐在最后一排的孙甜甜,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薪金,激动的小脸绯红,一时间手足无措。 五十万年薪对她而言,也是超乎想象的高薪。 我又宣布了一条好消息。 “这几天,就给大家发奖金,期待惊喜吧!” 大家更是激动,又是接连不断的掌声。 没有张强的薪资安排。 生强宠物食品公司虽然归在扶摇集团名下,但张强跟扶摇之间,是一种合作关系。 从目前的收益看,张强比在座的任何一人,得到的都更多。 他已经是千万富翁。 在东安县境内,名气响当当,刚被评选为劳动模范。 接下来, 是刘芳菲作报告,总结过去,畅想未来。 各公司负责人,也纷纷发言。 对于一个地方,大家都闭口不谈。 那就是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真正意义的亏损单位。 此次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才宣布散会,圆满成功。 午餐吃得晚了些,但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欢乐。 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食欲大开,餐厅还临时加了菜。 “周董,刘总裁。” 夏小荷端着餐盘,赔着笑半弓腰的站在旁边。 “呦,夏副总裁来了,请坐吧。”我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夏小荷满脸堆笑,又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刘芳菲。 “都是集团高管了,还缩头弓背的,注意点形象。”刘芳菲皱眉提醒一句,抬了下下巴:“坐吧。” 第一卷 第892章 策划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谢谢周董,谢谢刘总裁!” 夏小荷这才坐下,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要不是两位把我从东安县带出来,就没有我的今天。感觉像是做梦,现在都觉得不真实。” 刘芳菲垂着眼皮吃了两口饭,直言道:“不用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们都是打工人,上头怎么安排,就怎么做呗。” “不!” 夏小荷激动的站起身,正色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听你们两个的!” 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 我给刘芳菲使了个眼色,她终于抿嘴笑了,示意夏小荷坐下,认真道:“咱们一块出来的,我由衷替你感到高兴,别想多了。” “抽个时间,大家聚聚吧,我请客!”夏小荷连忙发出邀请。 “好啊。” 刘芳菲答应着,跟夏小荷愉快的交流起来,从回忆往昔感慨今朝,又聊到企业管理经验,谈得热火朝天。 我用完午餐,回到了办公室。 喝了一杯茶,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拨通了郑铎的电话。 “小周啊,今天的董事会开得怎么样?”郑铎上来就笑呵呵询问。 “还算顺利吧。” “天海商业广场的事,拿到会议上讨论了吗?” “云董答应您的,当然会正式讨论。” “结果怎么样?” 郑铎有点着急。 “说实话,很不顺利,反对的声音不少。不过,云董力排众议,坚定了大家的信心,也争取到了恒运的信任。最终结果就是,可以收购天海商业广场。” 啊! 郑铎很激动,隔着话筒,我都听到他猛拍大腿的声音。 “云董高风亮节,积极响应政策导向,配合社会治理,这是履行了一个优秀企业人的社会责任啊!” 郑铎非常高兴,先是给云梦迪戴高帽,也不忘夸我:“小周董在这件事上,肯定也起到了极为关键的积极作用!” “我也想成为优秀企业人。”我笑道。 “哈哈!”郑铎开怀一笑,又试探问道:“小周啊,我待会派个人过去,咱们先签订一个意向书,如何?” 落实到纸面上! 郑铎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唯恐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却不以为然,笑着安慰道:“郑局长,云董说一不二,何况已经是董事会上公开讨论的,请放心吧。” “放心,当然放心。” 郑铎也没有勉强,又表示道:“市里对扶摇的这个项目,十分支持。我也会为扶摇,多多争取政策的福利。” “多谢郑局长。” 刚放下电话,就传来敲门声,我抬头便看到付晓雅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 “姐,跟我还客气,快进来。” 我起身迎了过去,招呼付晓雅一起坐在沙发上。 “不是客气,是习惯了人前伪装,人都有点麻木了。”付晓雅耸耸肩,又说:“下午,我要跟小姨出去办事,晚上才能回来。明天一早,打算去东安,她让你也跟着。” 好久没回家了! 想到芽芽那张笑脸,就让我心头一暖。 “好,我去。”我答应下来。 付晓雅展颜一笑,很是满意。 那个家,她并不想回去,除非我跟着,才有些盼头。 对了! 付晓雅又取出一份文件,交到我手上。 首京市雨燕高飞画展策划书! 之前,庄雨燕送云梦迪画作,云梦迪答应过的,要为她在首京办一场画展。 这份策划书,便是兑现诺言的第一步。 “小姨言出必行,和她打交道,会让人特别安心。”我由衷赞叹。 “不敷衍,不拖延,所以她特有人格魅力。”付晓雅自豪道。 翻看着策划书,我漫不经心问道:“对了,姐,合伙办画展的高飞是谁啊?是不是很出名的画家,可以抬高庄雨燕的名气?” 付晓雅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拍着我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道:“不是人名,就是雨燕展翅高飞的意思!哈哈,你是不是也忙傻了。” 我嘿嘿笑了,直言道:“我知道,故意逗你的。姐,我希望你永远这么开心。” 付晓雅眼底有光,不由伸开双臂将我抱紧。 短暂的美好后,付晓雅便赶去和云梦迪汇合。 我则叫来了庄雨燕,将策划书交给了她。 庄雨燕揉着眼睛,看了好几遍,不可置信道:“首京美术馆,只承接国内知名艺术家的展览,我能行吗?” “我们都很看好你!”我鼓励道。 “太意外了!”庄雨燕激动的将策划书抱在怀里,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定了老弟。否则,做个正常人都难。” “噩梦已经远离了。燕姐,别太激动,两个月时间非常紧张,还要做好准备,成就艺术梦想!”我提醒道。 庄雨燕连忙擦了把眼泪,信誓旦旦道:“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做好。否则,就是辜负了老弟,辜负了云董!” “精神状态也很重要。到时候,媒体宣传少不了,顶着俩大黑眼圈,可不上镜。” 哈哈哈! 庄雨燕笑了,连连保证,当然会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 庄雨燕离开后,南宫倩喜气洋洋的进来了。 “小岩,实在想不到,我竟然真的加薪了,上浮百分之五十。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南宫倩笑道。 “云董怕你闹情绪,是她决定的,我自然不会反对。”我如实道。 “她很会来事,我现在有点喜欢她了。” “应该给你股份的。” “我不要股份,更喜欢做一名高薪白领,来去都自由。” 南宫倩说完,又连忙笑着强调:“小岩,千万别多想啊,我是不会离开扶摇的,因为这里有你。” “感谢倩姐,我们一起走过艰难岁月,将永远彼此信任。”我煽情道。 “是啊,每每想去过去,都想臭骂林方阳,这个狗日的混蛋。” 南宫倩又不禁露出愤怒之色。 “他难逃一死。” “报应!” 南宫倩啐了一口,迟疑片刻,还是谨慎说道:“小岩,我赞同李一夫的观点,商业广场的项目,风险太高了。” 我笑了,反问道:“李一夫得知恒运同意投资后,态度不是发生转变了吗?” 第一卷 第893章 车轮滚滚向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一夫认为,不是花集团的钱。但乱花恒运的钱,不也是影响你的前程吗?” 南宫倩一脸担忧。 这位好姐姐,也是我信任的。 咳咳! 我清清嗓子,暗示道:“倩姐,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如果市政府迁址,会给城市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南宫倩怔了下,想起来了。 她是何等聪明,急忙追问道:“是不是平川市政府,要迁址到商业广场那边?” “内部绝对可靠消息,要保密。”我正色道。 “哈哈,要是这样,商业广场的项目,价格还真是要低了!其他不说,单单那块地皮,价格就飞升了。” 南宫倩不愧是我的大秘书,跟我想到了一块了。 赚不赚钱另说,至少能保值。 放松下来的南宫倩,不再纠结,又展开了丰富的幻想。 “小岩,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让你购买商业广场,市政府才决定迁址的?” “我有那么大的脸吗?”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皮,连这种假设都不该有。 一方政府绝不会为了一家企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你这张脸,越看越讨人喜欢。” 南宫倩过来,双手捧起我的脸,左看右看,又顽皮地嘟了下嘴,惊得我连忙后撤,她却大笑着跑开了。 手机响了。 南平区派出所副所长张鹏来了电话。 我立刻接通,喊了声兄弟。 “周董,昨晚骑摩托扔三角钉的男子,已经抓到了。” “……咱们警方的侦破工作,很厉害啊!” 我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一定常勇接到云梦迪的电话,非常生气,于是给了派出所压力,必须限期破案。 “市局要求尽快破案,其实找人很难,我们压力非常大。 就在两个小时前,有人匿名举报了此人,提供了详细信息,这小子正在家里睡觉,直接就抓了。”张鹏不隐瞒道。 匿名举报? 谁干的? 此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不仅知道昨天扎轮胎的经过,还知道警方正在追查。 毫无疑问,这是在帮着扶摇,也是在帮我。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龙虎堂的昆姐。 怕也只有她,才有这样的本事。 “这人的行为非常恶劣,他想要制造车祸,希望警方予以严惩,深挖其背后势力。”我正色道。 “请放心,一定会严肃审讯,他目前还挺嘴硬的,但熬不住的。”张鹏保证道。 “对了,兄弟,凌巧的拘留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三天。” “到时候我派人去接她。” “好的,来之前,先跟我联系下。”张鹏答应下来。 刘芳菲是个有正事的,她唯恐事缓有变,吃过午饭后,就带着律师和董事会决议,去工商局变更了股份。 我成为扶摇集团的最大股东,拥有了真正的决策权。 我和刘芳菲,也不再是棋子。 我们是一家大型集团的领导者,而且身价不菲。 往事不堪回首。 命运的车轮滚滚向前。 在经历了数不清的折磨和挣扎后,我们终于走到了前列,不再是池中之物!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 傍晚时分,我接到了付晓雅的电话。 她已经回到平川大酒店,正在客房里休息。 “云姨到哪都带着你,这是足够的信任。”我笑道。 “别提了,刚才开车去了个陌生地方,见了好几个陌生人,都戴着口罩。他们见到小姨,弯腰鞠躬,道歉工作做得不够好,神秘兮兮的。” 付晓雅对我并不隐瞒,实情相告。 这也是云梦迪没有叮嘱不让说。 否则,我也不会知道这些。 “那是云姨放在平川市的内线人员吧!” 我并不惊讶。 云梦迪虽然身在临州,却很了解平川市的情况。 或许早在几年前,她就在这里安插了人员,只是跟谁也不说。 “是吧,这让我觉得小姨也挺可怕的,好像有江湖势力。”付晓雅压低了声音。 “她不在江湖,却在运作江湖,本事很大。” “小姨还安排这些人,离开平川,去往丰江,说是要开辟新战场。” “丰江有个叫龙腾的,惹恼了云姨,下场不会好了。” 我幸灾乐祸道。 唉! 付晓雅长长叹了口气,沮丧道:“小岩,忽然觉得有点累。” “那就多休息。”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个很简单的人,不知不觉中,就变得复杂了。刚才照照镜子,觉得自己很陌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姐,不要怕,别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人替你遮风挡雨,继续向前走吧!” “你会保护我吗?” “不惜一切!” “切~是不是对谁都这样说?” “当然不是,你可是我姐,给我温暖最多的人。” “呵呵,没辜负我那么疼你。”付晓雅开心笑了。 “我一直铭记曾经的美好。” 我说着,嘴角不由挂起了微笑。 “不想那么多了,都交给命运。好烦哪,明天就要去见我妈,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付晓雅唉声叹气的挂断了电话。 夜色来临。 我接到了韩风的电话,约我去平川大酒店坐一坐。 张强、秦莎莎和楚小静都在。 韩张秦楚。 四个不同姓氏,可以亲密如一家。 这不禁让人感慨人类情感的力量,能冲破一切阻碍。 我有些疲惫,不想去。 但一想到楚小静,还是答应下来。 当年的楚海龙,带着极大的信任,将孩子托付给我。 我却失信了,一天都没带过孩子,当天就交给了韩风。 该去看看小静。 昨晚遇到了危险,应该提高警惕。 下楼后, 我喊上了老黑。 老黑略有迟疑,还是给陶美然打了个电话,低声说明晚再聚。 老黑开上防弹车,我们兄弟在夜色中,赶往平川大酒店。 “兄弟,说心里话,武馆经营得勉强回本,我不该拿这么高的薪水。”老黑坦言道。 “黑哥不能这么想,你带领武馆的学员们,保护了扶摇,这份贡献,绝不是用钱能来衡量的。” “那就谢谢兄弟。” 老黑很开心,不见外的嘿嘿笑道:“有了这份薪水,今后在美然跟前,腰杆也能挺直了。” “挺不直的。”我坏笑。 “好男不跟女斗。” 老黑明白我意思,讪笑着挠了挠头。 “美然的存款,至少八位数,但她还是感谢你,给了她一份年薪。” “都是一家人。”我意有所指。 “等定下来,再通知兄弟们吧!” 老黑含糊一句,我理解为,他们正在商定婚期。 第一卷 第894章 赐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如果老黑结婚,必须随一份大礼。 搞不好是两份,陶美然多半也会向我讨要,她是不会客气的。 说话间,平川大酒店到了。 老黑停好车,我们挺着胸脯,大步走了进去。 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我的小姨顾知瑶。 可能是升职的缘故,她和初见时对比,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整个人的气质都得到了提升,举手投足之间,很有职业经理人的风采。 甚至,如果她跟韩风并肩出面,不知情的,多半以为她才是酒店的总经理。 “小岩!” 顾知瑶微笑打招呼。 我停住脚步,问道:“小姨,工作还顺利吧?” “不能再好了,像是整个人都重生了,韩董格外照顾,都是托你的福。” 顾知瑶感慨不已,眼中还有泪光。 有点浮夸了,搞得我都很不自在,随口鼓励道:“一家人不用客气,好好干,以后还有升职的机会。” “绝不会给你丢脸。” 顾知瑶笑了笑,又打开小挎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说道:“小岩,这钱你拿给我姐,谢谢她的照顾。不多,是我的心意。” “不用!” 我断然推辞了,“我妈那边我会照顾的,你自己留着吧!” “那怎么好意思,要不是你妈收留我……” “就这样,我还有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跟老黑走进电梯。 电梯关闭的刹那,我发现顾知瑶手里拿着钱,还站在原地,不停朝这边看。 三楼尽头的包间里。 我看到了韩风、张强、秦莎莎和楚小静一家四口,正在说笑着。 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晚餐还没开始。 秦莎莎依然很清瘦,抱着吉他,正缓缓拨打的琴弦,像是个安静的文艺少女。 她脸上带着幸福又满足的微笑,看见我们,抬手挥了一下。 我对她也报以友善的微笑。 一看到我,身穿公主裙的楚小静,连忙跑了过来,眨着眼睛,悄悄道:“周叔叔,弯腰!” “呵呵,什么事啊?” 我一边问着一边弯下腰,打量着楚小静。 孩子长高了不少,眉眼之间,却更像秦莎莎了。 楚小静伸出小小的手指,在嘴巴里蘸了点口水,就这么顽皮地点在我的脑门上。 “给你赐福,永远平安顺利!” 口水啊……! 我汗了一个。 如果换做芽芽,我一定当场擦掉,再黑着脸训斥她两句。 眼下,也不好意思擦,就这么着吧。 老黑看到这一出,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躲远了。 “谢谢小静!” 我虚伪地表示感谢。 “我刚画了一幅画。” 楚小静到了喜欢社交的年龄,跑回沙发上,又拿来一幅蜡笔画。 线条相当粗劣,照比秦悦秀的涂鸦,确实差远了。 “小静,这画的是外星人吗?”我问。 “错,是昆姐,法力无边。”楚小静傲气道。 我一头黑线。 这要是让昆姐知道了,一定会气炸了。 不能怪楚小静,谁让昆姐当初给龙宫夜总会送画,还非让韩风挂起来膜拜,给孩子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韩风也是惯孩子,连这种事都不管。 我坐在沙发上,又跟张强聊了起来,他一再感谢我。 因为得到了扶摇集团的支持,宠物食品公司才能不断做大,个人生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计划再建两处厂房,已经获得了刘总裁的首肯。 “风哥在这边太忙了,麻烦你们一直照看小静。”我客气道。 “哪里话,小静就是我们的孩子,生活中最亮丽的色彩,一天不见都会想的。”张强连忙摆手,又强调道:“莎莎更是喜欢小静,这孩子是她的精神支柱。” “看起来,嫂子的情况非常好。” “一直在服药,跟正常人没有区别,我就喜欢她忧郁的气质。” 张强看向秦莎莎,眼中充满了柔情,又低声道:“有个巨大的转变,再也不提楚海龙了,也许放下了吧!” “开饭喽!” 韩风张罗着,秦莎莎这才放下吉他,跟大家一起坐在了桌边。 “周岩,你越来越帅气了!”秦莎莎笑道。 “多谢嫂子夸奖!” “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我连忙摆手。 “我喜欢小静,也爱上了生活。” 秦莎莎说着,轻轻摸了下楚小静的脑袋,又给她夹菜。 “妈妈,你除了爱生活,还爱谁啊?”楚小静仰起脸。 我看见韩风和张强都是身体一僵,神情中带着几分紧张。 “我爱小静啊!” 秦莎莎的回答,让两个男人都松了口气。 韩风连忙举起酒杯,张罗着大家喝一杯,将这个话题岔开。 “兄弟,咋给了哥哥这么高的年薪,我在酒店可是有股份的,怪不好意思的。”韩风笑道。 “股份归股份,应该有薪酬,保障生活。”我不以为然道。 “多谢!” 韩风跟我单独碰了下,又说:“我准备给小静,存一笔千万的教育基金,将来上最好的大学,就那个什么哈喽。” 是哈佛吧? 一句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张强也笑着强调:“风哥,我也有钱,都给小静存着呢!” “两位爸爸,都拿来!” 楚小静双臂展开,做了拢钱的手势,明明是贪财的小模样,却把两个大男人幸福得什么似的。 真是个运气爆棚的孩子。 辗转飘零后,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关爱。 连我都要羡慕了。 酒过三巡, 韩风起身招呼我,来到了阳台上。 他点起一支烟,看着下方绵延的灯火,迟疑道:“兄弟,有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风哥,咱们兄弟之间,没这么多讲究。如果想说就说,实在为难,也没关系。”我大方表示。 “按理说,都过去的事了,知道了也没好处。但是,如果不说,到底是活在迷雾里,连真相都不知道。” 我呵呵一笑:“风哥,什么事儿把你纠结成这样?还是说了吧,否则都能把你给憋坏。” 嘿嘿,韩风不自在的笑了,压低声音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跟晓雅有关系。” 我心头骤然一紧,付晓雅她不会…… 曾几何时,付晓雅一度跟小混混打得火热,她浓妆艳抹,骑着摩托炸街,嚣张地到处骂人,一副不良少女的形象。 “晓雅她怎么了?” 第一卷 第895章 忆苦思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可靠消息,晓雅的父亲,当年是被楚海龙推下了桥。他正好落在浅水区一块石头上,当时就摔晕了,那还不如直接淹死了。” 韩风长长吐了口烟,继而骂道:“这个坏逼,临死前都没有交代这件事。” 我被惊呆在当场,也想起了付晓雅的话。 她一直认为,是徐丽跟我爸出轨,父亲心情压抑,才患上了重病。 后来也是因为,徐丽逼迫离婚,病中的父亲离开医院跳了桥,结束了悲惨的一生。 付晓雅因此极度厌恶徐丽,从未改变过,如果不是血脉相连,只怕彼此间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父亲在付晓雅心中的位置,显得格外重。 曾经的父爱,让她觉得自己也是一位备受宠爱的小公主,一度生活得很快乐。 家庭的变故,让付晓雅变得叛逆。 父亲之死,也是付晓雅打不开的心结。 造化弄人。 怎么都没想到,付晓雅爸爸的死,竟然另有隐情。 “风哥,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问道。 “是莎莎想起了一些事,当时她就在附近,目睹了这件事。 当年莎莎离开,并不单单因为我打她,也是内心害怕,受到了巨大创伤。”韩风叹气道。 “怎么确定是晓雅的父亲?” “她听到了那人的名字,付津。而且这事儿也不难调查,都能对得上。 也是该着晓雅的父亲倒霉,但凡落在水里,或者直接摔在河边,都有可能活命的。” “如果楚海龙想杀他,不管他落在哪里,都会看着他咽气才会善罢甘休。” 我心头燃起熊熊怒火,咬牙骂道:“狗日的楚海龙,为什么要害晓雅的父亲?” “两人没什么恩怨,具体原因不知道。最大可能,他撞见了楚海龙作恶,可能想要举报,就被灭口了。”韩风分析后,直言道:“当年,也是传出些风声来,我还想着用这事儿要挟楚海龙。哪成想,临了出事的,竟然是自家人。” 我记得这件事。 当初陪着韩风去见楚海龙,韩风一提到有个人从桥上掉下去了,楚海龙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此刻,我的脸色也不好看,阴沉至极,一言不发。 “兄弟,我就想着人应该活得明明白白,该将真相说出来。可是,上一辈的恩怨,可跟孩子没关系,小静什么都没做错。”韩风担忧道。 我这才恍然。 韩风之所以犹豫,最大的症结还是楚小静。 楚海龙已经死了! 如何能出这口恶气? 就怕会迁怒于女儿身上。 “当然不会。冤有头债有主,哪能连累无辜。” 我摆了摆手。 更何况,楚小静也不是楚海龙的亲生女儿。 “楚海龙的坟头在哪里?”我冷着脸打听。 “在青云水库东侧的小山上,立了碑的。总有那么几个垃圾,会记得他的好,给他竖了一块碑。”韩风哼声道。 “风哥,你的事情翻案了吧?”我问道。 “当然!” 韩风点点头,“法院还我清白,又给我了一笔赔偿,八十万。唉,八年牢狱再加上一条腿,真踏马的不值啊!” “风哥,无可奈何,也得放下啊!”我劝说道。 “放下了!” 韩风勉强笑着点头,又感慨道:“兄弟不入江湖是正确的,这一池子浑水,一旦被沾上了,就很难摆脱,最终逃不掉的悲剧。” “风哥还是走出来了。” “是因为有兄弟!当年要依着我那一套,还得栽!” 韩风又动感情了,揽着我的肩头,声音沙哑的嘶吼唱道:“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 我跟着他一起唱:“一生情一杯酒……” 我们的歌声传递出很远,缭绕在夜空中。 我看见有路人驻足,朝着这边看过来。 此刻,夜风吹来,带着细碎的声音,像是在低低合鸣。 …… 次日一早, 天空阴晦,偶尔落下雨滴,却没有阻挡行程。 艾莉丝开上防弹车,载着云梦迪、付晓雅和我,朝着东安县驶去。 一路上, 艾莉丝讲着网络上学来的笑话,绘声绘色,表情丰富,逗得我和云梦迪笑个不停。 付晓雅却没有笑,她一直看着窗外,神情中带着忧郁。 自从离开东安后,这是她第一次回家。 在她内心中,这里也不是家。 我何尝不是这种感觉。 防弹车一路驶入到东安县境内,眼前的景象已经是焕然一新。 道路拓宽了,宽敞平整,标识清晰,再不是从前狭窄坑洼的景象。 “这路也太好开了,我还以为没下高速。” 艾莉丝大笑着,车速依然在九十迈以上。 “话可不能说太早。” 付晓雅笑着提醒一句。 艾莉丝抬头看去,一脸无奈。 前方摆放了施工警示牌,还有交警正在指挥交通。 原来,道路正在进行临时养护。 途径车辆可以选择绕行,也可以路边临停,等着排队。 “绕行多二十分钟车程,还不如原地等待,正好坐车累了。”云梦迪笑着建议。 我们当然没有意义,艾莉丝则将防弹车停靠在路边。 下了车,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正对面,便是一处工地,机械轰鸣,还有带着头盔的工人忙碌的身影。 “姐,还记得以前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笑着问道。 “当然记得,是那片老旧危房。一个一百五十平的大院子,月租才五十块钱,那还是靠近路边的好位置。”付晓雅张口就来。 “晓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云梦迪笑呵呵问道。 “我当初无家可归,就在这里找房子。主要是租金便宜!” 付晓雅耸耸肩。 “这里离上班的地方远,所以你就更加渴望一辆摩托车。”我说道。 “对啊,做梦都在想。” 我和付晓雅忆苦思甜,云梦迪脸上的笑意被冰寒取代,神情不悦地看向一旁。 就在这时,三名脏兮兮的搬砖工向我们这边看来,交头接耳一阵后,竟然径直快步走了过来。 开始,我们并没在意,毕竟防弹车是个醒目的存在。 但看清他们的脸后,付晓雅无法淡定了,黑着脸转身就要上车,却见三人跑得更快。 其中一人还边跑边挥手:“晓雅,是我啊,等等!” 第一卷 第896章 三名搬砖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声音听着也熟悉。 我定睛一看,正是刘强壮那三个小混混,槽!已经沦落到这里搬砖了。 被认出来了。 付晓雅不情愿的转过身,双臂交叉的姿态。 刘强壮三人还没跑到跟前,一股酸臭味就扑面而来,云梦迪和艾莉丝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嘿嘿嘿! 刘强壮来到跟前,这才看到我,连忙摘掉安全帽,赔着笑脸鞠了一躬:“我说咋这么眼熟,周大老板也在这儿啊!” 后面两个也连忙脱帽鞠躬,喊了声,岩哥好! 我打量着刘强壮,不解问道:“刘强壮,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嗐! 三人都是一脸懊恼之色,刘强壮更是夸张的流出两行眼泪,在脸上冲出两道泪沟,再顺手一抹,一脸花。 因为偷窃昂贵自行车的案子,刘强壮三人被判拘役六个月。 出来后,因为这个前科,没人敢雇佣他们,怕他们手脚不老实。 在家也是天天挨骂看脸色,只好来工地搬砖混口饭吃。 出力气不怕,赚干净钱。 但包工头却是个黑心的,克扣不说,还常常拖延工资。 这不,三人已经顿顿馒头咸菜,吃两天了! 就在刚才,刘强壮跟包工头吵了一架,差点就动手。 包工头恼了,让他们三人干完今天就滚蛋,钱还不一定给结算。 云梦迪捕捉到了关键词,自行车! 脸色登时就拉了下来。 “晓雅,这就是偷自行车的始作俑者?”云梦迪冷声问道。 “就是他们!” 付晓雅眼里喷火,咬牙说道。 “六个月还是轻了。” 云梦迪对三人厌恶至极。 当初我将付晓雅送上火车去往临州,就是在云梦迪的运作下,也涉嫌偷自行车的付晓雅,才没有被警方调查。 否则,难说会留下污点。 “别搭理他们,上车!” 云梦迪转身上了防弹车。 付晓雅正要跟上去,刘强壮伸手就要拉扯,被她嫌弃甩开。 手指刘强壮的鼻子,付晓雅不客气骂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亏得小岩还收留你们,回头就把我给咬出来了。都踏马的滚远点儿,信不信我让你们二进宫!” “晓雅,冤枉啊!” 刘强壮高高举起一双手,苦着脸道:“怎么说,当初咱们四个也是东安四英会,情分在这摆着呢。我们仨哪能胡乱攀咬呢,何况偷自行车那事儿,你也没参与。” 东安四英会? 艾莉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云梦迪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消说,她心里对徐丽的恨意,又多了一重。 “你们要是没这么做,怎么会有警察追我到临州?槽,当时真踏马的丢人。”付晓雅火气很大。 “都是李钟雷,对,就是他硬让我们这么交代。” 刘强壮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涨红着脸发毒誓:“我绝对没说你,否则就让一道雷把我劈成渣!” “我也没说!” “我也是!” 另外两人也连忙举手表态。 嘿嘿嘿。 刘强壮弓着腰继续赔着笑脸,只怕此刻脸都笑酸了。 付晓雅狠狠剜了三人一眼,怒气消了大半,哼声道:“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晓雅,苟富贵,别相忘啊!” 刘强壮半屈着腿,厚着脸皮哀求道:“我们实在是混不下去了,看在曾经一起玩的份上,再给哥几个一条活路吧。” “我不想再听到什么狗屁四英会,那是一段荒唐的时光。” 付晓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明白,明白。晓雅,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要不,给你跪下吧!” “警察看你呢!” 付晓雅恐吓一句,吓得刘强壮三人耷拉着脑袋不敢动了。 只是交警,正忙着指挥交通,才无暇管这边的事。 唉! 微微叹了口气,付晓雅无奈的看向我。 刘强壮在KTV时,也帮我和韩风,做了不少通风报信的事。 他们肯来搬砖,已经算是痛改前非了。 做人也不能太绝情! 我想了想,提议道:“刘强壮,生强宠物食品公司也在招搬运工,待遇要比这里好,你们愿不愿意去?” 啊! 刘强壮三人六个眼睛全都瞪圆了,激动到无以复加。 “愿意,我们愿意啊!东安地界谁不知道生强,薪资待遇都是一流的,拿钱都未必能进去上班啊。” 刘强壮连声答应。 突然悲从中来,刘强壮扑通就跪下了,冲我嘭嘭磕头:“周老板,感谢救命之恩!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谢谢周老板,大恩人啊!”其余两人也跟着下跪磕头。 “别再搞江湖上那一套了,赶紧起来吧,让别人看到什么样子。” 我厌恶的皱眉催促:“你们今天就可以去生强上班,回头我跟张总说一下。” “谢谢,谢谢。” 刘强壮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又冲付晓雅鞠躬:“晓雅,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付晓雅冷哼。 “我们都清楚,你虽然脾气暴,最心善了。”刘强壮嘿嘿笑。 这叫夸人吗? 付晓雅没绷住到底笑了,骂了一声滚。 刘强壮三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离开前记得找包工头把欠款结了。就说,你们是生强的员工。”付晓雅大有深意点拨道。 刘强壮眼珠骨碌碌一转,明白了,没人愿意招惹生强公司,由不得包工头不还工钱! 一个个的,都乐得大嘴咧到了后脑勺。 “这车,真气派,得好几十万吧?”一人盯着防弹车,眼里全是羡慕。 “几十万买轮子!”付晓雅傲气道。 这么贵! 刘强壮将手在脏旧的工装上擦了几下,伸手想要摸摸,到底没敢。 手糙,有茧子,万一把防弹车划上一道,补漆也得好几千! “晓雅,小岩,怎么还不上车?” 前方已经疏通,车里的云梦迪不耐烦催促。 “来了。” 付晓雅答应一声,急忙坐进车里。 她还是朝刘强壮三人,轻轻挥了下手,就像是正在告别曾经的过往。 道路畅通。 防弹车再次启动。 我看到刘强壮三人站在路边一直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 防弹车在付晓雅的指引下,继续前行。 途经我住过的那个家,已经是残垣断壁,满地土石,将我那些残破的记忆也给掩埋了。 最终,防弹车停在一个老小区的门前。 第一卷 第897章 岁月难以磨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的家人们就租住在这里,等待着新房建成搬迁。 此刻, 我爸妈、徐丽、芽芽正站在小区门前,翘首以待。 徐丽还拉着芽芽的手,看起来很亲密。 今天是星期天,芽芽不上学的。 我爸的行动依然成问题,无法走太长的路,还坐在轮椅上,我妈则站在他的后面,一直微笑着。 看到我们下了车,芽芽便挣脱徐丽,奔跑过来。 芽芽又长高了,带出点大姑娘的模样。 “哥!” 芽芽第一个奔向我。 我连忙将她揽到怀里,开心地摸摸她的头,笑道:“芽芽,想哥了吗?” “没有!” 芽芽回答得很干脆,又噘嘴道:“我天天都在等你的电话,一个都等不到。哼,你肯定把我给忘了,坏哥哥。” “当然没忘,哥太忙了!” 我不得不找了个借口。 我打电话很少,还是不喜欢这个奇怪组合的家庭。 不光是我。 经过门前的小区邻居们,看向我爸妈和徐丽,也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自然少不了。 我摸出一把钱,塞进了芽芽兜里。 芽芽终于笑了起来,挥手跟云梦迪和付晓雅打声招呼便跑开了,直奔不远处的小卖店。 “晓雅。” 徐丽亲切的呼唤,并没有换来付晓雅的回应,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徐丽讪笑着,又跟云梦迪打招呼。 “云董,欢迎你。” 她们之前长得很像,现在却差别明显,不只是徐丽脸上的伤疤无法完全康复,她也显得更老了。 “陪晓雅回来,看看她的这个家。”云梦迪淡淡道。 “谢谢云董!” 徐丽又看向抱膀侧脸的付晓雅,轻轻叹了口气。 “你脸上的伤疤,看起来好多了。”云梦迪道。 “上次去临州,治疗效果不错,总会被岁月磨平吧!” 徐丽一语双关,又对我笑道:“小岩,看到你真是高兴,越来越像大人了。我和你爸妈,都为你感到骄傲。” 我只是点点头,没有搭腔。 通过大家刚才的交谈,我发现了两件事。 尽管徐丽去了一趟临州,但云梦迪依然没有点破两人的姐妹关系。 再就是, 这个家里,我爸是个废物,我妈太老实,徐丽依然占据主导,门面上的事,都由她来处理。 我过去将艾莉丝喊下车。 告诉她这都是我的家人,不要见外。 艾莉丝笑靥如花,挥动着小手,用英文跟我家人们打招呼。 她这种做法,就是不想过深的接触和交流。 我爸看到艾莉丝,原本无神呆滞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脱口夸赞道:“这个大洋妞,真是漂亮,性感!” 我真想抽我爸几个大嘴巴。 什么话啊! 分明在调侃艾莉丝。 艾莉丝看我的面子,并没有生气,但笑容也淡了。 “爸,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 我不满地提醒。 我爸一阵讪笑,身体又往轮椅里缩了缩,看着也有几分可怜。 我于心不忍,上前推起我爸,低声道:“她懂中文的,乱说话,讨人厌。” 我爸惊得抖了下,连忙将嘴闭紧了。 芽芽从食杂店跑回来,手里还提着个一大鼓囊囊的塑料袋。 芽芽这才看到了艾莉丝,断定是跟我们一起来的,挥手道:“哈喽,哈喽!” 哈哈! 艾莉丝被逗笑了。 “小美女,你好啊!” 艾莉丝心情不错,使用了中文。 “你吃酸枣吗?” 芽芽朝着艾莉丝,扬了扬手中的零食。 “谢谢你,我不吃。” 艾莉丝摇摇头,反而从兜里摸出一块精致的黑巧克力,塞进芽芽零食袋里。 不能都在门前站着,徐丽发出邀请,去家里坐一坐。 云梦迪答应。 大家一起走进了小区,我推着轮椅上的我爸,一路上也不想跟他说话。 我自然不会告诉我爸,谷爷是我的血亲爷爷。 曾经给他黄金资助的,其实是他亲爹。 难说他知道后,又要起幺蛾子。 很快,租住的家就到了。 因为我爸腿脚不便,选择了一楼,窗外还有一棵大树,显得窗内很阴暗。 一行人进入家里,收拾得倒是很干净。 三室一厅的房子。 照比之前的二层楼住处小了不少。 还是之前的沙发,不知为何,摆放在这里,显得格外陈旧。 徐丽介绍,等新房盖好后回迁,条件就会好多了。 提前买了不少水果,堆满了茶几。 付晓雅坐下来,终于忍不住问徐丽。 “幼儿园经营得还行吗?” “刚刚被关了。” 徐丽叹了口气,眼圈立刻就红了。 “你怎么回事,干啥啥不行,就这么混吃等死吗?” 付晓雅爆发了。 开办幼儿园是她的主意,省得徐丽闲来惹是生非,这才没过多长时间,竟然又黄了。 “晓雅,别说了!”云梦迪道。 “真是憋气!” 付晓雅抬手想拍桌子,看了眼云梦迪,还是放下了。 我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跟着她进了一个房间。 关好门,我妈颇有些无奈道:“幼儿园本来好好的,还准备提价呢,突然就被上面给查封了。” “为什么查封啊?” “投诉的人太多。” “怎么,是有人找麻烦吗?”我脸色沉下来。 “也不是。” 我妈叹息摇头,说出事情始末。 幼儿园扩招,又接收一个孩子,是孩子爸爸送来的,当时对幼儿园设施还挺满意。 然而,孩子妈妈来接的时候,立刻就炸了! 徐丽累了一天,想要摘了口罩透透气,结果被这位妈妈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家大宝,就在徐丽早年开办的幼儿园。 我爸跟徐丽在办公室乱搞,堵门的家长中就有她。 当时,这位妈妈义愤填膺,痛斥这对狗男女玷污了教育场所。 这一次,这位妈妈更生气,毒瘤不除,社会的耻辱! 于是, 这位妈妈不但拒绝二胎在这个幼儿园,还到处传播此事,更是联合了很多人,不断投诉。 不仅是师德师风,还有学校的饮食卫生,老师区别对待孩子等问题,接连被放大揪了出来。 这架势,就像是她家孩子在幼儿园待了一天,已经受到了严重污染。 教育部门顶不住压力,只好查封了幼儿园。 徐丽和我妈都是失业了。 开幼儿园的钱,也赔了将近一半。 唉! 我妈叹息道:“唉,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徐丽,她也挺难的,哭了好几天。” “不怪她怪谁?自作孽!活该。” 我不屑哼了声,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我妈手里。 “小岩,你这是干什么?” 第一卷 第898章 真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里面有三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留着花吧!”我说道。 “你爸有钱的。”我妈推辞道。 “你也得有钱,省得看别人脸色,留着吧!” 我不由分说,按住了我妈的手,她眼圈立刻红了,半晌道:“小岩,我们之前都太自私了,对不起你。” “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了,你儿子现在很有出息的,照样能让你过好日子。”我笑着揽住我妈的肩头。 “特别有出息,妈高兴。” 我妈擦着眼泪,不免又问起了小姨顾知瑶。 我告诉我妈,小姨在平川大酒店上班,还当上了副主管,薪资不低。 我妈则夸赞小姨打小就风风火火的,有一股子闯劲,干什么都学得快。 非常难得。 云梦迪留下来吃午饭。 也是被芽芽给缠住了,拿着一本科技类的图画书,不停的问这问那。 云梦迪耐心解答,眼中充满慈爱。 我心里明白,她在等机会,要跟徐丽单独交谈。 还是那个话题,希望徐丽能够离婚。 云董要在家里吃饭,徐丽很激动。 她早有准备,跑进厨房里,系上围裙就叮叮当当的忙碌起来。 我妈自然也跟着去帮忙。 我爸坐在轮椅上,愣愣地看着电视,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 付晓雅很无聊,不停看着表,偶尔还会打哈欠。 艾莉丝则站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那棵树。 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 我上前问道:“云姨,我跟晓雅和艾莉丝,出去转转,可以吗?” “去吧!注意安全。” 云梦迪答应下来。 我连忙招呼付晓雅和艾莉丝,离开了这个家。 “小岩,去哪里?”付晓雅问道。 “青云水库。”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付晓雅不想去。 “有件事,我觉得不能瞒着你,到地方再说吧!” 看我一脸正色,付晓雅不由脸色一沉,点了点头。 我们三人出了小区,开上防弹车,直奔青云水库。 按照我的指挥,艾莉丝将防弹车,停在水库东边的位置上。 下车后, 艾莉丝舒展双臂,笑道:“空气清晰,碧波荡漾,这里的景色也不错。可惜,不能钓鱼。” 果然没有钓鱼者,因为多个一块醒目的牌子。 景区改造,禁止钓鱼! “艾莉丝,我跟晓雅去那边走走,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说。 “不要离我太远。” 艾莉丝叮嘱,要为我的安全考虑。 “放心吧,一会儿就回来。” 我答应着,向前走去。 付晓雅紧随其后,脸色始终不好。 刚才我已经看见,水库边旁边的小树林旁,有座孤零零的石碑,呈现倾斜的状态。 等走到近前,上面果然刻着五个字,楚海龙之墓! “小岩,你闲得慌吧,带我来拜祭楚海龙干什么?”付晓雅不满嚷嚷道:“我承认,之前很想拜在他的山头下,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姐……” “怎么搞的!又是刘强壮又是楚海龙的,非要让我回忆起东安县不堪的岁月吗?我很想忘记啊!” 付晓雅有些焦躁。 “姐。”我扶住她的肩头,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只怕有些回忆,不能忘记。他,是你的仇人。” “什,什么仇人?”付晓雅身体一颤,已经开始紧张了。 我很心疼,但既然决定告诉她,就不会犹豫。 “昨晚刚得到确切消息,当年楚海龙把你的父亲,从桥上推了下去……” “真的吗?” 付晓雅如遭电击,彻底愣在当场。 “千真万确,你爸叫做付津,有人目击过此事。只是这个狗东西,直到枪毙前都没有交代此事。”我确定道。 不不,付晓雅使劲摇了摇头:“我爸只是个普通人,不该跟楚海龙有交集啊,他为什么要杀了我爸?” “不知道,推测是你爸发现了楚海龙作恶,想要举报吧!” “哦,我知道了,真是没想到。” 付晓雅点点头,深吸两口气,又单手使劲捋了捋胸口:“我还以为他是病死的呢。我爸他可疼我了,他要是活着,看到我吃苦一定很心疼……” “他活着没享福,死得竟然也这么惨……” “我爸他……呵呵,你说,好人怎么没有好报呢?要是他还活着,要是……啊!啊!” 啊!!! 言语混乱的付晓雅终于绷不住了,情绪大爆发,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呼喊,是对父亲的思念和对现实的极度不满。 眼泪如同决堤,瞬间遍布整张俏脸,她双拳紧握,怒吼道:“我踏马的浑蛋!当初还想跟着楚海龙混,他居然害死了我爸……” 我心疼不已,劝说道:“姐,别这么说。这事不怪你,我们都不知情。” “楚海龙,你这个杂碎,垃圾,狗娘养的!你为什么死了啊,为什么不让我亲手杀了你!楚海龙,我恨你,我恨你……” 付晓雅近乎疯狂,用脚猛踢石碑。 石碑原本就倾斜了,到底被彻底踢倒,扣在了地上。 “去死!” 付晓雅大吼着,此刻力大无比,她居然将石碑搬起来,奔向了水库边。 噗通! 楚海龙的石碑,就这样沉进了水库里。 依然不解恨,付晓雅又找来石块和一截木头。 她将木头狠狠插在坟头上,用石块一直往下砸,直到没入了多半截,这才停下来,吐着口水骂道:“狗日的,永世不得托生,沉沦在地狱里吧!” 付晓雅这种表现,让我不由想起了云梦迪。 云梦迪酒桌上就说过,等林方阳死了,她会去林方阳的坟上,楔上桃木橛子,让林方阳永世不得翻身。 付晓雅跟云梦迪,真的很像。 做完这些。 付晓雅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又跪下,面朝水库方向,哭泣着大喊。 “爸,我是晓雅啊。那个害你的人,已经下地狱了!你安息吧!” 付晓雅的哭声,回荡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我静静的等在一旁,直到付晓雅失去了力气,过去将她扶起来,心疼道:“姐,别哭坏身体。” “小岩,我想给我爸买房子买好车,可他不给我机会啊,就这么让我后悔一辈子!” 付晓雅哽咽着,紧紧抱住我,眼泪依然止不住落下。 半晌后, 付晓雅终于放开我,也停止了哭泣,擦把眼泪,一声长叹。 “姐,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 我有些后悔了。 第一卷 第899章 举家去平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该说的,否则我爸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还以为他是个懦夫。”付晓雅道。 “楚海龙死了,姐,放下吧!”我叹了口气。 “放不下,也得放!” 付晓雅苦涩地摇头,“你爸和我妈,也都是凶手,一对死活拆不开的狗男女。唉,事到如今,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我没说话。 认为付晓雅说得没错。 因为徐丽出轨我爸,付晓雅的父亲在抑郁中,患上了重病。 因为我爸出轨徐丽,我妈带着小妹离开家,也让我有了一段灰暗的轨迹。 因为他们结合在一起,付晓雅和我先后无家可归,一度在迷茫的边缘线苦苦求生。 他们很自私。 他们都是家庭的破坏者。 他们也饱尝了恶果。 …… “姐,回去吃饭吧!”我轻声道。 嗯! 付晓雅点头,拉住了我的手,看向远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释然。 我们重新回到防弹车附近。 无聊的艾莉丝,正在用扁平的小石子,在水面上打出一连串的水漂。 付晓雅刚才悲凉的呼喊,她听到了。 付晓雅脸上的泪痕,她也看到了。 艾莉丝是见过世面的,微笑中带着平静,也不打听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们坐上车,一路返回了家里。 此时, 饭菜已经上桌了,倒也很丰盛。 徐丽和云梦迪挨着坐,一个脸色难看,另一个脸色更难看。 很显然, 云梦迪亲自登门,劝徐丽离婚的计划,再次落空了。 这位商界女强人,在很多时候,可以呼风唤雨。 然而,她却搞不定一个家庭的纷扰,更无法搞定固执又偏执的姐姐。 我爸已经操起筷子,等待着吃饭,有些急不可耐。 他也没什么眼色。 让我怀疑他的智商出了些问题。 我妈正在盛着蛋花汤,一碗又一碗,高喊着芽芽快出来吃饭。 云梦迪发现付晓雅哭红的双眼,一阵皱眉。 她随即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明白云梦迪的心思。 她要把付晓雅打造成跟她一样的女强人,刀枪不入无所不能,怎么可以感情用事。 她是真的想多了! “哈哈,作业写完了!” 随着芽芽的笑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每个人都被笑声感染,都不由舒展开了眉头。 “哥,我想跟你们去平川玩。” 芽芽期盼的扬起小脸。 见我没说话,芽芽又说:“上次去临州,我跟着小姨,看了好多有趣的地方,回来跟同学们说,他们都特别羡慕。” “芽芽,你哥很忙的,别添乱。”我妈说道。 “忙忙忙,他这么说,你也这么说!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家,不要芽芽了!” 芽芽嘟起小嘴,像是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一刻, 我的内心很不平静。 芽芽向往大都市的生活,期待着开阔眼界。 大都市也能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 再看我爸、我妈和徐丽。 他们都没有工作,守在这个家里,生活就是一潭死水。 四海盟土崩瓦解。 影盟势力消退。 天下盟惦记的只是绑架我,逼问藏宝图,对我的家人没兴趣的。 至于龙腾,他在平川市的势力,微不足道。 家人们去平川,应该是安全的。 我现在有钱了,可以很好的照顾他们,不算什么事。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在平川买了一栋别墅,也不去住。爸、妈、芽芽,还有……丽姨,你们去住吧。别墅里应有尽有,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抛弃,简单收拾下就可以。” 听到我的话,全场都愣住了。 徐丽先反应过来,激动又不可置信地问道:“小岩,你让我们搬到平川去?” “对,一家人见面也方便。” 我点了点头,又说:“我手里有很多工作等着处理,一个月后,你们去平川找我就行。再就是,还要提前给芽芽安排学校,办理转学。” “平川好啊,干什么都方便。” 徐丽目光灼灼,已经开始展开美好的幻想。 我妈体谅我的辛苦,有些不忍心:“小岩,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啊!” “到那里后,我争取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工作,或者开个自家的买卖。”我思忖道。 “我还能开幼儿园!” 徐丽举了下手,迎上付晓雅清冷的目光,又讪讪放了下来。 “哥,平川的别墅,跟拆掉的老家一样大吗?” 芽芽歪头打听。 “拆掉的只是二层楼,平川是真正的别墅。更大更漂亮,可是有三层呢。”我笑道。 “我可以住在三楼吗?”芽芽兴奋起来。 “我的妹妹,当然每一层都可以有房间。” “耶!我要去平川,我要去住大别墅。” 芽芽振臂欢呼,我爸也跟着傻笑,附和道:“对,一起去平川!” 我妈还是很迟疑,徐丽心动不已,却不敢做决定。 这时, 云梦迪开口道:“难得小岩有这份心,你们就都去平川吧!老话讲,树挪死,人挪活,去一个新地方,开启一段新生活,或许还有新的际遇。” “去吧。” 付晓雅白了徐丽一眼,替她做出了决定。 “好吧,谢谢儿子!” 我妈终于答应了。 全体通过! 一个月后,四人将要一起去平川。 一旦做出了决定,家庭聚餐的氛围就变得很欢乐。 其实,他们也早就厌倦了这里,像是生活已经看到了尽头。 徐丽心情相当好。 她殷切地给云梦迪夹菜。 可想而知,云梦迪根本不碰她夹的菜。 “小岩,你真有心胸。” 付晓雅低声道。 “心胸都是委屈撑大的,他们已经这样,何必苦苦相逼呢。这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我感叹道。 “这次离开东安,就再也不用来了。”付晓雅笑了。 “嗯!” 我点点头,“我们的家,在平川。” “我好想有个自己的家,家中只有……” 付晓雅没有说话,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速度很快。 饭后, 我们立刻起程,朝着平川市返回。 家人们站在小区门前,不断挥着手,直到后视镜中,他们的身影都模糊了。 一路上, 云梦迪沉默着,付晓雅也很安静。 只有艾莉丝,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歌,她像是不知烦恼为何物。 车行半程。 云梦迪说道:“艾莉丝,直接送我们去机场吧。” “云姨,这么急着走啊?” 我意外道。 第一卷 第900章 新室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能办成的,都办成了。办不成的,依然没办成,还是回去吧!” 云梦迪像是在说绕口令。 我明白她的意思。 艾莉丝却被逗得一阵大笑,估计又在感慨中文的博大精深! 云梦迪要走,自然带着付晓雅。 付晓雅看向我,眼中有一丝不舍,却不能违背云梦迪的安排。 防弹车一路疾驰,下午四点多,便来到了平川机场。 云梦迪跟我拥抱告别。 付晓雅也借机又和我拥抱一次。 目送她们进入候机大厅,我这才跟艾莉丝一道,又朝着扶摇大厦返回。 “艾莉丝,让你见笑了。” 我歉意道。 “没有,这才是家庭的样子,每个人都不隐瞒感情。” 艾莉丝不以为然,又说:“我父母的关系就不好,他们经常争吵,也经常分居。他们很疲惫,很绝望,就是不离婚。但我,从来不劝他们该去怎样做。” “你的心态很强大。”我夸赞道。 “我学了一句话,送给你。” “请讲!”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艾莉丝目视前方,高高举起了拳头,她真像是一个斗士。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时, 手机响了,张强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只听张强问道:“周董,我刚回东安县,宠物食品厂门前有三个男的,其中一个叫刘强壮,说是您安排他们,来这里谋一份工作。” 我不由扶额,都忘了这件事。 “有这么回事儿,是我答应的,就让他们去搬宠物粮吧!”我说。 “他们东摇西晃的,看着体格都一般,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张强不确定道。 “体格好着呢,纯饿的。” 张强发出一阵大笑,又闲聊几句,挂断了电话。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却是郑铎。 “郑局长!” “小周董,明天都上班了,是不是能来签合同了?” 郑铎很着急,在他看来,天海商业广场就是个特大号的烫手山芋。 但凡能早抛出去,他就不想再等待一秒。 “可以,我派一个团队过去。” 我答应着,又说:“郑局长,我们有一个要求?” “好,我一定尽量满足。” “扶摇既然出资买了,是不是还应该改名为扶摇商业广场?” “可以啊!” 郑铎满口答应,又积极建议道:“还有可以有个简化的称呼,扶摇广场!” “明天去哪里签约?”我又问。 “天海大厦。” “这处大厦将来又归了谁?”我打听道。 “被银行收了,以后再拍卖吧!”郑铎解释道。 天海集团。 即将毛干爪净,不复存在。 将来谈论时,只是平川曾经的一个符号而已。 回到扶摇大厦,已经是黄昏时分。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夕阳在云层里露着半张脸,又想起了付晓雅,短暂的相逢如在眼前。 她的哭,她的笑,她的俏脸,她的背影…… 是那么令人难忘。 手机响起,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来电的是常思思。 我接通后,问道:“思思,在哪儿玩呢?” “玛德,没心思玩了!”常思思爆了粗口。 “怎么了?” 我心头不由一紧。 “我有新室友了,你猜是谁?”常思思问道。 我脑子转了下,脱口道:“不会是于晴曼吧?” “就是她!” 常思思有点急躁,“学校怎么回事儿,一个被退学的渣女,居然来到了这里,还直接读大二,没天理啊!” “我知道这件事,有人安排的。” “真不愿意跟她一个寝室,精神病。” “你没用恐怖案件吓唬她?” “她是精神病,当然不怕。她脾气倒是挺好的,也没跟我冲突,但总觉得特别扭。”常思思无奈道。 “要不,你换个寝室?”我建议道。 “我去问过了,没有空闲的。四人间,六人间,我更是住不惯。”常思思气咻咻道。 “还真是个问题。于晴曼有精神疾患,或许会有出格的危险举动,必须跟她分开。” 不料,我的话音刚落,常思思竟然笑了起来:“你要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跟她一起住,还是蛮刺激的。” 这…… 我无语扶额,本是相劝,却成了促成! “哇,周岩,我突然间就想通了!哼,只要她敢动手,我反手就将她制服,顺道再把她给解剖了!” 常思思发着狠,她最瞧不上于晴曼,曾经还扇过于晴曼的脸。 “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但一身名牌,笔记本也用的最贵的,分明是个有钱人。” 常思思语气酸溜溜的,都有些嫉妒了。 这事跟我说,也没法解决。 丰江大学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更干涉不了学校的安排。 “思思,我给汇点钱,咱们穿更贵的名牌,用更好的笔记本,一定把她给比下去。”我只好如此说。 “哈哈!不用,有这份心就行了。” 常思思终于笑了。 “我相信,于晴曼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对,我一准搞定她。” 常思思信心再起,“等我的好消息。” 不是冤家不聚头。 于晴曼竟然跟常思思一个寝室,她们之间的纷争,一定少不了。 好吧! 这会让常思思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斗争的乐趣。 我喝了杯茶,喊来刘芳菲和南宫倩。 我告诉她们,郑铎又催着签约,明天就去天海大厦,将购买商业广场的事情,真正落实了。 我们又商议了签约的具体人员。 除了刘芳菲、南宫倩,步长平要跟着,秦明礼也要跟着。 李一夫也带着吧! 我就不去了! 并非我懒惰,更不是怕事。 没有我在场,扶摇团队这一方,更容易跟郑铎和天海人员谈条件。 刘芳菲信心饱满,一定要争取到更多优惠。 夜晚来临。 我收到了付晓雅的短信,她已经到了临州,跟小姨去参加个宴会。 随后, 我又收到了陌生手机号发来的短信。 “今晚聊天,不见不散,喵~” 是豹猫相约。 虽然影盟退了,我觉得还是要关注他们的动静。 我回了个OK。 洗漱干净后,我这才登陆聊天软件。 豹猫果然在线,她发起了视频。 我接通后,看到的场景,却颇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卷 第901章 叛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豹猫身后的墙上,竟然拉起了红色条幅。 上面歪七扭八写着大字:小小周岩,好运连连! “嘿嘿,我的书法怎么样?” 豹猫坏笑着,反手指了指身后。 这也能叫书法? 得气死多少书法家。 “字写得不错,也感谢你的祝福。” 我冲着屏幕抱抱拳,又问:“豹猫,为什么要祝福我?” “看不懂吗?我在讨好你。”豹猫翻着白眼。 “非常荣幸,可你为什么讨好我?” 嘿嘿嘿,豹猫呲牙坏笑起来,我居然莫名周身一抖。 “盟主说了,将来把影盟交给你,你,就是新盟主!” 嗡~ 大脑嗡鸣作响,随后,我就一阵猛摇头。 “扯淡,这话鬼都不信!” “不信就对了!” 豹猫嘿嘿笑着,问道:“周岩,你打算怎么处理虎妞?” “还能怎样,留在武馆里啊,我看她也挺喜欢练武的。” “她那么对你,不想做点什么吗?比如,看看老虎的某个地位,能不能打?” 豹猫挑了挑稀疏的眉毛。 “我没那么闲,只要她以后不惹事就行了。” 唉~ 豹猫叹了口气:“虎妞真有狗命,羡慕不来。” “心动不如行动。要不,你也过来?” 我冲着屏幕勾了勾手指。 “呸,又想骗我。只要我露头,一准就被抓了。” 豹猫的眼白都要翻出天际。 “怎么可以把我想得那么坏?” “警方是不会放过我的,一入影盟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 豹猫眼白上翻,又是一声叹息。 “这两句特有水平。” 我高高竖起大拇指。 “周岩,说正事!”豹猫换上认真的表情,凑近镜头,脸都被放大了:“经过我缜密分析,从青蛇身上拿走藏宝图的,有可能藏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法台寺。” 我怔了下。 觉得豹猫说得有道理。 我那次去看谷爷,案发地距离法台寺不算远,当时可能有人跟踪了我和老黑。 当然,以豹猫的笨脑瓜,想不到这一点。 是野鹤提醒的,让她转告我。 野鹤当然不会帮我,他只是想针对天下盟,恼羞天下盟扣了影盟的发展资金。 “厉害啊,你都成了侦探猫了。”我虚伪地夸赞。 豹猫更是得意,在我的认可下,继续分析:“没准这人就是个和尚。” “不可能,现在的和尚也不好当,都是登记在册的,好像还要经过大学考试呢!”我直摇头。 “假和尚!” “好吧,这或许有可能。” “你得挖到他,否则,你很难摆脱天下盟的骚扰,这人一定是天下盟的骨干。”豹猫提醒道。 “豹猫,你说的是悖论。” “怎么了?” “如果是天下盟的人,他从青蛇身上翻走藏宝图,不该上交吗?又怎么会赖在我的身上?”我强调道。 “很简单啊,他给私藏了,又故意推到你的身上!你想啊,如果不知道内部情况,谁会去翻一具死尸?多恶心。”豹猫嫌弃道。 “照这么说,他是天下盟的叛徒。”我惊讶道。 “那可是藏宝图,只要挖到了,再通过渠道卖出去,财源滚滚,富可敌国,谁能经得住诱惑?只要能得到这笔钱,什么天下盟,天上盟的,那还不是要几个有几个?” 豹猫一副深谙世事的样子。 “他既然有藏宝图,会不会已经偷偷挖走了?” “这可不好说。” “随便吧,想想都心累。”我叹了口气。 “你不找到他,永无宁日。”豹猫提醒。 “人海茫茫,上哪去找啊,没准他早就离开平川了。” “小伙子,别烦恼了,我给你吹奏一曲,驱散下忧愁,再解解闷吧!” 豹猫一本正经劝我一句,便拿起了身边的唢呐。 “感觉不是那么愁了,好困,下次再演奏吧!” 我匆匆挥手,立刻挂断了视频。 看时间还早。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将刚刚跟豹猫的聊天内容,如实告诉他。 刘队长认为,豹猫说的情况,是有可能出现的。 天下盟的人员偷走藏宝图,私自藏匿,反过来又赖在我的身上。 此人是不是假和尚,不好说。 还在平川的可能却比较大。 因为偷盗、转运文物,是个大工程,中途不能出一点差错,必须要经过非常周密的部署,才敢行动。 刘队长还强调,这是大案,警方从未放松过追查。 早就查过法台寺,并没有异常人员。 刘队长叮嘱,查案这种事情,我就别操心了。 最重要的是保证自身安全,注意防范深藏不露的女猎人。 通话结束。 我关闭电脑,头枕着胳膊思索,脑子还是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 还是睡觉吧! 次日上午, 刘芳菲带队,扶摇谈判团前往天海大厦,就购买天海商业广场一事,进行深入商榷,落实具体条款。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大家才回来。 南宫倩向我汇报了具体情况。 合同签订! 天海商业广场,正式更名为扶摇广场! 谈判中,刘芳菲一直压价格,搞得郑铎等人脸都是黑的,好几次都想要急眼翻脸。 价格到底没压下来,还是十五亿。 却争取到了一项重大福利。 郑铎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协调多个部门,最终才确定。 但凡入驻扶摇广场的商户,都将享受“三免三减”的优惠政策。 前三年免税。 后三年只需纳税一半。 哈哈,还得是刘芳菲,凡事敢张口。 我开心笑了! 有了这个好政策,扶摇广场就不愁招揽商户,一定会迅速发展起来。 我想起一件事,不由问道:“商业广场奠基后,林方阳之前为此打了很多广告,他招到商户了吗?” “有十几家吧,还是林方阳摊派的,现在都毁约了。”南宫倩摊手道。 “我们应该去争取。” 我不想放弃商机。 南宫倩却不赞同,“没这个必要的,林方阳纯属胡搞,比如房地产、化工、冶金、建材等等,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不需要去商场摆摊的。” “还需要一名专业的管理者,这一摊可不小。”我说。 “目前的首要任务,还不是寻找管理人员。” 南宫倩提醒道。 第一卷 第902章 插手别人的私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必须先把扶摇广场盖起来! 尤其是主商业楼,没有经营场所,便谈不到招商。 林方阳还规划了一处酒店,已经起了两层楼。 当初就想跟平川大酒店争夺客源。 但刘芳菲和步长平都认为,这种地方没必要存在高档酒店。 可以改成高档住宅楼或者是企业办公楼。 以上事项,步长平会在短期内,拿出完善的商业策划书,通过之后,还要去找规划局审批。 既然不能太心急,我便暂时放下此事。 我又跟南宫倩谈起了凌巧。 我并不隐瞒,跟影盟老大野鹤谈妥了,扶摇收留凌巧,换来取消叶子的悬赏追杀。 “凌巧本就是杀手,影盟也毫无诚信可言,留下她不安全啊!”南宫倩眸底尽是担忧。 “废物杀手!” 我冷哼一声,又说:“不让她靠近我,没什么事儿。之前,她就在掌控范围以内。” “是啊,尚阳那小子眼睛够贼的。”南宫倩笑了笑,又客观评价道:“其实,抛开江湖恩怨不说,她在武馆表现得不错。刻苦努力,都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如果不是身份特殊,倒也算是个好员工。” “凌巧脑子不够用的,但也没傻到她平时伪装时的样子。”我叮嘱道:“今后得看紧了她。” “我让小雪看着她,不老实就揍。” “我看可以,那就辛苦小雪。” 我答应下来。 陈雪一定喜欢这份工作,凌巧会给她带来很多欢乐。 我拿起电话,联系了张鹏。 得知确切消息,凌巧将于明天下午三点释放。 但是,凌巧出来后,未必会老老实实跟着来扶摇大厦。 张鹏给我出了个主意。 简单粗暴! 直接将凌巧塞进车里带走,他就装作没看见。 我又询问起扎轮胎的案件。 张鹏告诉我,涉案嫌疑人是勇胜拳击俱乐部的成员,跟俱乐部经理还有亲属关系,目前案件已经提交检察院,等待回复中。 结束通话。 我吩咐南宫倩,让她明天下午带着艾莉丝和陈雪,去拘留所把凌巧带回来。 “凌巧是个犟种,她要是不听劝怎么办?”南宫倩也有和我一样的担忧,不过想的却是顺水推舟:“不如借机放手,让她跑掉。以后影盟追究起来,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不行! 我不同意。 理由很简单。 凌巧跑了,就等于我违背了与也野鹤的承诺,他也会立刻启动对叶子的必杀悬赏。 “摁住不就完事了吗?” 我做了个手势。 南宫倩一愣,随后眼中放着光,兴奋道:“真巴不得明天下午赶紧到,一定有好戏看的。” 她学坏了…… 觉得抓人很刺激。 好吧! 我承认,自己也想去接凌巧了。 此时,手机响了,是常勇的电话。 南宫倩识趣地离开,并替我关上了办公室屋门。 “常局长!”我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周岩,你怎么搞的!陶美然和郑国华,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常勇上来就指责。 我有点懵。 转念一想,两人谈恋爱的消息早就传播开了。 这不,就飘到了常勇的耳朵里。 “他们两个,都是我公司的员工。” “别跟我装迷糊,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常勇不悦道:“你怎么不阻止,任由两人私底下频繁接触,到底走到了这一步。” 我去…… 这事儿也能怪我? 真是多管闲事! 我当然不敢反驳,便换了个说法:“常局长,恋爱自由,他们也没犯法吧?” “他们根本就不般配。”常勇怒气未消:“郑国华结过婚有孩子,甚至还坐过牢,本人也是其貌不扬的,哪里配得上陶美然?” 我替老黑感到心寒。 怎么,走过弯路的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了吗? 常勇自己当倒插门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般配的问题了? 我有点不高兴,耐着性子解释道:“黑哥已经离婚了,那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早就断了关系。况且,他现在也是年薪百万的成功人士,对待感情又格外专一。 常局长,说句公正的话,如果黑哥公开征婚,只怕优秀的女孩子们都得排队。” “陶美然是什么家世背景?要找比郑国华强十倍的,也不是难事。他们两个,成不了!” 常勇决绝霸道的口吻,让我极度不适,不由道:“难道在常局长眼里,如果家世背景不好,后天再努力,也不配找到理想伴侣?” 你…… 电话那头,出现短暂的停顿。 继而,听到常勇一声微叹。 “周岩,你知道的,我本不愿意插手别人的私事。是家属的意思,跟我闹了好几次,这才想到给你打电话。” 是不是孟婉莹的意思,我不知道。 但常勇放低了姿态,我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常局长,你作为美姐亲属,我作为黑哥的兄弟,多为他们考虑下是对的。这件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不行,就开除老黑。两个人见不到面,感情也就淡了。” 我震惊了! 这方法,比押着凌巧回来,还要简单粗暴。 简直难以置信,这是从常勇口中说出的。 我突然想到了常思思,本该在平川上大学,在常勇的坚持下却去了丰江,是不是…… “不可能。”我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喙:“黑哥重情重义,做一番思想工作,也许会主动离开。 但美姐也是个实心眼,能让她入心的男人并不多。如果黑哥走了,多半她也会离开,公司的武馆和服装公司,可就没人管了。” “说这么多,你就是江湖义气,只知道维护所谓的兄弟情谊。”常勇哼声道。 “我从底层挣扎的时候,靠的就是兄弟。”我不甘示弱。 又是沉默! 半晌,常勇不悦道:“烦死了!其实,也不只是家属的意思,还有她家亲戚的意思。组成一个家庭,许多事也是身不由己。否则,我才懒得管!” “常局长,说到底,感情的事,还得看当事人的态度。不如约个时间,好好谈谈,至于将来如何发展,听听他们的想法。”我提出个建议。 “行吧!” 常勇答应下来:“改天……别了,就今晚吧,让他俩来我家里一趟。” 第一卷 第903章 下手真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由分说,常勇便挂了电话。 我生了一肚子闷气,平复好心情,这才拿起手机打给老黑。 接通后,便听到一声振耳的巨响。 又听到老黑快速走动和关门的动静,紧接着,噪音也小了不少。 “黑哥,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连忙问道。 “也没什么,美然在使小性子。” 老黑有些难为情的解释。 小性子? 我还以为火山爆发了。 “谁惹美姐了?”我又问。 嗐! “就是……常勇!” 老黑吭哧半天,到底还是说了。 看来,陶美然已经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无非是陶美然的条件太优越,跟老黑不般配,让他们尽快分手。 否则,一定会强行干涉。 此时,我倒是想学学江湖作风,管他三七二十一,带着一帮兄弟们,直接替黑哥抢婚。 摇了摇头,还得面对现实。 “黑哥,常局长给我打电话了。他的意思是,让你们两个晚上去家里谈谈。”我直言道。 “那就谈呗!”老黑竟然痛快答应了。 “常局长脾气不好,黑哥,你得准备好挨训,千万忍着点儿。”我善意提醒。 “嘿嘿,我还怕美然跟常勇打起来呢!” 老黑苦笑两声,又重重叹了口气:“美然为了我,几乎把家族都给得罪了。为了她,我看点脸色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又不是天天看。” 老黑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原本,我以为他会暴跳如雷,甚至赌气跟陶美然分手。 他竟然可以忍,是个能屈能伸的真汉子。 “为了爱情而战,好样的。”我笑着赞了句。 “兄弟,说实话,刚离婚那会儿,我觉得爱情这玩意,是最不可靠的。后来遇到美然,也觉得她只是想玩玩,她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老黑感慨道:“可我万万没想到,提出结婚的,是美然!我和美然都过了脑袋发昏的年纪,做出结婚的决定,其实是很艰难的。兄弟,怎么说呢,我俩,是认真的。” “对,我们是认真的!” 突然,话筒里传来陶美然的声音。 “那就祝福两位,早日结婚生子。”我笑道。 “周岩,别忘了随礼,少了可拿不出手。” 陶美然大声强调。 不等我回答,老黑就强行挂断了。 老黑要去闯关了! 我替他感到忐忑。 常勇的脾气我了解,说话很冲,也很少留情面。 更何况, 常勇打骨子里就瞧不上老黑,认定老黑劣迹斑斑,登不上台面。 要不要给孟婉莹打个电话,真诚沟通下? 犹豫半晌,我还是放弃了。 婚姻这种事情,外人总是越掺和越乱,还是静观其变。 直到晚上九点多。 老黑回来了,一脸疲惫的走进我的办公室。 我看到他的脸上,还有几道醒目的手印,血渍像是干涸不久的样子。 “黑哥,怎么还动手了?”我吃惊不小。 如果老黑把常勇给打了,怕不只是婚事泡汤,还要摊上事。 “没有,美然打的。” 老黑不见外的倒了杯水,咕咚咚一口气喝完。 “你俩?” “因为美然家里反对,我俩也吵起来了。一急眼,她就动手,我又不能还手。” 老黑摸了把脸,疼得嘶了口凉气,埋怨道:“下手真狠,以后结了婚,也少不了挨打。” 结婚? 我心头一喜,连忙问道:“黑哥,成了?” 成了! 老黑脸上浮现出喜色,向我讲起事情的始末。 下班后,两人提着礼品,如约来到常勇家里。 孟婉莹端茶削水果,说话轻声细语的,倒还客气。 常勇一直阴沉着脸,从始至终,眉头就没松开过。 孟婉莹说话非常委婉,常勇很直接,但两口子表达的是一个意思。 老黑跟陶美然相差悬殊,他们不是特别赞同,而且陶家也不同意,态度还十分坚决。 如果两口子劝不动他们,陶家的人就会出面干涉。 “美然话说得很绝,非我不嫁,否则就做一辈子的老姑娘。我也表态,一门心思对待美然,收入全部上交,一分不留。” 老黑口渴得厉害,又喝了杯水,接着皱眉道:“常勇认为我有前科,还让我签下了保证书,一式两份,留在他们那里一份,以后绝不会再惹事之类的。” 管得也太宽了! 看来常勇,早就融入到老丈人的那个大家庭中了。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解。 “黑哥,就算你们用真诚打动了常局长夫妻,陶家那边的态度是怎么改变的?” “这个嘛……” 老黑涨红了脸,压低声音道:“兄弟,真不是我干的,是美然自己的主意,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啊?”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美然撒谎了,她说,她怀孕了!”老黑急赤白脸道:“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验孕棒,上面两道杠明明白白的。 常勇一看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这才改变了态度。 孟婉莹也不敢大意,又跟陶家那边打电话沟通好半天,最终才勉强同意。” “伪造证据?” 我惊得瞪大了眼睛,“在常局长面前,也敢搞这一套?” “我当时都发懵,汗都下来了。”老黑扯了把领子,苦着脸解释道:“不是我有意欺瞒常勇,当时我也不知道真假啊!等晕乎乎离开,美然才告诉我实情。 这不,就跟她吵了一架。” 老黑手指自己的脸,万般无奈。 陶美然的胆子,也太大了! 说到底,也是为了跟老黑在一起。 “黑哥,就怕这事儿瞒不了太久。”我有些担心。 “是啊,我也跟美然这么说的。嘿,嘿嘿……”老黑挠头笑了,“美然说,在常勇把我抓起来前,先把结婚证领了。也不办酒席,请一些好朋友就行。” 都是陶美然的主意! 老黑收入全部上交,在家都要听陶美然的,还要看整个家族的白眼。 图啥? 我搞不懂想要进入围墙内的人的想法。 但老黑高兴,我就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 “黑哥,这可是件大喜事,恭喜了。”我笑道。 “谢谢兄弟!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了美然!” 老黑拍着胸脯保证,挨打也高兴,看来是真陷入爱河了。 老黑离开办公室没多久, 我的手机传来短信声,来自常思思,“有空吗?上网聊天!” 第一卷 第904章 我也有背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走进套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登录聊天软件,常思思果然在线,她看到我来了,立刻发起视频。 还是那间寝室,常思思穿着纯白色荷叶圆领睡衣,正盘坐在床上。 “她在吗?” 我谨慎问道。 只恨不能把头通过屏幕,探到对面去。 如果当着于晴曼的面,跟常思思视频聊天,会很别扭的。 “不在,要十点半才回来。”常思思撇撇嘴。 “她出去散步了?” 我随口问道。 “于晴曼在附近有套房子,回家去喂猫了。”常思思道。 那只猫我知道,是于晴曼从扶摇带走的。 狸花猫,名叫喵喵。 只是我没想到,熊启竟然还给了于晴曼一套房子,如今专门用来养猫了。 “她有房子,怎么还非要住寝?”我不解。 “说是遵守学校规定,也为了方便休息。”常思思解释道。 “你们昨晚过得怎么样?” “哈哈,就等你问这句话呢。”常思思拍了拍两侧大腿,坏笑道:“我一直等着她攻击我,她却睡得跟死猪一样,直挺挺躺着,分明是诱惑我把她给剖了!” “思思,别故意招惹她。”我皱眉提醒。 “怕个头,我把她的睡衣扣子给解开了,她都没发觉。我一定要让她俯首称臣!” 常思思竖起胳膊。 我不得不认真提醒:“思思,听我的,她有背景,不必跟她较劲。” “我也有背景,扶摇集团大名鼎鼎的周老板。” 常思思坏笑。 “说实话,我不愿意搭理她。” “她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呢。”常思思不满地哼了声。 “她说什么了?” 我敏感起来。 “她昨晚说梦话,声音很大,周岩,对不起,我爱你,让我们回到从前吧……” 常思思眯着眼睛夸张的表演,还用了假嗓子,随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我才不信。” “等我买了录音机,忠实录下来,看你还敢抵赖。”常思思翻着白眼。 “好好学习,别理这些闲事。” “我是不想理的。但你想,于晴曼就这么巧的,住进了我的寝室里,肯定另有所图,不能不多加戒备。”常思思正色道。 “以不变应万变。”我点拨道。 常思思眼珠转动,笑着点点头,“这话有道理,我就静静看着,她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她现在很老实的。” “假象!” 常思思才不信,又聊起了陶美然。 常思思跟家人无话不谈,已经从母亲那里听到消息,那个昔日的时装女王,非要嫁给个五大三粗的黑男人。 对于这件事,常思思的看法很直接。 如果陶美然给她好处,她就不反对。 否则,一定鄙视再鄙视! 常思思腹黑的认为,陶美然愿意嫁给老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欲望太强烈。 只有高大强壮的男人,才能满足她。 细看陶美然,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汗毛很重,这,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思思的思想,也太不单纯了。 人们心目中的美好爱情,在她这里彻底变了味。 聊到十点多。 常思思认为于晴曼快回来了,这才挂断了视频。 于晴曼走了。 我以为,她会远离我的生活。 然而,她却走进了常思思的生活里,成为避不开的话题。 毋庸置疑。 于晴曼听从熊启的安排。 可是熊启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直到今天,我也看不透熊启,接触少的缘故吧! 因为青蛇的事件,我们曾经发生过冲突。 我也一度认定,青蛇来杀我,有他参与的成分。 可他是扶摇服饰的投资者,无法真正摆脱。 在晋安然的事件中,熊启又表现得格外大度,跟扶摇集团站在一起。 也是在他的暗中推动下,林方阳才会危机四伏,于晴曼最终大仇得报。 也不知道,他到底图于晴曼什么。 正想着熊启,他,居然来电话了!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是真的,接通后喊了声熊董。 “周岩,后天我去平川,方便去扶摇看看吗?”熊启问道。 “当然可以,欢迎!” 我立刻答应,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没有不让投资人过来的道理。 “有什么话,见面再说吧!” “好的。” 简短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消失很久的熊启,终于要现身了。 我却不清楚,于晴曼都走了,他又来干什么? 见招拆招吧! …… 第二天下午。 三点半! 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同时被推进来的,还有个怒发冲冠的女孩子,正是凌巧。 此刻的凌巧,双手被束带绑在一起。 陈雪也背着手,进屋后,又朝凌巧的屁股踢了一脚。 凌巧恼羞地呲着虎牙,想要咬人。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总这么踢也不行啊! 南宫倩和艾莉丝,都是一脸坏笑。 她们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游戏。 “周岩,我已经被释放了,你们凭什么抓我?”凌巧大声质问。 “跪下!” 陈雪命令。 “去尼玛的,我不……” “槽,还敢骂人?” 陈雪又抬起脚,我抬手制止,纷纷道:“小雪,束带解开。” “她会乱跑的。”陈雪强调。 “哈哈,跑不了!” 艾莉丝笑着,双臂交叉胸前,格外的自信。 “对,除非从窗口跳下去。” 陈雪摸出一把小匕首,利索地割断了凌巧手上的束带。 却又趁机戏谑地打了下凌巧的后脑勺。 气得凌巧一阵猛抓头发,简直要疯了。 凌巧没跑! 自知跑不掉,梗着脖子又问:“我都受到了法律惩罚,为什么还没完没了?” “你想谋害周董,哪能就随便拉倒。”陈雪居高临下的看人。 “我……” 凌巧一时语噎,沮丧低着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就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 “凌巧,你想去哪里?”我问。 “不知道!” 凌巧摇头,“反正离开平川就行,这里真是个噩梦。” “你有钱吗?”我笑问。 “还有八百零三,够熬一阵子的。找个地方打工,总能活下去的。” “去养兔子吗?” “牛皮不是吹,我养的兔子,个个都身材结实……” “哈哈,是不是跟你一样?” 陈雪一阵大笑。 “我踏马跟你……” 凌巧握紧了小拳头,想要跟陈雪拼命。 “来啊!” 陈雪拉开架势。 第一卷 第905章 偶尔也能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拍了下桌子,镇住场面,直言道:“凌巧,不跟你废话,把你叫来,就是想当面告诉你,你可以留在风云武馆,工资照发。” “我,还能留下?” 凌巧瞪着眼睛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说话还能不好使吗?” ……唉! 凌巧叹了口气,摇头道:“哪有脸留在这里,大家的口水都能把我给淹死。我还是离开,去找地方养兔子吧!我养的兔子,可壮实了。” “老黄让小巧儿留在这里。” 我提醒一句,又强调道:“如果你非要离开,我也不管,那就录音作为证据,发给老黄,不是我不留你。” “老黄?” 凌巧嘟囔出两个字,整个人呆立当场,眼中也迸现出泪光。 “走还是留,抓紧做决定。”我催促道。 “我,我留下!” 凌巧连忙答应,又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周董,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再攻击你。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啧啧,这屁话谁都会说,一点诚意都没有。”陈雪嫌弃道。 凌巧贝齿将红唇咬出一道白印,豁出去一般,又郑重补充:“再加上一条,如有违背,就让艾莉丝把我打死,陈雪把我玩死!” 艾莉丝和陈雪相视大笑,南宫倩也笑得前仰后合,停都停不下来。 凌巧恼羞,瞪着陈雪咬牙问道:“死在你手里,算不算有诚意?” “哈哈,算,算!”陈雪连连点头。 “也不能攻击别人。”我又提醒道。 “是!” 凌巧双腿并拢,高声答应。 又完成一件事,我放松下来,笑问:“凌巧,现在不怕被大家的口水淹死了?” 嗐! 凌巧耸耸肩:“有时候,脸皮也不是那么重要。” 变得可真快! 既然如此,我吩咐道:“小雪,带凌巧回武馆吧,就当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谁也不要再提起。” 陈雪点了下头,冲凌巧招手道:“傻妞,跟我走吧!” 凌巧向我鞠躬道谢,转身走向门口。 这时, 陈雪又朝凌巧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哈哈,真好玩!” 陈雪完全不看别人眼色,又拍了好几下,凌巧只能捂着屁股躲闪,敢怒不敢言。 好像…… 老虎的屁股偶尔也能拍。 豹猫比喻得很恰当,像是俩皮球…… 艾莉丝完成任务,也跟着走了。 南宫倩这才笑问道:“老黄和小巧儿,又是什么故事?” “野鹤的本名就叫黄鹤,应该是他们私底下的称呼吧!凌巧一听,就知道是野鹤吩咐的,旁人编不出来。”我解释道。 “照这么看,他们的关系确实很亲密。” “凌巧很单纯,又任劳任怨的,野鹤对她不设防。” “没有真正单纯的人,这也是凌巧的生存之道吧!” 我怔了下。 南宫倩说得对。 凌巧之前就出卖过组织,她一直跟叶子有联系,也让叶子了解到影盟的动向,躲避了很多危险。 这次被抓,凌巧也将影盟的情况,和盘托出,这才是换来只有十天拘留的关键。 我又拿起手机,打给了老黑,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凌巧回来了,别计较之前的事情。 老黑爽快答应,也坦诚讲,要不是发生这种事,凌巧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也值得培养。 夜晚到来。 南宫倩再次走进我的办公室,汇报了凌巧的情况。 老黑有令,没人议论之前的是非。 凌巧重新融入群体中。 她又把训练场擦得一尘不染,又跟大福因为抢拖把,发生了小冲突。 还有, 凌巧成了陈雪的小跟班,一招呼就走。 虽然脸拉得老长,但陈雪就喜欢这样,乐不可支。 我放下心来。 凌巧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我又提起另一件事。 “倩姐,明天熊启过来,通知下陶美然吧!”我说。 “他来视察吗?” 南宫倩连忙问道。 “只说过来看看,也不用特别准备,服饰公司发展得不错。” 我不以为然,陶美然管理的服饰公司,很正规的,熊启要想挑出毛病,必须拿着放大镜才行。 “熊启突然过来,一定有原因。” “见面再说吧!” “需要迎接吗?” “不用!” 我摆了摆手,“又不是商业谈判,而且,他也没说准确时间,是否需要接机等事项。” “小岩,这些事该问清楚的。” 南宫倩带着点责怪。 “上次就没用接,这次也没提要求,随便他好了。” 我哼了声,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爱来不来! “陶美然在老黑那里,我去通知她。” 南宫倩答应着,出门去找陶美然了。 就在当晚, 一件恶心人的事件发生了。 后半夜三点多,一辆没牌照的面包车,突然停在了扶摇大厦前方的路边。 几名蒙面男子下了车,手里拎着油漆桶。 只用了十几秒,大厦门前的空地上,就被横七竖八的泼上了红油漆。 而这些油漆形成了一个“死”字,远望之下,触目惊心! 做完之后,这几人跳上面包车,迅速扬长而去。 监控室的值班人员,发现了这一幕。 立刻通知了老黑和保安经理。 于是, 老黑带领着夜班的武馆学员和保安们,立刻开展清理工作。 用刀片刮,用肥皂水擦。 忙乎了一个小时,满头大汗,才终于清理干净,让水泥地面恢复如初。 不少人的眼睛,被油漆熏得流下了眼泪。 纷纷咒骂这些人不得好死! 次日一早, 老黑便拿着监控视频,给我播放了这一幕。 “踏马的,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这么垃圾的手段,竟然又卷土重来了。”老黑骂道。 “一定是龙腾指使人做的,这个瘪犊子,终于憋不住了,又开始折腾扶摇。”我也忍不住骂道。 “狗娘养的,跟薛彪一样垃圾!又要加强夜间防范了,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老黑郁闷地吐了口烟。 “手段垃圾,但很有效,防不胜防,这种小事情,警方也不会下力气去处理的。他们就是想要破坏扶摇的对外形象,打击员工们对扶摇的信任。” 我恼火地分析着,脑中也在构想着应对方案。 第一卷 第906章 两件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让庄飞带人在外面藏着,发现这些人出现,狠狠的揍!”老黑咬牙道。 “他们隔三岔五的来,会让武馆学员疲于应对。” 我摇了摇头,给了个主意。 “在外面安个大喇叭,但凡发现点异常就喊话,起码能让他们有所忌惮。” “兄弟这个主意不错,庄飞他们先值几天班,必须刹住龙腾的这种气焰。” 老黑走后,我就想打给龙腾,臭骂他一顿,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货一准不认账,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又生一肚子气。 目前看来,治安警常去拳击俱乐部附近,也没有震慑到龙腾下设的山海堂。 最好的办法,找到山海堂违法的证据。 他们就会跟四海盟一样,迅速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上午十点。 楼下大厅的接待人员给我打来电话,熊启来了,只带着两名男保镖。 搜身免了,我同意熊启上来。 熊启将保镖留在楼下,一个人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跟上次见面相比,熊启好像瘦了些,边角的白发却更加明显了。 “熊董,有失远迎!” 我起身跟他握手,很热情的样子。 “打扰了!” 熊启客气一下,便坐了下来。 我给他摆上茶杯,又倒上了一杯香茶。 “过来看一位朋友,顺道也来扶摇看看。”熊启解释道。 “你的那位朋友,不会是林方阳吧!” 我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 熊启哼了一声,“他不配!” “熊董,要不要先去扶摇服饰去看看?”我笑问道。 “不去了,没什么好看的,陶美然办事我放心,至于后续的投资,按照合同来,不会耽误的。” “您有什么指示?”我直接问道。 “两件事。” 熊启比划一下岔开的手指,“先说第一件吧!” 我做出认真倾听状,熊启却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 这才继续说道:“我们之间不能存在过深的误会,我是真不知道,苏洛洛会攻击你,是什么天下盟的成员,还是一个失败的赌徒,这家伙隐藏得很深。” 或许认为这些没有说服力,熊启又强调道:“我每天很忙的,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可能对每个人的过往都调查清楚。” “没什么,都过去了!” 我摆了下手,又说:“也希望熊董能够理解我,被人用猎枪指着,差点就没命,不免会情绪激动的。” “我当然理解,否则,早跟你翻脸了。”熊启说话很直接。 那就敞开了说话! “为什么对于晴曼那么好?” “我爱心泛滥,觉得她可怜。” 熊启的这种话,就没滋味了,他显然不想说。 我冷笑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说第二件事吧!” “创发今年的投资收益还不错,我们正在寻找适合投资的项目。扶摇游戏就不错,如果你们愿意,创发愿意进行第一轮投资。” 居然是来投资的? 一时间,我陷入纠结之中。 尽管熊启亲自过来,解释了矛盾。 但我对他的印象依然不好,觉得这人背景太深,心机更深。 即便他说没有安排青蛇苏洛洛攻击我,但青蛇攻击常校长等人,手段凶狠,却是明摆着的事实。 “非常感谢熊董,扶摇游戏资金充足,暂时不需要投资。” 我到底拒绝了,不想再跟熊启掺和。 “那就算了!以后再合作。” 熊启做事干净利索,说完便起身想要离开。 这时, 随着敲门声,陶美然进来了,看到熊启,就展颜笑了,嗲着嗓子打招呼。 “熊哥!来了先看望周岩,也不想着看看人家,是不是觉得人家没有魅力了呀?” 这是,撒娇?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黑哥是不是选错了伴侣,没看到美娇娘的另一面。 “呵呵,美然啊,我去你那里,就怕你紧张,再说我故意找茬。”熊启笑了起来。 “你不去,人家才紧张呢!” “你办事,最我放心。” “男人的嘴啊,不能信哦。你心里一定在怀疑我的能力,这就是小人之心。 熊哥,到我办公室坐一坐,我给你削个苹果,再剥个桔子。请吧!” 陶美然笑靥如花。 “我去美然那里看看。” 熊启跟我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陶美然走了。 意外了! 这两人居然很熟,不会之前有什么猫腻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都跟我无关。 做人少管闲事。 熊启在陶美然那里,待了一个小时,还粗略看了下账目。 他到底还是走马观花,看了一圈服饰公司的情况,对一切都非常满意。 这是熊启走后,陶美然过来告诉我的。 “美姐,还是你厉害,轻松搞定了熊启。”我竖起大拇指。 “男人这种生物,就受不了漂亮女人撒娇,英雄难过美人关。” 陶美然得意扬了下秀发,像是阴谋得逞。 “我之前跟熊启之间见过一次,正举办时装表演,彼此留了一张名片。” “只见过一次?你们不是很熟?”我惊讶道。 “还……行吧!” 陶美然迟疑下,“小岩,你为何这么问?” “感觉上,你们像是老朋友。” “这话题,还得回到男人这种生物上。”陶美然一本正经的说教姿态:“不熟也要装作很熟,结果就是,真的很熟了!” 我却是一头黑线,对待熊启至于这样嘛! 有必要! 陶美然讲述,她就盼着熊启过来。 扶摇服饰经历了晋安然事件,搞得满世界风雨,会被投资公司列为风险企业。 熊启在账目上签了字,就是最大的认可。 如果他不再投资,那就可以起诉他,胜诉率会很高。 哼! 陶美然晃了晃细长脖颈,“总之,我陶美然接下的企业,必须做大做强,绝不轻易认输!” “美姐是这份的,佩服。” 我又竖了竖大拇指,笑道:“放心吧,你跟黑哥的礼金,我都预备着呢!” “咱们这关系,不给当然不行。” 陶美然要得理所当然,又扒拉着手指头算账:“你看,从咱俩的关系讲,老黑是你姐夫,还是你小姨夫。从老黑那边论呢,我又是你嫂子。礼金多少,我真的无所谓,但拿少了,你面上可不好看。” 我已经冒汗了! 别人结婚,怎么跟我的颜面有关? “美姐,这么复杂的亲属关系,我得随几份啊?”我开始发愁了。 “哈哈,这得你自己看着办。”陶美然又坏笑道:“除了礼金,还有一件事,非你不可。” 第一卷 第907章 以牙还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什么事?” 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婚嘛,就要买一张新床,结婚前一晚,你去新床住,就是这点小事。”陶美然大咧咧道。 “既然是新床,为什么让别人睡?这,不太好吧?”我不确定问道。 陶美然神秘一笑,说道:“我听说啊,童男子压婚床,不但能生儿子,夫妻还能白头偕老。” 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童男子? 怎么感觉像是被嘲笑了? 陶美然看到我的神情,一阵哈哈大笑,迈着模特步愉悦的走开了。 好羞耻! 真差劲! 想要我去压婚床,没门! 无论怎么说,我都绝不会答应。 实在不行,我就找一个…… 尚阳应该也合格。 正胡思乱想,刘芳菲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正是扶摇广场的策划书。 步长平熬夜写了一个晚上,此刻正在办公室里补觉。 我仔细看了一遍,内容非常详尽。 原本开酒店的那栋楼,规划为扶摇商业中心,用来出租给企业办公。 除此之外,还增加了主楼前方空地的面积,成为一个小型的休闲广场。 附近的居民们,茶余饭后可以来遛弯健身。 刘芳菲已经签过字,她认可步长平的策划书。 我也觉得没问题,提笔签上了大名。 “熊启来了,怎么没好好接待?”刘芳菲问起此事。 “我不喜欢他!” 我摇了下头,又说:“他看过了服饰公司,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还在账目上签了字。” “他亲自过来,不会就为这点小事吧?” 刘芳菲眉头紧皱。 “说想要投资扶摇游戏。” “啊?” “被我给拒绝了!” “……哦。” 刘芳菲脸上掠过遗憾之色,但还是坚定地支持我:“游戏这种产业,就目前看,不需要很大投资,卖的都是虚拟物品,盈利会非常可观。”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着容光焕发的刘芳菲,我笑问:“芳菲,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如果不去想,就以为自己是个健康人。” 刘芳菲笑了笑,还举了下小拳头。 “工作多让夏小荷分担些,你也不要太累。”我叮嘱道。 “凭什么啊?把她培养出来,我可能就被云梦迪给开除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刘芳菲哼声道。 “云姨肯定不是这么想的,除非她想把我一起开除。”我笑道:“我可是听说了,夏小荷一天得有半天和你待在一起,你个口是心非的好师父。” 唉! 刘芳菲耸耸肩,客观道:“她还不错,毕竟是个大学生,有一定知识储备,平时也很努力。我也将一部分工作移交给她,过不了太久,就能掌握的。” “赚了这么多钱,未来有什么打算?” “等集团真正步入正轨,我想当一名摄影师,走遍世界,用镜头记录下所见的美好。” 刘芳菲看向窗外的远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不是赌气的话,而是内心向往。 我颇受触动,立刻表态:“我绝对支持!” “如果那时你有空闲,就跟我一起,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等夜晚到来,满天星辰,夜风在歌唱……” “愿意啊!” “希望我们期待的美好,都能到来吧!” 刘芳菲伸了个懒腰,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我的桌上,笑道:“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请一定收好。” 说完,刘芳菲就拿起策划书,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我当然知道,不会是情书。 心却莫名地痛了。 展开后,正是刘芳菲亲手写下的股份转让书。 一旦出现突发情况,深度昏迷或者故去,她愿意将名下资产,以及在集团所持的股份,全部转给我。 这就是我所了解的刘芳菲。 她一边坚强的勇往直前,一边活在无尽的担忧里。 在其他年轻人大肆挥霍青春之时,她却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事。 她宁愿把一切都给我,也不想留给憎恶的父亲。 我默默祈祷,内心祈祷。 希望随着医学的进步,能治疗好刘芳菲身上的顽疾,让她真正拥有快乐和自由。 熊启没有联系我,不知道他来平川,到底在忙什么。 我当然也不联系熊启,不愿跟他有任何交集。 这晚, 庄飞等人严密戒备,却没人来扶摇大厦门前捣乱。 可就在次日上午,张鹏却来了电话,询问勇胜拳击俱乐部被砸一事,是否跟扶摇集团有关。 “张鹏,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惊讶问道。 “俱乐部门前的监控显示,后半夜四点多,来了三辆无牌面包车,下来一群蒙面人,拿着铁锤,还带着折叠梯。 他们先把监控探头破坏了,随后就是一通猛砸,玻璃全碎了,门也砸烂了,现场一片狼藉。” “俱乐部里没人吗?”我问。 “有人啊,他们都喝了酒,本来就迷迷糊糊,又被铁锤堵在门口,不敢出来。这群人狂砸之后,便迅速撤走了。” “怎么跟扶摇有关?” 我有些不高兴。 “勇胜拳击俱乐部报案称,怀疑是扶摇安排人砸的。周董,我就是例行问一下,他们也没拿出证据。”张鹏连忙解释。 “扶摇遵纪守法,从不搞江湖流氓这一套。” “那就行!” 张鹏答应着,“我正在安排查案,目前看,也很难找到线索,就这么先挂着吧!” 结束通话,我不禁一阵开心大笑。 砸得好! 让狗日的龙腾明白,他敢找扶摇的茬,一定会得到更猛烈的反击。 笑过之后,我又不禁升起担忧。 这件事多半是龙虎堂干的,昆姐暗中帮我,报复了山海堂。 但我都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昆姐。 她这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打法,一定会让事态愈演愈烈,渐渐走向失控。 手机响了。 龙腾来了电话,可不等我接起,他就挂断了,再也没打过来。 这货一定觉得,跟我吵架也没意思。 横竖我也是不会认账的。 他正在琢磨,如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我给老黑打去电话,将山海堂被砸一事告知。 对扶摇大厦的安保工作,要进一步加强。 老黑满口答应。 我又问起婚礼前的准备工作。 老黑表示,家里什么都有,只需添一张新床。 他已经派人去帮着购买,提供送货上门。 话题到此为止,我不想过多讨论婚床。 龙腾跟我预料的差不多! 他果然咽不下这口气,采取了行动。 吃过午饭, 我正打算小睡片刻,南宫倩来到我的办公室,神情有点复杂。 关切之中,还带着点奸计得逞的兴奋。 “倩姐,怎么了。” “哎呀,真是的。凌巧别人打伤了,都送医院了。”南宫倩大声道。 “谁打的?” 我急忙问道。 第一卷 第908章 不要胡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清楚啊!” 南宫倩摇头,解释道:“凌巧来例假了,中午出去买卫生巾,回来的路上,就被一群男人围住,上来就打。 凌巧虽然功夫不错,拼命反击,但好虎打不过一群野狼。 那些人也有功夫的,凌巧到底被打倒在地,爬不起来,还是路人打了急救电话。” “有人去看过她吗?”我问。 “小雪带人去医院了,给她买了些水果,还有一束花。” “报警了吗?” “路人报警了,那伙人都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随后就一哄而散,估计抓人很难的。”南宫倩摊手道。 龙腾!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气得砸了桌子一拳。 心里也不由生出埋怨。 这个节骨眼上,去买什么卫生巾,扶摇那么多女孩,怎么就借不出来? 太大意了! 都把我的叮嘱当做了耳旁风! 我皱着眉头问道:“凌巧在哪个医院?” “二院!” “待会儿我去看望她,这家伙也是多灾多难。” “那个,小岩。”南宫倩眨眨眼睛,提醒道:“要跟影盟解释下,凌巧被打是偶发事件。不能让野鹤以为,是我们收留凌巧后,又故意折磨她。” “说得对,晚上我就联系豹猫。”我点点头。 手机传来短信声。 是龙腾发来的,只有一个字,爽! 打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龙腾品行低劣! 我没理他。 独自琢磨了好半天,也没想到如何能终止跟龙腾的纷争。 关键是,龙腾不愿跟我停下干戈。 叫上艾莉丝开车,我来到了二院,在病房里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凌巧。 她侧身躺在床上,正在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脑袋大了何止一圈,又缠了厚厚的纱布,以至于我第一眼都没认出她来,还以为是枕头枕在脑袋上。 陈雪也在,正小心翼翼的给凌巧擦拭没有清理干净的血渍。 那副细心体贴的模样,也是平时看不到的。 “周董……” 看到我,凌巧就哭了,挣扎着要坐起来。 我连忙上前,制止道:“凌巧,你受伤了,不要动,躺着吧。” “谢谢周董。” “怎么样,疼吗?” 我关切的问候,让凌巧的眼圈红了,眼泪顺着肿胀的缝隙流淌出来,哽咽道:“疼,吃药也不管用。我,我想老黄了。” 呜呜! 凌巧孩子似的哭泣,我听着心酸,忙抽了一张床头柜摆放的纸巾。 我看到了鲜花,水果,零食,甚至还有一大包的卫生巾! 这都是陈雪带人送来的吧! 我亲自给凌巧擦了擦眼泪,安慰她道:“你既然是扶摇的员工,我不能让你白白受委屈。你放心,这笔账,我记下了,将来一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周董,你们真好!” 凌巧哭得更凶了。 你们? 我看了眼旁边的陈雪,不由笑了:“是不是跟小雪她们关系更好了?” “上午还不好呢,下午就好了。” 凌巧撇撇嘴。 原来,因为算计过我,凌巧在武馆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排挤。 恰好来例假,厚着脸皮借了一圈,明明都有,陈雪却下了严令,谁都不许借给她。 不借就不借,凌巧气哼哼的出去买。 出事后,陈雪得知后,第一时间就赶来看望她,不仅带来了好多礼物,还塞给她一千块钱。 让她如何不感动! 我也给陈雪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哈哈,凌巧,上午是我不对。作为弥补,本人将承担你一辈子的卫生巾!” 陈雪大笑。 “也行!”凌巧竟然答应了。 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竟是一片卫生巾引发的血案…… 陈雪又告诉我,警察来过了,做了笔录。 那些人很会打,都是练家子。 凌巧伤情看着夸张,好在并不严重。 轻微的脑震荡和皮外伤。 屁股上受伤最重,青一块紫一块的,无法平躺。 骨头完好,这是常年习武,骨密度高,骨骼强健的好处。 “这身硬骨头,可能把那几个兔崽子的脚趾骨,都给踢断了呢。”陈雪开着玩笑。 “要想不挨打,还得好好练功。”艾莉丝也笑着调侃。 “等我好了,就拼命练功,再碰到那几个浑蛋,一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凌巧咬牙发着狠。 “屁滚尿流的是你吧?” 噗嗤! 陈雪喷笑出声,凌巧急了,想要捂她的嘴。 只是一动,全身就疼! 身强体壮的凌巧,居然被打到失禁! “这么惨,我看看怎样了?” 艾莉丝上前,居然动手就要查看屁股伤势,凌巧嗷嗷叫着死死捂住。 “周董,救命,救命啊!” 我哭笑不得,连忙制止艾莉丝和陈雪的胡闹,认真叮嘱道:“凌巧,这段时间工资照发,你安心养伤就好。有什么需要,跟小雪说,一定满足。” “我现在就有一个!” 疼得满脸淌汗的凌巧颤巍巍举起手。 “说吧。” “能不能,别让陈雪跟我胡闹啊?屁股,真的疼。” 凌巧龇牙咧嘴的。 我不地道的也笑了,连忙收住,正色道:“小雪,多照顾凌巧,不能胡闹。” “好嘞,听你的。” 陈雪心情很好的样子,眉眼间还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奸笑。 这模样,好似打人的那伙流氓,就是她安排的! 好熟悉的表情…… 对了,还有南宫倩! 姐妹二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带着疑惑,我回到了扶摇,立刻通知了刘芳菲。 紧接着,总裁办就下达通知。 下班路上,注意安全,最好结伴同行,少去僻静的地方等等。 张鹏又来了电话。 大意就是,市局对此很重视,光天化日之下,无故殴打市民,这是对公序良俗的恶意践踏,视法律权威不见,是向公安部门的公然叫板! 市局表示,会增加巡防力量,争取早日破案! 我耐心听完,直言道:“这件事,就是龙腾的狗腿子干的。” “目前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涉案者也一个都没抓到。周董,恕我直言,咱们扶摇做事,也太不小心了。”张鹏谨慎道。 “咱们是好兄弟,尽管直言。” 我心头一紧。 第一卷 第909章 一物降一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们看了路边的监控视频,那伙蒙面的流氓,明明就在扶摇附近,稍微仔细观察就能发现。 前车之鉴,这个时候不该让人出去。 出去也就算了,还戴着扶摇的胸牌,这不是给他们动手的机会吗?” 张鹏的抱怨,说到了我心坎里。 出现了红油漆事件后,武馆就处于全员戒备状态。 凌巧身为其中一员,岂会不懂得遵守纪律? 南宫倩…… 她最擅长观察,或许早就看到了扶摇附近的情况! 她却伙同妹妹陈雪,故意让凌巧出去买卫生巾,才引发了后续的事情。 因为凌巧之前预谋攻击我。 南宫倩和陈雪都对她没有好印象,非要挫一挫她的戾气。 我又回想起南宫倩的话,提到影盟。 她还想把龙腾攻击扶摇的祸水,引到影盟的身上。 这一招,很绝。 也很狠! 几乎是无懈可击! 心里这么想,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辩解:“大家都在忙工作,谁会总看路边。况且,凌巧的情况,也是突发。” 结束跟张鹏的通话,我并没有找南宫倩询问实情。 她未必会承认。 不管怎么说, 凌巧被打伤住院,该跟影盟解释清楚。 晚餐前,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给豹猫留言:虎妞被打,视频详谈。 手头的事情,忙碌到九点多。 我这才进入套间里,再次登录聊天软件。 刚一上线,豹猫就发来了视频邀请,显得急不可耐。 我接通后,嗨,挥了下手。 “周岩,谁打了虎妞?她伤到了什么程度?”豹猫皱眉问道。 “谁打的,一会儿再解释。凌巧被打住院了,脑震荡,到处是伤,脑袋肿成猪头,屁股却是最惨的,都开花了,不敢平躺。”我夸张道。 “别闹!” 豹猫并没有笑,继续追问:“快说,谁打的,她既然加入扶摇,你就该保护她。要真这么惨,你又不能给个合理解释,小心下一个屁股开花的就是你!” “我当然会保护她,但对手实在是太强了。”我叹了口气。 “到底是谁啊?” “丰江市有个地痞流氓,叫做龙腾,他始终跟我过不去,经常派人来平川市找茬。 凌巧中午离开大厦,捂着肚子去买姨妈巾,就遇到了一伙蒙面的流氓。可怜凌巧正是体质最弱的时候,到底被踩在了他们的脚下……” 我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凌巧正在接受治疗,疼得几乎受不了。 医疗费用都由扶摇承担,过几天就能出院。 “龙腾打了虎妞?”豹猫进一步确认。 “是的,一场龙虎斗,虎落平川被欺负了。”我评价道。 “龙腾算个球,不知死活的东西!” 豹猫骂了句,这才转头看向了一边:“盟主,就这么个情况,你都听到了吧?” 野鹤竟然也在场。 这就是视频的坏处,无法看到屋内的全貌。 虎妞被打,到底还是惊动了他。 豹猫恭敬地从椅子上起来,野鹤出现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麻袋片。 我估计,未必是穷得活不下去了,而是一种新材料。 “周岩,把孩子交给你才几天,就被打成这幅样子。怎么搞的!” 野鹤眉头拧成一股绳,上来就埋怨。 “我已经尽力保护凌巧了,武馆里没人欺负她,都愿意跟她做朋友。 出事后,也专门有人照顾她。 但这种事也没法预防,臭流氓最可恶,突然出现,打完就跑,抓人很难的。”我摊手道。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你,还是你得罪人多。” “这话我不爱听,我本来是个好青年,与人为善,都是被别人连累。好比咱们之间的矛盾,也是因为谷卫南。”我争辩道。 野鹤沉默下,还是点点头,又问:“虎妞在病床上,有没有哭鼻子?” “哭了,还说想念老黄。” “真的吗?” “骗你有意思吗?要不是你让她留下来,她一准离开平川,找地方养兔子去了。”我强调道。 野鹤再度沉默了。 半晌,他感慨道:“虎妞是个好孩子,是我没照顾好她。周岩,你有龙腾的电话吗?” “有!” “告诉我!他算什么狗东西,也敢动我的巧儿,我看他是活腻了。” 野鹤一阵咬牙,满脸凶相。 我迟疑下,还是拿过手机,找到龙腾的号码,告诉了野鹤。 他则让豹猫拿过一张纸,记录下来。 “猫,拿个新手机。”野鹤转头吩咐。 一旁的豹猫,恭敬地递来一个手机,很古老的款式,市面都买不到。 野鹤眯起眼睛,对比着面前的纸,将龙腾的号码慢腾腾输入进去。 就这样放在桌上,拨打过去,他还选择了扬声器模式。 龙腾没接。 野鹤不动不摇,接着拨打。 打了好几遍,我才听到视频里龙腾不耐烦的声音,“你谁啊?” “野鹤!” “我还闲云呢!” “影盟的野鹤。” 龙腾像是被惊到了,足足过了五秒钟,这才笑着问道:“不知是前辈,多有冒犯。请问,有什么事吗?” “龙腾,你很牛逼啊,安排人打伤了我的妞妞,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就好欺负了?” 野鹤的声音冰冷,脸色更冷。 “哪有的事,我跟影盟之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龙腾立刻否认。 “就是扶摇的那名员工,她也没招惹你吧?”野鹤道。 “啊?唉!我就是跟周岩较劲……” 龙腾有些急躁,又解释道:“前辈,这绝对是一场误会。那些蠢货以为,她只是扶摇的员工,哪里知道还有你们这种关系。” “龙腾,你给我听好了,让他们抓紧去投案自首,并赔偿损失。” 野鹤的口气不容置疑。 龙腾顿了顿,也有点恼,哼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试试,我会派人把他们全部打成残废,扔到粪坑里。然后,也跟你没完。”野鹤威胁道。 “你……太狂了吧!” 龙腾火了,却明显底气不足。 “我从不讲规则,也不怕死。别以为你们背后干了些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真惹恼了我,就把你们的那点破事,都掀一个底朝天,连裤衩子都扒了!” 这话说得真过瘾! 我都想给野鹤鼓掌,够野蛮,够霸气! “你这是在帮周岩吗?”龙腾问道。 “我怎么可能帮他,影盟一直在追杀他,不是什么秘密,可惜没得手。” 野鹤哼声,又咬牙问道:“龙腾,我的耐心很有限,再问你一遍,到底答不答应?” 第一卷 第910章 可以乱涂乱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能清晰听到,龙腾呼哧哧喘着粗气,还有鼻腔发出的哨音,怕是要憋出内伤了。 最终, 随着牙齿咯吱响的动静,龙腾还是妥协了。 “前辈,这事儿,确实是个误会。我答应,让他们去投案自首,给你的人加倍赔偿。咱们以后,还是该怎样就怎样。” “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野鹤冷声道。 “明白!” 通话结束。 野鹤拿起手机,交给了豹猫。 我看见豹猫利索地取出手机卡,放在嘴里嚼了嚼,便吐了出去。 “周岩,多照顾小巧儿,那是个苦命的孩子。”野鹤说道。 我对着视频点了点头。 野鹤缓缓起身,离开了视频画面。 片刻后,豹猫才重新坐下,呲牙一笑,“盟主走了!” “豹猫,怎么瞧着你有点像是幸灾乐祸?”我鄙夷道。 “哈哈,不是像,就是!一想到虎妞屁股开花,我就莫名的想笑。噗……” 豹猫发出了个怪动静。 “你竟然是嘴巴放屁?”我憋笑,故作惊讶。 “才不是呢!” 豹猫有点急了,连忙辩解道:“我想表达的,是虎妞的气球屁股,爆了!” “形声词不对,应该是,嘭……” 我比划着手势。 “切,显摆你有文化呗!” 豹猫直翻白眼,跟着又发出一阵大笑。 跟豹猫瞎聊了一阵子,我挂断视频,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龙腾跟我的这次叫板,注定失败了。 只要这些人投案,所谓山海堂的骨干力量,也就暴露了。 堂口被砸,人员被警方关注。 山海堂的下场,只有解散,再想聚集就难了。 是野鹤吓住了龙腾。 龙腾再牛逼,他本人也在明面上,是个所谓的企业家。 影盟却不一样,他们隐介藏形,难寻踪迹。 当然, 龙腾也不知道影盟的现状。 日渐式微,日薄西山。 否则,龙腾也不会被吓住,一定会对野鹤恶语相向。 南宫倩的计谋,成功了。 如果受伤的不是凌巧,我倒是想替她叫声好。 南宫倩这次的智谋,堪比昆姐了! 但是,这对凌巧不公平,下次绝不能再做了。 …… 次日上午, 我接到了张鹏的电话,殴打凌巧的那些流氓,果然投案自首了! 他们纷纷向受害者赔礼道歉,并愿意经济赔偿。 凌巧的伤势不算重,构不成伤害。 因此,这些人也只能拘留,顶格十天。 至于经济赔偿,他们拿了两万块钱。 张鹏认为,除去医药费和误工费,赔偿的数额已经超标了。 拘留十天。 两万赔偿金。 凌巧被打一事,就这样告一段落。 戴维拜托的事情,也该启动了。 我喊来了秦明礼,微笑商议道:“秦会长,在植物园有个向阳楼,只是做了基础的装修,墙面还都是大白。恒运戴维的想法是,请秀儿在墙上绘画。” 这个向阳楼,背景很不简单! 秦明礼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被歉意遮盖,讪笑道:“秀儿在这里工作,确实影响到了大家。” “不不。” 我摆了摆手:“秦会长,不要误会,秀儿还是公司员工,如果你们能同意的话,只是出去工作一段时间。等忙完,当然还要回来。” “呵呵,是我想多了。我当然没意见,只是秀儿的脱岗,也会耽误这里的工作。”秦明礼客气道。 “秀儿目前,还处于学习软件的阶段。不急,一切都慢慢来。” 想到另外一件事,我又强调道:“戴维没提具体报酬,但一定会给,数额不会太低的。” “这就是奢望了,随意就好。” 秦明礼连忙道谢,又感慨道:“自从秀儿上班后,整个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不似同龄女孩子,但很多毛病都在好转。 回家跟父母的话多了,吃饭不用替她夹菜,擦口水,晚上也彻底摆脱了尿不湿。” 闻言,我一阵唏嘘! 秦悦秀的父母,是伟大的! 二十多年如一日,照顾着长不大的女儿,却一直都当做掌心明珠。 “我们都真心希望,有一天,秀儿会真正好起来。”我由衷道。 “希望如此吧!” 秦明礼泪光点点,转头擦去后,在我的授意下,叫来了秦悦秀。 变化确实很大! 今天的秦悦秀,穿了一套得体的连衣裙,刘海还用一枚漂亮的草莓图案发夹固定。 猛一看,和正常女孩子并没有区别。 然而一开口,还是那个秀儿。 “哥哥好!” “秀儿,这些天,过得开心吗?”我笑问打听。 “开心。” 秦悦秀回答很快,却又显得不太自信。 我敏感起来,连忙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告诉我,我打他!” “没有,没有!”秦悦秀连忙摇头,又将两根食指碰在一起,嘟着嘴巴说道:“尚阳不让我跟凌巧玩,说她会打人,见了就得躲。” 尚阳怕不是吃饱了撑的吧! 女孩子之间的事儿也管?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随口打听。 “什么时候?” 秦悦秀辛苦的回想,半天才兴奋的竖起一根手指:“想起来啦,是那天中午!我看见凌巧了,就连忙躲了起来,还撞到了桌子角,很疼的。” 我不由扶额,秦明礼也不以为然的呵呵笑了。 或许是尚阳觉得,凌巧来自影盟,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想要保护秦悦秀吧。 暂且将这件事搁置一旁,我又笑着问道:“秀儿,想不想在墙上画画啊?” “想啊!” 秦悦秀立刻拍起巴掌,紧接着又使劲摇头摆手:“不想,不想!” 我疑惑不解,追问道:“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啊?” “乱涂乱画,会被妈妈批评的。妈妈生气了,还会哭,哭很久。秀不乖,总惹妈妈伤心。” 秦悦秀脸上浮现紧张的神情,低着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分外可怜。 秦明礼一声长叹,眼圈微微泛红,轻声劝说道:“秀儿是好孩子。以前是你小,现在长大了,当然可以在墙上画画。” “妈妈会同意吗?”秦悦秀认真问道。 “会。”秦明礼笑着点点头。 “她还会哭吗?” “不会。等她看到秀儿的作品,一定会开心的笑。” 耶! 秦悦秀发出一声欢呼,却不似其他女孩的随意,而是压制的低声欢呼。 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要大呼小叫,吵到了邻居。 第一卷 第911章 大事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举着双臂,秦悦秀转了两圈,兴奋道:“我要去画墙,让一面墙成为一个世界!” 这句话很有深意。 从一个智商不高的女孩嘴里说出,更令人动容。 我不由浮想联翩,如果秦悦秀是个正常女孩子,一定也是出类拔萃的吧! 商议妥当后,我喊来艾莉丝。 让她带着秦悦秀去向阳楼,中途多买些颜料,最好的那种。 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累了就休息! 艾莉丝有点不情愿,她知道秦悦秀的情况,带着她就像是看孩子! 但也只能艾莉丝带着去,别人没有向阳楼的钥匙。 秦悦秀大眼睛闪亮,歪头问道:“你是公主吗?” “哈哈,我就是公主。” 艾莉丝立刻笑了,“秀儿,你也是公主,咱们走吧!” “去哪里?” “城堡!” 耶! 秦悦秀又发出了欢呼,声音比上一次大多了。 这一幕,让秦明礼的眼圈又红了,嘴角的笑意却更浓。 快到中午时, 南宫倩来了,耸耸肩道:“我刚才去看望凌巧了,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很快。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回来静养。” “小雪一直陪着呢?”我问。 “对啊,两人的关系很好,凌巧呆头呆脑的,给她带来了快乐。” 南宫倩脸上又浮现出坏笑,像是憋着什么坏招。 这种笑容,让我有些忍不住了,皱眉道:“倩姐,你和小雪不要再折腾凌巧了!” “也就是开个玩笑。”南宫倩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也得有个轻重。人都进医院了,又是礼物又是陪伴的,还不是看热闹的心态。” 南宫倩有些心虚了:“是她自己倒霉,又不是我们打的。” “凌巧傻乎乎的,还不是任由你们骗?这一招祸水东引确实有效,野鹤出面摆平了龙腾,但再有下一次,他肯定认为我们是故意的。”我提醒道。 “你,发现了?” “我又不傻。” 我冷下脸来,又补充道:“野鹤不知道详情而已,他更不傻。” 纠结半晌,南宫倩到底说出了实话。 “小岩,这一切都是尚阳安排的。不过,他也是一片好心,说这么折腾凌巧一次,或许就能让龙腾消停下来。” 我愣了下。 仔细想想,应该跟尚阳有关。 是调研中心发现了龙腾派出的这伙流氓,尚阳一招将计就计,牺牲凌巧,换来扶摇的一时安宁。 “臭小子,胆儿越来越大了。” “小岩,别生气,尚阳也是为了你,为了整个集团。” 南宫倩不忘帮尚阳说好话。 “那他当凌巧是什么?一个诱饵,还是得意之作?” “没有,没有!尚阳并没有小瞧凌巧,说这是驱虎逐狼。但他到底年轻,不懂生理期对女孩子的杀伤力这么大,凌巧状态太差,到底发挥失常了。” 还有尚阳不懂的道理? 只怕他比女孩子都了解女孩子! 我突然想起秦悦秀的话,尚阳那天中午让她躲着秦悦秀,只怕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让凌巧求助无门,只能出去钓鱼。 臭小子,谁都算计! 我皱了皱眉,提醒道:“我知道了,千万别让凌巧发觉,心都要凉透了。” “呵呵,她不会知道的,还特别感激小雪呢!” 南宫倩挑眉一笑,与我目光相遇,连忙又捂住嘴。 “也别让小雪总欺负她。” “小雪的性情你了解的,本性不坏。再说了,她俩一个单纯,一个傻,过段时间就能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南宫倩连忙保证。 单纯和傻的界定,也有亲情的偏袒成分。 这件事,陈雪的责任最小,我不再追究。 下午时, 我还是找来了尚阳,黑着脸警告道:“尚阳,就这一次啊,不要再算计凌巧了。” 尚阳一听就急了:“这个大倩,告诉她别说,嘴没个把门的。” “警方都发现了异常,纸里包不住火。” 我白了尚阳一眼。 “嘿嘿,岩哥,凌巧虽然挨了一顿打,但她赚到了钱,一段时间内,生活有保障。” 尚阳笑了起来,听着倒像是凌巧捡了便宜。 看我脸色不好看,尚阳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岩哥放心,再一再二不再三,保证没有下次了。” 好吧,尚阳还骗走过凌巧的美元小费,折合人民币好几千。 他接下来的话,又差点气得我拍桌子。 “嘿嘿,反正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等我翻脸,尚阳连忙一本正经道:“岩哥,正好有一件大事,想跟你汇报呢!” “龙腾还想搞事情?” “不是龙腾,是熊启,他才离开平川。” “这段时间,他都干什么了?” 我敏感起来。 早该想到,熊启这号人物来平川,绝不是为了登门跟我化解矛盾。 他本来也不太在乎,再说了,电话沟通也行。 尚阳讲,通过调研中心的隐秘跟踪,发现熊启来平川后,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企联的现任会长,白道亨。 另外一人非常低调,名叫李祥。 此人开了一个小公司,名叫新海商贸,标准的皮包公司,成立三个月以来,什么都没做,深居简出。 熊启见过两人后,一个集团公司横空出世。 就叫新海集团。 新海集团的下属企业,就是原天海集团的那些企业,还购买了天海大厦,将改名为新海大厦。 “不对啊,林方阳原来的那些企业,都抵账给别的公司了。”我蹙眉道。 “新海全部都买回来了,还是五折的价格。”尚阳伸出一个巴掌。 “卧槽,这么低的价格,血亏啊。这些企业负责人,脑袋进水了,都愿意卖?” 我大感惊讶。 “岩哥,他们之前跟天海打官司,要账无期。虽然现在天海用企业顶账了,估价高不说,也未必能经营好,自然愿意低价脱手,能收回一些钱,总比彻底赔光了好。” 尚阳有理有据的分析。 “是熊启支持新海,展开了大规模收购。” “明摆着的,那个白会长也在中间协调了。这么看的话,两人之前早就认识,还是关系匪浅那种的。” 尚阳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又说:“新海这个名字,也挺有深意,可以理解为新的天海。他们对于这件事,蓄谋已久。”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一时脑子有点乱,“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卷 第912章 围猎活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岩哥,我有个大胆的推测,未必准确。”尚阳说道。 “说吧!”我虎着脸。 “插播一段广告!嘿嘿,凌巧那事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绝对不会算计亲哥,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对我失望。” 尚阳嬉皮笑脸的拱着手,趁机提条件。 “以后真的听话?” “必须必啊。” “找机会多弥补凌巧吧。接着说熊启!” “好嘞!”尚阳嘿嘿笑着,继续说道:“岩哥你想啊,这是一种赚钱方式。这么多企业到了手里,重新包装,搞得看起来像模像样,再打包卖出去,价值可就翻倍了。” 尚阳手掌翻了几下,带着点艳羡道:“我估摸着,他们能轻松赚几十亿,还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不就是一种形式的投机倒把吗?”我惊讶道。 “嘿嘿,法无禁止!” 尚阳笑了笑,又说:“别管他们咋折腾,跟咱们扶摇没有太大关系,毕竟我们的企业,都不会廉价出手的。” “我知道了,让我冷静一下。” “好的岩哥!” 尚阳转身出去了。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回头重新审视熊启。 我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个商业高手。 为达目标,不择手段。 这是一场大型的商业围猎活动。 林方阳的天海集团,被顺利围猎成功。 我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些名字,却找不到其中的关联。 直到,我将于晴曼的名字写在了中央。 终于,捋顺了! 于晴曼。 她疯癫逃亡途中,遇到了熊启。 熊启听到了于晴曼的遭遇,发现林方阳劣迹斑斑,便将他给锁定了。 正是于晴曼的回归,一直攻击林方阳,无止无休。 林方阳方寸大乱,做出了很多错误的决定,导致势力瓦解加剧。 也是于晴曼,将林方阳送进了监狱里。 李祥。 也是熊启安排的。 他的工作,就只是密切关注天海的动静,等待下手的机会。 可能就是李祥透过某些渠道,放风出去,天海要倒,才引发企业对天海的大规模诉讼,压得林方阳喘不过气。 因为原企联会长齐国锋,不会听话。 白道亨便取而代之。 这个角色也很重要,方便跟企业沟通,做思想动员工作。 只要有几家企业态度松动,就会有大量企业跟上,将刚刚得到的天海资产,半价就给处理了。 郑铎,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看不透,当然也猜不透。 但有一点,如果天海商业广场卖不出去,熊启的计划就不会成功。 因为这一摊太大了,需要投资,转手难度大。 到底还有多少人参与其中,不得而知。 但几十亿的诱惑,会让很多人即便冒着飞蛾扑火的风险,也要去尝试。 毫无疑问。 熊启也间接利用了我。 真踏马让人郁闷! 于晴曼是这次围猎行动的主力。 当然,以她的智商并不知晓,还以为熊启对她很好,是个大恩人。 殊不知,从付出和收益看。 熊启给于晴曼的并不算多,不过是小恩小惠的安抚她。 我忽然觉得一阵头疼,用脑过度吧! 不得不起身去了套间,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论商战, 我还很幼稚,看到的都是浅层。 在那些人眼里,我幼稚激进而且可笑,正如熊启对待我的态度。 爱答不理,可有可无! 但是,我有云梦迪等人在前方引路,这才不至于掉进商业陷阱里。 平静心绪后,我打电话喊来了刘芳菲、夏小荷、南宫倩和李一夫,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开了个会。 四人听说新海集团成立,也都吃了一惊。 这并非小事,在平川的地界上,又出现了一个能跟扶摇比肩的企业集团。 “熊启这人太深不可测了,悄无声息,突然就把天海集团给吃掉了。” 南宫倩心惊不已。 曾几何时,大家都忽略了熊启的存在,结果熊启出手就是大招,还是狠招。 “会影响到我们扶摇集团吗?” 夏小荷脸色都发白了。 “扶摇之前跟天海,唯一存在竞争的行业,就只有房地产。将来跟新海之间,也只有这个行业。”李一夫分析道。 “竞争不可避免,走的路不同,冲突也不大。”刘芳菲乐观态度。 哎呀! 李一夫猛拍了下大腿,把大家吓了一跳。 “我们错过了一次商机!” “错过了什么?”南宫倩不解问道。 “扶摇应该趁乱大量收购天海的资产,按照新海的模式去打造,一定赚翻了。强中自有强中手,等别人都走这一步了,我才后知后觉。”李一夫后悔不迭。 “没必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摆了摆手,正色道:“把大家找来,就是告诉大家,扶摇在平川并非一家独大,又来了一股力量,即便不存在竞争,我们也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 “周董说得对,要密切关注新海的动向。”夏小荷附和道。 “回头想想,林方阳比他们可是地道多了!” 李一夫恼恨林方阳,还是做出了中肯评价,“无论是平川大酒店、风车山庄,还是会议中心,都算是天海的优质产业了。” “他是被逼无奈,才卖给我们的。”南宫倩哼声道。 “李大哥,你认识新海的李祥吗?”我打听道。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像是个投资人,等我抽时间问问圈内的朋友,再给周董一个答复。” “周董,我建议成立商业信息中心。这件事提醒了我们,在全力发展自身的同时,也不能忽略周围的变化。”刘芳菲认真建议。 扶摇集团有个调研中心,藏在游戏公司里,由尚阳负责。 但调研中心,基本是为我个人服务的,关注的是所谓的江湖,人员都是保密的。 确实该密切关注商界的动静。 这方面,我们甚至都比不上丰盛商场的桂凝,她经常跟企业家们呼朋唤友,可以获得第一手的商界信息。 “我同意,就由总裁办来下设机构,直接管理。” 我答应下来,又建议道:“信息中心设立全权负责的主任,这个人选必须慎重,要跟我们一条心。” “我有个合适的人选,但需要你亲自联系,看对方愿不愿意。”刘芳菲神秘道。 第一卷 第913章 辞职的熟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谁啊?”我连忙打听。 “待会发短信告诉你。” 刘芳菲当着众人,并没有说。 南宫倩眼白上翻,表示十分无语。 既然是负责人,早晚都要认识的,搞这么神秘干什么。 多此一举! 但我明白,刘芳菲可不是无聊的人,也并非不相信在座之人,一定有内情。 于是我宣布,散会! 十分钟后,我收到了刘芳菲的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赵红玲。 我不由愣住了。 赵红玲我当然认识,还很熟。 她是东安县税务局征收管理科科长,在当地还是有些实权的。 赵红玲曾经帮着夜美KTV,贷款了二百万。 对当初的周顺商贸公司,她也多有照顾。 她跟孟婉莹是朋友! 我还租过她弟弟的房子,也给她送过小礼物。 只不过,来平川后,生活没了交际,没什么联络了。 她是个官员,怎么可能来企业工作? 刘芳菲这不是胡闹吗? 滴! 刘芳菲又发来一条短信:她半年前辞职了,原因不知。 赵红玲辞职了! 我一阵惊讶,太出乎意料了。 以赵红玲的年纪,还有继续上升的可能,怎么就辞职了? 难道是,犯错误了? 我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赵红玲给我的印象,非常精明,很懂得规避风险。 刘芳菲的眼光没问题。 赵红玲在岗位上多年,她对企业经营很了解,这种人应该当财务总监,而不是商业信息中心主任。 当然,刘芳菲这么考虑,自有道理。 要想迅速获得第一手的商业动态,离不可企业管理部门。 赵红玲或许有这方面的关系。 心动不如行动。 我拿出手机,找到赵红玲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响了一遍,居然没人接。 我又打了一遍,响铃快要结束时,话筒里才传来懒懒的声音:“周老弟,怎么今天有时间了?” “呵呵,从来没忘了姐姐。”我寒暄道。 “我才不信,你离开东安后,连个电话都没有,姐的心啊,都凉透了。”赵红玲带着埋怨。 “哪里话,姐永远是姐,心凉了,我再给你焐热。” 我的话,终于把赵红玲给逗笑了。 “臭小子,学滑头了,还挺会哄人的。” 赵红玲顿了顿,又暗示道:“你现在企业做大了,亿万富豪。就算姐还有以前那点能耐,对于你也没有半分用处了。” 我捕捉到了关键字,以前! 证实了刘芳菲的话。 “姐还是怪弟弟不懂事,该骂!”我笑呵呵打听:“你还在东安吗?” “两个月前,家搬到平川了。” 赵红玲微微叹口气。 “看来是真生弟弟的气了,搬到平川都不给个信。”我立刻发出邀请:“姐,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也,也行。我请你。” 赵红玲答应得十分勉强。 “呵呵,姐不让我负荆请罪,就是高抬贵手了,哪能让你破费。我请,平川大酒店。” “那里,消费挺高的吧?”赵红玲有些犹豫。 “但贵在菜品多啊。开胃的,解愁的,都有,一定让姐姐满意。”我一语双关。 赵红玲何其聪明,怎会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笑着答应了:“托你的福,我就去高档地方开开眼。” “姐,你住什么地方,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我骑小摩托过去。” “今晚七点见,待会我把包间号发给你。” “好!” 赵红玲挂断电话。 我又给韩风打电话,定好包间,便将包间门牌号发给了赵红玲,她回了四个字:不见不散。 黄昏时分, 艾莉丝来到我的办公室,精神不振的样子。 “艾莉丝,这是怎么了?” 艾莉丝活动着肘关节,皱眉道:“看了一天的孩子,身心疲惫啊!” “秦悦秀很难照顾吗?” 我不解。 “怕这个公主出差错,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边在墙上画画,一边唱歌,有时还扭摆几下。 她很欢乐,我却备受折磨,真搞不懂,一首歌居然可以反复唱那么多遍,堪比录音机!”艾莉丝抓狂道。 “呵呵,她就是这么简单。” “可我很复杂。” 艾莉丝强调,不满道:“我总跟着她,如何保护你?老板,从目前进度看,她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你还是换个人陪她吧!” “可以!” 我答应下来。 艾莉丝立刻开心起来,将向阳楼的钥匙一丢,便匆匆离开了,唯恐停留片刻,我就会改变主意。 看这架势,真被秦悦秀折磨坏了。 公主和城堡,注定只是童话。 该派谁跟着秦悦秀呢? 我正在思考,南宫倩进来了,纳闷问道:“艾莉丝怎么了,慌不择路的样子?” “被秦悦秀打败了。” 我笑了,又说:“倩姐,正好你帮我琢磨下,派谁去陪着秦悦秀去画墙?” 南宫倩思索下,眼睛一亮,说道:“可以让小雪跟着,植物园那么大,可以在外面练武的。” “她不是照顾凌巧吗?” 啪! 南宫倩拍了下小手,得意道:“这就是另外一个好处了。凌巧伤得不重,正好去那里养伤。环境好,心情就好,伤势肯定恢复得很快。” 妙啊! 我由衷竖起个大拇指,这是目前最完美的安排。 “怎样?我的智谋是不是直逼尚阳了?” “人人都是尚阳,那就没法过了。” 我连忙摆手,话题回到公主城堡,我又叮嘱道:“千万告诉小雪,不能让秦悦秀出差错。对了,再让尚阳亲口告诉秦悦秀,凌巧没那么可怕,不用看见就躲。” “这关系还真复杂。” 南宫倩笑着,出门去安排了。 夜幕降临。 我让铁卫和破军开着防弹车,前往平川大酒店。 刚到酒店门前,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赵红玲,正站在台阶附近,到处张望着。 她变了! 身穿一条蓝裙子,圆领蕾丝边,领口系着蝴蝶结,过气的时尚洋气,和她的年龄和气度已经不般配了。 身上并没有珠宝,也没有化妆。 齐耳短发,再配上一副黑边眼镜,倒像是一名勤勉质朴的教师。 防弹车引起了赵红玲的注意。 她第一时间便向这边看来,但很快就扭过头,不自然的搓了下胳膊。 第一卷 第914章 人生际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下了车,快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姐!” “老弟!”赵红玲也连忙抬手,诧异问道:“这是你的车?很贵吧?” “确实不便宜,但也很安全,可以保命的。” “人红是非多啊。”赵红玲感慨一句,又上下打量着我:“都说人有出息了,就会越来越帅,原来是真的。” “姐姐的风采也不减当年。” “忽悠谁呢!” 赵红玲搓了下脸,感慨道:“我现在啊,就是个黄脸婆,男人都懒得看一眼。” “姐夫眼神不咋样吧?我可是一直在看姐姐呢!” “臭小子。” 赵红玲终于笑了起来。 我们并肩走进了平川大酒店,一路来到三楼的包间里。 坐下后,我便喊来服务员,吩咐安排四个酒店最贵的菜,再来一瓶好酒。 “服务员,等等。”赵红玲连忙拦住,着急道:“老弟,晚上吃得不多,别浪费!” 我满不在乎,示意服务员继续安排。 “又不是浪费我的钱。这笔账,就系在韩风身上,他是这里的董事长。姐当年,可是扶持过KTV的。” “那时候,手里多少还有点权力。”赵红玲微微摇头。 “这份恩情,我们记到现在。以后,也不会忘。” 赵红玲眼圈泛红,感慨道:“你们都起来了,姐真心替你们高兴。可自己混的,真丢人……” 说不下去,赵红玲到底落下了两行泪。 我给她递过去纸巾,还是打听道:“姐,那么好的工作,怎么就辞职了呢?” “不告诉你!”赵红玲摆了下手。 “那就不问了。” 我笑呵呵给她倒上茶。 “还是告诉你吧!” 赵红玲又改了主意,讲起了为何要辞职。 事情并不复杂,有人搜集了她一些收礼的证据,逼迫她必须辞职。 否则就举报她下岗,还说这已经留着情面。 无可奈何,赵红玲只能辞职。 当然,她后来知道了。 这名算计她的人物,就是现任科长,原来的副科长。 赵红玲免不了骂了几句,但也只能认栽,官场不管大小,都是这样的情况。 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我能平安落地,也算是幸运了。”赵红玲苦涩一笑,明显是心有不甘。 “以姐的本事,照样能东山再起。” “不瞒你,姐有个废物男人。” 赵红玲一脸恼怒,跟着就大倒苦水。 男人自以为聪明绝顶,投身到了期货市场里,就在赵红玲辞职没多久,一夜间,便将家底子都赔光了。 还欠了亲属的钱,要债的电话不断。 没法子,赵红玲只能从娘家借了一些钱,才把这些账给平了。 她曾是娘家的骄傲,如今却没脸了。 “姐,东安地方太小,来平川寻求发展就对了。”我安慰道。 “不是那么回事儿!” 赵红玲摇头,“我原来的职位有限制,即便辞职了,几年内也不能在东安开买卖,找企业类的工作也不行,只能换个地方。” “姐找到工作了吗?”我连忙问道。 “怎么说呢,姐也是心高气傲,高不成低不就的。 原本想进天海集团,帮着管理财务,好容易商议好了,奶奶腿的,天海竟然黄了。 这不,闲了一个多月了。”赵红玲上火道。 “姐,来扶摇工作吧!” 我真诚发出邀请,“薪水待遇方面,一定保你满意。” “这……我,我还在别的地方投了简历呢。” 赵红玲迟疑了,但躲闪的眼神出卖了她。 可能越是熟人,越觉得没面子。 “其他公司什么条件,扶摇一定比他们更高。” 赵红玲纠结不已,但生活压力摆在面前,她不得不低头,试探问道:“老弟,我去扶摇能干什么?你们不缺人才的。” “缺姐姐这样的人才。” “呵呵,真会说话。” “我可不是只会说话。姐,这事儿咱能敲定吗?” “哪能不识抬举,我跟定你了!” 赵红玲做出了决定,心情也好了很多。 “扶摇集团打算成立商业信息中心,为集团决策作参考。 姐要是愿意,就去中心当主任,月薪先定两万吧! 奖金另算,给配车。” 我一口气说完。 赵红玲眼里的亮光一闪一闪的,激动道:“这么好的待遇?还给配车啊?” “对,你的小摩托要下岗了!” “哈哈,买的二手的,坏了三次了!必须下岗。” 赵红玲底气足了,腰杆也直了,我又看到了她从前的样子。 “姐,明天就去上班吧,找总裁刘芳菲。” “这个滑头的小丫头,也有大出息了。” 赵红玲一阵感叹,曾几何时,刘芳菲见了她,陪着笑脸,毕恭毕敬。 现如今,却要沦落到刘芳菲那里去打工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饭菜上桌了,我恭敬地给赵红玲倒酒。 她开心之余,却不免感慨人生,总是泪眼婆娑。 不可避免的,谈起了常勇和孟婉莹。 赵红玲和孟婉莹可是好闺蜜,无话不谈。 并不讳言。 赵红玲表示,她把孟婉莹的手机号给拉黑了。 并非两人之间发生矛盾。 面子上过不去。 孟婉莹的男人常勇,混得风生水起,步步高升。 而她的男人,沦落得邋里邋遢,自信全无,连走路都溜着墙根。 赵红玲两口子,在平川市租的房子。 有个孩子上大学,赚钱供孩子,成了目前的首要任务。 忆苦思甜。 赵红玲成了话痨。 我饱受唠叨的折磨,却很开心。 本以为,让赵红玲来扶摇工作,需要大费周章,没想到很容易就谈成了。 “人的际遇真是变化莫测。以前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在东安,也是有头有脸的。 一夜之间!真的就是一夜之间,面子里子,什么都没了!” 赵红玲和着泪,又喝了一杯酒:“姐多要脸的人,现在过节都不敢回家。自己苦就苦吧,可怜了孩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什么都不缺,现在还要去勤工助学。” 说到孩子,赵红玲难免又骂不争气的男人。 做人要懂得感恩! 我又做出一个让赵红玲泪流满面的决定。 她努力回报扶摇一类的话,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第一卷 第915章 要面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赵红玲曾经对我帮助不小,如今她遇到了困难,生活潦倒,我不能坐视不理。 从随身的包里,我拿出了五万现金,硬塞给了她。 给孩子用吧! 再苦不能苦教育! 学生就该以学习为主,如果想历练,大可以假期到扶摇实习! 赵红玲推辞不下,含着泪收了。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拉住我的手就没放下。 九点,散局。 赵红玲已经喝多了,走路打晃,连人都认不清,一会儿喊我老弟,一会儿喊她孩子的名字。 二手小摩托,骑不了了! 我让铁卫破军将小摩托塞进后备箱,又一路将赵红玲送回家里。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处老旧的居民小区。 斑驳的铁门敞开着,破旧的岗亭里,堆满了杂物,压根看不到门卫的影子,形同虚设。 小区垃圾桶清理不及时,全都塞满了。 多余的垃圾袋随意扔在四周,占据了半条道的位置。 这就难怪,她之前不让派车去接,还是因为要面子。 目送赵红玲走进单元门里,我这才坐着防弹车,返回了扶摇大厦。 办公室里。 秘书和助理正在用望远镜看景,谈笑风生,品评着镜头里男人的身材,还用了不雅的词汇。 我不懂,这跟她们联名要写的书有什么关系,便自觉的回到了套房里。 先给刘芳菲发了条短信,赵红玲明天来上班。 刘芳菲很快回复,却是一些奇怪的符号。 我仔细辨别半天,不由笑了。 这些符号,组成的是亲亲的图案,还很生动。 滴滴! 还是短信声。 常思思的消息,“岩岩如果没事,上网聊天啊!” 岩岩? 这称呼蛮特别的,跟思思一样都是叠音词。 我坐下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常思思立刻启动视频邀请。 我看到了常思思,扬手打了声招呼。 然而,看清斜后方一个人影之后,我惊得脑门都冒汗了,不由惊呼道:“思思,你别乱来!” 于晴曼! 此刻,她正盘坐在床上,戴着眼罩和大号的耳麦。 放在腿上的双手,居然还是绑缚的状态! 常思思却哈哈一笑,拿着几张红票票,冲着镜头晃了晃,得意道:“瞧你大呼小叫的,是她求我这么做的,还给了五百块钱。”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一头雾水。 “她要练什么狗屁诅咒大法,说是只有这样才能专注。所以,我就勉强同意了。不过,只提供一小时服务,要想延长,还得加钱。” 常思思又笑着补充道:“岩岩,咱们可以放心聊天,她现在就是瞎子聋子,看不见也听不见。” 看着如如不动的于晴曼,我的内心却起了不小的波澜。 诅咒大法! 效果好像不错。 林方阳已经砸进去了,等待他的必是法律的严惩。 于晴曼,她还想诅咒谁? 难道说,熊启还要继续利用于晴曼? 他想要干什么,在丰江搞事情吗? 于晴曼一动不动,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脯,证明她还活着。 似乎,也仅仅剩下活着了。 一具空壳。 我管不了她! 继续跟常思思聊天。 “思思,别把她弄出伤,反咬你一口就不好了。”我提醒道。 “她敢!”常思思立刻瞪起眼睛,哼声道:“她写了保证书,还有视频为证。她要敢反,就等于公开宣布,她是精神病!” “不愧是思思,做什么都让人放心。不说她了,说点开心的事儿吧。”我说道。 “今天的课,我听得非常专注,老师教那么多学生,一下子就记住我了。”常思思笑了。 “一定是跟解剖有关的课吧?” “猜对了!”常思思换上虔诚的神情,略带激动道:“今天观看了解剖大体老师,多么神圣有意义的课!” 切~ 随后,常思思撇了撇嘴,鄙夷道:“女生矫情也就算了,男生好几个也快吓尿了。这么胆小,还不懂得尊重大体老师,学个屁医啊!” “向这位捐赠者表达我的敬意。” 我故作淡定,但也开始头皮发麻了。 解剖课,直击的已经不是人生了,而是残酷的终点! 能做到坦然面对的年轻人,又有几个呢? 比解剖更恐怖的,是常思思接下来的举动。 唰唰! 常思思不知从哪里摸出了手术刀,冲着于晴曼就比划了几下。 或许是感觉到了,于晴曼往常思思的方向转了下头,没有什么举动,很快又专注于练习诅咒大法了。 说句对不住常思思的话。 这所学校里,于晴曼跟她,应该算是绝配室友。 “思思,别惹她,影响咱们聊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啊?”我笑着打听。 “没有,还是一件闹心事儿!” 常思思说,苗春晓,又找来了! 当时,她正跟于晴曼一起出住宿楼。 苗春晓像是等在那里好久,看到她们,直接赔着笑脸就走过来了。 常思思没搭理她。 苗春晓居然没有过多纠缠,而是又走向了于晴曼。 于晴曼跟她互换了手机号,还说什么保持联系! 确实是一件闹心的事! 苗春晓心怀不轨,于晴曼也在搞事情。 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肯定没好。 因为于晴曼在场,我说话总揣着小心,聊天变得很没意思。 何况,也快到她解绑的时间了。 结束视频。 本就喝过酒的我,昏昏沉沉,倒头便睡! 在梦里, 我又见到了叶子,她在花丛里翩翩起舞,跟着鸟儿一起唱歌。 我开心无比,迈开大步奔向她…… 就在快要触碰到叶子之时,我骤然醒来了,脸上笑意还在。 忽然,我泪湿眼眶,让本就夜色朦胧的房间里,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叶子,快醒来吧! 我轻声呼唤。 叶子,一定能感应到。 不然,她又怎么会一次次闯进我的梦里,用轻歌曼舞引领着我,让我不愿意醒来,面对这个复杂纷纭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再次睡去。 梦里却找不到叶子,四周的景色是一片荒漠。 一棵老树之上,蹲着一只秃鹰。 次日。 天空晦暗,风很大。 赵红玲骑着小摩托,来到了扶摇集团,刘芳菲亲自接待了她。 第一卷 第916章 秃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两人聊了一个上午,达成了很多一致意见。 扶摇商业信息中心成立,赵红玲成为中心主任,着手开始招聘人员。 考虑到赵红玲曾经的背景,刘芳菲还给了她另一个职务。 扶摇集团财务督查员。 监督扶摇集团的财务情况。 无论何时,集团都要遵纪守法,照章纳税。 因为多了个职务,我答应赵红玲两万的薪水,变成了三万,配备的专车,也提高了一个档次。 如获新生! 赵红玲整个人的精气神,立刻起来了。 背手侃侃而谈的样子,仿佛又看到了之前当官的做派。 刘芳菲亲自过来,跟我汇报了这些情况。 我对此非常满意,叮嘱刘芳菲,遇到事情多跟赵红玲交流。 论资历和经验,赵红玲还在我们之上。 刘芳菲刚离开,李一夫就来了,脸上还带着些惊慌之色。 “李大哥,怎么了?” “周董,有烟吗?” 李一夫答非所问,傻愣愣的竟然忘了我压根不吸烟。 兀自摸了摸自己的兜,李一夫掏出一根烟,颤抖着手点上,猛吸了几口。 不知道的,看到这一出,还以为李一夫精神出了问题。 我心头一紧,耐心等待。 缓过来神,李一夫这才擦着晶亮的脑门道:“我找了些之前的朋友,终于查到了李祥是谁。” “来头很大吗?” “何止是大!”李一夫介绍道:“李祥是黄石资本的大股东,业内有个响亮的代号,叫做秃鹫。” “黄石资本是干什么的?” 我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可能是互联网的某些文章,浏览时一扫而过,印象并不深刻。 “黄石是私募股权公司,专门收购企业,重组包装后再出售。 李祥负责的板块比较另类,专门低价收购濒临破产的企业,进行资产剥离,野蛮重组,获益更高。” “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李大哥,你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不解问道。 “不,决不能大意。” 李一夫使劲摆手,“秃鹫的特点不挑食的,腐烂的也吃,一旦被它锁定,就会跟踪寻找机会,下口也毫不含糊。” 我怔了下,点头道:“没错,天海就被他们吃了。” “李祥这种人破坏力很大,他不会满足于吞下天海,一定还会寻找各种机会。扶摇这么显眼,一定会是目标的。” “我们没有不良资产,更谈不到破产,他们从何下口?”我问道。 “他们的手段很多,比如,发起竞争,打压对手,等对手疲惫不堪,再进行低价收购,回头行业整合,再高价抛售。” 李一夫又猛吸了口烟,依然舒缓不了紧张的情绪。 商业圈里,竟然这么多弯弯绕。 我阅历不足,一时觉得头大,几乎要转不过来:“李大哥,你觉得,我们要提前做哪些防范工作?” “恕我直言,周董就是扶摇集团最大的风险。” “风险在哪里?我又该做些什么?”我认真问道。 “周董,这次董事会后,你就是扶摇最大股东,一票否决权。李祥这伙人,大概率会盯上你,搞定你,就等同搞定了扶摇。” 呵! 我冷笑一声:“他们痴心妄想,我才不会受他们摆布。” “周董,千万别让他们抓到把柄。正所谓人无完人,总会有疏忽大意的地方。这伙人下口狠,从不留情的。” 说完,李一夫冲我抱了抱拳:“周董,说这些,得罪了!” 忠言逆耳! 但却在理! 赵红玲就是个例子。 精明谨慎如她,还不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不得已狼狈收场。 我当然不会生气,点头道:“感谢李大哥的忠告,我一定会注意的。” “等我想到什么,再跟周董汇报。” 李一夫起身离开。 我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乌云狂风下的阴暗城市,心中也升起了隐隐的担忧。 林方阳倒下了,我以为平川会很安静。 却想不到,突然出现了一只秃鹫,他就是李祥,新海集团的当家人。 林方阳耍的手段,无非是江湖老套的那些手段。 李祥的手段更高级,商战中的顶级掠食者。 而我跟林方阳斗得你死我活之时,高处正有一双秃鹫的眼睛盯着我们,坐等下口的机会。 我应该提高警惕,严密防范。 决不能给李祥任何可乘之机。 忽然,我想起了杀手猎人,她也在盯着我,伺机下手。 危险一直都在,猎人在哪里? 某种程度上,李祥也是一名猎人,只是目标不同。 …… 下午时, 我接到了企联会长白道亨的电话。 “周董,打扰了,明天企联开会,能否抽点宝贵时间,过来参加一下?” 这次开会,终于想起我来了。 白道亨话说得这么客气,我怎么能不答应。 “白会长,会议在哪里举办?”我问。 “会议中心五楼会议室,下午两点。”白道亨道。 “请放心,一定准时参加。” “非常欢迎!” 白道亨也不多说,挂断电话。 不能忘记老黑和陶美然结婚的大事,就在后天。 我喊来铁卫,让他帮我去银行取二十万现金。 铁卫很快就完成任务,将沉甸甸的钱袋子交给了我。 我找来两个档案袋,各装入十万,拎在手里,下楼去找老黑。 此时, 老黑正坐在武馆总经理的办公室里。 陶美然也在,两人正在商议婚礼的细节。 “呵呵,随份子的来了!” 陶美然的眼睛,盯住了我手里的档案袋。 “呵呵,猜对了!” 我将袋子放在桌上,笑道:“黑哥十万,美姐十万,不偏不向。” “兄弟,这太多了!”老黑推辞着。 “是不多,嗐,就是个意思。” 陶美然说话很气人。 下一刻却把两个袋子都搂进怀里,一副不嫌钱多的财迷样。 老黑只是傻笑,也不敢多说。 “小岩,记得明晚去压婚床。” 陶美然收了钱还不算完,又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不,不,我明晚有事,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我摇头成了拨浪鼓,绝对不行。 “床上铺满了钱哦。” 陶美然引诱我。 “铺满黄金,我差不多能答应。”我开着玩笑。 “想美事!” 陶美然白了我一样,拿起两个档案袋就走,到了门口时,又回头道:“小岩,谢谢了!等你跟思思结婚,我们随一百万!” 我没接这个话茬。 等门关上了,老黑这才凝重道:“兄弟,有个情况不怎么好。” 第一卷 第917章 七宗罪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大致猜到跟风云武馆有关,平静地坐下来。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什么怕的。黑哥,请讲!” 老黑面色依然凝重,咬牙道:“天海将那些从武馆输出的保镖们,都给退回来了,理由五花八门,根本就站不住脚。” “不重要。天海已经垮了,我们的人当然要回来。还有其他损失吗?” 我并不意外,那些保镖是林方阳为了自身安全要走的。 新成立的新海集团,不想再用,也在情理之中。 “押金还在,没有损失。我担心的是,这会引发连锁反应,其余输出的保镖,也会被退回。真要那样的话,武馆的人就太多了,无处安置啊!” 老黑发愁道。 确实是个问题。 让我不由怀疑,武馆输出保镖的经营模式,存在着严重瑕疵。 “武馆暂时不招生了,先观察下情况再说。”我建议道。 “唉,刚开始盈利。”老黑直摇头,也只能这么办,又说:“听回来的学员讲,天海也在策划成立武馆,多半是要跟我们竞争。” 不是天海,是新海! 学员们还不了解情况,老黑也不知道详情。 我耐心又跟老黑解释一下新海集团的情况。 老黑听完后,脸色的忧色更浓。 “兄弟,来者不善啊!” “其实也没什么,不扩招的情况,这些保镖们随着企业发展,我们自身就消化了。”我不以为然道。 “心气高真没用。没有能力,也没有运气,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拖公司的后腿,也给兄弟丢人。” 老黑自嘲,神色无比黯然。 “千万别这么想,黑哥带着学员们,保护了扶摇也保护了我,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能以效益来论贡献。” 我安慰着老黑,又说:“至于如何经营武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总会有出路的。眼下,先操办好婚礼吧!” “我可能真的配不上美然。” 老黑猛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都是新海弄的,让老黑连结婚的心劲都淡了。 我笑着调侃道:“黑哥,跟我唠叨下就算了,让美姐听见你自暴自弃,后果严重啊。” “她啊,就喜欢动手打人。”老黑半是埋怨半是得意,拱手道:“到时兄弟一定要到场啊。” “必须!” 我笑着答应下来。 告辞老黑,我又上楼去找刘芳菲,正好赵红玲也在,正跟刘芳菲商议商业信息中心工作的具体细节。 见我进来,很有眼色的赵红玲,打声招呼就想走。 “没关系的,姐姐坐吧!跟刘总裁商议点事情,正好姐姐也帮着出出主意。” 我笑着让赵红玲留下来。 “周董,我也正想找你,风云武馆的一些保镖被退回来了,人员突然增多了,有点乱。”刘芳菲皱眉道。 “我想说的也是这件事,黑哥为此很发愁。” “武馆必须要控制招生了!” 刘芳菲跟我想一块去了,小脸皱在一起,比老黑还愁。 “只是这么一来,武馆现阶段就谈不到发展了。” 赵红玲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武馆是什么样的经营模式?” 我大致介绍了一下,赵红玲思索一下,点头道:“这个模式没问题啊!” “可问题已经出来了。”刘芳菲强调。 “提一个不成熟的意见,武馆输出保镖,只面向平川市,市场范围就太小了。 这种经营模式下,培训的学员就有了商品属性,自然要面向更大的市场,才有更多商机。” 赵红玲的这些话,就不免带着点官腔。 “我们想过面向全国,但管理起来太困难。”刘芳菲直言道。 “不难!” 赵红玲摆了摆手,“统一标准,不断升级完善,现在都是网络时代了,可以提供个平台,进行远程管理。” 一语点醒梦中人! 刘芳菲的眉头立刻舒展开了,笑道:“呵呵,红玲姐,你是个宝藏啊!” “过奖了!” 赵红玲连忙摆手,“联网协作,提高效率,增进管理,大势所趋。国家早有这方面的规划,我们也要跟上才对。” 听赵红玲说话,有点开会的味道。 不过,有办法就好,我终于能松口气。 让两位继续聊着,我起身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喝了杯茶,尚阳就进来了,皱着眉将一张纸,放在了我的办公室桌上。 “这群狗日的王八蛋,气死我了!” “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恼火?” 我拿起来只是看了眼,脸色也紧跟着阴沉了下来。 这是一篇网络帖子,名字很有煽动性,《扶摇集团七宗罪》。 第一宗罪:目无法纪。 扶摇集团内设武馆,雇佣地痞流氓,打压威胁有意见的员工,涉嫌滥用私刑。 第二宗罪:欺行霸市。 扶摇电子商务,利用网络优势,故意压低市场价格,造成很多实体企业破产。 第三宗罪:残害生灵。 扶摇的宠物食品,含有动物肉类,加工过程粗暴残忍,动物临死前的惨叫声,绵延不绝,令人惊心。 第四宗罪:误人子弟。 扶摇游戏导致学生沉迷,无心学习,影响精神健康。 第五宗罪:巧取豪夺。 扶摇集团阴谋设计,导致某大型集团当家人锒铛入狱,企业破产,大量员工失业,却从中攫取了丰厚利益。 第六宗罪:以次充好。 扶摇电子商务,用欺骗手段,倾销大量低质量产品,购买者投诉无门。 第七宗罪:关系混乱。 扶摇集团董事长周岩,跟多名女性存在不正当关系,进而带坏整个集团风气。 “哪个王八蛋编排的,纯属胡说八道!” 我气得猛拍桌子,几下就把打印纸给撕了,扔进垃圾桶里。 “岩哥,虽然是栽赃,但他们能编出这么多东西,桩桩件件直指扶摇核心产业,有备而来啊!”尚阳道。 “能查出是谁发布的吗?”我黑着脸问道。 “不能!” 尚阳摇头,又说:“这个帖子正在广泛传播,背后一定有人在推动,很快就能形成舆论浪潮。” “这狗屁七宗罪,没有实证,也站不住脚啊!” “岩哥没仔细看完,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呢!” 尚阳提醒。 第一卷 第918章 还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瞥了眼垃圾桶里的纸片。 确实,没注意到最后一行小字。 “写的什么?”我皱眉问道。 “发帖者表示会提供真实证据,还愿意负法律责任。”尚阳回忆道。 “我们做没做,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哼声道,“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亲哥啊,千万不能掉进自证的陷阱里。到时候,广大网友们鸡蛋里挑骨头,即便咱们浑身都是嘴,也解释不清的。”尚阳着急道。 说得对。 自证,就是陷阱。 我冷静下来,问道:“尚阳,你觉得该怎么处理,才更为妥当?” “两个方法,同时进行。” 尚阳比划了个剪刀手,娓娓道来。 首先是马上报警,固定证据,警方应该不会做什么,但要备案,真闹大了,就会启动追查程序。 再就是,搅混水。 方法很粗暴,但非常有效。 尚阳表示,他可以在网络上召集一伙闲人,追踪所谓七宗罪的帖子,在下方胡乱回帖,转移注意力。 内容包括: 某处地震,一百头大肥猪集体逃亡。 某处山上发现宝藏,出现了挖宝大军。 七十岁的老太太,生下龙凤胎。 等等。 说到底,这些文章为小众内容,大家若被奇闻轶事吸引,也就不关注扶摇的这点事,难以形成舆论浪潮。 “尚阳,你这些内容,也是造谣啊!”我皱眉道。 “嘿嘿,不能算,别人发布的。” 尚阳坏笑,满不在乎道:“假地址,假人物,假事件,大家笑过之后,也都不信,就当做消遣了。”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特殊时期就要用特殊手段,又问:“你去找秦明礼,让他代表扶摇集团去报警。对了,雇人跟帖,是不是要花钱啊?” “一点小钱钱,调研中心拿出来就行。”尚阳捻搓着手指笑道。 “好,事不宜迟,马上行动吧!” “好嘞!” 尚阳答应下来,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笑着推过来,转身出去了。 还是那个扶摇七宗罪的帖子。 这小子猜到我会生气撕掉,多打印了一个备份。 我将打印纸扔进抽屉里,皱紧的眉头却一直没松开。 谁在攻击扶摇? 我一时间也没有头绪,但毫无疑问,来势汹汹。 我想到了龙腾,随后便否定了。 这不是龙腾的作风,他更喜欢使用江湖那一套,威胁恐吓都很直接,手段粗暴。 而且,龙腾没有耐心,恨不能将我一击致命。 而贴子的幕后推手,有着近乎变态的耐心,像枯燥的闹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却在猎物懈怠之际,一举得手。 这是自信与残酷结合的野兽做派! 我起身来到窗前,天色更阴了,乌云翻滚不休。 风雨欲来! …… 直到夜色降临,狂风暴雨才袭来。 粗大的雨点在狂风的助力下,敲打的窗户劈啪作响。 不多时,楼下水面便淹没了街道。 刘队长来了! 将湿漉漉的厚重的雨衣放在走廊里,抖着头发上的水珠进来了。 “刘哥,下着大雨你怎么来了?” 我诧异问道,刘队长是不需要登记的,亮出警官证便能畅通无阻。 “下大雨才好办事。” 刘队长开玩笑的口吻,从随身带着的塑料袋里,又取出个档案袋。 打开档案袋。 刘队长从里面取出十摞红钞票,整齐的堆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刘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 “是跟你借的那笔钱。”刘队长笑着提醒。 想起来了! 在东安时,刘队长曾跟我借过十万块钱。 为此,还引来了于专员的调查。 我立刻推辞,不悦道:“刘哥,这么做就是见外了。况且,那笔钱也不是用在你身上。你不用有压力,就当是我的资助。” “不不,一码归一码。说实话,我心里老惦记这件事,不还上钱,总不得劲。”刘队长强调道。 “你得劲了,我心里不舒坦了。刘哥,你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吗?”我有点生气了。 “臭小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刘队长哈哈一笑,照着我胸口捶了一拳,没使力气,不疼。 “我不拿你当兄弟,不会跟你开口借钱。你要真拿我当兄弟,也别推辞。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刘队长坚持钱往前推了推,直言道:“说实话,只靠我那点工资,还不了这么快。多半是从你嫂子存款里抠的,还都是你给她发的工资。” “嫂子存点钱不容易,你怎么说服她拿出来的?” “没太费劲。她也是觉得,不还这笔钱,会让兄弟看不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口子啊! 哪有这么多事! 我眉头紧皱,但也知道刘队长是个牛脾气,顶风冒雨的送来,打定了主意是要还钱的。 我只好将钱收下,又问起刘队长战友妻子的情况。 “老天保佑,孩子的病已经好了!复查过两次,情况非常稳定!”刘队长脱口而出。 我被逗笑了,调侃道:“刘大队长也开始信老天爷了?” 刘队长哈哈一笑:“以后有机会,高低得在功德箱里放点钱。” 刘队长又说,战友妻子名叫江竞舟,目前带着孩子在东安,生活依然很拮据,想找一份既能照顾孩子,又能赚钱的工作。 江竞舟! 多好的名字,令我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个女人瘦弱但倔强的身影。 “兄弟,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刘队长客气道。 “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刘哥尽管说!” “江竞舟挺要强,我们去看过她,好说歹说,只留下两套孩子的衣服,现金一分都不肯收。” 刘队长叹了口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江竞舟有文化,能吃苦,兄弟能不能在东安给她安排个工作?” “刘哥义薄云天,我也不能掉链子。” 我拍着胸脯打包票,当着刘队长的面就给张强打电话,将情况说明。 我还强调,江竞舟母子身份特殊,要格外照顾些。 张强自然是满口答应,提出公司还缺一个宠物营养师的职务。 工作时间非常自由,工资却高,而且年纪越大越吃香。 当然,也是需要学习考证的。 “江竞舟一定能胜任这个工作的。我替她谢谢兄弟了!”刘队长很高兴。 “让她直接去找张强就行了,提前再预支一个月的工资。” 安排妥当后,我打听道:“刘哥,林方阳的案子怎样了?” 第一卷 第919章 夸夸其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林方阳破罐子破摔,有的没的,交代了很多事情。” 刘队长皱眉道:“这也是林方阳的狡猾之处,此举给破案带来很大的难度,需要逐个调查。” “困兽犹斗!无非是想多活几天。” 我冷哼一声,又问:“涉及面很广吧?” “涉及人员众多,其中,不少人还有官职,需要纪检配合。” 刘队长含糊一句,没有继续往下说。 应该是上级要求保密! 我也不再多问。 “呵呵,你那个女保镖非常机敏啊。我刚走到走廊,她办公室的屋门就开了,看见是我,才又关上。” 刘队长夸赞道。 “让她给你当手下,够不够格?”我开玩笑道。 “太够格了。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刘队长毫不掩饰赞赏之色,又笑道:“兄弟,我能不能去见艾莉丝,跟她探讨下特种兵的训练?” “可以啊,我把她叫来。” 我正要打电话,刘队长却按下了我的手,笑着解释道:“你忙你的,我单独跟她见面就行。” 说完,刘队长也不需要我打电话,询问艾莉丝愿不愿意,起身离开。 紧接着,就传来敲响艾莉丝办公室屋门的声音。 开门声。 然后,便没了声音。 刘队长和艾莉丝,都是有分寸的人。 他们想要私底下交流,我也不管。 雨越下越大,直到晚上十点才停下。 后来我才听说,刘队长也是刚刚离开,跟艾莉丝交流时间不短。 艾莉丝不说交流什么,我当然也不过问。 次日下午, 铁卫、破军开着防弹车,将我送到了平川市会议中心。 上次在这里,我被齐国锋弄晕,发生了意外,险些造成严重后果。 铁卫、破军一直心里不安,将我送到五楼会议厅后,干脆就守在外面,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我整理下衣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此时, 已经来了不少平川本地的企业家,认识不认识的,都挥手跟我打招呼。 我一边跟他们微笑挥手,一边来到台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旁边的桌牌,却立刻让我敏感了。 副会长(常务):李祥。 新海集团董事长,黄石私募股权合伙人,人称秃鹫的李祥! 李祥吞掉了天海集团,还堂而皇之的取代了林方阳在企联的位置,行事相当高调。 这一刻, 我对企联再度心生失望。 新任会长白道亨,也不比齐国锋好哪里去,大有任人唯亲的嫌疑。 这时,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我看着面生,但很多企业家却都认识他,过道的起身迎接,远处的也欠起半个身子,场上更是提前响起了掌声。 直到此人来到我身边坐下,我才知道了他是谁,正是常务副会长李祥。 他身材不高,但很匀称,经常健身的缘故吧! 李祥模样普通,眉毛很浓,两只眼睛不大,却格外有神,我还看见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方形钻石戒指。 我不由对台下的一些企业家,暗自鄙视了一个。 被李祥算计了,还把他当成恩人。 “周董,幸会!” 李祥笑了,主动伸手过来。 我跟他握了下,笑道:“恭喜李董,如愿以偿得到了天海。” “哪里话,捡了个烂摊子,谁不知道,天海的优质产业都归了扶摇,该恭喜周董才对。” “多谢,要向李董多学习。”我虚伪道。 “周董是真正的青年才俊,我像你这个年纪,还在大学里勤工俭学,为一日三餐而发愁。” 李祥像是聊家常,和气的笑容也显得平易近人。 我则是沉着应对,客气道:“太过奖了,我本平凡,都是大家的信任和支持。” “兄弟,这话就不实在了,你一定有大背景。鱼跃龙门的那条鱼,本就是龙族的。”李祥笑着点拨,还换了个称呼。 这理论还真新鲜,改了鱼跃龙门的本意。 我没接这个话茬,老套的客气着:“天海变新海,一定会有新气象,新发展!” “多谢兄弟的赏识,也期待能跟扶摇全面合作。” 李祥再次跟我握了下手。 “同样期待!” 无聊的对话中,随着整齐的掌声响起,新会长白道亨来了。 我也第一次见到他,身材微胖,年近五十的样子,一张国字脸,走路不动不摇,不苟言笑。 来到台上,白道亨跟我和李祥分别握手。 还说初次见面,多多支持企联工作。 真扯淡! 他明明跟李祥很熟。 紧跟着,其余副会长也纷纷赶来,企联经济发展会议,正式召开。 白道亨口才不凡,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小时。 传达经济政策,谈平川经济发展,谈企业遵章发展,还谈到了未来商业模式的展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来开会。 白道亨还专门提到了扶摇集团,一通夸赞。 扶摇作为平川市的排头兵企业,深耕互联网贸易,硕果累累,也为企业经营的新模式,探索出一条新路。 不得不承认,白道亨讲话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 期间多次被台下的掌声打断。 夸完了扶摇,白道亨却把话筒交给了李祥。 “下面,请我们新海集团董事长李祥发言,谈一谈企业如何凝聚发展,共创辉煌。” 李祥起身,客气地朝着下方左中右三个方向鞠躬。 又换来一片掌声! 接下来,他便是正襟危坐,夸夸其谈。 在李祥看来,企业要想发展,首先就是要有钱。 如何能有钱? 自身经营只是一方面,还要学会寻求投资,学习跟投资人打交道的技巧。 找不到投资,那就几家企业通力合作,将有限资金汇集起来,形成一定的规模。 正所谓集中精力做大事,利用资金的优势,将一个个难关攻破! 我看见下方的企业家们,纷纷拿着笔,不停记录着。 此刻,李祥仿佛成了他们的导师。 乍一听起来,没有空大白,似乎都是精华,还很接地气。 但我却隐约觉得,李祥更像是给大家洗脑设套。 无论是投资,还是合资,都有一定的先决条件。 打铁还要自身硬。 否则,再多的资金也会被糟蹋光,最终负债累累。 第一卷 第920章 有异议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祥一口气讲了四十分钟,口若悬河,期间多次喝水润嗓子。 等他讲话结束,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还有几位企业家站起来鼓掌,表示对李祥的敬意和感谢。 “见笑了。”李祥冲我点点头。 “讲得太好了,受益匪浅。” 我巴掌都拍红了。 白道亨乐见企业家彼此团结,侧头道:“周董,你也讲几句吧!” “多谢白会长,我就不说了,没什么准备。”我摆手道。 “那就下次,一定安排周董进行主题演讲。” 白道亨也不勉强,拿过麦克风,又对下方说道:“我们企联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企业家服务,帮助企业发展,助力经济振兴,企联有意成立联合互助基金,共克难关,大家认为怎么样?” “我支持!” 下方一名企业家举手。 “我也支持!” 又有企业家表示支持。 可能是从众心理,很快,下方的企业家们都举起手来。 台上的副会长们,也纷纷举手。 李祥的手举得最高。 白道亨看向我,表情有些复杂:“周董,你对此事持有异议吗?” 麦克风开着,大家都听到了,纷纷看向了我。 “大家都清楚,扶摇购买了天海商业广场,钱花得很肉疼。我有心支持,但囊中羞涩,只好弃权了。” 我不卑不亢地解释。 “哈哈,这话说得很实在,那就不勉强了。” 白道亨笑了起来。 我总觉得,他的笑声很夸张也很假。 会议到此结束。 白道亨跟着宣布,企业家联谊酒会在三楼宴会厅举行。 还不忘强调,酒会的一切费用,都是新海集团提供的,盛赞这种无私友好的奉献精神。 “兄弟,今晚一起喝几杯。” 李祥亲热地揽住我的肩头,大有不放我离开的意思。 “我酒量很差,留下也是给大家扫兴。另外今晚真的有事,恕难奉陪!” 我婉言谢绝,又客气道:“改天我请李董吃饭,咱们再深入交流,到时还请赏光。” “好,改日再聚,非常期待!” 李祥没再勉强,跟我交换了手机号,又跟我并肩而行,走出了会场。 在保镖的护送下,我离开会议中心,一路回到扶摇大厦的办公室。 联合互助基金。 我在纸上写下了这六个字,陷入了沉思。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祥跟企联合作在搞事情,这个所谓的基金,更像是用来圈钱的手段。 企联能设立基金会吗? 不懂就问! 我拿起电话,打给了秦明礼,向他咨询此事。 秦明礼从法律角度告诉我,有可行性的操作模式。 可以共同捐资,定向支持特定领域。 但有一点,企联绝不可以从中牟利,资金来源合法。 李祥真是个高手。 从目前看,他大概率会将互助基金这件事,操作成功。 他想拿这笔钱干什么? 有待观望。 夜晚, 我又躺在套间里,一边听着叶子的歌,一边翻看着新的自考书。 还有一次考试,必须要通关。 快十点时,手机响了,却是尚阳打来的电话。 我心头一紧,不会有大事发生吧! 我连忙坐起来接通,里面却传来尚阳的大笑声。 “哈哈,亲哥,弟弟我发财了!发大财了!” 吵得耳朵疼,我皱眉问道:“怎么发财的?” “婚床上藏了不少钱,九千九!嘿嘿,既然让我压床,当然全收了!” 尚阳心安理得的笑个没完。 我不由汗了一个。 这小子收入不低,怎么还这样贪财? 陶美然让我去压婚床,我不答应,她就找了尚阳。 尚阳抛弃了童男子的羞耻感,因此大赚一笔,心花怒放。 “别只进不出,记得给黑哥随礼了。”我提醒道。 “当然要随礼,五百呢!” 尚阳肉疼的口气,又解释一句,“我可是个学生,拿五百不少了。” 尚阳可不是普通的学生…… 好吧! 这小子也是很小气的。 尚阳说起另一件事,“岩哥,那个七宗罪的帖子,在传播的途中,到底还是沉了。” 我终于开心起来:“他们到底不如你手段高明。” “那是当然,搅混水,大量投诉,这群杂碎怎么能折腾过本尊。” 还,本尊? 随着一切越来越好,尚阳也开始狂妄了。 “尚阳,你劳苦功高,给你一份奖金吧!”我说。 “真不用,今天赚了九千多,不差那点钱。” 尚阳财大气粗的姿态,跟着又品评婚床如何俗气,这才挂断电话。 我心情也不错。 七宗罪帖子沉了,对手策划的阴谋破产。 我自然清楚,绝不会只有这一次。 见招拆招! 次日上午,风和日丽。 老黑和陶美然的婚礼仪式,在平川大酒店三楼宴会厅举行。 我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已经布置完毕。 鲜花点缀的半月拱门,旁边立着两人的结婚照。 还有来来往往的宾客。 看起来,似乎和普通的婚礼,区别也不是太大。 当看到迎宾区的陶美然,我不由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不同之处。 陶美然长发披肩,并无过多装饰,发际却用七彩宝石长链点缀,看似简练,又有说不出的别样奢华。 一袭抹胸短款,薄纱长拖尾,一双美腿大大方方展露出来,时尚而又热烈。 她正在查看礼单,美得像一座静止的女神雕塑,却是全场最为闪耀的存在。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几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云梦迪一万。 付晓雅五千。 刘芳菲五千。 常勇一千。 常思思,二百。 …… 察觉到身边有人,陶美然将礼单捂在胸前,唯恐被人抢走一般。 看到是我,才咯咯笑了起来。 “美姐,怎么看这么认真,对不上账了啊?”我笑着调侃。 “我竟然不知道,数小钱竟然这么快乐!” 陶美然双眼放光,翻看着礼单,恨不能再算一遍。 我一阵无语。 二人说是低调结婚,大厅里也摆了十几桌。 毕竟,陶美然和老黑都有不少朋友。 礼金怎么都得七位数。 “小钱”境界,我理解不了,笑着抱拳道:“祝美姐新婚快乐,恭喜发财!” 陶美然嘻嘻一笑:“姐就喜欢这种氛围,礼金什么的并不重要。” “人美也超然!” “小岩,要不你再多随一份?我还差点,凑个整!” “你说什么,没听清啊!” 我装作耳背,急忙快步走开,身后传来陶美然的大笑声。 步入大厅,我看到舞台前方第一排的桌子旁,有三位熟人。 第一卷 第921章 不能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常勇、孟婉莹还有赵红玲。 身穿便装的常勇,面沉似水,双手交叉,靠坐在椅子上。 两位女士则头碰头的聊天中,很是亲热。 赵红玲有了新工作,自信心起来了,便不再介意跟孟婉莹再次成为闺蜜。 常勇冲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走过去,笑道:“常局长好!” 孟婉莹和赵红玲抬起头,也都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坐吧!” 常勇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不满道:“我这工作多忙,你阿姨非要过来,说什么必须捧场,事儿可真多。” “常局长就是定海神针。”我坐下来恭维一句。 “臭小子,不许调侃我。” “哪敢呢!” 我连忙摆手,转头四顾,又问:“怎么没看到娘家人?” “这还用说?” 常勇哼了声,直言道:“娘家人看不上你那个哥们儿,拒不参加婚礼。这种状况怕是要很长时间,才能真正转过来。” “新娘也不怎么在意。” 我随口打着圆场。 “这个陶美然,任性妄为,就当是家里养了只白眼狼。” 管得太宽了! 我不好反驳,但也不接话茬。 就在这时, 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进宴会厅,脸孔很陌生。 他来到礼桌前,恭恭敬敬地地上一个红包。 陶美然拆开红包,看到里面的东西,神情就显得不淡定了。 常勇一副火眼金睛,急忙招手道:“美然,怎么回事儿,过来!” 陶美然走过来,将红包里面的两样东西递上。 一张百万现金支票! 来自新海集团。 还有一张彩色卡片纸,上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祝新婚快乐! 落款:李祥。 我不由愣住了。 李祥怎么知道老黑和陶美然结婚? 他也没跟这对新人有过接触。 出手可真阔绰,上来就随百万礼金,李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你认识李祥?” 常勇板着面孔问陶美然。 “不认识!”陶美然耸耸肩。 “莫名其妙,不能收。”常勇断然道。 “好吧。” 陶美然也觉得事情不对头,并没有跟常勇争执,回去将支票退给了那名年轻人,笑着说了几句,又给他塞了一把喜糖。 年轻人全程没说话,转身离开宴会厅。 “小岩,李祥什么情况?”常勇皱眉问道。 “昨天刚认识,新海集团董事长,就是他突然冒出来,吞掉了天海集团,还是企联的常务副会长。”我如实道。 常勇点点头,又问:“齐国锋被抓,企联现任的新会长是谁?” “白道亨。” “他在东安工作过,后来调到了农委,竟然又去企联工作了。”常勇认识白道亨,又埋怨道:“提醒过你,少搭理郑铎。你看现在,整乱套了!” 这次, 常勇终于挑明了,他曾经口中的某些领导,就是郑铎。 “市里总派他来扶摇做工作,我哪能做到不搭理。而且恒运这笔投资,就是在他的监督下,才促成的。”我苦着脸解释。 “一群阴谋家,唯利是图。”常勇哼道。 这时, 又一名花臂小伙子走了进来,往礼桌上放了布袋子,转身就走。 老黑恰好过来,一把就将他给揪住了。 就在这个功夫,陶美然好奇打开了袋子,立刻往地上一扔,转过脸,差一点就恶心的吐了。 “槽,哪个没爹的玩意干的!” 气急的陶美然顾不上新娘子的风度,张口就爆了粗。 口袋里滚落出来的,是一只死去的小奶猫! 四周立刻传来一阵惊呼声。 “你踏马想死……” 老黑被气炸了,高高举起了铁拳。 “不许动手。” 常勇高声制止,起身走过去,我也急忙跟上。 此刻的老黑,脸色极其难看。 精心布置的婚礼,就这么被破坏了,只怕此刻都有了杀人的冲动。 “谁让你送这个东西来的?” 常勇冷声质问花臂小伙子。 这小子却是嘴巴紧闭,瞪着眼睛一声不吭。 “老实交……” “傻比!” 常勇的话还没说完,陶美然已经暴怒了,高抬腿就是一脚,高跟鞋踹在花臂青年的裤裆上。 看着都疼! 老黑见状,都不由咧了下嘴。 花臂青年惨叫着,捂着裆部弯下了腰,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我踹死你!” 陶美然还要踢,被常勇扒拉开。 “一边去!” 常勇拿起电话拨打,沉声吩咐,马上来三楼宴会厅。 不到半分钟,两名警员就赶来了。 “把他带走,回去审讯。”常勇黑着脸。 花臂青年看到了警察,彻底慌了神。 “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用在这里说了。” 常勇摆手。 警员立刻给花臂青年戴上手铐,拉扯着带离婚礼现场。 至于那只死去的小奶猫,老黑重新装进袋子里,让武馆学员拿出去扔掉,自己则赶去卫生间洗手。 “姐夫,必须撬开他的嘴!” 陶美然双手叉腰,气得直喘粗气。 “不用你教我做事!”常勇不满瞪了陶美然,压低声音道:“真把他踢坏了,要负责的。” “老娘不怕!我还想要阉了他呢!”陶美然余怒未消。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你怎么不说,那个混蛋做了什么?” 常勇嘴角猛抽。 就在这时,又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今天,不请自来的客人,有点多。 只见他恭敬地递上一张支票,客气道:“熊董让我转达一份祝福,祝两位新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陶美然斜了斜眼睛,是一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 “收下吧!” 我答应下来,又对常勇解释道:“熊启是投资人,跟陶总很熟的,正常的礼尚往来。” “那就收吧!” 常勇答应一声,转身又回去坐下。 陶美然这才开心起来,收了支票,并邀请年轻人留下来参加婚礼。 年轻人推说有事,又祝福几句,转身离开。 “就不该张罗什么婚礼仪式。她缺这点礼金吗,还搞出这么多事来!” 常勇坐下来埋怨,还在生气中,孟婉莹看不下去,“我当年嫁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别举办婚礼?” “我说话也不好使啊!”常勇争执道。 “别老阴着脸,搅扰别人的兴致。” “就是自找的。” “美然不缺钱,这个婚礼办得也不出彩,还不是考虑国华的面子。两个人在一起,总要互相迁就的。” 孟婉莹给常勇倒了杯茶,嗔怪道:“看到她啊,我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能一样吗?你看看多乱,我早就料到有人会趁机闹事,幸亏提前做了准备。” 常勇还在抱怨,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这里是平川大酒店,扶摇集团的下属企业,怎么会在婚礼现场,发生了这种事,最该负责任的就是韩风。 第一卷 第922章 愿有岁月可回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韩风手头有点事,这会儿才赶来。 他已经得知情况,忙不迭跟陶美然道歉,都是自己管理不善。 陶美然自然没有好脸色,老黑念着兄弟情,倒是没说什么。 韩风原本打算两千的礼金,此刻也升为一万,看齐云梦迪。 陶美然这才摆了摆小手,以后可长点心吧! 韩风赔笑说是,然后谨慎地走过来,先是向常局长问好,跟着就是一通解释。 婚礼策划有问题。 没有发请柬,不知道谁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至于那名花臂青年,是昨晚就住进来的,当时他穿着西装,没看到花臂,也不知道他带着一只死猫。 “你们啊,务必打起精神,目前还不知道是哪一伙人,正在制造事端。”常勇提醒道。 “常局长请放心,酒店一定加强管理和检查。” “有这承诺的功夫,还是多落实到行动吧!” “对,对!这就去!” 韩风擦着冒汗的脑门,连忙保证。 艾莉丝和南宫倩来了! 也彻底冲散了死猫带来的阴影。 南宫倩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中间不知放了多少个精心准备的小礼物,送给了陶美然。 “足够你拆一晚上了。” 南宫倩晃动着有些酸痛的胳膊。 “今晚不行,春宵一刻值千金嘛。以后再拆!”陶美然眨了眨眼睛。 艾莉丝则跳上高台,拿过麦克风,激情道:“Ladies and Gentlemen,今天是个好日子,黑黑和美美将在大家的见证下,喜结良缘,并将创造新生命。感谢大家的到来,让我们用掌声和欢呼,祝福他们吧!” 掌声格外热烈! 还伴随着笑声和欢呼声! 黑黑,美美? 这个称呼把常勇都给逗笑了:“艾莉丝蛮有意思,当司仪也很有渲染力,会的还真不少。” “她一直很优秀。”我说。 这次婚礼没安排司仪。 是表现欲爆棚的艾莉丝,主动担任了司仪,还提前做了功课。 艾莉丝登场,将婚礼的气氛立刻给拉满了! “有请黑黑,美美入场!”艾莉丝伸展手臂。 老黑连忙站好,面带微笑。 陶美然则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挽住老黑的胳膊,满脸都是幸福。 “Music……” 婚礼进行曲响起。 老黑和陶美然踏着音乐节拍,缓步登上舞台,面向众人站好。 “黑黑,你爱美美吗?”艾莉丝提问。 “爱!” “愿意做一头垦荒牛吗?” 艾莉丝坏笑着突然发问。 老黑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下方却传来哄笑声,才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由挠头笑道:“我愿意。” “大点声!” “我愿意……” 老黑大声道,陶美然则羞嗔着打了他一下。 艾莉丝向陶美然提问,“美美,你也爱黑黑吗?” “爱!” “你愿意让黑黑开垦你的土地吗?” “艾莉丝,你这家伙……” 陶美然久经沙场,此刻亲友在场,也被彻底羞红了脸。 艾莉丝则发出一阵大笑,继续追问:“愿不愿意啊?” “愿意!”陶美然翻了个白眼。 “大声告诉大家,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 陶美然的声音依然不大,也很敷衍。 此刻的她,应该很想把艾莉丝给踢下去,再用高跟鞋一边扎一下。 掌声响起! 大家都要笑岔气,气氛很是欢乐。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艾莉丝献上深情的祝福。 万颗子? 我不由汗了一个,好恐怖啊! 艾莉丝这句古诗,就引用得不太恰当了,还是对中文的理解,不够太深刻。 无意插柳! 众人爆笑成一团,觉得非常有趣。 还有人调侃,黑黑和美美,将来的产粮大户。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祝福一对新人,现在,新娘可以吻新郎了!”艾莉丝道。 怎么又是我? 陶美然瞪大眼睛。 但下方呼声强烈,她只好将老黑的头强行转过来,嘟起红唇,吻了上去。 老黑一时身体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难为情。 “下面有请证婚人!” 艾莉丝又说。 我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却见艾莉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一刻,我也想把她给踢下舞台了。 提前都没打招呼,我上去说什么啊! 一对新人倒是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巴掌拍得格外响。 “去吧,兄弟,早晚都得经历。” 赵红玲笑着推了我一把。 我只好硬着头皮离开座位,来到了舞台上。 艾莉丝立刻将话筒塞给我,丝毫不顾及我哀求的眼色。 “各位亲朋友好友,大家好,我是……证婚人,周岩。” 掌声响起! “摸着良心说,我这个证婚人是不太合格的。我听说,新娘初见新郎时,挑出他以及工作的大堆毛病,正想着把他俩给分开,可转头人家就把新郎培养成近身护卫。 新郎是我的铁杆哥们,我知道他要强要面子,所以这么近的关系,我说话都要三思后行。万万没想到的是,遇到新娘后,新郎以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将她追到了手!” 哈哈哈! 下方笑声和掌声再次响起来。 “我身为新郎和新娘共同的朋友,受到的暴击是双份的。所以,我也衷心地祝福新郎新娘,爱情事业双丰收,好事成双,一年生俩!” 好! 热烈的掌声过后,婚礼也迎来了高潮部分。 新娘背对众人抛手捧花! 前排不少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还把手高高举起。 当花束落下,触碰到那些高高抬起的指尖时,两次弹跳,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刘芳菲的怀里! 刘芳菲又惊又喜,也难掩一抹疑惑之色。 婚礼这样的幸福,对她而言,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宴席正式开始! 酒菜丰盛自然不用说,但大家的心思,全都被台上的热舞吸引了。 全部来自服饰公司的女高管们,她们也都是陶美然的跟班死党。 身穿统一的粉色吊带紧身裙,肌肤胜雪,身材火辣,灵动的纤细腰肢,一遍遍划着S曲线,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我几次想要录下来,留着回去无限回放,但碍于身边的常勇,也只能放弃。 常勇耷拉着眼皮吃菜,孟婉莹和赵红玲却让他颇有几分无奈。 两位乐呵呵的观赏舞蹈,只怕筷子放在哪里都忘了。 我观察到,尚阳没来! 这小子该不是逃礼金去了吧? “一定要稳住。警方对平川这股暗流,会有行动的。”常勇大有深意点拨道。 第一卷 第923章 更大的阴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多谢常局长,我会多留意的。” 我连忙点头,正要给常勇倒上一杯酒,此时他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嗯了两声,常勇便说有事,起身离开了。 孟婉莹对此大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常勇的离场,倒是让我们这一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几杯酒下肚,也都聊得更随意了。 接下来,是新人敬酒环节。 陶美然的穿着,从来不走寻常路。 婚纱露腿,礼服露背! 大片雪白美背,下方腰际的极限处,则是一朵蝴蝶刺绣,摇曳多姿。 让不少男士走神的同时,筷子脱手掉在地上。 在一阵阵的祝福声中,我也提前离场,回到了扶摇大厦。 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耳边依然还在回荡着婚礼现场的喧闹。 我一边喝着茶,两道眉毛也渐渐拧在了一起。 李祥送礼,目的不明。 更可恶的是那名花臂青年,送来一只死猫,恶意满满,搅了婚礼的兴致。 老黑和陶美然,不该得罪了谁。 还是冲着我和扶摇来的。 是龙腾指使的吗? 可能性很大,这货也没什么道德感。 这时, 我的手机响起,来电的是张鹏。 “周董,说话方便吗?” “方便,我在办公室里呢!” 我不由坐直了身体。 “是这样的,婚礼捣乱那名流氓的情况,基本查明了。” 婚礼送只死猫,不能算什么案子。 市局还是将此人,转给派出所这边处理。 张鹏讲。 此人就是一名无业青年,平时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昨天傍晚,他在公园边上,遇到了一名戴口罩的中年男人。 此人给他一次发财的机会。 给婚礼送去一只死猫,酬谢两万。 这种缺德加挨揍的事儿,花臂青年有点犹豫。 但是,当两摞现金预付后,他便双眼放光,一切顾忌都抛到了脑后,爽快答应了! 收了那只死猫,花臂青年提前住进了平川大酒店。 他打算扔下袋子就跑,却不知道新郎是练家子,一下子就把他给抓了。 更没想到,新娘是狠角色,想要让他断子绝孙。 最没想到的是,现场还有警察! 我嗤之以鼻,这些都不重要,只怕他要知道常勇也会到场,打死他都不会接下这单。 “兄弟,怎么处理他?”我打听道。 “情节很轻微,警告教育,罚款二百,拘留……” 张鹏顿了下,又坦言道:“拘留也没法执行,打算放人呢!” “就该拘留他,性质太恶劣。” “周董,他裤裆肿了,疼得乱叫,必须送医。” 张鹏强调一句,又商议道:“他也被吓坏了,答应接受调解,不追究踢裆者的责任,不如各退一步,就这样吧?” “好吧!” 我答应下来。 继续纠缠,没准儿新娘子就要被警方带走了。 花臂青年赚来的两万不义之财,就当做他的医药费吧! 至于那名幕后指使者,张鹏表示,派出所这边记下了相貌特征,但人海茫茫,又戴着口罩遮住半张脸,找人一定很难。 张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我也只能先咽下这口窝囊气。 派出所也不是扶摇集团开的,还有更多治安事件等着处理。 但这笔账必须记下。 等找到指使者,要跟他们清算。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正是丰盛商场的桂凝。 我接通后,喊了声姐。 “老弟,你昨天去参加企联的会议了?”桂凝问道。 “去了,没看到姐姐。” “我在丰江市办事呢,实在赶不回来,就没参加。” 桂凝解释一句,又问:“昨晚的酒会,你参加了吗?” “没有!” “据说啊,这场酒会花了一百多万,珍馐美味不说,茅台都是管够的喝。新海集团出手,可真阔绰。”桂凝艳羡道。 “新海初来乍到,如此破费,为了拉近跟企业家们的关系吧!”我含糊道。 “企联的互助基金成立了,老弟不打算参加吗?”桂凝又问。 “具体什么情况?” 我皱眉打听。 “参与者需要提供至少五百万,上不封顶,按照出资额度,确定帮扶的顺序。李祥当场表示,新海出资十亿,帮扶名次可以排在最后,做人太大度了。”桂凝赞道。 “姐姐估计,互助基金能凑集多少钱?”我继续打听。 “我听说啊,参与酒会的企业,大部分都当场答应了。 企联有三百多家企业,其中也有些头部企业,就算一半拿钱,怎么不还得几十亿? 这么多钱聚在一起,能办大事的,新海真是有远见。” 桂凝每句话的结尾,都要夸一句新海。 没参加会议的都是这个态度,那些在场企业家,只怕比桂凝还要崇拜新海。 我却越发惊心。 几十亿! 新海的胃口可真不小。 “我不打算参与,总觉得不太靠谱。”我直言道。 哦! 桂凝应了声,也做出决定:“既然老弟不参与,我也不参与了。可这心里总觉得,像是失去了一次机会。” “先观望下,万一钱被卷走了,打官司都难。”我提醒道。 “那不可能,企联是正规单位,真发生这种事情,白会长是要坐牢的,他不敢冒险,一定会死死看住这笔钱。”桂凝自信道。 我明白了! 李祥盯上企联,也是因为企联的特殊身份。 如果是新海集团去筹集,肯定没人愿意拿钱去冒险。 新的问题来了! 新海背靠着创发投资,都能一口吞掉天海,怎么还要利用企联,动员企业去筹钱? 他们本就很有钱,差这点散碎银子吗? 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桂凝讲,她听到的消息,半个月后,互助基金就封闭了。 再想拿钱也进不去。 桂凝是真动心了。 但她还是更相信我,相信扶摇,见我不为所动,最终也放弃了参与的想法。 吞掉天海,成立互动基金。 新海动作迅速,效率奇高。 这一切的背后主谋,或许就是熊启。 怀疑熊启对扶摇有敌意,似乎也不应该,他不但投资了扶摇服饰,还给陶美然的婚礼,大手笔随了五十万礼金。 遇事不决…… 还是问问云姨吧! 我拨打云梦迪的电话,她很快就接了,传出的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慵懒。 第一卷 第924章 花期很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姨,干什么呢?”我问道。 “难得休闲午后,躺在摇椅上,喝茶、晒太阳。呵呵,那盆君子兰恰好开花了,它的花期可长,即使是到最后,也是抱香枝头。” 云梦迪笑着发出感慨。 “有件事想咨询云姨,又怕打扰你的雅兴。”我歉意道。 “没关系,说吧!” 云梦迪不以为然。 “熊启来了一趟平川,便将天海给吞了,变成了新海集团。董事长李祥,刚刚又鼓捣企联,成立了互助基金……” 我尽量浓缩语言,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云梦迪沉默了足有十秒钟,问道:“小岩,你怀疑熊启接下来,意在扶摇集团?” “不能不防,他们毕竟资本雄厚,已经露出个苗头。新海退了扶摇的保镖,也打算成立武馆。” “呵呵,有这份警惕性,非常难得,真的长大了。”云梦迪欣慰道。 “离不开云姨的指点。熊启和李祥,会这么干吗?” “有可能,资本最无情。” 云梦迪哼声道。 “可是,熊启在扶摇有投资,折腾扶摇不就是折腾自己吗?对他没好处的。” 我表示无法理解。 “他投资的是扶摇服饰,你不能把资金挪作他用。 扶摇真垮掉,他也谈不到太大损失,大不了增持股份,将服饰公司给收了,再倒手卖出去。”云梦迪一下子就说到了要害。 “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我虚心请教。 “通常来说,他们的手法简单粗暴,从舆论、供求等方面,制造企业危机,然后展开收购。好在扶摇没有上市,否则这一切都会在股市上,真刀真枪的进行。” “云姨,小的不才,您可要帮着把关啊!”我商议道。 “贫嘴!” 云梦迪嗔了一句,笑道:“也没那么可怕,无论何时,都要稳住基本盘,不要慌乱。他们没有多少耐心,实在啃不动就退了。” “真是一群可恶的投资者。” 我不由骂了一句,“云姨,你了解李祥吗?” “知道,臭名昭著的秃鹫。他最知名的例子,就是将一家濒临破产的拖拉机厂,生生给包装上市了,还从中赚了几个亿。” “这不是犯法的吗?”我愕然道。 “当然犯法,他因此坐了六个月的牢,出来后,便加入了黄石私募股权。 根据之前的惩罚,他五年内不许进入股市。”云梦迪若有所悟:“哦,算起来,也快到期了。” 坐过牢的人,竟然成为了企联的常务副会长! 这个世界,还有真事吗? 我正在暗自感慨,只听云梦迪又问:“小岩,熊启去平川,见过你吗?” “见过,他说要投资扶摇游戏,我没答应。”我如实道。 “那个幻游,什么时候推出?” “就这几天。” “先避一下风头,往后延期吧!”云梦迪敏感道。 我心有不甘,但眼下也不能急功冒进,只能答应下来。 “小岩,不要只把目光放在外部,内部也最好排查一下。看还有哪些地方可能存在漏洞,要有应对方案。”云梦迪认真叮嘱。 “多谢云姨,受益良多!” 我心中有了数,结束通话。 扶摇到底有哪些漏洞? 我忽然想起了网络上造谣的扶摇七宗罪,忙将这张打印纸,从抽屉里拿出来,忍着火气,仔细地逐条阅读分析。 越看,越觉得惊心! 这些子虚乌有编造的东西,却都能用来攻击扶摇,制造很多谣言。 今天老黑的大喜之日,大家还在婚礼现场欢乐中。 明天,必须要召集领导层开个会,商议具体应对措施,防患于未然。 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这是网络电话,昆姐每次都用,隐藏身份。 我接通电话,亲热地喊了声姐。 “哦?你竟然喊我姐,倒是很意外啊!” 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子戏谑的声音,感觉有些熟悉,却一定不是昆姐。 我脸色一凛,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到底是谁?” “你柳静姐姐!” 卧槽…… 竟然是那个贱人! 明星晋安然的妻子兼经纪人,也是名义儿子的亲生母亲。 东窗事发前,柳静如同丧家之犬,带着孩子逃到了国外,正不知在哪个老鼠洞里,惶恐度日。 “柳静,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我问得很直接。 “老娘辛苦赚来的钱,一下子都没了,我踏马想杀了你。”柳静气急败坏。 “槽,你这个傻货,老子又没动你的钱,都归晋安然了。你该找他要去啊!” 我嘴巴也不干不净。 “晋安然就是窝囊废,天生吃软饭的料!”柳静痛骂一句,又咬牙道:“罪魁祸首就是你,本来是一场舆论斗争,双方都能提高名气,你却动用了警方力量,一点情面不留啊!” “什么狗屁逻辑!对你需要留情吗?” 我极度不屑,“柳静,带着孩子逃亡,有家不能回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活该!” “赔我一个亿,我暂且放你一马,否则就没完。” “滚尼玛,睡觉去吧,梦里啥都有。”我开口就骂。 “说话这么难听!那我就告诉猎人,把你弄成哑巴,小崽子,提前学点哑语吧!” 柳静没听到我回应,越发嚣张,接着咒骂道:“你要是看不清现状,那俩眼珠子也别要了,也让猎人给你戳瞎吧!” 槽! 柳静骂咧咧的挂断了电话,我却陷入了沉思。 猎人! 柳静提到了猎人,还接连提到了两次! 可以证实了,柳静来自天下盟,一直潜藏在娱乐圈里。 柳静利用晋安然敛财,她挖空了心思,倒也赚了不少。 可仓皇而逃之中,全部都留下了,什么都带不走,到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可想而知。 口不择言之下,柳静竟然用猎人来威胁我。 这也意味着,猎人就在平川,而且距离我并不远。 平白无故的,被柳静咒骂一通,我窝着一股邪火没处发泄。 想起晋安然,还签署了一份赔偿协议。 也该催催账了。 想到这里,我便拨打了晋安然的电话。 第一卷 第925章 企业调查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好半天才接通,客客气气喊了声周董。 “我还以为你换了手机号,跑路了呢!”我鄙夷道。 “周董说笑了!” 晋安然带着哭腔叫苦:“赔偿协议很霸道,别说跑路了,就是晚赔偿一分钟,利息都够我吃一年的了。” 赔偿协议,是在陶美然的监督下完成的,我相信晋安然一点便宜都沾不到。 “报告周董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成功离婚了!这几天,就把五千万转到扶摇服饰账户上。”我听见晋安然拍胸脯的声音。 表现还不错,竟然没有让我找到骂他的机会。 “恭喜你,又成富翁了,而且还是个单身贵族。”我讥讽道。 唉! 晋安然重重叹了口气:“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现在蜗居在一个八线小城市里,恨不能在家都要戴口罩,怕被人认出来,苟且偷生吧!” “柳静没带走的那笔钱,你也能分不少吧,怎么混这么惨?”我不解。 又是一声叹息! 晋安然讲,离婚是成功了,婚后财产也进行了分割。 但柳静的婚前财产,被警方以来历不明为由扣押,那才是大头。 所以,到手的,只有一个亿多一点儿。 这笔钱,要赔偿给扶摇五千万,另外还要支付因个人问题导致的拍戏违约金等等。 没有人请他拍戏。 其他的生活技能,一个不会。 妥妥的穷人一枚! “那也不至于在家都戴着口罩吧?”我又问。 “租的这个破房子,连窗帘都没有,总觉得有媒体偷偷瞄着我。” 太自恋了! 一个毫无价值的过气明星,又有谁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再过几天,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认出来。 或许哪天因为生活潦倒流落街头,被好心人资助,还有可能被报道一下。 我不关心晋安然的死活,直接问道:“柳静联系过你吗?” “联系过!”晋安然不隐瞒道。 “说了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各种威胁,让我给她想办法转钱。”晋安然哼声道:“别说我没钱,就是有,也不会转给这个贱人。我走到今天,都是她害的!我已经报警了,寻求警方的保护。” “做得很对。”我赞了一句。 “年轻的时候,我以为最可怕的是贫穷,成名后,我最害怕演艺生涯走下坡路。蓦然回首才发现,枕边人才是那只最凶狠的野兽。” 晋安然发着感叹,还用话剧腔,抑扬顿挫的,听得人周身起鸡皮疙瘩。 “你好自为之吧!” 我正要挂断电话,又听晋安然急急道:“周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 “能不能别让陶美然总打电话骂我?她骂得特别难听,不许我还嘴,更不许我关机,否则要爆我更多的黑料。我连做梦,都是她在骂我。” 陶美然敢爱敢恨,是能做出来的。 我差点笑出来,却不以为然道:“都没人找你拍戏了,爆就爆呗。” “等风头过去,万一哪天,我还能客串个反派龙套呢?娱乐圈里,也不是没这个先例。比如……” 我没耐心听晋安然絮叨,随口道:“我管不了别人怎么做。不过,我可以保证,她今天很忙,不会骂你的。” “多谢周董,能清净一天也好啊。周董放心,我会尽快还钱的!” 晋安然可怜巴巴道。 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可怜。 我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 晚霞漫天。 尚阳吹着口哨,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尚阳,怎么没去参加黑哥的婚礼?”我问。 “做人要低调,像我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去了岂不是抢了黑哥的风头?” 尚阳傲气的甩了下头,没个正形。 “那你干什么去了?” “有钱了,当然是花天酒地,大吃二喝。”尚阳抬着下巴。 鬼话连篇! 我才不信,催促道:“别闹,好好说话。” 尚阳这才收住了笑容:“我今天亲自带人去跟踪李祥了,总觉得这货像是没安好心,想要搞事情。” “他很精明,小心点,可别让他发现了。”我连忙提醒。 “累死他也发现不了,咱可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尚阳自信满满,又不乏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我颇有些心疼。 在成年人的眼中,尚阳还是个孩子。 “为了追踪李祥,饭都没好好吃吧?” “嘿嘿,糊弄了一口。我就猜今天黑哥结婚,李祥得出风头,也是他疏于防范的时候。”尚阳得意道。 “都跟踪到了什么?” “就是那个天海大厦,错了,他已经把牌匾换了,是新海大厦!那里来了一些陌生人,都是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 我们通过监听发现,新海集团成立了公关部,这些入职者,之前都是资深的企业调查师。” “企业调查师?这个称呼很新鲜。”我意外道。 “其实就是企业的内部侦探,对外好听的称呼,企业调查师。 专门调查别人企业的经营漏洞,窃取商机等等,跟小偷也差不多。”尚阳不屑道。 我明白了! 今天去婚礼现场,替李祥送支票的,就是一名所谓的企业调查师吧! “李祥这套把戏,跟林方阳很像!”我分析道。 “不完全一样!” 尚阳直摆手,“林方阳专门搜集黑料,威胁恐吓其他企业家等等,那一套是违法的。新海则是追踪企业,比如呢,调查企业的供应链情况,分析人际关系。 反正,挺复杂的,我还没彻底搞清这里面的道道,也查了不少资料。” “尚阳,辛苦你,让大家盯紧了他们。一旦发现有针对扶摇的举动,立刻告诉我。” “岩哥放宽心,敢动扶摇,捏死他们。” 尚阳做了个握紧手掌的动作,这才晃着膀子离开。 晚上十点, 我才听到办公室的开门声,从套间里走了出来。 南宫倩回来了,一身的酒气,但精神状态不错,并没有喝多。 “倩姐,才回来啊!” “去闹洞房了!”南宫倩兴奋的双眼放光:“这群女人真疯啊,把黑哥的裤子都给扒了,还涂满了蛋糕。”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打听道:“这是什么新玩法?” “你猜啊?” “总不会把蛋糕当成润肤乳吧!” 我胡乱猜测了一个,很想说浪费可耻,暴殄天物。 第一卷 第926章 假想敌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蛋糕当然要给陶美然吃,一口口舔干净! 哈哈,闹得陶美然都快急眼了,一再求放过。”南宫倩笑过之后,又感叹道:“唉,看人家结婚这么喜庆,就当做自己也结了吧!” “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我皱眉道。 南宫倩却是一脸认真:“我跟流星许过愿,找到妹妹,终生不嫁,决不能欺骗老天。” 我比她更认真:“那你就再许个愿,就是取消之前许过的愿。” 南宫倩被逗笑了,坐下来点起一支烟,“刚听艾莉丝提起,过段时间,你的家人要来平川了。” “是啊!” 我点点头,“纵然我对他们有再多不满,心中有多少伤痛的回忆,但总归是家人,血浓于水,他们生活得不好,我也不快乐。” “你很大度,也令人欣赏。” 南宫倩笑了笑,又问:“芽芽的上学问题,打算怎么安排?” “这两天就是瞎忙,还没打算,倩姐有什么好建议?”我虚心请教。 “上私立小学吧,对于非本地的家庭来说比较省心。英才小学就不错,每年学费五千,学校提供午餐,上下学还有校车,安全有保证。”南宫倩建议道。 我不由眼睛一亮。 心中打定了主意,那就让芽芽上英才小学。 “那就麻烦倩姐,抽时间帮着联系下这所小学。” “呵呵,不再考察下其他学校了?” “我相信倩姐。学费不成问题,况且,我更看重安全这块。” “好,包在我身上!” 南宫倩爽快答应下来。 闲聊几句,我们便各自安歇。 次日上午, 我在五楼会议室里,亲自主持召开了会议。 参会者:刘芳菲、夏小荷、南宫倩、李一夫、老黑和尚阳。 没让总裁助理孙甜甜过来做记录。 因为这次会议要保密,不用存放在企业档案里。 “诸位,大家都知道,新海集团突然在平川冒了出来,他们资金雄厚且不择手段,虽然目前没看出来,他们意图针对我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做了开场白,又说:“这次会议,就是跟大家商量,如何通过查缺补漏,将集团存在的隐患,消灭在萌芽中。” “我们跟新海之间,除了房地产,业务上没有交集,不存在竞争。” 刘芳菲不以为然。 “他们可以制造竞争,不交叉也能攻击。”我强调道。 “目前所知,他们有意开办武馆,就是一种竞争。” 老黑又说起此事,不无担忧。 “如果选择武馆,那他们可就真搞错竞争方向了。”刘芳菲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老黑却有点尴尬。 刘芳菲的意思,武馆不赚钱的。 “我们先把新海集团,当成假想敌。” 我说完给南宫倩使了个眼色。 南宫倩会意起身,将“扶摇七宗罪”的复印稿,分别发给了大家。 一看到这些内容,所有人都气炸了。 刘芳菲更是脾气火爆,开口就骂:“纯属胡诌八扯,造谣生事,太不要脸了!” “嘿嘿,总裁别生气,帖子让我压下去了,秦会长也代表扶摇报警了。”尚阳笑道。 “小阳很棒!” 刘芳菲冲着尚阳,竖起了大拇指。 尚阳咧咧嘴,表示对这个昵称很不满意。 “诸位,这个造谣帖,给我们提供了思路,咱们逐条分析,如果对手从这些方面攻击我们,又该怎么去应对。”我开口道。 “这第一条,违法乱纪,就跟武馆有关。” 老黑有些郁闷,强调道:“我们的学员,从没有地痞流氓,武馆是保护扶摇员工的,又怎么会威胁打压,违背初衷嘛!滥用私刑,更是不可能的,学员出入自由,没腿跑,没嘴告的吗?纯属是无稽之谈!” “黑哥别生气!” 我压了压手,说道:“就怕他们制造这方面证据,传播出去,等咱们洗清了,武馆也就萧条了。” “周董说得对,必须要防范。”刘芳菲道。 “武馆不招生了,他们想安插人员诬陷,也没有机会。”老黑思忖道。 “别只看新进来的,也需要排查一下现有人员,但凡档案造假的,一律先辞退!” 刘芳菲做事雷厉风行,看老黑脸色不对,又说:“黑哥,咱们是一个整体,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关于武馆的发展,我这里也有方案,抽时间再详谈。” “好,听总裁的。” 老黑笑了,连忙答应道。 第二条,欺行霸市。 我对此有一些见解,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当初的桂凝,就认为电子商务抢了丰盛的市场,打压了商场的销售额,后来双方进行了合作,这才化解了矛盾。 有桂凝的例子,可能就有别人。 受到蛊惑的情况下,一些企业便更会觉得扶摇的电子商务,是造成他们效益不佳的直接原因。 李一夫发表了看法。 “我们的电子商务,在平川这里,确实是一枝独秀,销售内容也比较全面。如果新海集团,就说李祥吧,他要是拿这个做文章,必然有企业呼应,上告扶摇也难说。” 这方面,夏小荷就显得有些茫然,不解问道:“市场是大家的,他们怎么告?” “这里面的内容就多了,可以告倾销,或者垄断。又说因为扶摇,他们的企业快破产了,打起同情牌,也会引发社会舆论。”李一夫分析道。 哦哦! 夏小荷连连点头,边听边将有用的内容记忆下来。 “我们不可能因为担心,就停了电子商务,随便他们去告吧!”刘芳菲坚持道。 “先这样,大家想到什么好的应对策略,咱们及时沟通。” 我结束这个话题。 继续讨论所谓的第三条罪,残害生灵。 涉及扶摇控股的生强宠物食品公司。 考虑到距离远,我并没有让张强过来参会,等散会后,再跟他沟通就是了。 “这一条就是纯扯淡了,无中生有。”刘芳菲生气的拍了下桌子。 “我大致猜到,他们为何这么说。网上有视频,说是猫粮之中,含有小鸡雏的成分,一排排小鸡,活着被搅碎,连毛带骨融入到猫粮中。”尚阳道。 “猫粮里真有小鸡雏吗?” 夏小荷惊了一个。 第一卷 第927章 推迟两个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当然没有!” 刘芳菲面带不悦,立刻否定,又介绍道:“我们生产销售的猫粮狗粮中,确实含有动物肉类成分,但用的都是鸡肉、鸡杂、鱼肉、鱼骨等等,犯不着用活物的。 且不说用小鸡雏加工手法残忍,也提高了生产成本。” “怪我对这方面关注不够。” 夏小荷脸上一囧,看刘芳菲的眼神却充满了崇拜,不愧是总裁,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 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对抗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有理有据,向公众解释清楚。”南宫倩道。 “南宫秘书说得对,那就安排张强那边,将宠物食品的加工过程录像。还有,提供进货单,可以追根溯源。”我做出安排。 “好,会后我去跟张强沟通,必须做好这一切。”刘芳菲答应道。 “我还有个建议。”南宫倩举手。 “请讲!” 刘芳菲客气道。 “应该让张强那边提前做最坏的准备。比如,多找几个进货渠道,一旦现有进货渠道被人截断,不至于停工停产。” “说得对,早该这么做。” 刘芳菲眼前一亮,立刻表示赞同,“所有鸡蛋确实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要有风险意识。” 下一个讨论话题,更为敏感。 所谓的第四宗罪,误人子弟,直击扶摇游戏,耽误青少年学习,影响身心健康。 尚阳负责游戏公司,这方面最有话语权。 “这踏马就是胡说八道,我们推出的系列小游戏,青少年用户的占比,还不足百分之十,在线时间更短。 他们更喜欢大型游戏,组队厮杀,收获装备,提高等级。小游戏对他们而言,谈不到什么影响。”尚阳生气道。 “尚阳说得没错,小游戏更适合成年人,工作疲惫之时,偶尔放松一下。”夏小荷赞同,不隐瞒地说,“空闲时间,我也经常玩,如今的级别也不低。” “咱们的幻游何时推出?”我问。 “后天!” 尚阳兴奋地搓着手:“从目前的趋势看,千万人同时在线不是问题。” “避一下锋芒,向后推迟两个月吧!”我拍板道。 啊! 尚阳有点急了。 “岩哥,这不妥当啊!我们都吆喝出去了,万众期待,会被人骂的。” 游戏公司是尚阳倡导成立的,为此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就等着幻游推出的辉煌时刻。 “我这个代言人,也会被口水给淹了!” 南宫倩扶额,对此也不赞同。 “目前的形式下,我们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就说游戏部分功能需要完善升级,推出之时,会赠送更多大礼包。”我对此很坚持。 刘芳菲自然站到我这一边,不容置喙的补充道:“我也支持周董的安排,晚推出两个月,对我们的影响不大,却能有效规避风险。” 唉! 尚阳一阵猛拍脑门,恼羞骂道:“这群瘪犊子,老子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们。好吧,游戏先暂停,大倩姐,咱们回头商议个妥善的说法。” 这就是我跟尚阳的关系铁,跟亲兄弟一样。 否则,这小子一定会跳到桌子上,疯狂失态,胡乱骂人,说不定还会撂挑子走人。 扶摇所谓的第五宗罪,巧取豪夺。 说的则是天海集团,锒铛入狱的当家人就是林方阳。 天海落到了新海手里,跟扶摇无关。 林方阳入狱,更是跟扶摇没有一点关系。 但人嘴两层皮,胡咧咧起来,就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毋庸置疑,我跟林方阳走动很近,准翁婿身份的传言已经无法洗清了。 还有,扶摇确实购买了天海一些产业,存在着交易关系。 扶摇跟天海的关系,非常复杂,讨论一天也未必能说清楚。 我将此事交给南宫倩,让她找时间将整个脉络梳理清楚,不能打无准备之战。 南宫倩答应下来,一定尽早完成。 第六宗罪,以次充好。 还是涉及电子商务这边,造谣扶摇的系列网店,销售质量很差的商品。 说起这一条,夏小荷的情绪有点激动,她管理着周顺商贸,也管理着诸多网店,在进货渠道上,向来严把质量关。 这也是刘芳菲最重视的内容,宁缺毋滥,拒绝了很多商家的合作。 大家商议半天,最终达成了一项规避措施。 跟供货方签订补充合同,销售后产生的质量问题,发生投诉等等,都由供货方负责处理。 如此,从源头便可最大程度的规避风险。 最后的第七宗罪,跟我有关。 老套路了。 林方阳就多次不择手段,攻击我的作风问题,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而我为了躲避杀手,极少出入娱乐场所。 想揪我的作风问题,比登天还难。 用了两个小时,大家才讨论完扶摇所谓的“七宗罪”。 散会后,大家各自回去安排处理,防范潜在的风险。 下午, 我正在网络上,查看关于黄石私募股权的资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显示的地址是平川市。 我漫不经心地接起来:“请问是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你可以叫我狩猎女神,来平川很久了,总也等不到你,心里很焦虑啊!” 我心头凛然一惊,冷声问道:“你是猎人?” “没错,你消息蛮灵通的,竟然知道我来了。”猎人哼笑道。 “你想干什么?” “你清楚的,我来绑架你,寻找藏宝图的下落。” 猎人说话很直接,“周岩,等待太漫长,你最好马上将藏宝图交出来,我离开,你平安,没准儿以后还能做朋友。” “你离开吧,我没有藏宝图,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我平静道。 “少废话,你一定有。” “你这就是无中生有,接触青蛇的,也不止我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当初青蛇死去时,在我身边的还有老黑。 如果老黑也被猎人盯上,还真是不好办。 “骆叶拿走了藏宝图,她交给你,你们都是贪财之辈。”猎人不屑道。 “你们才是贪财之辈,没有道德底线。以老子现在的身价,会在乎什么狗屁藏宝图吗?”我压不住火气,冷声反问。 第一卷 第928章 猎人憋不住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么说就短视了,有些宝贝不是金钱能买来的,比如传国玉玺、《兰亭序》真迹等等。哪怕看上一眼,都可以足慰平生。” 猎人自我陶醉的话,倒像是学识渊博,古董方面的专家。 “没有就是没有,你就是把我给绑架了,也拿不出来啊!”我不耐烦道。 “我一定会逼你交出来,到那时,皮开肉绽,骨断筋折,可惜你这个小帅哥,要变成丑八怪喽。” 猎人笑了起来。 “你还是多想想青蛇的下场吧!”我恶意提醒。 “槽,不识好歹,等着被扒皮吧!” 猎人恼羞爆了粗,挂断电话。 猎人潜伏太久,实在憋不住,终于露头了! 证实了! 她就是奔着藏宝图来的。 我连忙给刘队长打去电话,告知了跟猎人的通话详情。 刘队长并没有多说,立刻要走了那个手机号,追查下猎人的通话位置。 两个小时后, 刘队长才打来电话,通过电信运营商,猎人通话的位置,正是距离扶摇大厦不远的丰盛商场附近。 虽然有监控,但这里是人员密集区,想分辨出哪个是猎人,非常困难。 至于那个手机号,一次性使用的,之前和之后都没有通话记录。 预料之中。 狡猾老练的猎人,一定有很多反侦察手段。 刘队长告诉我,猎人既然打来了电话,说明我之前的防范手段是正确的,她没有下手的机会。 当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心态,只要猎人有所行动,她就会露出马脚。 刘队长还建议我,出行尽量带着艾莉丝,特种兵的本事,远在保镖之上,能保证我的安全。 至于猎人提及的传国玉玺和《兰亭序》真迹,刘队长嗤之以鼻,这就是纯属做梦,胡言乱语。 且不说宝贝毫无线索,既然真发现了,也绝不会让其走私出去。 我又跟刘队长提起,昨天跟柳静通过话。 刘队长认为,目前柳静掀不起风浪,她毕竟在国外,还带着孩子。 当下首要防范的,依然是身在平川的猎人。 不能不关注秦悦秀! 次日下午,天气晴朗,在艾莉丝的陪伴下,我来到了植物园。 艾莉丝和保安沟通后,被允许将防弹车开了进去,一直来到了向阳楼。 陈雪正在外面空地上吼哈练拳,一身得体的运动装,依然能勾勒出紧致玲珑的形体,高扎的马尾,随着拳风上下飞舞,格外灵动。 看到防弹车,陈雪连续几个侧空翻停到跟前,摆出一个英姿飒爽的造型。 “哈哈哈,陈雪和南宫倩一样有趣!” 艾莉丝被逗笑了。 下了车,我笑着抬手打招呼,赞道:“小雪,几天不见,功夫又长进了。” 陈雪傲气的抬起下巴,余光瞥见身姿挺拔的艾莉丝,连忙又缩了回来。 守着高手,不敢吹嘘,陈雪挠头笑道:“也就是,勤学苦练呗!” “怎么没看到凌巧?”我环视一周。 “她现在绝对服从我的指挥,正在里面伺候小祖宗呢!” 陈雪狡黠一笑。 艾莉丝则微微摇头,露出个同情的表情。 “进去看看。” 我抬了下手,不料陈雪却嘿嘿笑着往后退了两步。 “我还要练拳,就在外面等着吧!” 单纯可爱善良的秦悦秀,有那么难伺候吗? 带着疑惑,我步入向阳楼。 耳边立刻传来秦悦秀陶醉的歌声。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我一时没分辨出是哪首歌,也可能是自创。 一楼的墙壁上,已经画满了画! 阳光、沙滩、椰树、花花草草,充满了童真童趣,倒也是多彩绚烂。 但我的头皮还是麻了一下,客观讲,来到这里,还以为进了幼儿园! 一楼没人,我寻着歌声来到二楼,看到了秦悦秀正一摇一摆的唱歌画画。 靠近楼梯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躺椅,凌巧带着大号耳麦,面容哀伤的躺在上面。 走近一看,凌巧眼角还挂着泪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伤势没有痊愈,还是被陈雪欺负了? 我正心头生疑。 呼! 突然,艾莉丝出手了,一记粉拳快如闪电,直击凌巧面门。 拳风猎猎,将凌巧额前几根头发,都给吹得飞了起来。 凌巧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单臂格挡胸前,看到是我们,又惊又喜,连忙站了起来。 “周董,艾莉丝姐姐,你们来了!” “动作挺利索,看来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笑着打量。 “是全好了!” 凌巧原地后空翻,落地后单手叉腰,摆出个傲娇的姿势。 我先是一愣,随后和艾莉丝相视大笑。 陈雪教出来的徒弟嘛! “哥哥好!姐姐好!” 秦悦秀转过头,脸上还粘有油彩,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凌巧却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随后将眼角那滴泪弹去,小声嘀咕道:“终于不唱了。” “秀儿,这么多画都是你一个人画的吗?” 我问了一句废话,实在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是啊!全部都是!” 秦悦秀双臂划圆,又招手让我上前,指着墙上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一男一女,两头炸毛,正呲着大门牙傻笑。 “哥哥你看,像谁?”秦悦秀认真问道。 我哪知道! 看着就像俩小叫花子。 当然不能这么说。 “让我猜猜看!”我手托下巴,做出思考状:“秀画了个大花园,这两个人一定是辛勤的园丁吧。” 哈哈哈! 秦悦秀立刻开心笑了,拍着小巴掌又蹦又跳。 我心头一喜,连忙问道:“我是不是猜对了?” “不对!” 秦悦秀却摇摇头,分别指着两个小人解释道:“这个是大哥哥,这个是秀。” 我惊得瞪大眼睛,倒不是因为画里的小人压根就不像我,而是,没猜对,你那么开心干什么? “很像!”我违心夸赞,又装模作样提出意见:“要是嘴巴再小一点,就更像了。” “我希望哥哥天天开心,嘴巴咧得大大的!” 秦悦秀又是双臂画圆。 头一次,我不觉得秦悦秀幼稚。 其实,她拥有一双最为纯粹的眼睛,能看出人的烦恼和忧虑。 我心生一股暖流,柔声道:“画得很棒。秀,继续画吧,累了就休息。” 嗯! 秦悦秀用力点点头,又开始一摇一摆的边唱边画。 艾莉丝和凌巧都露出痛苦的表情,这首不知名名曲,她们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凌巧,还得多久画完?”我问道。 第一卷 第929章 花园里采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至少一星期! 凌巧唉声叹气的竖起一根手指头,眼角竟然又聚集一滴倔强的泪珠。 原来,不是受了委屈,而是被秦悦秀折磨的。 我不地道的装没看见,实在是无人可派啊。 忍忍吧! “凌巧,你表现很好,这段时间算加班。”我抛出一个甜枣。 凌巧立刻呲牙笑了,拍着胸脯保证道:“为了加班费,我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说笑归说笑,我没忘正事,吩咐艾莉丝,给这里的墙壁画拍些照片,发给戴维。 让他看看是否满意。 艾莉丝答应下来,举着相机咔咔一通敷衍的拍摄。 无限重复的歌声,让她体会到了恐惧,恨不能马上逃离! 秦悦秀正专心绘画,我没再打扰她,和凌巧告辞后下楼。 正打算离开,却见陈雪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鲜花。 “送你的!” 我笑着接过来,放到鼻子下方闻了闻,赞道:“真香,也特别的鲜艳。小雪,从哪里订的?” “植物园里采的啊,好多呢!” 陈雪手指后方。 嗡~ 我的脑袋立刻大了一圈,慌忙转身,将鲜花放进车里。 被管理员发现,就不好了! “怕什么啊,反正这些花都要枯萎的。” 陈雪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声音还很大。 “挺好,下次别采了。” 我匆匆坐进防弹车,和陈雪挥手告别后,便驶离了植物园。 回到扶摇的办公室刚坐下来。 手机响了,显示的人名正是李祥。 他对我,关注的格外多了些。 我接通电话,客气地喊了声李董。 “兄弟,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向你多学习。” 李祥很会说话,兄弟这个称呼,就是故意拉近关系。 我也想试探下他的深浅,答应道:“可以,平川大酒店,我请客。冒昧问一句,李董带几个朋友过去?” “我初来乍到,哪有朋友啊!” 李祥很谦虚,又说:“打算招呼白会长,但他从不跟企业家吃饭,为人太清廉了!” 白道亨很清廉? 好吧! 我也没法评价他,反正觉得他跟李祥走得很近。 “就咱们兄弟两个人,说话也随意,你觉得怎么样?”李祥又问。 “我的情况特殊些,要带着女助理的。” 我表明态度。 猎人冒头了,我要重视个人安全,不得不带着艾莉丝。 艾莉丝跟铁卫、破军不同,她还是恒运资本的要员。 总不能我进去吃饭,让她待在防弹车苦等着,不但没礼貌,也寒了人心。 如果李祥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哈哈哈! 李祥却笑了起来,尽管听起来很假。 “我知道你那位极品洋助理,换做是我,也要时刻带在身边的。” 李祥有意曲解我的意思:“那就咱们三人,不见不散。” “好,晚上七点,平川大酒店308包间。” “一定准时!” 李祥答应着挂断了。 片刻后, 南宫倩进来了,一脸苦涩。 “倩姐,怎么了?” 唉! 南宫倩瘫坐在沙发里,眼神空洞:“被粉丝骂惨了,正在疯狂掉粉中。” “游戏晚推出两个月,粉丝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表示不解。 “他们等了好久,甚至还提前组成了战队,研究了游戏角色,忽然得知游戏推迟,心里落差很大的。” “让倩姐受委屈了。” “我也发现了,网络明星就不能要面子,随便他们喷口水吧,又沾不到我身上。” 南宫倩自我安慰。 “等游戏推出,多给你的粉丝些专属福利,一定还会涨上去的,比原来还多!”我笑着鼓励。 “这个主意好,等我跟尚阳再商量下福利发放的方式。” 南宫倩笑了,又正色说起另外一件事。 “小岩,我梳理了一下你跟林方阳的斗争史,你被诬陷作风问题的事件,一只手都数不清。” “这就是可笑之处,他们到处寻花问柳,却用这个找我的茬。”我摇头轻叹。 “其实呢,即便你有很多恋爱史,或者频繁出入风月场,也不足以用来打垮扶摇。 大家对未婚男人的宽容度很高的,假设他们要攻击你的作风问题,一定会出奇招。”南宫倩思忖道。 “什么奇招?”我问。 “一定是引发众怒的那种,参考之前的岳秀颖事件。” “说我是变态?” “呵呵,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他们很难抓到把柄。预防措施就是,少接触陌生女性,尤其最近这段时间。如果有女人来访,还是启动摄像机吧!” 我把南宫倩的建议听到了心里,特殊时期就该如此,总有一天会风平浪静。 傍晚时分, 我又跟艾莉丝一起出发,来到平川大酒店。 进入包间后,等了不到十分钟,李祥便敲门而入。 非常准时,正好是七点。 李祥穿着一套合体的定制浅灰色西装,金色领带非常醒目。 他冲着我和艾莉丝抱拳,露出手腕上昂贵的劳力士手表。 “让两位久等了!” 李祥笑着,又问:“这位就是周董的助理吧,久闻不如一见,只是不知小姐芳名?” “艾莉丝!” “艾莉丝助理,真是个大美女,姿容绝世,光彩照人,将整个屋子都照亮了。”李祥笑着夸张。 “过奖了,先生气度儒雅,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艾莉丝也很虚伪。 “人漂亮,中文还这么好!” 李祥夸赞着,又说:“周董,你太有眼光了,这是为扶摇走向世界,提前做准备吗?” “先立足自身,再想更远的目标。” 我笑着摆手,又说:“李董请坐,想吃什么,尽管点。” “周董大气!难怪从一众优秀企业家中脱颖而出。” 李祥竖起大拇指,张嘴就是赞美。 “你总这么客气,我就有点不适应了。” 我不免提醒,相比之下,跟林方阳吃饭反而更轻松。 李祥笑了笑,接过菜单,点了四个菜,总价不超过三百。 我又点了两瓶好酒,安排服务员再加两道酒店的特色菜。 “可以吸烟吗?”李祥问。 我跟艾莉丝都表示没关系,李祥点起一支烟,这才说道:“人家都说,到一个地方要学会拜码头。所以啊,一直想跟周董见个面,请多多照顾。” “李董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的吗?” 李祥被我突如其来的询问搞蒙了,不解道:“周董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卷 第930章 投资和购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扶摇并非地方势力,我也不是什么恶霸,哪里就用得上拜码头这种字眼了,大家都是经商的朋友嘛。”我纠正道。 “哈哈,是我用词不当,见笑了!” 李祥一笑,又说:“我本人非常期望,能跟扶摇达成合作,盼着扶摇能吸纳我这个股东,投资没问题。” “天海那么大一摊,李董一定很费心吧!”我岔开这个话题。 “其实也不难,剔除不良资产,对优质资产加大投入,高薪招聘有能力的管理者,很快就能焕发生机。”李祥自信道。 “不及李董,我就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我恭维一句。 “呵呵,管理者就该是甩手掌柜,不能事无巨细都管,二八法则,百分之二十的时间,用来管理事务,百分之八十的时间用来做决策。” 李祥说话间,又成了所谓企业管理的导师。 “我想投资扶摇。”李祥直接挑明了。 既然避不开这个话题,我便也直接问道:“李董对哪个项目有兴趣?” “网络游戏!” 李祥吐出四个字,目光直视着我,观察我的表情变化。 我不动声色的惊了一个。 熊启对扶摇游戏感兴趣,如今李祥又提到了! 不是我太谨慎! 两人都是商场老手,绝不是一时兴起,肯定没安好心。 “扶摇游戏只是尝试,也没打算盈利。”我含糊其辞。 “这么想不对,随着上网速度越来越快,网民群体不断增加。游戏一定是未来娱乐的主流之一,尤其对年轻人的诱惑更大。” 李祥笑了笑,“想必扶摇游戏,也充分考虑到这一点了,否则,怎会倾注如此多的心血?” 这语气,听得我心头不爽,婉言拒绝了。 “实话说吧,游戏这类产业,投资需求不大。扶摇的自有资金,完全能够支撑。” “接受投资,不仅仅是有了扩张的资本,我们还可以提供丰富的行业经验和专业技能。” “我认为,投资者侧重的财务回报,至于专业这块,还得专业人士去做。李董不是很推崇二八法则吗,凡事都得有侧重。” “那就……太遗憾了!” 李祥失望的神情,又问:“电子商务也不错,需要投资吗?” “电子商务是云河投资的,目前发展平稳,还不适合扩大规模。”我再次拒绝了。 “周董啊,你知道多少人,都盼着有人投资吗?” 李祥一阵蹙眉,就差说我不识抬举。 “我当然清楚,投资虽然好,但也是一把双刃剑。” 我态度坚决,又笑问道:“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也是我们的重点项目,需要大量投资,李董有兴趣吗?” “这个嘛,科技研发的投资回报期太长了,充满了不确定性。” 李祥并不答应,毫无一点兴趣。 通过刚才的聊天,我发现了李祥的一些特点。 这人相当虚伪,处事圆滑。 他真是个商人,嘴里除了投资赚钱,像是没有别的话题。 他对扶摇的游戏和电子商务,非常感兴趣,说起这些,眼睛都在放光。 要说李祥和林方阳最大的差别,那就是面对艾莉丝的态度。 林方阳当初看见艾莉丝,眼睛都不会动了。 李祥只是见面寒暄,把艾莉丝夸成花朵一般,随后就当她不存在了。 酒菜很快上桌。 我起身主动给李祥倒酒,他则客气着,要给女士倒酒。 艾莉丝表示不喝,自顾自的品着咖啡。 虽然我把李祥当做了假想敌,但他毕竟没对扶摇做什么。 我很客气,他则更客气。 我说一句好听的,他就奉承好几句! 这就让整个酒桌,都充斥了虚伪的气息,让人觉得索然无趣。 酒过三巡。 李祥又提起一件事,就让我有点拉脸了。 “兄弟,把扶摇从天海购买的产业,回头再卖给我吧!价格好商量,上浮百分之十吧!”李祥认真道。 投资不成,就想直接购买。 吃个饭也成了生意场。 “可以啊!” 我立刻答应了。 李祥不由一愣,没想到是这样。 “加上天海商业广场的话,你给五十亿就行。” 我伸出一个巴掌。 李祥却摆了摆手:“当然不能包括天海商业广场,那个项目投资过大,充满了不确定性。” 这人够讨厌的,在商言商没错,也不能表现得这么贪婪。 我忍住跟他翻脸的冲动,笑问道:“李董,为什么对天海的这些产业有兴趣啊?” “本质上都是优质产业,我拿回来之后,稍作调整,就会让新海的价值进一步拉高。” 李祥倒也直言不讳。 “新海的价值拉高,扶摇的价值就低了。”我不客气道。 “哪里,那些不过是扶摇的边角料。” “暂时没有出售打算!” 我又一次拒绝了。 李祥没再说话,也觉得索然无趣吧! 恰好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嗯啊几句,便说有急事,提出告辞。 我起身将他送到包间外,说一句期待下次再会,握手道别,便又重新回到了包间里。 艾莉丝看着我呵呵笑了:“这顿饭,吃得很无聊吧?” “是啊,你也看到了,李祥急着谈生意,就差一口把我给吞了。”我感叹道。 “这恰恰代表,他处在困境中。” 艾莉丝笑着分析。 我对此不解:“他吞了天海,名声大噪,怎么会处在困境里?” “吞下容易,消化很难。” 艾莉丝大有深意,“所以,他急着想要个亮眼的产业,用来遮蔽天海的不良资产。否则,那些资产就可能烂到手里了。” “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商场上摔死的,全是行家。” 艾莉丝调侃,又说:“我观察他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跟你谈不成生意,一分钟都不愿再逗留。只怕,要反目成仇了。” “当老子怕他。” 我哼了一声,带着艾莉丝,一路返回了扶摇大厦。 就在楼下大厅里,我遇到了老黑:“黑哥,你这个新郎官,怎么这个点还没回家啊?” “不急,美然也没走呢!” 老黑冲我招招手,脸色颇有几分凝重。 一定有事。 于是我跟着老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黑先给我倒了杯茶,自己也点起一支烟,郁闷道:“唉,差点就出了事。” “到底怎么了?” 我连忙问道。 第一卷 第931章 口风很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老黑讲,上次开会后,他回来就排查学员中可能存在的风险。 当真就查到了一名可疑的学员! 此人是武馆停止招生前两天进来的,身体很结实,也有些武功底子。 但他用了假的身份证件,根本不是本地人。 老黑也承认,当时忙着准备婚礼,千头万绪,对学员审核也不够严格,才让此人钻了空子。 发现身份造假,老黑不由分说,强行破开了他的更衣箱。 在里面发现了日记本,详细记录了风云武馆的结构和情况。 还有一个小型相机,老黑翻看里面的内容,更是吃惊不小。 有此人遍体鳞伤的照片,背景是武馆的训练中心。 还有腿断掉的照片,位置竟然是扶摇大厦门前。 当然,无论是负伤还是断腿,都是伪造的,但颜料涂得非常逼真。 “黑哥,你怎么处理的此事?”我心惊问道。 “把他叫来了,看到这些证据,这货怂得像是鼻涕,跪着求放过。 说是一名网友指使的他,只要提供这种照片和武馆资料,就能得到一万块钱。 他还差一张没拍到,有关武馆学员斗殴的,所以才停留没走。” 老黑铁青着脸解释。 “这种网友,通常抓不到人的。”我摇头道。 “当时真想打死他,又转念一想,要是动手,就真成打人了,反而落下口实。所以扣下相机和资料,让他滚蛋了!” 老黑使劲捶了几下胸膛,“踏马的,憋着一股闷气。” “黑哥,你这么做很对,报警抓人,最多也就是拘留。”我表示赞同。 “兄弟,你的预感是正确的,就是有人针对扶摇,想要搞事情,手段还挺卑鄙的。”老黑道。 “他们一定会失败。” “结婚本该带来好运的,可接连发生这么多倒霉事,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老黑猛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笑了。 无非是武馆内部混进来一个人渣,即便把这些所谓的证据公开,并无实质罪名,扶摇最多被网友喷几句。 至于婚礼上,送死猫来的花臂青年,损失更大! 都是小事! 却打击到了老黑的自信。 “黑哥,怎么还迷信起来了?哪有一蹴而就的成功,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嘛。”我笑着安慰一句,又问:“芳菲找你谈话了吧?” “对!准备给风云武馆开设单独的网站,将保镖业务输送到全国去,同时构建管理平台,实现远程管理。”老黑又说。 “黑哥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太好了,这么一来,武馆就真的盘活了。”老黑终于笑了起来。 “眼下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将来还可以多开武馆,让优秀学员过去挑大梁。” “哈哈,就盼着那一天。” 老黑眼中有了光。 老黑又挠着头跟我商议,这名假证学员的事情,就别告诉刘芳菲了。 我答应下来,也理解老黑。 出了这种事情,是他管理不善造成的,也觉得没面子。 回到办公室后,我跟南宫倩和艾莉丝打了声招呼,便直接进入套间。 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了。 我拨打过去,接电话的是我妈。 “妈,家里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问。 “差不多了,就等你安排呢!”我妈开心笑道。 “芽芽的学校安排好了,平川市英才小学,综合条件非常不错,那边可以着手办理转学手续了。” “好,芽芽最近可忙坏了。” “她一定准备了很多东西,收拾了几大包吧!” 我不由笑了起来。 “还没收拾东西,却天天请同学来家里聚餐,说什么告别宴,还要拍照。有的同学,都请好几次,告别好几次。”我妈哭笑不得。 我却被逗得一阵大笑,这倒是说明一点,小妹在班级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比她哥强多了! 小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又说:“妈,这边的事情还没办妥,再等些天!” “不着急的。” “到时候,我派车去接你们,没用的东西,该扔就扔吧!”我吩咐道。 “扔不少了,有些卖了废品。” “徐丽怎么样?” “要去平川,她当然很高兴,又开始化妆了。” …… 跟我妈聊了足有半个小时,手机都发烫了,这才挂断。 头一次,我跟我妈聊这么久。 心里是暖的,这就是亲情的温度吧! 次日中午, 我接到了尚阳的电话,他告诉我一个值得警惕的消息。 龙腾,来平川了! “你怎么发现他的?”我问。 切! 尚阳的语气很是鄙夷:“这个煞笔特意在扶摇大厦门前下了车,停留了有半分钟,还比划着中指,想不发现都难。” 比划中指,那就是骂人。 这货越来越恶心,也越来越嚣张了。 “岩哥,我派人跟踪了他,有了重大发现。”尚阳道。 “他去哪里了?” “要不说这货就是个大煞笔!”尚阳极度不屑:“在扶摇已经高调暴露了,他的车又在市里瞎绕了好多圈,真以为能摆脱掉咱们的人啊?最终停在了新海大厦门前,他偷摸的进去了。” 进去干什么? 当然是跟李祥碰面! 李祥可真差劲! 昨天酒桌上,跟我称兄道弟,转头就联系了我的对手。 他找龙腾干什么? 多半是跟我有关,想利用龙腾的江湖势力,对我施压! 几乎可以断定。 李祥接下来图谋的目标,就是扶摇集团,野心昭昭。 可惜,扶摇不是天海。 我也不是劣迹斑斑的林方阳。 想吞下扶摇,一定会撑死他。 走着瞧! “尚阳,让人盯死了他,有消息立刻来报。”我吩咐道。 “好的,总有一天,抽了他的龙筋,给岩哥当腰带!” “我不要,多恶心。”我叮嘱道:“龙腾和李祥都不是好东西,千万要注意安全。” “岩哥放心,继续等消息吧!” 尚阳匆忙挂断了电话。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小姨顾知瑶! 说是跟我妈通电话了,得知家里要搬来的消息。 这对姐妹,也挺有意思。 上次我回家,发现我妈不知道顾知瑶住在别墅里。 甚至,都不知道我买了别墅。 可见,顾知瑶在这件事上,口风还是很紧的。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小岩,我还是搬出来吧。酒店开的工资不算少,在外面也能租个不错的房子的。”顾知瑶可怜巴巴的语气。 “辛苦小姨了,又要搬家。”我答应了下来。 “那倒没什么,就是郑娟得笑话我,没那过好日子的命。” “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嗯,我才不在乎那个女人。”顾知瑶突然改了口风:“可是,你妈不答应啊!” 第一卷 第932章 国华武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皱了皱眉头:“我妈都说什么了?” “她说,搬来搬去的太麻烦,让我还是住在别墅里。”顾知瑶试探的口吻。 我妈,真是的…… 不过,家中的成员构成,本就复杂。 我妈都挽留了,顾知瑶大概率也不想搬走。 我虽不情愿,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住下吧,反正屋子很多,不差你一间。” “小岩,你真好!我苦了半辈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直到遇到你才好起来。” 顾知瑶很感动的语气,又近乎卑微的表示:“以后别墅里的卫生,都由我负责,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都给你打扫得明白的,保证一粒灰尘也找不到。 对了,我还可以帮着你爸按摩康复,让他早日摆脱轮椅! 还有节假日,我帮着带芽芽,接送她上特长班!” “你是我小姨,又不是家里的保姆,不用特意做这些。安心工作就好,争取更多升职的机会。”我劝说道。 “好外甥,我都听你的!” 顾知瑶像是哭了。 虽然外甥这个称呼没错,但我依然很别扭,随意安慰她几句,便将手机挂断。 下午, 尚阳又来了消息。 跟踪发现,李祥陪着龙腾去了豪庭别苑售楼处。 豪庭别苑是天海房地产开发的高档小区,房子基本售罄,售楼处也没了作用。 龙腾将在这里开设武馆,名字叫做国华武馆。 李祥不但出地方,而且还出资,股份占比百分之一。 龙腾乐得嘴巴咧老大。 国华武馆? 我听到这个名称,顿时气得鼻孔冒烟,暗骂这伙人无耻。 老黑大名,郑国华。 龙腾给武馆取这个名字,充满恶意,挑衅味道十足。 尚阳讲,李祥做事效率奇高。 此刻,售楼处正在更换牌匾,看完地方后,他们就去工商局办手续了。 随后, 我将此事告诉了老黑,他也很生气,免不了痛骂龙腾几句。 但“国华”这两个字,又不是他申请的专利,龙腾直接拿来用,也挑不出毛病来。 李祥将龙腾拉进来,成立武馆。 此举昭示,李祥对扶摇的行动,已经展开了! 龙腾跟我不对付,爪子伸到了平川,也没捞着什么便宜。 而李祥想要生吞扶摇,无疑是痴人说梦。 现在,两个人合穿一条裤子,想要联手围猎扶摇,也得看看自己胳膊粗不粗! 干! 跟他们干到底! 我心中升起了万丈豪情。 一直以来,扶摇就是在斗争中艰难前行,迅速发展壮大。 …… 手机响了,戴维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便听戴维沙哑着嗓子,略带哽咽道:“秀儿画了这么多,一定非常辛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特别心疼。” 秦悦秀很欢乐,边画边唱,我倒是心疼凌巧,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戴维,艾莉丝给你发的照片,都看了?” “看了,如梦如幻!难以想象,现场该是何等震撼人心!” 现场,不该唱童谣的吗? 我愣愣问:“你觉得还满意啊?不需要重新粉刷墙壁吗?” “不要搞破坏!” 戴维都急了,连忙强调道:“我不能再满意了!真都想马上住进去,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一定忘却了所有烦恼。” 这家伙不会是有毛病吧? 我甚至有种错觉,他跟秦悦秀在同一个智商水平线上。 既然戴维满意,我当然不会挑刺,那就继续吧。 “周岩,我打算给秀儿一百万美元的创作费用。是不是缺乏诚意,太少了点?”戴维商量道。 卧槽! 一百万美元。 我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那处向阳楼,也未必值这么多吧! 我脸色微沉,追问道:“戴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秀儿的画,哪里就值这么多钱?” “你什么都不懂,艺术是无价的。” 戴维还挺不高兴,为了抬高秦悦秀,不惜贬低我。 好吧! 艺术和涂鸦,我真是傻傻分不清。 只能说,戴维是真不差钱,也是个人傻钱多的败家子。 “你觉得行不行啊?要不二百万?” 戴维居然还不耐烦追问,我有点想翻脸,不耐烦道:“我也不能决定,得问一下秀儿的家属,这种事情勉强不得。” “不给钱,我会心里不安,失眠多梦,精神倦怠,备受心理折磨。” 戴维带着哭腔,这就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等消息吧!” 我挂断电话后,立刻打给秦明礼,说明此事。 秦明礼说马上过来,具体再跟我详谈。 十分钟后, 秦明礼走进我的办公室,摇头道:“我跟秀儿的爸爸通过电话,他不同意收这笔钱,实在太多了。” “可戴维非要给,简直是个赖皮缠。” 我发愁道。 秦明礼欲言又止,我直言道:“秦会长,你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其实,也不是我的意思。”秦明礼解释道:“秀儿爸爸的意思,这笔钱可以给扶摇集团。” “那怎么行!” 我连连摆手,“秀儿出力,扶摇赚钱,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的。” “秀儿爸爸说,可以用这笔钱成立扶摇慈善基金会,非公募的那种,用于帮助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以扶摇的名义,也当做是秀儿在做善事。”秦明礼解释。 成立慈善基金会。 我不由眼前一亮,觉得此事可行。 扶摇也可以给慈善基金捐出一笔钱,就当做回馈社会。 非公募。 就是不能借此向社会募集善款。 由此可见,秀儿的父亲做事,还是蛮谨慎的。 如此负责的父亲,却安心将女儿托付给扶摇,我莫名生出一丝感动情愫,也暗自发誓,一定会照顾并保护好秦悦秀。 我立刻给戴维打电话,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假如收了这笔钱,会用来成立慈善基金。 戴维哭了! “秀太善良了,她是全世界最美的公主。” “就说这笔钱,你给不给吧!” 这回,轮到我追问了。 “当然要给。周岩,你和秀商量的是?” “你不说二百万美金吗?就先这个数吧。” 我才不会客气,酬劳直接翻倍。 “周岩,非常感谢。我这就安排人把这笔钱打到扶摇账户上。” 不妥当! 这等于跟扶摇发生了资金上的业务往来。 税务那边不好解释的。 我连忙制止:“账户的事,我再商量下,你等等。” 第一卷 第933章 熬成小老太太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挂断电话,我跟秦明礼商议半天,他也不好确定,又出去打了个电话,这才把他的个人账户告诉了我。 秦明礼一再承诺,只要钱款到了,一定会转给扶摇慈善基金会。 于是我通过短信,将秦明礼的账号发给了戴维。 一个小时后,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秦明礼,便打来电话,二百万美元到账了。 个人账户趴着这么多钱,是信任,也是责任和压力。 秦明礼比谁很着急,盼着慈善基金抓紧成立。 于是, 我找来了刘芳菲和南宫倩,一同商议此事。 不是外人,我直言不讳说明情况,两人都是很震惊的神情。 “这说明什么问题,戴维很单纯吗?我并不这么认为,他一定怀着某种目的!” 刘芳菲一阵蹙眉。 “我也觉得他有问题,可这是正常的交易关系,也无可挑剔。”南宫倩道。 先不管那么多! 我摆了摆手:“眼下的情况是,钱已经到位了,还是成立个慈善基金会,尽早把这笔钱处理了。” “成立简单,跟民政部门申请就行。但要有法人、理事会、秘书处等机构,人员该怎么安排啊?”刘芳菲摊手问道。 “反正我不当法人。”我拒绝了。 “那就让秦明礼当法人,反正他也不是公职人员。”南宫倩建议道。 “对,说到底,这都是他们老秦家招来的麻烦,就让他干。”刘芳菲哼声道。 也好! 我同意了,又笑道:“芳菲,法人这件事,还是你跟秦会长谈谈吧?” “没问题,必须让他同意。”刘芳菲哼声道:“否则,就让那笔钱一直趴在他的账户上吧!” 南宫倩笑了,冲着刘芳菲竖了个大拇指。 “对了,正好把六楼都给他吧!”我又说。 刘芳菲很不情愿,在她看来,基金会什么效益也带不来。 事到如今,也便做出让步,哼声道:“要不是念在秦明礼做了很多贡献,这事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既然是慈善基金会,就必须有足够的善款。 我们商议一番,最终做出决定。 扶摇集团向慈善基金会,再捐入两千万。 我表示可以个人捐一百万。 刘芳菲白了我一眼,咬牙捐了二十万。 南宫倩犹豫着,最终也表示捐十万。 随后, 刘芳菲就去找秦明礼了,没忘拉着南宫倩一起。 商议好半天! 万般无奈的秦明礼,勉强答应担任扶摇慈善基金会的法人,并负责全面管理。 而核心人物秦悦秀,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快乐的唱着歌,画着画。 又是夜晚。 我坐在套间里,打开电脑,登陆了聊天软件。 找到付晓雅的号码,我将最近整理的自考资料发给了她。 刚准备下线,豹猫又发起了视频。 我懒洋洋接通,却发现豹猫的居住环境换了! 不再是那个小屋,看布置,像是个小旅馆房间,床头柜上还放着那把缠着胶布的唢呐。 “呦,标记新地盘了?” 我开着玩笑。 “你才标记地盘呢!” 豹猫冲着镜头挥了挥拳头,哼声解释道:“我回到国内了!” 我吃惊不小,连忙问道:“野鹤也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 豹猫摇了摇头。 “这叫什么答案,没诚意。” “真不知道。我是从一个天然山洞越境的,就连盟主都不知道。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豹猫像是在说绕口令。 “你这是,叛变了?” “谈不到,只是不想死而已。”豹猫叹了口气:“前几天,差点被蛇咬了,那里的蛇太多了,我又跑不快,没准儿哪天就死了。” “先是被鬣狗打断腿,现在又差点被蛇咬。大老远的逃回来,身上还是那套破衣裳,你还真是可怜。” “就是。别说新衣服了,就是不露腚的都没有。玛德,我看到个要饭的,穿得都比我好。”豹猫感慨道。 我忍住笑,故作叹息:“小爽,回头是岸吧!” 本是无心的调侃。 没想到,豹猫听到我的话却愣在当场,如同静止画面,只有眼泪流了下来。 豹猫本名钱爽,估计很久都没有人叫她的名字了。 我心头不由一动,连忙趁机劝说道:“东躲西藏的,有家还不能回,爽啊,你真的愿意过这种日子吗?” “谁踏马愿意啊!” 豹猫使劲擦了把眼泪,上火道:“可我要是被抓了,就会在里面熬成老太太,出来时连牙都没了!” 没文化真可怕。 豹猫的情况比凌巧严重,肯定要进去的。 但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欲擒故纵,打了个哈欠道:“那你继续流浪吧,我去睡觉了。” 等等! 豹猫终于忍不住了,认真问道:“周岩,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算数吗?” “我答应什么了?” 我一脸茫然,是真没想起来。 “我要是去自首,你会帮我说情。” “那个,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豹猫立刻翻脸了,拍着桌子吼道:“那我不去了!哪天死在外面吧!” 哈哈哈! 我被逗笑了,摆手道:“爽大侠息怒,你要真有这个意思,我肯定会帮你的。” “能减几年?”豹猫追问。 “得看具体情况,反正会减少的吧。” “真的?”豹猫半信半疑:“万一我去了,你怕我出来报复,让人把我往死里判呢?” 我不得不再次感慨。 没文化真可怕! 我只是个普通人,哪有那本事! “信我,绝不会让你熬成老太太才出来。不信,你活不到老太太那个岁数。” 豹猫不吭声了。 好半晌,才拿起唢呐,喜庆的吹起一首悲伤的曲子…… 我结束了视频,立刻拨打了刘队长的电话,将今天跟豹猫的视频内容简单转述。 “稍等下!” 刘队长立刻给同事吩咐下去,追踪豹猫的这个聊天号码,看能不能锁定她的具体位置。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兄弟,你接着说。” “刘哥,豹猫这个情况,得判多少年?”我问道。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保守估计要在十年以上。但如果有自首、立功、初犯以及被胁迫等情况,还是有减刑的可能的。” “刘哥,我怎么做,她才会相信我?”我又问。 第一卷 第934章 决然离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如同她真的想要投案自首,你可以尽可能的去帮助她。比如,提供路费,必要时派人保护等等,这会坚定她的信心。 另外,我也会在警方备个案,在其未被控制之前,算是自动投案行为。” “具体,能减多少?”我不由追问。 刘队长笑了,“兄弟,这种事儿可不是拿来讨价还价的。不过,主动和态度是关键,时间越早,悔罪态度越好,从轻的幅度就会更大。最高,可是基准的百分之四十!” 我都替豹猫心动了! 结束通话,我再次登录聊天软件,却发现豹猫已经下线了。 贸然留言,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到聊天内容。 下次再说吧! 次日一早, 我照例翻看当日的报纸,却在《平川生活报》上,看到了国华武馆的广告。 国华武馆,设施先进,打造平川第一武馆。 大量招收学员,有功夫底子的,月薪三万起,管理层薪资更高。 卧槽! 我不由暗骂龙腾和李祥,真踏马的无耻,这就是冲着风云武馆来的,用高薪诱惑来挖人。 李祥想把扶摇的产业打垮。 龙腾的目标则是搞乱风云武馆,让扶摇失去保护,他就有机会针对我和扶摇集团。 随着敲门声,老黑进来了。 他郁闷地将一张打印的宣传单,放在我的桌子上。 我扫了一眼内容,跟报纸广告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字更大,更醒目。 “黑哥,哪来的?”我问。 “有人在扶摇大厦路边发传单,上班的学员都接到了,交给了我。” 老黑叹口气,点起一支烟。 “学员们动心了吧!” “这么高的薪水,肯定动心,已经都传开了,人心惶惶的。” “黑哥,这薪水太离谱了,我们不可能跟进的。”我直言道。 “当然不行,龙腾他们也不会拿这么多钱,不过是想把人先忽悠过去,再找借口辞退。到最后,一毛钱都不给。”老黑哼声道。 “如果允许辞职,会有多少学员离开?” “不好说,能有几十个吧!” 老黑估计一下,又说:“从东安跟来的那些,都不会走,有些已经享受了扶摇的分房福利,忠诚度很高的。” “那就给学员们开个会,想走的不留,结算工资,一路欢送。 但有两点,第一,去了之后不许泄露扶摇的内部情况,后果自负。 再就是拉入黑名单,不允许再加入风云武馆。扶摇不是想走就走,想来就能来的。”我正色强调道。 老黑迟疑下,点头道:“也只能这么办,心不在这里,早晚都会生乱。” “黑哥,开会时的态度注意点儿。”我提醒道。 “一直压着火,真踏马憋气。副教练庄飞已经炸了,到处骂人,拦都拦不住。” 老黑言不由衷,分明是他也想骂人,故意没管庄飞。 “让庄飞也别骂,好聚好散。” “我这就回去处理,就当做精简人员,轻装上路。” 老黑起身往外走,我却喊住了他,“黑哥,叶子那边多费心。” “那是大事,兄弟放心,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风云武馆的会议,开了一个上午。 老黑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并着重分析了当前竞争模式下带来的巨大风险。 一些犹豫不决的学员偷偷改变了主意。 最终,还是有三十名学员决然辞职,要去国华武馆谋求更高薪水。 哪怕,再也不回扶摇。 老黑还安排扶摇餐厅,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午宴。 此一别,江湖未必再见。 听到这个数字,我也有些心凉。 扶摇栽培学员,付出了成本,悉心指导。 可这些人,这山望着那山高,将扶摇当成了跳板。 缘聚缘散而已。 我们无法阻拦他们,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下午, 尚阳走进办公室,看着我笑呵呵问道:“岩哥,是不是为了武馆学员离职而烦恼?” “谈不到烦恼,就是心寒。”我坦言道。 “这有什么,减轻了武馆的成本支出,留下的都是精英嘛!” 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我笑了笑,问道:“调研中心那边,还在跟踪龙腾吗?” “反正这样了,今天没跟踪!” 尚阳摆摆手,又鄙视道:“龙腾跟李祥昨晚去了洗浴中心,后半夜三点多才出来,都跟没骨头似的!两个烂人,一定在里面玩嗨了!” “臭气相投。”我同样嗤之以鼻。 随后,尚阳背起手,煞有其事的分析道:“在我看来,龙腾大概率被李祥利用了。” “怎么发现的?” “首先,李祥非常清楚你跟龙腾的矛盾,故意用这货给你添堵。再就是武馆只是个名头,不可能办长远的,搞乱扶摇而已。” “龙腾也在利用李祥,借助他的势力来恶心扶摇。”我强调道。 “嘿嘿,话虽如此,但两人不在一个重量级上。龙腾玩不过李祥的,莽夫和投机者,水平差距很大。” 紧跟着,尚阳又提了一件事,却让我更为心惊。 尚阳认为,李祥必将有下一步的行动。 动作还会很快! 目标应该是周顺贸易公司,也就是扶摇集团的电子商务。 电子商务不同于武馆。 那是扶摇的支柱产业,也是最盈利的企业,目前没有之一。 “他会干什么?” 我眉头皱紧,心中也有推测,应该跟武馆挖人的手段,如出一辙。 尚阳证实了我的推测。 “岩哥,昨晚监听得知,李祥告诉龙腾,他要搞一个比扶摇更大的电子商务公司。 龙腾倒是没说想掺和投资,因为他根本不懂这个行业。 我估摸着,高薪挖空扶摇,这就是他们卑劣的手段。” 我脸色沉了下来,半晌道:“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别耽误了学习。” “月考我都不参加了,时间很充裕。”尚阳不以为然。 “那也是检验学习水平的考试,怎么能不在乎!”我皱眉提醒。 “学校批准的,还是班主任找我谈话,主动提出来的。嘿嘿,说是我的成绩太好,影响了其他学生的学习动力,这就是天才和勤奋的区别。” 尚阳得意道。 等尚阳离开,我就喊来了刘芳菲,跟她说明情况。 第一卷 第935章 车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对于武馆学员的流失,刘芳菲浑然不在意! 目前的情形,也是人员过剩,走了更好,减轻负担。 “李祥可能会如法炮制,要高薪挖走电子商务的从业人员。 原来那批员工,还能用分房福利牵制着,后来的就难说了。”我闷闷不乐。 “呵呵,不用担心。” 刘芳菲轻柔地握住我的手,笑道:“夏小荷已经安排下去,跟重点员工签订补充协议,离职者五年内,不得从事电子商务的相关行业。 否则,一定发起诉讼,薪资百倍赔偿。” “这会不会太过分?”我惊讶道。 “没什么,很多行业都有相关约定,防范技术外流。” “大家都签约了吗?” “都签了。” 我更加意外,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许给大家什么好处了?” “没有!”刘芳菲一脸坏笑,哼声道:“不签,明年不给涨工资。” 我终于放心下来。 如此,别管李祥如何折腾,也绝难撼动扶摇的电子商务。 “李祥盯上的,似乎都是相对较小的产业,对扶摇房地产,似乎兴趣不大。”刘芳菲分析道。 “扶摇房地产的体量太大,会把他噎死的。” 我冷哼道。 “对扶摇服饰也没兴趣。”刘芳菲又说。 “这恰恰说明,他跟熊启是一伙的。” “周岩,你越来越棒了!” “怎么说?” “很有先见之明!” 刘芳菲竖起一根大拇指:“李祥以及新海集团,确实向我们发起了商战,幸亏有所提防,否则后果很难想象。” “才刚刚开始,就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李祥很精明,手段也远在林方阳之上。” 我客观道,难免感慨,何时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别管打多久,我们必胜!”刘芳菲坚定道。 “对,邪不胜正!” 刘芳菲上前拥抱了我,这才转身离去。 夜晚来临,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先看望了病床沉睡的叶子,又等待着豹猫上线。 东躲西藏的豹猫,上网不方便吧! 等到十点多,她也没动静。 “兑现承诺的来了。” 我给豹猫留言,没有任何回复。 我只能关闭电脑,正准备休息,刘队长却来了电话。 “刘哥!” “就在不久前,龙腾的车被人给撞了,情形还挺严重的。” “谁撞的?怎么撞的?”我急忙打听。 “现场勘测的情况是,一辆普通大众,突然加速,以超过一百迈的速度,从后面直接冲在龙腾的轿车上,导致前车倾覆。 龙腾当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气囊弹出,受了些轻伤。 司机和后方的两名保镖,伤情比较重,医院结果还没出来。 肇事车是偷的,肇事司机没影了。” 我不禁遗憾,狗日的龙腾,还真是够命大。 “司机怎么可能没影呢?这么快的速度,他也难以独善其身吧?” 我不解。 “提前跳车了,能跑这么快,应该是毫发无伤。 这人在操作工程中,松了下油门,车速这才有所下降。 否则,前车一定会被撞碎了。”刘队长分析道。 “跳车,还没受伤?难道是铜头铁臂?” 我简直被惊爆眼球。 “肯定有武功,还做了缓冲防护。” 刘队长顿了下,直言道:“在我看来,艾莉丝就能做到这一点,特种兵的训练科目之一。” “不,不绝对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我立刻否定了,低声道:“艾莉丝和南宫倩,今晚一直在我外面的办公室里。两人拿着望远镜看星星呢!” “扯淡,什么看星星,一定在看别人的隐私。 这两人蛮有意思的,人长得漂亮,心理却都有点问题。” 刘队长点评后,却传来了他的笑声。 “龙腾一定在咬我吧?”我问。 “没错,送医途中他就报案了,认定是你安排人干的,杀人灭口。” “瞎嚷嚷,他也没证据。”我哼声道。 “兄弟,我相信跟你无关,但这不是交通肇事,是蓄谋杀人,性质非常恶劣,警方一定要调查到底的。” “又给刘哥添麻烦了。” “没什么,本职工作,你早点休息吧!”刘队长挂断了电话。 龙腾来平川装逼,竟然被车撞了。 这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结果,此刻一定在医院发飙中。 还有李祥,把龙腾勾搭过来,却发生了这种事。 只怕此刻, 心怀忐忑的李祥,会赶往医院,去安慰龙腾吧! 谁干的? 我起初怀疑是昆姐,却又否认了。 龙虎堂各种捣乱,却从不涉及杀人案件。 昆姐并不突破这个底线。 而针对龙腾的这起车祸,分明是奔着惨烈去的,几乎就达成目标。 能在疾驰的车上,一跃而下,毫发无伤。 即便有所防护,这人的身手,也绝对是超一流。 琢磨半天, 我也想不到此人是谁,还是安心睡觉吧! 次日上午, 手机响起,龙腾来了电话。 这货是真憋不住了,不止是被撞受伤,连颜面也丢了。 我满不在乎地接通,果然传来龙腾的吼声。 “周岩,你踏马疯了吧!直接撞车这种事,也能干得出来,老子不就是开了个武馆吗,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滚蛋,你那只狗眼看见,是我安排人去撞车的?” “就是你!我在平川,就你一个仇人!” “叫唤也没用。你作恶多端,难说不是外地得罪了人,追杀到这里。”我不屑讥笑。 “就知道你小子不认,但我一定能找到证据,把你给砸进去!” “龙腾,你跟平川八字不合,赶紧收拾下回丰江保命吧!” 槽! 龙腾被激怒了,嚷嚷道:“老子不信邪,偏不走,一定要看到你倒大霉!” “随你大小便,烦死个人。” 我挂断手机,不由发出一阵大笑。 片刻之后, 李祥竟然来了电话,我漫不经心地接通。 “李董,最近很忙吧!” “百废待兴,没有片刻清闲。” 李祥嘘呼一句,又说:“周董,平川市的社会治安很成问题啊。这样的投资环境,让人哪来的安全感?” “哦,有人威胁你了吗?”我装迷糊。 “倒是没有,但我的合作伙伴,车辆莫名被人高速追尾,而肇事司机竟然不知道是谁,简直不可思议。” 我懒得跟李祥绕弯子,直接点破:“你说的伙伴,就是龙腾吧?” 第一卷 第936章 商场如战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哦……对!” 李祥迟疑着,还是承认了。 “打电话给我干什么?你怀疑是我干的?”我又问。 “没有证据的事,哪能信口开河呢,周董千万不要误会。”李祥笑着解释:“就是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周董在平川市人脉那么广,一定能督促有关部门,尽早抓到真凶。” “李董,不用玩虚的,没意思!” 我对他失去了耐心,“龙腾的车祸,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也没那么卑鄙。 至于你跟他联手,图谋扶摇,那就放马过来吧!” 李祥沉默了。 过了足有五秒钟,又说:“周董,那晚吃饭我提到的事情,你要考虑。 或者投资合作,或者出售资产,我都会给你最满意的价格,竞争,只会带来伤害。” “你说的两种方式,我都不会接受,更不会接受你进入扶摇集团。”我断然拒绝。 “你有情绪,可以理解。但商业就是这样,要想发展壮大,不是你去收购别人,就是被别人收购,以我的经验,想独善其身,真的很难。” 李祥一副过来人的关切口吻,他倒是情绪稳定,不急不躁。 “发展,也包括不择手段吗?”我哼笑反问。 “商场如战场,攻城略地是常规操作,当然包括各种手段,只要能实现目标。我喜欢跟你过招,也期待你的惊喜表现。”李祥笑道。 我一字一句:“你,会输得很惨!” “那就让我体验一下失败的滋味吧。” 李祥依然在笑,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终于听到了准信。 李祥向我宣战了! 这是贪婪的家伙,得蜀望陇,在吞下天海之后,其意昭昭,又图扶摇。 一定不能让他成功。 我还是直接打给了熊启,想探探他到底什么态度。 响了快半分钟,熊启才接了起来。 “周岩,有事吗?” “李祥打扶摇的主意,这不太像话吧!”我带着不满。 “我只是投资人,公司内部管理,我都不会干涉,更不要说其他人的打算了。” 熊启先亮明态度,又说:“扶摇发展太快,硕果累累,必然会有人惦记着摘果子。 今天是李祥,明天就或许是张祥、王祥、刘祥,没什么奇怪的。 需要调整的,是你自身。” “多谢赐教,那就打扰了!” 我微微叹气,对熊启彻底失望了。 正要挂断,熊启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你扛不住,就去找老爷子,没准儿他一高兴,就把这件事摆平了,言尽于此。” 老爷子? 我哪认识什么老爷子? 唯一的血亲爷爷,还在牢狱中。 能被熊启尊称为老爷子的,一定是个大人物。 他当然不会直说,已经结束了通话。 琢磨半晌后, 我终于想明白了。 熊启口中的老爷子,就是李欣睿的干爹。 一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大人物,踩一脚都能让整个商界抖几抖。 熊启刚才的话里,还有一层含义。 老爷子管不管,要看心情的。 即便我通过李欣睿去找他,也未必能好使。 再说了,老爷子也帮过两次忙。 给翩翩公子拉来投资,又摆平了晋安然造成的舆论风暴。 我也没给任何回报。 再一再二不再三。 非亲非故,我哪能总去麻烦人家。 他想要《清明上河图》的残卷,我也没地方去找。 还是再观望下李祥的行动吧! 下午, 秦明礼找了个关系,扶摇集团出具相关手续,扶摇慈善基金会正式成立,也有了专用账户。 如愿以偿! 秦明礼第一时间便将那笔钱,转入到了账户里。 不是二百万美元,而是二百零二万。 刘芳菲跟我说起此事,倒是把我搞得一愣。 我跟刘芳菲、南宫倩,都表示要捐款,但还没落实。 而且,数额对不起来。 好半晌才想起来,戴维之前两次给过秦悦秀钱,都是一万美元。 这么看,秦悦秀创作所得的钱,全都捐了。 忽然间,我有些心疼秦悦秀了。 这姑娘太干净了,如同一汪高山碧潭,不染半点尘埃。 秦悦秀的父母,高风亮节,不利用女儿贪图钱财,很值得称赞。 扶摇该考虑给秦悦秀加薪了! 我毫不犹豫,给慈善基金会的专用账户,转了一百万。 扶摇集团捐了两千万。 刘芳菲捐二十万。 南宫倩也捐了十万,却把这件事到处说。 爱心行动也能传染。 大家纷纷慷慨解囊,下班时,加上那二百零二万美金,捐款数额折合总计,竟然高达四千万! 刘芳菲觉得,这是宣传扶摇的好机会,应该让媒体报道。 与此同时,也要让社会知道扶摇慈善基金会。 让患有自闭症的孩子,重新燃起希望! 我答应下来,那就找媒体宣传,花点钱也没什么。 事实上,也没花钱。 总裁助理孙甜甜,捐了五千块钱,将这事跟舅舅汤副市长说了。 据说,汤副市长盛赞这一举动,让扶摇提供资料,他会安排平川本地媒体,进行各种方式的报道。 次日一早, 扶摇慈善基金会成立的消息,出现在各大报纸上的头版。 电视台也播放了简讯,几乎无人不知。 当然, 媒体还是强调了一件事,这是非公募基金,不接受社会爱心人士的捐款。 目前所有善款,都由扶摇集团独自承担,并将持续注入。 扶摇集团,获得了数不清的好评。 李祥却因此失算了! 新海集团在报纸上也打了广告,成立新海网络科技公司,专注于电子商务。 高薪招聘专业人员,月薪三万起,上不封顶。 大家的眼球都被扶摇慈善基金会吸引了,谁会关注一个不起眼的广告。 因为刘芳菲提前补签了合同,扶摇电子商务波澜不惊。 有辞职离开的,也是没过实习期的新员工。 李祥可不是慈善家,这种工作经验不足的员工,他是不会要的,多半几句含糊话就给打发走。 我不免暗自对李祥一阵鄙视,这种套路对扶摇,简直弱爆了。 他还是思想守旧,没有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就在下午, 尚阳又告诉我一件事。 还在平川的龙腾,有行动了。 还是大行动! 第一卷 第937章 一丘之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三辆大巴,七辆轿车,形成一个车队,从丰江浩浩荡荡赶到了平川。 车上人员都是龙腾的手下,清一色的江湖地痞。 总计差不多有二百人。 还有不知情的群众围观,以为拍电视呢! 国华武馆人满为患,多余的地痞流氓,则被分散到了新海大厦。 我一阵心惊,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由此可见,龙腾是真恼逼了,要在平川再搅动起风浪! 不能不重视此事。 我先通知了老黑,扶摇大厦加强防范。 随后, 我又打给了刘队长,将此事告知。 “二百人!” 刘队长一听就生了,恼火道:“龙腾太狂妄了,即便是丰江,也由不得他胡作非为! 搞来这么多社会闲散人员,平川的治安环境怎么保证? 我一会儿就把这事报上去,上级会重视起来的。” “跟我有关系。”我闷声道。 “肇事者还没有线索,龙腾盯住你,也有故意找茬的嫌疑。” “刘哥,我该怎么防范?” “不要理会他的挑衅,最近也少出门,他可能想对你动手,暴打一顿才能解恨吧!”刘队长分析道。 “他们可能还会骚扰扶摇员工,干扰扶摇的正常工作秩序。”我皱眉道。 “看情况再说吧!” 刘队长没给出解决办法,又说:“但警方这边,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必要时,就将他们以扰乱治安为由,直接撵出平川。” 结束通话,我稍感放心。 刘队长说得对,这里不是丰江市,容不得龙腾随便撒野。 随后,我拿起手机,打给了李祥。 他很快就接了,笑呵呵问道:“周董,不知道有何赐教?” “赐教谈不上,善意提醒,李董既然是个商人,就别跟江湖地痞混在一起。你想,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你自己不也沾一身馊臭味嘛!” 我冷笑着提醒。 “哎呀,周董的关爱,令我十分感动。” 李祥一如既往的虚伪,又说:“我做事有分寸,人际交往,距离感很重要,两只刺猬是不会碰到一起的。” “竞争会带来伤害,也能带来发展,我看好新海电子商务。” “这话说得有水平,你会看到新海电子商务的惊喜表现。”李祥夸赞。 “期待惊喜,再见!” 不等李祥说再见,我便挂断了电话,不禁一阵冷哼。 跟老子扯什么距离感。 李祥给龙腾和手下流氓们,提供资金支持,提供容身之地,这不是什么刺猬理论,分明一丘之貉。 李祥急功近利,拉着龙腾一起搞事,早晚会被反噬。 他一定会被龙腾拉下水,最终混得跟林方阳一个下场。 忽然有点怀念林方阳了。 相比之下,林方阳就是个纯粹的大傻子,他的阴险狡诈,都在表面上,容易看出来的。 偶尔,林方阳也有流露真情的一面。 盼着他不得好死之余,也有令人唏嘘的回忆。 李祥算个屁,十足的笑面虎,嘴上说得好听,内心却是冷漠狠毒,吃人都不吐骨头。 随着敲门声,刘芳菲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芳菲,怎么了?” “赵红玲找了些内部关系,发现一个重要情况,非常值得警惕。” 我对此表示欣慰:“我们的商业信息中心,这么快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还在招聘人员阶段,赵红玲要求很严,迄今为止,加上她在内,也只有三个人。” 刘芳菲解释一句,又拍了下脑门,皱眉道:“别打岔,先说那个重要情况,太让人心惊了。” “到底什么情况,能让堂堂刘总裁,也要坐不住了?”我笑问。 刘芳菲直摆手,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关于新海网络科技公司! 赵红玲通过朋友,从市工商局内部得知,这家公司注册资金是二十八亿。 单从资金规模看,已经远超周顺商贸。 更为惊人的是,公司法人是李祥,股东却有三十多个。 从名单上看,都是平川一些上规模企业的负责人。 “李祥不是孤军作战,而是拉上了个企业团队。”刘芳菲心塞道。 “李祥巧舌如簧,企业家们都被忽悠了,还以为跟着他能赚大钱,才丧失了理智和原则。”我解释道。 “这么一来,情况就不太妙了。” “你觉得,他们会如何攻击扶摇?”我问。 “当然是狗屁扶摇七宗罪的第二条,欺行霸市!这些企业家们会说,是扶摇的电子商务,导致他们经营困难。” “随便他们吧,当初林方阳就玩这一招,也没告赢了。” 我满不在乎地摆手。 扶摇那些网店销售的产品,来自全国各地的供应商,购买用户也遍布全国各地,影响平川企业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刘芳菲则叹息着微微摇头,林方阳不具有参考性,跟李祥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要我们稳住内部,他们怎么折腾都没用。”我坚定道。 “我回去召集周顺贸易的领导层开会,进一步提高服务意识,决不能给这伙强盗任何可乘之机。”刘芳菲转身离开。 二十八亿注册的公司,确实让人敏感。 我立刻联想到一件事! 企联搞了个企业互助基金,这段时间募集上来的资金,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狗屁企业互助,就是专打扶摇。 一群贪心不足的家伙。 不能被动应战。 我打给了商业局局长郑铎。 企联挂名的主管单位,就是商业局。 响了半天,郑铎也没接。 最近一段时间,郑铎显得格外低调,上次企联的会议,他就没参加,不知道是避嫌,还是工作太忙。 直到晚上七点多,郑铎才打来了电话。 “周岩,我去外地参观考察,刚回来。路上睡着了,没听到你的电话。” 郑铎解释了一通,又发出邀请,“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咱们也好久没交流了。” 想到龙腾那伙人,还有刘队长的叮嘱,我还是婉言谢绝了。 “不好意思,我感冒了,别传染了,改天再跟郑局长吃饭。” “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啊。” 郑铎并不勉强,又问:“小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第一卷 第938章 下雪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有个情况,想跟您反映一下。”我客气道。 “请讲!”郑铎道。 “企联成立了企业互助基金,企业家们广泛响应,募集了不少钱。 这不,新海网络科技公司就成立了。 而股东就是这些企业家们,未免太巧合了吧!” 我直截了当的提出质疑。 郑铎沉默了五秒钟,这才说道:“先给你解释一下,商业局对企联这个机构,有指导权,不是领导权。 回头等我问一下白会长,具体是怎样的,再给你回复吧!” “给局长添麻烦了!” “没什么,我之前也总给你添麻烦。” 郑铎笑着挂了电话。 但我还是能听出来,他是不太高兴的。 觉得我不该插手企联的工作吧! 但企联配合李祥,针对扶摇,我又岂能置之不理? 我站在窗前,默默看着下方的车流如织,万家灯火。 我的家人,不日也要搬到平川,在这里生活,学习,工作。 可我忽然觉得,平川是异乡。 这里的企业家们,在潜意识里,把扶摇当成了商业侵略者。 一旦有了合适的契机,就迅速凝聚在一起,将扶摇当成共同的对手。 可是, 我还有退缩的余地吗? 又能退到哪里去? 发了一通无聊的感慨,我便回到套间里,等到了九点多,郑铎也没来电话。 他正在跟白道亨商议,如何找个更好的托词吧! 我登录聊天软件。 豹猫没回复,像是消失了! 常思思却恰好在线,立刻发来了视频。 只见她裹着条白色浴巾,锁骨处还有未干的水珠晶莹发亮,像是刚洗完澡。 “思思,就你自己在宿舍吗?”我问道。 对啊! 常思思转动镜头,很快又转回来,哼声道:“于晴曼现在有了新朋友,经常约着见面,甚至还夜不归宿。” “她又交男朋友了吗?”我理所当然这么想。 “什么啊,就是苗春晓!” “这两个人都有问题,少搭理吧。”我劝说道。 “陶美然也有问题,为什么非得选一个我不放假的日子结婚?连酒席都没吃上,还白拿二百块钱!” 常思思气哼哼道。 “你是小辈,本可以不随礼的。”我笑了起来,又说:“尚阳拿了五百,也没吃上酒席。” “拉倒吧,那小子一毛不拔,不沾光就是吃亏,还能随礼?” 常思思撇撇嘴,表示不信。 我愣住了! 是啊,礼单上,并没有看到尚阳的名字。 血赚小一万,不会连五百块钱的礼金,都逃了吧? 臭小子…… “还是思思懂礼貌,比尚阳强。” 我竖了个大拇指,但常思思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哭笑不得。 “我这二百,也不是白拿的,而是抛砖引玉。我又管她要了点改口费,否则就不喊小姨夫。” 常思思捻动手指,嘻嘻坏笑。 改口费是这么要的吗? 怎么印象当中,都是给新人的! 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突然觉得尚阳也没那么可恶。 “给了多少?”我好奇打听。 常思思晃了晃两根手指。 “回本了?”我笑问。 “错,是两千!” 这么多! 我有些意外,笑道:“美姐出手真大方,看来她还是很疼你的。” “屁!本姑娘手里掐着她很多在家时的黑料,不给钱,我就说给黑大壮听!” 黑大壮? 黑哥! 老黑喜提新外号一个,不过,还是别让他知道,仅限内部传播。 说到底,陶美然还是惯着常思思的,她在老黑面前可能更随意,根本不怕黑料。 “对了,叶子情况怎样了?”常思思又问。 “还是那样。” 提到叶子,我的心情就变得沉重。 “从医学角度分析,叶子是能醒来的。”常思思安慰我一句,又指指自己的头部,直言道:“不过,她这里重伤,以前的事儿,能记起来多少可不好说。” 叶子…… 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即便如此,我也会陪在叶子身边,让她重新认识我。 我怔怔出神,时光似乎回到了除夕那晚,我与她牵手同舞,幻想中有雪花飘落,白雪覆盖下的山河湖泊连绵有致。 很美! 我看得发呆,突然听到常思思的笑声,这才清醒过来,却吓得魂都没了! 没下雪! 是常思思的白色浴巾滑落了…… 我涨红着脸,在常思思的大笑声中,手忙脚乱的关上了视频。 心脏狂跳,似乎下一刻就会从嘴里蹦出来,我不得不喝了杯水给咽回去。 还是觉得燥热难耐,我又去冲了个凉水澡,这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可恶的常思思,她总是故意这么做。 不清楚单身狗是何等压抑。 一个未知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了。 “周岩,我丢了只猫,你见到没有?” 是野鹤的声音! 豹猫逃回国内,是瞒着野鹤的,他果然找上门来了。 我不想深得罪他,尽量客气道:“黄爷爷,你说的是你养在身边的那只小猫吧?” 电话里的野鹤一滞,随后笑了,笑声里还带着几分慈祥。 “就是那只猫。”野鹤一声叹息:“养了这么久,我倒不是不舍得放手,可它是个瘸子,就怕没跑远,就死半道了。” “她在路上确实吃了些苦头,好在平安回来了。” “呵呵,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停顿片刻,并不讳言:“豹猫联系过我,她,想要投案自首!” “孩子们都太不容易了。”野鹤感叹不已:“周岩,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请讲!” “和这只小猫一起的小狗小蜘蛛的都死了,就剩它自己,怪可怜的,你能帮则帮吧。” 什么意思? 我琢磨片刻,便都懂了。 野鹤说的是鬣狗和蜘蛛! 他们都死了,自然也将罪恶一同埋葬,牵连不到别人。 “我明白了!”我坦言道:“我会跟警方沟通,我不追究她的责任,另外再找个好律师,争取给豹猫减刑。” “真是个大度的孩子。” 野鹤又是一声长叹:“我跟你爷爷斗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他赢了。” “他都进去了,你不还是自由身嘛。”我随口安慰。 “但他有后人,有个好孙子,我却是一无所有。” “黄爷爷,你今天的感慨有点多啊?” 我试探问道,心想着,如果也能让野鹤主动自首,那就太好了! 第一卷 第939章 说话文明点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得了癌症,还是晚期,活不了多久了。”野鹤叹息连连。 多久,又是多久? 我心头一阵暗喜,忍住没有追问,安慰道:“医学进步,一定能治好的。” 野鹤只是笑了笑,突然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周岩,找时间去看看谷卫南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呢! 我有些不悦,含糊道:“他的情况特殊,不让探视的。” “只要想办法,总能看到。”野鹤哼笑:“以我对老家伙的了解,他多半在哪里藏着宝贝,而且数额不菲!” “他如果想给,早就给了。即便在里面,也能带出话来。”我无所谓的口气:“反正,我也不惦记。” 这…… 野鹤竟然无法反驳。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随后艾莉丝便走了进来。 再看手机,野鹤已经挂断了。 “有情况!” “怎么回事儿?” 我立刻警惕起来,跟着艾莉丝来到了窗口。 我探头往下看去,只见下方的街道上,站着些黑衣人,都叼着烟往上看。 “是龙腾的人?”我皱眉道。 “应该是,他们好像在观察扶摇的情况。”艾莉丝又问:“需要下楼处理吗?” “不必。” 我摆了摆手。 如果真打了人,反而给了龙腾进一步找茬的口实。 或许,他就等着动手呢! 那就让他继续等吧! 回屋,睡觉! 新的一天, 我又在报纸上,发现了新海网络科技的招聘广告。 篇幅更大了。 薪水还是三万起,却增加了赠送股份的福利。 我不禁冷笑,没赚钱之前,股份毫无半点用途。 这一招不好使,还是挖不到扶摇从事电子商务的可爱姑娘们。 郑铎终于来了电话。 “郑局长!” “周岩,久等了。”郑铎先是客气一句,又解释道:“我问过了白会长,情况是这样的,新海网络科技公司成立,并没有动用一分企联的互助基金,完全是那些企业家自发的。” 出乎意料! 我暂时没想通,假意客气道:“不好意思,是我小人之心了。” “呵呵,言重了。有质疑,当然可以提出,很多事情都该摆在明面上,接受监督。 不瞒你,在我看来,企业互助基金很有必要,可以解决困难企业的燃眉之急,将一些重点项目迅速推进。” “我明白了,过段时间,扶摇也可以考虑加入。” “非常欢迎,改天一起吃饭。” 郑铎再次发出邀请,这才挂断电话。 我喝着茶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 半晌才想明白,不得不夸赞,李祥和白道亨这一招玩得很绝。 二十八亿注册资金,虽然是个庞大的数字,但工商局那边,并未要求马上存入指定账户。 通常要求一个月内,完成验资。 目前,不必动用互助基金募集的那笔钱。 这么多企业家,能够信任李祥,多半是企联用机构的这块牌子,还有这笔互助基金,做了担保。 能让破产拖拉机厂上市的李祥,很擅长玩空手道。 先静观其变吧! 下午时, 尚阳走进办公室,骂咧咧的汇报了龙腾和李祥的动向。 “龙腾叫来的那群兔崽子,一部分人在扶摇大厦附近,另一部分在车祸发生的街口周围,都穿着黑衣服,撸着袖子露出花臂,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流氓。” “楼下那一批我看到了,有什么用,难道还闯进来?”我不屑道。 “嘿嘿,用途就一个,制造紧张气氛,让人觉得扶摇大厦要有大事发生。”尚阳笑道。 “另外那些,去调查车祸了?”我问。 “对!” 尚阳点点头,又说:“这群家伙很恶心人,遇到人拦住就问,是否看到了那晚发生的车祸。槽,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好几个都给吓哭了。” “问不出个所以然。”我自信道。 “当然,否则警察早就调查出结果了。”尚阳皱眉道:“关键是,他们还询问,是否觉得车祸跟扶摇集团有关,认不认识岩哥你。” “卧槽,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我不由一阵火气,哪有这么明目张胆栽赃的。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一旦传播开,流言蜚语还不知道会演化成什么版本。 “岩哥,他们人太多,又不好直接动手,暂时没有解决方法。”尚阳耸耸肩。 “先这样,李祥都干什么了?” 我继续打听。 呸! 尚阳唾弃一口,骂道:“这逼要比龙腾还恶心。” “说话文明点。”我皱眉压压手。 “我尽量控制吧!” 尚阳气鼓鼓的,说了李祥那边的行动。 那些企业调查师们,拿着一堆问卷,离开新海大厦。 去郊区,去公园,去农贸市场。 专门找大妈们,开展问卷调查,有偿的,答满一份问卷给五块钱。 钱不多,对大妈们的吸引力却很大,参与非常热情。 问卷内容,跟扶摇集团有关。 要说正常的调查也没什么,关键是,问卷预设了条件选项。 比如: 你认为扶摇销售的伪劣产品,都涉及哪些品类? 扶摇发展中,造成了哪些商业破坏? 据你所知,扶摇集团的年轻董事长,有几个女朋友? …… 没有填空,只有选择。 大妈们为了赚钱,才不管那么多,胡乱填写一通。 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有扶摇集团,名字抄都抄不对。 “真踏马卑鄙!就该找人揍李祥一顿,打得他连亲妈都不认识!” 我破口大骂,把尚阳给逗笑了:“我的哥,说话文明点儿。” “一点都文明不了!” 这不是商业调查,而是商业诬陷。 我觉得肺都要气炸了,真想扇李祥大耳光,再吐他一脸口水,将他狠狠踢到十八层地狱里。 扯了把衣领,我气急败坏道:“他们鼓捣这些,也没什么用,影响不到扶摇。” “我猜啊,他们最终会把调查结果,提供给媒体发布,显得有理有据,可信度很高。” 尚阳绝对是天才,一语说中要害。 李祥要想打倒扶摇,光靠挖人、造谣这些手段,是绝不会成功的。 他一定会大造舆论,激起大众对扶摇的反感。 他也不在乎搞臭扶摇,得到后可以重新包装,正如天海能变成新海,扶摇也能变成另外的集团。 一群不要脸的畜生! 我咒骂个不停,一再深呼吸,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 “尚阳,你立刻去做一件事!” 我吩咐道。 第一卷 第940章 巫师长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岩哥吩咐!” 尚阳道。 “你去找刘总裁,跟她说明情况,让她安排人在报纸上发一则通告。扶摇集团从未授权任何人,对自身集团展开商业调查。 任何形式针对扶摇的调查,都是无耻的构陷,希望大家不要参与,扶摇集团将保留诉讼的权利。”我正色道。 “只能先这么办。” 尚阳点头,又说:“有几个狗屁企业调查师,已经坐车去东安县了。” “一定是针对强生宠物食品去的。”我眉头紧皱:“也通知张强一声,提高警惕,让员工们谨言慎行,陌生面孔一律不得入内。” “好嘞!” 尚阳离开,去找刘芳菲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我的办公桌上,让那只挥手中的招财猫,变得金灿灿的。 我心情却很烦躁,特别想把这东西给砸了。 李祥和龙腾的联合攻击,太密集了,持续不断。 给人压力的同时,也有很强的紧张感。 这也是他们的手段。 让我慌乱,进而判断上产生失误。 我回到套间里,打开电脑,播放了几首叶子的歌。 我静静聆听,心里想的是,再苦还能有叶子苦吗? 我不能轻易认输,我还要等着叶子醒来,还要让她看到一个可以依赖的臭岩…… 渐渐的,我的脑海中一片玉宇澄清,终于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傍晚时分, 张鹏来了电话,他告诉我,南平区派出所接到局里指示,在辖区内展开了大规模的治安巡查。 龙腾那些溜大街的手下,都被警员给劝退了,同时也警告他们,勿生事端。 警员跟这些人发生了争吵,差一点就动手。 “张鹏,辛苦你们了。对于这些流氓地痞,除了劝退,就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吗?”我不甘心问道。 “他们又不是集会,没理由限制上街溜达。” 张鹏也很无奈,又坦言道:“我们能做的就是查证件,询问事由,劝他们离开。可惜他们最终没动手,否则就能抓人了。” “不不,你可不能再住院了。” 张鹏笑了,说道:“多谢周董的关心,今晚我亲自带队巡查,争取让他们有所忌惮吧!” “大家累了,就去平川大酒店,提供夜宵。” 我说的正是酒店的爱警小屋,专门为警员提供免费服务。 “我都去好几次了,酒店的服务很贴心,大家都交口称赞。”张鹏笑道。 结束通话,我松了一口气。 有警方出面,严密关注,相信龙腾这伙人不敢乱来。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只能灰溜溜的退回到丰江。 但事态,却越发失控了。 次日, 阴晦的天空飘着细雨。 我刚刚起床,看了一眼窗外,就接到了刘队长的电话。 昨晚,龙腾那边又出事了! 后半夜三点。 来自丰江的七辆轿车,停在国华武馆门前,全被人付之一炬,现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停在新海大厦门前的三辆大巴车,也未能幸免,同样被烧得只剩下框架。 两处作案,烧掉十辆车! 我深感震惊,急忙问道:“刘哥,纵火者抓到了没有?” “没有!” 刘队长跟着又恼火道:“性质太恶劣了,这哪里是报复龙腾,分明是挑战警方!” “龙腾那么多人,都没能保护住车辆?也没人发现纵火者吗?” 我觉得不可思议。 “武馆那边,有三个人专门负责看车,但纵火者身手太强了,三人都没发出动静,就被全部放倒。 随后砸碎车玻璃,倒汽油点火,一气呵成。 监控显示,全程不超过三分钟,这人便骑着摩托跑了。” “武馆出事儿后,龙腾不该马上安排,保护新海大厦那边的车辆吗?” “打电话了,还是没用!” 刘队长进一步解释,国华武馆距离新海大厦不远,骑摩托也就五分钟。 这边火光冲天,当然惊动了龙腾,他第一时间便通知了新海那边。 还是那名纵火者,骑着摩托横冲直闯,强横地打退了十几人,砸碎车玻璃,再次纵火,随后又逃之夭夭。 我听得直心虚! 但一切,真的跟我无关。 “纵火者到底是什么人?”我又问。 “这人穿着西方巫师的黑色长袍,黑色尖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从体型分析,应该是一名女人。” 刘队长刻意强调了最后两个字,我心头一惊,直接问道:“刘哥,你不会怀疑是艾莉丝吧?” “不该怀疑吗?” 刘队长反问,又说:“你让人将扶摇大厦昨晚的监控调出来,提供给警方,我需要足够证明,艾莉丝并没有出去。” “好吧!” 我勉强答应下来,心知肚明。 龙腾一定跟警方强烈举报,纵火烧车,是我指使人干的。 “提供视频就是了。只要能排除艾莉丝的作案嫌疑,就别跟她说了。”刘队长叮嘱道。 “明白!” 我挂断电话,立刻打给老黑。 让他将昨晚大厦的监控视频调出来,派人送给刘队长,也给我送来一份。 很快,庄飞就把视频送来了。 我快进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艾莉丝昨晚出去,一颗心才放下来。 先后两起事件,似乎都是一方所为。 也都不是昆姐的做事风格。 这名女人,到底是谁? 跟龙腾又有怎样的仇怨? 只能希望警方早日调查出结果。 吃过早餐, 我又拿起报纸,新海网络科技公司又发布招聘广告,还是上次的内容,却刊登了半版,更加的醒目。 同一张报纸上,还有扶摇集团的声明。 扶摇从未委托任何公司发放调查问卷,构陷造谣者,将要被起诉。 正看着报纸,手机响了,龙腾来了电话。 这货一定要骂人的。 我也不在乎,接起来,先把话筒拿远了些。 “狗日的周岩,你也太他娘的狠了!撞车还不算完,居然又烧车,丧心病狂!槽,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龙腾足足骂了两分钟,累得呼哧带喘的:“歪,歪?” 我这才拿近手机,讥笑道:“龙腾,你除了无能狂吠,还能干什么?听一句劝,滚回丰江去吧,要不,就先去选一块墓地。” “信不信,我先给你立一块墓碑?”龙腾咬牙道。 第一卷 第941章 逼疯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如果你刻上四个字,爷爷之墓,我也不在乎。” 我冷笑连连,满不在乎。 “尼玛的!”龙腾愤愤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一直扮猪吃虎,平川其实就是你的天下。” “少踏马给我扣帽子,老子坐得直,行得正,从不搞江湖那一套。 发生在你身上的糟烂事儿,都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反思一下,到底都得罪了谁吧!” 我哼声挂断了电话。 龙腾再次打进来,我也没接,不想再听狗叫。 到底是谁,收拾了龙腾? 我想了半天,依然没有任何答案。 这名纵火者,也是之前的撞车肇事者,竟然是一名女人。 胆子奇大,功夫高强,思维缜密。 这就不奇怪,刘队长总是怀疑当过特种兵的艾莉丝。 此人的水平,与艾莉丝不相上下,但凶狠程度却在她之上。 我不想感谢此人, 她成功激化了我跟龙腾之间的矛盾,奔着愈演愈烈的态势发展。 龙腾颜面尽失,难以冷静。 果不其然。 上午十点,雨还没停。 我听到下方传来了齐齐的高喊。 一遍又一遍。 “周岩,有胆就下来!” 我来到窗前,朝着下方看去,心头凛然一惊。 扶摇大厦门前,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黑衣黑裤打扮,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站在最前方的那人,看体格应该是龙腾。 他带着手下来了! 薛彪,也这么干过。 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在团伙中立威,找回面子。 否则,就会被人骂窝囊废。 龙腾带头振臂,喊声不断。 我深吸一口气,决然地离开办公室。 听到动静,铁卫破军立刻出门跟上,都握紧了双拳。 艾莉丝也打开房门,却快走几步,跟我并肩而行,笑道:“龙腾是真能折腾啊。” “他疯了!” 我阴沉着脸,鄙夷道:“先是出车祸,又被烧车,再不鼓捣点儿动静出来,手下就都跑了。” “我负责打三十个。” 艾莉丝举了下拳头。 紧跟在后面的铁卫破军也举了下拳头,却是无声呐喊,哥俩加起来,怎么也得干他三十个! 打架,肯定是最后的选择。 也必须逼他们先动手,我们属于防卫。 来到楼下大厅。 老黑正带着武馆学员们,严阵以待。 看见了我,老黑立刻靠拢过来,跟艾莉丝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 “黑哥,报警了吗?”我沉声问道。 “已经报了。”老黑看了下腕表:“差不多,也快到了。” 我大步走出扶摇大门,抱着膀站在台阶上方。 这地方,雨水淋不到。 再看下方,龙腾和那些手下,并没有一人穿雨衣或者打伞,都是腰杆笔直。 这些都是唬人的。 雨势正在增大,雨水冲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一个个皱着脸眯着眼,看着倒有几分滑稽。 “龙腾,遇到什么事儿想不开了,非要去淋雨?”我冷冷一笑。 龙腾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口水和着雨水一起喷:“你们烧了我的车,今天必须赔偿!周岩,你也磕头下跪道歉!否则,我就把扶摇给砸烂了!” “砸了!”黑衣人们跟着造势。 “吹什么牛逼,动手试试!”老黑冷哼。 “你以为我不敢?老子真是受够你们了,玩狠的,你们一定比不上老子!” 龙腾的拳头,握得咯嘣作响。 “龙腾,再次提醒你,这里不是丰江,容不得你撒野。”我板着面孔。 “老大的天下,从来都是打下来的,我才不管是什么地方。” 龙腾放出一句豪言,向后一招手,“兄弟们,给我……” 不等他说完,一辆轿车和一辆大巴就疾驰而来,还发出持续不断的车笛声。 路上也站满了人,车辆无法通行,纷纷掉头绕路。 两辆车眨眼来到跟前,骤然停住的刹那,惊得龙腾手下不由躲闪。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身材高挑,凤目冰冷,举手投足之间,霸道气场强大。 正是艾沫! 随着艾沫一招手,大巴车上呼啦啦下来一群人,穿着保安服,手里都拿着一根坚硬无比的螺纹钢。 艾沫满不在乎走过来,哼声道:“龙腾,带着一群人吆喝,想在这里干什么?” 龙腾笑了下,很快就收敛了,黑着脸摆手道:“艾沫,你别管闲事,我来找周岩。有些事情,他必须给一个说法!” “周岩是我弟弟,你想动他,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艾沫声音不大,却像是淬了毒一般,落在众人的耳朵里,便是令人一颤。 这一刻,大家好像又看到了平川曾经的大姐大,再度归来! “我不想跟你动手,别逼我。” 龙腾后退一步,拳头却握得更紧了。 “龙腾,你是不是以为如今谷爷不在,就可以在平川任意妄为?” 艾沫却向前逼近,不容置喙的口吻道:“看清楚了,老娘还在这里,平川绝不允许江龙会横行,滚出去吧!” “喂,一家子,太威武了!” 艾莉丝笑着冲艾沫竖起了大拇指。 “艾沫,这可是你逼我的……” 龙腾低吼,突然挥出一拳,攻向艾沫的面门。 艾沫一动不动,拳头距离琼鼻几公分的时候,龙腾还是收住了,只是用眼睛狠狠瞪着艾沫。 “打啊,怎么不打?”艾沫轻笑。 “我……” 龙腾到底还是收回了拳头。 警笛声响了起来,三辆警车快速驶来。 龙腾并没有安排退走,继续冷冷地站立原地,他的手下倒也不慌乱,依然保持着队形。 警车停下,前方警车里,下来了一个人,面孔冷峻,不怒而威。 常勇来了! 他穿着警服,腰间居然还配枪了。 一群警员立刻分开人群,常勇大步走过来,扫了一眼艾沫,皱眉问道:“你来这里掺和什么?” “听说弟弟被人欺负,我吓得都没了主意,只想着赶紧过来。” 艾沫像是变了个人,可怜委屈的模样。 “靠后!” 常勇低喝一声,却顺势将手中的伞扔给了艾沫。 “还得是常局来保护民营企业家。” 艾沫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冷冽的眼神扫视过后,她带来的那群人,便心领神会的将手里的螺纹钢,背手藏在了身后。 常勇面向龙腾,直视着他。 龙腾目光阴鸷,也直视着常勇。 过了五秒钟。 常勇才开口道:“龙腾,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第一卷 第942章 限时离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只为讨一个公道。” 龙腾哼声,又梗着脖子质问道:“周岩派人想撞死我,又烧了我的车,我先后两次报警,警方至今连个说法都没有。 难道,扶摇在平川一手遮天,就没人敢管了吗?” “少踏马血口喷人,故意找事。”我不屑道。 “就是你!” 龙腾眼珠子通红,又伸手指着我。 “龙腾,你说的都是严重犯罪,你认定是周岩所为,有证据吗?”常勇铁青着脸问道。 “还用证据吗?任谁都能看出来,就是周岩干的。” 龙腾并不退让,继续指着这边。 “看见了吗,他手下有多少人!只怕在平川晃着膀子走路,也没人惹得起吧!” “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雌黄,聚众闹事。赶紧散了!” 常勇命令道。 “凭什么?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平川警方分明在袒护周岩,你们穿一条裤子。”龙腾口不择言,公然指责警方。 “不给说法,不走!” 黑衣人们居然威胁着上前一步。 常勇脸上的怒气更浓:“胡说八道,我再强调一遍,马上散了!在场的这些人,限定两个小时内,全部离开平川。 否则,就以寻衅滋事抓捕!” “常局长,做人要留后路。”龙腾歪着头搓了下下巴:“我听说,你的女儿,就在丰江。” 在场的人,都被惊呆了。 龙腾被怒火冲昏了头,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常勇的脸色却如同下大暴雨,直接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黑洞洞的冰冷枪口,不客气地抵在龙腾的脑门上。 龙腾眼睛瞪大,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慌忙将两只手举了起来。 “龙腾,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常勇冷声道。 “我,我没有!” 龙腾惊慌的缓缓后退,枪口却紧跟而上,一直抵着他的脑门。 “记住了,如果我女儿有一点差错,你一定要承担最严重的后果。 我是一名人民警察,但也是一名父亲,有些底线你碰都不能碰。 别忘了,你也有一个儿子。”常勇狠厉警告。 龙腾,竟然有个儿子。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大概是跟哪个情人生的,隐藏得非常深。 “常局长,误会,误会,我就是嘴贱,绝没有别的意思。” 龙腾脸色如土,难看到了极点。 “刚才对你的人说的话,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用,不用!” “滚。” 常勇用枪口,使劲戳了一下龙腾的脑门,在那里留下了一块淤青。 雨还在下。 龙腾像是被抽空了灵魂,朝空中挥了下手,转身离开。 他的手下紧跟在后面,渐渐消失在路上。 “你也走吧!” 常勇又瞪了艾沫一眼。 “你的伞?”艾沫嘻嘻笑问。 常勇转身就走,刚迈出去一步,又折返,将伞从艾沫手中一把夺走,随后坐进警车,离开了扶摇大厦。 雨水似乎飘进了艾沫的眼底,她也不停留,笑着跟我我挥了下手,也招呼那些人坐进车里,驶入了细雨中。 扶摇大厦门前,终于安静下来。 宛如一切从未发生。 “大家都去忙吧!” 我吩咐一句,带着艾莉丝和两名保镖,也乘着电梯,返回办公室。 “为什么不把龙腾抓起来?”艾莉丝问道。 “没有切实的罪证,抓了也得放。” “常局长真是个男人,铁血柔情,为了女儿,不惜拔枪,还敲到了龙腾的脑门。” 艾莉丝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崇拜。 “等我们为人父母,才能真正理解这份感情吧!”我轻叹。 刚坐在办公室里,我便收到了一条短信。 居然来自于,常勇。 只有三个字:删视频。 我急忙回了四个字:明白,谢谢! 随后,我便打给老黑,让他把刚才监控拍下的所有视频,全部删除粉碎,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老黑没有二话,立刻去办。 常勇不想留下拿枪指着龙腾脑门的视频。 可以理解。 这种视频,一旦流传到网络上,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还有, 艾沫带人过来,手里都拿着螺纹钢。 这也会让人误解,像是北山会又被重启了。 下午。 雨停了。 太阳还隐没在云层里。 尚阳来电话,告知了好消息! 龙腾和他的手下,乘坐各种大巴、中巴、小巴等等,离开了平川市。 国华武馆内,只留下三十名学员,茫然无措中。 那些都曾是风云武馆的学员,被高薪诱惑,站错了队,也不惜跟老黑翻脸,如今追悔莫及。 我想了想,又给老黑打去电话,让他带人去一趟国华武馆,争取将这些学员们给重新安置了。 老黑当然不答应! 当初说得明明白白的,一旦离开,就不能再回武馆! 脸呢? 当然不能再回风云武馆,带坏风气。 我表示,如果他们愿意,就去酒店、会议中心、速递分部等地方,去担任保安快递员吧! 老黑免不了骂了这些人几句,说着若非我开口,绝不会轻饶这批小崽子之类的话,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龙腾等人离开平川,一场风波平定。 李祥,到底失算了。 他不了解所谓的江湖,龙腾这种人是很难掌控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记了李祥一笔账。 早晚要跟他清算。 拿起手机,我拨通了艾沫的电话。 “沫姐,回到山庄了?”我笑问。 “回来了,衣服头发都湿了,刚换洗完毕。” “沫姐真是女中豪杰,那霸道气场,谁看了不不服。” “哈哈,扶摇的事情就是我的,不用客气。” 艾沫一阵大笑,又埋怨道:“要不是常勇去了,一通乱搅合,老娘一定把龙腾的那伙人,全部放倒。” “常局长也是为了大家。” “不跟他计较了!” 艾沫很大度的语气,“今后再有这种事情,及时告诉姐姐,咱们一起商议处理办法,也省得被动。” “明白了,再次感谢!” “我听说,芽芽他们要搬来平川了?”艾沫问道。 我不由扶额,忽略了这件事。 艾沫在东安县安插了人员,密切关注着芽芽的安全。 想必已经发现,芽芽大张旗鼓的跟同学请客道别,别说是本校,只怕是邻校,还有同学弟弟妹妹的幼儿园,都知道芽芽搬家到平川的消息了! 第一卷 第943章 下乡去赚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还没来及跟沫姐说,他们过几天就来平川。 我之前买了林方阳的别墅,一直也没搬进去,就想着给他们住,距离近,照顾也方便。”我解释道。 “对,还有芽芽,在这里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 艾沫又大包大揽道:“等他们过来,安全问题我来负责,你不用操心。” 我心里明白,艾沫如此关注芽芽,因为,芽芽是谷爷的孙女。 记得我妈总抱怨,芽芽这性格像谁。 有点,像谷爷…… 剪不断,理还乱! 艾沫讲, 她想把平川市的夜总会、洗浴、KTV等产业都卖了,专心管理风车山庄。 这些地方,都是治安事件的高发区,隔三岔五的,就会遇到突发状况,操不起闲心。 我对此很支持,也明白艾沫的用意,她是真想退隐江湖了。 或许,这也是常勇安排的,让艾沫少沾染是非。 又是夜晚。 秘书和助理照例拿起了望远镜,我则进入套间,再次登陆了聊天软件。 眼前一亮,豹猫终于出现了! 她也看到了我,立刻发起视频,我毫不犹豫地接通。 又换了地方! 这个屋子很小,墙上还贴着游戏广告,房门也很简陋,窗玻璃都是用块旧布挡住的。 “小爽,又跑哪里去了?”我问。 “网吧包间。” 豹猫并不隐瞒,又强调道:“屋里只有我自己,可以放心聊天。” “隔音怎么样啊?” “不咋样!”说完,豹猫呲牙一笑:“不过,这个时间生意不好,隔壁都是空的,喊救命都没人过来。” “哦,你最近怎么不上网?”我皱眉问道。 “搞钱啊!” “去抢劫了?”我故作夸张态。 豹猫撇撇嘴:“槽,把我想的那么凶恶,讨饭不行吗?” “那你得化妆成小老太太,找个破瓷盆,就说蹲大号刚放出来的。” 我给她出主意,气得豹猫拿起了鼠标,瞄准了屏幕,继而放下笑道:“你一定猜不到,我是怎么搞钱的?” “捡废品!” “也捡点儿,但真心比不上那些勤奋的老太太。”豹猫摇摇头,得意笑了:“我去农村了,恰好有一家办丧事儿,我提出帮着吹唢呐,渲染气氛,包吃住就行。 那家图便宜就答应了!” 我一头黑线,还是不解:“那也没赚到钱啊。” “嘿嘿,后来啊,我换了个方式,吊孝的人可以二十块钱点一首曲子,我就帮他喊两嗓子,孝亲谁谁谁给老爷子送行啦!” “赚了多少?” “三百多!” “你的艺术储备量,已经能做到随意点歌了?” “嗐,就是那几首,换个调吹。没几个听懂的,更何况乱糟糟的,谁计较那么多!” 我对视频里的小女子油然起敬! 豹猫的名号已经配不上她了,该改名小强! 竖起大拇指,我夸赞道:“小爽,不得不服,你很强大!” “强大个屁!” 豹猫叹了口气,搓着手,试探问道:“周岩,我投案自首的事情,商议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啊,我找警方商议过,先给你备案,自首本就可以减刑。如果再有其他的立功表现,估计七八年就出来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豹猫能判多少年,当然要看法院的判决。 豹猫扒拉着手指头,说道:“照这么说,我三十四五岁,就差不多能出来,成为自由人了。” “数学学得不错。”我又赞了一句:“你看,还不耽误嫁人。” “我这样的,谁要啊,咱有自知。而且出来后,找工作都难。” 豹猫低头,揉了揉腿:“我唯一的特长,也废了,跑腿都不够格。” 我想起刘队长的话。 尽可能的给豹猫提供帮助! 于是,我极力怂恿:“怕什么!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工作,一定是不出力,薪水还很高的那种。” “你,说话靠谱吗?” 豹猫身体后仰,但明显动心了。 “不信拉倒。” “切,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一门心思,想把我扔进监狱里。”豹猫撇撇嘴。 “是你自己要投案自首的,我还帮着找人托关系,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怎么翻脸又赖在我的头上? 不聊了,随便你好了!” “嘿嘿,别生气,我就是那一说。” 豹猫连忙赔上笑脸,又说:“这种日子也真踏马受够了,我决心已定,投案自首,争取重获新生。” “我支持你。” “想起盟主,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豹猫叹气道。 我没接这个话茬,唯恐跟她说,野鹤来过电话,还宽恕并祝福了她。 豹猫死心眼,或许心一软,又反悔了。 沉默片刻,豹猫又说:“周岩,念在咱们是好网友的份上,借我点儿钱,等出狱后再还吧!” “路费也没有?你那三百都花完了?” “不够啊!” 豹猫有点急了,又说:“投案前,我还有个理想,我想坐飞机!还得是头等舱,让空姐主动给我递来毛毯那种的。” “我还没坐过飞机呢!”我不满。 “扯淡吧,你这么有钱,还能买不起机票。” 豹猫不信,嘴巴都撇成了波浪形。 “你们总是跟踪追杀,我哪敢乘坐公用交通工具,多数时候,都憋在办公室里,日夜防贼。”我火气很大。 “嘿嘿,今后影盟不会再追杀了,别人就不好说了。” “需要多少钱?”我问。 “一万,就差不多够了。” 豹猫谨慎地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唯恐我不答应。 “给你一万五,再买套好衣服吧。”我爽快道。 “太感谢了!” 豹猫揉了揉眼睛,嘿嘿笑道:“买衣服哪种那么多钱,我还可以去住一次高档酒店,再享受一次生活的美好。” “你有账号吗?”我问。 “有一张卡,我家亲属的,从未用过,亲测有效。” 豹猫说着,拿出银行卡,对着镜头比量一下。 “看不清,卡号打给我。” “好嘞!” 豹猫立刻对比银行卡,将卡号发了过来。 “明天一早,就给你打钱。” “非常期待!” 豹猫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又说:“周岩,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希望你能满足我。” 第一卷 第944章 四猫难追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说吧!”我点点头。 “你去平川机场接我吧,咱俩好当面说说话。 我可能都没离开机场,就会被警察给带走,以后就没机会聊天见面了。” 豹猫神情里,带出一丝感伤。 这家伙一点都不傻,她已经料定,我会跟警察一起去机场,见面就是分别。 “可以啊!” “确定好航班,我会在登机前借手机给你打电话的。” 豹猫神色认真,又哼声道:“我可不想在这边机场就被抓了,错过飞翔在云端的体验!” “必须让空姐给你送毛毯。一言为定!” 我冲着视频比划手掌。 豹猫跟我隔空击掌。 “四猫难追!” 我被逗得一阵笑,又调侃道:“豹猫,临行前,不想找个帅哥,欢乐今宵?” “算了吧,我这幅烂样子,找帅哥要给人家倒贴钱的,又不是真心的,何苦难为自己呢!”豹猫遗憾道。 “那就只能靠自己。” “你可真坏……” 豹猫一脸恼羞,随即又笑了,大方承认了。 “一直都这样,要不,咱们视频来一场?我可是经验丰富,保你满意。” “不,我怕睡不着!” 我慌忙拒绝,且不说豹猫谈不到什么诱惑,真要是被截屏发到网络上,扶摇董事长跟女网友那个…… 扶摇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哈哈,睡觉去吧,我要疯狂打游戏,一晚上十块钱呢!”豹猫道。 “拜拜!” 我挂断了视频,立刻联系刘队长,将情况说明。 刘队长很高兴,让我尽量满足豹猫,不要再生波澜。 至于那笔一万五的费用,他会争取让警方给我报了,但能不能批下来,还不好说。 我表示不用报销,毕竟这是我跟豹猫之间的约定。 刘队长让我密切关注豹猫的动静,有了航班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 必须在机场实施抓捕! 他见过很多这种犯人,在最后关头就反悔了,逃之夭夭,反而给警方追捕,造成了很大烦恼。 刘队长又谈到了常勇局长。 省里的领导来电话,把常勇局长给批评了。 公众场合,不该随便掏枪,影响很坏,要写一份自我检查。 常勇很生气,摔了杯子,办公室的门也锁了。 “怎么会闹到省里去了呢?况且,龙腾他相当嚣张,常局长那么做也没毛病。”我替常勇抱不平。 “一定是龙腾告黑状。其实,当时我想去处理的,常局长却不答应,非要亲自去。” “龙腾的关系这么厉害?”我心惊道。 “不是关系,掏枪行为确实不妥当。如果我去,就会逼着龙腾动手袭警,然后就直接抓了,扔进去一段时间,他就老实了。” “龙腾出言威胁,这不能算理由吗?”我表示不服。 “不管怎样,常局长当时都有失平时的水准。” 刘队长点到为止,又恼火道:“事到如今,必须抓到肇事的那名女人,给龙腾一个说法。这货太狡猾了,摩托车、巫师长袍都找不到,一丝线索都没有。” “她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她让我想起了叶子,为了你,不惜……” 刘队长的暗示,我当然能听懂。 世上,只有一个叶子! 我连忙强调道:“刘哥,除了豹猫,我没联系过任何杀手,这也是你允许的。” “还是先处理好豹猫吧!” 结束通话后,我睡前又把肇事的女人臭骂一顿。 都是她害的常局长被领导训斥,还要写检查。 次日。 银行一上班,我便安排铁卫给豹猫汇钱。 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 卧槽! 豹猫不会是拿钱跑路了吧? 一直等到中午,终于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却是李祥。 “李董,又有何赐教啊?”我懒洋洋问道。 “我们的企业调查师被人打了,调查问卷也被泼了污水,全部毁坏。周董,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企业不正当竞争,是违法的。” 打人? 泼脏水? 这不就是昆姐的经典做派嘛! 我一阵暗爽,差点笑了出来。 “怎么,你怀疑是我做的?” “周董,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吗?除了你的人,谁会做出这等卑劣行径?” “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对了,你们不是很擅长搞什么调查吗,大可以五块钱一份,看谁的得票更多。” 我冷笑连连,不等李祥反驳,又不耐烦道:“这件事跟我无关,你大可以去报警。”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警方却是一点都不作为,处处偏袒,甚至还有人为你强出头。”李祥阴阳怪气道:“平川的投资环境,还真是令人堪忧。” “企联开会时,把平川投资环境夸上天的也是你。”我鄙夷万分,一语双关道:“李董,到底哪副面孔才是你的本色?” “你同样让我看不懂。这件事,我一定要为企业员工讨回公道的。” “向正义无私的你致敬!” 我极尽嘲讽口吻。 跟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聊天,实在没意思,我说了声再见便用力挂断了。 随后,我给昆姐的邮箱,发过去一张鲜花的图片。 她没有回信。 同样没有音讯的,还有豹猫! 从早到晚,我不知登陆了几次聊天软件,豹猫的头像一次也没有亮起过,更没有任何留言。 买个机票订个酒店而已,就算再买几套衣服,也用不着一天的时间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陆聊天软件,却是大失所望! 豹猫,像是消失了! 骗子…… 豹猫是个骗子! 一万五千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她此刻是不是正躲在乡下,一边吹着唢呐哭丧,一边嘲笑我? 越想越生气! 期间,南宫倩和艾莉丝都看出我情绪低落,我却不能据实已告。 一来是刘队长交代过,豹猫自首之前,最好维持现状,不要让过多的人知情,以免横生事端。 再就是,丢人…… 一万五而已,又不是赚不回来! 骗子豹猫,却只能骗我这一回,花完了还是个穷光蛋! 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午饭过后,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连忙接通。 里面立刻传来豹猫的坏笑声:“周岩,是不是骂了我两天了?” “哪有,一天半而已。”我没好气道。 豹猫又是一阵大笑:“你猜,我为什么不给你消息?” 第一卷 第945章 抓朋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哪儿知道! 我皱紧眉头,胡乱猜了一个:“可能是,你昼夜享乐,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吧。” “哈哈,错!” 豹猫说出一个很气人的理由:“我就是故意不给你发信息,让你着急上火,时时刻刻都想着我。” “这算什么啊?”我表示强烈抗议。 “省得我出狱的时候,你忘了我,还忘了帮我找工作的承诺。” 出狱? 我心头不由一动,连忙问道:“小爽,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嗯,已经候机了,下午三点半,就能到达平川机场!” 太好了! 我心潮澎湃,连忙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接机!” “你要是不来,我也真没招,只能认了。”豹猫叹了口气。 “好网友干不出那种事儿来!” 豹猫哈哈一笑,说了句平川见,就挂断了电话。 我愣了会神,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猛拍脑门,忘了问哪趟航班! 连忙回拨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先把这个情况告诉刘队长再说! 刘队长非常重视,立刻吩咐马上去查,看都有哪些航班下午三点半到达平川。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是从滇云方向来的! “对得上!豹猫多半就会在这趟航班上。”刘队长又叮嘱道:“兄弟,你待会,不,现在就出发,先到市局门前汇合。” 好! 我一边答应,一边已经起身了。 经过艾莉丝办公室,在门口叫上了她。 “艾莉丝,跟我出去下,去见一位朋友。” 哦? 艾莉丝面现一丝疑惑,不知道什么样的朋友,会让我如此急迫。 开上防弹车,艾莉丝在我的指挥下,一路来到了市公安局的大门口。 已经有两辆警车停在那里,刘队长倚靠在前车车头处,正抬腕看手表。 “刘哥!” 我放下车窗,喊了一声。 刘队长冲我挥了挥手,手向前指,示意我不必停车,随后他便坐进警车里。 看着后视镜里,两辆警车随行,艾莉丝笑了。 “老板,你这不是见朋友,而是抓朋友啊。” 我却笑不出来,不隐瞒道:“是去抓捕影盟的人。” 随后,我这才将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一遍。 “看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艾莉丝恍然大悟。 “现在更不安,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临时改主意跑路。”我苦笑道。 “跑不了。” 艾莉丝却是信心十足:“确定了航班,想必警方已经跟滇云那边通信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我这才稍感放心。 来到机场,我在出机口等待,刘队长和警员们,在不远处守候,都是很戒备的状态。 刘队长的电话格外多,不是接,就是打,似乎就没有停下过。 诚如艾莉丝所言,抓捕豹猫的天罗地网已经展开! 我并不觉遗憾,反而释然。 为自己,也为豹猫! 东躲西藏的日子并不好过,勇于面对犯下的错误,并承担相应的惩罚,就能迎来重生。 我紧紧盯着那些走出机场的人,将他们和脑海中的豹猫逐一比对。 唯恐因为疏忽,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事实上,当豹猫出现的那一刻,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是因为她跟视频里的形象多么一致,而是相差较大,极具辨识度! 瘦瘦小小一个,人在衣中晃。 视觉上,比视频里小了两个号不止! 没有行李箱和背包,只是提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的,都是速食食品。 唢呐背在身后,伤腿画半圆走路,不仅瘸还颠。 其他乘客都是大步流星,越发显得豹猫行动迟缓笨拙。 唉…… 我不由微微叹气,就这么小小一只,究竟是怎么逃回国内的? 豹猫发现了我,竟然有些拘谨,还低下了头。 刘队长也发现了豹猫,立刻给旁边的警员们比划着手势。 我看不懂,但能猜到,那是启动防止豹猫逃走的应急处理方案。 豹猫走得实在是太慢了,我干脆迎上前去。 “嗨,周岩。” 豹猫怯生生的跟我打招呼,眼神躲闪不定,没有了网络世界里的嚣张和随意。 “小爽,终于见到你了。” 我伸开双臂,在豹猫极度诧异的眼神中,和她拥抱。 她太矮小了,以至于我不得不弯下了腰。 我看到了她新卫衣的清晰褶皱,还闻到了新衣服上沾染的塑料包装的味道。 “嘿,你干嘛,我……” 豹猫笑着笑着就哭了,和我紧紧拥抱。 半晌,她才松开我,眼睛已经是通红一片。 我回头看了眼刘队长,拉着豹猫到一旁说话。 大概是走路累了,豹猫抱着膝盖蹲下,身体柔软如同对折,这个姿势是我永远都做不到的。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题! 豹猫用手指在地上随意划拉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说话还怪算数呢,真来接我了。” 我也蹲了下来,笑道:“你也很守信,真的来了。” “切,我的腿要是没毛病,还跟以前跑得飞快,也不会来。” 豹猫说话很实在,又笑道:“行了,回去后,你就把我的号给删了吧。” “好的。” 豹猫猛然抬头,脸上浮现一抹愠色,更多则是无奈。 “不管怎样,我都得谢谢你。”豹猫拄着膝盖费力起身,活动下筋骨笑道:“飞机坐了,豪华大酒店也住过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别忘了,出来后,我还得给你找工作。”我提醒道。 噗嗤! 豹猫笑了,歪头问道:“你不是忽悠我,真是这么想的?” “废话,不给你找工作,怎么还我那一万五?” “哈哈,不好意思,得欠你几年了。” 豹猫从背后摘下唢呐,交到了我手上,笑道:“先用这个作抵押吧。” 黑檀木漆金碗的,做工粗糙,拿在手里也没什么分量,只怕卖二手,十五块钱都没人要。 做完这些,豹猫便一高一低的走向刘队长,神色淡定的伸出了双手。 下一刻,豹猫就被带上了手铐,被两名身材高大的警察架住,几乎是双脚离地的押上了警车。 呵。 艾莉丝笑了,不可思议道:“这种体格,怎么会成为杀手的?” 第一卷 第946章 遇到对手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望着警车驶离的方向,轻叹道:“影盟培养的杀手,大抵都是这样。生活坎坷,也更容易受人蛊惑。” “比如,叶子?”艾莉丝问道。 “对!” 我没有否认。 “所以,影盟也终将溃散。” 艾莉丝耸耸肩。 对此,我不置可否。 影盟的成立和消散,成员家世贫寒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只不过,艾莉丝生活优渥,她所做的,源于热爱和挑战自我,很难理解那些误入歧途的基层群体。 艾莉丝开上车,我们返回了扶摇大厦。 豹猫投案自首,是正确选择。 她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知为何,回想起刚才的见面,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受。 她是那么瘦小,那么孤单,脱离了网络世界,又是那么的缺乏自信。 我们可以在聊天软件里嬉笑怒骂,聊得热火朝天,但真见了面,却又没说上几句话。 甚至,我都没有和她对视的回忆…… 我只能暗自感叹。 人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否则,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将豹猫留下来的唢呐,我认真擦拭干净,然后用报纸严严实实的包好,封存了起来。 希望有一天,还能听到豹猫吹响的噪音。 滴! 手机上传来短信声,是李祥发来的。 只有三个字:第一场。 什么意思? 看球赛还是看话剧,怎么还分出了场次? 莫名其妙。 我没回复,更没有打电话询问。 他也没再发短信作出解释,就像是真的发错了。 次日上午, 我终于明白李祥短信的含义。 第一场。 就是第一场商战开始! 国内某知名经济大报,大幅刊登了一篇佚名文章。 《平川扶摇广场,难以扶摇直上》。 这篇文章,非常具有专业性。 上面详细说明了扶摇广场的前世今生、地理位置、设计构思、投资情况等等,以数据说话,营造了很强的可信度。 文中说,扶摇广场位置偏僻,存在诸多不便,难以形成商业圈。 即便真正建成,也必然是冷冷清清的局面。 十年之内! 不建议在那里买房,更不建议去那里经商,市场培育扩容需要漫长时间,一切都有待观望。 单单是报纸上的一篇文章,掀不起风浪。 更可怕的是幕后推手,文章一经刊登,便形成了电子版,在网络上广泛传播。 文章还出现在平川信息港的论坛板块内,引发平川市民的热议。 我从尚阳那里得知消息,连忙组织召开了办公会。 “谁踏马写的文章,简直缺大德了!” 刘芳菲怒不可遏,双手使劲拍着会议室的桌子,吼道:“必须起诉这家报纸,让他们赔偿给扶摇造成的重大损失!” “冷静点,跟媒体打官司,很难赢的。” 我摆手制止。 “冷静不了!这是要搞黄扶摇广场的节奏,那可是几十亿的投资,他们妄想一篇文章就毁了我们的心血!” 刘芳菲双目猩红,只怕给她一把刀,此刻都会杀人。 “即便是赢了,把整个报社都赔给扶摇,也补不上损失。” 步长平也很焦躁:“这篇文章太有针对性了,更可怕的是,对扶摇广场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不用怀疑,就是新海的李祥,对我们发起的商战。 之前的天海集团,就有商业广场的详细数据,他接手后,直接拿来就是了。”我沉声道。 “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李祥的第一战,针对的竟然是扶摇房地产,并不是相对较小的行业。提前没有防范,就变得很被动,好一招声东击西!” 南宫倩也很懊恼,大秘书当得不合格。 老黑还没仔细看,对这方面的数据也不敏感,不解问道:“就只是一篇文章,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旦广泛传播,深入人心,没人买房,没人去经商,扶摇广场建起来,也必然是空城一座,投资都打了水漂。”步长平解释道。 玛德! 老黑听懂了,铁拳恼火地砸了下桌子。 “这个李祥,简直太坏了,就该狠狠揍他一顿!” “生气也没用,还是集思广益,想一个应对之策,尽量减弱文章带来的不良影响。” 我努力保持平静,心里也把李祥骂了几百遍。 半晌后, 大家总算情绪安稳了些,开始研究如何处理。 这种文章,有理有据,不能算作信口乱说的谣言。 写文章的人可以狡辩,只是对项目提出质疑,为公众提供了投资参考。 这就是李祥的高明之处,巧妙规避了法律的同时,还让文章看起来,很有信服力。 老百姓多半不懂这些专业分析,按理说这种文章不会广泛流传。 这就是李祥的另外一个高明之处了,非常了解百姓的心理! 他们对能不能买房很敏感,正如某小区出了凶宅之类的消息,总能一天之内传遍一座城市。 扶摇,遇到对手了! 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 首先, 外地人来平川买房的,毕竟是少数。 首先就是删除平川信息港的帖子,影响太坏了。 信息港是国有的,但随着门户网站的兴起,日渐式微,已经处在破产的边缘。 刘芳菲表示,她让助理孙甜甜找汤副市长帮忙处理。 如果行不通,那就立刻起诉信息港! 至于网络上的帖子,尚阳高高举手,他去处理。 这种文章的浏览率不高,只要多搅合一些浑水,很快就沉了。 扶摇集团早就建立了网站,只是大致介绍了集团情况。 我认为,要在扶摇官网上要发布一则公告,对这篇文章进行全面驳斥,决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些全都是被动防御,目前没有主动进攻的方法。 讨论了足足三个小时,最后半个小时还是骂李祥! 再议,散会。 大家立刻分头行动,我回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久,李祥的电话就来了。 “李董,有何赐教?” 我忍住骂人的冲动,冷冷问道。 “呵呵,谈个生意,把平川大酒店卖给我,明天就会出现一篇报道,扶摇广场打造了商业新模式,潜力无限,值得拥有。” 李祥已经扯掉了遮羞布,直言不讳。 “我要是不答应呢?” 第一卷 第947章 新商业中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事态当然就往反方向发展了。” 李祥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比如,明天会有三十家媒体,同时报道扶摇广场。 大家提出些质疑,相信扶摇能够理解,也能够虚心接受,并进行改进。” 狗日的! 我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刺入皮肉,却不觉得疼痛。 “李董,几十亿的项目,你要是给搞黄了,能担起这个责任吗?”我牙缝里说话。 “什么责任啊?”李祥有意混淆概念,狡辩道:“周董,你应该明确一件事,扶摇广场并非国家项目,我也没做错什么。 私营企业嘛,贪功冒进,就要承担投资带来的风险。 再者说了,如果我制止了扶摇错误的决定,或许还挽救了成百上千的家庭。” 呵! 多么无耻可怕的理论! 简直是胡搅蛮缠! “那你就继续自诩高尚吧。”我冷声道。 “敬请期待更多惊喜。” 李祥笑着挂断。 没想到,今天的攻击文章,不过是投石问路。 明天李祥联合媒体,会有更大的行动。 还没有应对之策! 一时间,我有些烦躁不堪,总有想砸东西的冲动。 这时,付晓雅来了电话。 我连忙接通,喊了声姐。 “小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付晓雅笑问。 “有人故意使坏,攻击扶摇广场,来势汹汹,还没想好怎么反击。”我坦言道。 “小姨让我告诉你,不用太担心,媒体刮起一阵风,很快就平息了,影响力是很有限的。” “就怕这股风,持续不断。” “小姨这边也联系了媒体,明天重点宣传扶摇广场。造舆论,我们也会,谁输谁赢可不一定。”付晓雅安慰道。 我终于松了口气:“真心感谢云姨。” “云河和扶摇,休戚与共,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付晓雅道。 “姐,你说话的方式,越来越有领导范了。” “哈哈,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发自内心的赞美!”我由衷道。 “怎么说我也是副总裁,总跟着开各种会议,随便向别人学点就会了。” 付晓雅带着些傲气,又略微压低了声音,“小姨告诉我,等明年我考试结束,如果通关,就让我云河集团的总裁,还给我股份。” “太好了,你一定行的。” 我很是开心,将来的云河集团,付晓雅将有更大的主导权。 没准哪天,云梦迪会把整个集团,都交给这个外甥女。 “小岩,勇敢向前走,不要怕。姐如果不能跟你拉手,那就……从后面推着你!毕竟,我们曾经一起走过那些岁月。” 付晓雅的话,如同涓涓暖流,让我的心情都好了。 “谢谢姐!” “也祝叶子……都好吧!” 付晓雅没说完,浅浅道一声保重,便挂断了。 下午, 好消息不断传来! 平川信息港删帖了,还增加了帖子审核力度。 网络上疯狂发布的那些帖子,也都被尚阳给搞沉了,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 扶摇官网发布公告,对这篇攻击文章,进行了逐条批驳。 公告是秦明礼和步长平共同完成的,用词非常缜密。 后面一句“必须追求法律责任”,一定是刘芳菲加上去的,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战斗到底! 一定要让李祥这个投机者,以惨败的结局收场。 傍晚时分, 刘队长来到电话,告诉了我豹猫的近况。 豹猫认罪态度非常好,认真悔过的同时,也老实交代了一切,包括影盟的近况。 算是有立功表现。 问题也有! 杀手蜘蛛死了,出现了证据链缺失,豹猫的话真伪难辨。 检察院同意对豹猫批捕。 刘队长还说,豹猫在拘留所里,睡得很香。 尽早上法院吧! 毕竟,尘埃落定,豹猫也能踏实下来,好好表现,或许还能减刑。 那就祝豹猫早日出狱! 唢呐保管了起来。 我也没有删除豹猫的聊天号码。 没准等她出来,还能继续使用。 …… 新的一天。 媒体轰炸如约而至。 三十几家报纸上,都刊登了质疑扶摇广场盈利模式的文章。 与此同时, 也有十几家媒体,发布了正面文章,认为扶摇广场,是打造城市商业中心的新模式。 有两家媒体令人无语。 居然同时刊登了正反两方的文章,都很醒目。 以自己的矛,去刺自己的盾…… 平川媒体也在行动。 各种报纸、电台、电视,都对扶摇广场进行了正面报道。 《平川日报》头版发表文章, 《保护民营经济良性发展,鼓励扶摇广场创新模式》。 更吸引眼球的,则是平川市政府的一则公告! 市政府将办公地点,迁址到城北广兴村附近。 届时,平川市将会产生新的商业中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自然能分辨出来,将来的市政大楼,距离扶摇广场不远。 步长平看到之后,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激动的泪流满面。 好吧,我也眼眶潮湿了。 新商业中心! 房子不愁卖,招商也不难。 扶摇广场坐地升值,前程远大。 滴滴! 手机上,传来了短信声。 李祥发来了,六个字:第一场,你赢了! 我挑衅的口吻回了四个字:再接再厉! 李祥输了。 动用这么多媒体,雇佣网络推手。 他一定花了不少钱,却没有换来想要的回报。 李祥最后悔的是,如果提前知道,市政府要迁址到那里,他一定会不惜代价,将原来的天海商业广场买下来。 错失良机,是对投资者最大的惩罚之一! 我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李祥捶胸顿足的画面,难受死他! 片刻之后,郑铎打来的电话。 “周董,你从哪里提前得知消息,市政府要迁址?”郑铎上来就问。 当然是谭登告诉我的! 我自然不会实情相告,说道:“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怎么可能知道。真没想到,扶摇广场要跟市政府做邻居了。” “你……”郑铎像是不信我的话,却又无法追究,不无遗憾道:“秦市长的口风可真严,开过那么多次会议,一点都没透露。” “这事儿得感谢郑局长!要不是您一再鼓励,扶摇都未必能抓住这次机会。” 我真诚道谢。 “扶摇广场的发展,一定不可限量,改天召开个会议,周董要多分享经验。”郑铎客气道。 “没问题,知无不言。” 我爽快答应,却没信郑铎的话。 他之前就说专门给扶摇召开经验分享会,还不是忘到了脑后,随口一说而已。 第一卷 第948章 去别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桂凝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就听她激动到语无伦次。 “周,周老弟,你太有运气,压对了宝啊!” “姐,你说的是哪个运气?”我故意装迷糊。 “还能是哪个,大名鼎鼎的扶摇广场! 千万千万要给姐留个地儿,我要把丰盛商场搬过去。”桂凝讨好着商议。 “没问题!” 我爽快答应,又提醒道:“只是,姐要面临竞争和挑战了。” “怎么回事?”桂凝不解。 “可能会有国际连锁的大超市入驻扶摇广场。”我不隐瞒道。 “这倒不怕,丰盛比不过他们的产品质量,在产品价格上却更有优势,百姓们可以自行选择,丰盛也有用户群体。” 桂凝倒也自信,又说:“老弟,有个重要情况,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请讲!” “我有个企业家朋友,跟新海的李祥走得很近,他们一伙几十人,正在商议着要瓜分扶摇。” “我听到了些风声,桂姐,你觉得他们能成功吗?”我轻笑问道。 “成功个屁!分明就是一只手指头碾死的臭蚊子,还想吸干血库啊!” 桂凝爆了粗口,又遗憾道:“可我那个朋友,根本劝不住,一门心思要跟李祥混。唉,那个李祥,嘴叭叭的,洗脑的本事太强了。” “多谢桂姐,扶摇挺得住,他们终将一败涂地。”我坚定道。 “姐就跟着扶摇,绝不后悔!” “感谢支持。” 通话结束,我一阵冷笑不已。 瓜分扶摇? 简直是笑话,不知天高地厚。 我也猜到了,单单一个李祥,光靠着嘴皮子功夫画大饼,绝忽悠不了这么多的企业家。 企联会长白道亨,也一定参与其中,给企业家们做了大量思想工作。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李祥拿住了白道亨某些致命的把柄,才能让一名会长参与到商战中,为其扛旗站台。 我又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认真提醒在座的诸位,不要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 这只是李祥发起商战的第一场。 陆续一定还有,强度也会越来越大。 保持谨慎的态度,自查自纠,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 大家斗志昂扬,绝不退让。 …… 夜晚来临。 天阴了,风也很大,将头顶厚厚的铅云任意撕扯。 时近初冬,我站在窗前,背手看着已经熟悉的城市。 却不知道,是否会有雪花,飘落在平川。 这时,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我过去一看,是顾知瑶打来的。 我接起来,喊了声小姨。 “小岩!” 顾知瑶神秘兮兮的语气:“小岩,我在别墅里的酒柜下方,发现了一样东西,可能是前房主留下的。” 前房主就是林方阳! 别墅经过刘队长的亲自排查,居然还能被顾知瑶找到东西? 我忙问道:“是什么?” “一个包裹,里面有……” 顾知瑶显得很迟疑。 “小姨,快说,到底是什么?”我有点不耐烦。 “两个古董杯子,还有你的一些黑料,什么你打残了派出所所长的儿子,跟于晴曼去小旅馆开房,还有证人证言。” 顾知瑶说完,又连忙强调道:“我反正不信,他肯定诬陷你。”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林方阳都在算计我。 他搜集我所谓的黑料,并不奇怪。 这些都是快要发霉的陈年旧账了,即便拿出来,对我也造不成实质的伤害。 林方阳为什么不销毁,或者带走,反而将其留在了别墅里? 故意卖我个人情? 但这些事情,我真的没做过,也不怕他的诬陷。 “小姨,你给送过来吧?”我满不在乎道。 “我不敢!” “为什么?” “你想啊,万一路上弄丢了,不是很麻烦吗?还有啊,那两个古董杯子,看着就很值钱,我也不敢乱碰,磕坏了怎么赔得起。”顾知瑶商议道:“要不,你还是自己来一趟取走吧?” 真麻烦! 不过,这些所谓的黑料,眼下还真得及时处理了。 要是被李祥得到,又会成为攻击我的把柄,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好吧,我吃过晚饭就过去。” “那我等着你,正好也来检查下别墅的卫生状况。我还想着,应该给芽芽装修个公主房,粉色调的那种,再给你妈买几件衣服,她的都过时了……” 顾知瑶絮叨了足有一分钟,这才挂断了。 去餐厅吃过晚饭,我便喊上艾莉丝,开上防弹车,在夜色中赶往鼎盛花园别墅区。 “老板,又去抓哪个朋友?”艾莉丝开着玩笑。 “去我的别墅,那里只有我小姨,帮着看房子。”我解释道。 “哦,你的家人什么时候过来?” 艾莉丝打听。 “龙腾那伙人滚蛋了,平川还算安宁,这几天就安排搬家,他们早就等急了。”我笑道。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小姨?” “她在平川大酒店上班,不是亲的,我外公收养的孩子。” “我反正不会喊她小姨。”艾莉丝坏笑。 “当然不用,说实话,我喊小姨都觉得挺别扭的,很多她这个年龄段的朋友,我都是喊姐姐的。” …… 一路聊着天,我们来到鼎盛花园。 负责任的保安,不认识防弹车,还是询问了我的住处,登记后才放行进入。 很快,防弹车就来到了8号别墅。 里面灯火通明,似乎每一个房间都亮着。 太费电了吧! 这个小姨,有点败家。 也可能是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些害怕吧! 院门开着。 停好防弹车,我和艾莉丝走进了庭院。 打扫得确实很干净,萧条的季节,这里连一片枯萎的落叶都没有。 我满意地点头,上前按响了门铃,只听里面传来顾知瑶的喊声。 “小岩,我正在换衣服,门没锁,进来吧!” 我拉开门,走了进去,艾莉丝紧随其后。 看清屋里的一切,我不由一阵皱眉。 我记得原来地面上铺着红色地毯,现在竟然换成了拼接的泡沫块,五颜六色,倒像是进了儿童房。 此刻, 顾知瑶从更衣间里走了出来。 她妆容极其精致,皮衣皮裤长靴的打扮让她像是换了个人。 她冲我眯眼微笑,右手中,赫然握着一柄雪亮的长刀! “不……” 艾莉丝一声惊呼,立刻冲到我的前方,拉开了架势。 第一卷 第949章 设下陷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顾知瑶嘴角勾起一抹极度不屑的笑意,突然跺了下脚。 地面颤抖,艾莉丝站立的地方,骤然塌陷。 艾莉丝冷不防掉落进去,只剩头顶。 我惊得魂都要飞了,向下看去,此刻艾莉丝的身上,已经缠满绳索,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也难以施展手脚。 “你……” 我瞪大眼睛,看向了顾知瑶。 “没错,我就是猎人。哈哈,大外甥,这个机关设计得不错吧,可是费了老娘不少功夫。” 顾知瑶得意笑着,手中雪亮长刀在左手掌拍了几下,哼笑着吩咐道:“小岩啊,听话,千万不许乱动。 否则,我就先砍断你一只手,再追问藏宝图的下落。” 我没乱动,也知道跑不了,只是站在原地。 顾知瑶上前,探手向下一拉,就把艾莉丝从坑里拖了出来。 此刻的艾莉丝,身处在网兜中,任凭功夫了得,也施展不出来。 艾莉丝恼羞万分,一双美眸都变成了猩红色。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废物。就你这点水平,也想保护小岩,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顾知瑶放肆的羞辱着艾莉丝。 艾莉丝吐着口水骂道:“傻逼!” 嘭! 顾知瑶一脚踢在艾莉丝的屁股上,竟然将她踢出两米远。 紧跟着,顾知瑶便迅速冲过去,利索地扭转艾莉丝的手臂,给她戴上了手铐。 她竟然有手铐,不知道是买的,还是偷的。 “臭女人,我要将你大卸八块!” 艾莉丝自尊心严重受挫,愤怒地咒骂着。 “会骂人的洋妞,不可爱!” 顾知瑶摇头嫌弃,又从兜里摸出一条皱巴巴的长筒丝袜。 “你要干什么……呜呜……” 艾莉丝没说完,嘴巴就被长筒丝袜塞住了。 我想冲过去,解救艾莉丝。 可刚迈出两步,顾知瑶的长刀便袭过来,刀尖距离我的鼻尖,还不到五公分。 刺骨的寒意如同冰针,又冷又疼。 顾知瑶探手到网兜里,摸出艾莉丝的手机,关机后扔在沙发上。 “小岩,你的手机扔过来。”顾知瑶勾手吩咐。 我沉着脸掏出手机扔过去,顾知瑶准确接住,同样关机,随手扔在一边。 做完这些,顾知瑶放松的表情,冲我笑道:“小岩,跟我走!” “别这么称呼我,让人觉得恶心。”我厌恶至极。 “好吧,你也不小了,大外甥!” 顾知瑶耸耸肩。 我气得一阵摇头,强调道:“你不是我小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当然不是,但被你喊了这么久小姨,感觉自己真的有个你这样的大外甥呢。你啊!最好乖乖的听话,真被砍断了手,将要找媳妇都是麻烦,要降低条件的。” 顾知瑶一副为我考虑的口吻。 可在我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我感受到袖口里藏着的手术刀,却没有拿出来。 跟顾知瑶的长刀比,我这柄小刀,实在不值一提。 “快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顾知瑶又招手催促。 我没有固执,跟在她的身后,走向楼梯下方的储物间。 柜子是挪开的状态,有个入口和向下的台阶。 刘队长来别墅住过,他曾经告诉我,别墅下方有个隐秘的地下室。 瞒不住心思缜密的顾知瑶,果然也被发现了。 “进去吧!” 顾知瑶一手拿刀,一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我沿着台阶走了下去,来到下方。 足有二百多平,格外宽敞,墙上贴着壁纸,头顶是水晶灯,装修得非常不错。 在一个角落里,堆放着些压缩食品和纯净水。 林方阳避难物资,准备得很充分。 还有个角落上,放着一台电脑,打开的状态。 屏幕分割成几个镜头画面,别墅外的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 屋子正中有两把椅子,靠墙还放着一张办公桌。 顾知瑶指着其中一把椅子,下巴一抬:“大外甥,坐吧!” 我缓缓坐下来,顾知瑶便坐在距离我两米远的地方,跷着二郎腿,慢悠悠的点起一支女士香烟。 “很意外吧!”顾知瑶得意笑了,眉眼间都是奸计得逞的洋洋自得。 “你还真是下工夫,伪装成我的亲人。否则,我又怎么会上当?” “怎么说呢,我本来打算,装成你的小姨,能接近就行。却没想到,你还是个热心肠,又是给我安排工作,又是提供别墅的,搞得挺不好意思的。” 顾知瑶嘲讽道。 “说这些有意思吗,你还不是设计把我给绑架了。”我哼声反问。 “绑架你,必须要做。” 顾知瑶一脸认真,又说:“你给我的恩惠,我也报答了,帮你搞定了龙腾。那个蠢货,还派人四处调查,到死都不会知道是我做的。” 我错愕不已:“撞车、烧车的竟然是你?” “别这么激动,一点小事情而已。我怎么能允许一个外地恶狗,跑到我眼皮子底下欺负大外甥呢!” 顾知瑶一脸坏笑,微眯的眼神却是杀气腾腾:“如果他再不走,我就打算把他给做了,直接埋到陵园里。” “你够狠!” 我竖了竖大拇指,主动切入正题,“猎人,我真没有藏宝图,否则一定给你,留着也没用,我也不喜欢古董。” 顾知瑶摆了摆手,认真道:“各种线索都显示,藏宝图就在你那里,应该是骆叶交给你的。” “怎么就说不清楚呢!” 我长长叹息,“那天的情况,叶子危在旦夕,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狗屁藏宝图,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掏空了。” “叶子不适合你,她已经废了,还是另选一个伴侣吧!” 卧槽! 竟然还多管闲事。 真把她自己当成我的小姨了。 “小岩,好孩子,别磨叽,快点说藏宝图在哪里?不是你的办公室,也不是东安的那个家,一定是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顾知瑶催促道。 “根本就没有,总不能逼我给你变一个出来吧!” “是你在逼我!” 顾知瑶的脸色冷了下来,“再不说,我就先砍断你的手。对了,我还准备了一瓶药,喝下去你就哑巴了!” “柳静安排你毒哑我?” “对,她答应给我一笔钱,反正也是捎带的事儿。” 突然,顾知瑶警觉的竖起耳朵,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紧接着,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冲了进来! 一手菜刀,一手切肉刀! 第一卷 第950章 别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艾莉丝! 我惊喜不已。 此刻的艾莉丝有些狼狈,但在我眼里,依然是天女下凡! 顾知瑶惊得弹跳而起,带着些惊讶,“臭洋妞,有点本事啊!” “今天砍死你!” 艾莉丝怒气冲冲,挥刀就冲向了顾知瑶。 顾知瑶猛然抬脚勾住椅子,随后一抖脚,椅子砸向了艾莉丝,带出了一股猎猎的风声。 艾莉丝纵身斜踢,椅子又飞了回来。 顾知瑶侧身躲开,挥起长刀,迅猛地劈向了艾莉丝。 当! 艾莉丝挥动切肉刀,直接架住长刀,另一只手的菜刀,毫不客气地砍向顾知瑶的前胸。 顾知瑶身体后撤,灵巧躲开。 手中长刀一记横扫,划出一道刺目的亮线。 艾莉丝身体弓起,避开长刀。 同时菜刀挥出,竟然将顾知瑶的皮衣,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看得惊心动魄,唯恐被误伤,急忙起身靠在了墙上。 “槽,洋妞,我要杀了你!” 顾知瑶暴怒,长刀挥出一片刀花,冲着艾莉丝笼罩而下。 叮叮当当! 艾莉丝一边挥刀对接,忽然一招虚晃,下身却是一记飞脚,踢中了顾知瑶的腹部。 嘭! 顾知瑶被踢出几米远,身体重重砸在墙边的那张办公桌上,疼得她翻身倒在地上,一时竟然没爬起来。 “臭女人,把你剁成肉泥!” 艾莉丝双眼冒火,冷哼着逼近。 “刚才就该把你干掉,不该一念之仁。” 顾知瑶后悔了,忽然瞥了一眼电脑屏幕,惊呼道:“槽,你竟然报警了。不对,警察不该来这么快啊!” “你今天插翅难逃。”艾莉丝继续逼近。 呼! 顾知瑶将手中的长刀,抛向了艾莉丝。 艾莉丝一记空翻,便将长刀给踢飞出去。 顾知瑶转身把桌面掀起来,朝着艾莉丝砸了过去,而她整个人,就跳到了桌架上。 艾莉丝身体侧移,避开桌面攻击。 就在此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顾知瑶跳下之时,竟然在墙壁上,推开了一扇隐形的小门,整个人就消失在屋里。 “不……” 艾莉丝猛然冲过去,胡乱敲打,却找不到机关。 “臭女人,去死!” 艾莉丝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反应过来,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腕。 “艾莉丝,快离开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跟艾莉丝一起跑出了地下室,来到了别墅外面。 别墅外,停在三辆警车,刘队长带着一队警员,刚刚走进院子里。 “地下室有个暗道,她跑了,一定就在附近!”艾莉丝着急道。 “你们看住门口。” 刘队长吩咐身边的两名警员留下,随后又招呼其他警员,跟艾莉丝一道,奔向了别墅后方。 很快,我听到了刘队长的高喊,“别跑,否则就开枪了!” 怦! 枪声响起。 我又听到了轿车急速驶离的声音。 片刻后,刘队长跑了回来,对我说道:“兄弟,案发现场不要动,你跟艾莉丝先回去吧!我去追她。” 刘队长上了警车,亲自驾驶,冲出了别墅区。 一切,结束了! 我觉得像是做了一场,但却明白,这些都真实发生了。 我遭遇了绑架,猎人是顾知瑶,那个我曾经称呼小姨的女人。 她在我的别墅里,还踏马的挖了个坑! 气急败坏的艾莉丝回到别墅里,将两部手机拿了出来,都是关机状态。 她递过我的手机,不甘心的看向四周。 “艾莉丝,我们回去吧。” 我径直走向防弹车。 艾莉丝跟上,刚坐进防弹车里,她的脸上就露出痛苦之色,还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呼。 我急忙关切问道:“艾莉丝,伤得重不重?” “那一脚太狠了,屁股肯定青紫一片!不碍事!” 艾莉丝擦了把冷汗,几次调整坐姿后,这才启动了防弹车,一路朝着扶摇大厦返回。 “你怎么逃离的那个网?”我问。 “我袖口里藏着发卡,打开了手铐,还藏着刀片,割断了绳子。 太可恶了,那条丝袜竟然是没洗的,一股子味儿。” 艾莉丝不由呸了一口,真被恶心到了。 特种兵厉害,一根发卡都能打开手铐。 我真诚道谢:“艾莉丝,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注定逃不掉的。” “是我不称职,忽略了地面存在的危险。” 艾莉丝却做出检讨,“这个猎人很有本事,武功一流,还会设计机关,还好她没想杀人,否则我也是必死无疑。” “我可是把她当成了小姨,谁能想到她要在我的家里杀我!” 说起这些,我心情就无比憋闷,这就是妥妥的引狼入室。 “猎人太有耐心了,而且善于伪装,谁都会被她蒙蔽。比如我!” 艾莉丝又是一阵磨牙,又客观分析道:“她和豹猫之流不一样,身后一定有背景。这样的人,重金都难求。” “她是天下盟的杀手。”我强调道。 “我说的是,她一定经过特殊训练,没准也当做特种兵,级别还不低。”艾莉丝强调道。 “是你报警的吗?”我又问。 “当然不是我。” 艾莉丝否认了,又狠声道:“当时的想法,就是杀了这个臭女人,跑去厨房拿刀。如果刘队长他们来晚一些,没准这个女人,就成了我的刀下鬼!” 我能理解艾莉丝,她一向很自负,各方面都很优秀,觉得天下无敌。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被顾知瑶算计了。 掉进陷阱,被踢了屁股,嘴里又塞了丝袜。 这对艾莉丝而言,简直就是耻辱。 不是艾莉丝报警,那又是谁? 不得不说,报警非常及时。 否则,后果将无法预料。 假如冲动的艾莉丝,将顾知瑶砍死在地下室里。 我买的别墅,可就成了凶宅,又如何敢让家人住进来。 艾莉丝一路疾驰,我们重回扶摇大厦。 我的一颗心也安稳下来。 回到办公室里,南宫倩正在使用望远镜。 她并不清楚,我刚刚经历了一次险情,虽然没被绑着,但被人拿刀逼着,也等于被绑架了。 “南宫倩,快帮我看看,我的屁股怎么样了?” 艾莉丝说着,奔向了沙发,跪在上面就开始脱裤子。 我避嫌进入套间,只听南宫倩一声失控的尖叫。 “啊!怎么会这样?” 第一卷 第951章 清理指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脑子一懵,连忙又跑出去。 看见了! 沙发上趴着的艾莉丝,她的半个屁股上,青紫一片。 看形状,正是半个鞋面。 正在往外渗出血水的,则是几个细小的血洞,对应的该是皮靴鞋钉的位置。 顾知瑶,太狠了! 这么好的屁股。 她怎么就…… “有没有塌陷或者变形?”艾莉丝回头问道。 “那,那倒没有!” 南宫倩声音发颤。 艾莉丝扭动两下,长长吐出一口气:“还好,只是皮外伤,筋骨都没问题。” “艾莉丝,你屁股上有洞,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我着急催促。 艾莉丝眼白上翻,一副无语模样。 “我这一行受伤难免,处理下就好了,没关系的。” 艾莉丝又对南宫倩说:“去我的办公室抽屉里,帮忙把疗伤的药膏拿来。 必须马上处理,否则明天连裤子都穿不上了。” 哦! 南宫倩连忙跑出去,没过几分钟,就拿来了一盒药膏。 上面全是英文,应该是艾莉丝从国外带来的。 “把药膏挤上去,手搓热了揉开。”艾莉丝道。 啊? 还要揉! 看着都很疼…… 南宫倩脸色发白,手抖得也厉害,药膏几乎都拿不住,转头看见我,便匆忙将药膏递了过来。 “小岩,你来吧!我不行,肯定涂不好的。” “这不太好吧?” “别想那么多,快点吧!”艾莉丝也催促。 我也手抖! 还是硬着头皮,帮艾莉丝轻轻涂上的药膏,使劲将双手搓热,掌心贴上去,将药膏轻轻匀开。 艾莉丝眉头一直皱着,显然感到了疼痛。 擦药的过程中,南宫倩再次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如实相告。 顾知瑶! 我那个假小姨,就是杀手猎人! 我引狼入室,而她在我的别墅里,挖坑设下了陷阱,连累了艾莉丝。 不是吧! 南宫倩难以置信,眼睛都瞪圆了:“你妈总能看出来,她是个冒牌货吧?” “多年不见,而且猎人的身材相貌跟我小姨有些相似,再稍微化妆,便以假乱真了!”我解释道。 “她化妆的本事,确实很强!嘶,疼~” 艾莉丝倒吸一口凉气,含糊不清的哼唧声让我的手又抖了抖。 擦好药膏,艾莉丝在南宫倩的帮助下提上裤子,斜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南宫倩没了看望远镜的心思,坐下来陪艾莉丝聊天。 睡觉不可能! 刘队长今晚一定会来,他还要搞清楚,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回到套间里,将手机开机。 有一个未接来电,正是尚阳。 我拨打过去,只听尚阳关切问道:“岩哥,你怎样啊?” “被人绑架了,有惊无险。”我叹口气。 “刘队长去得还很及时吧?” “对。” 我猛然反应过来,惊讶问道:“尚阳,是你报的警?” “嘿嘿,你带着定位追踪器,我忽然发现追踪器失效了,位置就在你家的别墅,你的手机又打不通,就猜到出事了。” 没错! 我的皮鞋鞋跟里,就有尚阳给我的定位追踪器。 总也不用,我几乎都要把这东西给忘了。 一定是进入地下室,没有信号,尚阳才发现追踪器消失了。 “尚阳,你打的哪个报警电话?”我问。 “当然是刘队长的手机。正常报警,未必受理啊!”尚阳解释后又说:“刘队长还是很敏感的,立刻就采取行动了。” “你有刘队长的手机号?” 我很诧异,不记得告诉过尚阳。 “这个嘛,所有领导的手机号,我都有,小事一桩。岩哥福大命大,早点休息吧!”尚阳笑着挂断了。 尚阳真是我的好兄弟。 这次他又帮了我,否则,地下室里将会发生血案。 晚上十点半。 刘队长才带人走进我的办公室。 给我跟艾莉丝做了简单的笔录,便让随行人员出去了。 艾莉丝和南宫倩,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哥,顾知瑶到底没抓到吧?” 从刘队长铁青的脸色,我就分析出个大概。 “太可恶了,她把车开进了河里,人在岸边跑了。搜寻好半天,到底失去了踪迹。”刘队长恼火的拳头砸了下手心,又点起一支烟。 “谁的车?” “你家邻居的。”刘队长恼火道:“车钥匙是提前配好的,就留着开走逃亡。” “这女人,心思太缜密了。”我感叹道。 “耐心也是超乎寻常,我之前关注过她,一直没发现什么异常,到底是疏忽了!”刘队长不隐瞒道。 “地下室里怎么还有通道?” “我上次去住,还真是没发现,就是林方阳预留的逃生口,通往屋后的井盖。” 刘队长闷闷吐了口烟,又说:“顾知瑶还安装了监控,在地下室里逼迫你,就是预留了逃跑路线,真是下了一番大功夫。” “还是怪我,就不该让她去住别墅。”我也是后悔不迭。 “你可能想象不到,整个别墅里,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指纹。” 刘队长直摇头。 “不会吧!” 我不可置信,提醒道:“她握着长刀,上面一定有指纹,来不及清理的。” “没有,手上一定贴着非常薄的透明胶带。” “她在平川大酒店工作,那里有她的指纹。”我积极出主意。 “她这么谨慎,一定不会有,早就清理了。”刘队长摆手。 “刘哥,她为什么要隐藏指纹?” “多半有案底,警方有记录。” 刘队长哼了一声,又说:“她这个猎人的称号,还真不是虚张声势,竟然可以设置机关,让特种兵都掉进陷阱。” “艾莉丝气疯了,你要再晚去一会儿,没准儿她就把猎人给干掉了!” “不可能!” 刘队长并不认同,坦言道:“地下室里还有别的机关,没准艾莉丝会再次被抓,你们都跑不了。” 唉! 我的大别墅,一天没住,已经被顾知瑶给搞成了捕猎场。 她不是我小姨顾知瑶。 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目前还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就是她是天下盟派出的女猎人,武功不俗,手段惊人。 那就先称呼她顾知瑶吧! “刘哥,还有一件事,应该告诉你。”我略显迟疑。 “跟顾知瑶有关吧?” 第一卷 第952章 高端的猎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顾知瑶说……撞车、烧车都是她干的。” 我说出了实情。 刘队长闻言,惊得差点站起来,不解地连连问道:“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龙腾得罪了她?这些可都是重罪!” “她的解释是,我给她安排工作,还让她住别墅,很感动,所以替我收拾了龙腾,就当还了这份人情,绑架我没有心理负担。”我大致解释。 “这个理由,太荒谬了!” 刘队长直摆手,“兄弟,你不能信,她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缘由,绝不是还什么人情。” “但如果她放出去风,龙腾一定更恨我。” “别管龙腾,顾知瑶比他危险一百倍,我也是从警多年,从未遇到这么思维缜密的犯罪分子,还在叶子之上。” 提到叶子,我就不由沉默了。 我非常相信,如果叶子不是睡在病床上,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帮我收拾顾知瑶,为的是让我一直平安。 “兄弟,告诉你的家人,千万不要再接触顾知瑶,她太危险了。”刘队长提醒道。 “我明白!” 我点了点头,却没想好该怎么说。 如实相告,我妈不但会为我担忧,还会非常自责,给我招来了灾祸。 必须要编一个更好的理由。 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自承受风雨侵袭,何必再让家人受到伤害。 “别墅重新收拾一下吧,除了地面,别的地方没糟蹋。这女人真有耐心,居然悄悄运出去这么多土方。 还有那个暗道封闭吧,留着是风险,难说有人会潜入进来。” 刘队长细细叮嘱一番,这才将别墅的钥匙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 我一直将他送到了电梯口,这才重回办公室。 看着那串钥匙,我一阵苦笑。 邻居家的车,顾知瑶都能提前配钥匙,别墅所有的门锁都必须换掉。 半夜了! 我回到套间里,洗个澡,冲掉一身的晦气。 刚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这个时间点,谁会打电话? 我还是接通了,里面传来个女人的笑声。 “哈哈,大外甥,今晚是不是觉得很刺激,惊心动魄?” 顾知瑶,她竟然来电话了。 骂架无益,不如多套套她的话。 “你计谋破产,跑得比丧家犬都快,是不是很有挫败感?”我哼笑问道。 “没什么,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身份出现。相比捕猎的结果,这个过程更值得享受。” 顾知瑶陶醉口吻,又说:“我先出去玩一圈,散散心,回来再继续抓你哦。” “我家的远房亲戚可不多,被你浪费掉一个名额了。” “那就拭目以待。” 顾知瑶轻笑,又说:“别墅还给你了,工作也替我辞了吧。开开心心接你的家人过来住,放心好了,我不会针对他们的。” “我怎么能信你的话?” “除了相信,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顾知瑶反问,又感慨道:“你妈人不错,重视亲情,还给我塞过钱,挺有当姐姐的样子。 徐丽都是些小心机,改不掉的贱毛病。 芽芽很率性,我喜欢这个孩子。 就是你爸挺讨厌的,一个废物,还挺贪图享受。” 顾知瑶把我的家人,挨个品评了一遍。 这口气,俨然她还是家里的一份子,真不要脸。 “他们要知道你的身份,肯定都讨厌你。”我不客气道。 “你怎么舍得呢!” 顾知瑶像是看透了我,又哄孩子般轻声细语道:“小岩,我走了啊,下次你再被我抓到,真的要被吊起来打到皮开肉绽,屁滚尿流的哦,我说话向来算数。” 落在我的耳中,却是恶魔般的音调,她已经挑明了,会跟我没完。 “给你一段时间,仔细思考,要不要把藏宝图交给我。想开些吧,那东西对你真没用,只要给了我,没准咱们还真能当成亲戚走动。” 顾知瑶唠叨几句,也没换来我的回应,便无聊地挂断了。 这个号码,肯定是一次使用。 我没有告诉刘队长,也是不想他再辛苦,在夜色中奔波。 顾知瑶走了! 我的心理阴影还在,这晚梦境混乱,好像还在别墅的地下室里,面对着顾知瑶凌厉的长刀,寒光刺目…… 夜风吹散了彤云。 次日一早,阳光普照。 又是新的一天! 我振作精神,把铁卫和破军叫来。 将别墅钥匙交给他们,帮着联系建筑工人,也要将家中门锁全部更换。 另外,我又拿出五万块钱:“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铁卫嘿嘿笑了,挠头道:“岩哥真是财大气粗,别墅都是装修好的,小修小补的,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 “客厅要填坑,地毯也要换,地下室通道堵塞以及高级门锁,都不少花钱。” 我扒拉着手指头。 铁卫和破军面面相觑,登时脸上都变颜色了。 “岩哥,发生什么事儿了?”铁卫小心翼翼问道。 “艾莉丝没和你们说吗?”我很意外。 “昨天看到刘队长亲自过来,我还问艾莉丝是不是出事了,可她什么都没说啊。” 铁卫瞪大眼睛,莫名的紧张让他额头都出一层密汗。 我不由扶额。 事关艾莉丝的颜面,她当然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的。 现在别墅家里,一片狼藉,铁卫和破军是一路追随的铁哥们,我没隐瞒的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遍。 略去了艾莉丝被网兜困住、嘴里塞袜子、被踢伤屁股以及我帮她涂药的事。 呃…… 好吧,在兄弟面前,我变了! 啊! 铁卫和破军又是震惊又是懊恼。 “真没想到,猎人竟然是那个臭女人!”破军撸起袖子,气咻咻道:“如果昨晚我们也跟着,一定将她堵在家里!” 我忍住没说,艾莉丝都是一招落败,他们两个去了,也不过是多俩受害者。 “我家里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就快搬过来了,我不想家人受到影响。”我正色提醒。 铁卫和破军会意,连忙保证,没有岩哥的同意,绝对不会外传。 “岩哥放心,我们比不上艾莉丝,但这些杂活,指定能给你干好。” 铁卫讪讪一笑。 “分工不同,但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一定把新钥匙拿好了,我可不想一直换锁。”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铁卫又激动起来,连忙挺直胸脯大声道:“除非岩哥本人正式使用,我保证之前都是密封的!” 破军凑上前,笑着商量道:“岩哥,帮忙说句话呗?” 什么? 第一卷 第953章 不一般的感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破军提议,可以去找步长平步总,让他协调抽调几名专业的工人。 如此一来,工期质量都有保证,而且工人来源也可靠,不会让躲在暗处的敌人钻空子。 我不由眼前一亮,照着破军身上捶了一拳,笑道:“行啊,办事学会用脑子了。” “跟着岩哥,哪能不进步呢。”破军嘿嘿笑。 “行,你们直接去找步总吧,就说是我说的。” 好嘞! 铁卫和破军趾高气昂离开了办公室,一副即将要干大事的模样。 我笑了笑,随后又给韩风打电话。 顾知瑶辞职了! 换别人吧。 韩风还挺遗憾,本想着给她再升职加薪的。 眼下能接替顾知瑶职务的人选,能力连她的一半都没有。 顾知瑶为何会辞职? 我没提,韩风也没追问。 韩风是聪明人,混了多年江湖,情知顾知瑶如此仓促离开,一定是出问题了。 手机传来短信声,来自李祥。 我点开一看,只有几个字:第二场,明日启动。 呸! 我不由朝屏幕啐了一口。 李祥这货太踏马膈应人了,真想找人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在医院里忏悔着度过余生。 我咬着牙,给了回了两个字:恭候! 该去看看叶子了! 虽然影盟取消了悬赏,猎人顾知瑶也跑了。 但叶子的安全保护,依然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大意。 天下盟在平川,一定还潜藏着其他人。 我走出了办公室。 虚掩着房门的艾莉丝,立刻出来笑问道:“老板,又要去抓哪个朋友?” 我被逗笑了,摆手道:“这次真的去看朋友。” “我陪着你!” “你的伤没事吗?” “好多了,没什么妨碍,过不了几天,皮肤依然结实滑嫩。”艾莉丝自信道。 “那就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艾莉丝心领神会,明白要去看叶子,跟我一起乘着电梯来到大厅。 恰好遇到了凌巧,正背着手到处看。 看到我们,凌巧连忙过来问好。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问。 “终于完工了!”凌巧激动到无以复加,又兴奋道:“有几面墙,秀儿就画了一个图案,说太多反而不好看。我和小雪也都这么认为的,花里胡哨的太杂乱!” 秦悦秀想画多少,都随她的心意,不能勉强。 凌巧和陈雪对此强烈支持,早就盼着这项工作早点结束。 “秀儿上班了?”我问。 “嗯!” “小雪呢?” “她正在跟林娇娇视频,还让我躲远点儿。” 凌巧撇了下嘴,又呲着虎牙,伸出一根手指,商议道:“周董,不,岩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吧!” “我,我想去看看叶子。我想她了,特别特别想。岩哥,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她,否则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凌巧说完,眼圈就红了。 她是叶子的徒弟,也是朋友,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攻击叶子。 更何况,我身边还有艾莉丝跟着,于是便答应下来。 “我正好也要去看望叶子,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谢谢岩哥!” 凌巧激动不已,九十度鞠躬。 我们三人赶去地下车库,开上了防弹车,一路直奔市医院。 一路上, 凌巧都没说话,眼睛不断看着窗外,盼着早点到达目的地。 很快市医院就到了。 我们来到病房的隔断门前,里面值班的武馆学员,连忙开门迎接。 我冲他们点点头,走进了病房。 回头时却发现,凌巧还站在病房门前,胸脯起伏,正在深呼吸。 “凌巧,怎么不进来?”我问。 “我,调整情绪。” 凌巧吐出一口气,瞪大眼睛,嘴角扬起,这才走进来。 但是看到病床上安静躺着的叶子,凌巧崩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滚落下来。 “叶子姐姐……” 凌巧发出一声大喊,我急忙制止:“小声点儿,吓到她!” 凌巧急忙捂住嘴,又擦了把眼泪,小心的靠过去,轻声道:“叶子姐姐,我是虎妞,那个傻乎乎的虎妞,你还记得吗?我来看你了,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擦了把眼泪,凌巧哽咽道: “叶子姐姐,我们好久不见面了,我想你!记得那时候,你带着我练功,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我们还坐在树杈上吃糖,引来了好多蚂蚁……” 凌巧眼泪流个不停,口中也絮叨个没完,都是些陈年往事。 能听出来,她跟叶子关系密切,曾是非常要好的伙伴,她像是比我更了解叶子。 安静的叶子,滑落下两行泪。 凌巧顿时激动起来,“叶子姐姐,你能听到我的话?对不对?老天保佑,你快点儿醒来吧!” 说完这些,凌巧突然扑通一下,就跪在我的面前。 “凌巧,你这是干什么?” “谢谢!” 凌巧磕个了头,仰起泪眼婆娑的小脸,“她,她就像是我的亲人。” “我明白,起来说话!” 我眼圈湿润,扶起凌巧,正色道:“叶子在我的心中,胜过世间的一切美好。” “我懂,只有你,才会拼死保护她。”凌巧使劲点头。 这时, 一名女护工进来了,要给叶子擦洗身体,捎带进行按摩。 凌巧连忙卷起袖子:“岩哥,让我也跟着伺候叶子姐吧!” “好吧!” 我答应下来,跟艾莉丝先退出病房。 “凌巧真情流露,不是装出来的,她不会攻击叶子的。”艾莉丝低声道。 “她跟叶子,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我微微点头,感叹道:“是凄苦的命运,让她们走到了一起。” “可以让凌巧多来探望,这对叶子早日醒来,会有帮助的。”艾莉丝建议道。 “也对,叶子需要朋友,她太孤单了。” 我答应下来。 正思考着该如何安排,艾莉丝突然问道:“你昨晚摸了我的屁股?” 对…… 不! 我连忙涨红着脸强调:“那是给你涂药,你自己说的,需要揉开。” “摸,就是摸!” “好吧,是摸了,你想怎么样?” “写一篇五百字的观后感,要细致入微,真情流露。”艾莉丝眨眼道。 “内容少儿不宜!” 我急忙摆手,却不由笑了起来。 艾莉丝看我情绪不佳,她在故意逗我。 半个小时后, 护工离开,我重新走进病房。 第一卷 第954章 人不狠站不稳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收拾一新的叶子,俏脸上还闪动着润泽的光辉。 此刻的凌巧,正坐在床边,拉着叶子的手,轻柔地一下下揉按着。 我来到叶子面前,久久凝视着她的容颜,又轻轻抚摸她额角的枫叶,呼唤道:“叶子,快醒来吧,我在这里,凌巧也来了,别管岁月多久,都不会让你再孤单。” 叶子唇角微微勾起,她笑了! 还有很多话,我想跟叶子说,到底还是忍住了。 我再也不想她为我担忧。 招呼凌巧,我们离开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我问凌巧:“愿意来医院值班吗?” 凌巧一愣,连忙回答道:“我愿意!我愿意!” “叶子拜托你了!”我客气道。 “岩哥客气了,她是我姐,这是我该做的啊!” 凌巧开心地笑了。 回到大厦后, 我给老黑打去电话,经过观察,凌巧可靠,可以适当给她安排医院的值班任务。 老黑答应下来,女学员本来就少,多一个凌巧,今后就更容易倒换开。 前台打电话给我,有人来访,是郑娟。 我同意她上来,但还是要求搜身。 很快,一脸喜气的郑娟就来到了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 我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 “周董,这里有封信,是顾知瑶让我给你送来的。” 噗! 我一口茶喷了出去,把郑娟吓了一跳。 胡乱擦了下嘴,我急急催问道:“信呢,在哪儿?” 郑娟连忙从随身包里取出,双手递了过来。 是封口的。 信封空白,上面什么都没写。 我想要撕开,想到还有郑娟在场,便扣在了桌面上,警惕问道:“为什么是你送来?” “她给了我五百块钱,说是要亲手送到你手上才行。” 郑娟难掩开心之情,想必她已经知道顾知瑶辞职的消息,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什么时候给的?” “昨晚啊!” 什么?! 我猛拍脑门,懊恼不已。 又是重大疏忽! 我该跟刘队长提及,顾知瑶和郑娟关系还不错! 后悔也晚了,顾知瑶又一次耍了我! “顾知瑶猜到你舍不得她走,都不忍心再见你一面。但她说了,等混好了,还会再团聚的。” 郑娟显然误解了我的反应。 她还以为,我是在为顾知瑶的离开痛心疾首。 心痛是真的! 我单手捂住胸口,皱眉问道:“昨晚是什么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好! 郑娟讲,半夜时分顾知瑶突然来找她,哀伤又落寞,说是要辞职了。 原因就是,我的家人就要搬到平川。 因为顾知瑶住在别墅里这件事,让我跟家人意见有了分歧。 顾知瑶夸我是个好孩子,坚持让她住别墅,但她于心不忍,不想我夹在中间为难。 何况,她已经有了工作经验,可以到外地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最后,顾知瑶泪汪汪的,让郑娟转达对我的衷心祝福…… 听到这些,已经让我很心塞了。 令人窒息的还有! 顾知瑶居然在郑娟那里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才离开! “周董,顾知瑶也是为你考虑,别太难过了。” 郑娟小心翼翼安慰。 我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好的。”郑娟磨磨唧唧的:“顾知瑶这么一走,留下不少工作呢。” “那你就好好准备,可以竞岗顾知瑶原来的职位。” 郑娟立刻咧嘴笑了,等的就是这句话! 离开时的郑娟,比来时还高兴。 但我的心情却跌入低谷,憋闷得想要大吼大叫。 拿起桌上那封信,对着光线照了照,没发现异常,我这才小心的拆开。 是一份资料! 记录的是,跟于晴曼上过床的男子名单,以及他们的个人信息! 足有十几个! 秦少虎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上面。 这才是顾知瑶在别墅里无意发现的秘密。 由此可见,林方阳早就把于晴曼调查得通透。 至于为何遗落在别墅里,多半是这份资料,已经失去了价值,被他给真正遗忘了。 真是个贱人! 这份资料,我拿在手里都觉得脏。 于是,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好心情都被顾知瑶给破坏了! 我先是给刘队长打电话,将郑娟的话如实转告。 刘队长也是恨得牙根发痒。 顾知瑶胆子太大了,警方耗费大量人力,在各个可能逃走的方向重重设卡,万万没想到,她居然都没离开平川。 甚至,还跟所谓的闺蜜谈心! 跟刘队长结束通话,我觉得有必要跟家里说一声了。 我又给我妈打电话,闷声道:“妈,跟你说件事,顾知瑶不辞而别,说是又在外地找到好工作了。” 啊? 我妈非常意外,连忙问道:“不是说工资待遇挺好的,怎么连个信都没有,好好的就走了?” “不仅如此,顾知瑶连工作都没交接。酒店的老板对她很不满意,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非得把她揪回来打一顿不可。” 哎呀! 我妈沉默片刻,不满抱怨道:“人家不愿意干了,又不是坑蒙拐骗,走就走吧,干嘛要打人?我知道那个老板,听说以前,可不是善茬。” 我如鲠在喉! 可恶的顾知瑶,她做的事,比坑蒙拐骗都要严重无数倍! 如今,害的韩风都被她连累。 我妈压根不知道,我刚离开东安那会儿,正是风哥安排人暗中保护他们。 接下来,就要连累我了! “小岩,不是妈说你。不管她怎样,到底是一家人,是你的小姨,哪能胳膊肘往外拐呢。还一口一个顾知瑶的喊,谁听了不寒心。” 我真想把真相和盘托出! 但却不能那么做,只能极不情愿地说道:“妈,我知道了。如果小姨跟你联系,一定立刻告诉我,千万别瞒着。” “这才对嘛。”我妈又感慨道:“小岩,你不懂做离婚女人的难处。住在别人家里,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我估摸着,她就是觉得我们要搬来了,不想再打扰。” 要疯了! 我打断我妈的絮叨:“妈,先别管小姨了。一周后,准备搬家吧!” “呵呵,好的,儿子,都等着你的信呢。” 龙腾滚回丰江。 猎人暂时退走。 但李祥发起的商战,还在持续中。 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如何还击李祥这伙人,我暂时还没有思路。 攻击新海集团,没什么用。 以李祥的德行,等包装完毕后,他一定会把集团转手卖掉。 在李祥看来,扶摇比新海更有价值。 我给尚阳打去电话,让调研中心密切关注李祥的一举一动。 如果涉嫌违法,一定要取证举报。 人不狠,站不稳! 只要把李祥抓起来,看他还怎么没完没了的攻击扶摇。 第一卷 第955章 无法无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尚阳爽快答应,已经在关注中。 尚阳又客观强调,把李祥砸监狱的难度,真的很大。 这货没有情人,倒是偶尔去洗浴消遣放松。 那种地方,除非冲进去抓现行,否则,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那就慢慢找机会吧! 李祥“言而有信”。 次日上午, 第二场商战便直接打响了! 跟我预料的差不多,李祥盯上的目标,正是生强宠物食品公司。 门户网站浪网在首页上,发布三段视频,视频标题都非常吸引眼球。 《生强发威,生灵遭殃》。 《生强打人,无法无天》。 《生强厂里的孩子,是那么“坚强”》。 视频供稿方:《真相》周刊。 门户网站影响力巨大,视频得到了大量转发,留言更是不计其数,都是骂生强公司的。 我观看了这些视频,简直要被气炸了肺。 第一段视频。 取景是生强厂的大门,切换的场景却是一排排小鸡雏,扑棱着翅膀,鸣叫着进入粉碎机里,鸡毛乱飞。 还有脏乱差的厂房,乱糟糟的加工车间,一些烂肉随意堆放在地面上,黑色污水横流,隔着屏幕,似乎都能闻到恶臭的味道。 大门是生强厂没错,但后面的内容,跟生强厂无关,不知道从哪里拼接来的。 这就是妥妥的造谣! 第二段视频。 女记者采访了几个男人,他们纷纷亮出身上的伤痕,自称是生强厂的工人,因为揭露真相,被董事长张强,安排保安们给打了,投诉无门。 这也是造谣,他们未必是厂子里的工人,身上的伤更是无从考证。 最可怕的是第三段视频。 生产厂区里,跑着一名小男孩,身体瘦弱,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女记者过去采访小男孩,各种诱导性的提问。 小男孩承认,他是厂里的工人,还会开机器,他的工作报酬,是好几大袋的猫粮,还说很喜欢吃! 雇佣童工,还只给猫粮吃,罪上加罪,事情非常严重。 我相信,张强绝不会雇孩子来做工。 身强力壮的男人,排着队面试,都未必能被生强厂录取。 我拿起手机,打给张强,提示音已关机。 就在这时, 刘芳菲冲进我的办公室,气恼的咆哮道:“老娘真的想杀人,这也太无耻了,公然泼脏水,他们才是无法无天!” “芳菲,先别生气,张强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我问。 “人已经被气晕了,送进了医院。手机关了,是因为有大量媒体想要采访,不敢开机。”刘芳菲解释道。 “视频里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皱眉问道。 “是一名叫做江竞舟的女人,带到厂里去的。 听说死了丈夫,孩子还得过病,孤儿寡母挺可怜。 很多女工也帮着照看,都挺喜欢那孩子。 女记者弄来一套厂里的工作服,伪造进门证件,故意接近了那个孩子。” 刘芳菲解释后,又恼火道:“那些话像是孩子说的,但掐头去尾的,一定是拼凑!” 江竞舟? 这名字有点儿耳熟。 我很快就想起来,是刘队长故去战友的妻子! 还是我找张强,将她安排进了生强宠物食品公司。 那个大病初愈的孩子,刚刚尝到点生活的甜头,竟然就被记者给利用了! 踏马的,还能更无耻吗? “张强早就发过来生强厂规范工作的视频,宠物食品原料、生产、包装运输的视频,需要马上辟谣吗?”刘芳菲着急问道。 “那就先在集团网站发布,再让尚阳运用技术手段,发布到网络上去。” 我表示同意。 “销售网店的宠物食品,先下架了。”刘芳菲又说。 “有这么严重吗?” “相当严重,肯定会有大量退货,让客服们尽量去辟谣吧!”刘芳菲郁闷道。 “先这样,我再想办法。” “李祥,他死定了!” 刘芳菲眸底闪过一丝杀意,咬牙切齿的出去了。 何止是李祥! 不能放过的,还有制造谣言的女记者。 为了一己私利,诱导孩子,丧失职业原则,简直都不配为人。 还有,她攻击的,不只是生强公司,还抹黑了东安县,影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我拿起手机,打给了刘队长。 长话短说,将视频的情况告知。 “畜生行为!” 刘队长暴怒,愤愤道:“这伙人丧尽天良,知道江竞舟是谁吗?他们母子,是我们乃至整个社会都该提供保护的人,竟然成为他们的工具!” “刘哥,我打算报警。”我正色道。 “必须报警,抓人,一个不落!” 刘队长咬牙的声音的清晰可闻,女记者的行为动了他的底线! 刘队长又说:“我先给东安县公安局打个电话,通融下情况。十分钟后,你再打电话给新区派出所的秦所长,正式报警。” “好!” 挂断电话,我安静地等了一阵子,这才拨通了秦所长的电话。 “周岩,报警是吧?” 秦所长上来就问。 “对,这伙人太不要脸了。” “生强公司已经报警了,这件事县里非常重视,县公安局也刚来了电话,要求新区派出所,立刻采取行动。” “那个女记者和摄影师,还在东安吗?” “他们刚坐车离开,我已经安排人去追了,跑不了的!” 秦所长说完,便急匆匆挂断了。 一场舆论战,闹到了到抓人的程度,这也是李祥之前没有预料到的。 就在十分钟后, 李祥便来了电话,恼羞道:“周岩,打不过就抓人,不带这么玩的! 记者采访有特权,你以为在东安可以只手遮天? 哼,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井底之蛙,没有什么见识。 实话告诉你,你这种做法会激怒整个媒体行业,会搞出更大的风波!” “李董,这些话,也是我想警告你的。” 我冷哼一声,提醒道:“生强公司在东安县举足轻重,你在试图搞垮一方经济,会导致很多人失业,你赔得起吗?” “别给我扣高帽子,一个县的发展居然靠着生强厂卖宠物粮,也真是悲哀。” 李祥极其轻蔑的口吻,又威胁道:“周岩,你最好让东安县放人。否则,舆论风暴一定更猛烈。” “笑话,县里怎么可能听我的?李祥,及时收手吧!省得到时候下不来台。” “走着瞧。” 李祥冷笑着挂断了电话。 第一卷 第956章 坐下谈一谈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祥不服! 坚持要折腾到底。 就在下午时,浪网首页上,又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 《真相》周刊女记者被抓! 质疑东安县警方过度执法,侵害记者该有的权益。 此消息一出,必然会有大量记者赶往东安县,为这名颠倒黑白的女记者,发起同行业工作群体的声援。 我离开已久的东安县,将要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 从医院出来的张强,给我来了电话,一个劲儿的道歉。 是自己管理不善,没想到记者能混进去,还采访了那个孩子。 出事儿后,江竞舟情绪很差,还打了孩子几巴掌。 我心头一惊。 孩子不能再被打扰了! 我连忙告诉张强,先给江竞舟放假,母子都不要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张强连忙表示,一定照办。 黄昏时分,又有两件大事发生。 浪网的页面,只剩一句话。 网站服务器遭遇黑客猛烈攻击,正在全力修复中。 我看到后,不禁一阵开心。 太好了! 希望黑客再努力些,彻底打垮助纣为虐的浪网。 东安县那边, 第一批赶往声援的记者,跟生强厂的工人们,发生激烈冲突,有记者受伤。 质朴的生产工人们,出离了愤怒。 纷纷高喊,谁敢砸他们的饭碗,就跟谁干到底! “周董,工人们太冲动了,根本劝不住。那些记者也很固执,怎么都不肯走,还各种拍照,要发报道。” 张强在电话里焦急万分,嗓子都哑了。 “不能由着他们动手啊!” 我也有些急了,一旦事态失控,生强厂有理说不清了。 “现在是对峙状态,厂子这边有刘强壮压着。又来了不少警察,将双方给强行隔开了,但事态并没有缓和。” “一定要稳住,我马上回东安。” “辛苦周董!” 我出了门,喊上南宫倩和艾莉丝,开上防弹车,直奔东安县。 路上, 我跟秘书和助理说明情况。 两个美女都气得乱骂一通,就没见李祥这么无耻的男人,为达目的,如此不择手段。 艾莉丝驾驶防弹车,将速度飚到了极限,风驰电掣一般。 夜幕降临, 我们终于来到了生强厂,也是生强公司的宠物食品加工基地。 门前灯火通明。 一队警员在保安的配合下,用身体拉开了一条警戒线。 警员后方,是生强厂的工人们,男女都有。 他们都穿着工作服,手里拿着各种生产工具,一个个挺着胸膛,对记者们怒目而视。 “滚出东安!” 不知谁高喊一声。 立刻引来了齐声怒吼:“滚出东安!” 十几名记者,也排成了一个小方队,有人拿着相机,有人拿着记事本,坚持要采访,怎么劝都不肯离开。 价值不菲的防弹车,立刻引起了记者们的关注。 当我从车上下来,记者们立刻飞奔而来,他们都认识我,想要对我进行采访。 艾莉丝岂能让他们得逞,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几次,便有记者脚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没看清,到底是谁推的。 “周董,你为什么来这里?” “周董,生强厂如此野蛮,是不是扶摇的企业文化出了问题?” “周董,关于童工一事,你如何解释……” 我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在艾莉丝的保护下穿过两名保安,来到工人们的面前。 张强也在这里,急忙转身对工人们说道:“这位就是扶摇集团董事长周岩,我们也是扶摇集团的一份子,周董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董事长,他们太欺负人了,纯心不让俺们过好日子。” 最前排的是,一名老实巴交的工人,看到我眼圈就红了。 “就是,他们算个屁,俺们才不怕。” 又一名系围裙的妇女,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汤勺,应该是食堂的工作人员。 张强又高声道:“大家都静一静,听集团董事长讲几句。” 场上暂时安静下来。 我面向大家,高声道:“大家好,我是周岩,也是东安县人,我在这里生活、学习、工作过,或许某一天,也曾跟你们在街头相遇过,偶尔摔倒还被你笑话……” 大家都不由笑了起来。 “在这里,我代表扶摇集团,向大家正式表个态。 集团将竭尽所能,全力支持生强公司的发展,生强公司不会被打垮。 公司业绩很出色,你们非但不会失业,而且还会涨工资,都有更好的生活。” 场上响起了掌声! 大家盼望的就是这句话,不会失业,生活更美好。 最前排那名老实工人,已经落泪了。 “感谢你们保护了工厂,向你们致敬。” 我弯腰朝着大家鞠了一躬,又说:“太晚了,大家明天还要上班,都回去吧!后面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请相信我!” 工人们的态度松动了,纷纷交头接耳,很快达成了一致。 随后, 他们微笑冲我挥着手,纷纷离开。 张强擦了一把脑门的汗,嗓子哑的说话都含糊不清,需要竖起耳朵仔细辨别。 “周董,幸亏你来了,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收拾这个局面。” “找个会议室,我要见见这群记者。” 我做出了决定。 “厂子里就有,收拾得也很干净。”张强连忙答应。 “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什么,被这群混蛋给气的,当时血压迅速飙升,站都站不住,就去了医院。”张强解释。 咦? 我环顾四周,不解问道:“不是说刘强壮在这里维持秩序吗,怎么不见人影?” 别提了! 张强一脸懊恼:“打记者的,就是刘强壮他们三个。可那记者说话也太难听了,说他们像是流氓,哥仨火大了跟记者动手。 还有记者到派出所评理,这不,周董来前,他们三个刚被派出所带走。”张强解释道。 我点点头,又问:“受伤的记者,妥善安排了吗?” “都送医院里了,费用还都是厂子垫付的。” 问清楚情况,我来到记者们跟前,面沉似水:“诸位记者,如果你们愿意坐下来谈一谈,就请跟我进入厂子里。如果不愿意,咱们各忙各的,就当做没见过。” “周董,我们早就想采访你,可以谈一谈的。” 一名女记者立刻举手。 其余人纷纷点头,他们也不想总是守在外面,一无所获。 第一卷 第957章 敢于担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会再发生冲突,警员们很快撤离。 保安们也回到厂区,继续工作。 张强带路,我和身后跟着的一群记者,一路来到了生强厂的会议室。 我满不在乎的来到台上落座,左边是南宫倩,右边是艾莉丝。 张强则坐在另一侧,还烦闷地点起一支烟。 记者们纷纷在台下落座,都在面前摊开了记事本,也有人拿出了录音笔,几台摄影机,全部对准了台上。 “诸位,时间不早了,需要给你们准备盒饭吗?” 我问了句,又补充道:“我也没吃,肚子都饿瘪了,还有点心慌。” 下方传来笑声,一名男记者,高高举起了手。 “周董,我也饿了,给个盒饭吧!” 有人带头,记者们便纷纷举手,都要领一份盒饭。 张强脸色很不好看,不分青红皂白就过来闹事,还要管饭? 在我示意下,张强这才拿起手机,皱眉打给食堂,马上准备盒饭送到会议室。 一份盒饭,当然收买不了记者们,也平息不了他们的怨气。 当然,领了盒饭,他们也不会散场,反而更有精力。 一名女记者高高举手道:“周董,生强厂管理如此混乱,生产劣质宠物粮,你作为扶摇集团的当家人,是不是该担负一定的责任?” “如果有责任,我一定会承担。” 我点点头,反问道:“这位记者朋友,我不明白,你口中管理混乱,生产劣质宠物粮的说法,又是从何谈起?” “视频很清楚,那简直太恶心了。”女记者厌恶道。 “视频的真伪,你们辨别过吗?”我又问。 “哪里,不对吗?” “视频中,大门是生强厂没错,但其余内容,都跟生强厂毫无半点关系。 外部环境,你们进来后已经看到了。 明天,加工车间可以开放参观,我们宠物粮的生产过程,严格遵守相关标准,卫生程度跟人类食品没有差别。”我耐心说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整改了?” 一名男记者哼声问道,倒也得到不少响应。 张强脸色猛沉,不悦道:“谁家的生产车间说改就能改,不懂就别乱说话。” 我冲张强微微摇头,继续解释道:“我们的生产车间,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大家可以查看,总不能一直造假吧?” “为什么要使用小鸡雏?”又有记者提问。 “天方夜谭,绝不可能有小鸡雏。” 张强皱着眉头,使劲摆手,“且不说小鸡雏成本太高,它们到处排便,卫生也无法保证。生强有进货单,都是从正规厂家采购的肉类原材料,添加到宠物食粮中。” 就在这时, 张强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当着众人便选择了扬声器模式。 “张强,你怎么搞的!生强竟然掉进了舆论漩涡里,我们河洛这边,只能先暂停对生强的供货,否则都要被连累!” “吴董,正在开记者会呢,咱们稍后再谈!” 张强挂断后,自嘲道:“都听到了吧,这家肉类生产公司,之前都喊我张董。出事后,直呼大名也就算了,都不想给我们供货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愿意供货的,现在都是买方市场。” “周董,为什么要殴打揭露真相的员工?” 又一名女记者激动地站起来,大声提问。 此言一出,记者们都控制不住情绪,纷纷指责生强厂。 他们刚才就跟工人们发生了冲突,推搡、互骂是免不了的,甚至还有人挨打,送进了医院。 等记者们稍稍平静,我这才说道:“诸位记者,视频里挨打的,不是生强厂的工人。 他们身上的伤,是被媳妇打的,情人挠的,还是酒后摔的,暂时还不清楚。 至于工人们为何跟你们闹起来,原因很简单,工人们认为,你们来砸他们的饭碗,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我们只是正常采访,记者的权益不能受到侵害。”有人高声道。 “如果是正常采访,如实报道,我们当然表示欢迎,并致以感谢。只是有些媒体,连基本的良心底线都没有守住。” “怎么能叫没良心?生强雇佣那么小的孩子,才是没良心。” 一名记者高声辩驳。 “呵,你们……” 我刚要开口,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女人,手里领着一名同样瘦弱的小男孩,缓缓走进了会场。 张强一看就急了,连忙起身迎过去,埋怨道:“竞舟,不是让你在家歇着吗?又过来干什么啊!” 来人正是江竞舟,刘队长那个故去战友的妻子。 她领着的小男孩,就是视频的主角,所谓被雇佣的童工。 孩子穿着一套新衣服,脚下是带亮灯的新鞋子,或许就是刘队长夫妇送的那套吧。 江竞舟,短发,素颜,只有手腕上一根半旧编织红绳,勉强算作是首饰。 衣服鞋子都极其普通,这种款式,只会出现在东安县的夜市地摊上。 “张董,事闹这么大,我怎么敢歇着。我必须过来,把事情说清楚了。” 江竞舟声音不大,但语气格外坚定,轻轻推开张强,领着孩子,脚步坚定地朝着前方走来。 张强直摇头,脸上的怒意又浓重了几分。 “这位女士,为何让孩子来工厂打工?” “孩子的薪水,就只是猫粮,太过分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不送去幼儿园?你本人是否存在虐待行为?” “你们是否受到了胁迫?” “你这身穿着,是故意卖惨吗?” …… 记者们七嘴八舌,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会议室乱成一团。 甚至还有记者簇拥上前,惊得江竞舟连忙将孩子挡在身后,孩子胆怯的躲在妈妈身后,大眼睛里积聚的全是泪水。 砰砰! 我怒从中烧,使劲拍了几下桌子,厉声道:“大家都安静,先听江竞舟女士怎么说,再有顺序的提问!” 场上终于安静下来,离开座位的几名记者,也被张强推搡到后方。 江竞舟带着孩子,来到前方,与我对视。 我连忙站起身,微微点头。 南宫倩和艾莉丝不知所以然,也跟着我站起来。 “周董,真对不住,孩子不懂事,都是我没教好,给你添麻烦了。” 江竞舟冲我深深鞠躬,随后面对记者,缓缓开口。 第一卷 第958章 受不起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是一名退伍军人的妻子,我的丈夫几年前,参加了一次救灾行动,回来便患上了重病。 他去世前,一再叮嘱我,不要给国家增添负担,我时刻铭记在心。 后来,我的孩子病了,需要很多钱去治疗。 我卖掉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凑不够,便去捡废品,打短工,多苦多累都是咬牙坚持。” 说起这些,江竞舟眼中,已经出现了点点泪光,几位女记者眼圈也红了。 小男孩仰脸看着母亲,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哭喊道:“妈妈,你别哭,是军军不对,对不起!妈妈,军军不是好孩子!” 江竞舟摸了摸孩子的头,继续说道:“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攒不够医药费。后来在我爱人的战友们帮助下,才终于治好了孩子的病。” 场上一片唏嘘之声,感叹母亲的坚强,也感叹母亲的不易。 “诸位记者,我江竞舟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今天,我给你们跪下了!” 扑通一声,江竞舟跪倒在地上。 小男孩也跟着母亲,跪了下去。 “你们不要难为张董,也不要难为生强厂,我在这里工作,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孩子不是来打工的,我只是不放心他独自待在家里,这里热心的同事,也会帮忙照看。 因为生病耽误,孩子没上过幼儿园,不懂事,甚至说话也比同龄的孩子慢。 他从没碰过加工设备,也不吃猫粮。 过去不管生活多困难,我捡遍了东安菜市场的菜叶子,也没苦过孩子! 牛奶、鸡蛋、水果还有肉,每周都至少吃一次。 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吃尽苦头都是为了他,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吃猫粮! 我,我那死去的丈夫,都不会原谅我。” 江竞舟泣不成声,朝着记者们低下了头。 跪着的江竞舟越发显得瘦弱不堪,但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却打动了所有人。 全场鸦雀无声。 “竞舟,谢谢你,不要这样。” 张强急忙下去,搀扶起江竞舟,钢铁一般的汉子,也不禁潸然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孩子,不能跪!” 南宫倩也赶过去,把孩子拉起来。 同时,南宫倩清冷眼神环顾全场:“好好想想吧,你们对这对母子都干了什么!” “我们不能只听片面之词……” 一名记者还在嘴硬,但是大部分记者已经绷不住了! 竞争之下,行业黑幕,他们多少也清楚。 单冲江竞舟的身份,他们如何能受得起,她这一跪? 一名女记者上前,冲着江竞舟鞠躬道:“大姐,非常对不起,我们不了解情况,这次一定会如实报道。” “英雄虽然走了,你们却该得到整个社会的保护!” “是我们偏听偏信,一定改正,绝不会故意给生强厂抹黑。” “大姐,需要我们做什么,绝不犹豫!” …… 记者们纷纷向江竞舟鞠躬道歉,态度非常诚恳。 有几名女记者,情绪失控,还落下眼泪。 面对这样的场景,坚强的江竞舟也落泪了,她哽咽着再次向记者们鞠躬。 有记者当场掏出了现金,却被江竞舟婉拒,如今的她,生活很好。 一再道谢后,江竞舟紧紧拉着孩子的走,缓步离开了会议室。 盒饭送来了! 记者会继续召开,记者们却没了之前的锐气,他们一边扒拉着盒饭,一边进行着友好的采访。 张强介绍了生强宠物食品公司的情况。 宠物是家里的一份子,公司一直严把食品质量关。 在扶摇电子商务的大力支持下,生强的品牌已经在全国打响,销售额稳居同行业前列,正在不断攀升中。 “小岩,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忽略了跟媒体相处。借着这次纠纷,我觉得可以拉近和他们的距离,以合作避免对抗。”南宫倩低声劝说。 “说得对,给他们增加收入,就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直接给钱不可取,会养成很多坏毛病,最好成立个机构,让他们来兼职。”南宫倩继续建议。 “记者兼职,可以吗?”我疑惑道。 “不影响本职工作,不给记者行业抹黑,当然就可以。” “除了采访发稿,他们还能干什么?” “都是科班毕业的大笔杆子啊,水平可不低。” “呵呵,我有主意了!” 我吃了几口盒饭,不由笑了起来。 李祥对扶摇展开了两轮商战,就是利用媒体的影响力,想必暗地里花了不少钱。 不能由着李祥继续下去,扶摇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跟媒体成为朋友! 不图媒体给扶摇唱赞歌。 只要能如实报道,就能让扶摇在发展中,避免了很多无谓的烦恼。 当然, 不可能跟所有媒体成为朋友,能有一部分就行。 记者们采访完张强,又开始采访我。 “周董,这位外国美女,跟你是什么关系?” 一名女记者感兴趣的打听。 “她叫艾莉丝,是我的助理。”我介绍道。 “我也是周老板的保镖,肩负保护老板安全的重任。” 艾莉丝微笑举了下手,倒是不介意保镖这个身份。 “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有中文水平,你都很出色,怎么会甘心当保镖?”女记者惊讶道。 “我还是助理!” 艾莉丝耸耸肩,把大家给逗笑了。 “不瞒诸位,艾莉丝的本职工作,是恒运资本国内分部的秘书,满身都是才华。我呢,也只是借调艾莉丝帮忙,是朋友关系。”我坦言道。 这就解释通了! 记者们纷纷点头。 “恒运资本,投资了扶摇房地产,开创了国外资本进入这一行业的先例。”一名男记者说道。 “恒运还将继续投资扶摇,我们非常看好扶摇的前景。” 艾莉丝补充。 “恒运在国内,还准备投资哪些大项目?”一名记者提问。 “无可奉告!” 艾莉丝摆了下手,“今天的事情,让我们也很担心,一旦某个项目遭到媒体围攻,投资就打了水漂。” 记者们都不由一阵讪笑。 话题跑偏了。 一名女记者嘴边还粘着饭粒,就忙不迭举手:“周董,能否介绍一下,扶摇集团还有什么大动作,大举措?” “可以透露一个小举措,希望能得到诸位的支持,那就是……” 我故意卖关子,果然,记者们纷纷竖起了耳朵。 第一卷 第959章 抬回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扶摇集团将要投资一个亿,成立新公司扶摇传媒,同时打造扶摇网,重点宣传扶摇集团的项目进展情况,企业文化建设,以及内部员工的光辉事迹。 希望诸位记者朋友们,能深入了解扶摇,积极供稿,指出不足。 扶摇集团会根据稿件情况,给予丰厚的报酬,决不食言。” 我一口说完,场上静寂了足有十秒钟,随后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记者们岂能不明白,这是扶摇给了他们兼职的机会。 写稿子,有报酬。 在原有工资的基础上,动动笔杆子,增加了收入,何乐而不为! 随后,记者们便问起了扶摇广场、扶摇游戏等情况。 我有些累了。 就让秘书南宫倩做出了详细解答。 已经晚上十点了。 我宣布记者会到此结束。 记者们纷纷上台,跟我们热情握手,捎带留下了一大堆的名片。 我让张强给记者们安排住宿,好好照顾,家中有宠物的,可提供公司产品作为礼品。 不养宠物的,可以提供扶摇游戏卡等等。 张强表示,一切都包在他身上。 随后我便离开东安,连夜返回平川。 次日, 商战还在持续! 有几家报纸,刊登了对生强公司商业上的所谓独家解析,具有很强的片面性。 无非是生强的商业模式难以延续,产品质量堪忧,快要垮了一类的论调。 文章中又用所谓的数据来说话。 我很清楚,这是那些企业调查师,胡编出来的。 李祥对于这一招,乐此不疲。 试图从专业角度,去打败对手。 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浪网,依然处在瘫痪的状态。 对持续不断的黑客攻击,表示强烈谴责。 正在上网浏览,秦所长打来了电话。 我连忙接通:“秦所长。” “周岩,昨天的情况,所里都已经了解了。刘强壮三人打人不对,但认错态度比较好,还争取到受伤记者的谅解,已经将他们放了。” 我心知肚明。 县里的一些领导,起到了积极作用。 张强对记者赔偿到位,也是最为关键的因素。 否则,刘强壮几个人还得再关几天。 “太好了!秦所长,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客气道。 “无论是抓人还是放人,走的都是正常流程,不用客气。我希望他们三个,以后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秦所长语气里老大的不满。 我心头一沉,连忙问道:“秦所长,是不是他们三个闹事儿了?” “那倒没有。” 秦所长讲,刘强壮三人是被几十号工人给接回去的。 一大帮人聚集而来,还拉上了条幅,上面一行字:风雨同舟有担当,挺身而出佑一方! 这都什么跟什么。 俨然三个小混混,成了厂子的大英雄。 这也就罢了,三人还是被抬回去的,美得不行。 理由是,他们也受了伤,行动不便! 就差敲锣打鼓,再唱三天大戏了。 “他们三个人身上,最重的伤势就是挠伤,倒立回去都不成问题,至于非要抬着走吗?”秦所长不悦道:“这看上去,倒像是派出所抓错了人,委屈了他们似的。” 我暗自偷笑,嘴上却说道:“秦所长放心,我回头给张强打电话,好好教育一番。” “周岩,东安的治安迎来今日的成果不易,有些势力不能再抬头了。” 秦所长大有深意点拨。 “我明白。但恕我直言,秦所长其实多虑了。” 我坦言道:“无论是刘强壮还是其他工人,他们维护的只是自家糊口的饭碗。因为在意,所以鲁莽,并非故意扰乱治安。” 秦所长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何尝不也是如此,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不想横生事端,就盼着顺利熬退休。” “女记者怎么处理的?”我打听道。 “嘴很硬,拒不认错,扬言上告。别提了,派出所的电话都成了热线,只能拔了电话线。正有其他部门介入,会有处理结果,先不说了。” “再次感谢秦所长!” 挂断电话,我反而对刘强壮几个人放心了。 生活已经步入正轨,谁还愿意回到没有尊严,随时都可能踩雷的岁月。 至于那名女记者,搞出一团乱象,休想蒙混过关。 休息片刻, 我再次组织召开会议。 刘芳菲、夏小荷、李一夫、尚阳以及南宫倩,很快都赶来了。 我将昨天发生的情况说明后,刘芳菲又怒了。 “李祥以为自己是谁,竟然可以左右舆论?要我说,最容易被煽动的群体,恰恰就是媒体!” 刘芳菲上火,夏小荷就不高兴,跟着鄙视道:“是啊,媒体应该比一般人更具有明辨是非的洞察力,怎么还跟着添乱啊?” “热门信息捕捉为上,他们也不全是赶过去指责的。”南宫倩客观评价一句。 尚阳哈欠连天,像是没有睡好。 我敲了敲桌子,问道:“尚阳,这事儿,你怎么看?” “跟岩哥的想法一样。媒体是个特殊的群体,与其对着来,不如成为朋友。”尚阳嘿嘿笑。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因为,咱是岩哥的资深跟班啊。” “我还以为,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呢!”南宫倩调侃。 “嘿嘿,也行,好歹我跟岩哥是一体的。至于别人嘛,连肚皮都摸不到,真可怜。” 尚阳一席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我不得不再次敲了敲桌子,讨论正事呢,严禁说笑! “初步打算,成立扶摇传媒,打造扶摇网平台,给记者们提供供稿兼职的机会。”我正色提议。 “我,不太赞同。” 刘芳菲小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疙瘩:“先不说,这些记者太可恨,即使是成立自己的传媒,也会招聘专业专职的员工,哪里用得着他们投稿了。” “成立初期,还是需要的。即便是正常运营后,也要积极拓展创作的边界,考虑到多元受众的需求。否则,逐渐就成为摆设了。” 见我对此很坚持,刘芳菲没再反驳,但情绪都在脸上写着。 李一夫举了下手,笑道:“大家不用烦恼,最近在股市上又赚了一个亿,可以不动用公司资金,用这笔钱来成立公司。” 太厉害了! 我带头之下,会议室掌声成片,每个人都很开心。 “李总监,咋在股市上赚钱的?我也想学。” 尚阳眼睛放光。 第一卷 第960章 调和矛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尚阳,你那点钱要是炒股,很快就赔光了!”南宫倩笑道。 “瞧不起人,凭借咱的好脑子,亿万富翁不是梦。” 尚阳傲气的抬着下巴。 南宫倩的话有道理,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李一夫能赚这么多钱,还是扶摇给予的炒股资金充足,动辄几亿起,他本人多年从事这一行,经验充足。 但是,尚阳聪明绝顶,善于观察,没准就能创造出股市奇迹。 问题提出,这里没有外人,李一夫便直言不讳,谈起了炒股的经验。 要观察经济形势和市场动向。 不要追高价位的股票。 李一夫这次能够把握时机,就是发现了一个现象。 随着生活越来越好,大家对健康保健的需求,也是水涨船高。 他看好了两支股票。 某药厂和某磁疗用品厂。 两年亏损,股价低迷,便入手大量购买。 很快,这两家厂子推出了新产品。 药厂推出加钙水,宣称能给人补钙,预防骨质疏松。 磁疗用品厂则推出了磁化水杯,喝磁化水,能治疗多种慢性病。 都是水。 但这两款产品却卖疯了。 股票水涨船高,几乎翻了二十多倍! 如此速度,令在座的人唏嘘不已。 夏小荷愣了下,试探问道:“李总监,这些产品卖这么好,真的有用吗?” “嘿嘿,只要你信,就会觉得效果不错,哪里都舒服。”李一夫笑了 原来,精神安慰成分很大。 夏小荷默默将手里的加钙水,放到了桌子下方。 好吧! 有次我看见,她的桌子上,还有个磁化水杯,估计也要抛弃了。 股市赚来了钱,可以投资传媒公司。 刘芳菲这才真正同意,并表示马上着手去办,同时成立扶摇网。 至于新公司的法人,我让刘芳菲先担任,以后再进行调整。 散会后, 尚阳跟来我的办公室,笑嘻嘻道:“岩哥,股市那么赚钱,咱们也去炒吧?” “炒个大头!”我敲了下他的脑门:“这种事情,风险很高,亏钱的永远比赚钱的多。” “嘿嘿,我就是赚钱的那一小部分人。”尚阳坏笑:“岩哥,我就是想尝试一下,借我一百万入市呗?” 臭小子…… 炒股对他来说毫无风险! 因为,他想拿我的钱去冒险,横竖都不亏。 尚阳立下了汗马功劳,直接和间接价值岂是百万能衡量的。 又难得张口一次。 以他绝顶聪明的脑瓜,最多也就赔一半。 只是,年龄还不够,无法参与。 我白了他一眼,将身份证交给他,去股市开设账户吧。 这两天,就给账户上转过去一百万。 尚阳开心不已,两个指甲滴溜溜的旋转着身份证,摇头摆尾的离开了。 下午, 我接待了一位有身份的客人,正是企联的新会长白道亨。 会长主动登门,我当然要客客气气,殷勤地倒茶,还主动帮他点上好烟。 虽然我很怀疑,白道亨跟李祥是一伙的。 但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跟他发生冲突。 “周董,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调节一下,你跟李祥董事长之间的矛盾。 都是平川市的上规模企业,又是企联重要成员,不能任由事态发展,影响太坏了。” 白道亨说话倒也直接。 “我们之间的矛盾,都是李祥挑起的,他一波波找事,扶摇只能迎战。”我打开手机短信:“你看,这第一场,第二场的,没完没了。” 白道亨只是瞥了眼,俨然向着李祥说话:“你也该理解,他收拾了天海的烂摊子,为平川做出了贡献,其实压力非常大。” “他有压力,扶摇也不是出气筒。”我不满此说法。 “说起来都怪林方阳,他把天海的好企业都给了扶摇。李祥接手其他之后,竟然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企业,觉得亏大了。” “会长的意思是,扶摇就应该将平川大酒店等产业,交给李祥?”我笑问。 “我只是建议,可以这么做。” 白道亨点点头,又强调道:“扶摇靠着电子商务,日进斗金,而那些地方盈利都差强人意。扶摇若是转让,也等于甩出去了包袱。” 你吃亏,为你好! 好一个伶牙俐齿,明明是让扶摇让步,怎么听都是替扶摇着想。 “这些地方的发展前景,还有待观察,再等半年吧!或许,扶摇会有意出售的。” 我故意这么说,心知肚明,李祥绝没有耐心等下去。 白道亨沉默了! 他一定觉得,我这个人很难缠。 半晌后,白道亨才说道:“关于东安县的生强公司,闹得太大了,到此为止吧!我回去后,也会劝说李祥,不要总跟扶摇过不去,有失水准。” 这一刻,我真想把白道亨给轰出去。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他还批评了李祥,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他在偏袒李祥。 到此为止? 不可能! 扶摇网店停业,每天损失的销售额,就有上百万。 生强公司卷入舆论风暴,负面影响巨大。 在这件事上,李祥的牌都出完了,他当然想停下。 就好比两个人打架,其中一人将另一人暴打后,什么都不用补偿,只是摊摊手笑嘻嘻道,我们到底为止,以和为贵。 狗屁逻辑。 纯属做梦! “生强公司这件事,扶摇损失巨大,但也能扛得住。 只是,东安县那边不答应,媒体造谣,伤害的不只有生强公司,还有一个县的形象。 我是东安县来的,听说您也是东安县出来的,这件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可能轻易了结的。” 我笑里藏刀,想必白道亨也能看出来。 白道亨再度沉默,半晌后撇清道:“我这次过来,就是尽一份企联的义务,你们怎么闹,也跟我没关系。” “辛苦白会长了!” “说句不该说的,希望你不要生气。” “请讲!” “扶摇集团是新企业,管理层也年轻化,有些时候,不要逞一时血气之勇,广泛团结,加深合作,才能发展得更好。”白道亨似在点拨。 “受教了!”我佯装客气。 白道亨缓缓起身,再次跟我握手,我也没送他。 走到门前,白道亨忽然转头:“周董,你跟秦市长是什么关系?” 又问这种话。 我记得,郑铎就不止一次提起过。 第一卷 第961章 坐卧不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怎么可能认识秦市长,目前还算很熟的,就只有郑铎局长。” 我故意这么说,观察着白道亨的反应。 白道亨很平静,说了句再见,就消失在房门前。 我喝了口茶,反复琢磨白道亨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白道亨,一定是受李祥所托,才来找我。 投机者都有狗鼻子,嗅觉灵敏。 李祥一定察觉情况不对,想要及时停下第二场商战。 他又一次失算了! 自己放了一把火,如今却很难再扑灭。 夜晚来临。 城市依旧喧嚣繁华。 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总有一些人,在阴谋算计。 他们有着精明的头脑,蓬勃的野心,也不乏资金渠道。 却都忽略一点,邪不胜正,善恶有报! 看了一会儿夜色,我进入套间,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聊天软件。 豹猫的头像是暗的,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次亮起。 付晓雅很忙,也很少聊天,我想给她留言都会犹豫,唯恐打扰到。 忽然觉得,我在缥缈虚无的网络世界里,属于孤单一族。 滴! 有人发起了视频邀请,是常思思! 这丫头,好像整天都泡在网络上,摆脱了中学生涯,就在大学里放飞自我了吗? 会耽误学业的! 我接通视频,打算说教一番。 然而,镜头里却没有看到常思思,影像之中,只有一张床,上面凌乱地扔着些衣服。 “思思……” “周岩,给你两个选择。”常思思的声音传来。 “什么啊?” “看我入浴,或者等我出浴。” “……” “必选题,不能不选。” “还是,出浴吧!” “好吧,你选择了入浴。” 常思思哈哈一下,突然转动了笔记本。 我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飞速冲进了浴室里,下一秒就将门给关上了。 紧接着,就隐约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唉! 这是什么破浴室,设计了磨砂玻璃门,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让人干着急。 朦胧,也是一种美吧! 我如此安慰自己,看了有十分钟,一个身影飞速冲出来。 没看清! 又错过了。 我却听到了常思思开心的笑声。 很快,镜头转过来,常思思已经换上了睡衣,盘腿坐在床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周岩,很烦恼吗?”常思思笑问。 “没有,时刻充满了斗争的激情!” “我都听说了,媒体齐聚东安县,场面很壮观吧?” “虚张声势。” 我不屑地哼了声。 “小伙子,就该有这种霸气,本姑娘喜欢。” 常思思给了我一个鼓励的拇指。 “室友又不在了?” “她跟龙腾去吃饭了,没出息的玩意儿。”常思思鄙夷道。 于晴曼,跟龙腾混到了一起。 她可真不长教训,刚离开平川,就忘记了林方阳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 “她通过苗春晓,认识的龙腾吧?” “你该这么想,是龙腾早就盯上了于晴曼。毕竟嘛,于晴曼跟你好过,有些价值的。”常思思坏笑。 “没好过!”我认真强调。 “哈哈,心虚了!” 常思思大笑,又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也不在乎的。于晴曼这个室友也不错,我已经在她这里,赚好几千了。” “她还让你绑着练诅咒大法?” “对啊,她说效果非常好,我愿意成人之美,这是等价交换。” “思思,于晴曼只是不正常,不代表她傻。还要注意龙腾,那才是真正的疯子。” 我不由提醒。 那天,我可是亲耳听到,龙腾用常思思威胁常局长,这货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尽管放心,我现在从不离开学校,他没机会的。哈哈,不出门花不着什么钱,还有进项,倒是攒下了不少,腰包鼓鼓的感觉,啧啧,特别有成就感。” 做人当如常思思。 她聪明乐观,坦坦荡荡。 接下来,常思思聊起了学校的趣事,有个男生在厕所里偷窥被抓,人人鄙夷。 还有个女生偷窥,却受到了广泛夸赞。 “那男生进了女厕?”我打听道。 “没有啊,在男厕,你懂的。” “啊?那个女生也是在女厕喽?” “当然是男厕,女生这方面比较正常!” 我不由一阵扶额,三观尽毁! 说笑一阵子,我觉得心情真的好多了,抱拳感谢常思思,她给我带来了欢乐。 常思思说句不客气,便挂断了视频。 时隔一天, 生强宠物食品事件,再次引爆了网络。 恢复运营的浪网,在首页醒目位置,公开道歉。 由于审核把关不严,错误选用了《真相》周刊提供的虚假视频,给生强公司造成了不好影响,对此致以深深的歉意。 浪网将以此为戒,进行深入整改。 与此同时, 浪网上还公布了一段视频。 正是《真相》周刊的那名女记者,戴着口罩出镜,泪汪汪的向生强公司,向男孩军军以及孩子母亲,真诚道歉。 女记者深刻忏悔,不该为了博眼球,制造虚假视频,给生强公司以及扶摇集团,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也给记者行业抹黑。 除了道歉视频,浪网还转载了大量媒体报道。 媒体揭露虚假视频是如何出炉的,对此进行谴责的同时,也对生强公司进行了正面宣传。 女记者被网友骂惨了! 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可怜。 某权威大报发表的一篇评论,却非常值得关注。 评论指出,保护民营经济,拒绝谣言伤害,各部门保持警惕的同时,也要深挖生强公司事件的始作俑者。 此刻的李祥,应该坐卧不宁了! 我非常盼望,他的名字也出现在网络上,遭到无情的鞭挞。 这场商战格外激烈,但生强公司因此全国扬名,不是打广告能换来的,算是因祸得福。 夏小荷立刻安排下去,重新开启宠物粮的网络销售。 一时间,订单格外火爆。 江竞舟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媒体报道中。 我能够理解,这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不能被更多人打扰了正常生活。 尚阳来了,进屋就哈哈笑。 “是不是有李祥的消息?”我连忙打听道。 “岩哥威武!”尚阳溜须一句,得意道:“这货昨晚去了酒吧,一个人喝闷酒,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晚才会醉醺醺的回了酒店。” “痛打落水狗!”我心里一阵痛快。 “不过,今早他又高兴了,有帮手来了。” “谁啊?” 第一卷 第962章 公鸭嗓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通过监听得知,来人是过江龙集团董事长助理,也就是龙腾的助理,名叫卓捷,还带着两名保镖。”尚阳道。 龙腾和他的手下,被迫离开平川。 这货贼心不死,竟然又派来助理,帮着李祥出谋划策。 由此可见,打垮扶摇进而攻击我,是龙腾不会放弃的目标。 “卓捷什么样子?”我问。 “三十出头的男性,长得还凑合,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挺恶心人的,有点公鸭嗓。”尚阳介绍道。 “知道卓捷的来历吗?” 我之前没听说,龙腾还有助理,他好像也没有女秘书。 “正在查,岩哥再等等吧!” 尚阳说完,又挠头嘿嘿笑道:“岩哥,股票账户已经开好了!” “效率真高。”我赞了句,鼓励道:“别太有压力,就当是练手了。” “我没压力,就是账户上没钱啊。” “臭小子,还挺着急的。” 我无语,干脆取出工资卡递给尚阳,告诉他取款密码,自己去银行办理转账吧。 尚阳也没客气,开心地拿走了我的工资卡。 我被动成为了股民一族,却不指望在股市赚钱,也不会太关注。 但愿股市的动荡反复,能让尚阳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我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卓捷! 既然龙腾能将他派来,卓捷一定绝非善类。 下午时, 铁卫和破军回来了,别墅已经收拾妥当! 因为是自家装修队工人,只花了两万多。 大厅地面的那个坑,最费功夫,足足用了五方土石才填上压实。 两人还拍了不少照片给我展示,重新铺上地毯的大厅,倒也看不出任何动过的痕迹。 地下室的那条通往外面的密道,也用石块填上了,还浇灌了水泥。 铁卫讲,在地下室里还发现的几处墙壁机关,触碰之下就能射出金属小箭,差点伤到了工人。 安全起见,机关都被拆除,墙壁也进行了处理。 “岩哥,这是建筑钥匙。新钥匙正式启用后,原来的就作废了。” 铁卫递过来好几把钥匙,还有密封的小盒子。 “辛苦两位兄弟了。”我抱了抱拳。 “岩哥哪里话,是我们该做的,没有岩哥的提携,我们还在东安县城,为找工作发愁呢!”铁卫连忙说道,破军也一个劲儿的点头。 提到东安县,也该做出安排了。 “明天你们开上两辆车,去一趟东安县,把我的家人接来吧!” “包在我们身上。” 铁卫拍着胸脯,破军问道:“岩哥,途中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回来的时候,别开太快了。我爸的身体不行,路途太长会累的,中途再多找两次卫生间。”我叮嘱道。 “岩哥放心!” 两人答应下来,这才回办公室休息去了。 随后,我便打电话通知我妈,明天会有人去接他们来平川,不用拿什么东西。 我妈非常开心,期待跟我的见面。 我又给秦所长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 秦所长告诉我,既然那名女记者愿意配合录视频道歉,所里决定,将她连同摄影师在内,都释放了,已经离开了东安。 女记者交代,制作假视频,是周刊领导安排的。 秦所长跟这位周刊领导通了话,但此人拒不承认。 再就是,县领导和局领导都督促放人,不想事态继续闹大,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我心有不甘,也只能表示理解。 秦所长笑了笑,试探问道:“周岩,小曼在丰江大学,生活得还好吧?” 怎么又问起了于晴曼? “她离开平川后,我们还没联系过,不清楚状况。” 我敷衍一句,没说实话。 于晴曼的情况我了解,她跟常思思一个寝室,花钱修炼所谓的诅咒大法。 她还跟社会渣滓龙腾混到了一起,并不老实。 “这孩子毛病真多,家里又联系不到她了,真让人操心。”秦所长不满道。 “她手机换号了吧!” “她上次打电话,说不敢用手机了,会被外星人跟踪,吸干了脑子,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可能,她的病也没好利索吧!” “周岩,如果她联系你,有什么不对的,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做父母都很贱,小曼的爸妈总也放不下她,又不敢去学校找,还怕她生气。”秦所长又生气又无奈。 “好吧!” 我随口答应,自然不想搭理于晴曼。 尤其听说,于晴曼跟龙腾接触,这让我潜意识里觉得,她或许会给我带来麻烦。 于晴曼都听熊启的安排。 她跟龙腾一起吃饭,也必然是熊启的主意。 这并不奇怪。 李祥跟龙腾成了一丘之貉。 熊启跟李祥,早就尿到一壶里。 大概率,熊启要站队龙腾了。 傍晚时, 李祥发来了短信,只有几个字:这几天,开启第三场。 没谈输赢。 很显然,李祥对第二场商战的落败,并不服气。 我没回复,此人已经无可救药。 上天要他灭亡,必定让他疯狂。 我也猜不透,李祥的第三场商战,到底要干什么。 随便他好了。 有了两次打赢的经验,相信第三场,他照样会是惨败收场。 滴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是付晓雅。 “小岩,今晚九点视频,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立刻回复。 “小姨要跟你聊天,穿得精神些。” “明白!” 这次商战,云梦迪并没有什么态度。 我心里却很清楚,她一定默默做了很多事。 正如付晓雅所讲,云河跟扶摇之间,休戚与共,云河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吃过晚饭,我先去洗了澡,吹干头发,又换上一套南宫倩给我买的休闲款运动装。 镜子前照了又照,这才开启电脑,就在办公桌后等待着。 这时,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我谨慎接通,传来个娇滴滴的声音:“小老公,想我了吗?” 身子都酥了半边,我连忙笑道:“昆姐好,很久不联系了!” “我一直关心你,感受到了吗?”昆姐问道。 “当然,心中感恩,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我已经学得很会说话了。 昆姐果然笑了起来,又问:“浪网被我干垮了,你觉得有必要继续吗?” 第一卷 第963章 真是小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一阵愕然。 没想到,攻击浪网的黑客,竟然是昆姐安排的! 她还真有本事。 这一招非常有效,逼的浪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昆姐牛逼!” 我由衷夸赞,又说:“既然浪网都道歉了,没必要再继续,感谢昆姐。” “听老公的。” 昆姐乖巧的语气,却让我有点恐惧。 “老公”这个称呼,她像是喊顺了嘴,今后不会真逼我跟她成亲吧? 毕竟,我欠下她这么多人情,拿什么理由拒绝呢? 乖巧当然是装的。 昆姐语气很快就变了,恼羞道:“踏马的,竟然没想到,天下盟的猎人,竟然以你小姨的身份接近你。” “是有些意外,好在有惊无险,她也跑了。” “这个顾知瑶是块硬骨头,太狡猾了,至今都没摸到人影!老娘生平难逢敌手,她能算作是一个。”昆姐哼声道。 我好像听出了什么,愣神过后,连忙问道:“昆姐,她真的叫顾知瑶?” “对啊!这也是她的可恶之处,太目中无人了。” “竟然跟我小姨重名?” “哪有那么多巧合,就是你小姨。” “可她,是猎人啊。” “小老公,你是不是懵圈了,连我的话都听不明白?”昆姐嗔怪,解释道:“关系上论,她就是你小姨。没错,你姥爷家的那个养女。” 卧槽! 离了个大谱。 小姨来绑架外甥,还能更荒诞吗? “昆姐,没搞错吧?”我不甘心问道。 “谁的资料搞错,我都不会弄错她的!”昆姐咬牙介绍:“她在国外生活了十年,回国也好几年了,还开了一家按摩馆。 当然,这都是幌子,她也从不伺候人,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还没查清楚。” “这让我很受打击。”我坦言道。 “坚强点儿,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不能算亲属。顾知瑶在国外,一定接受了严格培训和洗脑,心肠早就坏了。”昆姐哼声道。 “对,我不会放过她。” “她也不会放过你,还是小心点吧!” 昆姐说完,又传来哈欠声,她便挂了电话。 我呆呆坐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顾知瑶的嘴里,没句实话,别墅里,她亲口说不是我小姨,转了一圈,就是顾知瑶本瑶! 我更相信昆姐的调查! 她不会骗我的。 不行! 这件事必须告诉刘队长。 我又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将跟昆姐的通话,并不隐瞒的告知。 “龙虎堂的信息渠道,真的很厉害,这么快就摸清了顾知瑶的情况,跟警方掌握的差不多。”刘队长感慨道。 “不是吧,她真是我小姨?”我不可置信。 “没有血缘关系,可以不认的。” 刘队长强调一句,又说:“顾知瑶是一名危险的罪犯,她绑架了你,不要再跟她扯上任何关系,划清界限。” “我懂了!” “兄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都什么时代了,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而且顾知瑶犯罪,跟你没什么关系。” 刘队长那边有人喊,他就挂断了电话。 证实了! 猎人顾知瑶,就是我的小姨。 回头想想,她有些表现,确实是真情流露,很像亲属间的交流沟通。 否则,也不会蒙蔽这么多人。 她既然受命来绑架我,心肠就已经坏了。 我对她也不会留情。 九点! 视频开启。 我看见云梦迪出现在镜头里,付晓雅就站在她的身后。 两人穿着,居然是亲子装! 一时间,我百感交集。 看人家这小姨,将外甥女视若己出,悉心培养,还弥补了付晓雅亲情上的缺失。 再看看我那小姨,给外甥挖了那么大一个坑,想法设法的盼着他跳进去。 我脑海浮现出一幅画面,顾知瑶和我穿着亲子装,头碰头坐着,脸上带着笑。 噫~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自埋怨自己被折磨得都有些癔症了。 我跟顾知瑶,更适合做仇家。 “小岩,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云梦迪挥了挥手,将我从梦魇中解救出来。 “云姨好!” 我先礼貌打招呼,笑道:“看你们今天穿姐妹装,有种花开并蒂的感觉。” 云梦迪被逗笑了,嗔怪一句贫嘴,随后打探起了生强公司的情况。 我事无巨细,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描述了一遍。 云梦迪边听边点头赞许:“小岩,你很会办事。把江竞舟安排到公司,才是打赢这一场的关键所在。” 不不! 我连忙摆手,坦言道:“云姨,这是无心之举,当时哪里想到那么多。” “以公司的名义,多给江竞舟些贴补吧。”云梦迪又说。 “江竞舟很要强,即便是战友的资助,她将来也一定要还清的。别人给的,只怕她都不会要的。” 云梦迪微微叹息摇头,“其实,在有些人眼里,江竞舟并没有那么悲苦,起码她还有儿子,有爱的延续。”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又见云梦迪身后的付晓雅微微摇头,只有保持沉默。 “说说李祥吧!”云梦迪又换上了微笑。 “又给我下战书了,这几天就要针对扶摇搞第三次攻击。”我如实道。 付晓雅一听就生气了,不见外的摇晃着云梦迪的肩膀,撒娇口吻道:“小姨,李祥没完没了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云梦迪呵呵一笑,手搭肩头轻拍付晓雅的手背。 “孩子们,稍安勿躁。李祥一再有行动,恰恰说明,收购天海出现了问题,他急于解套,这才会一再的张皇粉饰。 就像是骤然增亮的灯泡,亮得刺眼,实际上是它本身很快就要烧断了。” 希望如此吧! 难免又聊起来搬家的事。 得知明天家人就要搬来平川,云梦迪非常认可。 别的不说,离家近了,也省得长途往返。 “早点给徐丽找个事做。”云梦迪叮嘱,又哼声道:“我太了解她了,一旦闲下来,必生是非!” 付晓雅也是满脸嫌弃。 我含糊答应着。 徐丽是独立个体,她想要做什么,我无权干涉。 我也不想把她安排到公司,谁知道哪天就捅出篓子,给付晓雅丢人。 云梦迪说过段时间来平川看我,便结束了视频。 我怅然若失,因为跟付晓雅的交流却只限于开始打招呼,最后说再见。 第一卷 第964章 小作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次日, 天空晴朗。 铁卫和破军一早便开车去东安,接我的家人来平川。 南宫倩得知消息,考虑到我的家人多是女性,铁卫破军两个大男人多有不便,便主动提出,也跟着一同前往。 下午三点。 三人完成任务,将我的家人们送到了鼎盛花园的大别墅,这才返回扶摇大厦。 “倩姐,一路还顺利吧?”我打听道。 “还行吧。”南宫倩无奈道:“中途你爸上了不下十次厕所,耽误些时间。” 难怪,比预期的最晚时间,还晚了两个小时。 我歉意道:“不好意思倩姐,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都是铁卫破军架着他去的男厕所,不用我管。”南宫倩又说:“再就是,进平川市区后,被交警拦住了车,罚了二百块。” “违反了哪条交规?” 我连忙打听,铁卫、破军平时开车蛮小心的。 “是芽芽从天窗探出半个身体,保持着冲锋的姿势,被交警给看到了。” 南宫倩解释一句,不由笑了起来,“警察问芽芽,是否意识到做错了?她居然说,忘了再加一件披风,那样不仅保暖,还酷!把警察都给整无语了,又不能说孩子,只好把你妈教育了好大一会儿。” 我不由扶额,这二百块罚的不多。 芽芽无知,家人放任不管。 铁卫、破军不敢多嘴,南宫倩居然也惯着她,都不提醒一句。 也是觉得那段路很安全,想哄她开心吧! “我家的教育很成问题,芽芽一身坏毛病。倩姐,尽快带她去学校报道,一切都正规起来吧。”我商量道。 “呵呵,别这么说芽芽,这孩子其实特别有趣,朋友很多,都来给她送行呢。”南宫倩又说:“今天他们刚到,先休息。明天就带芽芽去看学校。” “麻烦倩姐了。” 我由衷感谢。 “不麻烦!” 南宫倩摆了下手,又说:“小岩,你的麻烦,好像又来了!” “什么?”我心头一沉。 “陌生号码给我发了个网址,我刚才用流量打开看了下,又是对你的一次诬陷。” 南宫倩走进,对比着手机,将网址输入到电脑浏览器上。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论坛帖子。 标题:风吹雨打任飘零,负心男人结新欢。 第一人称的写法,发帖的女人自称浦霞,是扶摇集团下属周顺商贸公司的员工。 大致的意思是,某天晚上加班时,她被集团董事长叫到了办公室,嘘寒问暖,殷切关怀,让她有些迷乱。 浦霞自称爱上了年轻帅气的董事长,便进入套间,发生了关系。 可她没想到,随后就被公司开除了。 如今,她陷入了困境。 因为,怀孕了!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董事长。 据她所知,董事长有女朋友了,还是个某局领导的女儿,长得非常漂亮,已经谈婚论嫁了。 最后,浦霞说,她准备远走他乡,将孩子生下来。 别管多难,也要将孩子抚养长大。 不得不承认,这篇帖子,故事性不强,但文笔真的不错,用词华丽,对发生关系的过程,也描写得非常唯美。 不用点名。 文中的集团董事长就是我。 我,有孩子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凭空喜当爹。 太扯淡了! “周顺商贸有浦霞这个人吗?”我问。 “我记得好像有,你等等,我去人力资源部调一下资料。” 南宫倩出去了。 陌生号码,给南宫倩发网址,跟我有关。 这说明消息发送者,不但认识南宫倩,还知道她的手机号。 又是谁在搞事情? 这不太像李祥的风格。 迄今为止,他从没用男女关系的事情敲打过我。 如果李祥造谣,拿我跟艾莉丝说事,岂不是更加轰动? 片刻后, 南宫倩回来了。 周顺公司的接线员中,确实曾有一名叫做浦霞的员工。 她是平川本地人,二十二岁,因为工作懒散,总是请假,没能过试用期,被辞退了。 南宫倩还拿来了浦霞入职时填写的资料表。 从照片上,浦霞长得还不错。 家庭关系上,父母是双职工,一个哥哥没工作,爱好钓鱼。 “我打过浦霞的手机,是空号,已经换了。” 南宫倩耸耸肩。 “这套把戏太没水平了,她说怀了我的孩子,难道就是?”我冷哼一声。 “小岩,这事要重视的,浦霞不同于当年的岳秀颖,她曾是集团的员工,传播开来,影响很坏。” “一定有人怂恿她这么做。” “必然的,居心叵测。资料上有地址,我准备去找浦霞的家人问一问,让他们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南宫倩道。 “招呼小雪一起去,尽量别发生冲突。”我答应道。 我妈来了电话,对别墅赞不绝口。 让我晚上回家去吃饭,我也答应了下来。 没过多久,尚阳来了。 从他凝重的神情看,就知道又有大事发生。 “岩哥,你竟然有孩子,我都当小叔了?” “扯淡!” 我瞪了尚阳一眼,“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孩子,神灵感孕吗?” 哈哈! 尚阳被我逗笑了:“这个谣言,快要全网皆知了,网友们给你孩子起名字呢,周伯通、周小岩、周天大法、周游列国……” “别闹!”我皱眉打断,直接问道:“浦霞的帖子又迅速发酵了?” “有组织有预谋的,大量推手联合行动,短短半个小时就遍布全网,也包括很多外国网站。” “能清理干净吗?”我问。 “不可能!” 唉! 我仰天长叹:“看来,还是这种花边新闻,更能博取眼球。” “岩哥,倒是觉得,不该有人关注此事。”尚阳分析道:“原因之一,就是那篇帖子的文笔太好了,当成作文能得满分,但网络流传就相对差些了。曲高和寡嘛!” “他们造谣是随口就来,完全把我当创作素材了,随便他们吧!”我厌烦道。 “岩哥,不能大意的,这只是投石问路,一旦觉得有效,他们就会继续各种造谣,没准会说,你还有个混血孩子,或者包养了七个小三。” “为什么是七个?” “七仙女嘛!” 臭小子,没个正形。 我哭笑不得,又问:“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报案吧,争取让警方出个案情通告,证明此事是造谣。另外,要追查源头,看谁在幕后指使,斩断黑手,才能安宁。” 尚阳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怎么样才能追查到源头?” 我并非网络技术专家,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第一卷 第965章 背后捣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找到浦霞,就能挖出幕后那个人。” 尚阳微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哼声道:“这臭娘们儿一定躲起来了,有胆造谣,没胆露面。” “她躲起来,也不好找啊!”我说道。 “在门户网站上,发一个寻人启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行!” 我并不赞同,如此一来,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不清楚的,还以为我花重金寻子。 尚阳离开,回去先用爬虫软件,搜索浦霞的下落。 我正准备打电话给张鹏报案,他却先打了进来:“周董,网上出现造谣你的文章,马上报案吧!” 竟然催着我报案? 这不合常理,警方手头的工作很多,通常不愿理会谣言这种事。 “我当然要报案,张鹏,不用瞒着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敏感道。 “常局长给我来电话了,要求速查此事。不瞒你,他这个级别的领导来电,我简直受宠若惊,哪敢不答应。” 一个谣言,居然惊动了常勇,为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 那个贴子里,提到了我跟某局领导的女儿谈恋爱。 常勇就想到了女儿常思思,当然要重视起来。 “好,我报案!” “周董,提供下浦霞的信息,我们马上去处理。”张鹏比我还急。 我的桌子上,就有浦霞的资料表,对比着告诉了张鹏。 他记录相关信息后,匆忙就挂断了。 半个小时后, 南宫倩回来了,一脸的愤怒之色。 “都一群什么玩意儿啊,没素质!” “吵架了?”我问。 “我和小雪去了浦霞的家里,她哥在家,说妹妹不知所踪。还准备找扶摇要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小雪没压住火,到底扇了他两个耳光。” “会被他讹上的。” 我后悔安排陈雪跟着,这丫头就是有些莽撞。 “没错,躺在地上不起来,乱喊乱叫。小雪哪里受得了这窝囊气,直接拿出一把匕首,压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才老实了。”南宫倩哼声道。 “还是没说浦霞的下落吧?”我问。 “说了,浦霞一早去丰江了,还给家里留下了两万块钱。” “先这样吧,警方介入了。” “咦?这次警方很积极嘛!” “你懂的,文章里牵扯到常思思,常局不高兴了。”我解释道。 “我觉得,应该跟龙腾有关。” 南宫倩说出自己的判断。 我点了点头,也觉得是龙腾背后捣鬼。 浦霞去丰江,没准就是去投奔龙腾,寻求庇护。 贴子里扯出常思思,也是龙腾对常局长怀恨在心,一种算计的方式。 还是先等警方的消息吧! 傍晚, 我招呼艾莉丝一起出发,开上防弹车,再次前往鼎盛花园8号别墅。 就在别墅门前,我看到了小妹芽芽,正在一个人玩跳格子。 “芽芽!” “哥!” 芽芽开心地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又冲着艾莉丝,说了声哈喽! “喜欢这个别墅吗?” 我笑着摸摸芽芽的小脑袋,感觉比上次又长高了不少。 “真大真阔气啊!哥,我想请东安的同学往家里来往。” 芽芽相当满意,趁机提出要求。 分明就是想要显摆。 “假期还没到,以后再说吧。” 芽芽眨眨眼睛,又商议道:“哥,能不能养一只小狗啊,能陪我玩,还能帮着看家。” “这个可以!” 耶! 芽芽振臂欢呼,一路拉着我,走进了别墅里。 艾莉丝走路却很小心,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应该还有掉进陷阱的阴影。 我爸扶着轮椅,正在大厅里慢慢挪步,精神状态非常好,见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问了句吃了吗? 我妈正在擦拭餐桌,埋怨道:“你是傻了吧,儿子回家就是吃饭的。” 我爸咧嘴笑了,又问晚上吃什么? 我妈没搭理他,继续忙碌。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徐丽正在炒菜。 “妈,不用这么辛苦,慢慢收拾吧!”我说。 “不用太收拾的,只有一楼卫生差点,二楼和三楼每一处,都被你小姨收拾得干干净净。你小姨这人,就是利索。”我妈笑道。 提到顾知瑶,我就心情不爽。 看在今天是搬家的大日子,我也就没说什么,免得让大家都不高兴。 我妈说,三楼留给我居住。 我表示不用,工作很忙,还是住办公室更方便。 另外,也不会常回来。 我妈又夸一句儿子有出息,却难免遗憾,只能接受这个现状。 饭菜很快上桌了。 系着围裙的徐丽,如沐春风,脸上一直带着笑。 我了解她,之前很小资的。 住在这样的大别墅里,在阳台上养几盆花,放上一把摇椅,翻看一本书,再品一口香茶,人生很满足。 “丽姨,觉得这里还习惯吗?”我随意搭话。 “我太喜欢这里了,就是我想过的日子。没想到,还是你给的。小岩,谢谢你。” 徐丽感慨着,眼中就有了泪光。 我莫名厌烦她这一出,直接步入正题:“不能闲着,开个买卖吧。这两天多想想,我给你们出资。” 徐丽眼中放光,说话却很犹豫,“小岩,要不……” “幼儿园不行!” 我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平川市幼儿园的标准都很高,而徐丽之前劣迹斑斑,被人举报,还得关闭。 “嗯,等我跟你妈研究一下。” 徐丽答应着,仍旧不忘将我妈拉进来。 看着家人们的一张张笑脸,我忽然体会到云梦迪的失落。 她想让徐丽跟我爸离婚,却是遥遥无期。 一边用餐,徐丽还夸赞厨房宽敞,厨具特别好用。 都是林方阳留下的,当然都是时下最好的品牌。 我哼笑一声,徐丽折腾不休,自觉在男人眼中魅力无穷,但让她长见识的却没有。 漂亮的艾莉丝,又让我妈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小声询问艾莉丝的年龄,家世背景等等。 我只能撒谎,说艾莉丝早有男朋友。 一家人在平川,难得和睦的吃了一顿晚饭。 我跟艾莉丝一道,仔细检查了每个房门,确信顾知瑶没有留下什么,这才告辞离开。 刚出了别墅大门,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艾沫打来的。 “小岩,猜猜我在哪里?” 艾沫这么问,一定就在附近。 “姐,马上出发,去哪儿找你?”我笑问。 第一卷 第966章 野心勃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在28号别墅,欢迎光临!”艾沫咯咯笑。 这不就是斜对面的二层别墅吗? 我忽然想起来,于晴曼和两位女保镖就曾经租住在这里,整日盯着林方阳,各种捣乱,步步紧逼。 林方阳惹不起,只好搬家,因此将8号别墅低价卖给了我。 艾沫,不是偶然出现。 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我的家人。 只是因为,小妹芽芽是谷爷的孙女。 时至今日,她对谷爷依然是忠心耿耿。 若是谷爷知道了,一定十分欣慰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谷爷高不高兴,关我什么事儿! 带着艾莉丝,我走向了28号别墅。 此时,艾沫就站在别墅门前。 高挑纤细的身材,不用打扮就很漂亮。 平时难得见她穿家居服,更是令人眼前一亮,还多了亲切感。 此刻,艾沫修长双臂交叉胸前,笑盈盈的看着我。 “沫姐好!”我抬手打招呼。 “一家子,你好!”艾莉丝也笑着挥手。 “呵呵,见到你们真高兴。” 艾沫过来跟我热情拥抱,随后又拥抱了艾莉丝,随后将我们请进了别墅,在一楼大厅落座。 立刻有两名年轻女孩,端来了茶点和水果。 从她们健美的体型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保姆,而是身手不错的女保镖。 “沫姐,这里是你租的?”我打听道。 “这本就是我的房子啊!” 艾沫坏笑着眨眨眼,我不由一愣:“你租给了于晴曼?” 哈哈! 艾沫笑容得意:“于晴曼喜欢盯着林方阳,人家父女情深,我当然要支持。后来,竟然逼得林方阳卖了别墅,还跟你成为邻居,倒是双喜临门。” “姐,你真够坏的。” 我不由朝着艾沫竖了下大拇指。 “损失也有,可惜了院子里的树,被于晴曼的贱爪子,刻了不少画,怕是要几年才能恢复。”艾沫不满道。 我想到了尚阳! 这个混小子应该也知道,这就是艾沫的别墅,他却一直都没说。 “小岩,家里这一摊,你尽管放心好了!”艾沫笑道。 “有姐在,我没什么担心的了。”我摸了摸胸口,真诚道:“感觉一块心病,突然就好了!” 笑过之后,艾沫试探问道:“小岩,我想把岳秀颖调到风车山庄,协助我管理一些杂事。” “这些事,姐看着安排就行,集团不干涉的。” 我满口答应下来。 艾沫将平川的娱乐产业都卖了。 作为香浪洗浴总经理的岳秀颖,没了工作,只能投靠艾沫。 我一直不喜欢岳秀颖,她曾对我诬陷中伤。 怎奈艾沫和李欣睿,都把岳秀颖当成朋友,我也只能将不愉快的那一页翻过去。 “我最近在看书,如何管理好一个大型的商业模式,还看了很多视频,觉得获益匪浅。”艾沫道。 “姐一直很出色,尤其是不断进取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嗐! 艾沫摆了摆手,感慨道:“我就想着,将来能帮你多做些事情,回报谷爷对我的照顾和栽培。” 谷爷,是个绕不过的话题。 我保持了沉默。 艾莉丝却听出了话外音,冲我微微挑眉,藏在左手掌心里的大拇指,往窗外斜方向指了指。 那里有什么? 我顺势看过去,正对的是斜后方邻居家,角落里一块巨大的泰山石敢当。 我瞥见艾沫无语表情,猜得不对? 大石后面,是一处小广场,隐约可见一个旋风上升的雕塑。 我忽然明白了。 是扶摇广场! 那就是大型商业模式。 艾沫在暗示我,她想要去管理扶摇广场,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位置。 扶摇广场,是集团目前最大的一块产业。 如何选择管理人员,还没有头绪。 艾沫适合吗? 看着她炙热的眼神,我握在一起的手松开了:“沫姐,山庄那一摊已经步入正轨,可以培养下岳秀颖。我回去跟大家伙商量下,到时候你帮着集团管理扶摇广场吧!” “哈哈,还是我的好弟弟,最知我心。”艾沫很开心,过来和我挤在一起坐,搂着我的肩膀,认真道:“如果可以,姐一定不辜负集团的信任!” 风车山庄虽然景色无边,还是偏僻了些。 作为曾经北山会解散后的过渡地点,倒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艾沫,却不适合过安逸的生活,她耐不住寂寞。 她野心勃勃,还是想在繁华喧嚣之中,以红颜翘楚的姿态,让自己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聊了一阵子,我便告辞艾沫,跟艾莉丝一道,重新返回扶摇大厦。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南宫倩已经支起了望远镜,神秘一笑,冲着艾莉丝比划个奇怪的手势。 艾莉丝心领神会,立刻翻找望远镜,唯恐错过一秒。 我一阵无语。 走进套间,又登陆了聊天软件。 就在路上,我便收到了常思思的短信,晚上聊天! 看到我上线,常思思立刻发起了视频。 视频中出现了两个人! 坐着的常思思,和她身后站着的于晴曼。 两人貌似很友好,清纯装扮的于晴曼,一头直发,白色运动装,宛如邻家女孩。 她的手,就搭在常思思的肩上。 拿开你的手! 我莫名生出一股怨怼,却没有表现出来。 “嗨,岩岩!” 常思思故意亲昵称呼我。 于晴曼抬到半空的手滞了下,还是笑着跟我打招呼:“周岩,你好。” “两位好!” 我表现客气,就是传达不满,但常思思满不在乎,坏笑道:“岩岩,现在全网皆知,我是你女朋友了,是不是该准备彩礼了?” 竟然还有对号入座的。 网上只是说某局长的女儿,又没有直指常思思,她倒是不怕乱子大。 “于晴曼,你那时候定的彩礼是多少来着?” 常思思转头,突然发问。 于晴曼笑容尴尬,连忙双手摆动:“都过去了,不当数的。” “我想想,对了,是一个亿!” 常思思大姐大的似的往后一仰,傲气道:“我要求不高,只要面子上说得过去,不比别人少就行。十亿吧!” 守着于晴曼,聊这些真的好吗? “我得好好攒钱了。” 我含糊其辞。 “你们先聊,我去洗澡!” 常思思又说出一句雷人的话,我说过要跟于晴曼聊天吗? 更为气人的还在后头,于晴曼点头哈腰,对常思思表示感谢,还双手递上一沓红票票。 常思思耷拉着眼皮就收了,在掌心拍了拍,便消失在镜头前。 这样也能赚钱,还是利用我? 无语。 于晴曼在对面坐了下来,我俩相视无言,足足冷了一分钟。 “周岩,最近你还……” “怎么不跟家里联系?” 我俩同时开口。 第一卷 第967章 心有灵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没有客气谦让,皱眉质问,“你的父母都很担心你,秦所长也专门给我打电话,跟家里沟通下,就那么难吗?” “什么事儿,都有老秦的掺和。” 于晴曼满脸嫌弃之色。 我替秦所长感到心寒,不悦道:“秦所长是否为了儿子打算,只是你单方面的猜测。你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多少也有情分在其中。” “我现在好好的,用得着他管吗?”于晴曼不想领情,鄙夷道:“我现在重回大学读书,最失望的就是他。秦少虎那个废物,给我提鞋都不配!” 这语气,这神态都在说明,她还是原来的于晴曼,并没有令人惊喜的改变。 “不说秦所长,你爸妈呢?活该为你白白担心?” 唉。 于晴曼重重叹了口气,低声道:“少跟爸妈联系,也是省得我以后连累他们。” “不联系,就能抹煞曾经的关系了吗?于晴曼,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分明是对那个家不上心!” 我不客气指出。 “周岩。”于晴曼抬起头,由衷道:“你很正直,也很善良,即便你的家并没有提供什么资源,也还是会让他们好日子……” 够了! 我怒喝一声。 于晴曼愣住了。 “我家人前脚刚来平川,你后脚就知道消息了。看来,你跟龙腾交往还挺密切。”我鄙夷万分。 “周岩,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于晴曼的双手几乎摆成了虚影,急急解释道:“我跟他接触,只是奉命行事。我其实很讨厌他,只是跟他吃饭打电话而已。” “林方阳就是前车之鉴。”我提醒道。 “那就是个死鬼。”于晴曼不屑道。 “在他曾经居住的别墅里,有人发现了一份名单,记录的是和你交往的异性名单,十几个。” 于晴曼脸色唰的就变了,嘴角剧烈抽搐了几下,幽幽道:“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我已经把名单销毁了。” 我跟着直言道:“龙腾比林方阳还要凶残,记住之前的教训,不要再让他拿捏住你的把柄。” 于晴曼眼睛里积聚满泪水,使劲的点头:“周岩,谢谢你。” 她又竖起三个手指:“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跟男人有那方面的接触了。” 我对此不感兴趣,说了声再见。 没等常思思出浴,便挂断了视频。 洗漱完毕,我发现手机里有常思思发来的短信。 “岩岩,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许生我的气。” 我笑了,回复道:“当然没有,只是不喜欢和她聊天。早点休息!” 次日。 南宫倩一早便赶去了我的家里,带小妹去看新学校。 我则打开互联网,搜索浦霞发布的造谣小作文。 搜索引擎能看到的,就足有几千条。 看不到的更多! 只怕几十万条都不止,称得上声势浩大。 令我意外的是,媒体对于此事,集体沉默。 我这才想起来,至今还没有记者打扰扶摇集团,也没有打扰我。 分析原因有两点。 生强公司事件中,涉事女记者不仅被抓,还公开赔礼道歉,让媒体都提高了警惕。但凡跟扶摇有关的事情,都不敢乱掺和了。 再就是,记者们正殷切期待着扶摇传媒成立!总是要有亲远疏近的,自然不想深得罪扶摇。 因为媒体装作看不见。 浦霞的谣言虽然传播广泛,却只是停留在了浅层之上,难以掀起很大的风浪。 李祥挺会装的,不知看到这个后果,会不会露出疯癫的本来面目。 我冷冷一笑,暂时将这些杂事抛诸脑后。 找来刘芳菲,我跟她商议,希望让艾沫担任扶摇广场的总经理。 “艾沫工作能力,还行吧!但是,她没有学历,背景又比较复杂,只怕难以服众。” 刘芳菲很犹豫。 “艾沫正在学习大型商业的管理,还非常用心,有这份决心,没准就能做好这一摊。谷爷出事后,艾沫也洗尽铅华,回归了正常生活。” 我又说道:“艾沫自身有较强的凝聚力,管理方面也有铁血手腕。与其聘用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艾沫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些,我都不否认。”刘芳菲点点头,又坚持道:“可以让她先试试,不行就换人。扶摇广场的前世今生,我们都非常清楚,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收获。” “好!”我做出安排:“芳菲,你跟她去谈吧,风车山庄可以交给岳秀颖打理。虽然扶摇广场在建中,但闲杂的事情依然多如牛毛,让艾沫早点投身工作中,也好积累经验。” “行,我再去跟步长平通个气,毕竟扶摇广场隶属于扶摇房地产,不能越过他这一块,会闹矛盾的。” 刘芳菲欲言又止:“周岩,也许,可能……算了,以后再说吧。” “芳菲,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一切都会处理好的。”我正色道。 “呵呵,这就是默契吗?” “心有灵犀!” “那我就放心了。” 刘芳菲做事并不拖拉,立刻去处理。 我起身站在窗前,漫步目的地看向远方,却在思考着一个现实。 也是刘芳菲刚才想要跟我说的。 扶摇发展至今,依然没能跳出亲朋的圈子。 管理层不是亲属就是朋友,虽然也有制度约束,未免掺杂感情因素。 这虽不是长久发展之计,却是眼下最优的选择。 我的眼界还是太小。 但我一定会努力看得更远,看得更清,也必将会做得更好。 快到中午时, 南宫倩回来了,小妹芽芽已经办理完入学手续,还是优等生的班级。 我对此非常赞同,是该给小妹一些压力,努力向成绩好的同学看齐。 “芽芽太逗了!”南宫倩笑道。 “她又淘气了?”我连忙打听。 哈哈! 南宫倩笑得前仰后合,双手叉腰的姿态:“她,就像我这个样子,就这么告诉班主任,我哥是扶摇集团董事长,亿万富翁!我哥只有我这个妹妹,他最疼我了!”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暗叹家门不幸。 人外有人,这有什么好显摆的。 况且,她哥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家庭。 “班主任怎么说?” 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第一卷 第968章 完美隐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班主任当然不高兴了,板着面孔告诉芽芽。”南宫倩又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有模有样的模仿道:“就是你哥来这里上学,也得听话,遵守课堂纪律!” “芽芽被镇住了吧?”我问道。 “好像没有,无所谓的样子。后来晃着膀子进了班级,自我介绍时还说,同学们可以叫她扶摇小公主!” 南宫倩乐的一时停不下来,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擦了一次又一次。 我却是哭笑不得。 心里想着,找机会,要揪着小妹的耳朵跟她说说,无论何时,做人都要学会低调。 我想低调,却不可能! 尚阳发来个网址,上面刊登了一则警情通告,来自南平区派出所。 通告讲,接到一起网络谣言人身攻击的报警,严重影响了扶摇集团的声誉。 警方立刻行动,将涉案人浦某在丰江市抓捕归案。 业已证实,浦某并没有怀孕。 浦某也交代,她虽然在扶摇工作过,跟集团董事长并不存在男女关系,甚至从未碰过面。 她在网上发布这篇文章,就是想引起网友关注,满足个人的虚荣心。 浦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羞愧。 关于此案的进一步线索,继续查办中。 身边的南宫倩看过警情通告后,大感不可思议。 “浦霞什么脑子,跟董事长睡觉并且怀孕,宣扬出去,就能满足虚荣心?” “一定不是这样,警方的通告也有所侧重。” 我摆了下手,拿起手机打给了张鹏,询问实情。 张鹏并不隐瞒,将警方调查的整个情况,都如实地告诉了我。 我很是吃惊,事情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 昨天,警方找到了浦霞的父母,一番思想动员,强调事态严重,她的父母才交代,浦霞去了丰江市小刀娱乐公司。 于是,张鹏亲自带队,即刻动身赶往丰江市。 就在小刀娱乐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警方找到了浦霞。 浦霞当场就怕了,说是小刀娱乐的总经理彭思敏指使的! 于是,浦霞和彭思敏一起被强行带回平川。 审讯连夜展开。 浦霞交代,她的梦想是当一名演员,小刀娱乐就是培养演员的公司。 她去面试过,也认识了总经理彭思敏,却没有被录取。 前几天,彭思敏找到她,声称可以让她成为演员,甚至跻身一线明星。 但必须答应做一件事,写文章诬陷扶摇集团董事长。 只要把文章发出去,就给浦霞十万块钱,并成为小刀娱乐的签约演员! 浦霞开始不答应,彭思敏却说,可以不写,但要从龙套熬起,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出头,更何况到了那时也老了。 写了这篇文章,那就大不一样了! 如此一来,浦霞自带绯闻光环,何愁星路不闪耀! 至于扶摇那边,他们经历过太多这种事儿了,压根追究不过来,或许还会提高名气而沾沾自喜。 浦霞纠结好几天,到底没扛住诱惑,写下了那篇小作文。 彭思敏帮着修改,添加了很多煽情的部分。 文章发到论坛后,彭思敏很有信誉,给她转来了十万块钱。 她也听话地注销了手机卡,又换了新号,给家里留了两万之后,便兴高采烈地赶往丰江去签约。 我大致缕清了脉络,疑惑问道:“这个彭思敏,我也不认识啊,从未见过。” “呵呵,她也不认识你,受人指使才做了这件事。”张鹏不由笑了。 “龙腾指使的她,对不对?” “如果是龙腾,那就结案了。说实话,这种案子影响大,也只是拘留处理。但主谋不是龙腾,而是另有其人,还是敏感人物。” “那就想不到了!” “周董认识的,就是明星晋安然的妻子柳静,她跟彭思敏以前认识,在网络上安排她做了这件事。” “柳静犯事了,逃亡国外,彭思敏不知道吗?” “她说不知道,也认定柳静这样出色的经纪人,能帮着小刀娱乐推出明星。” “这不是实话。” 我不禁皱眉,晋安然倒了,全网皆知。 柳静马失前蹄,不能算出色经纪人。 “彭思敏很顽劣的,扯东扯西,混淆视线。审了半个晚上,她因为患有严重神经衰弱,熬不下去,才交代了这些。” 张鹏也有些无奈,又强调道:“这件事,因为涉及柳静,也被首京警方关注了,会派人过来,将彭思敏带走继续调查。” 接下来,张鹏又告诉我一些事。 彭思敏为了让帖子火爆全网,雇佣了网络推手,一个叫做推客侠的团队,还给了对方五十万。 推客侠的组织者,已经被警方纳入视线。 包括给浦霞的十万,彭思敏为了造谣我,总计付出了六十万。 这笔钱哪来的? 彭思敏交代,来自于平川市的新海集团。 新海集团过段时间,需要一名形象代言人,提前给了小刀娱乐一百万。 我不由暗骂,狗日的李祥,他竟然也不要脸的参与了。 真踏马扯淡! 找所谓的形象代言人,还用提前给钱吗? 李祥很精明,他这种参与方式,合法合规,真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了。 李祥可以宣称,他不能干涉小刀娱乐如何使用预付款。 听起来,一切都跟龙腾无关。 错! 龙腾就是小刀娱乐的法人,占股百分之十。 他跟彭思敏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张鹏最后表示,这个案子他已经申请由上级部门接管,有什么新消息,再告诉我。 结束通话,我的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捋不清头绪。 将情况告诉南宫倩,我这个精明的大秘书,也是一头雾水,同样分析不清,这其中的人物关系。 简单归结一下。 龙腾的公司,接受柳静的指使,对我发起了造谣攻势。 出钱的却是李祥。 柳静是天下盟成员。 天下盟的猎人,差点弄死了龙腾。 龙腾跟天下盟必然不是朋友,搞清事实后,还会成为仇敌。 李祥跟柳静是朋友吗? 我认为可能性也非常小。 李祥说到底也是个商人,身价不菲,何其精明。 他怎么会跟天下盟有接触,那可是一条不归路。 “小岩,我认为这里面,还有一个人,跟各方都熟悉,暗中操控了一切,他完美隐形了。”南宫倩给了个分析结果。 “不想了,头疼,随便他们折腾吧!” 我摆下手,便招呼南宫倩一道,去楼下餐厅吃饭。 第一卷 第969章 醒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午后, 阳光明媚,办公室里静寂无声。 分析太多案情,让我脑力劳动过度,昏沉欲睡。 于是,我便进入套间里,和衣躺在了床上。 很快,我就睡着了。 我又一次梦见了叶子,是我们曾经共度的除夕夜。 我们拉着手,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外面的夜空里,烟花璀璨,绚烂夺目,似乎将整个城市都点亮了。 “臭岩,如果我要离开,请你不要悲伤。”叶子轻声道。 “我绝不会让你走,除非世界毁灭。” 我将叶子紧紧拥在怀里,就像是抱住了我的生命。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将我从梦境中唤醒。 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烦躁地接通:“是哪位?” “我,我是凌巧。” 我立刻翻身坐起,沉声问道:“有事儿吗?” “我在病房里,叶子姐姐她……” 凌巧大哭了起来,像是说不下去了。 联想到刚才的梦境,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急忙催问道:“快说,叶子怎么了!” “她……她睁开了眼睛!”凌巧断断续续道。 “……什么意思?叶子醒了?” “是的!她醒了,感谢苍天。” 凌巧激动的又哭了。 叶子醒了! 我使劲掐了把大腿,清晰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这并不是梦! 我激动万分,连忙说道:“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我就跑出了套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低头一看,竟然忘记了穿鞋。 匆忙返回,我套上鞋子,出门匆忙喊声铁卫破军。 “快,以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两人不问缘由,立刻跟我一起下楼。 一路跑到车库,铁卫开上防弹车,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医院。 我无法停下,唯有奔跑。 就这样,我一直跑到了叶子的病房,直接冲了进去。 凌巧没有骗我,叶子果然醒了。 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缓缓转动着眼球,像是重新打量这个世界。 我看到了,叶子眼中的光芒。 “叶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我上前抱住了叶子,潸然泪下。 为了这一刻,我盼望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心灵憔悴不堪。 今天, 我的叶子,她回来了…… 感谢苍天! 叶子看着我,却又像是没看见,她张了张嘴巴,却连一声“啊”都没有发出来。 这幅场景,让我又有些慌了神,急切问道:“叶子,我是周岩,你记得吗?” 叶子勾了勾嘴唇,并没有回应。 “快叫医生,她这是怎么了?”我吼着催促。 眼睛哭红的凌巧,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哽咽道:“岩哥,医生来过了,他们说叶子姐姐昏迷太久,看不清很正常,需要恢复。 说话也需要恢复,还有之前的记忆,也得慢慢捡起来。 她也不认识我!” 对啊! 叶子已经睡了半年,哪能一下看清。 “医生还说什么了?” 凌巧挠挠头,当时情绪激动,也听不太懂,吭哧半天这才说道:“他们说,是个奇迹!”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再度俯身抱着叶子,将脸贴了上去。 我能感受到,叶子的头在轻轻移动,她在跟我耳鬓厮磨,息息相通,传达分别已久的情意。 过了好久,我才放开了叶子。 只见叶子轻轻打了个哈欠,这才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又睡了! 这次是真的睡了,还会醒来。 我稍稍平静心情,这才询问凌巧,到底是怎么醒来的。 凌巧说,她第一天来值班,就跟叶子姐姐说了很多话。 当谈到自己被骗了,想来谋害周董时,叶子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凌巧先是吓了一跳,连忙合掌道歉。 突然意识到叶子醒来了,凌巧才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 我开心不已,大方表示道:“凌巧,你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我不要奖励!” 凌巧使劲摆手,“能跟叶子姐姐在一起,这颗心就是安稳的,这就是我最想要的。” “给你加薪!” “嘿嘿,这也是我想要的。” 这时,卓岚医生来了,她俯身看了眼叶子,便将我叫到了走廊里。 “叶子很坚强,内心也很强大,她这样的病人,几年才醒的也不在少数。”卓岚笑道。 “她一直这样,从不服输。” “小岩,尽管叶子醒了,依然还有很多问题。” “请讲!” “康复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受不少苦。” “叶子一定行。” “还有,她可能存在肢体问题,也必然会有记忆缺失。肢体可以逐渐康复的,但记忆能不能找回来,还不好说。”卓岚认真提醒。 “无论她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照顾她,哪怕,老去……” 我坚定道。 “是个男子汉。” 卓岚拍拍我的肩膀,又说:“叶子到了现在的程度,你就不用太担心了,等着她真正归来吧。” “谢谢岚姐!” “照顾叶子是长期的,别耽误了工作。” “我明白!” “还有……” 卓岚迟疑下,还是提醒道:“叶子的情况很特殊,她醒了,你要告诉警方。” 撇了撇嘴,卓岚又不见外道:“刘志伟那个人很较真的,真不知道,他媳妇怎么受得了!” “待会回去,我就给刘队长打电话。” “向你表示祝贺!” 卓岚挥了下手离开了。 我又走进病房里,坐在床边,看了叶子好久,这才有些不舍的离开。 叶子醒了! 这让我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也非常相信,生命一直有奇迹。 回到办公室里,我轻松又释然,拿起手机打给刘队长。 叶子醒来,必须要告诉他。 如果我隐瞒了,医院也一定会通知的。 很快, 刘队长便接通了,问道:“兄弟,什么事?” “叶子醒了,我刚去医院看过。” 哦! 刘队长并没有太大反应,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看不清,不会说话,医生说,还需要时间来康复。”我不隐瞒道。 “预料之中的,警方先不关注了,等她真好了再说。” “谢谢刘哥!” “谢什么?你最好盼望着,她什么都忘了。叶子跟凌巧不一样,她有很多犯罪实施行为,这些都得……算了,不说这些,扫兴!” 刘队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却谈起了浦霞网上造谣我的事件。 第一卷 第970章 语无伦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因为涉及在逃的柳静。 南平区派出所申请,将此案交由市公安局审理。 刘队长接手这个案子,安排人对彭思敏又进行了一次审讯。 彭思敏一口咬定,就是受到了柳静的指使,又知道浦霞在扶摇集团工作过,才对我展开了舆论攻击。 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如果彭思敏拿钱出力,只为帮着柳静出气,除非她的脑子彻底坏掉了。 刘队长认定,这其中还有个人,将涉案的所有人都串联起来。 但是, 彭思敏咬紧牙关拒不交代,也无法获知,此人到底是谁。 今晚首京警方来人,会将彭思敏带走。 此案也只能暂告一段落。 “李祥出钱,难逃责任。”我不满道。 “兄弟,生气也没用,警方没有理由要求李祥配合。还有龙腾,他们都可以将这件事,彻底推在彭思敏身上。”刘队长道。 “浦霞怎么处理的?” “因造谣得到的十万块钱,先上交警方,人放了。” “这也太便宜她了。” “过于追究未必就是明智的选择。那个陈雪,打人在先,还拿出匕首,要不是……唉,算了吧!” 刘队长叹口气,挂了电话。 又一场舆论风波,就此平息。 可就在傍晚时分,刚被释放不久的浦霞,却走进了扶摇大厦,哭闹着想要见我。 我当然不答应,浦霞就跪在大厅里,猛扇自己耳光。 保安们只能将她强行拖了出去。 但浦霞却还是没有走,又面朝扶摇大厦,哭哭唧唧的跪在路边。 南宫倩过来找我,恼火道:“浦霞赖着不走,影响太坏了。不知道的,以为扶摇集团欺负了她!” “又不是我让她跪着的,随便吧。”我不耐烦摆了摆手。 “小岩,你可别忘了,你是她孩子的爹呢。”南宫倩提醒道。 “那是谣言!” 说完,我又不由拍了下脑门。 来往路人,但凡看过谣言的,都会误以为认为,冷漠的负心汉,有了新欢,拒不接受怀孕的前女友。 “她找我干什么?”我皱眉问道。 “怎么问都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哭,说什么自己彻底完了。” “倩姐,你觉得我需要见一下她吗?” “拉扯之中,早就对浦霞搜身了,没有夹带危险物品。更何况,她现在就是弃子一枚,对于幕后黑手,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我沉默片刻,最终决定,还是当面问问浦霞。 她不知扇了自己多少个巴掌,万一在扶摇门前出了事,不仅是晦气,传出去,也是企业冷漠对待社会弱势群体的冷漠表现。 “倩姐,你陪我一起见见她吧。” “我当然留下来。” 南宫倩呵呵一笑,离开办公室没多久,就把浦霞带了进来。 跟照片上差距很大。 是个头发凌乱的圆脸女士。 哦,是脸肿了,通红发亮,面部线条也过于流畅了。 扑通! 浦霞再次跪倒,又狠抽了自己两记响亮耳光。 听得我都是心头一颤,担心这一巴掌下去,会把脸皮打爆。 “周董,对不起,我财迷心窍,我畜生不如,我是个贱女人!”浦霞哭喊道。 “快起来!” 我很不耐烦地抬抬手。 南宫倩过去拉浦霞,用了很大力气,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浦霞佝偻站着,身体还在发抖中。 “你找我干什么?” 我冷声问,又强调道:“如果只是道歉,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周董,我真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浦霞哭道。 浦霞的话,让我眉头皱紧,冷声问道:“什么意思?警方不是已经把你放了吗?” “是我自不量力,不该胡乱造谣,我愿意公开道歉,拍摄下跪视频也行。”浦霞继续哀求。 “明明是你造谣,怎么搞得像我欺负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使劲拍了下桌子,已然察觉出事态不对。 “你要是不说,那就快点出去,没人管你的死活。”南宫倩也生气道。 “我……” 浦霞迟疑下,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递了过来。 南宫倩抢先帮我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也是吃了一惊。 纸上有一幅打印的彩色图画。 一辆轿车的后排座上,一名光着膀子的男子,呈现俯卧的状态。 就在男子的肩头,露出一张女人的脸。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浦霞。 偷情的照片,还被拍到了脸,是浦霞的不幸。 下方还有一行字打印字:诬陷周岩,不得好死!!!明天照片上网,陆续还有,将你的破事,扒个底朝天,贱女人等着吧! “这是哪来的?”我问道。 “有人悄悄塞在我家的门缝里。” 浦霞解释一句,又哀求道:“周董,你太有本事了,我现在才看清楚现状。我怕了,怕得要死。你放过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认为,是我派人拍摄,又送到你家门口,以此威胁?”我问。 浦霞没说话,表情说明,她就是这么想的。 “浦霞,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我确实很生气,也极度厌恶,恨不能你关进去。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证,跟扶摇也没有半点关系。”我正色道。 “周董,你放过我,否则,我真的只能去死。” 浦霞继续哀求,显然不信我的话。 我经常被人误会! 但这次却格外不同。 之前的林方阳、薛彪还有龙腾等等,闹到这份上,也该撂下一句“走着瞧”,然后便结束了。 浦霞反反复复,没完没了,让人很头疼。 呵! 南宫倩嗤笑出声,嘲讽道:“浦霞,你这是唱的哪一出,用力过猛了吧? 那篇谣言上,你可是把细节描写得很过分,怎么就没见你害怕后果? 如果这张照片再传到网上,你一定大火,没准真有人请你去当演员。” “不,这不一样。我根本承受不了这张照片带来的后果,我们全家也都完了。”浦霞使劲摇头。 我甩了下手:“你去报警吧!” “不,我绝不报警,你们放过我。我该死,我踏马是个烂人,我要去跳楼……” 浦霞变得有些语无伦次,眼睛也看向了窗户方向,像是精神都出了问题。 第一卷 第971章 情况很严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下,铁卫和破军立刻冲了进来。 “把她给我控制住,我来报警。”我吩咐道。 铁卫、破军立刻抓住浦霞的胳膊,浦霞奋力挣扎,连踢带咬,口中高喊着。 “不要报警,我求求你,不要报警!周董,我求你了,否则我只能去死!” 形式有些失控,南宫倩连忙出去,又喊来了艾莉丝。 艾莉丝处理问题,简单粗暴。 从兜里取出束带,直接将浦霞的手反着绑了。 浦霞还在乱踢。 没有办法,只能将她的双脚也绑了。 浦霞倒在地上翻滚着,还在扯着脖子高喊:“周董,不要报警,我求求你!否则,我只能去死了!” 铁卫和破军面面相觑,这阵势把他们也给唬住了。 明明报警,才对这个女人最有利。 “你要真死了,就成我逼迫的了。” 眼见失态变得严重,我兀自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刘队长有点烦,不是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一定不会管。 他答应马上安排人过来,将浦霞带走。 要死要活的,浦霞在地上不断哭嚎,说的最多的就是,完了,活不下去了。 大家都烦得不行,又不好继续激怒她。 足足坚持了二十分钟,等两名警员赶来,这才将浦霞给带走,也带走了桌上的那张打印纸。 因为浦霞抗拒很激烈,警员们不得不给她戴上了手铐。 我长舒一口气,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手机上的短信,响个不停,是我愿意看到的内容。 都是凌巧发来的。 叶子又醒了! 叶子能缓缓挥手。 叶子喝了一大碗粥。 叶子她在笑! …… 我看着这些信息,眼圈湿湿的,内心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欣喜。 我的叶子,她是一名勇士! 终有一天,她会绽放笑颜,展开她的双臂,向我奔跑而来。 晚饭后, 我接到了昆姐的电话。 “小老公,厉害啦。我两天没上网,发现你又成网络名人了。”昆姐笑道。 “不值一提,出的还是恶名。”我苦笑道。 “我给你的孩子,取了个名字,周大志,你觉得怎么样?” 我去! 还不如周小岩。 “为何是这个名字?”我不解。 “很简单啊,大志,志向远大,朗朗上口。” 昆姐说完,自己也不由发出一阵大笑。 “姐,别闹了,求你一件事。” “说吧!” “浦霞已经认识到自身错误,深刻反省,您就不要再折腾她了。” 我这么说,当然是怀疑,那张有照片的打印纸,就是昆姐派人,塞到了浦霞家的门缝里。 除了昆姐,我也想不出谁有这个本事。 更想不出,谁肯为我出头。 “小老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昆姐嗔怪。 我如鲠在喉! 昆姐的手段,也不是太磊落。 昆姐又说:“警方出面辟谣了,她已经是臭名远扬,我折腾有个屁用。再说了,她这种碌碌之辈,也不配老娘出手。” “有人往她家里塞纸条。” “肯定是她到处跑骚,又得罪了别人吧!” 昆姐对此毫不知情! 我连忙道歉,并解释道:“不好意思,错怪姐姐了,我只是瞧着浦霞不对劲。怎么说呢,崩溃又绝望。” “哈哈,突如其来的名气,让她发狂了吧。” 昆姐全不在意,貌似今天谈性很浓,又跟我聊起了她对男人和女人的看法。 在她看来,女人是感性的。 女人毕生追求的目标,无非是男人的爱,富足生活,被人夸赞。 男人很复杂,他们通常很理性。 他们追求的目标是权势、财富还有女人,而且都想要。 所以呢! 要想攻破一个女人,那就多去夸赞她,以爱的名义。 攻破一个男人,就用权势、金钱和女人作为诱饵。 唉! 昆姐想要教坏我。 但她说的话,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然听得津津有味。 聊到手机发烫,昆姐才挂断了。 我进入套间后,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联通了医院的视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凌巧的笑脸和那对小虎牙。 “嗨,岩哥!” “凌巧,你怎么还没走?”我问。 “今天是个大日子,我要整晚陪着叶子姐姐。”凌巧坚持道。 “好吧,叶子怎么样了?” “越来越好!” 凌巧笑着闪避开,我看到了床上的叶子,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斜靠床头的状态,正微微笑着,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这个姿势能行吗?”我问。 “医生说偶尔可以的,再过几天,再尝试着坐着,然后走路。”凌巧兴奋汇报。 “谢谢你!” “岩哥别客气,如果你不收留我,没准我现在真的在养兔子。” “把笔记本拿近一些。” “好嘞。” 随着镜头拉近,我更清晰的看见叶子,也看到了额角那片浅浅的枫叶。 “叶子!” 我激动地喊了声。 叶子像是没听到,也没看到。 她的头左右缓缓转动,好半晌才像是跟屏幕中的我对视着。 叶子,轻轻抬起一只手,轻轻挥动。 我心花怒放,连忙也挥起手。 然而,下一刻,叶子又将头转向一旁,不知在看什么。 原来,不是跟我打招呼。 但我依然对叶子充满希望! 注视好久,我才结束了视频。 叶子依然需要休息,积攒体内的力量,直到王者归来! 晚上十点, 刘队长来了电话,告诉了我有关浦霞的事情。 “兄弟,有人在算计你,思维缜密。” “不奇怪,这种人还不少,避无可避。”我哼声道。 “现在看,将浦霞带到警方,是个正确选择。否则,她未必能活过今晚。” 我吃了一惊:“情况这么严重的吗?” “她极度崩溃,不想活。警方用了很多手段和方法,又安排女警安慰,她只是一心寻死。直至找来了心理医生疏导,才搞清楚那张照片有多可怕。” “是不是车里的那个男人,背景不凡?” 我理所当然这么想,浦霞提到了家人们,显然是被吓坏了。 “谈不到什么背景,但身份极其敏感。” “那还是背景不凡啊。”我理所当然这么想。 “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卷 第972章 难怪如此疯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队长把我都给整懵了,试探问道:“刘哥,能告诉我吗?” “具体是谁,绝对不能说。是她的一位近亲属,你懂了吗?” 刘队长低声暗示。 哦! 啊?! 我不由瞪大眼睛,当真是被惊到了。 难怪浦霞如此疯狂。 这真是她不可承受之重。 “如果照片流传网上,男人的身份被揭露,浦霞多半会轻生。到时候,再给你扣上个逼死她的大帽子,舆情就太大了。” “刘哥,这事也不好处理啊!” 我担忧道。 “重点在浦霞,她只要活着,就引发不了舆论,已经暂时将她保护起来了。” 刘队长强调后,又说:“警方会密切关注互联网,只要照片出现,坚决通知网站运营方马上删除,决不能任由传播。” “往她家门缝塞纸条的那个人,有线索吗?” “正在排查监控,锁定了一个戴口罩的年轻男性,力争把他抓到。” “他们像是有计划有步骤的打法。” “没错,就是精心策划的。浦霞造谣,你进行反击,然后不择手段逼死她,恶名就彻底落下了。” “刘哥,我该怎么办?” “没什么,只要你不乱,他们就很难达成效果。” 刘队长安慰一句,“这种照片不好拍的,必须要长期跟踪。或许,浦霞这枚棋子,是早就预备好的吧!” “他们是一群人,长期潜伏在平川市。”我哼声道。 “没错,照片是半年前拍摄的,这群人蛰伏很久了,有目标的搜集各种黑料,倒是跟四海盟和北山会的某些打法很相似。” “难道,还有个组织?” “我怀疑,还是跟天下盟有关,他们另外派出了一伙人,一直隐藏着关注扶摇。”刘队长分析道。 “刘哥,既然他们想要藏宝图,为何又要从别的方面攻击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对此疑惑不解。 “我有个推测,天下盟的结构很复杂。所谓领导层,在对待你的态度上,并不统一。有人想要藏宝图,有人想要你的命,也有人想让你身败名裂。” 这一刻,我好像都明白了:“也对,猛士一直追杀我,顾知瑶只想绑架我,柳静却一门心思想搞臭我。” “兄弟,一定稳住,见招拆招!” 刘队长鼓励着,结束了通话。 迄今为止,连警方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却有浦霞这样的小人物为了他们身败名裂,要死要活的。 真是悲哀。 次日上午, 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这是一个来自丰江的固话号码。 会不会是苗春晓? 直到响了十几声,我皱眉接通了,里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是周岩吧,我是何鸿生。” 是丰江市总商会的会长,我连忙客气道:“何会长,您好!” “明天晚上,总商会举办企业家年会,主题是回顾过去,展望未来。有关市领导也会到场,你抽时间过来捧个场吧!”何鸿生笑着发出邀请。 我不想去丰江,那里有龙腾,这货对我的仇恨,比天都高。 何会长的面子应该给的。 总不能为了几只臭虫,就要给丰江留下不知好赖的坏印象。 “何会长,会议多长时间?”我问。 “晚六点开始,九点结束,地点在江畔大酒店。” 三个小时。 我参加完年会,可以连夜返回,谅龙腾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我一定准时参加。” 我答应下来,又嘘呼道:“这点小事,怎么还麻烦何会长亲自打电话,不胜惶恐。” “本该是苗春晓逐个下通知的,可她说你讨厌她。” 何鸿生说话很直接,搞得我有点小尴尬,含糊道:“她一定是误会了,我平时工作也挺忙的,会错过一些电话。” “误会嘛,就该解释一下。比如,这次就是个机会。” “好的。” “再见!” 何鸿生挂断了电话。 我却认为,没什么好跟苗春晓解释的,我也不会听她的解释。 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卓岚! 我心头一颤,连忙接通:“岚姐,是不是叶子?” 岚姐呵呵笑了:“呵呵,小岩,不要太紧张,她的各项指标好转已成定论。” 我这才松口气,客气问道:“岚姐,有什么吩咐?” 卓岚比我还客气。 “医院预交的一百万,已经花光了。费用明细我会给你打印一份,电子版的,也可以发你邮箱,方便逐项核对。” “岚姐这么说就见外了,我相信医院,更相信岚姐。只要叶子能醒过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子当前的情况,可以转院去康复。如此一来,可以减轻经济压力,毕竟每天的费用不低。” 当然不行! 且不说叶子只是刚刚醒来,医院的安全系数要比康复中心强多了。 更何况,我还可以购买专业器材,请专人到医院帮叶子康复。 “岚姐!叶子刚醒,什么都不会,康复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让她留在市医院吧。”我连忙说道。 “可以是可以……” 卓岚迟疑,我敏感问道:“是不是院方有意见?” “那倒没有,还怕你有意见呢。”卓岚呵呵一笑,解释道:“叶子长期住在重症监护室,隔几天就有多学科专家会诊,用药也都是最贵的,缴费记录一再创新高,院长一再强调,要做好跟家属的沟通。” “就这?” “对。” “岚姐,这事儿是我的疏忽,没有关注余额。我这就让人送预交款去!” “叶子能留在医院多观察段时间,当然是最好的。”卓岚很高兴,又大方表示:“来了以后,直接找我就行,我带着去缴费。” “麻烦岚姐了!” “有钱真的能救命啊,多少人遇到这种情况,家属不是一开始就放弃,要么就是中途放弃。”卓岚感慨。 “我永远不会放弃叶子。” “你这份坚韧,也打动了叶子,所以恢复很快。” 卓岚笑呵呵挂断电话。 我则安排铁卫,去取五十万,去市医院找卓岚医生,把叶子的预交款项交上。 明天要去丰江,需要安排的事情很多,我没有去医院,而是打开了视频。 叶子正睡着。 凌巧也在旁边的小床上打盹,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睛,迷瞪瞪冲着镜头摆了摆小手。 第一卷 第973章 再去丰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岩哥。”凌巧打招呼 “叶子怎样?”我问道。 “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好转啊!” 凌巧很兴奋,又汇报了一件事。 “今天来了好几拨医生,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的,还有医院的领导,说是对叶子姐姐的健康情况进行评估!” 哪里是评估,分明是预存款花完了。 可怜的叶子,如果她的臭岩不够努力,只怕就要被挪出病房了。 或许,这就是我奋斗的意义吧! 这时,我发现叶子醒了,神情和正常人一般无二,正转头寻找着声源! “叶子,我在这里。” 我笑着喊了句。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叶子居然转过头来,目光刚好与我对视。 原本以为是个巧合,我又看见,叶子又冲我抬起了手。 难道,叶子认出我来了? 我心潮一阵激荡,连忙将脸凑近镜头。 叶子又张了张嘴,手做出摩挲状,就像是在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的视线,瞬间模糊了! 我低头擦了一把,再抬头,却见叶子又把手放下,茫然四顾。 “凌巧,你说,刚才叶子是不是认出我来了?”我问道。 “这个……” 凌巧不太确定,继而挠头笑道:“叶子姐姐从来没忘记你,当然能认得出来。” 也会挑好听的说了! 凌巧都学滑头了! 我心情大好,又跟叶子絮叨好大一会儿,这才结束了视频。 随后,我叫来南宫倩,将何鸿生的安排说了下。 “倩姐,这次丰江总商会的企业家年会,还是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商量道。 南宫倩迟疑了下,问道:“要去多久?” “明天下午起程,不住宿,连夜返回。” “小岩,芳菲刚下达了一个任务,让我就扶摇广场管理事项,跟艾沫沟通下,并落实具体细节,我还是不去了吧。” 也行! 我没有勉强。 吃饭两三个小时而已,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路途中,还不如多做些本职工作。 “也好,扶摇广场才是大事,那就辛苦倩姐了。”我说道。 南宫倩呵呵一笑,“我没有艾莉丝的功夫,去了也是累赘,还不如帮你干点实事。” “谁说的,倩姐的眼神杀,就能帮我逼退心术不正的人。” 南宫倩自然明白我说的是苗春晓,不由眉头又皱了起来。 “龙腾肯定也要参加年会的,不能不防。小岩,再把小雪也带上吧。毕竟,她去过丰江,比艾莉丝更熟悉那里。” “可以。” 随后,南宫倩便去通知陈雪。 我则找到艾莉丝,告知明天下午起程去丰江,想要当天返回。 艾莉丝满口答应下来。 傍晚时,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我接通后,里面传来个难听的声音,公鸭嗓。 “周董,自我介绍一下,过江龙集团董事长助理,卓捷。” 我记得这个名字,是龙腾派来协助李祥的,哼声点拨道:“卓助理,平川的生活还习惯吧?” “非常习惯,每日花天酒地,快活无边。” 卓捷厚颜无耻的笑了,跟他主子一个德行。 “找我有什么事情?” “商场上,和则双赢,斗则两伤,你又何苦跟李董过不去呢!” “少来这一套,明明是他挑起商战,搞得鸡犬不宁。” 我才不买账,卓捷既然选择跟龙腾混,一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会输得很惨,不如一起坐下来吃个饭,把酒言欢。李董想要的,也不过是那几个对扶摇可有可无的产业,何苦这么执着呢!” 卓捷说话客气,却带着威胁,让人非常不爽。 我冷下脸来,不悦道:“你算干什么的?” “你说呢?” 卓捷反问,见我没说话,有些不高兴的威胁道:“我会协助李董,将你彻底打败,直到你穷得叮当响。” “卓捷,洗洗睡吧!” “还没黑天呢!” “睡着了就能做梦,白日梦里面,也是什么都有。”我笑了起来。 “不识好歹!” 卓捷恼火地挂断了。 傻比! 我冲着话筒骂了句,心里很痛快。 卓捷这名说客不合格,不知道龙腾是不是眼瞎了,才选中他来当助理。 李祥脑子也有问题,跟这样的狗头军师合谋,只会误事的。 随后,我给尚阳打去电话,让他调查一下卓捷。 尚阳告诉我,之前就查过很多次,没有相关信息。 严重怀疑,此人之前不叫这个名字。 “岩哥,我有个折腾浦霞的方法,非常凶狠,管保让这家伙生不如死,再也不敢瞎造谣。” “不,千万别再折腾她了,会出大事的。”我急忙阻止。 “怎么了?” “警方接手了此事,其中有很多隐情。” “好吧,暂时放过这个臭女人。” 尚阳答应下来,又哼声道:“要不是因为岩哥,她根本不配耗费我一个脑细胞。” 一夜无事。 次日下午,我带着艾莉丝和陈雪,开上防弹车,起程赶往丰江市。 艾莉丝和陈雪,可谓是不打不成交。 更何况,还有南宫倩的这层关系,两人相处的就更为融洽。 一路上,两人轮流开车,车速不相上下。 我则躺在后排,一边翻看着《读者》杂志,一边暗自感慨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渐渐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进入丰江市。 车流如织,人流不息。 照比平川市,这里更加繁华喧嚣,一派欣欣向荣。 我又看到了高耸入云的星辰大厦。 修缮的进度很快,挡板撤下,玻璃外墙已经完工,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一道道七彩的光芒。 哇! 陈雪发出惊呼:“这座星辰大厦,比扶摇大厦还要高。” 开车的艾莉丝扫了一眼,做出判断:“至少五十层以上,可以做到俯瞰城市全景。” “周岩,把这座大厦买下吧!我要躺在楼顶看星星。” 陈雪开着玩笑。 “不用买,等装修好了,我带你们过来,参观入住都没问题。” 我自信一笑,这是云河集团的产业,跟一家人的也没多大差别。 “这里会是酒店吗?”陈雪又问。 “不会,应该是办公楼。” 我虽然这么说,却也不知道星辰大厦的用途。 只是那次我们跟常勇吃饭,云梦迪随口提了一句。 这时,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一定是昆姐。 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总是能锁定我的行踪。 第一卷 第974章 非请勿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接通电话,果然听到了昆姐的埋怨声。 “小老公,怎么又跑到丰江来了?” “企业家年会,会长亲自相邀,不好不来的。”我解释道。 “那条臭长虫,一定会找你的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如果因为惧怕一条长虫,就哪里也不敢去,更会让人看不起。”我呵呵笑着解释:“不在这里住宿,他未必有机会。九点前,我就开始返回平川。” “这样啊,应该没问题。” “谢谢姐!” “回去时,别走小路,防弹车也干不过大型工程车。”昆姐提醒。 “懂了!”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昆姐又问。 “这……” 我竟然回答不上来。 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我很久了。 “我呢,对你芳心暗许,你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会伤心的,问世间情为何物……”昆姐感慨着挂断了。 太扯了,我才不信。 但既然昆姐不想说,也是问不出来的。 快六点时,防弹车驶入江畔大酒店。 门前的停车场上,豪车云集。 参加年会的企业家们,已经纷纷赶来。 谨慎起见,艾莉丝将防弹车停在监控探头的正前方,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两个车位。 知道这辆车价值不菲,跑来指挥停车的门童,不愿惹事,中途又跑了回去,就当做没看见。 我带着艾莉丝和陈雪,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年会接待台。 也看到了苗春晓,因为只有她一个人。 她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职业西装,里面白衬衣,略施粉黛,却依然显得有些憔悴。 抬头看见了我,苗春晓勉强一笑,起身客气道:“欢迎周董,还有艾莉丝、陈雪。” “在哪里举办年会?”我平静问道。 “二楼宴会厅。” 苗春晓回复一句,又拿着三张请柬,双手递了过来。 我接过请柬,正想离开,只听苗春晓又问:“三位今晚住宿吗?商会可以进行安排。” 呵呵。 艾莉丝笑了:“总有酒鬼夜晚敲门,周董也不敢住啊!” “我们也不敢让他住啊!”陈雪也不客气补充一句。 苗春晓脸一红,低下了头。 我们三人没乘电梯,沿着楼梯快步来到二楼,找到了宴会厅。 外面的走廊里,站着一大群穿西装的男人,从身段上,有些还是保镖。 这种场合,龙腾也敢安排人过来闹事?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判断错了。 这些人都是参会企业家带来的助理或者保镖们,他们是没资格进入宴会厅的。 苗春晓这次表现还不错。 多给了两张请柬,让艾莉丝和陈雪也能一同参加宴会。 我打开三张请柬,只有一张写着我的名字,其余两张是空白的。 那就把艾莉丝和陈雪也写上吧! 门前有工作人员查验请柬,我们上交后,便顺利进入宴会厅。 里面灯火通明,纤毫毕现。 不是酒会! 是真正的宴会,宽敞的大厅里,摆放着十几张大圆桌。 此刻,已经有不少企业家围坐在圆桌前,正在交头接耳的聊着天,气氛火热。 没有桌牌! 那就是随便坐。 我们三人便找到一张靠边的圆桌坐下,座次相依。 就在转头的功夫,我看到龙腾来了。 还看到一个熟人,正是于晴曼。 打扮清纯,佩戴的首饰也很精致。 但常思思也没说错,现在的于晴曼,完全一副有钱人派头。 衣服看着就价值不菲,细细的锁骨链下方坠着的,是一枚闪耀着火彩的钻石。 于晴曼就跟在龙腾的身边。 贱人! 我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吃多少亏,都不会长记性的。 于晴曼一眼就看到了我,轻轻挥了挥小手。 陈雪则是横眉冷对,还用口型呸了一下。 于晴曼也不生气,将头转了过去。 龙腾看到我后,满脸横肉上怒气遍布,他冲我比划个拳头,便带着于晴曼,找到个前方的位置坐下。 我看见他拿起手机,低着头发消息。 狗日的。 应该在安排人,准备算计我。 他的阴谋,注定不会得逞。 这时, 一名企业家离开桌子,微笑着向我走来,正是丰江大酒店的总经理钱正飞。 陈雪不满地嘟了下嘴,还是起身让出我身侧的位置。 “兄弟,好久不见。” 钱正飞一边寒暄,一边坐下来。 “钱大哥,这次年会,好像阵仗很大啊!” 我所指的,当然是审核严格,没有请柬不得进入。 “高市长过来参加,规格自然不同。晚宴都是按照五千八一桌预备的,这类活动中,算是顶格了。”钱正飞介绍道。 “谁出的钱?” “当然是龙腾。切!显得就像是只有他才有钱,别人都是蹭吃蹭喝的。”钱正飞哼声道。 “商会给我的通知,我不需要领他的情。” “呵呵,当然不用。他拿了钱,也是为商会办事。” 钱正飞笑了笑,又聊起最近围绕扶摇的舆论风波。 他很关注扶摇,甚至还知道,我被人诬陷有了孩子。 对于这些,我当然全部否定。 也直言不讳,有人对我发起商战,图谋吞掉扶摇。 钱正飞很吃惊,继而表示,如果需要他的支持,一定跟兄弟并肩作战! 我就只当他是客套。 有人喊老钱,钱正飞抱歉一句,便离开了,又去跟那名企业家攀谈起来。 所谓的年会,也是个企业家的交际场合。 跟龙腾打招呼的企业家很多。 却没几个人跟我说话,故意避开眼神的碰触。 甚至我们这一桌,都没有企业家坐过来。 槽! 我不由暗骂。 狗日的龙腾,肯定在丰江这里,到处诋毁我,也放大了我跟他的矛盾。 企业家们未必站队龙腾。 却都不想因为我,跟龙腾结怨,得不偿失。 没人更好! 我们三人享受一桌美食,倒也轻松自在。 身穿旗袍的美女服务员们登场了。 她们挨着桌子行走,开始分发号球,还采用了类似纸箱抽奖的形式。 企业家们一时间表现得很踊跃。 最后,一名女服务员才来到我们这一桌,点头微笑。 我伸手进入纸箱里,摸到了一个乒乓球,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8号。 陈雪抽到了36号,艾莉丝则是2号。 “请问,这是干什么的?” 我拿着乒乓球,不解地问女服务员。 第一卷 第975章 抢风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宴会期间,为贵宾们准备了抽奖活动,奖品丰富,祝各位好运。” 女服务员微笑解释。 真不错,白吃白喝,还有抽奖的惊喜! 不得不说,龙腾在关键场合上,还是很用心的。 “我一定会中奖。” 陈雪孩子性格,不由开心地举了下手。 “大奖非我莫属。” 艾莉丝也笑了起来。 “要求不高,能有个奖品就行。”我也很期待。 这时, 宴会厅大门开启,一众穿着西装的领导,排成一列缓步走了进来。 最前方的领导,五十出头,身材高大,不苟言笑,想必就是丰江市的市长,高天乘。 何鸿生自然也在领导队伍中,目不斜视的姿态。 全场起立,掌声如潮。 领导们并没有登台,而是停在前面,面向众人挥了挥手,随后落座在舞台下方的长桌前。 在这个位置看节目,实在不能更清晰了。 等掌声停歇,何鸿生这才缓步走上舞台一侧的发言台。 他介绍了与会的诸位领导,以及举办的企业家年会的重大意义,最后宣布,本次年会正式开始。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音乐响起。 一名穿着礼服的中年女歌唱家登场,唱起了那首曾经响遍大江南北的《渴望》。 歌唱家到底不一样,音色纯粹,宛转悠扬。 在座的企业家们,都有艰苦创业的生活经历,听得十分专注。 我注意到,还有几人红了眼圈,想起了那段悠悠岁月吧! 我看见领导们也纷纷点头,对这个节目很满意。 而让我更满意的,则是服务员们已经开始上酒菜了。 海参、鲍鱼、大虾、清蒸鲈鱼、炒鸡、烤肉、野菜等等。 色彩丰富,品类繁多,格外丰盛。 领导们的餐点,跟大家并不一样。 他们面前都有个精致的餐盘,采用的是分餐制。 我吩咐艾莉丝和陈雪,既来之则安之,不吃白不吃,敞开肚皮吃个饱! 等选择个恰当时机,我们就可以离开,回返平川。 有服务员走向领导们,给他们分发了一个有着号码的乒乓球。 看起来,领导们也要参与抽奖活动。 龙腾没有动筷,跟身边的企业家低声交谈着。 于晴曼动作缓慢的将菜放进嘴里,咀嚼多次才会咽下,像是不太合胃口。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身材高挑漂亮的女主持人登场了! 先是一番迎宾词,又是祝酒词,然后请领导上台讲话。 可能是场合的原因,领导讲话非常简练,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女主持人拿过麦克风,环顾全场。 当她的目光,扫过我们这个三人桌,忽然笑着开口道:“我发现场上有一位艳光四射的外国美女,大家想不想请她登台,表演一个节目?” “想!” 一名企业家高高举手,随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领导们的目光向这边投来,也象征性鼓起掌。 狗日的龙腾,一定是他特意安排的,想让艾莉丝出糗。 但他想错了,艾莉丝能歌善舞,舞台的聚光灯,都没有她闪耀夺目。 切~ 陈雪朝着龙腾的方向,使劲翻了个白眼,她也清楚艾莉丝的实力。 “艾莉丝,去吧!期待你的精彩节目。” 我微笑鼓励。 艾莉丝点点头,吐出嘴里的整条海参,快步登上了舞台。 接过另一个话筒,艾莉丝面向全场,微笑道:“大家好,我叫艾莉丝,在扶摇集团工作。职务嘛,就是大家口中常说的洋助理。” 全场哄笑! 还有人冲着台上,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佩服洋妞的中文,竟然可以说得这么好。 “我为什么要加入扶摇集团? 就是因为一首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我非常相信,扶摇集团在周岩董事长的带领下,一定能乘风直上,越过云端,与日同辉!”艾莉丝激情道。 领导们带头鼓掌,全场再次响起掌声。 女主持人发现,艾莉丝不但很能抢风头,还给扶摇接连做广告,连忙靠过来,递上了节目单。 我觉得有点不妙。 很明显,艾莉丝只能在节目单上,选择表演内容。 劲爆舞蹈,流行歌曲。 是艾莉丝擅长的,但并不适用当下的场合,应该也不会安排。 艾莉丝看了一眼节目单,指向一处。 女主持人脸色一滞,又点了点头,高声宣布道:“艾莉丝要表演的节目,非常具有挑战性。京剧,《贵妃醉酒》,大家欢迎!” 场上静寂了几秒。 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很意外。 艾莉丝竟然会唱京剧? 还是说,节目单被人动了手脚? 好! 有人高喊。 顷刻间掌声如潮。 我却暗中为艾莉丝捏了把汗。 “贵妃醉酒?”陈雪挠挠头,侧头问道:“哪个贵妃啊?” “杨贵妃。”我的目光一直在艾莉丝身上。 “哦,河边洗衣服被人相中,又被送去和亲的那个。”陈雪煞有其事点点头。 我一愣,随后冲陈雪竖起个大拇指。 不是嘲讽,是真心夸赞。 这些知识碎片也说明,陈雪在进步。 有什么好着急的! 乐曲声响起,艾莉丝玉指宛若拈花,传情凤目扫过全场,竟然让人有了几分醉意。 几个行云流水的京剧动作表演后,艾莉丝身形摇曳摆动,一副娇憨模样。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厉害啦! 字正腔圆,节奏到位。 听得懂,听不懂的,都觉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坐在正中位置的高天乘市长,应该是个戏曲爱好者,带头鼓掌。 随之,掌声响彻全场。 艾莉丝演唱期间,多次被掌声打断。 我观察着龙腾,艾莉丝大出风头,他显然很不高兴,没动筷,却猛灌了一大杯酒,还有握拳砸桌子的动作。 表演完毕。 艾莉丝福身一礼,又把大家给逗笑了。 掌声再次送给洋助理! 艾莉丝在掌声中走下舞台,来到我的身边,又夹起了那根海参,整根吞了进去。 “艾莉丝,什么时候学的京剧,太让人惊喜了!”我诧异道。 “哈哈,其实,我就会这一首。非常凑巧,他们失算了。” 艾莉丝得意道。 这个节目,一定安排给了某位戏曲家。 此人憾失在领导面前表演的机会,正在暗骂龙腾吧! 主持人宣布,抽奖开始! 全然又开始沸腾起来。 倒不是以往的奖品有多么贵重,主要是图个喜气。 第一卷 第976章 玩过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投影仪将礼品打在屏幕上。 三等奖:时下流行的MP3。 二等奖:一套精致的酒具。 一等奖:一款最新出品的手机。 特等奖:空白图片上,只有两个字,神秘。 苗春晓出现了,登上舞台,由她负责抽取三等奖。 三十个小球被她依次抽出来,面带热情洋溢的笑容,高声宣布了号码。 陈雪中奖了。 于晴曼也中奖了。 两人同时穿过会场,去往舞台的另一侧,将礼物拿了回来,全程无交流。 这样的礼物,陈雪不稀罕的,扶摇的电子商场就有。 但中奖却令人开心,她回到坐在我的身边,一边摆弄着,一边凑近我低声笑道:“我看见了长桌中间那个男人的号码球。” 我知道陈雪说的是高市长,随口打听道:“他是多少号?” “18。” 陈雪一笑,又说:“他就塞在餐巾下面,露出一点,嘿嘿,还是被我给看到了。” “那就是专门分配的号码。” 我思忖道。 “老板的8号也不错,跟市长的差不多。” 艾莉丝笑道。 “差距很大,我估计,数字小的号码,根本就抽不到奖品。” 我笑着摆手,目前的三等奖里,就没有个位数的号码。 抽个奖而已,竟然也有猫腻! 只怕是无缘大奖了。 艾莉丝遗憾的将手里的2号球,也塞进了餐巾里。 接下来的程序差不多。 领导讲话,表演节目,抽奖。 正如我所料,一等奖都抽完了,我和艾莉丝都跟奖品无缘。 “艾莉丝,你今天给扶摇争光了,回去后就奖励一部最新款手机。”我大方表示。 “哈哈,谢谢老板。”艾莉丝开心起来。 “老板,我想要一套精致酒具。”陈雪连忙也提要求。 那不是二等奖的奖品吗? 我呵呵一笑,同意! 已经吃饱了,我只想着宴会结束,抓紧返回平川。 此刻,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主持人再次登台,高声道:“万众瞩目,万众期待!我们神秘的特等奖,即将揭晓,又不知能被哪位幸运获得!” 一名没有获奖的企业家,着急催促道:“快揭晓吧!” “有请我们的高市长,为大家抽取特等奖!”女主持人躬身道。 高市长有些犹豫,坐着没动,刚要做个摆手的动作,女主持人又笑道:“大家掌声欢迎!” 高市长这才起身,登上了舞台。 这时, 本次抽奖活动的特等奖,终于被投影在舞台屏幕上。 全场静寂。 我则气得火冒三丈,暗骂龙腾这个大傻比,就没有比他更会恶心人。 那是一张照片,刚刚拍摄的,正是那辆我们停在门前的防弹车! 狗日的龙腾。 他竟然把我的防弹车,当成了本次宴会的特等奖,太踏马无耻了。 这辆车的价值,可是六百多万。 什么样的抽奖活动,可以作为奖品颁发? 市领导在这,又有谁敢要这么贵重的礼品? 死寂过后,场上又传来窃窃私语的交流声。 还是有些企业家已经认出来,那就是我的防弹车。 龙腾抱着膀,回头冲我奸计得逞的冷笑。 艾莉丝在桌下,悄悄扯了我一下衣角。 我明白她的意思,按兵不动! 如果此刻, 我站起来大声抗议,不只是小家子气,也等于当众揭开了跟他的矛盾。 在场有不少市领导,龙腾不在乎,却在赌我要这个脸面。 我没说话,神色平静。 抽奖就抽吧! 我相信除了龙腾,谁也不敢动我的车。 如果龙腾抽到了,老子也绝不会给他! 看到了奖品,高天乘市长面露一丝不悦:“这奖品太贵重了,不符合抽奖规定。” “高市长,这就是辆二手车,价值不超过五千。” 龙腾高高举手解释,竟然把全场都给逗笑了。 我气得一阵咬牙,真想过去揪着龙腾打。 这可是防弹车,砸了卖废铁,也肯定远超五千这个价格。 陈雪双眼喷火,到底没忍住,低声骂了句:“这货是个傻比!” 高市长没再说话,将手伸进纸箱里,拿出一个小球。 他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就更难看了。 都在等着市长宣布特等奖得主,场上变得格外安静。 足足过了十秒,高市长才说道:“中奖者,8号!” 随后, 高市长便将小球揣进兜里,走下了舞台。 女主持人愣在当场,过了好半天,这才问道:“请问在座的,哪位是8号?” “我!” 我高高举起了小球。 “恭喜你,获得本次活动的特等奖。” 女主持人向我道贺。 恭喜尼玛啊! 我缓缓坐下,也不搭理她。 要不是在这种场合,这名配合龙腾演戏的女主持人,多半是要挨揍的。 我中奖了! 正是自己开来的防弹车。 场上没有掌声,大家都清楚,这是一场闹剧。 “嘿嘿,还是周岩运气好,把车又抽回来了。”陈雪放松的笑了。 “高市长抽到的,应该是18号,他故意说成了8号。”我面色铁青。 “那个箱子里都是18号,抽哪个都一样。” 艾莉丝也看出了端倪。 龙腾,是个夯货。 他赌我不敢向高市长要车! 却恰恰忽略了一点,高市长怎么会公然收这么昂贵的奖品? 堂堂市长,公开场合之下,竟然成为被设计的一环,险些还骑虎难下。 龙腾可能还为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其实就是个十足的傻比。 果然, 当不知死活的女主持人,邀请高市长上台讲话,被直接拒绝了。 掌声再次响起,也没个卵用。 高市长说自己没准备稿子,下次再说吧! 龙腾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我看见他不停搓着涨红的脸。 此刻,他一定后悔了,不该搞这一出,弄巧成拙,自讨苦吃。 不得不说, 龙腾跟我的长期斗争中,已经越来越缺少理性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疯狂的事情,那就是如何整我。 节目继续上演。 接下来,企业家们纷纷去找市领导,希望合影留念。 高市长一律面无表情的拒绝,推给了身边的领导们。 我当然不想凑热闹,正准备带人离开,却见何鸿生举着酒杯,向我走了过来。 第一卷 第977章 真假难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何鸿生身后跟着的,正是苗春晓。 “何会长!” 我连忙起身,客气地打招呼。 苗春晓则殷勤地拿起酒瓶,想要给我倒酒,却被陈雪给抢了过去。 陈雪给我倒了半杯,并且递到了手里。 “小周,欢迎参加企业家年会。” 何鸿生笑着举杯,里面是果汁,我跟他碰了下,一饮而尽。 “水至清则无鱼,刚才的特等奖,就是个玩笑,不要太介意。” 何鸿生大有深意提醒。 “我的还是我的,没什么。” 我一语双关。 这么光明正大的算计,怎么可能不介意? 而且玩笑有度,只是一方开心的,能叫玩笑吗? 龙腾玩过了火。 不光是我,就连高市长都介意了。 “那个星辰大厦,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小周,抽时间跟云河集团谈一谈吧,何苦为了一栋楼,引得大家都不愉快。”何鸿生道。 是龙腾不愉快吧! 这一刻,我觉得何鸿生的站位,也有很大问题。 “好的,我会跟云董私下里的沟通下。实话说,云河能影响扶摇,但扶摇这边,却很难参与云河的决定。”我坦诚道。 “很多事情,远比你想得更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何鸿生意味深长,又说:“你们跟春晓谈一下吧,矛盾总要解开,这也有利于商会的工作。” 何鸿生转身离开。 苗春晓迟疑着坐了下来,双手无处安放,一时显得很局促。 苗春晓,就是跟龙腾是一伙的。 有什么好谈的? 为什么要谈? “周岩,东邻会所的那件事,真跟我无关啊。我,我就是如实传达领导安排,怎么就成了万恶不赦呢?” 苗春晓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懒得跟她争长道短,摆手道:“那件事就不提了,既然何会长开口,咱们之间可以正常交往。” “还能是朋友吗?”苗春晓试探问道。 “本来就不是!” “你还是在恼恨我。”苗春晓声音大了。 呦呦呦! 陈雪一脸讥讽:“别自恋了,周岩才看不上你,有什么好恼的。他身边的女孩子,哪个都比你强,你是人丑怕照镜子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瞧不起人。” 苗春晓更加委屈。 “你是人吗?” “我……” “行了,多说无益。” 我打断争执,语气极其认真。 “苗春晓,你应该明白,每个人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有人想让我死,所以呢,可能导致我出现危险的因素,都要被排除。” “我明白。” 苗春晓闷闷地点头。 “以我人生不多的经验,有些泥坑,一旦跳进去,就再难洗干净了。” 苗春晓愣了下,随后掩面,伤感的起身离开。 这时, 一名戴口罩的女服务员走过来,清理了我桌前的盘子,还悄悄放下一张纸条。 我在桌子底下打开,上面一行字:走廊尽头有安全出口。 昆姐,竟然又派人来了。 她这是在告诉我,龙腾在楼下大厅里,设下了埋伏。 这货简直疯了! 市领导还没走,他就敢闹出事端,简直无法无天。 吃饱了,节目也看了。 我果断招呼艾莉丝和陈雪,离开了宴会厅。 外面,那些企业家带来的保镖和助理们,正在等待着。 有人在揉肚子,显然饿坏了。 “还是我们的老板好,没有分别心。”艾莉丝笑道。 “周岩就是这样,没有一点架子。” 陈雪也夸赞,又说:“他总是喜欢帮助别人成就梦想。” “我的梦想是嫁给周岩。”艾莉丝开着玩笑。 “多半没戏!” 陈雪翻了一记白眼。 “你觉得,周岩到底喜欢谁?”艾莉丝问道。 “反正我猜不出来。”陈雪摇摇头。 “别闹了,注意警惕。” 我提醒一句,带着两人,朝着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走去。 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 我不由停住脚步,拿出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上面只有几个字:她骗你,曼! 什么意思? 曼,难道是于晴曼? 我忽然就懂了,不由一阵懊恼,差一点就上了龙腾的当! 送纸条的女服务员,并非昆姐派来的。 她是龙腾安排的! 龙腾自然能看出来,我想要平安脱身,于是就想了这么一招。 安全出口那边,才是真有埋伏。 那种地方,通常都是没有监控的。 我立刻转身,朝着走廊正中的楼梯走去,很快就来到一楼大厅里。 有几名鬼鬼祟祟的黑衣男人,却没敢过来阻拦。 我们三人快步走出江畔大酒店,防弹车正安稳地停在不远处。 艾莉丝仔细检查了防弹车,确认安全无事,大家这才坐了进去。 防弹车驶入灯火通明的长街。 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龙腾伏击我的计划,到底落空了。 这要感谢于晴曼。 想必是她靠着龙腾落座,无意看到了龙腾发出的短信,这才提醒了我。 于是, 我给那个陌生号码,添上了名字,于晴曼。 防弹车一路疾驰,快要离开丰江市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交警的车辆,正在检查来往的车辆。 我心头一紧,吩咐道:“艾莉丝,换一条路走。” 龙腾在丰江的人脉很广,难说就是他找关系,让交警拦住我的车,拖延一段时间,他就能带人追上来。 艾莉丝听我的安排,立刻将防弹车转入另一条街道。 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条街道虽然不长,却很偏僻,道路也很狭窄,无法调头。 路边的小商店都已经关了门,不见一个行人。 “艾莉丝,快点开车,冲出去。”我急忙道。 “来不及了!” 艾莉丝说着,反而将防弹车停下了。 两辆压路机出现在前方路口,将前行的路,彻底给堵死了。 与此同时,两辆小面包从后方驶来,横在街上,将回去的路也给拦截了。 一道道黑影,从小胡同里冒了出来。 眨眼之间,路上就出现了上百名流氓地痞,朝着防弹车围拢过来。 他们都戴着口罩,手里拿着雪亮的钢管,有人手里还拿着长刀,一道道寒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老板,请在车上等候。小雪,来活啦!” 艾莉丝却显得很兴奋,招呼陈雪下车。 陈雪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看着前方大笑道:“哈哈,欢迎诸位进入法外之地!” 第一卷 第978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并没有阻止她们。 眼下的场景,除了拼出一条血路,绝没有脱身的机会。 一场遭遇战,立刻展开。 艾莉丝快如旋风,朝着黑衣人就攻了过去。 陈雪也不甘示弱,也狠厉地动起手来。 嘭嘭嘭! 当啷! 啊! 虽然隔着车窗,我依然能听到各种声音传进来,双方打斗异常激烈。 只过了几分钟, 动静就小了,我从后视镜看过去,黑衣人已经倒了一片。 艾莉丝手握长刀,傲然站立,宛如一尊战神。 再看另一侧的陈雪,手里拿着两根钢管,高高举起,巾帼不让须眉。 漂亮! 我忍不住都想给她们鼓掌。 可就在下一刻,我却又惊出了一头冷汗。 前方一辆压路机,正冲着防弹车快速驶来,两个车灯,宛如恶魔的眼睛。 防弹车对决压路机,估计赢不了。 重量差距太大。 艾莉丝发现危险袭来,急忙回返,双脚凌空交替,踏着防弹车的前盖,纵身跃起,扑向了那辆压路机。 后方的陈雪,将单独迎战那些黑衣人。 艾莉丝一跃几米远,空中一记盘旋,便冲进了压路机的驾驶室里。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居然是真的! 啊! 又是一声惨叫,司机被扔了出来。 就在压路机即将撞上防弹车之际,艾莉丝用力一拉控制杆,终于将压路机停了下来。 好险,就差一点点。 艾莉丝的愤怒可想而知。 她跳下压路机,将那名司机直接拎起来,一脚便踢飞出去。 紧跟着, 艾莉丝又去支援陈雪,奋力拼战。 黑衣地痞们远远低估了艾莉丝和陈雪的战斗力。 一个是特种兵。 一个是全国散打大赛的季军。 两人还经常在一起练武,默契度非常高。 不知道多少黑衣人受伤,他们相互搀扶着,纷纷向后退去。 艾莉丝返回,重新启动了防弹车。 陈雪站在车顶,宛若女战神临凡,单手叉腰高声道:“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压死活该,压死活该……” 艾莉丝哈哈大笑,疾速倒车。 黑衣人们也不想死,骂咧咧的闪避到一旁。 快要接近拦路的面包车时,艾莉丝停住防弹车,再次跳了下去。 她接过陈雪手中的钢管,几下就把面包车的玻璃打碎。 紧跟着, 艾莉丝就进了面包车,不知是怎么操作的,没有车钥匙,竟然很快就给打着了火。 有黑衣人试图顽抗,过来阻挡艾莉丝。 陈雪才不会客气,勇敢地挡在前方,这次使用的是长刀! 唰! 寒光闪过,一人衣服被划开,低头一看,皮肉上出现了一条口子。 停顿两秒,啊~ 这人才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胸口连蹦带跳的跑开了。 咣! 艾莉丝开着小面包,倒车去狠狠撞击另一辆小面包。 没几下,被撞的小面包便倾倒在路边。 随后, 艾莉丝驾驶的这辆小面包,转向冲着胡同开了进去。 胡同太窄,容不下一辆车。 危险时刻,艾莉丝跳车了,由着面包车撞倒一片砖墙,卡在了胡同里。 路障被清理了。 艾莉丝和陈雪快速返回车内,艾莉丝控制着防弹车,开始快速倒车。 哪有黑衣人敢阻拦,他们都被惊呆在当场。 终于, 防弹车倒出这条偏僻的街道。 大路之上,清清朗朗,查车的交警们不见了,就像是从未来过。 一路疾驰,终于离开了丰江市。 “谢谢两位女侠!”我抱拳,由衷道谢,关切问道:“你们都没有受伤吧?” “哈哈,完好无损,太过瘾了!” 陈雪大笑,又挥舞了几下拳头,感慨道:“龙腾这个杂碎,不过就这样,对,不堪一击。真踏马想多打几场!” “我也没受伤。” 艾莉丝一边开车,一边点评道:“他们也是轻敌了,以为人多势众,就能打赢。事实上,狭路相逢勇者胜。” “艾莉丝,你应该把压路机开走的。”陈雪皱眉提议。 “哈哈,这次没发挥好,因为我没学过驾驶压路机!”艾莉丝自嘲,笑道:“等回去把这门功课补上。” “我跟你一起学!”陈雪连忙说道。 “龙腾真是恶心人,依然使用地痞流氓这一套。”我鄙夷道。 “倒是显得平川的社会秩序更好。” 艾莉丝认真道。 “还不是那个常局长,把四海盟给……” 陈雪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要提到北山会,那是她曾经生活很久的组织。 时至今日,陈雪依然没有从谷爷被抓的事件里走出来。 那么多年的相伴,又岂能轻易放下。 没在丰江市住宿是正确的。 否则,龙腾一定不会让我睡安稳了。 半夜, 我们顺利返回平川市,进入了扶摇大厦。 等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南宫倩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是南宫倩改不掉的习惯,喜欢睡沙发。 我们隔着一扇门,一起生活了很久。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相依相伴,但彼此都觉得心里安稳。 日有所遇,夜有所梦。 梦境中,我好像还在那条狭窄的路上。 前有阻拦,后有追兵。 唯有奋力拼杀,才能脱困。 …… 次日, 天空布满阴霾,有细小的雪花飘落下来。 我坐在办公室里,喝了一杯茶,这才拨通了云梦迪的电话。 “小岩,你那边要下雪了吧?” “云姨这么忙,还在关心这边的天气。” “呵呵,其实我真没太注意。”云梦迪笑着解释道:“晓雅更关心,每天都查平川的天气预报,还写在记事本上,被我看到了。” 我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暖流。 付晓雅虽在临州,却一直牵挂着这里。 因为这里有我,还有家人。 “小岩,有事吗?” “我昨天去平川,参加了企业家年会,何鸿生会长提到了星辰大厦,还说何苦为了一栋楼,引得大家都不高兴。”我不隐瞒道。 “他算干什么的,多管闲事。” 云梦迪不高兴了,继而解释道:“星辰大厦是我找关系,通过高市长购买的,之前隐藏得非常好。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泄露了。 很多人对此不满,当然就有龙腾,都想得到那栋大厦。 因此,也有人向高市长发难,认为他暗中偏袒云河集团。” 我明白了! 第一卷 第979章 退货危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龙腾将我的防弹车,作为特等奖送给高市长,并非为了跟领导溜须。 他目的不纯,就是针对高市长,制造难题。 这个夯货的胆子,简直大过了天,怕不是个没长脑子的货吧! “昨天的宴会上,高市长也去了,他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太高兴。”我说。 “这些人阳奉阴违,他也有些被孤立了。” 云梦迪评价一句,又说:“不过也没关系,过一段时间,高市长就调走了,去别的省任职。他们怎么折腾都没用,星辰大厦就是属于云河。” “云姨,星辰大厦到底干什么用的?” 我头一次打听。 “呵呵,我有个宏大的计划,暂时不告诉你。” 云梦迪笑了,又说:“小岩,扶摇直上九万里,手可摘星辰,做人要有远大理想,你说对不对?” “对!但怎么样,都离不开云姨的指路。”我客气道。 “你的意思,我是北极星?” 云梦迪笑问。 “必须是啊,云姨就是我奋斗的偶像。” 我认真道。 “油嘴滑舌。” 云梦迪嗔了一句,又鼓励道:“小岩,我对你有信心,一定能战胜李祥。投机者能一时获胜,却绝不可能长久。” “我也相信,他们打不败扶摇!” 刚结束跟云梦迪的通话,手机又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龙腾。 昨晚这货路上拦截我,遭遇惨败,一定心有不甘。 我断定他不会报警,因为他理亏。 不跟他骂架了,以免影响了好心情,于是,我不客气地将手机挂断。 龙腾也没再打过来,应该是认栽了。 他在丰江,很难折腾我。 可就在下午, 李祥发起的第三场商战,突然就打响了! 他瞄准的目标,正是扶摇电子商务。 行动迅速,手段卑鄙,却非常有效,当真打了扶摇一个措手不及。 刘芳菲、夏小荷、南宫倩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一个个愁眉不展,无计可施的样子。 尤其是刘芳菲,气得脸色涨红,手一直在抖。 这让我非常担心,她会晕厥在当场。 “芳菲,一定要冷静,扶摇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这次一定能挺过去。” 我一边安慰着刘芳菲,一边询问具体情况。 “李祥,就该千刀万剐,老娘早晚弄死他!” 刘芳菲痛骂一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连忙压手,让刘芳菲调整情绪,示意夏小荷继续。 “他们太过分了!” 夏小荷几度哽咽,才说明到底发生什么。 扶摇电子商务,运营着一百多个网店。 其中一个网店,专门销售一款时尚新品手机,有旋转式键盘,机身轻薄,重量只有一百多克。 就在这几天,网店销售暴增,足足卖了五千多部! 每部手机价格五千多。 销售额达到了两千五百多万。 手机的网络销售,一直不瘟不火的,突如其来的爆单,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包括厂家在内,也都加班加点,积极应对这次天降富贵。 然而,就在今早,这款手机被刷了五千多个差评! 留言区遍布骂声,用户纷纷要求退货退款。 我大吃一惊,连忙打听道:“我记得淘宝平台,只有好评和中评,怎么就出来差评了?” “是平台完善后,刚推出的功能。” 夏小荷介绍一句,又说:“差评非常可怕,会导致网店的分数很低,我们将失去被平台推广的机会,变得默默无名,很难销售产品。” “还可能封店!” 扶着额头的刘芳菲插了一句。 “手机是特殊物品,一旦售出,再退回的话,多半会被拆封,可能还有破损。如此一来,非但不能再进行线上销售,线下也只能按照样品机的价格出售。”南宫倩道。 “槽,气得我都不敢生病了!” 刘芳菲坐直身体,继续分析:“最可怕的,这么多的负面评价,会让手机供应商不再信任我们,扶摇将会失去网上代理销售的机会。” “能不能不退货?”我问。 “平台目前的规则,货品售出七日,便可以不再接受退货。”夏小荷说道。 “目前有多少退货的?” “还没有!” 夏小荷摇头,又苦笑道:“这群人一定想先玩几天手机,再发起退货。但就目前的形式看,并没有放弃退货的迹象。” “差评能改好评吗?” “能,可以沟通。但他们不会改,本就抱着打垮网店的目标。”夏小荷面色如土。 “真惹恼了老娘,就把这个网店关了,让他们退个屁,把手机都在砸手里吧!”刘芳菲咬牙赌气道。 当然不行! 这么一搞,扶摇电子商务的信誉也就破产了。 李祥! 这一把,玩得有点大啊。 不能乱! 我想起云梦迪的叮嘱,又问:“我记得,咱们这类的产品,都是从云河集团拿来的吧?” “对,一直合作非常好,手机也是从厂家直接发出的,他们是直接供应商。”刘芳菲点头道。 “这样吧,先跟云河那边沟通一下,争取稳住手机供应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我做出了安排。 刘芳菲和夏小荷起身离开。 不好办! 我一阵头疼,不禁捶了几下头。 南宫倩连忙绕到我的身后,帮我揉着额角,劝说道:“小岩,别发愁了。手机线上销售的利润,在扶摇名下所有网店中,是下游水平。 损失一个网店,不会对扶摇的电子商务,造成很大冲击。” “不能放弃!”我摆了摆手,坚定道:“手机一类的产品,价格相对昂贵,多数人更相信门店。但随着网络的发展,也一定会成为普遍的购买方式。” “几千块的东西,一下子销售了几千件,确实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 “现在还不是做检讨的时候。”我皱眉道:“我真正担心的是,李祥一旦得手,就会如法炮制,继续冲击我们的其它网店。” “他确实能做得出来,丧心病狂的畜生。” “必须想一个好办法,狙击李祥这种无耻的行为。”我咬牙道。 “我去安抚一下那些接线员,她们正在被严重骚扰。” 南宫倩也出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了很久。 第一卷 第980章 别绕弯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直到傍晚时分,员工都下班了,我也没想出解决办法。 李祥这一招,实在太狠了。 他能调动五千多人去网上购买手机,背后的力量,也确实可怕。 而且,他也很懂得抓时机。 利用了平台推出差评的时机,立刻就对扶摇下手了。 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正是李祥。 我冷哼一声,还是接通了。 首先听到的,是李祥的大笑声。 “周董,是不是觉得很有危机感?想开些吧,也不能怪你,电子商务刚推出不久,漏洞太多,亟待完善。” “老李,明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冷哼问道。 “哈哈,老李这个称呼不错,显得我们很亲近。 那好,我们就明说!周董,把扶摇的电子商务,也就是周顺商贸公司转给我,价格好商量,绝不会让你亏了。”李祥一副大度的口气。 “既然你想要,为什么还要攻击?”我问。 “得不到,就毁掉,这句话总该听说过吧?”李祥无耻的笑了:“道理很简单,就是让你明白,如果不把公司转给我,那么扶摇的电子商务就会毁掉,新海电子商务将快速崛起。” “正所谓商机无限,你还能全部毁灭?” “是啊,一个人能做的实在是有限。”李祥一本正经发着感慨:“当然是要有侧重了,各个击破。” “无所谓!” “其实,凡事都有两面性。这对扶摇而言,难说不是一次转型的好机会,做点实体,踏踏实实的不好吗?比如,可以线下开很多销售店,没准也能做出不错的规模。” “如果扶摇线下开店,老李,有兴趣投资吗?”我问。 “必须有,我对跟扶摇合作,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 “行,改天聚一下,再商议吧!” 我也不想跟他骂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下次我请客。” “再见!” 我挂断手机,心里又把李祥骂了几百遍。 就没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尚阳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 我对手机型号并不敏感,但经历了这次风波,一眼就看出,正是引发争议的那款旋转式键盘的新款手机。 “岩哥喜欢啊,要不拿去先玩两天?” 尚阳笑呵呵的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臭小子,别绕弯子了。说吧,哪来的?”我皱眉问道。 “是我同学他妈买的,可以借给同学先玩两天。”尚阳得意的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没有意外,本人就是那名幸运同学,唯一的!” 我立刻敏感起来,连忙拿起那部手机。 猛地看起来,还很新,但没有任何的保护,细细打量下,还是能发现细微的划痕。 “从扶摇网店购买的?” “对啊,还有她的群友们。” 尚阳趴在桌子上,向我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聊天软件推出了群! 这位同学的妈妈,就在朋友的推荐下加了一个。 这个群,可不一般,动动手指就能赚钱,相当于有了一份工作!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同学妈妈进了群,却发现这个群异常活跃,刷屏最多的,就是谢谢群主!要给群主暖被窝! 如何赚钱? 先花钱! 花谁的? 群主的! 也就是说,由群主付款,群成员利用自己的网络账号去网上下单,购买这款手机。 要求就是,手机到货后拆封使用,然后给差评并要求退货。 每单奖励丰厚,五百块! 提供退货截图,当即兑现,绝不拖欠! 另外,这样的机会,以后还有很多,轻轻松松就能赶上普通工薪层的收入。 不花自己的钱,白玩几天新手机,还能得五百块钱! 没有比这更美的好事儿了。 群成员自然是积极响应,下单的远远超过没下单的。 我的脸色阴沉至极。 李祥不仅利用了网店新规,他也利用了聊天群! 幸亏这货的精明都用在了邪道上,早晚得搬起石头砸烂自己的脚。 否则,他很有可能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鄙夷过后,还要冷静看待。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因为,购买手机的都是真实顾客,地址也是遍布天南海北。 “这就麻烦了。”我头疼不已:“这种情况,即便网店跟平台申诉,胜算都不大。” “除非平台修改规则,否则网店很快就垮掉了。” 尚阳摊开手,夸张的表情很气人。 我瞪了他一眼,无名火蹭蹭往上冒,哼声道:“李祥利用群成员下单,他也承受着很大的风险。既然如此,我就跟他赌一把!” “岩哥,你发飙的样子,真是酷!”尚阳满眼小星星。 “别打岔。”我认真问道:“尚阳,从你的角度看,这些用户退货的真实意愿如何?” “当然不强烈了。我同学就不想退,这里面都已经装上他刚买的手机卡了!嘿嘿,一部手机和五百块钱,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尚阳呲牙笑。 我从钱包里取出一千块钱,塞到尚阳手里。 “岩哥,这是什么意思啊?”尚阳不解问道。 “请你同学吃饭,争取说服他,不要退手机。”我叮嘱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让他用他妈的聊天号煽动其他人。只是,李祥建的群,不止一个,也做不到挨个动员的。”尚阳提醒。 “这就是第二件事了,再问问你同学,如果拒不退货,群主会如何处置?” “嘿嘿,要不说我这么聪明呢,原来像我哥!包在我身上,一定先把这个群的水搅混。” 尚阳猛拍胸脯,又拿起那一摞钱,客气道:“吃饭用不了那么多的,再说了,哪能让岩哥破费。” “你还是学生……” “谢谢亲哥!” 尚阳借坡下驴,将钱和手机都揣进兜里,笑呵呵的离开了。 减少退货,是第一步。 再就是,修改差评。 这个也好解决,但凡改为好评的,可以补发一块手机电池作为补偿。 同样都有损失,我们只是电池,但李祥却是手机! 我们最多失去和手机供应商的合作,但李祥却失去大笔的钱,还有深深的挫败感。 想到这里,我竟然心生一股豪情。 王八蛋! 看谁亏得多! 紧接着,我便给刘芳菲打电话,让她马上安排一件事。 第一卷 第981章 久违的笑颜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通知夏小荷,全体客服加班,打电话跟购买用户沟通。 虽然刘芳菲认为,这么做收效未必明显,但也能动摇顾客的决心,多拖一天,他们退货的意愿就更加淡薄了。 就在这时,付晓雅打来了电话,我连忙接通。 “姐!” 我喊了一声,心头莫名酸楚,眼眶跟着就红了。 “小岩,又上火了吧?”付晓雅微微叹息,又说:“小姨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我今晚也会跟手机供应商沟通。你再坚持下,明天上午就能给出处理意见的。” “有云姨和姐出面,我心里踏实多了。” “谁敢欺负我弟,我打破他的脑袋!” 付晓雅发了句狠,便匆匆挂断了,还要准备晚上的商谈。 晚餐过后, 我进入套间,再次联通了跟医院的视频。 凌巧出现在视频里,嘴里还在吃东西,含糊道:“岩哥,你这两天干嘛去了?” “出差了!” 我疑惑地问道:“凌巧,怎么还是你值班,是不是一直都没有离开?” “对啊。” 凌巧振臂,“我要一直陪着叶子姐姐,不怕苦,不怕累!” “做得很好。” “多谢岩哥夸奖!” “那个,能不能闪开些?” “哈哈,我差点忘了,你要看叶子姐姐。” 凌巧连忙闪开,并且将笔记本挪近了些。 我看到了叶子,她正斜靠在床头上,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叶子!” 我大声喊道。 叶子听到声音,目光看向了屏幕,微微勾起了嘴角。 “叶子,你能看到了,对不对?”我激动道。 叶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片刻后,她忽然就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一时泪光盈盈,久违了,叶子的笑容还是那么动人。 “我的天哪,叶子姐姐竟然会笑了,你看,笑得多自然!”凌巧兴奋不已:“岩哥,医生说,她能看到,因为眼睛能追逐移动的物体。” “医生还说什么了?”我问。 “说是,目光测距还有问题,会渐渐好转的。” 凌巧介绍着,又说:“另外,叶子姐姐能坐十几分钟,还会勾脚。哈哈,我挠她脚心,她就有表情。” “淘气!” “哈哈,医生说了,可以多增加互动,有利于康复。” 凌巧大笑着,过去搂住了叶子的肩头,轻声道:“好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想再离开你。” “凌巧,太感谢了!” 我发自内心。 叶子醒来,更需要陪伴,还好有凌巧在她身边。 我却有些惭愧,工作繁忙,还要应对李祥发起的商战,能陪伴叶子的时间并不多。 凌巧介绍,叶子的语言功能,还需要继续恢复。 另外, 医生正在制定康复计划。 叶子年轻,身体底子又好,用不了太久,她就能有质的变化! 我为此开心不已,继续通过视频,跟叶子聊着天,她偶尔会有点头的动作,像是都听懂了一样。 直到凌巧扶着叶子躺下,我这才关闭了视频。 次日上午, 刘芳菲、南宫倩、夏小荷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还喊来了尚阳,大家继续开会,商议如何处理这次退货危机。 另外,还有一名参会者,云河集团的副总裁付晓雅。 我启动了聊天视频,付晓雅便出现在视频里。 此刻她正坐在办公室后的老板椅上,身穿一套浅黄色的西装,秀发一丝不乱,腰杆挺直,显得很是精明干练。 “晓雅总裁!” 刘芳菲笑着打招呼,其余人也纷纷冲着屏幕挥手。 付晓雅展颜一笑,也跟大家轻轻挥手。 “嗨,我是尚阳,还记得吗?” 尚阳嬉皮笑脸的凑上前,脑袋都遮住了屏幕。 我听到了付晓雅的笑声:“东安一中的天才少年,扶摇游戏的总经理。哪次开会,云董和周董不是把你一顿夸。” 我无语摇头。 上次云梦迪来扶摇,开会时,两人就见过面了,只是没有过多的交流。 只听尚阳又说:“感谢你,曾经帮我撵走欺负我的同学。” “我怎么不记得?” 付晓雅诧异道。 “那时候,你能看上的男生,真不多啊!”尚阳一阵摇头。 这…… 付晓雅有些尴尬,我立刻提醒道:“尚阳,开会呢,以后再闲聊。” “遵命!” 尚阳笑着重新坐好。 会议正式召开。 付晓雅神色格外凝重,直言道:“我跟供应商那边沟通了很久,情况不太好,他们认为网上销售存在很大瑕疵,甚至会连累整个品牌的推广,想要拒绝我们继续代理。” 大家都沉默了,这也是预料之中。 手机供应商害怕这种情况发生,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 付晓雅又说,“当然,他们也表示,如果我们能避免退货,降低差评,依然愿意继续合作。” “李祥找的这批人,来自网上临时建立的聊天群,以群聊的方式沟通。对方是谁,住在哪里,李祥可能都不认识,这笔购买手机的钱,却都是他付的。” 我强调后,继续分析道:“这些人对李祥,谈不到什么忠诚度,只不过被利益所诱惑,还有所谓的线上工作。我认为,应该从这方面入手。” “李祥为了伏击扶摇,在陌生群体中,投入两千多万,冒了很大的风险。他这次要是输了,非但可以挽回扶摇的损失,还能令其忌惮,今后不敢再采取类似的行动。”南宫倩分析道。 尚阳笑着举了下手:“我已经搞定了同学的妈妈,她退群了,手机留着自己用。嘿嘿,这么做虽然不地道,但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李祥是不是疯了,之前没有料到这一步?”南宫倩不可思议道。 “嘿嘿,他们进行了所谓的填表登记,保证一定会退款。但时间仓促,又谈不到网络监管,不少人填的收货地址未必就是自家的。”尚阳不以为然:“还有就是,手机号随便就能买,又没有实名,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 刘芳菲的眼睛亮了,不由笑道:“如果这批人,都能把购买的手机,留作自用,问题就解决了。” “那时,李祥赔了一大笔钱,一定哭晕在厕所里。”尚阳幸灾乐祸道。 怎么才能让这些购买者不退货? 大家集思广益,探讨能采用的方法。 人多力量大,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最终我们拿出了一套反击方案。 以退为进! 第一卷 第982章 内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认为,可以把手机宣传改成限量版! 拥有一部,别无所求。 夏小荷灵机一动,建议根据这个思路,提高手机的销售价格! 每天上浮百分之十,持续三天。 如此,就能造成一种假象。 用户会认为。 手机退回来,网店还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既然已经买到手里,捡了便宜,当然就更不想退了。 夏小荷兴致勃勃说完,突然发现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刘芳菲带头鼓掌,会议室很快便是掌声一片。 “非但没有错,反倒是你考虑问题,越来越成熟,堪当大任!”刘芳菲盛赞。 夏小荷释然一笑,谦虚道:“都是周董和芳菲总裁培养的。” “尚阳,炒作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吩咐道。 “好嘞,一定搞得人尽皆知!”尚阳大包大揽。 差评的沟通处理,正在进行中。 只要将差评改成好评,就能获赠一块手机电池! 我想到一个问题:“价格上浮后,只怕这几天的顾客,会有心理落差。” “周董,是这样的,差评起来后,购买者非常少,昨天只卖出两部。” 夏小荷又说:“我们可以拖几天发货,到时候价格回落,再主动联系购买者返回差价,也可以提供多赠电池的补偿。” 可以! 我答应下来。 等到了那时,也过了退货期。 商议妥当。 大家又看向了视频里的付晓雅。 这些方法,当然要跟手机供应商沟通。 对于供应商而言,线下销售才是主力。 “我马上跟他们商议,尽量争取谈成吧!” 付晓雅也没有把握。 “这不光是扶摇的损失,他们也会因此损失巨大,合作破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强调道。 付晓雅点头,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供应商。 大家安静地等待。 软硬兼施,付晓雅拿出了很大耐心,足足沟通了半个小时。 眼下困难棘手,但未来网络市场更可期! 一旦扭转时局,非但没有损失,反而有了五千订单的销售额。 最终,手机供应商为避免更大损失,答应了下来。 同时,供应商也拿出了诚意。 为扶摇免费提供五千块手机电池,用来处理那些差评。 会议结束,行动展开。 夏小荷担任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电子商务的客服妹子们加班加点,电话打个不停,跟那些购买手机的用户,反复沟通,不要退货,修改差评。 一次不行,就再打几次。 好话说不通,那就警告,恶意退货会被拉入黑名单。 美工更换宣传图片,限量版手机,值得珍藏。 手机价格上调百分之十,价格表现非常醒目。 尚阳利用网络技术,进行了一次次论坛群发,宣传这款手机功能卓越,正在持续升值,倒手能赚更多。 三天时间,格外煎熬。 我们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眼满脑子,都是网络数据。 僵局打破,好消息接连传来! 退货数量,零! 差评也只剩下几十条,好评却大量增加! 李祥发起的第三次商战,再次以失败告终。 我终于松了口气。 来不及感受放松后的疲惫,我积极主动的拨通了李祥的电话。 “老李,这次亏大了吧?” “现在的人,真踏马没信誉,白拿别人花钱买的手机,用得这么心安理得吗?” 李祥郁闷地爆了粗口。 “拿起法律的武器,去告他们!”我怂恿道。 “唉,告不赢的,严抠法律字眼的话,这算是赠与,不是诈骗。” “看吧,你还是太心急了,没有料到这一手。”我故作惋惜,又语重心长道:“再说了,五千多起官司,哪能打得完。” “真踏马不心甘。” “心情可以理解,但屡战屡败的,以后消停点儿的吧!”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定输赢。扶摇对我而言,意义重大,不惜代价,也必须得到。”李祥却很固执,依旧不肯罢休。 “有些人付出的代价,就是出局。” “周岩,扶摇并非无懈可击,我还保留了一招,最后再出。” 李祥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那就是,还没打疼他! 我满不在乎:“行吧,放马过来!” “有一天,你会感谢我。” “什么意思?” “我给了你大量的实战经验,这不是书上能学来的。” 李祥殊死斗争到今天,仍旧不忘卖给我人情,太厚颜无耻了。 这货心态很强大,油盐不进。 我一阵咬牙,一定要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掉。 黄昏时, 尚阳捂着肚子来了,笑得直不起腰。 “臭小子,有什么好玩的,讲出来分享。”我催促道。 “哈哈,等我笑一会儿。” 尚阳又笑了半分钟,这才说起一件事情。 调研中心的成员,跟踪了卓捷。 就是龙腾派来的助理。 这货中午去了一家饭店,还要了个包间。 没过多久,李祥就来了。 两人却大吵了一通,骂得很脏,还在包间里动手了,相互打了好几拳,差点弄翻餐桌。 “内讧了!” 我也不由笑了,就知道卓捷这个狗头军师,会惹上麻烦的,我又问:“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会打起来?” “退货差评这个点子,就是卓捷出的。到头来,害得李祥赔了两千多万,颜面无光。” “两人最后怎么样了?” 我饶有兴致地打听。 “卓捷的后台是龙腾,李祥当然不想真得罪,否则处境会更难。最后,两人还是又尿一壶了,搂着肩膀吃喝,倒像是难兄难弟。”尚阳笑了起来。 “卓捷非常可恶!” 他给李祥出的这个点子,可是差一点给扶摇造成重大损失。 “岩哥,这货也很难搞,他跟李祥差不多,做事都很谨慎,目前还没发现违法的行为。” “他一定会察觉到,我们在跟踪,所以才特别小心。”我提醒道。 “嘿嘿,防范的不是我们,而是别人。” 尚阳一阵笑,又举例道:“比如,艾沫还有不少手下,唯她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再就是,平川一定还潜藏着一股势力,太隐蔽了,至今没发现踪迹。” “没发现,怎么确定有?”我不解道。 “直觉!” 尚阳指了指脑袋,“我估计,他们太像是路人了,所以才难以发现。” 我想了刘队长的话,推测这伙人来自天下盟。 正是这伙人,给猎人顾知瑶提供了信息。 顾知瑶,消失有一段时间了。 她一定会卷土重来。 第一卷 第983章 秋日的私语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晚上九点多, 我正躺在床上看书,手机响了起来,未知号码。 是昆姐吗? 我并不确定,接通后喂了一声。 随着一阵笑声,里面却传出了讨厌的声音。 顾知瑶! “哈哈,大外甥,有没有想我?” “你也会用网络电话?”我问。 “很简单嘛!小姨我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潮流的东西,也是一样都没落下。”顾知瑶自信道。 “真想不到,你还真是我妈的妹妹。”我叹了口气。 “刘队长有点本事,居然这么快就查清了。” 顾知瑶惊讶的语气,又说:“所以啊,小姨妈妈我啊,才不愿意对你动刑,有些下不去手。” 噫~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肉麻了。 当然不能信! 顾知瑶逼问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手软。 我哼声道:“你就是剥了我的皮,也没有藏宝图,何苦纠缠不休呢!” “凭我的经验,你一定有。小岩,留着这东西,对你而言,只会引火烧身。 交出来,就可保平安,你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顾知瑶貌似和气地劝说。 “我还没到喜欢研究古董的年纪,真没兴趣。” 我强调一句,继续说道:“假如青蛇身上真有藏宝图,警方赶过去之前,或许也被人趁乱拿走了,没准儿还是你们天下盟的人。” “不可能,天下盟在平川的那批人,我都知道是谁,他们没有靠近青蛇。用专业的话讲,没有作案时间。”顾知瑶固执道。 “兵不厌诈!” “信者不疑。” 呵呵,我都被气笑了:“那就随便吧!” “你妈就是太惯着你了,长辈的话都不听。”顾知瑶不满嘟囔,“好吧,再玩几天,小姨就回平川去抓你,敬请期待。” “注意点安全吧,真被警方抓了,也没人能救你。”我提醒道。 “这还像句人话,乖啊!” 顾知瑶一阵大笑,结束通话。 跟顾知瑶的这次交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我并没有给刘队长打电话,给他添的麻烦,实在太多了。 有时候,我也真是心疼这位好大哥。 他为了我的安全,操碎了心。 次日上午, 艾莉丝走进我的办公室,笑着邀请道:“老板,一起去植物园吧!” “不去了吧,我还有点事,可以让小雪陪你去。” 我婉言拒绝,去了好几次植物园,没什么新意。 “我那个老板来了,他邀请你过去坐一坐。”艾莉丝眨了眨眼睛。 “戴维?” 我不由一怔。 “呵呵,昨天就来了,就住在向阳楼里。” “他这人,神出鬼没的,都不提前打声招呼。”我扶额道。 “戴维就这样,忽然冒出个念头,立刻就去做,并不会考虑太多。” 艾莉丝耸耸肩,司空见惯的样子。 我跟艾莉丝很熟了,不由直言道:“他这种习惯,也能管理大型投资公司?” “恰恰相反,投资的事情,他经常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照比老戴维可差远了。” 艾莉丝评价一句,又摊手道:“没有办法,引用你们的一句话,戴维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不用奋斗,也有花不完的钞票。” “真心羡慕不来!” 我由衷感慨,还是起身,跟艾莉丝一道离开办公室。 戴维是扶摇集团最重量的投资人。 他既然来到平川,是必须要去见面的,这也是礼节。 坐上防弹车,我们赶往植物园。 艾莉丝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周岩,说句实话,我更喜欢跟你在一起。” “非常荣幸。” “戴维孩子性格,也很自我,其实蛮无趣的。” “其实,我也挺无趣的。” 艾莉丝哈哈一笑,摇头道:“当然不一样!跟你在一起,可以对战各种妖魔鬼怪,时刻充满了激情。” 这也算? 我无语,闷声提醒道:“也给你留下了伤疤。” “屁股上的那个吗?” 艾莉丝不以为然,又坏笑道:“我有祛疤药,很管用。如果急于展示,等不及慢慢恢复,还可以去做个美容。” “你的性格真好,像是没有烦恼。”我夸赞道。 “经历过生与死,也曾为爱情伤透了心,什么都想开了。” 艾莉丝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也经历过生与死,可有时还是想不开。” “你心中有爱,有牵挂,还有集团要管理,肩头担子很重。在我看来,你这个年龄,面对这么多,已经很勇敢了。” “你像个真诚的大姐姐。” 哦! 艾莉丝白了我一眼:“我可不认为你这句话是夸赞。” 说话间,植物园到了。 艾莉丝竟然还办了这里的车辆通行证,出示后,便将防弹车直接开了进去。 在路上,艾莉丝车速很快,但在植物园里,她却一直是怠速前行,不给游客们带来烦恼,值得夸赞。 我们来到向阳楼,一眼就看见了戴维。 他穿着花格子衬衫,深色牛仔裤,皮鞋上似乎还有灰,此刻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悠哉地弹奏着一首乐曲。 我们来了,他也没停止弹奏,乐曲声传出很远,引来几名游客驻足聆听。 一曲完毕,戴维冲我笑道:“周岩,知道这首曲子是什么吗?” “戴维,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是那首《秋日的私语》吧!” 我不由皱眉,说的我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 “哈哈,没错,等你结婚时,我给你演奏那首《梦中的婚礼》。” 戴维开心一笑,一手拎着吉他,一手不见外的揽住我的肩头,走进了向阳楼内。 我预料中的一幕,果然出现了。 戴维盛赞秦悦秀的画作,用了大量溢美之词,并一再感慨,如今的向阳楼,已经成了童话世界。 戴维还说,他昨晚睡在这里,做了很多美梦。 真想永远住在这里,才不管外面的世界,会有怎么的沧海桑田。 你脑子有病吧? 我严重怀疑身边这个滔滔不绝的男人有问题。 或者,小时候也受过心灵创伤,对这个世界心生逃避。 艾莉丝并没有跟进来,到附近看景去了。 我跟着戴维,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墙上的壁画,正是太阳微笑,蓝天白云,几只鸟儿在飞翔,还在云上留下了浅浅的影子。 屋内,两把躺椅,中间一条茶几。 戴维,竟然招呼我躺下来! 第一卷 第984章 家政公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种会客的方式,前所未见。 客随主便! 于是,我们隔着茶几,分别躺了下来。 戴维又从茶几下方,拿出两瓶印着洋文的咖啡,递给我一瓶。 我打开喝了一口,满嘴都是苦味。 细细品味,嗯,还是苦的。 “周岩,最近烦恼丛生吧!”戴维喝着咖啡笑道。 这边的情况,艾莉丝应该告诉了他,我不隐瞒道:“确实够烦的,新海集团的李祥,对扶摇集团发起了三轮商战,每次都是险胜,不堪其扰。” “企业做大了,价值高了,就有人惦记着抢走,这种事情不可避免。 五年前,恒运资本就差点在股市上,被人生生吞掉。 后来,在另一家资本企业的帮助下,才化险为夷。”戴维坦诚道。 “其实我懂得不多,也缺少经验。” “你很有自知之明。” 戴维说话还挺气人的,又笑道:“给你一颗定心丸,我爸让我转告你,扶摇真遇到了困难,恒运资本不会袖手旁观,既然投资了扶摇,那就是一家人。” 现在的扶摇,就很困难! 非得等不可收拾的时候才出手吗? 那不是一家人干的事儿! “周岩?” “哦,非常感谢!心头特别温暖!” 我冲着戴维抱了抱拳。 客观讲, 相比恒运资本,扶摇的另一家投资商创发投资,就显得诡计多端,冷漠无情且唯利是图。 “扶摇游戏需要投资吗?”戴维问道。 “多谢,暂时不需要。” “有什么需要投资?” “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说。” 我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戴维,你结婚了吗?” “我是个单身主义者。” 戴维摆摆手,不隐瞒道:“我有很多坏习惯,作息没有规律,想走就走,行踪不定,想唱就唱,旁若无人。我还不喜欢跟人同床,真有了妻子,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你很有自知!” 我用戴维的话夸了一句,又说:“也许将来,你会遇到一位女孩,她让你魂牵梦萦,并愿意做出很多改变。” “不可能。” 戴维使劲摇头,“对我而言,自由比生命更可贵!” “你的境界我无法企及。” 我竖起大拇指。 “周岩,让秀儿来陪陪我吧?”戴维问道。 “不行!” 我断然拒绝了。 “我没有肮脏的心思。”戴维有点不高兴。 “那也不行。” 我坚决不同意。 秦悦秀的情况太特殊了,必须好好保护。 “唉,你很烦人。”戴维叹气。 “戴维,多理解吧!秀儿的家人,将她安排到扶摇集团,那就是绝对的信任。我们不能让秀儿出丝毫差错,哪怕一点潜在的危险都不行,这跟信任与否无关。” “说那么多,还是不信任我!” “任何一名成年男子,我们都不会允许他单独接近秀儿的。”我正色强调。 “好吧,我只要去找韩风去玩了。” “韩风那里,你尽管随意。” “他比你有趣。”戴维哼了声。 “其实,我有时候挺烦你。” “彼此彼此!” 戴维并不恼,反而大笑起来。 戴维也不打听扶摇房地产的近况,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 接下来的主题,当然就是点评秦悦秀的画作。 我不堪其扰,便起身告辞。 戴维将我送到门外,又坐在台阶上抱着吉他,陶醉般地弹奏起来。 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人羡慕。 艾莉丝则从不远处赶过来,朝戴维挥了下手,便开上防弹车,跟我一起离开植物园,重回扶摇大厦。 一名戴口罩的女人,正在楼下大厅等候着,眉眼带笑。 是徐丽来了。 “小岩!” “丽姨,来多久了,怎么不去办公室等着?” 我的客套话,让徐丽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刚来,不想搞特殊,给你添麻烦。” 我冷笑一声,徐丽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时过境迁,多说无益。 我带着徐丽回到办公室,她有些拘谨的坐在沙发上,跟我絮叨家里的情况。 都挺好的! 我妈每天都是笑容满面,受小区贵妇的影响,也开始学着化妆打扮了。 别说,真就显年轻了不少! 我爸喜欢晒太阳,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天。 “不能光坐着,也得适量运动。”我皱眉道。 “有,有!他天天练习爬家里的楼梯,越来越好了呢!”徐丽连忙强调。 “看着点儿,可别摔着了。”我叮嘱道。 “小岩,你放心,我们会把你爸照顾好的。”徐丽赔着笑。 又说起了芽芽。 适应能力很强,还有了个要好的朋友,也住在鼎盛花园,每天都在一起玩。 说完家长里短,徐丽眼神飘忽,迟疑着说道:“小岩,我想着,现在生活稳定了,也该找点事儿做了。” 我没有立即表态。 工作和项目多的是,但我并不想让徐丽来扶摇工作。 “你怎么考虑的?”我问道。 “搬过来后,我真的是被顾知瑶的清洁能力给震惊到了,打扫得真干净,哪哪儿都发亮。” 说到这些,徐丽的眼睛也跟着亮了,商量道:“小区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很多人家里的活,都是定期找人打扫。 那天我问了问价格,吓一跳!别墅里里外外一次大扫除,要一千块钱,每周定期维护卫生的,也得收二百。” “所以?” “我想开个家政公司。”徐丽说出自己的想法,又连忙补充道:“你妈也可以帮着管理。这种工作不忙,还不耽误照顾你爸。” 徐丽的这个想法,倒是让我对她另眼相待。 现代人生活节奏快,人们追求更高的生活品质,家政服务的需求,确实是与日俱增。 “小岩,你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事儿还得你来拍板。”徐丽客气道。 我也不跟她客气,提醒道:“项目可以,不过要严把招聘这一关。另外,也要防止财务丢失等引发的各种矛盾。” “这么说,你同意了?” 徐丽惊喜交加,又连忙表态:“花钱雇人的,家境都不错,弄坏弄丢了东西,影响口碑不说,赔偿也不是小数目,我会亲自把关的。” “想好了,就去做吧。我可以出资一百万,不够了再说一声。” 徐丽的眼底涌出了泪光,但我丝毫不为所动,以前她在我爸面前,就经常这个样子诉苦。 什么后妈难做,继子疏远之类的。 通常,我都会挨我爸一顿胖揍。 现在想起来,也总觉得身上很疼。 “不用,不用。”徐丽居然拒绝了:“东安那边拆迁分了房子,既然搬过来,也就提前卖了。剩余的拆迁款再加上存款,也有一百多万,够用了。” 我纳闷了! 徐丽亲自跑一趟,既不想在扶摇找工作,又不用我花钱,到底图什么? 第一卷 第985章 不满就憋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丽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直接问道。 徐丽扭捏再三,试探问道:“小岩,能不能叫扶摇家政?” “不行。” 我不同意,大有深意提醒道:“丽姨,和扶摇攀扯上关系,眼下未必就是好事。” “那,好吧,我就是问问。” 徐丽讪讪一笑。 “等扶摇广场建成了,可以去那里租房办公。”我又说。 徐丽又开心起来,直夸我有能耐,又顾家。 说是要回去做饭,徐丽告辞离开。 我想了想,还是安排铁卫,开集团的车将她给送了回去。 下午, 企联一名工作人员,来到了扶摇大厦,给我送上了一份请柬,便客气地离开。 平川市企联也要举办年会,地点就在平川大酒店。 我立刻打电话给韩风,证实了我的猜测。 这次年会的出资方,正是新海集团,各种费用加起来,总计一百万,规格档次都是顶级的。 要不要去参加? 当然要! 躲在办公室里,也绝不会得到安宁。 当面见识一下,李祥还能玩出什么阴招。 不算占李祥的便宜。 我也请他吃过饭,这次就当是他回请了。 手机上传来短信声。 凌巧又发来很多消息。 叶子坐得很稳。 叶子已经能发出单音节了。 比如,啊,滚,切…… 我被逗得大笑,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 我非常相信,叶子一定能重新站起来,她是打不败的。 傍晚时分, 我招呼艾莉丝出发,去往了平川大酒店。 三楼的大宴会厅里,灯火通明,也摆放了十几张圆桌。 舞台上方,投影仪打出炫彩的文字。 平川市企业家联合会第九届年会。 不知道哪个美工设计的,花里胡哨的,看着可真俗气。 一走进去,我就觉得气氛不对。 满屋子人,跟我打招呼的企业家,却是寥寥无几。 更多企业家看见我,不是眼神躲避,就是面带不悦,倒像是我得罪了他们。 龙腾出资的年会,企业家们对我退避三舍也就罢了,家门口居然还是这种待遇! 我认定,这些人都跟李祥是一伙的。 在李祥的反复洗脑后,他们将扶摇列为发展中的障碍,自然就看我不顺眼。 真是不可理喻。 他们分明是被李祥当韭菜给割了,一个个的却还上赶着帮人家擦拭镰刀。 我带着艳光四射的艾莉丝,满不在乎地向前走去,看到大厅前方正中的一张圆桌上,放着些名牌。 有我的名字,也有郑铎、白道亨、李祥等。 除了我,其余人好像一个还没到场。 我大模大样的坐下,腰杆笔直。 艾莉丝也不客气,将一张名牌拿起来,准确地扔在另一张桌子上,坐在我的身边。 有人效仿艾莉丝,正是桂凝。 她看见了我,连忙走过来,同样将桌牌挪走,坐在我的另一侧。 “周老弟,真没想到,你也会来。”桂凝道。 “企联请我了,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为何不能来啊?”我笑问。 “这群玩意,明显都对你不怀好意,正在议论,扶摇如何夺了他们的财路。”桂凝鄙夷道。 “扶摇的产品卖向全国,怎么就招惹了他们?” “还不是价格问题,网上产品报价比较低,不正当竞争嘛!” “有什么不满,他们就憋着吧!” 老生常谈了,我才不在乎。 桂凝又压低声音:“再就是那个老话题,林方阳当初把天海的优质产业,都卖给了扶摇,他们都觉得不公平,为此耿耿于怀。” “他们把得来的天海产业,半价卖给了新海集团,就觉得公平了?”我哼声发问。 “还不是李祥给他们画了个大饼,都以为能赚大钱。” “早晚坑死他们。” “只怕死到临头,还都得夸李祥良心企业家呢!”桂凝撇撇嘴,又笑着表决心:“我算看透了,坚决跟定了老弟,可别把姐给丢下了。” “我也离不开桂姐的指点!” 正说着话,场上响起了掌声。 李祥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挥手,俨然他才是这里的大领导。 这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林方阳,以及林方阳的下场。 把狂妄当挡箭牌,将来早晚会被坠入深渊! 我正暗骂,李祥此时已经看到了我。 他没有半分狂妄的样子,而是急忙快走几步,远远的就笑着伸出了双手。 这一出,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真踏马虚伪! 我也起身,笑着上前迎了两步,跟他双手相握。 “欢迎周董捧场!”李祥笑道。 “不好意思,来蹭吃蹭喝了。” “哪里话,这是企联的活动。再说了,你也请过我,正想着哪天单独请你呢!” 李祥又跟桂凝握手,假意寒暄。 在艾莉丝这里却遇冷了,艾莉丝只是笑了笑,并不跟他握手。 李祥也不在意,拉拉裤子坐下来。 “老李,看起来气色不错嘛!”我调侃道。 “呵呵,德不孤必有邻,有这么多企业家支持我,硬着头皮也必须往前拼。”李祥话里带着炫耀。 “那就祝你成功。” “多谢!我想好了,到时候,还让你来担任扶摇集团的董事长。”李祥正色道。 此言一出,把艾莉丝给逗笑了。 “那我是不是还可以给周董担任助理?” “必须,原班人马。” 李祥一本正经,俨然胜券在握。 跟这种人,就不能真生气。 因为他会凭借超厚的脸皮,活活把你给气死! 这时, 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了会场,东张西望。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正是谣言制造者,浦霞。 她来干什么? 一名失业青年,也有资格参加企联的年会吗? 浦霞很快就发现了我,快走几步过来,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艾莉丝早有防范,提前离开了座位,单手卡住了浦霞的腋窝,生生将她拎在半空中。 浦霞的膝盖,依然是弯曲的,她侧着身体,放声高喊:“周董,我错了,你放过我吧,要我做什么都行啊!” 满座哗然! 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还有人干脆站起来,等着瞧热闹。 这女人,真是病得不轻。 大庭广众之下,分明是让我难堪。 李祥比龙腾还小气。 起码我在丰江吃饱了,龙腾才开始闹腾。 第一卷 第986章 捧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把她给我撵出去!” 我冷声吩咐。 艾莉丝连拉带扯,不客气地将浦霞往外拖。 “求求你,放过我吧!” 浦霞一路高喊,双脚乱蹬,到底还是被艾莉丝给拖了出去。 很快, 艾莉丝就回来了,已经将浦霞交给了酒店的保安。 “林方阳也没这么嚣张。” “太狠了,要把人逼疯吗?” “扶摇比天海还可怕。” …… 企业家们议论纷纷,有些人并不在意被我听到,故意提高声音,貌似在伸张正义。 我一阵暗骂。 可恶的浦霞,真踏马过分。 老子放过了她,警方还对她提供了一定时间的保护,她却是是非黑白不分,当众毁我的形象。 猪狗不如! “真是太过分了!” 李祥拍着大腿评价一句,见我脸色不好看,又笑着解释:“周董,我说的是这个女人,公众场合撒泼闹事,分明想给周董添堵抹黑嘛。” 我哼笑一声,直视李祥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这有什么,她也是受歹人挑唆,是个可怜人。” “难怪人都说周董本性善良,我十分佩服。”李祥装模作样,又幸灾乐祸道:“可惜,大家伙却都被那个女人蒙蔽,偷偷骂你呢!” 管这些企业家们说什么,他们早就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扶摇。 始作俑者李祥,却跟我同桌,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还连连夸好茶! 又有掌声响起,郑铎和白道亨赶来了。 “老李,还有别的领导吗?”我问。 “没有,就是个内部聚会,领导们来了,反而会很拘束。”李祥道。 这种阵仗,照比丰江总商会的年会可差远了。 人家都请来了高市长。 很快, 郑铎和白道亨也来到了这一桌,分别跟大家握手后落座。 “小周,越来越精神了。”郑铎笑道。 “必须要充满斗志,打败一切来犯之敌。”我一语双关。 “呵呵,年轻人就是幽默。” 白道亨清楚我话里的意思,急忙打住了这个话题,说道:“我昨天路过扶摇广场,建设速度简直无与伦比。” “扶摇是个有效率的企业,别人三年走完的路,他们三个月就能走完。” 郑铎也夸赞。 “我也觉得,扶摇前程远大,一定可以拉动平川经济的大发展。”李祥跟着嘘呼。 什么意思? 这是捧杀,让我迷失自我。 我才不会上当,客气道:“大家过奖了,扶摇的发展,离不开政策的支持,赶上了好时代。” 说话间,屋内的灯光稍暗,台上的灯光却变得格外明亮。 一名俊朗的西装年轻人,快步登上了舞台,手里还拿着麦克风,正是本次年会的主持人。 “诚挚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企联的年会,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步步高升,财源广进,前程似锦,心想事成。”主持人激情道。 场上响起掌声。 “下面有请企联常务副会长李祥,上台发表讲话。” “呵呵,怎么还安排了讲话,都没什么准备呢!” 李祥虚伪地客套着,还是起身,大步流星的来到台上,接过了麦克风。 这货的口才,我再清楚不过。 算得上是一流,而且极其具有煽动性,哪里需要稿子。 这不,他就抑扬顿挫,条理清晰的讲了十几分钟。 期间两次被掌声打断。 企业家们看向台上的目光,都带着崇拜。 李祥依然在给大家洗脑,集中资金办大事,要以合作的精神,攻城略地,让企业规模迅速壮大。 我一阵暗自冷笑。 李祥要攻取的城池,就是扶摇,为此煞费心机,不择手段。 “诸位商界同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的一位朋友,将带着二百亿资金进入平川市,开设投资公司。 到时候,我会重点推介大家的项目,争取让平川市的企业规模,再上几个台阶。”李祥高抬双臂,激情四射。 这饱满的精神状态,让我感觉,下一刻他就要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全场清仓大甩卖! 下方掌声如潮,久久不息! 企业家们都无比激动,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郑铎沉下脸,侧身问道:“这靠谱吗?” “李董就是投资圈的人,我看八成没问题。” 白道亨一边说着,还在继续鼓掌。 “真发生这种事,必须要跟市里备案。”郑铎提醒。 “当然,企联一定会做好相关工作。”白道亨含糊答应着。 桂凝也疑惑了,低声问我:“老弟,这能是真的吗?” “就跟你说的那样,画大饼,总会有人信的。” “迄今为止,我知道平川最大的一笔投资,就是恒运投资扶摇房地产的那三十亿美元。换算下来,也有二百多亿人民币吧!” 我不由一愣。 李祥说的这笔钱,不会来自于扶摇吧? 槽! 我可不愿做他的朋友。 “那笔钱是专用于房地产,投资方看得很紧。这不,吃饭都跟来了。” 我抬手指向艾莉丝的方向。 “哈哈,只要动脑筋,总能把钱抽出来,挪作他用。” 桂凝一阵笑,又摆手道:“姐就是瞎说的,真没有这个胆,一着不慎,牢底坐穿啊!” 李祥一定有,这货胆大包天。 忽悠一通,李祥像是胜出的斗鸡,趾高气昂的走下来,重新回到座位上。 激昂的乐曲声响起。 一群穿着清凉的长腿美女,登上舞台,送上一段火辣的热舞。 与此同时, 服务员也开始上菜了。 每一桌都有帝王蟹、龙虾、整条的三文鱼,其它的鸡鸭鱼肉的都成了配菜。 平川大酒店的后厨存货,几乎被搬空了。 五粮液堆了一辆小车,随意拿取,不限量。 这次酒宴的餐饮规格,远超我刚参加过的丰江总商会的年会。 宴请企业家们,李祥很舍得投入。 这也是一种策略。 会让企业家们都觉得,新海集团财大气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李祥起身,笑容满面,张罗着给大家倒酒。 喝不醉的艾莉丝,却再次拒绝饮酒,对此人始终保持着足够警惕。 热舞结束, 主持人再次登台宣布,有请企联会长白道亨讲话。 白道亨放下酒杯和手里的螃蟹腿,却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迟疑了足有三秒钟,这才朝着台上走去。 第一卷 第987章 看不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来到台上,手拿麦克风的白道亨,先是轻咳几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随后,就是一通官话套话。 大谈企联的作用,如何帮助企业获得发展的机会,如何帮助企业完善制度,不可或缺的存在。 五分钟后, 白道亨终于谈到了敏感话题。 “感谢各位企业家对企联的信任和支持,我们的企业互助基金,已经有了三十亿的规模,真的能做大事了!” 白道亨激情宣布,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互助基金,取之于企业,当然要用之于企业,经过我们慎重考虑,认为目前非常值得帮扶的项目,就是……” 白道亨的目光看向了我,迟疑了下:“扶摇集团的电子商务!” 卧槽! 还是不忘盯着扶摇的产业,都不用遮掩吗? “今晚,扶摇集团的周董也来了,他也是我们企联的副会长。 请问周董,是否需要这笔资金帮扶? 让扶摇的电子商务进一步做大做强,销售额井喷式的发展。”白道亨问道。 很显然, 他们早就商议好了,这些拿了钱的企业家们,并没有一人提出反对。 三十亿,进入扶摇电子商务,该拿多少股份? 企联可以入股吗? 当然不能。 到时他们就化整为零,让扶摇电子商务,出现了一大群股东。 这就是打着投资的名义,入侵扶摇。 李祥不动声色,就像一切都跟他无关。 郑铎的眉头却拧成了大疙瘩,他显然并不赞同,也看出是对扶摇的进犯。 我呵呵一笑,站起身来。 先是朝着四周拱拱手,这才高声道:“感谢白会长,也感谢诸位的信任! 扶摇的自有资金,完全可以支撑电子商务的发展,怎么好意思再拿大家的钱? 这笔互助基金,还是留给有困难的企业,助他们渡过难关,重获发展的良机。” 掌声稀稀落落! 他们为不能投资扶摇,感到遗憾。 “哈哈,周董是不想给我们跟着发财的机会啊!” 李祥笑着调侃一句,立刻引来了下方的骚动。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 扶摇集团太自私了! 只追求自身利益,不负社会责任! 这还好,不正当竞争,挤兑同行的时候,可没见他们客气! 这种企业,就不该被吸纳到企联中! …… “老李,你这人,不太善良啊!”我不客气道。 “哪里话,我这是在帮着扶摇!” 李祥笑着起身,又给我倒了一杯酒,全然不看郑铎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 又讲了几句,白道亨便将麦克风交给主持人,在掌声中走下高台,重新回到郑铎身边落座。 郑铎跟白道亨低声交谈。 白道亨只是点头,看起来非常敷衍,甚至有的时候,还不接话茬,搞得郑铎有些尴尬,也就不再交流了。 又进了一段时装表演,高挑的模特,时尚的打扮,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吃喝的也差不多了, 我正打算离开,主持人却宣布,有请商业局局长郑铎发表新年致辞。 这种场合下,郑铎当然不能推辞,来到了台上。 我也重新坐好,总要给郑铎个面子,而不是这个时候拂袖离去。 讲话这种事,对郑铎而言,不能再简单。 但这一次,他显然没发挥好,语速很慢,逻辑也不连贯。 大家听得稀里糊涂,期间也没有掌声。 勉强讲了三分钟,郑铎便匆忙结束讲话。 但他将麦克风交给主持人的时候,却听主持人高声道:“有请领导下台,下一个节目,女声独唱……” 郑铎愣住了,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下台? 这个貌似无心的词,却让他格外敏感,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 这次,白道亨主动交谈,郑铎却像是没听到,还在恍惚中。 我起身告辞,带着艾莉丝离开宴会厅,也没去看望韩风,直接回了扶摇大厦。 这次年会,令人很生气。 白道亨、李祥等人,分明利用这次机会,挑动企业家们的情绪,进一步的孤立扶摇。 当然,我去不去,他们都会这么做的。 接下来,就该是平川企业围攻扶摇了。 还有那个浦霞,简直可恶至极。 当众跪下求饶,好像是老子欺凌了她。 看时间还早,我打给了刘队长,简单说明情况。 “互联网上并没有出现那张敏感照片,前天已经让浦霞从酒店回家了。警力有限,不可能一直监护着她。” 刘队长解释后又说:“因为扰乱酒店秩序,酒店工作人员已经报案了。浦霞又被带回来了,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非咬着我不放,她简直病得不轻。”我不满道。 “刚刚得到的讯问结果,浦霞傍晚时分,又在家中的门缝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让她今晚去平川大酒店三楼宴会厅,找你磕头道歉,否则就把照片公开。” “她应该清楚,整件事都跟我无关啊!” “她清楚的,只是被吓坏了,不找你磕头道歉,担心照片会流传出去。浦霞的精神状态很差,还出现了自残行为,警方打算跟家属商议,先送到精神病院。 积极治疗是一方面,那里也是一种保护!” “刘哥,我去企联参会,知道的人不多。” 我强调一句,“送纸条的人,多半跟企联和李祥有关。” “兄弟,没有切实证据,警方不能对李祥采取行动。” 刘队长也有些无奈,又说:“其实,我也很疑惑,李祥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出这么多动静,有关部门始终保持沉默,匪夷所思。” “都被收买了!”我脱口而出。 “不,不,没有这种可能。兄弟,以静制动吧!”刘队长劝说。 心思缜密的刘队长,都看不透当下的现状。 我当然更看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安排。 但我很清楚一点,李祥此人极其顽劣,他绝不会轻易放弃攻击扶摇。 那就按兵不动,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冲了个澡,清清爽爽。 我一时没有睡意,又登录了聊天软件。 好友中,只有常思思的头像还亮着。 她发现我上线,立刻发起了视频。 我接通视频,又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让人哭笑不得。 第一卷 第988章 平川商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穿着白色睡衣的于晴曼,正被绑着双手,盘坐在床上。 她戴着耳机和眼罩,一动不动,一缕缕头发还遮住了半张脸,有女鬼的既视感。 “思思,她又在修炼诅咒大法?”我皱眉问道。 “是啊,我喜欢成人之美,更何况还有钱赚。”常思思笑了起来,又强调一句,“咱们聊咱们的,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你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她这是一种病态。” 我依然为常思思的安全担忧,于晴曼这一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她当然病得不轻。” 常思思哼了声,“我很清楚,她喜欢沉浸在封闭的世界里,思想上天人交战,也是一种救赎,被绑着就安全了。” “思思,晚上睡觉,你千万要小心。实在不行,就换个宿舍吧!” “你在关心我?” 常思思开心笑了。 “当然,咱们的交情没人能比。” “嗯,可以赤诚相待那种的!” 常思思一本正经,我随意嗯啊,就当她的话没有隐晦的含义。 “放心好了,我每晚都检查她的床铺,出现任何危险品都不行。 我睡觉很轻的,她要是敢靠近我,一脚踢飞,再把她给分割了。” 常思思做出凶狠挥刀的动作,手臂都挥成了虚影,把我给逗得一阵大笑。 “我刚刚组了个社团,担任社长。” 常思思傲气道。 “是解剖尸体的社团吗?”我问。 “哈哈,差不多吧,叫生命研究社,已经有三十多人报名了。” 我连忙抱拳,嘘呼道:“今后要称呼你常社长了,幸会!幸会!” “得了吧,听起来感觉年纪好大,你还是叫我思思。” 常思思翻来一记白眼,又介绍道:“我们的社团,专门吸收胆大的同学,将来一起做大事。” “什么样的大事?”我好奇打听。 “比如啊,龙腾来捣乱,将他咔嚓了。”常思思坏笑。 “可别违法。” “当然不会,正当防卫。” “社团需要经费吧?”我问。 “修仙的那位,刚给赞助了两万。” 常思思指了指于晴曼,“我让她担任社团的秘书长,够仗义了。其余的成员嘛,每人收费二百,花光了再说吧!” “我也可以赞助社团,二十万吧!”我大方表示。 “哎呦喂,谢谢财阀大佬!” 常思思平伸双臂做了个膜拜的动作,又利索的跳下床:“无以为报,就给大佬表演一段舞蹈吧,欢迎常来社团考察。” 说着,常思思就在寝室的空地上,跳起舞来。 没有音乐。 肢体动作也不协调。 只能说,人各有所长…… 我佯装感兴趣,忍着没说,求你了,别跳了! 忽然,常思思撩起睡裙,遮住了脸。 没穿…… 曲线玲珑! 我眼睛发热,喉咙发干,有种强烈的眩晕感。 我的手放在了鼠标上,直到常思思放下睡裙的上一刻,这才慌忙挂断了视频。 躺在床上,眼前还浮现刚才的一幕。 口干舌燥,心脏狂跳,这怎么能睡着呢! …… 次日上午, 尚阳来到我的办公室。 昨天调研中心跟踪了参加年会的企业家们,发现散会后,一部分人跟着李祥,去了一处会所,半夜才散局。 “他们去干什么了?”我敏感道。 “应该是喝花酒,醉生梦死,随后赶过去的,还有一群女模特,长得都挺带劲的。” “这些人,怎么都变得没节操呢!” 我一阵摇头无语。 我曾经一度以为,企业家们很珍惜羽毛的,没想到他们撕掉伪装,却是酒色财气,样样都占。 “其实,没几个像岩哥这样本分的。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被林方阳拿住那么多的黑料,一度都老老实实的,像是尿泥。”尚阳不屑笑了。 企业家们去喝花酒,个人作风问题,算不上重点。 我又问道:“还有什么发现?” “监听了两个企业家路上的谈话,他们这次喝花酒时,成立了平川商盟,准备对咱们集团发起行动。” 重点来了! 我早就猜到,这伙人在李祥的怂恿下,没憋什么好屁! “知道什么行动吗?” “差不多就是各种投诉吧!” “扶摇管理很正规,想投诉,也要拿出违规证据才行。” “岩哥,大量投诉,有关部门会引起重视的,鸡蛋里挑骨头,总能发现小问题的。”尚阳提醒道。 “这群玩意,真是贱骨头。”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扶摇从未招惹这伙人,他们却计划着步步紧逼。 我恨得牙根发痒,或许就该像林方阳那样,用黑料和流氓,使劲折腾他们,让他们都成为怂包! 尚阳走后, 我立刻喊来刘芳菲,说明情况。 刘芳菲不以为然,想靠投诉搞垮扶摇,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我认为,防患于未然,不可掉以轻心。 税务局辞职的赵红玲,在企业调查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跟她多沟通多商议,对全集团上下,展开一次内部的查缺补漏,进一步完善管理制度。 又是忙碌的一周! 周末,我正在补觉,被手机铃声吵醒。 艾沫打来的! 难道说,有紧急情况? 我打起精神,接通电话,喊了声沫姐。 “小岩,扶摇小公主给你送来了。哦,还有她的第一带刀侍卫!”艾沫笑道。 什么跟什么? 我刚醒来,脑子转得慢,好大一会儿才明白。 艾沫说的扶摇小公主,就是芽芽。 至于那个什么侍卫,应该就是同小区的好朋友吧! “芽芽怎么来了?”我不解。 “大意是,芽芽说哥哥是大老板,侍卫不信,说她吹牛。芽芽很生气,要带着他证明一下。正好,我看到他们吵架,顺路带来了。” 我一阵无语。 芽芽是真能嘚瑟啊! “沫姐,这种事儿,你也惯着她?”我不满道。 “哈哈,收敛着呢。芽芽太可爱了,我都想把她宠到无法无天!”艾沫由衷笑了,又说:“任务完成,你负责接待吧。” “沫姐不上来坐坐吗?”我客气道。 “芽芽跟同学说,我这破车,跟她哥的防弹车比,就是个拖拉机!唉,我一个开拖拉机的,没脸见你。” 艾沫当然是玩笑,自然还有工作去做。 刚结束和艾沫的通话,前台接待就打来了电话。 来了两个小朋友,非要见周董。 还得是周董亲自来接! 这谱大到没边了! 我来了气,不接,自己滚上来。 然而,前台的解释却让我败下阵来,只能照办。 第一卷 第989章 跟你爷爷真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前台说,来的两个小朋友,一个是女孩儿,一个男孩儿。 男孩儿晕电梯,不敢进去,爬楼梯还嫌累。 被女孩儿训哭了,此刻正在大厅里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非要找妈妈。 可不能怠慢了小客人,传到对方家长耳朵里,邻居都要做不成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下楼来到大厅里,看到了打扮一新的芽芽。 芽芽今天穿了粉色棉裙,脚下铮亮的小皮靴,头上佩戴了亮晶晶的小皇冠,确实很像一位小公主。 坐在地上抹眼泪的,是个胖胖的小男孩,衣服上有很多兜,怀里还抱着一把半人高的木剑。 我哑然失笑,想必这位就是带刀侍卫吧? 哥! 看到我,芽芽就蹦蹦跳跳的过来,亲热的拉住我的手,冲着地上的小男孩喊道:“大墩,这就是我哥,帅不帅,厉不厉害?” 小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剑仰头看着我,愣愣道:“帅,厉害。” 来往的员工看到我,都客客气气喊一声周董。 芽芽越发骄傲起来,小下巴几乎与地面平行:“大墩,我没骗你吧,我哥是董事长,这座大楼都是他的!” “哇!牛逼。” 小男孩一脸崇拜之色,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芽芽,作业写完了吗,整天就想着玩!”我板起面孔。 “哥,给个面子。” 芽芽悄悄扯了我一把。 我瞪了她一眼,又看看时间,皱眉道:“一会儿,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否则家里该着急了。” “哥,你说过要陪我玩的,说话不算数!” 芽芽生气的甩开我的手,大眼睛里,瞬间就积聚满了泪水。 我的心立刻就软了,心疼自责,也后悔。 小孩子而已,干嘛对她那么严格。 可芽芽哪里知道,她心目中最厉害的董事长哥哥,总是被困在办公室里。 每次出行,都担心杀手会突然冒出来。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替芽芽擦去泪水,轻声道:“芽芽,今天天气冷,感冒了会影响期末考试的。” “沫姨说了,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有钱就行了!” 芽芽满不在乎。 我嘴角抽搐两下,心头也升起浓浓的担忧。 不敢想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芽芽,该是怎样的嚣张跋扈。 “我听武馆学员说,有两个小朋友,在这里闹事,是不是你们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陈雪严厉的训斥声音。 我暗自松了口气,陈雪粗枝大叶的,再吼两嗓子,就能把两小只给吓退了。 果不其然。 小男孩儿嗖的一下躲在芽芽身后,吓得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芽芽虽然小腰杆挺得直直的,神色也是发怯,强装镇定而已。 “小雪,你来得正好。” 我很高兴,有意要让妹妹长点见识,明白付出才有收获的道理,于是吩咐道:“这是我妹妹周芽和她的好朋友。 你带他们去武馆参观下,看看大家都是怎么刻苦训练的。” 嗯? 陈雪与芽芽目光对视,愣了两秒钟,突然脸色大变,连忙转过身,慌张的摆着手:“我正好想起来,还有点事儿,让庄飞来吧!” 陈雪抬脚就走,更像是遇到了大债主,要落荒而逃。 “噫?大姐姐!” 芽芽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追上去,拉住了陈雪的衣角,歪头问道:“你是不是那个大姐姐?” “我不是!” 陈雪侧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我懵了! 陈雪一向大咧咧的,天不怕地不怕,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你就是!”芽芽十分笃定的语气,开心的抱住陈雪的腿:“大姐姐,你不戴眼镜也很好看,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陈雪什么时候戴过眼镜? 我越发迷糊了。 只听芽芽又开心道:“大姐姐,你教我打拳后空翻吧!你说得对,这些都比上课有意思,百无一用是学习。” 陈雪的脸都黑了。 我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小雪,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雪使劲抓抓头发,讪讪道:“你知道的,我从小记性不好,容易忘事。” “大姐姐,你还说,喜欢我哥……呜呜!” 芽芽的嘴被捂住,陈雪一本正经道:“周岩,我突然想起来,这会儿又不忙了。这俩小朋友,交给我吧,吃好玩好,负责送回家!” “小雪……” “不客气!” 陈雪一把抱起芽芽,跑了两步,想起来还有个小胖墩,又匆匆返回。 就这么夹着一个,拉着一个,三人一阵风似的刮走了,留下了芽芽开心的笑声和陈雪无奈的哀叹。 “跟你爷爷真像,什么都不忘!” “我爷爷早就去天堂了。” “不许这么说,他好着呢!” 大姐姐? 眼镜? 读书无用。 我将这些关键词汇集在一起,终于想明白了,不由猛拍脑门。 芽芽还在东安时,遇到一个混进校园里教唆她的大姐姐。 终于找到真凶了…… 居然是陈雪! 她告诉芽芽,我是个大人物,谁都惹不起。 还教她打拳后空翻,变魔术。 芽芽为此豪情万丈,很快就成立了女侠团,以正义之名,专门欺负所谓的坏男生。 结果就是,被老师谈话,又差点被学校开除! 我曾经怀疑,这事是叶子干的,还发誓要让她不得好死,直到现在才真相大白。 埋怨一阵陈雪,又心疼一阵被冤枉的叶子。 我最担心的还是芽芽的成长环境。 有点失控了。 谷爷的亲孙女,谁也惹不起的存在。 …… 带着担忧,我回到办公室里,韩风来了电话。 “风哥,戴维什么时候走的?” 我打听道。 “今早刚走,昨晚一起弹琴唱歌,喝酒吃烤肉,玩了半个晚上,哈哈,真是尽兴。”韩风开心笑道。 “他一直住在酒店吗?” “确切说,是一直睡在沙发上,怎么劝都不进房间,也不洗澡,这人活得可真洒脱。” 韩风艳羡的口气,又说:“戴维走之前,非要把他的吉他送给我。哎呀,怎么都推辞不下,只能先收了。这不,想问问兄弟该怎么处理?” “一把旧吉他而已,风哥担心什么?”我不解问道。 第一卷 第990章 隔行如隔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不是普通的吉他,稀有木材,手工打造,估摸至少能值几十万。关键是没有内部关系,还买不到。” 韩风激动地介绍着,又不免感叹:“换做之前,这样的吉他,哪怕能看上一眼,都是运气,如今就挂在我办公室的墙上。” 我见过这把吉他,戴维就坐在台阶上弹奏。 如果在他面前放个碗,也很应景。 却想不到,一把吉他居然这么值钱! 不能怪我眼力不行,隔行如隔山。 “朋友之间,既然他诚心送,那风哥就收了吧,退回去反而不好了。”我答应道。 “呵呵,那就听兄弟的,我收了!说实话,真是喜欢,这音色也是绝了,特别的纯粹,一个音是一个音的!真踏马带劲!相比之下,我那把破吉他,只配去烧火……” 我突然发现,戴维跟韩风确实有做朋友的共性,喜欢赞美衷情的事物。 只不过一个酸腐气,一个接地气。 韩风夸赞个没完,好多我听不懂的专业词汇,我没兴趣听,又打听道:“对了风哥,咱老妈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了,在平川市第四医院呢!” “怎么还住院啊?” 我不由皱眉,觉得这病还真顽固,多年都治不好。 “是东安那边主治医生的意见,让我妈再住一段时间的医院,全面监控下精神和身体的健康状况,增强新环境的适应能力,最多一个月就能回家啦!”韩风释然的口气。 我这才稍感放心,说道:“我去看望下老人家。” “这,兄弟这么忙,怎么好意思。” “咱们是兄弟,患难与共,别客气了。”我坚持道。 “一辈子的好兄弟!老妈在康复中心,状态还不错的。”韩风答应下来。 “给老人家买点什么礼物?” “真不用买,医院不让带,有营养师给配餐,这也是康复治疗的一部分。” “这就去吧!” “好,我等着兄弟。” 结束通话,我喊上艾莉丝,坐上防弹车,前往了平川大酒店。 就在酒店门口,接上韩风,又赶往平川市第四医院。 跟东安县不同,平川的这所医院,位置并不偏僻,坐落在二类街道上,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在门前停好车,我们走进医院。 韩风找到康复科的刘主任,办理了探望手续,我们便跟着一名护士,打开一扇门,走进一处小院子里。 地面的水泥板,擦得很干净。 院子周围是一圈病房,都虚掩着门。 有两个小亭子,几处花圃,还有不少健身器材。 这里的病人,并没有穿病号服,看起来都很正常,他们三五个坐在一起聊天说笑,还有打扑克的。 很快, 韩风就看到了母亲江秀梅,穿着一套类似唐装的薄棉服,正在小亭子里,跟两个女人聊着天。 “妈!” 听到喊声,江秀梅立刻露出笑脸,挥手道:“小风,你来了啊!” “老儿子来看你喽!” 韩风笑着走过去,亭子里的那两个女人,忙识趣地走开了。 “妈,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好哥们儿周岩,这是国际友人艾莉丝。”韩风笑道。 “大娘好!”我微微躬身。 “哈喽!” 艾莉丝也笑着挥了下手。 “你们也好!” 江秀梅微笑点点头,目光看向我,疑惑道:“小周,我是不是见过你?” “妈,当然见过,在东安县的时候,周岩兄弟就去看望过你,同行还有个黑大个,也是我兄弟,他叫老黑。”韩风解释。 江秀梅思忖片刻,点点头却又摇了摇:“想起来了,但又觉得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兄弟现在特别出息,管理着一个大型集团,对你老儿子也特别照顾。”韩风嘘呼道。 “孩子,谢谢你了。”江秀梅道谢。 “大娘别客气,感觉身体怎么样?”我关切问候。 “好着呢,看哪里都特别清楚,过去就像一场梦。哦,对了,医生说我血糖有点低,但能调回去。” 韩风很高兴:“妈,再观察一段时间,咱们就回家。” 苦尽甘来! 看样子,江秀梅的病确实好了。 韩风也找回了母爱。 聊天中,江秀梅总提起楚小静,真当成了孙女。 还说看到这个孩子,心里就特别透亮,忘记了烦恼。 韩风只好答应,过段时间,就把小静接过来,多陪着奶奶。 也许,正是楚小静的出现,才让老人家彻底好转。 这是韩风的运气。 就在这时, 一名年轻的女人,从病房里走出来,面对着阳光舒展了下手臂。 当她手臂落下时,突然看见了我们,顿时面露慌张,急忙转身又跑了进去,还匆忙关上了房门。 我认识她,是浦霞! 她受人怂恿,写了一篇小作文发布在网络上,严重诋毁了我的形象。 她还在企联的年会上,冲我下跪哀嚎,搞得场面一团糟。 刘队长说过,要将她送进精神病医院,治疗的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没想到,浦霞真的送进来了。 她症状很轻,并没有被单独关起来,只是安置在康复中心。 当真是冤家路窄! 再次见面,我心生一股戾气,既然遇见,那就跟她谈一谈! 她收到照片威胁,明明跟老子没关系。 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我, 良心呢? 让狗吃了,还是说她就是狗? “风哥,我去看看那个女人。”我冷着脸道。 “好,我给你盯着。兄弟,最好别起冲突。” 韩风免不了提醒,这里到处都是监控,还有巡查的医护人员。 我带着艾莉丝,走向那处房间。 这里的病房,都是没有锁的。 但艾莉丝还是用了很大力气,才推开了房门。 因为浦霞在里面,死命地用身体抵着门,还被推了一个趔趄。 室内有三张病床。 浦霞颤抖着身体,惊慌地坐在一张床边,低着头颤声问道:“周董,你,你怎么来了?”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一次次诬陷周董,信不信把你的骨头给打碎了?” 艾莉丝怒目以对,举起了拳头。 “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害怕啊!” 浦霞又落下两行泪,继而啪的一声,又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第一卷 第991章 隐姓埋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浦霞,你有苦衷你可怜,我就活该被你一次次诬陷吗?”我冷声冷脸。 “我知道错了,可又能怎么办?” 浦霞擦着眼泪,沮丧低着头,嗫嚅道:“他们就是想把我给逼死,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挣脱不开这个套,越勒越紧,无法呼吸。” “你的错误,不该让周董去承担,他没有这个义务。”艾莉丝不悦道。 “我现在都明白了,他们就是在利用我,针对周董。可我,没有选择。” 浦霞双手搓着膝盖,哽咽着继续说道:“人啊,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前些天,我还幻想踏上星途,成为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可转眼,我就只想着能活下去。是的,我不该被他们利用,我很自私。” 我沉默了! 心情变得很糟糕。 浦霞混成这个鬼样子,固然是自己的贪婪、自私造成的。 但不得不承认,也跟我有关系。 她本微不足道,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就是因为有攻击我的价值,才被人盯上,继而纠缠没完,甚至要逼死她。 沉默良久,我打破了沉寂。 “浦霞,如果你想挣脱这个套,只需要一颗强大的内心,不用在乎别人怎么说。” “太难了!” 浦霞生无可恋的摇头,“只要那张照片被公布,唾沫星子都能把我给淹死。我的家人也都没脸活着,那不是一条命。” “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浦霞轻轻摇头,“明天我就出院了,真怕面对这个世界。” “这里很安全,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 “我爸妈的薪水很低,我哥除了钓鱼,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啃老。我哪有钱继续住在这里,更何况,药也很贵。” “你出去后,还想再攻击周董吗?”艾莉丝冷脸又问。 “我收到了短信,他们让我胸前挂上一块牌子,写上周董的名字,再去扶摇大厦门前自杀。我不会这么做,尽量拖着吧。实在不行,我也想好了几种死法,早点解脱吧!” 浦霞嘴唇翕动,到底掩面放声哭泣,绝望地耸动着双肩,一时停不下来。 “你还带着手机?”我惊讶道。 “这里允许带手机。” 浦霞甩了一把眼泪,从兜里掏出一款小巧的手机,掀开盖子,屏幕就亮了,随后她又合拢了。 “把手机拿来。” 艾莉丝不客气吩咐,浦霞迟疑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来。 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艾莉丝又递给了我。 上面有几条短信,都是半夜时分集中发送的,号码被浦霞备注了名字,魔鬼。 等看清内容,我也是吃惊不已。 发信息者威胁浦霞,不听话,立刻公开照片和照片背后的真实故事,不光发布全网,还要在小区内扔满传单。 让浦霞出院后,立刻前往扶摇大厦,挂上牌子,挥刀自杀。 可能是发信人觉得“创意”还不够,又进一步补充。 让浦霞叼着高跟鞋,脖子上套着袜子,不要穿衣服,披头散发,这才像是个无比绝望的女人。 真踏马变态! 究竟哪个被驴踢了脑袋的畜生,会想出这么龌蹉的招式? 浦霞只要是披头散发的闹自杀,就能起到作用。 非得上什么道具啊! 不对! 高跟鞋,袜子…… 我突然捕捉到脑海中一道灵光,想起了一个超级变态的家伙! 他就喜欢用高跟鞋吃饭,袜子泡汤。 白强! 白强曾是影盟成员,代号白鹰,后来加入了天下盟。 我严重怀疑,浦霞正在经历的一切,都是白强一手策划的。 这货对我也恨之入骨。 还有, 白强跟这次事件的另一个策划者柳静,关系密切,还曾经导演了晋安然攻击南宫倩的重大舆论事件。 “浦霞,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吧!” 我给了个建议,又强调道:“他们找不到你,你也就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一切都不会发生。” 浦霞眼睛一亮,随后又黯然下去:“我想过,可我没有钱。” “找照片上的男人去要。” “他不会给的,他是个畜生!我,我是被他……” 唉! 浦霞重重闭上了眼睛,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必须排除浦霞这个隐患。 我满心抵触,还是从手包里拿出两万现金,扔在了床上。 “周董,这……” 浦霞被震惊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拿着吧,去寻找新生活。记住了,离开后不要再联系任何人,包括你的家人。否则,他们就可能追踪到你,一切还会重演。”我冷声提醒。 浦霞激动无比,连忙保证道:“周董放心,我一定从此消失。” “一路保重吧!” “周董,我发誓,一定还你的钱,绝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浦霞再次跪倒,单手指向上空。 “不用说这些,只要你平安,就是对我的报答。对了,手机归我。” 我将浦霞的手机揣进兜里,招呼艾莉丝,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韩风的目光一直看向这边,直到我们出来,才是神色一松。 我和韩风的母亲,又闲聊片刻,便一起离开四院的康复中心。 回到办公室, 我立刻给刘队长打去电话,如实告知跟浦霞医院偶遇的详情。 同时,我也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这一切,可能是白强在后面策划的。 短信上的文字,反应出这货的恶习。 “浦霞离开平川,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她活着,就不会出现针对你更恶性的造谣,只是……” 刘队长顿了下,检讨道:“警方存在失职,工作不力,直到现在,也追踪不到幕后的策划者。也许兄弟的判断是对的,这人就是白强。” “是白强太狡猾了,他抛弃影盟,又在利用天下盟。” “一直以来,白强都在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确实不该忽略他。” 刘队长又说:“兄弟,让人把浦霞的手机给我送来,监控一下,到底谁会打这个电话。” 我答应下来,随后立刻安排铁卫,将浦霞的这部手机,送到了刑警队。 以我的经验,这个发短信的手机号,不会再用第二次。 街头报亭里销售的手机卡,一再被这些犯罪分子利用。 如果将来有一天,手机卡可以实名制,就能解决很多这方面的难题。 时隔两天。 李祥主导下的第四场商战,再次拉开了序幕。 他并没有短信通知我。 但这场商战,却比前几次更为猛烈,持续时间也更长! 第一卷 第992章 都谈人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所谓的平川商盟,一群平川市的知名企业,对扶摇集团展开了疯狂的投诉。 他们不光是投诉到市里的相关部门,还投诉到了省里。 投诉量太大了! 更何况,还有省里主管部门,从上往下重重施加压力。 平川市各部门不得不重视,纷纷开始行动。 平川商盟投诉扶摇电子商务,掠夺性定价,以过低的价格销售商品,用以排挤竞争对手,扰乱市场秩序。 市物价局受理后,派出了工作组,正式进驻扶摇,展开调查。 刘芳菲来到我的办公室,气得周身颤抖:“真踏马过分,什么叫掠夺性定价?我们那些供货商,都愿意用这个价格销售,他们又算哪根葱,纯属故意找茬!” “芳菲,咱们要冷静应对,决不能乱了阵脚。”我劝说道。 “物价局也是的,听风就是雨,还派来工作组,又是询问,又是记录的,搞得真像是我们做错了,还影响到企业正常秩序。”刘芳菲非常不满。 “这是他们的工作,有人投诉,总要有所回应。查就配合,起码表面上不要带着抵触情绪。” 我言不由衷,又问:“他们这次投诉,涉及多少款产品?” “共有三十六款,以生活用品为主,网上的销售价格确实很低,销量可观,利润也很可观。”刘芳菲道。 “投诉理由,不光是价格吧!” “说是影响了他们的同款产品的定价,对企业生产造成很大冲击,员工大量下岗,企业还不上贷款等等。” 无耻! 明明是他们经营不善,非要赖到商品的价格上! 生气归生气,还是要应对物价局的检查。 跟刘芳菲商议后,扶摇集团也成立了工作组。 刘芳菲担任组长,成员有南宫倩、夏小荷、秦明礼和赵红玲。 我本来想当组长,刘芳菲并不答应。 目的只有一个,留下回旋余地。 毕竟,我是扶摇集团最大的股东,而且全面控股。 我说出的话,就等于扶摇的决定。 而扶摇工作组做出的决定,我可以直接否了。 刘芳菲走后,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郑铎的电话。 “小周,最近工作还顺利吧?”郑铎笑问。 “内部一切都好,外部的压力还是蛮大的。企业家们前所未有的抱团,集体告黑状,这不,物价局来检查了。”我冷笑道。 短暂沉默后,郑铎这才说道:“扶摇集团树大招风,这种事情很难避免。我的建议是,扶摇认真接受检查,争取不要查出问题。” “郑局长,企联变味了,他们在搞帮派,搞团体,总想打垮扶摇,再瓜分扶摇。”我不客气挑明。 “我明白,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实不相瞒,我跟市领导反映过,没有下文。” 郑铎解释一句,又叹息道:“这些天,我也是吃不好睡不好,患上了神经衰弱。唉,没准哪天,我就从岗位上下去了。” “有这么严重吗?” 我很惊讶。 “有人利用我,算计我,我拿他当朋友,他拿我当傻子。哼,人性的自私,体现得淋漓尽致。”郑铎恼火道。 说的是白道亨! 他是郑铎的初中同学,到企联当会长,郑铎可是暗中帮了不少忙。 出乎意料的是,上任后的白道亨,似乎并没有把郑铎放在眼里。 “我相信,郑局长一定能渡过难关。” “但愿吧!” 郑铎叹口气,“小周,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相信任何人,看护好自己的企业。我有种预感,平川要变天了。” 结束通话,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有种错觉,郑铎也是这伙人围猎的对象之一。 郑铎肯定参与了。 他很后悔,却无法摆脱。 心如茧缚,越抽越乱! 真想找个风轻云淡的地方,好好清空两天。 我正感慨人生,常勇打来了电话。 “常局长!” “周岩,风车山庄的怪老头,说是太闷了,让你去陪陪他。”常勇不耐烦道。 怪老头,就是孟凡。 我突发奇想,等常勇老了,也可能是个怪老头吧。 “外公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让沫姐捎话也行,怎么还麻烦常局长?”我对此不解。 常勇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人性复杂,有些人,就喜欢指使别人!非得压制着别人,心里才会舒坦似的。” 好吧,这是今天第二位跟我谈人性的领导。 我可不敢像常勇那样评价孟凡,背地里也不敢,连忙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我通知艾莉丝,开车前往风车山庄。 连日的疲惫,让我坐在车上就睡着了。 艾莉丝匀速行驶,等我打了个盹醒来时,已经到了山庄门口。 正装打扮的岳秀颖,就站在门口迎接。 天气寒冷,冻得鼻头都红了,脸上却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我放下了车窗。 “欢迎周董视察工作!” 岳秀颖双手交叠于腹部,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山庄总经理还是艾沫,只是她现在不管这里的事情了。 “在这里工作,还习惯吗?”我随口问道。 “简直不能再好了!”岳秀颖激动起来,“感谢周董的栽培,我一定会管理好山庄,否则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很不耐烦,抬手打断,好好的日子,说这些也不嫌晦气! “你这些话,最好跟沫姐也说一遍,是她力荐你到这里来的。”我提醒道。 “我至死也不会忘记艾总的提拔!” 岳秀颖又开始激动了。 张口闭口都是死,艾莉丝都听烦了,不由分说替我升起车窗,驾驶防弹车向着钓鱼池方向驶去。 岳秀颖连忙开上观光车,但很快就被落下一大截。 明白我是来找孟凡的,倒也机灵,又掉头回去了。 鱼池旁,带着棉帽,身穿厚棉服的孟凡,正抱着膝盖垂钓。 此时的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却专门为他凿开了数平米的冰面。 四周再无其他钓友,寒风萧瑟中,小老头的身影有些落寞,难怪说闷呢! “外公好!” 我笑着走上前。 “小岩来了啊!” 孟凡呵呵一笑,瞅见我手里提着东西,不客气问道:“还不错,知道给我带礼物。” 我立刻将礼品递了过去,笑着解释道:“这是一款自发热的护膝产品。天气冷,外公要注意保暖。” “哈哈,你这孩子真是细心。有些人啊,都年近半百了,还不如你懂事。” 孟凡开心收下。 我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虎斑猫的影子,打听道:“怎么没看见珍珍?” 第一卷 第993章 三天没吃鱼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珍珍也是惯得不成样子,受不得一点冷,一直在屋里待着。多少天了,都是我一个人钓鱼。” 孟凡带着些埋怨。 转头看到了艾莉丝,孟凡笑了,招呼道:“小艾,你也来了!” 入乡随俗吧! 艾莉丝也只能适应,这种截断姓氏的称呼,她也不在意,笑道:“孟老,你越来越精神矍铄了,有返老还童的迹象。” 艾莉丝的夸赞,把孟凡逗得一阵哈哈笑,干脆将鱼竿交给了她,招呼我坐在旁边的木椅上。 拢了拢棉衣,孟凡开始大讲特讲钓鱼的心得。 首先,要有耐心! 鱼儿也很狡猾,会逗钩。 这个时候,你要有动作,它一准跑掉,再也不回来。 所以,必须要等到鱼儿真正咬住钩子。 这时候,要当机立断,立刻起竿,这才能钓上来。 说到这里,孟凡还做了个用力抬杆的动作,神情凝重,真像是钓到了鱼。 我差点没笑出来,连忙搓了下脸掩饰住。 “但凡是大鱼,咬钩就越慢,必须要心随水动而神定,拿出足够的耐心,肯下好饵料,也要用好钩子,扛得住大鱼的拖拽!” 孟凡看向我,认真问道:“小岩,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嗯! 我点了点头:“外公是想告诉我,做事要保持耐心,不要自乱阵脚。” “啊哈!” 就在这时,传来艾莉丝的欢呼,她钓到了一条大鲤鱼,将鱼竿都坠成了弓形。 大鲤鱼拼命挣扎,水滴都溅在艾莉丝身上,她惊呼着躲闪,鱼竿也跟着左右摇晃。 “小岩,快,该收网了!” 孟凡急声点拨。 我立刻冲过去,拿起抄网将大鲤鱼罩住。 孟凡也赶过来,看到我们的收获,一阵开怀大笑。 “今天正好用这条鱼加餐,走,回家!” 孟凡兴致很高,发出了邀请。 我和艾莉丝一左一右,跟在他身边,来到了景区别墅。 门厅里,珍珍正趴在加热垫上睡觉,慵懒而又惬意。 看到我们进来,也只是睁了睁眼睛,继续假寐。 我想,不只我一个人羡慕猫的生活吧? 开门进去,我发现海澜音竟然也在这里。 此刻,她正坐在沙发上刺绣一幅长卷,山水花鸟的图案,活灵活现。 她身穿一套中式盘扣的丝绸套装,优雅知性,如同人在画中。 “老孟,记得换拖鞋,说那么多遍都不听。” 海澜音听到动静,没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就你家规矩多。” 孟凡嘀咕一句,还是换好了拖鞋。 哇! 艾莉丝一声低呼,脱口而出道:“我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外婆!” “外婆。” 我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海澜音这才抬起头,发现有客人到访,连忙放下刺绣站起身来,埋怨道:“老孟,怎么都不提前说声。” “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孟凡不以为然。 得知我们要在这里吃饭,海澜音很惊喜,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拍了下白皙的手,笑道:“老人家就怕家里冷清,欢迎两个漂亮小朋友来做客。” “给外婆添麻烦了。”我客气道。 海澜音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胳膊:“这叫什么话,天天麻烦才好呢!” 转头看到艾莉丝提着的新鲜大鲤鱼,海澜音又笑了:“天冷鱼也懒,老孟都三天没吃到鱼了。” 我不由一愣,难免腹诽。 为了便于孟凡钓鱼,池塘里可没少放鱼。 三天都没钓上来一条,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在冷风中,讲人生大道理? 端上水果和茶水,海澜音便系上围裙,亲自下厨。 艾莉丝自然提出帮忙打下手,海澜音表示不需要,她也就顺势放弃了。 毕竟,厨艺不是艾莉丝的强项。 我则跟孟凡聊了聊公司现状,直言发展与挑战并存,压力很大。 孟凡不以为然,翘着二郎腿指点道:“团队的凝聚力固然重要,但也要提升管理效能。如何提升? 一方面来自学习,书本讲堂等等,另一方面就是工作实践! 别怕有麻烦,这能避得开吗? 创新!突破!复杂的环境,才是促进管理进化的驱动力……” 刚开始,我还觉得孟凡讲得特别有道理。 很快,开会既视感就出来了。 我不能打盹,也不能像艾莉丝那样乐呵呵的看电视剧,还得做出认真倾听状。 这一刻,我倒是有点同情理解常勇了。 “小岩好容易来一趟,坐下就听你上政治课,烦不烦?” 海澜音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嗔怪道:“以前就这样,一吃饭,你就开始讲,孩子们都不能好好吃饭。” “现在不都挺出息的吗?”孟凡斜眼问道。 “就你有理!” 海澜音瞪了一眼,又笑着张罗道:“孩子们,准备吃饭了。” 菜肴丰盛,餐盘精致,摆在餐桌上都觉得赏心悦目。 “艾莉丝,吃得惯中餐吧?”海澜音笑问。 “非常习惯!外婆做的饭不仅可口,也是视觉盛宴。” 艾莉丝的赞美,让海澜音开心不已,亲自给她夹菜,还打听国外的情况。 孟凡跟我碰杯喝了口茅台,又讲起平川的历史过往。 海澜音皱了皱眉,插口道:“平川太小了,待得久了,眼界都会变小。要我说,小岩就该去首京发展。” “外婆真有魄力。”我笑了笑,自嘲道:“平川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首京想都不敢想。” “有什么好想的,踏出去一步就好了。” 海澜音轻柔温和的语气中,竟然还带着霸气,又说:“思思的舅舅就在那里,让他帮帮忙,随便搞个项目就起来了。” “小岩现在是亿万富翁,才用不着别人。”孟凡哼了声。 “思思舅舅是外人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也不能太大。”孟凡含糊一句,又举杯道:“小岩,来,咱们继续喝酒。” 一个小时后,午餐结束。 老人家们都要睡午觉的,不便长时间打扰。 我跟艾莉丝便提出告辞,启动防弹车,一路朝着市区返回。 我刚回到办公室坐下,一杯茶没喝完,放在桌上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我也没拿起来,直接选择接通,还启动了扬声器。 第一卷 第994章 是真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话筒里,传来了顾知瑶的笑声。 “哈哈,大外甥,陪一个老头在水池子边聊天,特别无聊吧!” 我心头一沉,愕然道:“你在风车山庄?” “就是旅个游,已经离开了。” “平川很危险,都要对你下通缉令了,你最好远离,没准还能平安无事。” 我压着火气,希望能劝走顾知瑶。 “我才不怕,想抓我,一定比登天还难。”顾知瑶自信道。 “回来干什么,想抓我?” “对啊,小皮鞭都给你预备好了,再沾上凉水,一准打得你什么都招了。” 顾知瑶坏笑连连,随后我就听到抽鞭子的啪啪声。 我哼了声:“你也没机会抓到我,还不是白准备。” “这可不好说,机会都是人创造的。而且,小姨妈妈我啊,还特别有耐心。” “你最近能不能别闹腾,我很烦的。” 我有点想破口大骂。 “哦,遇到困难了?”顾知瑶感兴趣的打听。 “物价局正在集团检查呢,企业中一群鼠辈,想要联手搞垮扶摇。”我不隐瞒道。 “喊我一声小姨,我最近就不折腾你。” 顾知瑶提出条件。 “小姨!” 我立刻就喊了。 顾知瑶那边没了动静。 “小姨,你还在吗?” 我又问了句,然后听到了顾知瑶深呼吸的声音,“臭小子,脸皮比鞋底子都厚,像是个能做大事的。” 这叫能屈能伸,我哼了声,试探问道:“做人小姨,该言而有信吧?” “好吧,那就先不找你了。” 顾知瑶答应着,又说:“芽芽上学了,我看那个学校还不错。” “还可以吧,提供午餐,还有校车接送。”我含糊道。 “你爸的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听说正在锻炼爬楼梯。” “哈哈,估计是真爬。” 顾知瑶一阵大笑,又说:“你妈也不能总闲着,该给她找个事情做。” “徐丽准备开家政公司,到时候让我妈也去帮忙。” “徐丽挺鸡贼的,可不能让你妈吃亏。” “她再贼,也不过是惦记我爸那点东西。我妈这边有我呢!” “这我就放心了。” …… 顾知瑶絮絮叨叨,宛如聊家常一般,竟然跟我聊了有二十分钟,才挂断了电话。 我之所以如实相告,也是因为,只要顾知瑶想追踪调查,家里的这些情况都瞒不住,她很容易就能获得。 对付顾知瑶,我必须要谨慎。 她想跟我家人接触,方便又简单。 真把她惹毛了,无法预料,这货能做出些什么。 我不光要保护自己。 也要尽量去保护家人。 物价局工作组接连两天来到扶摇,调查得格外详细,任何一点都没有放过。 第三天,他们又跟扶摇工作组,进行了一次会议交流。 参会的南宫倩,向我如实汇报了交流情况。 物价局工作人员认为,扶摇网络销售的产品,定价确实太低,涉嫌掠夺性定价,有排挤竞争对手的嫌疑。 刘芳菲强调,定价并没有低于成本价格,薄利多销,也符合市场准则。 夏小荷则认为,那些企业的投诉无中生有,他们抢夺市场时,多采用低于市场价倾销,为的就是彻底挤垮同行。 扶摇电子商务遵纪守法,在平川的销售额,占比还不到千分之一,谈不到排挤本地企业。 秦明礼说话更为直接,目前没有对电子商务的限制条款。 双方谈了很久,语言上也有争锋。 没有发生冲突。 物价局工作组成员表示,回去开会,再宣布调查结果。 “怎么觉得,物价局的这些人并不友善。” 我不由一阵蹙眉,总觉得他们在偏袒那些投诉者。 “我也是这种感觉,情况不太妙,他们提过一句,要照顾投诉企业的情绪,毕竟都是平川市的纳税企业,带动了就业。” “说到底,我们是新企业,没有根基。”我感叹道。 “事实如此,那些企业在平川深耕多年,谁还没有几个关系?如今他们联合起来,关系多了,就能结成一张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南宫倩分析道。 “扶摇也在纳税,也在解决就业,还承担了天海留下的烂摊子。结果,换来的还是各种刁难,真踏马不想干了,为谁辛苦为谁忙。” 我不由发起牢骚,心情很烦闷。 “小岩,不要生气,也不要气馁,都会过去的。经营企业也是爬山,坎坎坷坷难免,但坚持下去,总会到达巅峰。” 南宫倩劝说着,还握住了我的手,轻声道:“无论何时,你都有芳菲、晓雅、尚阳,还有我,我们是一个整体,也有力量。” “等物价局的消息吧!”我点点头。 南宫倩拥抱我,还轻轻拍了几下我的后背,这才转身离开。 时隔一天, 物价局就派人送来了处罚书,惊动了整个扶摇集团。 处罚决定书上标了个天文数字。 对电子商务的管理机构,平川市周顺商贸公司,执行罚款一个亿! 限定一个月内上缴,否则将追缴滞纳金。 太过分了! 我几乎要气炸了,桌子拍得山响。 太欺负人了! 刘芳菲气到差点晕厥,服下药后,才来参加会议,眼睛哭得红肿,人也有点蔫巴。 “这纯属扯淡,物价局没有这么大权力。”赵红玲恼火道。 “这是刚养肥了,迫不及待的开宰吗?” 刘芳菲红着眼睛,小拳头始终紧握着,“惹恼了,我们搬出平川,看到底是谁的损失。” “这笔罚款不能交,大家多想办法。”我冷着脸道。 “对,不能交!” 秦明礼举手赞同,强调道:“这跟敲竹杠也差不多,我们可以提起行政复议,实在不行,还可以起诉到法院。” “能打赢官司吗?”夏小荷谨慎问道。 “能!必须赢!” 秦明礼眼中闪出坚毅的光芒。 “这件事的处理,就由秦会长负责了。”我说道。 “责无旁贷!” 秦明礼掷地有声。 处罚决定书上,除了明确提出要罚款一亿外,其他的都没有明确标注。 更没有要求扶摇下架这些商品,甚至都没提修改价格。 大家商议后,维持原价,继续销售。 次日, 尚阳来了,汇报了一个气人的消息。 第一卷 第995章 张张都是王炸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祥昨晚带着平川商盟的那伙人,又去花天酒地,凌晨三点多才陆续散场。 像是在庆功! 尚阳比我还生气,眼神狠厉道:“岩哥,这群烂人可真恶心,找些人胖揍他们一顿,让他们明白,扶摇祖宗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绝对不行!” 我皱眉阻止,哼声道:“那些人还以为攀上了大树,其实在李祥眼里,都是棋子。难说就是李祥的计策,故意激怒扶摇,找出我们的破绽。” “这群王八蛋,可是给扶摇闹出了一个亿的罚款!这消息,不用炒作,在全国都传遍了!”尚阳气哼哼道。 “我们不会交的,也绝不认输。” “他们昨晚的聚餐,卓捷也参加了,这货绝对是主谋之一。” “不奇怪,龙腾恨我入骨,物以类聚,卓捷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以为然,让他们使劲跳。 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我安排尚阳,继续派人盯着这伙强盗。 对,他们就是强盗,野心勃勃,想要抢夺扶摇。 槽! 即便毁掉,我也不会把扶摇送给他们。 不出所料。 上午九点多,李祥来了电话,笑呵呵问道:“周董,是不是烦恼丛生中?” “谈不到烦恼,几只苍蝇乱嗡嗡,打死就算了。”我不屑的口气。 “这一场,你已经露出败局,如果你肯让步,我替你拿一个亿的罚款,决不食言。” “你能有这个好心?” “只要你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即可。” “那我只能选择不交了。”我哼声道:“老李,高兴太早了,扶摇什么都没改变,照样发展得风生水起。” “啧啧,勇气可嘉,后生可畏!” 李祥又认真道:“周董,咱们平心静气交流啊,别生气。其实你犯了个错误,想知道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 “做生意就该团结很多人,有蛋糕也该分出去些。扶摇孤芳自赏,而且一枝独秀,招人嫉妒是正常的。”李祥貌似苦口婆心。 “扶摇早就芳香独秀了,是你的到来,这才挑起了他们的嫉妒。”我不客气指出。 “不对,我给了他们发财的机会,他们当然愿意跟我并肩作战。” 李祥纠正我的说法,又笑道:“所以,你要想赢,获得更多的发展时机,那就向我学习,多给别人机会。往往是你这种,越拼命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反而越容易失去。” 想给我洗脑,没门! 我冷笑道:“老李,光惦记别人的地盘,小心自己被偷城。” “我的城池固若金汤。” 李祥很自信,警告的口吻道:“周岩,这只是个开始,陆续还有,希望你能挺住,熬过这些难关,或许你就能成为无敌的存在。” “借你吉言,还有事情吗?” “改天一起吃饭,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再谈谈合作共赢。” “希望有机会吧!” 我不屑地挂断了电话。 企业的主管部门,当然不只有物价局。 平川商盟到处投诉,惊动了更多部门,必然是战火蔓延的局面。 扶摇集团被物价局罚款一个亿。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惊动了云梦迪。 不等我跟云梦迪沟通,她就打来了电话,恼火道:“物价局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开出这么大的罚单,简直是疯了!” “明明是执法不公,还说是照顾那些投诉企业的情绪。”我鄙夷万分。 “小岩,不要交钱,他们不敢强制执行。” 云梦迪的态度很坚决,“我刚才给秦市长打电话,他关机了,等我找他问问,为什么要针对扶摇? 当初可是他跟我商议好几次,我才答应来平川成立扶摇集团。 现在想过河拆桥,那也得算算拆桥的成本,再看看有没有更佳替代!” “云姨,不要生气了,对付这种罚单,我们也有应对方式。如果复议不成,那就起诉到法院,总有说理的地方,他们不会轻易拿到这笔钱。”我坚定道。 “李祥,他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他屡战屡败,有点疯了!只可惜,平川的这些企业家们,也被蒙蔽了双眼,非要跟扶摇集团较劲。” 我不由轻叹。 心中也是感慨,这些企业家做大了企业,却没有学会怎么做人。 跟云梦迪聊了一阵子,等我们的情绪都稳定下来,这才结束通话。 随着敲门声,浓妆艳抹的李欣睿走了进来。 “睿姐,快请坐!” 我连忙打招呼。 李欣睿并没有坐下,过来趴在桌子上笑嘻嘻道:“小岩,瞧你愁眉不展的样子,像是个小老头。” “我没那么老吧!” 我被香气熏得想打喷嚏,不由向后退了退。 李欣睿却向前伸出手,在我的眉心左右揉了几下,还趁机摸了一下我的脸,笑道:“别发愁,姐罩着你,帮你都搞定。” 李欣睿没什么本事,但她有个强大的干爹。 熊启就说过,如果老爷子出面,就能调停这场商战。 我有些心动,却还是摆手道:“多谢睿姐,还没分出胜败,不必惊动老爷子。” “这群杂碎,也是欺人太甚。” “他们早晚自食恶果。” “哈哈,放松点,天塌不下来。” 李欣睿又过来揽住我的肩头,笑道:“真塌了,那就一起死喽。” “姐,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我岔开这个话题。 “我设计的男装,每一款都畅销,供不应求。呵呵,走在路上,偶尔遇到有人穿着咱们出品的衣服,特有成就感。”李欣睿笑道。 “怎么还是觉得姐屈才了?” “乖!真会说话。” 李欣睿把我搂得更紧,又说:“我觉得目前的状况就很好,沉浸在构图的世界里,倒是少了很多欲望。” “就不打算找个男朋友?” “我相中了你,可你不答应啊!” 李欣睿翻了个白眼。 “姐别开玩笑,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 “呵呵,最近约了小帅哥,还真不错,让干什么都答应。” 李欣睿回味的神情,“我准备专宠他一段时间,等腻了,就一脚踢开。” “佩服睿姐的洒脱。” “红颜易老,韶华易逝,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李欣睿感慨一句,这才松开我,小腰扭动,走出了波浪形,回头抛了个香吻,离开了办公室。 李欣睿的来访,让我心里安稳许多。 扶摇不会轻易言败。 我们还有很多底牌可打,每一张出去,都是王炸。 时隔一天, 平川商盟,炸窝了! 桂凝打来电话告诉我,这群企业家们义愤填膺,纷纷在咒骂扶摇,甚至都想来扶摇大厦聚众闹事。 第一卷 第996章 有新情况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桂姐,怎么回事儿?”我连忙打听。 “老弟,那个李益兴你还记得吧?”桂凝问。 “记得,益兴文具的董事长!” 我想起来了,那次一起吃饭时,李益兴还说要跟扶摇合作。 此人两面三刀,之前很听林方阳的使唤。 “对,就是他,李益兴也是平川商盟的成员。 昨晚,李益兴回家时,在楼道里被人给摁住,扒了裤子,屁股被打成了气球,透红发亮那种的。一道道血痕,惨不忍睹。” 桂凝进行了细节描述,那语气,就像是亲眼目睹了。 怎么听都带着幸灾乐祸。 好吧,确实很好笑,我问道:“抓到人了吗?” “没有,据说三个男人,都带着头套,一看就是练家子。” “活该!” “李益兴引起了商盟的广泛同情。那伙人都认定是扶摇的打击报复,个个都火冒三丈,各种渠道去报案。”桂凝又说。 “这跟扶摇有什么关系?” “李益兴说,打他的人还威胁,要是再敢跟扶摇过不去,可就不是打屁股了,改成打前面!再把脸,也打成屁股。唉,听着也怪惨……噗!” 桂凝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大一会儿才止住。 “这就是栽赃,扶摇集团从不挟私报复,否则又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差别。”我一口就否认了。 “老弟,这事不太妙,他们都在疯咬扶摇,越来越团结了。” 桂凝不免替扶摇担忧,毕竟某种程度上,她也登上了扶摇的这艘大船。 “随便他们,指控扶摇打人,也得有证据才行。” 我满不在乎,这种给扶摇集团扣屎盆子的事情,之前发生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老弟,物价局的罚单,怎么处理啊?竟然要罚一个亿,太吓人了。”桂凝问道。 “滥用职权,扶摇当然不会交,官司打到底。” “单挑这么多人,姐服了你。” “姐放心,他们赢不了。” 通话结束。 我的心情一时很郁闷,此时打了李益兴,无疑是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将事态越发推向失控的边缘。 谁动手的? 我立刻想到了尚阳,他昨天火气很大,扬言要去收拾这群兔崽子。 不! 尚阳没这个本事,他也找不到打手。 或许是艾沫,一时气不顺。 谷爷被抓,但北山会的剩余力量,依旧掌握在艾沫手中。 不能再打人了! 我直接打给了艾沫,她很快就接了。 “姐,在哪里呢?”我问。 “扶摇广场。” “有地方办公吗?” “当然有,步长平安排人员,先给了装修了几个办公室,每天都能看到广场建设,听机器轰鸣,日新月异,特有成就感。”艾沫陶醉的笑了,又说:“放心吧,我很适应这里的工作,不会给你丢脸的。” 我要谈的可不是扶摇广场。 “姐,直说吧,你有没有安排人去殴打李益兴?” “不认识这个人。” 艾沫回答得很干脆,又哼声道:“姐要是想动手,就不止打烂屁股那么简单,肯定将他的脑壳也给打废。” “你知道这件事?”我诧异道。 “姐还是有些眼线的,我还知道这群烂人,想组织人来扶摇广场捣乱,那他们可就是自讨苦吃了。”艾沫不屑道。 “最好别用武力解决问题。”我不免提醒。 “那又怎样,他们能捉到影才算。” “会让常局长为难的。” “……”艾沫顿了顿,笑了:“哈哈,我也不常打人了。但如果他们干扰工程进度,影响工人们赚钱,到底会发生什么,姐可就没法保证喽!” 不是艾沫,她没必要跟我隐瞒。 那就是……昆姐! 她最忍不了我受一点欺负。 之所以我将她的嫌疑排在后面,还是觉得手段不够侮辱。 以昆姐的做派,通常要在李益兴身上再泼点粪水的。 犹豫再三, 我还是打开电脑,登陆邮箱,给昆姐发了封邮件。 “姐,那个姓李的企业家,是不是你让他长了教训?拜托,不要再这么做了。” 打完一行字,我又找了个几朵鲜花插图,放在了下方。 没过两分钟,新邮件消息。 昆姐居然很快回复了。 上面只有三个字:苦肉计! 我猛拍脑门,忽然就懂了。 这是李祥和卓捷合谋的杰作。 是他们找人打了李益兴的屁股,故意将此事推在扶摇头上,进一步挑动企业家们对扶摇的敌视情绪。 用心真踏马险恶,卑鄙下流! 我没给李祥打电话,这货一准不认账,会说自己是个老实本分的企业家,然后卖弄他三寸不烂舌功。 我又给张鹏打电话,询问情况。 张鹏说,他们报案的不是南平区派出所,但已经知道了内部消息。 打人者没抓到。 举报扶摇集团又查无实据,暂时不了了之。 还有,李益兴只是皮外伤,在家趴两天就好了,构不成立案标准。 免不了的,这些人到处说,警方执法不公,袒护扶摇等等。 乱糟糟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晚上九点, 我看过窗外阑珊的灯火,正准备回套间休息,刘队长却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刘哥!” 我有些惊喜,看到他就觉得心里格外安稳。 刘队长坐下来,点起了一支烟,笑问道:“兄弟,压力很大吧!” “被一群人疯狂撕咬,真是上火。” “这伙人被洗脑太严重了,呈现出一种病态,我刚从扶摇广场回来,好容易才平息了事态。”刘队长道。 “他们去扶摇广场闹事了?”我惊讶道。 “一群被收买的农民,说是扶摇广场破坏风水,占了他们的耕地,跟建筑工人们闹起来了。双方都拿着家伙什,差点发生群体事件。” “谁收买的?” “一家卖灯具的企业,警方下通知了,让这人明天去警方报道,说明情况,煽动闹事,必须处罚。”刘队长解释道。 “总给刘哥添麻烦。”我歉意道。 “这些都不是事儿,治安事件,派出所就能处理,我不过是去看一看。” 刘队长摆了下手,又问:“兄弟,你还记得乔少华吧?” 我不由一惊,点头道:“当然记得,影盟的杀手之一。还曾经跟徐丽谈过恋爱,被车撞死在外面的路上。刘哥,这事儿过去很久了,怎么提到他了?” “确实压了很久,有新情况了!” 第一卷 第997章 怀疑顶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警方一直怀疑,这个案子是叶子所为。 可怜的叶子,刚刚醒来,就被翻出了旧账,只怕都要耽误康复了。 “什么情况?”我闷声问道。 “南方的兄弟警方,抓捕了一名越境的影盟成员,女性,据她交代,她曾经悄悄潜入平川,盯梢乔少华很久,将他给干掉了。”刘队长道。 啊? 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一阵暗喜,要真是这样,叶子的嫌疑就被解除了。 在叶子所有涉嫌的案件中,这无疑是最大的一起,也是最为严重的。 “她作案的目的是什么?” 我努力压着喜色,故作平淡地问道。 “说是乔少华的恋人,被戏耍感情,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关键是,这名影盟的女性成员,得了胰腺癌,还是晚期,熬不到上法庭了。” “影盟之中的恋人关系还不少,豹猫和蜘蛛就是一对,都是爱得死去活来的。” 我还是笑了。 “扯淡!” 刘队长瞪了我一眼,不满道:“这分明是顶包,乔少华惨死街头,就是叶子干的。” 我沉默了! 没跟刘队长发生言语冲突,他能告诉我这件事,都是看在兄弟情义上。 半晌后,刘队长才问道:“叶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能坐着,嘴里也能偶尔蹦出几个字,不认识人。”我如实道。 “等她康复了再说吧!” 刘队长也叹了口气,又提醒道:“兄弟,你告诉凌巧,千万不要私下里再联系野鹤。否则,就把她抓了。” “我明白,一定转达。”我连忙点头。 “豹猫的案子结了,最近上法庭,你要是愿意,就给她找个律师吧。如果不方便,法庭会指派一名律师。”刘队长道。 “方便!”我连忙举了下手,“我给她找,怎么说,都是我忽悠她投案自首的。” “她做出了正确选择。” 刘队长夸了一句,又说:“兄弟,隐患并未排除,猎人还在盯着你,天下盟在平川也有势力。” “顾知瑶给我来过电话,应该回平川了。”我坦言道。 “意料之中,她很难对付,狡猾的程度前所未见,你要注意跟她周旋,尽量不要激怒她。”刘队长叮嘱道。 “她撞了龙腾,还烧了龙腾的车,警方告知了吗?” “还没有,顾知瑶只是跟你说起,没有证据。”刘队长摇了摇头。 “案子不结,龙腾就会一直恨我。”我摊手,有些不满。 “不说也是保护你!”刘队长斜了我一眼,指关节敲着茶几,不隐瞒道:“就算告诉龙腾,以你跟顾知瑶的特殊关系,结果只是他更加恼恨你!” 我去! 跟龙腾的梁子,已经坐实了! 我都被气笑了,还是由衷道谢:“多谢刘哥替我考虑周全。” “兄弟记住了,李祥这些人怎么闹腾,不过是商业上的纷争,没法跟天下盟相比。要记住,生命安全高于一切。”刘队长认真提醒。 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刘队长的这句话,让我恍然开朗。 生死之外,都是擦伤。 “懂了!” “早点休息吧!” 刘队长告辞离开,我一直将他送进电梯,这才返回办公室的套间里,躺在床上,进入沉思默想的时光。 乔少华不是叶子所杀,真凶投案了。 这对叶子而言,绝对是喜讯。 刘队长却怀疑是故意顶包,替叶子洗脱。 这人,一定是野鹤安排的。 可野鹤为什么要帮叶子? 这就是刘队长的第二个推断,怀疑凌巧跟野鹤暗中有联系。 是她在替叶子求情。 野鹤难得心软,便安排一名将死之人过来,承担了所有的一切。 我不由感叹,命运的安排,总会在你的意料之外。 …… 次日上午, 我找来了秦明礼,让他帮忙安排一名律师,替豹猫钱爽辩护。 秦明礼问清状况后,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告诉我,扶摇集团已经向物价局的上级部门,提起行政复议,要求撤销这一处罚决定。 一周之内,会给答复。 “秦会长,你认为撤销的可能有多大?”我问。 “可能性很大,这么大的罚单,物价局放大了自身权力,更何况法律依据也不足。” 秦明礼很有自信,又意味深长道:“周董,这件事很复杂,我觉得物价局敢这么做,一定受到了某种压力。只怕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会是谁呢?” “还不清楚,但他快要浮出水面了。” 我忽然想起,孟凡约我去风车山庄,只是讲了如何钓大鱼。 他还说过,风浪大,出大鱼! 这位曾经的市长,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我回过神,又打听道:“扶摇慈善基金会,运行得怎么样?” “非常好!截止目前,已经发放了千万的救助基金。说实话,看到那些困难家长,眼含热泪的拉着患儿鞠躬感谢,我都觉得,自己的形象忽然高大了。 有句话说得好,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我们的社会就该发扬这种互帮互助的精神,让一切都更美好。”秦明礼无限感慨。 “这都是秀儿的功劳。”我夸赞道。 “秀儿的情况越来越好,工作上,她已经能用软件作图。回家后也格外听话,开始自学小学和初中课程了。” 我很惊喜! 中学课程有难度的,说明秀儿的情况,真的在变好。 “如果需要请家教,扶摇可以出资。”我大包大揽。 “那倒不用,秀儿的母亲完全可以辅导的。” “希望秀儿能成为大学生!” “呵呵,果真如此,她父母就放心了。” …… 李祥率众发起的商战,依然持续中。 下午, 平川市税务局一行工作人员,来到了扶摇大厦。 接到多人举报,扶摇集团涉嫌严重偷税漏税,虚报账目等等。 刘芳菲、赵红玲和集团财务部人员,接待了税务局的人员。 交谈几句后,税务局人员便开始分头行动。 几人留下详细查账。 几人去询问各部门经理,随机挑选员工,调查工资和福利情况。 一直忙到了天黑,税务局人员坚决不肯留下用餐,告辞离开。 赵红玲来到我的办公室,精神不振,很疲惫的样子。 我连忙起身,给赵红玲倒了一杯茶水,打听道:“姐,查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是……” 赵红玲欲言又止。 我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第一卷 第998章 亦步亦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赵红玲忽然哈哈一笑,竖起两根手指。 “其实,没查出任何问题,顺利通关!” “姐,你逗我!” 我长松一口气,不由埋怨。 “哈哈,瞧你紧张的,真是可爱。 切~姐曾经就是干税务的,知道他们会查什么,早就提前处理了。” 赵红玲一脸得意,又说:“里面有个人,跟我还挺熟的,全程都没参与,只是跟我聊天喝茶。听他的意思,局长其实不愿意查,但有人施压,不得不来。” “呵呵,照这么看,施压不好使。”我也笑了起来。 “税务局很特殊嘛,垂直管理,地方很难深度干预。更何况,他们还能自由裁量,找他们的茬很难。”赵红玲讲解道。 “太好了,李祥团伙这次举报,终于失败了。” “是啊,白忙一场。” 赵红玲点头,又说:“我还听到一个消息,质监局那边,也要对扶摇有所行动。” “能检查什么啊?宠物食品还是服装?” 我感到费解,扶摇名下的产品,就只有这两样。 “宠物食品没有具体标准,一定不会查。至于服装嘛,还别说,扶摇的服饰公司,倒是从未被波及。” 服饰公司是熊启投资的,还等着赚钱分红。 李祥跟熊启关系密切,他当然不会折腾服饰公司。 真要是做了,熊启非但会骂死他,还会断了关系,得不偿失。 扶摇没有其它产品,不怕质检部门。 我暂时放心,又跟赵红玲聊了一阵子,便起身赶往医院。 好事连连! 在凌巧的保护下,叶子正使用助行器,慢慢的挪动着步伐。 “岩哥!” 凌巧看到我,连忙抬手打招呼。 我被吓了一跳:“别管我,扶好叶子就行。” “看我叶子姐姐,棒不棒?” 凌巧一脸骄傲之色。 我何尝不是! 也替叶子骄傲。 叶子,她已经站起来了,距离回归,还会远吗? 只是,叶子对于我的出现,表现很冷漠,她只专注于脚下的路,甚至都不曾抬头看我一眼。 察觉到我的失望,凌巧轻声问叶子:“姐姐,岩哥来看你了。你看看,认不认识他?” 叶子像是没听到,兀自挪着步伐。 “叶子姐姐,这是岩哥啊,他对你可好了。” 凌巧不甘心,继续劝说。 叶子像是有点烦了,冷着脸就推倒了助行器。 凌巧和我都惊出一脑门冷汗,连忙架住左右摇晃的叶子,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凌巧又在地上放了脚踏车,将叶子的双脚放上去,她便自如的蹬了起来。 “这东西不是有电动的吗,给叶子换一个。”我大方表示。 “嘿嘿,知道岩哥舍得给叶子姐姐花钱。不过医生说了,这样更能锻炼她的腿部力量,有利于康复。”凌巧笑着解释。 必须听医生的! “凌巧,谢谢你了。”我感激道。 “看着叶子姐姐每天都有改变,我特别幸福。”凌巧坦然一笑,又小心翼翼的劝说道:“岩哥,叶子姐姐就像是重活了一回,什么都要学习。 情感也是这样,她还没有丰富的内心,不是有意要寒你心的。” 凌巧诚挚的话语,让我不由笑了:“叶子能恢复成这样,我高兴还来不及。” “岩哥最好了。” 哥! 突然,叶子看着我,愣愣喊了一声。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如鼓心跳! 随后,叶子便又耷拉下脑袋,卖力的蹬着。 好半晌,我才平息激动的情绪,依然是鼻头酸楚,眼眶潮湿。 凌巧擦了擦眼角,笑道:“之前的事儿,叶子姐姐都不记得了。我跟她说,我叫凌巧,她总记不住。后来我干脆说自己的小名妞妞,她一下就记住了呢。” 妞妞。 果然,叶子回应一句,又让我跟凌巧开心不已。 “有些事,不需要想起来,忘了就忘了吧。”我一语双关,想起刘队长的话,问道:“凌巧,你最近有没有联系野鹤?” 啊? 凌巧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这分明是掩饰的表情。 “没,没有啊。”凌巧言辞闪烁,更是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不要小瞧警方的实力,一旦被他们发现,你就会失去自由。如果是那样,叶子怎么办?别人未必能像你一样照顾好她。”我提醒道。 “我肯定是为了叶子姐姐好!” 凌巧讪讪一笑,不自然的问道:“岩哥,你喝水吗?吃水果吗?” “吃个橘子吧。” “好,我给你倒水!” 凌巧慌里慌张的,越发显得心虚。 我微微摇头,也没再追问,而是将歪倒的助行器又扶起来。 叶子看到,一只脚还在脚踏车上,就要站起来。 像个孩子,什么都需要操心。 我连忙过去扶住她,柔声问道:“叶子,是不是坐累了,想走路?” 叶子不语,只是手伸向助行器。 待叶子站稳,我伸开双臂,挡在她两侧,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叶子,臭岩成你哥了,甘心不?” “进步真快。” “下次再来,你是不是就可以跳舞了?” …… 我聊着天,不管叶子有没有反应。 突然,叶子咿咿呀呀的开始发音。 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凌巧则解释,是这两天才出现的新情况,医生说是好现象,语言功能正在恢复。 “叶子,加油!” “我还想听你唱歌。” 我继续跟叶子聊天,她重复发出的一段音节,却让我心头猛然一紧,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分辨。 叶子,在哼曲! 依稀能分辨个别的旋律,是那首《我只在乎你》! 曲调怪异,但在我听来,却是天籁之音,无与伦比的美妙。 我拉住叶子的手,轻声哼唱。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 “你!”叶子跟上了最后一个字。 “心甘情愿感受你的气,” “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 …… 叶子精准的踏着我的节拍,神色专注,目光有神,恍惚间,我的叶子,好像提前回来了一般。 时光在这一刻,是那样的美好。 我不由轻轻拥住了叶子,她好像抖了一下,又恢复了茫然的模样。 陪了叶子好久,我才不舍地离开医院。 就在次日一早, 我又从桂凝的电话里,听到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第一卷 第999章 放大招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又有两名商盟的企业家遇袭。 情况比那个李益兴更为严重! 一名企业家被扒了衣服,拍摄了羞辱的照片,扬言散布到网络上,将其彻底搞臭。 另外一名企业家,衣服里被塞了几只小老鼠,惊得当场晕厥。 “袭击者,又说是扶摇的人?”我愕然道。 “对啊,说再敢针对扶摇,下一步要搞的就是他们的家人。”桂凝道。 “这样整人,丧心病狂。” 我不由叹气,这一场商战,正朝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 如此下去,一定会搞出些大事来。 “这群企业家也疯了,都扬言跟扶摇没完。老弟,好虎也打不过一群狼,姐真替你担心。” “如果他们敢来扶摇闹事,我也不会客气了。”我冷哼道。 “他们就在谋划这件事。总之,必须一下打倒你。”桂凝提醒道。 “姐,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我朋友说的,他也是商盟成员,一再拉我入伙。我就是假装犹豫,才套出些一手消息来。” “你最好劝你朋友,早点撤离那个组织。否则,一定会惹上一身骚,洗都洗不干净。”我直言道。 “劝过,偏是不听,这伙人脑子里就一件事,扶摇集团为富不仁,必须除掉,或者瓜分了。” “李祥什么态度?”我问。 “这几天他病了,说是重感冒,没有参加聚会。” 李祥这货太狡猾了! 托病不出,不参与,不表态。 真出了事,就很难牵扯到他的身上。 这些头脑发热的企业家们,却被李祥不动声色的当成了枪头使唤,冲锋在前,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 “桂姐,他们报案了吧!”我又问。 “当然报案了,而且还受理了,情况太严重,这两人也算是有些身份的人,说是警方那边挺重视的。” “等警方抓到这些人,就真相大白了。” “老弟,有什么需要姐做的,尽管说。我也是看透了,他们平时都很精明,这会儿的表现都是傻子,而且还很莽撞。”桂凝道。 “姐告诉我这些消息,已经帮了大忙,非常感谢!” 我笑着道谢,又说:“强中更有强中手,不是企业家们智商不足,而是李祥的洗脑本事,实在可怕。” “哈哈,他最想给你洗脑,可惜总不成功。”桂凝笑了起来:“好在我跟他接触不多,最近也顺风顺水,犯不着去动歪心思。” 接着,我又给张鹏打去电话。 这两位企业家报案的地点,正是南平区派出所,因性质严重,已经被立案了。 他们当然又在咬扶摇,各种痛骂谴责。 张鹏也学聪明了,并没有立刻否定,向着扶摇说话。 只是郑重表态,一定会找到证据,将涉案者抓捕归案。 将李益兴的案件串联起来,警方得出的结论是,涉案者共有三人,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还有些功夫底子。 三起案件,都是这三人所为。 警方给他们起了个称号,就叫“涉案三人组”。 张鹏告诉我,接连的侮辱案件,性质恶劣,也得到了市局的重视,要求派出所这边,动员一切力量,尽早破案。 下午, 刘芳菲等人再次来到我的办公室,人人神情凝重。 质监局,又来人了。 省去了调查询问的程序,直接送来一张处罚决定书。 对扶摇电子商务的管理方,周顺商贸公司,开出了一张两千万的罚单。 上面标明,涉嫌销售一款假货,奇珍燕窝。 里面没有燕窝,只有粉丝。 “我们卖过这款产品吗?” 我冷静问道。 夏小荷脸色陡变,不安的看了眼刘芳菲。 “看我干什么,自己跟周董说啊!”刘芳菲嗓门大了。 “卖,卖过。” 夏小荷沮丧回复,又解释道:“周董,目前市场上这种现象很普及。我们在详情里也会把配料表标注清楚的,而且,这个价格根本买不到真正的燕窝,顾客都清楚。” 我皱眉摆了摆手:“说重点。” “这款产品的销售利润确实很高,但上架后,发现用户反馈很差,只卖了几百盒便下架了。” “赚了多少钱?” “还不到一万块钱,后来给部分顾客,补贴了其他产品,他们也都挺满意的,就这么处理了。”夏小荷紧张的声音都在发颤。 刘芳菲又瞪了她一眼,强调道:“虽然产品名存在问题,我们也确实在线上卖过。但在平川市却没有销售记录,质监局纯属滥用职权。” 一直冷静的秦明礼,此刻也是怒容满面,哼声道:“就是滥用职权!况且,程序也不对,这也相当于案件,需履行立案、调查、告知、申辩等。 哪有不分青红皂白,连举报方都不提,直接下罚单的。 再说了,第一责任方是生产厂家,扶摇纵然有错,也不该是两千倍的罚款,骇人听闻!” “他们就是被收买了。”刘芳菲不忿道。 “芳菲,没凭没据,这种话别乱说。” 我眼神制止,又问秦明礼,“秦会长,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提起行政复议?” “当然,必须复议,一分钱都不给。” “就这么办。” 我点点头,宣布散会。 接连发生的罚款事件,动摇人心。 事后我又叮嘱刘芳菲,犯错在所难免,眼下还要安抚员工,关注他们的变化,更不能苛责夏小荷。 刘芳菲表示理解,随后安排下去,各部门领导层做好安抚员工的工作。 告诉大家,扶摇经得起大风大浪,不会被打倒。 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扶摇。 李祥来了短信,只有四个字:陆续再来! 这货已经变得得意忘形了。 别说扶摇不会交罚款,即便真交了这一亿两千万,以扶摇现在的体量,也动不了根基。 我不屑地回了消息,也是四个字:小打小闹! 滴滴! 李祥又来了消息:累了,直接放大招! 槽! 什么狗屁大招? 难道说,他还敢拆了扶摇大厦? 借他几个狗胆。 我没回消息,内心倒是有几分期盼。 真想看看,李祥所谓的大招,到底能折腾出怎样的天翻地覆。 晚上八点。 手机响了起来,未知来电。 我谨慎地接通,喂了一声。 “小老公,怎么变得这么小心啊?”昆姐的笑声传来。 “那个,猎人也用网络电话,我怕喊错了,暴露了姐姐。”我连忙解释。 “有这份警惕,还不错!” 昆姐夸赞我一句,又说:“兴华路利民旅馆201房间,有三只臭虫,你找人去打死吧!” 我愣了下,忽然就明白了。 第一卷 第1000章 翻天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多谢姐姐!” 我急忙道谢。 “别这么客气了,抓紧去打吧。再晚一点,他们就爬回丰江了。” 昆姐催促着挂断。 昆姐提到的三只臭虫,一定是这几天袭击企业家的那三个人。 听起来,三臭只都来自丰江市。 多半又跟龙腾有关系。 不能让他们跑了! 我立刻拨通了张鹏的电话,告知他这个地址。 多带人,去抓人。 张鹏很激动,立功的机会到了。 他不问我哪里获知的消息,也忘了说再见,匆忙就挂了电话。 直到晚上十点多。 张鹏才给我回了电话,突击之下,人都抓了! 正在审讯中。 发现了拍照的相机,里面还有那名被扒掉衣服企业家的照片。 已经证实,就是他们三人对企业家们发起了袭击。 三人都是丰江市的户籍。 他们嘴巴都很硬,坚称就是扶摇指使的。 但却是漏洞百出! 扶摇集团的大门朝哪儿开,有多少层楼,都说不清楚。 高管层以及同事的名字,除了知道我叫周岩,其余人一概答不出。 张鹏让我放心。 一定会撬开他们的嘴巴,交代案情。 我很高兴。 只要这三人招了,就能让那些企业家们幡然悔悟。 真正卑鄙的不是扶摇,恰恰是他们所谓的发财导师。 次日, 天空阴晦,正在酝酿着一场雪。 平川要下雪了。 这片土地,让李祥这伙人搅扰了,空气中都有了污秽的味道。 该是时候净化了。 尽管面对很多骚扰,扶摇集团的工作依然正常进行。 风云武馆平台上线。 面向全国,输送保镖,可以在线预约。 老黑很高兴,风云武馆又可以招生了,不断壮大。 扶摇网也上线了。 宣传扶摇文化的同时,也为全国媒体从业人员,提供展示才华的平台。 工作人员主动拨打记者电话,邀请参与扶摇网,注册用户很快破百。 针对质监局的罚单,扶摇提起了行政复议。 主管单位给了初步意见,考虑取消。 一切向好! 可就在中午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岩,扶摇门前有情况,很多豪车很多人。”南宫倩匆忙进屋汇报。 豪车,那就是企业家们。 想不到,他们这些所谓有身份的人,竟然也来闹事。 “翻不了天!” 我的脸色比此刻的天气都要阴沉,大步走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 老黑带着武馆人员,已经出了大楼,处于戒备的状态。 我分开众人走出去,果然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脸孔。 此刻,他们目光冰冷,看我像是千古罪人。 还有很多同行的保镖,乌泱泱的连成一片,加起来也有上百人。 “周岩,扶摇凭什么打人?” 出面叫嚣的,正是李益兴。 身体前倾,大概屁股还很疼。 “说扶摇打人,你有什么证据?”我不屑冷哼。 “还需要证据吗?” 李益兴跳着脚叫骂,“谁不知道,扶摇势力大,在平川市无法无天,随意践踏一切规则!” “周岩,今天必须给个说法!都在平川创业,当我们好欺负的吗?” 一名企业家也愤怒高喊。 “扶摇滚出平川!” 有人带头,喊声倒也连成一片,颇有些声势。 我表面出奇的冷静,心底却涌出波澜。 愤怒、失望、怅然。 我跟这些人,一起开过会、握手寒暄,还曾把酒言欢,共图美好前程。 而眼下,他们一拥而上,只怕打死我的心都有。 “别在这里吓唬人,老子不吃你们这一套。” 我指点着面前的众人,高声道:“扶摇无辜,你们却没完没了的告恶状。你们都被李祥利用了,每天做着瓜分扶摇,不切实际的发财梦。” “扶摇一定会垮掉!” “扶摇打人,天理不容。” “我们必须维护平川的营商环境,清除害群之马。” …… 企业家们七嘴八舌,个个情绪激动。 等声浪小了些,我冷冷一笑:“告诉你们一件事,打人者被抓了。到底是谁安排人袭击你们,警方很快就有结果。想往扶摇头上扣屎盆子,你们都不配。” “谁不知道,警方在袒护扶摇。”李益兴继续跳脚。 “对,都是你家开的!”有人激进附和。 我手指对方,一字一句提醒道:“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 “我,我们什么都不怕。” 李益兴努力挺着腰杆,又招呼道:“大家冲进扶摇,必须要一个公平正义。” “我看你们谁敢!” 我向后招了下手,武馆学员们立刻冲下台阶,形成一个弧形的包围圈。 瞧瞧,瞧瞧! 李益兴拍着手,像是抓到了扶摇的把柄,略带兴奋道:“只有扶摇,才会养这么多的打手!” “你踏马的确实欠揍,打烂屁股太轻了,就该打烂嘴。”我冷哼一声。 “打啊!” 李益兴还往前凑,仗着人多,认定我不敢动手。 啪! 一道身影冲上前,给了李益兴一记响亮耳光,正是陈雪。 “你自己让打的,爽不爽啊?” “你是……” 李益兴捂着脸,好像想起了什么,“谷爷身边的女孩子。” “就是我。” 陈雪傲气的抬着下巴,“谁敢再靠前,挨个打!” “太欺负人了。” 企业家们纷纷抗议,但气势上没刚来时那么强了。 就在这时,三辆黑色轿车停在扶摇门前。 车门打开,艾沫现身了。 企业家们噤若寒蝉,带来的保镖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安静了下来。 目中无人的艾沫,肆意穿过这群人,来到我的身边站定。 “谁敢动周董一下,我必定十倍百倍还击,骨头断了都是轻的。” 艾沫一开口,就让这腊月天的温度骤降好几度,不少人后颈发凉,不受控的打了个寒战。 突然,艾沫的目光定在前排一名企业家身上。 那人面色一寒,僵在了当场。 呼! 那人只觉一阵疾风扫过,手里的香烟已经被踢飞到了空中。 他茫然的看着空空的手,转身又看到一名外国美女,惊得周身一颤,竟然失声大叫。 艾莉丝极度鄙夷的笑了:“信不信下一个被踢飞的,就是你了?” 不不,那人面如土色,慌忙退后,不停擦着额头的冷汗。 “漂亮。” 艾沫冲艾莉丝竖了个大拇指。 “承让!”艾莉丝抱拳。 扶摇摆出的阵势,他们没有一点胜算。 带来的保镖们,也不想跟扶摇发生冲突,竟然都退到了企业家们的身后。 这时, 一辆加长轿车驶来,停在了路边。 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李祥。 他,终于出场了。 第一卷 第1001章 公然诋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随后下车的,是一名戴眼镜的女记者,还有个扛着摄影机的男子。 我认识这名女记者,来自《真相》周刊。 正是她伪造系列视频,一度搞乱了东安县的生强公司。 一次拘留,并没有让她长教训。 视频道歉,也没让她真正悔悟。 很显然,无论是《真相》周刊,还是这名女记者,都被李祥彻底收买了。 又有一名穿西装制服的女子,从车上下来了。 她还拽出来一名女孩子。 当我看清这个女孩的样子,先是惊呆当场,继而无边的愤怒,在胸口蔓延开来。 是秦悦秀!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面带泪痕,手足无措。 本该是清澈纯粹的眼睛里,此刻充斥的都是恐惧。 “都踏马的给我滚开!” 我一声暴吼,冲开人群,奔向了秦悦秀。 “大哥哥,我怕……” 秦悦秀缩着脖子伸出了手,我急忙握住,又揽住她颤抖的双肩。 紧随而来的艾莉丝站在我身边,一双杏目喷火。 这是备受扶摇呵护的秀儿,也是戴维眼中的小公主,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我怒视眼前这群恶魔,强压着怒火柔声劝说道:“秀儿,不怕,大哥哥在这里。他们要敢欺负你,我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周岩,我是市劳动局监察科的吴科长,扶摇集团涉嫌非法用工,没有签署劳动合同,诱骗智力低下女孩为你们工作……” 西装女人掐着腰,嚣张的指责。 “闭嘴!” 我打断这名吴科长的话,怒斥道:“你踏马管得也太宽了。” “大家伙听到了吗,他还敢骂人,完全是无法无天!”吴科长恼羞,狠声道:“劳动局一定会严查,一查到底。” “周岩,我们在车上,问过这名女孩。你打着谈恋爱的名义,将她诱骗到扶摇上班。请问这样的女孩,扶摇还有多少个?” 女记者将话筒伸了过来,几乎要碰在我的嘴唇上。 与此同时,摄像机也对准了我。 “胡说八道,谈尼玛的恋爱啊!” 我愤怒地骂着,不客气的推开女记者的话筒。 “周岩,你的行为涉嫌违法……” “如你们所愿,那就把违法落实吧!”我睚眦俱裂,豁出去了,高声吩咐道:“来人,把话筒还有那个摄影机给我砸了,砸碎!” 艾莉丝飞起一脚,击中的是女记者的手腕,伴随她一声惨叫,话筒应声落地。 咔! 紧接着,艾莉丝一脚将其踩碎,踢到一旁。 艾沫和陈雪也冲了过来。 “保护证据!” 李祥高喊一句,企业家们急忙围拢过来。 哪里能挡住! 企业家们接连被冲倒在地,发出哎哟的惨叫。 呼! 陈雪抬脚,直逼摄影师面门,在他惊恐愣神之际,将摄影机踢向艾莉丝。 艾莉丝勾脚接住,甩向半空,落地断成两截,艾莉丝操起一截猛砸,眨眼零件碎屑散落一地。 “你们,你们……” 女记者惊慌失措,后退着却被人堵住,颤巍巍转头,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一只手便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杀,杀人了……” 女记者涨红着脸,费力的喊。 “臭婊子,一身贱骨头,简直脏了我的手。”艾沫鄙夷怒骂。 女记者使劲掰扯着艾沫的手,翻着白眼喊道:“扶摇打人啊,快报警!” “大哥哥,我怕,我要找爸爸……爸爸,爸爸……” 秦悦秀崩溃了,接连大喊,力气之大,让我不得不使劲拉住她。 “你爸也不负责任,不好好看着,却送给企业家了。”李祥哼笑。 “我爸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秦悦秀疯狂喊道。 “他在哪儿呢?”李祥摊开手。 “爸爸,你在哪里?我的爸爸呢……” 秦悦秀仓皇四顾,哭得更凶,我急忙抱紧了她,怒斥道:“李祥,不要刺激她,你还是不是人!” “看到了吗,周岩知道她有病!”李祥狡黠一笑。 “扶摇都是流氓吗?” “这种低智女孩,怎么可以工作?” “丧尽天良!” “放开那女孩儿!” …… 企业家们纷纷指责,他们所谓正义的怒火也都被点燃了,场面即将全面失控。 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来,悬挂的白色车牌,号码赫然是00001。 骚乱的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都认识,这是市政府的公车,而且还是市长专用。 轿车来到跟前,骤然停下。 司机立刻下车,还没来及开门,一名年近五十,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下来了。 “秦市长……” 有人认出来了。 “居然惊动了市长,扶摇完蛋了。” “爸爸!” 秦悦秀一声呼喊,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悦秀,竟然是秦市长的女儿,堂堂的市长千金! 听到女儿的哭喊,秦市长牙关紧咬,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快步穿过人群,来到战栗中的女儿面前,我看到他眼底有火苗蹿出。 “秀儿,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秦市长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爸爸,他们……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我跟大哥哥谈恋爱,我是个坏孩子。” 秦悦秀泣不成声。 “不,秀儿是个好孩子,爸爸都知道,也不会相信这些话。” 秦市长劝说着,又拉过秦悦秀的手,面向众人,沉声道:“是我秦明宇同意,孩子来扶摇工作的,有事去找我。” 此刻,那名劳动局的吴科长,已经是面无人色,抖着双腿颤声道:“秦市长,对不起,这是一场误会。” “劳动局的吧!” “对。” 吴科长噤若寒蝉。 “都散了吧!” 秦市长冷冷吩咐一句,轻轻拥着女儿,走向轿车。 “秦市长,我们……” 有几名企业家靠前,被黑着脸的司机挡住,都不敢再多说。 秦市长一言不发,和秦悦秀坐进轿车,飞速驶离。 “我,我干了什么?” 女记者彻底慌了神,她借着采访自由的名义,公然诋毁一市之长的女儿,性质有多严重,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麻烦大了!”艾沫不屑的轻哼。 李祥面无血色,呆立在当场。 我的鼻腔哼出一股冷气,嘲讽道:“李祥,这就是你所谓的大招?” 第一卷 第1002章 大赢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彻底失算了。” 李祥双目失神。 诸位! 我朝着四周抱拳:“你们都是英雄好汉,接着闹,接着跳吧!祝愿各位能够得到扶摇,平川是你们的天下,在下服了。” “周董,对不起啊。” 李益兴先怂了,一把拉住了我。 “滚!” 我低喝。 下一刻,李益兴的手腕就被陈雪钳住,用力甩到了一边。 在艾沫、艾莉丝的左右陪同之下,我大步走上台阶,进入扶摇大厦。 “都给我盯紧了,一只狗都不许放进来!”我冷声叮嘱。 “是!” 老黑等人稳稳站立门前,犀利目光如刀,瘟神一般注视下方。 心怀忐忑的企业家们,哪里还有心思再闹,如同丧家之犬钻进各自的豪车里,一哄而散。 扶摇前方,只剩下李祥一个,石化一般,眼神空洞的不知看向何处。 那名吴科长打车走的,期间还点指着骂了李祥。 她的仕途将从此划上了句号,都是李祥害的。 女记者和摄影师也拦了一辆出租,匆忙离开了现场。 有稀稀落落的雪花,从空中飘下。 李祥打了个寒颤,也缓慢离开,步伐异常的沉重。 不到十分钟,大厦门前从拥堵变成空荡的模样。 摄像机和话筒的碎渣,也随之被清理干净。 “小岩,回去吧。” 艾沫轻声提醒,我这才回神,勉强一笑:“感谢沫姐及时赶到。” “我本想打死李祥,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让他痛苦的活着吧。” 艾沫冷笑,随后告辞离开。 南宫倩轻轻拥着我,回到了办公室里。 坐在办公桌后,我一阵阵出神。 没想到。 秦悦秀竟然是秦市长的女儿。 可今天,这么单纯的女孩子,竟然被这么多人围攻,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秀儿眼中的纯净世界,已经变味了吧? 我拿出手机,找到谭登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响了十几秒, 谭登接了电话,问道:“周岩,什么事儿?” “谭哥,想麻烦你转告秦市长,我向他表示诚挚的歉意。非常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秀儿,让她受委屈了,我心里也很难受。”我真诚道。 “刚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太介意,错不在你,是他们蓄谋已久,充满恶意。”谭登语气平静。 “真没想到,会连累到秀儿身上。” “老百姓有句俗语,是疖子总会出头的。扶摇面对的这场商战,旷日持久,也暴露出很多人,是该结束了。” “谭哥,我还能帮着做点什么?”我问。 “放下心理负担,带领集团,继续发展吧!” 谭登说完挂断了电话。 南宫倩给我倒了杯茶,愤怒骂道:“这群人简直是畜生,为了打击居然把秀儿都给劫持了。秀儿那种情况,他们怎么忍心?” “畜生哪有良知,为了攻击扶摇,损招都想出来了。” “闹大了,他们也完了。”南宫倩解恨道。 “秦会长在楼里吗?”我问。 “没有,说是出去办事,手机也打不通了。” “他也是过分了。” 我不由埋怨,秦悦秀是市长女儿的情况,秦明礼就该早点告诉我。 我一定会严加保护,何至于出门被人拦住,还被强行拉上了车。 可怜的秀儿,当时一定害怕极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不忍再想。 “秦明礼真是个老狐狸,隐藏得太深了,平时低调谦和的形象,没想到竟然是秦市长的哥哥。”南宫倩哼声道。 “是堂兄吧!” “嗯,否则,这种消息早就传出来了。” “让我静一静!” “好的,事已至此,别想太多了。” 南宫倩安慰一句,转身出去了。 我起身站在窗前,望着迷蒙的城市。 雪,越下越大。 纷纷扬扬,充斥在天地之间,渐渐将一些丑恶的足迹掩盖。 随着敲门声,尚阳走了进来,笑道:“恭喜岩哥,这次商战,大获全胜。” “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秀儿是秦市长的女儿?” 我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对秦悦秀那么殷勤,一定是知情的。 “嘿嘿,这有什么,她来扶摇上班,就是一名员工嘛!” 尚阳不以为然,又鄙视道:“那群傻缺,以为抓到扶摇一个大漏洞,却没想到,捅了个大篓子,都没法收场了。”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秀儿的真实身份?”我感到不解。 “秀儿的父母对他保护很好,没住在大院里,而是个很普通的小区。再就是,那伙人急于攻击扶摇,也没进行详细调查,把她当成了普通女孩。”尚阳解释过后,又耸耸肩:“好吧,秦明礼的嘴巴很严,从表面调查,秀儿是他的侄女而已。” “秦明礼什么情况?” “跟秦市长是一个爷爷。其实呢,平时很少走动的,关系也一般。倒是因为秀儿来扶摇上班这件事,将两家的关系给拉近了。” 尚阳说完,嘿嘿笑道:“这老头不愧是搞法律的,心眼儿可真多啊,闹来闹去的,他落了个大赢家!” “戴维也知道秀儿的身份吗?” 我继续打听。 戴维一再购买秀儿的涂鸦,每次出手都很阔绰,这也不正常。 可惜啊,我还以为戴维很单纯,大错特错了。 “这个真不清楚。” 尚阳摆摆手,“其实,恒运资本没有投资扶摇之前,戴维就来过平川市,还不止一次。我同学就遇到过,毕竟外国人的形象,还是很惹眼的。” “秀儿出门去干什么了?” “去买画纸。” 尚阳回答很快,又夸赞道:“秀儿现在厉害了,拿多少钱该找回多少,都算得很清楚。” “今后再有秀儿这种情况,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正色道。 “明白,岩哥放心!保证没有下次!” 尚阳双脚立正,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像个机器人,淘气的离开了办公室。 还有下次吗? 经历了这场风波,秀儿还能来扶摇上班,再给我们一次好好保护她的机会吗? 唉。 下午两点。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的正是企联会长白道亨。 “周董,企联马上开会,你要不要过来参加?” 白道亨嗓子沙哑,像是患上了重感冒。 第一卷 第1003章 没法收场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去!” 我断然拒绝,对企联这个单位,已经彻底没了兴趣,不客气道:“白会长,把我的副会长职务,也取消了吧!” “让下一任会长去处理吧!” 白道亨挂断了电话。 听出来了,白道亨官职不保。 活该! 在李祥运作的这场商业围猎中,白道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是他拿着企联这块招牌,让更多企业家深信不疑,这才集体掉进了发财陷阱里。 没过一会儿,张鹏也来了电话。 他告诉一件事,根据市局的指示,南平区派出所在平川市客运站,将准备登上大巴车的女记者和摄影师,带回了派出所。 大快人心! 我连忙打听道:“他们会涉及什么罪名?” “寻衅滋事跑不了,何况两人还有前科。另外,他们一定是拿钱办事,可能涉嫌商业贿赂,市局要求深挖到底,不会轻易放了他们。” “他们的上级,有没有要求放人?” “来过电话,强调什么采访权一类的,还有利用媒体威胁的意思。以为派出所会被媒体绑架,怕了他们?简直不可理喻!”张鹏不屑冷哼。 “我们的人,砸了他们的摄影机,值不少钱吧?”我问。 “他们说了,好像三十多万,是《真相》周刊社的资产。但不能确定,原来是不是二手,是否本身就有损坏。需要鉴定,所以赔偿的问题,先往后放一放吧。” 张鹏的话,把我给逗笑了,“多谢兄弟,有事联系!” 我不去参加企联会议,桂凝却去了。 晚上七点多,她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扶摇大厦,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老弟,你真是常胜将军,姐服了!哈哈,瞧他们一个个灰头灰脸的样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桂凝完全是看热闹的心态。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依然心有余悸。 “大破大立,正好重新洗牌。” 桂凝满不在乎,跟我讲述了下午企联开会的情况。 台上的领导成员,市委秘书长、郑铎、常勇还有白道亨。 常勇局长对企业家们聚众闹事的行为,予以了严厉批评,再有下次,一律拘留,绝不容忍! 同时,常勇还宣布了三起袭击企业家案件的侦破结果。 三人都来自丰江市,受人指使,有预谋的攻击平川市企业家,行为非常可耻,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 据他们交代,此举的目的,就是栽赃扶摇,挑起企业家跟扶摇之间的矛盾,将事态进一步扩大化。 常勇还说,企业家们都是成年人,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 这种故意搬弄是非的行为,就该能够有所甄别,却任由其引发社会事件,实在是可惜。 其余三位领导的讲话,大同小异。 共同维护好平川市营商环境,是广大企业家的责任,也是义务。 平川市有关部门,将对企业建立诚信档案。 但凡涉及恶意投诉,恶意攻击的行为,都将被记录在案。 将来政策上,绝不会向这类企业倾斜。 “李祥去了吗?”我问道。 “没有!” 桂凝摇头,呵呵笑道:“他好像已经离开平川了,留下一群企业家,群龙无首,正在凌乱中。” “没胆的货,到底跑了!”我鄙夷道。 “老弟,在我看来,想抓李祥很难。他做了很多事情很无耻,但并没有违法,何况他那么狡猾,即便真违法,也一定会推到别人身上。” “白道亨一定挺难受吧!” “那是相当难受了。”桂凝哼声道:“企联互助基金的三十亿,已经转到了新海电子商务的户头上,这一条就是严重违规。白道亨这脑子,究竟怎么想的,自掘坟墓啊!” “那笔钱还在吗?” “李祥走得匆忙,没有动这笔钱,反正黑锅都扣在白道亨的头上了。” “企业家们都后悔了吧?” “哈哈,肠子都悔断了。”桂凝得意笑了:“不少人知道我跟你走得近,都过来找我,想请你吃饭,当面道歉。” “没兴趣!” “我也是这么替你回复的。” 桂凝绘声绘色讲起当时的情况,痛斥这些人年纪也都不小了,非但不帮,还合起伙来欺负一名后生。 这是苍天有眼,没让他们如愿,否则可就要造大孽了! “多谢桂姐替我说话,我请你吃饭,平川大酒店。” “改天再说,今天是孩子的生日,得回家。” 桂凝笑着推辞了。 秦明礼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也不清楚秦悦秀的情况,一想起她被那么多人围攻,甚至被羞辱,心情就不太好受。 直到半夜, 我刚刚睡去,却又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了,里面传来顾知瑶的笑声。 “大外甥,今天扶摇大厦可真热闹啊!” “你也在附近?” 我含糊问道。 “是啊,看得可清楚了,臭小子,一怒为红颜,还挺有男子汉气概的。”顾知瑶夸赞道。 “别提了,想想都闹心。” “哈哈,如果我开着一辆车,在人群里冲过去,你一定更闹心。”顾知瑶一阵大笑。 “你牛,真怕了!” 我紧张的口气,也相信顾知瑶能干得出来,没准车祸过后,车上还没人。 “怕了,那就抓紧交出藏宝图。”顾知瑶趁机道。 “这个真没有。” “那就只能抓你了,吊起来打,屁股开花。” 顾知瑶半是玩笑,半是威胁。 “要不,我先在屁股画上一朵花吧!” “哈哈,一朵不行,必须是百花争艳。” 顾知瑶被逗得一阵大笑。 趁着顾知瑶心情好,我商量道:“小姨,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您再宽限些时日。” “好吧,再给你一个星期,本小姨捕猎大外甥的行动,便正式展开了。” 顾知瑶慵懒的口气,像是在酒店的床上。 我忽然心思一动,要不要通知刘队长,锁定这个号码的位置,去抓顾知瑶? 但很快就放弃了想法。 这不行! 难说狡猾的顾知瑶,已经开始起身换地方。 我这种举动,反而会激怒她。 她想抓我,一定非常困难。 可是我的家人就在这里,会时刻置身在危险里。 “小姨,晚安!” “乖!晚安!” 顾知瑶结束了通话。 次日上午,两人来到了办公室,让我又惊又喜。 第一卷 第1004章 温暖了归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秦明礼带着秦悦秀来了! 我很高兴,连忙从办公桌后方走出来。 “大哥哥!” 秦悦秀笑着挥手打招呼,神色如常,像是已经走出了昨日的阴影。 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秦悦秀眼皮肿胀,应该是哭过。 “秀儿,看到你真高兴。” 我也挥了挥手。 两人坐下后,我坦言道:“秦会长,昨天一直没打通你的手机。” “抱歉了。”秦明礼叹了口气:“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作为中间人,当然要协调沟通的。所以,手机关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秀。”我歉意道。 秦明礼摆了摆手,认真道:“秀儿她爸,让我转告周董,不必介怀。他之所以不高兴,也只是针对那群人。 秀儿能有如今可喜的变化,他们十分欣慰,以父母的身份,向你表示感谢。” 秦明礼一如既往的低调,甚至都没有提及秦市长三个字。 我本想埋怨他两句,看他还是这个态度,只能忍住了。 “谢谢大哥哥!”秦悦秀插嘴道。 我笑了,关切问道:“秀儿,有没有继续画画?” “画了呀。” 秦悦秀点点头,从小背包里取出一些画,铺在我的面前。 看到这些画,我一阵内疚,昨天的事,到底对秦悦秀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画上是一群小人,五官线条杂乱狰狞,手里都拿着长刀。 地上则是一些小兽,有的还是肢体不全。 上空有一个长着一双翅膀的女孩儿,嘴角扬起,正在微笑。 小人和小兽,对应的是那群企业家和砸碎的话筒和摄像机。 至于这个女孩儿,为什么还在笑? 此刻,我倒是有点想念戴维,也许他能分析出其中的含义。 不懂就问! “秀儿,能给我讲讲这画里的故事吗?” “他们都是坏人,是恶魔。这个女孩儿是我,我内心的力量很强大,已经把他们战胜了!” 秦悦秀握起小拳头,认真的模样有点可笑,却又让人十分欣慰。 没想到,秦悦秀还是个坚强的姑娘! 我更加惊喜,连忙看向秦明礼。 他呵呵一笑,点头道:“秀儿昨天虽然受了点惊吓,但哭闹一阵后又开始画画,影响并不大。今天,秀儿还是早早起床,吵着要来扶摇上班,否则就不吃饭,不再画画。” “当然欢迎。只是,秀儿的家人能答应吗?”我谨慎问道。 “长大总要经历些风雨,秀儿的父母相信扶摇,都答应了。” “大哥哥,你现在保护我,等我长大了,我就会保护你的。” 秦悦秀孩子气的说道。 我和秦明礼相视一笑,随后我叫来尚阳,让他带秦悦秀回工作岗位。 毕竟,秦悦秀也很信任尚阳。 “尚阳,任何人都不能当着秀儿的面,提及无关的事。”我正色叮嘱。 “好嘞,岩哥,放心吧。”尚阳笑着答应,双手插兜,冲秦悦秀甩了下头:“秀儿,咱们回去上班吧。” “好啊,谢谢你,尚阳。” 咦? 尚阳瞪大眼睛,不满道:“你不是都喊我尚阳哥哥的吗?” “可是秀儿已经长大了啊。” 秦悦秀理所当然的样子。 “切,一晚上就长大了。好吧,算你牛逼。” “牛逼是什么意思?” 嘶~ 尚阳倒吸一口凉气,歉意的冲我弓了弓腰,讪笑道:“不好意思岩哥,口误,下不为例。” 说完,尚阳便拉着尚奇秀跑了。 秦明礼看着两人的背影,无限感慨道:“或许,秀儿真的能长大。” 这时,秦明礼才拿出两份文件,交给了我。 分别是物价局和质监局的罚单,都被上级部门给撤销了。 “哈哈,太好了!” 我发自内心的高兴,鄙夷道:“那伙企业家闹了一场,还不是白费功夫。” “此事当然不能算完,扶摇必定要追究这些人的责任。我这就搜集证据,一查到底!”秦明礼坚定道。 “那就拜托秦会长了。” 秦明礼离开没多久,云梦迪也来了电话。 “小岩,昨晚又没睡好吧?” 云梦迪语气轻松,显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简直要气死!”我不满道。 “其实,我也会误会秦市长了,还以为他这个时候选择关机,是要过河拆桥呢。”云梦迪自嘲一笑。 我却笑不出来,以云梦迪的脾气,只怕还会责怪两句。 “云姨,无论从哪方面讲,秦悦秀受到伤害,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好在她平安,也愿意回到扶摇上班。” “别放在心上,我已经替你道歉了。不过,你能善待这样一位女孩子,绝处逢生也是必然的。” 云梦迪感慨良多,又说:“或许,这就是不经意照亮他人,最终也会温暖自己的归途吧。” 我哑然失笑,当时哪考虑那么多,只是回报秦明礼而已。 “云姨,李祥这货跑了。” “除非离世,他又能跑哪里去?”云梦迪展露出狠厉的一面:“扶摇不能任人宰割,秦市长也表态了,市里会深挖彻查,绝不姑息!” 闲聊几句,云梦迪又说过段时间,再来平川。 我当然表示欢迎。 傍晚时分, 郑铎来了电话,热情道:“小周,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平川大酒店,房间订好了,餐费也提前付了。” 这么说,那就是不去不行了。 “郑局长,现在的火候,一起吃饭不好吧?”我迟疑道。 “没关系,给个面子。” “好,哪个房间?” “305,我在这里。” “嗯,我马上过去。”我答应下来。 郑铎的态度,就是有话要跟我谈。 那就不带着艾莉丝了。 我喊上铁卫破军,开上防弹车,赶往了平川大酒店。 让两人在外面等着,我很快来到了包间里,只有郑铎一个人,他正在吸着烟,桌上已经摆了四个菜和四瓶啤酒。 这一桌的总价格,估计不超过二百。 “郑局长,让你久等了。”我客气道。 “以后不要喊局长了。” 郑铎摆了下手,坦言道:“我辞职了,就是个平头老百姓。” 我愣住了,不可置信道:“即便是辞职,也需要上级批准,不一定会答应吧!” 第一卷 第1005章 神鬼莫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呵呵! 郑铎的脸上泛出了苦涩。 “可笑的是,当时就批了,早就等着呢!想我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唉,到头来一场空,狼狈收场啊!” 我坐下来,不解问道:“郑哥,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事儿闹得这么大,能让我主动辞职,如果既往不咎,都是照顾了。” 郑铎又叹了口气,主动给我倒了杯酒,带着些埋怨的口吻。 “小周,你也不地道,我问过你好几次,跟秦市长什么关系,可你就是不说。” “我们真没有关系。” “女儿都送到你那里上班了,这是多大的信任。” “郑哥,我要是知道秦悦秀是市长家的千金,肯定找人天天跟着,绝不会让她出昨天出事。现在的情况,扶摇脸面也无光。” “你说的也对!秦市长行为低调,对家人保护得也好,鲜有知情者,否则也不会闹这么大。” 郑铎点点头,又评价道:“这盘棋下得可真好,步步玄机,自从扶摇到来,整个平川都变了,有人终于彻底坐稳了。” 谁在下棋? 又是谁坐稳了? 我猜不透,也不想打听,举起杯跟郑铎碰了下,默默干了一口。 这时, 郑铎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嗯啊几句便挂断了,双臂交叠在桌上,低头半晌不语。 半晌,郑铎自己喝了口酒,摇头道:“白道亨走了。” “什么意思?去哪儿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心源性猝死,没抢救过来。” 白会长,竟然,死了! 我惊愕不已,不可思议道:“看他也很健康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人没了,有些事情就查不清了!” 郑铎长长叹了口气,“换上是我,发生这种事,也比他强不了多少。” “是那三十亿的互助基金吗?”我打听道。 “表面上看,就是因为这件事。” 郑铎点头,继而骂道:“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李祥,真是把一大批人都给坑惨了!” “钱退了,不就完了吗?” “没那么简单。”郑铎摆手,又说:“李祥前几天,已经将新海集团转手他人,因为有这三十亿,卖价当然就高了,新买家哪能愿意吃亏,必然不想退这笔钱,等着打官司吧。” 我被彻底震惊当场。 太意外了! 李祥竟然提前解套了。 这货早有离开的打算,却还鼓捣企业家们去扶摇闹事,甚至他还亲临现场加油鼓劲,一切都演得跟真的一样。 李祥一走了之,烂摊子都扔给了企联。 是他逼死了白道亨。 “郑哥,你估计李祥从中赚了多少钱?”我又问。 “不清楚,估计能有个几十亿吧!” 郑铎也不确定,跟我干了一杯,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情。 在白道亨的帮忙忽悠下,李祥等于半价从企业家们手中,拿走的天海集团,摇身一变,改成了新海集团。 在集团的改造方面,新海确实有投资,但也不多。 成立电子商务公司,获得了企联的三十亿投资,让集团规模增加。 如此一来,卖价上,一定比购买时高出一大截。 最吃亏的,当然是平川市的那些企业。 无处打官司,很难要回投资。 如果白道亨还活着,保不准哪天,也会被他们给撕碎了。 郑铎检讨,这件事上,他也有责任。 首先, 商业局作为企联的挂靠单位,没有履行好监管的职责。 再就是,他在处理天海资产的时候,听了一些白道亨的建议,存在处置不当的过错。 “幸亏天海商业广场,在扶摇接管之后没出差错,成绩算在了我头上。否则,我怕是连辞职的机会都没了。” 今晚,郑铎表现得很坦诚,知无不言。 我推测他既然已经辞职,便不想再得罪我,索性把话谈开了。 “郑哥,去扶摇集团工作吧!”我发出邀请。 “好意领了!真不行。” 郑铎并不答应,“我之前的职位,还是相当敏感的,当然不能进平川的企业工作。至于将来能干点什么,事发突然,也没有头绪。”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了!” 吃喝到九点多,我们才一起离开平川大酒店。 郑铎没了专车,只能站在路边,打车回家。 我要去送他,他却坚决不答应。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人总要学会适应。 我回到扶摇大厦,刚坐下没多久,手机便响了起来,未知号码。 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不是昆姐,是猎人顾知瑶。 “大外甥,跑出门喝酒去了?”顾知瑶问道。 “朋友请客,捎带谈些事情。” 我敷衍回答,内心很不痛快,可恶的顾知瑶,一直跟踪我。 “不学好,你就是个爱撒谎的小孩。” 顾知瑶不满的口气。 “又怎么了?” 我一阵皱眉,她真的很烦。 “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古董文物,还不是收藏了一个钧窑天蓝碗?好吧,就算你孝敬本小姨了。” 什么碗? 我愣了下,一拍脑门,忽然就想起来了。 林方阳被抓起来之前,曾经来到我的办公室,送给我一件古董,正是宋代的钧窑天蓝碗,价值千万。 顾知瑶怎么知道的? 我急忙起身,打开了保险柜。 那件古董,果然不见了! “哈哈,不用找了,在我这里,刚用这个小碗,喝了一碗酸辣汤。” 顾知瑶发出一阵大笑。 “洗了吗?那玩意没准儿是死人用过的。”我没好气道。 “我才不在乎呢!” 顾知瑶不以为然,笑道:“你那个大厦的安保,还真是稀烂,艾莉丝也是个废物,警惕性真低。” 电话里没了动静,顾知瑶已经挂断了。 我擦了擦脑门,一层细汗,刚刚喝下去的那点酒精,也全都挥发了。 趁我去跟郑铎见面的功夫,顾知瑶竟然进了我的办公室,打开保险箱,拿走天蓝碗。 槽! 这手段,称得上神鬼莫测了。 一定要查查,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否则,我以后怎么安稳的睡觉? 我打电话给老黑,马上查监控,这段时间,有没有外人进出过扶摇大厦。 老黑立刻敏感了。 只过了十分钟,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第一卷 第1006章 缺少统一管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兄弟,对不住了,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老黑很是歉意。 “黑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焦急问道。 老黑闷闷点起烟,说明了情况。 半个小时前,扶摇大厦来了一名女警官,在前台出示证件,说是要找刘芳菲总裁,调查一起涉密案件。 不许声张或者通知任何人。 否则就是通风报信,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女警官一脸严肃,还往腰间摸了下,好像带着枪! 两名女接待被吓坏了,想到最近扶摇纷争不断,忙不迭答应下来,甚至都没有做记录。 只记得女警官的名字,叫做顾晴。 随后, 这名女警官便乘坐电梯,大摇大摆上楼,并没有去找刘芳菲,而是来到了三十二层。 监控显示,她进了我的办公室。 停留十分钟,她就出来了,又乘着电梯下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兄弟,是我管理不到位,女接待知情不报,而监控室人员精神溜号,也没有发现异常。” 老黑再次道歉,又恼火道:“回头把他们都开除了,工作太不负责了!” “好一个胆大心细的顾知瑶。”我都不得不佩服,皱眉道:“黑哥,不要随便开除员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能想到,她敢玩这一招。” “证件伪造的太真实了,顾知瑶也很有压迫感,接待员根本分辨不清,也是被吓到了。” “吃一堑长一智,今后警察再来,也必须提前通知。哦,刘队长和张鹏除外。”我叮嘱道。 “好,我回去安排,启动更高级别的安保,监控室不能少于三人,任何异常情况,都必须马上汇报。”老黑起身离开。 我坐在办公室里,不免忧心忡忡。 顾知瑶手段高明,远胜之前的杀手们。 她开锁的本事,也是前所未见。 我办公室的门锁,是目前级别最高的,却被她轻易就打开了。 还有保险柜,也被她轻松破解了密码。 她盯准时机,趁我出门时,潜入进来寻找什么藏宝图。 当然找不到,却顺走了价值千万的天蓝碗。 仔细想想, 我又认为,她就是钻了个空子。 如果我在办公室里,她就很难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 铁卫、破军如果不是陪我出行,他们的门一直半开着,肯定能发现顾知瑶通过。 再说艾莉丝,也是知道我出门了,才放松了警惕。 还有个原因。 这几天集团遭受商战强攻,大家心情都不好。 南宫倩和艾莉丝并没有来我的办公室,使用望远镜看景。 否则,顾知瑶也没有机会偷走天蓝碗。 并非一系列巧合成就了顾知瑶,而是她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早就摸了个门清。 很快, 南宫倩开门进来了。 她看我脸色凝重,连忙问道:“小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杀手猎人刚刚来过这个办公室,走后还给我打电话,那叫一个得意。” 啊! 南宫倩惊讶无比,继而歉意道:“你出去了,我跟艾莉丝正在看一部外国大片,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没什么,猎人在这里溜达一圈就走了。” 我没提丢失天蓝碗的事情,也不打算报警,给刘队长增添麻烦。 天蓝碗固然价值不菲,却是林方阳送的,来路有问题。 我原本的打算,也是将林方阳写给女儿的信,连同天蓝碗,一并交给林娇娇。 现在看来,倒是林娇娇的损失。 只有那封信,还在保险柜里,顾知瑶连拆开的兴趣都没有。 南宫倩喊来了艾莉丝。 艾莉丝得知此事,异常羞恼。 可恶的猎人,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潜入办公室,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免不了的,艾莉丝骂了几句顾知瑶。 我劝说她不要生气,询问门锁怎么能不被打开。 艾莉丝告诉我,对于经过高级培训的特工人员,再好的门锁也没用,只需一根细铁丝,都能轻松打开。 艾莉丝表示,她也能打开我的门锁。 最安全的,恰恰是门内的挂锁,除非暴力破解,别无他法。 事已至此,追责无用。 我鼓励二人继续使用望远镜,便回了套间,洗漱休息。 顾知瑶又来电话了! “大外甥!” “你能不能别这么称呼,总强调辈分有意思吗?”我有点恼火。 “也对,老大不小了。怪我一直把你当孩子,以后不这么叫了!” 顾知瑶呵呵一笑,“小岩,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都不报警啊?” 她这么说,就是一直在附近,没发现警车和警察来到扶摇大厦。 “报警也抓不到你,何必自讨麻烦。”我哼声道。 “这么想就对了!” 顾知瑶赞了一句,又关切问道:“千万宝贝,说没就没,是不是老郁闷了?” “谈不到,朋友送的,真假都不清楚,就当做送给你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小姨,我妈还总夸你好,唉,真是没辙。”我无奈的语气。 “别管是不是真心的,有这句话就不错。” 顾知瑶很开心,又说:“告诉你一件事吧,组织又打算派人过来,想要你的命。” 对于这种威胁的话,我听得太多,已经免疫了,满不在乎道:“你们也是自相矛盾,又想要藏宝图,又想要我的命,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目的?” “我的上级想要藏宝图,更注重发财,研究文物价值。那伙人的上级,则想为青蛇报仇,挽回组织颜面,工作方式上,确实产生了冲突。” “什么乱糟糟的,就没有个统一管理?” 我鄙夷嘲讽,也想趁机挑拨他们的内部关系。 “盟主隐居,三位殿主各自为政,彼此都不服,怕是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顾知瑶泄露了天下盟的现状,倒是跟刘队长之前的判断,不谋而合。 “小姨,你将面临巨大挑战。” “怎么说?” “你必须趁我还活着,逼问出藏宝图的下落。否则等那两家先下手,你可就没机会了,白忙一场。”我不由笑了起来。 “傻孩子,哪能那么想呢。”顾知瑶认真道:“我会保证你活着,当然,我也不会攻击那伙人,自相残杀,让组织走影盟的老路。” “说得轻巧,你拿什么保证?” 我不屑反问。 第一卷 第1007章 箱底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只要你听我的,就不会死,多简单点事儿!”顾知瑶轻松道。 我一阵鄙夷,差点就想骂人。 信顾知瑶的话,固然死不了,却是被绑架的下场,屁股开花,也很惨。 “谢谢小姨。”我违心道谢。 “哈哈,一家人不客气的,等探听到新情况,我再告诉你。” 顾知瑶笑着挂断。 一个顾知瑶就很难对付了,天下盟竟然还要派人过来。 鬼日子,难得片刻消停。 既然顾知瑶负责我的安全,这一晚我,倒是睡得很踏实。 假警察的事,让前台变得格外敏感,事无巨细的都要打电话跟我汇报,唯恐出了错被开除。 第二天一上午,我接了四五个无关痛痒的内部电话。 顾知瑶后遗症显现出来,扶摇搞得草木皆兵! 中午时分, 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我接通后,不耐烦吩咐道:“如果有可疑人员,先通知武馆吧。” “好的,周董。只是,有位员工想要见您?”接待员战战兢兢道。 “谁啊?” “林娇娇。” 林娇娇之前在扶摇实习,有自由出入的员工卡,怎么还被前台拦下? “那怎么不让她上来?”我不满道。 “周董,是林小姐自己要求通知的。”接待员连忙解释。 不该来的横冲直闯,该来的却不敢进来!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吩咐让林娇娇直接来办公室即可。 很快,林娇娇便敲门而入。 长款薄羽绒服和长筒皮靴,看起来都是价格不菲。 随身背包也是奢侈品牌商标,只怕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收入,才能买一个。 但是不难看出,都是过时的款式,应该是以前林方阳买给女儿的吧! “周,周岩。” 林娇娇到底还是直呼我的姓名。 “娇娇,怎么这么早就放寒假了?” 我不解,毕竟常思思此时还在备战期末考试,林娇娇却放假了。 “我们那所大学,又不正规,放得早,开学也晚。”林娇娇自嘲,又试探道:“我想寒假来扶摇上班,可以吗?” “当然可以,早就说好的。对了娇娇,怎么不多玩几天再来?” 我笑着请林娇娇坐下。 她先是脱了外套,整整齐齐叠放在一旁,这才叹息道:“家产都没收了,我账户上几百万也都被查封。现在上学费用都成问题,我也不能总让陈雪资助,即使是朋友,也该还的。” 我暗自叹息。 如果林方阳看到娇养的女儿,要靠着勤工俭学读完大学,一定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你爸现在什么情况?”我打听道。 “一审判处了死刑,上诉了,等着二审。” 嗐! 林娇娇摊摊手,张口却没发出声音,到底是心底的委屈积压太久,两行热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看上去,很可怜。 我取来纸巾递了过去,林娇娇擦去泪痕,苦涩一笑:“现在我成了孤儿了,倒是无牵无挂,没什么不好的。”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我爸有钱的时候,都见不到他的影子,更何况现在。”林娇娇不满哼了声,冷漠道:“我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我有意打破压抑的气氛,调侃道:“娇娇,你一身名牌去打工,就没人说你抢贫困生的活?” 林娇娇被我逗笑了,无奈道:“什么啊,这都是箱底货,凑合穿的,我是真没钱买便宜衣服。” 笑过之后,我安慰道:“以后别再为基本生活发愁了。扶摇资助你上大学,当然了,也包括继续深造的费用。” “这,不好吧?” 林娇娇眼中闪过泪花:“我爸曾经,那么对你。” “他也成就锻炼了我。别的不说,扶摇收购的都是天海优质资产,他卖给我的别墅,也是合法收入所得。”我客观道。 “周岩,谢谢你!” 林娇娇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脸。 提到林方阳,我想到了千万古董和那封信。 天蓝碗丢了,但那封信还在。 我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将信件取来,交给了林娇娇。 “这是什么?”林娇娇疑惑不解。 “你爸出事前,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坦言道。 切~ 林娇娇满脸不屑,撇了瞥小嘴道:“不就是煽情嘛,当时他完全可以跟我直接沟通的,非得搞这一套,当我会感动啊。” 漫不经心撕开信封,林娇娇只是大致扫了一遍,便扔给了我。 “和我猜的差不多。事已至此,我也该向前看,没必要活在过去的纠结之中。” 林娇娇甩了甩碎发,像是甩去所有不美好的回忆。 生活还要继续,林娇娇振作精神,提出现在就可以去上班。 我认为不急于一时,可以先联系陈雪,放下行李,吃过午餐再去不迟。 林娇娇答应着离开,我则迫不及待展开那封信。 果不其然,通篇的煽情。 林方阳作恶多端,却让女儿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他当时是怎么好意思落笔的呢? 不过,信上并没有提及天蓝碗。 我就当没有这回事儿吧! 这件宝贝落在顾知瑶手里,是绝对要不回来的。 回归平凡的林娇娇,也该放弃过往。 …… 随着李祥离开平川,这场旷日持久的商战,也落下了帷幕。 扶摇扛住了一波波冲击,安然无事。 帮着李祥摇旗呐喊、冲锋陷阵的那伙人,却是元气大伤,追悔莫及。 不光是桌上的电话,我的手机也响个不停。 都是平川市企业家们打来的,认识不认识的,上来就道歉,不该针对扶摇,受到李祥蒙骗一类的话。 他们已经损失严重,更怕进一步得罪扶摇,为此惶恐不安。 我懒得搭理他们,嗯啊几句便挂断。 后来的电话,干脆都不接了。 赵红玲喜气洋洋来到我的办公室,她从朋友那里,得知了一系列重磅消息。 物价局、质监局、劳动局。 局长、科长、调研员等,十几名官员被免职。 商业局局长主动辞职。 企联会长病故。 这是平川市官场的一次地震,波及面之广,前所未见。 “这么大的动静?” 我很是惊讶。 同时我也觉得,低估了高位者的决心和手腕,一旦出手,便不留一丝情面。 第一卷 第1008章 椅子上有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他们袒护李祥,滥用职权,故意刁难扶摇,妨碍民营企业发展,也是自找的。” 赵红玲哼了声,又评价道:“他们也不想想,扶摇几百亿的规模,到哪个城市都要当成宝。他们这种做法,就是严重破坏营商环境。” “李祥一个外来户,哪来的本事,能调动这么多人?”我不解。 “他当然不行,但有人能做到。” 赵红玲深谙世事的口气,又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啊,一名张姓的副市长,突然被省里给带走了。估计他才是幕后的人物,这些局长哪敢不听他的。” 我忽然想起来,孟凡说的钓大鱼,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正是因为这场商战,让一切都暴露了。 难怪啊! 李祥跟扶摇闹得这么凶,一波接一波,市里都没人出面阻止,等的就是最后这一场。 “恭喜老弟,经过这次战役,没人再敢动扶摇了。”赵红笑道。 我也笑了起来:“是我们万众一心,才能最终获胜,也是扶摇堂堂正正,从不投机取巧,也不惦记人家碗里的东西。” “有你这样正直的领导,也是企业之福。” “赵姐过奖了,你们经验丰富,才是企业平稳发展的保障。” 互夸一阵子,赵红玲起身离开,又去忙工作了。 下午, 我在自己办公室里,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既然商战结束,一切平稳,扶摇倾力开发的幻游游戏,可以正式上线了。 “耶!就等着这一天,我就是游戏世界里的超级大王!” 尚阳乐得手舞足蹈,还起身举着胳膊,扭了几下屁股。 淘气的样子,将大家都给逗笑了。 “游戏女神回归!” 南宫倩也开心不已:“我要在博客上发布消息。这段时间,可被骂惨了,形象都差点毁掉。”” “多给用户一些补偿,提高中奖的概率。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再打一波广告,大不了从头再来!”我做出安排。 “前期免费吧,这一行的竞争也很激烈。”刘芳菲道。 “三个月就够了。” 尚阳并不赞同长期免费,又说:“正值假期开始,学生们有了时间,用户一定会数量激增。” “辛苦这么久,希望我们的游戏,也能一炮打响。”我由衷道。 “嘿嘿,岩哥瞧好吧,肯定异常火爆,大家都会玩到停不下来。”尚阳对此格外自信,又傲气道:“扶摇游戏,一定是集团的盈利大户!” “少不了你的奖金!”刘芳菲笑道。 呦! 尚阳揉了揉眼睛,一本正经道:“我一直觉得,芳菲姐最漂亮了,谁也比不上。仔细再看,就是嘛!” “臭小子,当大家听不出来,你这是耍嘴皮子功夫。” 刘芳菲嗔了一句,还是为这句赞美而感到开心,笑容很灿烂。 这时,我桌上的电话响了。 又是接待台打来的。 李益兴来了,想要见我。 “扶摇被他带头搞得鸡犬不宁,难道你们不认识他吗?这种要求,就该一口回绝。”我断然道。 “对不起,周董。”前台慌忙道歉,又压低声音道:“其实,已经婉拒了两次,但他就是赖着不走,一直在大厅里溜达,说等到您下班也没关系。” 扯! 老子下了班,也不去外面溜达。 我一阵皱眉。 赶走李益兴也容易,反正也不怕撕破脸。 想到一件事,我捂住话筒,转头问道:“芳菲,平川网络商城,文具送货上门的销售怎样?” 刘芳菲想了想,回答道:“成交数量不少,但金额不高。怎么说呢,不指着能盈利,只为拓宽商品多样化吧。” 我心里有数了,也改变了主意。 “让他上来吧。” “好的,周董,必须搜身!” 前台如蒙大赦,不需要吩咐,积极主动表现。 散会! 大家各自回去忙工作,尚阳最后一个离开的,靠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嬉皮笑脸道:“岩哥,等着游戏给你赚大钱吧,谁还在乎文具那仨瓜俩枣的。” “做不到,我可是要扣你工资的。” 我板起面孔。 “不要啊!” 尚阳露出惊慌之色,原地小跑后,嗖的一下就离开了办公室。 我受到感染,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看到李益兴进来,我脸上的笑容如同洪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寒和不耐烦。 “周董,打扰了。” 李益兴点头哈腰的赔着笑,双手将两盒茶叶放在桌上。 看我兴趣不大,又识趣的挨着办公桌放在地上。 “说来惭愧,也不知道周董的喜好,不成敬意。”李益兴弓着腰笑道。 “坐吧。” 我眼皮都懒得抬,漫不经心说出两个字。 李益兴却感动的像是要哭出来,点头如鸡叨米,感动道:“多谢周董,多谢。” 嗷~ 下一刻,李益兴就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鬓角瞬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面部五官由于痛苦,已经扭曲变形了。 “一惊一乍的!”我不悦道:“怎么,椅子上还有刺啊?” 李益兴扭着身体看了眼椅子,咧嘴道:“没,没有。屁股疼,坐不了,怕死要辜负周董美意。就,就站着说吧。” 随你大小便! 我满不在乎,问道:“你来干什么?” “周董,我都要后悔死了,真不该跟着那个狗日的李祥混。他说跟着他发大财,我让他给骗了,这才跟扶摇叫板。回头想想,就跟脑袋让驴踢了一下,怎么这么浑!”李益兴眼角挤出一滴泪,拱手道歉。 “我知道了,还有事儿吗?”我十指交叉,语气淡淡的。 李益兴愣了下,又哀求的口吻商量道:“周董,现在生意不好做,要不怎么会幻想一夜暴富呢。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扶摇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话听着恶心人。”我极度鄙夷,哼声问道:“我为难过你,为难过别人吗?一直都是你们瞎蹦跶,乱叫唤!” 唉! 李益兴摇着硕大的脑袋,感慨道:“扶摇的后台太大了,哪里还需要周董开口,自然有人愿意为您出气。” “纯属放屁!” 我猛拍了下桌子,吓得李益兴打了个寒战。 “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事到如今还往我头上泼脏水。” 不不不! 李益兴双手摆动成虚影,慌张张道:“我得罪了市长,不知道市长千金就在……” “信不信,再多说一个字,你死得更快?” 我沉下脸来。 第一卷 第1009章 惩戒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益兴怂了,也蔫了。 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此刻耷拉着脑袋,像是个犯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我面前,让人瞧着心里发堵。 “那个什么互助基金,你投了多少钱?”我打听道。 李益兴扭扭捏捏,涨红着脸翘了个兰花指。 “三百万?” “三,三千万。” 李益兴说完,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气得又骂:“白道亨都死了,他倒是落得个清静,我们可是要钱无望啊! 还有狗日的李祥,出了事儿,跑得比踏马兔子都快,怎么不让车压死他,货车撞死他,流氓打死他,女人坑死他!” 骂的痛快! 但如果诅咒能奏效,都可以坐在家里当大仙了。 “李祥擅长洗脑,可你们也不傻,怎么争先恐后的给他投资?”我不解。 李益兴的脸涨得更红了,使劲搓了两把,没隐瞒地说出了全部实情。 当时,李祥诱饵规划的第一步,就是投资。 我点点头,这件事我也清楚,企联年会的时候,李祥就吹破了牛皮,说是有钱朋友会来平川投资,二百大亿! 李益兴接着讲,李祥的下一个诱饵,再就是扩展业务市场。 李祥说他在外地也有很多关系,到哪里都是动动嘴就能疏通,让业务迅速拓展到外地,一路绿灯的发大财。 再就是,李祥将扶摇夸张的树成敌人。 扶摇一再壮大,恰恰是平川企业发展的最大威胁。 扭转时局的方法也有,那就是联合起来,对付扶摇。不仅要打倒扶摇,还要得到它。 到那时,大家不仅少了一个劲敌,还能赚一大笔。 如若不然,那就等着扶摇抢占所有市场,大家都去喝西北风吧! 李益兴一口气讲完,带着哭腔道:“周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我都认,但求给条活路吧。” 李益兴上当受骗,还被李祥拿来当枪头,输得一败涂地。 只不过,他至今都没搞清楚,不是扶摇不给他活路,而是不懂得改变和学习。 事已至此,我没必要继续跟这些企业家置气,倒是可以从李益兴身上找突破口,彻底平息这场风波。 “李董。”我语气放软了。 李益兴又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表示道:“不敢当,不敢当,您喊我名字,小李子都行!” 我没忍住,被逗笑了,李益兴也咧着嘴挠头笑了。 “那就喊老李吧。” 说完,我有些后悔,我就是这么称呼李祥的! “李祥几乎搞乱了平川商界,不管扶摇实力如何,市里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给李董……”我竖起两根手指:“两个建议吧。” “您请说!” “第一,这段时间悄悄的,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我现在就已经是孙子辈的了。”李益兴叹息道。 “另外,平川网络商城,取消文具配送的这项业务。”我瞥了眼看在地上的礼品,半是嘲讽半是认真道:“也不枉你来我这里,巴巴的送来两盒好茶。” 呦! 李益兴眼睛立马瞪得像是铃铛,不可置信道:“周董,真的吗?” “你生存艰难,扶摇也是如履薄冰。扶摇拿出足够的诚意,这件事就翻篇吧。”我正色道。 哎呦! 李益兴双腿一软,激动的差点跪下。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啪啪扇了自己两巴掌,哭道:“周董,您放心,我回去就跟闹事的那伙人说清楚,扶摇宽容大度,是好样的! 以后,我要是再犯浑对不起扶摇,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李益兴一颗心放在肚子里,抹着眼泪告辞。 走动时,屁股更痛,他伸手摸了一把,居然拔下一枚血淋淋的图钉。 李益兴回头看了看那把椅子,嘴咧成了波浪,却什么也没敢说,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我心下狐疑,绕过办公桌,愕然发现椅子上还有两枚图钉! 难道说,是顾知瑶再次潜入进来,想要害我? 不对,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监控室更是严防死守,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更何况,几枚图钉又不会把我怎样。 这分明就是恶作剧! 很快,我就想通了,不由嗔骂一句臭小子。 肯定是尚阳! 他知道李益兴要来,散会后还扶着椅子墨迹了一会儿,那时候就想到惩戒李益兴的办法了。 这小子,也不是好缠的主,得罪他没有好果子吃。 也是李益兴活该! 我不以为然,将图钉扔到垃圾桶,随后打电话给刘芳菲,取消文具送货的业务,没必要跟李益兴计较。 刘芳菲正沉浸在游戏上线的期待中,浑然不在意这项不赚钱的业务,当即就痛快答应了。 手机响了起来,常思思来电。 我连忙接通,只听常思思笑道:“周岩,我爸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再给捎点猫粮!” “你放假了?”我一头雾水。 “没有啊,还在学校。我只是下通知,去不去的,随便你好啦!”常思思笑了起来。 不想去,却又不敢不去。 我叹了口气,心知肚明,去了就是逃不过的挨训。 常勇也是,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是,还让常思思转告。 这跟孟凡想要见我,非得告知常勇,如出一辙。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要不要招呼孟凡一起,让他去训常勇? 真是胡思乱想,孟凡也未必想去。 “喂?” “去,当然要去!” “我知道。财阀大佬,我的那笔钱,你不会忘了吧?”常思思问道。 哪笔钱? 我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来了。 常思思在学校里,搞了个生命研究社,我可是答应赞助二十万的。 这段时间忙着商战,还真就忘了。 “没忘。”我当然不能承认,解释道:“一直想着呢,就是没得闲,马上就给你汇过去。” “哈哈,多谢!” 常思思开心大笑,我又听到了“mua~”一声,手机里就没了动静。 我好像被电到了,身体一阵软麻,好半天才缓过来。 常思思手里有张银行卡,开户人就是我。 我翻出记事本,将卡号记录在一张纸上,便喊来了铁卫。 把工资卡交给他,让他往这个账号转二十万。 铁卫没有二话,立刻出门照办。 今晚, 我要去见常勇,除了猫粮,还应该带点什么礼物呢? 第一卷 第1010章 调令来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到桌上李益兴送来的两盒茶叶, 我不由灵机一动,笑了起来。 茶叶看着挺高档的,就转送给常勇吧! 夜幕降临, 铁卫、破军开车,将我送到了公安局家属院。 我拎着两袋猫粮和两盒茶叶,取出通行证,顺利进入大院。 来到常勇家门前,我小心地按响门铃。 开门的竟然是常航航,个头又长高了一大截,他最喜欢的就是小西装的打扮。 “航航,你好呀。” 我笑着打招呼,航航却呲牙一笑,说出两个字,“姐夫!” 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茬,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听常航航神秘道:“我姐让我这么喊的,她会给我买礼物。” 小屁孩,只怕连姐夫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瞎喊。 我笑着问道:“航航,学习怎么样?” 小家伙眼皮翻了翻,立刻不吭声了,转身就往屋里走,不愿搭理我。 进屋后, 我看见了常勇,正坐在餐桌前,翻看着一本内部期刊。 厨房里,传来炒菜声,女主人孟婉莹正在施展厨艺,贤妻良母的形象。 下一个迎接我的,正是布偶猫锦瑟。 它喵喵叫了两声,在我腿上蹭了蹭,便直接倒在地上,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 我在它的肚子上揉了两下,就算打过招呼。 来到常勇对面,我将礼物小心地放在餐桌上,这才坐下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常勇才放下期刊,皱眉问道:“小岩,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 “常局长,这是哪里话?” 我连忙摆手。 “跟市长都攀上了关系,谁敢不怕你?”常勇冷哼。 “没有关系,真的没有。”我解释道:“我之前都不知道秦悦秀的身份,只当做秦明礼会长的亲属。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秦市长的联系方式。” “好好做企业,不要总想着攀关系,稍有不慎,就会被关系连累,那些局长就是鲜明的例子。”常勇黑着脸提醒。 “我明白,一定谨记。” 我连连点头。 看我态度不错,常勇这才神色缓和了些,拿起一支烟。 我立刻起身,给他点上。 “我听说,很多企业都给你打电话。”常勇又问。 “他们之前合伙欺负扶摇,没有良心和底线,真不想搭理他们。”我厌恶道。 “这么想也不对,当今社会,商业是互融互通的。比如房地产,上下游关联上百个行业,扶摇不可能独立在外,包容并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智慧。” 我颇有些意外,公安口出身的常勇,竟然在商业上,也有不凡的见解,让人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扶摇集团该有很多商业上的朋友,以合作包容的态度,面对竞争。 如果早这么做,李祥根本就没有机会。 我若有所悟,答应道:“多谢常局长,回去后,扶摇就跟这些企业联系,缓和关系,展开合作。” “脑袋还没被糊上,这么想就对了!” 常勇笑了起来,又问:“骆叶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话题很敏感,我如实道:“恢复得还行,能用助行器了。但谁也不认识,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算是奇迹了。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恢复过程是长期的,决不能急于一时。” 常勇语气平和,又说:“市局这边跟苏洛洛的家人,沟通调节了多次,他们已经放弃追究骆叶的责任。至于检察院那边,他们也挺忙的,估计都忘了。” 我一阵激动,由衷替叶子感到高兴。 青蛇家人不追究,检察院也无暇提起公诉,叶子又过了一次难关。 “我替叶子谢谢你。”我起身鞠躬。 “别来这一套!” 常勇直摆手,又提醒道:“千万记住了,骆叶不能再犯一点事。否则,难保之前的那些,都会被重启调查。” “我懂了,一定看管好她。”我做出保证。 “小岩,你的安全环境依然堪忧,天下盟的规模远超过影盟,他们背景复杂,一定有财团支持,这是一伙杀人越货、盗运文物的无耻盗贼,心肠都是黑的。”常勇生气道。 “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说实话,将你推在前线,是警方的失职。” 难得常勇也有检讨的话,他又解释道:“有些事情实在是无可奈何,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总不能放下一切躲起来,那对你而言,损失的不止是青春。” “跟他们斗到底,绝不妥协。”我坚定道。 “斗争复杂了,也要考虑斗争的方式,尽可能多跟他们周旋。比如,你能劝钱爽自首,称呼顾知瑶为小姨,这就是智慧的表现。 千万守住本心,守住底线,不要再发生骆叶这类的事情。”常勇提醒。 我劝豹猫自首是公开的,但喊顾知瑶小姨这么无耻的事情,常勇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一定是刘队长说的。 他们的关系还真是铁。 “听懂了吗?”常勇皱眉又问。 “懂!可以周旋,但不要盲目投入感情。另外,善恶也要分得清!” 我连忙点头。 听到厨房里传来“开饭”的喊声。 我连忙起身,去帮孟婉莹端菜,她不免打听扶摇的情况,我也是如实相告。 晚餐丰盛,居然有十二道菜,怎么能吃得完? “阿姨,今天是重大节日吗?”我打听道。 “呵呵,调令下了,你叔马上去丰江市了,值得庆祝。”孟婉莹笑眼弯弯。 常勇,真要去丰江了! 我连忙举杯道贺:“恭喜常局长!” “听从组织安排,在哪里也都一样。” 常勇看似平静,嘴角也是压抑着笑意,跟我碰了下,一口就干了。 “是丰江市公安局局长?”我试探问。 “对!” 厉害了! 竟然又升了。 对常勇而言,可谓是仕途顺意,一路高升。 常勇在平川市公安局的职务,常务副局长。 而他去丰江公安局担任正职,就有了另外一个标配职位,副市长。 好吧! 比常勇更厉害的,是云梦迪。 明明是个女企业家,但这一切的发生,似乎都有她的影子。 最高兴的,莫过于常思思了。 今后, 她的家,在丰江。 上学的同时,回家也非常方便。 “小岩,接替我现在职位的,是丰江市下来的一位副局长,你明白该怎么做吗?”常勇问道。 第一卷 第1011章 幻游上线仪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愣了下,脱口道:“别惹事儿!” 常勇呵呵笑了:“也要学会低调,毕竟扶摇还在风口浪尖上。” 丰江市来的公安局副局长,让我格外敏感。 谁知道这人跟龙腾有没有交情。 如果这位副局长故意找茬,可没人能真正替我说话。 今后必须要小心了。 九点多, 我告辞离开。 常勇回屋睡觉,孟婉莹带着航航,一直将我送到楼下。 下次见面,就要在丰江了。 回去的路上,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阑珊,我怅然若失。 常勇对我很严厉,但他却是个称职的大家长,总在纠正我成长的方向。 平川没有常勇。 一直麻烦缠身的我,又该如何自处? 回到办公室套间,我打开了聊天软件。 常思思在线,她立刻启动视频。 “嗨,如坐针毡的家伙!” 镜头里,常思思幸灾乐祸的冲我摆着小手。 切~ 我不以为然,大言不惭道:“我跟常局长相谈甚欢,甚至都没聊够。” “哈哈,那你怎么不住在我家?你要是不好意思说,下次我替你申请!” 别,别! 我慌忙摆手,脸上都泛出了苦水。 常思思乐得前仰后合,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好吧!我也是拿她没办法。 “思思,就你自己在宿舍吗?”我问道。 “对啊,那位回家喂猫去了!”常思思懒得多提于晴曼,又开心道:“大佬的资金已到位,我一定努力奋斗,力争将社团做大做强。” “相信你!” “所以,今天我们就解剖了一只大肥羊。” 这个可以有。 我竖起大拇指,认真问道:“大家伙的收获,一定很大吧?” “那当然了,收获颇丰。”常思思得意洋洋:“我们解剖完,就卖给了学校食堂。因为分割精细,比市场价还要高,有活干有钱赚,太爽了。” 这也行? 我惊讶于常思思的经济头脑,同时也倍感遗憾,没上大学的我,到底错过了很多生命中的精彩。 “接下来,我们打算再解剖一只猴子,更接近人类结构。” 常思思语出惊人,我被吓了一大跳。 常思思又被我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眨眼道:“有财阀大佬的鼎力支持,不差钱的。” “不是钱的问题,这能解剖吗?”我连忙问道。 “得托关系才行。”常思思凑近镜头:“喂,大佬,你路子多,看能不能给整几只?” 几只? 有没有搞错! 且不说我没有这门路,就算有,想想也残忍,于是赶紧绕开话题。 “思思,聊了一晚上的解剖,你都不提搬家的事儿吗?” “有什么好提的,又不用我搬。” 常思思答非所问。 “当然是离家近了,更方便。”我强调道。 “那又怎样,平时还不是要住宿舍。”常思思商量道:“周岩,扶摇在平川已经无敌了,你干脆把扶摇搬到丰江吧!” 谈何容易! 扶摇并非我个人的扶摇,更何况,产业太多,哪能轻易搬家。 不等我开口,常思思又问:“龙腾就在丰江,你是不是怕他找事儿?” “听到蝲蛄叫,还不种黄豆了?龙腾算个屁,早晚把他一脚踩死。”我极度不屑的口吻。 “霸气,我喜欢!” 嗖,当! 常思思把玩的手术刀脱手而出,宛若流星,正中挂在墙上的飞镖盘中心,豪情道:“古有侠客十年磨一剑,只为铲除不平。今有常思思勤学苦练,魑魅魍魉,一刀封喉!” 我惊喜不已,拍手叫好。 “思思,太酷了!” 常思思转过身,冲我妩媚一笑,紧接着双手交叉,各拉住一个衣角就要往上扯。 明天幻游上线,我还有正事,需得保持精力充沛。 我顾不上说再见,便匆匆下线,长舒了一口气。 次日, 扶摇游戏公司举办了隆重的幻游上线仪式! 公司高层悉数在场,每人胸前都佩戴着一只大红花,越发显得喜庆。 四周墙壁挂着巨大的游戏人物以及场景海报,正中的屏幕上也播放着幻游的精彩战斗场面。 仪式现场,早已是人满为患。 媒体已经支起了长枪短炮。 游戏公司员工全部到位。 另外,还邀请了十几位游戏玩家,我发现其中两人还穿着自制的游戏角色服装,倒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种做法很吸睛,记者们纷纷按动快门,留下影像。 “岩哥,就等你主持了。” 金色西装在尚阳身上,竟然穿出了纨绔子弟的味道,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富豪家的公子哥。 “尚阳,今天你是主角,自由发挥吧。” 我婉拒邀请,笑着鼓励道。 “作为扶摇第二帅,我不会给岩哥丢脸的。” 尚阳傲气的甩了下头,我这才发现,他的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别说,这小子打扮起来,配得上第二帅的名号。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各就各位,我也在前排落座。 尚阳登台,立刻引爆全场热烈的掌声。 尤其是特邀的游戏玩家,可以用狂野来形容,高呼着尚阳的名字。 好吧,等南宫倩上台后,大家又开始喊她的名字。 先是南宫倩发言。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媒体朋友,以及可爱的玩家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女神好! 不知是谁带头,众人哄笑成一团,气氛很热烈。 “今天,我们共同见证幻游正式上线。我谨代表……” 我转头望去,转头看到贴墙的那排座位上,秦悦秀正和林娇娇正小声交谈着什么,看来神色都很愉快。 又是一阵掌声,接下来是尚阳发言。 这小子丝毫不怯场,发言轻松诙谐,现场笑声不断。 “终于,我们等来了幻游上线。扶摇游戏公司,祝愿每一位游戏爱好者,都能在幻游中收获快乐,创造传奇!” 接下来,倒计时。 三,二,一! 尚阳点击了启动按钮。 嘭嘭嘭! 礼花彩带漫天飞舞,场面一片欢腾。 后台显示,游戏用户纷纷涌入,大屏幕上的数字不断刷新,三秒破万,眨眼便是十万之数。 我也是心潮澎湃,手都拍红了。 媒体蜂拥而上,将尚阳和南宫倩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舞台交给二人! 我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游戏公司。 恰逢秦悦秀和林娇娇手牵手走了出来。 “大哥哥!” “周岩!” 两个女孩儿同时打招呼。 我笑了笑:“看你们聊天,没有打扰。” “我在跟秀儿学习绘画技巧!” 我大感不可思议。 是林娇娇学圆滑了,还是我听错了? 第一卷 第1012章 开放合作平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秀儿的画风,特别的纯粹,透过她的画,我似乎能看到万物之初的景象。” 林娇娇一脸认真,还带着几分痴迷陶醉。 好家伙。 戴维都不及林娇娇疯癫! “互相切磋学习,共同进步。” 艺术门外汉的我,只能含糊鼓励一句。 下午, 五楼会议室里,我召集大家开了个会。 “诸位,商战结束,扶摇打赢了!”我高声宣布。 场上响起了掌声。 “居安思危,常备不懈,今后的日子里,决不能让商战重演。” 说完这些,我又强调道:“扶摇应该跟平川市的企业,展开广泛的合作,建立更为牢固的关系,不给李祥之流以可乘之机。” 一听这话,尚阳的小脸就垮了下来,恼火道:“这些垃圾企业,就该一清到底。” 老黑点头附和,哼声道:“他们确实可恶,聚集在扶摇门前闹事,还高喊口号,严重损害了集团形象,就是惯的。” 刘芳菲敲了几下桌面,说道:“我跟大家的心情一样,很厌恶他们,但也觉得,周董的话有道理,合作共赢是发展的大趋势,不能再让他们背后使绊子。” “林方阳之前的方式不可取,虽然一时压制,但终究会出现反弹,成为对立面。”李一夫也发表了看法。 啧~ 尚阳砸吧了下嘴,我看出了他的心思,正在琢磨怎么收拾那些企业家。 目光与我相遇,尚阳心虚笑了,举手道:“既然岩哥发话了,嘿嘿,我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夏小荷也举起手:“周董,我考虑的合作方式,优先销售本地产品,再就是,通过我们的客户网络,将他们的产品批发到外地。” “说得好!” 我给夏小荷竖了下大拇指,谈及了我的看法。 以扶摇网为依托,搭建扶摇开放合作平台,不仅限于产品销售,也包括寻求技术合作,寻求投资等等。 如果他们有好项目,风险可控的情况下,扶摇也可以投资。 总之,一定要实现企业家的信息互通,相互帮扶,避免恶意竞争。 大家再次鼓掌,赞同我的决定。 “我提议,请商业信息中心的赵主任,来负责这项工作。” 我笑着举高了手。 大家立刻将手都举了起来。 赵红玲难掩激动,不可置信地问道:“我能行吗?” “赵姐,你以前常跟企业打交道,太熟悉他们的脾气秉性了,没人比你更适合。为了扶摇的长远发展,别推辞了。”我客气道。 好! 赵红玲站起身,腰杆挺直,又找回了当领导的感觉。 “既然大家信任我,就一定做好,开放合作平台,不光要让企业家们找到归宿,也要让扶摇获得进一步的发展!” 请坐! 随后, 我给赵红玲提供了平川市企业家名录,这是企联之前开会时提供的,一直放在我的抽屉里,如今派上了用场。 好事不背人。 我又安排,在报纸上发布消息,扶摇开放合作平台,诚挚欢迎各位企业的参与,共创未来! 接下来两天。 扶摇游戏在线人数不断增加,已经超过两千万,每天刷新数据成为大家的乐趣之一。 扶摇大厦门前,总会停着一些豪车。 平川的企业家们纷纷赶来,拎着礼物登门道歉的同时,又跟赵红玲洽谈,希望能加入开放合作平台。 中午时,我接到了谭登的电话。 “谭哥好!” “小周,扶摇的开放合作平台,令人刮目相看,办得非常好!”谭登夸赞。 “冤家宜解不宜结,对抗不如合作。”我也会唱高调。 “懂得包容担当,这是成熟的表现,放眼全国乃至世界,合作发展永远是大潮流,每个人每个企业,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谭登讲起了大道理,口才了得。 “多谢谭哥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我客气道。 “如今的企联一盘散沙,扶摇开放合作平台,倒是承担了这项任务,有什么困难,直接跟商业局联系,让他们帮着解决。” “明白!” “希望扶摇能当好平川经济发展的排头兵,不辜负市里的期望。” 谭登鼓励一番,这才挂断。 谭登,到底是何许人? 刚才的这番话,显示他必然是一位领导。 他跟秦市长关系匪浅。 可市领导里,却没有姓谭的。 我压抑住了好奇心,并没有安排尚阳,去调查这人的背景。 树欲静风不止。 刘队长来了电话,让我谨言慎行。 平川市公安局新来的常务副局长,要求彻查龙腾被撞、车辆被烧的恶性事件,其中就提到了扶摇。 没有证据,也就是那么一说。 但显而易见,这位副局长,对扶摇集团是怀着成见的。 我打心眼里儿感激常勇,是他及时提醒我,要与本地企业家摒弃前嫌。 否则此刻,只怕告我黑状的人不在少数。 尚阳管理的调研中心,也有了新发现。 龙腾又向平川市派来了几十人,如今就待在国华武馆。 李祥将新海集团卖了。 但国华武馆这处地方,却跟龙腾签署过两年的使用合同,接收新海集团的企业,自然还要继续履行合同。 龙腾又要搞事情! 这货真让人厌恶至极,跟癞蛤蟆也差不多。 傍晚时分, 龙腾竟然来了电话,我满不在乎地接通。 “龙老板,别来无恙啊!” 我阴阳怪气的语调,却把龙腾逗得一阵大笑,“哈哈,周岩,你的好日子终于结束了,就等着各种暴击吧!” 这人说话真粗鄙! 我就不是这样的人,嘲讽道:“做梦去吧!奉劝你一句,站着往地上尿尿,总会泚一鞋的。” “老子蹲着撒尿都不怕!” 我一愣,随后发出一阵爆笑。 龙腾口误,自然恼羞,发狠道:“你欠老子的,必须还。” “一把年纪了,怎么喜欢乱说话,我欠你什么了?拿出证据啊!” “烧游船、撞车、烧车、打人,一条条罄竹难书。没有证据,但都是你指使人做的,咱们不死不休。” 龙腾习惯性撂下一句威胁,便挂断了。 夯货! 永远改不了臭流氓的本色。 我对龙腾很是鄙夷,四海盟的下场,就是他的一面镜子。 狗屁江龙会,也一定会土崩瓦解。 当晚, 这货就有了恶心人的举动。 第一卷 第1013章 不能起冲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晚上十点, 路上的车流和行人都少了。 五名统一着装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扶摇大厦对面的路边,他们间距均匀地排开,面向扶摇,一只手还偶尔做出画圈的动作。 卧槽! 画圈圈诅咒扶摇? 龙腾黔驴技穷了吗? 正在使用望远镜的南宫倩和艾莉丝,都发现了这伙人,觉得莫名其妙。 “老板,我去打跑这几个精神病吧?” 艾莉丝主动请命。 “不,只要不靠近扶摇大厦,看看群魔乱舞也挺有意思的。” 我并不同意。 隐约觉得,龙腾像是在设套,没准打一下,那些人就倒地不起,非要在医院住满百天。 “扶摇,像是又难得安宁了。”艾莉丝耸耸肩。 “比他们更危险的,是猎人。” 我提醒道。 提到顾知瑶,艾莉丝脸色一凛,恨得直咬牙。 那次遭遇被困、被绑、被踢,对她来讲,是忘不掉的屈辱。 “那个老女人,我一定要划烂她的屁股,再插上几根钢钉。” 老黑也来了电话,痛骂这几人就是精神病,询问要不要出去清场。 我也不答应,他们要是不嫌累,那就瞎比划去吧! 还真有不知疲倦的人! 快到半夜时,这五个傻缺,还在画圈圈,甚至动作更整齐划一了。 没白练那么久! 我冷哼一声,正想睡觉,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是昆姐。 “小老公,你对面来了精神病,打算怎么办?” “不办!诅咒要是好使,我肯定天下无敌。”我开了句玩笑。 昆姐也笑了起来,又说:“这么想就对喽。明摆着是个圈套,还真不能处理。” “怎么回事?”我连忙打听。 “附近的街口,藏着龙腾的人,别管谁去攻击那五个人,他们会立刻进行拦截,还带着摄像机,拍照取证。” “这货也太阴险了!” 我着实惊了一个,没想到龙腾也学会了钓鱼。 “小老公,你得小心点,他就盼着跟你起冲突,然后呢……” “让警方抓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呵呵,我的小老公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我的姐!” “淘气。” …… 五个傻缺,在外面站了一个晚上。 扶摇不搭理他们,过往行人车辆也都看出是来找茬的,无不是嗤之以鼻。 咱就说,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知道累呢。 次日一早,另外三个傻缺替换上岗,装作无事的在附近溜达。 其实就是在盯着扶摇的一举一动。 这一出,跟当初的四海盟很像。 随便他们,只要不攻击扶摇的员工,也不知道他们能盯出个啥! 尚阳来了电话。 刚刚探查得知,国华武馆贴出告示,又开始招学员,待遇优厚。 “月薪多少?”我打听道。 “没写,要求会拳脚,年龄也放的很宽,四十岁以下。” “那就不是挖风云武馆的墙角。” “嘿嘿,武馆的学员,也没人信了。” 尚阳一笑,又说:“他们哪里在招学员,其实就是临时笼络一批流氓,人多了好针对扶摇。” “用得着这么多人吗?真不信了,他还敢带人冲进来。”我鄙夷道。 “岩哥,你懂的,他害怕艾沫,曾经的平川一姐。沫姐只要喊一嗓子,还能是码来百十人的。”尚阳笑道。 “小心盯着点,有情况立刻汇报。” 我挂断手机,又打给艾沫,告诉她不要行动。 艾沫没想有行动。 她坦言讲,常勇离开平川,形势很不利。 龙腾这种折腾法,没个毛用。 很重要的原因,他在平川市缺少经济基础,也缺少拓展范围。 只是一个破武馆,能搞出的动静实在有限。 常勇工作职务特殊,虽然调令已经下来了,目前还属于内部敏感信息,知情者并不多。 应该,是他本人告诉艾沫的吧! 不过,听到艾沫的解释,我倒是心安了不少。 该干嘛干嘛,随便龙腾瞎折腾! 午饭过后, 我正在办公室里,沐浴着冬日的阳光,手机上传来了动静。 常思思发来短信,只有两个字,“加群!” 什么意思? 我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应该是聊天群。 李祥曾经利用聊天群,对扶摇发起过一次商战,这种新兴的聊天方式,我也确实该深入了解下。 我打开电脑,登陆了聊天软件。 常思思发来群号,我搜索一下,果然出现了一个群。 群名:红颜祸水。 群成员:4人。 我选择后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出现了一个聊天框,旁边还有用户列表。 群主:思思。 成员:雅雅、曼曼、苗苗。 都是谁啊? 我点开她们头像,也就明白了。 雅雅,付晓雅。 曼曼,于晴曼。 苗苗,苗春晓。 常思思也真是的,四个人之中,有两个是我不愿意搭理的。 “欢迎周岩大帅哥!” 常思思在群里发布消息,后面跟着鼓掌。 “欢迎!” “欢迎!” 于晴曼和苗春晓连忙跟上,除了拍巴掌,还送鲜花。 付晓雅工作很忙,无暇聊天,间隔了两分钟,也发了两个字:“欢迎!” “见到大家很高兴。” 我也在群里发言,随便点了几杯啤酒。 “我戒酒了!” 苗春晓果然敏感了。 “哈哈,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常思思坏笑表情调侃。 “怎么样都没机会。” 苗春晓发来个害羞,她三番五次故意装醉,都没找到跟我同床的机会,挫败感一定很强吧! “曼曼,你怎么不说话?” 常思思点名,俨然有了领导范。 “祝周岩事业顺风顺水,好运齐头并进!” 于晴曼打来一句虚伪没滋味的话。 “诚实点儿,要面对内心。打出来,我爱周岩!” 常思思打来一行字,还附带一连串的坏笑。 我一头黑线。 忽然觉得,常思思鼓捣的这个群,非常邪恶,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于晴曼发了个害羞,并没有打字。 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懂分寸,不想因为乱讲话,引来我的不快。 我连忙给常思思私发消息,“思思,建这个群干什么?曼曼和苗苗,我都不愿意搭理她们。” “那你还这么亲昵称呼!” …… 我无语,打字解释:“群名不就这样吗,输入也简单。思思,到底为何建群?” “你猜……” 如果能猜到,我还会问吗? “不知道啊!我一个大老爷们混在里面,很不自在。” “说话不准确,不是大老爷们,应该是男的!” 第一卷 第1014章 概率极低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并不计较,静待回复。 常思思却发来个大拳头。 “呵呵,学会适应吧!只有深入敌人内部,才能了解敌人的动向。” “敌人很狡猾的。”我打字提醒。 “怕什么,网上很安全。放心吧,本姑娘一定能掌控她们。” 滴滴! 群消息来了,是苗春晓。 “周董,什么时候来再丰江做客?” 我很不高兴,不客气回复:“不敢去,就怕防弹车被人当成特等奖送人。” “那只是个玩笑。” 苗春晓的话,更像是替龙腾辩解。 尼玛!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你们笑了,老子笑了吗? 槽! 我不再吭声。 “苗苗,我打算把你送给周岩。”常思思打字。 半晌,苗春晓发了个OK。 “我也是开玩笑。” 常思思发了一串大笑表情。 苗春晓则跟了个尴尬。 “美女们先聊着,我还有事,再见!” 我打去一行字,关闭聊天软件,起身来到窗前向下看。 龙腾派出的探子们果然都在,他们已经不再遮掩身份,汇合到一处,蹲在墙边吃着盒饭聊着天。 这时, 一辆出租车驶过,这几名探子就像是被马蜂蛰了一般,分散着跳开,将手里的盒饭都扔了。 有人像是在骂咧咧,也有人拿出手机打电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不太清楚,于是我翻出望远镜,对准了他们刚在蹲着的墙边。 一个摔开的纸包,里面是? 几截狗屎!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 很显然,是出租车里的乘客,向他们扔了这包狗屎。 哈哈,这好像是昆姐的风格。 给这群瘪犊子加点料! 片刻后,南宫倩进来了,神情很郁闷的样子。 “倩姐,怎么了?”我不解问道。 “我刚才跟艾莉丝去商场,回来的路上,差点被路灯砸了头。幸好艾莉丝余光瞥见,将我推开,否则,即便不骨头碎裂,也得起个大包。” 南宫倩心有余悸。 我听着也心惊,皱眉问道:“路灯怎么会掉下来?” “大概是没有拧紧吧!” 南宫倩耸耸肩,又说:“感觉不吉利,后背都凉飕飕的。” “也不要信这些,就是偶发事件,人生总有些意外!”我劝说道。 “可这也太巧了,概率学上的千万分之一。” “倩姐这几天少出门吧!”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躲在大厦里,避一避晦气。” “倩姐,多少粉丝了?” 我提到一个热烈的话题。 果不其然,南宫倩立刻开心起来,一手竖起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比划了个六,得意道:“哈哈,一百六十万。而且,越往后粉丝增长的速度越快,堪比一线明星啦。” “游戏女神的称号,实至名归。”我挡了挡脸,夸张道:“倩姐光芒耀眼,害得我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哈哈,你太招人稀罕了。” 南宫倩开怀大笑,心头阴霾也尽数散去。 “苟富贵,勿相忘,拜托大明星继续为幻游代言。”我拱手。 “自己人,好说!” 南宫倩仰脸拍了拍胸脯,“我现在每天都发布一篇博客,推广幻游。 网友们也很有趣,竟然给了设计了很多美图,冷艳巫师、云宫仙子、飒爽女武士……” …… 傍晚时分, 我接到了付晓雅的短信,“小姨明天去平川。” “姐,几点的飞机?”我发消息问道。 “九点二十。” “我会派车去接。” “思思太闲了吧,净发些乱糟糟的东西。” “姐,我也管不了她。” “这丫头摆脱学业,开始作了,真想退群。” “我也想退。” 晚上, 我再次登录聊天软件,果然看见常思思在群里,发了几张图。 都是车祸现场,清晰度还很高,令人倍感不适。 不光发图,常思思还借机讲解人体的组织结构,分析哪里才是最先导致死亡的部位。 还是那句话,想退群! 于晴曼和苗春晓非但没退,还给常思思竖起了大拇指。 这反而说明,这两人留在群里,怀着某种心思。 扶摇楼下,重现傻缺诅咒五人组。 这次, 他们已经跨过街道,出现在大厦门前不远处,一起朝着大厦上方比比划划,挑衅味道十足。 不理他们,如果敢闯入大厦,那就狠狠收拾。 次日, 一切如常。 上午十点半,云梦迪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秀发上斜戴一顶针织小帽子,身穿羊毛裙,脚下小高跟鞋,看不出这装扮哪里特殊,但举手投足间都是雍容华贵的味道。 “欢迎云姨!” 我连忙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云梦迪展开双臂,跟我浅浅拥抱了下,端坐在沙发上。 我亲自给她倒了杯香茶,她轻轻品了一口,这才问道:“小岩,最近一切还好吧?” “商战结束,排除外部干扰,集团发展前所未有的平稳,就是……” 我迟疑着,云梦迪却接过话茬,“龙腾又来平川找事了吧!” “这个烂人,要被他烦死了。”我忍不住开口骂。 “你打败了林方阳,也一定能打败龙腾。”云梦迪鼓励道。 其实,我不认为自己打败了林方阳。 林方阳沦为阶下囚,都是他看不清形势,自己作出来的。 “龙腾的大本营在丰江,他只是派出些爪牙,伤不到根本。还有,市公安局新来的常务副局长,貌似对扶摇带着很大成见。”我坦言道。 “这个情况,确实对你不利,但我们也并非无牌可打,至少秦市长对扶摇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云梦迪笑了。 “龙腾是骚扰战术,总不能凡事都找市长吧!” 我轻轻摇头,有些遗憾常勇已经赴任丰江。 在平川的日子里,他暗中帮我压下很多事情,也保证了扶摇集团的平稳发展。 “你说得也对,县官不如现管,闲杂小事确实不能麻烦市长。 其实也没想到,上头会从丰江安排一位副局长来平川,还以为他们会从县里提拔一位。”云梦迪解释道。 “云姨放心吧,我们守住阵地,龙腾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我自信道。 “小岩,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当面跟你商议一件事。当然,你不必勉强,但我希望你能答应。”云梦迪说得很客气。 “云姨请讲,但凡我能做的,绝不含糊。”我郑重表态。 第一卷 第1015章 暗影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河集团将在丰江市成立星辰企业集团,我想让你去管理,担任集团董事长。”云梦迪直接说明了。 我不由一愣! 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云梦迪竟然想让我去丰江,管理一个新集团。 “星辰集团,初期投资二十亿,自有办公楼。新起点新气象,也是格局拓新的好机会。”云梦迪强调道。 扶摇,也挺新! 而我在这里,也刚刚顺上道。 我深吸一口气,询问道:“云姨,假如我去了丰江,扶摇这一摊怎么办?” “扶摇已经步入正轨,交给总裁管理就行,你还是扶摇的董事长。现在的手机和互联网都很方便,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即便是开车往返,也很便利。” 云梦迪回答很快,像是提前都为我想好了。 经过一年的打拼,闯过惊涛骇浪,越过万丈高山,扶摇终于在平川站稳脚跟。 扶摇上下依然谨慎前行,我们甚至还都没有肆意狂欢庆祝。 我并不愿意离开。 更何况,我的家人也刚来到平川。 “真去了丰江,就等于跟龙腾正面对抗。”我直言道。 “你以为在平川,他就会老实?” 云梦迪反问,哪里是商量的口吻! 她又劝说道;“丰江有常勇,你还不如去那里,到时和常勇一起,把龙腾的江龙会给收拾了!” 我差点就要冒汗了,自认跟常勇的关系还没到联手的份上。 “星辰集团要做什么啊?”我打听道。 “科技开发!” 云梦迪吐出四个字,又意味深长道:“小岩,你应该知道的,加工、销售、物流等等,都处在工业体系的下游。我们应该往上走,才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云姨,你是不是忘了,我连大学都没上,怎么能管理一家科技集团?” 说起这些,我心头的遗憾自是难免。 那破碎的大学梦,总让我觉得自己不够优秀。 “学历固然重要,能力却更重要,这点还需要我强调吗?”云梦迪认真道:“小岩,你经过扶摇的历练,成长十分迅速,我都看在眼里。 相信你,一定能管理好星辰科技集团。” “我……” “流程相似,成果不同而已。” 我毫无思想准备,心情乱糟糟的,一时拿不定主意:“云姨,你让我考虑一下,对我而言,是个重大决定。” 云梦迪笑着起身,“呵呵,你慢慢想,我去看一位朋友。” “让铁卫去送你。” “好!” 我将云梦迪送到门前,她停下脚步,转头大有深意道:“小岩,只要你离开平川,这里就会很安定,扶摇也会发展得更好。” “……我明白了!” 我艰难的点点头。 无论是龙腾,还是天下盟,他们都是冲我来的。 如果我离开,他们留在平川,就变得毫无意义,更不会无聊地攻击扶摇。 云梦迪离开后,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是走还是留,内心的斗争很激烈。 扶摇在这里。 我的家也在这里。 还有叶子! 她还在康复中,能去丰江吗? 丰江市有常勇,却没有刘队长和张鹏两位好兄弟。 以常勇的脾气,别说总给他打电话了,就是多说一句废话,都会被训的。 真去丰江,那就是跟龙腾正面交锋,避无可避。 斗争强度,一定超过四海盟。 还有, 新集团,新开始,千头万绪,压力可想而知。 科技开发…… 我的天! 午饭后, 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我有些烦躁地接通,听到了猎人顾知瑶的笑声。 “小岩,给你的时间够多了,小姨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唉,那你就行动吧!” 我叹了口气,忍着没骂人。 “瞧你这灰心丧气的腔调,还像是个男子汉吗?”顾知瑶调侃道。 “小姨,还有什么指示,我这边还忙着呢!” 我尽量语气平和。 “你身边有人发生过意外吗?”顾知瑶问道。 “没有啊!” “就是那种特别凑巧的危险?” 顾知瑶追问。 我愣了下,忽然想到了南宫倩,没隐瞒道:“昨天我秘书和助理去商场,回来时,差点被掉落的路灯砸了头,有惊无险。” “哦,那不是巧合,是故意设计的,暗影果然来了。” “什么暗影?”我不解。 “组织里重要人物,他还有个称号,叫做意外设计大师。被他盯上的人,都会死于意外。 比如,广告牌突然坠落,迎头哐叽砸下,又或者踩上裸露的电线,触电得得得的身亡等等。”顾知瑶绘声绘色介绍。 我的脑门不由冒汗了,惊讶问道:“路灯怎么设计掉落?” “要经过周密的计算,多大的振动频率,会让拧松的路灯掉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也不是太懂!” “一个人怕是完不成吧?” “当然,他有一个团队,分工合作,通常都要观察好久,提前做出部署。”顾知瑶介绍道。 “我秘书怎么得罪他了?” 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聪明的傻外甥,别逃避责任啊,他们当然是奔着杀你来的,和秘书无关。”顾知瑶做出分析:“路灯掉落这场戏,只是他们初到平川,对环境把握的一次试验。” “这也防不胜防啊!”我扶额。 “暗影和他的团队,都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清楚,他们是组织里的秘密武器。而且,他们作案后,绝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谢谢小姨,告诉我这么多。”我感激里带着些真诚的意味。 “哈哈,我当然希望你活着,先完成自己的任务。” 顾知瑶笑了起来,又说:“他们在盯着你的身边人,进行各种尝试。芽芽每天的路线很固定,你最好告诉这个混世小魔王,千万注意安全。” “我懂了!” “对了,你也记得洗净屁股。” “干什么啊?” “留着给我打,干干净净才过瘾。” 顾知瑶大笑着挂断了。 我沉默了良久,这才给艾沫打电话,拜托她帮忙看顾好小妹,别坐校车了,最好车接车送,路上不要随意停车。 艾沫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含糊其辞,只说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又给我妈打电话,会安排人过去,芽芽上学,暂时车接车送。 我妈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我惯着她,嗔怪两句还是答应下来。 又谈到了徐丽,成立了安心家政服务公司。 我对此也不感兴趣,嗯啊敷衍过去。 天下盟的暗影来了。 他带来一个团队,专门设计各种意外。 这让我的心头,不禁升起了巨大的忧虑感。 第一卷 第1016章 太突然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起身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离开平川。 去丰江! 我不能让家人,因我而遇险。 也不能让扶摇因我,面临战火重燃的局面。 还有叶子。 正在康复中的她,也将面临着天下盟设下的危险。 把战火都引到丰江, 我要勇敢地把一切都扛下来! 决心已下,我反而觉得周身轻松,大脑也格外的清醒。 我连接医院视频。 这次接通的时间格外慢。 是不是叶子出事了?也没人通知我。 就在这时,视频终于联通了,我愕然发现,竟然是叶子亲自操作的。 巨大的惊喜,让我还没来及皱起的眉头更加舒展,由衷夸赞道:“叶子,你真棒,都会操作电脑了。是不是很快,你就能跟我聊天……” 不等我的话说完,叶子漠然的转身离去,又开始练习走路。 凌巧的身影从后面探出,冲镜头中的我,挥了下手:“岩哥!” “哥。” 叶子也跟着喊了一声。 我笑了。 现在的叶子,什么都需要人照顾,甚至情感都不如幼童丰富。 但是,她何尝不是我的榜样,即便一切从头再来,都进步那么快。 “凌巧,扶着点儿叶子,别让她摔着。”我叮嘱道。 “嘻嘻,岩哥放心吧。叶子姐姐稳定性非常好,四肢力量也接近正常人,反而靠近了会影响她的自主行为。”凌巧笑着解释。 我放下心来,又问:“能出院了吗?” 啊? 凌巧愣住了,挠挠头回答道:“医生说,可以转到康复医院。回家也可以,定期康复观察就行。岩哥,你不是说这里才最安全吗?” 我当然没忘。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只有把依旧脆弱的叶子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凌巧,你提前做个准备,把有用的东西收拾下,等我消息吧!”我大有深意道。 “啊,好的!” 凌巧听出我的话外音,难掩喜悦之色。 这么多天,吃喝都在病房,她像是笼中的鸟儿,也很疲惫。 “妞妞。” 叶子在喊凌巧,还是那种人不在眼前的不满语气。 凌巧连忙答应一声,便乖巧的走过去。 我不由一笑,结束了视频。 叶子身份特殊,一直都在警方的观察视线之内,不能直接带走,应该报备。 于是,我给刘队长打电话,直接说道:“刘哥,我想带叶子离开平川,去丰江,可以吗?” “丰江有更好的康复中心吗?”刘队长有些意外。 “我即将离开平川,接手丰江的星辰集团,需要带着叶子一起去。” 哦! 刘队长更意外了,不由问道:“为什么非得带着叶子,这里保护的很好。” 我解释说,今天跟顾知瑶通过电话,她认为天下盟的暗影来了。 秘书南宫倩,成为暗影的实验对象,险些受伤。 平川已经变得不安全,我不想连累家人和公司。 我也担心叶子,会被暗影算计。 刘队长半晌不语,我等了会儿,开口道:“刘哥,叶子的情况你清楚,我会看管好她的,绝不会再出岔子。否则,你追究我的责任。” “叶子的问题不大,目前还没有接到逮捕通知,你需要做出承诺保证,她不能失踪就行。”刘队长微微叹息,兄长的口吻关切道:“兄弟,我更担心的是你。到了丰江,可就要直接面对龙腾,天下盟也会追过去的。” “常局长已经调到丰江了。”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常局他……工作繁重,还要应对各种检查和会议,或许对你会有疏忽的吧。” 刘队长含糊其辞,我却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心头涌起暖流。 “是啊,他不仅脾气大,脸子还酸,哪次见面不得把我训一顿,哪敢事事都找他。”我叫苦。 刘队长被我逗笑了:“他是领导,我不敢这么说。” “无论是在东安还是平川,我都记不清给刘哥添了多少麻烦。以后再遇到困难,我就自己琢磨,如果是给你打电话,你会怎么指点我?” 我嘿嘿一笑:“也许就能想到法子吧!” “兄弟……咳咳。” 刘队长的声音有些哽咽,连忙咳嗽掩饰,勉强笑着说道:“那就祝兄弟事业有成吧。” “多谢刘哥。” 放下电话,我的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离开平川,我留下的何止是家人和企业,还有兄弟,朋友! 兀自出了会神,我这才拿起手机,找到云梦迪的号码。 状态不好,我不想说话,又改为短信。 同意去接手星辰集团! “太好了!”云梦迪很快就回复一条。 紧接着,又是一条。 “尽快商议下带谁还有哪些产业过去。” “好的,云姨。” 发完短信,我起身出了门,直接上楼,来到刘芳菲的办公室门前,敲门后进入。 “周岩,你怎么过来了?” 办公桌后忙得不可开交的刘芳菲又惊又喜,往我身后看了眼,敏感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大事。” 我点了点头。 径直走向沙发,我刚要坐下,刘芳菲已经迎过来,将我拉到她的办公椅坐下,嘻嘻笑道:“头来了,就该上座。” 我笑了笑,手指在办公桌上有意无意的敲打。 刘芳菲并不催促,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该来的,总要面对! 我整理好思路,从云梦迪的劝说开始,到天下盟的威胁,以及刚才对叶子的安排等等,事无巨细的和盘托出。 刘芳菲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云董也真是的!太突然了,怎么事先都没有打招呼?” 刘芳菲有些茫然的搓了搓手:“我的手头,还有不少活没处理完呢。” “芳菲。” 我轻轻拉住她的手,“星辰集团的科技开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切还要重新摸索……” “周岩,你不用跟我铺垫那么多,直接说吧!” 刘芳菲逐渐焦躁,抽出手去,叉腰原地转了半圈,又不得不转回来面对我,还使劲扯了把头发。 “芳菲,我希望我离开平川后,你能接替我,全面管理扶摇集团。” 哦! 这件事吧, 呵…… 周岩! 刘芳菲绷不住了,涨红着脸冲我吼道:“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当初的约定呢,你难道都忘了吗?” 第一卷 第1017章 就算是威胁吧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这么强烈的反应,让我一时手足无措。 连忙起身,我扶住了她的肩头,却被甩开。 刘芳菲泪流满面,背对着我,呜咽说道:“说好的相互扶持,永不分离呢?说好的一起走出黑暗,拥抱光明呢? 这才多久,你就想抛弃我,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提前告知,谢谢你让我明白,你想离得我远远的?” 不不! 我矢口否认,冲到刘芳菲跟前,心疼的给她擦拭着泪水:“芳菲,在东安的时候,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只有你没有看不起我……” “说那些还有什么用!” 刘芳菲又把我推开,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有了更好的选择,就把我一脚蹬开。对我厌烦了就直接说啊,我辞职,不干了总行了吧?” “芳菲,你冷静下。”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现在十分冷静。”刘芳菲胡乱抹了把泪水,恨恨道:“我现在的积蓄够买药,更是在东安想都不敢想的。扶摇你愿意给谁给谁,我不伺候了!说到做到,否则让我天打五雷轰!” 刘芳菲转身就往外走,我从后面使劲将她抱住。 刘芳菲又捶又打,甚至张口咬住我的胳膊,我都默默的忍受着。 “周岩,就算我威胁你吧。要么我辞职,要么带我走。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这样我心里才安稳,此外……没有其他的奢求。” 刘芳菲流泪道。 滚烫的泪珠接连落在我的手上。 “好,一起走。” 我答应了,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芳菲,是我忘记了当初的承诺,别生我的气好吗?” 刘芳菲转过身,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抱住我哭了起来。 泪水还有急出来的汗水,很快将我的衣服打湿,也潮湿了我的心。 有些人对未知的灾难,避之唯恐不及。 而有的人,却愿意与你同踏一片泥泞,苦乐相随。 终于,刘芳菲情绪稳定下来,抬起头哼声道:“休想甩掉我,我比你那一堆红颜知己可要难缠得多。” 我一阵皱眉,苦着脸强调道:“别人的红颜知己都以质取胜,我要用数量凑的吗?” 哈哈! 刘芳菲终于破涕为笑。 唯恐我改变了主意,她主动提起扶摇总裁的人选。 “周岩,夏小荷可以担任扶摇集团的总裁。” 我迟疑了,坦言道:“夏小荷工作态度认真,学习能力也很强,但做事有些犹豫,更是不如你杀伐果断,能堪当重任吗?” “你说的这些缺点,是公司下属中普遍存在的。一旦对她放权,成为主管,优点很快就会显现出来。”刘芳菲不以为然,又说:“互联网通讯都方便,我还可以给她提供指点。” “需要给她再物色个助手吗?” “不需要,她会自己处理好的!” 刘芳菲回答得斩钉截铁,又撇了撇嘴:“给你吃个定心丸吧,夏小荷也是云董亲选的接班人。” “怎么讲?”我疑惑不解。 “你别忘了,上次开会,她可是云董亲口提拔的副总裁。”刘芳菲提醒道。 我恍然大悟! 当时刘芳菲还以为云梦迪对她有意见,提拔夏小荷是想要分她的权。 原来,云梦迪早就有打算让我去丰江,也料定刘芳菲必然要跟我走。 “云姨的棋盘上,一枚废棋子都没有。”我由衷感慨。 “是啊,而且还是走一步看三步,只怕连我们的争执,都在她的算计之内,真是心机深沉,步步为营。”刘芳菲摇头唏嘘。 这件事定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商议,该带哪个公司。 既然星辰集团,以科技开发为主,那就把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带过去。 其余企业,地域性很强,都得留下来。 让我啼笑皆非的,我说什么,刘芳菲都说好,忽然像是没了主意。 她还答应去找刘博等人商议。 “最让我纠结的是武馆。”我坦言道。 “这就要看黑哥在兄弟和爱人之间,怎么选了。”刘芳菲居然还笑了。 我白了她一眼,强调道:“好兄弟是不会让人为难的。” “周岩,其实这个也好办。风云武馆可以搬走,在丰江设立总部,平川的算是分部就行。”刘芳菲又说:“如果黑哥不走,还有庄飞呢。” “你事先也给黑哥透个信吧。”我提醒道。 好嘞! 刘芳菲答应下来,我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很快,南宫倩便走了进来,不可思议道:“小岩,你要去丰江了?怎么这么突然!” “我也是刚得到云董的消息。” “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南宫倩急了,口不择言道:“云梦迪眼里只有她自己的发展大计,哪里管你的死活了?真是自私。” “即便不去丰江,平川与我而言也不太平。” 我神色平静,南宫倩瞪大眼睛,凑近我打量半天,试探问道:“小岩,你是认真的?” “岂能儿戏?”我呵呵一笑。 “你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扛,可这些并非你的错啊。” 南宫倩双手插入发丝,将头发都扯乱了,最终也下定了决心。 “你要走,我也必须跟着。” “倩姐……” 南宫倩强作笑颜,违心道:“你别劝,谁让咱们都是犟脾气。唉,如果不是丰江有个搅屎棍龙腾,其实那里还是很好的。” “向秘书看齐,我也要当一名合格的保镖。” 艾莉丝走了进来,不同于南宫倩的焦虑,她倒是目光灼灼充满期待:“丰江,一定生活得更刺激。” “装什么装。”南宫倩抱臂,嗤之以鼻:“我看你是忘了被人踹屁股的惨状了。” 艾莉丝倒也不恼,反而嘻嘻笑道:“星辰大厦直插云霄,我想,那里的夜景一定比扶摇更美吧?” 南宫倩一愣,随后两人会心一笑。 单身贵族的优点,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来去自由,行动潇洒。 已经成家立业的老黑,就感受到了羁绊的压力,几乎是冲到了我的办公室里。 “兄弟,我长话短说吧,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什么时候搬家,得带多少人?”老黑焦急问道。 我内心感动,但还是客观道:“黑哥,你已经成家立业,不能再让你跟着了。丰江也会设立武馆,到时也在你管辖范围之内。” 第一卷 第1018章 又诈孕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赶到的。丰江水多深啊,兄弟去了那里,我在平川能过得安心?”老黑搓了把涨红的脸,赌气道:“除非兄弟认为已经不需要我,那我也不在平川干了,回家照顾媳妇抱孩子去!” 我一声暗叹。 这话跟刘芳菲如出一辙! “黑哥,我当然希望你跟着,可是美姐那边怎么办?”我又提醒道:“别忘了,你可是跟常局长签过保证书的。” “对啊。” 老黑并不否认,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扒拉着手指头说道:“我说要一门心思对美然好,所有收入全部上交,也不会再犯错。可我没说,不能去外地啊! 到了丰江,我只要不找女人,不私藏钱财,不作乱,那不就得了!” 这也行? 我、南宫倩和艾莉丝都瞪大了眼睛。 郑国华!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狮子吼,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紧接着,怒气满面的陶美然,撸着袖子就闯了进来。 当着我们的面,陶美然使劲揪住了老黑的耳朵。 “好啊,守着我娘家人,你也敢耍心眼儿留后手,是不是活腻歪了!” 松开! 老黑恼羞,挣脱开魔爪,揉着火辣辣的红耳朵,梗着脖子道:“美然,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我得跟着兄弟走。” “你,你……” 陶美然气急败坏,四下找东西。 我耷拉着眼皮,悄悄将办公桌上的发财猫给转移了。 到底没找到趁手的物件,陶美然改变策略,捂着肚子委屈巴巴道:“我怀孕了,你忍心留下我们娘俩?” 啊? 我、南宫倩和艾莉丝,这回又加上了老黑,四人一起震惊。 “美然,你真怀孕了?”老黑又惊又喜,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对啊,上周你不让我碰,说是那个来了,哪能这么快。” 这么快就被揭穿,陶美然却不以为然,翻着眼皮道:“早晚会怀上的!” “又诈孕,以后谁还敢信你。”老黑生气了。 “怀不上也是你没本事!”陶美然寸步不让。 我连忙挡在两人中间,赔笑道:“美姐,事发突然,希望你跟黑哥……” “都是你!”陶美然不客气点指着我的鼻子,不满道:“是你把我请来的,现在又想把我男人带走,怎么整天光想好事儿?” “别这么跟我兄弟说话,有事儿冲我来。”老黑闪身出来。 “好啊,咱俩好好唠唠!走!” 陶美然一把将老黑给拽了出去,走廊里立刻传来他们的吵闹声。 还有单方面的打斗声,时而清脆响亮,时而沉闷厚重。 南宫倩和艾莉丝探头探脑,都想出去看热闹,被我拦住,别再火上浇油了。 唉,头疼! 我本以为会是孤零零转移到丰江,独钓寒江雪的凄惨景象,现在却是一团又一团的乱麻。 我也不禁暗自埋怨云梦迪,她轻飘飘一句话,却给我还有我的朋友,带来这么多烦恼! “来了,又来了。” 竖起耳朵的南宫倩颠颠凑到我跟前。 随后,陶美然和老黑就手牵手进来了,都是一脸笑意。 陶美然依然是美颜四射,光彩照人。 老黑惨了些,仅脸上的可见伤痕就不下五道,额头还散落着被扯掉的碎发,出门时只有一只耳朵是红的。 现在,是一双! 黑哥,对不住了…… 我默默给老黑道了个歉。 “周岩,咱俩各退一步,这事儿就解决了。”陶美然笑吟吟道。 怎么退? 难道还要分单双日? 我疑惑不解:“请美姐赐教。”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扶摇服饰公司一并带走。反正那边也有生产工厂,还可以继续扩大规模。这样,你不仅可以带走老黑。” 陶美然单手甩了下秀发,眨动电眼道:“还可以拥有黑嫂。” 什么虎狼之词! 老黑极度不满,因为我的缘故,并没有当场翻脸。 我看向南宫倩,她耸耸肩,又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大家都没意见,但我得问投资方的态度。 于是,当着大家的面,拨通了熊启的电话。 “周岩,怎么了?”熊启语气淡淡的。 “熊董,集团有了人事调动,我需要到丰江赴任。” “哦,恭喜了。” “扶摇服饰公司是这边的核心企业,我……要带到丰江,毕竟那里生产线稳定,也是扩大规模的良机。” 陶美然给我竖了两个大拇指,就该使用肯定的语气,甭商量。 “随意好了。”熊启表示不管:“还有事儿吗?” “哦,没了。” “就这样。” 嘟嘟嘟,熊启先挂断了电话。 耶! 陶美然振臂欢呼,老黑也如释重负,夫妻同心同行,当然是最圆满的结果。 “兄弟,给你添麻烦了。”老黑歉意道。 “黑哥哪里话,感谢你的不离不弃。”我由衷道。 “小岩,托你的福,我们都要去大城市喽,相信我一定给你铺设更大的舞台。” 陶美然一脸灿烂,豪气干云。 不久前,她还在怪我反复无常。 当然不能埋怨,我连忙说道:“感谢美姐对集团工作的支持!” “别客气。” 陶美然咯咯笑着,抖了抖修长的手指,便揽着老黑的胳膊回去了。 我的耳根子瞬间清静了下来,莫名突突直跳的心,也随之安稳。 黑哥强大,佩服! 没多久,刘芳菲也带来了好消息。 扶摇研究院的员工对公司搬迁一事无感,反正在哪里都是搞科研。 科技工作者竟然是最好说话的群体! 这出乎我的意料,问道:“刘博结婚了,也能跟着一起走?” “他媳妇也是个大忙人,经常借调到外地,就跟分居也差不多了。”刘芳菲笑着解释:“住在老丈人家,让刘博有寄人篱下的拘束感,他比别人都积极。” 同情于专员一秒钟。 “整个科研团队一起走,当然是最好的,正好可以壮大星辰集团的规模。” 我竖起臂弯。 有至交好友,有创业团队! 我底气十足,对丰江的排斥感,变得不再强烈,反而是信心倍增,对未来充满了希冀。 晚上九点, 云梦迪才回来,走进我的办公室时,脸颊泛红,嘴里还有酒气。 “头疼。” 云梦迪揉着额角。 你那是喝的,我是愁的,真头疼! 我的嘴角扯了扯,给她端来一杯温水。 第一卷 第1019章 交给命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梦迪笑着接过水杯,单手搭在沙发帮上,笑道:“小岩,真高兴你肯接下重任,我相信星辰集团,也一定会像是星辰一样闪亮。” “云姨,说实话吧,我是被逼无奈。平川不安全,搞不好还会连累家人。”我不隐瞒道。 “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丰江那地方,同样是风高浪急。” “大风大浪也见多了,没什么好怕的。” 我无所谓的样子。 “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打败一切来犯之敌。” 云梦迪喝口水,放松地闭上眼睛,又问:“小岩,都想带走谁啊?” “刘芳菲。”我说。 呵。 云梦迪笑了,意料之中的模样:“是她坚持要跟着你的吧?” “嗯。”我没隐瞒,又直言道:“芳菲也是我最得力的合作搭档。” “这丫头,果然对你一直都那么执着,不肯放手。那就让她去担任星辰集团的总裁,我也省得再安排人了。” 刘芳菲还是总裁! 我由衷感到高兴,又提起了老黑,他也要跟着去丰江。 因此,我打算将扶摇服饰公司抽离出来,加入星辰集团。 云梦迪敏感了,睁大了眼睛:“问过熊启了?他同意吗?” “他说不管。” 切~ 云梦迪不满道:“这人受到李祥的影响,有点玩过火,早晚会惹出乱子来。暂时这样吧,等时机成熟,脱离跟他的合作。” “熊启真让人有点看不透。” “不需要看透他,守住我的底线就行。” “一起跟着过去的,还有南宫倩和艾莉丝,她们适应新环境的能力很强。”我介绍道。 “南宫倩还当秘书吧,保留现有的薪资。至于艾莉丝,她不属于我们,去留自由。” “云姨,我想带走扶摇研究院。”我直言道。 “呵呵,这也是我想要说的。之前觉得研究院是个负担,现在看,那是个取之不尽的宝藏。”云梦迪笑了。 “其余的企业都留下,我想让夏小荷担任扶摇集团总裁。” 我说出想法和安排。 “没问题!” 云梦迪想也没想,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刘芳菲猜得对! 上次董事会,云梦迪将夏小荷提升为副总裁,就是为了今天,提前做出的安排。 未雨绸缪。 云梦迪向来如此,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小岩,你去了丰江,叶子怎么办?”云梦迪问起了敏感话题。 “她已经醒了,正在康复中,我当然要带着她,留在这里,她比我更危险。”我坦言道。 “好吧。” 云梦迪貌似无奈地答应下来,又抬眼扫了我一眼,嗔怪道:“这一刻,我又觉得,你还是没长大。” “嘿嘿,可能是云姨的错觉,我做事有分寸的。” “嗯,我去休息!” 云梦迪没唱那首《贵妃醉酒》,应该是心态变了。 她径直推开套间的门,进入了里面的小套间。 我跟了进去,隔着敞开的门,云梦迪拉开了衣柜,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再次看到了付晓雅的衣物。 “小岩,时过境迁,不要把这些带到丰江了。”云梦迪叮嘱道。 “好的。” 我微微叹息,还是点了点头。 “作为一名长辈,我真的尽力了,你也能看出来,有些心愿看似简单,实则很难达成。不要心存幻想,也不要沮丧,一切都交给未来的命运去安排吧!” 云梦迪说完,便轻轻关上了门。 知道云梦迪可能会留宿,南宫倩没来睡沙发,去跟艾莉丝同住一屋。 扶摇大厦门前,五个傻缺还在画圈圈,不知疲倦。 我对此嗤之以鼻。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心忽然一下子就空了。 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次日一早, 云梦迪便提出告辞,还要回集团开会,商议星辰集团的具体事项。 她给我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有个手机号码,联系人徐宁成。 我随时都可以去丰江,入驻星辰大厦。 届时联系这位徐经理就行。 我记得这个人,我们从东安来扶摇的时候,就是他亲自接待的,留下钥匙和物业公司就匆忙离开。 去丰江,首先见到的,依然还是他。 就像是故事重演。 怔忡之际,南宫倩进来了:“小岩,什么时候去丰江?” “明天就出发!” 我做出决定。 哦。 南宫倩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要等到春节以后再走。 “倩姐,通知下去,下午召开董事会。张强路远,就不用来参加了。”我吩咐道。 “好的,除了股东,还要通知谁?” “让艾沫也来参加吧!毕竟家里这一摊,还要拜托给她。”我说。 南宫倩答应一声,出去下通知了。 有必要跟龙腾通个电话,省得他晚上再派人过来摆阵做法。 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我拨通了龙腾的电话,好半晌他才接了,冷笑道:“周岩,如果你想道歉,大可不必。已经晚了,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可真踏马自恋!” 我不屑冷哼,说道:“龙腾,天太冷,你的虾兵蟹将们,都该蛰伏起来,省得冻死。” “你怕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我提高了音量,狠声道:“实话告诉你,明天老子就去丰江,在那里扎根,跟你直接干。” “行啊。你小子真有胆,那就恭候光临!” 龙腾的语气里,带出了一丝兴奋。 “星辰大厦见!” 我直接报出了地点,也不用隐瞒,龙腾一定能查到。 龙腾沉默了足有五秒,这才说道:“真是想不到,云河集团动用大量关系,千方百计将那座大厦弄到手,竟然是为了你。” “你也想不到,薛彪会自杀,林方阳被抓,还有那个李祥,别看嘴叭叭的,夹着尾巴跑路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我极度鄙夷:“都是一群上不了台面废物!” “你……” 龙腾想要骂我张狂,但又找不到理由,只能再度沉默。 半晌,龙腾才闷声道:“既然你来了电话,主动示好。那就给你几天安稳日子,再见!” 手机没了动静,臭不要脸的龙腾挂断了。 也就是过过嘴瘾的怂货! 第一卷 第1020章 一个买房一个转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下午两点, 我来到五楼会议室,大家都到齐了,正在安静等待。 气氛有些沉闷。 有些人知道消息,内心百感交集 更多人还不知道消息,心里七上八下的。 有一点毋庸置疑,突然召开董事会,一定会有大事宣布。 我来到主座上,稳稳坐下,环顾一张张熟悉的脸孔。 他们神情紧张,看向我的眼神格外专注,极力想要从我的表情中,提前探知命运的宣判。 “大家下午好,百忙之中,把大家叫来,是有几件事,必须要当众说明。”我开口道。 咳咳! 韩风咳了两声,捂住了胸口,连忙讪笑解释:“不好意思,有点心慌。” 大家都笑了,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首先,我本人要去丰江市,接管星辰集团。当然,并不表示我放弃扶摇,有事电话网络联系,偶尔我也会回来。”我尽量平静简单的描述。 “兄弟?!” 韩风猛然站起来,带出些哭腔,万般不舍的神情:“怎么又要走了?” 当初我离开东安,就跟韩风之间,兄弟分离。 后来,他义无反顾地来到平川,刚相聚半年多,我却又要离开。 “风哥,你懂的,形势所迫。”我暗示道。 “那个狗日的……” 韩风想骂痛骂龙腾,又觉得这种场合不适合,到底憋了回去,闷闷坐下。 “第二件事,夏小荷女士,将担任扶摇集团总裁,全面打理集团的所有事务。”我宣布道。 “一定不辜负周董的信任!” 夏小荷激动起身,忽然觉得不对,又尴尬摆手,“周董,我不能接受,无论哪方面能力,刘总裁都比我强。” “是这样的,刘芳菲也跟我去星辰集团。”我解释道。 “我还需要刘总裁的指点。” 夏小荷同样恋恋不舍。 刘芳菲翻了翻眼皮,大概认为夏小荷虚情假意。 人往高处走,谁不盼着进步。 “在星辰集团,刘芳菲也是总裁职务。”我补充说明。 刘芳菲展颜笑了,她对这个职务,非常满意。 “小荷,祝贺你!” 刘芳菲改变了态度,主动伸手过去,夏小荷的手却在颤抖,相握之后,不禁落泪,“不敢忘总裁的提携,有事能向您请教吗?” “当然可以,随时电话联系。”刘芳菲轻松的样子。 “再说下集团的企业安排,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扶摇服饰公司,都将搬迁到丰江市星辰大厦,归在星辰集团名下。 不急于一时,可以陆续进行。 风云武馆也搬过去,这里依然保留,作为风云武馆的连锁机构。” 老黑举手,我点了下头。 “可以让庄飞负责这边的工作。”老黑建议。 “黑哥全权安排就是了。”我点头道。 “周董,一直相处得特别好,你这一走,我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李一夫摇头叹气,高高举起手:“我也想去星辰集团,帮着周董做点事儿,什么职务都行。” “李大哥,扶摇投资等诸多事情,还要仰仗你呢!”我笑道:“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还能重逢。” “那就听周董安排!” 李一夫无奈地点头答应。 艾沫满脸遗憾,纠结道:“要不,扶摇广场这摊,交给别人吧。姐跟你一起去丰江!” “沫姐,家里的安全,离开你真不行。” 我冲着艾沫抱了抱拳。 她明白我的意思。 小家是我的家庭,大家则是扶摇。 真正的安全,不能只依靠风云武馆,还得靠她这个平川昔日的大姐大。 “可你那边?” “学会独立面对,也是我成长的一门功课。” 艾沫迟疑不决,大概想到丰江还有常勇,最终答应下来,郑重保证道:“周董放心吧,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接下来, 董事会又讨论了一些具体安排。 三点半,正式散会。 立刻形成会议纪要,下发到各部门。 我刚回到办公室,尚阳就跟了进来,脸都皱巴成一团。 “岩哥,你不讲究啊。怎么能让亲弟弟留下来,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尚阳气鼓鼓道。 “扶摇游戏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而且刚走上正轨,不能搬走的。再说了,你还得上学,高二也是关键时期。”我做出保证:“等高考结束,我亲自把你接走。” “非得那么麻烦干什么?”尚阳认真道:“游戏这一摊,我可以远程管理啊,都不是事儿。学习就更简单了,我转学就是了,哪个高中都抢着要我,在哪里也都是旷课。” 时至今日,听到这小子牛气冲天的话,我还是牙酸眼热。 “你能抛下女朋友?” “嘿嘿,哪有女朋友,我都是吹牛的,也瞧不上这些青瓜苦瓜的。” 见我不说话,尚阳过来拉住我,晃着我的胳膊孩子气的哀求:“岩哥,反正我必须跟着去丰江,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亲兄弟就该一个买房一个转账,不该分家啊。” 我有点懵,我该是买房的那个,还是转账的那个? “哥欸,你不要我了,我无心工作,学习成绩也得直线下滑。我多骄傲的人,一下子跌入尘埃,任人嘲笑,好惨哪。” 嘶~ 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不耐烦道:“别演了,那就提前走吧!” 不仅是因为尚阳快哭了,他也是我的得力助手。 正是尚阳带领调研中心,让我了解到外面的动静,也躲过了一次次危险。 耶! 尚阳振臂欢呼,开心地跳了起来。 “调研中心的三个人,还带着吗?”我问道。 “不用啊!” 尚阳摆摆手,“这边的动静也得知道,等去了丰江,我再招聘几个人,重组队伍。” “招聘人员可靠吗?” 唰! 尚阳弯曲两根手指,对准自己的眼睛,又是下巴一抬:“我可是有一双火眼金睛的。我还琢磨着,在外面租个地方开展私人侦探的工作,大厦出出入入的,太容易被锁定了。” “行,到时候你来安排,集团可以拨款。”我同意下来。 “我还打算……” 办公室的门开了,有人闯了进来,正是陈雪。 “你这家伙!” 尚阳忍住了火气,还是转身走了。 第一卷 第1021章 匆匆过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我也要去丰江,跟我姐在一起!” 陈雪甩手又跺脚。 我一阵无语。 平时称呼大倩,这会儿,陈雪就把姐妹情搬出来了。 我耐心解释道:“小雪,没喊着你,因为娇娇来了,你们是好闺蜜,现在不好分开吧!” “她跟秀儿玩挺好的,不用我陪着。再说,她就是个实习生,大不了你在什么星河大厦给她安排下。”陈雪理所当然的口气。 连大厦的名字都没说对。 我暗自鄙夷一个,笑问:“你姐什么想法?” “我,我还没问她啊。其实问不问一个样,她还不是听你的。” 陈雪皱紧了眉头,看这架势,要是不答应,她估计敢掀翻我的桌面。 “呵呵,回去收拾下吧,明天跟黑哥一起走。” “没毛病!” 陈雪开心地笑了起来,又在空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哼着歌走了。 手机响了。 韩风来了电话。 “兄弟,晚上来平川大酒店,咱们再聚一聚,此去经年,不知何时相见。”韩风的声音都哽咽了。 “好,我一定前往。” 我答应下来,又说:“丰江到平川的车很多,咱们兄弟见面并不难。” “可惜啊,不能把酒店搬过去。” “见面再聊!” 我安静坐了片刻,开始收拾行囊。 这里的办公室,当然还要保留,其实要拿的东西也不多。 两部笔记本电脑,日常记事本,外加一些常穿的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 敲门声传来,铁卫和破军挤了进来,争着站到我面前。 “岩哥,我要跟你去丰江。” “岩哥,我能为你豁命。” 两人一起说话,我只觉耳朵嗡嗡的,再就是看着他们嘴巴动。 “我说!” 铁卫将破军拉到后面,挠挠头,居然想不起来说什么:“那个岩哥,我俩想说什么,你都懂的对吧?” “你说的是个屁话!”破军急了:“岩哥,带我们走吧,如胶似漆。” “要是提高下文化水平,也不是不行。”我故意卖关子。 “嘿嘿,我故意让岩哥开心的。” 破军挠头笑道。 “咱们是兄弟,说实话,我都不忍你们跟我到处漂泊,搞得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歉意道。 “岩哥不是也没有吗?”破军脱口而出。 “对啊,就是看着乱乎而已。”铁卫点点头。 “你俩,给我滚远点儿,立刻马上。” 我指关节使劲扣着桌子,眉头都皱成一个疙瘩。 “错了,错了。岩哥是不想找,否则,哪个女孩子不想嫁!”破军连忙改口。 “对,我都想。”铁卫跟着溜须。 我再也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然希望带着他们,两人不但忠心耿耿,嘴巴也非常严。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让秘书去处理。 助理艾莉丝武功高强,但她是个不稳定因素,没准儿哪天就会离开。 反倒是两人,随叫随到,让我很有安全感。 “两位兄弟,你们可想好了,这一走,离家就更远了。”我提醒道。 “哪有,家里都觉得我们有出息呢!别的不说,就是这工资待遇,就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铁卫道。 “跟着岩哥啥都有。混好了,还有什么离家远不远的,都能接到身边。岩哥,就带着我们吧!” 破军拱手恳求。 “明天上午出发!” 两人都很开心,有事岩哥请吩咐,居然互相揽着肩膀,蹦蹦跳跳出去了。 黄昏来临。 天际晚霞绚烂,熔金流淌。 不知道丰江的日落时分,是否也如这般美好。 在窗前伫立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喊上铁卫破军,离开扶摇大厦,驱车前往鼎盛花园别墅区。 透过车窗。 路上车流涌动,路边行人匆匆。 我忽然觉得,自己更像是这座城市的过客。 留下的,只有辨别不清的恩怨情仇。 很快驶入别墅区。 家,到了! 我爸此刻正推着轮椅,看着庭院里的一棵树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我下了车,他才露出笑脸,抬手道:“小岩回来了。” “爸,你觉得怎么样?”我关切问道。 “慢慢挪,也能走。” 我爸不确定的表情,让人有些失望。 “不行就去康复中心吧!” “还是不去了吧,慢慢就好了。” 我爸的态度,显然不想去吃苦,更习惯现在的安逸生活。 难怪他一事无成。 沦落到混沌度日的地步。 我斜了我爸一眼,这才走进了别墅。 房子大的缺点体现出来,找人必须用喊的。 “妈!” 听到我的喊声,我妈才从楼上跑下来,开心道:“儿子来了,妈这就去给你做饭,这几天,徐丽都很晚才回来。” “妈,不着急,我不在家里吃,就是回来看看。”我摆了下手。 “是不是有事?” 我妈察觉到不对,小心问道。 “我明天去丰江市。” “出差几天啊?” “是去那里工作,长期定居。”我不隐瞒道。 “……春节回家吗?” “不好说!” 我无法确定,很重要的原因,当然是不想再把杀手召回平川。 我妈不由呆住了,她轻轻叹息,言不由衷道:“儿子越来越有出息,去更大的城市,妈高兴着呢!” “你们安心在这里生活,都要照顾好自己。” “我们什么都好,别挂着。儿子,干好你自己的事儿,闲了打个电话,妈永远支持你!” 我妈叮嘱着,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我鼻头一酸,连忙看向别处:“芽芽呢,什么时候放学?” “学校有个辅导班,我给她报名了,成绩得往前追一追,要八点才回来,艾沫亲自去接。”我妈解释道。 “我不在平川,要听艾沫的安排。” “妈明白……” “等儿子在那边立足脚,你们就去丰江玩。妈,我回去了。” “不吃了饭再走啊?” 我微笑挥了下手,便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妈没有相送,她一定在流泪。 我爸抱住了那棵树,表情有点陶醉。 什么毛病? 我一阵鄙夷,也懒得再搭理他,坐进车里离开。 离开别墅区,我又赶往了平川大酒店。 就在门前,我遇到了匆匆走出来的张鹏,并没有穿警服。 “周董!” 张鹏连忙打招呼,又解释道:“晚上要值班,来爱警小屋蹭一顿饭,挺不好意思的。” “警民一心,这是应该的。” 我顿了顿,坦言道:“兄弟,我明天要去丰江工作,接手另一个集团公司,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话!” 张鹏连忙摆手,打听道:“周董,去多久啊?你这表情……不是吧,以后都不回来了?” 第一卷 第1022章 漂流四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还是要回来看看的。”我含糊道。 “扶摇留给谁了?”张鹏打听道。 “还是由我管理,只是那边的情况,更需要我。” “有点儿突然啊。”张鹏搓了搓手,笑道:“祝贺周董,尽管放心,扶摇这边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跟你联系的。” “多谢兄弟,欢迎去丰江。” “一定去。” 寒暄几句,张鹏这才告辞走开,进了稍远处的警车里。 我目送他远去,这才走进平川大酒店,在三楼尽头的包间里,见到了韩风。 老黑也在这里,正在跟韩风说笑聊天。 餐桌上摆好了几个菜,一打啤酒。 竟然还有一束鲜花,斜躺在桌面上。 是紫罗兰和黄玫瑰,色彩对比强烈,大概是象征着兄弟情吧! “兄弟快坐,烤串马上就来。” 韩风张罗着,用筷子挑开一瓶啤酒,给我倒满,涌起晶莹的泡沫。 我们三人响亮地碰杯,一饮而尽。 “真羡慕老黑,能跟兄弟去丰江闯荡,再打下一片江山。”韩风感慨道。 “老韩,帮着咱兄弟,守住平川大本营吧!”老黑得意笑道。 “责无旁贷!” 韩风拍响胸脯。 “风哥,有分别才会期待重逢。没准哪天,我们哥三个,还能在同一个城市里,看同样的夜色,听同一首歌。”我笑道。 “还未分别,就期待重逢!” 韩风笑出了泪花。 香喷喷的羊肉串,被服务员端了上来,让人不禁又想起街边撸串的场景。 哥仨边吃边聊,回忆往昔,畅想未来。 餐桌上笑声不断,一时间都忘记了世间的烦忧。 兴致上来,韩风拿起戴维送的那把吉他,弹奏了一首乐曲,叫做《天空之城》。 空灵悠扬的旋律,如此动听,立刻吸引了我。 脑海中便有了浪漫的幻想。 云中的城堡,漂流四方。 我和她伫立在云端,看下方阡陌纵横,群山绵延,河流道路婉转成玉带,发出自由欢畅的笑声。 吃喝到快十点,夜风已经很凉了,我们这才告别韩风。 他跟我拥抱,祝我一路顺风。 出了酒店,老黑开车回家,临别要陪媳妇一晚。 用不了几天,陶美然安排好这里的一切,就将带队赶赴丰江。 今晚,扶摇大厦门前很安静。 龙腾算是守信,将那五个只会画圈圈的傻缺给撤走了。 我想此刻,龙腾怕是激动得都要睡不着了吧! 他比任何人都盼望我能去丰江。 因为,龙腾一直错误地认为,丰江是他的地盘。 其实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是跳梁小丑。 真是可笑! 更为可怕的,是天下盟。 他们是一群无恶不作的野心家。 回到办公室的套间躺下,手机再次响起,未知号码。 我漫不经心地接通,里面传来顾知瑶的声音。 “小岩,你的心可真大,怎么又找朋友喝酒去了?” 喝个酒你也管,毛病真多。 这种话当然不能说,我打听道:“小姨,暗影他们又有行动了?” “我哪儿知道,平时多检查点车辆,难说漏油或者刹车失灵,恰好又撞到灯柱,然后连电爆出火花。”顾知瑶提醒道。 “多谢小姨关心。”我客气道:“有件事不能不跟小姨汇报下。” “大外甥,你说吧。” “明天我就离开平川了,江湖不远,还能相见。” “去哪儿啊?这就想不开,要寻短见了?” 顾知瑶显然很意外,一时没反应过来。 “身为小姨的外甥,我哪能那么怂呢。”我暗示道:“是丰江市,星辰大厦,你可以先过去,帮我检查下大楼。” “我去,是那栋楼,竟然是你家的啊。槽,监控也太多了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都避不开的。”顾知瑶惊讶道。 “你去过了?” 这次换我惊讶了,想不到顾知瑶了解这么多。 “前段时间去丰江旅游,关注过这栋摩天大楼。我已经很小心了,到底没避开监控,警报声一阵乱响,只好退走了,真是郁闷。” 我到底没忍住,大笑起来。 “哈哈,打外甥屁股的难度,增加了!” “方法总比困难多,小岩啊,藏宝图我志在必得,你逃不出小姨的手掌心。”顾知瑶貌似语重心长。 “祝小姨成功。” “这孩子,就是不听劝。那就等你到了丰江再说吧!” 顾知瑶挂断了电话。 次日, 风和日丽。 窗口吹进的微风里,还夹带着冬日宝贵的暖洋洋气息。 我收拾一新,打电话叫来了秦明礼。 他已经知道,我要去丰江,进屋便遗憾道:“周董,恕我不能跟你一同前往丰江,家在这里,多年住习惯了,还有律师协会和扶摇的慈善基金会,也都放不下。” “没关系,多谢秦会长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客气道。 “我跟你爷爷的关系……” 秦明礼还是打住了这个话题,笑道:“呵呵,在扶摇工作,遍地机遇和挑战,也让我觉得没有虚度人生。” “秀儿还可以继续留在扶摇上班,我已经安排人,一定照顾好她。” 我要跟秦明礼说的,就是这件事。 市长将宝贝千金,安排到扶摇工作,那是莫大的信任。 而我却不得不离开,甚至觉得辜负了秦市长的厚爱。 “没关系,秀儿有了新朋友,跟同事的关系都很好。回家后的话很多,呵呵,有意思的是,都会说一些小道消息了。”秦明礼满意的笑了。 “有事联系我,这边我还能当家做主的。” “一定联系,等周董在那边稳下来,我给你推荐一位律师朋友,是绝对可以信任的。”秦明礼道。 “提前感谢!” “祝周董一路顺风,常回来看看。” 秦明礼挥挥手,微笑离开。 又看了一遍办公室,还有我常住的房间,以及窗外的景色。 我努力要把这些都记住。 终于,我背起不大的行囊,离开了办公室。 门外, 南宫倩、艾莉丝、铁卫和破军,都在安静地等待着。 “走,去丰江!” 我坚定地挥了下手,大家立刻迈着步伐跟上。 乘着电梯来到大厅里,我看到了感人的一幕,不由泪湿眼眶。 第一卷 第1023章 恭喜发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夏小荷带领全体管理层人员,列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队,他们为我送行。 “周董,常回家看看!” 夏小荷略带哽咽地喊了一句。 众人则齐声高呼:“人在天涯,心在扶摇,周董一路珍重,不要忘记我们。” “我当然不会忘了大家,也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 希望等我回来时,扶摇又是一番新气象,每个人都有新收获!”我高声道。 夏小荷上前,将一束盛放的玫瑰送给我,其中点缀着不少的勿忘我。 我双手收下,由衷表示感谢。 一侧的楼梯上,又有两个女孩子跑下来,正是秦悦秀和林娇娇。 秦悦秀将一个卷成纸筒的画作,当着众人,微笑着塞进我的手里。 “大哥哥,我送你一幅画,祝你打败所有的坏蛋。” “谢谢秀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也要保重,有事儿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会很乖的,做个好孩子。”秦悦秀用力点点头。 林娇娇红着眼圈上前,低声道:“周岩,怎么突然就要走,你都不管我了吗?” “娇娇,扶摇游戏这里,更适合你实习。不要想太多,那边的一切都要安顿,等将来步入正轨,有了合适的岗位,也欢迎你过去。” “到时候,你都把我给忘了吧?”林娇娇嘟起嘴巴。 “那得多糊涂的脑袋,才会忘记朋友。” 我并不避讳的拍了拍林娇娇的肩头,她到底落泪。 “再见吧!” “不要哭,大哥哥还会回来的。如果你想他了,可以去看啊!” 秦悦秀将林娇娇拉开了。 “扶摇直上,星辰漫天,两家集团是一个整体,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再次感谢大家!” 我朝着大家深深鞠躬,这才转身离开。 身后。 掌声如潮,久久不息! 防弹车、房车、中巴车,还有五辆轿车,组成了一个车队。 老黑从武馆里带走的二十名学员,都穿着统一的武者服,他们也跟着去往丰江。 车队缓缓驶离扶摇大厦,前往市医院。 我要去接叶子,一起去丰江。 在防弹车上,我展开了秦悦秀的那幅画,嘴角不由露出会心的笑意。 戴维和林娇娇说得没错,秦悦秀拥有最为纯净的内心。 画面上,一个类似葫芦娃的小男孩,目光坚毅地举起一座山。 前方趴扶着一群怪物,都在惊恐发抖中。 其中有五个怪物,四周还画了个圈。 对应的是那五个傻缺吧! 这一刻, 我理解了秦悦秀的画作,线条简单,却有直击心灵的力量。 真好。 卓岚已经接到了消息,此刻就在医院大门口等着我。 看到车队的阵容,也是一阵咂舌。 我下了车,径直走向卓岚。 铁卫破军紧紧跟随。 “岚姐,又来麻烦你了。”我客气道。 “不麻烦,应该的。”卓岚带着点酸气笑道:“骆叶能有你这么关爱重视,真让人羡慕。” “可惜,她现在还感受不到。” “就快了!” 卓岚带着铁卫去办理出院手续,我则赶去病房,看到了收拾整齐的叶子。 从头到脚都是新的。 比较搞笑的是,凌巧怕叶子出门吹风冻着,给她戴了帽子围脖还有手套。 医院暖气充足,叶子热得直往下扯。 “岩哥!”凌巧看到我很高兴,又哄孩子的语气轻声问道:“叶子姐姐,你看,谁来接你了?” “岩!” 叶子突然冒出一个字,我周身如同电流袭过,激动到无以复加。 “叶子,你刚才说什么?”我急切问道。 “走!” 叶子又吐出一个字。 原来,是我听错了。 “叶子,我带你去一个新地方,好不好?”我柔声问道。 “热!” 叶子有点生气了,脸蛋红扑扑的,鼻翼上还渗出晶莹的细密汗珠。 我和凌巧都被逗笑了。 “叶子姐姐,我们走喽。” 凌巧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染了叶子。 她也咧了咧嘴,又说,走! 收拾好的行李,交给破军提着。 我扶着叶子走出了病房。 “别,别!” 叶子皱起小眉头,好像又不高兴了。 “凌巧,叶子怎么了,快给翻译翻译。”我着急催促。 “嘿嘿,叶子姐姐想要自己走,不要你搀扶。”凌巧解释。 “从病房到大门口,走那么远,叶子不累吗?”我难免担心。 “她一天的步数,能走十几个来回,没问题的。” 凌巧信心十足。 于是,我慢慢松开了手。 叶子这才开始迈步。 很慢,却很坚定,且一直向前! 我跟在叶子身边,关注着她可喜的变化,回想着和她的点点滴滴,视线几度模糊。 来到大厅,卓岚和提着袋子的铁卫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叶子,表现很好,加油。” 卓岚笑着鼓励一句,又对我解释道:“费用已经结清,剩余还有四十多万呢。” 铁卫冲我举了下袋子,里面装的是钱。 “岚姐,如果将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郑重表态。 “呵呵,我可是会当真的。”卓岚笑道。 “我也是认真的。” “好,我知道了。那就祝你事业有成,叶子尽快康复吧。” “谢谢岚姐。” 我挥手告别,又抬起叶子的手:“叶子,跟卓医生说再见。” 叶子却收回手,又笨拙的迈开了步伐。 只听身后的铁卫问道:“破军,你提的是黄金啊,怎么累得满脸大汗?” “祖宗走不快啊。”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但安静的医院里,还是被我听到了。 转头看去,我哭笑不得。 破军一手提着一个大箱子,每次只能迈出二十公分的步伐,又闷又累,头上还在冒白色蒸汽。 “兄弟,受累了,到了丰江有大红包!”我笑道。 破军立刻精神了,挺直腰杆:“岩哥,我不累,我好像听到丰江在喊,恭喜发财!” 我们都笑了,只有叶子专注于走路,面无表情。 即将迈出大厅,我看到南宫倩和艾莉丝,已经下车等候,还冲我们挥手。 我也笑着冲她们挥了挥手,却没发现叶子停下了脚步,我一个不小心,轻轻撞到了她的身上。 啪! 叶子突然推开了助行器,使劲贴在我的身上。 第一卷 第1024章 星辰大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以为叶子又生气了。 不料,下一刻,大门上的玻璃雨棚上,落下一大块玻璃,就砸在正前方。 哗的一声碎了满地。 “槽,差一点儿砸破头。” 凌巧惊的爆粗。 我紧紧抱住靠在我身上的叶子,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暗影团队! 哪有那么巧合? 凌巧已经将助行器捡了回来,我却不放心叶子步行,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叶子并没有坚持继续走路,乖乖的缩在我的臂弯里。 在三人的簇拥下,我匆匆离开医院,直到将叶子抱进房车里,一颗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 回头看去,医院一切如常。 正有清洁人员去处理门前的狼藉。 卓岚追了出来,歉意问道:“周岩,你们有没有受伤?” “都没事儿,岚姐放心吧。” “医院也是抠门,不舍得修修。前一段,药房的天花板就脱落了,还不长记性。”卓岚絮絮叨叨。 我敷衍的嗯啊着,心里清楚,这绝非是年久失修的缘故。 该死的天下盟! 此时,凌巧也已经进入房车,我亲自为她们拉上车门,催促道:“马上出发!” 卓岚退后,挥手再见。 铁卫和破军负责轮流驾驶房车。 经过陈雪身边时,她微微皱眉,好像在思索什么。 “小雪,别愣神了,该出发了。”我拍了她一下。 “刚才那女的,感觉有点熟悉?” 我心头一沉,陈雪不会又想起那件事了吧? “你不熟悉,上车吧!” 我不由分说,将她推进了轿车里,随后坐进了防弹车。 艾莉丝开车,南宫倩副驾驶。 和我并排坐着的,则是刘芳菲。 车队启动加速,很快便疾驰在宽敞的公路上。 平川,渐渐和我远离。 “芳菲,集团很重视你啊,到了丰江还是总裁。”南宫倩侧身聊天。 “职务倒是挺唬人的,但我这个总裁,连集团的主营业务都不清楚。”刘芳菲无奈摊手。 “云姨一定有安排吧。”我分析道。 “她啊,不到说的时候,一个字都不会露的。” 刘芳菲撇撇嘴。 她有点记仇,如果云梦迪早说星辰集团的事儿,她也不会跟我哭闹一场。 回头想想,就觉得很丢脸。 一路聊着天。 下午一点, 丰江市到了! 壮观的车队沿着长街,不断前行,即使在繁华的龙江,也是醒目的存在。 在路边人流的注视下,车队一直行驶到星辰大厦。 大厦门前的一侧,站着十几名黑衣男子,都是口罩墨镜的打扮。 他们拉出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条幅。 欢迎周岩来到丰江,万古流芳! 这标语,怎么看着有点别扭呢? 刘芳菲探头看了眼,问道:“这是云河集团的人?还搞这一出呢?” “下面还有三个小字!” 我不屑哼声。 刘芳菲仔细一看,就翻脸了。 那三个字是,龙腾赠! 龙腾无非就是提醒我,不要忘了他的存在。 “真是恶心人,什么东西!” 刘芳菲唾弃道。 “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 我满不在乎地下了车,还朝着黑衣人们挥了挥手。 比较好笑的是,其中一名黑衣人注意力不集中,居然冲着我弯了弯腰,被旁边的弟兄狠狠踢了下屁股。 随后下车的老黑,也瞧出了端倪,眼底涌出了寒意。 “这群比崽子,找死。” “黑哥,不要理会他们。” 我指了指不远处,那里停着一辆警车,不知道车上的警察,是监督龙腾的手下,还是保护他们。 大家纷纷下了车,抬头看着星辰大厦,高耸入云,闪耀壮观。 “哈哈,我喜欢这里,梦想成真。” 陈雪开心地笑了起来。 上次来丰江开年会,陈雪就想躺在这座大厦的楼顶看星星。 这个愿望,确实可以实现了! 叶子在凌巧的搀扶下,也下了车。 她的双手撑在助行器上,和大家一样,也抬头看着星辰大厦。 只不过,她的目光里,透出的是茫然。 我来到她的身边,轻声道:“叶子,欢迎来到新家!” “家!” 叶子吐出一个字,勾起了嘴角,她笑了。 “笑得真丑,像傻子。” 陈雪鄙夷,南宫倩惊得捂住她的嘴,拉到一旁,小声抱怨道:“你才是傻子!” 我拿起手机,刚想打给徐宁成经理,就见他带着一名女子,从大厦里小跑着出来。 “徐经理!” 我招了下手,两人便来到我跟前。 徐宁成跟我握手,激动道:“欢迎周董,就盼着你呢!” “又见面了,徐经理,你不会马上又要走吧?”我笑问。 “周董高见!你来了,我就走,一出来半年多,想老婆孩子了。” “辛苦徐经理了!” “不客气,我就是干这个的,也是承蒙云董的信任。” 徐宁成客气一句,又介绍身边的中年女士。 “这位是云河物业的蒋冰竹经理,来自临州,负责大厦的物业工作。” 云梦迪从云河物业抽调人员过来,足见对星辰大厦的重视。 云河的人员,也让我格外安心。 “蒋经理,以后要多麻烦你了。”我客气道。 “周董吩咐就是了,全体物业人员,都是星辰集团的一份子。”蒋冰竹立刻表态,一切听从安排。 “周董,那我走了,去机场赶航班。”徐宁成笑道。 “让车去送你。” 这次,徐宁成没有拒绝,老黑立刻安排一名学员,开车相送。 黑衣人完成任务,一言不发的离开,也带走了那个条幅。 蒋冰竹指向一侧,那里是车库入口,楼内电梯直达。 于是, 车队驶入地下车库。 我和刘芳菲、南宫倩、叶子等一行人,跟着蒋冰竹,踏上台阶,步入一楼大厅。 比扶摇大厦的接待大厅,更为宽敞,装修也更为奢华。 中间安放的大型雕塑,状如一朵星云。 有探灯打在上面,熠熠生辉。 深色真皮沙发,大理石茶几错落有序的摆放。 接待台后,站在两名穿工装的高挑女孩,见到我们便齐声道:“欢迎周董,欢迎刘总,欢迎大家光临!” “蒋经理,有餐厅吗?”我问。 “有,位置在八楼,昨天刚招聘了厨师和工作人员,已经给诸位准备了饭菜。”蒋冰竹带着职业笑容回答。 我对此很满意,又问:“我的办公室,安排在哪一层?” 第一卷 第1025章 五十五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徐经理安排的,最高的五十五层,专用电梯。当然,周董也可以自己选择楼层,我会马上找人进行改造。”蒋冰竹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先去办公室看看,然后就去用餐,大家也都饿了。” 蒋冰竹来到前台,拿出一张电梯卡交给我,还有一串钥匙。 我带着大家,刷开电梯,也让叶子和凌巧进来。 电梯启动, 运行时间足有一分多钟,电梯门才打开,到达五十五层。 我看到电梯右侧是办公区,而左侧不远处,竟然安着一道门。 门牌上有六个字:董事长办公区。 推开门,才看见了走廊,铺着地毯,延伸很远。 踩着松软的地毯走进去,我看到一侧的门牌,有会议室、秘书处,助理处、保卫办公室等。 走出很远,才看见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牌。 再往里不远处,还有个门牌,使用了醒目的标红字体。 贵宾休息室。 我在一串钥匙中,找到这个标签,将门打开。 叹为观止! 里面的装修,竟然比酒店房间还有奢华! 首先是客厅,再就是两个套间,目测面积超过二百平,还有个大大的半圆形落地窗,可以品茗阅读,还可以俯瞰丰江市的景色。 “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我惊喜问道。 “周董接待的重要客人,如果太晚不能走,可以留宿这里,这是参考五星级酒店VIP套房设计的。”蒋冰竹介绍道。 不错! 我很满意,吩咐一句:“把外面的门牌拆了吧!” 蒋冰竹不由一愣,却没问缘由,点头道:“周董放心,待会儿就着手处理。” “凌巧!” “周董,请吩咐。”凌巧连忙上前。 “以后,你就跟叶子住在这里吧!拜托你,好好的照顾她。”我做出安排。 啊! 凌巧不可置信,跟着就难掩欣喜万分,她何曾住过这么豪华的房间。 相比狭小的病房,这里的条件,简直如同置身于天堂。 即便一个月不下楼,也不会觉得烦闷。 其余人也难免酸涩,即便有条件住过同等标准的酒店,也是蜻蜓点水,不会当家一样的常住。 “周董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叶子姐姐。”凌巧大声道。 叶子表情不多,走路却非常小心,在凌巧的陪伴下,进入一个套间。 凌巧搀扶着她坐下,帮她脱掉外套鞋袜,扶着她躺了下来。 叶子像是累了,微微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叶子不能去餐厅,她的饮食有标准的,才能利于尽快康复。 这些情况,都在凌巧的掌握中。 我们离开贵宾休息室,南宫倩不由小声提醒道:“小岩,这个套间,应该是云梦迪给自己预备的。” “不管那些,她又不常来。” 我不以为然。 “总不能每次,都把叶子临时赶到别处去吧?” “当然不能撵叶子,她最需要照顾的,云姨能理解。” 在我心中,当然要把叶子排在第一位,决不能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打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首先是一个小房间,安放着一张办公桌,收拾得清爽整洁。 蒋冰竹介绍,这里可以设置工作人员,查看来访者的身份。 打开一侧的房门,才正式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进入之后,我又不禁蹙眉。 面积也太大了吧! 从门口到办公桌,至少需要五十步。 非常适合陈雪,可以一路翻跟头过去。 周围是一圈真皮沙发,还有很多绿植,我也都叫不上名字。 流线型的大办公桌,长度超过八米,一侧还有文件柜、置物架等等。 “这太浪费空间了吧!”我不由皱眉。 “这里很适合周董的身份,同时也是彰显星辰集团的实力。” 蒋冰竹倒也很会说话。 刘芳菲轻轻推了我一下,也说道:“没什么不妥的,这样的大型集团,排场也很重要。” 好吧! 我答应下来。 如果我不肯用这个办公室,只怕也没人再敢用,反而闲置了。 尝试在办公桌后坐了下,面对这么大的办公室,竟然有种空荡的渺小之感。 里面还有套间。 跟刚才贵宾休息室的结构差不多,是我用来休息的地方。 对于这个新办公室,我很是满意,条件远超过扶摇大厦的办公室。 只是刚来的缘故,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我留下一把办公室的钥匙,其余的钥匙便给了南宫倩,由她去具体安排。 刘芳菲询问总裁办公室在哪里? 蒋冰竹表示,可以选择董事长办公区对面,或者五十三层,那里也有一处办公区,条件不错。 犹豫下,刘芳菲还是没有选择跟我同楼层。 她认为专用电梯,诸多限制,反而不利于将来的办公。 还有, 董事长办公区,处在多重防护的状态。 要想见到我,至少要经过三重门。 刘芳菲也不想因为她的工作原因,让这一层出入的人员变得复杂,对我的安全是不利的。 接着,我们就来到八楼餐厅,规模也有半层楼。 目前采用的,也是自助的模式。 为避免浪费,可选的食品并不多,但厨艺水平上,还是超过了扶摇餐厅。 用过午餐,我回到了办公室。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方纵横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我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即将成为两家大型企业集团的董事长。 命运无法捉摸,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将你引向何方。 手机响了起来。 未知号码。 我谨慎地接通,里面传来了昆姐的笑声。 “小老公,欢迎来到丰江,站在星辰大厦五十五层的窗前,感觉怎么样啊?” “姐,你怎么知道我在窗前?” 我一阵愕然,窗外并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建筑,她怎么发现的? “哈哈,我猜的,初到一个地方,总会有这样的举动。” “姐太聪明了!”我半信半疑。 “过奖,是不是担心龙腾那伙人啊?”昆姐笑问。 “不担心是假的,只能迎难而上。” 我坦言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一直在丰江市,这里才是姐的天下。”昆姐傲气的告诉我一个真相,又狠声道:“小老公不用害怕,我会把龙腾折磨得生不如死,宁愿钻进丰江的淤泥里,变成一条泥鳅!” “多谢姐,希望有机会能拜会你。”我试探问道。 昆姐没有动静,她犹豫了。 第一卷 第1026章 群重磅消息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好半晌, 昆姐拒绝了,还叹了口气。 “唉,不是不能见,而是没必要。否则,你一定会厌恶失望的,何苦呢! 与其见光死,不如幻想一份美好,做一对精神伴侣。” “姐的境界真高。”我连忙恭维。 “别忽悠我了,我只不过坚强的活着而已,尽量丰富精神世界。” 昆姐感慨一句,又问:“猎人一定会来吧?” “可能已经来了,天下盟还派出了暗影,带领一个团队,专门制造各种意外,据说经验丰富。”我不隐瞒道。 “照这么说,龙腾那条臭泥鳅,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小老公,我去摸他们的线索,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哦。”昆姐叮嘱。 “我会备加小心。” “就这样吧,有事发邮箱,记得设计些好看的信纸,别总是花花草草的,真俗气。” 昆姐的话,把我给逗笑了,连忙表示,一定会用心。 结束通话。 我心里安稳了许多。 真想不到,龙虎堂的总部,竟然就在丰江。 龙腾那货怎么都想不到,我在这里,也有得力帮手。 他跟我斗,一定头破血流。 我又给云梦迪发了条短信:云姨,我们顺利到达了丰江! 云梦迪很快回复。 两天后她来星辰大厦,着手办理具体事项。 我又看了会儿丰江市区的景象,这才回到办公桌后,取出笔记本电脑,插上了网线。 登录聊天软件。 红颜祸水群,竟然有很多条聊天内容。 看聊天时间,昨晚九点多开始的。 “重磅消息,周岩即将来到丰江,入驻星辰大厦。” 后面还跟着几个跳跃的表情。 公布这条消息的,正是苗春晓。 很显然,她已经从龙腾那里,提前得知了消息。 要说两人没关系,鬼都不会信。 只是, 我来丰江市,她这么兴奋干什么? 是不是又有了机会算计我? 于晴曼发了一串鲜花,还有“热烈欢迎”的艺术字。 付晓雅只发了一朵小花,显然不愿意参加讨论。 她当然清楚我的处境,这里就是龙潭虎穴,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苗苗,想引起周帅哥的注意,你得勇敢的付出。” 常思思消息后面,跟着坏笑。 “愿闻高见?” “脱光了衣服,发照片,展示你最美的那一面。”常思思怂恿。 “这,好吗?” 苗春晓惊讶的问号。 “大胆点儿!男人嘛,都懂的,爱上你的身体,才会爱上的你的人。” 常思思讲着大道理,俨然是恋爱专家。 “这几天工作忙,没洗澡,再等等吧!” 苗春晓到底没上当。 无论是年龄,还是工作经验,苗春晓所处的环境,都不是常思思能比的。 她混在这个群里,分明就是动机不存。 好吧! 常思思的动机更不纯。 她发了一张照片,一个女孩虚化的光洁后背。 “思思,这不是你吧?” 苗春晓惊讶道。 “怎样,点评一下?”常思思发言。 “缺点是虚化,其他都是优点啊,线条无敌了。” 不料,常思思却发了个倒竖大拇指。 “是我。” 于晴曼发言了,还跟着个害羞。 夸错人了! 接下来的讨论,就是女孩子如何保持体形。 付晓雅参与度极低,她们三个也不在乎,聊了足有上百条。 我却一阵无语。 她们似乎都忘了,我也在这个群里,还是一名男性成员。 只是我习惯隐身状态。 常思思,于晴曼,苗春晓。 她们都在丰江市。 咦?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的熟人也不少啊。 还有一个熟人,丰江大酒店的董事长钱正飞。 刚想到钱正飞,他就来了电话。 我接通后,就听钱正飞兴奋道:“兄弟,来丰江发展了?太好了!” “钱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很意外。 龙腾跟钱正飞不睦,当然不会通知他。 “《丰江今日导报》头版刊登了兄弟到来的消息,令人振奋,我读了不下五遍。哈哈,差不多全丰江的市民,都知道了此事。” “我没让报纸刊登消息啊!”我惊讶道。 “谁让刊登的,就不清楚了。” 钱正飞含糊一句,又问:“兄弟,新创业地点在哪里?” “星辰大厦!” …… 啊! 钱正飞惊讶了一个,随后赞道:“兄弟真是高人,不出一声,就拿走了丰江最知名的地标。” “是云河集团拿走的。” “呵呵,还不是一样。” 钱正飞笑了笑,又发出邀请:“兄弟,晚上来丰江大酒店,咱们聚一聚。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想念? 这就有点扯了。 哪有男人想男人的。 就算你想,我也不想。 我推辞了:“钱大哥,只怕今晚不行,我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要打理,改日再聚,我请客!” “好,等兄弟闲了,咱们再约。” 钱正飞挂断了电话。 我随即打给了物业经理蒋冰竹,询问她是否有今天的《丰江今日导报》。 蒋冰竹表示没有,马上派人出去买,虽然是下午了,没准报摊上还有剩下的。 二十分钟后, 蒋冰竹便亲自赶来我的办公室,将一份报纸交给我。 “抱歉周董,是我的疏忽,从明天起,一定会买齐丰江的报纸。”蒋冰竹歉意道。 “没什么!” 我摆下手,又说:“买来的报纸,放在接待台上就行,让我秘书南宫倩取来。” “都听周董安排。”蒋冰竹点头。 “谁可以通行这层楼,也听我秘书的安排。” “明白!” 蒋冰竹微微躬身,这才转身离开。 我仰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展开《丰江今日导报》,只看了一眼头版的标题,鼻子都要被气歪了。 平川首富周岩转战丰江。 胡说八道。 我怎么可能是平川首富,股份还不能变现,顶多算是高薪族。 再说了, 首富的标准是什么? 我相信,平川真正的有钱人,资产一定远远超过我。 如果说,报纸标题是为了夺眼球。 下面的详细内容,就让我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打电话过去,将这家报社总编痛骂一顿。 分明是信口开河,无中生有。 把我举得这么高,摔下来可没人接着。 第一卷 第1027章 有意捧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报道内容: 平川首富周岩先生,携千亿资产转战丰江,将投资涉足多个产业,此举将会改变丰江市的商业格局。 据悉,周岩先生还是一名道德模范,尊老爱幼,扶危济困,相信很多困难家庭,随着周岩先生的到来,将看到新生的曙光。 槽! 真卑鄙,真龌龊。 扶摇集团的资产都加起来,也没有千亿。 目前看,星辰集团的规模更小。 什么投资多个产业。 星辰集团以科技开发为主,这是云梦迪定下的发展目标。 帮助困难家庭,那也不是我的责任。 《丰江今日导报》的这篇报道,分明是想给我套上两重枷锁,投资和慈善。 谁找报纸发布的这条消息? 我琢磨半天,认为还是龙腾所为,他故意将我捧高。 一旦我做了错事。 百姓们心中的落差,就会更强烈。 龙腾能做出这种事,但他未必有这么深的心机,身边一定有高人。 难怪他派人拉上条幅,还用了“万古流芳”的字样。 做一名真正的好人, 远远要比做一名流氓更难。 新闻都有时效性,没准过些天,丰江的市民就会忘记此事。 我将报纸扔在办公桌的一边,打电话喊来了南宫倩。 “小岩,这里的工作环境,堪称一流啊!” 南宫倩满意的笑了。 “大家对办公环境的态度如何?” “秘书、助理的办公室,也都有套间,能洗澡能休息,网速也更快。”南宫倩满意至极。 “晚上不用睡这里的沙发了。”我笑道。 南宫倩愣了下,颇有些遗憾道:“不来睡了,这屋子太大太空旷,让人觉得心里不安宁。” “还可以来用望远镜看景。” “呵呵,太好了,这样的落地窗,能看到的景色一定更多。” 南宫倩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随后,她将一个遥控器交给我,上面只有一个按钮。 我摆弄两下也没搞懂,不解问道:“干什么用的?” “是楼顶天台监控设备的遥控器,按一下,探头就会朝向天空,不会记录下天台的人员活动。”南宫倩解释。 我对此很满意,这座大厦的设计,考虑很周全。 有些时候,我也需要保护隐私,偶尔也会想去天台散步。 “倩姐,召集大家开个会吧!就在这层楼的会议室吧,内容是安全方面。”我吩咐道。 “好!” 南宫倩爽快答应,又试探问道:“小雪可以参加吗?” “可以,正好叮嘱下她,凡事都要小心些。” 南宫倩离开去下通知,我稍等片刻,这才来到同楼层的会议室。 这是个小会议室,能坐十几个人。 大家都到齐了,南宫倩还准备了茶水。 都是熟悉的面孔。 虽然坐在陌生的会议室里,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放松。 看到我到来,刘芳菲带头,会议室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都自己人,还搞这一套。” 我笑着坐下来,大家也都跟着笑了。 “两天前,我们还在扶摇大厦里埋头苦干,哪想到今天,我们已经手可摘星辰了。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 我的话音刚落,大家又笑了。 陈雪冲着眨眼,还做了个摘星星的动作。 “我们相扶相持,走到今天,并非某个人的成绩。”我看向刘芳菲,感谢道:“是刘总裁一次次针锋相对的谈判,没日没夜的修改发展方案抠细节,为扶摇赚钱,更为扶摇省钱,全心全意的付出。” 刘芳菲扯了扯嘴角想笑,眼眶却瞬间潮湿了。 “是黑哥带领下的武馆,保护了我的安全。我一句话,甚至一个电话,黑哥就会白天奔波,夜里蹲点儿,过的都是颠倒的生活。” “嘿嘿,兄弟之间不用客气。” 老黑声音带出了哽咽,连忙抹了把脸掩饰。 “岩哥,还有我!” 尚阳小学生似的坐直身体,一只手臂平放,另一只手竖起。 “尚阳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因为尚阳聪明,我便理所当然的将担子往他肩头放了一个又一个,也因为他能干,我疏忽了那些熬夜修改游戏代码的身影中,也有他一个。” “岩哥这些话,我回去好好研究下,也许能弥补我写作不会煽情的不足。”尚阳一本正经。 “还有你们。” 我看向南宫倩、艾莉丝以及陈雪等人:“我知道你们的答复,这是本职工作,是应该做的。但我想说的是,你们不仅完美出色的完成了工作,还有来自朋友的陪伴,和亲人般的关爱。 感谢大家的一路相随!也感谢大家的信任!有你们并肩而行,星辰集团也一定能创造奇迹,冲破云霄成为最璀璨的存在!” 我起身,郑重鞠躬。 会议室内沉默两秒,刘芳菲连忙起身,小声道:“周董,就像你刚才说的,都是自己人,这开场白,有点沉重了。” “嗯,很吓人。”陈雪附和点头。 我重新坐下,脸色越发凝重起来:“离开平川,对于我是无奈之举,为了保护家人,以及保住扶摇集团来之不易的成果。” 南宫倩在我身边时间最长,俏脸微微变色,敏感问道:“是不是你常说的天下盟?” “在座的诸位,对天下盟并不陌生,其中有个叫做暗影的团队,不久前就到了平川,一定会跟到丰江来的。当然,他们都是奔着我来的,也请大家务必小心。” “星辰大厦监控设备十分到位,绝不会出现之前地下车库,大厦外墙等疏漏。”老黑信心十足。 “我建议在这里设伏,来一个抓一个,来一个团队,那就团灭。” 艾莉丝自信一笑。 我却摆了摆手,正色道:“这伙人有些不同,他们专门设计各种意外,大家行动时多注意观望,别让这伙人摸到日常习惯。” “岩哥!” 尚阳格外认真:“比如呢?” “水、火、电,深坑,高空落物、开车失控等等,都有可能。” “卧槽,竟然还玩智商,真踏马贱。”尚阳表示不服,当场爆粗。 南宫倩愣住了,突然打了个冷战,颤声道:“我差点被路灯砸头,是不是就是他们设计的?” 艾莉丝也反应过来,恼羞拍了下桌子:“一定是的,我想起来了,有蹊跷!” 第一卷 第1028章 相拥在黄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回忆,南宫倩出事的上一秒,她听到了汽车短促的鸣笛声。 现在看,就是他们彼此之间打配合的暗号! “倩姐,他们只是在测试,并非真的要对你下手。但如果太过大意,也容易受伤的。”我安慰道。 “老天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你。”南宫倩叹了口气。 “周董,你出医院大门时,也发生了雨棚玻璃坠落事件,难道也是暗影的手笔?”艾莉丝连忙又问。 “差点连累了叶子。”我微微摇头。 “叶子是不是就是暗影团队中的一员?”陈雪突然冒出一句话。 会议室气氛立刻凝固了。 南宫倩更是一脸无奈,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已经后悔,不该让这个莽撞的妹妹来开会。 尚阳猛拍了下脑门,埋怨道:“想象力真丰富,叶子那样了,还有人守着,怎么参与这些?连影都没有的事儿,你别跟着添乱了!” “我,我不是针对她的。” 陈雪连忙摆手,讪笑着解释道:“因为我看到,危险发生前,她好像感知到了似的。” “应该,是本能吧。”我结束了这个话题,又对老黑说道:“黑哥,回去后也跟学员们安排下,都要小心行动。” “我听黑哥的。” 陈雪连忙举手,积极表现。 尚阳却显得有些暴戾,脖颈血管都暴了起来,咬牙道:“一定要查清楚这伙人,给他一窝端了,真踏马可恶!” “从目前分析,大厦内的安全度还是非常高的,远超扶摇。而且,一旦启动监控模式,探查到可疑移动物体,便会立刻捕捉报警。”老黑满意道。 “优点或许就是缺点。”刘芳菲认真提醒道:“监控多,意味着监控室更大,需得加派人员盯紧了。 另外,移动物体的含义比较广,难免会出现误判。报警次数一旦增多,也容易麻痹大意。” “总裁说得对!”老黑连连点头:“这两点,我都会格外注意的。” 尚阳也给刘芳菲竖了个大拇指,嘿嘿笑道:“总裁最美,不接受反驳。” “小滑头。”刘芳菲嗔怪一句,又叹息道:“我是个光杆总裁,连个助理都没有。” 孙甜甜没跟来,而是成为了夏小荷的助理。 她本人是希望来星辰集团的,但刚在平川分了房子,反而导致她这批享受福利的员工,受到了限制。 “招聘后,再选一位助理吧。”我提议。 “好的。” 散会! 我穿过走廊,又通过楼梯,开门来到了天台。 冬日的凉意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有细小的雪花飘落。 我看到了叶子,在凌巧的陪伴下,正在锻炼身体。 我启动遥控器,监控探头立刻朝向了天空。 “岩哥!” 凌巧笑着朝我挥挥手。 “小心路滑,天冷了可以在室内锻炼。”我走过去,叮嘱道。 “穿了防滑鞋的,而且这上面也没有积雪。”凌巧赶忙解释:“医生说过,在叶子姐姐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多让她适应外部自然环境,寒热酷暑都是锻炼,可以提高她的免疫力。” 原来如此。 我点点头,笑道:“凌巧,你有心了。这些天辛苦了,回去歇着吧,我来照顾叶子。” “好的。” 凌巧神秘一笑,开开心心下楼去了。 只剩下了我和叶子! 四周围栏很高,固定着几个广告牌。 四周有固定在楼顶的长条椅。 中间区域空无一物,只有地板缝隙中,几株枯萎的杂草在寒风中摇摆。 空间更大,却没有扶摇大厦的顶楼员工区设施齐全。 也是建设要求的缘故,如此高楼,需得预留直升机起落的空间。 叶子很努力,也很坚强。 在我的陪伴下,一直走到了黄昏时分。 浅浅的暮霭,夕阳在天边晕染出一片酡红,而叶子小脸也是红扑扑的,鼻翼上还有晶莹的汗珠。 “叶子,今天的运动量足够了,再多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我小声劝说。 叶子像是听懂了,听话的停下了脚步,面对夕阳,缓缓的坐在了长椅上。 尽管没有交流,我还是无比的满足,从后面轻轻环抱住她。 “叶子,能天天跟你在一起,真好。” 我将头轻轻埋在叶子的脖颈,在她耳边轻语。 叶子的身体抖了下,一言不发。 “叶子,还记得你当初制定的三步走吗?你都没有完成。” 我将她拥得更紧,笑着说道:“第一步,你没舍得用刀,而是画笔给我的屁股上写了废物两个字。” 呵。 叶子好像笑了,我连忙侧头看去,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第二步,你也没把我折腾得口吐白沫,而是用大蒜熏我。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可我很喜欢。” “还有第三步……” 我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你能做到,直接将我杀了,也许后来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叶子,你怎么偏偏忘了爱自己?” 叶子沉默不语,却由着我拥抱着她。 直到天色黯淡,再没有夕阳透出的色彩,我才察觉到叶子的手冰凉,自责不已,连忙将她送回温暖的房间。 夜色降临。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欣赏着城市的灯火。 跟平川市相比,这里的灯火更加明亮,俯瞰之下,宛如一片灯光汇集的海洋。 忽然就有点想家了! 不是东安的老宅,也不是平川的别墅,而是已经住惯了扶摇办公室。 那里,也有我很多美好的回忆。 滴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来自付晓雅。 “小岩,晚上聊天吧,九点!” “好的。” 我回复两个字,便将手机又揣了起来。 八点多。 两个美女走进我的办公室。 正是艾莉丝和南宫倩,她们拿来了望远镜,都是探索新大陆的兴奋敬业模样。 扶摇办公室窗外的景象,她们已经看够了。 哪个窗户里,上演哪类好节目,已经可以如数家珍。 而这里,面对这么多的大厦和居民楼,能看到的诱惑太多了。 我欢迎她们的到来。 办公室太大,空空荡荡的,弄出点动静都有回音。 有人在这里,让我觉得心里踏实。 “两位姐姐,该换望远镜了。”我笑道。 第一卷 第1029章 小小少年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为什么?”南宫倩不解。 “这么高的位置,角度问题,近处的好节目,很难观测了。” 我提出自己的判断。 “哈哈,老板说得对,等我们去买更大倍数的,看得更远。” 艾莉丝一边笑着赞同,一边忙碌地支起三脚架。 “再买个长焦距的相机。”南宫倩建议。 “是个好主意,或许还能将暗影团伙给拍下来。”艾莉丝再次赞同。 可拉倒吧! 她们如果使用长焦距相机,只怕里面的照片,都是少儿不宜。 闲聊片刻, 我便回了套间里,办公室的灯光立刻熄灭了。 浴室真不错,还可以泡澡。 我将疲惫的身体浸泡在充足的温水中,每一处的重量都得到了承载,格外舒适。 洗去的不只是一路的风尘,脑海中的纷乱,在这一刻也得到了释放。 “老板?” 二十分钟后,艾莉丝敲了敲浴室门,我这才睁开眼睛,带着些被打扰的不满道:“活着呢!” “哈哈,泡澡虽好,但不要贪久哦。” 艾莉丝提醒一句,又出去了。 我换上睡衣,坐在一侧的长桌前,点亮了光线柔和的台灯。 打开笔记本电脑,隐身登录聊天软件,等待着付晓雅上线。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显示的归属地,正是平川市。 我直接按下接听键:“请问是哪位?” “周岩,你居然离开平川了,这让人意外啊!” 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着意外,但语气格外平稳,吐字清晰,有点像是播音员。 “你谁啊?” “暗夜幽灵,你也可以尊称我为设计大师。” 谁这么不要脸? 我哼声问道:“暗影?” “是我,一定是猎人给你透露的消息。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跟你有亲属关系,是绝对靠不住的。” 靠得住! 顾知瑶绑架我的心思,一刻都不会改变,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我刚摸清了平川市的情况,你小子就跑了,白费了很多功夫。” 暗影很是不满,但语气上依然没有明显的起伏和变化。 “屁话,老子也不能老老实实等着,被你设计意外吧!”我嘲讽道。 “你现在到了丰江,我还得勘测地形,重新设计,都不容易,互相谅解吧。”暗影厚颜无耻,又商量道:“咱们谈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就放你一马,彼此都轻松。” 我出言不逊,暗影却依然没有生气,足见此人的心态足够强大。 “什么条件?” “你把骆叶从楼顶推下去,咱们的事情就结束了,毕竟真正杀害青蛇的是她。 如果你不会操作,我可以帮你设计,在警方看来,就是一次意外。” “好啊!” “……”暗影愣了下,语气里终于有了丝惊喜:“你得有契约精神,说到做到。” “你也得守信。” “当然!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我自己动手。” “感觉那么不真实呢?”暗影狐疑道。 “我在楼顶安个防护网,把她推到里面去就是了。再就是,我在楼道等着,让人把她推到我怀里来。” “你真是无可救药,她一个废人,留着有用吗?”暗影继续劝说。 “滚尼玛的,叶子有老子保护,你伤不到的。有种冲我来!” “儿女情长,难成大器。” “像你们这种畜生,哪里会懂人间的真情,早晚都要下地狱的,永不超生。” 我咬牙咒骂。 “对啊,我就来自地狱。先让你不得超生,等死吧!” 暗影一阵阴笑,随后挂断了。 今天带着叶子,离开平川是绝对正确的。 能听出来,暗影团队第一个瞄准的对象,就是叶子。 虽然叶子有很多人保护,却难免百密一疏。 比如医院的那块玻璃,没人能料到,它会突然就掉下来。 我咒骂暗影,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尽可能去激怒他,让他将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以免殃及他人。 而我,一定是暗影最难设计的那一个。 片刻之后, 付晓雅上线了,我连忙启动了视频。 我在视频里,又见到了付晓雅,她穿着火红的睡衣,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冲我挥了下白皙的小手,笑了。 “小岩,新环境还适应吗?” “挺好的,这里的条件好过扶摇大厦,房间跟酒店一样。” 我一边笑着,还转动笔记本,让她看了看屋内的情况。 “唉,条件好,但危险程度更高了。” 付晓雅叹了口气,说道:“小姨也真是的,昨天开董事会,我才知道她把星辰集团交给你了。现在的丰江治安环境,远不如平川市。” “云姨信任我,我也要担起重任。” 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她啊!”付晓雅迟疑下,还是不悦道:“她分明就是食髓知味,喜欢利用人,觉得你在平川能搞垮林方阳,就一定也能搞掉丰江的龙腾。” “姐,不能这么说云姨,没有她,没有我们的今天。这些所谓的争斗,也都有云姨的暗中帮衬。” “我明白这个道理,忽然就觉得,失去了好多东西。” 付晓雅轻轻摇头,“重压之下,我们都成长得太快了,忽略了青春的迷茫、忧伤、彷徨,还有那些青涩的爱。” 我沉默了,感同身受。 大部分同龄人的青春,显然跟我们不同。 他们缺少冷静,却拥有更多的激情。 他们羡慕我们的成功,早早不为金钱烦恼。 而我们也会羡慕他们,敢于捧着鲜花,站在恋人的窗下,整夜唱着情歌。 或者,骑着摩托在城市里游荡,横冲直撞,放声欢笑。 又或是,将头发染成缤纷的色彩,叼着烟,斜眼看着擦身而过的行人,盲目认为,老子天下无敌。 …… “小岩,忽然又开始替你担心了!”付晓雅道。 “有很多人保护我,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一切终将过去。” 我送给付晓雅一个感激的笑容。 “思思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长,一定不要冷落她。” “我明白!” “至于叶子……” 付晓雅迟疑下,“还是不说了,祝她早日恢复健康。” “姐,多愁善感不是你的风格啊!”我笑着调侃。 “都说了,我也提前长大了。” 付晓雅有点想急眼,片刻后,她哼唱起来:“一年一年时间飞跑,小小少年在长高,随着年岁由小变大,他的烦恼增加了……” 付晓雅忽然捂住了脸,双肩耸动。 “姐,你怎么哭了?” 我心头一酸,连忙问道。 第一卷 第1030章 寻找星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付晓雅吼出声,视频就退出了。 我没看见她的手有关闭的动作,可能是用脚踢断了电源。 我呆坐了片刻,这才给付晓雅发了条短信。 “姐,晚安!” 等了很久,付晓雅也没回复。 夜色,越来越深了。 窗外的灯火也渐渐熄灭,我心情复杂的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朝阳升起, 又迎来新的一天。 我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翻看着丰江市的各种报纸,了解信息,想着尽快融入这座城市。 陈雪进来了。 不出意料,她从门口一路流畅的侧空翻,稳稳站在我的办公桌前。 “小雪,习惯这里的环境吗?”我笑问。 “四海为家,哪里都一样。” 陈雪笑着又说:“我昨天去楼顶看星星了,真是惬意,像是拥有了整片天空。” “城市的灯光这么亮,能看清星辰吗?” 我提出质疑,陈雪却翻了个白眼。 “哼,我是后半夜上去的,星星还是很亮的,又大又圆。”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才不信这种话。 “周岩,我想……” 陈雪很犹豫的样子,我则鼓励道:“小雪,有话就说,没关系的。” “大倩那么优秀,让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小白痴,我也想有点出息。这也是……谷爷所期盼的。”陈雪鼓起勇气。 有上进心,是好事! 我毫不犹豫道:“想做什么,我支持你!” “我想研究星星的秘密,比如呢,它们为什么眨眼睛?星空是怎么转动的?银河有多宽广?牛郎织女真的会在七夕相逢吗?” 陈雪扒拉着手指头,小脸上写着兴奋。 我却差点惊掉下巴:“你,想当一名天文学家?” “嘿嘿,不敢当,我昨晚突发奇想,如果能找到一个从未被发现的新星,再给它取个名字,这一生的心愿就满足了!” 去发现一颗从未出现的星辰, 这是伟大理想! 我非但不觉得陈雪异想天开,反而对她刮目相看! “没问题,去努力吧!你姐那里有个天文望远镜,你拿走就是了。 让尚阳帮你找一份天文学的系统资料,仔细看,慢慢研究。 再让你姐联系下丰江市天文台,跟专业人员多交流。 对了,必要的时候,给天文台捐点钱也行。” “周岩,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神经病?或者说,你只是随意打发我?”陈雪不确定道。 “谷爷知道你是南宫家的血脉,他了解你的潜能。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他?” “哈哈,信,我都信!”陈雪开心不已:“我一定能行,谢谢你!” “我也相信你,不会平凡。” 耶! 陈雪激情振臂,随后便是令人眩晕的几个后空翻,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用力过猛,马尾辫都甩到一侧了,后面看起来乱蓬蓬的。 这一出,能搞天文研究吗? 或许行吧! 毕竟基因的力量是强大的。 陈雪出生在科研世家,父亲和叔伯们都是一流的科学家。 南宫倩非常优秀,没准陈雪也能创造奇迹。 滴滴! 手机传来短信声,尚阳发来了一个网址。 我打开电脑,对比着输入浏览器,回车打开。 这是海角论坛上的一个帖子。 标题:默哀! 内容是一个视频,点开后,首先看到的是过江龙集团大厦。 跟着转向对面的一栋楼。 一个醒目的白色条幅,从楼顶坠落下来。 上面八个黑色大字:龙腾已死,有事烧纸! 一侧还有三个小字:周岩赠。 卧槽。 这真是过分了…… 人家龙腾欢迎我,用了“万古流芳”。 而这个条幅,直接咒骂龙腾死,不是故意挑起矛盾吗? 谁干的? 我立刻想到了昆姐,她可是刚说过,要把龙腾折磨得生不如死。 随即我就否认了。 昆姐给龙腾送条幅,不会留下“周岩赠”这三个字。 基本的分寸,她还是能把握的。 龙腾本来宣称,要让我安稳几天,照这个架势,只怕他马上就要有行动了。 果不其然, 就在半个小时后,南宫倩跑进来,汇报了一个消息。 龙腾带着十几号人,直接闯入了星辰大厦,指名道姓的想要见我。 “该来的到底来了,我去会会他。” 我起身就往外走。 艾莉丝正在走廊里等着,我们三人一起,乘着电梯下了楼。 楼下大厅里,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老黑、陈雪带着武馆的二十名学员,正跟龙腾那伙人,呈现对峙的状态。 双方都握紧双拳,眼中冒着火。 看到我来了,龙腾发出一阵冷笑:“周岩,你人品不行,真够差劲的。你来丰江,老子送条幅欢迎,而你的回报,就是诅咒老子死。” “爱信不信,那个白色条幅,跟我无关。我都不知道过江龙大厦的具体地点,谁知道是哪个狗日的,故意搬弄是非。” 我挺着胸脯走上前,傲然不惧。 “少来这一套。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不屑反问。 “一对一单挑,如果你的人,能打败他们两个,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龙腾大拇指朝后,指了指后方的两个黑大个。 这两个家伙,绝对是醒目的存在。 个头都超过一米九,身材异常魁梧结实,周身的疙瘩肉,似乎都能把黑背心撑破,阴鸷目光中,更是透着凶狠。 槽! 龙腾从哪儿找来的这两个人,必然下过一番功夫。 老黑的体型跟他们比起来,都显得小了一圈。 其余人则需要微微仰着脸。 两名黑铁塔猛一看,区别不大,双胞胎的既视感。 也有差别,一个是大光头,另外一个,则是板寸头,还染成了灰色。 “打就打,当老子怕你们。”老黑眯起眼睛。 “对,打死活该!” 陈雪掐着腰附和,却还是被老黑用胳膊拦在了后方。 体型差距大,力量差距更大。 陈雪未必能打得过。 “老黑,我们一人一个,看谁先把对方打倒。” 艾莉丝也是好战分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可以!” 老黑赞同。 “别废话,赶紧开始吧!”龙腾不耐烦地催促。 第一卷 第1031章 女儿的生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点了点头。 示意可以打一场,也挫挫龙腾这伙人的锐气。 两方的人员都向后退去,留出一块偌大的空地。 老黑来到场中站定,勾手喝道:“谁来!” 板寸头立刻出列,做了个屈臂动作,目光盯紧了老黑。 下一秒! 老黑就出手了,铁拳挥舞如风,攻向了板寸头。 嘭嘭嘭! 老黑一连三拳,都打在板寸头的胸口。 好! 陈雪带头下,学员们高声喝彩。 然而,老黑却面露一丝痛苦之色,身体继续向后退去。 “你练过铁布衫?” “对!” 板寸头回复一个字,立刻挥拳猛攻过来。 “少林怎么会出你这种败类!” 老黑一边骂着,却不再强攻,身影晃动,采用了躲避防守的姿态。 平日里,老黑偶尔也跟艾莉丝比试,倒也学了不少散打的技巧。 板寸头追着打,却一下也没打中。 但板寸头体力超强,五分钟过去,气色如常,没有丝毫气喘和流汗。 龙腾抱着膀观看,有点失去耐心,随后松开膀子,又点起一支烟。 我来到他的身边,他也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吐出一口烟雾。 “龙腾,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就看不出来,送那种条幅,就是故意搬弄是非,引发我们双方的矛盾。”我直言道。 知道! 龙腾不耐烦的甩了下手,说话比我还直接:“我明白跟你没关系,但心里郁闷,就想打一场,否则要被憋死了!” 槽! 果然是故意找茬来的。 “谁让你郁闷了?”我哼声问道。 “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都没能给她过成,孩子泡在江水里,不知道当时会不会很冷,会不会呼喊爸爸。” 龙腾猛吸几口,让烟雾将自己笼罩。 “节哀吧!” 我安慰一句,还是骂道:“林方阳真是个畜生,这么丧良心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恶有恶报,他已经被判死刑了。” “把他千刀万剐,也换不来我的女儿。” 龙腾牙齿咬得咯嘣响,又转头瞪着我:“周岩,你也是假仁假义,还不是将他的女儿,留在了扶摇大厦。” “罪不及亲!林娇娇没有错,何况她已经一无所有。”我解释道。 “我想干掉林方阳的女儿!” 我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龙腾斜了我一眼,哼声道:“到底没忍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有基本的良知。” “那些有良知的,都混得没多好,被人欺负,被人侮辱。 我之所以放过林娇娇,就是因为,她跟我女儿同龄,长得也有点像,每每设计她的死法,都感觉像是在害自己的女儿。” “你是个称职的父亲。”我不由夸赞一句。 “林方阳的儿子,最好永远别回来。否则,老子一定干掉他。” 龙腾眼中闪动着骇人的凶光。 啊! 随着一声惨叫。 板寸头到底被老黑发现了功夫上的纰漏,侧身之时,老黑将脚猛踹在他的腿弯处,让他半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 “废物,退下!” 龙腾骂了一句,板寸头一路瘸着腿,撤了下去。 面上无光的龙腾,又指向了光头黑铁塔。 “你,也上去比,必须打赢。” 光头听令,立刻来到中心空地上。 艾莉丝立刻冲上前,要把老黑给替换下来。 “他会铁砂掌,小心点。” 老黑叮嘱。 我这才观察到,光头的两只手,照比常人显得格外大了些,似乎还布满了厚厚的茧子。 再看看那个醒目的光头,我也提醒道:“艾莉丝,他可能还会铁头功。” 龙腾瞪了我一眼,并没说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呵呵,他打不到我,只会挨打。”艾莉丝自信笑道。 光头先出手了,朝着艾莉丝发起了猛攻。 蒲扇般的大手,打出一道道掌风,毫无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艾莉丝身手何其灵活,一次次躲开。 趁其不备,便打了一拳,或者踢出一脚,像是在猫戏老鼠。 逼的光头更加疯狂,口中配合着暴吼连连。 “这两个人不像是你的手下。”我做出判断。 “怎么看的出来?”龙腾问。 “没有脑子!” “槽,我都接不上你的话。”龙腾哼笑道:“都是我从网上雇来的,打赢了给五万,打不赢就滚蛋。” “他们要给你省钱了。” 我耸耸肩,任谁都能看出来,艾莉丝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这个洋妞的功夫,确实很强,一流的武者,你什么手段把她留在身边的?”龙腾打听。 “魅力!” “我去。”龙腾被我气笑了:“周岩,我们注定是敌人,不要问为什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淡淡吐出几个字。 龙腾没再说话,继续看着前方。 光头一再挨打,越发暴怒,他双眼紧盯着艾莉丝,突然脚下发力,用光头猛撞了过去,速度极快。 艾莉丝迅速后退,身体后仰,双脚向前滑动,身体倾斜了三十度。 啊! 光头发出惨叫,小腿被踢中了。 他的身体却继续向前,撞在大厅中间的大型雕塑上。 一颗星辰被撞掉了! 而光头的脑袋上,也冒了血,连忙用手捂住了。 我一阵摇头,光头的铁头功,还是没练到火候。 两战两败! 龙腾面上无光,他朝着手下们招了下手,黑着脸走出了大厦。 “碰坏东西,造价赔偿!” 陈雪高喊,又想冲上去,却被南宫倩死死拉住。 龙腾带人走了,头也不回。 我来到老黑跟前,关切问道:“黑哥,手没事儿吧!” “还好,当时收着些气力,差点上了当。” 老黑活动着手指,关节都很灵活,只有手背微微浮肿。 雕塑被碰坏了! 我也不想跟龙腾追究,喊来物业经理蒋冰竹,她检查下情况,表示很快就能修复,还有备用的材料。 风云武馆设在二楼,老黑带人返回。 我则跟秘书助理一道,乘着电梯,返回五十五层的办公室。 “艾莉丝,没受伤吧?” “打他,就是个玩!” 艾莉丝满不在乎,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光头跟猎人相比怎么样?”南宫倩问道。 第一卷 第1032章 三年后再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眼白上翻,顾知瑶是她最不愿提及的人。 但还是公正道:“猎人更强,这两个大个子,体格很好,但灵巧性就差远了,智商基本没有,就是挨揍的命。” “估计猎人已经到丰江了。”我提醒道。 “等着她呢!”艾莉丝发狠道:“她最好闯入大厦,看我不扯光她的头发,打烂她的屁股。” 在董事长办公区的走廊里,我们三个人分开,各自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秦明礼就来了电话。 他告诉我一件事。 豹猫钱爽的案子,判决结果下来了,入狱三年。 豹猫当庭表示,不上诉! 秦明礼解释,他帮忙找的律师,已经尽全力了。 怎奈豹猫涉及的罪行,是无法洗清的,三年是最低期限。 我向秦明礼道谢,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 我以为豹猫会被判七年以上,投案自首帮了她。 豹猫,三年后再见! 下午, 我让破军买来了水果饮料还有零食,在茶几上摆放了好几盘。 我还认真梳理了发型。 常思思给我发短信,要过来参观办公室。 我表示欢迎,甚至有几分期待。 但等常思思到来后,我的笑容就变得很勉强。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着个于晴曼! 于晴曼更像是常思思的跟班,跟她保持一步的距离,还替她背着挎包。 “红颜祸水群,一下来了两位群友,惊不惊喜?” 常思思张开双臂,哈哈笑着跟我拥抱,又冲于晴曼甩了下头:“喂,该你了!” 于晴曼只是一笑,她连与我对视的机会都找不到,更不敢奢求拥抱。 “欢迎,两位。” 我违心道。 “星辰真气派,比扶摇大厦强多了。都说丰江寸土寸金,可这里空间大的,都跟不要钱似的。” 常思思背着手到处溜达。 于晴曼对我恭维地笑道:“眼有星辰,心似繁花。周岩,相信你,一定能创造更多的商业奇迹。” “商业没有什么奇迹,是多重因素的叠加,也是对危险事物最大程度的规避。”我大有深意道。 “太奢侈了吧,这里还有个大浴缸!” 套间里传来常思思的欢呼。 我起身跟进去,却见常思思已经脱掉外套,踢掉了鞋子,已经开始放水了。 不是吧? 我一脸窘迫,诧异道:“思思,你?” “泡澡啊,还以为伺候你沐浴啊。”常思思一边动手脱衣服,坏笑冲我眨眨眼睛:“当然了,你也可以一起,我不介意。” “我介意!” 我连忙指了指外面,于晴曼还在呢! 常思思不以为然:“正好让她给咱们把风。” 也不是不行…… 想什么呢! 我迟疑的替常思思关好门,退了出来。 “周岩,其实我不想过来讨人厌,是思思非得拉着我来。”于晴曼无奈解释。 我不置可否,招呼于晴曼坐下,给她打开了一瓶果汁饮料。 于晴曼受宠若惊,点头道谢:“谢谢你。” “我也欠你一句谢谢!” 我由衷道:“上次丰江年会,龙腾给我挖坑,多亏了你的提醒。” “他挖的坑何止一个,路上也很危险吧?”于晴曼试探问道。 “确实遇到了麻烦,好在有惊无险。”我没隐瞒道。 “谢天谢地。” 于晴曼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继而又将手放下坦言道:“龙腾得到一个很精明的助理,什么都听他的,你一定要小心。” “是卓捷吧?” “对,就是他!” 卓捷这货,扰乱了平川后,便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卓捷是一张王牌,却给龙腾这夯货打辅助,一定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相信用不了多久,他还会再蹦出来的。 喝了一小口果汁,于晴曼纠结片刻,压低声音提醒道:“龙腾,可能跟熊启有合作。” 闻言,我的脸色暗沉下来。 “我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是从只言片语中分析出来的。”于晴曼连忙摆手。 “小曼,这些事本不该你参与,要把心思多放在学业上。说说学校里的事吧!”我笑着鼓励。 于晴曼想了想,却不能像常思思那样,说出很多的趣事来。 她一向独来独往,除了常思思,几乎没什么朋友。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平时,我按时上课,到点下课,再就是听从命令,也没什么的。” “什么狗屁命令,熊启在利用你!”我不悦提醒。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贵人。我重生那一刻起,就心甘情愿给他当牛做马。” 于晴曼固执的一面又显露出来。 我皱皱眉,又提醒道:“也别练什么诅咒大法了,我不信你不懂那都是坑人的。” “只有那样,我才能放松下来,哪怕片刻的安宁,我也舍不得放手。” 话不投机! 我沉着脸不说话了。 半晌,于晴曼打破沉寂,轻声道:“周岩,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也多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考虑。” “如果有可能,我想成为一名作家。” …… 常思思终于泡完澡出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居然还穿着我的睡衣,趿拉着我的拖鞋。 其实,我倒没什么。 但办公室里搞出这一出,只怕刘芳菲看到,又要拉脸了,说不定还要训几句。 常思思大咧咧地坐下来,拿起一个苹果就啃,瞥了眼于晴曼,哼笑道:“你也想泡澡啊?” “没,没有啊。”于晴曼愣住了。 “那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常思思又问。 哦! 于晴曼懂了,连忙起身:“那我去外面走走。” “这里地方大,别乱跑。你去天台吧!” “好的。” 于晴曼听话的离开了。 “思思,你有话要对我说?”我敏感问道。 “对啊!”常思思嚼着苹果,翘起二郎腿道:“给我一间办公室吧,大点儿的,我用来当解剖室。” 我被逗笑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点头答应下来:“可以,随便你挑。还用不用再给你预备几只小动物?” “不用,解剖于晴曼那种精神病就行。” 常思思的话,让我后脖颈一凉,怎么看,她都像能干出来似的。 “哈哈,吓到了吧?”常思思大笑,又冲我勾勾手,我连忙坐近些。 “我爸,让我给你带个话。” 第一卷 第1033章 太有手腕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常局长说什么了?” 我连忙打听。 “八个字!”常思思比划一个手势,没忘啃一大口苹果,呜呜道:“动心忍性,且待时机!” 我心领神会。 常勇初来乍到,没有关系网,需要稳固现有职位。 “感谢常局长的关心,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自己人,好说!” 常思思大模大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俨然她才是老大,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常思思说,还有两门就考完放假了。 我则说,自己的新工作才刚刚开始。 常思思要给我讲个包笑的笑话,自己却差点笑岔气。 …… 跟常思思在一起,总让人心情愉悦。 我们天南海北聊了很多,等她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来天台还有个于晴曼。 常思思换好衣服后,和我通过楼梯上去。 “小曼,不要想不开!” 眼前一幕,令我头皮发麻,情急之下大步冲了过去。 此时的于晴曼,站在了长椅上,身体紧紧贴在了护栏边上,几乎半截身子都探了出去。 这人什么毛病,吓人没商量。 我一把将于晴曼拉下来,她却没有太多反应,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我觉得于晴曼的精神依然有问题。 “大意了。” 我一阵后怕,万一于晴曼从这里跳下去,如何和她的家人交代。 星辰大厦,也会成为被媒体文诛笔伐的对象。 “放心,她才不舍得死,可能在这里念咒呢!”常思思不慌不忙的走过来。 于晴曼这才笑了:“周岩,我没事儿,就是在这儿静静心。” 天台可不是胡来的地方! “不许再有这种危险的举动。”我冷脸道。 “我知道了!” 于晴曼点头答应。 时间不早了,常思思没让相送,带着于晴曼离开。 回想刚才的一幕,我依然心有余悸,也有点埋怨常思思,不该带着于晴曼到处闲逛。 非常巧的是, 二人刚离开,天台又上来两个人,正是叶子和凌巧。 “今天下午有朋友来天台,耽误叶子锻炼了。”我带着歉意道。 “岩哥客气了,叶子姐姐刚完成室内锻炼项目,时间刚刚好。”凌巧不以为然。 咦? 难道不是凌巧得知常思思和于晴曼在的缘故,特意避开的吗? 看来,确实是个巧合。 我跟在叶子身边,认真问道:“凌巧,来的时候,医生都说了什么注意事项吗?” “不同阶段,锻炼方式也不同。岩哥,其实叶子姐姐需要定期复查的。”凌巧强调道。 “好,我尽快安排。” 我点点头,又对叶子笑道:“一定找丰江最好的医生,让我的叶子快快好起来。” “不好。” 叶子吐出两个字。 我愣了下,随后不由发出一阵大笑,像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叶子,正在回归! 晚饭后, 我便通知南宫倩,让她联系康复科的医生,落实叶子定期复查的事。 回到套间,我便嗅到一抹若有似无的暗香,转头一看,诧异发现,常思思的洗澡水并没有放掉。 香气正是水面残留的泡沫散发出来的。 这还不算过分。 令我差点惊掉下巴的是,洗手池上,还有常思思换下来的内裤! 扔掉,不对。 不扔,我这个套间又没有绝对的私密。 真会给人出难题。 我皱眉将内裤洗好,打算晾干后,找个角落藏起来。 希望不会被人发现,误会我是个超级大变态。 晚上,云梦迪打来电话。 “小岩,我后天到丰江,明天会有人先过去,你给他安排个职务。” “云姨慧眼识珠,你选中的人,一定优秀。” “呵呵,溜须水平也跟着提升了,不错。”云梦迪开心笑了。 “云姨,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的特长是什么,该安排什么样的职务?”我试探请教。 “就是郑铎,平川那个刚辞职的,你了解,看着办就行。” 什么! 我惊得差点手机落地。 郑铎居然要来星辰集团工作,太让人意外了。 “云姨,郑铎离职后,他请我吃过饭。当时我邀请他到扶摇,他说是原来的职务特殊,有限制的。”我没隐瞒道。 “无非是不得在本地经商,丰江离得远,没人管。” 云梦迪不以为然,霸气道:“别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必须来。” “好的。” “小岩,一个当过局长的人,能力是非常强的。”云梦迪又强调道。 说得没错。 扶摇请来了赵红玲,她的能力出众,短短时日,就为扶摇处理了不少麻烦。 郑铎的职务远在赵红玲之上,还是云梦迪有眼光。 “云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呵,如果你不想让他离得太近,可以归别人管理。” 云梦迪洞察了我的心思,又给出了个主意。 别人? 还能有谁。 当然是刘芳菲。 放下电话后,我便来到五十三层。 这里居然也有个办公区,只是走廊里没有安装门。 我敲响了刘芳菲的办公室门,很快门被打开,裹着大睡袍的刘芳菲笑吟吟的出现在视线中。 “现在是休息时间,可不能这么压榨员工。”刘芳菲开着玩笑。 “还真是找你加班的,将来一定奖金弥补。”我笑着保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小的不是不知道!老板快快请进!” 刘芳菲淘气的做了个弯腰邀请的手势。 我背着手大模大样走进来,又把她逗得一阵大笑。 刘芳菲的办公室,比我的小一些,整体装修风格一致,套间内的居住条件也很不错。 “芳菲,在这里还习惯吗?”我关切问道。 “你习惯,我就习惯。” 刘芳菲还是拉着我坐到了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笑道:“终于有活干了,请老板快快吩咐,让小的摆脱这百无聊赖的奢靡生活吧。” 我呵呵一笑,将云梦迪交代的事转述一遍。 啊? 刘芳菲愣住了,坐直身体,不可思议道:“郑铎竟然能到星辰大厦来上班?” “要不是云姨亲口所说,我也有点不信。” “他可是昔日堂堂的商业局局长啊!” “从明天开始,他就要接受你的管理了。” 我去! 刘芳菲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喃喃道:“云梦迪太有手腕了,我真是越来越佩服她。” “芳菲,这是云姨亲自安排的,多体谅吧。”我劝说道。 “不不,我非常欢迎郑铎的到来!真心实意的!” 第一卷 第1034章 总裁办主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刘芳菲表示,郑铎可是个宝,能力远在赵红玲之上。 对于她,也是极其难得的学习机会,她会虚心请教,不断进步! 这就是我认识的刘芳菲。 热爱学习,追求进步。 她的窗台,也支着长焦距相机,是用来拍摄夜景的。 因为,办公桌上开着的电脑显示的,是与摄影技巧有关的知识。 接下来,讨论郑铎的职务。 刘芳菲缺一个助理,但郑铎并不适合。 他的年龄和体力都跟不上,也有屈才嫌疑。 我和刘芳菲一通商议,综合考虑后,暂定为总裁办主任。 我们又聊到了刘子文。 他还在东安县开珠宝店,死性不改,据说又有了个情人! 刘芳菲表示,已经很少联系了,不跟他计较,都是大度,给他养老,绝无可能。 次日上午, 西装革履的郑铎,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没想到办公室这么大吧! “郑哥,非常欢迎。” 我离开办公桌,过去跟他握手。 郑铎一边跟我握手寒暄,一边感慨,“还是做企业好,没那么多限制。我之前的办公室,也不过二十多平米,还要摆放很多东西,满满当当的。” “呵呵,我这是资源浪费,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只能接受了。” “不,这样的大型集团,排场还是要有的。否则,别人怎么会相信你有实力。” 郑铎一个劲儿地摆手,找到个沙发坐下来。 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南宫倩送来茶水,打声招呼便退了出去。 “周董,要来你这里讨口饭吃了!” 郑铎笑着搓了搓大腿。 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无奈。 “能请到郑哥来帮忙,那是星辰集团的幸事。我也相信,在郑哥的把关下,集团一定能少走很多弯路。”我唱着高调。 “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郑铎笑了笑,又郑重表态:“既然下决心来了,我一定不遗余力。有哪里做得不足,也请周董及时指出来,多加改正。” “我太年轻气盛,哪里不对,郑哥也一定要直言。” 我继续客气,郑铎嘘呼应对,难掩一脸的苦笑。 看得出来,郑铎不愿意来这里上班,也有放不下局长架子的因素。 再就是,郑铎家境优渥,并没有赵红玲当初的经济窘迫,没有上班的必须,完全可以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真不知道,云梦迪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他给逼来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 郑铎作为曾经的商业局局长,体制内工作多年,我相信,他在政策法规、企业经营发展的大方向上,一定能把握得非常好。 郑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周董,咱们星辰集团,要开展哪方面的业务?”郑铎打听道。 这么大的事,云梦迪竟然都没说。 “按照云董的意思,搞科技开发,去做工业体系的上游部分。”我简单解释。 “太好了!” 郑铎眼中却出现了神采,抬手高声道:“科技兴国,科技强国,星辰集团志向远大,一定会成为令人瞩目的高端企业。” 这些话,就带着些官味了。 也意识到这一点,郑铎讪笑着,又将手放下。 “究竟从事哪方面,还等云董明天过来,再一起商议。” 我不想他再询问细节。 跟保密无关,因为我也不知道云梦迪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别管哪方面,只要做精做深,都一定大有作为。” 郑铎夸赞一句,又问:“周董,我在这里能帮着做点什么?” “给你定的职务,总裁办主任,需要多少人打下手,郑哥自己来定。” “感谢信任,请问总裁是哪位?” “刘芳菲。” 郑铎愣了下,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毋庸置疑。 刘芳菲很优秀,她带领扶摇集团,稳步向前,已经创造了奇迹。 但在郑铎眼中,刘芳菲不光是年轻,学历也太低,管理销售类的企业还可以,科技开发不一样,可是需要真本事的。 其实,我也一样。 目前仅限于使用科技,比如,手机、电脑、电视机等等。 上学时掌握的物理化学,距离真正的科技开发,还有万丈之遥。 “郑哥,给你定的月薪是五万。奖金另算,不知道行不行?”我继续商议。 “当然可以!” 郑铎发自内心地笑了,忙不迭答应下来:“我之前的工资,加上各种补助,也不过五千多,这简直难以相信。” “配专车。” “呵呵,多谢了,我有驾驶证的,就是不常开。” 郑铎之前有司机的,也帮着他打杂,现在就不能奢望了。 “郑哥有住的地方吗?”我又问。 “我岳父家早年搬来了丰江,距离这里不远。我爱人已办理了内退,专门照顾老人,我住在那里上下班也很方便。” “有什么需要集团做的,尽管说。” “都觉得给你们添麻烦了。”郑铎客气道。 我们之前就很熟,随着喝茶聊天,交谈也渐渐深入。 郑铎强调一点,扶摇集团那边的事情,他不能管,也不敢管。 这是辞职后必须遵守的规定,要规避工作属地。 郑铎坦言,商业局职能涵盖的范围太大了,他无法在平川的企业中找到工作。 但可以跨地域来丰江,这也是答应过来的原因之一。 我对此表示理解。 赵红玲就是这种情况,只能换一个城市谋生。 “郑哥,企联投出的那三十亿,是怎么处理的?”我闲聊打听。 “企业家们闹得很厉害,政府下令,让银行将这笔钱暂时冻结了。 接手新海的那家企业,当然不服气,提出强烈抗议,准备起诉。 唉,这个白道亨,死有余辜,上任才两个月,就搞得一地鸡毛,还得让政府给他收拾烂摊子。” 郑铎叹气,悔不当初。 “太便宜李祥了。”我哼声道。 “你所有不知,那群企业家暗中也在搜集他的罪证,竟然都没找到,这人太狡猾了。法无禁止便可行,警方当然不能无缘无故的抓人。” 郑铎也是遗憾。 “他早晚会栽!” “自然界规律向来如此,掠食者之上,一定还有更强的对手。” 郑铎赞同我的观点。 他显然也知道了,李祥在投资圈名气响亮,叫做秃鹫。 第一卷 第1035章 空人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聊了一个多小时,我这才亲自带着郑铎,去五十三层找刘芳菲。 难得刘芳菲如此谦让,对郑铎客气有加。 她还将办公区第二大的办公室,给郑铎办公,面积也有一百多平。 不光如此, 整个办公区的人员,都归总裁办主任来安排工作。 郑铎对此满意至极,又留下来,跟刘芳菲讨论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午饭过后, 有一个熟人来了。 正是丰江大酒店的董事长钱正飞。 “兄弟,了不得啊!” 钱正飞进门就嘘呼,还竖起一个大拇指,“放眼整个丰江,你的办公室是这个。” “钱大哥客气了,你可是拥有一座大酒店。” 我笑着摆手,之前从未想过,一间办公室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 “酒店是对外营业的,我那点资产,就是兄弟的一个零头。”钱正飞嘿嘿笑。 直到今天, 我也不太习惯这类虚伪的客套。 但商场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像是戴着一张假面,熙熙攘攘,都为利来利往。 钱正飞坐下来,不见外的点起一支烟,跟着就提到了敏感话题,关于龙腾。 龙腾已经放出狠话。 丰江的企业,谁敢跟星辰集团合作,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不信就试试! 后果非常严重! 对于龙腾这种屁话,我自然是嗤之以鼻。 且不说这些企业,会不会真听他的。 星辰集团主营业务是科技开发,不是贸易,估计跟本地的企业,也很难发生关联。 想用这种方式,围堵星辰集团,跟痴人说梦也差不多。 我很想送龙腾两个字,白痴! “呵呵,钱大哥就不在乎这种狠话吧!”我笑了起来。 “我当然不在乎,就当他放了个屁。”钱正飞极度鄙夷的冷哼。 “钱大哥,你怎么这么有底气,一定有原因吧?方便透露一下吗?” 我试探打听。 “不瞒兄弟,我有个亲属在政法口。他要敢动我的酒店,一定会被抓!” “以后多仰仗钱大哥了!” “咱们是好兄弟,没的说。” 钱正飞呵呵一笑,又问:“兄弟转战丰江,打算做哪方面的企业?” “还没想好。” “这……” 钱正飞显然不信,都说不打无准备之仗,我接手了星辰大厦,岂能没有丝毫打算? “嘿嘿,看来我是这个当哥哥的做得不到位,兄弟跟我隔着心呢!” 钱正飞不想放弃,又跟我套话。 “实话说吧,因为龙腾,我本不愿意来这里,是云河集团的云董,坚持要把我弄过来。具体业务,我跟总裁等人,都是云里雾里,要等她过来再商议。” “明白了。”钱正飞点点头,由衷道:“云河集团,深不可测啊!” 不可避免, 钱正飞又提到了江北区的科技产业园,还要跟我一道,将这个大项目拿下来。 我根本没兴趣,含糊其辞。 其实也想不明白,他一个做酒店的,怎么会对科技产业园如此感兴趣,脱离本行。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我之前从事电子商务、房地产、游戏等。 不也即将踏入高大上的科技开发领域? 闲聊一阵子,钱正飞又想邀请我,今晚去丰江大酒店吃饭。 我还是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星辰大厦附近,不知道有多少龙腾的眼线。 就等着我出门,进行一番疯狂的围追堵截。 钱正飞只能遗憾表示理解,那就改日再约。 实在不行,就让酒店送菜,在办公室和兄弟一醉方休! …… 快到傍晚时, 我接到大厅接待台的电话,女接待员声音甜美。 “周董,有外国友人来访,叫做戴维。可否允许他去您的办公室?” 戴维来了! 一定是艾莉丝告诉他,我已经带人来到了丰江市,要在这里重新开始创业。 戴维这人的毛病不少。 从不打招呼,总会突然就出现了。 而你想要见他的时候,可能连影子都摸不到。 戴维任性,但我得表示欢迎。 “让这位友人上来吧!” “好的。” 女接待挂了电话。 两分钟,戴维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一身夸张的打扮,让我不禁一阵蹙眉。 衣服破不溜丢,上衣卷边炸毛,裤子千疮百孔,像是来了个外国乞丐。 以他的身价,当然不会穿破烂。 搞不好是独家设计服装,毕竟破洞这么多,都没有暴露隐私。 别说,穿在他的身上,真有些时尚的味道。 戴维对我的大办公室,没有什么评论。 司空见惯的样子。 他展开双臂,跟我来了个拥抱。 “周岩,想你了!” “戴维,别闹,你宁愿想韩风,也不会想我。” 我才不信他的话。 戴维哈哈一笑,卖了我一个空人情。 “我本打算,将向阳楼送给你,你却来了丰江。” 我斜了他一眼:“那是你做美梦的地方,我哪敢要。” “一起梦想未来。”戴维笑道。 戴维也不见外,双臂当枕头,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我这才发现,他的鞋也很旧,像是蒙着一层灰。 如果不是鞋底干净,轮廓清晰,还以为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戴维,你这身行头,还真是另类。”我皱眉道。 “真有眼光!” 戴维得意一笑:“找品牌商定制的,你能看出这衣服的设计理念吗?” “难道不是一味的标新立异?” “错!”戴维晃着脚:“是洒脱不羁,看破红尘的感觉。” “红尘谁能看破?都是逃避的借口。” “哈哈,这句话说得非常好,我得记住了。” 戴维大笑,又问:“秀儿来了吗?” “没来,她那边有家人,也需要照顾。” 我解释一句,又问:“戴维,你是不是早知道秀儿的身份?” “怎么了,她身份很特别吗?”戴维不解。 装傻充愣方面,戴维也是行家。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提醒道:“艾莉丝来了丰江,扶摇房地产那边,你也该派个专员,监督下资金使用情况。” “没人可用。” 戴维反倒是闭起眼睛,笑道:“我相信扶摇,也相信你那些手下,不会把投资给浪费了。” “你真是心大。” “做人不要让自己太累,与其没完没了的担心,倒不如用心选一位可靠的搭档。周岩,你要向我学习。” 一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闲人,竟然给我上课。 我表示不服! 第一卷 第1036章 中箭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看戴维这慵懒的架势,过不了二分钟就要睡着了。 我可不想一个大男人睡在这里,于是推了他一把:“去天台散散步吧。” “我不喜欢散步。”戴维一口回绝了。 “可以俯瞰这座城市,体会下浪漫和孤独。”我试着用他的腔调劝说。 有效! “唉,我的孤独,是深刻的。” 戴维感慨一句,到底起身,跟我一道,离开办公室,去了楼顶天台。 戴维沿着四周行走,不时展开双臂,放声高喊一句,声音传播出去很远。 我不得不提醒他,离边缘远一点,注意安全。 真掉下去,那就是轰动世界的新闻。 戴维面向阳光,在长椅上坐下来,惬意的样子。 我跟他并排坐着,一边闲聊,一边看着远处的天际,黄昏的暮霭正在悄悄升起。 有哼唱的歌声,隐隐传来。 我和戴维寻着声音看去,正是叶子和凌巧来了。 叶子会唱歌了! 不,她只是在轻哼,也听不清旋律是什么。 叶子拄着助行器,一步一步,坚定的走着,还倔强地抬着头。 戴维愣了下,连忙指着叶子打听道:“这名女孩儿,是谁?” “我朋友,大家都喊她叶子。” 戴维深吸一口气,陶醉的表情感慨道:“她发出的曲调,真是太优美了。你听,像不像是苏格兰民谣?” 我皱了皱眉,斜眼问道:“你是不是缺一把吉他?” “对啊,我可以给她伴奏。” 这时, 叶子已经绕了过来,她平静地打量着我和戴维,忽然就停住了脚步。 戴维流水般散漫的躯体立刻坐直,抬手打了声招呼,嗨,叶子! 叶子将手笨拙的伸进了兜里,半天摸出一枚硬币。 她随意甩出去,当啷一声,硬币便落在戴维的脚下,还原地滚了几圈。 随后, 叶子便走开了。 戴维的视线从地上的硬币转移到我身上,不解问道:“叶子在干什么?” 我到底没憋住,发出一阵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叶子以为你是乞丐,给你捐钱呢!” “啊!她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心灵像天空一样纯净。” 戴维非但没恼,反而异常激动。 夸赞过后,便起身追了过去,还探着头,凑近叶子的脸,仔细打量。 真没礼貌! 我不高兴了,将戴维扒拉到一旁,正色提醒道:“戴维,你小心点,别碰摔了她。” 听我这么说,凌巧急忙绕过来,护住了叶子,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 要不是看戴维跟我在一起,凌巧一定会让戴维吃几个炮拳。 戴维目光痴迷,看着叶子额角的胎记,连连惊叹。 “这片枫叶,简直是天然的艺术品。美,太美了!” 真会夸人! 幸好戴维奉行单身主义,否则,不知多少女孩都因他这张嘴,遭了殃。 “五官也这么精致,像是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女神!还有皮肤,如此光润,浑身充满了艺术家的气质,我甚至感受到她,如同冬日暖阳般纯净的爱!” 一阵冷风吹过,戴维的破洞衣服不保暖,不由打了个寒战。 可眼底的炙热却久久没有消散,溢美之词,更是毫不吝啬。 我看到叶子在微微皱眉,神情似有不悦,连忙将戴维拉过来,重新坐下。 戴维的目光黏在叶子身上似的,我不得不将动手将他的头转过来。 啊! 戴维捂着胸口,大呼小叫。 “我没使劲啊。” 我吓了一跳:“是不是伤到你颈椎了。” “不不,是丘比特,他在向我放箭。我的心中箭了!” 丘比特的箭法不准吧? 我怀疑他没瞄准戴维的心脏,而是射中了他的脑子。 “要不要叫救护车?”我没好气问道。 “不用,只要美人回眸一笑,便可治愈一切。” “戴维,你消停点吧!” 我打断了戴维的夸张表演,觉得他这一出,跟神经病也差不多。 可能觉得戴维很烦。 叶子走到楼梯口,便头也不回地下去了,很快便消失在我们面前。 “周岩,我可以去拜会叶子吗?” “不行!” 我坚定拒绝了,“她大病初愈,还在康复,谁也不能打扰她。” “你很烦人。”戴维蹙眉。 “你也很烦人。” “呵呵,这并不妨碍,我们成为朋友。” 戴维笑着又揽住我的肩膀,也是个厚脸皮的家伙。 在天台坐了一会,我便招呼戴维一道,去餐厅共进晚餐。 遇到艾莉丝,戴维也只是挥手打声招呼,没有太多表情。 “戴维,你觉得艾莉丝不够漂亮吗?”我打听道。 “她很漂亮,却没有特色。” 戴维一阵摇头,直言道:“闭上眼睛,我甚至都想不起来艾莉丝的样子,还不如韩风的记忆深刻。” 什么歪理邪说? 我非常怀疑,戴维在追求所谓艺术的途中,已经走火入魔,审美出现严重偏差,还很难矫正。 “周岩,星辰集团想干什么?”戴维问道。 “艾莉丝没说吗?” “她跟我通话,往往不会超过三句半。”戴维耸了耸肩。 “云董定的目标,科技开发。” 我不隐瞒道。 “非常好,恒运投资的几家科研集团,利润增长都非常高,未来一定更出色。”戴维赞道。 “怎么,还有兴趣投资星辰集团?”我打趣道。 “我需要知道,星辰要搞哪方面的科技开发,是否具有前景,再跟总部商议。”戴维并没有马上答应。 “明天云董到来,就知道开发了什么了。” 我盼着云梦迪抓紧过来,将谜底揭晓。 “不会是研发手机吧?”戴维猜测。 “你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我反问。 “不感兴趣!” 戴维直摆手,“全球百分之九十的手机市场,都被那两家企业占据了,研发投入太大,无利可图。” 听听! 谁把戴维当傻子,自己才是傻! 我看了眼戴维,又觉得他应该去当演员,如此高超的演技,没准真能成为世界级的大明星。 当晚, 戴维就住在我的办公室里。 他不愿意去酒店,我也不愿意邀请他到套间内。 最终结果就是,他睡在沙发上。 居然,连澡都没洗! 我的秘书和助理,自然不好意思过来使用望远镜,看着穿着破烂的戴维,眼神里都带着一种不满的情绪。 我也被戴维折磨得够呛。 第一卷 第1037章 七星之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没有吉他,戴维就躺在沙发上唱歌。 一首接一首! 隔着房门,我依然能听到夜半歌声。 次日, 我早早就起床了,洗漱干净,来到了办公室。 沙发上的戴维,却睡得正香,抱着靠枕,蜷缩成婴孩的形状。 我拿起手机,正打算给云梦迪发短信,询问她何时到丰江,如何去接机,办公室的门却被打开了。 正是云梦迪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有这间办公室钥匙的南宫倩。 我不由看了眼手表,才七点钟,不由惊讶道:“云姨,来这么早?” “我昨晚半夜来的,住在丰江大酒店。” 云梦迪解释一句,看到沙发上的戴维,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套衣服是戴维定制的,说是穿着舒适,还很洒脱。” 我解释一句,到底没说什么看破红尘。 “很个性。” 云梦迪随意点评,又关切问:“小岩,来丰江后,有什么不适应吗?” “综合条件要比扶摇大厦更好,生活很习惯,就是有些无所事事。”我坦言道。 云梦迪笑了起来,认为我这么说,是很有上进心的表现。 “呵呵,咱们先去吃早餐,然后开会,商议启动星辰集团。” 这时, 戴维翻了个身,一条腿掉到了地上。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仰着脸迷糊糊问道:“我可以参加这次会议吗?” “非常欢迎,多提宝贵意见!”云梦迪点头答应。 我们四人出了办公室,云梦迪瞟了眼旁边被拆掉牌子的贵宾休息室,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用过简单的早餐,我们重回五十五层,就在那间小会议室,召开了星辰集团创立前的第一次会议。 刘芳菲、老黑、尚阳、艾莉丝早就等在这里。 还有总裁办主任郑铎,也被邀请列席。 云梦迪谦让,我却没有顺杆爬,坚持让她坐在主位上。 轻轻抿了口茶,云梦迪环顾一圈,这才笑着开口:“欢迎诸位来到丰江市,我们将开启一段新的创业之旅,也必将打造新的辉煌!” 热情鼓掌! 云梦迪笑容满面,接着说道:“人活一世,要有伟大理想,征途漫漫终有尽,星辰大海在前方,让科技点亮未来,这就是创立星辰集团的初衷。” 一番激情的动员后,云梦迪又说:“大家一定都在猜测,星辰集团成立后,到底要做些什么?搞哪些科技开发? 我也考虑很久,查阅了大量资料,咨询了很多专家学者,想到了三个进军方向,跟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 大家静静聆听,刘芳菲也打开笔记本,要认真做记录。 然而,云梦迪却不说话了,似乎非常犹豫。 这不符合女强人的风格。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云董不妨直言。相信大家一定会以百倍的努力,将集团做起来。”我说。 嗯。 云梦迪点了点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首先是,制造星辰。” 大家都愣住了,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尚阳也使劲挠了挠头,学霸也感觉受到了挑战。 云梦迪又喝了口茶,稳住心神,这才解释道:“就是从事商业卫星的开发制造,进军航天航空领域。” 此言一出,将在座的人都给惊呆了。 难怪云梦迪不想说出口,这听起来也太扯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云妈,你太牛了!” 尚阳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表现得很激动,高高举手,“我绝对支持,这比游戏更充满挑战,我想当这方面的超级工程师!” “尚阳,你知道卫星怎么制造吗?”南宫倩皱眉问道。 “不知道!”尚阳摇摇头,不以为然道:“可以学啊!” “这实在太超出我们的能力了。” 刘芳菲扶额,向来不服输的她,必须要面对自己的不足。 何止是不足,简直是门外汉。 好吧! 甚至连门都看不到。 “大家先静一下,先听听云董对于这个项目,是怎么规划的。”我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先问一个问题。”郑铎举手。 “请讲!” 云梦迪客气道。 “先不说卫星项目如何去开发运营,这是特种行业,有着诸多限制。云董,相关手续能批下来吗?” “能!” 云梦迪非常确信,直言道:“我找了很多关系,也进行坦诚沟通。上头答应了,民营企业可以进军商业卫星的开发领域。 但是,不要指望有资金扶持,只能自负盈亏。” “这是科技领域里的高端产业,复杂的系统性工程,敢于闯进去,就非常值得尊敬。”郑铎表示赞同,还有些激动,眼圈都红了。 云梦迪接着说道:“芳菲的话有道理,商业卫星开发,确实远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 但我认为,组织协调的工作更为重要,我们不必亲力亲为去研发卫星,可以聘用专业人才,购买技术,还可以跟各大科研院校和机构,展开广泛的合作。 科技日新月异,有些市场你不先去占领,就会被别人抢占,到那时候,连一杯羹都分不到的。” 一席话下来,会议室又安静了。 刘芳菲举棋不定,甚至露出了沮丧和退缩的表情。 其余人脸色都灰呛呛的,难免会茫然无措。 我沉思片刻,觉得云梦迪的话有道理! 没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 作为企业领导者,只要拥有管理全局的能力,知人善用,就能在陌生之地,打下一片江山。 看到我们沉默的表现,云梦迪有些失望,却还是努力的继续鼓励:“前路好比徒手攀岩,刀尖跳舞,信念就是我们的致胜法宝,总能摸索出一条路来。” “我支持!” 我高高举起了手臂:“只要矢志不渝,迎难而上,终能水滴石穿,让我们的那颗星辰,闪耀在天空。” 云梦迪欣慰地点点头,眼中有了泪光。 “岩哥。” 尚阳小声喊我,兴奋地竖起两个大拇指。 见我举手了,刘芳菲、南宫倩、老黑也纷纷举手。 郑铎迟疑着,也跟着举起手来。 “感谢大家的支持。不瞒诸位,我联系了一位业内资深专家,人称航天七星之一,他会给我们提供技术上的支持。”云梦迪道。 南宫倩神色一滞,敏感了:“云董,能透露下姓名吗?” “南宫星!” 云梦迪笑着说道。 第一卷 第1038章 族长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吃惊不小,脱口而出,“那是我二叔。” “他不仅是南宫家族的骄傲,更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他非常希望,你能在星辰集团里熠熠生辉,继承家族的荣耀。” 云梦迪的笑容里,多少带出一丝狡黠的味道。 南宫倩抖了抖嘴角,没再说话。 她此刻一定觉得,自己无意中,掉进一个圈套里。 毫无疑问,云梦迪利用了她! 这时,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的戴维,忽然说道:“这个项目非常棒,让人热血沸腾,恒运可以考虑投资。” “非常欢迎!” 云梦迪开心表态。 如果能获得一笔可观的投资,集团发展面临的资金压力,就大大减轻了。 “恒运有一个要求。”戴维举手。 “请讲!” “我希望星辰集团研发的第一颗卫星,要以我心中的女神来命名。” 戴维格外认真的口气。 全场都被逗笑了。 云梦迪也笑了,还开了句玩笑。 “我本打算,第一颗叫做梦迪卫星,那就先让给你吧。” “我是认真的。”戴维强调。 “呵呵,我也是认真的,谁不想青史留名呢!” 云梦迪道出了勃勃野心。 接下来,大家就此展开了热烈讨论。 首先研发的,应该是遥感卫星,可以服务于城市规划、环境检测、灾难救援、气候变化等等。 一旦应用在商业上,这些都是可以收费的。 长远看,还可以研发通信卫星、科研卫星等,那时的业务范围,将更为广阔,不愁赚钱。 一直讨论到中午,才结束这个话题。 午饭后, 云梦迪去了五十三层,还要跟郑铎进行一番深谈。 迷瞪瞪的戴维需要补觉。 但我不同意他在办公室,安排艾莉丝给他找个房间。 前脚回到办公室坐下,南宫倩就气鼓鼓的跟进来了,俏脸上浮现一层愠色。 “呵呵,生云董的气呢?”我笑问。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攻于算计的女人?”南宫倩生气道:“她分明是利用我,就去惊动了二叔。然后,又用我二叔,给我施压,强调什么家族荣耀。 可你发现没?她提前一声招呼都没打,两头还都说不出什么来。 气死我了!” “倩姐,你该了解云董的风格,有机会就不会放过。我想,二叔也是愿意支持这个项目的,不是使心计可以说服的。” “就是心里不痛快,感觉她很享受自己的战利成果。”南宫倩不满嚷嚷。 “这也是倩姐展示能力的好机会。” “什么啊!” 南宫倩满脸沮丧,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抱怨道:“我二叔脾气最差,可能在外面太受人尊敬了,在家谁都敢说,就像是他们这辈的族长。 小雪没找到之前,亲戚看我不顺眼,起码还都很含蓄,就他指着鼻子骂过我! 我理亏,不敢犟嘴,否则一开口还有可能挨打呢!” “血浓于水,这也是二叔疼爱小雪,把她当成自己孩子的缘故吧。” “小雪备受家族关爱,我就是十恶不赦,干脆把我驱逐出家族成员得了。” 南宫倩赌气道。 “呵呵,这就是气话了。倩姐你想,需要二叔帮忙的单位很多,他却偏偏选中了星辰集团,还不是看你的面子。” “作为家族垫底的存在,我有面子吗?”南宫倩翻了翻白眼。 “当然了!等二叔来了,怕是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开导一番,南宫倩的心情这才好起来。 又谈起了叶子的康复。 “小岩,我已经联系了丰江大学附属医院的康复科,可以定期去那里做检查。”南宫倩笑道。 “这个医院的水平怎样?”我打听道。 “客观讲,哪方面都不是最强的,却是综合最优,对我们也最有利。 首先资质没问题,尤其是叶子这种正常康复的病人,足够了。 另外,距离不远,来去都不会占用太多时间,毕竟安全也很重要。 还有,我在网上联系了一位业内名医,可以随时进行线上的咨询问诊。” 太好了! 我心头暖洋洋的,由衷感谢道:“谢谢倩姐,为叶子考虑这么周到。” “谈不上为了叶子,而是你。”南宫倩心疼道:“叶子平安顺遂,你才能好过。我对叶子的康复期待,并不比你差。” “那就再麻烦倩姐一次吧。” 我郑重抱拳。 “呵呵,明白,马上安排叶子去做一次检查。 凌巧当然要陪同,我再联系黑哥,让他也跟着,给叶子提供最好的保护。” 这秘书,太合格了! 我满意到无以复加,也心怀感激。 午休时间,一个让我不满意的未知号码打了进来。 应该是网络电话。 接通后,是顾知瑶! “小姨,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我笑着打招呼。 “乖小岩,我已经在丰江了,找机会就跟你见面啊。”顾知瑶哈哈笑。 “暗影也来了,你得动作快点儿。” “当我怕他们!”顾知瑶满不在乎。 我心头窃喜,趁机挑拨:“他们也是这么说你的,还说你跟我有这层亲属关系,根本就靠不住。” 槽! 顾知瑶张口就骂:“这就是那伙笨蛋的愚蠢之处,还在那里自作聪明。” 不等我继续煽动,顾知瑶冷声提醒道:“周岩,我相信你没有撒谎,但也别想搬弄是非,我是不会对暗影有行动的,自相残杀!” “唉,你对我,就不是自相残杀了?”我叹气道。 “我只想要藏宝图,打烂你屁股。” 顾知瑶冷哼一声,便挂断了。 暗影来了,顾知瑶也来了。 我站在窗边,发现对面的路边,又出现了游荡的闲散人员。 时不常的,会有人朝着星辰大厦方向扫两眼。 龙腾亡我之心不死,又开始派人盯着星辰大厦! 这一幕,和扶摇的状况也没什么区别。 司空见惯的我,对龙腾的行为,几乎有了免疫。 下午两点。 在云梦迪的主持下,大家继续开会。 迷瞪瞪的戴维也来了,坐下来就打哈欠,我连忙示意南宫倩,给他泡杯咖啡提神。 云梦迪缓缓开口,说道:“上午,我们讨论了商用卫星,只是星辰集团投入研发的项目之一,不光要放眼宇宙太空,还要重新审视自身,接下来谈第二个主营项目。” 第一卷 第1039章 拆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顿了下, 云梦迪郑重道:“我想进行的第二个项目,从事胚胎干细胞的科研和应用。” 此言一出, 全场又都沉默了。 我只觉一阵眩晕,不由扶住了沉重的脑袋。 内心受到的冲击程度,远远超过“商用卫星”这四个字。 云梦迪,可真是什么都敢想! 原本耷拉着眼皮的戴维,却瞬间精神了,惊讶问道:“云董,你想克隆一个自己吗?” “我不想,有个人就很像我,却活得稀里糊涂,甚至连尊严都没有。”云梦迪哼声道。 在座的大部分都知道。 云梦迪说的这个人,就是徐丽。 我爸法律上的妻子,也是付晓雅的母亲。 两人长得很像,却是云泥之别。 云梦迪当然不愿意,再出现一个像徐丽一样的自己。 那将是莫大的悲哀! 郑铎谨慎举起手,看来,他还是想先问一个问题。 “云董,据我所知,这方面的研究,也有很多条件限制,我们能拿下相关手续吗?” “既然我提起,就能取得相关手续。”云梦迪胸有成竹的模样。 “云董厉害了!” 艾莉丝也忍不住发言,又问:“我们怎么取得胚胎干细胞?没有出处怕是不行的。” “自然有机构可以提供,来源合法。我们研发的目标之一,用别的细胞组织,来取代胚胎干细胞,获取就更容易了,也不会引起争议。”云梦迪解释道。 “云董,不克隆自己,你想克隆谁?” 戴维咬住克隆的话题不放,眼睛闪闪发光。 “戴维,我们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并不想创造新的生命体。用我们的话,那是女娲的事情。” 云梦迪摇了下手,又解释道:“我们可以将研究成果,应用在医疗上,用来治疗多种疾病,也是造福苍生。” “你是个伟大的女人!” 戴维竖起了大拇指,又笑道:“我都想追求你了!” “胡闹!” 云梦迪翻了戴维一记白眼,微微叹了口气,浮现出一丝感伤。 “不瞒大家,我曾经的养父母,年纪很大。我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就糊涂了,经常忘事。 出去务农,回来找不到家门,刚放下东西,回头就不知道在哪里。 到了后期,甚至他们将我都给几乎忘了,要反复提醒才行……” 云梦迪说不下去,我们安静等待。 好半晌,云梦迪才整理好情绪,又说:“等我真正长大了才知道,这是一种疾病,叫做阿尔茨海默症,给很多老年人造成了严重困扰。 胚胎干细胞的研究,或许就能治愈这种病,让我们为天下的父母,尽一份力吧!” 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刘芳菲也来了精神,感兴趣大打听道:“云董,除了治疗海默症,还能治疗什么?” “我记不了太全,据说,还有糖尿病、心脏病、肝硬化、白血病、癫痫等等。”云梦迪不确定道。 “我!”刘芳菲高高举起手,“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支持这个项目!” 刘芳菲的母亲早已过世。 她对父亲没感情,少有联系,甚至都不愿意提起。 她表示支持,是因为听到了“癫痫”两个字,事关自身的健康。 刘芳菲炙热的目光投向我,我也坚定地举起手:“我也绝对支持这个项目,挑战很高,但我们勇者无惧。” 其余人纷纷举手,尚阳是最后一个。 他无忧无虑,还不懂得人间疾苦的滋味。 至此,云梦迪提出的第二个项目,获得通过。 云梦迪提出的第三个进军方向,新材料研发! 这一次,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争议,反而立刻获得一致赞同。 扶摇研究院,已经有了墙体防火材料的技术专利。 云梦迪认为,可以进军其它新材料领域,其中蕴含着无限商机。 星辰集团的发展方向,已经确立。 接下来, 谈具体的事项安排。 首先,成立丰江市星辰商业投资公司,作为集团的母公司。 云河集团将投资二十亿,外加星辰大厦这座楼。 云梦迪坚持让我担任星辰投资的法人,一步到位,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其余的股份,归云河集团所有。 不等我谦让,戴维又开始捣乱。 “云董,我不同意这种股份分配。太草率了!” 关你什么事? 要不是看在戴维是扶摇投资商的份上,真想把他给撵出去。 “戴维,你有何高见?”云梦迪冷静问道。 “昨晚,我跟爸爸通过电话,他说支持周岩成立的新科技集团,具体数额,可以参照阿美集团的第二轮投资。” 咦? 我昨晚只觉得戴维唱歌很烦,还真没注意到,他竟然跟老戴维通了电话。 恒运真的要投资! 云梦迪的眼睛亮了,问道:“我没注意这家集团,不清楚恒运给予的第二轮投资,到底是多少钱?” 我发现艾莉丝现出惊讶的神情,一定数额巨大。 戴维拇指食指岔开,比划个手势,“我记得是八十亿美元,控股百分之十。” 全场都陷入震惊中。 云梦迪身体后仰,重重靠在椅背上,失去了平日的稳重。 二十亿人民币。 八十亿美元。 换算下来,这差距也太大了。 “戴维,这没法谈了!” 我摆了下手,直言道:“我可没钱投资,当然也绝不同意,让恒运来控股。” “即便你克隆十个周岩,占据那么多股份都不合理。” 绕不开的克隆话题! 只怕克隆出一个戴维,他都未必肯面对自己。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周岩,所以我也只用一根筋来思考问题。”我哼声道。 “周岩!”戴维不高兴了:“你这么说话很伤人的,我们才不愿意控股,更不希望参与管理,只是希望通过投资来赚钱。” 云梦迪提炼到了重点,也坦言道:“戴维,恒运资本的这种投资方式,云河集团的身价,也是跟不起的。” “云河就出那些,不用跟。” 戴维摆摆手,又说:“一个人绝对控股,也会有很多弊端,应该采用三三四的原则,相互之间有所牵制。是的,我必须要搞定周岩。” “你这么说话,还是朋友吗?” 我有些想要急眼,一时想不通,这家伙是来投资的,还是故意拆台。 “先听戴维怎么说。” 云梦迪冲我摆了摆手。 第一卷 第1040章 同股不同权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三三四的意思,就是恒运和云河,各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周岩百分之四十。如果今后研发团队需要配股,要从周岩的股份里往外划分。” 戴维一口气说完,神情中还有几分得意。 云梦迪沉默了! 从大家的表情看,都透着一丝欣喜。 我依然是最大的股东,个人身价将高得惊人。 跟之前当然有区别。 恒运和云河联合起来,将真正控股星辰集团。 大事上,他们可以否了我的决定。 但我相信,无论何时,云梦迪都将跟我站在一起。 “戴维,我觉得可以,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我平静地答应下来。 “呵呵,周岩,我又觉得你特别令人欣赏了。”戴维开心地赞道。 “戴维,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这么办。否则,星辰集团将拒绝恒运的这笔投资。”云梦迪神色认真。 “请讲,我会认真倾听。” 戴维将双臂放在桌上,十指交叉,破不溜丢的袖口,怎么看,都不该来参会。 “一个企业的创立之初,将管理权集中一处,非常重要。否则,凡事都开会商议,将会错过很多商机。 我相信周岩,他带领扶摇集团,从无到有,发展壮大,证明他的决策能力是非常突出的,做事很有韧性。 所以,我提议在星辰集团,采取同股不同权的管理制度。 大的决策方向,大家可以一起商议,避免一言堂。 但日常的事情,恒运和云河都不得干涉周岩做出的决定。” 云梦迪一口气说完,大家纷纷举手,表示支持。 戴维显得很犹豫,足足过了半分钟,这才答应道:“好吧,就这么办,同股不同权。周岩,你要努力,不可以让恒运的投资打了水漂。” “不信你可以不投。” 我斜了他一眼。 “我真的不信。”戴维无奈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家那个顽固的老戴维,特别相信你,你好像才是他的儿子。” 戴维的话,把大家逗得一阵大笑。 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得到有效缓解。 确定了投资和股份, 接下来,就是商议集团下属的子公司。 我觉得,可以将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转到星辰集团的名下,作为子公司存在。 大家都表示赞同。 云梦迪则表示,星辰集团可以将扶摇研究院的前期投资,拨付给扶摇集团,作为补偿。 至于风云武馆和扶摇服饰公司,仍然归在扶摇集团名下。 协商后,可以由星辰集团代管。 商议了一个下午。 星辰集团的下属子公司,终于确定下来。 分别是, 星辰航天技术公司。 星辰生物技术公司。 星辰新材料研发公司。 扶摇多元科技研究院。 星辰商贸有限公司。 以上这些企业,都由星辰商业投资公司绝对控股。 航天、生物、新材料、多元研究院,都是技术研发类企业,却多出一个星辰商贸,显得有些突兀。 其中的原因有两点。 恒运资本的加入,让星辰集团的资金规模放大了若干倍。 大量的富余资金,可以运用在各类商贸活动中,进行创收。 再就是, 研发出的技术成果,也可以通过星辰商贸公司,统一输出,创造利润,不给科研人员添麻烦。 在我的建议下,刘芳菲担任星辰商贸公司的法人。 她开心笑了,技术研发她是外行,商贸方面,她却从不怯场。 夜晚来临, 大家就在星辰大厦的餐厅,热热闹闹的聚餐,交杯换盏,欢笑声不断。 用餐过后,云梦迪去了丰江大酒店。 而我受不了戴维的坏习惯,不同意他睡我的办公室,坚持给他单独安排了房间,他可以尽情唱一个晚上。 忙碌了一天,我回到办公室坐下来,自己沏了一杯茶。 刚喝了几口,秦明礼就来了电话。 “秦会长!” “小岩,新集团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秦明礼亲切地询问。 “构架已经有了,等着办手续呢!”我不隐瞒道。 “一定要注意细节,我给你推荐一名律师,让他帮你审查合同,避免出现纰漏。”秦明礼认真道。 我很高兴,连忙问道:“非常感谢,他什么时候过来?” “如果集团需要,明天就可以过去。” “可以,那就明天吧。” “他叫蔡钟波,他母亲姓钟,就取了这个名字。国家一级律师,省级专家称号,业务能力非常强,接手的官司,从无败绩。”秦明礼介绍道。 资历很强大! 秦明礼推荐的人,不会有错的,我立马答应下来:“太好了,蔡律师需要什么报酬,都好说。” “呵呵,这我就不好插手了。具体安排,你们见面谈吧。” “再次感谢秦会长。” 我由衷道谢,又问:“秀儿这几天还好吧?” “挺好的,每天都在进步,就是回家常说,想念你这个大哥哥。” 秦明礼说完,也不由笑了起来。 “可以带秀儿过来玩。” “如果去丰江,就带着秀同行。”秦明礼答应。 蔡钟波。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等着明天跟他见面。 南宫倩进来了,坐在沙发上,点起一支女士香烟。 突然,南宫倩拧眉抽动几下鼻子:“沙发上什么味儿啊,臭烘烘的。” “你知道的。”我笑道。 “是戴维!” 南宫倩嫌弃的弹跳起来,表示戴维在这儿睡过,必须全面清洗消毒。 戴维虽然没洗澡,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我笑道:“倩姐,你对他的成见不小啊。” “这人太贼了,他爸更贼!”南宫倩愤愤道。 “人家投资八十亿美元,只要三十的股份,不该这么说吧!”我笑道。 “什么啊,星辰集团要是发展起来,任何一项科技成果的价值,只怕都要超过他的这笔投资。”南宫倩道。 “但现在的我们,什么都没有,恒运敢于投资,绝对是勇气。” “唉,这些人啊,都是做局的高手。” 南宫倩无奈摇头,眼睛无神的看向天花板:“刚才跟我二叔通了个电话,心情就有些沉闷了。” “难道你又被骂了?” 我关切问道。 “小雪都找到了,他骂我干什么。我就是知道了,云梦迪是怎么搞定二叔的,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南宫倩道。 “说出来,就不郁闷了,愿闻其详!” 我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第一卷 第1041章 三赴首京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南宫倩认为。 成立星辰集团,云梦迪蓄谋已久。 当初云梦迪同意林方阳的要求,将她留在扶摇集团当秘书,就是为了今天这步棋! 南宫倩头一次,跟二叔深入交谈。 得知云梦迪曾三赴首京,拜访南宫星。 而南宫星之所以接待云梦迪,也是因为,两个侄女都在扶摇集团工作。 云梦迪首次拜访南宫星,拿了一艘极为精致的卫星模型,谈及自己的伟大理想,民营企业想进军航空航天领域。 南宫星表示支持,具体如何操办,就含糊其辞了。 第二次拜访,云梦迪便谈起了陈雪。 她强调,是周岩的亲爷爷,含辛茹苦将陈雪养大,视若亲孙女,控制了失忆症的发展,还积极促成了姐妹相认。 即便是谷爷自身不保,也给陈雪提前铺路,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存款。 云梦迪没忘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多次相劝谷爷放手。 南宫星感动之余,就有了帮忙的心思, 却还是很犹豫,手续太难批。 第三次拜访,云梦迪向南宫星,抛出了更重磅的信息。 陈雪喜欢周岩! 周岩将成为星辰集团的董事长。 再就是,如果能成立星辰集团,那就从事医疗方面的研究,彻底治愈陈雪的失忆症。 南宫星最喜欢陈雪,当然希望侄女能健康,最终终于决定帮忙。 为了前置手续的审批,南宫星甚至动用了退休老领导,前后忙了一个星期,跑了不知多少个部门,才总算办成。 “云梦迪都干了些什么,不但利用你和我,还多次利用了小雪。”南宫倩气鼓鼓道。 云梦迪,确有不择手段的嫌疑,却称不上手段卑鄙。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星辰集团能够成立,实现她心中的伟大理想。”我客观道。 “她伟大,她是高山,非得拉着别人入局吗? 还有我二叔,同样都是侄女,他对小雪可比我好太多了。” 南宫倩抱怨道。 “倩姐,事已至此,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相信云董不会亏待了你和小雪,让你们也像星辰一样闪亮。”我劝说道。 “就你会说话。” 南宫倩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就是不喜欢,她背着我做这些事。” “跟你当面说了,你肯定不答应。” “我当然不答应了,养育小雪的恩情,分明跟她无关。” 南宫星也明白这点,谷爷才是对陈雪付出最多的人。 谷爷已经消失在江湖,却依然影响着我。 唠叨一阵子,南宫倩还是打开了心结,就当为星辰集团做贡献。 “二叔说了,过段时间来星辰大厦看看情况。” 南宫倩眼白上翻,生无可恋的模样,最打怵跟二叔见面。 脾气差只是一方面,做人还格外挑剔,容不得一点瑕疵,动不动就训人。 我则笑着安慰南宫倩,等二叔来了,一定让他满意。 倩姐要是怕挨训,就躲在我的身后。 挨训也得排在我后面。 南宫倩终于笑了起来。 艾莉丝来了! 没有戴维在这里,我的秘书和助理,又开心地拿起望远镜,去搜寻那些亮着的窗内,是否有激情的闪现。 次日一早, 秦明礼给我介绍的律师蔡钟波,便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这人四十出头,西装笔挺,皮鞋锃亮,脸庞有点黑,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格外精神。 “周董,打扰了!” 蔡钟波一边朝办公桌走来,一边远远伸出了手。 “蔡律师,欢迎到来!” 我也离开办公桌,热情地跟他握手。 蔡钟波脸长得黑,这双手却比女人的手还要温软,显然从未干过重活。 落座后, 我们开始坦诚交流。 作为一名律师,蔡钟波的口才,自然是无与伦比,滔滔不绝,却又条理清晰。 他曾在丰江市,开办过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 因为跟合伙人意见不合,刚刚分道扬镳。 得知星辰集团要搞科技开发,蔡钟波谈及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领域,只怕官司不断。 多半跟知识产权有关,有些还是跨国诉讼,旷日持久。 如何规避这类官司,要非常用心才行。 一番交谈,我对蔡钟波的能力很满意,既然他离开律师事务所,便真诚的发出邀请。 “蔡律师,是否可以考虑加入星辰集团,薪水好商量。” 蔡钟波迟疑下,直言道:“这么大的集团,合同众多,事务繁杂,我一名律师显然不够。” “原本就打算成立法务部,我信任秦会长,自然也信任你可以管理好法务部,需要用多少律师,你来决定。”我坦言道。 “感谢周董的信任,我可以加入星辰集团。薪酬可以采取底薪制,两万吧,如果干好了,是不是还有奖金?” 蔡钟波倒也坦诚。 “不光有奖金,还可以加薪。”我答应道。 “什么时候上班?” “今天就开始吧,星辰集团初建,问题多多。” “好,从今天起,我就是星辰集团的一员,努力为集团做出贡献。”蔡钟波正色道。 这时, 云梦迪走了进来。 我连忙介绍道:“云董,这位是蔡钟波律师,我们集团的法务部主任。” 云梦迪打量着蔡钟波,微微蹙眉,露出思索状。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倒是不记得,何时曾跟云董擦肩而过。”蔡钟波笑道。 “既然加入了星辰,正好帮个忙。” “愿意效力!” 蔡钟波答应道。 随后, 我们三人就来到了会议室,戴维也在这里。 云梦迪取出两份协议,需要提前签署。 恒运投资意向书。 同股不同权的股东协议书。 我和戴维仔细阅读后,便交给了蔡钟波。 蔡钟波看得更仔细,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当真就挑出协议书中几处不妥。 用词不够精准,责权利模糊等等。 云梦迪认为有道理,进行修改,我又喊来南宫倩,让她重新打印。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龙腾来了电话。 时机不对,我不想接,直接挂断了。 这货又顽强地打了过来,被挂断后,他就再打。 我走出会议室,在走廊里接通,冷冷问道:“龙腾,你又想干什么?不会再比武了,敢闯进来,就直接打出去。” “我不跟你比武,管你要一个人。”龙腾道。 第一卷 第1042章 丰江的暗流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有这个脸吗?”我不屑道。 “你要是不给,就等着遭殃吧!” 龙腾不改臭流氓的习性,出口就是威胁。 “你想要谁?” “就是那个虎了吧唧的凌巧。” “她怎么招惹你了?” 我面色一沉,将手机握得更紧。 凌巧并非普通员工,她负责照顾叶子,贴心负责,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凌巧想要什么,我都会不遗余力满足,岂容流氓团伙盯上她? “她昨晚用锥子捅了我的手下,差一点就捅穿了肾。” 龙腾发出了咬牙的声音。 “扯淡,你有什么证据?” “她昨晚走过那条街,而且,那人曾经打过她。 虽然没看清是谁,但一定就是她。”龙腾笃定道。 凌巧昨晚出去了吗? 我还不知道情况,提醒龙腾道:“凌巧是影盟的人。” “别吓唬我,影盟已经土崩瓦解了。” 龙腾消息灵通,大概已经知道,野鹤得了癌症,病入膏肓,影盟因此散伙了。 “龙腾,凡事要讲证据,你可以去报警。” “报警要是管用,我就不打电话了。把凌巧交出来,咱们就相安无事。” 龙腾再次强调。 别说我不交,就是交了,我和龙腾之间的恩怨也不会结束。 我断然拒绝:“随便你怎么折腾,我绝不会交人的。” “既然你这么顽固不化,走着瞧吧!” 龙腾挂断电话。 就在同一个楼层,我立刻去找凌巧,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正是凌巧,她穿着一套棉睡衣,还敷着面膜,只露出两只滴流转的眼睛。 我看见了客厅里的叶子,身前摆放着助行器,正抬起手臂,一下下做着伸展运动。 我让凌巧关上门,来到走廊。 “岩哥,什么事啊?”凌巧有些紧张。 “你昨晚出门了吗?” “出去了,给叶子姐姐买了套换洗的内衣。” “途中,你有没有袭击过某个人?” “没有啊!” 凌巧回答得很干脆,又说:“哦,一条大狗扑过来乱咬,被我给踢飞了。” “不要跟我撒谎。” “真没有!” 凌巧脑袋摇成拨浪鼓,认真解释道:“我知道岩哥来到这里,面对很多麻烦,哪敢给你添乱。” “我知道了,回去吧。” “岩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凌巧警惕问道。 我没有回答,而是叮嘱道:“需要什么,交给武馆的女学员,近期不要出门了。” “好的,岩哥。我去给叶子姐姐擦身子,她运动量很大,出了很多汗。” 凌巧回屋去了。 我回到会议室里,又等待片刻,南宫倩将改好的协议送来了。 在友好的气氛中,大家正式签订了协议。 云梦迪要走了我的身份证,招呼戴维,又去招呼刘芳菲,去工商部门办理集团的正式手续。 当然,她提前找了内部关系,否则办理过程将相当繁琐。 我回到办公室里,想起龙腾,心情却不太好。 我们来到丰江,进入星辰大厦。 大厦遍地监控,防范严密。 龙腾没有捣乱的机会,他似乎也不着急。 但是,暗流悄然涌动,难以平息。 先是给龙腾送诅咒条幅,紧跟着,龙腾的手下又被锥子给捅了。 到底是谁干的? 这人目标明确,居心叵测,就是想点燃我跟龙腾之间的战火。 我电话给尚阳,他很快就进来了。 “岩哥,有事请吩咐。”尚阳笑道。 “平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问。 “龙腾的人撤回来了,扶摇集团运行平稳,啥事都没有。” “那就好,看来这伙人的目标,就只有我。” 我放下心来,又说:“尚阳,这边的调研中心,也要尽快启动,我们必须掌握丰江的江湖动态,不能当睁眼瞎。” “嘿嘿,地方我找好了,需要启动资金。” 尚阳嘿嘿笑着,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先用我那笔炒股的钱,等集团账户有了,再找刘总裁去要,就划到市场调研费用里吧!”我做出安排。 “好嘞!” 尚阳晃着膀子,信心饱满地出去了。 下午, 刘芳菲走进我的办公室,拿来了一大堆集团下属公司的营业执照,盛赞云梦迪做事效率高,很快就都搞定了。 “云董呢,她去了哪里?”我打听道。 “她跟戴维一道去机场了,马上回临州,明天就把投资转到集团账户上。” 都已经离开了。 很符合两人的性格。 我又问:“戴维说没说,他那笔投资,什么时候到位?” “说是一周之内,不分期,八十亿美元都打过来。 哈哈,我们将有一笔巨额的启动资金,星辰集团的资金规模,还在扶摇之上。”刘芳菲开心不已。 “说实话,集团接下来如何运作,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坦言道。 “我也没有,专业性太强了,马上开始学习,尽早摸出门道。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让人充满了激情,一定要成功。” 刘芳菲自信地举了下手臂,也感染了我,不由笑了起来。 “扶摇研究院什么时候搬过来?” 我开始想念刘博和那些埋头科研的工作人员们,他们能为星辰集团的下一步行动,提供有效的思路。 “明天就来了!” “这么快。” “我让他们赶紧过来,几乎动用了平川所有的搬家公司,有些科研设备,运输过程必须非常小心。 扶摇服饰也一起跟着过来,陶美然早就急不可耐,一天到晚,就盼着跟男人见面,那叫一个明目张胆。”刘芳菲撇撇嘴。 “太好了,星辰大厦又要热闹起来了。”我开心道。 “我想在大厦安保方面,持续加大投入。” “有风云武馆,也差不多了吧!” “远远不够!” 刘芳菲摇了摇小手,“将来的科技成果,必须严格保密,一旦泄露出去,那就是集团的重大损失。” “说得对,也要制定最严格的保密制度,可以分级化管理。”我表示赞同。 “相比之下,扶摇集团的管理,还是太粗糙了。”刘芳菲感慨。 “人总要进步嘛!” “这是跨了一大步,重大挑战。”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老黑来了电话。 龙腾那货,果然有行动了! 第一卷 第1043章 刘哥也要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星辰大厦的供电被切断了。 这让我立刻想起了初到平川市,林方阳就动用关系,玩了这个损招。 有所不同,大厦有备用电源,瞬间启动。 因此并未影响大厦的正常运行。 “又是龙腾干的吧!这个狗娘养的,真踏马缺了八辈子大德。”我忍不住怒骂。 “肯定是他,给电业局打过电话,附近的一个变压器,莫名其妙被烧了,正在抢修中,电业局答应尽快恢复供电。”老黑道。 “黑哥,密切关注大厦的动静,决不能让人随意闯进来。” 我叮嘱道。 “兄弟放心,监控室安排了五个人,一有情况,立刻汇报。”老黑保证。 供电非常重要。 一旦星辰大厦黯然无光,想要闯入的,不只是龙腾手下的流氓。 还有天下盟的成员们,包括一直想要绑架我的顾知瑶。 刘芳菲得知情况,也非常重视此事。 对于科技型的企业集团,电力供应绝对是头等大事。 正在做实验的过程中,突然停电了,造成的损失将无法挽回。 备用电源要有,应急电源也要预备。 另外,还要向电力部门备案,必须保证星辰大厦的电力供应。 龙腾断电这一招,显然没能奏效。 一个小时后,变压器修好了,电力就恢复了供应。 傍晚时分。 云梦迪来了电话,刘芳菲跟她反映了停电一事,她为此也很生气。 所以, 云梦迪亲自跟高市长通了电话。 希望市里的相关部门,能够保证星辰集团各方面的安全,不要存在排挤民营科技企业集团的行为。 高市长表态,丰江市政府会全力支持星辰集团,扫清一切发展中的障碍。 加上恒运的投资,折算下来,星辰集团的资金规模,将高达近七百亿。 没有哪座城市,会不重视这种规模的民营企业。 傍晚时分, 昆姐也有行动了。 一群骑着摩托、染着杂毛的小混混,拿着水枪,一边高声吆喝着,一边朝着大厦对面的几名男人,一通猛射。 几名男人顷刻间泪流满面,痛苦地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没错, 喷出的是辣椒水,还带着恶臭的气息,路人都捂住了鼻子。 小混混做完这些,便一路高歌,迅速扬长而去。 半晌后, 几名男人这才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逃离。 我站在窗前,目睹了这一幕,不由笑出了声。 昆姐牛逼! 这几名男人,无疑都是龙腾派出的探子,监视着星辰大厦的人员出入情况,相当于龙腾延伸到外面的眼睛。 我坚信,以昆姐的手段,会把龙腾的眼睛全部弄瞎。 钱正飞打来了电话。 还是邀请我去丰江大酒店吃饭,兄弟来了,不安排接风是万万不对的,顺便再聊聊兄弟情谊。 邀请好几次了,我答应下来。 龙腾只是盘踞丰江的一只长虫,哪能因为他捣乱,就不敢离开星辰大厦。 钱正飞很高兴,用餐地点,定在了酒店三楼的兴盛厅。 随后,我去了天台,看到了正在训练的叶子,开心到无以复加。 叶子进步真快! 她已经脱离了助行器,用上了拐杖,步伐坚定而又不失协调 “叶子的走姿完全没问题啊。” 我走过去,高兴说道。 “不出一个月,叶子姐姐就能独立行走了!再过一个月,她还是个超人!” 凌巧一脸傲气。 叶子像是受到了鼓舞,步伐迈得更快。 我跟凌巧不敢大意,紧紧陪伴在她的左右。 “不!走开!” 叶子不满单手推了凌巧一把。 凌巧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得合不拢嘴:“岩哥,你听,叶子姐姐能说更多的字了。真盼着她能连珠炮的骂我一顿。” “我也希望!”我开心附和。 “岩哥说的不是心里话。” “是,希望叶子骂我废物,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连累她受罪。” 凌巧咧嘴在笑,眼圈却红了,识趣的离开天台。 我则陪着叶子走了好几圈,听到她有些喘,连忙扶着她坐下。 叶子似乎很喜欢看夕阳,看累了就眯起眼睛,任由夕阳的余光,赋予她一层光辉。 铃~ 手机响了。 铃音太大,突然响起,竟然把安静中的叶子吓了一跳,脸上一闪而过愠怒之色。 我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一手揽着叶子轻声安慰:“我看看是谁,这么没分寸,把我的叶子都给吓到了。等我骂他,给叶子出气!” 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我看到号码,不由对叶子讪讪一笑。 “叶子,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不能骂。” 是刘队长! 我接通后喊了一声刘哥。 “兄弟,在丰江都安顿好了吧?”刘队长笑问。 “谢谢刘哥的关心,什么都是现成的,不用特别安排。”我笑道。 “明天,你嫂子跟着服装公司的人员,一起去丰江,想麻烦兄弟一件事。”刘队长客气道。 我愣了下,“嫂子不留在平川吗?” “呵呵,扶摇的员工都是事业型的野心家,还不是想往高处走。” “当然欢迎,可孩子怎么办?”我又问。 “已经安排岳母过来,先帮忙照看,条件成熟了,再搬到丰江。” 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放宽了心,大方表示,“嫂子有什么指示,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呵呵,她就跟我呛呛的能耐,脸皮薄着呢。”刘队长笑道:“她先到丰江,人生地不熟的。我暂时还过不去,兄弟能不能先给她安排个住处?” 什么? 刘队长也要来丰江了? 我没听错吧! 今天什么好日子,都是好消息! 我激动到无以复加,“刘哥放心,一点安排好嫂子,你真的要来丰江?” “家属在外地工作,我正好也可以提出申请,将工作调动到那里去。” 刘队长带着些怨气道:“新来的常务副局长,总想给我下马威,各种挑刺,搞得挺憋屈,我更愿意在常局长手下工作。” “常局长知道刘哥的想法吗?” 问完,我觉得多此一举。 常勇和刘队长私下联系,只怕比我都频繁。 “通过一次电话,他了解情况的。”刘队长轻描淡写。 “刘哥,赶紧提交申请,我就盼着你来呢!” “呵呵,我也希望早一天去丰江。”刘队长突然问道:“兄弟,叶子现在什么情况了?” 第一卷 第1044章 一笔糊涂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叶子正在静静地看夕阳。 我如实对刘队长讲,叶子现在恢复很好,一个月后,就能独立行走。 “听着还行。” 刘队长平淡的口气让我有些不满。 哪里是还行,是非常棒! 结束通话后,我举起手机对准叶子,拍了张彩信过去。 叶子似乎有些抗拒,将头转向一旁,我只拍到一个后脑勺。 “注意安全。” 刘队长回了一条短信。 我抬起头,发现叶子也正盯着手机。 “叶子,刘哥真是好哥们,他能来丰江,我就踏实了。” 我开心的和叶子絮叨。 叶子却显得很不耐烦,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还迈腿就走。 她的肌肉力量现在还不够,惊得我连忙起身,将叶子扶住,又把拐杖给了她。 叶子也不锻炼了,嘴里反复嘟囔着一个字。 听不太真切,像是说走,又像是说留? 将叶子送回房间,凌巧看出她情绪不对,小心打听道:“岩哥,叶子姐姐怎么生气了?” “可能我只顾着跟朋友打电话聊天,疏忽她了。”我歉意解释。 “哦,我还以为她,遇到不喜欢的人了呢!” 凌巧扶过叶子,我则返回了办公室。 第一时间,我就通知老黑,刘队长的爱人来了。 务必和从前一样,身份保密。 武馆的财务经理要来丰江,老黑当然欢迎,也能帮着协调管理,立刻表示会预备单独的房间,生活所需都有保障。 夜幕降临。 我喊上艾莉丝、以及铁卫、破军两名保镖,直接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开上防弹车,离开了星辰大厦。 我之前来过几次丰江,街上的灯光和景色,并不陌生。 但此刻的感觉,却跟以往不同。 因为, 我将真正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而非匆匆过客。 很快,丰江大酒店就到了,艾莉丝将车停在门前的车位上。 我留下铁卫和破军看车,带着艾莉丝一道,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大酒店。 大厅里,遇到了一个熟人,竟然是苗春晓。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还冲着艾莉丝点了点头。 难道说,钱正飞也请了苗春晓? 这让我心情有些不悦,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周董,欢迎来到丰江!” 苗春晓微微躬身。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有事吗?”我问。 “没事,朋友请我过来吃饭,恰好遇到了周董。”苗春晓连忙解释。 “还真是凑巧啊!” 艾莉丝话里有话,苗春晓当然听得出来,急得双手摆动:“真不是故意等着周董,瞧,我朋友来了。” 果然来了两个女孩子,浓妆艳抹,却一身名牌,手里的包都值几千,显然都是有钱人。 苗春晓迎过去,跟两人拥抱寒暄,像是好闺蜜。 我和艾莉丝则走向电梯,很快便来到了三楼。 进入兴盛厅,里面不只有钱正飞,还有丰江市总商会会长何鸿生。 桌上摆着的,正是何鸿生喜欢的火锅。 “何会长好!” 我过去握手寒暄,又介绍了助理艾莉丝。 何鸿生显然了解艾莉丝,落座后,很直接地问道:“艾莉丝小姐,怎么不在恒运资本,要给周董当助理呢?” “恒运在周董身上,投入了大量资本,我当然要过来看着点。另外,总有人想算计周董,我要给他提供保护,也是保护恒运的资本。” 艾莉丝说话直白。 “呵呵,周董产业规模惊人,树大招风,人和人之间免不了有摩擦,要学会相处之道,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麻烦。” 何鸿生的话里,就有那么点偏袒龙腾的味道了。 “何会长的话,至理名言,受益匪浅。” 我虚伪的恭维,又说:“扶摇集团成立了开放合作平台,广泛团结平川市的企业家,共创商机,反响非常好。” “呵呵,我要是在平川,一定加入这样的平台!”钱正飞接话道。 “扶摇集团的这种模式,也可以在咱们商会推广,合作共赢,避免竞争对抗。”何鸿生也是感兴趣的样子。 服务员敲门而入,端上了丰盛的火锅食材。 羊肉片、牛肉片、虾滑、鱼滑、青菜,还有小螃蟹、皮皮虾等。 钱正飞还打开一瓶茅台,殷勤地给大家倒上。 宣称不喝酒的何鸿生,也没有拒绝。 干了一口,又吃了几口火锅,何鸿生这才感慨道:“小周,真想不到,万众瞩目的丰江地标星辰大厦,竟然落在了你的手里。” 每个人都这么说! 是我的,那就是吧。 我反倒无所谓了,平静道:“也是云河集团的信任,唯有努力工作。” “你会有不少麻烦。”何鸿生提醒道。 我拿过酒瓶,给何鸿生的酒杯添满,客气道:“还请何会长指示!” “就说一点吧,当初建设这座大厦,不少企业都有资金参与。结果呢,那家外地企业拍拍屁股走人了,又怎么会甘心?”何鸿生道。 “他们该找那家企业去讨说法。”我强调道。 “能找得到才算。” 何鸿生一阵摇头,“总而言之,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大厦在那里放着,还能心安。一旦易主,必然都坐不住了。” “这就是盲目投资,带来的恶果。”钱正飞鄙夷道。 “这件事,政府也是有责任的。” 何鸿生强调,“不能光看重政绩,也要考虑企业家的利益和感受。” 跟我无关! 我当然不会好心到将星辰大厦腾出来,任由这些企业去瓜分。 是谁的责任就去找谁! “小周,听说你成立了星辰集团,都想做些什么?”何鸿生打听。 “以科技开发为主,也有商贸的部分。”我回复道。 “正飞,这不会是你建议的吧?” 何鸿生瞟了一眼钱正飞,有点没好气。 钱正飞一直跟他套近乎,就是想借助何鸿生的关系,拿下江北科技产业园。 “哈哈,会长真的误会了!” 钱正飞连忙解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周董的新集团,以科技开发为主。之前一直猜测,以为是电子商务。” 何鸿生也不追究,笑问:“丰江也有不少科技企业。小周,准备好竞争了吗?” 第一卷 第1045章 哭求原谅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可能不存在竞争吧!” 我含糊一句,却让何鸿生更感兴趣,追问道:“星辰集团都从事哪方面的科技开发?” 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从容道:“主要从事三方面,商业卫星、胚胎干细胞以及新材料研发。” 何鸿生眼中闪现出震惊之色,愣在当场。 钱正飞更是惊得差点将杯中酒给洒了,急忙小心放下。 “兄弟,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钱正飞不可置信,眼睛瞪老大,连说话都结巴了。 “当然不是玩笑,相关的子公司都成立了。”我强调道。 “前置手续都有吗?”何鸿生连忙问道。 “都有!” “这都是烧钱的行业,星辰集团能投得起吗?” “恒运资本投资八十亿美元,云河也投资了二十亿人民币,能花一阵子吧!” 我轻描淡写,却让何鸿生和钱正飞更加震惊,一时都无语了。 好半晌, 钱正飞才举起杯,“兄弟,多多照顾!” “没问题。” 何鸿生搓了把头,感慨道:“星辰集团一鸣惊人,这样的资金规模,在丰江的民营企业里,能排到第二号了!” “我猜第一位,应该是过江龙集团吧?”我笑问。 何鸿生点点头,证实了这一点。 “据说,过江龙集团的规模,超过一千亿。” 切! 钱正飞极度不屑道:“龙腾就是吹牛,很多企业他只是参股。还千亿规模,怕是把负债也算上了。” 何鸿生没说话,面露不悦。 钱正飞连忙给何鸿生倒酒,赔笑解释道:“会长,我就是那么一说,其实过江龙怎样,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何鸿生不搭理钱正飞,反而敬了我一杯:“龙腾这人很固执,做事张扬。小周,很多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何会长的意思。 他知道我跟龙腾之间的矛盾,却管不了。 不用何鸿生去管。 目前的情形看,龙腾会坚持跟我没完。 我也只能让他跟林方阳一个下场,惨淡收场! 个人恩怨个人了! 我也没想着让何鸿生帮忙,虚伪道:“非常理解,既然来到丰江,还请会长多多照顾。” “我年纪大了,你多照顾我。” 何鸿生的话,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时,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 尽管大家都喝了些酒,却依然被扑鼻的酒气,熏得皱眉头。 苗春晓来了,歪歪斜斜地靠在门边,似乎下一刻就要缩下去。 何鸿生扬手扇了扇味道,没好气道:“你不是戒酒了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 苗春晓涨红着脸含糊一句,又呢喃道:“无论我怎么做,周岩都不肯原谅我,我心悲哀啊!” “你这种酒疯子,谁会信你的话。” 艾莉丝不高兴了,将刚刚捞起的小螃蟹,又扔进了火锅里。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一再错过,我踏马的,就不该活着……” 苗春晓又落下两行泪,胡乱用手背抹着,突然就噗通跪在了地上。 “周岩,你原谅我吧!不要再折磨我!” 卧槽! 这是个妥妥的神经病。 这一出在外人看起来,像是渣男移情别恋有了新欢,就忘记了旧爱! 我跟苗春晓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往。 之前相识,也是因为商会的这层关系,工作上的联系。 后来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只要以普通关系相处就好。 我只是不想跟她过多接触,怎么就到了折磨人的地步? 看这架势,苗春晓已经崩溃了! 艾莉丝起身,一把将苗春晓给拉了起来,身后在她的兜里,就摸出一把裁纸刀。 当啷一声,扔在了桌上。 这不是凶器,但也有危险性。 “出去!” 何鸿生彻底恼了,怒斥一声。 苗春晓如此失态,也丢了商会的脸面。 苗春晓挣扎着伸长手臂,宛如没听到何鸿生的话,哀求道:“周岩,原谅我……” “好吧,我原谅你了!” 我很不耐烦,恨不得起身就走。 “哈哈,我被原谅了!” 苗春晓疯狂大笑,挣脱了艾莉丝,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艾莉丝也不客气,将门踢上,还在里面上了锁。 耳根子清净了! 但大家也少了吃喝的乐趣。 好好的饭局让一个酒鬼搅了,东道主钱正飞觉得很没面子,不由提醒道:“何会长,恕我直言,春晓的这种状况,该管一管。” “管不了的。” 何鸿生直摆手,带着些厌恶道:“她出席的酒场,比任何人都多。提到商会,谁不认识她?商会的形象都给毁了。” “她有心理障碍。”艾莉丝直言道。 “有病不治,是她个人问题,真是烦透了。” 何鸿生也有些失态了。 苗春晓到底什么来历? 我忍住没打听,估计何鸿生也不会说。 但他如此放纵苗春晓,就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了。 又吃喝一会儿,我就提出告辞。 何鸿生没有走的意思,钱正飞连忙起身,将我送出门,我也没让他送下楼。 跟艾莉丝一道,刚刚走出酒店,我就看见一群黑衣男子,将防弹车给团团围住,正在吵嚷着咒骂。 龙腾真踏马恶心,又开始找茬了。 “你们想干什么?” 我冷冷高声质问,艾莉丝也做出防范的姿态。 黑衣男人这才散开,却对我和艾莉丝,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他们当中,竟然还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被一名西装女人牵着手,还在抹着鼻子哭泣中。 而车上的铁卫和破军,这才谨慎地下来,挡在我的前方。 领着孩子手的西装女人,一副愤怒的样子,高声质问道:“你们这辆车,撞了我的孩子,必须给一个说法!” 槽嘞…… 铁卫先是一懵,随后脸都垮了下来,哼声道:“车停着都没动,怎么撞了你的孩子?” “车动了!” 西装女子很坚持,“你们开车前,都不检查四周情况吗?孩子的骨头都断了,有钱就了不起吗?” “监控可以证明,我们没开车,就只是在里面坐着。” 破军指了指不远处的监控。 “动一下就停,监控怎么能拍到?不给个说法,你们谁也不能走。” 西装女子气焰嚣张,小男孩哭个不停,她也不安慰一下。 第一卷 第1046章 构思很巧妙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龙腾这一招,玩得相当无耻。 找个小男孩,悄悄溜到车底下,然后说被车撞了,就有了找茬的借口。 铁卫和破军躲在车里是对的。 如果真跟他们发生冲突,造成小男孩受伤,有理也讲不清了。 “既然你们说,我的车撞了孩子,那就报警,让警方过来鉴定责任。如果是我们的责任,该怎么赔偿,一分钱都不会少。”我冷声道。 “当然要报警了!”西装女子叫嚣道:“等着吧,必须赔到你们倾家荡产。” “你家孩子多金贵……” 我立刻抬手制止铁卫,不要出言不逊落人以口实。 我看到艾莉丝眼中也燃烧着怒火,目光盯紧了西装女人。 我也摆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此处是闹市区,人来人往,发生群殴事件,影响很坏。 这时, 一辆警车行驶了过来,停在路边。 车上下来两名交警,其中一人快步走过来,另外一人则留在原地,左顾右盼。 交警分开人群,简单询问两句,又绕着车看了一圈,还有蹲下的动作,随后起身说道:“车主跟我们去局里,说明情况,再谈赔偿问题。” “你这责任鉴定还没讲明白,上来就要赔偿啊?凭什么说,孩子是我们撞的?” 铁卫恼火质问。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有疑问去局里说去。车主赶紧上车!我们公务繁忙,没时间管这种闲事。” 交警很不耐烦,目光锁定了我,同时招手催促。 呵,很确定我就是车主。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 马路上,三辆摩托疾驰而来。 骑摩托的正是三名染着绿毛的年轻人,还都戴着口罩。 呼! 其中一辆摩托,突然转向,不客气地撞在看车交警的身上,让他直接飞出了几米远,摔趴在地上。 另外两名年轻人,拔出腰间的铁锤,冲着警车一通猛砸,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西装女子忽然反应过来,高声吩咐道:“卧了槽的,快去抓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黑衣人朝着路边狂奔过去,西装女子将孩子扯着胳膊,拎在空中,也跑了过去。 交警看了我们一眼,竟然也转身就跑。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三名骑摩托的混混,口中发出“呦吼”的兴奋叫喊,摩托车瞬间加速,穿过人流,穿过车流,很快就没影了。 撞交警,砸警车! 事情还是闹大了,罪名不小。 三人一定是昆姐派出来的,她正在一步步突破犯罪的底线。 然而,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见摩托男都逃走了,也追不上。 西装女子果断下令,迅速撤离,一群人奔向了不远处的两辆面包车。 有人帮忙,将趴在地上的交警,拉到了警车上。 随后, 这辆破烂的警车,连同两辆面包车,都快速驶离了现场。 破军追了几步,等面包车消失在视线中,还使劲揉了揉眼睛,惊愕道:“不是吧,跑了?” “交警也听那女人的,真没有原则。”铁卫厌恶道。 “我们回去吧!” 我吩咐一句,随后便坐进了车里。 大家都上了车,铁卫十分小心的驾驶,并入喧嚣的马路,朝着星辰大厦返回。 “交警是假的。”艾莉丝一语道破机关。 “错不了的,龙腾又给我下了个套,还好没上当。”我哼声道。 “什么都敢做,一群疯子。” 艾莉丝唾弃道。 “是丧心病狂,不择手段。因为,总有人替他们擦屁股。”我不屑道:“不过,这次他们失算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哈哈,是怕把事情真闹大,只能收手了。” 艾莉丝幸灾乐祸大笑。 今晚发生的事情,过程并不复杂,构思却很巧妙,龙腾手下一定有高人,替他谋划了这一切。 交警是假的,警车也是假的。 他们无中生有,搞出一场所谓的交通事故,无非是利用这个借口,把我骗上所谓的警车,然后带走。 至于带到哪里,那就不好说了。 唯一肯定的,必将是龙潭虎穴! 昆姐派出的人,破了这个局。 假交警被撞飞,假警车被砸,但他们却不敢真报警。 那样一来,整件事就暴露了。 所以,他们宁愿吃下这个哑巴亏,第一时间选择跑路。 我不禁想给昆姐点赞。 她一定长了一双火眼金睛,早就洞穿了龙腾的阴谋。 一路回到星辰大厦。 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 泡杯茶消消酒,我又去泡了个澡,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也格外畅快。 龙腾算个屁! 丰江是昆姐的天下,他一定会被昆姐给弄死。 不,玩死。 休息片刻,我登录了聊天软件。 红颜祸水群,又是很热闹的状态。 女孩子们闲聊内容很多,范围也很广,几千条就根本看不过来。 出现了两个新成员! 雪雪和娇娇。 加上我在内,群成员扩大为七人。 娇娇应该是林娇娇吧? 雪雪是谁? 我好奇点开头像,惊讶发现,竟然是陈雪! 我跟陈雪是好友,她却不跟我聊天。 这不奇怪,随时都能见面。 常思思怎么把陈雪拉到群里的? 还有林娇娇,可能是陈雪介绍她入群的。 陈雪傲气宣称,她找到了北极星,还看到了月球上的环形山。 大家都给她点赞。 林娇娇晒了两幅漫画,也获得大家的一致好评。 其中一幅,画的正是常思思,穿着白大褂,拿着一柄超大号的手术刀,威武霸气,不可一世。 我认为这是林娇娇的进群礼。 常思思也很受用,夸赞林娇娇的漫画,生动有趣,颇有大师风范。 我正在看热闹,苗春晓突然发了一张图片到群里。 正是她的自拍照,醉眼惺忪,嘴唇微张,倒也有几分诱惑。 “苗苗,又喝大了?” 常思思打字问,又跟着个鄙视的表情,“你这种人,永远改不了臭毛病。” “混沌度日,头痛欲裂!” 苗春晓打了四个字,又问:“周岩,我是不是去找你了?” 卧槽! 何止是找了,还磕头下跪,哭着求原谅。 苗春晓不会是故意装迷糊吧? “没有!” 我打了两个字,又说:“来到丰江后,还从未跟你见过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装迷糊这一套,实在是小儿科,老子也会。 第一卷 第1047章 搬家大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怎么恍惚之间,觉得跟你见过?” 苗春晓发了个大问号。 “你是真恍惚了!”我打字回复。 “苗苗,想约会周岩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记得提前洗干净。” 常思思发了个坏笑。 “我……” 苗春晓故意做出欲言又止。 “垃圾!” 陈雪就直接骂人了,还发了个流血的刀子。 “你在骂我?”苗春晓还发了个委屈表情。 “对!” 陈雪的脾气,岂能容人,又接着骂:“有贼心没贼胆,废物!” 不得不说,陈雪骂得很爽,我都想给她竖起大拇指。 “不跟你一般见识。” 苗春晓发了个哼哼,“睡觉去喽。” “睡死!” 陈雪不依不饶。 “雪雪,我没惹你吧?”苗春晓无辜表情。 “我就看你不顺眼怎么了?幸亏是聊天,否则见面就揍,揍扁为止。” 苗春晓发了一大串的流泪。 “都不要吵架。” 群主常思思发话了,打字道:“我们这个群,要发扬团结友爱的精神,都是好姐妹,将来还要风雨同舟。” 我被常思思的话给逗笑了,这就是唱高调。 群成员分明是各怀心思,别说风雨同舟,不刻意把船弄翻,就已经不错了。 于晴曼、林娇娇都发出大拇指,赞同常思思的说法。 苗春晓跟了个害羞,陈雪则是惜字如金。 我也发了个大拇指,又发了个拜拜,直接下线了。 躺在床上, 我忽然意识到一点,苗春晓其实很难缠,她算得上能屈能伸,脸皮也绝对够厚。 她不惜代价接触我,除了龙腾的指使,只怕还另有原因。 照比平川,丰江的这些人,更难应对。 他们都戴着一张假面,招摇过市。 次日中午, 来自平川扶摇的大部队赶来了! 我带着刘芳菲等高层人员,亲自下楼迎接。 难得的冬日暖阳天气,空气中一丝凉风都没有。 星辰大厦门前,满满当当停下几十辆车,车头都挂着喜庆醒目的大红绸花。 上百号人面带笑容的从车上下来,仰头看到直插入云的星辰大厦,感叹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现场浸润着满满的欢喜。 一辆大巴车上,陆续下来些高挑美艳的女子,正是服饰公司的员工。 挤在中间的陶美然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这边挥手。 我笑着也冲她挥了挥手。 终于挤下车,陶美然便朝着我这边飞奔而来。 然而,一阵香风擦肩而过,陶美然扑到了旁边老黑的身上,捧着他的大脑袋便使劲亲了一口。 “老公,想死你了!” “这么多人,什么样子。” 老黑很尴尬,连忙将陶美然从身上撕下来。 口中抱怨着,但炙热的眼神,还是在媳妇的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多停顿了几秒。 有个人比老黑更尴尬,那就是我! 还以为陶美然是奔着我来的,忘了人家才是亲密无间的两口子。 “周岩!” 又是一阵扑鼻香风,我被人抱了个满怀,面前一张李欣睿被放大的脸。 人流拥挤,不知谁撞到了李欣睿的后背,我险些触碰到她的鼻尖。 李欣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趁机将身体前倾。 我连忙后仰,从她的怀里费力的抽身出来,呵呵笑道:“睿姐,舟车劳顿了。” “路程不算远,但一想到你,就感觉时间过得慢,害得我只能数秒针缓解思念。” 李欣睿咯咯笑着眨眼睛。 陶美然回头看到这一幕,不悦问道:“李副总,眼睛不舒服?需要眼药水吗?” 李欣睿也不恼,嘻嘻一笑:“要不,你给我上?” 这话听着别扭! 必须打断! 陶美然自然跟老黑同住。 我问李欣睿:“睿姐,在丰江的住所有自己的安排吗?” “住酒店还得开房,真麻烦。” 李欣睿皱起眉头,我却觉得她有意将“开房”两个字说得很重。 “如果睿姐不嫌弃,可以暂时住在大楼里,居住条件还是不错的。”我建议道。 “听你的。” 李欣睿爽快答应下来。 服饰公司的女子团,就这么绚丽多彩的进入大楼。 我转头一看到一人,脱口问道:“娇娇,你怎么也来了?” “周岩,你别误会。” 林娇娇连忙摆手,强调道:“我只是想跟陈雪在一起,可以不要薪水的,你别为难。” “怎么跟我变得这么客气。”我埋怨一句,又叮嘱道:“你去找尚阳吧,让他给你安排。还是扶摇游戏的工作,可以远程办公。” “太好了。”林娇娇开心笑了:“谢谢你。” 突然,一只小手在林娇娇眼前晃了晃,陈雪歪头问道:“说是奔着我来的,你是不是都没看见我?” 林娇娇哈哈一笑,挽住陈雪的胳膊,两人一起进去了。 周董! 又一群人向我走来。 这些人戴着厚厚的眼镜,发型全无,衣着朴实,双肩膀和手提电脑包是他们的标配。 正是扶摇研究院的科研人员! 刘博今天倒是换了件新外套,似乎小了一码,穿在身上紧绷绷的。 “周董!” 意气风发的刘博来到了跟前。 “大家辛苦了!”我笑着打招呼。 “嘿嘿,不辛苦,就当是减肥了。” 刘博不会说客气话,这倒没什么。 关键是我也没看出他哪里瘦了,我总有种担心,他的扣子会崩开。 “周董,星辰集团的主营项目是什么?”有人迫不及待问道。 其余人也都目光灼灼的看向我。 本打算等科研人员安顿好后再聊,但他们不拘小节,我也没隐瞒,直言道:“科研方面,是商业卫星的研发。” 刘博一愣,连忙问道:“这是要涉足航天航空?” 没错! 我点了点头。 太好了! 刘博单臂高高举起,激动万分。 其余人眼镜后面的眼神全都亮了起来。 一个个惊喜交加,或者击掌庆贺,或是互相拥抱,性格内向的,也是兴奋的原地快速踏步,现场的欢乐气氛推向了高潮! 此情此景,让我感慨不已。 面对这群可爱的人,无需解释民营企业的资质,无需分析未来前景,有的只是刻在骨血里的热爱。 “大家有没有信心?”我高声问道。 “有!我们愿意接受挑战!” 刘博等人激动回应。 “大家可以暂时住在星辰大厦,以后找时间再去租房。扶摇科研特殊待遇,可以优先选择楼层。”刘芳菲笑着表示。 又是一片欢呼。 事实上,他们并不在意楼层高低,房间大小,只要不麻烦,能专心搞科研就行! 大部队陆陆续续进入大厦,车辆要么驶离,要么驶入地下车库,星辰大厦前方的空间再度宽敞起来。 然而,没多久,便又来了一支车队! 第一卷 第1048章 提个要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大巴中巴小巴面包车! 车队还没停稳,就从上面下来一群黑衣人。 足有几百号人! 随后,这群黑衣人如同污水蔓延,很快就在马路对面列成了凌乱的队形。 乌泱泱的一大片,连道路都被占据了大半。 混在其中的一名西装男,格外扎眼。 长相,怎形说呢! 用一个词评价,标准! 五官比例极其端正,像是电脑里制作出来。 我怀疑如果从他的眉心经过鼻梁再到下巴画一条线,说不定是对称的。 西装男的目光与我相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从队列里走出来到前排,抱着膀子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说不出的诡异! 轻浮傲慢的姿态,和他的长相并不协调,多看两眼,就会有不适感。 西装男摊开一只手掌,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一个小喇叭,他带头用难听的公鸭嗓高喊道:“星落丰江,人人遭殃!” 后面的黑衣男子们,也跟着齐声高喊,吵得人耳膜升腾。 我脸色不由一愣。 此人就是卓捷! 龙腾的助理。 呸! 陶美然心生厌恶,狠狠唾弃一口,朝着对方竖起了中指。 卓捷却是眼中放光,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笑声经过小喇叭放大,像是沙砾摩擦玻璃,听得人牙根都痒痒。 那群黑衣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看向陶美然的眼神,带着亵渎的玩味。 狗杂碎! 老黑双眼喷火,猛然将陶美然拉到身后,愤愤道:“真想冲过去,抠了他们的眼珠,再剁碎喂狗!” 汪汪!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我好像听到了狗叫声。 就在这时,突然一辆灰色轿车疾驰而来,车身轰鸣,车尾冒着汩汩的尾气,径直朝着黑衣人群碾压而去。 啊! 卧槽! 人群瞬间像是炸了锅,黑衣人们惊恐的叫着向四面八方逃蹿。 人数多,队形又密集,慌乱中难免发生栽倒踩踏,互相撞翻的情况,场面乱成一团。 前排的卓捷反应倒是快,连蹦带跳的来到了安全区域,却听到身后传来大笑之声。 卓捷猛然回头,这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居然孤零零的跑到了我们这边。 “卓捷,这是唱的哪出啊?”我笑着问道。 卓捷眼中有恼羞愤怒,表情却并不丰富。 陶美然更是乐开了花,自觉就骂了一句,“这么快就倒戈了,真是个废物!” 轰! 灰色轿车已然来到跟前,冲的人群七零八落,直到撞倒了灯柱,这才停了下来。 卓捷连忙跑回去查看情况,黑衣人也立刻将灰色轿车围了起来。 我不由握紧了拳头,低声吩咐道:“黑哥,必要时候,保住车里的人。” “明白!” 老黑朝着武馆学员做了个待命的动作。 然而下一刻, 卓捷就骂咧咧的退了两步,使劲挥手,招呼黑衣人上车,赶紧撤离。 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耀武扬威,一副要给阎王爷当业务员的架势。 离开时,却像是身后有黑白无常追命,拼命的往车上挤。 短暂的骚乱后,道路终于又通畅起来,只留下断裂的灯柱还有轿车碎片。 我带着老黑一行来到对面,愕然发现,灰色轿车内并无一人,开车的竟然是一只藏獒。 已经奄奄一息! 我冷笑两声,吩咐大家不用理会这些,将剩余的东西全部搬进大厦,正常工作! 回到办公室,我陷入了沉思。 灰色轿车横冲直撞,车上却没人。 这种粗暴狠辣的风格,跟之前在平川发生的龙腾被撞案件,如出一辙。 我想到了猎人顾知瑶,她亲口说,撞了龙腾的车。 难道这一次,又是她干的?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我不认为她是在帮我,恶作剧的可能更大。 此举带来的后果,会进一步激怒龙腾,自从我来到丰江,各种潜藏的势力,都在火上浇油。 他们就想让我跟龙腾之间,发生激烈的恶战。 我正在胡乱猜测,尚阳笑呵呵的进来了,递上来一张纸,说道:“恭喜岩哥!” “喜从何来?” 我一边询问,扫了眼那张纸,不由兴奋起来。 追杀悬赏令! 看那普通至极的页面,还有加密的网址,就知道是深网发布的。 悬赏两千万,追杀顾知瑶。 上面不但有顾知瑶的正面免冠照片,还有她身高、体重等详细信息。 甚至还明确指出,此人目前就在丰江市。 卧槽! 猎人顾知瑶,竟然被深网公开悬赏了! 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如果杀手将顾知瑶干掉,倒是免去了我的一桩烦恼,确实是喜事。 “这是哪位大侠,竟然盯上了顾知瑶。”我笑道。 “嘿嘿,上面有名字的。”尚阳笑道。 “发布人,就是一团乱码啊!” 我疑惑不解。 “小儿科的把戏,我拼接了一下,就是繁体字的龙。”尚阳得意道。 龙腾! 他竟然在深网上,发布了对顾知瑶的悬赏。 这货竟然加入深网,跟上了潮流。 显而易见。 龙腾已经得知,当初想要撞死他的,就是顾知瑶。 那个案件还在搁置状态,刘队长当然不会提前透露没有证据的消息。 那么,又是谁泄露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龙腾想要报复顾知瑶,比跟我缠斗更难。 毕竟顾知瑶神出鬼没,摸不着影子,身手也非常了得。 于是,龙腾就发布了悬赏,不惜花钱,也要借刀杀人。 我忽然就明白了。 顾知瑶也看到了悬赏令,恼羞成怒,今天就报复了龙腾,手段残暴,不计后果。 太好了! 让他们斗,狗咬狗,一嘴毛! “确实是个好消息,让人心情愉悦。”我笑道。 “嘿嘿,那我可以跟岩哥提个要求吗?”尚阳赔笑问道。 “当然可以,说吧。”我大方表示。 尚阳换上严肃的表情,认真道:“岩哥,我想加入商业卫星的研究,让自己的生活更充实。” “行啊,别耽误学业。” 尚阳是我的好兄弟,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当然不希望他只是研究游戏,或者追踪盯梢。 如果他能成为卫星研究专家,那才是真正的高级人才。 尚阳呲牙笑了,得意道:“就知道岩哥关心我,一定会答应的。我已经联系了知行私立高中,还去校长办公室谈了谈。 学校答应每年给我十万,也答应我只要成绩合格,可以旷课。” 我不由感慨,人比人是没法活的。 别人上学需要花钱,到了尚阳这里,上学竟然还能赚钱! 当然,学校也有自己的打算。 第一卷 第1049章 在哪儿喘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尚阳的成绩,绝对能考上最顶级的大学。 那就是学校招生的活广告。 “目前咱们的航天技术公司,也只是个名字,等招人进来后,你就跟着他们学习,必有大作为。”我鼓励道。 “岩哥放心,我一定会虚心请教。” 难得尚阳有此姿态,我很欣慰。 但接下来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将来的天上,必有一颗卫星,名叫尚阳!” 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尚阳便识趣的转身离开。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固话号码。 我接通后,就听里面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 “请问是周岩吧?”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姓赵,是副市长办公室主任。 有这么一个情况,明天晚上,张邦兴副市长将在鸿宾楼,宴请本市的知名企业家,特意叮嘱我,一定要邀请周董参加晚宴。”中年男子客气道。 张副市长请客,不能不给面子。 我稍显犹豫,还是答应下来,却没有把话说死。 “多谢赵主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定会按时参加。” 赵主任却也没有松口,又说道:“那好,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确定具体的房间号。” “好,等您的电话。” “对了,千万不要误会,这次宴请并非企业家出资,张市长自掏腰包。” “我明白了。” “祝工作顺利。” 赵主任客气一句,便挂断了。 对于丰江市政府的情况,我还不了解。 更无法确定,这位赵主任,到底是不是副市长办公室的。 我参加过丰江市总商会的年会,那晚张邦兴副市长是否去了,我也没注意。 还是找常勇问问吧! 毕竟他也是这里的副市长。 我拨通了常勇的电话,他好半晌才接起来,低声道:“有话快说,正开会呢!” “麻烦常局长,就一件小事。”我习惯性地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有个自称赵主任的来电话,邀请我明晚参加张副市长的宴请,我就是担心其中有诈,想请常局长把把关。” “说重点就行,瞧你这么多废话。”常勇不耐烦,又问:“电话号码呢?” 我对比来电,报了过去。 “没错,是张副市长下面的办公电话,他分管经济、工业和商务,你该到场的。” 常勇说完就挂断了。 这一刻,我又开始想念刘队长了。 跟他通话,就没这么多顾忌。 我不会紧张,他也不会这么不耐烦。 张副市长邀请本市的知名企业家赴宴,其中可能就有龙腾。 同在商圈中,见面是不可避免的。 我也不在乎,他反正不敢在副市长的餐桌上闹事。 片刻后, 刘芳菲也来了电话。 云河集团投资的二十亿,已经到账了! 不光如此,还有一名中年女人,来到了星辰大厦,正是云河集团派来的财务总监。 我对此表示欢迎。 云梦迪派人过来,绝非不信任,而是对星辰集团的重视。 既然有钱了。 刘芳菲表示,招聘人员的工作,马上展开。 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让星辰集团的相关工作,步入正轨。 夜晚, 我的办公室里,助理和秘书在使用望远镜。 楼顶的陈雪也在使用望远镜。 搜寻的目标却不相同。 一方是人间风月,一方是星辰灿烂。 我躺在套间的大床上,拿起了自考书,刚翻没几页,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了进来。 又是谁啊? 我接通后,并不说话,只听一名男子道:“喂,是周岩吗?” 声音很耳熟。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是李祥。 这货竟然活着,还给我来电话了。 “老李,在哪儿喘气呢?”我没好气问道。 “哪里都活得滋润。” 李祥不以为然,显摆道:“刚刚去按摩,还别说,服务挺到位的,感觉筋骨都舒展开了。” “你抽身而走,在平川留下一地鸡毛,内心就没有丝毫愧疚吗?”我问。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愧疚?” 李祥反问,“他们明知道是诱饵,却非要赌一把。这就叫,愿赌服输。” “这么说,责任全是别人的了?” “呵呵,哪能为难自己。” “佩服。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没有之一。” “商场就是这样,不见血的刀兵,如果你总有负罪感,一定会被人给吃掉。”李祥无耻地笑着。 “老李,这次赚了多少钱?” 我也不生气,就是跟他闲聊而已。 “离目标很远,倒腾半天,也只赚了十三亿。”李祥失望的口气。 卧槽! 多少企业毕生奋斗,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 “周岩,听说你到丰江市了,还成立了星辰集团?”李祥又问。 “你都走了,平川没对手,太无聊了!”我挑衅道。 “是啊,我们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李祥道貌岸然。 “这种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做到自然说出口的?” 李祥也有我值得学习的地方,那就是脸皮超厚,机关枪都打不透。 哈哈, 李祥一阵大笑,又说:“实话告诉你,我也转战丰江市了。” “你这只秃鹫,又盯上了哪家企业?” 我哼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这次必须满载而归。” 李祥不说实话,又问:“星辰集团都干什么?” “商业卫星、干细胞研究,新材料开发。” 我并不隐瞒,很快就是公开的信息。 “我去,理想这么大,令人敬佩啊!”李祥嘘呼道。 “我猜,你想都不敢想吧?”我讥笑道。 “偶尔也幻想过吧。” “老李,想不想对星辰集团,再发起一场商战?” “别闹了,这种科研企业,就是投资的无底洞,给我都不要。”李祥嘿嘿笑了。 “槽,风大闪了舌头。” 我不由爆了粗口。 李祥也不生气,笑道:“实话实说,这种企业只有两种结局,有科研成果,大发特发,还受人尊重; 或者多年一无所成,将一切都赔光。” “星辰大厦就是前者。” “就目前掌握的数据分析,基本都是后者。”李祥嘿嘿笑。 “我很讨厌你,但你的话有道理。”我直言道。 “不打不成交。” 李祥套着近乎,又问:“周岩,你知道平川的行动,我为什么会失败吗?” 第一卷 第1050章 洗车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知道,你有一个狗头军师。” 我很是不屑,今天见到了卓捷,看起来就是华而不实。 “哎呀,要不说,你我就是瑜亮之遇啊!” 李祥嘘呼一句,又冷声道:“这货快把我坑死了,还让我形象扫地,真踏马的晦气。” “所以呢,你要咽下这口恶气?”我激将道。 “当然是要跟他没完,这样你也开心。” “算了吧,你惹不起龙腾。”我继续挑拨。 “他以为自己是龙,其实就是一条地头蛇,无脑的蠢货。”李祥骂道。 “不聊了,正学习呢!” “学习使人进步,知识就是力量。” 李祥夸赞一句,挂断了电话。 我头枕着胳膊,不由露出了笑意。 忽然觉得丰江变得有趣了。 龙腾要跟顾知瑶没完。 李祥又要跟龙腾没完。 好吧! 龙腾还要跟我没完。 这就是一场多方博弈的战局,精彩纷呈,值得期待。 次日上午, 许久不联系的记者贝玲玲,通过短信,给我发来了一个链接。 我通过电脑打开后,正是《南都时报》头版头条发布了一条新闻,标题很是醒目。 《全国首家民企涉足商业卫星研发,心怀梦想,天外飞星》 “本报讯,丰江市星辰集团将以七百亿的投资规模,开启商业卫星的研发工程,这在我们的民营科技企业中,尚属首例,敢为天下先……” 文中很多激情的语句,不吝赞美之词。 看得人一阵热血沸腾,泪湿眼眶。 每个人都有星空梦。 星辰集团勇敢地踏上了寻梦之旅…… 这篇报道是云梦迪安排的,云河集团跟《南都时报》关系紧密。 正因如此,扶摇多次遭受媒体围攻时,南都时报总是坚定站在扶摇的这一边。 报道记者,正是贝玲玲。 我给贝玲玲发去短信:贝大记者如果来丰江市,欢迎光临星辰大厦。 贝玲玲很快回复:坚定抱住周董的大腿,求带飞升! 我被逗得一阵大笑,随后便将这个链接转发给刘芳菲、南宫倩、尚阳等好朋友。 星辰和扶摇截然不同。 初到平川时,扶摇集团表现低调,诸多重压之下,如履薄冰。 而丰江市的星辰集团,却是开局闪亮,随着媒体的传播,必将广为天下知。 扶摇集团总裁夏小荷来了电话,恭贺星辰集团成立,闪耀天宇。 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当了总裁,果然不一样。 我开心一笑,叮嘱她管理好扶摇集团,遇事不决,多问赵红玲、秦明礼等人。 夏小荷让我放心,她正是这么做的。 一定全身心投入,让扶摇集团更加发展壮大。 中午时, 我接到副市长办公室赵主任的电话,让我下午四点,到达鸿宾楼505包间,参加张邦兴副市长的宴请。 我欣然答应,一定准时到达。 张副市长请客与众不同,选择的时间很早,可能晚上还要出席更重要的活动吧! 随后, 我找来了艾莉丝,笑道:“艾莉丝,下午四点,我要去参加副市长的宴请,你送我过去吧!” “何须老板吩咐,必须保护老板安全!”艾莉丝立刻答应。 “非常抱歉,不能带你一起用餐,也不知道副市长是怎么安排的。”我解释道。 “老板不用想太多,我可以守在门外。” 艾莉丝并不在意。 “也不用,副市长看到就不太好了。把我送到之后,你可以离开,什么时候去接,我再联系你。” “也好,我去附近逛商场,随时恭候老板的召唤。” 艾莉丝出去没多久,我又喊来了林娇娇。 她见到我,还有一丝紧张,上来就说:“周岩,我一直在设计游戏角色,然后传给扶摇游戏那边。工作时间都是按点来的,绝没有消极怠工。” “娇娇,你想多了。” 我摆了下手,认真提醒道:“丰江跟平川不一样,你出门时一定要小心。最好跟小雪一起,别去太偏僻的地方。” “怎么了?”林娇娇更紧张了。 但我不能不说,坦言道:“实话说吧,你爸爸找人杀了龙腾的女儿,而龙腾在这里的势力很大,他说不会报复在你的身上,但也不能全信他的话。” “我爸……” 林娇娇面露哀伤,还是哼声道:“他真是个恶魔,也是个混蛋。” “这一切都不该你去承受,但事已至此,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善意提醒。 “周岩,谢谢你!” “相处这么久,也是朋友,多保重自己。” “我会的,有朋友,就不觉得孤单了。” 林娇娇故作坚强的一笑,脚步略显迟疑地转身离开。 她像是有话要说,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三点,我叫上艾莉丝一起出发,前往鸿宾楼。 途经一家修车行,隔着车窗,我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喊了声,停! 艾莉丝立刻靠边停车,警惕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危险,只看到一个脏乱差的洗车工人正在卖力的洗车。 “老板,哪里不对劲吗?”艾莉丝不解。 “开到洗车行前。” 我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这名洗车工。 头发染过颜色,但很久没打理过,上面一截是脱色的枯黄,像是顶着个鸡窝。 宽松的蓝色工作服,沾满了油垢,湿溻溻的黏在后背上。 洗车工满脸水渍,还混合了油彩。 但是,体型和侧脸看着都很面熟! “来喽!” 余光瞥到有豪车停下,洗车工连忙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把脸,但看到是防弹车时,又吓得使劲摆动双手。 “洗不了,你这车洗不了!” 哈哈哈! 艾莉丝被逗得哈哈大笑,将车玻璃放到底,单臂搭在上面,笑道:“加钱!” “加钱也不……” 洗车工看清艾莉丝的容貌后,眼睛都直了,喉咙蠕动两下后,怔怔解释道:“车太贵,碰坏一点都赔不起。” “洗车行不洗车,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行?”艾莉丝挑衅一笑。 “我当然行!” 洗车工立刻挺直胸脯,又嘿嘿笑道:“是我们老板不行,这个破洗车行都不够赔一块漆的。” “不洗就投诉,让你下岗。”艾莉丝故意板起面孔。 “天使姐姐,别啊,饭都吃不上了。”洗车工吓坏了,拱手求饶。 这小子,怎么混得这么惨? 我很无语,也放下了车玻璃。 洗车工目光与我对视,先是一喜,随后便变得惊恐之色,撒腿就要跑。 第一卷 第1051章 鸿宾楼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李威!” 我喊出声,鄙夷道:“兄弟见面,你跑个屁啊!” 没错,正是东安的哥们李威。 印象中,他放浪不羁,喜欢飙摩托,怎么混成了这个熊样。 李威停下脚步,讪讪转过身,咧嘴笑道:“周,周岩,这么巧。” 我下了车,塞给李威一盒好烟,皱眉问道:“李威,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没有啊,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李威脱口而出,又挠头道:“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 “那你宁愿当洗车工,也要辞职,甚至早就来到丰江,也不联系我?”我不满质问道。 “其实,我也兼职修车的。” 李威呲牙一笑,倒是有点原来的模样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追问道。 唉! 李威抽出一根烟点上,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这才说出实情。 父亲被人告了! 没法子,只能提出辞呈,但还不到退休年纪,拿不到工资,家境一落千丈。 也恨不争气的表妹关婷,几次三番找我的麻烦,还意图加害,负责东安娱乐产业的刺客,对他很有情绪。 没法子,李威只能离开,辗转到丰江讨口饭吃。 “刺客撵你了?”我问道。 “真没有!他们也是气不过关婷,对我也带搭不理的,我哪好意思继续舔着脸留下。” 他们? 也就是说,除了刺客,还有其他人。 是韩风吧! 韩风没揍李威,也没开口将他轰走,已经是看我的面子了。 “在这里,收入怎样?”我指了指洗车行。 “也就是刚吃上饭。” 李威鼓足勇气,冲我深深鞠躬:“周岩,对不起!” “你怎么了?”我不解。 “关婷那个死妮子,对你做出那样的事儿,我没脸见你,也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得了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我笑着捶了李威一拳,认真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不好好的吗?况且,也都跟你无关,以后还是兄弟,该怎样怎样。” “还能当兄弟?” 李威眼中有了光,但看看防弹车,再看看洋妞司机,神色又黯然下去,自嘲道:“其实,我也挺怀念以前的时光的。只不过,咱俩现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见面你能跟我说句话,我就满足了。” “要是一起撸串喝酒呢?” “嘿嘿,你要不嫌弃,我请。” “要是在一个地方工作呢?”我又问。 李威愣住了,半晌才怔怔问道:“什么意思?” “满足你的愿望,来星辰集团工作吧。”我发出邀请。 “我,我没说过啊!”李威又是感动又是不自在。 “你刚才说了,咱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的办公室在五十五层,你的工作地点就在地下车库。” 看着李威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解释道:“集团车辆很多,检修精洗这块还没人负责。” “我,能行吗?”李威不确定道。 “包吃住!” “你那里都是豪车吧?虽然我也能修,能洗,就怕干不好。”李威迟疑了。 “薪资丰厚!”我认真道:“就当是帮我个忙吧,是好朋友兄弟,就不要拒绝。” “我愿意!” 李威眼圈发红,举起双手大声道:“我愿意给周岩干活,不管贫穷还是富贵,无论逆境还是顺境,我都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说的都是什么啊。 我皱紧眉头,艾莉丝却被逗得哈哈大笑。 本打算提前到鸿宾楼,遇到李威耽误些时间,我让李威明天去办公室找我,告辞离开。 后视镜里,李威边跳舞边挥手,滑稽搞笑。 “老板,你居然还有这么不正经的朋友?”艾莉丝觉得好笑。 “这只是冰山一角。”我笑道。 鸿宾楼到了! 酒店的规模并不大,看起来像是一家老店。 我下车后环顾四周,发现相距不远的地方,就是丰江市政府。 这也是张副市长选择这里的原因吧! 此刻, 酒店门前已经停着几辆豪车,想必是受邀的企业家们,已经赶来了。 我冲着艾莉丝挥了下手,便大步走进了酒店。 迎面就是接待台,我报上房间号。 负责接待的老板娘,询问我的名字,又对比名单,这才安排一名女服务员,沿着旋转的楼梯,带我来到了505包间。 我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推开门后,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笑问道:“是周岩董事长吧?” “是我!” “我是办公室的赵主任,咱们通过话的。” “赵主任你好,打扰了!” “呵呵,快请落座,张副市长待会儿就过来。” 赵主任带着我,穿过玄关,进入包间。 包间的装潢很普通,中间一张大圆桌,空气中还飘荡着油腻的味道。 此刻已经坐着九名企业家,不出意料,其中就有龙腾。 这货西装革履,正襟危坐,死皮耷拉脸的形象,倒是很带样。 有桌牌。 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和龙腾的桌牌挨着,想避也避不开。 而我左侧的桌牌,正是副市长张邦兴。 从位置上看,我是这次宴请最重要的贵宾。 难怪龙腾的脸拉得老长,内心不平! 我走过去,稳稳坐下,这才看见对面还有两个熟人。 富饶农业董事长司马德。 康健医药董事长曹康为。 没有钱正飞。 可能是丰江大酒店的规模和经营模式,够不上被邀请的档次。 赵主任的桌牌,就在张邦兴的另一侧。 除了副市长,其余人员像是都到齐了,没有空位。 屋内还有一名女服务员,殷勤地过来,给我倒上了一杯大麦茶。 大家小声交谈着,显得儒雅有礼。 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看见我进来了,也都装看不见。 我也省得寒暄了! 口渴了,我端起大麦茶喝了口,味道不错。 我又喝了口,挺好! 喝茶发出的声音,让龙腾投来嫌弃的眼神,终于没忍住,低声道:“周岩,在平川时,想撞死我的,就是你小姨,别说跟你没关系。” “你千万悬赏她了,对不对?”我也低声问道。 龙腾哼了一声,就算是回复了。 “我支持你,最好早点儿干掉她。” 我满不在乎的语气,倒是让龙腾一阵皱眉。 第一卷 第1052章 一点贡献没有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龙腾轻拍了下桌子,斜眼儿道:“少来这一套,我绝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你。” “随便你!” 我不屑冷哼,“龙腾,实话告诉你,我跟这个小姨,没有血缘关系。 她是天下盟派来杀我的,可惜没成功,又追到了丰江。 你要是能处理了她,我会真心感谢你,送锦旗都行。” “你这是什么混账逻辑,她来杀你,怎么差点杀了我?”龙腾不解。 “可能是看你不顺眼,又或者你调戏过她。” 我冷笑提醒,“她的代号是猎人,精通机关设计,耐性十足,功夫还好,你悬赏她,惹上麻烦了。” “还是你小姨,把她都夸到天上去了!”龙腾嘲讽道。 “艾莉丝水平怎样?”我反问。 “一流。” “那她就是超一流,信不信由你。” “槽,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龙腾爆了粗口,十指在头上刷了好几遍,又问:“周岩,这些情况,你都是怎么了解的?” “是警方提供的信息,让我学会保命的。而且,她对我有过一次行动,差一点就成功了。”我不隐瞒道。 龙腾沉默了,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 压抑的气氛,让对面聊天的企业家们,也保持了安静。 这时, 包间的门开了,副市长张邦兴大步走了进来。 个子不高,方头阔面,穿着一套笔挺的深蓝西装,腰杆格外直。 我能确信,他没有去年会,这是第一次见面。 赵主任急忙带头鼓掌,企业家们连忙起身笑脸相迎,掌声响彻了整个包间。 张邦兴跟大家分别握手,微笑寒暄,最后才过来跟我相握,时间持续足有十秒,这才坐了下来。 “诸位企业家,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张邦兴,职务是副市长,能跟大家欢聚一堂,非常高兴。我的家在丰江,从小也在江边长大,岁月匆匆,在外工作多年,重新回到家乡,倍感亲切。” 张邦兴的开场白,道出了一件事。 他是刚来丰江任职的,难怪看起来,跟在座的诸位都不熟悉。 “感谢政府信任,让我分管经济这一块,将大家请来,就是希望了解企业所想所需,倾听企业呼声,为企业做好服务工作。” 张邦兴说完,大家又鼓起掌来。 随后, 张邦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瓶水。 没有包装,透过塑料瓶,里面的水质却格外清澈。 张邦兴招了下手,女服务员连忙走过来,双手交叠腹部,微微躬身。 “辛苦你,给大家都倒上半杯。”张邦兴安排道。 女服务员连忙照办,于是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了半杯清水。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相信,作为堂堂的副市长,绝不会在水中做文章。 更何况,张邦兴的面前,也有半杯。 谜底很快揭晓。 张邦兴端着水杯起身,开口道:“不瞒诸位,这是丰江的水,经过了净化处理,是纯净水。让我们举杯,共饮一江水,愿做丰江人。”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调动了情绪。 我虽然刚来丰江,也深受感染,与丰江的隔阂感都消失了。 大家跟张邦兴一道,将杯中的江水,一饮而尽。 随后, 张邦兴吩咐,可以上酒菜了。 办公室的赵主任,急忙出去安排,早有准备,不到五分钟,十几个菜就上齐了。 都是些普通菜肴,也是普通白酒。 都加起来,也超不过八百。 副市长请客,当然要彰显清廉本色。 张邦兴不肯让企业家安排宴请,也是不想企业家们有机可乘,跟他攀上关系。 龙腾很安静,看得出来,他跟张邦兴不熟。 表情里也有些许失落, 也是因为,跟这位副市长不熟。 大家干了一杯,张邦兴这才说道:“今天邀请的诸位,都是丰江的知名企业家,对丰江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许多贡献。” “这里有个人,一点贡献都没有。” 龙腾接话,夹枪带棒的指向了我,还发出冷笑。 我不为所动,就当龙腾放了个没味的屁。 被人打断,还被挑错,张邦兴面露不悦,侧头看向了龙腾,目光灼灼地问道:“龙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周岩撵出去?”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龙腾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急忙赔上笑脸。 “张副市长,您误会了,我跟周岩的关系不见外,经常开玩笑的。” 槽,老子跟你的关系,势如水火。 我心里骂着,嘴上却说道:“龙董说得没错,我跟龙董很早便已经相识,商业上也有广泛的合作。” 张邦兴冲我微微点头,觉得我很会说话,没有在酒桌上挑起是非。 “诸位企业家,应该保持团结合作的精神,可以竞争,但不要内耗。 大家要充分认识到,企业能够获得发展,固然有你们的辛勤和努力,但也离不开国家的好政策,给了你们良好的营商环境。”张兴邦继续说道。 龙腾急忙带头鼓掌,大家的掌声连成一片。 “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张邦兴做出请的手势,大家这才开始动筷。 这个点吃饭,太早,都是象征性的挑几样。 接下来,张邦兴就开始打听在座企业的经营情况,大家真真假假,说了很多,也借机发了些豪言壮语。 龙腾表现欲强烈,一再强调,过江龙集团为丰江的发展,做出了很多贡献,解决了几万人的就业问题。 办公室赵主任,化身成为书记员,不停在纸上做着记录。 终于, 张邦兴将话题引入到我的身上。 “今天将周岩请来,我也有自己的考虑,平川市的扶摇集团,从无到有,仅仅一年多时间,便成为平川企业发展的排头兵,成绩令人瞩目。 听说周岩转战丰江,成立星辰集团,我对此很感兴趣,也希望周岩能在丰江市,创造新的辉煌。” 张邦兴说得很激情,我听得也是心血澎湃,但只换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在座的企业家,都在看龙腾的脸色。 毕竟龙腾放出过豪言,谁敢跟我合作,就是跟他过不去。 “感谢张市长的信任和鼓励,我代表星辰集团,愿意为丰江的经济发展,做出一份属于自己的贡献。”我客气表态。 龙腾又开始起刺。 第一卷 第1053章 不是意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周岩,先拿出一百亿,给大家投资吧,帮助企业发展,也是帮助经济振兴嘛!”龙腾一阵坏笑。 “如果有好项目,可以联系星辰集团,一百亿应该没问题。” 我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眼中有期待! 碍于龙腾在这里,却都不敢跟我套近乎。 龙腾根本不信,嘲讽道:“吹牛也不打底稿吗?”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我十分惭愧,那就由丰江第一号企业过江龙集团,给大家进行项目投资吧!” 我带头鼓掌,倒也有几人跟随鼓掌。 龙腾只是一笑,并不回应。 张邦兴打断了我们无聊的争执,问道:“小周,星辰集团要从事哪方面的业务,我知道扶摇的电子商务,就做得非常出色。” “电子商务,还让扶摇去做。星辰集团的主营业务有三项,商业卫星、胚胎干细胞以及新材料的开发。”我直言不讳。 酒桌上瞬间轰动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龙腾也不由瞪大了眼睛,深感惊讶。 由此可见,在座着企业家们,都没有读过《南都时报》。 总商会会长何鸿生,也没有给他们透露消息。 他们更没有去工商局打听,星辰集团都有哪些子公司。 “我还是觉得,你在吹牛。” 龙腾憋出一句话。 “我会当着张市长的面吹牛吗?”我反问。 张邦兴也很惊讶,继而兴奋道:“太好了,这是科技企业集团,如果这些项目都能成功,何止是利国利民,还会加快时代的进步。” “星辰集团一定全力以赴。”我拍了下胸脯。 “小周,这几样技术,无疑都走在时代科技的前沿,需要投入的科研资金,也一定是海量的,星辰集团能承担吗?”张邦兴问道。 “困难经常有,需要逐个击破。就目前情况,我们有近七百亿的自有资金,应该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我解释道。 “七百亿?” 龙腾不可置信,还抠了下耳朵,嘴巴张了张,到底没第三次嘲笑我吹牛。 这事儿可不是吹来的! “注册资金明摆着,我们也会足额缴纳。” 我斜了龙腾一眼,深深鄙视,淤泥里的泥鳅,没见过世面。 “星辰集团理想远大,值得敬佩!” 张兴邦赞叹一句,又说:“科研投入资金多,回报周期长,也不能坐吃山空。” “我们星辰集团也有商业投资的打算,创造利润,回头继续支持科研。怎奈争不过龙董,丰江企业投资这种事,还是龙董去做吧!” 我敲打龙腾,他有些尴尬,脸都憋红了。 好半天,龙腾才说道:“丰江的企业,当然欢迎星辰集团的投资。 周岩,稍后我们详谈,共同发展。” 谈个屁! 龙腾不过逢场作戏。 他不会找我谈投资,我当然也不会给他投资。 张邦兴市长的这次宴请,我无疑成为焦点,将龙腾的势头给死死压了下去。 司马德忍不住了,到底站起来,敬张副市长,也敬我一杯。 曹康为也跟着敬酒,满脸堆笑。 很快,大家纷纷向我敬酒,将酒桌气氛推上了一轮高潮。 龙腾没有敬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此刻的他,心态一定很崩溃。 星辰集团资金雄厚,展现出资本的可怕力量,让人深受吸引,趋之若鹜。 龙腾以不堪手段掌控的这些企业,正在试图背离他。 六点半, 副市长的这次宴请,宣告结束。 我受到了特殊礼遇,跟张邦兴交换了私人手机号。 一行人离开鸿宾楼。 收到短信的艾莉丝,已经在车上等待着。 我假惺惺跟大家挥手惜别,坐进车里后,便快速扬长而去。 开出去没多远,前方出现了交通事故。 两辆车发生了追尾,倾斜的角度,正好将路给拦住了。 正是下班时间,路上的鸣笛声此起彼伏,都恨不得将挡路的两辆车给抬起来扔了。 艾莉丝将轿车转向,驶入了另一条僻静的巷路。 前方又出现一片冒着热气的沥青,让艾莉丝不由骂了一句,停住了车。 弄脏车轮,处理起来也很麻烦。 环顾四周, 并没有看见有流氓地痞,人流很少,却听到一阵凄惨的犬吠声。 我看见一只可怜的小狗,正陷在沥青中,烫得周身发抖,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 我于心不忍,还是下了车。 小心的靠近沥青,我刚伸手过去,想要把小狗给拉出来。 突然, 身后的艾莉丝,一把将我给拉开。 我身形不稳,差点坐在地上。 正想埋怨艾莉丝,眼前的一幕,却把我惊出一头冷汗。 小狗剧烈颤抖几下,便倒在了沥青中。 紧跟着,附近刚刚亮起的灯光,也瞬间熄灭了。 “那根电线,突然断了,掉了下来。” 艾莉丝指了指不远处,正有一根电线,搭在了沥青上。 小狗触电身亡。 好可怕! 如果我刚才触碰到小狗,一定也会触电。 我要是倒在沥青中,更会全身触电,难逃生天。 很快就会有配图新闻,爱心企业家怀抱小狗,愿天堂没有伤害。 “老板,我们走吧!” 艾莉丝拉着惊魂未定的我,回到了车上。 “这得报警,谁踩上去都会导电的。”我着急道。 “不必,那根电线已经没电了,被人断电了。”艾莉丝耸耸肩。 “艾莉丝,多亏了你,谢谢!” “没关系,我们很幸运,我恰好看见电线掉落。” 艾莉丝不以为然。 “不对啊,我好像记得,沥青不导电。” 我疑惑不解。 “如果不是纯粹的沥青,掺了什么东西,那就不好说了。” 艾莉丝解释一句,又说:“这不是一次意外,是故意设计的,暗影团伙就在附近,藏得很深。” “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头一次,真正见识了暗影的可怕。 确实称得上意外设计大师。 艾莉丝直接倒车,退到了大路上,又汇入顺畅的车流中。 交警到来,处理了拦路的两辆事故车。 执法标准,是真正的交警。 道路畅通。 回到星辰大厦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有余悸。 第一卷 第1054章 职级倒挂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制造交通事故。 让我进入巷路,提前在路上弄上问题沥青,再抛一个可怜的小狗进去。 只等我爱心泛滥,便让电线瞬间掉落。 这其中,任何一环出现失误,便无法制造出意外。 当然, 在暗影团队看来,这次失败没关系,还可以制造下一次。 追尾的两名司机,一定有问题。 然而, 我却不能报案。 没有证据,警方也不会相信这样的推论。 这一刻,我很想念刘队长,如果他在丰江,一定会听取我的意见,对一切可疑行为,启动调查。 好半晌,我才平静了心情。 用过晚餐的南宫倩进来了,说起一件事。 再有十天,就是农历的春节。 星辰集团初建,刘芳菲的意见是不放假,百废待举,只争朝夕。 “这不太好吧!” 我摇了摇头,“倩姐,你和小雪也总该回首京,跟父母共度新年。” “小雪不回去,她拉着无家可归的林娇娇当挡箭牌。” 南宫倩哼了声,又说:“我也不回去了,打个拜年电话,相信爸妈也能理解的。” “其余人都不回家吗?” “我问过了,除了武馆的财务经理,大家都表示不回去,尤其是扶摇研究院的科研人员,一提放假还都急眼呢!” 好吧! 目前看,唯一打算回家的,就只有刘队长的爱人。 这也能理解,孩子还小,根本放心不下。 “郑铎也不回去?” “他说不回去,已经搬到丰江老丈人家了,在家没意思,过年可以上班。” “那就这么办,想放假的,就按照法定假期执行,留在这里的,一律三倍工资。”我做出决定。 “呵呵,你真是个好老板。” “咱们资金雄厚,还是要多给员工争取福利,人心齐,泰山移,科研公司更是如此。”我笑道。 “那就购置些礼物,发放给员工们,再准备一台除夕夜的联欢晚会。”南宫倩建议道。 “没问题,正好让大家也热闹一下。” 南宫倩走后,我犹豫再三,拨通了云梦迪的手机。 云梦迪没接。 两分钟后,她才打了过来,解释道:“刚才在洗澡,小岩,有什么事情吗?” “云姨,我刚才去参加了张副市长的宴请,邀请的都是丰江的知名企业家。” “张邦兴抓经济,还是很有水平的,目光也敏锐,刚来就发现了星辰集团。” 云梦迪显然很了解此人。 “不瞒云姨,回来的路上,又遇到了危险,差点英年早逝。” “是龙腾吗?” 云梦迪语气变冷,显然生气了。 “不是他,天下盟的杀手阴魂不散,又从平川追到了丰江,据说有一个团伙,专门设计意外,水平非常高。”我解释道。 “常勇一天天的,都在忙些什么?”云梦迪不悦。 何止是忙! 打电话给他都得小心翼翼。 我一肚子抱怨,当然不能这么说。 因为, 鸡毛蒜皮的琐碎和本质的真心帮助,必须要分清! “常局长管的都是大事,再说刚来丰江同样面临很多问题。”我商议道:“云姨,您给想想办法,把刘志伟队长从平川调来丰江吧。他不仅能帮我,而且对天下盟很了解,可能为民除害。” “刘志伟的妻子不是在你那儿吗?” 果然,云梦迪对刘队长的情况也很了解。 “确实是刘队长提出申请的理由,但审批时间太长,我实在是等不及。”我直言道。 云梦迪沉默片刻,这才说道:“这个问题我之前考虑过,情况是这样的,丰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冯队长,是一名老刑警,快要退休了,不适合调动。 刘志伟要是过来,只能担任副队长,可能会出现职级倒挂。” “刘队长应该不介意吧!” “但冯队长会很介意,不好安排任务。” 云梦迪解释一句,又说:“小岩,等我跟常勇商议下,再让他从中协调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多谢云姨。” “你的安全尤其重要,多保重。”云梦迪挂断电话。 听起来有门! 我心情好了起来,来到窗前看了一会夜景,这才回到套间休息。 晚上十点多。 手机响起,未知来电。 我跷着腿接通,里面传来了顾知瑶的笑声。 “小岩,今天差点丢了小命吧!” “唉,别提了!” 我故作叹息,又说:“小姨,你说话不算数,有危险也没通知我,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被电糊了。” 哈哈! 顾知瑶一阵大笑,“可怜的娃,摸摸毛,吓不着!” “暗影确实可怕,设计得太巧妙了。”我由衷道。 “我以为啊,你不会那么傻。待在防弹车里,就什么事情都没有。”顾知瑶解释一句,又说:“今后千万别爱心泛滥,会付出生命代价的哦。” “知道了!” 我含糊答应一句,又笑道:“小姨,你被悬赏了,也要小心哦!” “龙腾的傻比夯货,竟然还踏马的悬赏老娘,等我找到机会,直接弄死他。”顾知瑶不由火冒三丈。 “他防范很严的。” “大外甥开始关心小姨了,蛮有人情味的,谢啦!但我还是想要藏宝图,交给我,我就帮你彻底扫平龙腾那伙人。”顾知瑶跟我谈条件。 “你说一万遍,我也没有!” “顽固不化,还是得绑起来打,打得你皮开肉绽,什么都说了。”顾知瑶吓唬道。 “你也没机会啊!” “我准备爬到星辰大厦的天台,再潜入你的房间,计划很完美吧!” 顾知瑶坏笑连连。 “祝成功!” “再见!” 手机里没了动静,顾知瑶挂断了。 我才不信顾知瑶的话,这就是声东击西。 想要爬上星辰大厦,难于上青天。 但不用怀疑,顾知瑶正在失去耐心,她想要有行动,或许也有了方案。 睡觉吧! 该死该活天注定,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次日上午, 李威来到了星辰大厦,经过重重检查后,这才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跟昨天相比,李威像是换了一个人。 虽然是一套廉价的西装,脚下是拼色的皮鞋,领带是一拉的,但看起来干净干练,也很精神。 非常难得,李威将头发染成黑色。 好吧,也可能是将上面的鸡窝色给减了。 少了流里流气,也增添了几分帅气。 他还给我带了礼物! 小心地放在办公桌上。 第一卷 第1055章 邀请加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一个很普通的纸箱子。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礼物”两个字。 我笑着打开,从里面拿出个沉甸甸的物件,正是一辆摩托车模型。 模型很粗糙,造型也多年前的老摩托,做工也不精细,边缘部分还有些锋利。 我打量几眼,不可思议道:“威哥,这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嘿嘿! 李威挠头一笑,点头道:“家道中落,生活苦闷,夜晚睡不着,就做了这个模型。 手太笨了,用了半年多的时间。 兄弟见多识广,我也拿不出像样的礼物,可别嫌弃啊!” “多谢威哥,我收下,一定珍藏。” 我内心很是触动,想起了很多往事。 我曾经跟李威一道,骑着摩托在封闭的路上飙车,迎着风开心大笑。 我们也曾经一起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李威是一名赛车手,他的梦想,是拥有一家赛车俱乐部。 星辰集团很有钱,开个赛车俱乐部,也算不了什么。 但我作为当家人,却不能滥用资金,一定会引来很大的非议。 “威哥,愿意帮我维护那些车辆吗?”我客气问道。 “当然愿意啊!”李威面现惊恐之色:“洗车行那边我都辞职了,还把克扣工资的老板臭骂一顿,你不会改主意了吧?” “哈哈,只是确认一下。”我大笑强调。 吓死了。 李威手抚胸口,讪笑道:“在这么阔气的大厦工作。嘿嘿,出门在外,脸上也有光。 兄弟放心,我在修车行也学了不少本事,小故障都能轻松排除。 那个,大的也能自学成才!” 有志气。 我竖了个大拇指,又正色强调:“主要是日常维护,尤其是安全方面。比如,仔细检查那些车辆,杜绝可能存在的隐患。” “没问题!”李威胸脯拍得咚咚响。 “实话告诉你,总有人想害我,在车上动手脚是常用的手段。”我坦言道。 “这群王八羔子,敢算计兄弟,那就是跟我叫板。” 李威痛骂,我却能听出来,底气不足,只是象征性的维护我。 “威哥,先定八千吧。” “多,多少?”李威以为听错了。 “月薪,八千。”我重复一遍。 “太多了,那个洗车行的老板,一个月都剩不下这么多。” 李威有点不好意思,激动的泪光却掩盖不住。 “干好了,还有奖金。”我不以为然,安全重于泰山,又叮嘱道:“黑哥你也熟悉,归他管理。” “我一定会听黑哥安排。” 李威保证道。 “以后车辆多了,可能需要招人,也由你来负责吧。” “还给官当了啊?”李威眼角都笑出了褶皱,开心道:“必须好好干,绝不给兄弟丢脸。” 我犹豫下,还是打开了办公桌抽屉,将一把摩托车钥匙,递了过去。 “兄弟,这是……” 李威迟疑着没有接。 “你送我一辆摩托,我也送你一辆,就停在车库里。款式你也熟悉的,九成新,没骑过几次。”我介绍道。 李威敏感了,试探问道:“是之前的那辆吗?” “对。” “我记得那辆摩托,三万多呢!” “给你就收着,出门也方便。对了,配个头盔,千万别飙车。” 我叮嘱道。 李威眼中的泪光积聚成泪珠,人在落魄之时,这样的赠予也是情义无价。 拿起摩托车钥匙,李威转身离开,又去找老黑。 我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那辆摩托,是我赚钱后,第一时间买给付晓雅的,她欢喜异常,至今我都能回想起她那时的笑颜。 从东安到平川,又从平川到丰江。 我一直带着这辆摩托,就像是带着对过往的怀念。 但我很清楚,如今的付晓雅,云河集团的副总裁,她不但有自己的轿车,还有专车,已经不需要这辆摩托了。 上次回来,她也见过这辆摩托,却像是根本没看见。 时过境迁! 得到与失去的界限,已经模糊了。 手机响了,显示的号码是熊启。 他来电话,一定不是闲聊,我平静地接通,喊了声熊董。 “周岩,最近工作很忙吗?”熊启问道。 “集团刚刚成立,都是闲杂琐事,熊董有什么安排吗?”我含糊道。 “明天下午,天和会本年度盛会,将在丰江的和悦公馆举办。 如果你有时间,就过来参会吧,同时也希望,你能成为天和会的会员。” 我一时有点懵。 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加入天和会。 这个国内顶级企业家自发组成的商会,也可以叫做百亿规模企业家俱乐部,是任何一家企业集团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周岩,你在听吗?”熊启追问。 “多谢熊董,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我回复道。 “行吧,半个小时内,给我电话。” 熊启说完就挂断了。 天和会虽然是个自发的商会,却跟总商会和企联截然不同。 企业家们想加入天和会非常困难,除了资金规模,还要审核资金来路。 据说林方阳就曾经申请过两次,都遭到了拒绝。 当初于晴曼失踪,回来后就有了天和会的工作人员证件。 从那开始,林方阳便不敢招惹于晴曼。 只是因为,动了于晴曼,就是跟整个天和会为敌。 云梦迪,也是天和会成员,位置差不多是垫底的存在。 我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直接说道:“云姨,熊启来电话了,让我去参加天和会的年度盛会,还说让我成为会员,你觉得可以吗?” “熊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云梦迪颇为不解。 她应该也认为,一次次争端,我跟熊启的关系,也仅仅流于表面客套。 熊启邀请我加入天和会,就显得不正常了。 云梦迪又说:“我知道这次联谊活动,在丰江市举办,我这边很忙,不打算参加,十万的活动经费已经交了。” “既然云姨不去,我就更不参加了。” “不,你该去参加,起码能长长见识。再说了,加入天和会,总归是利大于弊,做企业也不能太封闭了。”云梦迪道。 “十万的活动经费,太高了。” “不算什么,该交就交,这种支出,企业是该报销的。” “龙腾是会员吗?” 第一卷 第1056章 和悦公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龙腾劣迹斑斑,当然不会成为天和会的成员,入门都不合格。”云梦迪极度鄙视。 没有龙腾掺和就好。 我跟他一见面就掐架,搞得彼此都不痛快,很影响心情。 “小岩,去参加吧。处事圆滑些,不要跟这些大佬们起冲突。”云梦迪殷切叮嘱。 “好的,云姨。” 结束通话,我安静片刻,正要拨通熊启的手机,他竟然打过来了。 距离约定的半小时,才过去十分钟而已。 接通后,熊启上来就问:“周岩,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去参加,有个小小的要求。” 我努力保持客气,熊启却沉默了足有五秒,这才问道:“什么要求?” “我必须带人过去,你清楚的,总有人想要我的命。”我直言道。 “小小的要求,要用必须两个字修饰吗?”熊启挑刺。 “我觉得,能参加这种会议的,身边都该有人陪同,所以要求不过分。”我解释道。 “好吧,最多带两人,不能参加内部会议。” 熊启答应下来。 “明天下午几点?” “一点前就赶到吧。对了,带两张二寸免冠照片,留着办证件。”熊启提醒道。 “好的,一定准时。” “见面再聊吧!” 熊启挂断了电话。 我打电话给南宫倩,让她拿来了丰江市的地图。 我们趴在地图上,仔细找了好半天,并没发现有和悦公馆的字样。 南宫倩又拨打了查号台,也没有登记联系方式。 早知道,我就该问问熊启的。 但我不想再给他打电话,讨厌他那种强势冷漠的语气,还是拨通了钱正飞的手机。 “兄弟,上次被苗春晓搅了兴致。咱们今晚再聚,一定不会再出差错。” 钱正飞上来就发出邀请。 嗐! 除了喝酒吃饭,就不能有点别的活动吗? 可能在钱正飞的价值观里,唯有吃吃喝喝,才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我推辞了,“钱大哥,过段时间再聚吧,我跟你打听一件事。” “兄弟请讲。” “你知道和悦公馆在哪里吗?” “兄弟想去那里?” 钱正飞反问,语气里带着惊讶。 “打算去参加个活动,不知道路线,也不清楚这地方的情况。”我淡淡道。 “在经纬街南侧尽头,是个大园子,里面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就门梁上有四个小字,和悦公馆,不注意还真就发现不了。” 钱正飞先介绍了地理位置,又说道:“这个地方很特别,没人知道是谁家的产业,平时也格外低调。” “怎么可能查不出持有人呢?”我不解。 “法人叫李刚,全国范围内,叫这个名字的,少说也有十几万吧!”钱正飞道。 “工商局没有记录吗?” “保密状态,谁也不敢泄露。其实,查到了也没用,肯定是代持的。” 钱正飞深谙此道的口气,又说:“和悦公馆也对外营业的,提供餐饮住宿会务等,需要提前预约,还不一定能约上。入门费每天一百万,里面的收费更是贵得离谱。” 我大感惊讶,怎么还有这种地方。 难道说,和悦公馆的经营理念,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 “钱大哥去过吗?” “没有!” 钱正飞神秘兮兮道:“里面的员工都是外地来的,待遇很高,签了保密协议。而且每年一换,经理也是如此。” “龙腾如此嚣张,怎么会允许丰江出现这种地方?”我讥讽道。 “未知的事物最可怕,龙腾那货有分寸的,不会随便触这个霉头,给自己招来灾祸。” 随后,钱正飞滔滔不绝,又介绍了关于和悦公馆的一些情况。 都是据说。 围墙上有红外线扫描系统,翻墙潜入者,第一时间会被发现。 里面的女服务员,都是国色天香,才艺不俗。 男服务员都是英俊帅哥,武林高手。 里面的服务设施,一应俱全,还有天然的温泉。 丰江本地的群体,没人去和悦公馆消费。 价格太贵只是一方面,考虑避嫌,好奇害死猫。 公馆每次开门,进出的都是顶级豪车,百万级别的轿车,都会显得磕碜。 钱正飞说了很多,到底也没问,谁请我去和悦公馆。 好吧! 他可能觉得,知道了也没好处,也想避嫌。 跟钱正飞通话时,我开启着扬声器模式,这些话都落在了南宫倩的耳朵里,她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结束通话,我问南宫倩,“倩姐,你怎么看这种地方?” “在国外时,我了解到一些事情,那些顶级的富豪们,在享受方面,是能玩出花的。比如去郊外庄园、私人海岛,别管干什么,外界都不可能知道。这个和悦公馆,应该跟这种情况很相似。” “明天中午,我们就去和悦公馆,也带着艾莉丝。”我说道。 “哈哈,非常荣幸。” 南宫倩很开心,又问:“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我并不隐瞒,先介绍了天和会的情况,天和会在和悦公馆举办年度盛会,熊启邀请我去参加,并成为新会员。 我还让南宫倩转告艾莉丝,这件事还是保密吧! 南宫倩这才感到惊讶,连忙仔细打量我,一口气说道:“小岩,这么重要的场合,一定打扮起来。我去给你买一套新西装!对了,再把头发……算了,约一名美发师上门吧,最贵的那种。好好给你整理个发型,精精神神的。” 南宫倩的话,让我倍感温暖。 说起来,她也是给我买衣服最多的姐姐。 “好的,多谢倩姐。” “我也得精心打扮,决不能丢你的面子。” 南宫倩送给我一个飞吻,开心地出去忙了。 下午时, 南宫倩给我送来新买的绸面西装,还带来一名年轻的女美发师。 大秘书考虑周到。 我要是去发廊理发,也意味着风险。 没准就会被对手们盯上。 美发师非常用心,手艺也不错,全程都只是用剪刀。 这也是我理发时间最长的一次,洗剪吹,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费用也最贵,给了五百。 坐太久了,我感觉发困,等美发师走后,便只身来到了天台,凉风会让自己清醒。 我居然看到了一只小猫。 第一卷 第1057章 空降的小猫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这是一只脏兮兮的狸花猫。 貌似年龄还不到三个月,它有气无力的喵喵叫着,蜷缩在天台一角,瑟瑟发抖中。 五十五层的高楼之上,怎么会有一只猫? 我立刻警觉起来,迅速退回,随后来到了叶子的房间。 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凌巧露出虎牙,冲我一笑,说道:“岩哥,快请进。” “叶子干什么呢?”我问。 “她在睡觉,待会就去锻炼身体。” “你养了一只猫?” “没有啊!” 凌巧摇头,又认真解释道:“叶子姐姐这种情况,是不能养宠物的,万一被宠物绊倒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我知道了!” 我转身就走,重新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老黑。 让他查一下,是哪名员工在天台上,养了一只小猫。 老黑立刻敏感了:“兄弟,不可能有人养猫,必须要登记的。” “这就邪门了,我看见天台上有一只,黑哥带人处理下。注意安全,别让它给挠了或咬了。”我叮嘱道。 “我马上去查。” 老黑答应着,匆忙挂断电话。 一个小时后, 老黑来到我的办公室,脸色很是阴沉。 “黑哥,什么情况?”我问。 “分析了好半天监控,才发现中午时,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天而降。小猫是从空中下来的,体型太小,没有触发监控报警。”老黑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 我着实被惊到了。 小猫又不是鸟儿,没有翅膀,怎么能降落在天台之上。 “这只小猫很狂躁,抓到后,送去了宠物医院。医生检查发现,身上有创口,被狗咬过的。怀疑它有狂犬病,安乐死了。” 卧槽! 居然这么危险。 幸好我没去抓这只小猫,一旦被咬伤或挠伤,就必须去打狂犬疫苗了。 要是大意不去处理,还可能丢了小命。 “兄弟,我有个猜测,这只小猫是被挂在大号的风筝上,飘到楼顶上空,用特殊的装置,将它给放了下来。”老黑分析道。 今天的风,确实有点大,适合放风筝。 我认同老黑的判断,除了风筝,也想不到还有其它方法,能把一只病猫,投掷到天台之上。 “这是个放风筝的超级高手。” “风筝也是特制的,一般的风筝,挂着重物,是绝对难以上天的。”老黑哼声道。 “又是暗影团伙精心策划的一次行动。” 我不禁有些郁闷,这伙人不乏奇思妙想,怪招频出,让人防不胜防。 “我调整了两个监控探头,固定对准空中,再有风筝这类的东西,就能第一时间发现了。”老黑道。 “好,见招拆招吧!” 老黑分析,街道上放风筝的可能性不大,太显眼了。 从风来的方向看,西北不远处的小公园,这个季节闲逛的人不多,很适合过去放风筝。 暗影团伙为了干掉我,挖空了心思。 当然,风筝也只是推测。 没准暗影组织发明了新的飞行工具,能够运输物件到达楼顶。 这群狗娘养的,不去搞科研,倒是瞎了人才。 老黑走后,我立刻打电话告诉了凌巧。 提醒她带叶子在楼顶锻炼,千万不要触碰任何可疑的物品。 凌巧吃惊之余,连声答应。 夜晚。 我登陆了聊天软件。 很意外,红颜祸水群很安静,只有几条前几天的聊天记录。 常思思放假了,在家聊天不方便吧! 我忽然看见,付晓雅的头像亮着,于是便发起了视频。 付晓雅接通,正在办公室里看书。 “小岩,今天看起来很时尚啊。”付晓雅眼前一亮。 我不还是我吗? 哦,对了,换了新发型。 “收到了天和会的邀请,就随便捯饬了下。”我笑着解释。 “别说是邀请了,提交申请的大有人在,石沉大海的居多。小岩,你现在正是越来越出息了。”付晓雅夸赞道。 “都是云姨的栽培和帮助。”我看到放在一旁的自考书,笑问:“姐,看你学习状态越来越好了,最后一场考试,应该不用我了吧?” “别啊!” 付晓雅急了,俏脸凑近镜头,恨不能将我一把拉住,急急道:“我都离不开你给我的笔记和重点标识了,怎么,关键时候想给我掉链子。” 我被逗得哈哈大笑,信誓旦旦道:“姐放心,包过!” “臭小子,学坏了,敢吓唬我。”付晓雅嗔怪一句,也展颜笑了。 闲聊时,我想到了李威,没有隐瞒道:“姐,李威来星辰上班了,负责集团车辆的维护。” “管他干什么?”付晓雅有些不高兴了,鄙夷道:“那就是个败家子,人品还不行。当初瞧不上你在东安给他安排的工作,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现在又厚着脸皮去找你。” 付晓雅了解得并不全面。 我便将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一遍,付晓雅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算他还有点自知。”付晓雅哼了声,又感兴趣道:“李威真混那么惨?” “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付晓雅双眼放光,很感兴趣的样子。 于是,我不地道的将李威的惨状详细描述一遍,乐得付晓雅前仰后合。 “活该!这种渣男不遭点罪,是不知道悔改的。”付晓雅哼声道。 “姐,春节还回家吗?” “不回去了!”付晓雅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春节的时候,小姨让我陪她去马尔代夫旅游度假,在那里过新年,还计划着潜水,特别期待。” “真羡慕你,姐。” 我由衷道。 亲情无价,在云梦迪的眼里,付晓雅和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 付晓雅跟云梦迪也格外亲近,绝非徐丽可以比拟的。 “小岩,你耐心坚持下,我就当先去探路。其实,我更期待和你一起去旅游。” 付晓雅妩媚一笑,随后有些不自然的摆手道:“不聊了,还要学习呢。” 和付晓雅一起去旅游? 水清沙白,椰风树影,我很向往! 春节我也回不去,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我妈嘴上说工作要紧,还是能听出来,她有些失望的。 “妈,给我手机,我要跟我哥说话!我要给他说一个好消息!”我听到芽芽着急的声音。 “成绩都倒着数了,哪有什么好消息?” 我妈抱怨一句,还是把手机给了芽芽。 哥! 芽芽甜甜的呼唤,让我心头充满了温暖。 第一卷 第1058章 别有洞天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芽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哥啊?”我满怀期待的问道。 “哥,我现在,有九个侍卫了!”芽芽兴奋道。 我两眼一抹黑,很想狠狠训斥她一顿。 但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压住火气又问道:“怎么发展这么快?” “我觉得一个侍卫太少了,就给了大墩五块钱,让他再拉个第二侍卫。大墩挺聪明的,给一个男生花了两块钱买零食,他就加入了。” 芽芽兴奋的接着描述:“于是,我又给了第二侍卫五块钱,让他也去拉人,现在差一个,就十个啦!” 就不该给芽芽零花钱。 “这么说,为了这些侍卫,你花了好几十了?”我没好气问道。 “没那么多,前面侍卫剩下的钱,也给新侍卫了。而且,他们成为我星辰公主的侍卫后,当然要证明他们的忠心,每人再给我十块钱……” 不是扶摇公主,改名星辰公主了? 还收钱,不赔反赚? 有这头脑,居然数学是弱科…… 必须打住!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正色提醒道:“芽芽,把同学们的钱一分不少的退回去,以后在学校也不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咋滴!”芽芽表示不服。 “如果你继续这样,就别说什么扶摇公主星辰公主了,我不认。” “别啊,哥,你可是我的加分项!”芽芽有些慌了,闷声道:“我听话,以后不这样了。” “芽芽乖。” 被我训了一通,芽芽也不想聊天了,手机还给了我妈。 我妈讲,徐丽的家政公司已经办起来了,开端还不错,如果做大了,以后还会开连锁。 徐丽和云梦迪还是有相似之处的,都很精明。 但徐丽小聪明居多,不如云梦迪那般的有远见,是个下棋高手。 我不回平川,次日上午,平川却来了一位朋友。 正是桂凝。 “周老弟,星辰大厦,还有你这办公室也太像样了!”桂凝进门就夸张道:“来到这里,感觉自己就是个土包子,就像那个刘姥姥进大观园!” “呵呵,桂姐说笑了,快请坐。” 我给桂凝倒了杯热茶,问道:“怎么有时间来丰江了?” “老弟真是贵人多忘事。临近年关,才好赚钱嘛。” 桂凝嗔怪一句,解释道:“扶摇集团投资的丰江市的丰盛商场,昨天开业了。” “还真给忘了,怪我。” 我表示歉意,又拱手道:“恭喜桂姐,以后可以常驻丰江了。” “我真是这么想的!”桂凝开心道:“老弟,你说咱姐俩是不是特有缘分?丰盛商场距离星辰大厦并不远,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 呵呵,有老弟坐镇,姐就像是在丰江有娘家人!” “太好了,以后有事儿,也方便和桂姐商量了。” “切,就会说话。”桂凝翻了个白眼,不见外道:“你现在站得高,看得远,星辰大厦干的都是大事儿,你哪里需要和我商量了。” “是真有。”我笑着解释:“无论干什么,人都离不开一日三餐。集团食堂是员工们的能量补给站,桂姐,这里的食材能不能由丰盛提供?” “当然可以了!” 桂凝满口就答应下来,连忙强调道:“老弟不说,我也得提高要求。供应星辰大厦的食材,必须新鲜营养,绝对的安全!” “有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小事了。” 桂凝心情很好,刚来就与星辰大厦达成了合作,一直笑个不停。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桂凝没有过多逗留,随后就去找刘芳菲商议具体事项了。 如此安排,也有我的考虑。 暗影那伙自以为是的家伙,已经将目标锁定了星辰大厦。 食材也很容易动手脚。 从安全渠道,统一采购,就能最大程度降低风险。 简单用过午餐。 我便招呼南宫倩和艾莉丝,离开了星辰大厦,驱车赶往和悦公馆。 艾莉丝驾车,沿着经纬路向南而行,半个小时后,便看到了街边一条长长的围墙,足有三米高,上方拉着细密平整的铁丝网。 和悦公馆到了! 厚重的大铁门,虚掩的状态。 如钱正飞所讲,就在大门上门,有几个水泥阳刻的小字,和悦公馆。 南宫倩下车,按响了一侧的门铃。 没过一会儿,一名直发垂肩的女孩,便闪身而出。 是于晴曼! 她妆容精致,还穿着一套乳白色的西装套裙。 于晴曼在这里并不奇怪,她是天和会的工作人员,还持有正规的证件。 看到南宫倩,于晴曼不由一愣。 转头又看见车窗内的我,这才绽放出笑颜,微微躬身道:“欢迎来到和悦公馆。” “小曼,辛苦去通报一下。” “好的!” 于晴曼闪身而入。 几分钟后,大铁门便朝着两侧打开。 青石板路浸润着岁月的痕迹,两侧则是汉白玉栏杆,上面雕刻着些神话故事里的人物。 安静古朴,却又充斥着神秘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便谨慎起来。 艾莉丝仔细驾驶,缓缓向前驶去。 正前方,便是一个巨大的影壁墙。 八个行书大字。 和融万物,悦人悦己。 影壁墙两侧,便是宽敞的停车场,十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稀疏停放,反而显得空荡荡的。 艾莉丝将车开进停车场,和这些豪车的司机一个心思,也选了个两边不靠的位置停了下来。 滴滴! 刚下车,身后便传来喇叭声,于晴曼开着一辆观光车赶来了。 “欢迎大家,请上车!”于晴曼笑靥如花。 “熊董在哪里?”我问。 “先去秘书处报道,我再带你去找他。” 于晴曼的脸上一直挂着职业笑容。 我答应一声,三人便上了观光车。 于晴曼稳稳驾驶,穿行在园区中,微风扬起了她的秀发,轻轻飞舞。 别有洞天! 到处都是仿古建筑的小楼,掩映在绿树之中。 假山、八角亭、小型瀑布、几何形状的花圃、景色无边。 我还看见池塘里,游弋着两只黑天鹅。 传言不虚! 这里的工作人员,也跟钱正飞说的一样,女孩子全都是高挑漂亮,模特身材,男性则是年轻帅气,从行走姿势和冷峻神情判断,应该都会武功。 第一卷 第1059章 有人替你说话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观光车停在一处二层小楼跟前,我们跟着于晴曼走了进去。 一张半圆形的大办公桌后,坐着一名年过三十的女人。 身穿天蓝色印花的棉裙,发髻高高盘起,姿色不俗。 见有客人进来,女人优雅起身,微微露出笑脸。 “我叫姚丹,天和会秘书处主任,希望能给诸位提供满意的服务。”女人自我介绍。 “姚主任你好,我叫周岩,来自星辰集团。” 我伸手过去,跟她浅浅握了下,又介绍秘书南宫倩,助理艾莉丝。 “欢迎年轻有为的周董。”姚丹浅浅一笑,又问:“照片带来了吗?” “带来了!” 我答应一声,南宫倩便从随身的小包里,将我的两张个人照递了过去。 姚丹对比打量一下,便坐下来开始操作。 不到两分钟,便将天和会的会员证,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职务是会员,跟云梦迪是一个级别。 我又给南宫倩使了个眼色,她这才从包里,取出一张十万的现金支票,递了过去。 姚丹满意一笑,只是扫了一眼支票,便收了起来。 参加一次活动,就要花费十万。 我虽心有不甘,但这笔钱也是该交的。 姚丹又递来三张卡,上面并没有标记名字,却有贵宾的字样,也有天和会的公章,这就相当于园区的通行证。 我分给了南宫倩和艾莉丝,两人连忙收好。 姚丹从办公桌下,又拿出个雕花的竹筒,上面插着一些长长的竹签。 “周董,抽一根吧!”姚丹神秘一笑。 抽签?! 来这里还得先占卜下运势的吗? 我不动声色惊了一个。 入乡随俗! 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抽到上上签。 我抽出一根,也不看,便递给了姚丹。 她看了看,笑道:“你们的住处是晴天阁,位置不错,旁边就有瀑布,假山里还有迷宫。” 是我想多了! 抽签就是决定住处,看起来很公平。 姚丹又将一串钥匙递过来,艾莉丝接了过来。 整个过程中,姚丹都没跟于晴曼交谈,甚至都没给她一个眼神,空气一样的存在。 离开秘书处,于晴曼这才说道:“熊董在群英楼,需要马上去见他吗?” “小曼,你去忙吧,我待会就看他。”我说。 “好的,再见!” 于晴曼也不纠缠,开走了观光车。 晴天阁就在附近,我们三人穿过迂回的木桥,一边赏景,一边走了过去。 这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仿古风格,传统翘角的飞檐下方,垂挂着金属风铃。 窗棂框架厚重,横竖排列整齐的铆钉,将打薄的半透明贝壳嵌入其中,日光下有七彩光流动。 艾莉丝打开门锁,我们走了进去。 正对面的大厅里,挂着一幅长卷仕女图,室内都是木质家具,方形的木桌两侧,则是两把太师椅。 保洁工作到位,称得上一尘不染。 像是回到了古代,别样体验。 我却不太喜欢这里,总觉得采光不好,一切都显得很黯淡。 我坐在太师椅上,南宫倩坐在另一侧,拿起桌上的园区图,仔细研究起来。 艾莉丝则负责地开始检查整个小楼,楼上楼下的走了一圈,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楼上有三个房间,正好适合我们三人居住,都是古老的木床,还有绣花的帘子。如果不是室内安装了空调,还以为自己到了古代当姨太太。”艾莉丝开着玩笑。 “两位姐姐,觉得这里怎么样,和想象中的一样吗?”我笑问。 “类似的仿古景区,我也去过,留宿却是头一次,非常有趣。” 艾莉丝笑着又说:“我带着相机呢,可以多拍一些照片,留作纪念。” “超乎想象,但又没想象的好,总感觉很压抑,不放松。”南宫倩耸耸肩。 “起码多了个吹牛的资本。”艾莉丝道。 “哈哈,对啊,不一样的经历。对了,聚英楼就在那一侧,五层楼,很好找的。” 南宫倩指了指窗外,透过窗棂,就能看到这栋建筑,应该也是最高的。 “我去见见熊启,看他有什么想说的。”我起身道。 “我送你过去,陌生环境,还要是小心。”艾莉丝道。 于是,我跟艾莉丝一道,离开了小楼。 来到聚英楼前,竟然还有两名保卫人员,要求出示证件。 贵宾证不好使。 幸好我带着会员证,出示后,才允许进去。 艾莉丝不能进去,有点恼羞拉脸,我连忙示意她稳住,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料定这里不会有埋伏,我大步走了进去。 一名高挑漂亮的女孩,带我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我看到了熊启。 此刻, 他正在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中翻看了一份资料。 见我进来,熊启起身,象征性跟我握下手,便张罗着让我落座。 那名女孩端上两杯香茶,便自觉退了出去。 绝对是好茶,纯净的琥珀色,还没品尝,便嗅到了浓郁的茶香。 “周岩,恭喜加入天和会。”熊启神色平静。 没看出哪里喜! 我则拱了下手,客气道:“感谢熊董的引荐。” “不用谢我,有人替你说话,不敢不收。” 熊启摆了下手,这口气就让人听着不爽,他并不愿意接受我加入天和会。 谁替我说话? 我也没问,熊启要是想说,直接就点明了。 一时间,我竟然找不到话题,感觉空气都让人窒息,想要拂袖而去。 熊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周岩,你对我一直有成见。我也不清楚,如何才能跟你化解。” 既然熊启挑明了,我也不必客气。 “熊董,我一直都看不懂你的做事风格,李祥在平川市搞了那么多乱子,而你就像是视而不见。” “我们是投资公司,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熊启振振有词,又强调道:“你应该了解过李祥,他做事就是这种风格,一旦盯准了目标,就会下口去咬,又快又狠,很少有人能去干涉他。” “他也太不择手段了。”我哼声道。 “商场就是这样,风云莫测,你要经得住风雨飘摇,这个世界上,绝不只有李祥,每个人都可能被人盯上。” “这一次,熊董收益颇丰吧!” “赚几个亿,小打小闹,谈不到什么收益。” 熊启说话很气人,接下来的话,就有些无耻了。 第一卷 第1060章 金项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扶摇集团在商战的过程中,不但增长了经验,也在平川立稳了脚跟,你才是收益颇丰,成长迅速。” 熊启说完,还似笑非笑地品了口茶。 真想打熊启一顿。 或者把茶水泼到他的脸上。 我到底忍住了,哼道:“也许熊董说的没错,我已经谢过李祥了。” “你应该多向他学习,资本的较量,向来都是残酷的。” 熊启道貌岸然地说了句,便岔开这个话题,说道:“周岩,星辰集团这么个搞法,不会长久的。” “请赐教!”我平静道。 “商业卫星,胚胎干细胞,这些项目都太高端了。云梦迪所谓的商业梦想,纯属异想天开,这件事也是天方夜谭。” “我不这么认为,一件事坚持下去,总会有所收获。”我自信道。 “研发周期过长,专业人才难找。” 熊启这两句话,倒是带着几分真诚,又说:“坚持固然重要,但如果十几年都看不到希望,再强大的精神支撑,也会崩溃的。” “您说得对,感谢提醒,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或许头破血流,或许就撞开了那堵墙。”我坚持道。 “那就祝你成功。” 熊启不再坚持,又打听道:“你跟恒运投资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投资合作的关系。” “不,绝没有那么简单。 任何一家投资机构,都不会跟你去冒这个天大的风险。 更何况,八十亿美元的投资,恒运只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完全不合常理。” 我有些意外。 熊启对星辰集团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副市长。 由此可见,他的关系网早已遍布全国。 也延伸到了国外。 我笑了笑,随后敷衍道:“我跟戴维的关系不错,一个屋睡觉,听他弹吉他,也听他嘶哑着唱歌。” “这样的关系,普通至极。”熊启摆手,眼神充斥着质疑,似乎我有所隐瞒。 “仅限于此,没有别的关系了!” 我摊了摊手。 “其实在商圈中,你也是普通至极,能做到这种程度,匪夷所思。” 熊启又开启了毒舌模式,可能觉得说过了,忙又补充一句,“别生气啊,我就是直言快语,这是投资人的通病。” “熊董,我也直言快语。挑明了吧,但凡有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李祥,他玩过火了。”我冷哼道。 “你随便!” 熊启摆了下手,迟疑下,还是说道:“既然你已经成为天和会成员,如果李祥再对你发起商战,天和会不会置之不理。” 我嗯了一声,笑道:“要这么说的话,会让我觉得这个会员的价值很高。” “是非常高,一席难求!” 熊启有点想急,觉得我太能摆谱了,他喝口茶压了压,又竖起一根手指正色强调道:“提前说明,如果有人在股市上围猎你,天和会是不会参与的。” “为什么?” “因为……” 熊启迟疑着,还是艰难吐出两个字,“违法!” 我明白熊启的意思,如果集团上市,就可能遭遇类似李祥这种人的围猎。 发生这种情况,天和会就不干涉了,自求多福。 聊了这么多,也算是彼此坦诚。 我举起茶杯,微笑道:“熊董,过去的一页,都翻过去了,我们都应该面向未来,我敬你。” “好!” 熊启跟我碰了下,将半杯茶水一饮而尽。 “小周,还是让于晴曼去扶摇服饰上班吧。当然,她现在以学业为主,不会常去的,保留个岗位就可以。”熊启商议道。 “可以!” 我答应下来,又点拨道:“我不太喜欢她,原因想必熊董也清楚。” “就像你刚才说的,过去的一页已经翻过去,她不会乱来的。” 熊启强调一句,又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她真可怜,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不要外传,于晴曼跟我故去的女儿长得有几分相似,让人总有一种错觉。” “我懂了,这是于晴曼的运气。” 我嘴上这么说,才不信熊启的话,满口谎言。 林方阳认了于晴曼当女儿,却害得她精神失常。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熊启拯救了于晴曼,理由是他也有个女儿,还跟于晴曼长得很像,还能更扯吗? 如果他真把于晴曼当成女儿,就该保护起来,而不是放回平川,直接挑衅林方阳。 “下午四点,滕志远会长就到了,天和会成员将在水中明珠,召开闭门会议,你记得去参加。”熊启提醒道。 “我一定准时。” “收敛着点儿,不要大放厥词,哪个都不是善茬。”熊启提醒。 “好!” 我爽快答应。 我并不喜欢出风头,每次都是被点名后才会发言。 起身告辞,我离开聚英楼,又跟艾莉丝一道,重新回到了住所晴天阁。 南宫倩讲述,她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还在人造瀑布下方洗了手,居然是引入的山泉水。 高高的假山里,确实有一个迷宫。 但结构并不复杂,她很快就找到了出口,还捡了条金项链。 “哈哈,肯定不值钱,连清洁人员都懒得捡。”艾莉丝调侃道。 “没准儿是刚掉不久的呢?” 南宫倩有点恼羞的争执着,还拿出了那条金项链。 款式很古老,吊坠是个爱心形状,边缘并不锋利,磨损的痕迹较明显。 我看了眼,也觉得不值钱。 “老物件,反而不会造假。” 南宫倩刻意强调,她当然不在乎这样东西的价值,就是觉得很幸运。 唰! 艾莉丝的手速很快,一把就将金项链给抢走了,在掌心掂了掂,又放在眼皮底下打量,像是在鉴定黄金的真假和成色。 “你怎么不咬一下?”南宫倩没好气道。 “不知道是谁戴过的呢。” 艾莉丝嫌弃的表情,却还是用指甲在金项链上使劲掐了下,留下个月牙状的印记。 南宫倩撇撇嘴,艾莉丝嘴上说不在乎,还不是想要研究个通通透透。 “送你了,可以融化了,打一个大花朵戒指。” “俗气,我才不要。” 艾莉丝摇头,又观察那个爱心吊坠,随后便取出了手术刀。 她用刀尖的部分,在一处轻轻挑了几下。 随着细不可闻的一声响,爱心吊坠一分为二,竟然被打开了。 “啊!里面藏了东西!” 南宫倩眼睛放光,连忙凑了过去。 我也来了好奇心,从太师椅上起来,过去查看。 第一卷 第1061章 做贼心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 艾莉丝很谨慎,用刀尖将纸条展开。 上面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看清后,艾莉丝脸色就变了。 “捡到项链者,必死!” 槽! 南宫倩很是恼羞,气得涨红了脸,骂道:“这踏马的是个恶作剧吗?” “我不这么认为,或许真的是恐吓。”艾莉丝皱眉道。 我赞同艾莉丝的观点,这里是和悦公馆,一处外人眼中的禁地,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项链。 里面的工作人员,绝不敢开这种玩笑。 前来参会的富豪们,更不会携带一条这么粗糙的项链,只怕都懒得看一眼。 “我会有生命危险?”南宫倩不可思议。 “不可不防!” 我摆了下手,做出决定。 “把这样东西交给秘书处,让她们去处理吧!” 南宫倩不敢单独留下,我们三人起身,赶往了秘书处。 里面只有姚丹一个人,见我进来,笑着打招呼:“周董,对住宿环境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 我言不由衷,随后将项链和那张纸条递过去。 “姚主任,我们无意发现了这样东西,觉得应该交给您。” 姚丹扫了一眼,眉头便皱紧了。 “在哪儿发现的?” “瀑布下方的迷宫,我秘书捡到的,纸条就藏在爱心吊坠里。”我解释道。 并没有查看纸条内容,姚丹便面色凝重道:“你们注意安全,我马上处理。” 此事非同小可。 来这里参加活动的,可都是亿万富翁,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我们三人离开秘书处,就在园区里散步看景。 园区很大,除了那些独栋的小楼,还有温泉疗养区、娱乐中心、二十四小时自助餐厅等等。 很快, 整个园区就沸腾起来。 保卫人员快速聚集,列成一个方队,开始一寸寸搜索,也包括有人居住的小楼,寻找外人潜入的蛛丝马迹。 保护隐私,也是双刃剑。 和悦公馆虽然也有监控探头,数量不菲,朝向的却都是墙头,内部活动并没有任何录像,这也给搜寻异常人员,增加了难度。 我不认为,这是天下盟所为。 他们才不会傻到扔一条项链,反而泄露行踪。 昆姐喜欢恶作剧,却也不会这么做。 一是没必要,二是昆姐表现得也不够豪气,她会直接用刀尖插一张血淋淋的字条,也不会搭上一条金项链。 一个小时后, 我接到姚丹打来的电话,再次赶到了秘书处。 “周董,非常感谢,因为你提供的线索,让我们排除了一次潜在的风险。”姚丹客气道。 “破案了?”我惊讶道。 “抓到了一名潜入人员,躲在排污井里,上午藏在采购车上进来的。” “他真想杀人吗?” “对,就是想制造恶性案件,干扰我们这次活动。 没有明确的目标,他就别出心裁,扔了一条项链,谁捡到就对谁下手。”姚丹解释道。 南宫倩不由扶额,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很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 最幸运的,是我和艾莉丝及时回来,阻止了事情发生。 “谁派他过来的?”我继续打听。 “龙腾!” 姚丹咬牙吐出两个字。 我心情一阵激动,很想放声大笑。 龙腾这货,终于要倒大霉了,他这下得罪的,可都是顶级的财阀大佬。 “性质太恶劣了,必须得严惩才行。”我连忙加了一把火。 “已经对这人进行了初步的询问。”姚丹言辞含糊,具体怎么个询问法,没解释,又说:“也报警了,警方很快过来将他带走,必须严加审讯。” 距离四点的会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获知情况后,便告辞姚丹,回去休息。 路上,南宫倩蹙眉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当然不对,哪能这么快就交代,就是栽赃。”我笑了起来。 艾莉丝也笑了,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龙腾虽然是个夯货,也不会笨到这种程度,故意派人过来搅局,得不偿失。 刚才我并不点破,也是盼着龙腾倒霉。 他要是垮了,在丰江这里,我就少了个强大的对手。 回到晴天阁,我们来到楼上,各回房间休息。 躺在仿古的木床上,再拉上帘子,就感到了一种沉闷的气息。 有钱人睡觉都这么无聊的吗? 我翻了个身,手指触碰到枕头下方。 好像有东西! 我伸手摸了下,便摸出了一本画册,只是看了一眼封面,便让人脸红心跳,几乎忘了置身何处。 一页页翻看,更是让人身上着火。 各种肤色的美女帅哥,还是超清版。 他们摆出各种勾人的姿态,身上并无寸缕。 我也住过很多次酒店,甚至是VIP套间,但如此新奇的体验,还是头一次。 这就是有意提供的。 这样的画册,在外面根本买不到。 当然,也不介意客人带走,封面上就有“赠送”的字样。 南宫倩说得没错。 富豪们玩得有多花,外界根本不知道。 我在极度鄙夷中,将画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不知不觉,快到了开会时间。 我藏好画册,洗了把脸,恢复精神,这才走出了房间。 听到动静,南宫倩和艾莉丝也出来了。 我有些做贼心虚,故作淡定,艾莉丝却大笑着问道:“哈哈,老板,是不是看到了画册?” “乌七八糟的东西。”我哼了声。 “我倒是觉得,艺术感很强,原始奔放。”艾莉丝眨着眼睛。 “哈哈,我也是同感,准备收藏。” 南宫倩也笑了起来。 两位姐姐比我更大方。 我不好接这个话茬,低着头匆忙下楼,她们也紧随其后。 艾莉丝为了保护我,不敢大意。 刚才发生的项链事件,也让南宫倩不敢单独留下,谁知道园区之中,会不会还有漏网之鱼。 南宫倩直言很后悔,就不该捡那条项链,一脚踢飞才对。 一路漫步,我们来到了水中明珠。 这栋建筑位处人工湖的中心,呈现半球形,也是会议中心。 跟周围的景物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必须通过木桥才能到达。 有几名保卫人员,守在木桥这边,我出示了会员证,得以放行。 南宫倩和艾莉丝又去附近看景。 这次她们还带了相机,打算多拍摄一些照片,留作纪念。 来到水中明珠入口处,我又被两名保卫给拦住了。 第一卷 第1062章 闭门会议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本次会议,禁止拍照录像,请您留下手机。”保卫客气道。 事儿可真多! 我也没有固执,将手机关机,交给了保卫。 一名漂亮的女接待,前头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一间会议室。 跟我以往参加的会议不同,里面的每个座席都是单独的,半包围结构的沙发,身前是一张小桌子。 桌上摆放着茶水、饮料、果盘、麦克风和记事本。 我找到自己的桌牌,稳稳坐下。 前方的台子只有半米高,上面同样放着这样的沙发,朝向这边。 五名副会长都来了。 除了熊启,我还看见了姚丹,她不但是秘书处主任,也是副会长之一。 下方没有空位,理事和会员们也都来了。 会议室很安静,大家不是在看杂志,就是在看资料,神情都很淡然。 我就显得很有些突兀。 年龄上存在差距,他们都是三十多岁以上的中年人,成熟稳重,自信从容。 片刻后, 一名五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身材高大,脸上棱角分明,鬓边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全场起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不用介绍,我也认识他,飞鸿集团董事长滕志远,国内首富。 滕志远笑着跟大家挥手,来到上方落座。 旁边的熊启,连忙伸手过去,跟滕志远握了下,其余人也朝着他挥手。 “诸位同仁,天和会本年度联谊盛会,正式启动!” 姚丹高声宣布,大家再次鼓掌。 “大家远道而来,车马劳顿,先道一声辛苦。按照惯例,先召开一次闭门会议,请我们的会长滕志远先生,致开幕词。”姚丹继续说道。 掌声过后,滕志远拿起麦克风,笑道:“我跟大家一样,非常期待这次盛会,可以享受无拘无束的时光,尽情释放自我。 我们是企业家,也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也有很多想做不能做,想说不能说的。 所以,大家既然来到这里,就放下一切杂念,做人开心最重要。” 笑声过后,便是掌声。 滕志远继续说道:“我看到了,这次的盛会,有两位朋友没来,却多了一位新朋友,来自星辰集团的周岩。” 被会长点名了,我连忙起身,面带笑容的朝着周围拱手致意。 “看着确实年轻啊。”滕志远笑着看向两侧,姚丹等都跟着点头,他又问:“你二十岁,是吧?” “对,马上就二十了。” 我点了点头。 “英雄出少年!” 滕志远赞了一句,又说:“我女儿十九岁,才貌双全,你可以考虑一下。嫁妆嘛,你懂的,多少都不是问题。” 全场发出哄笑声,气氛很活跃。 我当然不能顺杆爬,那就是不识好歹,连忙摆手道:“感谢会长抬爱,岂敢高攀贵千金。” “有机会安排你们见个面。” 滕志远压了下手,示意我坐下,又说:“小周加入后,我们的天和会,正好有了三十六人。呵呵,这个数字很有意思,是不是有点三十六天罡星的味道了?” 大家又是一笑,鼓起掌来。 “我有个建议,跟大家商议,咱们的天和会就保持三十六人吧。除非有人退出,再吸纳新会员。”滕志远道。 “我同意!” 熊启立刻高高举手,其余人也纷纷举起手来。 “小周是关门弟子了!”有人调侃道。 “也是我们的小老弟,大家都多照顾着点儿。” 姚丹也开了句玩笑。 我心情也有些激动,连忙起身,朝着大师哥大师姐们鞠躬感谢。 会场的气氛很活跃,更像是自由聊天,丝毫不觉困。 在商言商。 天和会一众财阀聚首,当然不只是吃喝玩乐,来这里放松看画册的。 几个项目在闲聊中,就被抛了出来。 非洲采矿。 收购石油公司。 风力发电。 欢迎大家参与,并不强制。 我一边喝茶、吃水果,一边听着企业家们的高谈阔论,深感自己的见识浅薄,根本插不上话。 从大家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姚丹的情况。 她是逍遥药业集团的董事长,私营药企中的领军企业,也是大型上市企业之一。 “小周,沉默不是金。来,说说星辰集团的情况。”滕志远又点名了。 “星辰是一家新集团,以科技开发为主,立足于商业卫星、胚胎干细胞和新材料研发,愿意向诸位前辈多多学习。”我客气道。 “厉害!志存高远。” 滕志远冲我竖了下大拇指,姚丹则笑着接话道:“会长,志存高远这个词,就在你的名字里啊!” “哈哈,说明我跟小周有缘。” 滕志远大笑。 接下来,大家便开始讨论星辰集团的项目,没什么客套话,都是直来直去。 基本都持悲观态度,开发周期过长,为星辰集团的前景担忧。 熊启之前提醒过我,不要大放厥词。 于是,我只是微笑附和,也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晚六点。 闭门会议结束,大家自由活动。 我在门口拿到手机,离开水中明珠,跟南宫倩和艾莉丝一道,去吃自助餐。 随行带着两名美女,我能感觉到,一些企业家也投来羡慕的目光。 走进餐厅,所见的一切,又让我大开眼界。 这哪里是自助餐,分明是顶级大餐。 白松露意面、阿尔马斯鱼子酱、黄金冰淇淋、蓝鳍金枪鱼…… 各类海鲜琳琅满目,披萨、甜点多达上百种。 餐具也是精致奢华,水晶、金银等材质随处可见。 好吧! 我觉得十万的参会费,好像也不是太亏,更何况还是三个人享用。 餐桌是红木的,擦拭得泛着光。 我看见了于晴曼,她正在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用餐。 她这个样子,跟在扶摇食堂用餐时,没什么两样。 我取了一份意面,又在上面放了些鱼子酱,捡了几样蔬菜,还是朝着于晴曼走了过去。 抬头看见我,于晴曼立刻绽放笑颜,忙着将口里的黄金冰淇淋吞下。 “周岩,你今天帅呆了。”于晴曼夸赞道。 “放假了吧!” 我坐下问道。 “嗯,熊启让我去星辰大厦上班,可我不想去。”于晴曼道。 “为什么?” 第一卷 第1063章 何时认识的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于晴曼低下了头。 “熊启安排你做什么?” 我露出一丝不悦。 “不是熊董,是龙腾,他……” 于晴曼轻轻摇头,不想说。 “你怎么还受龙腾的摆布?没个出息。” 我脸色阴沉,很想骂她两句。 于晴曼神情沮丧:“我讨厌龙腾,但熊董的话必须听,除了随波逐流,我也别无选择。” 我懂了。 是熊启安排于晴曼,必要的时候,要听龙腾的安排。 这让我对熊启刚生出的一丝好感,又荡然无存了。 熊启,真让人纠结。 让人很难分清,他到底是正是邪。 “没关系,去星辰上班吧,不该知道的,你也绝不会知道。”我冷声答应道。 “周岩,谢谢你的理解。” “过年也不回家?” “不回去。” 于晴曼摇头,苦笑道:“我已经残破不堪,何苦再连累家人,总有一天,或许能够解脱吧!” “你一直在刀尖上跳舞。” “是我自作自受,我都不可怜自己。” 于晴曼眼圈红了,要有泪珠落下来。 能够救赎于晴曼的,只有她自己。 又跟她聊了几句,我便去了南宫倩、艾莉丝那一桌,品尝美食,欢笑声不断。 晚餐过后,夜幕已经降临。 柔和的灯光次第亮起,将和悦公馆笼罩其中,隔绝了外世的喧哗。 “小岩,去温泉中心吧!”南宫倩笑着商量。 “我没带泳衣。”我摊了摊手。 “穿裤衩也行,VIP人物嘛,不会说什么的。” 艾莉丝坏笑。 “她骗你的!”南宫倩兴奋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里所有东西都免费,包括泳衣,还可以带走。都是大牌子的,至少四位数起!” “真的?”我的眼睛也跟着亮了。 天哪! 艾莉丝仰天发出一声长叹,生无可恋的表情:“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你们吗?” “不可以!” 南宫倩哈哈大笑,拉起艾莉丝,我们三个说说笑笑来到了温泉中心。 泳衣果然是免费的。 只不过,有钱人的世界里,男士泳衣的款式也很简单,无非是花色和纯色。 我与两位姐姐在入口汇合。 两人身材自然不用说,增多减少,十分抢眼。 我带着她们低调进入,依然引来不少火辣辣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 在安静的角落找到一个池子,我们三个惬意地泡在里面。 不多时,便走来三名高挑的服务员。 竟然也都穿着泳衣,统一的白色低胸露背款,将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赏心悦目。 “先生,请问需要服务吗?” 前方一名女服务员,单膝着地,面带微笑的问道。 什么服务? 搓澡吗? 是不是早了点儿? 我有点懵,随口道:“问问两位女宾的意思吧。” 哈哈,南宫倩差点笑岔气,艾莉丝则紧抿红唇,表情怪异的沉到了水下。 “你们能提供的服务,都上吧。”南宫倩笑道。 “好的,请稍等。” 三名服务员袅袅婷婷的离开。 艾莉丝这才钻出水面,笑得在水里直扑腾,上气不接下气道:“女宾两位!” 我还是不明白! 直到女服务员们端来水果和红酒,我才恍然大悟。 事实上,比我想象的,还要服务周到。 三名服务员留在我们身后,擦汗,喂水果,递酒杯。 我感觉不自在,一直都是自力更生。 但两位女宾就很过分了,不仅安心享受,就连果皮,都是闭着眼睛吐出来,服务员则用小盘仔细接住,还负责擦拭嘴角。 泡完温泉,南宫倩和艾莉丝又去享受汗蒸室和按摩。 我则留在温泉池,放松的舒展开身体,闭上了眼睛。 轻微的水浪涌动,犹如小手抚上胸膛,我连忙睁开眼睛,却觉得鼻腔发热,连忙擦了把脸掩饰。 姚丹来了! 换上泳衣的姚丹,和她平日冷静睿智的形象相差甚远。 葫芦形身材,十分夸张,各个交界处的凹凸尽数显露,不知是否泡得太久了,我竟然有一种溺毙的窒息感。 “周岩,不介意吧?”姚丹笑呵呵问道。 “当然不会。” 我往里靠了靠。 姚丹笑着坐下,往身上撩了几下水,笑问:“对此次会议,有什么意见和建议,都可以直接跟我提。” “挺好的,大家性格都很直爽,开会也不觉得累。”我随口敷衍。 “那就好。”姚丹顿了顿,又大有深意笑道:“会前看资料,就觉得你与众不同,等见了面,更觉得是个含而不露的人才。” “被姚主任认可,是我的荣幸。也希望在这个团队中,我能得到真正的提升。” “呵呵,很会说话,难怪是滕会长看中的准女婿。” 我连忙摆了下手:“都是玩笑话,可不能当真。” “滕会长爱女如命,怎么会拿她开玩笑。周岩,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滕会长?” 姚丹神色很认真,这才是她最想问的问题。 “开会的时候,刚认识的。”我不隐瞒道。 姚丹笑着点点头,但从其眼神不难判断,她不信我的话。 “滕会长的女儿,有四分之一的混血血统,相貌自然不用多说,而且多才多艺,艺术甚至体育类,都拿过世界级的奖项。”姚丹介绍道。 “滕会长教女有方,我希望自己的妹妹,将来也能像她一样。” 我想到了芽芽,这也是我的心里话。 姚丹却笑了,又问:“只是将她当做妹妹吗?” 我这才明白,话题还没结束,坦言道:“滕会长的千金,我岂敢痴心妄想。况且,我还在还没有婚恋的打算。” “是啊,确实早了点儿。”姚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南宫倩和艾莉丝容光焕发的回来了。 我找到离开的理由,和姚丹告辞后,便离开了温泉中心。 正打算回去休息,我又接到了熊启的电话。 “周岩,来娱乐中心参加活动。” 好的。 距离睡觉时间还早,我答应了下来。 等我赶到娱乐中心,发现是抽奖活动! 抽签的形式。 每位会员都有一次机会。 有人还没来,还有人已经抽完回去了,现场的会员,也就是十个人左右。 “哈哈,我抽中了十万块!” 前面一人开心笑了。 图的就是个彩头。 我却怦然心动,如果也能抽到十万,参会费就真金白银的赚回来了! “周岩,该你了。”熊启催促一句。 第一卷 第1064章 求助机会一次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走上前,并没有立即抽签,而是神色虔诚的沉默片刻。 旁边的熊启看到我这一出,不由嘴角微抽,不屑一顾的表情。 默默祈祷完毕,我才郑重的抽出一签。 心里想的是,即便十万奖金没有,珠宝玉器电器等实物奖品也不错。 毕竟,会费不低,能回一点是一点儿。 然而,看清上面的字,我却愣在了当场! “向天和会求助机会一次” 虽然只有几个字,分量却不低! 这就意味着,将来遇到个人或者集团的危机,都可以求助。 熊启见我神色不对,心下好奇,也凑到跟前看了眼,不由扶额感慨。 “熊董,这个奖品,应该有限制的吧?”我试探问道。 “难道你不会从字面分析的吗?” 熊启咧咧嘴,皱眉道:“这分明是超级大奖!将来你无论遇到经济、人才、社交等困难,都可以向天和会求助。 至于限制,只要没超过天和会的能力范围,就算。” 太好了! 我心花怒放,连忙摸兜,想着该把这个签放在哪里好。 熊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摆手制止:“奖项会登记的,天和会不会食言。” 那我也得留好凭证。 我没听熊启的,坚持放进内兜,还宝贝般的拍了拍。 熊启难得笑了,由衷道:“不得不说,你是真有运气,抽中了上上签啊。” “呵呵,熊董就是我的搭桥贵人。” 心情好,我说话也中听。 熊启又笑了,想了想,商量道:“既然运气这么好,想不想再来个锦上添花?” “什么意思?”我不解。 “去了,你就知道了。” 熊启手指楼上。 我给艾莉丝使了个眼色,让她在这里等着,随后跟熊启一起上楼。 房间布局大致相同,只是门牌标识五花八门,令人大开眼界。 茶室,好理解,喝茶谈心的地方。 康养室,大概就是按摩推拿的吧。 此外,还有冥想、瑜伽等等,我甚至还看到一个心理诊疗室! 也对,这种地方,是应该配备医生的。 正想着,心理诊疗室的门开了,一名会员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像是受了重伤,却是红光满面,意犹未尽的模样。 关门的一刹那,我看到里面一名戴面具,女王装扮的女子,手里还拿着鞭子。 熊启目不斜视,对此司空见惯的模样。 来到尽头,房间名字,娱乐室! 推门进入,我才发现,竟然是打麻将。 滕志远坐在正位,看到我进来,抬手打了声招呼。 姚丹也在! 估计是我离开温泉中心后,她也离开了。 “小周,听说你抽中了上上签?” 滕志远笑问,姚丹也笑呵呵的,显然他们已经了解了楼下的情况。 “手气好而已。”我客气道。 “那今天必须得好好玩几把。”滕志远兴致勃勃道。 玩玩倒没什么。 我刚想要答应,却听姚丹笑着商量道:“会长,就按最简单的玩法吧,吃碰杠都行。也别玩太大,一番一万。” “还是这种打法好,就是个玩。”滕志远笑着答应下来。 啥?! 我默默震惊一个。 熊启瞥了我一眼,调侃道:“周岩,做人啊,别太小气,这能输多少?” 姚丹笑着打圆场:“小伙子年轻,还得攒钱娶媳妇呢。” 三人大笑。 我也跟着笑了,故作淡定道:“不是心疼钱,是真不会玩儿。” 滕志远脸上微微变色,我又说道:“不过,我可以请人代劳,输多少,我来承担。” “这还差不多。”滕志远答应了。 姚丹和熊启也没反对。 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我邀请的,自然是带来的那两位之一。 然而,等艾莉丝进屋后,三人还是稍显诧异。 不是本土秘书,而是外国洋妞! “周岩,会长说了,就是个玩,你也没必要故意输。”熊启摆了摆手。 我笑了笑,转头对艾莉丝说出了四个字:“全力以赴。” “听老板的!” 艾莉丝爽快答应,倒是把三人又给逗笑了。 哇哦! 艾莉丝坐下来,拿起一张麻将牌,便是一声低呼。 木制描金的,图案都是贝壳七彩宝石嵌入,打磨平整而成。 价值不菲! “艾莉丝小姐,有压力吗?”姚丹笑问。 “没有!” 艾莉丝自信满满。 随后,麻将桌上便哗啦啦作响。 我观看一会儿,便在旁边沙发上休息,觉得无聊,又下楼找南宫倩聊天。 等再回来时,艾莉丝手边的筹码,已经堆积成高楼! 滕志远和熊启还好,姚丹则是面色潮红,还有擦汗的动作,倒像是刚泡完温泉。 杠底开花! 艾莉丝又赢了。 “艾莉丝小姐,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滕志远盛赞。 “我比较闲,常练习的缘故。”艾莉丝解释。 “呵呵,还很谦虚。”熊启也夸了一句。 “一晚能赢八百万,艾莉丝只当助理,实在是大材小用。”姚丹笑得很勉强。 艾莉丝居然赢了八百万! 我大吃一惊,赚有钱人的钱,也是发财致富之路…… “跟着老板,吃喝才长久。而且,这是工作时间赚来的,怎么处置,都得老板说了算。”艾莉丝的回答滴水不漏。 滕志远赞许的点了点头。 “承蒙各位的抬举,我才能加入天和会。没做出什么贡献,哪有拿钱的道理。”我婉拒了。 “愿赌服输,周岩,没什么的。”滕志远不以为然。 “将来,我能担得起天和会会员这个称谓时,再拿不迟。” 哦? 滕志远眉毛一扬,随后便发出一阵大笑:“提升内在价值,才是年轻人的奋斗目标。今晚,实在是玩得尽兴!” “非常尽兴!”姚丹也放松的笑了。 时间不早了。 娱乐中心的会员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告辞离开,回到了住处晴天阁。 回到房间里,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刚在木床上躺下来,手机便响了,来电话的是龙腾。 “龙老板,这么晚还不睡啊!” “槽,睡不着啊!” 龙腾爆了句粗,恼火道:“有人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真踏马恶心反胃。” “咋地,你还吃了啊?” “周岩,你嘴巴放干净点儿!”龙腾气咻咻道。 我才不怕,哼笑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栽赃你?” 第一卷 第1065章 扳回一局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装迷糊吧!就是你跟你小姨合谋算计我,还踏马忽悠我,说她是来的杀你的。”龙腾咬牙道。 “别讹人,话说清楚了。”我冷冷道。 “你小姨绑架了那人的儿子,威胁他潜入和悦公馆,还扔下什么金项链。你说怎么就那么巧,让你的人给捡到了,还交了上去,这一招玩得真无耻!” “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警方,那人都招了,说受到一个女人的胁迫,才这么做的,连他老娘多年珍藏的金项链,都给偷出来了。” 我有些惊讶,万万没想到,那名所谓的杀手,竟然是顾知瑶派出来的。 顾知瑶恼火龙腾悬赏她,故意制造事端。 将一切推给龙腾,让他得罪天和会,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怎样,说不出话来了吧?” “老子又没跟顾知瑶合谋,是你自己招灾,得罪了那个煞星,关老子屁事!”我嗓门也大了,哼声道:“龙腾,你别总是这个死出,就张口讹人的本事,都不动脑子的!” “哼,我怎么能相信你。” “爱信不信!” 我直接挂断手机,也不想再跟龙腾废话。 夜深了! 我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踏实,好久才睡着。 突然, 我觉得有人钻进了进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老板,别说话,她来了。” 是艾莉丝的声音,她的气息吹在我的耳朵上,感觉痒痒的。 我能感受到她滑软的肌肤,像是只穿着三点。 她,是谁? 一定是顾知瑶。 高高的星辰大厦,防范严密,顾知瑶找不到接近我的机会,这样的二层小楼,却是天赐良机。 围墙、监控、保卫人员,都拦不住她这样的资深猎人。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后悔,高估了此地的安全,就不该留宿。 艾莉丝抱紧了我,还拉过被子盖上。 热! 不只是身体上,还有心灵上的躁动。 我不敢动。 时光是如此难熬。 声音非常细微,好像有人进来了,却听不到脚步声。 艾莉丝整个人缓缓缩进被子里,她已经做好准备。 床帘被匕首挑开,眯着眼睛的我,看到一个戴口罩的女人,将头探了进来。 呼! 艾莉丝腾空而起,被子也跟着飞了出去,朝着女人迎头罩下。 “尼玛的!” 我听到女人恼羞的骂声,可以断定,就是顾知瑶。 嘭嘭嘭! 房间的空地上,立刻响起激烈的打斗声。 床帘很碍事,我也看不到,到底是谁占据了上风。 “臭洋妞,老娘一定先弄死你。” 顾知瑶发出一声怒骂,我听到开窗声,紧跟着,一切都安静下来。 “下次再遇到,一定打断你全身老骨头!” 艾莉丝骂着,传来了关窗声。 屋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艾莉丝拉开窗帘,坐在我的床边,她果然只穿着三点,体型是那样诱人。 “她真走了吗?” 我心有余悸的问道。 “搞出了动静,她当然跑了,否则一定会被抓。这个废物,就这点本事,还想搞绑架?”艾莉丝终于扳回一局,满脸充斥着对顾知瑶的鄙夷和不屑。 我可不认为,顾知瑶是废物。 就没有比她更狡猾的杀手,她的耐心也是超一流的。 艾莉丝上次吃了亏,这次才提前做了防备,让顾知瑶行动落败。 “哈哈,我狠狠踢了她的屁股,虽然她逃走了,但这几天,肯定疼得坐不下。” 艾莉丝大笑,出了一口恶气。 “艾莉丝,怎么发现她进来了?”我打听道。 “我在门上做了标记,是一片树叶,咱们回来的时候,树叶掉了,我就知道有人进来了。不能去搜索,她躲在暗处,反而容易攻击我。” “然后,你就一直等着?”我惊讶道。 “对啊!” 艾莉丝点头,“我开了浴室的灯,还放了水,让她误以为我在洗澡,所以就上来了。我贴在地面上,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不愧是特种兵出身,警惕性很高,步步为营。 “窗户是顾知瑶提前打开的,对吧?” 我虽然这么问,内心却在狐疑,明明记得,将窗户关上了。 这里的窗户也有问题,如果加上防盗网,顾知瑶就很难逃出去。 “其实,她调整了窗把手的螺丝,在某个角度,一拉就掉了。” 艾莉丝介绍着,又恶狠狠地强调一句,“这里不同于别处,不能搞出命案。否则,我准备好匕首,一准将她给弄死。” “艾莉丝,谢谢你,你太厉害了!”我道谢并夸赞。 “你也很厉害哦!” 艾莉丝坏笑着,斜了一眼我的下面。 我看了一眼,囧的连忙用手捂住,感觉脸都是热的。 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玩意,这功夫逞什么威风,显得我不够重视自身安危。 “哈哈,看会杂志,安心睡吧!” 艾莉丝伸了个懒腰,起身扭动几下,荡漾起动人的曲线,这才笑着离开了我的房间。 看杂志,更睡不着了。 还是数绵羊吧! 次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天和会的全体成员,集中在园区的影壁墙前,合影留念。 我本想站在边上,却被姚丹拉到了中间第二排,前面是滕志远,左右则是两位女企业家,紧靠在我的肩头。 跟着摄影的手势,大家同时喊出了“茄子”,又发出了哄笑声。 这一刻,他们像是找回了年轻时光。 还有活动,天和会将要召开正式会议,允许非会员参加。 大家再次来到水中明珠,进入大会议室。 跟平时开会的场所差不多,但装潢得更为高档,都是舒服的皮椅,桌面也格外宽敞。 我找到桌牌坐下,南宫倩和艾莉丝也来了,坐在后面。 我还看到了于晴曼,不出意料的藏身在角落里。 工作人员发放会员通讯录,红色的小册子,手掌大小,易于携带。 封面上写着“内部交流,禁止外传”的字样。 里面是会员们的照片、手机号、办公电话、集团简介等等。 这样东西很重要。 比如,能直接联系滕志远,旁人可没这个机会。 片刻之后, 滕志远带队,五名副会长形成一列,跟在后方,步入了会场。 场上立刻响起了掌声。 第一卷 第1066章 都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六人来到台上就座,大会还是由姚丹主持,她似乎也很精通此道。 “诸位商界同仁,欢迎参加天和会第六次全体会议,我们的宗旨,想必大家一定记得,喊出来了吧!”姚丹面带微笑,高声道。 “天下为公,和光同尘!” 众人齐声高喊,一连三遍,袅袅回荡在上空。 我在第二遍时,也跟着高喊,内心充满了激情。 “本次会议,例行议题有三项,选举会长和副会长,选举理事,讨论天和会章程,再就是,会长发言,常务副会长发言,邀请会员发言。” 姚丹说完,便直接开始了例行议题的第一项。 工作人员送上两份表格,上面有全体会员的名字,选举一名会长和五名副会长。 这就是走形式,上面坐着的,不会被选下来。 很快, 表格就被收走了,几名工作人员统计票数,不出所料,会长还是滕志远,副会长也是台上的那些。 接下来是选举理事。 我打开了通讯录,找到理事的名字,在后面画上了对勾。 还是那十名理事,他们在前排起身,转过来向后,躬身致谢。 天和会章程发下来,并没有收走。 改动的只有一条,大家也都清楚,就是保持三十六名成员的规模。 新章程,全票通过。 例行的事情忙过后,滕志远这才发表了讲话,激情昂扬,全程脱稿。 跟闭门会议不同。 滕志远今天的讲话,就显得格外正式,用词也很规范。 他强调, 继往开来,薪火相传。 希望天和会成员要保持艰苦奋斗的精神,杜绝内讧,同心同行,共谋发展,为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 飞鸿集团将提供三十亿的过桥资金,用于解决会员们的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个会长有担当,当之无愧。 熊启也发表了讲话,作为投资公司的当家人,他的讲话内容,都跟投资有关。 如何获得投资,如何利用投资,如何规避风险。 只有跟投资公司实现双赢的状态,才能获得持续良性的发展。 熊启滔滔不绝,声情并茂的讲了半个小时。 这也是我认识他后,见他表情最丰富,说话最多的一次。 会员们听得很认真,甚至还有人做着记录,觉得熊启所讲,满满都是干货。 掌声过后, 姚丹重新拿起麦克风,笑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天和会吸收了一名新会员,来自星辰集团的周岩。他只有二十岁,却手握两家大型集团,资产规模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亿,就问你们服不服?” “服!” “大写的服!” “不服有罪!” …… 众人高喊,却也发出了笑声。 “下面请周岩上台,跟大家分享创业经验。”姚丹道。 我连忙起身,摆手道:“丹姐,我没有准备,还是不讲了吧!” “呵呵,随便说说,不用拘束。” 姚丹起身,做个了邀请的手势。 场上立刻响起了掌声,我回头看见,南宫倩、艾莉丝,甚至于晴曼,都在使劲鼓掌,也为我鼓劲。 我起身来到台上,朝着大家深深鞠躬,这才来到发言台前。 “很高兴能够加入天和会,让我找到了回家的感觉。我是一名商界新人,经验不足,见识浅薄,希望能够向诸位前辈多多学习,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指教。” 我先是客气,又接着说道:“无论是扶摇,还是星辰,能够立足并发展,离不开国家的好政策,还有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 再就是,离不开投资公司的信任,帮助企业成长。在此,特别感谢熊会长,投资扶摇。” 场上响起掌声。 熊启目光看过来,同时笑了起来。 这份笑容里,倒是带出几分真诚的味道。 “我认为,企业谋求发展,就要审时度势,紧紧把握的时代的脉搏,网络化、信息化的时代正在到来,大潮汹涌,日新月异……” 我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满怀激情的开始演讲,以扶摇电子商务为例子,也讲了二十多分钟。 台上的滕志远等人,偶尔微微点头,赞同我的观点。 下方的会员们,不时有人朝我竖起大拇指,给我的论点点赞。 “让我们展开臂膀,去拥抱时代,让平凡的生命,绽放耀眼的光彩……” 我激情高喊,结束了讲话。 下方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哈哈,我先拥抱周岩,再拥抱时代吧!” 姚丹开句玩笑走过来,就在台上,当众跟我拥抱,小声道:“臭小子,没看出来,还挺能忽悠的。 可惜,我女儿年纪太小。 否则,一定把你弄我家里去。” “丹姐抬举了,不敢痴心妄想。”我连忙道。 “将来有事,记得找我。” 姚丹这才放开了我,竟然又摸了下我的头,引来大家的一阵哄笑。 上午活动结束,下午节目演出。 会员们可以自备节目,登台表演,还有礼品赠送。 非专业的表演,一定没什么看头。 我没有兴趣,也不稀罕所谓的礼品。 跟南宫倩和艾莉丝商议后,我们决定,提前离开和悦公馆。 昨晚,顾知瑶差点得手。 这让我觉得,所谓防守严密的和悦公馆,远不如星辰大厦更为安全,不能再留宿了。 用过丰盛的午餐,我便找到了姚丹,推说集团有事,打算提前回去。 姚丹答应下来,表示常保持联系。 我又给熊启打了电话,对于我提前离开,熊启稍有不满。 或许,他认为,会长们都没走呢,就我谱大不懂事。 却也答应了。 开上车,我们驶离和悦公馆,很快便回到了星辰大厦。 我也参加过多次会议,不得不说,唯有这一次,让人觉得很愉快,甚至期盼明年再次召开。 我将那根“可以求助天和会一次”的竹签,小心地收好。 目前还没想到,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但我认为,这样东西,将来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得知我回来,刘芳菲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说起了一件事。 “郑铎很努力,他联系到一位同学,名叫裴朵,是胚胎干细胞临床研究专家,曾经竞争过诺贝尔医学奖。” “这位裴专家能过来工作吗?”我不由眼前一亮。 第一卷 第1067章 条件太苛刻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对方提了几个条件,如果答应的话,就来星辰集团工作。”刘芳菲道。 “别管什么条件,都应该答应啊!” 我有些着急。 在外面,大话都说了好几遍了。 可企业目前只是一个名称,空壳状态! “我很犹豫,其实不想答应,头一次觉得,科研人员也很难缠。” 刘芳菲微微皱眉,讲述了裴朵提出的条件。 首先,她要带一个科研团队过来,约20人左右,要求每年的团队薪资,不低于两千万! 另外,对技术研究路线,拥有一票否决权,集团不得干涉! 再就是,研发出的知识产权,归科研团队所有,集团只有使用权! 这还不算完,若是团队离职,将带走专利! 听到这些,我不由皱紧了眉头,心情一落千丈。 条件太苛刻。 风险都扔给了集团。 “感觉不太像科研人员啊,完全是旱涝保丰收,却不顾集团利益,自私自利的做法。”刘芳菲看着我的脸色,小声不满的嘟囔。 “郑铎怎么认为的?”我问。 “我将这个情况也跟郑铎说了,他很失望,这样的科研团队,有着巨大风险,且不可掌控。” “再招人吧,不用这位裴专家了。”我做出决定:“集团不能只为个人群体服务,他们将来扬名立万,集团反而两手空空,得不偿失。” “好,那就继续招聘,我已经在人才网发布信息,但至今无人问津。” 刘芳菲感到了招聘人员的难度,专业人才太稀缺。 “提高年薪,总有感兴趣的。”我建议。 “项目负责人定的是年薪百万,那就提到五百万。”刘芳菲商量道。 “可以!” “新材料研发公司,我建议让刘博去负责,在扶摇工作的这些日子,他表现出色,也有了管理能力。” “我看行,还是自己的人更可靠。”我答应道。 就在刘芳菲走后没多久,一个魁梧的身影,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一看到他,心头一热,眼圈却跟着潮湿了 刘队长来了! 没穿警服,一件很普通的棉夹克,一进屋就笑道:“兄弟,你这间大办公室,也太敞亮了。” “刘哥,真的想你了!”我真诚道。 “呵呵,我也想念兄弟。有一次结束任务路过扶摇大厦,我想着去你办公室坐会儿,后来才想起来你来丰江了,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 刘队长自嘲着,点起了一支烟。 “哈哈,刘哥是突然清净下来,不习惯吧?” 我开心笑了,给他倒了杯热茶,笑问:“来丰江看嫂子吗?” “以后天天都能看。”刘队长笑容舒展。 “工作调动过来了?太好了!” 我激动万分,忙问:“刘哥现在是什么职务?” “刑警支队副队长,冯队长有些情绪,中午我跟详谈了一阵子,算是谈开了。”刘队长不隐瞒道。 “刘哥来了,我的心就放下了。” 我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我也很着急,料定天下盟那伙人,已经到了丰江,对你骚扰不断,丰江警方不熟悉情况,也未必愿意插手。”刘队长直言道。 “何止是骚扰,简直就是下死手。” 我感慨一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如实汇报给刘队长。 暗影团队已经策划了两起行动,一次是路上触电,一次是空降病猫,都是有惊无险。 就在昨晚,在和悦公馆的小楼里,顾知瑶潜入后想要绑架我,幸好被艾莉丝提前识破,将其打跑了。 刘队长听得很认真,眉头也皱了起来,认真叮嘱道:“暗影团伙还真是另类,兄弟千万不要让他们摸清出行习惯,也就很难设计意外。” “我明白,会严防死守的。”我点点头。 “我刚来,等稳定些日子,就搜寻暗影的踪迹。 至于顾知瑶那边,能拖就拖,难说她那天熬不住,就主动退走了。 当然,我更希望找机会,把她给抓了。”刘队长下意识握了下拳头。 我笑着拿过刘队长放在桌上的手包,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刘队长皱眉道。 “别跟我推辞,无论何时,我都拿你当兄长。” 我从抽屉里,拿出五万现金,拉开拉链,全部塞进手包里,这才还给了刘队长。 他初来乍到,免不了跟警队的兄弟们聚餐,拉近关系,没钱也不行的。 “那就谢了!” 刘队长并没有推辞。 他工资很有数,而我面临的危险,又格外复杂,必要时,他也要搞关系的。 刘队长的家,明天才能搬来,就住在公安局家属院。 常勇不在那里住,他是公安局长,但也是副市长,住在升平小区,那是市领导专用的住宅区。 刘队长并不隐瞒,他这次能调动过来,常局长帮了大忙,亲自打了报告。 再就是,高市长也跟组织部门沟通过,考虑到家属分居问题,这才最终落实了此事。 对于担任副队长,刘队长并不介意,职位高低并不影响工作。 今天上午,他跟常局长见面了。 常勇表示,整顿丰江市的治安环境,将是市公安局新一年工作的重点任务。 听到这些,我心里很高兴。 最影响丰江治安的,莫过于龙腾团伙。 他们终难逃覆灭的下场。 突然,刘队长对我说道:“兄弟,带我去看看叶子。” 就知道,他忘不了这件事。 我无奈起身,带着刘队长离开办公室,敲响了叶子的房门。 没人开门。 我又带着刘队长,来到了天台之上。 叶子和凌巧果然在这里。 一个拄着拐杖,小心地挪动步伐。 另外一个,则在旁边小心呵护,唯恐发生摔倒。 一看到刘队长,凌巧不免紧张,点头哈腰道:“刘队长好,我很听话的,没联系任何人。大门不出,小,小门不迈!” “没你什么事。” 刘队长走进打量叶子,格外仔细。 叶子跟他眼神碰触,平静无波。 她慢慢挪动脚步,口中还哼起了歌曲,这次我听清了,正是那首童谣《小星星》。 “叶子!” 刘队长突然喊了一声。 叶子停住脚步,再次打量刘队长,忽然就笑了。 第一卷 第1068章 裴朵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你认识我吗?” 刘队长背手,上身微微前倾。 “熊样。” 叶子嘟囔出两个字,跟着便走开了。 刘队长微微一愣,脸色阴沉至极。 我的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连忙解释道:“刘哥,千万别介意,叶子经常这么说凌巧的。” “对,她就是这么说我的,比这还难听。” 凌巧使劲点头,又说:“叶子姐姐就像是个小孩子,不都说,小孩子学话,都是从骂人开始的。” “她可不是小孩子。”刘队长铁青着脸。 很快, 叶子就到了楼边,她拄着拐杖,抬头注视着远方,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像。 刘队长轻轻摇头,又叹了口气,招呼我离开了天台。 “兄弟,千万不能让她消失了,万一检察院追究下来,所有相关人员,都吃不了兜着走。”刘队长提醒过后,又面色凝重地强调:“这些话,你务必听心里去,后果你我都担不起。” “记住了!”我连连点头,又解释道:“叶子这种情况,还要锻炼很长时间,她不会消失的。语言恢复得很慢,至今就只能说两个字。” “她都会唱歌了!” “也就是个调。” “……” 刘队长瞪了我一眼,没再说别的,进入电梯跟我挥手告别。 我重新回到天台,叶子仍旧伫立着,一动不动。 我来到她的身边,跟她站在一起,还轻轻捏住了她的手。 叶子嘴角勾起,并没有转头。 良久之后,她才抽出手,拄着拐杖,继续坚强地练习走路。 天台上,已经遍布叶子的足迹。 我更希望,她的足迹能延伸得更远,看到更多的风景。 我注视片刻,这才回到了办公室,心情说不出的轻松。 刘队长来了,他是我的好兄长。 我不再孤军奋战,就让龙腾和天下盟,都去毁灭吧! 夜晚, 我待在星辰大厦的套间里,格外的安心。 台灯下,我拿起自考书,开始整理知识要点。 无论是我,还是付晓雅,都要打好自学考试的最后一战。 十点半, 我正打算休息,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我连忙接通,盼着是顾知瑶打来的。 今天真是个心想事成的好日子,还真的是她! 顾知瑶上来就恼羞的骂道:“那个可恶的洋妞,老娘一定扒了她的皮。 不,将她绑起来,先把脸蛋给她划花,大胸打没了,再把屁股削平!” 好狠啊! 要真是这样,艾莉丝的魅力只能靠内在价值了。 我忍着笑,问道:“小姨,屁股咋样,擦没擦药啊?” “玛德,青了好几块,只能侧躺着。” 顾知瑶郁闷不已,又说:“真想不到,老娘竟然中了她的埋伏。一个洋妞,她配吗?” “我也想不到,你不打招呼,就进了我的房间。”我哼声道。 “本来以为你是个好孩子,结果还是跟洋妞同床鬼混。” 顾知瑶这种话,纯属是找茬,我也不理会,笑道:“小姨,放弃吧,你没机会打我屁股的,不如趁着年纪还行,找个贴心的男人嫁了。” “跟我有染的男人都死了,我也挺怀念他们的,不打算找了。” “你八字太硬,把他们都给克死了?” “什么时代了,还看八字!捂死、封喉、毒药……” “小姨,怕了你,我这一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装出惊恐的语调。 哈哈! 顾知瑶终于被逗笑了,然后又叹了口气,“春节要到了,一个人过年,也挺无聊的。” “我想陪你,做不到啊!” “你这个坏小子,如果我去找你过年,你一准报警把我给抓了。”顾知瑶哼道。 “不报警抓你,我就要被抓了,面对现实吧!”我提醒道。 “打算去旅游。” “好是好,但到哪里都是躲躲藏藏,也玩不尽兴。” “臭小子,你想让我一点乐趣都没有?” “不不,小姨误会了。自得其乐是一种乐趣,与天斗地斗人斗,也都是。”我大有深意点拨道。 顾知瑶沉默片刻,开口道:“说得对。龙腾就挺有意思,拜拜!” 我当然希望,顾知瑶盯上龙腾,最好将龙腾搞得人仰马翻,如此一来,龙腾就无暇针对我。 最好两败俱伤,我就能安枕入眠了。 次日上午,刘芳菲给我打来电话。 “那个裴专家不请自来了!跟我没谈拢,非要找你当面谈!”刘芳菲生气且无奈的语气:“要不是看郑铎的面子,我真想把她给撵走!” “她还坚持那些条件?”我问道。 “太气人了!” 刘芳菲气得声音发颤,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大意就是,裴朵到来后,在郑铎的引荐下,先去找了刘芳菲。 几句话试探出刘芳菲的文化水平,认定她是个门外汉,态度都变得傲慢起来,言明要找董事长详谈。 “明明是来打工的,对我爱答不理,这叫什么事儿?真有那本事,自己另立门户啊,何必寄人篱下!” 另立门户? 我若有所思,随后安慰道:“芳菲别生气,裴朵毕竟也是专业领域的人才,打骨子里有些清高的。想见我,就让她来吧。” “一切向钱看,还清高。” 刘芳菲抱怨一句,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有节奏的走路声。 很快,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出现在办公室。 衣着干净,熨烫平整没有一丝褶皱,但极其朴素。 齐耳短发,丝丝灰白的头发嵌入其中。 佩戴一副宽边眼镜,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种形象,走在大街上,基本就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如果说特别之处,那就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且神色从容淡定,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安静气度。 “裴老师是吧?欢迎!” 我立刻绕过办公桌,迎上前热情握手。 “周董不仅年轻,竟然还这么帅气。” 裴朵不卑不亢的和我握手,赞美中,也带着真诚的意味。 “我更希望自己成为裴老师这样的人,专业领域内的柱石脊梁,经得起风雨。”我客气道。 “呵呵,周董太会说话了。” 邀请裴朵坐下,我给她倒了茶,又让南宫倩送来水果。 裴朵说话很直接,摆手道:“周董,我不爱喝茶,肠胃不好,也不喜欢吃水果。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请讲!”我做出认真倾听状。 裴朵却微微皱眉,反问一句:“难道我跟刘总裁提及的那些条件,说得不够清楚吗?” 第一卷 第1069章 谈不拢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哦! 我点了点头:“刘总裁和我说了,还以为裴老师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周董,恕我直言,我表示不能理解。” 裴朵摊摊手,不可思议道:“我提出的条件,已经为资本做出巨大让步了,星辰为何不答应?” “裴老师,我觉得资本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我提醒道。 “我不是生意人,不懂那些弯弯绕,就是那个意思吧。”裴朵不以为然。 “既然提到了钱,从我个人角度认为,这就是谈生意。” 我坐直身体,正色道:“首先,年薪一定要有集团制定。项目带头人,可以享受高薪,但工作人员,必须由集团统一管理。” “这是科研团队,商业公司怎么管理?” 裴朵挑眉一笑。 不要说刘芳菲生气,我都有些不高兴。 “裴老师喜欢直来直去,我也不藏着掖着。当然是,杜绝腐败!”我一字一句。 裴朵嘴角抽了抽,想要反驳,却还是摆了摆手,示意我继续说。 “至于技术研究路线,当然也要由集团来制定。理由很简单,一旦出现克隆现象,影响的是集团的声誉。” “集团懂技术吗?”裴朵哼笑。 “确实不懂,所以我们需要招聘真正的人才,各自发挥特长,彼此成就。” 不等裴朵开口,我接着说道:“再就是,专利成果,是企业发展的重要标志。星辰生物是研发公司,不是销售公司,专利归个人,绝对不行。” 还是谈不拢! 裴朵很纠结,却坐着没走。 我也不着急,静静等待。 半晌,裴朵开口道:“周董,我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 科研不易,所有的成果本就是个人或者团队研发,属于他们很正常啊。 而且,我提出这些要求,并非为难集团,而是对团队的保护。” “愿闻其详!” “资本……”裴朵顿了顿,改口道:“有些集团为追求所谓的效率和利益,会无限压榨科研人员的工作时间,全天待命的现象比比皆是。 而且,以薪酬制定合同,往往存在漏洞,各种权益很难得到保障。” 说到这里,裴朵眼圈红了。 明明说过不爱喝茶,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有,如果研究方向由集团制定,有可能带来的问题就是,目标频繁更换,极大限制了研发的自主性。 最终的成果,一旦被包装,就再也跟科研人员没有任何关系了。 到了那时,集团名誉和利润有了长期保障,谁又能记得住这些人曾经的付出呢?” 裴朵的话,深深震撼到了我。 原本以为,科研人员这类群体,神秘莫测,普通人难以接触的存在,却也有这么多的烦恼。 我语气也缓和下来,诚恳道:“裴老师,这些顾忌我都懂了。如果你愿意,大可以来星辰兼职,对我们的工作指点一二,薪水不会少了。” 不! 不料,裴朵想也不想,立马就拒绝了。 她从随身黑色皮包里取出一摞资料和证书复印件,摆在我面前。 “周董,这是我们团队获得的各种奖项,资历没的说。如果星辰真的需要,我希望是整个团队都过来。” 看着那些黑白打印资料,我不明觉厉。 想起刘芳菲的话,难免心生一丝疑惑。 既然团队如此出色,为何不另立门户。 我也喝了口茶,松口了:“裴老师,不如重新再谈谈条件。” “可以,可以!” 裴朵有些激动了,连连点头。 “研究路线这块,并非集团全权处置,大可以坐下来一起商议。”我解释道。 深吸一口气,裴朵纠结片刻,坦言道:“我还是老问题,一旦专利归了企业,就有可能出现卸磨杀驴的情况。毕竟,兔死狗烹的惨剧,从古至今都在发生。” “裴老师可以通过郑主任多了解下星辰,只要是遵纪守法,消极怠工,就不会开除。之前的扶摇集团,离职率非常低,另外,一旦科技成果转化成效益,科研人员还可以享受股份权益。” “我听郑铎说过,这也是我选择星辰的原因。” “所以,请裴老师给我一个选择你的团队的理由。我总不能从口头保证,或者用这些复印件决定吧?”我笑道。 这…… 裴朵苦笑道:“好吧,这个我回头考虑下。周董,集团能否提供足够的研发资金?” “呵呵,其他不好说,七百亿的集团,不差钱的。”我傲气道。 嗯! 裴朵点点头,还是很迟疑。 我看出她有所隐瞒,诚恳道:“裴老师,有什么顾忌尽管直言。如果团队和集团彼此不信任,必定会导致一系列的严重后果,最终也会背离初衷的。” 唉! 沉默良久,裴朵一声长叹,终于坦露了心声。 她原本有个实验室,也获得了千万的投资资金。 但研发时间长,加上投资方干预过多,这些钱已经全部花光,研发资质也到期了。 “当初也是脑门一热,就设了这个实验室,没给手下这些人带来什么效益,还搞得自己身心疲惫。”裴朵坦言道:“其实,我找份工作,并不难。但这么多人,奔着我而来,却因为我无处可去,不能不管。” “这就是裴老师选择星辰的第二个原因吧?”我笑问。 “没错。星辰大厦初建,需要大量的人才。我可以向周董保证,这个团队,无论是专业能力,还是默契度,都是极高的,也可以为集团节省大量的磨合期资金。” 唯恐我不答应,裴朵又说:“别的不说,大家伙对我还是很信任的,在职率也有保障。” “情况我都了解了,星辰非常欢迎大家。裴老师爱护手下,令人感动,但我作为集团董事长,也有大量的员工与我同舟共济。” 我诚恳道:“裴老师,无论是个人还是集体,我们未必都是唯利是图,相信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来自对事业的热爱。 科研成果,最终也都属于社会和全人类。” 裴朵愣了片刻,摇头笑了:“不得不说,周董很有说服力,我需要认真考虑。” “如果裴老师入职星辰,便是星辰生物干细胞项目的带头人,有很多自主权。”我劝说道。 裴朵显然动心了。 第一卷 第1070章 蔷薇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具体情况,当然还是要跟总裁去谈。 裴朵并不排斥,起身去找刘芳菲了,我则在这个空档,给刘芳菲打了个电话。 多些耐心和理解,全面衡量集团和科研人员的利益,争取将裴朵留下。 刘芳菲颇有几分不情愿,却尊重我的建议,没有提出反对。 “那好吧,可以让郑铎也跟着。” “这个主意好,郑铎在,胜算就更大了!” 我欣然同意。 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我讨厌这种网络电话,但又不得不接,没准来电的就是昆姐,有重要情况通知。 接通电话,我问:“哪位啊?” “你是周岩?” 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孩平静的问话。 这种淡定,似乎还在裴朵之上。 只不过,这个女孩的声音很年轻。 “是我,快说你是哪位?”我有些不耐烦。 “我叫蔷薇,听说你很厉害,集团董事长,身价几百亿,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是真的吗?” 嗐! 谁把我的优点就这么吹出去了,搞得我有点害臊。 我扯了下衣领,火气也不那么大了,反问道:“真假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可是从不给男生打电话的,你算是破例了。”蔷薇傲气道。 “照这么说,我面子很大?” “对啊!” “那就告诉你吧,除了集团董事长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我含糊道。 “好吧,我在首京大学读大一,真名不告诉你。”蔷薇笑道。 原来是首京大学的学生,超一流学府的天之骄女,好像也有傲气的资本。 “蔷薇同学,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我打听道。 “我想知道谁的,都能得到,多简单点事儿。” “你怎么还会使用网络电话?” “很奇怪吗?这款电话软件,就是我开发的,体积虽小,功能完善。” “牛逼啊!” 我不由夸赞,难怪她能有我的手机,还是一名黑客程序员。 “粗俗!”蔷薇不满。 “呵呵,说惯了,你很棒。”我笑了起来。 “周岩,加个聊天号吧,让我们深入了解下。” 我岂能轻信于人,尤其对方还使用网络电话,不由轻笑道:“蔷薇啊,你又是哪个组织的杀手?不怕我到首京大学调查一番?” “什么杀手?” 蔷薇不解,又问:“怎么,你还被人追杀了?” 这语气,倒像是真不了解情况。 “想跟我成为好友,必须验证身份,否则免谈。”我正色道。 “真名不会告诉你,但我们可以视频,给你看学生证。”蔷薇退了一步。 “行,晚上聊吧!” 我告诉了蔷薇聊天号,便挂断了电话。 下午, 刘芳菲再次来到我的办公室,汇报了跟裴朵进一步洽谈的情况。 裴朵答应,年后就带着团队过来! 给她的年薪,暂定为二百万。 “不高啊?裴朵能答应?” 我有些意外,对外宣传,可是年薪五百万的。 “当然啦,如果成绩斐然,再给三百万奖金。”刘芳菲笑道。 我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其实还是一样! 只不过女孩子喜欢记仇,刘芳菲有意摆了裴朵一道! 至于团队成员,考察情况后,再给定薪水。 当然,研发团队还要扩大,最好在百人以上,分工合作。 对这些,裴朵都没有异议。 裴朵中午在食堂吃饭,跟郑铎在包间里聊了很久。 裴朵没有回去的路费,还是郑铎借给她的,真的很穷了。 郑铎也不指望裴朵能还。 这笔钱,刘芳菲签字后,让财务部给郑铎报销了。 “实验室要采购设备,还要进行专业处理,裴朵已经给拉了单子。 有两个选择,还是你来拿主意吧!”刘芳菲道。 “说说看。” “小型试验,大概需要五百万的投入,大型的需要三千万,每年的耗材费用也不低,能占百分之十以上。”刘芳菲介绍道。 “必须是大型的,不怕花钱,就怕做不起来。”我立刻拍板。 专业采购,就交给了扶摇研究院,他们有这方面的经验,也知道为集团省钱。 刘芳菲皱紧了小眉头,一声轻叹,“说实话,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心里真没底,我最近也在看相关资料,越学越蒙圈。” “呵呵,不急于一时,摸索着前行,总会发现路。”我鼓励道。 “但愿我们不会搞砸了!” 刘芳菲撇撇嘴,转身出去了。 我能理解刘芳菲的感受,未知的领域,未知的项目,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要是真被裴朵一伙人给坑了,只怕一时都难以识破,还要搭上一大笔的投资! 这个世上,我们不懂的领域很多。 如果因为各种顾忌,便停滞不前,何谈发展壮大。 更何况,我们还有充足的资金! 生物公司总算有了眉目。 但航天公司,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心知肚明,商业卫星的研究,需要专业人才之多,是难以想象的。 我不由感慨,人和人的不同。 我在这里为集团招贤纳士焦虑着,而项目的提出者云梦迪却很轻松,正准备带着外甥女付晓雅,去马尔代夫旅游。 星辰集团对我而言,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夜晚来临。 我登录了聊天软件,果然看见一个添加好友的神情,网名是带刺的蔷薇。 我选择通过,蔷薇就出现在我的好友列表里。 我看了她的网络空间,只有几张首京大学的照片,发布于三个月前。 真假难辨。 滴! 蔷薇发起了视频。 我犹豫下,还是接通了。 一名年轻的女孩子,出现在视频里,长得还不错,皮肤白净,大眼睛,柳叶眉,嘴唇上涂着淡淡的唇彩。 看背景,正是大学宿舍,远处还挂着几件衣服。 隐约看见,一件衣服上,还印着“首京大学”几个字。 “周岩,你长得还可以。” 蔷薇微笑评价一句,便将学生证放在视频前。 当然,重点信息都被她用纸条提前覆盖了。 我认为上面的章是真的,证件也像是真的。 “看清了,我不是杀手,是个大学生,在家里时,我从不进厨房,甚至连刀都没摸过。”蔷薇强调道。 “学校不该放假了吗?”我谨慎问道。 第一卷 第1071章 知道的都说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别用这种审讯的口吻说话。我选择留下,还有项目要研究。” 蔷薇解释,又打开宿舍门,通过镜头让我看到外面的走廊,回来重新坐下,耸耸肩道:“随便你调查。” “寝室里就你一个人?”我问道。 “对啊,我住单间的,不想被人打扰。” “你家很有钱?” “周岩,你的问题太多了,无非是随便聊聊天,至于活得这么谨慎吗?” 蔷薇冲着镜头,翻了个白眼。 “小心驶得万年船。” “听说你只是高中毕业,文凭太低了。” 一下子就被戳中心窝子。 我一阵皱眉,觉得这个蔷薇有股子根深蒂固的骄傲,不悦道:“你懂什么,我是特殊原因,高考落榜。否则,没准现在就是你的学长。” “呵呵,生气了?” “蔷薇,既然见面了,就坦诚说吧,为什么要接触我?”我直截了当问道。 “有人说,你能配得上我,本姑娘就有了好奇心,才跟你联系。” 我被逗笑了,打趣道:“我们这算是相亲吗?” “当然不算。” 蔷薇直摇头,“目前只能算是朋友,我必须要细致了解你。再说了,我还要考研考博,没时间谈恋爱的。” “很想对你说句话,又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 “你真自恋!” 我说完之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打你!” 蔷薇果然恼了,一阵瞪眼,还冲着屏幕挥起了小拳头。 “哈哈,打不着。” 我满不在乎,还故意装出躲闪的样子。 蔷薇到底被逗笑了,凑到镜头前,笑问道:“听说你们公司,要搞胚胎干细胞研究,是真的吗?” “如假包换。” “能不能克隆一个我?”蔷薇神情认真。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我诧异问道。 “我这么优秀,当然希望多几个备份,不时之需。” 我又被逗笑了,果然很自恋! “这项研究,当然不是为了克隆,主要应用在医学上,治疗疑难杂症。” “我的自恋症能治好吗?”蔷薇还是很认真的模样。 我却觉得好笑:“哈哈,包治,你会见到比你更优秀的,比如,在下。” “你蛮有趣的,也是个自恋狂人。”蔷薇笑了起来。 “彼此彼此!” “现在觉得,我们倒是有一丢丢的般配了。” 蔷薇一阵洋洋得意。 “你家什么情况?”我打听道。 “佛曰,不可说。” 蔷薇摇头,又问:“你家什么情况?” “我也不说。” “好吧,我们可以谈谈哲学。比如,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是否存在对立的统一?” 蔷薇歪了歪头。 “你是无敌的,我被你打败了!” 我一阵扶额,这都是什么啊! 蔷薇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蔷薇啊,哲学我不懂,但我知道解脱之法。” “这也可以纳入哲学体系,说说看。” 蔷薇显然来了兴趣。 我放缓了语速,说道:“现在,请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深呼吸,清空思想,你就获得了大自在和大解脱。” “我靠,你是个大忽悠。” 说完,蔷薇便惶恐的捂住了嘴巴。 “粗俗!” “大俗即大雅。” “哈哈,就该这样,卸掉伪装,做回真实的自己。” “你是个坏小子。” …… 聊了一个小时,我们才互道晚安,结束了视频。 看得出来,蔷薇家境不俗,自身也优秀。 她为何主动联系我? 我琢磨好半天,觉得她是慕名而来,想了解下年轻的集团董事长,背后都有着怎样的生活故事。 总之,蔷薇不算令人讨厌。 她可以留在我的聊天好友里,偶尔打发夜晚冷清的时光。 次日, 尚阳来了,还带来个胖乎乎的年轻人,竟然还穿着校服。 正是薛彪的儿子薛本虎。 “义父,请受我一拜!” 薛本虎扑通一下便跪下来,磕了个头。 尚阳则坏笑着,从后面踢了一脚薛本虎的屁股,这小子也没恼,继续拱手向上看着我。 我先是瞪了尚阳一眼,又摆手冷声道:“起来,我才不会当你的义父,死了这份心吧!” “在我心中,你就是义……” 薛本虎的话,被我给打断了,提醒道:“你要是再搞这一出,就永远别进星辰大厦。” “好的,义……周董!” 薛本虎起身,到底改了口,老老实实地站着。 “薛本虎,你和你妈,还生活在丰江?”我问。 “嗯,学费是以前预缴的,现在没钱转学。” 薛本虎傻愣愣的,倒是不悲不喜。 这一出,给尚阳当跟班都不配。 “有没有人骚扰你们?” “没有!” 薛本虎摇头,继而又挠头道:“前段时间,有个漂亮女人在校门口拦住我,还问我爸的情况。” “你怎么说的?”我连忙问道。 “我就说我爸死了啊。”薛本虎摊手。 “然后呢?” “那女人又问我爸以前的情况。我知道的都说了,她给了我一百块钱。” 薛本虎呲着牙笑了。 “没出息!”我心里鄙夷。 “没出息!”尚阳鄙视出声。 “阳哥,我们家很穷的好不好。日常开销,就靠我妈在街边卖鞋垫,三天都赚不了一百。反正我爸都死了,我说几句话就能赚一百,划算啊。” 薛本虎苦着脸争辩。 “切,那也没耽误你打游戏。” “我从不充值的,是给网吧扫地,才换来免费用一会儿电脑。那一百块钱,我都给我妈了!” “你妈没问这钱的来历?” “问了啊,我要跟她说了,她哭了,也没骂我。” 听到这些,我内心不免感慨,做人千万不要踏上犯罪这条路,自身遭殃不说,还连累家人。 薛彪当年横行平川,不可一世,积累的钱财也不少。 虽然他自杀了,不追究法律责任。 但罪行在那里摆着,家产还是被抄没了。 还有林方阳的女儿林娇娇,已经混到了勤工俭学,需要陈雪资助的地步。 回头想想,薛彪请过我吃饭,拜托我照顾他的家人。 他也帮过我,虽然只是为了留后手。 我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万块钱,递过去说道:“薛本虎,这笔钱你拿回去,跟你妈好好过个年吧!” “这么多!真的假的啊!” 薛本虎懵了,一边紧盯着那摞钱,一边傻乎乎道:“周董,你想打听什么,我都说!” 第一卷 第1072章 随便打发走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被逗笑了,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好问的。 尚阳则踢了薛本虎一脚:“让你拿着就拿着,岩哥才没工夫听你说废话。” “谢谢周董。” 薛本虎感动哭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收起钱,忙不迭的冲我三鞠躬。 哗啦啦翻了一遍钱,薛本虎抽出一沓想要塞给尚阳,被他推了出去,提醒道:“别拿钱去打游戏,走吧!” 薛本虎拍着胸脯做出保证,“绝对不会,我妈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哦,还有周董,还有阳哥!” 尚阳带着薛本虎离开,没过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尚阳,怎么找到的薛本虎?”我打听道。 “他也玩幻游,嘿嘿,当然就被我摸到了。再说了,我本来就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一个老破小的小区。” “你们在一个学校吗?” “对啊!” 尚阳点头,又说:“岩哥,我一直觉得,薛彪的媳妇戚支梅,还有事瞒着咱们,早晚把话给套出来。” “你小心点,龙腾那伙人,没准也盯着这对母子。” “以前盯着吧,后来觉得没价值,也就不理不睬了。龙腾真差劲,怎么说薛彪也算给他卖过命,都不照顾孤儿寡母。”尚阳鄙视道。 “在龙腾看来,薛彪自杀,还毁掉四海盟,这就是对他最大的背叛。还能让这对母子留在丰江,都已经是开恩了。”我轻叹道。 “调研中心开始运行了,龙腾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中。”尚阳自信道。 “注意安全!” “放心,咱经验丰富,他管保连个影都摸不到。” 尚阳不以为然,我也相信他,之前在平川时,调研中心就是个神秘所在,没人能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嘿嘿,有几名杀手来丰江了。”尚阳笑道。 我不由脸色微变,问道:“探查到是那伙人吗?” “跟岩哥无关,奔着顾知瑶来的,那也是两千万的赏金,非常诱人。” “那就好!” 我才不管顾知瑶的死活,就盼着她能被杀手干掉。 “尚阳,重点摸排一下,暗影团伙的情况,这伙人太可恶了。” “正在查,这群瘪犊子真是高手,一点痕迹都没有。我估计,他们都化身为普通路人,可能骑三轮、摆地摊,从事的都是最基础的工作,所以很难锁定。” 聊了一会儿,尚阳便回去了。 尚阳最近很勤奋,正在研究航空航天类的知识,准备加入未来的卫星科研团队。 南宫倩来了,交给我一份集团组织构架表。 她跟刘芳菲研究后,根据现实情况,做出的初步安排。 暂定为一办九部,有需要再增加。 一办:总裁办。 九部:投资部、企划部、人力资源部、财务部、采购部、外联部、法务部、保卫部、后勤部。 一办管理九部,总裁负责制。 “外联部是干什么的?”我询问道。 “集团需要跟科研机构、各大院校展开合作,必须有专门的团队负责联络,展开洽谈、外联工作很重要。”南宫倩解释。 “有合适的人选吗?” “暂时还没有。” 南宫倩摇头,又说:“目前只有财务部、法务部、保卫部和后勤部,有相关的负责人,其余部门还需要招聘高级管理人才。” 快要过年了,游子归乡,普天同庆。 不是招聘的好时候,那就等春节后再说吧! “采购部也非常重要。” 我提醒道。 星辰集团作为科研类企业,必须要采购昂贵的科研设备,谈价格的同时,如果谈回扣,采购部的油水就太大了。 “芳菲也这么说,她打算亲自负责这个部门,决不能让贪污现象发生。”南宫倩笑道。 “有芳菲把关,我就放心了!” 我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还是将刘芳菲换下来,不能让她太累了。 “小岩,听说我们都不回家,我爸妈要来丰江过年。” “太好了!” 我很高兴,说道:“就让叔叔阿姨住在星辰大厦吧,咱们一起过年。” “嗯,我告诉他们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全家新春团圆。” 南宫倩感慨不已,这也是头一次,父母如此重视新年。 下午,前台接待给我打电话,说是一名自称于克的先生,想要见我。 我问这人什么来历,前台接待发愁表示,这位先生说是工作单位保密,不便透露。 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我不认识于克。 而且,临近年关,也不想节外生枝,便让前台接待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 如果真的有事儿,就让他去找各部门的负责人。 没多久,刘博打来电话,客客气气的问道:“周董,我爸来了,想要见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你爸?咦,我怎么记得你说过,你爸早就去世了?”我疑惑不解。 “哦,不是我爸,是我老丈人。” 于专员! 于克?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齐国峰被逼急眼了,提到了纪检委于克这个名字,还说跟常勇是一把帘的关系…… 哎呀! 我立刻惊出一脑门的冷汗,不由暗自懊恼,怎么就把他给忘了。 真是捂着钱包捉贼,过分小心了! 于专员身份特殊,而且还是常勇的至交好友 我把他拒之门外,只怕距离挨骂也不远了。 我连忙答应刘博,赶紧请于专员上来,我在办公室恭候于专员大驾! 我亲自等在办公室门口,不多时,便见于专员侧身提着一个很重的皮箱,吃力地走了过来。 我连忙吩咐破军接过皮箱,陪上笑脸寒暄道:“于专员,稀客啊,真是太惊喜了。” 于专员拄着腰站直,呼哧哧喘了一阵,点指我没好气道:“常勇他那单位,都没你这里严!” “呵呵,这事儿怪我,忘了提前给您发个特别通行证。” “还特别通行证,真有能耐啊。也就是做企业,否则真得好好查查你。”于专员顿了顿,斜眼凑近我问:“常勇有特别通行证吗?” “没有!” 我立刻摇头。 真没有,他也不来我这里。 “这还差不多。” 于专员得意一笑,背着手来到我的办公室。 破军则将那个皮箱放在旁边,便出去了。 我给于专员倒上一杯热茶,估计他是又冷又渴,一口气喝完一杯,我连忙又给他添上。 “于专员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啊?”我谨慎问道。 第一卷 第1073章 调查停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事儿。” 于专员指了指那个皮箱,笑道:“一套茶具,羊脂玉瓷的,别嫌弃就好。” 于专员竟然是来给我送礼的? 只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诚惶诚恐,连忙说道:“哪能收于专员的东西,怕是不合适。” 欸! 于专员摆摆手,哼声道:“我那女婿,奸懒滑馋样样都占,还不懂得人情世故,遇事不知转圜。” 于专员先是把刘博的缺点数落一遍,又开心道:“自从遇到你,越来越有出息,现在还成了公司的负责人,早就想登门表示感谢了。” “刘博做事专注,带领的团队工作效率很高,这是他应该得到的回报。” “说到底,还是得到了你的照顾啊。” 于专员亲热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 我悄悄松了口气,不是来调查的就行。 难免提到了常勇,于专员就格外沮丧,毫不掩饰失望的情绪:“常勇那升迁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嗖嗖的一个劲往上爬啊。哪像我,没什么指望了,也就是等着熬退休。” 正说着话,郑铎来了! “于专员,又见面了,提前给您拜个早年。” 郑铎笑着拱手,态度格外恭敬。 嗯。 于专员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也来这里上班了?” “在家闲不住,也承蒙周董抬举。” 郑铎十分客气,又弓腰给于专员倒茶。 于专员皱眉摆了摆手,郑铎很识趣,笑道:“两位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郑铎保持双手放在腹部,微微弓腰的姿态,退出办公室后,这才转身离去。 显然,郑铎是特意赶来的。 我不明白,他已经辞职,为何见到于专员,还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既然有所忌惮,完全可以以工作忙为由,不见就是了,还巴巴的赶来端茶倒水的。 看出我的疑惑,于专员也没隐瞒,揭秘一件事。 “郑铎真有运势,本来,是想对他启动调查的,基本都已经确定下来,秦市长一个电话打来,这事儿就停了。” 于专员哼声道,这件事上,也带着不小的情绪。 “郑铎犯错了吗,为什么要调查他?”我打听道。 “他在处理天海集团资产的问题上,存在严重瑕疵,故意将天海下属企业打乱,分给不擅长经营此类公司的要账企业。” 于专员哼了声,恼火道:“正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这才给李祥之流,半价收购天海下属企业,打开了方便之门!” 我吃惊不小。 白道亨和郑铎貌合神离,我还以为郑铎能插手的不多,没想到组织已经关注到了他,还要进行调查。 “那件事,白道亨的责任最大,甚至都不听郑铎的。郑铎不可能是故意的吧?”我试探道。 “天知,地知,人知。” 于专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沉声道:“李祥之所以能够闹那么大,绝非一人之力,背后少不了有人搭台助力。真要追究起来,很多人都有责任,哪个也不冤枉。” 众恶之助! 此时,我才恍惚明白,郑铎为何能来星辰上班。 云梦迪用此事逼迫他,不来就要启动调查! 于专员并不喝郑铎倒的茶,直到茶水都凉了,我才察觉到这一点。 想要给他再换一杯,于专员却婉拒了,笑着起身告辞。 “周岩,我还要去看望一位朋友,就不打扰了。” “我让人开车去送!”我连忙说道。 “不必麻烦。好好干,大有前途啊!” 于专员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完便转身离去。 刚回到办公椅坐下,我又接到前台接待来电,于晴曼来了! 我允许她上来。 于晴曼居然也带来了礼物,也是个皮箱! 不过,没于专员送的那个大,能拿在手里。 “周岩,这是天和会让我转送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于晴曼笑着,双手将那个小皮箱递了过来。 天和会出手,必定是精品。 我满怀期待,当面就打开了小皮箱,一片金光立刻从里面透出,差点晃了眼睛。 是一部手机! 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丝绒托架里,关机状态。 但这都不影响它的张扬奢华! K黄白金镶钻外壳,做工极其精致,就连开机键都是对称的几何图形设计,像是开启宇宙奥妙的按钮。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看在眼里也是充满了贵气。 我越看越喜欢,一时间忘了于晴曼的存在,直到听到她说话。 “这是定制款,价值十几万,内置了电子邮箱,市场上是绝对见不到的。” “不错。” 我很满意,随后打电话给陶美然,给于晴曼安排办公室。 于晴曼也不墨迹,随后便告辞离开。 我兴高采烈的摆弄着新手机,正打算把电话卡转移进去,手机响了! 秦明礼来了电话。 我连忙接通,喊了声秦会长。 “小岩,有这么一个情况。刚才监狱给我来了电话,钱爽需要一套棉衣,她太瘦了,冻得睡不着。你要是方便,就让人给她送过去。” 豹猫需要棉衣。 我眼前又浮现出她的模样,一条腿瘸着,步履蹒跚,身形是那么的瘦小。 “我亲自给她送过去,她在哪个监狱?”我打听道。 “丰江市女子监狱,地点是三合村。” “怎么关到了丰江市?”我不解道。 “平川市没有女子监狱,都要移交给丰江的。” 秦明礼解释,又说:“有个注意事项,棉衣要全新的,标签清晰,不能有扣子,也不能是金属拉锁。” “我明白了,什么时候能去?” “我跟监狱方联系一下,明天上午九点吧。对了,记得拿着你的身份证。” “我一定准时赶到。” 想了想,我又问:“秦会长,可以给她带点钱吗?” “带钱是绝对不行的,你可以给她买几张监狱的购物卡,面值都是一百的,两三张就行。别多了,容易引发跟狱友间的矛盾。”秦明礼叮嘱道。 “谢谢秦会长。” “没什么的。” 秦明礼呵呵一笑,又问:“小岩啊,你都不问问谷爷的情况吗?” 第一卷 第1074章 送棉衣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谷爷,让我纠结! 他是我的血亲爷爷,却也是个恶势力头目,造孽无数。 沉默片刻,我还是闷声问道:“他怎么样?” “我尽力了,他还是被判了死刑,缓期两年,当庭表示不上诉,目前关押在平川市第一监狱。”秦明礼叹了口气。 我的眼眶,没来由的潮湿了,由衷道:“秦会长,不知道怎么说,真的特别感谢你!” “小岩,要学会放下,毕竟都过去了。” 秦明礼大有深意。 “我明白,年后找个时间,我也去看看他。” “好,提前联系我,他情况特殊,必须要提前预约,审核也格外严格。” 秦明礼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谷爷,被判死缓,很重。 当然,两年后,大概率会改成无期徒刑,起码还能再活下去。 只是,一把年纪的谷爷,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风烛残年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孤单? 我打电话给老黑,让他安排人去买两套棉衣,有扣眼的那种,挑最厚,最小号的,千万保留标签。 老黑也不问缘由,立刻答应下来。 傍晚时分,棉衣送来了。 款式还不错,蓬松柔软,上面印着几个卡通猫头,豹猫应该会喜欢的。 随后, 我又来到了天台,果然看见叶子正在锻炼走路,看步伐越来越平稳了。 坚强的叶子,一定能创造奇迹。 凌巧认真负责,一直陪在叶子身边,还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凌巧,我明天去看望豹猫,你有什么话捎给她吗?”我笑问。 “我也想去!” 凌巧笑着举起手,忽然一阵龇牙咧嘴,被叶子的拐杖碰到了小腿。 “嘿嘿,没关系的,揉揉就好了。”凌巧道。 “你不能去,探望人员有限制。” 我并不同意,别的不说,叶子正在恢复的关键时期,身边离不开人的。 “那就告诉那只蠢猫,好好改造,早点出来,到时候,我再狠狠揍她。”凌巧做出凶狠的样子。 这种话,还是不说了吧! 豹猫听到了,难保会情绪失控,惹出乱子,反而会被关押的时间更长。 我陪着叶子,在天台走了几圈,这才离开。 夜晚到来, 我又登录了聊天软件,没有好友在线上。 我点开豹猫的头像,曾经的聊天记录还在,又能忆起那段夜聊的时光。 豹猫误入歧途,但她迷途知返,一定能回来。 次日, 天空阴晦,飘起了小雪。 我喊上艾莉丝和陈雪,来到了地下车库。 李威也在这里,还穿着一套帆布的工作服,正在仔细检查车辆。 “威哥,工作还习惯吗?”我问道。 “太习惯了!风吹不着,雨也淋不着,这么大的场地,都属于我。嘿嘿,是不是比你的办公室都大?” 李威乐观的样子,把我给逗笑了,赞道:“好好干,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我相信兄弟。” 李威使劲点头,又说:“每天进出的车辆,我都进行了检查,连轮胎缝里的小石子都抠掉了,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非常好,骑摩托了吗?”我又问。 “晚上偶尔出去的,我保证,都是规规矩矩骑乘!”李威连忙强调,又挠头嘿嘿笑道:“白天的时候,在停车场,练习下高难度动作。别说,自我感觉,车技又进步了一大截。” “你小心点儿,别撞坏了车。”陈雪提醒。 “当然不会,咱爱车如命,技术也不是吹的。对吧,兄弟?”李威连忙看向我。 “那倒是。” 我没有否认。 闲聊几句,我们坐进防弹车里,离开了星辰大厦。 三合村,位于丰江市东北。 中途要经过丰江大桥,还有十几个村庄。 一路上, 陈雪跟我聊着天。 她几乎每天半夜,都会到天台上观星,认识的星辰也越来越多。 “能认清楚吗?”我半信半疑。 “能啊。我有尚阳整理的资料,不会错的。” 那就没错了! 我笑着鼓励道:“或许不久的将来,小雪能惊艳所有人。” “开始就是这么想的。”陈雪叹了口气,兀自发着感慨:“可是在观察宇宙中,发现了自己的渺小。它是无限的,星辰的光芒,都有可能来自万年前。” “哈哈,小雪,你真有趣。” 艾莉丝笑喷了。 这样的知识,小学生都已经掌握了。 陈雪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笑什么,我一定能找到一颗新星,别人从未发现的。”陈雪坚定道。 “老板,你要给小雪买个射电天文望远镜了。”艾莉丝打趣道。 “呵呵,那是专业设备,维护起来太困难,可以找关系,帮小雪办个天文台的年票,还有专业指导。”我也笑了起来。 车程一个小时。 我们来到了位于三合村的平川市女子监狱。 高高的围墙,醒目的电网,显示这里是一片禁地。 停下车,两人陪着我,进入监狱的综合服务大厅。 艾莉丝和陈雪,找到靠墙壁的椅子坐下来,规规矩矩,我则来到窗口处,将身份证件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对比身份证,在电脑上查询后,这才说道:“周岩,你给服刑人员钱爽,都带了什么?” “两套棉衣。” 我解释一句,这才将衣服递了进去。 “理由呢?” “她很瘦,怕冷。” 工作人员立刻对棉衣进行了细致的检查,每一处都摸过了,这才贴好标签收下。 “我想给她买三张购物卡。”我试探问道。 “可以!” 我又递过去三百块钱,工作人员收下,还给了一张发票。 购物卡,当然不会经过我的手,监狱管理人员会代为转交的。 “会见时间十五分钟。”工作人员提醒道。 “好!” “去那边进行安检,身上的物品都拿出来。” 我顺着工作人员所知,走向了安检口,将手机、证件、钱币等,都放进置物篮里。 又被搜身后,才有一名女狱警带着我,穿过一条走廊,进入一个小房间里。 面积十几平米,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 等了几分钟,对面的门开了。 身穿囚服的豹猫,终于出现了! 囚服松松垮垮,走路一瘸一拐,头发短的像是个男孩子。 一看到我,豹猫露出惊喜的神情,就朝我奔了过来。 跟随的女狱警连忙伸展手臂拦住,冷冷提醒道:“不可以有肢体接触。” “就,就破个例呗!”豹猫赔笑商议。 第一卷 第1075章 靠谱的网友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不行,否则立刻取消会见。” 女狱警自然是铁面无私。 豹猫没再坚持,坐在了桌子的对面。 她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 “周岩,谢谢你能来看我。”豹猫哽咽道。 “是不是觉得特有面子?”我尽量轻松的语气。 “是啊,谁也不如我,你可是亿万富翁,面子老大了。” 豹猫擦了把眼泪,又笑了起来。 “在这里,辛苦吗?”我打听道。 “不辛苦,我是残疾人,都挺照顾我的,按时起床,按时睡觉,养成了好习惯,感觉自己都胖了。” 没看出来! 豹猫还是小小一只。 “棉衣给你拿来了,还有三张购物卡。”我提醒道。 “哈哈,谢谢啦!” 豹猫拱了拱手,感慨道:“周岩,真怀念跟你网上聊天的日子,总有惊喜和期盼。” “三年时间,转瞬而过,等你回来。” 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出去后,可以去找你吗?” 豹猫纯属试探,她以为我会忘了曾经的约定。 我则大方表示:“到时候,我来接你,就把你安排在我身边。” “哈哈,我能干什么?端茶倒水的活,咱形象不行给你丢人,要说打架嘛……” 瞥了眼不远处的女狱警,豹猫吐吐舌头,不敢瞎说了。 “没开玩笑,不提咱俩的网友关系,就说你悬崖勒马,也不知减少了多少人间悲剧,该照顾的。” “真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 豹猫抬头看向了高处的小窗户,就像是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叶子好了吗?”豹猫又问。 “已经醒了,正在康复,我会不惜代价的保护她。” “其实,我也挺了解她的。” 豹猫大有深意的搓了搓肚子。 我明白,她想传达的意思,有些话,都烂在了肚子里。 “谢谢你记得叶子!” “虎妞呢,她怎么样?”豹猫接着打听。 “她陪在叶子身边,一切都很好,她说想念你。” “切,她肯定骂我。”豹猫才不信。 “都过去了,她当然希望,能跟你继续做朋友。” “好吧,那就信她一次。” 豹猫点点头,又说:“过几天,我们举办春节联欢,我的节目是,笛子独奏,绿岛小夜曲。” “祝你大放异彩。” “周岩,其实……我有家人。”豹猫低下了头。 “我知道啊!” “他们把我彻底放弃了,唉,心寒。我曾经幻想过,在影盟赚到了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结果却是,他们以我为耻,断绝了关系。” 豹猫很伤心,却没有流泪。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还有我这个靠谱的网友吗?”我笑道。 “嗯,我信你,等出去后,给你当嬷嬷都行。” “为什么是嬷嬷?”我愣了愣。 “当丫鬟也看脸的。”豹猫自嘲。 “那当然不行。” “你还是瞧不起我。”豹猫眼中闪过失望。 “我得帮你找个男人,把你风风光光的嫁了,为人妻,为人母,那才是完美的人生。”我笑道。 “哎呀,你要骗我多少眼泪。” 豹猫掩面,再次感动的落泪,嘴角却挂着笑。 和上次接机不一样,豹猫变得坦然从容,要跟我说的话也很多。 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始终站在不远处的女狱警,毫不迟疑,招呼豹猫回牢房。 她恋恋不舍的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喊道:“周岩,你还可以来看我吗?” “可以啊!” “我会努力改造,重获新生。” 豹猫的话,随着关门声,消失在走廊里。 我缓缓起身,走出了会见室,收拾起物品,招呼艾莉丝和陈雪,离开了女子监狱。 轿车启动。 陈雪选择跟我坐在后排,沉默不语。 “小雪,怎么了?”我问。 “我想谷爷,要不是他拼命护着我,我也会在这里。”陈雪哽咽道。 这话不假。 陈雪常年跟在谷爷身边,总会沾染一些非法的事情。 谷爷真心疼爱陈雪,被抓之前,他把这些都给处理干净了。 “等年后找时间,我们去看望谷爷。”我做出个决定。 “真的吗?” 陈雪猛然抬起头。 “他在平川市第一监狱,会在那里慢慢老去吧!”我轻轻叹息。 “他能活着?”陈雪欣喜不已。 就在这时, 艾莉丝突然放缓了车速,哼声道:“有情况。” 我向前看过去,就见一辆加长货车,横在前方的路上,将路给堵上了。 两侧都是荒凉的田野,隐约还能看见几个坟头。 可恶的龙腾,阴魂不散! 他一定派人紧密跟踪,发现我来到这里,又开始搞这种拦路打人的恶心把戏。 后方, 也来了一辆货车,同样横在路上。 前后都不通,除非从田野里开过去,但没有路的地方,车辆能否顺畅通行,还不可知。 “法克!” 艾莉丝骂了声,停住了车。 “老板,你在车上别动,看好戏吧。” 艾莉丝叮嘱一句,随后便从座位下方,取出一条半米长的螺纹钢,下了防弹车。 “打死这群王八蛋。” 陈雪也跳下车,从腰间拔出了匕首。 我一阵后怕,陈雪居然还带着匕首! 要是刚才被狱警发现了,那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更大的麻烦,就在前方。 一群黑衣人从货车两侧闪现而出,看起来足有五十人之多,都戴着口罩,半遮住了脸。 他们没有拿刀,清一色雪亮的钢管。 虽然是阴天,但这些钢管汇集起来,也显得刺目森冷。 走在前方的,是一名女子,身穿黑色的皮衣皮裤,没有戴口罩,胸脯挺得老高,手里拎着一条铁鞭,还摇晃出蛇形的扭动。 我见过她。 上次去丰江大酒店吃饭出来,就是这个女人,诬陷防弹车撞了孩子。 看起来,她在龙腾的帮派里,位置很重要。 “周岩,快下车。” 女人用铁鞭指着防弹车,高声喊道。 “叫唤个屁,要打就打!” 陈雪不屑一顾,抬脚踢飞一个小石子,嗖然飞向了女人的面门。 女人侧头躲过,颇有几分恼羞,指着陈雪道:“放肆的野丫头,没有谷卫南那个老不死的护着你,早晚被人打成残废!” “信不信你的命没有谷爷长!” 谷爷就是陈雪的逆鳞,瞬间就炸了。 只见她纵身飞起,挥动匕首,狂暴的扑向了这名女人。 第一卷 第1076章 失控货车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女人立刻挥动铁鞭,朝着陈雪猛抽过来,划出一道乌光。 陈雪脚尖点地,一个空翻躲过长鞭,身形继续向前,朝着女人的胸口就踢了过去。 女人身体后仰,弯成不可思议的拱桥。 铁鞭转回,再次凶狠地抽向了陈雪。 这女人,武功不俗。 陈雪落地不稳,在地上滚了半圈,这才堪堪躲过,却恼的指甲嵌入土中,眼底尽是浓浓的恨意。 随着女人直立起身体,便高声下令。 “给我狠狠打,都打成残废!” 黑衣人挥动钢管,蜂拥而至。 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艾莉丝勇猛地冲进人群之中,挥动螺纹钢,开始狂暴的反击。 场面乱成一团,看不清打斗的情况。 我的心也不由悬了起来,对方人数太多,个个都像是疯子,非常担心艾莉丝和受伤。 尤其是陈雪,父母很快要来过新年了。 如果看到女儿受伤,还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激烈反应。 报警! 增援! 我正要拨号,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前方的加长货车,毫无征兆的启动了,车头居然朝着这边缓缓行驶过来。 这群黑衣人正在酣战中,并没有发现危险将至。 我顾不得危险,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挥动双手喊道:“艾莉丝,小雪,危险,快回来!” 艾莉丝闻言,弹身跃起,踢翻两名壮汉,冲着防弹车就狂奔而回。 听到我的呼喊,领头的女人这才发现货车驶来,惊得爆了粗口。 “卧槽,什么情况,都踏马快闪开!” 嘭! 陈雪趁机一脚,踢在女人的后心上,踢得她差点趴在地上。 匕首划开另一名壮汉的衣服,陈雪几个空翻,也朝着防弹车急速返回。 “你疯了!怎么下车了!” 艾莉丝的俏脸浮现罕见的愠怒,一把将我推到车里,和陈雪先后上车。 前方,已经乱成一团! 到底有几名黑衣壮汉躲闪不及,被卷入到货车的车轮之下,发出凄厉惊悚的惨叫。 货车继续向前,一直冲进了田野中。 “凤姐,小涛的脖,脖子好像断了。” 一名黑衣人颤声道。 领头的女人更加狂躁,抓耳挠腮,“踏马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货车撞在凸起的土丘上,停了下了。 一名黑衣壮汉快速冲上去,拉开了驾驶室的门。 不用拉扯,货车司机就歪斜着倒了下来,摔在地上,早就是昏迷的状态。 出人命了! 凤姐带领的这伙人,哪有心思再拦截我,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机会难得! 艾莉丝一阵激烈的鸣笛,驾车朝着前方猛冲而去。 有了货车的前车之鉴,谁还敢阻拦。 黑衣人纷纷闪避,由着我们扬长而去。 驶出去很远,我惊魂未定的问道:“你们受伤了没有?” “我没事,打得真过瘾。”艾莉丝笑了。 “我也没受伤,玛德,真想捅死那个老女人。”陈雪余怒未消。 我这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刘队长,说明了情况。 刘队长立刻表示,马上安排人过来。 出现命案,就绝不是拦路斗殴那么简单,一定要彻查到底! 路上再没有异常情况。 我们顺利回到了星辰大厦。 坐在办公室里,回想起刚才路上的一幕,我依然觉得费解。 拦路的加长货车,怎么就突然启动了? 不光启动,还轧死了人。 难道说,司机是昆姐安排的人? 不对! 迄今为止,昆姐从未涉及命案,那是她的底线。 龙腾很倒霉,每次算计我,都有意外发生。 想到龙腾无能狂怒的样子,我就不由笑出了声。 跟老子斗,绝没有好下场。 喝了一杯茶,稳了稳心神,我这才发现,桌上的固定电话,有一个未接号码,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是…… 张副市长办公室的电话。 我连忙回拨过去,接电话的正是赵主任,他笑道:“周董,出去办事了?” “有点急事,刚回来。请问赵主任,有什么吩咐吗?”我客气道。 “张副市长打算下午去星辰集团工作考察,有时间接待吗?” 副市长要来星辰集团,这必须要重视! 但我却有些迟疑,坦言道:“接待没问题,但集团的情况并不好。” “怎么回事?” “集团刚刚成立,各部门工作都没有展开,实不相瞒,大多数的楼层还空着呢。我们正准备春节后,大量招聘工作人员。”我解释道。 “这不重要,张副市长的想法,跟集团管理层进行一次深入坦诚的交谈,增强了解,凝聚共识。” 赵主任的话,让我安心不少,立刻表示:“星辰一定做好该做的工作,欢迎张市长一行前来考察。” “下午两点开始,五点前结束,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必准备晚餐。” 随后, 我喊来了秘书南宫倩,告知情况,让她跟刘芳菲去商议,准备迎接张副市长来星辰集团考察座谈。 “只能参观扶摇服饰公司,还有扶摇研究院,座谈的话,地点需要在这一层吗?”南宫倩问道。 “不,这个会议室太小,找个大点的,就在总裁办的会议室吧! 我也不希望,他们来我的办公室,会留下事业没做起来,就摆阔享受的坏印象。”我安排道。 “呵呵,就你想得多,比你腐败的多了去了。” 南宫倩笑了,随后便去找刘芳菲,接待规格还是不能太低。 用过午餐,我小睡片刻,便来到了楼下大厅。 接待人员都到齐了。 刘芳菲、南宫倩、艾莉丝、郑铎、还有刘博。 刘博昂首挺胸,神情中却不免带着些紧张,他只想做个醉心事业的加班人。 让刘博参加接待,集团也有考虑。 一旦考察团问起专业问题,刘博还能说出一些,不至于接不上话。 两点。 几辆轿车来到星辰大厦的门前。 我们一行人连忙迎出去,就见张邦兴副市长从最前面的轿车里下来了。 后方的轿车里,下来几个西装革履官员打扮的中年男人。 “张市长,欢迎来到星辰集团。” 我急忙迎上去,热情地跟张邦兴握手,他却扫了一眼路对面,微微蹙眉道:“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第一卷 第1077章 十年磨一剑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正是龙腾派来的盯梢人员。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西装,此刻居然站成一排,探头探脑的朝这边看。 张邦兴对环境很敏感,一下车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可能想来星辰大厦租房子吧,但我们并不对外。” 我含糊解释,并没有点破是龙腾的人。 那么说,会给副市长留下喜欢搬弄是非的不好印象。 张邦兴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 他随后便介绍了随行人员,都来头不小,分别是招商局、质监局、工商局、科技局的局长或副局长。 我也介绍了接待人员。 大家握手寒暄后,一行人便步入星辰大厦。 先去了扶摇服饰公司,陶美然大方的接待了众人,简单谈了谈服饰公司的情况。 去年规模扩张,投资达三亿,但实现了收支平衡,今年必将是盈利的一年。 张邦兴频频点头,夸奖网络销售,大有可为。 随后, 大家又来了扶摇研究院,这里却格外安静。 在科研人员眼中,没有什么领导,只有科研项目。 刘博结结巴巴的介绍,目前扶摇研究院的重点攻关项目有三个,墙体防火材料,服装纳米材料,还有癫痫药物的研究。 非重点攻关项目,则有十几个,也都有了些眉目。 一边说,刘博还不停抹汗,只怕此刻不想当负责人的心都有。 “小周,是不是受扶摇研究院的启发,才想到了创立星辰集团?”张邦兴笑问。 我点了点头,说道:“张副市长说得对,正是觉得科研产业大有可为,才想到成立一个大型集团,广纳贤才,聚合大家的智慧,早日攻克难关。” “很有远见,未来一定是科技时代。” 参观完毕,一行人便来到五十三层的会议室落座。 茶水、矿泉水、果盘、记事本等等,都提前预备好了。 张邦兴抿了口茶,笑道:“星辰的领导班子,少有的年轻化,意气风发,勤勉不怠,有决心,有闯劲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张市长过奖,星辰集团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的指导。”我连忙说道。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 张邦兴摆了摆手,又问郑铎,“郑主任,这里你的年纪最大,之前是做什么的?” 郑铎有些犹豫,招商局的孟局长,却不客气地揭穿。 “郑主任原来是平川市商业局的局长,省里开会时,见过好几次。” 哦? 张邦兴很感兴趣:“应该不到退休年纪吧?怎么来星辰集团了?” “身体原因,我辞职了。” 郑铎无奈撒了个谎,又说:“原本打算在家休养,周董一再邀请,便过来帮着做点事,也常被这些年轻人的朝气所感染,觉得自己都年轻了,身体也好多了。” 张邦兴点点头,孟局长嘴角则勾了勾,似笑非笑的问道:“老郑,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啊?” 郑铎皱了皱眉,看向我:“周董,这可以说吗?” “没关系,当然可以说。” “我目前的月薪是五万,不包括奖金。” 郑铎带着几分傲气,不忘瞥了孟局长一眼。 “哎呦,这么赚钱,我都想来星辰集团工作了。” 孟局长不由猛拍脑门,这一轮被郑铎给打败了。 “星辰集团的薪水,都这么高吗?”张邦兴打听道。 “主要集中在领导层,当然,其余员工的综合薪酬,也一直处在同行业的高位上。扶摇集团那边,也是这种情况,部分员工还有分房的福利。”我解释道。 “这是为了高薪养廉吗?”张邦兴继续打听。 “还没想到那个层面。” 我呵呵一笑,“主要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则让大家后顾无忧,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再则,领导层的担子很重,经常加班加点,劳心劳力,就应该多拿薪水。” “我理解是,星辰集团财大气粗,别的公司,想给高薪也拿不出来。” 孟局长如此理解,其余几名局长,也纷纷点头。 七百亿的星辰集团,确实太有钱了。 即便薪水再提一大截,也拿得出来。 刘芳菲忍不住开口道:“各位领导,以扶摇集团为例,我们能给员工高薪,一个重要原因,是有赚钱的能力。 实不相瞒,扶摇的投资部总监,也拿五万的薪水。但他在半年内,就给集团创造了几亿的效益,又被吸纳成为集团股东。” “这就厉害啦!” 张邦兴呵呵一笑,带头鼓掌,终于过了薪资讨论的这个话题。 张邦兴叮嘱郑铎,既然在体制内工作过,那就给集团的发展,多提供政策上的指导,遵纪守法,让集团稳中前行。 郑铎连连点头,一定会尽心竭力。 接下来就是自由讨论,张邦兴让大家畅所欲言,不是正规会议,没那么多的规矩。 刘芳菲表示,星辰生物技术公司,年后便正式启动。 航天技术公司,也争取在三个月内,组织好团队,展开卫星技术研究。 至于新材料公司,刘博是这方面的行家,组织团队更为容易些。 刘博立刻保证,一定领导好新公司,要让科研项目硕果累累。 在我的暗示之下,艾莉丝也发言了,当然是代表恒运投资。 别说,假模假样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艾莉丝用流利的中文郑重表示,只要星辰集团有需求,恒运还会持续加大投资。 哪怕十年磨一剑,也要成功。 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送给美女艾莉丝。 在座的领导们,都坚信科技兴国,科技强国。 在工业生产中,新技术一定会处在主导位置,创造非常可观的效益。 保护好技术成果,保护好技术专利,是发展中的重中之重。 最后, 张邦兴才说出了这次考察座谈的真实目的。 希望星辰集团发展自身的同时,也要照顾丰江市的其他科技企业。 既然资金充足,那就多多投资,扶持有潜力的科技项目。 一枝独秀虽然美,百花齐放才是春。 投资,当然是星辰集团工作中非常重要的内容,甚至能排在首位。 但现实问题也摆在面前,还是跟龙腾有关! 第一卷 第1078章 第三个女人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到了这个份上,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吧。 “张市长,星辰集团当然不想也不愿一枝独秀。我记得有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投资合作当然是发展的重要方向,也能分担集团风险。 但是,有人放话,谁跟星辰合作,就跟谁没完。 迄今为止,并没有一家科技企业登门拜访,我们也是苦于投资无门,只能默默发展自身。” 听到这些,张邦兴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重重拍了下桌子,不悦道:“敢妨碍经济发展,就是时代的罪人,别管他有什么背景,都不可原谅。” 几位局长也都是面色严肃的模样。 我以为张邦兴会打听,放话的这人是谁。 他却没问,应该早就清楚,龙腾在丰江的所作所为。 “胡局长!” 张邦兴转头,直接点名了:“科技局这边,拢一下科技企业的名单,重点项目等等,年后召集他们开个会,还真就不信了,听到兔子叫,就不种粮食了。” “张市长放心,回头我就去办。”胡局长连忙答应。 “小周,在座的诸位,放手去做吧!我们会坚定保护民营科技企业的发展,清除一切发展中的障碍。”张邦兴道。 “多谢张市长,谢谢各位领导!” 我带头鼓掌,会议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五点, 座谈会准时结束,我们将一行领导送出门,目送他们远去。 通过这一次,我对张副市长的印象不错,他很有正义感,坚守着为官本色。 晚上九点,刘队长来了电话,说起货车事故的情况。 一死三伤。 货车司机被人打晕后,有人转动了方向盘,还用一块石头压在了油门上。 “有人趁乱登上了货车,做完这些就逃了。这人防范意识很强,货车以及周围环境,居然都没有找到有效的痕迹。”刘队长咬牙道。 “刘哥,我怀疑一个人。”我直言道。 “你是说,顾知瑶?” “对!” 刘队长和我想一块去了,我继续分析,“顾知瑶下手从不留余地,即便给我这个所谓的外甥设下陷阱,她也做好了失手后的应对预案,心思十分缜密。” “没错,这方面,她可以称得上是行家。” 刘队长顿了顿,突然问道:“你觉得,昆姐的可能性大吗?” “不大!”我立刻否定,坦言道:“刘哥了解的,昆姐跟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有很大的区别。” “从平川到丰江,让两个女人折腾得快翻天了。” 刘队长哼了声,又提到第三个女人。 就是今天截道的那个女人。 凤姐! 大名刁小凤。 警察赶到之前,她已经跑了,但还没勘查完现场,又灰溜溜的回来投案。 目前,以涉嫌扰乱社会治安,将其拘留了。 “刁小凤在过江龙商贸公司上班,职务是总经理。”刘队长说道。 龙腾的手下无疑! 可想而知,刁小凤会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当然,即便是全盘托出,龙腾也会极力否认,绝不会承认他指使了刁小凤。 “兄弟,清除江龙会毒瘤,绝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还得有耐心才行。”刘队长叮嘱道。 我冷哼一声,不以为然:“斗得越久,龙腾损失就越大。这次,还不是赔进去一个小刁凤?” “是刁小凤。” 刘队长纠正过后,我俩都笑了起来。 结束通话后,我痛骂龙腾之余,也觉得心惊胆战。 麻烦像是雪球,越滚越大。 事态的发展已经脱离掌控,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夜深人静,我的大脑却不听使唤,一遍遍播放那血淋淋的一幕。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下床在室内踱步,还泡了个澡,依然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无助,孤独之感恣意蔓延,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能向谁求助,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着煎熬。 半夜时分,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竟然是正常的外地号码。 我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贴着手机爬到了我的耳朵里。 “周岩……” 原本就睡不着,这一刻我周身汗毛直竖,清醒无比。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装神弄鬼的!”我嗓门提高了。 咳咳咳! 电话里传来剧烈的咳嗽,还有粗重的呼吸,像是生命垂危的将死之人。 对方好容易止住咳嗽,我又听到他喝了两口水,叹息道:“德行圆满,才能得道成神。像我这种人,变成鬼也怕是无名鬼吧。小子,你说是不是?” 像是喉咙里塞了东西,声音又轻又碎,需得仔细倾听才行。 我好一通分辨,才终于听出来,打电话的人,竟然是野鹤! 人之将死,我不想刺激他:“黄爷爷,听起来你的情况很不好,还是去医院吧。” “呵呵,你小子心眼儿是真不坏。” 野鹤笑了,直言道:“去医院,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多受几天罪,我已经认命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又问。 “虎妞那孩子,怎样了?” “她每天都陪着叶子做康复训练。”我没有隐瞒。 “有情有义。”野鹤也不恼,又问:“叶子情况如何?” “已经能拄拐行走了,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我也没有隐瞒。 “她们,都受到了你的照顾。还有……嗬嗬,噗……” 野鹤说话很费劲,像是漏气的皮囊,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是想问豹猫吧?” “……对……” “找了位名律师,豹猫判了三年,我去看过她,还送了棉衣,买了内部的购物卡。等豹猫出来,我会给她安排工作。” 犹豫了下,我撒谎道:“豹猫说很想念你,还说对不起你。” 哦…… 野鹤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居然奇迹般的清晰响亮起来:“我也对不住孩子们。小子,谷卫南没少造孽,得判了死刑吧?” “……对。” 我含糊其辞。 “真好。”野鹤得意笑了,又感慨道:“只怪我身体不争气,没等到他的死讯,到底走在了他前头。我就去那边,等他几天吧!” 几年都不止! 谷爷判了死刑不假,但却是缓期两年执行,野鹤注定是不会如愿了。 “我到底输给了谷卫南。” “你们,谁也不是赢家。”我客观评价。 “不,他赢了。”野鹤继续感慨:“老东西真有运气,留下了一个好孙子。我这一生,自认是轰轰烈烈,可死到临头,却是两手空空,连一声叹息都是多余。” “有了这辈子的经验,也许下辈子就会变好吧。”我胡乱安慰着。 野鹤笑了,感慨道:“孩子,趁我还活着,有什么想要请教的,抓紧问吧。” 第一卷 第1079章 成为了历史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还真有一件事! “有人想要害我,发生了些事情,我胡思乱想的,总也睡不着。”我坦言道。 嗯? 哈哈哈! 野鹤像是听到了好玩的笑话,朗声大笑起来,好半晌才止住。 “小子,记住,只要你还想吃饭睡觉,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叫什么答案! 对此,我并不满意,只听野鹤又说道:“如果你怂了,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了,那才叫完犊子。一切终将过去,也都成为笑谈。” “受益匪浅。”我夸张道。 “小子,我要走了。” “去哪儿?” 我随口问道,却没了回音。 喂? 喂? 低头看手机,还是通话状态。 喂? 我又试着呼唤一声,话筒里安安静静,仿佛空气凝固了一般,比关机状态都要沉寂。 野鹤…… 已经死了。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有释然,也有说不出的怅然。 深吸一口气,我对着话筒郑重说了句。 老黄,一路走好! 野鹤死了! 一段恩怨结束。 臭名昭著的影盟,成为了历史! 野鹤的死,冲淡了我对货车事件的心理阴影,重新躺下后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次日, 我还是来到隔壁房间,将此事告知了凌巧。 “啊!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凌巧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了解野鹤的病情,但还是难以接受。 “凌巧,节哀吧!”我平静道。 哇! 凌巧到底哭了出来,走到南边的阳台,冲着远方跪下,咧着嘴磕了好几个头。 随后,凌巧回来,扑通跪下,又给我磕头。 我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起来,皱眉道:“凌巧,你怎么搞的,给我磕什么啊!” “我老家风俗就这样,子孙跪谢。谢谢你陪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要不然,他得多孤单多可怜啊,呜呜呜。” 凌巧又抽泣起来。 啪! 叶子推倒了拐杖,不高兴嘟囔道:“烦!喝水!” 凌巧一愣,继而含泪笑了:“叶子姐姐说的字越来越多了。” “是啊,一切都得向前看。”我鼓励一句,又笑道:“集团开始发放新年礼物了,别忘了去领。” “什么礼物?”凌巧连忙打听。 “扶摇电子商务运来的,最新款的手机,触控屏,支持手写笔和文档编辑。”我介绍道。 “我早就想要带手写笔的了!” 凌巧拍着小手。 野鹤留在这个世上的痕迹,也在慢慢消失! 回到办公室,我吩咐南宫倩,给于晴曼和林娇娇都送一部手机。 “你是不是也得留一部啊?”南宫倩坏笑眨眼。 “不用了吧,刚得了天和会送的一部定制款手机。”我得意一笑。 “我听说了,真是让人眼红。”南宫倩摆摆手,神秘兮兮地提醒道:“于晴曼和林娇娇都有,消息传出去,会有人不高兴的。” 谁? 我仔细一琢磨,连忙冲南宫倩竖了个大拇指。 提醒得太对了! 这两位都在红颜祸水群里,发手机的事儿,瞒不住。 这让群主大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必须自留一部,送给常思思。 果不其然,不到半小时,常思思就打来了电话。 “周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升平小区!” “非常期待!” “期待见到我爸?”常思思笑问。 “我更期待见到你。” 我实话实说,非必要见面的话,只怕布偶猫锦瑟,都要排在常勇前面。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随后传来常思思开心的笑声:“七点,我在小区门口等着,别迟到了。” “一定准时!” 时近中午,我接到了刘芳菲的电话,上来就颇为恼羞的嚷嚷:“裴朵可真差劲,竟然带人提前来了。” 我也感觉意外:“不是说好年后的吗?” “就是那么说的,可她和团队人员,已经到了楼下大厅。 大包小包的,像是逃难的,我说给他们暂时安排住处,裴朵得寸进尺,坚持要立刻上班。 三言不合就不理我了,还是那一套,要跟你亲自谈! 她是觉得你好说话吧! 真想把他们立刻撵走。”刘芳菲咬牙切齿道。 “我去看看。” 我挂断手机,立刻出了办公室,乘着电梯来到楼下。 恰好,刘芳菲也从另一个电梯出来,脸色难看,正处在发怒的边缘。 大厅里,裴朵领着二十几个人,规矩地站立着。 武馆学员和物业保安,则围在四周,眼神警惕,处在戒备的状态。 我走上前,看着眼前的这群人,竟然莫名有些心酸。 二三十岁的男男女女,全都是衣着普通,没戴眼镜的只有几个人,他们目光中透着疲惫,还有胆怯和茫然。 好像有人没洗脸,也有人系错了扣子,衣服上沾着污渍。 半旧的行李包放在他们脚下,都是鼓鼓囊囊的。 这是科研人员吗? 倒像是一个丐帮! 裴朵拢了拢头发,努力站直了腰杆,保留了最后一丝傲气。 “裴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我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竟然击垮了裴朵最后的心理防线,当场就落泪了。 她带来的团队,不少人也跟着眼圈发红。 “裴老师,别着急,慢慢说。” 唉! 裴朵叹口气,不隐瞒道:“投资方听到了风声,我回去后,就发现实验室给彻底封了,大家都被撵了出来,什么都没带出来,流落街头。 我们将兜里的钱凑起来,坐着绿皮火车,打地铺,一天一夜才来到这里。” 裴朵哽咽道:“周董,都是我无能,连累了他们,让他们落魄如斯。 我希望能提前加入星辰集团,不要淹没他们的才华。” 哼! 刘芳菲抱着膀子,翻了一记白眼。 裴朵瞥了她一眼,愣了片刻,再次落泪:“好吧,我更希望,提前发一点工资,让大家先吃上饭。周董,拜托了!” 裴朵拢了拢鬓边的发丝,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冲着我深鞠一躬。 随后,又朝着刘芳菲鞠躬。 “裴老师,都是小事,没必要这样。” 我冲刘芳菲使了个眼色,她也放下了胳膊。 “如果不能照顾好你们,这个社会还有希望吗?这样吧,每个人先给五千块钱,回家去过年,咱们年后再见。”我真诚道。 “谢谢周董!” 裴朵连忙道谢。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我们不回去!” 裴朵身后的一名高个子年轻人,扶了下厚厚的眼镜,鼓足勇气喊了出来。 第一卷 第1080章 不破楼兰终不还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是啊,一事无成,白拿工资,丢不起那人。”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又有一人高声道。 “我们一定要研究出成果,找回科研人员的尊严。” “可以马上投入工作。” “我们永不言败……” 情绪被调动起来,每一名科研人员都饱含热泪,他们倔强地忍着,眼圈都憋得通红。 “我也不想回去,父母已老,而我孑然一身。”裴朵叹息道。 我深受感动,说道:“星辰集团春年不放假,那就欢迎大家,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过年,一起期待明天。” “感谢周董!”大家齐声道。 目睹此景,刘芳菲也被感动到了,激情道:“欢迎大家加入星辰集团,我们的梦想是星辰大海,只要万众一心,终能到达辉煌的彼岸!” “谢谢刘总裁!”裴朵连忙换上笑脸。 “先去吃饭,再安排住宿,换洗衣服,大家放心,星辰集团就是你们的家,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刘芳菲道。 紧跟着,一行人便乘着电梯,来到了八楼餐厅。 这些人都饿坏了,每人都捡了冒尖的一大盘,吃相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裴朵喝了杯果汁,又吃了些甜点,精神才好了些。 我直接问道:“裴老师,大家怎么会窘迫到这种程度?” “半年前,投资就花没了,投资方总说拿钱,却迟迟不给。 科研不能断,于是大家就把工资拿了出去,投入了进去,都过着勒紧裤腰带的日子。 唉,如今两手空空,还是被撵出来了。”裴朵摇头叹息。 “你一定想说,资本最无情。”我笑道。 “事实如此,这就是矛盾之处,要想搞科研,又离不开资本的支持,谁不想活成一个纯粹的人。”裴朵坦言道。 “请放心,星辰集团一定会让你们后顾无忧。” “我相信,你跟别人不太一样,敢于付出,有情有义。”裴朵点头道。 “设备还没进来,大家先做一些学术上的工作吧!” “好,我们要反复总结失败的经验,绝不给星辰集团蒙羞。” 裴朵坚毅道,又认真问:“咱们准备什么样的实验室?” “必须是大型的,集团不缺钱,也舍得投入。” “太好了!” 裴朵激动万分,眼中也有了神采。 饭后, 每人五千的过年费,发给裴朵带来的所有人,还给他们安排了住宿。 服饰公司也拿来新衣,让他们换洗。 每个人都激动万分,宛如重生了一般。 既然成为星辰的员工,那就一视同仁,节礼不可少。 刘芳菲将多余的二十几部手机,作为春节礼物发给了他们。 这些人更是感动不已,一定会研究出成果之类的话,说了不知多少遍。 一路奔劳,他们太累了! 倒在床上,便开启了睡眠模式,一定会做个美梦吧! 裴朵没有睡,大家很照顾她这个领头人,早上凑钱给她补了个硬卧,睡了半个上午。 裴朵去了扶摇研究院,跟大家交流经验。 也听到了扶摇集团的过往,更让她坚定了信心。 下午三点, 两位尊贵的客人,来到了星辰集团,正是南宫倩的父母,南宫元和乔婉。 南宫倩带着二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连忙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亲热地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 “来这里过年,打扰了。”南宫元客气道。 “哪里话,这是我们的荣幸。” 我连忙客气道,轻扶着南宫元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乔婉仔细打量着我,笑道:“小周好像变样子了?” “妈,我怎么不觉得?”南宫倩疑惑道。 “越发成熟稳重,让人很有安全感。” 乔婉夸赞一句,不见外的参观我的办公室,站在窗前看景,还去了我居住的套间,习惯性的帮我扫了扫床,摆好了枕头,拉平了床单。 南宫元问起了我的家庭情况。 我不愿意说! 但还是如实讲了,父母都是普通人,有一个正在读小学的妹妹。 南宫元眼中有了诧异之色。 他从基因学的专业角度,委婉的表示,遗传的力量是强大的,新生突变固然存在,但跨代遗传也有可能。 这让我又想起了谷爷,他很精明,也非常狠辣。 我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但我却觉得,跟他没有半分相似。 我遗传的,是奶奶的优良基因吧! 正跟南宫元说着话,裴朵闯了进来,我这才想起来,答应她过来跟我详谈的。 裴朵一看到南宫元,便僵在了当场。 “南宫老师,真的是您?” 裴朵激动的变了音调。 “你是……裴朵。” 南宫元也想起来了,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是我,您曾经口中的小朵,时光匆匆,一晃快二十年了。直到今天,我依然记得你讲课时,鼓励我们勇敢去探索,思想永远走在创新的前面。” 裴朵眼中有了泪光。 “呵呵,你一直都很出色。裴朵,成家了吗?”南宫元关切问道。 “没有!” 裴朵摇头,“孤单的求索,也是一种生活。” “我听说,你在搞胚胎干细胞研究?”南宫元又问。 “搞了十几年,成果寥寥,我惭愧啊!” 裴朵感慨不已:“南宫老师,我是多么希望,成为你这样的人,哪怕付出所有的一切。” “科学的路上,始终充满了坎坷。你需要的是,沉淀内心,看淡风雨。” 南宫元慈爱的安慰一句,又问:“裴朵,你怎么在这里?” “我带着团队,加入了星辰生物技术公司。” “呵呵,原来如此。今后我们可以多多探讨。”南宫元笑道。 “谢谢老师!” 裴朵连忙鞠躬,“有了老师的指导,一切就有希望。” 很快, 裴朵就搞明白了。 南宫元的女儿,正是我的秘书南宫倩。 也明白了南宫元为何会在这里。 闲聊片刻。 南宫元就跟裴朵走了,说是去看望扶摇研究院的科研人员。 乔婉则去看望小女儿陈雪,南宫倩送走母亲,很快返回,坐下点起一支烟,恼火道:“云梦迪可真差劲,没这么利用人的。” “倩姐,又是怎么了?”我不解道。 第一卷 第1081章 号码被盗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云梦迪先是利用我叔叔,然后又利用我爸,可着我们南宫家族,拼命的挖资源,就这么心安理得吗?”南宫倩气鼓鼓道。 “她跟你说什么了?”我诧异道。 “没联系。” 南宫倩摆手,又哼声道:“哪有这么巧,裴朵就恰好跟我爸遇到了,两人还是老师学生的关系。要说不是有人从中谋划,鬼都不会信!” 我怔了下,觉得南宫倩说得有道理。 云梦迪大概率知道,南宫倩和陈雪过年都不回家,因此断定,南宫元一定会来星辰大厦过春节。 难说就是云梦迪背后动手脚,封了裴朵的实验室,逼迫一行人提前来到了丰江,也就能跟南宫元见面了。 基因学和干细胞,关联紧密。 能得到南宫元的指导,生物技术公司就一定能做起来。 假如猜测是真,云梦迪步步为营,手腕堪称高明至极,也很可怕。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 如果质问云梦迪,她也不会承认的。 “倩姐消消气,你是星辰集团的第一大功臣。我会跟云董说,给你集团股份,担任运营总监。”我劝说道。 “我才不要股份,那也是责任。” 南宫倩并不答应,又说:“我也不想当什么运营总监,太操心了,还是给你当秘书,进退自如。” “要不,我把黄金手机送给你,拿着也气派。” 我笑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南宫倩一看见,眼睛就亮了,却还是理智的拒绝了。 “我不要,款式太土豪了,只适合男性使用。” “只能给你加薪了。” “哈哈,我赚得够多了,还是游戏女神,加薪也免了。” 南宫倩终于笑了起来,又问:“小岩,你知道云梦迪最高明之处,在哪里吗?” “一切运筹帷幄。” “不,她很清楚,我跟你感情不浅,所以料定我不会拆台。” 南宫倩撇撇嘴,又说:“我就是发牢骚,当然也希望,星辰集团能在你的带领下,成为一个伟大的企业集团。即便没有云梦迪,只要你需要,我也会联系爸爸和叔叔的。” “感谢倩姐的相伴。”我由衷道。 “经历过太多风雨,在你身边,已经成为习惯。” 南宫倩温柔一笑,这才起身离开。 六点半, 我招呼铁卫、破军,开车离开了星辰大厦。 春节的氛围越来越浓,华灯遍布的街头,已经有人开始燃放烟火,将夜空点缀得更加绚烂。 升平小区距离丰江大酒店不远,在一类街道旁。 小区内只有八栋楼,都是高层楼房,远远就能看见。 门前有警卫站岗,还是持枪的,闲人免进。 穿着短款白色羽绒服的常思思,就站在大门前,亭亭玉立,引来路人的回头。 看到我的车驶来停下,常思思立刻靠近,抱怨道:“刚才商量半天,还是不同意外来车辆进入,这地方规矩可真多。” “没关系,车可以留在外面,人总可以进去吧?”我笑问。 “当然,这点面子,本姑娘还是有的。” 常思思傲气一笑,又发愁说:“通行证很难办,让我爸再想办法吧!” 我暗想,没有通行证也不错,省得常勇总喊我过来训话。 我叮嘱铁卫、破军看好车,便跟着常思思,走进了升平小区。 小区卫生堪称一流,路上连个纸片都没有。 穿过两栋楼,我忽然就看见了一个熟人,不由停下了脚步。 正是副市长张邦兴,他也看到了我,笑着挥了下手。 “小周,过来玩啊!” “张市长好,来看朋友。” 我含糊道,常思思不以为然,有意挎住了我的胳膊。 “提前祝你新春快乐!” “也祝张市长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打声招呼,我便跟他擦肩而过,心里就有点小郁闷。 照这么看,我跟常勇的私交关系,已经是瞒不住了。 “思思,不会遇到高市长吧?”我问。 “市政府一把?” “对啊!” “遇不到的,人家级别高,不住这里,有独栋别墅的。” 常思思摇头,带着我进入六栋二单元,乘着电梯直达8楼。 我进入常思思的新家,面积比平川的住宅更大。 三室两厅两卫,单单主客厅就足有五十平米,摆放的两组多人位沙发,也显得空荡荡的。 常勇不在家,我稍微松了口气。 孟婉莹从厨房出来,打了声招呼,便回去炒菜了。 航航抱着布偶猫锦瑟,在自己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 咳咳! 常思瞪了瞪眼睛,航航这才不情愿的走过来,大声道,姐夫好! 啊? 我愣神的功夫,航航呲牙冲我一笑,又跑回他的房间。 这小家伙,姐夫这个称呼,好像已经叫顺口了。 “先去我的房间吧!” 常思思拉着我进入了她的闺房,竟然是白色调的,尤其是白床单,一尘不染。 我这才将礼物拿出来,一部新手机,作为新年礼物送上。 “哈哈,算你有心,陈雪都在群里晒了,把苗春晓羡慕得够呛。” 常思思开心笑着,将手机收了起来。 “工作挺忙的,我也没看群。” “刚出了一点事,你得帮忙。”常思思严肃道。 “什么事?” 我心中一惊。 “我的聊天号,被人盗了,需要好友帮忙验证,才能要回来。”常思思恼火道。 多大的事儿啊! 只是个聊天号码而已,我不以为然道:“思思,再注册一个不就得了。” “重新注册,还得添加好友,重新建群,多麻烦。” 常思思并不答应,打开笔记本电脑,催促道:“周岩,登陆你的号码,帮我验证下,几分钟的事儿。” 聊天号,也是隐私。 我犹豫下,还是登陆了号码,果然有一条验证好友真实的信息。 常思思手速很快,过来点了一下,又输入几条问答信息,提交验证。 做完这些,常思思打量下我的好友列表。 看到最上方的蔷薇的号码,嘴唇微微抿住。 我刚要解释,常思思却只是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就把软件关闭了。 “周岩,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常思思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装盒,笑着递了过来。 “谢谢,可以拆开吗?” 我欣喜问道。 第一卷 第1082章 削弱力量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回去再拆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常思思神神秘秘。 我也只好压住好奇心理,将礼物盒先放进包里。 随后, 我们就坐在两个手掌形状的沙发上,闲聊起来。 大学生活,常思思已经适应了,也找到了存在感,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专业,期末考试必须每一科都是优秀! 因为有我的资助,社团也办得风生水起,成员已经发展到六十人! 大家也都觉得,解剖动物非常有趣。 我这边的情况,不用细说,常思思也大致了解。 万事开头难,大量工作都在准备阶段。 对于新集团开展的项目,常思思支持的态度,觉得科研类的集团公司,让我这个董事长的人格魅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思思,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跟于晴曼和苗春晓保持好距离,这两位都不是善茬。”我提醒道。 “当我怕她们,一个是精神病,另一个是神经病。”常思思鄙夷道。 “不可不防,她们背后都有势力。” “我也有背后势力,堂堂星辰集团的董事长。嘿嘿,还有公安局长。”常思思坏笑道。 我不能算什么势力,毕竟连我小姨都敢欺负我。 常勇的位置,却能令很多人忌惮。 常勇成为丰江市的公安局长,龙腾一定为此郁闷不已,行为上也收敛了很多。 “根据我的观察,于晴曼和苗春晓,都是被人控制的。可怜的倒霉蛋,还装的像个人似的。”常思思不屑道。 “切记,不要跟她们单独出去,难保不测发生。”我认真道。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常思思反问。 “那我只能给你安排俩保镖。” “哈哈哈,这还不错。没那么多事儿,我听你的就是。” 常思思笑着凑过来,小声道:“周岩,今晚留宿我的房间吧?” “当然不行。”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别说常勇不答应,即便是孟婉莹也会翻脸的。 “教你个方法。你先留在航航的房间,晚上你通过阳台,绕到我这屋里就行。” “当然更不行了!” 我额头都要冒汗了,这种行为,简直比直接留宿还要可耻! “哈哈,逗你玩呢!” 常思思一阵大笑。 这时, 门被推开了,航航露着小脑袋:“姐夫,姐,爸妈喊你们出去吃饭。” “哈哈,真乖!” 常思思大笑,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元钞票,塞进了航航的手里。 航航不动声色,连忙塞进了自己的小裤兜里。 “思思,你教的这是什么啊?”我不由低声道。 “我为你花大钱,你还不满意了?” 常思思驳得我哑口无言,她却背着手走向了客厅。 常勇回来了,穿着便装,看到我也没什么笑模样。 我早习惯了他这幅样子,连忙主动打招呼:“常局长好!” “一点都不好!” 常勇摆了下手,埋怨道:“你就不能少给我添麻烦?” “爸,又怎么了?”常思思道。 “艾莉丝用螺纹钢,打断了两个人的胳膊。陈雪更过分,用匕首差点刺穿一个人的肺,这都涉嫌伤害了。”常勇皱眉道。 “常局长,他们五六十人拦住了路,手持钢管围着我们打,刁小凤更是扬言要把我们打残废。情况危急,不能不还手吧!” 我有点不高兴,怎么正当防卫还是错? “你就不能小心避着点儿,非要跟他们发生冲突吗?” 常勇忍不住拍了下桌子,眼底也有火苗。 “我已经尽量待在办公室了。” 我很想说,今天也不该来这里! 忍住了。 常勇默然半晌,点起一支烟,说道:“周岩,经历这么多事情,你应该懂得人心险恶。他们拦路打人,聚众斗殴,当然是扰乱社会治安,要严肃处理。 但他们更想跟你鱼死网破,借此削弱你的力量。 万一艾莉丝和陈雪都被抓了,还有谁能保护你? 有人给市局施压,替他们说话,你今后做事还是要有分寸,别管怎么打,都不能使用凶器,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斗争是要讲手段的,以恶制恶,以暴制暴,都不可取。” 常勇强调一句,又说:“这件事好歹压下去了,毕竟他们也没有证据,警方不想深入调查。” “谢谢常局长。” 我又朝常勇鞠躬,心里清楚,要是没有常勇和刘队长拦着,难保艾莉丝和陈雪,就会被带走调查。 有些事情难分对错,你说是防卫,他们却可以狡辩是你主动进攻。 看我态度不错,常勇有了点笑模样,拉开手包,取出两样东西,递给了我,叮嘱道:“收好了,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我看清这两样东西,一阵开心不已,连声道谢。 机动车的特别通行证,上面标注的车牌,就是我那辆防弹车。 有了这样东西,我的车行驶在路上,即便违反交规,交警也不会随意拦截。 另一个证件,则是警风警纪特邀监督员。 发证单位正是丰江市公安局。 这个证件也很重要,一旦亮出来,就不怕个别警员故意刁难,也不敢随便带走我。 看着对面的常勇,鬓边也有了几根白发,我内心升起了感动,连忙又给他倒茶。 他虽然很严厉,却是个合格的家长。 一直以来,都对我格外照顾。 见一切平稳,常思思便去厨房帮着端菜。 又是满满一桌子菜,色彩丰富,香气四溢,也让我感到了一种家庭的温暖。 常勇打开一瓶白酒,也给我倒了一杯。 不是茅台。 可能之前从老丈人家顺来的,都喝光了吧! 接下来的就餐气氛,很融洽。 孟婉莹问起了星辰集团的情况,我如实作答。 常勇评价很尖锐,这些项目风险很高,云梦迪贪心不足,总想青史留名。 孟婉莹还没上班,要等到年后,就职单位还是市外贸公司。 晚上九点, 用餐结束,常思思亲自下楼,将我送出了小区大门。 我将特别通行证贴在车窗一侧,车窗便增添了一抹亮丽的红色,我挥手和常思思告别,重新回到了星辰大厦。 我跟正在办公室里用望远镜看景的艾莉丝和南宫倩,笑着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回到了套间里。 带着些期待,我拆开常思思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等看清之后,却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卷 第1083章 都落败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玻璃相框内,镶嵌着两副完整的青蛙骨架,雪白刺目,小爪子呈现拉手的状态。 下方一行字,是用略有些蜷曲的毛发拼成的。 “让我们一起去欢乐跳跃。” 都挂掉了,还能欢乐吗? 但我还是会心地笑了。 对常思思而言,这样礼物的工程量不小,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宋依依看呆了,她从不知道欲情中的他是这般模样,那样的勾人心魂,偏偏又带着一分克制。 然后失去了一切的克蕾尔将会过上无比凄惨的生活,作为着灾祸精灵姬的妹妹人人喊打,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十一道剑气,当即就飞散开来,然后纷纷击向那霸气的实体武元力拳影,叮当叮当!几声声响,十一道剑气立刻就被磨损掉了八道,然后拳影当即也是跟随消散。 “哎?顾恋?你回来啦?大家都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佩月月看到顾恋,马上拿下造型累赘的耳麦,似乎没听见顾恋刚才在问什么。 暴怒的方标捂了捂脸,一个使劲推掌,陈双绵绵的体力不经抵抗就摔倒在刚硬的地面上。 第二点,就是你的眼神,虽然你是纯金色的眼瞳,但是偶尔在你无意间露出了那紫黑色的眼底光,因为你是黑星人,,,”多多手扶着桌角,居然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表哥,我能进来吗?我带了娘让我给你的东西。”柳心荷在外面喊道。 安丽敏锐的察觉出来了眼前的男人的可怕,水银灯也是戒备了起来,这个男人对于自己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依依疑惑不解,不过自己这一身也不方便出去,就等那丫头回来好了。 “龙族三勇士,参见亲王殿下。”粗狂的声音响彻整个亲王岛,传进了所有亲王门弟子的耳内。 “家里的事情,我来。”就这一句话,就已经暴露了玉珍给自己的定位。 众人都齐刷刷的望向张炼杰,杰克瑞也望向张炼杰,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面对这样的粗言秽语,尤晶那边并没有吭声,但刘柯宏却能够通过相通的意识感觉到,尤晶此刻已经非常气愤。 都市,泯灭之上,雷电肆虐,横劈斜斩,每次的出刀,都是数名的巨人被夺取生命。 “晓锋,到这里还习惯么?”秋依水对沐晓锋关切的询问道,毕竟清江市属于南方城市,而燕京则处于北方,他们搬到这里,不仅坏境变化了,连气候也变了。 “周少门主,既然你厉害,你请吧!就为我们查看下情况如何?”邵长老对周琦敏摆了下手道,他的这一声“少门主”,像是对周琦敏的奉承,又像是讽刺。 这不艾斯正跪在地板上祈求躺在床上的这些少爷们,老老实实的睡觉,千万别发出声音,要不然那就是牵一发动全身,十二个孩子集体的哭声能让他瞬间崩溃。 若说世界上真有六道轮回的话,那么这四位僧人恐怕是真的修成正果了。因为被斩生剑抹灭的话,那就真的是跳出六道外,不在五行中了。 士兵班长揉了揉眼睛,虽然已经从之前的监控中看见了科技村的变化。可这会实地观看,仍旧给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方圆十里的高楼大厦近乎被全部推平,一圈令人不可置信的古代城墙将科技村包裹的严严实实。 第一卷 第1084章 预感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小姨,谢谢你帮我解围。” 我上来就道谢。 “大外甥,你什么意思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知瑶当然在装迷糊,这方面她很在行。 “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我也希望自己谢错了人。” 我的话里带着点真诚的味道。 电话里的顾知瑶,沉默了! 斩蛟道人见人漫天火剑的可怕威势,当即大喝一声,猛催身旁一十二柄斩蛟神剑,只见白光血线凝成一个剑罩,牢牢的将他护在当中,扑来的火剑俱都被卷动的剑罩绞成点点火苗,瞬间消失在虚空之中。 杨军将肖寒一拉,在众人的惊诧眼光中走了出去。其中却是有人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就在这越发处于不利的关头之下,展飞鸿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中部,守住中部……”一声声求援生瞬间传遍整个城池,每一个领域都传来求援生让人心里一沉,感觉事情大条了起来。 否则以后约克家族还如何在黑暗之源立足?不管是有心人的作为还是无心人的作为,反正这次是仇上加仇,他和约克家族看来没有这么简单了当的了。 速度仍旧没有减下来的大洪猛的冲撞在梁正的身子,轰得一声就梁正给撞飞了出去。 “我已经被你拍走,今晚当然是跟你共度良宵了!”倾城还是一脸微笑的说道。 他的念头还没有落下,忽然头顶生出巨响,天花板莫名的松动,随即势大力沉的猛砸向凌天,更让他吃惊的是,天花板上还站着个烟衣人,手中握着锋利短刀向凌天击去,气势宛如高涨江潮,汹涌澎湃。 兰达点了点头,她见过杨南的神通之后,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便带着十多个侍卫乖乖的呆在杨南身后。 柳生国站在左边,柳菲菲站在右边,身后的两条通道昭示着迎接不同层次的宾客。 “四千里?虽有特殊军粮和换乘战马,但我军恐怕追不了那么远。”诸将都嘀咕道。 孤落抬头,只见对面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闪过善意的微笑。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南面的练武场。孤落抬头回以善意的微笑。 故而刘范对肺病很是了解,现在看见在榻上咳得死去活来的黄叙,刘范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直到现在,他还刻骨铭心地记得当年所受过的苦楚,以及那位老中医给他的救命药方。 朝凤阳瞳孔之中,倒映出那光线的虚影,她仿佛看到了她形神俱灭的下场。 雷伊他们拉回蓝诺莱斯,紧张地盯着蓝诺莱斯,生怕蓝诺莱斯下一个瞬间,就会死亡。 刘范是急性子,骨子里又有些贪婪,所以不想等;而且就现在严峻的形势,汉灵帝每一天都有可能因为被酒色掏空身子。作为皇帝的刘宏一死,距离天下大乱就不远了,形势也容不得刘范再等。 “婉箩……,这阵子你能不能多抽空过来看看她,我怕她不听我的话。”乔能目光恳求。他心知自己已不可能像上次那样让她释怀原谅,而此时唯一能安慰到她的只有秦政。 “一辰和坤哥你们负责狙击赵家的商业!我相信你们还是可以的,我们能只从单方面击垮他们!”郭念菲说着话变将自己叔叔交给自己的那张黑卡那了出来,然后亲送到两人的面前。 冰特笑着摇了摇头,道:“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我该走了,有机会再见吧。”说完,冰特和冰魄,就这么消失在了雷伊他们眼前。 张新宇走到半路发现自己有些事情没做,自己是去加入黑尨星的,怎么离开了。下一刻,张新宇飞奔向操场,眼看离下课没多久了,下课之谷可是要去吃饭的,哪还有时间报名。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维持这种低级的观测方式,将「观测」到的坍塌为现实,就能直接抹去波塞冬这个存在,连力量都不需要动用,因为他所处的层次太高,跟波塞冬之间有着不知道多少个次元的差距。 还能够让低阶武者直接吞服,以强大的灵气在体内强行打通经脉。 皇子和皇子妃此时驱动恒星能量堪称是帝鸿坤之下的最强者,距离太阳之光只是有代数的差距,使用微型太阳耀斑轰炸更是得心应手。 爵希南对他摆了摆手,助理还没有走到门口,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在灵液之海内的这些元婴期妖兽,每一个都有着远超普通元婴期妖兽的实力,虽然还不至于每一个都能够达到相当于人道救世会三十六境境主的程度,但也足见恐怖。 而猴子和狗会修炼之后,变得也非常的强壮,特别是大黄,不仅似乎年轻了不少,而且又长了一些个头,还能驮着田灵儿四处跑。 突然只觉得眼前暗了暗,那原本覆盖在身上的阳光似乎也被遮去了大片,她睁开了眼想要一探究竟,不巧,刚好与眼前那冰冷的男人四目相对。 在短时间之内他们进入到战无双的身体里面,还是能够保全自身的。 戚龙知道,隧道刚刚已经被自己彻底炸毁了,现在的实验室完全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了,就算来再多的人,也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还是说,这老头儿和自己恰恰相反,只能帮别人回去,而自己回不过去。 因为在场非要说与无名结仇最大,且能够让赵六奇三人为之听服的人,那么还真的要属道教七人的嫌疑最大呢? 第一卷 第1085章 对面的观光塔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有规划,年后就行动,毕竟年纪都不小了。” 老黑笑着挠了挠头。 他曾经有个儿子,也疼了好几年,没想到,竟然是人家的种。 想必这一次,老黑会很谨慎吧! “也没给风哥打电话,他现在怎么样?”我问道。 天毒‘门’乃是一个剑走偏锋的宗‘门’,所修炼的功法全部都是毒功,因此‘门’下弟子数量并不多,估计只有万余人而已。 只见那些利刃这个时候都被一股淡淡的黑暗之力所包围着,然后静静的升空而起,那利刃的尖处对齐空中的红衣忍者。 就在对方的利爪将要抓中秦天奇的时候。秦天奇冷哼一声,接着一股更加强悍的黑暗之力就击向了这吸血鬼,瞬间将对方击飞了出去。 我就开始有事没事的往‘水云间’跑,偷听她们的说话,掌握她们的任务。 CTV说封杀梦工厂是个笑话,他们的合作关系一直都是梦工厂是供给者,他们还没意识到而已。 这里位于腾格里沙漠的东南缘,但也集沙、河、山、园、湿地、湖泊为一体,不远处,还有一片高粱地,既有西北风光的雄伟,又有几分江南景色的秀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动作上,没人发现苏落已经在开始解白松手表了,包括白松自己,这一手弹指解扣秀得自己头皮有点发麻。 老爷子只不过是拿伦纳德作为一个话题而已,其实他想知道的就是林一为什么如此的看好伦纳德? 驱神大圣重伤在白龙池。虎妖战死黑龙潭,死在恶龙十恨阵,驱神大圣及最后两名妖将,打上驱神主峰。这一闯峰,纵是有众多妖王在旁关照,却是八折其六。 这样的方法终于让大部分的城防器具能够使用了,可效率显然极其低下。 与此同时,那几个暗中监视秦奋的人,已经从宾馆得到了消息,对方已经退了房间,吓得他们急忙将这消息告诉了大哥。 第三个包厢居然从里面给锁上了,赵政策推了一下没有推开,有些急了。 上水看着王后那张发qing的脸,心头一阵厌烦更甚,不由想起那些以为永远告别的过去,身心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诉说着她不愿想,不愿承认,更不甘心承认的事实。 阿拉汉手长枪舞动,疯狂地朝四面迎来的红色光雾刺击着,每次枪头和红色光雾的撞击都传出异常刺耳的撕裂声,那是枪尖上的斗气在和无敌发出的气劲互相较量。 前辈只是淡淡一笑:“天宫不是你们几个久留之地,给你们一刻钟,告别完,就走吧。”瞬间,这人就带着顺意消失了。 “你这孩子终于来了。”如今的白允嘴角勾起,脸上却带着妖气。 图迦三兄弟冲到无敌身旁时,终于解散了队形,三辆人肉坦克终于停下了他们横冲直撞的蛮横脚步,立在了无敌身后。 比赵政策先上来的副县长刘正行基本上成了县长尤转顶的壮丁,一天带着跑,美其名为以老带新。处于某些顾虑,刘正行这一段时间基本上没有和赵政策好好聊过。 穿着羽绒服,你都能感觉到冷风在肌肤上面打滑。秋日不知丰收苦,转眼已是冬来到。 第一卷 第1086章 新年聚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手机! 刘博看好手机的发展前景,准备重点研发手机的外层保护材料、显示层材料以及触控层材料等等。 我听得稀里糊涂,但也觉得这个研发方向没错。 呼尔赫将一杯酒饮尽,心里微叹,他何尝不想听瑶儿是如何回答,但他又怕听到她说一些伤他心的话,她若与他顶撞,说自己就是不要生他的孩子,那他真的会忍不住对她动手吧。 当她的手中捧着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她的三只灵兽统统在这一刻出现了,他们火热的视线全部盯着楚安乐手中的东西。 她轻轻问,思绪从往事里拉回,逼视着,一副想要看透他的模样。 “嘭!”瞬间一阵爆炸,血肉模糊, 仅仅是眨眼的瞬间,摩宇战阳就被姜辰给捏爆。 再想想自己和王家这复杂的关系,王默可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亲戚的关系了。 夏沐瑶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呼尔赫都没有动静,她懒懒地张开眼睛,便见到呼尔赫一直看着她的目光。 犹如西瓜破开声音,两只火狼被破开了肚皮,然后雪四借助后背那只狼爪的冲力,向前飞去,对着地上刚喷完火球的那只火狼当头一刀,最后转身回头灭杀另一个火狼。 下午,受邀的媒体们全都派了记者聚集到四季酒店的一间会议厅里,千达娱乐的这个发布会开的突然,也不要求怎么准备,只要场地够大够干净,门外的保全工作一定要做好就可以了,所以酒店这边也不算仓促。 宫保鸡丁,酸甜里脊,香酥鸡翅,都是一些再普遍不过的家常菜。不过,确是我曾经最爱吃的菜肴。 ——远方,一直观察着这边情况,躲藏在通风管道内的铃仙,随着检查的继续进行,终于慢慢的放松下了警戒。 终于在战斗开启第十二分钟的时候,代表第四号boss的红点,悄然熄灭。 相比于魔战的状况明细,联赛积分的兑换这些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而这件事,也是他非做不可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过,谢安东已经近乎标明一般,将七姓之首的位置,往谢家身上按……与当年之事呼应,他这应该也是在说,齐峰也即将步上陈家老祖后尘了。 当然,如果这么敞放久了,就算有机会也会被自己把自己的手臂弄到坏死了——深知这一点的男子,迅速地检查了一遍手臂后,就关上了盒子。 而一号也愣了。不,这时用愣这个字眼或许不太合适,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司徒睿虽然早就知道拓跋焘绝无可能幸免,可骤然间听到噩耗还是心头一沉。 即便如此,在数倍于己方的魔物大军几近疯狂的进攻下,千人队伍依旧是急速锐减,而在冲出魔域要塞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不到四百多人。 “平湖刀客”与其余一干江湖人俱都点了点头,从而也坐在牢中地面草席之上,不再多言。 可惜,吴大尉的警告没有起作用,他没有正确地估计桑达克的处境。 “您让秦先生陪你来,最起码让他和医院打个招呼,何必排这么久的队呢?”陪她等在外面的是苏阿姨,前面的人很多,她从进来开始就皱着眉。 第一卷 第1087章 来都来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凌巧开的门。 餐厅的热闹还萦绕耳边,这里的冷清就显得格外突兀。 叶子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春节晚会。 “岩哥,你跟叶子姐姐真是心有灵犀,她刚才还说要吃饺子呢!”凌巧笑呵呵道。 因为三者之间,始终维持着局域网模式,因此,只要相隔不是太远,他们是可以随意进行交流的。 准确的说是一个完全由黄金做成,比高脚杯略矮,杯口却足有两倍,需要两只手掌才能捧起的杯子。 现在既然秦风答应了,让他和杨薇儿的孩子改姓。那所有的矛盾都解决了,他们的担心就不存在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王庆和王禄相视之下都有些讶然,王氏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吧?昭仪在此间会客,见的还都是并州高官,竟然连正厅都不给用一用吗? 这座古塔扎根在河床之中,足足有九层。每一层,都是天狼锻造,雕琢,凶煞天界灵气,震撼万古。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和清醒,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思绪更加的清晰。 “天藤雷火!”这是一件火系宝贝,如果人修炼火系蛮术,吸取了此物,立刻就可以把蛮术修炼到产生出丙火神雷的大圆满境界,不过秦锋修炼的“五狱真火”就不行了。 这唤作陀鲸的精怪,却是长鲸变化,又修持有佛门功法,一身金网巨力,便连龙族出身的应十三也要惧让三分。 马威这么做,完全对他没有丝毫的好处,就这样随着走随着开路,他在这片森林之中开出了一条康庄大道,但是却依然没有丝毫要走出森林的征兆。 李破对她有所提防也就罢了,后边的亲族也靠不住的感觉实在让她揪心不比,于是权衡之下,李秀宁便也有了归意。 他剑势突然猛烈起来,杀得喽罗们惨叫连连,一条血路杀出,他冲向了等待机会夺剑的黄、王二人。 易流年受宠若惊,能得话不多的章晗蕴如此评价,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看到苏哲如今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过去,可看到陈炼,她似乎又有些担心对方。 李天话音刚落,明玉一个闪身,就挡在哪里了李天前面,冷冷的看着勾朗坤。 华心怡拿出地图,仔细瞧了瞧方位。但很明显,这里不是最后的目的地,距离那地方,应该还有十里左右。 才三个时辰刚过,也到了入夜,可平阳老头的人觉得特别奇怪,那古修族难道不准备休息?想没日没夜的攻打?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十一天便足以养成一个习惯,更何况是整整七年? 在詹姆斯模仿孙卓全明星扣篮的时候,孙卓则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下一句话,再次紧紧掐住了她的魂魄,只要再稍微一用劲,便魂飞魄散。 沈墨北这次很有耐心,皙白紧绷的身体明明已经软在了他的怀里,在他做好准备要……她却还是紧绷起了身体。 然而当陆羽与那岐交错而过的时候,周大先生依旧在不断的打出各种印诀,只听“蓬蓬蓬”的衣袖破风之声不绝于耳。 为此之前,她可能,还会将络儿的记忆洗去一部分,只留下一点点似梦非梦的记忆。 詹姆斯不愿意对孙卓喷垃圾话,他也不擅长做这些事,所以,他说了一些让自己愤怒从而获得动力的话,他想自己给自己增加点动力,至于影响孙卓的情绪,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等到骑士的主场再说吧。 第一卷 第1088章 昆姐的真容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艾莉丝笑问:“老板的意思是?” “和你想的,一个意思!”我点点头。 艾莉丝哈哈一笑,快速转身离去。 正当一名黑衣人,刚弯腰抱起远处的一箱炮仗。 嗖! 一道火光激射而至,没入到箱子当中。 箱子里传来滋滋的声响,还有汩汩的烟雾从里面冒了出来。 妈耶! 这里到省市的公车是二十分钟一班次,不管有没乘客都得按时发车,不同于镇里,要等够规定人数才发车。 子轩商厦内有酒店,黄子轩舍远就近自己酒店内宴请陈星海午饭,这里有黄子轩专用厢房,没有相对身份是不能进入用餐。 “秀莲,试都没有试过你又怎么知道咱们破不开这个结界呢?”杨凌风却不认同陈秀莲的说法,现在这里出现了结界那么就说明里面拥有好东西,既然在里面拥有好东西杨凌风又怎么能轻易地放过呢? 每年秋收的几十亩包谷的包谷叶子都积攒在这猪圈楼上。一方面开春春耕时候,耕牛有草料吃,同时呢圈里稀了之后,还可以垫底,这样不仅产生肥料,而且利于养猪,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王峰卸掉了身上所有的装备。只是在袖口中留了一把射击匕首。带着主管走上前去。到了距离门口还有10米的位置歹徒打开了门。 那一夜,黄泽朝,始终没有去睡,只是坐在炉子旁边,开着灯,靠近窗户,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我本命唤做徐彩儿,嫁过来后随着老三的辈分,大家开始叫我田家嫂子,这几年岁数大了,就叫我三奶奶了,说来可笑,我不过三十七,竟当起了全村老少的奶奶了!”徐彩儿说完摇头苦笑几声。 “你干什么,你?住手!”龙忠一把夺过笑笑。顺便看看打疼了没有。 进入到空间世界之中,狼宏翔凝眉想了想,立即取出了一枚符箓,一道淡淡的气息出现,不是攻击符,更不是防御符,而是一枚困符。 众人正在帐内商讨如何对敌之事,突然见帅帐被人掀开都好奇的看去,不想就看到了这意外的一幕。 天下间的各国,仿佛多了一种默契,没有一个国家,主动挑起战争,即便是之前还多有摩擦的阮国和武国,也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将所有的精力着眼于国内的发展。 被临波公主的样子吓了一跳的沈濯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先屈膝对着公主驸马行了礼,往里行去。 “如果需要星空集团提供资金支持,那么需要一份详尽的可行性报告。如果由你们自行筹集资金进行验证,那么现在就可以着手进行了。”尼古拉说的很直白。 而在观众席上,片刻的茫然过后,一下就炸开了锅,惊呼声震天撼地。 这是他第一次碰到近战系的巫师学徒,从旁边的人的反应来看,这个巨汉在三个巫师组织那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火妖之王冷哼一声,抬手扔出黑红两色的三叉戟,两道惨叫之后,洞穴里又恢复了安静。 “约会?”克希亚并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用好奇地眼神看着张霖。 王扬杰坐在泳池边,数着陈逸潜泳来回的次数。数到第十五的时候,才看到陈逸终于停了下来,咋舌不已。 第一卷 第1089章 竟然是他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并不了解昆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劝慰道:“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快乐,也希望能给你快乐。” “见到你,我就很快乐了!” 昆姐笑了起来,说道:“小老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叶嬷嬷见南宫玉环欣然接受自己的叫法,也高兴的退了下去。“今日玩了一天,想来妹妹也累了,就不要看那些记录了,陪我说说话吧。”南宫玉兰道。 连城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是杀了谢凡!在姚花死的时候,他感觉到那个放暗器的人正是谢凡!连城从开始都在注意的谢凡,他知道此人必定会是祸害的。当日与姚花在亭子之,连城因为姚花的关系,并未察觉到有人在暗处。 接下来,大胡子同时将功法传给了分神境界的高手。并且给了他们一人一颗丹药。于是乎,这晋级在这些人当中就成了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了。他们一个个的都是直接晋级分神中期。这让大胡子的内心又是一阵郁闷。 白熠的目光落到了季然身上,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安言嘴角的笑意。 想到这里,梁英士的双眼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似乎是已经下了某种决定一样。 南宫玉兰忙道:“帝君谬赞,臣妾只是不肯擅专罢了,又哪里比的上贵妃娘娘呢?”说完轻轻一笑,手拿酒杯,用衣袖遮了,浅啜了一口灵酒。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只要我们能发现他,就不用怕逃了,大家记得用好手中的觅神散! ”云长老说道。 乐天心清杨,真正能当做实用灯泡来使用的,还是爱迪生用碳化竹丝纤维来做灯丝的灯泡,但在变压器还没有达到真正的成熟之前,以碳化竹丝纤维来做灯丝显然是件不大现实的事。 这个过程进行了很长的时间,那天上的雷霆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疲倦一般。疯狂的倾泻而下。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这让玄机子、轩辕浩天以及雨柔都是担心的要命。这可如何是好。 “砰”的一声枪响在山谷间响起,打断了方木的思索,只见队伍中间的一个家丁直接中枪倒在地上,两边的山坡上随即冲下来了一大批人。看情形,足有两百来人!那些人气势荡荡的,边跑嘴里还在呜呼的叫着。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有话就说出来吧,憋在肚子里难受!”一回到房间,高飞坐在了床边,一路上察言观色,觉得廖化和卢横的心里藏着事情,便率先问道。 高飞将官服和印绶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牵来了两匹马,和贾诩一起朝着大将军府奔去。 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大家也准备吃早饭了早饭很简单面包油条随便选。 “哼,想逃?没门!”见到烈焰狮掉头就朝着后面奔驰而去,罗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这一点呢?现在自己正在势头上,他又岂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利少,我们是朋友吗?”卢月斜将利武玖还想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反而如此问道。 路人甲气喘嘘嘘的停下了脚步,怒骂一声:孙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没想到司敏慧猛的扑上来,用手臂环住了刁大毛的脖子,把他搂的紧紧的,上来就是一阵猛亲,刁大毛傻了,楞在原地跟截木头桩子似的。 第一卷 第1090章 小恩小惠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嘿嘿嘿! 晋安然只是傻笑,并不回答,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兄弟,他好像精神出了问题,什么都问不出来的。”老黑道。 我恨得一阵咬牙,骂道:“你踏马的装精神病,也别想逃脱牢狱之灾。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乌姆里奇怀疑自己在住院期间,邓布利多很有可能是做了些什么,不然斯莱特林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明显。 只是张艺的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多好的机会,好好珍惜一下说不定这张卡牌出去之后就直接有口碑了。 听到他的话,众千金眼里皆充满鄙夷。一个废材还惊才绝艳?怕不是这位高人眼神有问题。这样的眼神自然落在黎落的眼里,更加加深了她的愧疚。 重重一拳打在了神兽林堂主的下巴上,这一拳,直接给对方的下巴打了个洞穿。 【最具有研究价值的样本……魏XX,注:该样本在所有实验样本中对于原生石能量在一次实验中具有最大吸收量,由孟墨提供。 这么些年被他采过的花没有几百也有几十,这次怎么突然阴沟里翻船了? “喂你好?三港镇警所接警办!”刚才那个姑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陈科长全名陈旭,徐主任则是喊徐志峰,两人都是常市卫生系统里的人。 特别是当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向自己投来失望的目光时,哈利更加难受了。 郭晓勇虽然这么讲,但是查房之前用凉水搓脸的动作,陆成还记得,眼角搓出来的红色现在都没退去。 几个追求林瑶的男生都被他警告了,不听话的收拾一下也都乖乖退出了。 紧接着,又下了一个白子,这会儿眼看就是一步死局了,黑子几乎没有翻身之地。 叶夙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她单手钳制住哈顿的下巴,拿出纸巾将他的眼泪给抹干净了。 半个月前,秦正阳带人强势来到天武王朝,而面对万魔宗的众人,他们连一点反抗的机会的都没有,就被全部囚禁起来。 生哥就是乐队里的吉他手谭笑生了,他现在跟整个乐队的人都混得极熟。 可现在,他们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刚才武海的强大依旧还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叶夙重新回到了正常生活,在部队、学校、以及家之间来回,再隔三差五的监督一下猎影的进度。 随着这个字落下,他们三人的武魂融合技就被强行打断了,三人被击了出去。 满载着知识的十六轮拖挂泥头车滑过了我的脑子,留下两排深深的车辙印记。 “谁呀”过了一会儿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像是由生了锈的喇叭中发出来的听着很是让人不舒服。 眼下这帮二世祖显然仅仅是奢华淫乐,从未有半丝情感在内,心里不由有些叹息,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还是这个世道已非昨昔。 琅邪没有说话,如果连中国和亚洲都不能征服,他还有什么脸面去美洲开辟疆土? 望着屏幕上的图表那些弯弯曲曲的折线脑子里的神经一根根紧绷地有些酸痛。 “念念,你好好考虑一下,好么?”荣骁宇将手中的水果递给米白,柔声的问着,他现在才彻底的理解到,一个家庭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第一卷 第1091章 群友聚会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本群主决定,初六在丰江大酒店,举办群友聚会,能参加的报个名。” 常思思打字道。 于晴曼第一个捧场。 “感谢群主给姐妹们相聚的机会,我参加。” “我也参加。” 苗春晓发了个举手的表情符。 “我参加。” 陈雪竟然也答应了。 “阿娘已经死了,你为何自称汐儿的阿娘?”汐儿又开始装疯卖傻了。 柳眠花并没有感觉到疼,但却被那法器周身的灵力震得往前踉跄了一下。 正当他准备退出软件的时候,一个活动页面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将别墅内大半东西都溶解后,得到最多的,便是铝块,铁块,铜块,玻璃。 “时凉音,只要你一天姓时,你就是时家的人。”时熙然死死拽着她的衣角。 对话框的下面,有一行醒目的确认充值按钮,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关闭键。 虽然汐儿未明确告知行动,不过以二人的默契,白术猜到了大概。 基因里就被刻上附庸品的喵之一族,鲜有如此待遇,所以她感动得喵眼婆娑。 原本被离生压的死死的棺材突然开始震颤起来,而离生也一翻身飞落到棺材一边,这个储物间内四面都是封死的,没有一扇窗户,而唯一的出口则被离生堵住了。 那个瞬间痛已不是元明脑海中的主旋律,因为他的脑子已然空白。 在与深渊主宰签订契约时,卡尔玛面前这三种东西都出现了,不过他并没有获得选择的机会,直接获得了一本记载着各种知识和法术的破旧典籍。 也没有多想,他现在只为了姜笙,“我在这附近,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布下了千道禁制和术法封印,我看你出来如何逃走!”。 准提道人似是看透了接引道人的选择一般,此时不喜不悲,淡淡的应了一声。 姬无夜脸色一变,和白亦非对视一眼,嘴角都微微掀起,露出笑容。 观察着身边的异动,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敲打着路过的草丛,惊走草丛内的蛇虫。 杜守义给师父和老周送完鱼,便直接回到了自己家,关上了门。至于何雨柱今天情况怎么样,他根本没心思去问。 众多听客此时尽数有些发懵,难以理解,短短的时间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白弈挥挥手,没有蒙骜在他也能自在不少,直接跪坐下指了指身后的姚贾,向嬴政介绍道。 如果艾伦骑在狮鹫或者翼手龙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去面对这些海豹人,它们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这一滴液体仿若是有灵性一般,自主飞起,落于李桐眉心正中。 萧晨这才注意到,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座石棺之中,在它边上,还有着一模一样的三具石棺。 注意到趴在他肩膀上的徐玲玲陷入了熟睡,江凌睿显得有些无奈浅笑了番,稳稳抱着她去了卧室,顺便在不打扰她深睡期间,给她换上一套舒服的睡衣,再搂着她的细腰,满足闻着她的清馨发香入睡并附属一句晚安。 想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江凌睿早上说过她可以下午去找他,那她踩着饭点去找他,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阿九看到眼前的桌子虽然有些老旧,却擦得干干净净,桌边的烛台也没有流到外面的滴蜡,心中暗自点头,这家店虽然生意不好,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懈怠,瞧这厅堂内的布置摆设,都证明李老板是用心在经营源祥记的。 换做是其他人,得知有人相助自己,即便是不能抵挡李莫愁,也会先将对方拖下水再说。 虽说几天前才见证了母亲和赵炜的温馨结合,此刻这屋子却处处散发着老迈颓败的寂寞。 傅尧之听到左时安的声音,身子停顿了下,又再次迈开步子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更难过的是,如果战慕年亲生父亲的名声得不到恢复的话,他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他父亲生父亲的阴影下。 阿九想着,等齐遥从京城回来,自己便和他一起收拾行装,开始遨游天下的行程吧她想看看幽州的山,凉州的水,对了,还有青州。 大门外没有了声音,云歌贴着门板听了听,楼道里果然有脚步远去的声音。 诸葛亮这个英雄有位移,比较灵活,再加上前期法强伤害高,只要能有效的在短时间内叠出四层被动,四级之后就能单杀秒人。 说来让人有些不敢相信,马克的精灵仅有一只,就是那只一直在外面晃荡,活得像条哈士奇的阿柏怪。 看着原本总是坐得满满的餐厅,以前吃个饭都要被阿煜和白子衡闹腾好久才能真正开饭,如今只剩自己这一桌,凤舞的心情微微有点沉。 心童紧张地看向了门外,让她很意外的是,来的不是贺烨,而是他的未婚妻鲁妮楠。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当刺龙王不知道多少次被双首暴龙正面压制后,终归是后继无力,缓缓倒了下去。 走在最前的仙官顺势回过头对她微笑,这里的弟子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要进到师尊的云德殿的,如今被这瀑布所挡,一瞬间不知云云。 尤其是欲语还休看着你的时候,那一双含情的眼睛,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宫无渊像是才发现他般,侧头睨向他,冷漠而平静的视线盯着他几秒。 百里兮的眼皮一跳,视力极好的盯着那人,皱眉突然想到之前安素和蓝仙仙的话。 许是苏半夏的视线太过于频繁了,太子忽然扭头看了过来,苏半夏想要收回视线已经来不及,那偷窥的目光竟然就和太子凌厉的目光对上了。 国际上最好的锂电池隔膜,厚度最薄的是15微米,而他们的是10微米。 他看了看沈岚,发现对方的神情并没有变化,也就把这种猜测抛到了脑后。 天游族果然是禁忌的存在,不过提点一下名字,就遭到了反噬。难怪连师尊都不愿意得罪,估计没有人想得罪一个根本不知道底细的存在吧? 第一卷 第1092章 就差你了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认为龙腾也会去,真不想见到他那张恶心的脸。 会长相邀,还是要给面子的。 而且,我还从郑铎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何鸿生的行政级别,看齐副市长,也是凸显出总商会的重要性。 “能过来吗?”何鸿生又追问一句。 王贲虽然着急向始皇帝汇报情况,可是知道了夜袭王家庄的,并不是陛下想象中的敌人,王贲也就放心了下来。 在守卫者与突击者的对持之际,魔都的街道之中,一道道恐怖且惊悚的叫声,在不停的跌宕起伏,人类的惨叫之声也掺杂在其中。 陈伟一步,从楼顶导弹般直立落下,砸碎大理石瓷砖,飞溅出去不少。 看着袭来的尸煞斩,少年整个身影一闪,出现在两人面前,手中一柄长刀浮现,直接一刀将尸煞斩劈散。 不过,这种事情真要发生的话,陈伟也是不介意的,毕竟有利于自己。 双方滴血后,卷轴闪过一道精光,两人眉心一闪,那卷轴紧接着化作白芒,消失不见。 这一天,德薛禅在毡帐之间穿梭时,看着毡帐外面那些耳朵高高竖起来的,犬与狼交配产下的杂交犬,接着想起了狼孩,心里便有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钟离幽轻咳了一声,一股鲜血涌上心头,她尝到了嘴巴里的血腥味。 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难得遇到托马斯这种强劲对手,林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游戏中,一门心思想要超越对方,根本没有注意直播间。 她当然不放心,她自己家儿子她还能不了解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是没有人看着,根本坚持不下去。 回去以后姨奶奶就病了,就是害怕,特别害怕,心慌地厉害,白天提心吊胆的,夜里难以安眠。 唐石一在肖院长研究所工作过,他确实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资料,但是那些都是研究机密,一个数据都不能往外透露的,他也没有资格透露。 师傅拿着这些料,开始按着一件一件衣服的料裁剪出来,然后整齐的摆放着。 两鬼差真是倒苦水逢知己千杯少,兀自聊着聊着,不觉天都黑了。 不过随着天下一统,这座曾经最繁华的城池也开始一点点恢复起往日的繁荣。 三头蛇那边当然听到下面的动静,立马让人问红蝎和毒蛇,下面出了什么事。 “你家不是在胡同里?”古春十分的意外,没想到,随便选的一家,居然是唐悦的家。 无数子弹在他身边爆炸,听着子弹落点,林晨心中一凛,这些子弹竟然全都打在他脑袋以及身体上半部分,只要被打中,最轻都会掉一半血。还好他反应迅速,及时将身体藏在围墙后面,没有被对方击中。 两人在水里,水浸湿了两人的衣服,凤晓霜看着他胸膛里的印记。 “四个月零二十五天后,两颗完全不想干的天体会在火星附近相撞,撞击后的部分碎片会在十五天之后抵达我们蔚蓝星,这就是灾难的源头。 山体装甲上密密麻麻的窗口,开始缓缓开启,各种各样的武器开始展露出它们的獠牙。 苏觅妤看了一眼,可是那眼神却好像是在说,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苏朗有些尴尬,这个,刚刚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可是又担心被发现了,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现在却被发现了,还真的是有些尴尬。 第一卷 第1093章 不可调和的矛盾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抬腕看了眼时间,不以为然的笑了。 “距离约定的两点钟,还差五分钟,个人以为,准时到达,才是最基本的礼貌。” 还真别说,我这样观察着车上流动的鬼魂,到了中午时候,还真就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家伙。 废掉了曹虎之后,萧山河脚下向前一滑,一步就跨到了张彪的面前,在张彪反应过来前,膝盖迅猛地撞在他的腹部上,将他撞得身体像只大虾似的弓起,往后倒飞了好几米。 虽然通过强硬手段,他也能自己把事情摆平,但却不是最好的办法,万一把事情闹大了的话,就不好收拾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董承前不安地在豪宅里走过来走过去,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既是看时间,也是在等电话。 “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就跟练剑的达到人剑合一一样,很厉害”耳朵鄙视了苗诀杨一下继续说道。 我有些急躁地说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我已经哭过了,也擦干了,我的眼里早已没了泪水。 对于那饿鬼老太我倒不担心,在我们下车之前便看见她的鬼影往门那一闪而逝,显然是已经魂归故里了。实际她一直以来就都只跟着自己的儿子儿媳,所以才会去到那火车上的。 我瞧了一眼大厅,看到刀哥等人果然不在,大厅面积挺大,在跃层的位置,我看到几个刚才跟刀哥一起的黑西装,正闲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贺常愣了一下,嗤笑道:别骗人了!我就是地球人,我怎么没听说过物理学界有尼古拉·特斯拉这号人物? 权予手臂的伤口,说严重也不是特别严重,就是被子弹划开了口袋,比较深一点。 闻言,洪依依对着萧天宇微微欠身,目光凝视着萧天宇,心想,这青年长得真好看。 于此同时,离恨天,剑无双,身上剑威弥漫,一股股冷漠杀伐的剑气,直入云霄,朝伏天宗诸强笼罩而去,紧接着两人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漫步虚空。 “那,师父所说的人界问题是什么?”姜山再次疑惑了,既然有那么多道宗同门在人界,又会有什么问题呢? 而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是想到了自己身世的事。如今就回药王院了,自己回去应该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如今,自己确是心绪复杂。 欧爵眼底一片漠然,却终究是提步上前,大手攥住了她的胳膊,很是“顺从”苏珊的话,扶住了乔浅沫。 看到凌朗那略显犹豫的神情,孔庆燕脸上装出一副撒娇的样子来,还抱着凌朗的手臂,来回地晃,凌朗只觉自己的手臂在那饱满的柔软上一阵摩擦,巍巍大观。哎,又来这招。 如果说这一次只是一次商业行为,是恭亲王蒲伟自己败家卖了老祖宗的财宝。但是这事情给山中定次郎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也让他坚定了在华夏盗宝的决心,从此后大量的华夏宝贝通过他的手流失海外。 一听周景铭本人这么说,姜妍带着满心委屈离开了,众人也都散了。 气势挺足?范仲现在哭的心都有了,琴岛这么大,怎么又能碰到这俩祖宗了?自己躲还躲不及呢。 第一卷 第1094章 龙腾的儿子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槽! 我也恼了,一脚将茶几踹翻,地上顷刻间一片狼藉。 “我又不是他爹,怎么知道他在哪里?”我怒道。 “就是你把他给带走的!快把我儿子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全家陪葬!” 龙腾快疯了,抬腿就要冲过来。 宝珠也跟着嘴甜,笑嘻嘻问了好,答了她几句话儿就挣扎着要下地,陈翠喜笑着放下她,说是进灶房给她炖鸡蛋羹,让她先进屋跟积德玩儿。 缕缕星光恍如实质一般透she而下,给此处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佛宗代宗主燃灯,轩辕家二号人物仓颉,还有三大教主,他们没一个听从冰家发布的命令的。 冰峰一挥手,两人的衣服便自动附着到两人身上,并且身子也从杭州市瞬间挪移到了日本上空。 不错,就是秦天和庄信彦在‘洞’庭山脚所认识的老伯——宋老。 只见所有的黄班学生都围在了那一根寒铁拳桩周围,议论得啧啧有声!当李阿木与楚天两人走过去的时候,楚天猛地现,原来皇浦惊云也在学生当中,他死死地看着那寒铁拳桩,满脸地惊愕。 仿佛从楚天的丹田之处,涌出了一团柔和的金芒,逐渐把楚天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金se的大茧!金芒中,楚天的身形朦朦胧胧,如堕云里雾中,竟是看不清晰。 “对了,一开始你怎么装做杀手来对付我?”楚天此时还是不习惯喊「爷爷」两个字,而楚浩风似乎也明白楚天的心情,所以也没有点破。 没有见到穆刚的父母,陈然自然不甘心,他跑进古巷子里,逢人便问,却都是不知,最终也只能离开古巷子,不过在临走之时,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记下了这事之后,陈然又问了一下杨世杰安保训练的情况,结果让他还算满意,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杨世杰几乎是一心都扑在了这件事上,虽然直到现在招到的安保人数也不多,但却都符合他的要求。 苏锦璃慢悠悠地走过灵巧的月牙桥到了她住的莲若院门口,一推门便闻到一股清雅荷香。 他一手揽过她的后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袋,把她拉近,低头吻住她。 正巧常翊端着茶水果盘出来,被孔一娴投来求助的目光,立马也警惕起来。 恒彦林在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一旁的阵法,只是恒彦林压根就是没有一点惊慌的模样。 再加上那俊美的面容,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冲动。 将脖子上戴着的黑色骷髅头项链拽下,在回忆了一番流程,他深吸口气,开始施为。 逃离了围观的目光,孔一娴才吸起了鼻子,每叹一口气,凝结的白雾都会沾上她的睫毛,混着湿黏的泪水,让她的眨眼更加沉重。 丁无根开口说了一句,准备邀请对方进去吃点东西,好好的增进一下感情。 在主世界庄园中不能毫无顾忌的实验他获得的新能力,所以当时间抵达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穿梭门。 一阵急刹车使得林柯的头在惯力作用下撞到了前面的明菲,痛的一下惊醒。再看窗外,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那声音低沉温暖,富有磁性,驱散睡梦里极为恐怖的雾气,一步步传达到她的心里。紧紧抓住夏侯沉霄的袖子,温玉蔻不知道是放开,还是抓得更紧。她仍是僵着身体,脑中半丝念头也无,一片空白。 挑战极限让的人头晕目眩,不过伴随着周天的坚持,终于在某一刻,周天挥出拳法发出了三啸,这声音,对于周天来说就是天籁之音,直到这时,周天才缓缓停下了。 落下的破坏死光在甲板上发生了爆炸,瞬间,甲板上着起了火,所有的训练家也都开始四处躲避,喷火龙的主人见此就立刻跑走了。 四皇子为何这般装扮呢?他若是想进入温府,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来……现在却装成三皇子的奴仆,为的是什么? 咒毒尸虫比起一般的虫子来讲简直大太多了,一个个都是膘肥体圆的,要不是那浑身撒发着的尸臭味,我还以为他们是大型的邪恶甲虫呢。这种尸虫的等级同样也是71级,怎么越到庭院深处,怪物的等级居然还倒退了呢。 夜无月,花溅泪,酒伴琵琶衣袂拂,此夜笙歌万烟火,胜为崇吾百众悦,败叹孤落今无月。 “对了,你如果要参加彩幽大赛的话,需要去附近的古辰镇的神奇宝贝中心中心登记才行!”雪莉从车上下来后,对着真嗣道。 他发明的游标卡尺,意图统一全国的度量,从原理、性能、用途看,这个游标卡尺同现代的游标卡尺十分相似,比西方早了1700年。 “喂,德鲁克行会的,赶紧给爷爷过来,爷爷有话要跟你们说。”在距离魍魉不是很远的地方,大家伙停下了脚步,擎天柱大声地朝还处于亢奋状态下的魍魉几人喊了起来。 这是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人人见了都想采,可这是带刺的,一不留神,就会陪了命子。 所以比特并不认为萧羽有什么强大的实力,只是靠着身边的那名白袍少年的庇护罢了,但比特错了。 不只深渊恶魔,在闪电出现的一刹那,那淡淡的血域法则辐散出去,让近处三人的灵魂也微微的凝滞了一下,而远处正疾速朝这边赶来的岩浆生物见状,则是一下停住了脚步。 张燕闻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秦扬也是一样,而雷动等人也是高兴的看着这两人,而侯跃东等人已经开始了忙碌。 第一卷 第1095章 寻求人才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说吧!”龙腾不耐烦道。 “我不认识你的情人,更不知道你孩子什么样子,名字也是刚刚从警察那里知道的。哪有绑架后还留下线索的,这踏马的就是栽赃,盼着我们斗个你死我活。” “你少为自己找借口!” 再说陈圆圆,那天她口渴叫丫头去倒水,可是半天没来。她刚想出去看看,就有个男人走进来,说杨妈妈叫她过去换衣服,等下领奖。圆圆天性单纯,虽然来人她觉得面生,但并没半点怀疑,跟着就出去了。 好吧,至少以当年在修仙大世界的标准,是很稳定,很雄厚了。确实,在以前的那个世界,几亿年来,在筑基三级就能有水寒现在如此凝实的基础的人总共也没几个。 这天晚上大家都没有喝酒,而是饱餐了一顿,然后各自依偎在墙角睡去。幸亏,地道里面空气干燥,没有多少流动的空气和冷风,不然像圆圆这样的身体不生病才怪呢。 “喔!喔!喔!”电视的主持人现在用了3连续的惊叹音才将自己此时的惊讶抒发了出来。 “恩!你说!尽管说!”老威廉姆斯又将轮椅推的靠近了叶枫一些,继续向对方问道。现在别说是一些附加条款了,什么条件老威廉姆斯都可以答应了这个愿意和他患难与共的年轻人。 风千心中同样震惊,没想到黑色巨鸟竟然是三头黑秃,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这次大赛的排位赛一上来就处于一个很严酷的环境当中,33的气温。49度的赛道温度无疑在全方位地考验每个车手和赛车。 听着冷夜一点点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讲述拷问人犯的经过。苏暖的脸色越來越苍白。最后终于用颤抖的嗓音低声说道:“不要再讲了。”虽然那些人是死是活与她无关。但是。这么残忍的内容她是在无法心平气和地听下去。 我记得当时医生给我的定论就是,好好呆在家里安享我剩下的余生吧,赛车事业已经彻底离我远去。 指挥官望了望天色,想到也许可以等待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再出击。 可是糟的还是,若他俩犹不动身制止雪缘撞向洞壁,便真的来不及救她了!难道真的要他俩干睁着眼,看着雪级在他们眼前身死心死? 他不知道他的这支部队已经被郭拙诚看上了,已经看成了他盆里的菜。而且与他这个天下第一师对上的是直属纵队的第二师。 望着那喊杀声传来的方向,王陵不禁想起了初次兵临邯郸城下的那一日。 没办法,陆明复只能暂时放弃攻击,双手大关刀迅速劈下,先将能量圆球斩成粉碎。 船内响起两声闷哼,两柄斧头上顿时大放异彩,显见得是虞山双奴提升了真元注入。 李夸父心满意足的端着碗来到房门口,吃着面、抽着烟,只要自己善于去体会,原来平凡的生活真的也有着许多幸福。 当简易来到城主府,非常直白地说明了来意后,虽然洛天成很明显知道了他就是杀掉东华上仙的人,却还是脸色苍白地依照他的吩咐,拿出了一张地图交给他。 “李总不在。他不在时。公司工作由你全权负责。”姚大清晰地回答道。 “喊他飞哥。王飞,这是我姐,王兰妹,那是阿忆。”陆南简单解释了一句,王飞轻轻点头,并不说话。 王灿坐在自己座位上抄作业,听到张凡和白雪三言两语就把自己领地划分了,完全没有问过他这个主人的意见,心凉飕飕的。 本来苍老孩童根本不用在意的,但是现在他被太极八卦象影响,攻击很难达到他正常的水准。 张凡的话并没有避开梁立诚,后者喉结动了动,看着那些拉着横幅正怒视他的员工,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白雪说完之后,江澜清叹了一口气,也把她埋藏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意识到,他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存在过错的地方。 这已经是比较明显的事情了,想到今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林凌推敲了之中的各种细节,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晓雪把我的面罩拿下,然后从化妆台里拿出胭脂,口红,假头发给我化妆。她一边给我化妆,一边道:“主人,我给你化妆好后,这样出去就不用再戴面罩了”。 长相来说,三个旗军都很平常,闵元金和梁世发都面色焦黄带些黝黑,同时粗手大脚,一看便知道平日相当辛苦。 陈琛又在南宫雅思怀中,挨了挨,卖卖萌,享受着做猫咪的幸福。 陈琛翻了个白眼,他现在猫咪的身躯,但里面的灵魂是货真价实的人。 说着,对方的身上金光大放,在那金光中,还带着一丝丝神圣的气息,同时一声一声的佛声,赫然响了起来。 屏幕前收看金马奖直播的粉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着火了,激动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还有能比这更振奋人心的吗? 大年初一,慕白便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大叠红包,之前不是说过么,慕白并不希望家里的亲戚进入自己的企业,把好端端的一个公司变成家族企业。 体育场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现在太阳太大了,对于那些娇生惯养和怀着成为贵族的学生几乎不会有人在体育场上出现。 在今日听了李大夫的诉说之后,福多多知道他有多么的恨大太太,又怜惜余世逸。 “果然是把好刀。”秦天奇嘴角笑了笑,接着“嗖”的一声,刀出鞘,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寒气。 苏落的一场天秀,某台和梦工厂原地起飞,赚得盆满钵满,而国内乃至全球的其他选秀节目就伤心了。 第一卷 第1096章 精神折磨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晋安然的精神状态,存在严重问题,什么都问不出来。没办法,只能找来精神科医生,用了些手段,才搞清了一些事情。”刘队长说道。 “晋安然被利用,一定跟他的前妻柳静有关。”我强调。 “兄弟猜对了,此事的幕后始作俑者,正是天下盟。”刘队长握紧了拳头。 这妖孽把动静搞的这么大,我这种穿前不好好学习,穿过来不好好习武的江湖废柴根本就不可能飞出去。 没过多久,赵越的车就追上了船越武夫的车子,两辆车相隔一百米左右,在这样的距离上,任何人也不会发现有人跟踪,除非路上的车辆很少,而且跟了很长一段时间。 凌云开车,向着清水湖的方向冲去,薛美凝则给清水人家的经理打了个电话,要了一个最好的包间。 陈长生心头一惊,一闪念间。剑光忽丹而至,却瞅见一头白底黑纹的大老虎正规规矩矩的堆坐在火堆旁。见到自己落下,身子一弓,就要扑过来撕咬。 从清水到京城,再从京城到清水,这一来一回,凌云闹腾的实在是不轻,要说上头毫无所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麟尊者手里的圣麟刀朝着伍隆君劈斩着,圣麟刀的每次律动都给伍隆君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不管是想还击,还是想逃跑,都没有半点机会。 吱吱唔唔的卫紫,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跟在陈雪凝身后一个劲的说着好听的话,试图将手机里面两人的亲密照给删除。 很沉闷,这次的约会,时隔两个月,两人的约会,竟然是在沉闷中进行。郑秀妍坐在秋千上,李秋站后,一下,一下推着秋千。从见面至今,两人的话都不多,仿似回到了初识那刻,安静地陪伴,默然地欣赏。 怪断电话,黑子目送警备队的人将闹事者押上车之后,才点头示意,瞬移离开。 李、邱两人及时利用了有利的外部环境,威逼利诱之下,在谈好潼川州的税收包揽后,又与绵州知州及罗江、彰明、江油三县达成了税收包揽协议。具体形式参照了雅州模式,但在推动工商业发展上有了更多举措。 坏就坏在,市场被掠夺之后,聚心集团做了一次集中销毁存货,因为微商一个品牌的失败之后,存货也就废了,没办法再卖出去一盒,不销毁没有第二条出路。 今日是给运粮来南乡的各家结算毛布的日子,所以她要忙得累一些,不过她却是极为享受这种感觉。 这时候,天空中白衣一闪,风情万种的凤九一下子出现在了虚空当中。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知县大人紧紧抓住罗景云的双手,吟诵着射洪县最有名的宰相诗人陈子昂留下的千古名句,来作为他临别的赠诗。 一百多块……平日里三五块、六七块的,还真没在意,现在听毛玉珍报来,居然攒这么多了? 知道杨云海还要忙着买其他东西,等送到医院王淑云就让他走了。 燕子的眼神里有了变化,他们的时间可不充足,躲到走廊等隔壁住户乘坐电梯离开再动手,很有可能会误了时间。一旦约好的时间延误太久,他们的危险性就太大了。 钟锦亮虽然有些不太情愿,还是将那昊天塔给拿了出来,往前一抛,顿时那只五颜六色的千年蛊就从昊天塔里面飞了出来。 第一卷 第1097章 收藏家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我对这个项目,是真没兴趣。”我坦言道。 “兄弟,跟你说实话吧,我一个人接不了这个项目的,拿不出那么一大笔的投资。 要说起来唐浅前后两次都是遇上苏独秀,并且前后两次都落败了。不过可没人觉得她这前后的表现差劲,这也就是唐浅了,要是换成个别的选手还指不定输成什么样呢。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不用理会的,但是不要随意扔掉!”“额,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也是你家的祖传秘方?”黄琬婷被崔斌揭穿,有些尴尬。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生起一团复仇的怒火,电筒往旁边一照,捡起了余金银给我的那把短刀。我把手电筒给童童,让她给我照着这只大老鼠的头,蹲下找到位置,手握紧锋利的短刀,一咬牙就朝着鼠头捅去。 “不能。”我竟是耍起了浑,软软地挂在他身上,怕什么,反正又不是真的。 如果唐浅直接说打算的话,恐怕猎杀还得怀疑怀疑这其中的真实‘性’。可是唐浅直接开口就否定了这反而让猎杀一众人等觉得无法理解了。 以如今的局面,对方竟然将她放了,当时被抓,她想过无数办法,就算是死,也不能丢宗门的脸面,最后的结果,可能谁也想不到吧。 诛杀停了下来。然后呢?隔壁团的凋翎显然没有想到诛杀说了那句煞气的话之后便会冲过来。不过冲过来也就罢了,这突然停了又算怎么回事? “老娘们,受死吧!”墨凌风说着,手摊开,往沐落瑛身上一拍,一股浑圆自然的力道朝着她飞速的落去。 还是心怀一点期待吧,对不对?这样我自己也可以好受些,想象他们是含着饱满的爱分离,并且向往重逢。 诗瑶现在无心去管水曦之的情绪了,她现在只想知道百里子谦知不知道他哥哥的消息。 “老嬷的简屋陋室喝的也是这种茶。”老嬷的茶却是上去天庭时,在月老那里顺手牵羊牵的。 关羽与廖化率兵进城共同上去城墙,关羽带来五百人,而廖化则是带来一千五百人。有了这两千人马涿县守一个月不成问题。 “诗瑶姑娘,既然你回来了,那我的病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呢?”刘清没有询问诗瑶的伤如何,这些日在在那里,而是开门见山,询问自己的病情。 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章嘉泽见黄秋菊脸色好多了,便又开车继续往回走了。 张谦记得很清楚,之前有一次,他接到任务带着一些组织成员去铲除一个盘踞在某地的大妖怪。 萧炎眉头一皱,呐呐自语,方才卓天凌癫狂之时便自称罪血,莫非二者有什么联系不成? 当日手下部将提议,乌桓大军绕行渔阳郡,丘力居都没有同意,更不用说须卜口中所说的绕行鲜卑部落了,此去鲜卑部落数百里,一旦部落有事情发生,丘力居根本就反应不及。 地图上详细的标注着,周边的夷族势力,打量一眼的须卜随即就明白了轲比能二人的顾虑,轲比能两部情况与他匈奴部落情况差不多,若是倾巢出动,均有被周边势力吞并的危险。 第一卷 第1098章 强烈要求加入 - 我非池中物 - 夜泊秦淮 “干什么的?” 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万盛投资的创始人和董事长,后来他把投资公司给解散了,手下八名干将,分别成立了投资公司。其中一位,岩哥也认识的。”尚阳嘿嘿笑。 “谁啊?” “创发投资的熊启。” 说着说着,两行泪水从沉姣眼眶滑落,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手上,她却不自知。 何常御抬起脑袋,刚想开口否决,但在迎上安慕涵的目光之时,刚到嘴边的话,却是被他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不是床的问题,她可能有点累。”高浩天知道换床的事情,怕秦素又提起这事,便随口找了个理由,却不知这个理由听在别人耳朵里是会想很多的。 终于,记者们也都满意而归了,钟岳微笑着送走了最后一个记者,沉吟了片刻,转身朝季思明走去。 “外面风冷,穿上外套吧。”何常御拿出来外套披在安慕涵身上。 “他要我的命除了惹得一身骚,有什么好处?”白子衿细细思索,脚步轻踱,条理清晰的分析着。 “念念,那个等车的老干部活动中心,是不是我们昨天去过的那个地方。”肖园问。 茗余低头,神色挣扎,最终,他咬牙选择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王爷。 走出机场,她勉强撑着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事改了日期,晚两天再回去,然后就关了手机,切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独自一人蜷缩在宾馆的房间里,默默地舔试着血肉模糊的伤口。 “放心好了,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情,算是我的一件私事,我希望你能代表我去参加一个聚会。这个聚会跟灵植师的圈子有关。”陶先生道。 老者走到王思梦面前一看,心中果然大喜,在见到那手帕之时心中更是大喜,因为他看出了此手帕的不凡,至于何处不凡他就不知道了。 “外族人,你们在部落犯下了大罪,海神大人将惩罚你们堕入无边海底深渊。”吉尔日甘冷漠的望着九天。 “看,这就是朕的万里江山。”始皇帝牵着李斯的手来到江山图前,指着它傲然的说道。 秦川的躯体千疮百孔,一瞬间不成样子,但却没有流血,有的只是坑坑洼洼,还有黑的不成样子。 华天的身影渐渐从后方密林中显现出来,伸手一招,泠然剑就飞回了他手中,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 谢晨下意识的回过头,深吸了口气,在潭水般的月色之下,一名穿着纯白色服装的男子仿佛从天空中降落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之上。 “我也饿了。”说完,手中的菜就送到了嘴里,完全没有邀请他一起用餐的意思。 吴凡刚开始还觉得这画面有些残忍,但在吃了一份鲸鱼肉后,他又默默地拿起一边的大盘子,排入了队伍中。 高宏当然没有轻视周安的意思,只是他一想起自己家里的那个母老虎,就一阵心酸。更何况,他知道伺候周安吃饭的还不是一般人。 “对,就是幻灵祭!”既然要请紫夕做帮手了,柏皇璃也便详细的将幻灵祭的事情告诉了她。 柳心蕊孝顺,她唯恐穆凌落知道当年真相,会因此而迁怒辛姨娘。 月烨没想到会迎来这么大的热情,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哥哥,月逸对她微微点头,眼底带着欣慰的笑容。 众人去看瘫软在地上的乌倩儿和梁氏,发髻散乱歪在一旁,双颊高高的肿起几乎平了鼻子,嘴角往下滴虑着紫红的血,哼哼呜呜的吃痛抽泣着,显然牙齿也被打落了不知道多少颗,说话漏风。 孟秋的多疑,让他确信君无药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却不知,他恰巧错过了君无药话语中唯一的一句——真话。 没有多说,猛地一下推了出去,如同万钧大山一般,非常的沉重,恐怖而又凝重的气势直接将黄龙笼罩,使得黄龙动弹不得,定在了虚空之上,只能慢慢的看着手印的到来。 而且,闹腾的柳老夫人如今已经中风在床了,根本不能再兴风作浪了,彩云母子也被他送走了,如今整个柳府干净得跟什么似得。他与柳林氏恩爱如初,这日子过得也算是逍遥自在的。 走到了别墅的门口,林翔的心情非常的忐忑,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就好像里面有洪水猛兽,根本不敢进去,表情非常的纠结,让人看上去非常的难受,林翔第一次如此紧张。 “惹出如此大祸,此地驻扎守卫罪无可赎,当夷三族!”某个祭坛上,有神念波动传来。 哪成想这边刚刚交火,附近又接二连三蹦出好几艘人类战舰,短暂的恢复之后,所有人类战舰不约而同地向敌舰开火。 他手下的人与李湛的人依旧厮杀着,鲜血的腥味儿私下里飘散开来,令人作呕。 就在那一瞬间,我是很轻松地做了一个直至现在都从无后悔过的决定:就在那天晚上,我把你爸给我买的那款婚纱以50元的价格卖了。 林见秋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一通忙活,倒是把内心的那点欲望灭得无影无踪,也好,也好,免得做出什么让局面难堪的事来。 只听傅采林一声轻喝,下一刻,成千上万的剑形物体,带着通体银色的剑芒,从四面八方,带着咻咻咻的切割声,向着林诺席卷而去。 难道是一副肾虚的表情,这倒是挺不一样的,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想到这,漩涡洵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自己想要体术天才想疯了,忍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迈特戴?? “哎哟!”不曾想,这随便踢上几脚,力道没有控制好,惹得宁肖又是叫痛连连。 “你没有阻止我进化,是你这辈子所犯下的,最大的一个错误,而你,也没有机会去纠正了。”鬼徒笑着大嘴一张,将金蝉子给含进了嘴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