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出逃 今儿个是太子柯陌与上官家大小姐上官笑歌大喜之日,京都上下一片喜庆,人们或走出家门观看焰火,或嬉闹街头共享喜庆,此乃大呈国近年来第一大盛事。 金碧辉煌的东宫今日也是张灯结彩,偌大的婚房布满了红色的装饰,丫鬟婆子们的窃窃私语给气氛添了一丝暧昧。 太子在酒席上被皇族大臣们灌得脱不开身,他不是一个好酒的人,可今日喜庆,也喝了不少,渐渐就醉醺醺的,不辨东南西北,几个侍卫搀扶柯陌进喜房,众人又起哄要来闹洞房,被柯陌厉声赶了回去。 他推门而入,拿起桌上的冷酒浇了浇脸,使自己清醒了一些,视线朝床上瞅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侧卧在床,还好没让人进来,不然她准地被骂没规矩。 柯陌轻轻上前,柔声说道:“莫睡了,该喝合卺酒了。”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柯陌觉得有些不对劲,走到床边,轻轻撩起喜帕的一角,那人的左耳下干干净净,没有那颗代表性的黑痣。柯陌怒从中来,粗暴地扯下那女子的喜帕,果然,那人是上官笑歌的仕女绿衣。 他掐了掐绿衣的人中,昏迷状态中的绿衣立即惊醒,“小姐!”绿衣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依旧在晃神。 柯陌一手掐住绿衣的脖子,绿衣顿时难受起来,本能地挣扎。 “本太子问你,她去哪儿了?”他的脸阴骘得可怕。 绿衣缓过神来,连声求饶,艰难地开口:“回太子殿下,奴婢正在给小姐整理床褥,然后被打晕了,然后……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柯陌加重了力道,绿衣顿时难受地啜泣起来。 “说实话!” 绿衣一个劲地摇头,柯陌眼睛一眯,松开手。绿衣感到身子一轻,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回太子殿下,奴婢不敢欺瞒,真的不知道。” 柯陌暴怒,气红了一双眼,怒不可遏地朝桌子一踹,桌上的喜糖、瓜子儿……顿时落了一地。 “上官笑歌!你居然敢逃婚!”低沉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颤。 “殿下?”门外传来柯陌近侍向凛的询问。 柯陌渐渐冷静下来,一双眼睛又恢复了从前的波澜无惊。 上官笑歌于他,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他必须要耐心才行。 而现在的关键是,找到她。 “进来。” 向凛因声而入,看到满地杂乱和瑟瑟发抖的绿衣,猜到了几分缘由。 “东宫有无可疑人员出没?”他很想知道上官大小姐是怎么跑出东宫这块铜墙铁壁的。 向凛仔细回答:“来往的宾客都没有问题,服侍的丫鬟都是东宫里的人,东宫外也没有异样。” “那她是凭空消失吗?”柯陌觉得很讽刺。 向凛一下子答不上来,僵在原地。 柯陌起身,来回走动,若有所思。 “找人把这个房间所有的地板撬开。”这个女人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向凛了然,急忙应下。 “还有,”柯陌眼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决心,“立即封锁城门,搜查京都,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掘地三尺也要把上官笑歌给本太子搜出来!” 向凛不敢怠慢,急忙称“是”。 绿衣跪在地上,为自家小姐捏了把汗。 “同时封锁消息,若有人问起,一律答晚上东宫来了刺客,太子妃受惊昏厥,你是奉本太子之命搜查贼人。”柯陌看向地上的绿衣,“你就躺在床上继续扮演你家小姐,对于她的习性你应该很了解。” 绿衣点头,“是,太子殿下。” “是,属下告退。”语毕,向凛退步而出,他看得出来,太子是真的动怒了。 柯陌的脸冷戾无比,窗上的“囍”字喜庆依旧,他却觉得讽刺无比。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欢愉地在醉春楼里嗑瓜子儿。 “我说你,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当,跑到我这醉春楼干什么?”一个妖艳的女子看着榻上的人,一脸抱怨。 榻上的人一袭青色男装,雌雄莫辨,一双丹凤眼明若含春,一对柳叶眉黛可横翠,却偏偏生着一股清冷的气质,高贵典雅,让人望而却步,不敢亵渎。 上官笑歌随意歪在榻上,一脸惬意,一面吃着瓜子儿一面听着小曲儿。 “你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云离择了个葡萄下来,递了过去。 “处理什么呀?你最好是成功地逃出去,不然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妻子逃婚的事实,何况是太子?” 上官笑歌轻笑,“离儿,太子为什么娶我你还不知道?”她转了转腕上的白玉镯,“我爹和我娘待我十分不错,我不愿让他们卷入皇位之争,我也不想被皇宫给囚着。”笑歌脸上露出一丝鄙视,“再说,他将来做了皇上,三宫六院的,我嫌弃。” “在醉春楼里说这种话,我看你是被你爹你娘给惯坏了。” 在这个国度里女子被认为是男人的附庸,以前云离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遇见了自家主子,自立而开明,开了个醉春楼收留一些苦命女子,并给她们自由的权利。 她一直以为是上官将军的家风所为,上官将军不纳妾,和夫人是大呈国有名的恩爱夫妻,膝下一女一子。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上官笑歌直接说了声“进来”。这里是醉春楼的顶层,能进来的都是自己的人。 来人是云别,他和他妹妹不同,为人拘谨,又有点死板……这两人都是她在流落民间时认识的,亲如自家兄弟姐妹。 “小姐,太子的暗卫已在行动,城门已封。” “给太子殿下去封吧,让我们来看看这猫捉老鼠的游戏,谁会赢?”笑歌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不过很快她就变脸了,“我现在是公子,别叫我小姐了。” 云别汗颜,“是,公子。” 云离嗤笑,“你不是老鼠,太子也不是猫呢。” “去去去,你这丫头,总泼我冷水。”笑歌转向云别,“有什么消息再进一步给我递过来。”她的眼角笑意盈盈,云别这种毛头小子看了后耳根子不禁发红。 “是,公子。” 云离最了解自己的哥哥了,于是止不住了去打趣儿他,“哥哥,耳根子怎么红了?” 上官笑歌于是朝云别的耳朵瞅去,云别一窘,急忙捂着耳朵离开了。 两人相视而笑。 ------题外话------ 不要被开头给吓到了……其实是篇宠文,男主很爱女主的哟~ 第二章 见招拆招 喜房内已经一片狼藉,被撬开的地砖随意摆放,但是想象中的地洞并没有出现。 柯陌靠门而立,脸上波澜无惊,却带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他无意地瞥了绿衣一眼,绿衣顿时手足无措,害怕地跪了下来。 他指了指几个暗卫,“把地砖复原,”正正方方的大石块重新嵌入,溅起了一地灰尘。 “去躺着,装晕,”绿衣听言急忙走了进去,柯陌补充提醒,“不管你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如果你敢露馅,小心你家小姐陪嫁的几个丫头。” 绿衣心中大骇,急忙应声:“是,太子。” 她不安地躺在床上,心中暗自担心上官笑歌的安危。太子手段出了名的高超狠戾,小姐能应付的过来么? 思忖间,她听见一阵脚步声,似是有人来,于是聚精会神,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属下参见太子。”向凛从外面走进,神色紧绷。 “可有进展?” “今晚街道上人来人往,流动性太大,搜寻起来十分麻烦,目前暗卫已经搜寻了东边和南边,都没有太子妃的下落。” 绿衣听闻,心里松了口气,醉春楼就在东边。 柯陌眼眸一沉,来回踱步,一时气氛沉寂到了极点。 他的身上依旧穿着昨日的喜袍,只是没有了昨日的那份喜悦,或许是扬尘迷了花纹吧。 “继续。” “是。”向凛向前进言,“太子,要不要告诉将军府……” “不必,你去办事吧。”柯陌不确定,将军府是否和这件事情有关。如果出于正常的道德纲常,将军府定不会与此有瓜葛;可上官将军是大呈国出了名的宠妻如命,上官霖对上官笑歌也是唯命是从,柯陌不排除这种可能…… 柯陌立于原地,闭眼沉思。如果她不是从喜房盾出,莫非是隔壁?他蓦然睁眼,目光停留在了隔壁楼阁的顶层,两楼的顶阁仅仅一道围栏相隔,只要小心点便可轻松跃过。 “去把隔壁房间的地砖也撬开。” 偷听墙角的绿衣心下一慌,为自家主子默默祈祷起来。 石块相碰的声音又传来,一声一声,敲得有心人心慌,可柯陌的眼神十分坚定。 片刻,一个暗卫急匆匆跑了出来,绿衣心想完了,暗暗在心中为自家主子合十。 “报告太子,衣柜下方有地洞。” 柯陌如释重负,重重地舒了口气。他走近黑黢黢的洞口,眼睛微眯,东宫号称固若金汤,却百密一疏,忽略了最简单的地下作战。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探探,碍于喜袍扎眼,他立即回房换了身夜行衣,急匆匆钻了进去。 地道又湿又暗又窄,以上官笑歌的身形,刚好,可是柯陌这个一米九的大个儿可真就憋屈得很。 经过一段不适的旅程,地道到了尽头,柯陌轻手轻脚地撑开掩住的地砖,透过缝隙窥了窥,眼前的场景果然别有洞天。 一桌一柜一床,很简陋的装饰,这里似乎是一处农居。 不知上官笑歌是否在屋内,柯陌为防打草惊蛇,举手投足十分小心,他蹑手蹑脚,悄声在屋内探寻,转了一圈,确定屋内无人。 这女人果然已经跑了。 没了后顾之忧,他在屋内翻找起来,可惜均为无用功,屋内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衣柜里也是空空如也,旁边只有一堆灰烬,柯陌拿树枝掰了掰,发现了一件衣裳的碎片,不禁失笑。 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如果有她的衣服……可以让小黑嗅迹而寻。可她的陪嫁里面全是新衣裳,大红嫁衣上还被她涂抹了大量的香草汁,用以掩盖身上的味道,后来绿衣换上了她的喜袍,气味混杂,更加不能区分。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将这里的旧衣裳烧了。 柯陌活这些年,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他揉揉太阳穴,看了看明暗不同的天空,该进宫请安了。 —— “小姐小姐,起床了。”云离真是怕了这个主子了,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 上官笑歌拿被子把头蒙住,继续赖床。 “小姐,太子找到你的老巢了。” 笑歌无所谓,“反正那里没有什么线索。”她继续强调,“说了好多次,我现在是公子。” 这下子云离放下了心,“胡奶娘来送信,今儿个太子独自进宫去请安了,说是东宫夜里来了匪人,把小姐……公子给吓得晕厥了过去,所以今日公子才没去请安,于是选择封城追捕匪人。” “啧啧啧,”笑歌称赞,“太子的撒谎技术,高明。”她眼珠子轱辘一转,向云离招手,示意她靠过来,“在坊间去散布消息,就说太子妃新婚当夜实则被歹人给劫走了。” 云离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公子好计谋。” “哈哈哈~这叫见招拆招。”笑歌眼角掩不住的笑意。 “不过……”她的笑容忽然僵住,“我爹和我娘那边……会不会?”她差点忘记了,在这世上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云离急忙安慰:“听到这个消息,夫人自然会担心的,但是他们更不想要公子过着金丝雀般的生活,等公子解决了太子,自然就可以与将军和夫人团聚了。” “这样吧,”笑歌取下头上的一根簪子,递给云离,“这是我娘在我归家时送我的簪子,你叫奶娘将这个递给我娘,告诉她,我没事儿。不过千万别让她告诉我爹了呀,让她演得像一点,实在要露馅了,就哭一下,我爹肯定就信了。” 云离点头。 “好了好了,起床。”笑歌坐起来,伸伸懒腰,睡意都被吵没了。 ------题外话------ 男主角马上就要把女主抓回来啦 第三章 搜查醉春楼 应付完宫里的琐事,已近正午,柯陌二话不说回了东宫。三日后是回门的日子,再不找到上官笑歌,怕是将军府和皇后那边都得起疑。 柯陌回房,换上了便装,他得再去地道那里探探。 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柯陌见来者身形,应是向凛,说了声:“进来。” 向凛面色紧绷,柯陌看了后心中了然,又是无果。 “属下参见太子,还请太子降罪。” 柯陌叹了口气,“太子妃先前流落民间,自然对民间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一时找不到也是情有可原。你依旧派人挨家挨户地搜,有人问起,就说清剿匪人。”柯陌补充一句,“那些集市、妓院之类的也去找找。” “是。” “今日你不要出去搜寻了,把东宫好好守着,不准让任何人进去。”柯陌将自己的令牌扔给向凛,“有人硬闯,你就说太子妃需要静养。”新妇三日回门,不足三日,将军府自然不会擅自来东宫,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 “是,可……”向凛瞥了太子一眼,“如果上官少爷私访……” “你就把他请进去,让他安心喝茶,一切等到本太子回来。” 向凛明白了太子的用意。 “还有一事,”向凛神情严肃,“今晨坊间多了些流言,说是太子妃娘娘被贼人劫走,如今生死未卜。” 柯陌眉毛一挑,“噢?”三姑六婆,三人成虎,他不能怠慢,“是从哪里传出的?” “据调查,是从西市上传出的,西市百姓流动性大,很难确定到具体的人。” “她是在反将我一军。”有这种言论,若几日后找不到她,必定会被将军府讨伐。 柯陌起身,交代一句:“把流言控制在宫墙之外。”他得加快动作了,只要找到了上官笑歌,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低调出宫,不动声色地来到昨日的农宅。 白日再见,农宅更加的明朗,这里靠近城郊,有许多农人来往穿梭,黄髫小儿嬉戏阡陌,一副安宁和谐的模样。 柯陌翻过篱墙,进入庭院,在里面转悠,细细打量着每一个角落。 蓦地,他停了下来,蹲在了一个台阶前,仔细端详着上面那片残缺的黄叶,叶上还沾了些泥土。 是银杏叶。 皇宫里没有种植银杏,这片残叶一定来自民间,柯陌长舒了一口气。 “暗一。”柯陌对着空气一喊,一个黑衣男子便跳了出来。 “去查京都里种植银杏的地方,要快。” 暗一听明白指令,就立即消失在视野。 柯陌眉头轻展,心情舒畅了些,他迈步进入农屋,歪坐在条椅上,等待暗一的消息,嘴角则不可抑制地上扬。 暗一回来时,太子正在专心致志地把玩一个茶杯。 “禀告太子殿下。” 柯陌回神。 “京都里只有城东的醉春楼种了银杏。” 他脸一黑,醉春楼?不是那座有名的妓院么?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文人庙前才会种植银杏以彰显高贵。 笑歌能告诉他,银杏在现代是很常见的行道树吗? “立即带人包围醉春楼。”柯陌胸有成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小歌儿,这次看你怎么逃? —— 醉春楼 一楼看台,一名娇媚的女子正伴着音乐起舞,身姿纤美,舞姿翩翩,水袖一挥,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朦胧感,惹来一片叫好。 这些人里面也包括顶层的上官笑歌。 “这个小娘子不错呀!”笑歌一脸痞气,“你看那些男人眼睛都直了。” 云离得瑟,“当然,本姑娘挑的人。” 笑歌忽然一惊,指着下方一抹穿梭人群的身影,感叹道:“还有禁得住美色诱惑的。”语气里带了些许欣慰。 正在算账本的云离没注意笑歌的动作,只以为她在表扬自家哥哥,于是接话:“那当然,我哥哥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是,等等!”笑歌从卧榻上跳起来,急忙上前,透过缝隙往下看,仔细地追寻着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云离觉得莫名其妙,迟疑地问:“公子,你在看什么?” “柯陌!居然是柯陌!他找到了醉春楼。”笑歌心中警铃大作。 云离还来不及回应,云别就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公子,太子包围了醉春楼,并命人将所有的宾客都赶到楼外。” “完了完了,我得立即通过地道逃走。”笑歌一面说一面带上人皮面具。 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给我把一楼的地砖都撬开。” 笑歌僵在原地,这男人,破坏她的产业,大写的心疼。 云别劝说:“现在客人还在慢慢撤出,场面还很乱,我和云离去拖延时间,公子你躲在暗格。” 笑歌冲着两人点头,只能为此,这是最后一招。 云离兄妹对视一眼,共同走下楼。 “不知道草民的醉春楼犯了什么事儿?让太子殿下这番大费周章。”云离率先开口。 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醉春楼鸦雀无声,没了平日灯火通明的状景,云离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众人耳中。 柯陌星眸微眯,打量着来人,原来这对年轻男女就是醉春楼的掌家,传言无误。 云别走上前行礼,“草民云别见过太子殿下,舍妹云离素来随便惯了,还请太子见谅。” “本太子不想和你们浪费时间,把上官笑歌交出来。”柯陌阴沉着一张脸。 云离眼珠子一转,避开问题,调侃:“草民只知道上官大少爷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呢。”小姐这些年不知道赚了上官霖多少银子,后来发现羊毛出在羊身上…… 暗一来报:“太子,发现了一处地道。” 云离在心里狂吐脏水,云别一脸云淡风轻。 “不用再撬了。”柯陌下令,他只需确认笑歌还在醉春楼,至于他们的秘密,他没兴趣探寻。 云离神色放松了些。 “去各个楼层仔细搜寻,尤其检查类似暗格之地。”柯陌吩咐,众多暗卫立即行动起来。 太子无视兄妹二人,来回踱步,不安地等待暗一的消息。 片刻,暗一带来了柯陌不想听的消息:“太子,顶阁没搜,其余的地方都没有。” 柯陌瞥了云别一眼,云别毫不心虚地迎上他的目光,“草民可以打开顶阁,但是只能让太子一人上去。” “解释。” “顶阁有我们的经营数据,不能随便给外人看。”云别步步为营,“太子搜查贼人草民无可干涉,但还请太子不要干涉醉春楼的运营。” 柯陌最终点头,他调查过笑歌的产业,醉春楼在其名下,如果一朝醉春楼的经营数据泄漏,她会蹬鼻子上脸对自己心怀怨念吧。 云别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恭敬有礼。 ------题外话------ 下章男女主相见啦。 第四章 一擒 柯陌本以为醉春楼已经十分豪华了,现在到了顶阁,才发现什么叫做奢侈,他不禁感叹起自家媳妇儿的财力。 “太子,顶阁里面你可以随意搜索。” 云别和云离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柯陌眉头轻皱,他让二人站在阁门处,自己则满满找寻起来。 顶阁里一切如常,纵使桌上摆着两个白玉杯,也不能说明什么。 他轻轻踱步,最后弓腰捡起一条丝帕,云离心中忐忑起来,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太子殿下,那是草民的丝帕,不小心落这儿了,还请太子爷还给草民。” 柯陌半信半疑,并不依言把手帕递出去。丝帕上的绣工他识的,是如意坊的手艺,而如意坊……似乎也是上官笑歌的产业。 他走出阁门,唤暗一,“给本太子把小黑牵过来。” 云离心想完了。 片刻,一只蹦蹦跳跳的大黑狗就跑了过来,冲着自家主人摇头摆尾,却不敢靠近柯陌,毕竟主子有洁癖,而他刚刚禁不住隔壁黄黄的诱惑,在地上滚了很久。 柯陌将丝帕放在小黑鼻前,小黑仔细地嗅了嗅,随之兴奋起来,直接跑过云离,兄妹二人对视,眸光中充斥着焦虑 小黑一路兴奋地下楼,在二楼脚步渐缓,在一根柱子周围左嗅嗅右闻闻,最后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一脸哀怜,柯陌冲他赞许地点点头,自顾自地察看起这根雕花柱子来。 一楼有四根柱子作为支柱,上面的楼层为了装饰,都立了八根柱子,而这根柱子就是多出来的那四根之一。他试探性地敲了敲柱子,听到传来的回声,他不禁发笑。 柱子是空心的,容纳一个人恰好,原来真正的暗格在这里,他不禁称叹独运匠心。 “小歌儿,快出来。”他很耐心地敲了敲柱子。 某女脸黑得彻底,没想到最后败在了一只大黑狗手上,失策失策…… “来人,把柱子给割开。” 笑歌听到这话,打开机关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她的柱子很贵的好不好! 柯陌喜笑颜开,伸手将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拥在怀里,惩罚性的掐了掐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居然敢逃婚。” 上官笑歌紧握袖中的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柯陌的脖颈,柯陌的身子一僵。 暗卫们立即拿武器指着云别云离笑歌三人,柯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按兵不动。 “我说太子爷,如今我们两个也算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将军府自然也与你连成一线了,干嘛苦苦追着我不放!”上官笑歌面容不善,“不如太子爷顺水推舟,放我一马,就说我被那匪人劫走所杀,从此你安然做你的太子,我继续做我的逍遥公子百里独身,如何?” 柯陌神情阴戾,直视她的双眼,目光晦涩不明。 “本太子不会放手。” 上官笑歌一脸无所谓,“那我就杀了你诺。” “很好。” 笑歌实话实说,“本公子最讨厌别人算计我。”她还记得他当初是怎么坑蒙拐骗把她带回来的。 柯陌趁笑歌晃神之际,迅速一闪,从身后制住笑歌,掐住她的虎口,簪子掉了下来。 “乖一点,和本太子回去。”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威胁,“醉春楼是你的,如意坊也是你的,你认为你还能回到以前的百里独身吗?” 他在用如意坊和醉春楼警告她。 笑歌眸露杀意,“不愧是太子殿下,这一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柯陌反手搂住笑歌,“做本太子的太子妃,你依旧可以做富甲一方的百里独身,”他看着她的杏眸,眼神中多了一丝乞求,“嗯?” 其实从小黑找到她的时候,笑歌就知道她必须得回去了,刚才之举只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取几个条件而已。 “我有条件。” 柯陌喜不自胜,“你说,本太子能答应的都答应。” “第一,不能动他们。”他们自然指代的是云别和云离。 “准。” “第二,不能把暗格和地道的秘密透露出去。” “准。” “第三……不能强迫我。”某歌觉得应该要去掉一个“迫”字…… 果然柯陌脸色微变。 笑歌顿时不悦,激将地说:“太子爷连这个都不能准吗,就当我没说好了。” “准。” “你……”某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柯陌抱出了醉春楼,“放我下来!” “爷喜欢抱着你。”某陌一面说一面在她腰间揩油。 “柯!陌!”某歌捶打着他的胸膛,“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爷准的是你当那句话没说。”柯陌在她唇上偷了个香,满脸餍足。 笑歌急忙擦嘴,“柯陌你不要脸!”初吻就这么没了! “哈哈哈!爷乐意不要脸。”语毕又在她唇上偷香。 ------题外话------ 男女主相见啦 第五章 逢场作戏 将军夫人吕蔷今日个一听见坊间的传闻就坐不住了,后来奶娘送来了簪子,心里放心了些,可又怕是那伙匪人掩人耳目的做法,可是三日回门期限未致,她不能擅去东宫,左思右想,她决定让独子上官霖私探东宫。 上官霖自然是应下了,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和向凛好好干一场,就被他悄悄地请了进去,看来太子是想息事宁人呀。 不过他来得早是早,却一直喝茶喝到现在…… 上官霖找来东宫的一个俏丫鬟帮他捶肩,倒也十分享受。 何总管又端来一盘山楂糕,上官霖嫌恶地嫌恶地看了一眼,“拿下去。”这原本是他的最爱,今日都快吃吐了。 “我的大少爷哟~您这今日来本来就是不合规矩的,还是快快回去吧。” “本少爷知道你们东宫的保密工作是做的很不错的,”至于回去嘛,一则他也略微担心自己的妹妹,二则他家里那两个……咳咳,“何公公呀,如果本少爷就这样回去了,以后可能就来不了了。” 何总管狗腿地给上官霖沏了杯茶,“那大少爷可得好好等等,太子正在照顾太子妃娘娘,咱家刚刚瞧见太子倚在床边睡着了,咱家也不好意思去叫醒太子爷呀。” “本少爷只会再等一个时辰,到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本少爷都会打进去看我妹妹。” 何总管汗颜,朝一个小太监使了个颜色,那个太监立即跑去找向凛,向他禀报大厅里发生的事情。上官霖视而未见,随便他们,反正向凛打不过自己。 “何公公,再喊个小丫头过来给本少爷捶腿,要长得俏的。” 何多福连忙应下。 “还有,你们的侧妃娘娘呢?本少爷来了她也不来接见接见。” 何总管知道上官霖是在为自家妹子做打算,于是把东宫里的一些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侧妃娘娘一心向佛,喜清静,向来不参与这些繁文缛节,相信太子妃娘娘会喜欢她的。” 上官霖挥了挥手,“何总管你下去吧,其实本少爷也喜清静。” 何多福哪里敢走,只得悄悄呆在门口观察这位大爷的一举一动。 一旁一个小太监献计,“总管,不如我们给上官少爷下点儿迷药吧……” 何多福敲敲他的头,“这位主子在风月场混得可久了,别打些歪主意,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上官霖那边没有动静,何多福舒了口气,可是刚一回神,上官霖就消失在视野中,“哎呀!”这可怎么得了,何多福快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不过,新房里倒是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 “哥哥,你怎么来看我了。”上官笑歌看起来虚弱无力,语气也很是漂浮。 绿衣站在一旁帮笑歌理被子,趁机将手中的妆粉塞进被子里。 上官霖严肃了几分,走上前看到她苍白的小脸,顿时心疼不已,“哥哥不放心你。” 柯陌抢先一步搂住某歌,某歌掩在他胸膛里的嘴角扯得厉害,大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趁机吃豆腐好吗。 上官笑歌假意要喝水,绿衣急忙递来水,某歌顺势挣脱柯陌的怀抱,倚在床边。 柯陌眸光一暗。 “这次太子妃受惊,是本太子的疏忽。” “匪人可有被抓到?” 柯陌摇头,因为匪人就是他妹妹…… “唉……”上官霖遗憾地说,“本来还想见识见识,怎样的人才能把我家威武剽悍的妹妹吓成这样,哈哈哈哈~” 某歌咬牙切齿,就知道自家哥哥是个不靠谱的。 柯陌轻抚笑歌的背脊,转而对上官霖说:“劳烦上官少爷给将军府通个信儿,按照礼法,明日是新妇回门的日子,但碍于情况特殊,本太子意欲先行进宫请安,明日再携太子妃回将军府。” 上官霖点头,再交代了笑歌几句,就偷鸡摸狗地走了。 他一走,笑歌就一把推开了某男,“绿衣,快来给我洗脸,我现在跟女鬼一样。” “明天得去进宫请安,继续抹上。” 笑歌大翻白眼,直接无视柯陌,走进内阁,“绿衣给本公子更衣。”这件衣服穿着也跟鬼一样。 柯陌赖在笑歌床上,笑言:“媳妇儿,你的衣服在芙蓉阁,你别想住在这里。” 芙蓉阁离他的卧室很近,更关键的是,它的地下有一个小型酒窖,不用担心某歌遁地而逃。 “本公子不去,就呆在这儿。”她的态度冷冷的。 “爷知道媳妇儿喜欢自由,这样吧,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芙蓉阁,要么呆在这里不准出房门一步。”柯陌的身后有一条大尾巴正在摇来摇去。 笑歌石化,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坐牢,要么监外执行,废话肯定选监外呀! 笑歌立即笑意盈盈地上前勾住柯陌的胳膊,“爷,走,咱们去芙蓉阁看看。” 第六章 请安斗嘴 “小歌儿,起床。” 某歌纹丝不动。 “小歌儿,起来,进宫请安。” 某歌一巴掌糊在他脸上。 “再不起来爷就放火烧了如意坊和醉春楼。” 某歌一个激灵做了起来,睡眼惺忪,眼前浮动着一大片雄壮的肌肉,她立即清醒过来,“雾草!你暴露狂呀你!” 柯陌轻笑,吩咐绿衣给太子妃梳洗。 上官笑歌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更别说顶着各种七七八八的饰品,为了装病,绿衣硬生生地帮她把脸涂得苍白,笑歌看着镜中的女鬼,不禁怀念起以前逍遥自在的日子。 太子妃这职业,起得比鸡早……倒也没有睡得比狗晚…… 柯陌看着款款而来的某歌,神情松动,向前伸手想要抱住她,无奈笑歌直接走过他,一个跨步,上了步辇,他僵在半空中。 知道她的排斥,他心中添了一分惆怅,可也只能循序渐进。 待柯陌上了步辇,何多福纤细的声音传来:“起驾。” 步辇被车夫抬起,一摇一晃的,笑歌本就昏昏沉沉的头愈发晕眩了,她不适地歪在布辇上,被有心人看来又是没规矩。 柯陌见她神情不对,试探性地问:“可是头晕?” 笑歌垂着眼帘,没有理他。 柯陌见状,将她搂在怀里,给一旁随行的何多福使了个眼色。何多福是怎样的人精,听到柯陌的问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悄悄挪步,吩咐车夫放慢速度,步辇渐渐平稳,柯陌尽量稳住身子,让她舒服些。 “放开老娘。”某歌没好气地说,虽然她承认,尊的很舒服…… 柯陌急忙捂她的嘴,满脸无奈,“别说脏话,若被有心人听到了,会落人口实。” “老娘想说就说,快放开老娘。”笑歌毫不顾忌地提高了音量。 “你这么坐没坐相的,别人会说你没规矩,若是爷抱住你,她们只会说爷爱妻心切。” 笑歌嘴角一扯,这就是有权和有钱的区别呀。 她也懒得反抗了,就当是免费的人肉垫子嘛。 太子用余光瞥了一眼笑歌,某歌察觉,迟疑地看向他,柯陌正神色自若,觉得时机恰当,他若无其事地侧过头,与她对视。 上官笑歌很自然地45度看向天空,坐看看右瞧瞧,最后收回目光,正襟危坐,若无其事。 柯陌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在心里傻乐着。 “太子殿下,永寿宫到了。” 何公公扶着二人下辇车,笑歌探头看去,云雾弥漫间立着一座气宇轩昂的宫殿,楼池水榭,一应俱全。 “太子殿下驾到,太子妃娘娘驾到!” 这声通报声立即引起了殿内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来人身上,男子身着四爪蟒袍,华贵傲岸,身后的女子一袭红色宫装,端庄典雅,步步生莲,二人前后而立,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儿臣参见皇祖母,母后。”二人齐行礼。 上位的太后蒋氏喜笑颜开,“快快起来,小邓子,赐座。” 二人称谢入座。 “哀家看太子妃,真是越看越喜欢。”太后话中尽是笑意,随即对着柯陌说:“太子,你可得善待太子妃,不然哀家都会找你的麻烦。” 柯陌急忙应“是”,随即看向笑歌,目光中里宠溺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眼中。 笑歌觉得一阵恶寒,强挤出一个微笑。 笑歌窥了太后一眼,只觉得眉目和善,慈祥和蔼,不过她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真真假假。 柯陌出身不高,能成功夺嫡,多亏了太后及其母族相助,要说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上官笑歌信,但更多的还是利益的牵绊。 太后见两人感情甚笃,脸上多了分欣慰,“小邓子,把哀家的凤凰流纹簪拿来,赐给太子妃。” 众人神色各异。 小邓子进入内阁,少顷,拿出一个雕花银漆方盒,呈到了上官笑歌面前,她在众人注视下打开,一只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凤凰流纹簪就出现在她眼前,她在民间见惯了各种稀罕物件儿,一眼便可以认定,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来,笑歌,带上给哀家瞧瞧。” 上官笑歌扶额,巧笑倩兮,“太后娘娘,这等贵礼儿臣是不敢要的。” 坐在一侧的郡主任青青还以为笑歌不识货,于是开口讽刺:“太子妃娘娘不知道吧,这可是太祖皇帝召集天下的能工巧匠给皇后打制的,一直流传至今,是凤权的象征。” 上官笑歌瞥了眼对面那个骄横无比的女子,开始还说没个找茬的,无聊的很,现在就来了个撞在了枪口上。 “你……。”她忽然发现不知道那人名字。 柯陌及时提醒,“这是姑母的女儿,任青青。” 笑歌后知后觉地点头,大呈长公主由太后所出,她的女儿自然也是被太后宠着的,怪不得看起来骄横无比。 “青青郡主慎言,被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你在挑拨母后和皇祖母的关系。” 任青青自知多话,急忙起身认错,“外祖母,青青只是想让太子妃娘娘知道您的良苦用心。” 上官笑歌轻笑,郡主应该是个没脑子的,没看见皇后的脸都绿了吗,还说这是太后的良苦用心。 ------题外话------ 下一章打铺垫(^?^) 第七章 警告郡主 “无事,”一旁的皇后说话了,十分大度地说,“笑歌在民间吃了不少苦,新婚之日又被匪人给吓得昏厥,这簪子给她保平安吧。”她目光脉脉,“你这孩子,本宫原本你还是个身子骨硬朗的呢。” 笑歌这下子听懂了,皇后又在挑她流落民间的事儿。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在民间生活多年,自然是没见过那些血腥的场面的。”她把话接过来,成功反击手上沾满鲜血的皇后。 笑歌侧头,撞上皇后那对犀利的凤眼。大呈皇后林氏,同传言一般,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同拉家常一般,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隐藏着刀光剑影。 皇后身侧的女子开口解围,“姐姐,太子妃这么些年的确是吃了不少苦,我们也得多疼疼她才好。记得太子妃小时候,姐姐还和妾身一同陪她放风筝,白驹过隙,没想到太子妃出落得这么漂亮。” 太子小声耳语:“这是明妃。” 笑歌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原来这位温柔婉转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呈第一宠妃”花自明。 提到过去,皇后的眸光一暗,蓦地笑歌就发现皇后看她的眼光温柔了些,明妃不愧是宫中的老好人呀。 “明妃说的有理,”太后顺水推舟,“笑歌你就收着吧。” “那儿臣恭敬不如从命。” 太后又有了新主意,叫住笑歌,“让陌儿给你带上吧。” 此言一出,笑歌看到任青青立即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心中很是痛快。 方才她话语里的讽刺她自然是听了出来,如今放着好好一个报复的机会不用,她傻呀,于是某歌笑歌巧笑倩兮,“夫君,能帮妾身带上吗?” 笑歌的那声“夫君”叫得柯陌心神荡漾,他立即应下,纤细的手指勾起金簪,在她头上比划比划,最后小心翼翼地给她带上。 柯陌低声说:“媳妇儿真好看。”声音不大,只能让笑歌听到。 柯陌笑得一脸痴汉,笑歌真的很想提醒他演过了……她顺势装出一脸娇羞,对着任青青眨眨眼,任青青瞋目怒视。 太后看到两人的柔情蜜意,露出满意的笑容。 “臣妾也有东西要给太子妃呢,小方子,”皇后一唤,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就走了出来,拿出一个黑匣子,笑歌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打开,被这个物件闪瞎了眼睛,是一堆宝石,某女眼睛一瞥,差不多都是上品,不过对于见惯了上上品的笑歌来说,习以为常。 虽说如此,笑歌还是装出喜笑颜开的样子,毕竟这样比较符合群众的认知——她是个没规矩没见识的野山鸡。 “儿臣多谢母后赏赐。” “本宫不知道太子妃喜欢什么,于是送些宝石,以后太子妃做簪子时可以用上。” 笑歌璨然而笑。 明妃随之也叫人送来见面礼,是一串佛珠。 “太子妃,这是妾身有孕时皇后去普佛寺给妾身求的,今日妾身将它赠予太子妃,还望太子妃早日早日会皇家开枝散叶。”明妃的这番话说到了太后的心坎里,同时又歌颂了皇后的贤德。 “儿臣多谢明妃娘娘厚爱。”她将东西递给绿衣,笑意盈盈。 皇后打断,“佛珠是经过方丈开光了的,太子妃还是戴着吧。” 笑歌看了一眼柯陌,顺从地带上。 而后又有几个有品级的妃嫔送来礼物,笑歌都乐呵呵地接下了。 本以为这种比拼演技的聚会会到此为止,结果太后的一句话让她觉得天雷滚滚。 “笑歌,今晚就在永寿宫歇下吧,你和陌儿也可以多多增进感情。” “额……”不就是身体间的交流吗……什么鬼增进感情。 就在笑歌想办法拒绝的时候,柯陌应下,“一切听皇祖母安排。” 笑歌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把柯陌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表面上还得装出一脸娇羞。 “哀家乏了,都散了吧。”太后扶额,状似疲倦。 众人起身,前后离去。 “太子妃娘娘,”任青青叫住上官笑歌,“十日后在长公主府会举办一场赏花宴,到时候还请太子妃娘娘赏脸。” 上官笑歌一脸玩味,“怎么郡主只是口头邀请呢,莫非是觉得本宫配不上?”这种小把戏。 任青青的确是想不给她请柬,让她不请自来落个没趣儿的,如今被戳破反倒有了几分窘迫。 “太子妃娘娘言重了,本郡主一定会亲自将请柬送去东宫。”但鸭子死了嘴巴硬,再加上被戳破心情不悦,她出言讽刺,“还请太子妃娘娘提前了解一下赏花宴的规矩,毕竟娘娘是代表东宫的。” 笑歌薄唇轻抿,立即发作,惹得任青青心里发怵。 “郡主是在教训本宫吗?郡主一面说着本宫不知礼数不知规矩,一面又在贼喊捉贼,”笑歌走上前,笑意不明,“郡主还是先去学学规矩,否则本宫会告诉你什么叫做规矩。” 某歌这是把今天憋的火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任青青心里恨得牙痒痒,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太子,我们走吧。”笑歌若无其事的挽住柯陌的胳膊,不是说她没规矩吗,她就没规矩看看。 任青青看到二人相携而去的身影,唾骂了句白日宣淫,咬牙切齿地离开。 ------题外话------ 这几章过渡… 第八章 手串玄机 二人从太后那边儿出来,柯陌交代了几句就去御书房陪同皇帝批阅奏折去了,留笑歌一个人在永寿宫无所适从。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凉亭里,手撑下巴,弓腰弯背的,怎么舒服怎么坐。 一旁的绿衣看着干着急,“娘娘,这样不合礼数。” “老娘乐意。”上官笑歌巴不得人家说自己不合礼数,然后太子把她给休掉。 绿衣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引得众人寻声而望。 一个粉衣女子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她身后的嬷嬷气喘吁吁地跟着,急得满头大汗,“公主,娘娘说您不能剧烈活动的呀。” 上官笑歌听言睁开眼,看到了面前这个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差不多十三四岁的样子,正值豆蔻年华,更难得可贵的是她眼睛里的善良。 这应该就是皇帝的掌中宝——无双公主,明妃之女,柯钰。 钰,珍宝也。 笑歌忽然想起了那个眸光深沉的男子,陌…… 柯钰蹦蹦跳跳,坐在了笑歌身旁,“嫂嫂,我是钰儿。”整个一自来熟。 “公主好。”她的态度不冷不热。 “嫂嫂!”柯钰兴奋地指着她头上插着那根凤凰流纹簪,“皇祖母居然把这个送你了!” 笑歌腹诽,这个簪子果然太招摇了。 “公主喜欢就送给公主好了。” 柯钰虽然受宠,可还是懂规矩的,立即拒绝:“嫂嫂送给钰儿,钰儿也不敢要呀。”她托腮打量着笑歌,“嫂嫂真漂亮,如果哪天钰儿能像嫂嫂这般漂亮就好了。”柯钰由衷称赞。 笑歌对她的话很受用,顿时喜笑颜开,世间哪个女子不喜欢被夸赞漂亮的。 “明妃娘娘那番温婉可人,公主长大后也会那番明艳动人的。” 柯钰眼前一亮,顿时又有些娇羞起来,靠近笑歌,小声嘟哝:“那是不是,如果我像嫂嫂这么漂亮,就能嫁得太子哥哥那番的良婿呀?”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上官笑歌一口老血,“你哪里看出那条大尾巴狼是良婿?” “太子哥哥对嫂嫂很好呀,今天早上好多宫人都看见了,太子哥哥在步辇上搂着嫂嫂呢!” 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那哪里叫对老娘好……”笑歌说完觉得不太对劲,侧过头看向柯钰,她果然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嫂嫂……你……” “咳,”笑歌急忙弥补,“本宫的意思是他对本宫的母亲挺好的。” 柯钰忽然变脸,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嫂嫂,你是不是就是小本本上写的那种豪气冲天的女侠客呀!” 笑歌看着某只脑残粉,似笑非笑地顿首。 柯钰完全一个遇见了偶像的小粉丝,兴高采烈地拉住笑歌的手,语气里掩不住的好奇与崇拜,“那真正的江湖是什么样的呀?嫂嫂是不是武功很高呀?江湖里真的有那些帮派之争的吗?……” “停!”笑歌忍无可忍地捂耳朵,她实在是受不了柯钰的碎碎念了,“本宫可以明说,小本本上说的都是假的,还有老娘也没有内力。”百里禁归的确没有教她练内力,但是将轻功绝学传授给了她。 “啊?”柯钰明显很失望,灰头苦脸,这么些年的想象就被笑歌一句话否定了,她曾经怀有的江湖梦和仙侠情,都破灭了。 笑歌觉得自己讲话过重了,这又是个惹不起的主儿,于是出言安慰,“公主莫哭,哪天本宫带你去民间走走好不好?” 柯钰撇嘴,讷讷地点头,依旧沉浸在悲伤中。 “对了,公主,你刚刚说的小本本是哪里来的呀?”笑歌发现了商机。 “一个公公弄来给钰儿解闷的。”柯钰的嗓音哑哑的,怏怏不乐。 “是吗?那公主听说过金瓶梅没有?” 柯钰摇头,“钰儿只听说过洒金梅,杏梅,朱砂梅……” “没事没事,牡丹亭呢?” 柯钰感觉莫名其妙,摇头。 “西厢记?” 柯钰听着笑歌口中的怪名词,对她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都没有听说过。” “哈!真是太好啦!”笑歌兴奋地拍桌而起,如果她画些绘本私卖给那些正值懵懂的世家女子,肯定可以大赚一笔,她已经看到money在向她招手啦。 柯钰一脸茫然,但也多了几分好奇,“嫂嫂,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 笑歌故弄玄虚,冲她眨了眨眼,“没什么,都是未来的时尚,以后公主就知道了。” “哼,你们都不告诉我。” 笑歌摊手,她可不敢呀,柯陌对这个妹妹也是千依百顺的,若是让他知道她把小黄本本给她看,她的下场,额……某女想了想,哪一种都会死得很惨。 时近正午,天气燥热,笑歌呷了口茶,拿手扇扇风,她捋起水袖,露出一片雪白冰肌,绿衣见了嘴角一扯,手忙脚乱,急忙上前阻止,“娘娘,这样有伤风化。” 笑歌没理她,依旧觉得燥热无比,意欲脱下外纱,绿衣保住笑歌的藕臂,死也不松开,某女急忙推开她。 “去去去,松开本宫,你身上的汗臭臭死了。” 绿衣依旧不松手,“娘娘不能脱呀!” 柯钰身后的老嬷子也帮劝:“哎呀,太子妃娘娘,这是在外面呢,若是被有心人瞧去了,便会落人口实的呀。” “好好好,不脱了不脱了,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呀……”笑将两人喝退,“你们两个都下去。” 两人无可奈何,哀叹世风日下,退到了凉亭之外。 她抬头看了眼柯钰,发现她依旧罩着几件厚实的衣裳,便有些不解;又想起柯钰早上没去给太后请安,于是迟疑开口:“公主抱恙?” “是呀,”柯钰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无奈,“母妃早产,我生下来就是个药罐子,最近痛风发作,祖母心疼我,就免了我的请安。” 笑歌闻此,心下对这个受尽宠爱的公主多了分同情,却下意识觉得其中有猫腻。那年明妃宠冠后宫,纵使有孕,也依旧独占圣宠,不知道受了多少明枪暗箭。可怜柯钰,还没出生就被算计,怕是早产还是万幸。 “可怜见的,本宫以后会经常来串门的。” 柯钰兴高采烈,“此话当真?” 笑歌笑笑,废话,她当然是随便说说的呀。 她端起茶杯,解渴,藕臂上的手串滑了下来,某钰又开始大惊小怪起来,“这不是皇后娘娘去普佛寺给母妃求的手串儿吗?” “对哒。”笑歌晃了晃腕上的佛珠。 “母妃很宝贵这个手串儿的,时时戴在手上,没想到娘亲送给了嫂嫂。” 某女忽然觉得很蹊跷,皇后贤德之名传扬在外,可是其人阴毒狠辣,而明妃在接触过手串儿后居然早产了,她试探地询问:“明妃娘娘在此后可否有孕?” 柯钰呆楞状,薄唇微抿,似在仔细思索,“我记得嬷嬷说过,母妃在早产后气血两虚,两年后小产过,再后来,肚子就没了音信。” 笑歌把玩着这串佛珠,似笑非笑,太子妃这职业果然精彩得很呀。 ------题外话------ 这几章真是过渡… 第九章 六王柯齐 第九章六王柯齐 笑歌思忖间,看到外面的宫人们纷纷行礼,她定睛一瞧,见一男子款款而来。 “钰儿,外面风大,别在外面呆太久。”男子的声音传来,温和无比。 柯钰闻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急忙挥手,“六哥!” 他慢慢走近,迈入凉亭,看到笑歌嘴角一勾,“原来嫂嫂也在这里。” 笑歌虚与委蛇,给了他一个微笑,回过眼却瞥见绿衣眼睛抽得厉害,一再跟自己使眼色。笑歌一脸懵逼,绿衣捋了捋袖子,她顿悟,把手伸在桌下,悄悄拉了拉衣袖,遮住了那节白色的玉璧。 绿衣松了口气,还好六王殿下高风亮节,目不斜视。 上官笑歌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看向柯齐,“方才公主叫了本宫嫂嫂,本宫想着公主无双,称呼自然也得无双,所以还请六王殿下换个称呼吧。”被一个大男人叫嫂嫂,她总觉得有种潘金莲即视感。 周围的宫人皆是一愣,绿衣嘴角抽搐得厉害,这么牵强的理由,她家娘娘怎么说得出口。 柯齐随和地答应了,“不过一个称呼,太子妃不喜欢,本王以后就不叫了,以后本王还是随众称呼太子妃吧。” 某歌满意地点头。 “听闻太子妃大婚之日昏厥,如今身子可见好?” “额……好些了。”几乎所有人见到她都是这个问题。 “听说皇兄最近都在追查匪人,前几日还搜查了醉春楼,很多王公贵族都衣衫不整地被赶了出来,最近很多府上都家宅不宁呀。”柯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过本王相信,凭皇兄的本事一定会还太子妃一个公道。” 笑歌想起柯齐说的那场面,就觉得好笑,如果她大哥在里面就好了,定会被她爹打断腿……不过反而,如今因为这件事,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记恨上了他,实在是不值得。 笑歌良心发现,替柯陌铺路,“本宫自然是相信太子爷的,不管能不能抓到匪人,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柯齐未回应。 柯钰一个激灵,急切地询问:“六哥,梦姐姐还好吗?” 柯齐剑眉轻皱,“太医说动了胎气,不过万幸,孩子保住了,以后都得小心调养。本王今天进宫,就是向祖母报告好消息。” 笑歌听着她们的谈话,猜到了几分缘由。 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试探地问:“那那些恶人要怎么处置?” “本王毕竟与胡氏夫妻一场,念及旧情,不会置她死地,但她也不能在六王府呆下去了。”六王安抚她,“钰儿莫管这些肮脏的东西,六哥自会处理。” 虽然一心向善,也不太懂那些恩恩怨怨,但是明妃还是教导过她犯错则罚的理;不过她又为胡氏感到可悲,被夫家所休,一个女人的一生就算是完了。 “嗯,六哥,你一定要代我向梦姐姐问好。” 柯齐摸了摸柯钰的头,宠溺地说:“钰儿也得好好保重身体。” 笑歌置身事外,津津有味地看着这部八点档玛丽苏神剧,似乎还差点瓜子儿。 几人又唠嗑了几句,笑歌和六王随声附和,柯钰津津有味听着,三人倒也和睦。 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个鸟笼子。那只小鸟,通体雪白,完全激起了柯钰的好奇心。 “参见六王殿下、无双公主、太子妃娘娘。”小太监匆匆行礼。 柯钰可等不及,她身子骨弱,明妃害怕她染上脏物,都不准她碰那些猫猫狗狗,更别说是这样一只漂亮的小鸟了。 “你快把笼子拿过来!” 柯齐阻止,“不准,把它拿走。” 柯钰小嘴儿嘟得高高的,都可以挂上一个水壶了。 那个小公公手足无措,两面为难,于是提着鸟笼去了上官笑歌那边。 “你提一只……鸟干什么?”一个太监提一只鸟,画面还蛮唯美呀。 “回太子妃娘娘,这只鸟是徐贵人要的,奴才正准备去送去呢。” 柯齐剑眉微蹙,感慨地说:“把它放了吧。” 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立即给跪下了,“可是徐贵人那边不好交代呀。” “鸟儿本属蓝天,再精美的笼子,对于它来说也只能是桎梏。”柯陌若有所思地看了笑歌一眼,“可惜鸟儿太弱小了,想要挣脱束缚,只有两个选择,”她忽然转向笑歌,“太子妃知道否?” 笑歌似笑非笑,话里玄机,心中了然,她悠然地伸手扶额,本是极无礼的动作,此时在她身上却多了分慵懒的优雅。 “两种方法嘛,要么它的主人帮它打开笼子,要么……有人帮它打开笼子。” 柯齐看向柯钰,“钰儿,你可以帮助这只鸟儿重获自由。” 柯钰半信半疑地顿首,“我要去打开笼子吗?” “嗯。” 柯钰欣然答应,打开笼子,那只原本怏怏不乐的小鸟立即展翅翱翔。 笑歌看了,也不禁扬起嘴角。 六王此人,可以暂时结交。 ------题外话------ 六王出场……下一章预告:恶整嬷嬷 第十章 恶整嬷嬷 这边厢笑歌辞别了公主、六王,就被太后宫中的黄嬷嬷给请了过去。 这个笑歌知道,不就是侍寝前各种巴拉巴拉嘛。 笑歌拿起一块肘子,黄嬷嬷立即截胡,“娘娘,这个不能吃。” 笑歌又拿起一个鸡腿,黄嬷嬷再次截胡,“娘娘,这个也不能吃。” 笑歌再次夹起一个猪蹄,黄妈妈不厌其烦地截胡,“娘娘,这个还是不能吃。” 笑歌摊摊手,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你说,本宫可以吃什么?” “娘娘只能吃些糕点填填肚子,随后漱口,毕竟太子爷晚上要过来;同时,娘娘身为太子妃,还请注意仪表。” 笑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伸手唤黄嬷嬷过来,黄嬷嬷疑惑无比,又没有理由拒绝。 “黄嬷嬷,看着本宫的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看着本宫的眼睛……”她在大学里辅修心理学,这些初级催眠术她还是会一点,不过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 黄嬷嬷跟着笑歌的思路走,渐渐眼帘低垂,模糊了意识,僵在原地,似睡着了一般。 绿衣如同看到鬼魅一般,面色晦暗…… 笑歌拍了拍她的肩膀,精力耗费后明显有些疲倦,“没事,这是符合科学的,她一会儿就醒了。” 绿衣心有余悸地说:“小姐,你又在说胡话了。” “诶,”笑歌扶额,歪在座椅上大快朵颐,刚才消耗的精力她都得吃回来,“来,绿衣,别闲着。” 绿衣连声拒绝,“娘娘,奴婢怎么能和主子一起吃饭呢,如果这样……” 绿衣又开始喋喋不休了,笑歌烦闷地歌掏了掏耳,“好了好了,随便你。” 待笑歌吃饱喝足,她摩拳擦掌,准备教训起这个黄嬷嬷来。 “绿衣,把她的衣服扒光了玩玩。” 绿衣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娘娘呀,她是太后的人……” “你不来老娘来!”笑歌费力挪动黄嬷嬷肥重的身躯,看来永寿宫的伙食不错,这嬷嬷居然这么重,绿衣见她如此吃力,也上前搭了把手,笑歌很是欣慰地点头。 “太后可真是奢侈呀,一个嬷嬷穿的衣裳都这番好。” 绿衣汗颜,娘娘,身为大呈首富,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不一会儿,黄嬷嬷的衣裳就被剥光了,垂垂老矣,人老珠黄的,看着她满身的横肉,笑歌只觉恶心,隐隐还有吐意,唯一的亮点就是胸挺大的,但是现在也下垂了。 “把她先晾在这儿吧,等下再让她喝几口老娘的洗澡水。” 绿衣一脸黑线。 “这有什么呀,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呢!”笑歌说得好像被占了好大的便宜一样。 绿衣直接侧头。 “快快快,服饰我沐浴,刚刚搬她可累着老娘了。”笑歌一面说一面走进浴池。 —— 笑歌这厮悠闲地歪在贵妃榻上小憩,听到隔壁的一声尖叫顿时破口大笑,合不拢嘴。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看见某男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太子爷,怎么样,对老娘给你准备的美人满意吗?” 柯陌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笑歌黛眉微蹙,一面挣脱一面骂咧:“柯陌!你快放开我!抓得我手疼!” 柯陌闻言放开了她,却步步逼近,笑歌下意识地后退,直至后背触碰到了冰冷的墙壁停了下来,她怒目圆睁,不甘示弱地迎上柯陌的目光。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柯陌神情严肃。 “废话,老娘又没有在梦游。” 柯陌强迫笑歌直至他的目光,疾言厉色:“黄嬷嬷是伺候太后的老人了,在宫中很多位份偏高的妃子都得给她几分薄面,你今天这么整她,她现在在里面寻死觅活的,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才能向太后交待。” 笑歌不以为然,“不就被人看了身子吗?再说她那么老了,被太子爷看了身子是她的福气。” 柯陌低吼:“笑歌!你今天太胡闹了!我可以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世的懂吗!” 上官笑歌赌气地侧过头,依旧鸭子死了嘴巴硬。 “那你就休了老娘好了!反正我们相看两……” 不等笑歌说完,柯陌急忙去堵她的嘴,笑歌的眼睛立即瞪得像铜铃一样,急忙去推他,尼玛,她堂堂大呈第一富百里独身,就这么被人壁咚了! 不过某陌的吻技真的是差得醉人,就像刚吃到糖的孩子一样,蜻蜓点水,左舔舔右舔舔。 据说拒绝接吻的小技巧是咬对方的舌头或者嘴唇,可是在某男垃圾的吻技下,某女的牙齿都没有用武之地。 某男觉得吻够了,松开了她,却发现某歌已经昏昏欲睡,他脸上顿时……很精彩。 “媳妇儿,今日这件事爷帮你摆平了,下次不准胡闹了。”他的声音很是柔情。 “哼!”某歌现在只想去洗嘴巴,“你怎么摆平的呀?娶黄嬷嬷?” 柯陌弹了弹她的脑门,“又不正经,爷的暗卫早就把你干得那些事情告诉爷了,所以爷吩咐一个丫头去给黄嬷嬷穿了衣服,方才黄嬷嬷清醒看到鸠占鹊巢,才会惊慌地一叫。爷早就交代了绿衣,于是绿衣跑去告诉她,因为她占了我们床榻,所以我们被迫去了偏房,如今黄嬷嬷可能还对你一脸愧疚。” 真是妙计,某歌暗地里给某陌鼓了鼓掌,不过再怎么强大,也是对手是不,于是某歌只是叹了口气,“真是辛苦那些暗卫了。”辣么美腻的身躯。 “以后你做事跟爷知会一声,爷可以替你担着。” 听着这句话,笑歌脸颊微红。 以前也有一个男人这么宠她,给她最好的,除了爱;可这种宠,不同于他的纵。 “媳妇儿,怎么还有小娇羞呢?” 笑歌没好气地推了推他,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谁娇羞了!老娘只是想起洗澡的时候还有暗卫,心里不爽!” “他们敢看试试!爷剜了他们的眼!” 笑歌唾了口口水,骂咧:“暴君。” 柯陌无赖,“如果媳妇儿愿意从了爷,爷也可以是昏君的!” “呸!”笑歌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你就是个地痞流氓!” “多好呀,媳妇儿是无赖,爷是流氓。”柯陌握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拉着她朝前走,不禁称赞:“媳妇儿今日用的什么香?迷人得很。” 上官笑歌下巴一抬,“老娘用的*香呢,专门勾人魂魄。” ------题外话------ 下章接简介~么么哒~ 第十一章 抢床和抢被子(接简介) 上官笑歌这二货刚刚回房,就看到黄嬷嬷一脸愧疚地上前,连忙谢罪:“奴婢还请太子妃娘娘降罪,都是奴婢玩忽职守,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额……”某女努力憋笑,心里不禁感叹起某男颠倒黑白的本事。 “黄嬷嬷快快起来吧,本宫不会怪你,”某女给自己铺路,“不过以后在太后娘娘面前,还请黄嬷嬷多多关照。” 黄嬷嬷一脸感激地起身,连忙应下:“谢太子妃不罚之恩,太子妃娘娘如此贤良淑德,老奴一定会在太后面前多多美言的。” 柯陌满意地点头,下了逐客令,“嬷嬷早点回去复命吧,本太子与太子妃还有话要说。” 黄嬷嬷看着两人,勾起了一个超级纯洁的微笑,“奴婢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早生贵子。”随之退下。 “嗤!”某女忍无可忍地捧腹大笑,“柯陌你真是太厉害了,把人卖了还让别人帮你数钱。” 柯陌不理会她的取笑,伸手唤她过来,将手串儿套在她的腕上。笑歌勉强带上了这个手串,这种断子绝孙的东西还是少沾为好。 “你就把佛珠子晾在这儿,也不怕被别人拿走,到时候落下罪名?” 笑歌不以为然,“老娘倒想看看谁这么不长眼,敢把它拿走,不怕惹火烧身?再说,还有绿衣在这里看着呢。” 柯陌失笑,“你就是太放肆了。” 笑歌反驳:“若是太子爷喜欢那种温文尔雅端庄大方的女子呢,本宫是个大度的,可以帮王爷找几个合胃口的过来,要么黄嬷嬷也行。” 柯陌微怒,可更多的是无奈,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个最少不饶人的主儿。 他走到桌前,沏了两杯清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笑歌。 “媳妇儿,我们还没喝过合卺酒。” 笑歌质疑,“哦?太子爷没有和侧妃喝过?”说实话,她还没有好好会一会那个曾经的京都第一美人儿。 柯陌满脸真诚,“没有,爷只和媳妇儿一起喝。” “呵呵哒,”笑歌最讨厌这种明明做了还不敢承认的渣男了,于是脸色也不太对,“要敢作敢当,别玩了人家姑娘又把人家扔到一边儿。” 柯陌蹭了蹭笑歌的脸,“媳妇儿,爷向来敢作敢当,你敢吗?” 笑歌勾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一脚踹向某男的命根子,柯陌急忙后退,勉强躲过一脚。 “别给老娘开黄腔,老娘敢做,但不和你做。”笑歌直接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就当是喝了。”随后将杯子随便一扔,合卺酒一辈子一次,她不会如此草率。 柯陌嘴角的笑有些苦涩,他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继续死皮赖脸地爬床。 “下去。”某女裹了裹被子,“老娘连臭豆腐都不会给你吃。” 某男正襟危坐,目光有意地停在窗棂处,轻声说:“外面有人。” 笑歌收敛了些,试探地问:“是不是要割破手指伪造落红,然后摇床之类的?”她记得言情小说里面是这么写的。 “不必。”柯陌解释,“明天嬷嬷们会检查被子,被子上干干净净,一切昭然若揭。” 笑歌听到这些脸颊微烫。 “那你睡到地上去。”上官笑歌指了指床前的那片地,推了他一下,柯陌不动。 笑歌磨了磨牙,恐吓:“我抢被子的。” 柯陌勾唇,不以为然,接下话茬:“刚好,本太子抢床。” “滚!”笑歌摆了一个“大”字,一脸狡黠地说:“床和被子,都是我的。”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 柯陌不和她斗嘴,直接封住了她的穴道,勾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上官笑歌先是一直挤眉弄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后来身子乏了,也就这样僵着身子睡着了。 听到枕边人的沉稳的呼吸,一双平静的黑眸蓦然睁开,柯陌伸手帮笑歌解穴,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睡姿,笑歌自动朝着热源靠近,窝在了太子的怀里。 柯陌不禁失笑,如果她醒的时候也有这么乖就好了,随之安然入眠。 第二天笑歌是被磕醒的,她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随之坐了起来,果然看到柯陌横躺在床上,更关键的是,她的身上不负众望地裹着那床被子! “混蛋!我怎么到下面来了!”笑歌懊恼。 柯陌后知后觉,颇为自责地看了笑歌一眼,昨夜软玉在怀,他睡得过于安稳。 “好好好,下次让你在上面。” 正在外面守夜的嬷嬷们听到这句话立即来了精神,原本以为昨夜没法儿交差,没想到今天早上太子妃的动静这么大,不愧是在民间呆过的女子,就是比那些世家女子放得开,还不甘在下面……几个婆子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很快,太子妃房事大胆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 ------题外话------ 新妇要回门啦啦啦啦~ 第十二章 新妇回门 上官笑歌今儿个向太后辞别时就感到气氛不对,总觉得有人在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而且在她背后窃窃私语。她纳闷地回头,只看到几个宫女各司其职,若无其事,脸上还有未去的红晕。 她百思不得其解,继续向前走,结果迈步太大,膝盖酸疼,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她昨晚从床上摔下,磕着了膝盖,虽然柯陌给她抹了药,但还是有些酸疼,所以走路时略显不自然,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太后见此,满意地点点头。 —— “太子妃娘娘,最近可得好好休息休息,别太操劳。”黄嬷嬷将二人送上马车。 笑歌一脸茫然,觉得莫名其妙,“哦。” “黄嬷嬷回吧。”柯陌看着笑歌呆萌的脸觉得十分好笑,于是轻咳一声掩去笑意。 “奴婢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黄嬷嬷跪礼送行,直至马车渐行渐远。 待黄嬷嬷一走,上官笑歌就离柯陌离得远远的,在马车上寻了一处安稳的地方补觉,不亦乐乎。 话说马车比布辇舒服多了,一应俱全,完全就是个小卧室,更关键的是,别人也看不见马车里面的人在干啥,她想干嘛干嘛。 “你还是给爷留个地方坐吧。”柯陌觉得自己在东宫的地位堪忧。 笑歌黛眉一挑,坐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一小块地方,示意他坐下。 “待会儿去将军府,别拆我台呀!”上官笑歌发号施令时,眉眼间英气十足,看着柯陌一愣。 “爷一定会帮着媳妇儿的。” 笑歌冷哼一声。 两人斗嘴间,门外传来何多福的通报声,将军府到了,上官笑歌一刻也不停留地跳了下去,绿衣又汗颜,娘娘太子还没下来呢。还好柯陌面色无常,神色自若地走了下来。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将军府百余人纷纷出门迎接二位贵人。 柯陌没有摆谱,立即让他们起身,与将军寒暄几句,先行走入将军府。 笑歌上前勾住自家蠢萌娘的手腕,吕蔷立即喜笑颜开,母女二人畅聊起来,相携步入将军府。 将军府的大堂里热闹非凡,上官将军领着上官家族的人觐见太子,人来人往,他忙得脱不开身。 孩童们来来往往嬉笑打闹,妯娌们讨论着京都的趣事,未出阁的姑娘都挤进来想一睹太子尊颜,来往的丫鬟小厮身上都添了一分喜气。 柯陌并没有谴责屋内的喧闹,在他眼中,这是十分珍贵的家族团结,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欢乐喜庆的氛围了。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不好了。 “笑歌儿,你当初可真是吓死娘了,还好你哥说你没事。”吕蔷紧握她的手,让她感受到了难得的温暖,“等会儿娘叫人把簪子收回去。” 笑歌脸上尽是难得的乖巧,“娘,你女儿混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事的。”她冲着上官霖眨眨眼,“大哥,你身上怎么又一股脂粉味,你又去逛青楼了?”醉春楼又入账了? 上官霖暗中观察了一下自家老爹的神色,还好没有流露杀气。 因为笑歌出嫁,他的刚正不阿将军爹给他下了禁令,不准去妓院不准去酒楼总之就是不准出去鬼混,他都憋了很久了,昨天好不容易才跑出去混了一下。 “你大哥我已经正经很久了,再说姑娘家家的问这个干什么?”上官霖一身骚包红衣,还弄出个一本正经的样子,画面十分喜感。 上官笑歌吊儿郎当地说:“向你取经呀。” “莫非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不能满足你?”上官霖后知后觉地点头,“原来传言是真的。” 上官笑歌纳闷,“什么传言?” 吕蔷想到传言,老脸也一红,于是悄悄地跟自家闺女说:“皇宫上下都在说你房事主动,不甘在下,十分强悍。” “什么鬼!”上官笑歌拍桌而起,她这下子明白今晨的尴尬是因何而起了。 喧闹的大堂因为某女的一生怒喝顿时寂静下来,震怒中的某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顾自地说:“他都不会接吻!” 在某方面被否定的某男的脸立即黑成了锅底…… 最后是一声呼唤打破了沉寂,笑歌的堂妹上官侑觞上前福礼,软软糯糯地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上官笑歌尴尬地咳了一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今日上官侑觞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更关键的是,笑歌怎么觉得她的衣着这么熟悉呢,好像是她出阁前的风格呀。 你的好友白莲花已上线。 “免礼。”柯陌目不斜视,不正眼看她,上官侑觞那种欲说还休的模样惹得笑歌噗嗤一笑。 柯陌直接走过前来拜访的族人,来到笑歌面前,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笑歌下意识地挣脱,可是面对力大如牛的柯陌,她一筹莫展。 “本太子想多陪陪太子妃,大家自便,待会儿一起用午膳。” 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想混个脸熟的人也只能作罢。 上官笑歌满脸黑线,“你干嘛?” “带爷到将军府逛逛呗。”他脸色还是臭臭的,很明显还在记仇。 笑歌耸肩,“爱莫能助,我自己都没有混熟。” 柯陌觉得她此言不假,于是直接道出自己的本意,“那带爷去你的闺房瞅瞅。” “额……”笑歌翻白眼,她那破房间,被吕蔷布置得各种粉红泡泡,有什么好看的,于是出言嘲笑:“太子爷果真是恶趣味呀。” “要不然爷也不会看上你是不?”柯陌神回复。 “切,你以为姐稀罕。” ------题外话------ 第一次写宅斗…… 第十三章 当年往事(必看) 笑歌带着某个好奇心爆棚的太子来到自己的闺房,果不其然,柯陌被雷到了。 吕蔷依旧把笑歌的房间布置成婴孩房的样子,门前的风铃叮呤作响,略显陈旧的婴儿床放置在一旁,桌上还放着一些拨浪鼓之类的玩具,不过原本不大的房间里被硬生生地挤进了一张大床,显得很不协调,但很温暖。 笑歌轻车熟路地躺在床上假寐,她好歹也呆在这里睡过一些夜晚,还是有些感情的。 柯陌蓦地沉默,拿起了桌上的那个拨浪鼓,轻轻地摇了起来,声音起起伏伏,一声声打在柯陌的身上,思绪万千。 “小歌儿,你还记得以前吗?” 笑歌嘴角一扯,她个穿越的,怎么可能记得以前。 “你当时还小,不记得也是正常。”柯陌娓娓道来,“你以前是二弟的跟屁虫,二弟也喜欢你跟着。记得以前我给你抓了只兔子,结果你二话不说,立即跑到二弟那里炫耀去了。” 笑歌不禁轻笑,原来太子是备胎反击呀。 “小歌儿,爷现在很高兴,你是爷的。” 笑歌从床上坐起,耐心地教导他:“太子爷,你这是不对的!这是病,得治!其实你就是嫉妒你的二弟,所以他想要的你也想要……” 柯陌看着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他心痒难耐,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呀!你干嘛!”笑歌急忙推开他凑过来的嘴,这男人脸皮越来越厚了。 柯陌再接再厉,将唇送到她嘴边,“媳妇儿不是说爷不会亲嘴吗?那媳妇儿教教爷呗。” 笑歌温婉地一笑,丹唇轻启:“柯!陌!老娘给你讲个故事吧。” 柯陌洗耳恭听,“媳妇儿说,爷听着。” “以前,有一个人,厚脸皮,于是他决定洗心革面,所以他的脸皮变得愈来愈薄,最后居然不要脸了。”笑歌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样子。 柯陌捧场地点头,“媳妇儿,爷也来讲个故事,以前有两个人,一个不要脸,于是就把脸给了别人,然后那个人就厚脸皮了。” 合着这货在指桑骂槐呢,笑歌回击:“是谁这么不长眼,那种脸都要。” 外面传来敲门声,两人中止唇枪舌剑。 “哪位?” “娘娘,是绿衣,将军派了管家来请太子殿下,说是有话要和太子殿下说。” 柯陌不会拒绝老丈人的提议,于是欣然应允。 他在笑歌腰间揩了把油,魅惑地说:“乖乖等爷。” 笑歌一脸娇羞地点头,待他转身,她如释重负地做了个鬼脸,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大尾巴狼了。 —— 柯陌走了没多久,笑歌在将军府中最大的帮手就来了。 “奶娘!”笑歌兴奋地开口。 来人白发苍苍,面容慈祥,一把握住笑歌的双手,满脸怜爱,她将匣中的簪子递给笑歌。 “小姐受罪了,这簪子今儿个就完璧归赵了。” 笑歌叹气,“诶,只怪我没权没势,还是多谢奶娘了。” “既然大局已定,小姐还是收敛些性子,免得吃亏。”她如今的性子和当年的夫人十分相似,不过她不确定,太子殿下可以如同将军这番待夫人好。 “哼,我才不想被困在这金丝笼里呢,整天虚与委蛇,脸都快笑僵了。” 奶娘也见惯了风风雨雨,隐晦地劝说:“小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稳坐储君之位,足以见其智谋。” 笑歌眼帘微垂,“自己的命,我总得去争一争。”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取下手中的佛珠子递给奶娘,“奶娘,你把这个拿去如意坊,让刘掌柜帮我看看干净与否。” 奶娘应下,知道这又是宫闱争斗的脏东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奶娘我没事,将军府这边儿就靠奶娘打理了。”笑歌卸下伪装,一脸苦笑。 奶娘帮她掖掖被子,依照小时候轻拍她的后背,笑歌安然入眠。 这是柯陌第一次来到上官将军的书房。 大呈骁勇将军上官辅,十七岁入伍,屡立奇功,二十五岁时大破北漠,被封为骁勇将军,二十六岁时娶妻吕蔷,掌控着大呈三分之一的兵权,政治上收放自如。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上官辅的声音雄壮有力。 柯陌扶他起来,“岳父大人无须多礼。” “早些时候听说太子妃娘娘受惊昏厥,今日看娘娘气色不错,老臣在这里多谢太子殿下的照拂。” 柯陌浅笑,“岳父大人言重,这是本太子应该做的。” 上官辅小胡子一吹,“老臣的女儿,老臣虽然与她相处时间不多,但还是了解她的小性子的。”他叹了口气,“当年老臣追求夫人的时候,也是费尽心思才博得一笑,娘娘的性子与她母亲极其相似,率真洒脱,烦请太子殿下多多包容。” “自然。”柯陌直接应下,反问,“不知岳父大人叫小婿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辅依旧是官腔重重,“烦请太子殿下挪步。” 柯陌闻言跟上上官辅,只见上官辅来到书桌前,揭开其上覆盖的宣纸,旋开桌旁的虎头,中间忽然出现一个暗格,柯陌薄唇未泯,上官辅拿出暗格里的小盒子,递给柯陌。 柯陌并没有打开,他猜得到,里面是调动禁卫军的虎符。 “上官一家一定会对太子忠心耿耿……”他话一顿,“还请太子殿下善待老臣的女儿。” 柯陌最终把匣子放回了暗格,上官辅不解地看向柯陌。 “本太子娶她不是为了这个。” 上官辅莫名,又把暗盒拿起,塞到他手中。 “太子殿下拿着吧,这是老臣送殿下的新婚礼物。” 柯陌轻巧地将盒子放回,“将军误会本太子了,这个东西还是将军好好拿着吧,有些事情是该和将军坦白了。”他眸光暗淡,若有所思,追溯往事,“其实那年太庙,本太子在陪同皇祖母上香礼佛,本太子迫不及待地前去寻她,随后本太子去给她买糖葫芦,一回首……”他痛苦地垂下眼帘。 上官辅后知后觉,顿时怒不可遏,一掌捶到墙壁上,书柜上的书被震出了几本。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掌上明珠居然是如此流落民间受尽苦楚。 柯陌依旧陷入思绪无法自拔,“本太子好想去找她,可惜人低言微,所以本太子才那么努力地去夺得太子之位,最后还好我找到了她。” 上官辅面色沉重,心中思绪万千。 “她现在对本太子很排斥,因为她如将军一样,认为本太子是为了虎符接近她的。”柯陌叹了口气,“若是为了虎符,本太子当初可以直接求取丞相之女,就不会让六弟钻空子。” 上官辅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正气凛然,以一副长辈的姿态说:“幼时懵懂,但是太子的确有情有义,老臣很感激太子此番挂念小女。” 柯陌许诺:“她玩闹,她无赖,她叛逆,都会是我心里的珍宝。” 上官辅欣慰地笑着,老脸都有些发烫,“这样一来老臣也放心地把女儿托付给太子了。” 话音刚落,他还是起身将黑盒子放在太子手中,“太子打开看看吧。” 柯陌打开锁扣,里面是一绺青丝。 “这是小女的胎发,就当是老臣送给太子殿下的新婚礼物吧。”上官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保存。” 柯陌汗颜,轻咳一声以掩去尴尬。 “以后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老臣商量,不过老臣有个底线。” 柯陌笑言:“将军直说便是。” 上官辅谨小慎微,小声说道:“不要去妓院。” 某男嘴角一扯,“将军还真是……童心未泯呀。” ------题外话------ 后面就开始宅斗啦。 第十四章 渣妹算计 笑歌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忽然感到有人在她身上悉悉簌簌地动作,她下意识以为是柯陌,于是毫不留情地挥拳,来人吃疼地闷哼一声,笑歌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这不是柯陌的声音。 果不其然,她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不是上官侑觞的忠犬吗?以前暗杀她一次,被云别制住,她看他肌肉发达就饶了他一回,实际上是借此警告上官侑觞,没想到她死心不改。 “寻乌,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呀,又是上官侑觞叫你来的吧。” 来人并不回应,抱拳曰:“太子妃娘娘,得罪了。” 空气中还有未消散的迷香,笑歌急忙捂住口鼻,她能够猜到了上官侑觞的诡计,若是她方才没有被寻乌的毛手毛脚惊醒,一则*,二则可能被捉奸在床。 “得罪你个毛线!”她急忙后退,“为了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寻乌像一个机器一般继续上前,上官笑歌抡起手边的花瓶就扔过去,他轻松躲闪,花瓶坠地,发出尖锐的声响。可是房外并无动静,某女简直要破口大骂了,说好的暗卫呢! “娘娘不用拖延时间了,不会有人来救你。”寻乌毫不留情地上前,眼睛里志在必得。 上官笑歌却释怀地一笑,“你来吧,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是一场强圈,如果本宫躲不过,为何不享受它呢。”她一面说一面摆出一个魅惑的姿势。 寻乌冷笑,“太子妃娘娘真是恬不知耻。” “那是自然,哪里比得上你的二小姐。”上官笑歌讽刺,“以色诱人……笑歌自愧不如。” 寻乌的双眼立即通红,杀意迸发。 上官笑歌依旧乐呵呵地笑着,从窗口纵身一跃,腾空而起,逃之夭夭。寻乌立即追上来,上官笑歌急忙运气加速,很快就让寻乌望尘莫及。 他懊恼地折回,回到房中,消除证据,躲在暗处的笑歌趁势出击,一个棒槌,直接放倒了他。 寻乌暗道不好,心中大骇,从没想过,世间还有如此轻功绝世之人。 某歌则对自己的轻功不以为然,百里禁归只肯传授她轻功绝学,以至于她遇事只能逃跑…… 真是怂呀! “啧啧啧,好久不见。”上官笑歌踢了他一脚。 上官侑觞给他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她必须得回礼是不? 她打开房门,将晕厥中的绿衣拍醒,某个呆萌绿衣惊醒,“小姐快跑!”她下意识地掐住笑歌的脖子,笑歌瞋目龇牙,急忙去掰她的手;绿衣意识渐回,一脸惊吓地收回手。 “咳咳咳……”笑歌没好气地看着这个无能丫鬟。 绿衣前前后后将笑歌打量一遍,立马抱住她痛哭流涕:“娘娘,还好你没事!” 笑歌急忙闪开,“你也太没用了,快起来,给老娘把门守好,不准任何人进去,若有人硬闯,你就说我在洗澡。” 绿衣点头如捣蒜。 笑歌不动声色地进门,吃力地将他搬动,从窗户跃出。她轻功一使,蹿入上官侑觞的房间,屋里馥郁芬芳,小巧别致,属于那种最典型的世家女子闺阁。 笑歌将寻乌搬弄上床,她顺溜地剥下寻乌的衣物,随后捶了捶他的胸肌,以前还觉得他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胸肌发达,自从那日看见了某男的身材后,就觉得他也就一般般嘛。 她点燃从醉春楼里拿到的顶级媚香,随即翻窗而出,关好门窗。 上官侑觞的房间可不是谁都可进来的,不知道是谁可以享受到这么好的胸肌,如果是上官侑觞也太便宜她了。 —— 而另一边,柯陌从书房出来,心情愉悦,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小歌儿。 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臣女(妇)参见太子殿下。”太子被上官侑觞和其母夏氏半路拦截。 柯陌心情不错,于是对她们也和颜悦色的,“起。” 上官侑觞心中喜悦,立即搭话:“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太子妃。”柯陌径直向前走。 上官侑觞依旧跟着,向凛隔在两人之间,不让她过于靠近,夏氏横了碍事的向凛一眼,心里将他骂了无数遍,可也无济于事。 可是侑觞必须得多接近他才好,为了让她多和太子殿下相处,夏氏打起了亲情牌。 “侄女婿。” 一旁的何多福立即打断,“放肆,竟敢攀亲带故!”夏氏立即吓得不敢说话。 她虽说是上官将军的弟妹,可惜他家丈夫昏庸无能,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乐,一官半职都没有,以至于她一直在吕蔷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公公言重了,家母没见过这般大场面,还请殿下恕罪。”上官侑觞直接把责任推到夏氏身上,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是她说归说,柯陌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怨怼地瞅了夏氏一眼,“娘,我的项链忘在房中了,你去帮我取吧。” 夏氏虽然对她的话感到愤愤不平,但还是选择忍气吞声,女儿的飞黄腾达才是最重要的,“那臣妇先行告退。” 两人在这边做戏,却没有一个人在当观众。 上官侑觞表面上依旧乐呵呵地笑着,心中却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 “殿下可得好好疼爱姐姐才是,姐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柯陌首肯。 以前柯陌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如今他对她和颜悦色,居然是为了她一直都看不起的所谓的名义上的堂姐,她一个要才艺没才艺要礼仪没礼仪的野山鸡,凭什么一朝得宠变了金凤凰,如果上官笑歌不回来,她才是下嫁太子的那个人,她才会是太子妃。 随后上官侑觞又起了笑歌回来后的一些趣事,“姐姐回来后,待人极其热情,平日里也经常送些东西去臣女的房里,有时候还点名说要送给臣女的侍卫。” “噢,为何要点名给他呢?”柯陌是怎么样的人,一下子就听出她话中有玄机。 上官侑觞脸上闪过一丝娇羞,她欲说还休。 “无妨,直说。” 上官侑觞断断续续开口,隐晦地说:“一日姐姐撞见了他在洗澡,说他……好。” 她一面说一面不好意思地瞅着太子的脸色,果不其然,太子听到侑觞的话后,脸黑成了锅底。 柯陌加快了步伐,急着去见上官笑歌,侑觞见此勾唇窃喜。 第十五章,惩治渣妹 柯陌一行人走到门前,被安排看门的绿衣也不见踪影,他走近,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哎呀!你轻点!”笑歌依旧是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但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她此刻的舒适。 里面又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嗯的,就那个地方,用点力,没吃饭呀!” “呀呀呀!叫你轻点!疼死老娘了!” “……”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几个黄花闺女和黄毛小子都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柯陌阴着一着脸,剑眉微蹙,做了个手势,踹门而入。 “咦……”笑歌听到声响,纳闷地探头,“谁来了?” 柯陌环视主阁,里面很是狼藉,玻璃碎片、各式杂物散落一地,但是始终不见上官笑歌的身影。听到浴池里传来的询问,他应声而入。 此刻笑歌正趴在凉席上,舒舒坦坦地享受着绿衣的按摩,光滑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中,成了诱人的粉红色,柯陌看着,眼里晦涩难辨。 他及时给向凛使了个眼色,向凛心照不宣,立即将随行的人挡在外面,包括上官侑觞。 上官侑觞哪里肯,二话不说就朝里面闯,向凛拦在门前,纹丝不动,她只能急得干跺脚。 浴池。 笑歌懒得抬头,来的这货除了柯陌还有谁。 “你来捉奸的?看来老娘让你失望了呀?” 柯陌走近,示意绿衣走开,绿衣犹豫再三,敌不过他锐利的眼神,弱弱地退下了。 柯陌轻轻地覆上她的后背,帮她揉按,粗粝的手掌摩擦滑若凝脂的皮肤,某女只觉得无数电流闪过,她下意识地起身,被柯陌按住。 “莫动,爷以前腰疼,学过一点推拿手法。”语毕他慢慢按压起来。 笑歌安静地感受了会儿,只觉得舒服,她这些年在民间也试过很多古代马杀鸡,不得不承认,都没有某男的手法好。也许是因为柯陌习武的原因,他的力道被控制得恰到其处。于是她完全放松,享受着某男的服务。 “我说太子爷,你还是得节制点,年纪轻轻就腰不好。” 柯陌听到这话,脸又黑了几分,“爷那是在战场上的旧疾,”惩罚性地加重了手中的动作,语气里颇带威胁,“等以后你就知道爷的腰好不好了。” “呵呵,老娘可不想领教。”笑歌的大脑高速运转,似乎又发现了致富之路,就凭这手法,绝对可以称霸大呈国按摩业呀! “爷能把这手法教我么?”她动之以情,“以后让绿衣学着也可以多给我按按是不?” 柯陌果断拒绝:“想按就来找爷。”他才不会放弃这种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 笑歌大翻白眼,真是一匹不折不扣的大尾巴狼! 于是笑歌也干脆不说话了,柯陌薄唇微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可有怪爷今天试探你?” 今日之事的确是上官侑觞自作聪明,可是她也不过是柯陌将计就计的一颗棋子,柯陌的眼线暗卫遍布,今日之事他了如指掌,却迟迟不肯相救,只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武功。 笑歌满不在乎,“都说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我对你从来没有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太子爷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柯陌见她浑身带刺,着实害怕刚刚捂热的心又给凉了,急忙解释:“爷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武功,好安排人手,问你的话,你又不肯告诉爷,爷才出此下策。”他拿起毛巾帮她擦擦身子,“你不喜欢爷这样做,爷以后就都不做了行不?” 笑歌作出一副相信了的样子,“哼唧”一声作为回应,柯陌轻轻地抱起她的身子,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慵懒的小猫一样,安稳地趴在他的怀里,柯陌看她那杏眸含春的样子,心痒难耐。 “外面谁在闹腾呢?”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她黛眉微皱,原本舒爽的心情顿时全无。 是时候收拾一下上官侑觞了。 “让妹妹进来吧。” 侑觞心里纳闷,但还是趾高气扬地瞪了向凛一眼,迈步而入。此时的柯陌专心致志地帮她揉肩,某女也悠闲地享受着,一副温情缱绻的模样。 看到安然无恙的笑歌时,眼里明显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憎恶,躺在那个神祗般存在的男子怀中的,原本是她! 某女看见打扮隆重的侑觞,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哟,侑觞妹妹有和贵干?” 侑觞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急忙解释:“妹妹方才在外面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十分担心姐姐,于是迫不及待地进来了,还请姐姐理解。” 笑歌点头,“本宫自然是理解妹妹的,”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不过本宫倒是无法理解为何妹妹见了本宫和太子居然不行礼。”她的语气十分温和,话语里却多了分不容抗拒的威严。 侑觞面色苍白,安份地跪下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呵呵,”她轻笑,“妹妹你的父亲曾任一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小县令,后来因为擅离职守被免官,后期一直闲赋在家,本宫倒不知道妹妹你的臣女从何而来。” 侑觞脸一黑,以前上官笑歌流落民间,吕蔷心情郁闷,于是将她视为己出,她回来后,吕蔷虽说没有明显表现,但她还是察觉吕蔷待她不如以前了。 “妾身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笑歌咧开嘴笑了,“妹妹多礼了,本宫还得多谢妹妹陪着太子爷,给他解闷。” 侑觞只好硬着头皮应下:“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能帮他排忧解难,是妹妹的福气。” “嗯?妹妹不愧是世家闺秀,传出去,又是一段娥皇女英的佳话。” 侑觞被戳中心事,小脸顿时涨红,见太子并未做何反应,随即神色自若的回答:“姐姐取笑我了。” “妹妹呀,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侑觞疑惑地看着她。 “事不过三。”笑歌似笑非笑,“第一次夏氏下毒,有意毒死本宫,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第二次你派寻乌刺杀本宫,本宫当时忙于其他的事情……”柯陌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笑歌轻咳,当然啦……就是密谋逃跑的事啦……“没有追究;今日你自作聪明,想派寻乌来毁本宫清白,你去猜猜,结局会是什么?” 侑觞失了分寸,本能地否认:“太子妃娘娘可不要冤枉妾身,妾身一直待字闺中,不知道母亲那么糊涂。”直接把责任推到了夏氏身上。 笑歌冷笑,“你们的母女亲情还真是感人至深呀!” 侑觞正准备强词夺理,谁知道外面忽然闹翻了天,窗外来来往往的丫鬟半信半疑地讨论着,而她们的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在了侑觞耳中——夏夫人与侍卫偷情被捉奸在床。 上官侑觞惊慌失措,仓促告退,急急忙忙跑出门。 笑歌勾了勾某男的下巴,“太子爷,妾身邀请你去看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柯陌汗颜,这丫头是想利用他的地位冠冕堂皇地教训人吧。 “爷准了。” 第十六章 夏氏结局 话说上官侑觞急急忙忙跑去了自己的闺阁,只见夏氏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衣衫不整,而另一个主角儿寻乌则被人五花大绑,灰头苦脸,毫不挣扎。 一旁的上官二爷气愤至极,赏了夏氏好几个巴掌,随后又发狂似的要杀了寻乌,被众人纷纷拦下,虽说夏氏人老珠黄,这些年也没了几丝情分,可是任哪个男人抓到自己妻子通奸都会大发雷霆,何况是一直大男子主义的上官二爷。 几个老嬷嬷在旁边哭天抢地,叫嚷着家门不幸,丫鬟片子们则羞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叽叽喳喳,想看又不敢看。 吕蔷和上官将军也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不过将军碍于情面,只留在了外面平稳人心,同时控制住几近发狂的自家弟弟。吕蔷穿过婆子丫鬟,来到案发地,她看着闺阁内暧昧狼藉的痕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我说弟妹,你糊涂呀!” “大嫂,妾身只是想来帮侑觞取东西,谁知道就……” 夏氏脸肿得老高,百口莫辩,此时就像一个蔫了的茄子一样,就算她把责任推到寻乌身上又有何用,她已是不洁之身,如今家族之人俱在,她是万万坐不了上官二奶奶的位子了。 吕蔷面向大家求问,“谁进入过二小姐的闺阁?” 几个丫鬟们面面相觑,不敢隐瞒:“回夫人,奴婢们早上进去过,是为了给二小姐更衣。”随后齐声撇清关系,“不过奴婢们都可以互相作证,绝对没有祸害二奶奶之心呀!” 吕蔷在将军府里待了这么些年,对这些人的性子也是剖根知底的,于是没有深究,继续询问:“在此之后呢?可有谁进来过?” 一个小丫头唯唯诺诺地答道:“在此之后,奴婢一直守在门前,屋内也没有什么异动,直到二奶奶进来,然后……然后……” 吕蔷拍桌发怒,“依你之意,这男子是凭空跑到二小姐的闺房里来的吗?” 夏氏面容呆滞,今日原本是要算计上官笑歌的,没想到被她倒打一耙,她还记得那日上官笑歌咬牙切齿的警告:“若还有下次,老娘必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她原本以为是一个野山鸡的困兽之斗,如今却也是后悔莫及呀…… 不!不!她还有机会! 夏氏的眼光中迸出鱼死网破的阴狠,她急忙开口:“大嫂呀,今日之事怕是有心人故意陷害我们侑觞的呀,只是不小心妾身糟了罪呀!”说着眼泪唰唰唰地就掉了下来,“我家侑觞向来讨人喜欢,究竟是谁才会跟她有如此大的仇恨呀!” 见吕蔷没打断,她继续说道:“这男人是将军赐给侑觞的死士呀,此刻居然帮着外人想对我们娘俩不利,妾身实在是想不通还会有谁能让他唯命是从呀……” 话说到这儿,有些事情已经呼之欲出了。 将军府上谁人不知,上官笑歌调戏过二小姐的死士,并多次示好。 一时之间,房内鸦雀无声。 吕蔷轻哼,没想到这个夏氏居然如此厉害,居然几句话就将话锋转到自家女儿身上,上官侑觞的性子她最为了解,虽然面上温婉柔顺,其实内心阴骘狭隘,若是说她们母子对笑歌不利,她或许还会信。 正当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母亲!你为何如此糊涂!犯了大错还不知悔改!还想反过来陷害姐姐!”上官侑觞火急火燎地赶来,一副泣不成声的样子。 夏氏直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最后自家女儿居然放弃了自己。 “侑觞,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白眼狼!你不要你娘了吗!”她上前和侑觞扭打在一起。 佣人们立即上前把二人拉开,侑觞的衣裳被夏氏的鼻涕眼泪抹了一脸,她有些作呕,但还是泣不成声地说:“母亲怎的这么糊涂,女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日你与他私通时,女儿就劝你早点回头,如今东窗事发,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是仁至义尽了。” 夏氏气得七窍生烟,“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白眼狼!”随后呼天抢地,“老天呀!把我的浩儿还给我吧!为什么你要留下这个孽种呀!” 吕蔷被这两母女的哭闹声搅得头昏脑胀,她烦闷地按按太阳穴,问向一言不发的寻乌,“你有什么可说的?” 一时之间几人又安静下来,夏氏满脸请求地看向他,希望他能道出真相,上官侑觞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二小姐说的都是真的,除此,奴才无话可说。” 他,活一生,有个念想便此生知足。 夏氏尖叫起来,拦不住地去厮打寻乌,“你个不要脸的!你和那个小婊子串通好的!” 听到寻乌的话,上官二爷也坐不住了,直接抡起棍子就朝里面冲,几个侍卫拦不住,反被误伤。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上官二爷红着眼冲进去,正好撞上过来看戏的某歌和某陌,上官将军以防万一,从后面劈晕了他。 “来人,快把二爷带走。”他连忙向柯陌道歉,“家门不幸,还请太子爷恕罪。” 笑歌直接拆台,“你向他赔什么礼呀!”柯陌无奈地看着这只小刺猬。 外面的动静也惊动了屋内的人,夏氏病急乱投医,急忙嚷道:“太子殿下,你要为民妇做主呀!民妇是被陷害的!” 笑歌眉毛一挑,拉着某男走了进去,“啧啧啧,真是一场好戏!”她在众人目光中款款而来,光芒四射,柯陌纵容地跟在她的身后,王者之气尽露。 若是寻常女子定不敢做出此番无礼的举动,可是她是上官笑歌,她绝世风华举世无双,她有他宠着,那个男子运筹帷幄,翻云覆雨。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众人均行礼。 太子清冷地说了句:“平身。”顺从地跟着笑歌走。 侑觞见到二人前来,急忙上前拉住笑歌的裙裾,低声下气地请罪:“姐姐,都是母亲糊涂,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宥妾身的母亲吧!” 笑歌甩开她,心里不禁感叹起上官侑觞的聪颖和阴狠,为保自身地位,舍弃自己的母亲和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的男子,她侧过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殿下做个决断吧。”她轻柔地帮吕蔷按压太阳穴,实在不喜欢这一拨乱局,便想快刀斩乱麻。 太子自然是随便自家媳妇儿,于是把大权交到了她手上,“这是太子妃的家事,还是太子妃自行做决断吧。” 上官笑歌思索,毫不留情地开口:“夏氏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夏氏点头如捣蒜,笑歌并不被打动,“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将夏氏逐出将军府,遣返至娘家吧。” 夏氏直接昏厥过去,让她回那个势利的娘家,简直是生不如死。 “至于寻乌嘛,是个好汉,可惜遇人不淑……”笑歌暗中叹气,此番有情有义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要挂在上官侑觞那棵歪脖子树上,“但是大错已酿,给个痛快的吧。” 她忽然看向上官侑觞,让她心里一揪,“至于你,面壁思过,直至出嫁。” 上官侑觞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本就是没地位的旁系小姐,如今她的母亲做出此等不耻之事,还会有哪户大户人家会求娶她?她这是要把自己关到死呢。 “不知太子殿下觉得我的处置如何?” 太子首肯。 “那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所有人都给本宫把牙关咬紧了。”笑歌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众人齐答:“是!” ------题外话------ 明天福利~ 第十七章 酒后耍流氓 经历了夏氏的风波,柯陌感觉笑歌又对他冷淡了几分。 用晚膳时,各人觥筹交错,似乎完全没受夏氏母女的影响,柯陌一直向她搭话,可是笑歌都是淡淡回应。原本就一直被敬酒,再加上他胸中闷了口气,他酒兴大起,于是酩酊大醉,笑歌无奈,只得扶他回房。 “媳妇儿,帮爷洗澡!”柯陌胡乱地扒下衣裳,就兴高采烈地跳进浴池,“扑通”一声响彻云霄,笑歌觉得半池水都快溅出来了。 “媳妇儿,媳妇儿,你在哪儿呀!快过来呀!”柯陌指着一根柱子大叫,笑歌站在他的背面,大翻白眼,不想作声。 柯陌最终捕捉到了某女的身影,嬉皮笑脸,一丝不挂,提枪奔来,笑歌扔了件衣服给他,直接把他推到了水里。 这货果然不能醉酒。 “诶~”笑歌灵机一动,醉酒是他的小辫子,她又为她出逃增添了筹码。 “来,别闹,喝醒酒汤。”笑歌冲着水面叫唤,可是水面波澜无惊。 某女只当他在闹腾,不以为然地端起汤药,“快来喝汤,别玩了。” 水面依旧平静如镜,没有丝毫涟漪,她瞬间慌了神,果然看到水池的一角窝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子,“柯陌!柯陌!”她跳入水池,急忙搂住他的身子,帮他把头露出水面。 “柯陌柯陌!”她将手指放在鼻下探了探,不知所措起来,糟了!“喂喂!柯陌!老娘告诉你不准睡呀!”她张开他的口鼻,急忙对他“抢救”,咳咳……也就是人工呼吸啦。 两唇相贴,某陌狡黠地睁开眼,紧拥她入怀,略住了那片动人的红唇。他描绘着她的唇形,笑歌可以感受到他上扬的嘴角,他对她的反应很高兴,应该说还超出了他的期望值。 雾草!这货醉酒了还这么腹黑!某女觉得现在某陌身后有一条尾巴在摇来摇去。 “呜呜呜……”意识到被骗的某女急忙挣扎,可是身子被某男强壮的手臂钳住,动弹不得。某男玩性大发,对着某女上下其手,某女怒目圆睁,决定要好好调戏一下某男。 她反客为主,伸出玲珑小舌,在他的口中侵城掠地,某男果然愣住,任由她在她口中肆虐,渐渐两人呼吸渐喘,某歌意欲抽身而退,尝到甜头的柯陌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学着她的动作撩动着她的心神。 “呜呜呜……”某女简直是欲哭无泪,谁能告诉她这货的学习能力怎么这么强呀! 她使出那套花拳绣腿,可在某男看来,她就是在似有似无的撩拨自己,他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瓣,她身子一颤,立即软了下来。某男觉得有趣,于是一直咬一直咬。 某女都快泪奔了……柯陌你是狗吗! 不知道吻了多久,知道某陌觉得自己吻够了,才松开她。某女瘫软在他怀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面色涨红,美目含春,一张小口微微肿胀,引人遐想。 “媳妇儿,多谢你教爷亲嘴儿。”他看着她,简直觉得心都快被融化了。 某女懊恼地捶了捶他,“合着你一直都在装呢!不要脸!臭流氓!大尾巴狼!” 某股黑狼点头称赞,“说得好!爷喜欢听!爷就是不要脸!就是臭流氓!就是大尾巴狼!”某男做出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告诉你,小歌儿,爷千杯不醉,所以别打什么歪主意。” 某女撇嘴,闷闷不乐。 “还有,你今天的表现爷很满意,你可以提一个要求,爷会尽量满足你。”他一面说一面蹭了蹭她的脸。 “休了我,”见他黑脸,她委婉地换了种说法,“那就放我走?” “你再这样,爷一个愿望都不赏给你了。” “唉……”直接不行就间接呗,“准我自由出入东宫。” “准了。”柯陌思索,加了一个条件,“不过,你得向爷汇报。” 笑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交!” 谁知道某大尾巴狼居然按着他的手不放,笑歌几次挣扎无效,满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欲求不满的男银,他知不知道他现在的脸上大写着两个字——摸我…… “太子爷,你多大的人呢……”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柯陌打断:“二十一。” “额……”笑歌忽然想到一句话:避免碰到流氓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成为流氓。 “爷听说,你喜欢那个野男人的肌肉,爷问你,是爷的好还是他的好。”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智商为负。 笑歌象征性地捶了捶他的胸肌,“爷的手感最好了,谁能比得上爷呢。” 可是这样的马屁并没有取悦柯陌,他忿忿不平地甩手就走。 她还真的摸过很多人的胸肌! 某女一脸懵逼,莫非是她的马屁拍得不够到位? 第十八章 眼线到来 芙蓉阁。 经过各种狗血的宫斗宅斗后,某个茫然太子妃终于回到了自家的寝宫,她靠在秋千上思考。 首先,是想到某傲娇男后期一宿没理她,她就想拍桌骂人,明明她才是被吃豆腐的那个好不好!她越想越气,于是立下flag,以后保证连臭豆腐都不给他吃了! 不过后期就释然了,他不理她正中她下怀,于是某女安安心心地思考起第二次逃跑计划,直到…… “奴婢(才)参见太子妃娘娘。” 有力的声音吓得某女抖了抖,她抬头,定睛一瞧,只见前面蹲着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和一个千娇百媚的何总管…… “什么太子妃娘娘,本宫是芙蓉姐姐。” 何总管摊手,“娘娘风华正茂呢,还和老奴开玩笑。” 笑歌也不玩笑了,切入正题:“何总管今日来有何贵干?” 何多福对这位太子心尖儿上的人说话也不敢太大声,他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太子不近女色,如今却这番宠着太子妃,总之就是能怎么讨好就怎么讨好,总之讨好不会错的。 “哎哟,我的好娘娘,你可折煞咱家了,咱家今日是奉太子爷之命,给娘娘派个丫鬟,护娘娘安全的。” 某歌早就知道柯陌会安插眼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所以没给何多福好脸色。 何多福看了,心里暗道不妙,于是急忙抛出好消息,“娘娘,殿下担心奴才们照顾不好你的口味,所以去将军府把娘娘的奶娘给请来了,很快娘娘就可以见到她了。” “太阳哦!”笑歌一口老血,她的奶娘可是她在将军府中最大的帮手呀,柯陌把她给要来了,就相当于废了她一张牌。 何多福不懂笑歌的话,但还是狗腿地接下话茬:“娘娘可真是兴致好呢,现如今阳光明媚,旭日当空呢。” 笑歌鼓鼓掌,“真是有种太阳了狗的感觉呀。” 何多福赔笑,随后说起了正事,“娘娘,这位姑娘还等着娘娘起名呢~” “能退货吗?”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呀。 “娘娘,您还是跟太子爷商量商量吧,可能娘娘吹吹枕边风,殿下就准了。” 笑歌柔和地笑着,“有趣儿,说得本宫都想吹个龙卷风来玩玩了。”她指着面前的女子,恨屋及乌,突然想整整她,“那你就叫粉衣吧,而且你以后都只能穿粉衣服。” 粉衣嘴角一扯,她代号“冷血”,如今被赐了一个娇滴滴的名字。 何多福继续拍马屁,“娘娘果真独运匠心。” 笑歌打量着粉衣,这应该就是柯钰口中的那种武功盖世的女侠客吧,长得也不赖,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柯陌了呢。 “粉衣,你武功很好吧。” “奴婢不敢自夸。” 笑歌指了指远处的一颗果树,“去摘个苹果回来。” 粉衣闻言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去返,不同的是手中多了个苹果。 “哇噻!”某女惊叹,“腻害腻害!”只是还是比她弱一点,百里禁归传给她的果然是轻功绝学呀,但是她不知粉衣是否用了全力。 “粉衣,这个苹果就是本宫送你的见面礼了。”说着她走进房里,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摆脱这个麻烦。 —— 奶娘来时,笑歌正百无聊赖地窝在座椅上,一条腿极不文雅地挂在扶手上。 “小姐?” 笑歌回神,“奶娘来了。” 两人坐下唠嗑,奶娘给她说了些夏氏和上官侑觞的事儿,她也不太在意。 “近来,夫人可能会去普佛寺一趟。” 笑歌疑惑,“母亲去寺庙做甚?” 奶娘徐徐说来,“夫人是想为娘娘祈福呢,同时也去为娘娘求子。” 某女面色一僵,后来释然,反正只说求子,又没说是她和柯陌之子,“母亲路上得小心些才好。” 奶娘点头,“小姐放心,夫人是个办事稳妥的。”她忽又想到什么,从怀里取出那副手串儿,递给笑歌,“小姐,这个手串,掌柜的说了,并无问题,干净的很。” 这下子换笑歌纳闷了,她自然是信任掌柜和奶娘的,可是完全不信任这个结果。按理说,这手串上应该会淬有麝香之类的东西,结果却干净得很?还是说明妃明知手串不干净所以送了她一副相似的?如若那样,她分明可以去告发皇后,好人也不是这么做的。 再者,皇宫里哪有什么好人。 还是说……有人在暗中帮她?笑歌狡黠地一笑,他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柯陌算计了。她只有在那日恶整黄嬷嬷时,取下了手串,最后是柯陌帮她带上的手串,还警示了她一番,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把手串给调包了。 把前前后后想通了,她眉头舒展,手串儿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她将手串放进一个匣子里,不管这手串干不干净,她都不会再戴了。 “奶娘,劳烦了。” 奶娘和善地笑着,“小姐没事就好。”她满意地环视四周,不禁开口称赞:“老奴见太子殿下对小姐这么好,也放下了一颗心。” 笑歌不以为然,冷哼一声,“本是林中鸟,不甘笼中游。” 柯陌那种人,做基友挺好,就冲着他太子的头衔,她就会敬而远之。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静待时机。 奶娘看她的反应,不禁叹了口气,小姐这样子,和夫人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两人谈话间,绿衣忽然莽莽撞撞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喊:“娘娘!不好啦!太子殿下去找侧妃了!” ------题外话------ 各位看文的亲们冒个泡吧…… 第十九章 媳妇儿更美 某陌的确是去了茉莉阁,丫鬟们喜出望外,急忙跑进去通报,这可是一年也难得来一回的主子呀。要知道太子妃刚刚过门,太子便来了茉莉阁,这不是啪啪啪给太子妃打脸,然后和自家主子啪啪啪吗。 蒋清音正在念经,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她的老嬷嬷高兴得手舞足蹈,急忙拉她出去梳妆打扮。 “不用了,叫他来见我吧。”她神情未变。 老嬷嬷急得跳脚,这位主子怎么就不思进取呢,如今有了太子妃娘娘坐镇东宫,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呀。 蒋清音不为所动,老嬷嬷只得叹气,开门而退,看到已经到门口的柯陌急忙下跪请安。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面色不悦,直接走过她进入房内,此时的蒋清音已经沏好了茶,待他到来。 “太子殿下今日到访,可是有事?” 柯陌拿出一个手串儿,递过去,“你看看可有问题?” 蒋清音放到鼻边儿嗅了嗅,黛眉紧蹙,随后拿开,“这上面淬有纯度极高的麝香,长期接触,可致人不孕。” 柯陌薄唇微抿,面色不善。 “殿下怎会有这种东西?” 柯陌扶额,还好那日在永寿宫他调换了手串,不然后果他无法想象。脑海中又闪过几人的盈盈浅笑的脸,不禁唾骂起宫帏中的勾心斗角,这其中牵涉之广,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些肮脏事儿你还是别管了,”他看向那个冷漠疏离的女子,脑海中浮现那张千娇百媚的笑脸,他感慨地叹了口气,“本太子还有东西要问你。” “殿下请直说。” 柯陌几次欲言又止,随后缄默无言。 蒋清音勾唇一笑,“没想到殿下也会这番为情所困。” 她十四岁时,在机缘巧合之下识得他,亲眼见他隐忍,亲眼见他步步为营,她原本以为这个翻云覆雨的男人是没有心的。 “本太子只是有些累了。” 蒋清音手持佛珠,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太子妃性喜自由,殿下自然需要耐心相待,不可心急。” “本太子对她百般纵宠,她看似顺从乖巧,其实内心对本太子颇多排斥。” 蒋清音摇头,“太子殿下关键得看清她的心呀。” “怎么看?”柯陌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 蒋清音淡笑,不语。 柯陌继续吐苦水,“她没了本太子也能活得好好的。” “所以殿下就来我这儿,想气气太子妃?” “嗯。”这是何多福告诉他的法子,他觉得有效,姑且一试。 蒋清音否决,“殿下,你这么做会将太子妃推得更远。” “本太子总不能现在跑出去跟她解释吧。” 蒋清音起身点燃熏香,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 芙蓉阁。 “娘娘!我的好娘娘!你还在这里悠哉悠哉呢!”绿衣在旁边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娘娘,宫中最重要的就是恩宠呀,肯定是娘娘你怎么惹着太子殿下了!怪不得今天殿下回来时,黑着一张脸呢!” 粉衣如今真的一身粉衣立在一旁,不悦地看了喋喋不休的绿衣一眼。 “娘娘,听说侧妃娘娘当年名冠京都,被誉为第一嫡女;可是娘娘你呢,琴棋书画,不会;女工针绣,不会……” 柯陌去侧妃那儿关她什么事,反正她对他也就是逢场作戏,虽然他身材不错,她也经常揩油……那也只是正常的调戏,他们二人桥归桥路归路,她终有一天是要逃的,所以她巴不得柯陌对她冷淡点,不过一想到他用那双碰过其他女人的手来碰自己,她就觉得一阵恶寒。 “娘娘呀,太子爷对你可真是不能再好了呀!” 上官笑歌掏了掏耳朵,没好气地看了绿衣一眼,“粉衣,让她闭嘴。” 粉衣长舒了一口气,立即上前,点了绿衣的穴道,绿衣大张着嘴,愣在原地。 “绿衣,你知不知道,做人不能太诚实的。”某女问向粉衣,“粉衣,你说是本宫漂亮还是侧妃漂亮?” 粉衣无奈地叹气,苍天呀!她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主子。 “快说呀,本宫不会责罚你的。”笑歌很善意的提醒。 粉衣在某女威逼利诱的眼神中缓缓开口,“侧妃娘娘与世无争,仙风道骨;太子妃娘娘娉婷万种,热情如火,两者没有可比性的。” 笑歌不悦,“老娘不管,你必须给我个答案。” “额……”粉衣不是个随便的人,于是仔细思忖,笑歌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粉衣未受干扰,最后谨慎地开口:“奴婢方才比较二位娘娘的五官,还是觉得太子妃娘娘的容貌更胜一筹,侧妃娘娘鼻子没有娘娘挺,眉毛也比不得娘娘的浓密。” “哈哈哈……”这种深思熟虑后的称赞惹得笑歌心里大悦,她就说嘛,她才是大呈第一美人。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媳妇儿自然才是最美的。”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堕落的小芊芊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还有看文的亲们都来冒个泡呗~ 第二十章 太子吃闭门羹 “媳妇儿,开门,听爷给你解释呀!”屋内无动静。 “媳妇儿,好歹爷也是堂堂太子殿下,被锁在门外,传出去多么不好听呀!”屋内无回应。 “媳妇儿,媳妇儿……” 何多福和一干奴才就这么站在后面,憋笑憋出内伤。 屋内渐渐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果不其然,“嘎吱”一声,门给打开了。 柯陌心里喜滋滋的,急忙大喊:“媳妇儿!”话音还没落,门又被大力阖上,灰尘溅了柯陌一脸。 “殿下这番雨露均沾,臣妾自是极为欣喜的,所以殿下还是去侧妃那儿吧。”笑歌觉得这话说得带点酸味,于是立即拉回来,“柯陌,咱们平时玩归玩,但不能耽误正事是不,你是太子,是要子孙满堂的,所以去侧妃那儿,让她为你开枝散叶吧。” 柯陌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但还是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爷就要和你玩。” “呵,”门内传来一句冷哼,“有些话,不用我挑明了吧,拜拜。” 随后屋内一片寂静。 笑歌搞定某男,莫名觉得很不爽,她赏了床一脚,白了粉衣一眼,蹙着眉头走近房内。 她才不要管这档子事!她要画小黄本本,她依旧是那个天下第一富百里独身。 于是她就真的这样做了,灯光昏黄,宣纸层叠,某只自娱自乐的老少女就这么趴在桌上画着少儿不宜的小黄本,如果你隔近了看,你会发现画中的男子有些眼熟,是的,这不就是大呈国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嘛? 某女按照自己欣赏过的身材四处意淫,最后出炉了《三十六变》和《七十二变》两本闺房秘籍,某女觉得依旧不过瘾,于是又画起了男男cp,一个主角是某只大尾巴狼,还有一个给谁呢?她思前想后,最后给了花蝴蝶上官霖。 这种顶级秘籍上官霖肯定会珍藏的,到时候那场面,哈哈哈哈。 某女正自得其乐之时,绿衣一脸哀怨地跑了过来,笑歌急忙把独门秘籍朝抽屉里一藏。 “娘娘,你在这儿倒是乐呵呢!奴婢的手都酸了。” 某女帮她顺毛。 绿衣点明来意,“娘娘呀,你还是出去看看吧,太子爷站在门口不肯走呢,外面冷风飕飕的,何总管一行人都跪在外面不敢吭声,万一殿下着凉了怎么办。” 某女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脸木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娘娘你还说风凉话!”她愈发觉得自家主子没心没肺起来。 “唉……”笑歌托腮,“你叫他直接滚去我床上,记得洗白白。” 绿衣眼睛一亮,风风火火跑出去报喜。 他这么想进来,就让他进来吧,笑歌打开窗户,一跃而出,她还没见过太子的寝阁呢。 一夜安眠。 “嗷嗷嗷~啊啊啊~”某女悠闲地伸了个懒腰,眯了眯惺忪的双眼,看到两个大黑眼圈。 “唉码,绿衣你吓死老娘了!” 绿衣没好气地责骂她,“娘娘呀,你昨天说走就走,可叫奴婢们好找呀。” “哦,”笑歌起床更衣,“这就是传说中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绿衣继续叽叽喳喳,“昨晚太子爷对娘娘可好了,不仅帮娘娘掖被子,上早朝时还恋恋不舍地吻了娘娘的额头。” 笑歌炸毛,“你说啥!”笑歌晕死。 她都快忘记这男人时而不要脸,时而厚脸皮了。 —— 上官笑歌今日不情不愿地敢去给太后请安,加上对某男昨晚的举动十分不悦,她脸上没有好脸色,可才刚走到永寿宫门口,就发现热闹非凡。 她急忙示意小太监,不用通报,暗中看戏最精彩。 “皇祖母,你听说没有,昨夜太子殿下去了蒋姐姐那里,听说太子妃醋意大发,结果太子殿下心软,又去安抚太子妃去了。”笑歌勾唇,渐渐走近,女子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儿臣可真是为蒋姐姐感到不值,这以后呀,蒋姐姐的日子可怎么过。” 又一个女声响起,笑歌记得,这是任青青的声音,“阮姐姐,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你这么大度,待梦姐姐如同亲姐妹一般。” 笑歌顿在了门口,记起了这个梦姐姐,从柯钰和柯齐的对话中,她可以推断此人是六王一个差点流产的小妾,那这个阮姐姐应该就是丞相之女阮舒意吧。 她狡黠一笑,推门而入。 “本宫自然是比不得六王妃如此贤良淑德。”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堕落的小芊芊又来祝大家新年快乐啦~还有看文的亲们冒个泡呗~ 第二十一章 教训六王妃 “本宫自然是比不得六王妃如此贤良淑德。”笑歌推门而入,目光直视主位之下的宫装女子,这等品阶,怕就是阮舒意了吧,她勾唇一笑,几分打量,几分玩味,几分不屑。 撞上她似笑非笑的星眸,阮舒意心中多了些许不愿承认的惊艳,她原本以为上官笑歌要么是畏畏缩缩没见过世面,要么是粗手粗脚没大没小,可如今在她的身上,她只看到了那份倾世的美貌和绝世的风华,可很快她的眼里就多了些许嫉恨,她绝对不会忘记当日太子的拒婚之耻。 “儿臣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顿首,“起吧。” “是。”笑歌起身,恰好坐在阮舒意的对面,二人对视,空气里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蒋清音是太后母族蒋氏的嫡长女,太后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自然也是多了分疼爱,听到阮舒意的话,她虽半信半疑,可也是不放心的,旁敲侧击道:“之梦腹中的孩子可好?” 韩之梦闻言急忙回话,瑟瑟缩缩的样子惹人怜爱,“回太后娘娘的话,一切都好。” 阮舒意闻言急忙表功:“皇祖母,这些天王府里经过胡氏之乱后,儿臣都注意了很多,妹妹的孩子出生后,儿臣也一定会视如己出。” 韩之梦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起伏。 上官笑歌趁机挖坑,“韩夫人怀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好歹六王妃此番贤良,相信韩夫人一定可以顺利生产。” 阮舒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依她之言,若韩之梦的孩子生不下来,就是她的过错……阮舒意圆话,硬着头皮附和道:“韩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儿臣自当竭尽所能。” 皇后没有帮阮舒意圆话,韩之梦的孩子她并不在意,一个侍妾的孩子,皇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关键是这个孩子能够敲打阮家,也就是敲打丞相。 太后自然是乐见其成,于是帮腔:“六王妃果然顾全大局,有六王妃这样的容人之量,王府上下肯定会一片和睦呀。” 提到容人之量,阮舒意趁机反击,正中太后的下怀。 “皇祖母过奖了,”她瞅了笑歌一眼,“儿臣还是比不得太子妃娘娘的,新婚燕尔之间,还记得照拂蒋姐姐。” 啊呸!她上官笑歌活了两辈子了,第一次听人说她有容人的雅量。 她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如果是柯陌,就算了,她不会喜欢一个皇室中人,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还想好好拿赚的钱出去潇洒潇洒。 “都是姐妹,本宫自然会善待蒋侧妃。” 得到笑歌的这句承诺,太后的心里也舒坦了些。 唇枪舌剑告一段落,某位郡主见缝插针,又开始不安分了。 她派一个丫鬟,给笑歌递去了一张请柬,笑歌笑了笑,并不接下。 “本宫记得郡主当初说的是亲自登门造访呢,如今如此草率地递给本宫,论请伦理,都说不过去。” 任青青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于是立即反驳:“太子妃娘娘言重了,青青这是在为太子妃娘娘着想,如今青青当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面给太子妃递请柬,这请柬也沾上了两位贵人的福气。” 笑歌都快给她鼓掌了,好厉害的一张嘴,不过这对于一天到晚与奸商打交道的某歌来说,反击她易如反掌。 “多谢郡主的良苦用心,不过若是郡主能亲自把请柬送去东宫,岂不是这请柬也承载了郡主的诚信?” 任青青果然无话可说,面色难看得很。 未免出什么幺蛾子,笑歌见机拍板,“那就请郡主请安过后给本宫送去吧。” 任青青磨了磨牙,咬牙切齿。请安后正直正午,东宫与永寿宫相隔甚远,以她的品级根本不能在宫中乘坐步辇,上官笑歌这是故意整她。 太后和皇后坐在主位上窃窃私语,相互试探,对下面这些小打小闹并不在意,一番商定之后,太后开口:“太子妃新过门,赏花宴得办得隆重点才好,哀家老了,就不去凑热闹了,皇后会临场代表皇家,青青你给你母亲带个信儿。” 任青青应下。 “好了好了,都各司其职去吧,你们能来陪哀家解闷,哀家很欣慰。” “是,儿臣告退。”众人起身告退。 皇后瞥了六王妃妾一眼,交代了一句“服侍好六王”就先行离开,她的宫里恐怕又来了一群幺蛾子,因为昨日个皇上将进贡的锦鲤一股脑赏给了明妃,明妃明事理把锦鲤分送到各宫,可是这群不省事的不肯接受。 她扶了扶脑袋,是时候该敲打敲打她们了。 皇后一走,太子妃就成了这其中品级最高的女人,任青青不愿与她同行,先行走去东宫。阮舒意见她离去,也不乐意矮人一头,于是走到一个岔口就向笑歌告辞。 “妾身先行告退了,太子妃娘娘,赏花宴上见。”阮舒意的脸上是掩不去的玩味。 上官笑歌轻蔑的一笑,她这么多年虽在江湖飘,但对于这种装逼盛会她还是明白的。 赏花宴由皇家举行,如今由长公主操办多年,是世家小姐公子们的盛会,说白了,也就是一场大型相亲宴,所以各家公子小姐都拼命的展现自己,各种才艺更是不在话下。 任青青递给她请柬,就是为了找机会羞辱她呢。 某女应战,“六王妃,赏花宴见。” 阮舒意不以为然地一笑,一个披上凤凰外衣的野山鸡算什么,她趾高气扬地走过笑歌,某女适时伸出小黑脚,阮舒意一个踉跄,被绊倒,周围的丫鬟宫女们急忙护驾,顿时倒了一地,韩之梦的侍女们也急忙护她,顿时场面混乱。 阮舒意狼狈地爬起,一脸狰狞,说着就要来找笑歌算账。 “上官笑歌,你这个山野村妇,竟然敢算计本妃!”她说着就上前想给某女一个耳刮子。 笑歌毫不费力地拦住她的手,反讽:“六王妃可以看看,现在谁比较像山野村妇。”语毕,她顺势将阮舒意往后一推,阮舒意又倒在了宫女身上。 “上官笑歌!”阮舒意哪里受过此番屈辱,愈发咬牙切齿。 果不其然,这里闹得沸沸扬扬,惊动了永寿宫中的主子,黄嬷嬷及时出现阻止。 “两位主子,发生什么了,太后正在休息呢,让老奴过来问问。” 上官笑歌冲黄嬷嬷妩媚地一笑,提醒着那日的事,黄嬷嬷咽了口口水。 阮舒意只得打碎了牙朝肚子里咽,就算她在太后面前去告发上官笑歌,她也根本拿不出证据。 “没事,只是本妃刚刚摔倒了。” 黄嬷嬷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一眼便看出来了,但她们不点破,她也不会拆穿,而且这里还有一位不能惹的主子——太子妃娘娘。 “六王妃娘娘小心些,老奴这就去复命。” 某女勾唇一笑,瞅了阮舒意一眼,上了步辇离去,而她的手心,有一张在混乱时韩之梦递来的字条。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堕落的小芊芊再次死皮赖脸的祝大家新年快乐~看文的亲们来来来冒个泡~ 第二十三章 第二次出逃开始! 看到韩之梦递来的这张纸条,她可犯了难,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三日后,藏香酒楼雅阁。 落款是单一个个字——六。 六王约见,她赴会与否?某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前去相见看看六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问题又来了,藏香酒楼虽也是她的产业,可是她要如何甩掉粉衣这个跟屁虫呢。 “唉唉唉!”某歌头疼,朝绿衣招了招,“来,小妞,帮老娘按按头。” 绿衣闻言上前,没有章法地乱按起来,笑歌感受到她乱七八糟的手法,只觉得头疼更甚。 “你下去,下去!”她唤来粉衣,“你来帮我按。” 粉衣嘴角一扯,看了看笑歌的头,手足无措,她仿照绿衣的样子按了起来,结果某女眉头皱得更深了,“粉衣,你在干嘛!力气这么大,头骨都要被你捏碎了,还不如绿衣呢!” 某女将二人挥下,她要去找她的免费按摩师。 —— 东宫,太子书房。 太子批阅着奏折,剑眉微蹙,神情严肃,现在的旱灾勉强还能应付得过来,可观天象,七月流火,流金铄石,火轮高吐,毫无减缓之兆。 觉得眼睛酸涩得很,他阖眼休息了会,闭目养神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殿下?” 听到笑歌的声音,柯陌瞬间来了精神,像个刚恋爱的毛头小子,急忙整冠,将桌子上随处摊着的奏折大致摆放好,随后兴高采烈地去开门,当他触到门闩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他不能表现的这么兴奋是不,昨天明明是她的过错,似乎听上官霖说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于是乎他换上了一脸严肃,若无其事地打开门,看到坐在台阶上正百无聊赖的笑歌。 “你怎么来了。” 某女见他眼下黛黑,眉头不展,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也不好点明自己的来意。她拿起手中的食盒晃了晃,“我来给你送吃的。”还好当初为了有个名目来找他,提了碗粥。 柯陌压住心中的狂喜,云淡风轻地说:“本太子不饿。” 笑歌“哦”了一声,不饿就不饿吧,反正她做不了马杀鸡了,她还不如自己回去饱餐一顿,于是某女直接扭头就走。 “喂!”太子慌,急忙拉住她的手,“本太子现在又饿了。” “好呀,给你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给她按摩,某歌登堂入室,直接走入。 柯陌阖门,嘴角勾起一抹得手的微笑。 笑歌歪在座椅上,扭了扭脖子,直视正在喝粥的柯陌,他什么时候才能帮她做做马杀鸡呀。 “这是什么粥?” 某女如实回答:“不知道。”她随便叫绿衣盛的。 柯陌的眉头明显皱起,“这是甜的。” 笑歌后知后觉,“噢?你不吃甜的吗?” “嗯。”他语气里明显很失望,“不过既然是媳妇儿拿来的,爷就勉强吃了。” 某女白了他一眼。 “媳妇儿今日找爷有何事?”他知道这只小狐狸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 某歌立即来了精神,“太子爷当日说可以随时找你做按摩的,今日我想按头。” 柯陌闻言,拿着勺子的手愣在半空,哭笑不得,不过她还有点进步,知道拿东西来讨好他。 “爷今日帮你按头,你学着点,下次帮爷按头。” 笑歌巴不得学着点呢,她的按摩店可以开业了,就叫……大保健好了。 柯陌喝完粥,心情不错,同样歪在榻上,笑歌头枕在某男大腿上,像个女王一样等待某太子的服务,柯陌失笑,拿起指腹轻揉起起她的额头,因为幼时习武,他的手上有一层薄茧,时有时无地刮着笑歌白嫩的皮肤,弄得某女心里痒痒儿的。 “听好了,以后爷要验收的,首先用双手拇指从眉心推至眉梢……”柯陌不厌其烦地说着,某女也听得很仔细。 记下了手法,某女就继续思量起早上的那张字条,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某男不乐意地捏了捏他的脸。 “呀!你干嘛!别想吃老娘豆腐!”某女将他的手一打。 柯陌继续和她聊天,吸引她的注意力,“媳妇儿,你以前头疼的时候谁帮你按?” 笑歌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以前我做马杀鸡的时候,偶尔去醉春楼找几个小美人,后来她们的手艺太差了……”笑歌的声音愈来愈小,她忽然茅塞顿开,早上的纠结迎刃而解。 不能去藏香酒楼里会见六王,可以去醉春楼嘛,随随便便做个马杀鸡,就可以避开粉衣。 于是她立即坐起,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卖萌,给自己铺路,“爷,我好歹也是醉春楼的老板,也该回去查查账本是不?所以三日后,我想去趟醉春楼。” 柯陌不回应,半信半疑。 笑歌继续努力,“爷当初不是答应我,只要汇报,可以自由进出东宫的嘛。” 柯陌应允,“爷不食言,带着粉衣一起。”只有放了鸟儿出笼,才知道鸟儿要飞去哪里。 笑歌愉悦地勾唇,不过很快又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她要怎么向将军府传信呀!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亲们冒个泡~ 第二十三章 榴莲传信 为了送信,某女一大早就跑去了太后宫中请安,就为了偶遇一下韩之梦啥的,可是她蹲点两天,都只见到了新交的仇人阮舒意,某女和她斗几句嘴,就战兴全无地跑回来了,焦头烂额。 明天就得约见了,她还没有联系上六王。 愁眉苦脸中,绿衣乐呵呵地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让笑歌一看就有食欲,她直接择下一个放在嘴里,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你别说,现在的天也是越来越热了,这时候吃点葡萄当真是好极了。” 绿衣手摇扇子,给她驱暑,“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皇上赏了点给殿下,殿下得知娘娘喜欢吃葡萄,就全部赏给娘娘了。” 某女蓦然放下手里的那颗葡萄,质疑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葡萄?” 绿衣说瓢了嘴,顿时结结巴巴,“是……奴婢和奶娘说的。” 某女摇摇头,将一颗葡萄塞进绿衣嘴里,绿衣顿时惊诧,又不敢把葡萄吐出来。 “吃吧,毕竟在你口中,这还是个稀罕物儿。”她在民间的零嘴儿,都成了宫中的贡品。 绿衣觉得莫名其妙,于是试探地问:“莫非是娘娘不喜欢吃了?那里还有不少其他的珍果呢。” “噢?还有啥?” 绿衣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窘迫地说:“奴婢也不知道叫啥。” 笑歌哀怜地看了看她,果然信息通达才是最重要的,古代就是信息太闭塞了。 “你叫人把水果拿来给本宫瞅瞅。”靠吃来缓解疲倦也是极好的。 绿衣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几个宫女公公就提着食盒过来了,不过某女的目光完全被最后抬上来的那个黄色不明针状物体给吸引了。 “哇塞!居然还有榴莲!” 绿衣见她喜欢,急忙介绍起来历:“这个是南方的藩国进贡的。” 来历什么的根本不重要,笑歌立即叫人帮她打开,双眼放光,磨刀霍霍向榴莲。 很多丫鬟婆子们也围过来看,都想知道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可是很快众人就避之不及地散开了……这味儿……怎么这么大呀……苦了她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太子妃娘娘吃得津津有味,她们又不敢捂鼻子。 某女吃了一口,“好吃!”不愧是古代的东西,就是无污染,好吃到爆! 于是她哗啦哗啦就口,就吃了半个,吃饱餍足的某女揉了揉肚子,知足地打了个饱嗝,惹得绿衣一阵恶心。 “绿衣,这个还有吗?”若是吃完了没得吃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绿衣假装咳嗽,掩了掩鼻子,“别的主子都嫌弃这个东西味儿大,都没要,所以全都送到东宫里来了。” 某女满意地点头,“甚好甚好。”看来只有自己才能发现它的美呀。 “好了,把它封起来吧。” 几人都不敢上前,绿衣硬着头皮问道:“娘娘,这个要怎么封呀?” 笑歌后知后觉,好像她也不知道嚯,她简单粗暴地将两块榴莲皮合在一起,顿时心生一计。 “绿衣,跟本宫进来。” 两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随后这些人就看着自家臭烘烘的主子和脱线绿衣拿着一个又一个的榴莲跑进屋里,悉悉簌簌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段时间后,某女将他们叫了进去,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几个榴莲上,几番打量,发现除了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其他无异。 “安排下去,就说本宫最近吃了南藩国进贡的榴莲,此心甚悦,于是愿意与众妯娌共享佳肴。” 绿衣顿时觉得心虚,她家娘娘又要祸害别人了。 而始作俑者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她指着地上的一堆榴莲,“把这个送去长公主府给青青郡主,把这个送去六王府给六王妃,还有这个记得送去给韩夫人,”她看向一个公公,“你一定要亲手把榴莲交到韩夫人的手上,毕竟韩夫人身怀六甲,出了事可不是本宫担得起的。” 小米子诚惶诚恐,自然是明白此中分寸,不敢怠慢,急忙应下。 “好了好了,都去办事吧,不然本宫赏你们一个榴莲。”一伙人如鸟兽散。 某女悠闲地吃了一口榴莲,绿衣颇有些担心地问道:“娘娘,你说韩夫人会明白您的用意吗?” 笑歌在第三个榴莲上开了个小口,然后在绿衣惊诧的目光中把字条放了进去。 她还是看得起韩之梦的,不然她不会成为柯齐的送信人,恐怕韩之梦也就是柯齐放在六王府里的一颗棋子,而成为棋子的人,都有利用的价值。 笑歌敲了敲绿衣的头,“你再叽叽喳喳,若是被粉衣听见了,她明白了相当于没明白。” 绿衣讪讪地点头,傻不拉叽地跑出去,正撞上粉衣那张冰山脸,她冷若冰霜,直视绿衣的双眼。虽说以前粉衣也是面瘫,但这次绿衣却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匆匆离开。 笑歌用余光瞥了粉衣一眼,视而未见。 ------题外话------ 艾玛……现在都没有收到首推通知的我 第二十四章 太子被骗煮榴莲 是夜。 绿衣得到消息回来时,笑歌正在后院乘凉,一勺一勺的榴莲往嘴里送,满脸不爽。 都说全球变暖,现代的温度应该是比古代高些,可是某女都快被热死在这个没空调没电风扇没冰箱的古代了,而且最近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虽说某男送了些冰块过来,解了燃眉之急,但也是杯水车薪,相比起某女在民间用冰量,这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冰山一角,她原本还打算做些刨冰之类的冰饮的,因为硬件问题,被否决了。 绿衣接过宫女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小声耳语:“娘娘,榴莲已经送到了,韩夫人在小方子前让他给娘娘捎个信,说榴莲虽然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但是金玉在其中。” 笑歌满意地点头,不愧是柯齐的帮手,比阮舒意精明多了。 “嗯的,有眼光。”某女心情忽然就舒爽了些,远远地瞥见粉衣带着何多福过来了,推开绿衣显得欲盖弥彰,于是她恢复到那一副不爽的模样,对着绿衣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本宫叫你吃榴莲你还不吃!” 绿衣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 何多福满脸笑容的走过来,闻到满院的榴莲味嘴角轻微一扯。 “何公公来了后,本宫这芙蓉阁果真是蓬荜生辉呀。” “娘娘快别打趣咱家了,咱家今日来呀,是来带话的。”笑歌抬眼看他,“太子爷今日批阅奏折,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叫咱家请娘娘过去帮殿下按按头。” “不去。”笑歌讲真,这么热的天她一步都不想挪。 “殿下早就知道娘娘会推托呢,所以叫咱家提醒娘娘,明天晚上娘娘还得出去呢。” 笑歌白了何多福一眼,何多福急忙赔笑,他可害怕这位贵主儿将气撒到他身上。 某女自知推脱不了,大吃了几口榴莲后起身,“绿衣,给太子爷带个榴莲过去。”去归去,不能空手进门呀。 —— 某个兴奋太子爷正待在浴室里泡澡,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当他听到轻快的脚步声,立马就装出了一副冷漠疏离的阵势。 某女抱着榴莲在寝阁里晃了晃,没人,她猜出某个欲求不满的男人正在泡澡,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摊尸在他的大床上,还不忘大哈两口气,顿时空气里“香”气弥漫。 柯陌这下子纳闷了,知道某女故意不进来,所以还是他出去吧。 此所谓山不过来我过去。 笑歌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水声,随后一副美男出浴图就展现在她眼中,柯陌剑眉星目,薄唇微抿,乌黑的头发散在肩头;他仅披了一件浅色外袍,腰带随意地绑在身上,落拓不羁;小麦色的皮肤若隐若现,未干的水渍顺着健硕的肌肉流淌,某女看得目不转睛,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怎么,媳妇儿,看痴了。” 他一说话,笑歌立马出戏,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笑歌招他过来,柯陌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闻到她身上的汗味和榴莲味,他眉头轻蹙。笑歌视而未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光明正大地揩油,美男当前,不揩白不揩。 她大哈了一口气,柯陌眉头蹙得更深,某女见机,继续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太子爷呀,我这次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就是被誉为人间美味的……”她说着将手伸到背后,故弄玄虚,“榴莲!”她将榴莲呈到柯陌面前,某男捂了捂鼻子,满脸嫌弃。 他提起笑歌,某女顿时感到脚下一空,急忙怒吼:“柯陌!你干嘛呀!”某男直接把她扔进了浴池,抛下一句:“没味了再上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某女气不打一出来,雾草草草!这是他的洗澡水好不好! —— 笑歌走出来的时候,某男正眯着眼睛打量着某个榴莲。 她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耀武扬威,“柯陌!老娘洗完了!” 太子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嫩嫩的小姑娘罩着一件不合身的外袍,眉飞眼笑。 “没衣服穿了,老娘就穿你的了。”她扯了扯身上的五爪蟒袍,“你说我这样像不像女太子呀!”她兴高采烈地转了个圈,柯陌看得心都要化了,伸手把她抱了过来。 柯陌忽然舍不得让她给自己按头了,一个劲地蹭着她的小脸,被某女一巴掌拍醒。 “给老娘死远点,老娘给你按头,试验一下。”她还是得确定一下手法,这样才敢肆无忌惮的开店,“你看看,我的手法哪里不对。” 她将他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海绵般的触感让柯陌心痒痒儿,软弱无骨的小手覆在他额头,慢慢推移,所到之处都撩起一阵火苗,柯陌哪有心思去思索她的手法是否正确呀。 “你以前有帮别人按过吗?”柯陌的声音喑哑了些许。 笑歌继续专心致志,实话实说:“木有。” “那以前有人睡到你的大腿上吗?” “有呀!” 柯陌脸黑成了锅底,“谁睡了,本太子去砍了他。” 笑歌觉得他很幼稚,不过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喜意,“我弟弟,你要去砍了他吗?” 某男纳闷,“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 笑歌暗叫不好,自己居然说瓢嘴了,她难道要告诉他她在别的时代有个弟弟吗? 柯陌穷追不舍,“告诉爷,你弟弟是哪来的?” “太子爷,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基友。”她转移话题。 柯陌的注意力被成功分散,“鸡友?鸡的朋友?” “哈哈哈~”笑歌放声大笑,放下手中的事情,躺了下来,她差不多试了一遍手法,心里有了些把握,“男女之间的基友呢,就是恋人未满朋友之上的那种。” “嗯哼?” 她直视他的双眼,坦诚地说:“如果你不是太子,就冲着你的肌肉,我会考虑让你做我的基友。” 柯陌这下子的确听懂了,基友还是友,他的脸彻底地垮了下来,自顾自地搂住他,“不准,爷是你丈夫,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爷。” 话音刚落,某男就被某女踹下床去。 笑歌翻身下床,指了指边上的榴莲,“这东西放在锅里煮可以去味儿,太子爷,再贱!”她甩头就走,她真是越来越期待和六王的见面了。 第二天,一道异味传遍东宫,听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众人只好只得哑巴闻榴莲,有苦说不出! 第二十五章 私会六王 笑歌换上了男装,手持折扇,白玉发冠,风度翩翩,她满意地点头,这才是当年的逍遥公子百里独身嘛。 粉衣本来就英气十足,换上男装更显霸气侧露;绿衣也换上了一身不合身的男装,看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小白脸模样,显得十分怪异,于是笑歌很不仗义地打趣起她。 “绿衣呀,你这么矮这么瘦,是找不到媳妇儿的。” 绿衣黑脸,她本来就特别不喜欢穿男装了,还被自己主子奚落,于是嘴巴一嘟,“娘娘你还说奴婢呢,昨天好多人都看见你穿着殿下的衣服回来的,衣服都拖在地上了。” 笑歌瞪眼,“他那么高那么壮,都快一米九了,老娘我再高也只有一米七好不好!” 几人蒙圈,绿衣疑惑地开口:“娘娘你又在说胡话了。” 笑歌无语,她忘记这个时代是用尺来衡量长度的了。 “胡话就胡话,记得帮本宫把那件衣服还回去。” 谁知道绿衣回道:“何总管昨夜就把衣裳取回去了。” 笑歌并没有在意,“哦”了一声完事,带着两人兴高采烈地出门去啦。 此时的何多福正在喟叹红颜祸水,太子殿下昨日抱着被太子妃穿的衣服而眠,今天早上又吩咐他将外袍好生养着,他简直手足无措,他这也是第一次养外跑呀。 —— 醉春楼。 三人刚落脚,云离和云别兄妹就跑出来迎接笑歌,笑歌吊儿郎当地勾住云离的肩膀,几人热络地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地来到顶阁,粉衣少言寡语地跟了进去,云离看了粉衣一眼,没有说话。 “主子,你看,这是这些天的运营数据。”云别将账本递给笑歌。 笑歌翻了翻,将云别唤过来,在账本上指了指,“这些地方还去查查。” 云别点头,立即起身,离开顶阁。 笑歌方才指的那几处下都有字,连起来就是:竹雅间,会六王。 云别这下子倒是豁然开朗,六王平日里一直自视清高,绝不会来醉春楼这种烟花风尘之地,可是今日不仅来了,还花重金指明要订下竹雅间,让人摸不着头脑,现在看来他是来见上官笑歌的。 云别走后,某女又若无其事地翻了翻东西,最后依常扶额假寐,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云离,去给本公子安排几个漂亮的小妞儿,给本公子按按摩。” 云离应下,询问:“公子要哪一个雅间呢?” “哪个还空着就去哪个。” 云离思索,“公子,刚好还剩一个兰雅间,我这就去安排。” “嗯。”她用余光瞥了粉衣一眼,粉衣看起来依旧冷漠疏离,她松了口气,计划进行地很成功。 过了一会儿,云离就来请笑歌下去,笑歌大步走了出去,风流倜傥,来去如风。 她推门而入,果然就有几个小美妞候着了,笑歌满心欢喜地点点头,左手搂一个右手搂一个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内室。 “闲杂人等就呆在外面吧。” 云离和绿衣听言,顺从地退到了外间,粉衣却呆在原地,不肯挪步。 上官笑歌嘴角上扬,并不喝退她,只是任由几个小美妞帮自己宽衣,衣衫渐渐剥落,粉衣也打消了疑心,面无表情的退回外室。 某女大舒了一口气,粉衣要是再不走,她会以为她看上自己了。 她轻轻解开自己的裹胸,姑娘们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条条红痕,胸前瞬间没有那股紧绷感,她愉悦地扭了扭身子,俯卧在榻上,姑娘们各司其职,有的在她身上涂抹起精油,有的在旁边给她喂东西吃,有的轻轻地帮她揉按起来。 某女真心觉得她就是一等一的人生赢家呀,不过说实话,她们的手法都比不上那个大尾巴狼,最后愈比较差距愈大,某女不高兴地嘟哝起来,“朝左边挪一点,用点力。” 片刻后,里面又传来一声慵懒的呢喃,“嗯的,就是这个力,我先睡一会儿。”随后静默。 粉衣听到声音,下意识地看了看榻上的身影,回过眼,继续保持面瘫脸。 笑歌趁机脱身,急忙闪到暗格,“笑歌”立即替换上前,一切都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笑歌勾唇一笑,随意罩上了一件女装,万千青丝随意披下,给她增添了一丝凌乱美。 两个相邻的雅间之间都会有一个暗格,所以某女直接推开暗格的另一面,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竹雅间外阁,看到内室里的幢幢身影,她推门而入,曼妙的身影落在六王主仆眼中,柯齐明显感到一丝惊艳。 进来的女子红衣似火,落拓不羁,自由洒脱,明艳动人,一双丹凤眼流转含春,一对黛山眉青可横翠,毫无世人眼中女子的端庄,但就是亮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六王,别来无恙?” 第二十六章 达成协定 柯齐不禁称赞,“太子妃约见的醉春楼果然玄机重重。” 笑歌早知道他会这么试探,不慌不忙地撇清关系,“妓院人流量大,可以掩人耳目。” 柯齐玩味地勾唇,知道她避而不谈,他也不过多追究,问是问不出来的,还得自己调查。 “开门见山吧,六王找本宫前来所为何事?” 柯齐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拿出一个信封,递到笑歌面前,“太子妃看看吧。” 笑歌迟疑地接过,只见信封上写着绝密二字,于是急不可耐地打开,信上说的是北方旱灾的问题,近来北方气温渐高,庄稼绝收,据观天监所闻,高温还会延续,旱灾不可避免,朝廷已经准备开粮振灾;南涝北旱,南方也恐出现汛情,日前各级正努力固堤防洪。 笑歌黛眉紧皱,放下了信封,近来柯陌分身乏术,忙得焦头烂额之事,怕就是如此了吧。 “太子妃看完了吗?” 笑歌不置可否,“六王拿这个给本宫看作甚?” “若是南方遇洪灾,皇上必定会派太子主持赈灾之事,到时候太子就得南下。”他没有说下去,不过相信笑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笑歌知道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空档,可是天意的因素太大了,这个方法不妥,于是她摇头,“六王又怎么会知道南方一定会发生汛情呢?”她曾经体验过流离失所的生活,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百姓受到洪灾旱灾的困扰。 六王隐晦地说:“只要太子妃想,南方一定可以发生洪灾。” 笑歌对视着柯齐肯定的目光,思忖着,皇后出身南方世家,南方一定有六王的势力,他一定有办法干预大堤的稳固,并且从中做手脚,就算大堤决口,他也可以将责任推脱到汛情严峻,若要追究,也只是牺牲几个官吏而已,他完全不会在乎。 良久,她勾唇一笑。 “六王误会本宫了,本宫深知民间疾苦,不希望百姓遭受此番苦楚,六王的提议的确极妙,可惜本宫并不赞赏。” 柯齐并不沮丧,坦然一笑,循循善诱,“太子妃要知道,这世界上存在一种做法,叫做逼上梁山,不得不为。” 笑歌讥讽地看了面前这个衣冠禽兽一眼,皇家中人就是这样,是人命为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比如他,比如那个逼她成亲的柯陌。 “本宫最讨厌别人逼迫本宫了,如若六王必定为此,本宫毕竟奉陪到底,六王可以看看究竟是谁斗得过谁。”上官笑歌脸上写满了善意。 柯齐哈哈大笑,笑得那么癫狂,随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太子妃,你说如今本王朝外面喊喊,别人看见太子妃也会六王,会怎么想?” 上官笑歌抿唇一笑,“六王真以为醉春楼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她可以让他走不出竹雅间。 柯齐知道她是个琢磨不透之人,对她说的话半信半疑。 “六王如此想和本宫合作,是因为本宫是东宫里唯一有可能了解太子南下行程的人,好让你痛下杀手。”她的眼里露出了寒芒,“所以六王又怎么肯轻易放弃,与本宫玉石俱焚呢?” 柯齐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太子妃果然智谋无双。” “六王过誉,本宫可比不上六王。”她垂下眼帘,心中思绪万千。 她只想逃,不想让柯陌死。 柯陌今后一定会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不像柯齐,表面温和清洁,实则阴骘狠毒。 两者之间,难以取舍均衡,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于是她陷入了沉思。 “太子妃娘娘,本王可以保证,绝不会干涉大堤的加固,不过若是天意为此,还请太子妃与本王合作。”南方已经阴雨绵绵数日,这种天气,洪灾在所难免。 她没有回应。 “太子妃可是不相信本王的诚意?”六王朝他的贴身侍卫万思使了个颜色,万思立即走到外室,拿出一个小匣子,呈给笑歌,笑歌未取,于是柯齐接了过来,打开匣子,一块玉佩呈现在笑歌眼前。“这是本王的调令,拿着它就可以调动本王的暗卫。” 笑歌嘲讽地一笑,“如若本宫要求暗卫杀了六王,暗卫也会执行命令吗?” “不会。”柯齐拒绝得很干脆。 “既然如此,这调令烫手得很,本宫可接不起。” 柯齐赔笑,“太子妃,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她抿了口茶,反讥:“本宫可没有答应和六王合作。” “太子妃会答应的,因为在宫中,能和太子抗衡的,只有本王。”这并不是狂妄之语。 笑歌扶额思忖,少顷,拍板:“定了。” 即使知道这是场赌博,她愿意为了日后的自由,赌上一赌,而且赌博的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中。 不过笑歌忘了,赌,全靠运气;而她参与的,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游戏。 ------题外话------ 太子妃不会害太子的呀,各位放心,还有为咩今天芊芊走亲戚没网,就掉了个收=_= 第二十七章 上官霖闹事 二人在竹雅间达成密约,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撞击声,笑歌眼帘一垂。 醉春楼的房间隔音效果都是极好的,门外人听不到门内的动静,门内的人也与世隔绝,笑歌他们听不到门外的喧哗,不过声声撞击声可以说明门外的嘈杂。 “事有异变,本宫先行离去,六王自便。” 她起身欲离,却顿住了脚步,伸手拿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将杯边的水渍擦拭干净,放回原处。随后她走到外阁,推开暗格,回到兰雅间。替身“笑歌”看到她归来,急忙起身装作要穿衣沐浴的样子,笑歌趁机偷梁换柱钻进浴桶。 悉悉簌簌的声音惊动了粉衣,她朝里瞥了一眼,只见笑歌怡然自得地嗅着水面上的花瓣,粉衣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又找不到破绽,于是退回原处。 笑歌看着她的侧影,冷笑。 —— 笑歌走后,柯齐若无其事地坐在内室喝茶,准备迎接来客。 果不其然,很快雅间的门就被破开,柯齐看着满地的碎屑不为所动。 上官霖醉醺醺地走进来,将拦路的守卫们一推,拿着酒瓶就倒在了门边,姑娘们和侍从们手忙脚乱,急忙去扶。 云别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上官霖是醉春楼的老主,又是上官笑歌的胞兄,他根本不好动手,而且上官霖酒量好但酒品很差,醉酒后完全不受控制,以前他喝得不多,几个姑娘哄着也就好了,顶多就在雅间折腾折腾。 最近因为太子妃的婚事,他被将军勒令不准来妓院,今日才得赦过来。有好一段时间没来,他酒兴大发,于是醉得不省人事,难以控制,才有了今天这出闹剧。 上官霖瘫倒在地上,色性不改,他将酒瓶扔向人群,依旧对丫鬟姑娘们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他蓦地看向柯齐的方向,眉开眼笑。 “美人儿,你在等爷吗?”说着就朝柯齐扑过去。 万思顿时替自家主子鸣不平,主子生来倜傥无比,不足的是,俊俏中还带了一丝阴柔,柯齐平日里最厌恶的就是被夸俊美,上官霖居然敢如此出言羞辱柯齐,万思立即怒目而视,出手制止上官霖的无礼。 柯齐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没有一丝涟漪。 上官霖不满地看着万思,吼道:“你给爷滚开!”随后同万思交手起来,万思碍于上官霖身份,只防不攻,加上身手本就没有他好,渐渐就占了下风,千钧一发之际,柯齐出手制住了上官霖,将他甩到座椅那边。 “上官少爷雅兴。”他桃花眼微眯,不禁思索起那个潇洒恣意的身影,这两兄妹,云泥之别。 花枝招展的姑娘又立即围了过来,似有似无地对柯齐抛媚眼,虽不知他的身份,可看他的气质,一定是个金主儿呀,而且姑娘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俊美的男人,谁勾搭上了谁厉害。 柯齐目不斜视,不正眼看她们。 云别上前作揖赔礼,“请六王海涵,上官少爷醉酒后头晕眼花,误将竹雅间认成了他的菊雅间,所以打搅了六王的雅兴,这是醉春楼的过错。” “美人儿,你是六王呀?”上官霖依旧晕乎乎的,定睛一瞧,“还真是六王!”他一脸不可思议,自顾自地嘟哝,“怎么会是六王呢,六王才不会来这里呢。” 柯齐冷静地回答:“本王喜爱诗词歌赋,得知醉春楼有一曲远近闻名,所以前来求贤。” 他和云别早就通了气,至于这个曲子,他还真听别人提起过很多次,不过他向来自视清高,所以也就没有过多深入。 云别圆话,“草民多谢六王殿下赏识,”他应景地从袖中取出一张谱曲,“这是原谱,还请六王殿下不嫌弃。” 柯齐接下,冷眼睨了一眼歪在桌椅上呼呼大睡的上官霖,缓缓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本王看在上官将军的面子上,不会与你计较,上官少爷珍重。”他甩手离去。 上官霖依旧嬉皮笑脸,与众美人喝酒打闹,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虽然看起来万事无异,但当他刚坐下时,座椅温热。 —— 笑歌沐浴完毕,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走吧,两位美人儿,本公子爽完了要回笼去了。”某女勾肩搭背,一手一个白面小生,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她路过竹雅间时看到一地碎屑,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里是怎么了?” 云离上前解释:“方才上官大少爷酒后闹事,认错了雅间,如今已经无事了。” 上官笑歌眼睛一眯,六王此次出行很是保密,上官霖的举措真的是偶然吗? 绿衣敲问,“主子要去看看少爷吗?” 笑歌敲了敲她的头,“蠢,本宫这次明明是秘密出行。” 她回首看了一眼牌匾,一个“竹”字俊逸飘扬、自由洒脱。 第二十八章 不平等交易 上官笑歌乘马车而返,何多福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前来迎接。 某女给了他一个白眼,“何公公,说好了是微服私巡,你弄这么大阵仗干什么。”他办事果然走的浮夸风。 何多福赔笑,“娘娘,咱家这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好好伺候您。” “哼唧,”她绕开了人群,“都离本宫远点,你们热辐射大。” “是是是。”何多福狐假虎威,“都听清楚娘娘的吩咐了吗?” 上官笑歌坐上步辇往芙蓉阁走,夜中稍微凉爽了些,加之她晚上的马杀鸡也做得挺舒坦,于是倦意渐生,她歪坐着打起瞌睡来,渐渐进入梦乡。 笑歌这一觉睡得安稳,带她睡饱了睁眼,只见周围围了一圈宫人,睡眼惺忪,摇摇欲坠。见笑歌醒了,几人立即挺尸,相互提醒,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笑歌吩咐。 笑歌这才发现自己还歪在步辇上,不同的是,身上多了层薄被,颈下还被塞了个枕头,助她好眠。 绿衣眨巴眨巴熊猫眼,一脸困意,“娘娘,你可算是醒了。” 笑歌纳闷地问道:“你们都呆在这里干嘛?不知道把本宫搬进去吗?” 何多福叹气,“娘娘哟~除了殿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呀!” 笑歌纳闷,“太子爷呢?”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浪。 何多福回话:“殿下下午就被陛下召进宫去了,现在都还没回呢。” 笑歌想起柯齐给他看的那封密函,看来旱情比想像中还要严重,那么南方的……她眉头紧锁起来。 何多福以为笑歌在为柯陌的彻夜不归感到不悦,急忙劝解道:“娘娘,殿下这是为了国事操劳,若是知道娘娘这番牵念殿下,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心下为太子爷暗自高兴,又想着自己能领多少赏钱。 “什么鬼,何总管你脑洞十八岁吧。”笑歌走下步辇,进入自己的小窝,奶娘端了杯蜂蜜水过来,她接过品了一口,“何总管,若殿下回来了,叫他来本宫这儿,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何多福笑得合不拢嘴,太子妃娘娘就是脸皮薄,明明就是想太子爷了,要不然怎么这么急切地想见太子爷。 “诺,娘娘早点歇息吧,咱家一定会向殿下转告的。” “嗯的。”笑歌点点头,“本宫心情甚悦,绿衣,赏个榴莲给何总管吧。”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何多福想起那天煮榴莲的壮举,哭笑不得,只得跪下谢恩:“多谢娘娘赏赐。” “嗯,退下吧。” —— 柯陌一直忙到正午才会,听到何多福添油加醋的一番话顿时喜笑颜开,一宿倦意尽散,他毫不吝啬地给赏,屁颠屁颠地朝芙蓉阁跑去。 几个丫鬟宫女见到突然出现的柯陌均是一惊,就欲行礼,柯陌连忙伸手,示意她们毕声。 “她在哪里?” 一个宫女瑟缩地指了指书房。 柯陌勾唇,隐藏鼻息,不动声色地走到书房门口,果然看见某只小狐狸正笑意盈盈地勾勾画画,只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她在画什么。 不过今天怕是看不到了,因为这个小狐狸在门帘下方挂满了铃铛,只要有人进来,铃铛就会哗啦作响。 他掀开帘子一角,迈步而入,巨大的响声果然惊动了专心致志的某女,她慌慌张张地把手中的小本本塞进抽屉,这种小黄本被他看到可就完蛋了,而且男猪脚还是他。 某女一副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样子,手足无措,目光闪躲,心虚地咬了下嘴唇。 “你在画什么?”柯陌走近她,目光扫过杂乱的书桌,从一叠叠的宣纸下抽出一副画轴,笑歌暗道不妙,急忙上前去抢,柯陌轻松躲过,对画卷的内容更加好奇。 某女不折不挠地上前去抢,柯陌将画轴举高,本就比她高了一个头,还长手长腿的,根本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阿陌~你快看那里!” 她随意指了一个地方,可是柯陌压根不上当,不过她那句“阿陌”还是叫得他十分愉悦,于是他厚颜无耻地提要求:“再叫一声阿陌听听。” 笑歌千娇百媚地倚在他身上,不时地抛个媚眼,用这辈子最娇滴滴的声音叫了声:“阿陌……” 话音刚落,画卷应声而开,笑歌目瞪口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画卷上是一个肌肉美男,完美的倒三角比例,健硕而发达,更关键的是,那个男人的脸和柯陌一模一样。 是的,这是她为了画小黄本本而精确描绘的肌肉分布图。 “原来媳妇儿对爷的肌肉垂涎这么久呀。”虽然她的画法十分奇怪,也没有上色,但是不得不说,画得唯妙唯俏,而且线条后渐变的阴影还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立体感。 某女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换上了一副流氓地痞的模样,“谁垂涎你的肌肉呀,姐画了这个准备拿出去卖钱的,太子的肌肉,绝对可以风靡大呈。” “是吗?传播不端之物可是要蹲大牢的。” “呵呵呵呵,”她画了这么多年小黄本了还没有被抓起来呢,“谁知道是老娘画的呀。” “那你就去卖吧。”他把画扔给某女,笑歌急忙接下一瞥,雾草草草,画的右下方什么时候多了自己的印章了,她朝书桌上一看,果然自己忘记收回去的印章盒子被打开了。 “你这个无耻之徒!” 某女大翻白眼,前前后后打量了他一眼,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下黛黑,明显一夜未眠,纵使强打精神,但是眸中倦意难免,下巴上也悉悉簌簌冒着胡渣,一副邋遢样,耍起流氓来倒还真像个地痞无赖。 某男眉毛一挑,“你现在只能卖给爷了,不然颗粒无收。” 这货果然还是传说中那个手段强硬的太子殿下。 “太子爷开个价吧。”她得好好敲诈一笔。 柯陌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两?” 某男摇头。 “十万两?” 某男摇头。 “一万两?” 某男失笑,开口:“一个铜板。” 某女晕死,“你把老娘当傻子呀!” 柯陌说的头头是道,“现在你不卖也得卖,不然还有可能会去蹲牢。” “拜托,老娘在现代也是素描大师级别的人物,一幅画怎么说也得卖不少钱,在你这里就只值一个铜板了。”而且他知道她找石墨找的多么艰辛吗? 柯陌听着这些陌生的词语,眉头轻皱,“一句话,一个铜板,干不干?” “干你毛线!”还不如把这幅画烧了。 “那爷就在这里缠着你了,你也别想销赃,这都是以后当庭的证据。” 笑歌磨了磨牙,大舒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随后强颜欢笑,拍板:“成交!” 第二十九章 笑歌出手相助 笑歌磨了磨牙,大舒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随后强颜欢笑,拍板:“成交!” 柯陌得手,心情愉悦不少,乐呵呵地卷起画轴,这可是他媳妇儿笔下的他,不过,某只醋坛子又开始打翻了,上官笑歌的笔法十分娴熟,一定是熟能生巧。 “媳妇儿,你有没有帮别人画过?” “有呀。”学素描的都得经历人物素描这一关,她觉得完全没什么,于是直接承认。 某大只的脸果真就黑成了锅底,酸里酸气地问:“是吗?给谁画过呀?有画过肌肉吗?” 肌肉倒还真没画过什么,毕竟被她看上的肌肉没多少,除了一个男人。 百里禁归。 当他发现自己画的性感小素描后,直接用内力将它化为了粉末,然后把她扔到小山村耕地半年,面壁思过。她回来的时候蓬头垢面,破衣烂衫,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活脱脱一个野人。从此某女老老实实,只敢在心里yy一下。 见笑歌失神,柯陌冷哼一声,直接搂过她,某女闪躲,慌乱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她吃痛地叫了一声。“呀!你走开!胡渣比针还硬。”她嫌弃地推开他,心疼地揉了揉脸。 “你刚刚在想什么!” “你管老娘在想什么。”某女无视某男的小怨妇模样,伸手要钱,“把一个铜板拿来。” 柯陌无奈地叹气,还是信守承诺,如言递去一个铜板。 笑歌接过,原本吃屎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她如获至宝,眼睛发亮,反反复复打量着这枚铜钱,不可思议地开口:“这铜币,少说也有五百年历史了吧。” 柯陌称赞,“识货。” 笑歌兴高采烈,这应该就是后秦的明德方币。五百年前,也就是战乱时期,小国并立,朝代更迭频繁,相对的货币也是五花八门。如今的古物倒卖市场上绝大多数货币都有,除了后秦的明德方币。所以这枚铜板的价值,无可估量。 “太子的裸画价值就是高呀,不过关键还是得看看是谁画的。”她凑不要脸地卖个萌。 柯陌点评:“实话。”如果是别人画的,恐怕现在就只剩一堆白骨了。 “太子爷,可否透露这铜钱从何而来?”她觉得她可以涉身考古界了。 “本太子在地里挖的。” 笑歌眼前浮现了无数money,“在哪个地里呀!” “冷宫的地里。”柯陌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上官笑歌识趣地选择了闭嘴,当朝太子出身微寒,这是公开的秘密。 柯陌蓦地侧过头问道:“媳妇儿今日找爷干什么?”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正在仔细打量着铜板的某歌立即收好钱币,正经起来,今天还有正事要办。 “太子爷,旱灾不可避免吗?”虽说她已经从柯齐那里得到了情报,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柯陌听到她的话,神情明显严肃起来,薄唇微抿,不正面回应她的问题,“后宫不得干政。” 她一五一十的辩解起来,“第一,我是东宫,不是后宫;第二,旱灾这是关乎民生的事情,不算政事;第三,太子爷忘了?本公子可是富可敌国的百里独身。”她肘撑柯陌的肩膀,说得头头是道。 “本太子可以告诉你一些,不过规矩必须要有。”某女暗叹孺子不可教也,“如今暑热不去,旱灾不可避免,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昨夜本太子进宫商议此事,目前朝廷已商议出一套应急方案。” 上官笑歌眼珠子轱辘一转,若有所思,继续试探:“俗话说,南涝北旱,而且灾情严重之时更得预防瘟疫,国库还富余吗?” 她的话戳到了重点,柯陌神色黯然了些。 笑歌继续分析,“如果国库十分富余,处理起来自然是毫不费力;如果国库紧张,应付一项绰绰有余,应付两项就有些勉强,而现在旱情汛情疫情三项相压,恐怕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到了困难之处,恐怕还得动用军饷。” “你分析得很对。”柯陌抬头看向她,不再隐瞒,“前两年皇祖母六十大寿,国库支出了不少,加之你我大婚,”他脸上莫名出现一抹红晕,“所以国库资本不如先前。不过没有你说得那么紧张,宫里节俭些许,应付两项勉强足够,至于疫情,本太子自有法子防备。” “这样的预算可不现实,”笑歌毫不留情地戳破,“灾情发生时,百姓哄抬物价,到时候通货膨胀,钱不值钱,就算国库足够,怕也不能解决大米的问题。” 柯陌勾唇,赞赏地看着眼前这个灵动的女子,“就算今日你不来找本太子,本太子也会来找你。你是全国最大的米商,本太子愿意以现在的米价收购你名下所有的米。”要知道,现在的米价也比当初高了近两成。 笑歌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在民间的时候经历过一场旱灾,我很能理解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助感。”听到她的话,柯陌的目光幽深了几分,“所以我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名下所有的米,都可以无偿为你所用,不过你得答应我,这批米必须得用到救灾上去。”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抱她,笑歌身子朝后一仰,轻松避开了他的怀抱,柯陌神情略显尴尬,收回手,满脸真诚地承诺:“我保证。” “还有,我的米大多都屯在南方,为避南方发洪灾,还是早点转移才好。” 柯陌顿首,“运粮需时过长,我会暂时调动一部分军饷赈灾,以解燃眉之急,待到后期再补足。” “嗯,运粮时必须得小心。”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视人命为草芥的六王。 太子剑眉皱起,心中一计已成,“放心。” “行,一言为定。”笑歌伸出手,示意性地瞅了柯陌一眼,柯陌对她的举动不明所以,笑歌没好气地说:“握手呀,老古董!”某男听话地握上了她的手,然而触上佳人的玉手还没有几秒,笑歌就收回了手。 “好啦,这就是君子之交了。” 笑歌正准备下逐客令,此时一直沉默的柯陌开口了。 “小歌儿,”他脉脉含情,柔情似水,惹得某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呀!” 柯陌看到她防备的小脸,释然一笑,自顾自地走进浴池,“等下给爷按头。” “拒绝,哪里凉快哪儿呆着。”反正她已经学会了基本手法了,只是还控制不好力道,这样一想,她又有些心动了,“等下你教我控制力道吧。” “嗯。”浴室里传来回应,“真是一个抓钱的好手。” 某女不管她的调侃,长舒了一口气,替他解决燃眉之急,就当是一点点小的补偿吧。 第三十章 恶心皇后 次日正午。 赖床的某女从床上爬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不去请安就是爽,天气炎热难耐,谁愿意一身汗臭跑到永寿宫去勾心斗角,而且那些所谓的贵女还喜欢把香水倒在身上,她的鼻子她心疼。 于是乎,她谎称中暑,免了一段时间的请安,柯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她圆谎了。 绿衣白了一眼自家的不靠谱主子,拿了温水来帮她洗脸。 “娘娘,你可起了,你是要吃早膳呢还是午膳呢?” 某女随口答道:“都拿来,本宫看看想吃什么。” 绿衣开口抱怨:“娘娘,你还不知道呢,皇后娘娘下令宫中上下能省则省,如今菜式的式样都少了很多,还不准多开餐不准铺张浪费。” 宫里开始施行节俭,应对旱情,这是好事,笑歌也没有说多话,就吩咐了句:“那就用午膳吧。” 一旁的粉衣得令,上去派人安排午膳,可当某女看着桌上的清汤寡水,顿时没了胃口,她拿起玉筷翻了翻,夹起了一块肉末,她不可思议地将它放在眼前,反复琢磨。 “原来还是有荤的。” 绿衣叹气,“娘娘还算好的呢,奴婢们的菜简直不能看了。” 这下子某女不满了,节约又不等于,好歹她也是堂堂太子妃,宫里面排行第三的女人,就吃这点东西,她算是明白了,这是皇后借机给她使绊子呢,偏生她又不好在明面上反驳。 她把筷子一放,托腮思索,眼珠子轱辘一转,心中一计已成,她指了指面前这些难以下口的菜式,红唇轻启:“把这些菜赏给宫人们吧。”随后转向绿衣,“走,去皇后娘娘宫中喝口茶。” —— 笑歌赶到景仁宫的时候,皇后正准备用午膳,听到太监的通报声恼怒地拍了拍桌子,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意,给小方子使了个眼色,小方子得令从后门不动声色退出。 笑歌柔柔弱弱地推门而入,绿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毕竟她是“中暑”的人。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答道:“太子妃起来吧。” 宫人们搬来座椅,笑歌舒坦地坐着,宫女们摇动羽扇,伴随着冰块传来的丝丝凉意,她原本的暑意也消散了些。景仁宫比东宫凉爽了不止一个层次,看来皇后这大妈把自己的冰块也给克扣了。 “太子妃可有事?”皇后目不斜视,根本不用正眼看她。 上官笑歌丹唇轻启,“儿臣今日过来,只不过是想要回儿臣的东西的。” 笑歌说得理直气壮,皇后只是冷哼了一声。 “太子妃可说说,本宫拿了你什么?” 笑歌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儿臣方才路过无双公主的宫殿,她那里也是清凉舒爽,可是儿臣的东宫却就热得跟火炉子一样。”她瞅了皇后一眼,没说后文。 皇后轻松应付:“无双公主身子骨弱些,自然需要好生调养,你这个做嫂嫂的也要理解才是。” 笑歌继续挖坑,“儿臣记得母后在请安那日还说儿臣身子虚弱,这不,儿臣昨日就中了暑。” 她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皇后看了心中只觉得厌烦,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团和气。 “听闻太子妃中暑,本宫也是十分挂念,只可惜进来旱情严重,太子妃要以大局为重,以身作则才是。” 这大妈居然用国事来压她,她勾唇一笑,反唇相讥:“母后说的的确在礼,不过儿臣身为太子妃,还得维护太子殿下的体面才是。” 皇后毫不上当,反而自己撇清了关系,“本宫在景仁宫里接待四方来客,太子妃只需要做好端庄得体才是。”皇后这一席话既说明了为何景仁宫冰块众多,又讽刺了笑歌不知礼法,跑过来要冰块。 “母后这话说得可不对,儿臣不久后就要去长公主府参加赏花宴,到时候暑气上来,精神不振的,拂的可就是东宫的面子,也就是皇家的面子。” 皇后一时语塞,眉眼间也带了些怒气,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出言讽刺:“太子妃以前在民间之时受苦了,如今接触了冰块这种良物,想多要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某女在心中狂吐脏水,拜托,她以前还没过过这些穷酸生活好吧,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穷人! 皇后唤着身边的一个小公公,“小牙子,待会儿就给太子妃送点冰块过去。” 小牙子称是。 笑歌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那儿臣就谢谢母后了。” 皇后冷哼,“太子妃如今东西也拿回去了,还是早点退下吧。” 笑歌哪肯就这样罢休,继续挖坑,“母后还没用午膳吧,不如今日就让儿臣服侍母后用膳吧。” “太子妃盛情,怎能拒绝。”她朝内室唤了声,“小方子,上菜吧。” 皇后面色无异,还好她早让小方子去准备了,不然如今端上来的菜就是美酒佳肴了,到时候她又要为自己鸣不平。 笑歌看着呈上来的清汤寡水,眉毛一挑,方才小方子就是出去办这件事吧。 “太子妃自便。”小牙子递上一碗汤,皇后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皇后反将一军,“太子妃身子虚弱,可不能浪费。”她急忙给自己脱身,“本宫本来就没有胃口,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母后也不能浪费才好,来,”十七端起那碗寡淡得仅可被称作盐水的“汤”,“感谢母后这些天的关照,儿臣以汤代酒,敬母后。” “太子妃多礼,本宫身为皇后,这都是本宫该做的。”她并不上当,反而以皇后的权势相压。 “母后不喝,可就是嫌弃儿臣,不肯给儿臣这个面子了。”她现在这幅样子楚楚动人,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本宫领下太子妃的心意就好。” 笑歌闻此立即可怜兮兮状,啜泣起来,绿衣急忙拿手帕给她拭泪。 哭声惹得皇后心烦,她只想早点赶走这个麻烦精才好,于是硬着头皮应道:“好了,本宫就领太子妃的这份情吧。” 她没法,蹙眉喝下一大口,顿时觉得胃中翻滚,吐意渐生,上官笑歌停住哭泣,假装关心地上前,一面自责,一面给皇后舒背,故意将腋下对准皇后的嘴。 绿衣偷笑,怪不得自家主子在出门前要跑个圈,原来是为了恶心皇后娘娘。 皇后原本好些了,问到笑歌腋下的异味,一下子没忍住,吐了出来,秽物吐了一地,眼疾手快的笑歌急忙后退,避开污染源,脸上还是一副焦虑关心的模样。 “母后,没事吧?” 皇后见她这张脸就觉得恶心,想到刚刚的事情,吐意又生,急忙赶走她,“本宫身体不适,太子妃先行退下吧。” 笑歌一副受惊的样子,唯唯诺诺地说:“那儿臣先行退下了,母后可得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笑歌刚刚转身,皇后突然叫住了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太子妃还是把午膳用完吧,不能浪费。” 笑歌一脸灿烂地回头,急忙应下,“午膳已经冷了,儿臣还是带回去热热再吃吧。” 皇后差点没吐血。 笑歌一行人旗开得胜,大摇大摆地回了东宫,等到了芙蓉阁,某女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皇后太搞笑了。” 粉衣一脸漠然,绿衣不置可否。 她搭上两人的肩膀,狡黠地一笑,“走,美人儿,爷请你们去藏香酒楼吃饭。” ------题外话------ 热推中,求支持! 另外推荐我冰姐的文溺宠之腹黑王爷妖孽妻 朋友的文焰动你心纯古言很好看哟 第三十一章 途遇故人 某女知会了柯陌一声,偷鸡摸狗地带着二位某衣,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主仆三人易容的易容,化妆的化妆,改头换面地来到藏香酒楼,可惜她们刚到门口,伪装就被识破了。 “老妹,你这副打扮蛮*呀!”上官霖吊儿郎当地从笑歌身后窜出来,吓得笑歌一声冷汗。 某女没好气地赏了上官霖一拳,“小声点好吗,被别人知道我就死定啦。”要是被那些臭女人知道自己出来铺张浪费吃大餐,她可就百口莫辩啦。 上官霖哈哈大笑,“知道,现在宫里查得严嘛。” 笑歌纳闷,“老哥,你是怎么一眼认出我的呀?” 上官霖伸手,抚过她耳后的那颗黑痣。 某女懊恼地翻了个白眼,她这是第几次败在这颗黑痣上了。 某霖拉她朝里走,边走边说:“老妹,去哥哥的雅间,哥哥向你赔罪。” 笑歌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推搡他,“走走走,不吃白不吃。” 二人一面畅聊一面走进去,上官霖长衫飘扬发飞舞,笑歌手摇折扇半掩面,二人并立,十分惹眼,酒楼里很多王宫子弟都识出,这货不就是京都一霸上官霖吗?但他旁边的那位公子眼生得很,但观之那双星眸,定生得天人之姿。 见二人举止亲密,众人面面相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象,莫非……上官大少爷好男风? 上官霖哪里知道这些纨绔子弟心中所想,直接拉着笑歌走上楼,二人有说有笑地上楼,一切如常,直到一个打扮怪异的女子走过笑歌,笑歌脸上的笑容一僵,讶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绿衣急忙扶住她的胳膊,轻微使力按了按,让笑歌恢复了一些理智。 “怎么了?”上官霖的眼里闪过一丝精明。 笑歌若无其事地摇头,“没什么,她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她随后耸肩,“可惜我那个故人已经死了,我刚刚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上官霖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呀,走走走,吃大餐去。”他扯她进了雅间。 两人大快朵颐间,偶尔扯淡聊天,不亦乐乎,上官霖时不时给她夹菜,用余光瞅着她,虽然某歌依旧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可是她看得出来笑歌怀有心事。 “绿衣,”笑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去帮我点一份烤鸭过来。” 绿衣会意,退步而出。 上官霖神色自若地吃饭。 过了一会儿,绿衣走了进来,前来汇报:“主子,烤鸭没了。” “噢?生意这么好?”她读懂了绿衣眼神的意思,如释重负,眼睛随意地四处瞅瞅,最后停了下来,她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渐渐涌入的人群,眉头一蹙,“难民涌入京城了吗?” “嗯。”上官霖讲起了现在的情况,“京都只收容五百难民,并将他们安置了下来,其余的郡县也都开始收纳难民了。” “可怜的。”笑歌叹了口气,看着满桌的佳肴忽然有种负罪感,她将筷子一扔,“没胃口了。” “没胃口就别吃了。”上官霖很是随意。 笑歌咧嘴而笑,“那哥哥把它吃完吧,不能浪费。”她夹了一个大猪蹄给上官霖,“来,我看着哥哥吃。” 上官霖看着一桌的菜,吞了口口水。 当然,最后上官霖还是没有浪费,也没有吃完,他采取了21世纪新型潮流——打包,而且乖乖地听从自家妹妹的意见,将饭食送给了最近涌入京都的难民,上官霖的名声顿时传遍难民堆。后来,当上官辅从坊间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时,又以为他惹了什么事,结果发现居然是好名声,高兴得差点没吐一口老血,他欣慰地点头,默默赞赏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 笑歌苦口婆心地交待完自家哥哥,就辞别了藏香酒楼,躲进马车里和绿衣窃窃私语起来。 绿衣一五一十地说着自己听到的情报:“娘娘,掌柜的说,贺姑娘来了不少时日了,一直说要见你,可是掌柜不敢确定她的身份,所以一直都将她安定在藏香酒楼。” “嗯哼?”这不是笑歌想听的。 绿衣补充:“贺姑娘什么都不肯说,说是一定要当面对娘娘说。” 笑歌薄唇微抿,黛眉皱起,她的思绪变成了一团乱麻。贺不悔是伺候百里禁归的老人了,从笑歌被百里禁归带回之日起,她就跟着百里禁归,一度笑歌还将她视作自己的情敌。可如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京都,还带着那么多的秘密。 她不淡定了,非常不淡定,百里禁归是何等隐忍超脱之人,如今贺不悔前来必定有要事。 “她现在在哪儿?” “贺姑娘怕行程已经暴露,所以奴婢让她拿着信物去了醉春楼,让云离好好安置她。” “此行甚好。”笑歌称赞。 她收起手中的折扇,心中敲起了小算盘,她得好好想个法子去见她才好。 “绿衣,赏花宴在何时?” 绿衣在心里数了数日子,“就在后天。” “时光匆匆呀!”笑歌不禁喟叹,再在皇宫里熬下去,她的脑细胞真的快死绝了。 “娘娘,你可有拿得出手的才艺吗?”绿衣“善意”地提醒。 上官笑歌想了想,好像出了赚钱,还真没有,她拿扇子敲了敲绿衣的破脑袋,“你还不打趣你家主子呢!才艺,本宫自然是有的,一抓一把。” 这样看来,明天是不能出去见贺不悔了,先避开这段风波再说吧。 笑歌叹气。 第三十二章 皇后算计 一宿无话。 柯陌依旧彻夜未归,听说这次皇帝老头子还把自家爹爹召进宫里去了,看来这次防灾涉及面还挺广的,毕竟调动军饷可不是小事。 “绿衣,赏花宴,太子爷也会去吗?”正在吃榴莲的某女打了个饱嗝。 绿衣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赏花宴上,太子爷、六王殿下、包括咱们大少爷都会去的。” “啧啧啧,”某女不禁咋舌,“他们可真是有眼福。” “还有呢,以前侧妃娘娘也会去的,年年夺魁,也就是因此,她被皇上封为第一嫡女。”绿衣的语气里不乏崇拜,上官笑歌赏了她一个大白眼,绿衣又把话给拉回来,“不过,那个时候娘娘您还不在京都嘛。” “那么明天侧妃也会去诺?” 绿意摇头,“侧妃娘娘已经很多年没有参见过赏花宴了,明天想必也不会去。” 笑歌冷哼,“无聊。” 两人谈话间,粉衣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些东西。 “参见娘娘。”粉衣呈上,“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东西,是明天赏花宴上要用的。” 笑歌伸手翻了翻,黛眉轻皱。 “是皇后娘娘亲自派人送来的?” 粉衣愣了愣,准确回答:“不是,奴婢走在路上,一个小太监忽然叫住奴婢,把东西递给奴婢,还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笑歌不禁冷笑,皇后这大婶又在耍阴招,给她送来这么艳丽的衣裳首饰,想着欺负她没见识没规矩,若是她穿了,明天赏花宴上就会批评自己装扮艳丽,不体察民情,还可以完全装懂,金蝉脱壳,撇个干净;若是她不穿,明天她就会说自己抗旨不尊,到时候她也百口莫辩。 她批评了粉衣一句:“你果然只适合杀人,人家说他是皇后宫中的他就是吗?以后长点心眼。”粉衣平日里只知道执行任务,自然是不知道后宫里面的这些勾心斗角,怪不得皇后会从他她身上下手。 粉衣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自己办了错事,于是跪下谢罪。 “好了好了,没事。” 她拿起手中明艳的衣裳,蹙眉思索起来。 “绿衣,我们去景仁宫一趟。”她可以旁敲侧击,试探这衣裳是不是皇后送来的,若是,她就可以借机以旱情严重推脱;若不是,她就可以指桑骂槐,讽刺这暗中送衣服的人。 可是很快粉衣就泼了她一瓢冷水,“禀娘娘,皇后娘娘去了长公主府,去指导明天的赏花宴,奴婢回东宫的时候听宫女们说的。” 这下子笑歌只能看天叹气了,不愧是宫里面最大的心机婊呀,帮她把后路都堵死了。 “不过,你们还是要定时的派人去景仁宫求见。” 粉衣不解。 笑歌看着呆萌粉衣叹了口气,“本宫自有本宫的用意,明天你就知道了。” “是,娘娘。”粉衣立即闪下去。 某女吃了一大勺榴莲,托腮思考,柯陌呀柯陌,这个时候只能拿你当挡箭牌了。 笑歌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了一套墨绿色的衣裳,她记得那日在柯陌的寝宫,她沐浴后偷穿的就是这种色的衣服,于是满意地点点头。 “绿衣,等下子只会何总管一声,就说本宫明日想看太子爷穿那件墨绿色的衣服,至于是哪一件,他懂得。”她可真是帮了何多福一个大忙呀,不知道他又能领多少赏钱。 绿衣满脸困惑地应下。 —— 次日,某女坐在镜前昏昏欲睡,木梳轻缓地从青丝滑下,偶尔触到她的头皮,惹得她睡意更盛,一双眼都睁不开了,果然装逼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忽然她感到头发一扯,立即吃痛地叫了一声,“我去!绿衣,你搞什么!”她烦闷地眯了下眼,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身后的居然是……穿着那身墨绿色衣裳的柯陌! “抱歉,弄疼你了。”柯陌不折不挠地帮她梳头,某女被一下一下的扯痛感搅得睡意全无,于是没好脸色地看着他。 “太子爷这是干嘛呢!” “眼瞎!爷当然是在帮你梳头呀!”柯陌又恢复了那副地痞无赖的模样。 笑歌抢过梳子,随意的梳了几下,还不忘嘲讽:“一看就是第一次梳头。” “那是自然,梳着梳着就熟了。” 笑歌冷哼,“你把我当小白鼠呢!” “小白鼠!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 两人骂骂咧咧一直到上马车,果不其然,笑歌看到何多福的笑容更加谄媚了些,看来昨天晚上没少拿赏赐。 “两位主子,这边请!”何多福弓腰哈背,满脸媚笑,“二位主子今儿个穿的可真配呀!这郎才女貌的,可真是养眼!” 笑歌晲了他一眼,推开某男的手,一个大步,跨上马车。 果然她是把自己给坑了。 “媳妇儿,今天真好看,关键是衣服衬人。”某男上了马车后就开始不正经起来,天知道当何多福把这件事告诉他时他有多高兴。 某女已经习惯了某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作风了,其实这货就是个地痞无赖。 “柯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慎独。”笑歌一副圣人的模样。 柯陌一本正经的回答:“媳妇儿若是想知道,爷可以写一篇文章来回答。” “停!”她开始教育起面前这个不靠谱的太子起来,“慎独,简而言之,就是要表里如一,不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柯陌,你看看,你人前威风凛凛、大义凛然、人模人样、衣冠禽兽、沐猴而冠,人后却是一个活脱脱的逗逼无奈,你说你,对得起你的那些拥趸吗?” “。”柯陌一开口,某女就晕头转向,“媳妇儿你自己都做不到,自然不能来要求我。” “老娘哪里做不到了,我向来都是表里如一的好不好,”笑歌得意地勾唇,“老娘表和里都是一样的放荡不基爱自由。” 提到自由,柯陌干笑。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某女尴尬症晚期,主动搭话:“侧妃为什么不来呀。”她也算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柯陌沉默了一两秒,开口答道:“这件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吧。” “呵呵。”某女也不追问,爱说不说。 第三十三章 赏花宴起 她怡然自得地靠在马车上小憩,忽然马车剧烈地晃动起来,某女一下子手足无措,就猛地朝地下扑去,多亏柯陌及时稳住她,她这才没有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她有些纳闷地看了柯陌一眼,发现他眼中也是疑惑。如此平稳的官道上,马车为何会失控? 片刻,何多福的声音传来,“娘娘,殿下,方才有人故意用石子儿掷马,马匹这才失控。” 笑歌不禁冷笑,这些女人为了看她出丑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柯陌脸色紧绷,吩咐道:“去查查是谁干的。” “不用了,”笑歌拦截,“还会有谁?我心里有谱。” 柯陌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朝窗外说去,“就按太子妃说的办。” 何多福答是。 笑歌一个劲地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跟粘了胶水似的,怎么也甩不开,她懊恼地低下头,刚好看到他衣尾磨出的线头。 好像自己那天穿他衣服的时候,是拖在地上了的…… “你那里坏了,你怎么不去补补呀。” 柯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衣底下露出的几处线头,他满不在乎地说:“舍不得。” 舍不得补,舍不得洗,因为衣裳里有她的气味有她的痕迹。 然而某只脱线笑歌完全理解错了,她打趣道:“太子爷该不会抠门到了这种境界吧,连补衣服的钱都舍不得出。”她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买件新的吧,你太穷了。” 某陌对于某歌的误解十分愤怒,然而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他倒是想知道她会给他买什么衣服。 一会儿后,何多福来通报,“二位主子,长公主府到了。” 两人停止交谈,柯陌并未松开相握的手,直接拉着她走了进去,太子和太子妃两人相携而入,郎情妾意,鹣鲽情深,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 两人品级最高,众人立即停下行礼,柯陌例行公事地说了句:“不必多礼。” 笑歌这才看见为首的妇人,气质不凡,雍容典雅,这应该就是长公主了。按理说她的品级要高于长公主,长公主要向她行礼,但长公主好歹也是长辈,所以笑歌向她点头行礼,长公主点头微笑,算是回礼。 二人落座,笑歌立即感受到了周围的杀意,她无语地看了柯陌一眼,身边的这个男人太招蝴蝶了,就算他娶了太子妃,还有一个侧妃之位空着呢,而且哪怕是进入东宫做个侍妾,以后也是非富即贵的,在场哪个姑娘不心动。 笑歌朝左边看去,只见六王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几个六王的拥趸立即怨毒地看向她。笑歌呵呵地笑了几声当作问候,连忙回过眼,六王也是个招桃花的呀。毕竟人家是仅有的一个封王的皇子,而且皇后还是他的姑母,这太子之位还不知鹿死谁手呢,自然有一群巴结的大臣把自己的女儿给推过来。 笑歌又朝前看去,那个一直眉开眼笑和周围的姑娘们*的男人还会有谁!不就是自家的骚包大哥吗!将军府也的确是个树大招风的,将军劳苦功高,自己又是太子妃,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中了上官家少奶奶的位子,哪怕自家哥哥是个拈花惹草的。 她在一一看过去,也有不少莺莺燕燕向丞相之子阮无云放电,不过他表现的很冷淡,让人不敢接近。 她继续看着,却不想在任青青的身后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上官侑觞!笑歌思绪飞转,看了看宴会上的一团和气,觉得有趣儿。 上官侑觞用余光瞥见笑歌正在打量她,轻轻地扯了下任青青的衣裳,正在唠嗑中的任青青了然,辞别了眼前的世家小姐,带着上官侑觞走到笑歌面前,行礼请安。 “臣女(草民)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妃娘娘。” 笑歌似笑非笑,却不叫她们起来,柯陌看到长公主神色微变,于是点头打破尴尬,“你们起吧。”笑歌没好气地瞪了柯陌一眼。 二人看到柯陌给她们解围,心里都是一喜,脸上都带了些娇羞。 “太子妃娘娘,能在这里看到娘娘,青青心里当真高兴。” 笑歌和善地说:“能在这里看见郡主和妹妹,本宫心里也十分高兴。” 任青青见笑歌提到了侑觞,抓住机会拉住她的手,解释道:“往年都是侑觞妹妹代表将军府,如今娘娘虽然回来了,却是代表东宫了,所以青青特意去将军府里把侑觞妹妹请了出来。” 上官笑歌瞥了上官霖一眼,果然看到他目光闪躲不及,她也想得明白,自家娘亲出门礼佛,哥哥和父亲毕竟与她相处多年,上官侑觞可能哭哭啼啼说了几句,他们就心软了。今日准她过来,怕就是为了给她找户好人家,早点安身吧。 笑歌想通了,也不好拂了将军府的面子,于是应下,“本宫与妹妹真是多日未见,今日看来妹妹依旧明丽无双。” 上官侑觞勾唇而笑,“姐姐过誉了,妹妹这些天在家里为姐姐祈福,希望佛祖能够显灵,佑姐姐一生平安。” “嗯,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笑歌忽然变脸,“还望妹妹可以痛改前非,不要再做出什么错事,免得受到佛祖责罚。” “妹妹谨遵姐姐教诲。”侑觞服礼而退,临走前还不忘记偷窥了柯陌一眼。 笑歌看着此时情同姐妹的二人,不禁发笑,还真是物以类聚,这两朵白莲花是结成勾引柯陌联盟呀,她一面想一面瞪了某男一眼。 某男看她怒气冲冲的小脸心里发喜,于是打趣儿,“媳妇儿莫非是醋了?” “醋你个大头鬼,你就是坨屎,专门招苍蝇。” 柯陌脸黑成了锅底,“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是屎,你是啥?” “呵呵呵呵,”某女一个激灵,接下话茬,“我就是铲屎官。” 柯陌捏了捏她的腰,“这种大逆不道之话以后不准再说了。” 笑歌凤眼一眯,似笑非笑地抿了口茶。 就当众人聊得不可开交之时,小方子尖锐地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一时之间众人皆跪,敛去脸上的嬉闹,都正经起来,除了不知规矩为何物的笑歌和不知守规矩为何物的上官霖,众人不禁喟叹,不愧是同胞兄妹呀。 “参见皇后娘娘。” 笑歌眉头轻皱,场内的声音,尼玛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不必多礼。”皇后在小方子和小牙子搀扶下坐上主位,雍容华贵却又端庄大气,她的目光停在笑歌的衣着上,果真开始发难。 “太子妃,你今天怎么没有穿上本宫赐给你的衣服呢?”原本欢声笑语的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第三十四章 赏花宴始 柯陌事不关己地喝茶,昨天芙蓉阁里发生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也知道这丫头叫他穿这件衣裳是有目的的,可他甘之如饴。 笑歌神色自若,迎上皇后算计的目光,“回母后,儿臣昨日收到母后送来的衣裳首饰时,喜不自胜,可是太子殿下认为,今日是我们大婚后第一次共同出席宴会,应该夫妻同心,”说着她还含情脉脉地看了柯陌一眼,柯陌十分配合地回视,周围怨恨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儿臣这才忤逆了母后的意思,还请母后责罚。” 太子帮笑歌圆话,“太子妃说得属实,再者如今百姓生活艰苦,我们的确不该如此奢靡,所以今日本太子才会要求太子妃衣着朴素。” 皇后点头,“太子和太子妃果然是百官表率。”她呵呵地笑着,继续挖坑,“太子妃也该知会本宫一声才对,本宫可是按照太子妃的样子去准备的,今天还打算看看太子妃是如何惊艳全场,结果弄得本宫空欢喜一场。”她神色黯然,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笑歌云淡风轻地回话,“儿臣的确是想去向皇后娘娘请罪的,可惜母后下午不在宫中,晚上又早早就寝了,儿臣这才先斩后奏。”某女可怜兮兮状。 皇后冷笑,只好大度地说:“看到太子妃与太子感情甚笃,本宫再追究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笑歌目的达到,急忙谢恩:“儿臣多谢母后体恤。” 皇后笑了笑,朝下众人说道:“如今民间旱情严重,皇上原本是想取消赏花宴的,但是念着太子妃新过门,本宫和皇上商定后还是决定举办此次赏花宴,不过规模小了不少,众位自便即可。” 笑歌冷哼,皇后这是即在捧她,又在损她呀。 六王忽然起身说道:“儿臣这些日子见民间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想到日日生活安乐,心中实在是不安,所以儿臣愿意捐出儿臣一年的俸禄前去赈灾。” 皇后赞许地说:“六王果然心善。”其他的贵女们也附和着皇后的话。 一旁的长公主也说话了,“本公主也听闻百姓疾苦,安逸之时于心不忍,”她起身跪在了皇后面前,“所以妾身斗胆,愿意捐出妾身这么多年积蓄的细软。” 皇后首肯,“长公主贤德。” 笑歌这下子明白了,皇后的算盘打得响亮极了。这次赏花宴看似是大型相亲宴,实则是是皇家搜刮世家财物的一次机会,而且皇后还趁机给六王制造了一个好名声,长公主只是被逼无奈当枪使罢了。 他抬头看了柯陌一眼,柯陌正神色自若地抿茶,他侧过头与她对视,眼神里多了一丝狡黠,笑歌不明所以,柯陌已经起身献言,薄唇轻启,“六弟和姑母为民着想,本太子十分钦佩,为了缓解旱情,本太子已与大呈第一富商百里独身接洽,他答应捐出二十万两白银前来赈灾。” 笑歌刚喝的一口茶直接给吐了出来,咳嗽不止,柯陌立马关切地给她拍背。某女现在可真是哭笑不得,尼玛就这样躺着中枪了,尼玛她白花花的银子呀。 皇后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讶异,她知道柯陌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他居然说了,就一定确有其事。他们觊觎百里独身的财力许久,可惜此人行影无踪捉摸不透,没想到早就为柯陌所用。 不过皇后毕竟是皇后,她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她扶了把扶手,称赞:“百里公子果然是个明事理的,此事他功德无量。” 笑歌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柯陌见她吃瘪的模样,不禁失笑,他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耳语:“太子妃也得有点小小的表示是不?” 笑歌晲了他一眼,尼玛二十万两还叫小小的表示。不行不行,她必须黑他一把,于是某女巧笑倩兮,红唇轻启:“臣妾曾经流落民间,自然是懂得百姓的疾苦的,”她忽然转向柯陌,“太子时常教导臣妾,万事都得节俭,臣妾见太子衣裳坏了也不肯去补,便开始反思自身。”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开口,众人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柯陌的衣摆,柯陌凌厉的目光扫过去,众人立即收回眼。 笑歌继续说:“所以臣妾决定以夫为纲,捐出臣妾的细软。”反正都是她们赏的那些次品,她才不会把自己的拿出来。 皇后依旧是笑着,“太子妃识大体。”随后示意性地看了笑歌一眼,笑歌装作看不懂的样子,继续喝茶,她才不会蠢到去当恶人。 不服气没脑袋的阮舒意开口了,“连太子妃娘娘都有如此识大体之举,在场的贵女们自然不甘落后,妾身首先捐出自己的细软。”她挑衅地看了笑歌一眼。 阮舒意的话音刚落,笑歌就看到六王那吃翔一般的表情,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她们都捐出亦或细软亦或俸禄,为的就是鼓动在场的贵女贵族跟随,皇后开始是想糊她去煽动,没想到被阮舒意截胡,这下子那些贵族们不捐也得捐,心里不知道怎么吐槽阮舒意呢,六王赢了民心,损了世家之交。 她眉梢得意地一挑,向柯陌邀功,“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娶到宝了。” 柯陌捧场,“早就觉得了。” 两人在这里调侃,场上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他们要么待字闺中要么初入仕途,不管是捐出全部的细软或者是一年的俸禄都得要了他们半条命。 上官霖自顾自地喝着小酒,反正他没有职务,关他什么事。 就当场内陷入一片寂静之时,上官侑觞走了出来,绫罗裙裾,步步生莲,立即吸引了大批目光。 “参见众位主子。”她端庄的样子和笑歌简直云泥之别。 皇后识得她,应该说在场的每一位都识得她,有多少人为了巴结上官将军动过求娶她的念头,如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的一举一动依旧是值得留意的。 皇后云淡风轻地说:“不知上官二小姐有何事?” 上官侑觞答道:“草民愿意跟随太子妃娘娘的善行,捐出自己所有的细软为国效劳。” 笑歌目瞪口呆,无奈的摇头,如今的白莲花呀…… “上官二小姐淑德。”皇后只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存在,现在有了,于是她一个一个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其他的人哪里还能坐得住,纷纷上前表态,皇后脸上笑意不减,不管过程,反正她拿到了想要的结果,也好向皇上交代。 第三十五章 阴谋诡计 经过了此番明争暗斗,赏花宴终于进入了正题。 临别时某男不放心地交代了一下笑歌:“有事就让粉衣去通知本太子,本太子替你解决。” 笑歌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后知后觉地问道:“公主怎么没来?” “她昨日中了暑热,今日还在病中。” “可怜见的。”公主这身体还好有灵丹妙药养着,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柯陌把话题拉回,“好了好了,你也别操心别人了,万事小心。“ “知道啦!老娘哪有这么弱。”笑歌不悦的嘟嘴。 不过两人间的谈话最后被迫中断。 某只骚包的上官大少身着红衣,站在一群名门望族之间很是打眼,他不悦地拿起酒壶,一把拉过自家小妹,冲着那卿卿我我的歌陌小夫妇大吼:“你们两个够了呀!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 笑歌赏了自家风流哥哥一个大白眼,这货也算是单身狗吗? 皇后也不悦催促道:“太子妃,是时候走了。”不然好戏怎么开场。 笑歌巴不得快点走,二话不说就推开某男走了。 一派人分为两路,太子带着王公子弟登上楼船,众人赏景畅谈,吟诗作赋,风骚作派,好不快活;皇后带着一众金枝玉叶前往花园赏花,豆蔻少女相携而行,或窃窃私语,或俯首嗅花。 一切都如此诗情画意,除了突然闹肚子的某女。 走在笑歌身后的阮舒意第一个察觉了不对劲,她故意提高了声量问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笑歌可真是哭笑不得了,肯定是任青青算计她,给她在茶水里加了料,如今她肚子里闹腾得厉害,更关键的是,在这么“美好”的装逼胜景里,她好想放……屁。 “本宫没事。”笑歌强挤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暗自盘算怎么脱身。 任青青见她那样儿,暗自憋笑,故作姿态地说:“太子妃,不如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笑歌顺着看过去,那边远离湖边,也就意味着远离厕所。 就在此时,韩之梦跳了出来,面色紧张地抚着肚子说:“皇后娘娘,妾身忽然有些不适,能否先行告辞,出去休息一下。” 笑歌立即抓住机会,搀扶上韩之梦,“母后,这里花粉混杂,妹妹闻后怕是不好,如今妹妹的肚子要紧,不如让儿臣扶她去休息吧。” 任青青反唇相讥,“让婢女们扶下去就行了,太子妃今日是主角儿,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皇后点头,“郡主说得有理。” 笑歌抿嘴,好险,刚刚憋住了。 韩之梦此时适时地叫了一声,黛眉蹙得更深了,“哎哟……” “肚子要紧,”笑歌二话不说就搀着她走,“本宫稍后就回。” 的确是肚子要紧,不管是她韩之梦的肚子还是她的肚子。 笑歌借着韩之梦的妙计脱身,就立马奔向了茅厕,菊花绽放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娘娘可好?”粉衣在茅厕外询问。 笑歌懊恼地说:“好个屁呀!” “奴婢刚才给向凛说了这件事,他派人送了止泻的药丸过来。”她从门板下的缝隙递过去一个小瓶子,“娘娘吃吧。” 笑歌立即炸毛,你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柯陌!丢死人了!” “额……娘娘快吃吧。”笑歌直接倒了进去,不一会儿,药效已显,她颇为讶异地打量着瓶子,通过瓶上的花纹和淡淡的熏香味儿,她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女人用的瓶子! 柯陌不错嘛。 “娘娘可好?”粉衣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噢噢噢!好了。”笑歌收拾一番,推门而出,空气里弥漫的“芳香”让粉衣下意识地捂鼻,笑歌一窘,今日她的确是掉以轻心了,这才着了任青青的道,想到此,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凉意。 “韩夫人在哪?本宫去看看她。”今日之事绝不是巧合。 粉衣依旧捂鼻,一脸呆萌地说:“娘娘,我们能出来说话吗?” 笑歌嘴角一扯,走出茅厕,还不忘教导粉衣说:“本宫告诉你,这叫驰翔。” —— 韩之梦被丫鬟们送去了偏阁休息,绿衣站在一旁,美其名曰地监视着场内人的一举一动。 太医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韩之梦号脉,最后一脸茫然地说:“夫人脉象平稳……” 绿衣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太医试探性地看了绿衣一眼,绿衣可是太子妃身边的第一女官呀,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额……”太医再次伸手把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个女声传来。 “本宫就知道妹妹并无大碍,妹妹还是听从太医的建议,好生调养吧。”笑歌一面说一面给太医使眼色。 太医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哪能不懂笑歌的意思,于是接话,“太子妃娘娘说得对,夫人需要好生调养。” 笑歌满意地点头,“多亏太医艺术高明,下去吧。” 太医唯唯诺诺地回话:“是,下官告退。” 待到太医一走,笑歌走近韩之梦,打开天窗说亮话,“韩夫人心思缜密,今日之事多谢了。” 韩之梦永远都是一副清高的模样,纵然笑歌贵为太子妃,也不正眼看她。 “太子妃过誉。” 上官笑歌忽然对这个女人很好奇,于是她开始主动搭话,“你心思缜密,审时度势,怪不得六王会把你留在王府做一枚眼线。” 韩之梦冷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于是冷言冷语:“太子妃娘娘过誉。”依旧是这么几个字。 笑歌并不勉强她,只是和她拉拉家常,随后交待了一句:“好生养胎。” 韩之梦忽然叫住了她,笑歌侧头,瞥见她一张一合的薄唇,点头。 她读懂了她的唇语:桥上小心。 ------题外话------ 二更来啦~ 第三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眼前来时树下窥见的一幕,她勾唇而笑,洒脱地转身,推门而出。 天依旧湛蓝,阳光依旧明媚,宫闱生活里依然有几只绿茶婊,出逃之路上依然有几只拦路虎。 唉……太子妃这职业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干的。 —— “皇后娘娘,你看这牡丹,开得可真是娇艳,不愧是国花。”陆家小姐陆敏主动搭话,她的爹娘来时交代过她,一定要努力讨好皇后,这样才有机会攀上六王或者阮无云。 皇后示意性地笑了笑,自言自语:“牡丹虽美,也是在百花丛中。”她思绪飘渺,看向远方,笑歌蹦蹦跳跳的身影刚巧落入她眼中,她瞬间变脸。 阮舒意也看到了笑歌,急忙嚷道:“太子妃娘娘回来了。” 笑歌挤出个灿烂的微笑,在众人的请安示好中走了进来,众女或头戴花朵或倚花谈话,倒还真有一份喜悦吉祥之意。 笑歌身份尊贵,自然而然就跟在了皇后身后,她给皇后说了说韩之梦的情况,就被阮舒意拉过去戴花了,笑歌不好推脱,一下子就置于了千娇百媚的花丛之中,众女纷纷推荐起自己心悦的花朵来,一时之间百*杂,好不热闹。 一个头戴茉莉的贵女说道:“太子妃娘娘,快去戴花吧,娘娘必定是人比花娇呢。” 另一个人接话:“娘娘天香国色,自然是花衬香腮红。” 任青青看着拍马屁的二女冷笑,不屑地扫了她们一眼,二人立即闭嘴。 “太子妃快选花吧。”任青青不耐地催促。 “不急。”笑歌在人群里看了眼上官侑觞,只见她孤零零地走在末尾,神情恍惚,她灵机一动,和善地唤她过来,“妹妹快来,姐姐给你戴花。” 上官侑觞眉头微蹙,不明所以地上前,谁知道笑歌一把拉住她的手,眸带怜爱地看着她,“妹妹受委屈了。”笑歌见她此时的可怜兮兮状,心里一阵恶寒。 阮舒意看不惯笑歌的惺惺作态,出言讽刺,“侑觞妹妹的确是受委屈了,尤其是在太子妃娘娘回来后。” 笑歌不理会,直接问道:“妹妹喜欢什么花?” 侑觞指了指远处的栀子。 笑歌却摇头,“妹妹如此冰清玉洁,自然只有莲花才能配得了妹妹的高雅,”说完也不问侑觞的意见,自顾自地说:“去,取一朵莲花过来。” 粉衣就近取了朵莲花,笑歌接过,随手插在了侑觞头上,小巧的脸蛋配上一朵白莲花,十分滑稽,惹得众人一阵嗤笑。 侑觞发作不得,只得笑着答谢。 “哎呀!太子妃娘娘可要带什么花?” “就是就是!”其他的贵女起哄,也不知几分真心几分虚情。 阮舒意讽刺,“本妃看来,鸡冠花倒是挺配太子妃的。”因为俗气。 笑歌并不在意,直接取下朵黄菊,插在发髻边上,“本宫自然是喜欢菊花呀。”眼珠子一转,好生一副风流模样。 “菊花好呀!菊花高洁。” “太子妃娘娘果然是高洁傲岸……” 众人又开始吹捧,笑歌只觉得好笑,这些鬼附庸风雅的女子呀,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何喜欢菊花。 皇后陪笑,眼角一凉,爽爽秋日,百花凋零,唯菊盛开,的确比这牡丹好多了。 —— 正在凉亭里高谈阔论的男人们也感受到了花坛中的热闹非凡,一时之间兴致大发,柯齐提议:“皇兄,不如我们比画如何?” “好。”柯陌欣然答应,他问向前方那个落拓之女,髻带黄菊,巧笑嫣然,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瑰宝,是他的。 柯齐看向阮无云,邀站:“阮兄可要参与?” 阮无云作揖,“臣不才,还是退为观战好了。” 其他的贵族们也跟着自谦不才,识趣地退为观战。 此时此刻,观战才是最好的选择,参赛的话,输了脸上过不去,而且你也不敢赢。 “皇兄,不如就一炷香为限?” 柯陌首肯,“甚好。” 两人接过下人递来的纸笔,开始挥笔作画,洋洋洒洒,众人目不转睛。 —— 这边赏花之行告了一段落,众女移步河边,开始吟诗作赋起来。 阮舒意看了任青青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笑歌跟在皇后的身后,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来这两货是准备先下手为强呀。 笑歌巧笑倩兮,忽然拉住了阮舒意的手,阮一脸不解,蹙眉说道:“太子妃这是干什么?” “你们不是想陷害本宫吗?本宫给你这个机会。” 第三十七章 修理恶人 笑歌拉着她就朝前倒,直接扑在上官侑觞的身上,上官侑觞毫无准备,下意识地朝旁边倒,惹得任青青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扑在皇后的身上了,她无奈之下,抓住身侧的一个小丫鬟,二人一同掉入湖中。 “救命呀!快来救本郡主!”任青青在湖里扑通挣扎,妆容全给花了。 岸边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些场面,一个个都站在岸边不知所措,花容失色。 “快来救人呀!郡主掉进河里去了!” “救命呀!救命呀!” 岸边一阵骚乱,亭中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狼毫,对视一眼,眸中都是疑惑。 “皇兄,看来这比赛不能继续了。” “无碍,本太子已经画成。”柯陌卷起画轴,眼中笑意盈盈。 “好巧,本王也是。” 柯陌下意识地看过去,瞥见画卷一角,只见一女子青丝飘散,红衣似火,吊儿郎当地歪在椅上,畅意欢谈。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露痕迹的善意,携画离去。 柯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地勾唇。 那边比试中断,这边骚乱继续。 岸边上全是看戏的观众,却没有人下湖去救任青青。 女子们故作柔弱,不敢下水;侍卫们碍于她身份高贵,也不敢下水。 “快救本郡主!你们快去找太子殿下来救本郡主!” 笑歌啧啧两声,看好戏看得津津有味,都忘了自己还趴在阮舒意身上。 说时迟这时快,一个身影跳入湖中,毫不迟疑地抱起任青青,任青青却十分抗拒,不停地踹脚,想要蹬开眼前的这个男人。 绿衣也愣住,反应过来:“娘娘,这不是树后……” 笑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刨坑。 “你个傻子,给本郡主走开,去救彩霞吧!”她咬牙切齿,小声咒骂。 被骂作“傻子”的男子只是一个劲地朝岸边游,小声嘟哝:“救漂亮的,救漂亮的,救了就是我媳妇儿了。” 二人游上岸,任青青精神崩溃,就差直接上去给他两个大耳刮子了。 “你这个傻子,你怎么不去死。”她一面拿外袍盖住湿透的衣裳,一面怒不可遏地咒骂。 “住嘴!”闻讯而来的柯陌喝住任青青,任青青见到柯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哭闹起来。 “殿下可得为青青做主呀!” “事情自会水落石出。”柯陌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某歌面前,抱她起来,责怪:“你又闯祸了。” “什么鬼呀!老娘这叫自保。”笑歌拍下他的手,不满地远离他。 被压到现在的阮舒意早已头晕眼花,柯齐看了直蹙眉。 笑歌不禁嗤笑,阮舒意刚才那一摔可摔得不轻,如今也是神情恍惚不知东南西北,于是她“好意”劝说:“六王,还是让你家王妃好好休息一下吧,她也辛苦了。” 柯齐叫人送阮舒意去了客房,自己却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站在了笑歌身侧。 笑歌看着这二人一边一个,一人拿一副画轴,觉得莫名其妙,她直接走开,站在了绿衣和粉衣的身侧,还是这边比较适合。 任青青看到笑歌安然自得的模样,又想到自己的境遇,直接气得咬牙切齿。 “太子妃,都是你推我的!”她二话不说就朝她泼脏水。 “胡说!”笑歌睁眼说瞎话,“明明是六王妃先推的本宫!” “六王妃如今自己都受伤了,怎么可能会做这些损己利人之事!” 笑歌轻松地反驳:“方才本宫明明就是朝前倒的,侑觞妹妹这才躲闪不及摔倒了,本宫与她姐妹情深,本宫也不可能自己摔倒来陷害侑觞妹妹呀。” 此刻上官侑觞头顶上的一朵白莲花变得异常的扎眼。 “好了,无需多做口舌之争了。”皇后叫停,“待六王妃醒来,本宫再去听听她的说法。” 笑歌冷哼,皇后这是摆明了想拉她下水,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远方那震耳欲聋的哭泣声给吸引了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呀!我的儿!”闻声赶来的长公主看到这幅场景差点没气晕过去,哀号起来。 任青青泣不成声,“今日个我被这傻子摸了身子去,以后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长公主可得慎言,”忽然间岸边冲过来一个俊俏的少年,毫不胆怯地护住自家的傻子哥哥,“我家哥哥向来小孩心性,如今救下郡主反遭责骂,我们容家也不是吃素的,再者我哥哥明明去了亭中,如今忽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人教唆!”他睨了任青青一眼,“事情真相如何还不知道呢!” 这容家小少爷容复,不愧是武术世家,果然是一条好汉,笑歌暗中称赞。 “复复,复复!”傻子忽然撒娇起来,“你别说她,他是我媳妇儿,不准你说她。” 任青青吼道:“谁是你媳妇儿,你个傻子不准乱说。” “你就是我媳妇儿,漂亮姐姐说只要我救了那个最漂亮的,她就是我媳妇儿了。” 容复黛眉一蹙,急忙问道:“那个漂亮姐姐是谁?” 傻子愣了几秒,一板一眼地扫过众人,最后失望地摇头,耷拉着脸,“找不到漂亮姐姐了。” 长公主大骂了一口,“本公主倒要知道要是谁在后面使坏,定不轻饶。” 呆楞中的任青青怯弱地咽了口口水。 听到长公主的话,笑歌忽然想到了什么,记得她闹肚子从桥上逃下时,湖边树下,一男一女,相互交谈,她当时仅仅瞥了一眼,并未在意。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女子在指使教唆容大傻,而此女似乎是阮舒意的一个婢女,方才扶着阮舒意离去了。 豁然开朗的笑歌若无其事地倚在桥边看好戏,发髻稍乱,她招徕粉衣,嘚瑟无比地耳语:“本宫告诉你,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后走上前安抚长公主,拉住她的手小声说起了体己话,“今日这一闹,青青闺誉受损,除了嫁给那傻子,也难以再择良婿。再者,容家也是个名门望族,容老将军也极其宠爱自己的傻儿子,青青嫁过去总不会吃亏是不?” 长公主无奈地点头,“臣妾自然是明白的。” “事已至此,长公主莫再伤了两家和气,看着办吧。”皇后也算是把这档子乌烟瘴气给解决,毕竟一个区区长公主府还是比不得容家让人敬畏。 “不要!”任青青直摇头,“我不要嫁给那个傻子!” 长公主见容复脸色微变,急忙捂住青青的嘴,“奶娘,快带郡主下去休息,着凉了可不好。”她使了个脸色,任青青就被几个丫鬟婆子给带了下去。 “唉……”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在皇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养了一身审时度势的本事,只可惜任青青一点也没有学到。 她冷晲了一旁那个讷讷傻个儿一眼,认命地说道:“解决倒是解决,不过今日我家青青是怎么落水的,还请皇后娘娘给个说法。” “这……”皇后看向桥上那一堆牛鬼蛇神,“说法自然是要给的,”她看向柯陌,“不知道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皇后此话一问出口就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笑歌,笑歌神色自若。 “不如,我们就去看看六王妃吧,”她抿唇淡笑,“容家大少爷也跟着吧。” 傻子听到自己被点名,呆楞地看向笑歌,顿时眼睛发亮,一脸痴汉,“仙女姐姐,你长得最漂亮了。” “有眼光。”她神舞飞扬,眉眼间光芒万丈。 第三十八章 貌合神离 柯陌环住笑歌的腰,光明正大地宣誓主权,可是笑歌却不停地和小傻子逗乐。 小傻子换了身衣服,收拾收拾,倒也是个俊公子,不过那眼神哒吧哒吧的,就跟东宫的那条小黄一样。 “仙女姐姐,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皇后瞥了长公主一眼,果然见她神情不悦,嘴角微微上扬。 怎么说容家傻子也将成为长公主府的女婿,太子妃还和他这样拉拉扯扯。 笑歌满不在乎,挣脱某男,和小傻子说起话来,“姐姐带你去找漂亮姐姐。”话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 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是她在教唆容傻子。 “没有人会比仙女姐姐更漂亮了。” 笑歌眉眼弯弯,对他这话受用得不行,“哎呀,瞎说什么大实话。” 柯陌在一旁阴着张脸,他以前夸她漂亮的时候她怎么冷冰冰没啥表示,于是打翻了醋坛子的某男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容复面前,小声交待:“你得和你哥形影不离,这样才能照顾他呀。” 于是某个容傻就这样不情不愿地被容复带走了。 “媳妇儿最漂亮了。” 笑歌推开他那张傻逼似的脸,骂咧了句:“柯大傻!” —— 几人来到偏房休息了会儿,侍女们在房里进进出出,姑娘家们继续聊起天来,似乎方才的意外不复存在一般。 某男依旧孜孜不倦地在笑歌耳边啰嗦。 “晚上的才艺比拼你可想好了?实在……” “柯大傻。”笑歌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老娘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 “不准叫本太子柯大傻。” 两人谈笑间,六王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不善,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瑟瑟缩缩的阮舒意,眼睛微红,倒还真像是病得很严重一样。 笑歌轻笑,“快看,柯六傻来了。” 柯齐负手而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笑歌。 “六王妃可好些了?” “好多了。” “嗯。”皇后切入正题,“你且说说,在桥上发生了什么?” 阮舒意瞥了柯齐一眼,长舒一口气,“臣妾听臣妾的丫鬟说有虫子,当时就害怕得不得了,慌乱之中才撞到了太子妃娘娘。”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又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笑歌赞赏地看了柯齐一眼,不错呀,有觉悟。 皇后蹙眉,“六王妃,别怕,你向来胆子小,有什么话直说就行,本宫替你做主。” “呵……”笑歌看向柯陌,“柯大傻,忽然觉得你好可爱怎么办。” 柯陌瞥了她一眼,算是回应。 “母后,臣妾所说均为事实。”她重申,“臣妾自然是不敢隐瞒。” “这样看来,即是意外。”长公主的语气不变悲喜。 笑歌趁机插话,“自然不是意外。”此言一出,全场俱惊,这算是贼喊捉贼么? 皇后倒是想知道她想玩什么花样,于是接下话茬,“太子妃有何高见?” “来,容大傻。”被点名的傻子兴高采烈地跑向仙女姐姐,柯陌还没出手,他就被容复给拦住了,笑歌见此无奈地瞅着柯大傻,真是……大傻何苦为难大傻。 “你来认认,谁是你的漂亮姐姐。” “好呀!都听神仙姐姐的!”于是容大傻乖乖地打量,最后失落地撇嘴,“神仙姐姐,我找不到了。” “找不到?”笑歌纳闷,思索着阮舒意的几个丫鬟,最后发现似乎有一个不在场,她继续发难:“六王妃还有一个丫鬟呢?怎么没看到了她了。” 阮舒意接话:“她不久前身体不适,臣妾便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笑歌闻言,一个冷眼就投到了柯齐身上,柯齐神色自若地和她对视。 长公主心里隐隐不安,看来这件事愈发和阮舒意脱不了干系,可是自家女儿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怕也……于是她快刀斩乱麻,圆场:“怕就是几个丫鬟婆子们的玩笑话,本公主也不再追究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商量两家的婚事才对。” 阮舒意附和,“长公主此言有理。” 笑歌知道长公主有意包庇,准备得理不饶人,柯陌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无视笑歌扔来的白眼,顺着长公主的话说:“姑母果然宽以待人,至于两家的婚事,不如容本太子禀告父皇,请求为郡主赐婚,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他不希望她在宫中再树新敌,可是某女的脑回路根本不是这样,反正她就要逃走了,该咋样咋样。 “如此甚好,太子果然是个明事理的。”长公主的话里带刺,意在讽刺某女紧咬不放。 笑歌于是准备明事理的回话,话都到了嘴边儿,又被她给憋回去了,她身为一个母亲也算是可怜见的,于是她乖巧地靠在柯陌身旁,一言不发。 皇后最终拍板,“那就这番定下了,本宫定会让青青隆重出嫁的。”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句怒喝,“本郡主才不要嫁给这个傻子!”任青青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咬牙切齿,满脸狰狞。 容大傻立即嘟起一张嘴,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长公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令叫几个嬷嬷把任青青带走。 “郡主身体不适,就留在房中好生静养吧。” 笑歌咋舌,这算是变相的禁足吧,为了所谓的大体,值得么? 她摇了摇头,眉眼间的失望一览无遗,落入柯陌的眼中,让他心里心里滋生出一些不安,他慌张地握住笑歌的手,笑歌不经意地扶额整髻,二人貌合神离。 第三十九章 赠画 第三十六章 落湖风波告一段落,众人如鸟兽散,安安心心地回房休息去了,只等着晚上的才艺表演。 要说还有谁不期待呢,怕就只有东宫这位太子妃娘娘和正被禁足的任青青郡主了。 笑歌斗了一天累了一天,乏得不行,直接摊尸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在她和周公浪漫约会的时候,柯大傻神采奕奕地叫唤起来:“过来。” 某女充耳不闻,怡然自得。 “过来,有好东西。”柯陌继续诱惑,“价值连城。” 笑歌一听到钱就来了精神,一想到当初那枚绝版铜钱,立即挺尸而出。 “啥东西。” 笑歌兴致勃勃地跑过来,把他手掌瞅了个遍也一无所获。柯陌轻笑,将她的视线引到了桌上来。 笑歌切了一声,直接扭头,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不就是他今天手上拿着的那幅画么。 “不准走,过来。”柯陌知道这货不来硬的不会听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桌前。 笑歌一路骂骂咧咧,视线里满是不悦,待看到了画中之景,眸中竟是掩盖不住的惊艳。 画中之人青丝散乱,眉飞眼笑,一身不合身的五爪蟒袍给她添了几分俏丽可爱,微旋的衣摆灵动飘逸,整个人清纯而不失活泼,动人心弦。 她记起来了,这不是她偷穿他龙袍的那次嘛。 看着看着,笑歌的脸颊微烫,一双眼睛也无所适从。 “这哪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她强行耍流氓,掩饰尴尬。 柯陌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嘴角轻扬,开始刨坑:“这是本太子的亲笔,自然价值连城。” “那太子殿下拿去卖吧,自然,我这个模特也不是白请的,太子爷分我一半就行啦。” 柯陌不解她口中的“胡话”,但也知道她是在狮子大开口,于是见招拆招:“这幅画,本太子就卖给你了,不过你放心,本太子自然会分你一半。” “你还真是横行霸道惯了,强买强卖是吧。”她没好气的哧了一口。 “那依媳妇儿的,爷把它卖给其他人可好?” “好呀,不过太子殿下记得摁个印。” 柯陌开启大尾巴狼模式,“本太子把他卖给别人,别人可就知道媳妇儿偷穿五爪蟒袍之事了,这可是大不敬,媳妇儿你可得想好了。” 恍然大悟的笑歌愣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她就说柯陌画什么不好偏要画这个,如今可是明白了,惹得她骑虎难下。 “你要多少?”笑歌微微仰首,一副有钱任性的模样。 柯陌依旧伸出一根手指头,笑歌不明所以。 “啥?” “本太子要媳妇儿的一个香吻。” “滚犊子。”笑歌下意识捂嘴,“老娘绝对不会给你亲。” “那可不行,现在主动权可在本太子手上。” “滚开!”笑歌没好气地睨着他,你说他看起来也人模人样的,怎么都做些流氓无赖做的事。 “你这是耍赖。”柯陌一副受到欺骗的无辜样。 “就是耍你这个无赖!”笑歌躲过柯陌那只咸猪手,惶恐不安地破门而出,明明是秋天,怎么发情的公猪这么多…… “啊!”躲闪不及的笑歌没有刹住车,直接撞在了来人身上,好在柯陌追来及时,笑歌这才避免摔了个狗吃屎。 “不知道六弟此时前来,所为何事?”柯陌看他的眼神不悲不喜。 柯齐随手整理衣衫,依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臣弟此时前来是为了见皇嫂。” 柯陌见他近侍手中的画卷,脑海里不禁浮现在亭中无意间瞥见的画中一角,顿时疑虑浮生。 “找本宫?还好太子爷在此,不然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本宫与六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她不想让人觉得他们很熟络。 柯齐淡笑,解释道:“本王自然是知道皇兄在此,才敢前来的。” “说了这么多,本太子也不知道六王来此的目的。” 柯齐伸手,近侍急忙递过画轴,柯齐在几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地展开画卷,顿时场上各人神情各异。 笑歌简直想骂娘,柯齐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画上的女子青丝飘散,红衣似火,吊儿郎当地歪在椅上,畅意欢谈,不就是那日醉香楼私会之景吗? 她试探性地瞥了柯陌一眼,莫名觉得他头上顶着一块绿色的浮云…… “咳,六王这画不错呀。”笑歌嬉皮笑脸,缓解空气中的尴尬。 柯齐笑言:“多谢太子妃称赞,今日太子妃照顾之梦在先,又被六王妃扑倒在后,本王即感恩又内疚,还望太子妃不嫌弃,收下这幅画卷。” 此言一出,空气都凝固了几秒,笑歌愣在原地傻笑,感到身旁这个绿巨人的情绪愈发不对劲起来,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六王的心意本宫收下了,但这幅画本宫可不敢收,虽说太子殿下并不会误会,但宫里闲人众多,难免会遭人闲话,所以六王还是收回去吧。” “不必。”绿巨人和善地发话了,温柔地抚起笑歌的手背,看得某女心里瘆人,只得巧笑倩兮一脸谄媚。 “不知为何,本太子看这画上女子,与爱妃极其相似。” “妾哪知呢!这画又不是妾画的。”虽然这画中人就是她。 “那本太子就不知,六王作这幅画有何用意了。”柯陌温和地笑着,眸带杀意。 柯齐轻松解释:“臣弟作画时难描画中女子之脸,忽然见太子妃髻边黄菊,颇有放荡不羁的模样,便下意识地摹了下来。如若臣弟真有什么非分之想,就不会把这幅画拿出来了。” 柯陌眉梢一挑,瞥了笑歌一眼,笑歌眼角立即堆满了笑。 “极好,那太子妃就收了吧。” 笑歌可不相信这货是真心诚意,于是灵机一动。 “那本宫就收下了。”说着她结果画轴,咬牙切齿吃力状,一鼓作气将画轴撕成了几片,随手扔在地上。 “六王说送给本宫,自然是随本宫处置不是吗?” 柯齐的近侍顿时瞠目怒视,他亲眼所见六王殿下有多么看重这幅画,可如今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太子妃毁了。 柯陌一副纵容包庇的模样,对她的举动不置可否,可何多福知道,自家殿下是在偷着乐呢。 “太子妃所言有理,本王自然不会怪罪。”柯齐眼里……竟多了分宠溺。 柯陌提醒,“六王妃和韩夫人如今都抱病在床,六王得好生陪陪她们才是。” “自然。”柯齐作揖告辞,“臣弟先行告退,皇兄,晚上见。” 他走得云淡风轻,留下了一脸惶恐的笑歌和头冒绿烟的太子爷。 “看什么看!”笑歌挺起脊梁骨,毫不示弱地瞅着柯陌。 太子爷渐渐走近,面容晦涩不明,耳边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笑歌下意识地朝声源处看去,只见那一地的画卷碎片成了渣渣。 从何时开始,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多了一丝恐惧。 正当她晃神之际,额间一凉,柯陌附身,留下一个浅吻。 “记住那幅画,乖一点。” 笑歌假意顿首,“老娘很乖的。”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真诚。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笑歌盯着他星灿的眸子,一动不动。 “那就好。”柯陌蓦然咧嘴而笑,附身攫住她的红唇,玩味地盯着她不可思议的双眼,顺势拥她入怀。 某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待她清醒过来,立即开始挣扎起来,无奈某男力气实在太大,她动弹不得,小脸蛋立即涨得通红。 何多福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这两位主子哟,还真是……哎哟……他不禁老脸一红。 “仙女姐姐!晚宴开始啦!”不明所以的容大傻兴致冲冲地跑进来,立即察觉到仙女姐姐正一脸娇羞的打啵儿……“呀,羞羞脸!” 柯陌不喜欢打扰,于是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一脸餍足。 “你……你你……”笑歌急忙摇头,从意乱情迷中走出,强行罩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脸上未散的红晕依旧看得人脸红心跳,“你学的不错呀!” 这是一个老师的尊严! 第三十九章 应下战书! 第三十九章 赏花宴这种装逼盛会,你不参加你不会知道外面人有多会装逼。 笑歌随手拿起一块凤梨酥细啃,啃了一半觉得太腻,就随意地搁在了盘子里,看着这满盘的吃食发愁。 都不合口味。 “好了,今日个风波不断,各位也辛苦了,就直接进入正题吧,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都只管拿出来。”皇后笑意盈盈,扫过众人。 笑歌托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世上最大的相亲盛宴要开始了? 她回过眼,忽然发现自己盘中的凤梨酥没了,立即瞪大眼睛四处寻找,抬眼便看见柯陌正津津有味地啃着自己吃剩的凤梨酥,她暗骂了一句“变态”就侧过头继续看戏。 柯陌注意着她的小动作,心里不是滋味。 “好了,这第一个才艺谁来?”皇后默然地抿了口茶。 此言一出,场内立即鸦雀无声。 要知道以往这开场都是往年的魁首来的,可今儿个青青郡主被禁足,开场也就空出来了。现如今的世家女子也大多哗众取宠,哪里比得以前名动京师的第一嫡女蒋清音,只可惜她最后入了东宫成了侧妃,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没人么?”皇后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到笑歌的身上,众人察言观色,纷纷看向笑歌。 笑歌熟视无睹,低头打量桌上的吃食,当她看到右侧忽然多出来的一盘玫瑰酥时,顿时喜出望外,直接夹起一块开始吃了起来。 “慢些吃,别噎着了。”柯陌小声提醒。 笑歌骤然一愣,放下食筷,“你拿来的?” “不是,何总管拿来的。”柯陌示意性的扫过何多福,何多福立即点头哈腰。 的确是他拿来的,不过是他家太子爷叫他拿来的呀! “哦。”笑歌假装相信,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被忽视得彻底的皇后轻轻咳嗽一声,继续发问:“究竟谁来开场?我大呈国没人了?” 反正笑歌只要知道自己是人就行了。 “太子妃,不如就你吧。”皇后也不掩饰了,直接点破心迹。 笑歌慢条斯理地放下食筷,缓缓解释:“皇后娘娘,臣妾第一次参加赏花宴,可不敢喧宾夺主呀!” “没事,太子妃只管随意发挥就行了,别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这怎么能行呢?”笑歌脸上写满了几个大字——老娘就是不答应,“正是因为大家对臣妾的表演很是期待,臣妾才不能随意发挥呀。” “太……”皇后话还没说完,忽然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不如让本郡主开场!”任青青高傲地出现在门口,嫉恨的目光直接打在笑歌的身上。 长公主暗自叹气,她这个女儿跋扈惯了,守门的那些侍卫根本就看不住她,只希望今日她能摔个大跟头,今后在容家性子也能收敛一点。 “本郡主愿意主动请缨,不知道太子妃敢不敢和本郡主比一比,若本郡主输得心甘情愿,本郡主就答应嫁进容家!” 此言一出,容复果真脸色不好,本应是任青青求着嫁进他们容家才对,现在反而弄得他哥娶不到媳妇儿一样。 就凭着容家的权势招牌,他家哥哥也能娶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好女子为妻,不然把任青青娶回去,只会家宅不宁。 “不要,她凶!”容大傻瑟瑟缩缩地瞅了她一眼,任青青立即火冒三丈。 笑歌忍俊不禁,“还是大傻有眼光。” 单纯的大傻只知道他的神仙姐姐夸他了,所以笑嘻嘻地说:“仙女姐姐最好了。” 任青青火气更盛,于是直接下战书:“太子妃娘娘可愿意和本郡主比么?” 柯陌瞥了她一眼,轻声询问:“可需要本太子出面?” 笑歌直接无视他,拍桌而起,“好呀,你说,比什么!” 任青青知道笑歌中套,但也明白敷衍之术,“太子妃娘娘来定吧。” “不必,郡主是小辈,理应让郡主来选。” 任青青毫不手软地说:“那就比棋艺!” 此言一出,众人咋舌。要知道青青郡主的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多年来均无敌手,就算把它放在男人堆中,怕也是名列前茅的。 笑歌漫不经心的应下,“行!” ------题外话------ 绝对不会是比试棋艺这么简单的… 第四十章 匠心独运 第四十章匠心独运 笑歌话音刚落,众人神色各异,但大多都是一幅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任青青面无表情,能答应得这么干脆,不是目空一切的高手就是自以为是菜鸟。 至于面前的这个吊儿郎当的太子妃,她的确拿不定主意。 笑歌云淡风轻,没错,她就是菜鸟。 以前百里禁归逼她学了不少东西,最终都被她各种耍赖各种糊弄过去了,百里禁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弄得她现在不学无术。 丫鬟们已经摆好了棋盘,玛瑙黑子儿和白玉白子儿安静地搁在一旁,在烛光的照射下熠熠发亮。 “太子妃娘娘,开始吧。” 笑歌却呵呵地笑了起来,“本宫的确是要比试棋艺,不过却不是这么个比试法。” “太子妃娘娘究竟是何意?”任青青不禁冷哼。 笑歌侧耳对粉衣交代了什么,窃窃私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青青郡主看好了。”笑歌胸有成竹地瞅了任青青一眼,扬长而去。 自她来到东宫,一直得过且过漫不经心,是时候认真一回了。 她是走得自在,但是场内的人可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贴耳议论起来。 任青青立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但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感。 片刻粉衣回来,搬来了一个大型钟鼓,可是笑歌依旧不见踪影。 蓦地门外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众人齐齐看向门外,只见一个绝艳女子缓缓而进,红衣妖娆,香肩半露,脚踝处挂着几个精致小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浑身散发着异域风情,简直就是个妖精。 这不就是她们大名鼎鼎的太子妃娘娘么! 未嫁的世家女子们看到笑歌这幅模样早已羞红了一张脸,却暗自记着她新奇的打扮;几个已经出阁的贵妇们暗自唾骂了句“不要脸”,心里却留意着自家男人的反应;男人们自然是乐不可支,能看就看,除了绿巨人柯陌。 最后还是皇后看不下去,前来主持大局:“太子妃这是作甚?” 笑歌美目盼兮,曼妙的身姿弯出一个美妙的弧度,双手齐拍,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笑歌一跃而上,稳稳地落在了鼓上,晶莹剔透的玉足在鼓上移动,发出乐声,节奏极强,忽的笑歌玉璧一伸,水袖前展,一颗黑色棋子便被勾起,几番舞动后好不落地落在了棋盘上。 柯陌看着她这小把戏,不觉喜笑颜开,召来何多福拿来一根玉笛,找到笑歌的节奏就随着伴奏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倒也琴瑟和谐。 曲终舞尽,笑歌腾空而起,裙裾飞扬,一枚白棋应声落下,她稳稳落地,不对……落在了某男的怀里。 “你干嘛!”笑歌的一对小眉毛又蹙了起来,柯陌却笑个不停,在她嫩白嫩白的小脸上啄了一口,宣誓着自己的主权,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是自己的! 笑歌一脸嫌弃,从他身上跳起来,移步到棋盘之前,“这就是本宫的棋艺。” 众人瞧去,只见一个黑棋子做底,白棋子勾勒的“福”字跃然棋盘之上。 “本宫念及民间疾苦……啊!”说话间,一件衣裳直接搭了过来,罩住了某女那身白嫩嫩的皮肤,笑歌懒得回头,自然知道这是那位绿巨人做的。 “不知各位觉得本宫的棋艺如何?” 笑歌将这次比拼引到了国事上来,谁敢说不好?于是众人均啧啧称叹起来。 “本郡主不服!” 笑歌挑眉,她怎么忘记任青青这家伙了。 “太子妃不过是在耍小聪明罢了。” 笑歌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耍小聪明总比不聪明要好,郡主三思呀。”笑歌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 “好了,青青你下去吧。”皇后扶额,“此事就这么算了,赏花宴继续吧。” 笑歌坏笑了两声,回到座位就被某男给搂在了怀里。 “放开你的咸猪手!” “打扮起来更漂亮了。”柯陌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喜意。 那日他寻回她时,便知道她是个生活精致之人,可她呆在东宫得过且过,不仅不在乎芙蓉阁,更不在乎自己的外表,整天都在敷衍搪塞,哪像今日这番动了功夫。 “就算是送你的礼物。”的确是礼物,离别的礼物。 柯陌轻轻地搂着他,笑意不减,“也喜欢这礼物。” 第四十二章 渣妹使坏 第四十一章 “这件事不能算!”任青青忽然蹦哒出来,直接驳了皇后的面子。 笑歌不禁冷哼,任青青果然是不聪明呀。 “青青郡主有何高见?”皇后冷笑,尽量让自己端庄大方。 “如果方才青青没有记错的话,太子妃娘娘跳的是北漠的鼓舞吧。” 此言一出,众人后知后觉。 笑歌眼里的寒光直接投向末尾那个不显眼的上官侑觞,北漠与大呈相互之间闭塞多年,自然只有对各类舞种了然于心的人才能察觉,而上官侑觞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的舞技。 笑歌不禁轻哼,她也是个不省事的,只知道在背后嚼舌根子教唆任青青。 “青青郡主何意?”笑歌不以为然,反正她就要走了,who怕who。 “本郡主倒是想问问太子妃娘娘,在我大呈的赏花宴跳北漠的舞蹈是何意?”任青青咄咄逼人。 “第一,本宫并不知道这是北漠的鼓舞,本宫相信在坐的各位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第二,本宫的这支舞,是在民间的时候学的,民间各流派鱼龙混杂,青青郡主之意是民间……”笑歌捂嘴,故作惊恐状。“再者,谁说跳一支舞就怎么了?我大呈整体都用着北漠的净水法子呢,也没看青青郡主站出来说什么。” “太子妃分明就在强词夺理!” 任青青还欲争执,长公主忽然站起来呵斥她:“青青,大殿之下,不容胡闹!” 就算太子妃和北漠有什么联系,这点儿证据只会像是捕风捉影,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了。 “娘亲!”任青青皱着一张脸,觉得自家娘亲胳膊肘朝外拐。 “赶快下去!”长公主满脸严肃,任青青知道她这是真的动怒了,跺了跺脚就回到了位子上,同上官侑觞大吐苦水。 皇后思量着场内各人的话语,心里留了个心眼,她继续主持大局,“下一个谁来?” 笑歌赢了个彻底,后期也就自顾自地欣赏去了,她虽是不学无术,但是一个极高的鉴赏家,所以也倒是看得入迷。 接下来是六王妃阮舒意,一端古筝曲弹得行云流水,倒也算有一番风味,只不过和她那乖张的性子不太相符。 其他的贵女们也纷纷表现,一时之间雅俗交错,笑歌也就失了兴趣,和周公约会去了。 柯陌看她一本正经地打瞌睡地模样,不禁失笑,伸手将她搂了过来,还老婆婆似的帮她掖好衣服,不让她着凉了。 他这究竟是娶了个媳妇儿,还是娶了个亲娘。 笑歌睡意正酣,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起哄声,惹得她不满地惊醒。 “发生了什么?”她眯着惺忪的睡眼,慵懒地抬头,看到柯陌那条大尾巴狼,她立即惊醒。 “老娘怎么又在你的身上!”她急忙推开他,下意识地裹紧衣服,忽的又后知后觉地说起来,“老娘差点忘了这是你的衣服!” “不准脱!” “哼唧。”笑歌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才不会傻到去脱了他的外袍,到时候自己着凉了自己难受,她托腮看起场内的表演秀来。 “这是第几个了?”看场内人来人往,似乎是在布置场景。 “不知道。”柯陌实话实说。 “你不知道?”笑歌着实惊讶了一番。 “不知道。”他全程都在观察她睡觉,怎么知道到第几个了。 笑歌无语,不过听这场内的呼声,下一个表演应该很是精彩。 帷幕落下,笑歌伸长脖子瞅去,只见一白衣女子亭亭而立,笑歌眼珠子一转。 这不是她家的侑觞妹妹么? 看她如同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呸呸呸……谁是淤泥!她的舞姿属于最平常的大呈女子之舞,但她给它进行了一次改编,融有了青春少女的灵动,倒也十分吸引人。 不过笑歌可不会让她好过。 她随手拿起一颗花生豆,趁人不注意直接弹到了侑觞的膝盖骨上,她一个趔趄便摔了下去,下面传来一阵唏嘘声,她立即面红耳赤。 要知道她今天可是压轴,结果居然给弄砸了,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求助地看向任青青,只看见她冷漠的双眼,此时此刻冷眼旁观也是人之常情。 “妹妹,这是怎么了?”笑歌笑着上前,眼里的光芒不可一世,她蹲在她面前扶起她,顺走了地上那颗不显眼的花生豆,“不就是脚崴了么?先去找太医看看,身体最重要。” 众人看太子妃和她这番姐妹情深的模样,纷纷附和:“对呀对呀。” 侑觞看她的眼角的绝世风华,只觉得自己输的彻底。 不!她不能输! “妹妹多谢姐姐关心。”她故意拿出手帕拭泪,露出了一节光滑白皙的手腕儿,而手腕儿上正戴着一个熟悉的手串儿,笑歌心中警铃大作。 “侑觞姑娘,你手中戴着的手串儿……似乎是……北漠的手艺……” 第四十三章 赏花宴毕 笑歌瞋目,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上官侑觞趁机解释道:“草民不知呀,这是姐姐送给草民的。” “胡扯!本宫从未见过这个手串儿。”笑歌的神情恢复如常。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当时将军府里好多人都看见了,姐姐明明就是戴着这个手串儿回府的,况且草民常年待字闺中,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北漠的手艺呢?” 这番话说得极有理,不仅让侑觞撇清了关系,更把矛头直接指向了笑歌。 “妹妹是没机会接触到,不过哥哥可有机会接触到呀。”她向上官霖求助。 一直没刷存在感的上官霖忽然缓过神来,连声答应:“对呀,本少爷买来讨好一个北漠的美人儿的,后来多了一个就送给妹妹作为见面礼了。”上官霖说起谎来不打草稿。 “原来哥哥这个礼物这么随意。”笑歌故作怪罪。 没想到皇后冷哼了一声,“上官少爷还是少惹些风流债为好,以后莫要和北漠女人过多接触。” “皇后教训的是。”上官霖叩首,“小臣早就和她断了,再说她从小臣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嘛。” 这句自我贬低的话惹得场内人一阵轻笑,也的确把这次事情给糊弄了过去。 不过不代表一些有心人。 “好了,才艺秀也表演完了,这次的魁首,大家觉得会是谁?”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皇后还是例行公事般地询问。 “我媳妇儿!”太子妃不急太子急,柯陌一本正经地开口:“难道本太子说得不对吗?” 众人愣住,随意拍掌附和,“太子殿下说得很对!很对!” 笑歌汗颜,这个二货,把她获胜的爽快感都给弄没了。 “好了,赏花宴就这样散了吧,本宫在此恭喜太子妃了。”皇后的态度不冷不热。 笑歌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今天玩好了,明天可就要开始谋划了。 —— 晚,东宫。 累了一天的柯陌舒坦地从浴池出来,眼前立即呈现了一幅美人……伸脚打呼图。 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 柯陌满脸疑惑地靠近,漫不经心的笑歌蓦然张开眼。 “你来啦。” “嗯,媳妇儿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想爷了么?” 笑歌旋身而下,“就是来说一声,明天我要去醉春楼一趟。” “去那儿干嘛?” “你管我。”她又恢复了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话说完了我就走了。” “就走?”柯陌拉住他,眼冒绿光。 “不然呢?”笑歌对着他的裆部一踹,“再贱。”随之甩手而去。 “你呀…”柯陌忍痛,哭笑不得,眼睛却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一份文件。 上官笑歌,你可别让本太子失望。 —— 醉春楼,一袭男装打扮的笑歌依旧出现在门前,云别和云离早已恭候多时了。 不过今日她没有浪费时间调戏美妞,反而直接去了顶楼。 她必须去瞧瞧贺不悔此行的目的。 “主子,你瞧瞧,这是最新的账目。” 云离依旧拿出一沓厚厚的账本,笑歌细细地读着右下角标注了小点的文字,满意地点头。 “极好,一切如常,本公子想去做做大保健。” “嗯,公子,云离已经安排好了。” 笑歌笑意盈盈,瞥了粉衣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心里安心了几分。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来到竹雅间,粉衣依旧检查的很仔细,将外阁内室一众检查了一遍儿,最后纳闷地开口:“她……是谁?” 笑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撞上那对熟悉的黑眸,笑容僵硬了几分,给云离使了个颜色。 云离立即上前解释:“咱们醉春楼里也有别的顾客是不?所以这服饰的姑娘自然也是不同的。” 粉衣听言便退出了内阁,云离松了口气,看来她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想过多纠缠。 粉衣一走,笑歌即刻抓住了贺不悔的手,红唇轻启。 “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不悔读懂了她的唇语,却欲言又止,不知道从何说起,笑歌见状,疑惑地蹙眉。 “怎么了?” 贺不悔抿唇,和盘托出:“小姐走后,主子便退隐江湖不问世事,最近身体抱恙,奴婢们前去照顾,结果主子把我们都给干了出来。” “啊?”笑歌不可思议地瞪眼,见粉衣投向的目光,她故作疼痛,发作起来,“你这个新来的,怎么搞的!疼死老娘了!” 云离急忙接话,“就是!还不快下去领罚!”云离扯着贺不悔匆匆离开。 几个姑娘继续轻柔地揉按着她的后背,笑歌的心情却愈发难以平静。 百里禁归?究竟怎么了? 她忽然兴致全无,挥走了几个按摩的姑娘,“去去去,弄得本公子性质都没了。”她起身更衣,眉间疑惑更深,她必须早点走找到百丽禁归才行。 于是笑歌扯起嗓子喊了起来,“绿衣快来服饰本公子更衣!” “是。”绿衣闻言,急匆匆地跑进来。 “她没察觉吧?”笑歌小声询问,若是被粉衣察觉,前功尽弃。 绿衣摇头,算是回应。 二人谈话间,云离推门而入,急忙赔礼:“主子,云离已经狠狠地教训那个丫头了,今日个可真是抱歉了。”云离回到内室,嘴角堆满了媚笑。 “嗯。”笑歌取出衣裳内的银票,亲自交到云离手中,“没事,这是赏钱,掌柜的收好了。” 云离见她眸中深意,不敢怠慢,急忙接过道谢。 “以后本公子再来。”至少今日目的已经达成。 “好叻!”云离亲自送她出门。 笑歌左手携粉衣,右手携绿衣,一绿一粉,中间是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十分惹人注目,她强作欢笑,掩盖眉眼间的疑惑,扬长而去。 送走了笑歌,云离不慌不忙地回到顶阁,拿出笑歌的赏钱,银票里面果然夹杂着一张纸。 她迟疑地展开,只见其上画着一幅路线图,看不出其中蹊跷。 云离仔细甄别,瞥见几个地名右下角的小标注,她恍然大悟。 这些地名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便是:递给六王。 第四十四章 御马 轿帘掀开,笑歌眉梢一挑,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怎么了?”她不解地发问。 轿后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哟,娘娘!” 听到何多福那熟悉的声音,笑歌眉头轻皱,不明所以。 “哟!半路杀出个何多福!”笑歌折扇轻摇,“你干嘛?” “娘娘,这眼看着已到了下午了,主子叫奴才来接娘娘去猎场呢!” 猎场?笑歌眼珠子轱辘一转,不知道柯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要干嘛?” 何多福自然是屁都不会放一个,“娘娘去了就知道。”一张脸上堆满了纯洁的笑容。 “那就去呗。”笑歌继续闭目养神,粉衣见状放下轿帘,领着轿子朝猎场的方向走。 猎场,闻名即知就处在远离京都的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 笑歌到时,已至黄昏,她不安稳地打了个盹儿,睡眼惺忪地下了轿子,随即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可算是来了。”柯陌抱着她朝里走,笑歌“哦”了一声,继续打盹儿。 “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猎场里众人山呼海啸的行礼,隐隐把某女的思绪拉回来了一点儿。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先吃东西。”柯陌亲自帮她布菜,转移话题。 笑歌是什么鬼,她混迹青楼好多年了,这段位岂是柯陌比得上的,于是她折扇一扬,抬起某男的下巴,一脸坏笑,“太子爷该不会是想带我去围猎,或者教我骑马吧。” 柯陌脸色一僵。 “哦嚯!被老娘猜对了!”她扫兴地摇头,“真无聊,你可能要失望啦!老娘不仅会骑马,也会围猎。” 跟在百里禁归身边这么久,好歹也算是半个北漠人,骑马射箭什么的不在话下。 柯陌面不改色地布菜,“快吃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啥?”笑歌挤着一张脸,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内涵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大快朵颐,笑歌捂着饱饱的小肚子,心满意足。 “嗯,吃饱了吧?”柯陌和煦地笑着。 “你要干嘛?”她瞪着双眼,毫不示弱。 “和本太子走吧。”柯陌勾起某女的小手,带她来到一处空地。 草地里有几匹魁梧的好马,虽说某女不太懂行,但她倒卖过汗血宝马,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这马匹的质量,至于这好马分为哪几类,这又要另当别论。 柯陌翻身而上,骑上了一匹,笑歌走上前抚了抚它光亮的毛发,不禁感慨:“好马,的确好马。” 话音刚落,这匹“好马”就倒戈而击,对着某女嘶吼,某女暗使轻功,一个箭步,直接退了几米远。 “热哈布,别闹。”柯陌安抚着这匹叫做“热哈布”的马。 笑歌小心翼翼地上前,鸭子死了嘴巴硬,“老娘是不想伤它,所以让它一把。” 柯陌笑着,也不拆穿,“上来。” 笑歌撇嘴,丑拒。 “快上来,你会骑马会射箭,但你不会御马。” “是因为老娘本来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可是总有奸臣想御朕。” 柯陌明白其中深意,脸色一僵,继续循循善诱,“在你心里你是一匹野马,可在别人心中你只是一个御马之人,若不懂得这御马之术,只会沦为一匹处处受人掣肘的马。” “贼喊捉贼。”笑歌眉梢一挑,翻身而上,柯陌帮她稳住身体,二人一前一后,姿势暧昧,如果你忽视笑歌的那张臭脸的话。 “驾……!驾!” 二人驰骋草地之间,青草悠悠,马蹄声起。 “御马之术,必先知马……”柯陌开始念起紧箍咒,笑歌只在风中凌乱。 热哈布不愧是汗血宝马,这速度就是不可思议,她只觉得自己的晚饭都快被颠簸出来了,完全处于神游之中。 “好了,你自己试试……”笑歌迷糊中,耳旁飘来一句鬼魅之语,她心里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男人就腾空而起,把缰绳抛到了她手中。 热哈布感受到背上的重量一轻,立马就挣扎起来,笑歌握着缰绳手足无措。 果不其然,一声尖叫之后,某女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出,柯陌暗自叹气,将她稳稳地接在怀里。 “呼……呼……”笑歌心有余悸,大声喘气,她的魂魄要先适应一下身体。 “哈哈哈哈……热哈布……好马呀!好马呀!” 柯陌拍了拍她的后背,毫不留情地说:“继续,今天晚上练一晚上。” “柯陌!你神经病呀!”笑歌缰绳一甩,怒气冲冲地朝外走。 “不准走,今天必须留在这里学习御马。”他在她面前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 “你总喜欢逼别人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呀!” 两人剑拔弩张,远处的何多福看着直跺脚,这太子妃娘娘,怎么就不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呢!这太子殿下,怎么也不解释呢! “你走不出去的,乖乖地练习骑马,不然本太子就毁了醉春楼和如意坊。”他神色紧绷,不似在开玩笑。 “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老娘特么怎么会碰上你!”笑歌慌了神。 “快去!” “不要。” “快去。” “不要。” “快去……” “不要。” 二人僵持。 柯陌无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吗,本太子马上就要奉旨南下防洪了。” “啊?” “热哈布跟着本太子很多年了,你得让它适应你。” “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 听到这句话,笑歌莫名泪湿眼眶,他真的对自己太好了,她还不了…… “好!我去御马!”她挺起脊梁骨,风华绝代。 第四十五章 离别前夕 风萧萧兮猎场寒,笑歌御马兮不复还! 这一晚上的惨状如下。 “啊……!”某女第n次被甩出。 “呼……!”某男第n次出手。 “呸……!”某女第n次咒骂。 “唉……!”何多福和绿衣的第n次叹息。 …… 一个晚上过去,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笑歌顶着两个熊猫眼累趴在热哈布背上,热哈布不爽地耸了耸后背,破坏笑歌的休憩,柯陌瞪了它一眼,热哈布不敢造次,安分下来。 柯陌小心翼翼地抱起笑歌,送她回房休息。 何多福立即迎上来,服饰柯陌更衣上早朝。 “主子喝口茶提神吧。”何多福是最懂柯陌的心酸的,平日里白天议政,最近晚上还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有一天晚上空闲,又陪太子妃娘娘在这儿折腾了一晚上。 “嗯。”柯陌大抿了一口茶水,觉得神志清醒了些,“让她好生休息一会儿,就呆在猎场吧,等本太子回来。” 柯陌注视着她熟睡中安详的面容,面色舒缓了些。 “叫绿衣和粉衣好生伺候。”他在她额上留下一吻,火急火燎朝宫中赶去。 今日民间便曝出了猛料。 太子爷和太子妃猎场欢度*,惹得一向兢兢业业的太子爷误了早朝。 —— 笑歌这厮睡醒后,觉得身子骨都像散架了一样。 若是被民间那群三姑六婆给知道了,拿有色眼镜打量某女,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样。 “娘娘,快喝口汤。”绿衣也是顶着两个大熊猫眼作战,强打精神。 笑歌四肢乏力,大口喝尽,睁开惺忪的双眼,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哪儿呀?” “猎场呀!” “什么!”笑歌又笑又气,从床上翻身而下,挪步到窗前,只见白云朵朵,蓝天悠悠,草地宽广,而视线的左边有一匹褐色好马,悠哉悠哉地吃草饮水,不就是热哈布这傲娇货吗? 也许是注意到笑歌的视线,热哈布忽然扭过头,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回视某女,某女立即炸毛,这货怎么越看越不顺眼呢? 她走出门,拿起附近的一个水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着热哈布倒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见热哈布躲闪不及的样子,笑歌大爽,指着几个小厮说:“快快!快去给本宫提水!” 于是乎某位*逗乐太子妃开始以泼水取乐,热哈布倒地嬉戏,溅了笑歌一身泥。 “走开!走开!你这只臭马!臭马!”笑歌的脸上糊了不少泥,她眼前一片模糊,一双小泥手漫步目的地乱窜,忽然碰上一个火热的胸膛,“是谁呀?” 何多福瞠目结舌,就这么看着太子妃娘娘的咸猪手在自家英明神武的太子爷胸膛摸来摸去,嘴里还发出啧啧称赞。 “不错呀!看这手感,一定是个大美男!” 柯陌的脸又黑成了锅底,原本被摸胸肌的小九九都消散全无,“是吗?” 额……这声音好耳熟呀……笑歌捋起袖子,奋力睁眼,“是你呀!” “很失望吗?”柯陌眯眼。 “没有呀,我只看手感不看人的。” 何多福嘴角一抽,我的娘娘呀,你没看见太子爷的脸都快绿了吗? “去洗澡!”柯陌提起她就扔到了浴池里,自己也急急忙忙地赶去更衣,现在衣服上糊着两个大泥印也实在是不像话。 笑歌洗了个痛快,大伸懒腰,精气神也回来了不少,走出房门,迎面撞上绿巨人太子殿下。 “太子爷,有话好好说,别轻易驯马!” 柯陌完全我行我素,唤她过来,“去和它亲近亲近,你方才帮它洗澡,它对你印象应该好点了。” “谁帮它洗澡呀!”某女完全后知后觉,合着刚刚热哈布就把她当成洗澡的佣人了! 她怒目圆睁,朝门外看去,只见这个热哈布这匹蠢马正惬意地晒太阳,仅仅随性地扫了她两眼。 “去驯马,今天继续。” 某女大翻白眼,想到昨天晚上的惨剧,托腮叹气。 一连几天,笑歌都被他困在猎场,不能出不能进。 虽说她的确和热哈布亲近了些,可是柯陌一定在背后安排了些什么,于是她去心渐有。 原本把说辞都给想好了,谁知道柯陌这一天居然没有现身,笑歌愈发摸不着头脑,心生不安。 “热哈布,你这只臭马!以为自己是汗血宝马了不起呀!……” 笑歌自顾自地吐槽,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热哈布摇摇马尾,笑歌欣慰地点头,“你也这么认为吧。” “它是在欢迎我。”身后又传来绿巨人的声音,笑歌慌手慌脚,急忙起身。 “你也知道过来了呀!”她不爽地撇嘴。 “嗯,接你回去。” 笑歌看着他,发现他比以前又疲倦了不少,胡子拉碴的,还略微削瘦了些。 “哦,”笑歌扯了扯缰绳,“要带热哈布走吗?” “嗯,以后他就是你的了。” “哦。”二人缄默无言,柯陌接过缰绳,一男一女一马,倒也另类和谐。 “这些天你在忙什么?”笑歌率先打破僵局,问出心中的疑惑。 柯陌沉默。 笑歌见此状也不去追问,回到厢房只见绿衣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于是亦步亦趋地登上马车,尴尬症全面爆发。 “南方讯情告急,本太子要南下赈灾。”柯陌忽然开口。 笑歌愣了一愣,虽然早已知晓这个消息,她还是故作惊讶。 “你只管好好呆在东宫,何多福和粉衣会好好地照顾你,宫里的一些事情本太子都打理好了,你少惹事就行。” “哦。”笑歌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于是不痛不痒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走呀?”她觉得语气有些轻快,于是结结巴巴地重复:“我是问,太子殿下准备何时启程。” “明日清晨。” “啊?”笑歌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忽然感到手心一热。 “你要乖乖地等本太子回来知道吗?” 笑歌侧头,不去直视他的双眼,敷衍塞责,虚与委蛇地说:“知道啦,别这么矫情。” 她挣脱他的手,自顾自地看起窗外的风景来,只留身后一双黑眸讳莫如深。 第四十六章 后会有期 第四十六章 一宿无话。 这一宿,对柯陌随行的属官来说,要么辞行父母妻子,要么策划行程欲大展鸿鹄之志;可是对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说,就是一个人辗转难眠,一个人呼呼大睡。 当然,笑歌就是那个呼呼大睡的人。 “殿下?”守门的绿衣立即惊讶地起身,“殿下,奴婢这就去叫娘娘。” “不必。”柯陌透过窗户纸瞅了瞅床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她睡吧。” 他悄无声息地走入,拂去她脸上散落的发丝,默默注视,眸间深情毕露。 而某女一动不动,紧绷着的眼皮暴露了她的伪装。 柯陌不禁失笑,在她额上留下一个浅吻,依依不舍地离去。 绿衣实在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管自家主子的死命令,直接闯进去推搡起笑歌:“娘娘,快醒醒呀,太子爷都要走了。” 笑歌抿嘴,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想面对柯陌罢了。 “娘娘,你简直是太没有良心了,你自己看!太子殿下还把自己的令牌给你了,你居然都不去送他!”绿衣拿起一枚金闪闪亮瞎眼的令牌扔了过去,正巧打在某女的心窝。 笑歌忽地坐起,不再伪装,不可思议地拿起胸口的令牌。 柯陌这是在干嘛?他这是帮她出逃么? “娘娘,合着你一直都在装睡呢!”绿衣蹙眉怪罪,也不管什么尊卑了。 “他现在走了么?” “应该已经启程去了,听说皇帝和皇后娘娘都前去送行了。” “哦。”笑歌收好手中沉甸甸的令牌,沉思不语,陷入了纠结的怪圈,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绿衣见自家主子左右为难的模样,叹了口气。 —— 城门。 太子南下赈灾,皇帝皇后亲自送行,可谓朝廷大事。 皇帝龙威犹在,瞅着这个自己不喜却忌惮的儿子,露不出好脸色。 “太子,此去代表天家,记得安抚民心,”皇帝挤不出几个字,最后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一路顺风。” “儿臣谨尊父皇教诲。”柯陌也是例行公事般回话。 朝臣对父子二人的相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皇后随后交待:“太子此去只管安心,本宫会协助太子妃会料理东宫之事,不过……太子妃呢?” “儿臣不愿让她受到别离之苦,所以让她好生休息去了。” “哦?太子妃此举的确无礼。”皇后示意性地瞅了皇帝一眼。 皇帝却并未责怪,反而感慨:“离别之日愁煞人呀!太子去吧,一路顺风。” “是,父皇。”柯陌恭谨地辞行,骑上了马。 众人见状,纷纷下跪送行:“恭送太子殿下。” 柯陌回首看了一眼这京都凌晨时分的寥落,策马而去,扬起一阵浮尘。 锈迹斑驳的城门,青翠欲滴的苔藓,青石路上嘀嗒的马蹄声,柯陌的脸色不辨悲喜。 随行的属官们缓慢前行,也不敢催促,渐渐地看着城门远离视线。 一片沉默之时,风中传来一阵呼喊,“等一下!” 听到这灵动活泼的声音,灰头土脸的柯陌立即容光焕发,径自拉起缰绳踏上回程。 来人的轮廓愈发清晰,柯陌只觉得自己又成了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而对面来的,就是他喜欢的姑娘。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路漫漫其赴会兮,见佳人兮心悦兮。 “柯陌!追死老娘了!”一句话摧毁梦境,“还好热哈布跑得快。”她称赞地拍了拍这匹蠢马的脑袋, “嗯?”他强使自己镇定,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你不是在睡觉么?” 远处快跑断气的何多福听到自家主子这句话差点没吐血,主子呀,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么? “老娘来送你。” “嗯哼?” 二人又开始尴尬ing……一阵沉默。 “有事吗?”柯陌认真脸。 “额……没事。”笑歌尴尬脸。 “嗯……” “唉……”何多福真真切切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那本太子……走了……”柯陌笑意不减,其实能看到她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笑歌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柯陌策马扬鞭,转身而去。 “喂!柯陌~”笑歌关键时刻又开口叫停。 某男回眼,只见马上的女子肆意潇洒,神情傲然不羁,举手投足间万丈光芒。 笑歌御马靠近,忽然抱住了他肩膀,小声耳语:“谢谢你,柯陌。” 二人呼吸相接,脸颊相贴,眉眼间情丝暗涌,某女拉过他,径自吻上,柯陌只感觉呼吸一紧,看着主动献上的红唇,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他不知道笑歌又在哪儿学的吻技,觉得十分新鲜,摸索了一会儿,又反客为主。 二人吻的难舍难分,众属官都觉得难为情起来。 忽然笑歌惊讶地尖叫,身子也跟着上下摇摆起来,定睛一瞧,原来是热哈布那匹蠢马不乐意了,上下颠簸。 “喂!热哈布!”笑歌急忙拍起这匹臭马,“你快别动了!” 柯陌眼巴巴地望着垂涎欲滴而不得的红唇,心里也暗自唾骂起自己选的那匹蠢马。 “那我走了。”笑歌觉得吻够了,心满意足地推开他,一脸餍足。 “嗯?”柯陌眯了眯眼,眸光里满是宠溺。 “哈哈哈哈~”笑歌扬鞭回身,一笑倾城,世间怎会有如此肆意洒脱的女子。 微风起,青丝扬,她回眸一笑,红唇轻启:“老娘教你,这叫法式长吻~” 那男子勾唇而笑,暖若清风拂面。 离别之时,情意款款,一眼万年。 笑歌蓦然回首,不再逗留,扬长而去,仅使留下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和满地尘沙。 来不语,去莫留。 柯陌,后会有期。 如果你不是柯陌,我不是上官笑歌,我一定会留。 但人这一生,会有很多选择,而我,上官笑歌,选择了江湖,选择了自由。 晨曦微露,日光拂乱,她蓦然转身,只见那人立于原地,眉若含柳,笑意浅浅。 “一!路!顺!风!柯!大!傻!” 叮当笑声逝于风,朦胧往事栖于尘。 第四十七章 上官霖的真面目 第四十七章 人这一生,总要经历几次离别。 有的人茶饭不思,怏怏不乐;可还有的人,翻身农奴把歌唱,比如下面这一位。 上官家大小姐上官笑歌,不,此时应该叫东宫太子妃上官氏,就在东宫里面胡作非为。 何多福看着头疼,但也没办法,想到那远在南方的太子殿下,他除了顺从就是顺从。 今儿个笑歌就闲不下来,嚷嚷地要去醉春楼。 “主子呀,如今外面热得跟烤火炉一样的,您就别出去了吧。”何多福一个劲地劝着,虽然也知道会是无用功,“到时候您出了什么事,咱家可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呀。” 笑歌不以为然地掏了掏耳朵,“何总管呀,本宫终于知道柯陌为什么不肯带你去江南了。” “为什么?”何多福纳罕,自家主子不就是想让自己留下来照顾太子妃娘娘吗?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笑歌故弄玄虚,招徕他,小声耳语:“因为你太啰嗦啦!”语毕她哈哈大笑。 “好了,准备更衣,今日个,本宫……子要再去醉春楼晃一晃。” 她必须得去,却不是为了消遣抑或是通风报信。 依旧是在顶阁,笑歌和云离窃窃私语着。 “主子是打定主意要走么?” “是,我走后,柯陌一定不会放过醉春楼的,所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醉春楼转手让出去。”她眉眼间满是愁容,“醉春楼信息交杂,一定要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里才行。” “主子可有人选?” “没有。”笑歌实话实说,“我不想与他为敌,醉春楼还是交到他的手下才好。” 云离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只可惜他在朝中关系网复杂,我也不知道交给谁才好。” 笑歌扶额,的确很伤脑筋。 顶阁陷入一片沉默。 “哈哈哈哈~小妞,你居然敢偷本公子的东西!本公子要见你们掌柜的!”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笑歌的思绪被打乱,便循声看去。 还会有谁呢?不就是自己不管事的哥哥么? 笑歌看到他醉醺醺的身影,若有所思。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本公子要见她!” 云离试探性地瞅了笑歌一眼,笑歌微微摇头,示意云离按兵不动。 “你们怎么?看不起本公子吗?听说醉春楼最近换掌柜了,就给本公子把你们的新掌柜交出来!” 笑歌蹙眉,上官霖怎么会知道醉春楼会换掌柜?” “怎么?你们骗人是吧!那就给我把云掌柜叫出来,本公子要买了你这醉春楼!本公子有的是钱。” 笑歌玩味地一笑,随手拿起桌边的茶杯打量着,茶杯在她手中左右晃荡,茶水上荡起丝丝涟漪,模糊了笑歌水中的倒影。 她眸光微变,忽然想赌一赌,“云离,把我哥请上来。” 云离明白了笑歌的意图,顺意退出,走下去和正和上官霖纠缠的云别耳语,云别同样一脸不解。 “你们两个说什么呀!有木有听清楚本公子说的话!” 云别礼节性地作揖:“上官少爷,我们主子有请。” 上官霖凤眼微眯,勾唇而笑,然而面上还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本公子刚好也想去见他。” 这天下第一公子,百里独身究竟是什么样? 上官霖步伐歪歪扭扭,叫叫嚷嚷地来到了顶阁,只见其中香气缭绕,烟雾遍布,他步步走近,定睛一瞧,差点没吐血。 “上!官!笑!歌!” 上官霖大翻白眼,哭笑不得,“你居然就是百里独身?“他想起那日赏花宴上柯陌信誓旦旦的保证,恍然大悟。 “上官笑歌,你骗得你哥好苦呀!”上官霖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蓦然顶阁门阖,云离和云别退步而出。 笑歌云淡风轻地看了上官霖一眼,沏了杯好茶递了过去。 “哥哥。” “嗯哼?”上官霖也收起了那幅厌世的模样,心照不宣地接过那杯茶。 二人相互试探,均不语。 笑歌打量着他,依旧还是那个骚包的上官霖,可此刻的他敛去了那副放荡不羁狼籍风尘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多了一分威严。 “谁先说?” “百里公子。”笑歌只觉得一阵阴风袭来,再晃过神,眼前已现两个茶杯,“醉春楼,我要定了。” “嗯哼?我为什么要给你呢?” “你不给我,醉春楼就完了。”上官霖胸有成竹,“我知道,你只是在试探我,但你要知道,醉春楼网罗了多少朝廷信息,以前都是太子殿下护着,如今太子下江南,那些人可就虎视眈眈起来。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太子为何为不准我们对醉春楼动手,如今可算是明白了。” “那又怎么样?我可以给六王或者其他的人,为什么要给你呢?” 亲兄妹坐在谈判桌上对峙,这种感觉还不错。 “因为我是太子的人。” “哦?你是太子的人?”笑歌眉眼弯弯,故意重读了最后几个字。 “胡闹。”上官霖第一次在笑歌面前摆出为人长兄的姿态来,“我隐忍多年,一直暗中为太子殿下办事,不然你可以去问问太子爷。” “你明知我不可能问他。”笑歌睨了他一眼,问后,答案若是肯定,他会说上官霖先斩后奏,对他产生嫌隙;若答案是否定的,笑歌简直无法想象…… 上官霖勾唇。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替柯陌办事?”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明明身份尊贵才能出众,却偏偏如此隐忍,除非有隐情,不然说不通。 上官霖沉默。 “哥哥无话可说?”笑歌仔细斟酌着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神色,若有所思。 “因为东宫里有我心悦之人。” 闻言,笑歌不可思议地瞪眼。 东宫里的女人,除却那些宫女丫鬟,一个是她,还有一个不就是侧妃蒋清音么?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上官霖,斟酌着他词句里的真真假假。 “现在能把醉春楼给我么?” 笑歌只是笑着,“哥哥回去吧,明天你会得到消息的。” “好的,老妹。”上官霖忽然拿过笑歌面前的茶杯,“这不是本公子的茶杯么?怎么到那边儿去了?” 笑歌笑而不语。 “云别,送上官少爷回去吧。”笑歌送客。 “那本公子就走啦!掌柜的记得给本公子打折。”上官霖继续晕头转向,若无其事。 待他走远,云离进来。 “云离,”笑歌忽然唤她。 “嗯?” 笑歌依旧打量着杯中茶水,嘴角不自然地上扬,“明天,烧了醉春楼。” 第四十八章 寄物传信 第四十八章 翌日,大呈京都第一妓院醉春楼失水,火势难以控制,往日繁华化为灰烬,醉春楼掌柜决定拍卖地皮,不再出山。 此消息一经放出,妇女们喜大普奔,男人们表面上义正严辞地说烧得好,实则内心在流血。 上官将军府也得到了消息,上官霖故作哀嚎,内心不禁佩服起自家小妹的手段。 此路不通。 笑歌听着坊间的消息,内心哗啦哗啦地滴血。 狗日的,虽然她提前搬空了醉春楼,可是损失也是以万两来计的。 “唉……”绿衣已经不明白这是自家主子的第几声叹息了。 “扣扣扣。”敲门声传来。 “进来。” 笑歌瞅见眼前一片粉,看也不用看,那人就是粉衣。 “主子,太子爷送信来了。” 笑歌接过信笺,随便扫了扫,扔在了一旁。 绿衣好奇地问:“主子,写的啥?” “就是些你侬我侬的屁话呗。”笑歌故作漫不经心,眼里闪过一丝算计,他已经到了明州了,六王那边也开始行动了吧。 笑歌忽然心烦意乱,身体又觉躁热。 “绿衣,给本公子多拿些冰块来。” 什么都不需要做,一个字——等。 —— 日子渐渐地耗下去。 挤入京都的难民也愈来愈多,笑歌总能收到柯陌的来信,要么隔几天收到几封,要么一天一封,风雨兼程。 笑歌完全没有耐心读下去,偶尔跑到柯钰那儿和她侃侃,最多的时候还是自己跑到藏香酒楼里自己解闷。 今日如常,她百无聊赖地呆在酒楼喝酒,如今灾情严重,她也不敢张扬。 “嘎吱。”门应声而开,笑歌定睛一瞧,来人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和她的大哥。 六王神色自若,上官霖依旧是逍遥公子的模样。 笑歌不明所以,为何他们两人会走在一起。 “太子妃雅兴。” 六王与她相对而坐,上官霖则是直接坐到了她的身旁。 “哥哥怎么来了这儿?”笑歌避嫌,并不理睬柯齐。 “醉春楼烧了,本公子无处可去游手好闲起来了。”上官霖玩味地看着笑歌,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非美人即酒,哥哥才是好雅兴。” “呵呵呵~看妹妹这愁眉不展的模样,可是思念太子如狂?” 笑歌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柯齐接话:“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洛州了,想必马上就能到达安州治水了。” 听到柯齐的话,笑歌眸光微动。 就快要动手了么? “只希望太子爷可以早些回来,以缓解我家小妹的相思之苦。”上官霖十分贴心地说。 笑歌不应,转移话题,“不知道韩夫人的孩子可安好?” 她记得,那个女人说她的孩子生不下来。 “她的胎像很稳。” 他随便答答,笑歌也就随便听听,皇室中人的话你挑着听就行。 “不如太子妃娘娘明日来六王府做客吧,之梦准备前去拜访太子妃,以感谢赏花宴时的解救之举,可惜月份足了,实在行动不便。” 这邀请一发,笑歌笑着拒绝,要是她应了,可能后宫就不安了。 “哪日本宫邀着皇后娘娘一起去六王府做客好了。” “本公子看妹妹这忧愁的模样,着实心塞呀。”上官霖一个劲地套近乎,“来来来,哥哥来逗妹妹开心开心。” “去去去。”笑歌忽然眸光一亮,拉过上官霖,“哥哥,好呀,你陪我回东宫解闷吧。”她忽然想多多了解自家哥哥的情史。 上官霖看着眼前的狐狸妹妹,只想自己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本公子觉得自己可能中了暑热……”上官霖负分演技,“本公子先走了。” 这些天来,笑歌第一次释然而笑。 “老妹,你也和哥哥一起走吧。” 她和六王共处一室始终难免孤男寡女之嫌,笑歌也不含糊,径自走了出去。 “你还好吗?”上官霖见她神情恍惚,忍不住发问。 “还好。”笑歌依旧漫不经心地回答。 “可你变了不少。”不像当初那么恣意那么无畏,反而有了股忧愁,“有心事就说吧。” “没事没事。”笑歌催促他,“你快走吧,不然我又要把这藏香酒楼给烧了。” 再不离开这破京都,她真的快疯掉了! 笑歌回到芙蓉阁,又开始各种发脾气,绿衣和何多福看着这狂躁的笑歌都没了主意。 “哎哟,娘娘哟,你可别烦了,不就是太子殿下还没有送信来么?” 笑歌听到何多福这老太监的话火气更盛,谁说她是想柯大傻了!于是乎她咬牙切齿,在宣纸上大画王八,画着画着,那王八的五官怎么这么熟悉呢! 笑歌愤怒地将这只王八揉成一团,随手扔了出去,恰好打在何多福的头上。 “哎哟!娘娘这又怎么了呀?”何多福屁颠屁颠地把柯王八给捡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封信笺,“娘娘,你和太子爷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这么念着,这信笺就到了。” “滚出去!”笑歌又拿起柯王八扔了过去,何多福惶恐地跑出,暗自嘟哝:“天啦,让太子爷早点回来吧。” “滚!马不停蹄地滚!” 笑歌气不打一处来,坐在位子上大舒了几口气,拆起某男的信笺来,一朵红色的小花从其间飘下,笑歌不解地打量起来,实在看不出这花的来头。 于是她展开信纸,目光随意地一扫,滤掉那些废话,看清了这花的来头。 木棉? 笑歌平日在北方呆得较多,对南方略微了解,可也没深入了解过这些花草树木,识不得也是正常。 “千里相寄,不知木棉凋否,吾心不凋。” “呸!”笑歌大翻白眼,“肉麻矫情。” 何多福趴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这四字评价,嘴角一抽,太子殿下今儿个怕是又要失望了。 “何多福!”笑歌的传召令响起。 “来嘞!”何多福立即闪到小祖宗身边,“娘娘有什么事呢!” 笑歌工工整整地叠好柯王八,递给何多福,“寄过去。” “好叻!”何多福急忙拍马屁,“若是殿下知道娘娘的良苦用心,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是的,的确是良苦用心。”笑歌现在都想看看柯王八脸上那精彩的表情了。 “下去。” “是!”何多福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居然又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娘娘!六王府韩夫人小产了!” 第四十九章 韩之梦流产 第四十九章 韩之梦流产了?笑歌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先前柯齐不是说她胎像还是算稳么?虽说她也没信十分,但她总觉得不至于到了小产这种境界。 耳畔忽然想起赏花宴上韩之梦的喃喃自语:“这个孩子,生不下来的……” “绿衣!快备车!本宫要去一趟六王府。” 她神色紧绷,觉得疑云更重。 —— 此刻的六王府已经手忙脚乱,丫鬟婆子们围聚,柯齐僵着脸,看着一盆盆血水从她房中端出,阮舒意呆愣在一旁,不好出声,此时此刻,她嫌疑最大,不可轻举妄动。 “太子妃娘娘到。”笑歌慌慌张张地小跑过来,“怎么一回事?” 柯齐阴着脸,不语。 笑歌看向旁边的阮舒意,谁知道她毫不掩饰地瞪了她一眼,眸中清澈不似伪装。 莫非,这件事与她无关? 笑歌寻了处位子坐下,观察起场内众人,韩之梦的话犹在耳畔,究竟是谁暗中操纵着这一切呢? 莫非是六王?笑歌看向他,只见他面色紧绷,大有悲痛之感。 想起那日他和柯钰谈话间的胡氏,以及韩之梦在六王府的地位,笑歌觉得柯齐对她应该还是有些许夫妻情分的,再者虎毒不食子,韩之梦的孩子早就被太医断定是皇子,一出生可就是皇家长子,虽不是嫡出的,也会分得皇帝些许宠爱。 片刻后,太医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手足无措,此刻前来报信儿就等于找死呀。 “六王殿下……韩夫人大出血,昏厥了过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下官认为……”太医瑟瑟缩缩,“认为应该是韩夫人接触到了什么致流产的东西。” 笑歌忽地想起皇后赐给她的麝香手串儿,只觉得一阵恶心。 “去查,去给本王查个彻彻底底!” 阮舒意接收到众人若隐若现的目光,不禁翻白眼,这事明明就和她无关。 笑歌看清了场内局势,也不过多逗留,“六王殿下节哀,妹妹还年轻呢,孩子还可以再有,关键是人没事就好,本宫也得先回去,皇后的心还吊着的,本宫也得向皇后复命去了。” “多谢太子妃挂念,本王送太子妃出门。”柯齐神色抑郁,心思却异常分明。 “嗯,本宫待会儿会取一些人参过来,就当给韩夫人养身子吧。” “太子妃仁慈,悲痛在所难免,不过一切还是如常。” 话中玄机,二人心照不宣。 笑歌点头,乘车而返。 窗明几净,她在京都的日子,倒计时了。 —— 辞行六王府,她最先到了永寿宫,果不其然,此刻的永寿宫里一片死寂。 伴着太监刺耳的通报声,笑歌迈步而入,果不其然,皇后和明妃都在。 明妃一副受惊的模样,急忙开口询问:“太子妃,韩夫人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身子也垮了一大半。” 明妃脸露悲戚,“真是可怜见的,孩子都快足月了,结果就这么没了。妾身也没过孩子,实在是心疼得打紧。” 这话说的,直击皇后的内心,原本就对这孩子没啥感觉的皇后忽然就动了恻隐之心,她的大皇子也是半路送命,当时她没哭断了半条命。 “好歹也是皇室的第一个子嗣,小方子,到时候代表本宫去送点补品过去吧。”皇后巧妙地为阮舒意避险,“听说六王妃也是细心伺候着的,上次是胡氏,这次又不知道是谁又在背后使绊子。” 两个小妃嫔窃窃私语起来,“还会有谁?我看就是六王妃嫉妒吧。” 这话好不落地落在了笑歌的耳中,阮舒意虽然蠢,可绝不会在六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六王宠信韩之梦是人尽皆知的,而且韩之梦也是个心眼多的,这其中的玄机牵扯怕是不少,不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要走了。 “这件事六王自会查清的。”太后对六王的孩子没啥感觉,而且坐镇后宫多年,对这些争斗早已司空见惯,不过该有的大家风范还是该有的,于是她忽然转移话题:“天家失去了一个皇子,悲痛之余,也得好好繁衍子嗣才行。” 笑歌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太后直接将矛头转向她,“太子妃和太子也成亲多时了,感情也不错,只是这肚子怎么一直没动静?” 他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好么? 笑歌随口应话:“臣妾身子一直不好,可能是因为此。” “这可不行。”太后思索状,“等下叫黄嬷嬷给你送些汤药过去。” 笑歌原本大呼不好,听到黄嬷嬷的名号,立即笑意盈盈,和善地瞅了黄嬷嬷一眼。 别来无恙呀?黄嬷嬷。 黄嬷嬷强颜欢笑,怎么又是太子妃…… “臣妾多谢太后娘娘了。”笑歌很是乖巧地谢恩。 太后最后随意地点了一下皇后,“皇后呀,六王府那边你也看着点。” 好好地一场韩夫人失子悲剧,就变成了太后催孙宴。 笑歌散去,和明妃走到了一起,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柯钰,笑歌想着当年的承诺,忽然想着去看看她。 这些时日暑热严重,身子骨虚弱的柯钰自然是躲在了房里,不敢过多活动。 笑歌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里,瞅见正在专心致志做女红的柯钰,忽地玩性大发,她悄无声息地靠近柯钰,忽地大喊:“小公举!” 柯钰冷不丁地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声怪罪:“嫂嫂,你干嘛呢。” “没干嘛。”笑歌随意寻了处地儿坐下,然后环视四周,“你这儿有纸吗?” 笑歌继续搜寻,“有吗?有纸吗?” 柯钰见她如此慌张,又觉得难为情,于是小声说:“那里有……” “哪里有?” “茅房……” “哈哈哈哈哈哈~”笑歌差点没笑岔气,“小公举,你想多了,我是问哪里有宣纸?” “宣纸?”柯钰脸红成了个柿子,连声道歉,“抱歉,嫂嫂,是我误会了,宣纸的话,嫂嫂去那边书柜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 柯钰是正统的皇家贵女,自然从小受到女子无才才是德的教育,对书法什么的也不会有深入研究,宣纸自然是放在一边儿的。 笑歌自己搭了把椅子,取了些蒙了灰尘的宣纸,自顾自地摆弄起来。 柯钰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过了会儿,笑歌忽然摊开双手,故弄悬虚,变戏法一般变出一个千纸鹤出来,柯钰立即啧啧称奇。 “嫂嫂好厉害!” “嗯哼?”笑歌双手又展,一朵纸玫瑰出现在眼前。 柯钰今儿个可真是大开眼界,要知道玫瑰这种花儿柯钰还是第一次见,虽说西域也进贡过不少奇珍异宝。 “这花好漂亮。”柯钰目不转睛。 “它叫玫瑰。” “玫瑰?”柯钰琢磨着这两个字,眼里满是好奇,“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花。” “只可惜大呈没有。”笑歌耸肩。 “嫂嫂,你能告诉我怎么折玫瑰么?” “可以呀。”笑歌说来就来。 谁知道柯钰眼睛里灵光一闪,“那明日我就去东宫找嫂嫂吧。” 笑歌不禁失笑,“你个小丫头就是想跑出去晃晃吧。” “嗯啦,以前太子哥哥会带我出去的,现如今我只好求助嫂嫂了。” “嗯哼?”许是听到柯陌的名字,她愣了一下,“嗯,明天我就在东宫恭迎公主的大驾了。” 第五十章 副cp出没 第五十章副cp出没! 笑歌的确说过要恭迎公主的大驾,可没想到这位娇生惯养的无双公主居然来得如此之早。 绿衣慌慌张张地推醒她,“娘娘,快醒吧,公主来了,来了!” “嗯?”笑歌抱着抱枕不肯松手,嘴里还嘟哝着,“柯王八,奏凯!柯王八……你来追我呀,你追我,追到我,我就和你嘿嘿嘿……” “娘娘……无双公主来了……”绿衣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哈哈哈哈……柯王八,你爬得好慢……”笑歌旁若无人地偷笑。 “嘘……”忽然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钻了进来,柯钰笑意盈盈地钻入她嫂嫂的暖帐。 绿衣一看到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公举,立即慌了手脚,“奴婢参见无双公主,娘娘……还在睡呢。” “无事,给嫂嫂睡吧。”柯钰倒是乐得清闲,“本公主就呆在嫂嫂的房里转转。” “这……”绿衣面露难色,“娘娘不喜欢别人乱动她房里的东西的。” “本公主又不是别人,嫂嫂不会怪我的。” 绿衣真不知道该说这位小公举天真没偏见,还是蛮不讲理了。 她急忙推了推酣睡中的笑歌,见她呼呼大睡,只得撇下这边儿,跟着柯钰。 柯钰这边瞅瞅,那边瞧瞧,眼里满是好奇。 “呀!嫂嫂这里也有小蟋蟀!”柯钰拿起一个草折的小蟋蟀,眸光放光,“我还记得当初是太子哥哥带给我的,没想到哥哥给嫂嫂也送了。” “这是……娘娘自己折的。”绿衣无奈地开口。 “嫂嫂真厉害!”柯钰对笑歌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她继续瞅着,拿起边上的一幅画,忽然间眼前一亮,“这是太子哥哥的丹青!” 绿衣定睛一瞧,这不就是太子爷送给自家娘娘的画么。 她无语地叹气,这娘娘,这种画怎么能随便放在外面呢! “太子哥哥对嫂嫂真好,要知道,太子哥哥的丹青天下无双,除了皇祖母和父皇,钰儿还没见过他给谁作过画。” 绿衣见她放下画,慌慌张张收好,搁在了隐蔽处。 她舒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只见到柯钰打开了抽屉,拿出了几个小本本,神情疑惑。 “这……是什么?”柯钰看到两个不穿衣服的男人在打架,一个似乎是自家太子哥哥,另一个男人似乎也很眼熟,可是她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他们是在搏击吗?”柯钰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方式理解。 绿衣跟着一瞧,顿时面红耳赤,主子怎么会把这种东西放在房里呀! “这……公主,这不是现在该看的。”绿衣窘迫,“不……是不应该看的。” “啊?” 绿衣害怕自己被皇上砍头,立即解释:“公主,总之这个是公主这种闺阁女子不能看的。” “为什么不能看呀?本公主以前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柯钰逆反心理,反而愈发好奇了起来。 绿衣二话不说,抬手就抢,“这是我们娘娘的宝贝儿!公主不能强的。” “本公主就要!”柯钰不肯放手。 关键时刻,一双上帝之手拉开两人,富有内涵的小本本好不落地落在了笑歌手中。 “这是本宫的镇门之宝,都不准抢。” 笑歌穿着丝绸内衣,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目光里确是少有的坚定。 “绿衣,带公主出去转转。”笑歌走过二人,语气里满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柯钰大失所望,闷哼一声,跑了出去。 笑歌见二人走出,立即耷拉起一张脸,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 好险,差点儿她就晚节不保了。 柯钰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漫无目的地在东宫里乱绕,忽然看到东宫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自家哥哥不在,东宫里怎么会有男人?莫非是……? 柯钰闭退身旁的陪侍,悄悄地上前饿,打量起树下的红衣男子,只可惜那男人仅仅以背影示人,让她摸不着头脑。 柯钰随手抡起地上的一根木头,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上官霖隐约感受到有人靠近,听脚步声辨别,无内力,攻击力为零。 他不便暴露自己的身手,于是美目中闪过一丝算计,按兵不动。 柯钰鬼鬼祟祟地上前,直接挥起棒子抡了过去,上官霖故作惊讶状,上前一步,完美避开柯钰的袭击。 “你……不准走!” 上官霖一听这声音,心里了然,不就是那位小公举么?他摆了个自认为最美的姿态转身,只见柯钰吹胡子瞪眼的,十分可爱。 “嗨……” 柯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看他的打扮装束,柯钰下意识就觉得他是个坏人。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东宫!有何目的?” 哈?他上官霖名声这么响亮,结果小公举不认识他? “本公主告诉你,别败坏嫂嫂的名声,要不然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上官霖哭笑不得,一面又有些气愤,他上官霖名扬京都,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而且还是个妹纸,上官霖眉梢一挑,解释起来:“公主殿下,本公子可是京城第一公子上官霖,是太子妃的哥哥。” “什么!你就是京城第一渣上官霖吗?”柯钰急忙捂嘴,感觉自己多话了。 上官霖衣摆一扬,“对呀,本公子就是号称京城第一渣的上官霖。” 结果上官霖一下子动作太大,衣服里藏的小本本也给掉了出来,恰好掉在柯钰的脚边,柯钰下意识地低头,看见摊开的那一页内容顿时脸红心跳。 那是一男一女在行…… 上官霖慌慌张张地捡起小本本,他今天买到了最新的示范本,结果就发现男男示范本的主角之一和他长得如此相似。 这是醉春楼的遗作,于是他直接就跑过来找笑歌算账,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小公举。 “啪!”柯钰直接一棒子挥过去,上官霖一个跳脚,躲闪。 “你个渣男!居然带着这些东西……” 洗漱完毕的笑歌歪在藤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叹:“撩妹技能满分。” “老妹!快来救你哥呀!”上官霖逃之夭夭。 笑歌看到柯钰那气鼓鼓的模样,担心她身体受不了,于是出手制止两人孩童般的打闹。 “公主息怒,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才不!”上官霖不爽,什么叫做看她的面子。 “才不!”柯钰不悦,为什么要轻易放过这种轻浮放浪的渣渣。 “呃……”笑歌拿出桌上的一大堆形态各异的纸块,“来,折纸,逾期不候。” 笑歌自顾自地折起一朵玫瑰,原本大动干戈的两人相对而坐,惊叹起笑歌的一双巧手。 笑歌对着面无表情的面瘫帝粉衣邪魅的一笑,“看见没,这就是折纸的魅力。 第五十一章 太子失踪,成功脱身 第五十一章太子失踪,成功脱身 笑歌对着面无表情的面瘫帝粉衣邪魅的一笑,“看见没,这就是折纸的魅力。” 笑歌手把手地教着这两个小冤家,撩妹技能满分的上官霖分分钟搞定,傻白甜柯钰一直笨手笨脚。 开始还是安安静静地交流心得,教学相长。 后期就成了傲娇上官霖的指手画脚VS不服输的柯钰的反唇相讥。 笑歌揉了揉太阳穴,自顾自地折起玫瑰来。 “粉衣,毛笔。” 她挥起狼毫,随手画了只柯王八,狡黠地一笑,慢慢地移动玉指,将其折成一朵柯王八玫瑰。 “粉衣,好好包起来……给本宫送到……” “娘娘,娘娘,不好啦!”何多福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面狂奔一面焦急地大喊;“太子爷遇险,失踪啦。” “啊?怎么会?”平时胆小如鼠的宫女太监们此时炸开了锅,目瞪口呆地窃窃私语。 “……” 连素来冷漠如冰的粉衣都坐立不安起来。 “什么!”柯钰不可思议地瞪眼,一下子气不顺,昏厥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上官霖毫不迟疑,抱起她奔向房中。 “娘娘,你得撑住呀……” “娘娘,太子殿下会没事的。” 惊讶喧嚣声中,笑歌僵在原地,一朵“柯王八”玫瑰掉落在地…… 明明是意料之中,不是么? 她拾起那朵玫瑰,置于手心,渐渐揉碎。 —— 太子江南遇险失踪一事震惊京城,皇帝立即拨兵搜寻,派钦差南下彻查此事。 太子妃自然也就成了众女的安慰对象,要知道太子虽说是失踪……但要是……上官笑歌可就一夕之间从人人惊羡的太子妃成了个活寡妇;不说这个,退一万步讲,要是柯陌断了条腿毁了容,对于众多颜控的世家女子来说,也是万万不能。 这不,笑歌此时就被太后请到了永寿宫做客。 “太子妃,心情可得放好点,太子洪福齐天,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明妃也是叹气,“昨日个本想着让钰儿去东宫找太子妃解闷去的,哪知道听到了这种消息,吓得晕厥了过去,太子妃昨日晚上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伤心到没有,不过却很疑惑。 笑歌低头不语,面露抑郁之色。 她抬头窥了一眼柯齐,感受到目光注视的柯齐回望,二人对视,没看出什么蹊跷出来。 究竟是谁识破了呢? 她给柯齐的路线图明明是假的,柯陌每日给她写信时都会告诉她他的行程,与当日她在书房看到的一致。 这么说来,是柯齐识破了她的假地图? 她眸带精光,瞅了他一眼,柯齐不以为然气定神闲。 柯陌身负重伤,摔入滚滚洪流之中,不死也成了个废人。 太后扶额,“事发突然,哀家也没个心理准备,只能希望前线传来好消息。” 太后似有似无地瞥了柯齐一眼,虽然她明白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也不得不正视起场内的局势来。 她坐镇后宫这么久,必须要做最坏的一手准备。 “臣妾心念太子殿下,自会日日诵经,为太子殿下祈福。”笑歌温婉地一笑,心里自由盘算。 皇后面无表情,眸光里却是难掩的兴奋,六王果真是好样的,太子一除,三皇子魂断北漠,四皇子触事被贬,五皇子不问世事,不就只有他六王一人么。 不过,皇后的目光扫过身旁的同胞妹妹丽妃,自有一番思量。 “太子妃心态也的确是平和,要是以前放那些女子里,早就哭哭啼啼泣不成声了。” 这句话说夸赞也是夸赞,说损也是损。 总之阅人无数的太后眸光微变,瞅着眼前这个孙媳妇儿,等待着她的答复。 “臣妾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痛不欲生,知道太后娘娘也心念太后,不忍徒添伤悲。” “懂事。”过头。 太后仔细吩咐了何多福一句,“如今太子殿下蒙难,何公公可得多担待点,照顾好你家娘娘。”太后心里也憋了口闷气,“皇帝那边哀家会去催催,太子有关国体,相信必有神佑,太子必将有惊无险。” 众人附和:“太后娘娘说的是。” 场内人各怀鬼胎,相继退下。 阮舒意经历韩之梦流产一事,不敢过多造次,乖乖的跟着柯齐走,生怕柯齐一下子不悦迁怒于她。 “太子妃。”柯齐忽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叫住她,惹得众人侧目。 笑歌回首,等着他开口。 “太子妃若是心情抑郁,可以去找贱内诉诉苦,臣弟自当全力相助。” 笑歌知道他是图一个贤亮的名声,也不拆穿他,说了句“六王贤德”匆匆离去。 她必须好好安排离去的事宜了,笑歌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一旁的粉衣,下定了决心,第一个需要解决的人,就是粉衣了。 —— “咚咚咚。”绿衣推门而入,恰好看见自家主子在偷偷地整理起自己的宝贝。 也没有多少,几个小玩意儿,加上原本自己的一些珍宝,足矣。 “主子,你这是真要走么?” “废话,做了这么多还不走,我又不傻。” 绿衣叹了口气,“主子还真是没良心呢,太子殿下现在生死未卜,你就计划着走了。” 笑歌自知理亏,也不辩解,“我有预感,柯狐狸不会有事的。” “娘娘!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万一……” “住嘴!哪会有万一!”笑歌忽然怒喝,话中的火气连她自己都被惊到了。 粉衣守在房外不解地询问:“娘娘?怎么了?” 笑歌立即恢复冷静,打开门面对这个冷血罗刹,“没事,斗两句嘴,皇宫里有太子殿下的消息了么?” “没有。” “哦,你去吧。”笑歌轻巧地阖门。 现在要做的可就是按兵不动。 —— 这种朝廷慌乱持续了几天,笑歌觉得时机成熟,入宫求见,请求出宫协助搜寻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立即被皇帝驳回,说是有损妇德。 笑歌辩解,她熟知柯陌身体发肤,由她出面能更快地找到柯陌。 朝臣衡量后,决定让派遣禁卫军护送太子妃千里寻夫。 第五十一章 出逃被抓 第五十二章笑歌出逃 旦日,数千禁卫,一辆楠木马车,簇拥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 一段太子妃千里寻夫的佳话即将上演。 然而事实是某女漫不经心地看着茫茫人海和那辉煌雄伟的京都,一言不发。 人群里有她半路杀出的父母和哥哥,还有一个眸光未明六王。 终于走了,确是不一样的心绪。 来去总匆匆,不再说离愁。 别了,京都。 —— “主子,驿站到了。”粉衣站在原地,鹰一般的目光扫过众人。 笑歌在马车上打了一个盹儿,下来时有气无力,奔波劳累果然累煞人也。 “下官叩见太子妃娘娘。”驿站的官员们不敢怠慢,早已等候多时。 “不必多礼。”笑歌打量一下面前跪着的官员,这应该就是柯齐安排的人吧。 “娘娘,下官给您准备了厢房,还有美味佳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大可说明,下官再去改善改善。” “不必,挺好的,给本宫准备些热水,这风尘仆仆的,稍晚些本宫再来沐浴。” 她像绿衣使了个眼色,绿衣心领神会,和官吏们说起笑歌的一些小要求来。 粉衣冷着脸,面无表情。 笑歌瞅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细嚼慢咽起来,此刻只需静待,静待夜晚的到来。 是夜。 驿站里恢复了先前迎接的喜庆,反而是寂静的瘆人。 笑歌在房里沐浴,惊起一地水花,反而换上了一身夜行装。 她和绿衣改头换面,听到窗外的的砍杀声,心照不宣。 现在只需要处理好门外的那个粉衣了。 “粉衣,外面怎么了?”笑歌微微打开房门,明知故问。 “有刺客,娘娘安心待在房里就是。” “恩。”笑歌笑着转身,忽然冲着粉衣的死穴劈过去,粉衣早有防备,立即与笑歌交手起来,碍于太子的吩咐,不能伤她,于是只守不攻。 “娘娘,快收手吧,你以为六王是真的在帮你么?”粉衣忽然就为太子感到不值,语气里也多了些焦躁,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笑歌勾唇而笑,“你真以为我会相信六王那只白眼狼么?” 粉衣一愣,忽然间感到身后袭来的气流,她慌张躲闪。 笑歌看着到来的云别云离和贺不悔三人不禁咧嘴而笑,粉衣武功再怎么高强,也敌不过三人围剿,笑歌一行人成功逃出生天。 “就让他们这么鹬蚌相争?”云离瞅了瞅这激烈的场面。 “居然会有三伙人。”笑歌骑上热哈布,打量着面前的局势。 云别缓缓解释:“一伙人是六王的死士,一伙人是禁卫军朝廷的人……” “还有一伙人是柯陌的人吧。”笑歌看了一眼,策马而去。 “落脚的地方都选好了吗?” “嗯,自然。” 笑歌跟着云别朝前走,忽然感到身下的热哈布不听使唤了起来。 “热哈布!”一声怒喝之后,热哈布完全奔腾去了一个相反的方向,笑歌坐在上面摇摇晃晃个不停。 “主子!”几人立即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热哈布越跑越快,笑歌愈发不安起来,果不其然,奔腾之后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怒火极旺,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你最终还是逃了,上官笑歌。” 男子的声音飘扬在风中,有若魔魅之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上官笑歌直视眼前这个老熟人,蓦然自嘲的一笑,“好久不见吧,柯陌,别来无恙?” 柯陌似笑非笑,看着缓缓跟来的几人,“他们……就是你的帮手么?” “不是。”笑歌知道逃跑无望,只想为他们开脱,“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他们无关。” “呵。”柯陌拉过笑歌,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眼通红,“本太子对你还不好么?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逃!” “你跟老娘住嘴,老娘明明只逃了两次!” “来人!给本太子把他们抓起来,男的充军女的充军妓!” 话音刚落,一行影卫就要出动。 “住手!你敢!”笑歌被他囚住,动弹不得。 几个影卫听到太子妃的怒喝,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 “不准!老娘说了不准!”笑歌狗急跳墙,对着他的命根子踹了过去。 二人扭打起来,笑歌只会简单的近身搏斗术,还是上辈子的记忆,所以这幅激烈的打斗画面完完全全就变成了某女只攻击命根子,某男怒气冲冲却又又气又笑。 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这两个要死要活的人。 “要不是你要逃本太子又怎么会不给你自由?” “要不是你不给老娘自由老娘又怎么会想逃!” 两个人围着几句话绕口令一般的绕来绕去,吵得柯陌心烦意乱,柯陌抱起某女的头,直接吻了下去,堵住了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小嘴。 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缠绵缱绻的人。 柯陌抱起她,无视她的挣扎,一跃而起,跳上热哈布,马蹄声起,二人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他们怎么办?”暗一看着云别等人。 向凛知道,看太子爷这架势,火气迟早会没了,于是自己盘算了一会儿,“把他们先关押起来。” 相较起他们的纠结,云别几人很是淡定。 不管如何处置,只要能逃即可。 —— “唔唔唔……”笑歌被他抱回房中,两人又开始闹得不可开交起来。 “你居然敢私会六王与他暗中勾结。” “我呸!见个面说话也叫勾结了!” “你居然帮他偷路线图来害本太子!” “谁害你呀!老娘给的明明是假的!” 俩个人名副其实地在床上打起架来,一个翻身,笑歌压住他。 “你这匹大尾巴狼,还假冒失踪欺骗皇上欺骗百姓!” 柯陌一个翻身压住她,“老子这叫隐忍不发!” “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死也不要呆在你的身边!” “屁!” 两人肌肤相贴,一时之间暧昧至极,笑歌依旧发狂一般捶打着眼前坚硬如铁的胸膛,忽然感到唇间一热。 他的眸中满带*,魅惑的声音响起:“做我的女人,嗯?” 第五十二章 柯陌受伤,笑歌施计 第五十三章 柯陌说来就来,两人在床上打起架来。 动静之大,惹得门外路过之人汗颜。 笑歌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毫无内力弱女子,三两下就被柯陌给制服了,她满脸通红,柯陌奸计得逞地坏笑着。 不知道为何,看她这副欲说还休的小媳妇儿模样,火气全消。 “柯陌!你放开我放开我!”笑歌全力挣扎,瞥见他狼一般的目光,忽然间就慌了,“柯陌!你不准碰我!你这个王八蛋!你碰了我我就去死!” “妄想。”他忽然间怒气就上来了,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笑歌慌神,思绪飞扬,鬼使神差地拿起头上的簪子刺了过去,柯陌的脖颈处立即鲜血汩汩。 “你……”他瞋目而视,满脸不可思议。 “我……我不知道?”笑歌慌张替他擦血,“我刚才脑子好像不受支配了。” “你就这么抗拒吗?”他的语气里莫名哀伤。 “不是……不是……”她真是百口莫辩,“我就是忽然间脑子短路了……” “够了!”他扶着脖颈走了出去,“这事本太子不会声张,你就安安心心地呆在房里反省。” 柯陌迈步而出,笑歌呆坐在床上,思绪万千。 为何她的神智会不受自己支配呢?莫非是中了邪? 她看着床上的一滩血渍,眉头皱成了“川”字。 —— 太子夜间受伤一事虽未声张,可他人看见柯陌颈间似有似无的白纱布,和他那张随时可以吃人的黑脸,都退避三舍。 漩涡中心的太子妃娘娘,一直被锁在房中,太子爷也是不闻不问。 笑歌看着紧锁的房门和桌边的饭食,狠狠皱眉,也不知道云别他们怎么样了。 “娘娘,饭食吃完了么?” 笑歌抬眼看去,竟是何多福那家伙。 “还没。” “娘娘呀,你也太糊涂了。”何多福还是很喜欢这个讨喜的太子妃娘娘的,只是她这脑回路一直怪异得很。 笑歌不回答。 “你这得罪了太子殿下,吃亏得可是自己呀,要不然你就出去认个错服个软,起码自己好过些,绿衣她们也好过些。” “闭嘴,谁派你来当说客的!”嘴上虽是这么说,笑歌却着实思量起何多福的话来。 “唉……我的娘娘呀,你快吃饭吧,别饿着肚子了。” 笑歌看着面前的饭食,忽然间灵机一动。 “给。”窗户边上伸出一截藕臂,一个蓝色翠花小碗递了出来,“吃完了,你走吧。” “好叻,娘娘你也放心,绿衣那边儿我也会好好打理一下。”何多福的声音传来,随后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笑歌手里拿着一个小茶杯,茶杯里放着一颗菠菜,看着天气,到了晚上,就馊了吧。 果不其然,傍晚处理完事情的柯陌一回农庄,一个消息便传到了耳畔。 太子妃娘娘忽然夜间呕吐不已,似是闹肚子! “殿下,臣就说了她不会坐以待毙的。”柯陌身旁的男子如沐春风,爽朗而笑。 他是太后近侄慕容旭,人称江南第一公子,翩翩若仙人。 柯陌眉头紧锁,“或许是真病了。” “哈……那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慕容旭点破,“走,殿下,臣也想去会会这位出其不意的太子妃。” 敢逃婚敢出逃,还敢打伤太子殿下,可真没谁了。 柯陌不管他的调笑,二人迈步走到门口,他忽然顿住了脚。 都说近乡情更怯,似有火气又想去瞧瞧她。 何多福瞅见门外那么气宇轩昂的身影,故意大声嚷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呀?瞧这小脸惨白惨白的,咱家看了都心疼。” 笑歌哪会不知道何多福心里的小九九,但也不想见柯陌,于是挥退他,“你别嚷了,老娘菊花都紧了。”语气依旧是那么吊儿郎当,不过的确虚弱了几分。 在门外的柯陌耳中,倒还真像这么回事。 大夫侍婢接相退下,笑歌把黑黢黢的药汁搁在一旁,窝在被窝里打盹儿去了。 何多福一看见柯陌就准备大声行礼,直接被慕容旭点了哑穴。 柯陌径直朝房里走,何多福哑着嗓子,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她怎么样了?” 柯陌解了他的哑穴,何多福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娘娘忽然就拉肚子,还胃绞痛,上吐下泻的,吓死奴才了。” 柯陌眉头轻蹙:“太医有说是什么引起的吗?” “听说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送去的东西有问题?” 何多福急忙辩解:“不会呀!给娘娘吃的东西奴才都是反复检查了的,娘娘平日里的忌口奴才也知道,不会有问题的。” “哈哈哈哈~臣就说了。”慕容旭笑意盈盈,忽然对她很感兴趣。 柯陌百思不得其解,扶额沉思,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容你说对了,不知道她又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肚子弄坏了。” 何多福愣在原地,什么意思?再回过神来,这两位主子已经姗姗离去了。 笑歌睡得正香,忽然间肚子打鼓,她慌慌张张披了件外衣去蹲坑。 “呼……”一阵地动山摇之后,笑歌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疲倦地钻入了被子里。 这一招太苦了,一点也不简单,以后绝对不这样作贱自己了。 她在被窝里大吐苦水,忽然感到肩上一紧,抬眼看去,看见一个翩翩美男子,“你谁呀你!” 门外的柯陌听到笑歌的反应十分满意。 “本公子是来解救你的。” “嗯哼?你是白无常。”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旭不掩笑意,“本公子可以带你走。” “继续说。”笑歌忽然很有兴趣陪他耗。 “只要你从了本公子。” “老娘的确可以从,怕就怕你无福消受呀。”她直接点破,“看你的打扮气肚和谈吐,应该是个皇亲贵胄之类的,此时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极得柯陌信任么?你以为老娘会相信你。” “哈哈哈哈~太子妃很有趣。”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了。”笑歌直接厚着脸皮,“没事就走,别扰我清梦!” 笑歌说完就翻了个身,不去看慕容旭那个白无常。 可是腰上又是一紧,笑歌这下子炸了毛,一掌击去。 “叫你吃老娘豆……”一张熟悉俊脸呈现眼前,某女顿时语塞。 第五十四章 渣渣出现,蛊毒发作 第五十四章 二人争吵后再见,都放不出一个屁出来,一旁的慕容旭直看好戏。 “把药喝了。” “不喝。”笑歌想也没想地回答。 “给你一分钟,再不喝本太子就杀了那几个人。” 笑歌受制于人,乖乖地端起药汁一饮而尽,巨大的苦涩感袭来,她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柯陌也不跟她给糖吃,径直走了出去。 此后的笑歌就这样处于半囚禁半自由的状态,啥都不缺,却与世隔绝,偶尔会看见慕容旭,后来就连何多福都对她三缄其口。 “娘娘,来,今儿个做的都是娘娘爱吃的菜。” 笑歌只是缄默不言,静静地看着他,让何多福心里很是瘆人。 “何总管,看着本宫,什么都不要想……”她的声音空灵而又缥缈,何多福心里略骇。 “娘娘……” 她威胁地开口:“何公公,你敢不听本宫的话么?” 何多福无奈,只得照笑歌说得办,不一会儿便思绪朦胧,被她放倒。 笑歌看着迷迷糊糊地何多福,疲倦地扶额,她真是养尊处优久了,连这么点小催眠都受会精力大损。 房里没有夜行服,她只好换上一件较为便利的轻装,翻身而出。 她想去弄明白云别他们的下落以及柯陌葫芦里卖得药。 绕了一圈,笑歌也算是弄清楚了地形。 这是一个庄园,掩于丛林之中,地势极高,所以不受洪水影响。 笑歌绕到门前守卫森严之地,远远地瞅着,借着火把的光芒看清了山庄门前的牌匾——慕容山庄。 也就是说,这山庄的主人是慕容旭? 笑歌有了些许头绪,开始留意起守卫的排兵布阵起来,不过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也不知道这山庄有多少武功盖世之人。 她接着夜幕的掩饰四处探路,却不想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心里一僵,毫不犹豫地偷听起墙角。 “小姐,太子殿下把太子妃娘娘护得那么周到,莫非是还对她有情么?” “你懂什么呀?他是想给上官将军府一个交代。”女子的声音娇柔又婉耳,听得笑歌牙痒痒。 “哼,小姐,你不知道太子妃有多么粗俗,不愧是在民间长大的,哪里比得上小姐呀,真是委屈小姐这么辛苦地帮她解蛊了。” “为了陌郎的太子之位,这点辛苦算什么。” 蛊?笑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那日大脑会忽然不听使唤。 不过这个女人是谁?为何她会解蛊?更关键的是,她话语间的亲密让她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太子殿下一定会理解小姐的良苦用心的。”那丫鬟故意重读了“良苦用心”四个字,尾音拉得老长。 “呵,陌郎明白就好。” 笑歌看着这朵战斗力远超任青青和上官侑殇的绿茶婊,忽然间情绪不稳定,低吼了一声:“妈的智障!” 她没想到绿茶婊的武功如此之高,居然能察觉她音量如此之小的自言自语,绿茶婊立马神色不对,警惕地看了过来,笑歌一个转身,轻功一使,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脸带疑虑,听了下来,撞见面前的人影。 “哟,这不是陌郎么?”笑歌继续挖苦,“还是说,要叫你大郎?哈哈哈哈哈,柯大郎。” 柯陌板着一张脸,“你应该呆在房里好好休息。” “要你管!”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本太子的吗?” “嘁。”笑歌不屑地走开,蓦然思及什么,倒回来问道:“我为什么会中蛊?”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笑歌仔细思索着过去的一幕幕,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你是想说,我身边的人有内鬼?” “嗯。”柯陌叹气,这丫头总算是开窍了,“所以本太子才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们关起来。” 云别、云离、贺不悔、就包括绿衣都是在北漠呆过的人,北漠巫蛊之术盛行而又神秘,她也不确定他们……很快她摇头,“怎么可能是他们?我与她们相处多年,他们没有理由害我。” 柯陌只是冷哼一声,忽然觉得她既聪明又傻,对陌生人充满疑虑,对身边人毫无保留。 “回房休息去,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我凭什么不管!凭什么你不相信我身边的人,却如此相信你身边的人,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 “别闹了,本太子心里自有打算。” “哼!”笑歌眉梢一挑,不想与他纠缠,飘然而去。 房里的何多福依旧在睡觉,笑歌捏了捏他的人中,把他弄醒,直接把那晚药汁倒在花盆里,气鼓鼓地钻进了被窝。 “诶……娘娘……你怎么了呀?”何多福眯了眯眼,急忙捶了捶腿,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睡着了?莫非是中了邪? 何多福满腹疑虑地而去,留笑歌一个人碎碎念,骂骂咧咧个不停。 夜里,万籁俱静。 笑歌睡梦中只感觉自己思绪抽离,翩翩联想之间,她忽然听到远方的呼唤:杀了柯陌,杀了柯陌…… 手脚有如牵线木偶一般被提起,她打碎了桌上的瓷碗,拿起了一块碎片,也不管手上被碎片划开的伤口多么狰狞,鬼使神差地朝外走。 隐隐约约地瞥见一个人影,她默念着:“杀了他!杀了他!”笑歌毫不迟疑,拿起手里的碎片刺了过去。 柯陌一见她这副不听使唤的模样,一脚踢开她手里的碎片,点了她的穴道。 可是笑歌依旧挣扎,大有冲破点穴走火入魔之势。 就在此时,许淇然飘然而至,“陌郎,药来了。” 柯陌扫都没扫她一眼,直接端起药碗,递到笑歌嘴边。笑歌一直默念着“杀了他杀了他。”不肯喝药,药汁一滴滴沿着她的嘴角留下。 柯陌手足无措,直接喝了一口,略住她的薄唇,灌了下去,看着许琪然牙痒痒。 渐渐的,笑歌神智恢复,柯陌及时为她解穴,她疲惫不堪地倒在了柯陌的怀里。 柯陌大舒了一口气,看向许琪然,眉眼间焦虑依旧。 “何多福,把太子妃送回去。”他走近许琪然,“今夜辛苦了,本太子送你回去吧。” 许琪然笑言:“陌郎才是最辛苦的。” 何多福看着许琪然那副嘴脸,不禁咋舌,还是自家娘娘好。 ------题外话------ 贱人来了。 第五十五章 各飙演技 第五十五章 笑歌醒来的时候眼前有一张很恶心的脸,长得不恶心,关键是笑歌觉得恶心。 “太子妃怕是还不认识本小姐吧,本小姐江琪然,是慕容山庄的侄小姐,早就听闻太子妃娘娘盛名,今日总算得见。” 笑歌觉得嗓子干涩得很,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许琪然笑言:“太子妃可是要水?”她故意拿着水杯晃来晃去。 “是要喝水么?”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笑歌立即抬眼看去,不是他。 “表哥!”许琪然立即兴致勃勃地起身迎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炫耀着慕容旭对她的宠爱。 “嗯。”尽管只是一个眼神,可是笑歌就看了出来,慕容旭喜欢许琪然。 这许琪然又喜欢柯陌,柯陌和慕容旭又是多年好友,现在柯陌又和她不清不楚的,合着自己被柯陌拖进了一个四角恋。 “娘娘喝吧。”慕容旭取下许琪然手中的杯子,递给笑歌,笑歌才不会委屈自己,立马伸手去接,感到一种撕扯感,这才发现手上已经缠满了纱布,她掩去脸上的痛意,喝水润喉。 “她是本公子的表妹,特地来给娘娘解蛊的。”慕容旭替许解释道。 “娘娘中了蛊以致于神智不清,以后还是好些按时按点的喝药,不然伤了太子殿下怎么得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笑歌暗自唾骂了一句,对于昨天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也隐隐猜出了轮廓。 许琪然的话和柯陌的话重叠,笑歌也不禁审视起自己身上的蛊毒了。 “我的蛊什么时候才能解?” 许琪然巧笑倩兮,“等本小姐配出子蛊即可。” “怎么会是即可呢?子蛊加心头血方可解蛊,你们根本不知道下蛊之人是谁?” “娘娘可知,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不这样给娘娘解蛊,太子妃又想当个拖油瓶拖累太子么?” 慕容旭及时打断,“好了,琪然,回房去吧。” “哼,听表哥的。”许琪然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扬长而去。 慕容旭帮她收拾烂摊子,“太子妃莫要在意,她被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笑歌挤出一个微笑,却自有思量。 她……上官笑歌,绝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湿气迷蒙,不见天日,偶尔会有看守送来饭食,难吃得咋舌,云里却也强迫自己咽下去,以保存体力, 她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暗无天日,与世隔绝。 她感到肩上一冷,瑟缩着从地上爬起,牢门的锁却渐渐被打开,她抬眼看去,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姑娘?”贺不悔也是狼狈不堪,眸光黯淡。 “云姑娘。” 二人问了些近况,相互倚靠以取暖。 “我也不知道,狱卒们把我带到这儿,一言不发地就走了。”贺不悔解释,也很是疑惑。 云离叹气,“也不知道哥哥和主子怎么样了?” 忽然牢门又是嘎吱一响,云离一瞧,居然是两个人,不就是绿衣和云别么。 “哥哥。”云离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扶住二人。 云别身子本来就强壮,虽然狼狈了些,但也十分精神;可绿衣就不一样了,她眼睛红肿,狼狈如斯。 云别脱下外裳,盖在了三个相互依偎的女子身上,自动远离衣衫褴褛的三人,算是礼数。 “你说他们把我们关在一起做甚?”云别看这三人,疑惑地发问。 “谁知道呢?”绿衣难受得不行。 几人唠嗑几句,各自闭目养神,节省体力去了。 思绪朦胧间,牢门又开,这回进来的人可让众人震惊了。 “娘娘!” “公子!” “主子!” 笑歌神情恍惚,踉踉跄跄,在门边徘徊。 “进去吧。”狱卒对着她的膝盖一踹,她惊呼一声,身子立即重心不稳朝前倒去,几人急忙上前接住她,乱作一团。 “嗙!”一声巨响,牢门合上。 “主子,你怎么也会到牢房里来了?”云离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绿衣也是不可思议,“真是,太子爷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让娘娘受这种苦呀?” 几人各抒己见,叽叽喳喳起来。 云别蹙眉,“让主子说。”这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笑歌靠在墙边,神情虚弱,眸光既是疑惑又是悔恨,“我也不知道,忽然大脑不受支配,刺中了柯陌的心窝子,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怎么会不受支配呢?” 笑歌埋首于膝盖,很是崩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虽然想要逃跑,却从没想过要杀他。”说着说着,眼泪直流。 贺不悔很是镇定,“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没事,太子绝不会把公子关太久的。” “不会了,不会了。”笑歌啜泣。 这句话有如五雷轰顶,把几人都惊诧到不行。 “怎么会呢?”绿衣第一个不相信,“太子爷那番运筹帷幄,怎么可能这番殒命呢?” 笑歌只是一个劲地哭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弥漫牢房,各人心绪各异。 绿衣咽了口口水,“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云别和云离相视,面露难色,他们决不能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贺不悔思路清晰,“不,我觉得太子一定没有死。” 此言一出,众人双眼放光,笑歌的眼睛微开,晦涩不明。 “我以前在北漠时,就有北漠王假死以试探衷心之事,当时主子一眼识破,按兵不动,这次太子怕也是假死以试探公子。” 她口中的主子是百里禁归,而公子就是上官笑歌。 云别附和:“贺姑娘说得有理,狡兔三窟,此事事发突然,定不会草草了事。” 笑歌窝在牢房墙角,颓废地一言不发。 又是不见天日的灰暗一天,狱卒们送来饭食,牢房里还来了一个人,居然是何多福。 何多福面容憔悴,眼眶湿润,倒还真是印证了笑歌的话。 “太子妃犯了弥天大错,太子生前交代不忍责罚,所以咱家会对外宣称太子和太子妃双双殉情,还请太子妃就这样呆在牢房里安此一生吧。”他的眼里迸发恨意。 “你们好自为之吧。” “等等。”笑歌决定将计就计,“我要见他。” 何多福忽然怒斥:“太子妃有什么资格见他?” 笑歌扑上前,拿起簪子比住脖子,“你不让我见他我就死在这里!看你怎么向他交代。” 何多福愣在原地,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来人,把她压走。” 何多福吐了一口唾液,铁门被奋力一关,牢房又恢复寂静。 笑歌窥了何多福一眼,赞叹了一句:“演技不错呀,何总管。” 第五十六章 将计就计,内鬼揪出 绿衣几人呆在牢房里手足无措,焦急着来回踱步,等待着笑歌的消息。 “主子去见太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呀?” 云别仔细地考虑,“不会,柯陌只是为了试探她而已。” 绿衣不安到不知所措,抬眼看去,贺不悔倚在墙角,闭目养神,身上盖着云别的衣裳,掩去了她的大半张脸。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慌张的骚乱声,牢门应声而开,几人不明所以地看去,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笑歌双眼呆滞,走在柯陌身后,而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丝毫不让地搁在了柯陌脖颈之上。 “放了她们。”柯陌绷脸,眼下黛黑一片,更多的是一种死寂与落寞。 云别拿起手指对着笑歌虚晃一下,笑歌毫无反应,似被人操纵的木偶,她和云离对视一眼,满是疑惑。 “听太子殿下的,把人放了。” 听到这温和如玉的声音,几人目光都看向牢门,慕容旭翩翩而至,潇洒至极,与牢房各景格格不入。 “我们还要五匹马。”木偶人笑歌忽然发声。 慕容旭直接应下:“可以。”他习惯性地用食指刮起拇指的指腹,“不过你要答应本公子,太子殿下必须安然无恙。” 木偶人笑歌垂着眼眸,似在思索,片刻后,她轻启红唇:“可以。” “出去吧。”慕容旭依旧做着自己的习惯性动作。 绿衣迟疑地踏出牢门,云别总觉得其中有诈,并不上前,其他几人见云别都是如此,也迟疑不前。 最后是木偶人笑歌开口说道:“走,都出去。” 绿衣听从笑歌的话,第一个迈步,云别拉住她的手,拦在了她的身前,走在了前面,绿衣催了催神情恍惚若有所思的云离和一直蹲在地上闭目养神的贺不悔。 这两人怎么如此奇怪?绿衣留了个心眼,五人带着柯陌一步一步远离慕容山庄,策马而去。 马一颠一跛,笑歌的手一动不动,柯陌的脖颈处渐渐就出现了血痕。 云别心里总归不放心,静心四顾,察觉到周围隐匿的人影,以退为进。 “太子怎么会被公子挟持。” 柯陌面色不善,不应。 他驱马走近,用仅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太子的人手遍布,可又不想伤到太子妃,不如和草民做个交易。” 谁知道这时木偶人笑歌忽然开口:“不准靠近。” 云别听到后心下一惊,柯陌晦涩的目光打在他身上,二人心知肚明,云别很快恢复镇定,远离纠缠的二人。 “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太子妃,把本太子放了。” 木偶人笑歌沉默了几分,“不行,叫身后跟着的人离开。” 柯陌打了个手势,一大堆黑衣人犹豫了些许,终于在向凛的示意下纷纷离去。 木偶人笑歌却还不满意,“叫他们退后,越远越好。” 向凛等人慢慢退后,笑歌策马渐渐趋远,距离一步步拉大,笑歌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要你自废武功。”木偶人笑歌忽又开口。 柯陌不禁冷笑,“太子妃,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然你就等死吧。” 柯陌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痛,“你真要如此对我么?” “我只要你的选择,你究竟选不选?” “横竖都是死!主子你疯啦!”忽然之间传来一声怒吼,原来竟是看不过眼的绿衣,“太子曾经对你这么好!你逃就逃!还要杀他!” 云别急忙拉住她,还真是个真性情的姑娘,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坏了太子殿下的局。 “本太子给你一个选择,你现在可以直接杀了本太子,本太子不会追究。” 木偶人笑歌沉默,忽然开口:“杀了你,我们怎么逃出去。” 笑歌手指一点,柯陌立即脸色发青,她居然二话不说直接废掉了他的武功?他无力而痛苦地瑟缩着,笑歌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几人继续骑马,木偶人笑歌引着大家来到山林,越是崎岖的地方越好躲。 忽然间骏马停下,木偶人笑歌将柯陌推了下去,拿起手中的匕首就对着他的心窝子捅去,贺不悔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笑歌。 “没必要树敌,杀了他皇宫里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木偶人笑歌完全不听劝,直接拿起匕首刺了下去,柯陌下意识躲避,二人在地上翻滚,闹成一团,可那把匕首却迟迟未落。 云别几人骑在马上,看见地上乱作一团,准备下马,谁知道这时木偶人笑歌忽然大叫:“都不准下来!” 云别打量着贺不悔的背影,忽然心领神会的一笑。 “你们两人别纠缠了。”贺不悔上前,一副心有不忍的样子,就在这时,袖中一把匕首出现,对准笑歌的背脊戳了过去。 绿衣立即惊讶得目瞪口呆,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柯陌满意地勾唇,立即楼住笑歌,一脚踹向贺不悔,笑歌清爽的一笑,蹦跶了出来,眼里灵气十足。 贺不悔虽有不少武功,可难敌众,很快就被制服。 “贺姑姑,居然是你给我下蛊!” 贺不悔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这才明白,原来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大呈太子柯陌,演技炉火纯青呀。”贺不悔笑得癫狂。 笑歌不解地问:“你为何要如此!你原本心形善良无比,却用下蛊之术毒害我?我们不是要一起去找叔叔的么?” 笑歌口中的叔叔,即百里禁归。 “呵!你还好意思提他!若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这样!”贺不悔接近疯狂,“你就是个害人精!” 笑歌呆愣在原地,“你什么意思!叔叔他怎么了!” 贺不悔报复地看着她,“我就不告诉你!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蓦然笑歌看见她牙齿一咬,贺不悔嘴角顿时鲜血迸出,柯陌当机立断,拿起匕首捅向她的心窝子,接住其中汩汩直流的心头血。 几女只见贺不悔的身子从头到脚渐渐化作了尸水,恶心无比,还好柯陌动手及时,这才勉强取了一些心头之血。 “死有余辜。”柯陌看着这个女子,提不起半点同情,“给你下蛊想加害你我,被发现后又服用化骨粉不让你拿到心头血解蛊,故意透露百里禁归的消息引君入瓮,这等心机的女子,不配同情。” 笑歌摇头,“不,正是这种女子才值得同情。” 夜幕已降,野兽来来往往。 第五十七章 回到山庄,云离心事 第五十七章 夜幕降临,野兽来来往往。 场内四人的气氛忽然又变得微妙起来。 笑歌看了云别一眼,发现他眸中也是熠熠光芒,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别想跑。”柯陌睨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心里涌起一阵失落,“她就是挖了个坑,你却迫不及待地往里跳。” “你不会懂。”笑歌明显不喜欢他的口气。 “跟本太子回去解蛊。” “下蛊之人已经死了,解不解有什么区别。”笑歌朝云别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准备动手。 柯陌目光含冰,“上官笑歌,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颈间的伤口依旧渗血,在马车上一路颠簸,加之又在草丛里佯装搏斗,发丝散乱,衣衫点脏,一整天未眠,眼下黛黑,胡子拉碴,哪里像是当日翻云覆雨的储君模样。 “什么叫做最后的机会?”她步步逼近,“一开始我就没得选择。” 她有什么选择,前方命运未卜惊险重重,她的父母哥哥都在她的手中,他还对她的产业了如指掌,就算她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也难以逃过他的五指山。 “你为什么总要紧抓我不放呢?”笑歌无奈地一笑,“你喜欢的只是一个执念而已。” “可本太子就是看上你了。”柯陌搂过她,“本太子的人来了,走吧回慕容山庄。” 云别愣在原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未必不是因祸得福,他和云离必须得回到慕容山庄。 “云离?”他唤了她一声,瞧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发怵,这一天她都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这是怎么了?“回吧。” 云离压根没有读懂他眼中的讯息,亦步亦趋地牵马步上回程。 来时紧张不已,六人五马,回时各怀鬼胎,五人五马,相同的是某男和某女依旧同骑,不同的是二人疲倦地相依,没了演戏时的剑拔弩张。 如果她当时真的杀了他会怎样?笑歌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一惊。 远方马蹄声起,定睛一瞧,慕容旭清风拂面而来,而他的身旁就是那张恶心的脸。 “陌郎?” 果不其然,笑歌听到这个称呼声时身子一颤,神情怪异地打量起柯陌,“大郎,你家金莲来了。” 柯陌搂住笑歌,“别闹,回去给你解释。” 许琪然不满地看着柯陌怀里的笑歌,指着笑歌手中的缰绳说:“你手里不是还牵着一匹马么?你上去,去骑那匹马。” 让贱人得逞便是让自己难受。 笑歌虚弱地靠在柯陌身上,小声地说:“殿下,臣妾头疼。” “那就靠着吧。” 许琪然看着这一幕,不禁恨得牙痒痒,慕容旭急忙拉过她,“先回山庄。” 许琪然眸中几近坠泪,十分委屈地点头,“还是慕容哥哥对我好。” 她垂首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注视,她本以为是柯陌或是笑歌,谁知回首二人窃窃私语,完全没有慌乱感,她一一扫过众人,不解地跟在慕容旭身后。 内奸之乱方解,笑歌几人也被解禁,不过对笑歌来说这是一个坏消息,因为她要和柯陌同房了。 “需要本太子帮你按按么?” “不用。”笑歌的准则是离柯陌越远越好。 柯陌直接上手,他的准则是我行我素自己开心就好。 笑歌一脸惊恐,感受着身后这匹狼的动作,要知道现在可不比在东宫,而且这匹狼还禁欲好久了,换句话说,都快被憋出病了。 “你的手法进步了嘛?给谁按过了呀?” “你可是在吃醋?” “屁!”笑歌打翻白眼,“本宝宝只是想知道谁有幸享受过太子的手法。” “宝宝?”柯陌的手蓦然僵住,“你有宝宝了?”他搬过她的手臂,仔细检查了那颗朱砂痣,这才肯罢休。 “噗!”这可真是哭笑不得了,为了避免被柯陌掐死,她款款道来,“未满十八都是宝宝呀,本宝宝才十六呢,告诉你,你在以前就是猥亵幼女。” “胡说。”柯陌急忙纠正,“皇后十二岁就进宫为后了,哪里会有这么一说。” “愚蠢的古人,”笑歌将话题拉回来,“别跑偏,你快继续说谁享受过你的手法。” “就你一个人。” “屁!” “真的就你一个人。”他的确是在说实话。 “屁!” “因为还有一个不是人,是热哈布的另一半冷哈布。” “屁!”笑歌这下子忍不住了,原来她过得和一匹马一样。 “本太子南下的时候遇匪,冷哈布驼着本太子腿都快跑断了,本太子就给它揉了揉。” “忠心的好马。”热哈布也是,听到主人的召唤就立马背弃她这个新主人跑了过去。 “明天琪然会给你解蛊,你今晚好好休息休息。” 笑歌几次准备开口问问许琪然的事儿,却又欲言又止,她最近话太多了。 “你最好保证她不会做手脚。”笑歌嗤笑,“下蛊之人已死,说了解不解蛊都无所谓了,如今叫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手上,出了事你负责。” “……”柯陌保持沉默,“明天放心,蛊还是解了好。” 如若他不让许琪然解蛊,慕容旭定会对他心存不满,他明日自有安排。 茫茫夜幕,归为沉寂。 一个身影翻过篱墙,似在探索。 身后的慕容旭看着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不明所以,这里是他的浴池,她此时前来是想偷看她洗澡么? 明明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行为却如此乖张,慕容旭并不赏识这样的女子。 他屏气凝神,食指习惯性地刮擦着拇指指腹,静观其变。 “不在?”女子神情失落,回首时看见面前的人惊讶得惊慌失措,“哥哥?” 云离实在没想到,会在慕容旭的阁房附近碰上云别。 云别腾空一跃,带着云离离去,留下暗处的人影满脸疑惑。 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云别责问:“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云离巧笑倩兮,隐藏着自己的心绪,“哥哥你还不知道我么!我不就是见色起意,想调戏调戏美男。” 云别看着云离的笑脸,未应。 他和云离一母同胞,真话假话还是辨得清。 “不管你在做甚,你要知道这里不是醉春楼,凡事大局为重。”他咬重了“大局”二字,忽然惊醒了云离。 “大局……”她抿嘴不语,的确呀,大仇未报,何顾儿女情长。 第五十八章 开始解蛊,虐渣开始 第五十八章开始解蛊,虐渣开始 旦日,慕容山庄迎来了大事。 笑歌醒来时枕边空空如也,看来柯陌早已离开多时了。 “绿衣!我要吃早餐!”她洗漱后一直等到现在,可惜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绿衣完全没有给她用早膳的*。 “主子,许小姐交待了,今日解蛊,不能用早膳。” “你仿佛是在逗我笑。”没听过还得空腹解蛊的,她以为她是空腹做B超呀,笑歌睨着这个小丫头,目光凌厉。 “主子呀,奴婢也没吃呢!” 笑歌冷哼,“许琪然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呢,昨夜她说自己头疼,硬生生地把太子爷喊过去了,如今也没见太子爷回来……”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注意着笑歌的神情变化。 笑歌玩味地拿过茶盏,谁知道茶壶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她恼怒的把茶杯摔到地上,“这破许琪然!就是在整老娘!” “这是怎么了?”柯陌站在碎片前,款款走进,看着蹙眉耍脾气的笑歌也不禁绷脸,“可是吃醋了!” “吃醋个屁!老娘皱个眉就是吃醋!”她躲过他伸来的手,“别碰我,脏死了!” 柯陌不怒反喜,一把搂住她,“本太子并没有碰她,”他自知瓢嘴,慌张解释:“不对,没有靠近过她。” “那也把爪子放开!”笑歌打下他的手,像个没糖吃的小孩子,“老娘饿了!” 柯陌使了个眼色,何多福知意,慌张合上房门。 笑歌看着何多福从胸膛处拿出的包子馒头,立即眼前发亮,“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胸特别大呢!” 她和笑歌如饮甘霖,吃得津津有味。 柯陌看她一张吧唧吧唧的小嘴,顺势帮她擦过嘴边的馒头屑。 “你不是护着许琪然吗?” “谁说本太子护着她,昨夜是慕容兄拿兄弟情谊相逼,请本太子前去,本太子想着明日她还要给你解蛊,要不然怎么会答应。” 笑歌发现话中不对劲,故意问道:“你也说她要给我解蛊,那你怎么给我拿吃的来呢?她不是说不能吃东西吗?” “你当本太子和绿衣一样傻。” 被点名的绿衣莫名其妙,脸上一窘。 笑歌本想询问解蛊的事情,话都到了嘴边,谁知道柯陌纵容的一句话飘入耳畔:“今天随你玩,本太子买单。” “好!”笑歌得意洋洋地一笑,就是等他这句话。 —— 许琪然姗姗来迟,一副虚弱得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笑歌立即换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捂着肚子喊饿,今早啃馒头的时候她就故意没吃饱,不让肚子撑出来,方便演戏。 “太子妃,今日本小姐头疼,所以来晚了,还请太子妃宽宥。” “要本宫宽宥什么,太子殿下体贴就行了。”笑歌和她相处和睦,大有娥皇女英之势。 “太子妃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许琪然忽然扶髻,“本小姐记得,太子殿下最喜欢本小姐梳这种发髻了,小时候他在慕容山庄里留宿的时候,就经常和本小姐一起玩儿,现在看见他似乎……身临其境。” 她羞涩而笑,笑歌也附和地捂嘴而笑,却在暗中吐舌头。 真恶心,她都快被这声音弄得恶心了,不知道这慕容旭是不是眼瞎了,还是他天生喜欢喝茶,还是喝绿茶。 “许小姐和太子殿下还真是渊源深厚呀。” 有一种死法,叫做温水煮青蛙。 “呵,”她故作脸红,“本小姐与太子殿下不过是儿时玩伴而已。” “也是呀。”笑歌点头附和,“毕竟许家家道中落后许小姐就在慕容山庄寄人篱下了。” 许琪然一听笑歌拿许家讽刺她,立即脸色铁青,她早就恳求慕容夫妇把她的姓氏改成慕容,开始他们二人也是以姓氏不易拒绝,最后也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应允了,谁知道最后却被慕容旭直接拒绝。 熟悉慕容旭的人都可以理解,他不就是担心许琪然成了他妹妹,他不能迎娶她过门么? “还好慕容哥哥心疼本小姐,让本小姐宾至如归。” 看过不要脸的,没看过不要脸到光明正大晒备胎的。 “这样啊,许小姐还真是有福了。”笑歌乐呵呵地一笑,“还是希望许小姐的这份福气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呵呵……”二人唇枪舌剑中,许琪然的丫鬟明珠已经拿来了解蛊所用的器材,“让开!”她斥责着无意间挡路的绿衣,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可真是和她主子如出一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啪!”笑歌直接甩了一个巴掌过去,明珠立即怒气冲冲地看向笑歌,要知道在慕容山庄,就连慕容旭身旁的管家都不敢得罪她,如今居然被一个窝囊废柴太子妃给打了,她怒不可遏,当即准备还手。 笑歌毫不费力地握住她上扬的手,又甩了一个耳光过去。 明珠只觉得耳边轰鸣声一片,似乎是耳鸣了,她气愤不已地看向许琪然,那目光里的意思似乎是打狗也得看主人。 “太子妃,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笑歌又甩了一个巴掌过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居然敢吼本宫的侍女!你算哪根葱!老娘看你蒜苗都不算!” 这句话指桑骂槐,许琪然脸色不好,立即回话:“太子妃,她是本小姐的侍女,要打也……” “屁!”笑歌心里不爽,又赏了她一个巴掌,如今明珠双手被她死死束缚,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白白挨打。 “本宫乃当朝太子妃,除了太子谁敢指手画脚,一个小小仕女,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她抬脚,直接踹了过去。 “太子妃!”许琪然只觉得她在打自己的脸,立即阻拦,“不能打了,本小姐不准你打她。” “好啊,不准本宫打,绿衣,你接着给本宫扇,扇到你手酸为止。” 许琪然双拳紧握,面色阴鸷,“太子妃可要看好了,这里是慕容山庄。” “那又如何,这里是大呈的国土,本宫是大呈的太子妃,本宫才是太子身边的女人,许小姐慎言。” 第五十九章 教训渣妹,将计就计 第五十九章教训渣妹,将计就计 “你……!”许琪然气得青筋暴起,“你简直是狗仗人势!” “啪!”笑歌一个巴掌直接扇到她脸上,“本宫的父亲是大呈神武将军上官辅!” “啪!”又是一个巴掌,“本宫的母亲是大呈一品诰命夫人吕薇!” “啪!”又是一个巴掌,“本宫乃是皇帝亲赐太子妃!” “何为狗?到是你许琪然,许家败落,借着慕容家耀武扬威……” “太子妃,得饶人处且饶人。”慕容旭适时出现,被打懵了的许琪然立即扑在他的怀里,楚楚可怜状。 “哥哥,然儿好委屈。” 佳人在怀,慕容旭轻声安慰了几句,准备带她离去为她上药。 上官笑歌第一个不服,“慕容少爷,今日明明是许小姐给本宫解蛊之日,如今她就这么走了,不是让本宫白白饿了肚子吗?” 还真是白白……饿了肚子。 “表哥……”许琪然撒娇状,满腹委屈,十分不满。 “好了,你先带着明珠回去。” 许琪然不满地嘟嘴,眼角坠泪,愣是怎么看怎么委屈,愣在原地不肯走。 “今日表哥一定要给然儿一个交待才好!”她拉过肿成猪头的明珠,“你看看明珠,她的脸成了什么样了?” 明珠立即见缝插针,委屈点头,不过在笑歌眼里就成了一幅滑稽戏了。 “你先回去,疗伤要紧。” 许琪然大哭了一句:“表哥不疼然儿了。”就伤心离去。 等大猪头和小猪头走了,笑歌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慕容旭脸色不佳,笑歌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知道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你表妹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诡计多端,现是故意装病勾引太子爷,后又让本宫饿了一早上。” 她说得义正严辞:“今天还侮辱本宫的母族,本宫的母族战功赫赫,岂容他人污蔑?慕容少爷还是擦亮眼睛看清楚为好。” “本公子向来清楚,她看似柔弱温婉,实则阴鸷无比,不过本公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还望太子妃慎言慎行。” 笑歌看着他复杂的眼神,忽然不解,曾经慕容旭看她的眼神不是温柔缱绻用情至深么?现在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呀? 远处处理公务的柯陌打了个喷嚏。 “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慕容公子帮本宫转告吧。” “本公子告辞。”慕容旭转身而去,长廊里脚步声响起,他抬眼一瞧,居然是昨夜那个鬼鬼祟祟的女子,横眉一扫,慕容旭直接走过她。 “你……”云离蓦然开口,叫住他,慕容旭不解地停下脚步,算是赏了个面子。 “记住了,本姑娘叫云离。” 不同于昨夜的惊慌惶恐,现在的她潇洒自如,眉眼间风华万丈。 慕容旭眼帘微垂,未作回应,迈步前行。 对于这种级别的搭讪,他已经有了抗体,不过是碍于太子妃的面子,没有对她恶语相向。 云离看着他径直离去的背影,食指不安地刮擦起拇指指腹。 “你说慕容公子是什么意思?”绿衣拿出存粮,笑歌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她口齿不清地说:“肯定是慕容家有把柄在许贱人手中。”她转念一想,“今日许贱人怕是不会给我解蛊了,明天解的蛊可能水分很足。” 不过没事,将计就计即可。 谈话间,云离出现在门口,笑歌立即热情招徕。 “离美人儿,过得可好?” 相较于往日的侃侃而谈,她今日略显沉默,“太子殿下把我们安置下来,待遇倒也不错。” 她握住云离的手,“你们兄妹跟着我吃苦了,再等等,等我们回到京师,你们兄妹又可以大展身手了。” 云离沉默。 笑歌看见她这副寡言少语的模样,少有地耐心起来,出言安慰:“没事的,这么些年搜集的资料都安然无恙躺在那儿呢,家族覆灭之仇迟早得报。” “嗯,”云离忽然眉开眼笑,“公子!本姑娘知道呢!” 笑歌赏了她一个爆栗子,“就知道你这丫头在逗我玩儿!” “谁有这个胆子敢逗你玩儿?”熟悉的声音响起,笑歌头都懒得抬。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她忽然讥讽,“哦?是许妹妹被老娘扇了,把你叫回来的吧?” 柯陌黑脸。 “到不会真被我说对了吧?”笑歌立马打下他的咸猪手,“真是恶心至极,渣女就该配贱男。” “别说粗话。”他皱着眉头,但又无话反驳。 “滚开点,告诉你,女人之间的斗争男人别凑合!”笑歌黛眉一扬,一个白面馒头直接扔了过去。 ——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许琪然看着镜中花容月貌已是刮痕累累,她气得七窍生烟,转头看到猪头明猪,她心情好了点儿。 “小姐别气了,明天不是还有机会收拾那个乡野村妇么?”明猪咬牙切齿,十分喜感。 “收拾个屁!”一个激灵,许琪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珠子轱辘一转,“明日解蛊,解蛊也可以失败嘛。” 镜中女人的脸笑靥如画,却显得狰狞无比。 —— 又至清晨,笑歌偷偷摸摸地大饱口福,安心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太子妃娘娘,本小姐来解蛊了。” 笑歌定睛一瞧,不就是那个大猪头和小猪头吗? “看来许小姐恢复得不错,”笑歌提前打开了这场拉锯战,“来呀,解蛊吧。” 许琪然嗅着空气里的菜香,狡黠地一笑,上官笑歌,这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娘娘看好了。”她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出现一个恶心至极的小蛊虫,笑歌立即扭头作鬼脸。 怪不得这女人内心如此丑陋,原来成天和这种恶心的东西打交道。 “娘娘把手给本小姐,”她取出一把小刀,笑歌眉头一皱,她该不会是要把这只虫子放在自己身体里去吧,她眼珠子轱辘一转,灵机一动。 “把刀给本宫,本宫自己割。” 许琪然不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样,直接拒绝:“太子妃,你不懂,还是让本小姐来吧。” “本宫说了本宫来,”笑歌直接躲过,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指腹上割了一道小口,许琪然始料不及,蛊虫嗅到血腥味,立即钻入她的身体。 “来人呀!救命!” 第六十章 贱人中蛊,北漠侵犯 第六十章 “来人啊!救命!” 许琪然的一声惊呼立即引来丫鬟的围观,何多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进来,“娘娘没事吧。” 谁知道许琪然忽然扑过来,就像发狂一般,对着何多福的脸就是一阵乱抠,他慌张避开,几群丫鬟连忙拉她。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贱人!”许琪然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一直呢喃“贱人”二字,看到了就抓。 “表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 桌上小匣子空空如也,笑歌看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许琪然,忍俊不禁。 还真是婊小姐,绿茶婊的婊。 何多福退避到安全距离,急忙下命令:“还不快去请慕容公子来!” 他连忙跑进来看看笑歌的安危,好在场内一切如常,除了呆若木鸡的明猪。 “何总管,合着你一直都在门外看好戏呢!” 何多福咽了口口水,明明是太子爷叫他在这儿看着的,怪他咯。 “娘娘刚才没事吧?” “没事。”她忽然间伤感起来,“还好本宫机智,要不然今日扑过去的人就是本宫了。” 她看向明猪,“明珠你说呢?” 明珠大叫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满脸不可思议。 “娘娘,那许小姐也是该教训教训。”何多福“戚”了一声,“奴才早就看不过眼了,以为自己算什么呀,听说娘娘没来的时候,整天缠着太子殿下不放。”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错话,急忙捂嘴。 笑歌横了他一眼,“去火上浇浇油。” 的确是该浇一把油,此刻的许琪然被慕容旭下令绑了起来,可她一双手根本闲不下来,在不大的活动范围内到处乱挠,将自己的皮肤挠得血肉模糊。 慕容旭没辙,只好松开她,给她找了块猪肉,许琪然面目狰狞地抓着,后来居然觉得这样子百无聊赖,抠起了墙壁,一双玉指也开始血肉模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啊!贱人!贱人!”许琪然忽然扑向他,“你这个贱人!我要抓死你!” 慕容旭手肘一劈,直接将她劈晕了过去。 “带表小姐去休息,等她醒了立马来通知本公子。” 慕容旭眉头紧皱,持平的嘴角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抑郁与焦灼,“去找太子妃。” “找本宫干嘛呀?”笑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慕容公子莫非会认为这是本宫的过错吗?本宫可不会用蛊。” “就算不是太子妃的过错,这件事也与太子妃脱不了关系。”慕容旭面色阴戾。 “自作自受而已,慕容公子要知道,如若不是本宫反将一军,如今这样的可就是本宫了,本宫到想要找慕容公子要个说法。” “太……” 忽然房里传来尖叫声,许琪然又清醒了过来,丫鬟们急忙制住她,可她伸出指甲乱抓了几下,立即冲出阻碍,面目狰狞地大喊:“贱人!我要杀了你!” 矛头直指笑歌。 “然儿!”慕容旭制住她的双手,她的十指依旧不安分地动着,就像十条嗜血的蚂蝗,十分可怕。 “慕容公子也看到了,许小姐在不清醒时依旧对本宫敌意很大。” “贱人!你住嘴!住嘴!”她双眼通红,又开始发狂起来,似乎笑歌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催化剂,“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忽然挣脱慕容旭,一双爪子直直刺了过来,笑歌一脚一踹,就将她踹到了地上。 慕容旭害怕伤她,可不代表她不敢。 “贱人!” “你才贱人!”笑歌又准备抬腿,慕容旭又对着许琪然后脑勺劈去,许琪然一个踉跄,恰好摔了下去,顺势躲过慕容旭的一劈和笑歌的一踹。 “贱人贱人!”她趴在地上伸出魔爪,笑歌双脚告急,她急忙向后退,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柯大郎?” “嗯,”柯陌搂了搂她的身子。 “呜呜呜呜……”许琪然忽然又大哭起来,嘴里嘟哝个不停,“哇呜……哇呜!你不要我了,哇呜!” 她忽又神经紊乱地冲向柯陌,结结巴巴,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我们先走。”柯陌对慕容旭使了个眼色,立即拉着笑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许琪然依旧不受控制地喊叫,笑歌一脸无辜地瞥了柯陌一眼。 “你该不会是心疼你的许妹妹了吧?这件事和老娘又没有关系,老娘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她自己作死,老娘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你以为老娘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吗?” “真是恶心,居然借着解蛊给我下蛊,还是那种蛊?恶心吧啦的,把自己身体都抠破了。” “嘘。”柯陌手指一扬,覆上了她的红唇,“小嘴消停一点,跟本太子来。” 笑歌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男人一点都不在意她刚刚说了什么,看来许琪然还是自作多情了。 “来,进来。”柯陌拉她走入一个小书房,比东宫的规模小了不少,但是依旧气派。 “来这里干嘛?”笑歌四处打量,看着桌上怪异的防守图,溃堤的地方均被标注了一根红旗,“你最近就在忙这个?” “嗯。”柯陌指着一个溃堤之处,“你猜这是谁动的手脚?” 柯齐的名字呼之欲出,笑歌最终选择了缄默。 “不是六王,是北漠。” “北漠?”笑歌立即想到贺不悔死前那恶毒的诅咒,“北漠最近手伸得很长呀。” “他们肯定得到消息,说本太子暗中调动了军饷,所以才想见缝插针,依本太子看,大战不可避免。” 笑歌这下子听懂了,爽快地说:“找老娘要钱就直说。” 柯陌咳嗽一声。 “不过老娘有条件。” “什么条件?”柯陌几乎可以摸清她的套路了。 “让我出去见我想见的人。” “好!” 笑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货今天居然这么爽快? 柯陌继续补充,“本太子准了!”反正她也没说放她一个人走。 “如今这件事要紧,许琪然那边慕容兄自会收拾。”他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明天本太子会来接你,带你去解蛊。” “怎么还要解蛊?”笑歌忽然觉得不对,“原来你一直安排了别人给我解蛊?” 那许琪然算什么? 第六十一章 拜访师祖,蛊毒终解 第六十一章 那许琪然算什么? 她的确什么都不算。 漫漫山路,又是马匹行程。 今日的山路比之前更加难走,天上灰蒙蒙一片,雨滴飘落,笑歌被柯陌罩上了一件大型蓑衣,蓑衣染了雨,更加沉重,她骑在热哈布身上,寸步难行。 “这山路太泥泞了。”热哈布一个马蹄子陷了进去。 “就快到了。”柯陌翻身而下,拉着冷哈布去了前面,再急匆匆地返回,拉起笑歌的缰绳,“抓好别动。” 随着一声嘶鸣,热哈布踏步而出,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上的泥泞,溅了柯陌一身泥水。 “哈哈哈……”笑歌不禁失笑,“它还真是知恩图报。”她赞扬地拍了拍热哈布的头。 “到前面去。”帽檐垂下,掩盖住柯陌的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热哈布得令,顺从地跑去与冷哈布回合。 马蹄子一上一下,再次溅了柯陌一身泥。 “哈哈哈……”笑歌回头看了他的狼狈样,顿时心情大好。 这就是真主子。 两人跌跌撞撞,总算是翻过一座山来到了一处小宅子里。 笑歌翻身下马,打量起这座宁静静谧的小山庄起来,平房青瓦,山清水秀,篱笆微拦,其间有鸡群来回往复,好不快活。 “这是哪里?” 柯陌没有回答,牵着她略微冰凉的小手走了进去。 “太子来了?”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笑歌在门外脱下蓑衣,不由自主地朝里望,这等仙风道骨的老者会是谁呀? 她原以为她在异世混得风生水起,谁知道也就认识了几个铜臭味十足的大肚子肥商人,这等级别的江湖好汉一个也不识。 哦……不……除了百里禁归。 柯陌牵着她的手不肯放,二人来到内厅。 只见一老者白须苍苍,向门而坐,眉眼间善意无限,满是超脱豁达。 “太子请坐。” 柯陌与笑歌相携而坐,柯陌依旧不肯松开握住的手。 老者见状只是笑道:“你们这是在作甚?世间之事向来将就缘何,何苦勉强。” 笑歌一听这话,立即松开了柯陌的手。 老者见了,咧嘴而笑。 “的确是讲究缘何,”老者忽然自言自语起来,“我是太子的师祖,至于我那些不成器的徒弟呢,你也见过,就是那江南八痴,”老者说着摇摇头。 江南八痴?笑歌想起那日弄堂之景,后知后觉地点头。 “我那些徒弟一个个都是些神经病,”老者毫不犹豫地拆台,“可是太子却和这群神经病相交甚好。” 这就是……精神病院院长?笑歌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可我不仅只有那江南八痴八个徒弟,我还有一个徒弟,远在北漠,本为北漠皇子却被流放百里之外,终身禁归,他的雅号就是……”老者的目光忽然犀利起来,“百里禁归。” 笑歌的目光一滞。 “我那徒弟百里禁归一声潇洒却又悲剧,他也只有一个关门弟子,叫做百里独身。”老者忽然笑了起来,“世间万物的确不外乎一个缘字,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笑歌瞥了柯陌一眼,倒是没想到和他居然有这种渊源。 “今日你中了我徒弟百里禁归一派的蛊,却找我来解蛊,可真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呀!”老者说着拿出一个小匣子。 笑歌伸头去看,还是那只恶心的小虫子。 只见老者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道小口子,那蛊虫嗅到血腥味立即扑上前,谁知道一道白光闪过,蛊虫又乖乖的跑了回去。 老者挤了一滴血,滴在了蛊虫之上,蛊虫挣扎了几下,立即怏怏不起。 老者将匣子推翻在地,一只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跑了过来,将蛊虫吃下腹。 笑歌目睹这一切,满脸不可思议。 老者只是笑笑,“怎么?小丫头,想吃鸡?” “不想不想不想……”君寻急忙摇头,心里却对自家师父的师父充满了好奇,她几次欲言又止,老者只是和柯陌寒暄,视而不见熟视无睹。 “小徒孙的手艺不错,今日就你给我这个老头*吃了!” 笑歌立即目瞪口呆,“不行!我不要吃那个鸡!” 柯陌扯了扯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小丫头,这鸡吃了大补的,可以延寿。” “呵呵呵……”笑歌摇头,“太恶心了。” 老者哈哈大笑,“很快你就会收回这句话。” 老者的厨房也是干净,更多的是简陋,一个大灶台,几个碗几只不能配对的筷子,就组成了她的厨房。 笑歌站在边上不愿意靠近那只可怕的鸡,柯陌顺溜地给它拔毛放血。 “等会儿多吃些,这鸡可不常有。” “的确不常有。”她实在没见过吃蛊虫长大的鸡。 “你们这对组合倒是怪异,老头儿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看过女人给男人打下手的。” “屁!”笑歌反驳,“你敢说你没见过许老婆子给老刘打下手?” 老者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经过一下午的忙碌,热腾腾的鸡汤呈上,老头儿坐享其成,首先尝了一口,立即称赞,“太子的手艺当真不错,一看就是有经验的。”妻管严。 柯陌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首肯,算是满意。 只有笑歌,一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不肯动筷子。 “小姑娘,老头儿我这鸡,你不吃就等着后悔吧。”老者的胡话信口拈来,“老头儿我告诉你,这鸡不紧延年益寿,还美容养颜,男人吃了更持久,女人吃了更紧致……” 笑歌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吃吧。”柯陌给她夹了块鸡肉,“这才是解蛊的解药。” 笑歌恍然大悟,本就被老者的寒酸吃相馋得不行,这下子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吃。 “真好吃!肉太嫩了!”她一面往嘴里塞,一面不忘称赞。 老者得意洋洋地说:“只要吃了我的鸡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他顿了顿,“对了,忘了说了,这鸡呀,还有一个作用……” 他故意卖关子,成功勾起了笑歌的注意力。 “这个作用,就是……” “就是啥?” 老者狡黠地一笑,“就是助孕?” “噗! 第六十二章 突遇洪灾 第六十二章 “老头儿再见!”笑歌冲着白胡子老头招招手,踏在马上,步入回程。 雨已停,天依旧黑蒙蒙一片,柯陌为防阴雨又至,依旧给她披上了蓑衣。 蓑衣*一片,只是徒添重量。 笑歌闷哼一声,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从老头儿那儿回来,她反而不太想和柯陌搭话。 总觉得两人间的关系怪怪的,明明是更加了解了彼此,却尴尬癌全面爆发。 “得加快了,争取在天黑前回去。” “哦。”笑歌扬起马鞭,不由自主的加快脚程。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他深邃的目光投过来。 “额……”笑歌的确堆了一肚子疑问,但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那个……那个……” “嗯?”他眼里多了分期待。 笑歌侧首,忽然发现柯陌脸上多了点泥泞,指了指,“我只想说,你脸上有泥。” 柯陌暗叹了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的泥泞。 二人又陷入僵持,直到耳畔雨声又想起,笑歌有些恼怒地看了看天,“老天这是在耍我们吧,来的时候下雨,回去的时候下雨,中间的时候偏偏不见它下雨。” 柯陌给她扶正帽檐,观察起路的地势起来,山脚之下有山崩之险,不宜前行,此时她们卡在半路,前面隔慕容山庄太远,后面隔师祖的小居也不近。 经过一番权衡,他选择了一种更好的处理方法,“我们找个地势高的地方先住一晚上。”柯陌拉起笑歌的缰绳,二话不说就朝山顶上走。 笑歌瞪眼,还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那山上面什么都没有,怎么住?” 柯陌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心。 “当初溃堤之时,我们就是这样住了几个晚上,”柯陌头也不回,“你放心,不会让你冻着。” 两人说着,越走越远,笑歌看着渐高的地势,以及四周阴森恐怖的丛林,不禁蹙眉。 “这里土质太松了,我觉得不对劲呀。” 看着脚下越来越多的泥水,柯陌加快了马匹前进的脚步。 只听见轰隆一声,山崩地裂,一大片黄泥土落了下来,柯陌立即腾空跳起,抱起笑歌落在一棵树上。 笑歌还没缓过神,就看到那泥水带着黄沙掩满了热哈布和冷哈布,她顿时张口结舌,声声呼唤就在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柯陌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从悲痛里醒来,“别哭,至少他们的使命完成了。” “呜呜呜呜……”笑歌埋首在他胸间,声声悲痛是真。 忽然间树枝“咔嚓”一响,柯陌说了句“抱紧!”,二人失去重心,沿着山崖滚下,柯陌一双手牢牢钳制住她,不让她逃脱自己的怀抱。 二人沿着石砾遍布的陡坡滚下,直接被冲入黄色浑浊的泥水之中,笑歌呛了几口泥水,立即难受地伸出头呼吸水面上的空气。 “抱紧,别松手。”柯陌在洪流中心,勉强保持平衡,最后瞄准一颗断木,沿着断木游了过去。 他费力克服水流的阻力,爬上那根断木,将笑歌捞了起来。 两人抱住树干不松手,也不知道水流要将他们冲向何处。 “柯陌……咳咳咳!”笑歌紧抱着他的胸膛,十分安稳,“你有事吗?” 柯陌勉强“嗯”了一声。 笑歌觉得不对劲,抬眼看他,只见他面色苍白,嘴角抽搐。 “你怎么了?柯陌!柯陌!” 她撕开自己的裙摆,捆住他和树干,最后摇摇晃晃地在树干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她伸手在他身上探索起来,最后触到了后背上的一条大口子,小手顿时一颤,她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迹顿时不知所措。 她扒开柯陌的衣服,这才看到他浑身都是被砾石割破的小伤口,伤口不停地朝外渗血,虽然不是致命伤,却疼得要命。 看来是从山坡上滚下时被划伤了。 “没事。”柯陌眯眼,“皮外伤,先走。” “不不不,”笑歌执意,“先给你简单处理,河里面不干净,要是遇见了蚂蝗,可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笑歌在树干上给他简单包扎,一条裙子被撕得七零八落,树干上摇摇晃晃上下颠倒,她要么这里戳到他的伤口,要么这里划到他的伤口火上浇油,惹得他疼痛感更甚。 “你忍着点,小伤口,是比较疼。” 柯陌见她认真的神情,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笑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哈哈哈哈……”柯陌却笑得更大声了。 “你笑什么呀!”笑歌不解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柯陌摇头,忽然看向阴沉苍穹。 阴雨依旧,树干飘摇,他和她就这番毫无戒备的飘扬在洪流之上,似乎也不错。 “真喜欢这样一辈子。”柯陌忽然握住她的手,眉眼间满是深情 第六十三章 定情 第六十三章 “真喜欢这样一辈子。”柯陌忽然握住她的手,眉眼间满是深情。 笑歌看着渐渐上涌的洪水,双眼眨巴眨巴,“可能……不能一辈子啦。” “啊!”二人又被冲进洪流,先前的树干已被洪水吹得分崩离坼,柯陌强打精神,抱住她卷入洪涛。 “呼呼……”洪流凶险,笑歌只觉得被流水牵着鼻子走,事情完全不受掌控。 “柯陌!要不你放开我吧!”她感觉到他的吃力,遍体鳞伤加上体力不支,他已经疲倦不堪。 他不语,节省体力,双手却将她捆得更紧了。 “快看,那里有屋顶,我们去屋顶坐坐。” 他带着笑歌朝屋顶游去,奈何水势凶猛,路线偏离,他毫不迟疑地褪去笑歌的纱袍,这件纱衣拖泥带水,实在是累赘。 笑歌看着渐渐飘远的纱衣,只感觉皮肤被泥沙冲击,有些不适。 少了些累赘,两人游到了一处屋顶之上。 这是座平房,房子已经被淹去了大半,只露出了一部分青黛色屋脊。 柯陌带着笑歌坐在屋顶上,怀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给她取暖。 “冷吗?” 笑歌暗骂了一句“废话”,她看着四周的茫茫洪流,眉头都给皱成了“川”字,“雨一直下个不停,呆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柯陌目光深沉,鹰一般的目光扫过四周,思索起脱身之法。 他伸手敲了敲瓦片,“这房子是被锁住的,里面应该有一些木质家具,我们等下子改造一下。” “嗯。”她抚在他的胸膛,忽然感到十分安心。 “先休息一会儿吧。”二人紧拥取暖,相濡以沫。 上帝的眼泪不断,江河的咆哮不止。 天地之间,似仅你我,此刻温存,常怀于心。 “你安心呆在上面,我下去看看。”柯陌将外衣撕成一条条碎片,连接起来,成了一条长绳,他将绳头捆在一个牢固的地方,打了个死结,敲开房顶上的砖瓦,跳了下午。 笑歌紧紧握住死结,密切关注着水下动静,大气都不敢出。 底下传来搅动声,笑歌开口询问:“柯陌,你还好吗?” 忽然间水声响动,柯陌顺着绳子冒出水面,攀附在瓦片断裂处,大口呼气。 “地下有一个柜子,还有不少器具,这人应该是个木匠,今天我们运气好,老天都不亡我。” “你还有兴趣开玩笑呢!”笑歌拂去他额上粘着的发丝,“小心点,别逞强。” 他咧嘴而笑,移动了几下,再次钻入水中。 笑歌听着底下传来的斧头声,也算是放下了心。 几分钟后,他再次浮出水面透气,面色已经疲倦了不少,但还是强挤出一个微笑,“再等等。” 心头前所未有的一暖,她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薄唇,“嗯,我信你。” 两人笑作一团,眉眼弯弯。 “那我去了。”他大吸一口气,钻了下去。 笑歌呆在房顶不停地绞手指,眼底写满了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底下却没了动静,她慌了手脚,慌张询问:“柯陌!柯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柯陌!” “柯陌!你不要甩我哟!你以前用过这招了,快说话!” “柯陌!柯陌!” 下方无回应,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下方黑暗一片,笑歌憋气,搜寻着那个男人的身影。 “唔!”笑歌看见那个昏厥在一旁的男人,慌张过去,抱住他苍白的脸,相濡以沫。 她呼了几口气,拖着他朝光亮处前行。 她拿起绳子捆在他身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了上来,最起码头给露了出来。 “柯陌!”她抱住他的腰,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向上拖拽。 “哗啦!”绳索断裂,她慌张拖住他的手,用了吃奶的力气将他完全拖上房顶。 先按压,再人工呼吸。 她迅速整理思绪,给他做心肺复苏运动。 “柯陌,快醒啊!快醒啊!”见他死气沉沉的模样,她完全慌了手脚。 “快醒醒!快醒醒!”一大口新鲜空气被入他的口中,他却丝毫没有回应。 “你听到没有,不准死,不准死。”笑歌不死心地给他灌空气,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你要是活着,我就给你生娃娃。” 这句话一说出口,柯陌忽然睁开眼,剧烈咳嗽起来,笑歌急忙扶起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柯陌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你个骗子!你骗我!”笑歌嘟着嘴,脸上却是不掩饰的快乐。 他动了动嘴巴,没有出声,笑歌却看着脸红了。 他在说:记着你刚刚说的话。 “你还是先养病吧!”她替他整理发丝,给他处理更加惨不忍睹的小伤口来。 本就伤痕累累,现在经过河水的浸泡,更加狰狞。 “还走吗?”柯陌一语双关,笑歌听得分明。 “不走啦!”她仰面倒下,抱住他的胳膊,“就这样一辈子好了。” 他侧头,柔光洒在她的脸上,他们接吻了。 水到渠成的一个亲吻,不带有任何杂质的亲吻。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你我,只有这个定情之吻。 管他前路如何,管他生日由命,如今我很好。 第六十四章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 第六十四章 雨已停,洪涛依旧。 二人相拥取暖,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咳咳咳。”笑歌最终忍不住,咳了两声。 果不其然,这一咳立即引起柯陌注意,他伸手触上她的额头,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灼人温度,他眉头紧皱,“你发烧了?” 笑歌惨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无奈柯陌和她衣裳全湿,二人的皮肤几乎暴露在空气之中,毫无取暖的物品。 他看着地下被雨水打湿的木材,无奈的叹气。 莫非今日真要命丧于此了? “算了吧,大不了死在这儿。”她活了两世,足够了。 “胡说什么!”他急忙打断,身子却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这样子或许能热乎一点。” 她无语笑笑,“你有伤,别白费力气了。” 看到这茫茫洪涛,想起自己的无能无力,他懊恼地捶了下瓦砖! “没事。”柯陌只感到胸口的温度日渐增高,他慌张地给她处理,可惜手足无措,她的思绪渐渐迷糊。 “笑歌!笑歌!”他一面唤她,一面帮她把身子上的冷水擦拭干净。 她的额头却越来越烫,柯陌手里没有任何起得到作用的东西,他茫然无措,忽然间有一种深深的自责。 “别喊……了,保存……体力。” 怀里虚弱的声音传来,柯陌立即搂紧她,在她耳边轻轻耳语:“别睡!别睡!你还答应给我生孩子。” “别睡!别睡!其实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别睡!别睡!求你了……别睡!” 怀里的人渐渐失去意识,他完全慌了手脚,脸上写满了焦急。 这样子下去只会是坐以待毙,他抬眼观察起附近的地形,漫无目的地大喊:“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茫茫江面,毫无回应。 他愣在那里,忽然间释怀一笑。 就这样吧,这样就一辈子了。 怀里的人滚烫,他吻住她苍白的唇,勾唇而笑。 “就这样一辈子。” 悠悠天地,只剩一句深情呢喃。 —— “渴……”她疲倦地睁眼,眼前出现一个简陋的吊顶。 这里是哪儿?她下意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床边,黛眉微蹙,柯陌呢?他在哪儿? 她坐起,打量起自己的装扮,一件破旧得不行的翠花袄子,房内也是有多破旧就有多破旧,即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家具,还有灰尘罩了一屋子。 这是谁的房间? “嘎吱。”木门应声而开。 一个穿着花褂子的大婶走了进来,凌厉的目光扫过床上的笑歌,十分不善。 “醒了啊!”她的语气里满是鄙夷,将手里端着的水盆愤怒地放在桌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看着我做什么!要水喝?”那大婶面色不善,一幅找茬的模样。 笑歌不解地看向她。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那大婶忽然间就拿起手边的东西掷了过来,立即破口大骂:“关小花!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奶奶的自己跑了就算了!还敢回来!而且还这样衣不蔽体的跟着一个野男人一起回来!” 关小花是谁?野男人?是说柯陌吗? 她奔上前就扯起她的头发,“你是翅膀硬了是吧!我们老吴家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说说!这么些年你做童养媳我们可又苛待过你!” 笑歌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娘!娘!”一个面色红润的小胖子跑了过来,二话不说扑在笑歌身上,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娘!你不准打她!她是我媳妇儿!” 笑歌愈发摸不清头脑。 “你这个傻孩子!她根本就不洁了!还不如早点给村长处置!去浸猪笼!”大婶见他冲过来,果不其然消停了很多。 “不是,不是!不准说我媳妇儿!” 笑歌看他说话时结结巴巴,语句都不通顺,心里差不多下了结论。 这人,是个傻子。 而他们口中的关小花,就是这吴家买给傻子的童养媳。 “还不是!你就是被这个婊子骗了!”大婶见自己儿子维护这个不洁的女人居然冲撞她,立即伤心起来,指着笑歌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狐狸精!只知道用狐媚手段教唆我儿子!真是丢我们吴家的脸!” “住嘴!”笑歌吼道,“我不是你们口中的童养媳……” “哎哟!”话还没说完,大婶立即呼天抢地起来,“二狗!你看看!这婊子出去了,就装成不认识我们了!亏你还这么维护她!” “我真的对不是……” “媳妇儿,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不要二狗了吗!”吴二狗哭丧着一张脸,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娘俩儿又开始闹腾起来,笑歌猛地一拍床,吼道:“好了!听我说!我不是什么关小花!那个男人,是我的丈夫!可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你们最好赶紧把他给放了!” 二人愣住,笑歌自以为见效,谁知道这时屋后传来一阵骂咧声! “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守宫砂还在心也不洁了!浸猪笼!浸猪笼!” 屋后传来回应声。 “浸猪笼!” “浸猪笼!” “把她浸猪笼!” 第六十五章 村民刁难,众人拥护 房外的呼声越来越高,不结实的木板传来声声撞击,笑歌警惕地思量起现在的形势来。 不管她们口中的关小花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现在众人对关小花极其不满,只有吴二狗护着她。 再加上柯陌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必须留下来找到他再做打算。 二狗一看,立即哭丧着一张脸,难过起来,拉起他娘的衣袖就开始撒娇起来。 “娘啊!娘!不要欺负小花!” “狐媚子!”老婆子没好气地吐了口唾沫星子。 忽然间木板门被攻开,二狗立即英雄气概,拦在了笑歌身前。 “狐狸精!浸猪笼!” “狐狸精!浸猪笼!” 群众统一口令,刀刃般锋利的目光落在笑歌身上,笑歌推了推吴二狗的背脊。 二狗也开始不知所措,立即挥手,弱弱地开口:“张姨,李爸!你们不要这样!小花她……” “来人!把二狗拉开!”一个在人群里似乎很有威望的男人冒了出来,用一幅恨铁不成钢的面孔对准二狗。 他一发话,几个大男人就把吴二狗拉开,吴二狗瞥见笑歌那副虚弱的模样,立即拼命挣扎起来。 “不走……我不走!我就要和小花在一起!” “这傻孩子!”那为首的中年男人暗骂了一句,眸子一厉,“还不快把二狗拉走!” “呜呜呜呜!我不走!小花不会不要我的!” 笑歌看着他如此善良痴心,觉得有些内疚,于是开口站了出来。 “够了!都不要吵了。” 她突如其来的开口立即吸引众人眼球,几人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原本心比天高鼻孔朝天的关小花如今竟如此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哎哟嘿!还真是攀上高枝了,都开始指使起我们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不悦地看向她,似乎要把她白皙透亮的肌肤和那精致夺目的五官给盯出个洞来。 “就是……还真把自己当菩萨了,不过是一个婊子……” 耳边的话越来越难听,笑歌发怒,“够了!都不要再说了!” 她话语间流露的戾气惹人畏惧,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个关小花脱胎换骨了一般。 “你个贱……”一个惹事生非的人依旧骂咧。 笑歌目光凌厉,立即打断,大义凛然地怒吼:“住嘴!你们还在这里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如今山洪侵袭,家园败落!你们却得过且过!等待朝廷救济!毫无重建家园的决心!” 此言一出,众人缄默。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穿的什么衣服,住的什么房子,过的什么日子!”她循循善诱,“在我大呈,这样贫困落后的村庄还有几个?你们难道不想发家致富吗?” “那关你什么事!”那个抱孩子的妇女神情不悦,其他的人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她说得句句在理,但她不过是一个小晚辈,而且当初还是被拐卖进吴家村的,她有什么资格说话。 这样想来,那些老东西又开始得瑟起来。 “你不过是个臭婊子!你有资格说话吗?” “就是,真以为自己出去一趟就见了世面不得了了!” “当初还不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要不是我们她早死了!” 笑歌听着耳边这些叽叽喳喳的咒骂,实在是头晕,她揉了揉太阳穴,挺起脊梁骨,字正腔圆地说:“第一!我叫上官笑歌!不认识什么关小花!” “第二!我有办法带你们重建家园!带你们发家致富!” 她声音虚弱却铿锵,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见他们半信半疑,心绪动摇,她趁热打铁,指着一个人的衣服说。 “这衣裳补丁极多,而且面料脆易断,眼色不纯,不是纺织技术的问题,更不是种植作物的问题,而是你们没有提纯,准确的说,没有技术将棉花提纯。” 此言一出,有个媳妇儿立即拿手拐子捅了自家男人一下,小声嘟哝:“你看看,我就说了不是我的问题。” 笑歌继续开口,“再看看这桌子,”她用手敲了敲,“第一,不结实,说明你们嵌合结构没选对;第二,木材招虫,说明你们种植的树木不对。” 这话立即引起了一个木匠的共鸣,他就说嘛!根本就不是他手艺的问题。 笑歌继续:“再看看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缺营养,说明你们种植的谷物没选好。” “只要你们肯信我,我就能帮你们解决这些问题。”她眉毛一挑,焕发着自信的光彩。 吴二狗第一个鼓掌,“媳妇儿好棒!” 笑歌汗颜。 各人不同程度的动心,相互交换眼底的信息,最后推搡之间,几人都看向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叹气,十分真诚地看向笑歌,“不说你到底是谁,不过俺老吴当村长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成效,今日我们就且试他一试!” “好!” “都听村长的!” “……” 第六十六章 笑歌遇险,男二出现 第六十六章 二狗她娘没想到这个关小花进了城一趟,就变得如此出众,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她依旧没给她好脸色,但又被村长下了死命令,必须得善待她。 她将木桶摔在地上,白了她一眼。 “你是说?你们当时直接将他扔在了河里?” 村民们来来往往,或搬运木材,或收拾废墟,有条不紊,她接近崩溃的一句话立即吸引全场目光。 村长点头,“那男人我们看着气质不俗,也没敢怎么对他,就把他扔在了山脚下自生自灭去了。” 他说得倒也合理,可是笑歌完全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南下前,柯陌将代表他身份的玉佩给了她,如今怕是已经被卷入洪涛里不知所终。 她手心大冒冷汗,坐立难安,想到柯陌遍体鳞伤如今又单枪匹马,她的心揪了起来。 “一队人跟我去找他!一队人留在这里整理废墟!” 村长点头,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主儿,依言照办。 笑歌火急火燎,毫不耽搁,立即跟着一个村民去他们“抛尸”的地方。 “快点!再走快点!”她实在是慌乱的不得了,嘴上一直催促,再加上身子本来就未痊愈,一时之间腿软就在了地上。 “哎哟!”她下意识地叫唤了一声,随后又立即爬起,来不及抚去身上的污泥,继续蹒跚向前,“还有多远?” 话刚问出口,她便察觉到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响,她警惕地四顾,发现自己已被那些恶毒的目光包围。 “你们要干什么!”她怒目圆睁,心中了然,只为了拖延时间。 “干什么!”一个粗汉子不悦地看向她,“你这大胸翘臀的,不玩玩实在是浪费了!” “住嘴!”这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都让她觉得恶心。 身后的一个男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笑歌向旁边一跳。 “你这个臭娘儿们,出去了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了,如今不知道给村长灌了什么*汤,弄得村长对你唯命是从。” 他们将笑歌团团围住,淫笑和觊觎的目光刺向她。 “就是,如今还指使我们寻找她的情夫。” “你看她身上的链子和手串儿,肯定很值钱!” “不管那么多,先爽了再说!” 一个身量未足的少年也插话:“我还没试过女人的滋味呢!” 她感到一丝心寒,从没想过这大山深处的村民竟然如此*贪婪,怪不得一直贫穷落后至今。 “都住手……住手!”远处跑来一个身影,跌跌撞撞。 纵使只有一面之缘,笑歌也一眼认出,这是吴家傻子。 “哟嚯!快看!傻子也要来分一杯羹!” 另一个人痞里痞气地反驳:“人家二狗那不叫分一杯羹,他早就尝过了,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子以前看她的屁股扭来扭去,就觉得比老子家里的黄脸婆好多了!” 这种污言秽语一说出口,立即引起共鸣一片。 二狗跑过来,大叫起笑歌:“小花!小花!我的小花!” 他兴高采烈地奔上前,想要冲破人墙,却被几个大汉给拦住,粗鄙不堪的话语立即冒了出来:“你这小子,做这种事的时候就跑得快呀!” 二狗才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无果地朝里闯,“你们要干什么这,我要见小花!我要见小花!” “你很快就会见到了,而且还会终身难忘。” 周围立即响起一阵哄笑,笑歌淡然处之,看着这些人狼一般的目光,不屑地一笑。 “你们一个个也只配呆在这穷乡僻壤,欺负女人和傻子。”她一字一顿地开口,眸光凌厉,声音低沉,有如地狱的魔音。 “臭娘儿们!”几个被激怒的大汉上来就想扯笑歌的衣裳。 笑歌以退为进,一个一个收拾。 内力暗涌,她身形快若游龙,游走于众人之间,奈何手中没有刀器,只能利用地上的石头作为武器。 她袖口一扬,地上碎石飞起,被注入内力的石头击向众人,他们躲闪不及,身体上出现了一个个血窟窿。 “这小娘儿们还真是个烈性子!兄弟们!咱们人多!怕什么!为了男人的尊严也要把这个臭娘儿们给我抓了!” 一人起哄,一人呼应,其他人碍于面子也随之呼应。 笑歌强压住身体里翻涌着的吐意,故做镇定,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筋脉受损,身受重伤。 他们试探着笑歌的虚实,缓慢上前,这些不要脸的,居然把傻子当作人肉盾牌,让他走在最前面。 此路不通,她必须重新想法子。 一个激灵,她轻功一使,立即遁入茂密的森林里。 那些粗汉子暗骂了声“贱人!”,脸上却写满了兴奋,满是志在必得的信心。 这种小娘子,才够辣!才够味! 笑歌漫无目的地穿梭于丛林间,忍受着体内的剧痛,她四处寻找落脚点。 四周脚步声响起,她慌张躲避,钻入了一个灌木丛。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悄声拿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还没来得及砸下,余光瞥见来人的容貌立即泪如雨下。 “叔叔!” 第六十七章 男二酱油,男主回归 第六十七章 “叔叔!” 她的语气既怨又念,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那男子有若神祗一般,眼梢细长,鼻梁挺直,面若寇玉,乌黑透亮的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清冷的气质浑然天成,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难以接近。 周围脚步声响起,他伸手一挥,林间落叶扬起,化为利刃,击向众人。 整个过程中,不管周围的血腥与痛苦,他全程面无表情。 没想到他还愿意救她,笑歌蓦然自嘲地一笑。 曾经他信誓旦旦,与她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那如今又算什么? 忽然间腰间一紧,一根白绸缠于腰间,他依旧用这种方式帮她代步,似乎还和孩童时期一样。 一番奔波,她重回灵雀宫。 她脑袋昏沉,加上心里安稳,渐渐地身体放松,大有沉睡之感,谁知道此时百里禁归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睡了不会有人管你。” 他顺手将她扔进湖里,旁边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药膏和布条。 和小时候一样,他甩手而去。 笑歌强撑起精神,给自己疗伤上药,记得以前还会有几个丫鬟给她搭把手,如今看来贺不悔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度,百里禁归应该是将所有的女子都驱逐出了灵雀宫。 带她换好衣裳处理好一切,她总算是舒了口气,可惜内伤无法修复,她身体依旧剧痛无比。 她弓着身子走出,灵雀宫依旧还是以前的格局,她凭借记忆里的路径,成功绕回了自己的大床,疲倦而痛苦的躺下偷闲。 屋里的格局未变,还是离走时的模样,可惜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傻迷恋百里禁归的百里独身了。 现在的她,叫上官笑歌。 思忖间她又觉得有些不对,灵雀宫究竟是怎么了?方才来时也没见到路上有人迹,避世偏安的灵雀宫原本安宁静谧,如今却找不到几丝人气了。 在对比之中,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门后的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地走进,泠冽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忽然柔和起来。 “主子。”门口出现一个中年人,百里禁归颔首,叫他进来。 那男子蹲在床边,一根银线伸到笑歌手腕,替她号脉,禀告道:“主子,小姐身上的蛊已经解了。” “解了?”他语气里添了分疑惑。 “看起来是逍遥老者的手法。” 说起自己的师父,百里禁归一怔,同时更加不解,她怎么会结识逍遥老者? “还有一点,属下觉得很奇怪,小姐的任督二脉似乎被打通了,体内气流平稳,看来是练过武的。” 百里独身是练武废柴这件事,灵雀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里禁归垂眸,长睫掩去了他内心思量,蓦然他颔首,“看来这是师娘的手笔。” “菩提老者?”菩提老者和逍遥老者之名如雷贯耳,中年男人自然是听说过的。 也只有这样的高手才能教导出他主子这样的文武怪才。 “嗯,出去吧。” “是。”中年男人退步而出,禁不住多看了笑歌一眼,不知道这次小姐回来能不能改变什么。 唉……一声长叹,只道世事无常。 男人的目光投射在身上,始终没有移开一寸。 他蓦然自嘲地勾唇,扶她坐起,替她运功疗伤。 内力寸寸浸入,她脸色渐好,最后面色红润地倒在了他怀里,有如儿时。 一双寇玉般的手抚上她的脸庞,犹如清风拂过她的唇,鼻翼,眼睛,黛眉,他的手停在了她的手臂,一颗守宫砂沉寂地睡着,他不安地来回游摆,最后无力地放下。 他本不该有所希冀。 他环住她的纤腰,哄她入眠,一如幼年。 “独身,叔叔很想你……”男子的呢喃,化为了梦里最美的情话。 —— 马车颠簸,人依旧酣睡。 蓦然一个趔趄,马车剧烈地摇晃起来,她的额头好不着地磕上了马车壁,笑歌吃痛地一叫,从睡梦里醒来。 这里……似乎是马车? 她蓦然清醒,掀开轿帘,顿时泪湿眼眶。 气势恢宏的灵雀宫渐行渐远,山路依旧崎岖难行,寂静的林间似乎为谁悲鸣。 他……最终还是弃了她……他用这种方式赶她走…… “百!里!禁!归!你!这!个!王!八!蛋!” 那男子坐在顶阁,听到山谷传来的声声回响,不禁苦涩地一笑。 “主子?”依旧是那个中年男人。 他把玩着棋子,忽然毫无兴致。 玉指轻轻摩挲棋子中花纹,原本混乱的情绪顿时成了一团乱麻,那是她刻上的一个王八,他烦闷的将棋子扔向棋盘,语气里带了一丝颓废。 “她不是我的,注定了不可能。” 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连眼泪都流干了。 车夫得了百里禁归的命令,不到目的地不停,一路颠簸,原本恢复好的身子此时又开始不适起来。 “呕……”她难受地靠着轿子,忽然间嘴边递来一条手帕,她不可思议的抬眼。 那男子略显苍白的唇微启:“媳妇儿,要爷帮你擦吗? 第六十八章 甜蜜重逢 她没想过百里禁归会将她送回慕容山庄,柯陌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满是宠溺地将她抱在怀里。 “怎么了?高兴傻了?不认识爷了?”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尽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喜悦。 笑歌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最后拿起小手摸了摸他的脸,触了触记忆里他手臂上的划伤,感受到那里的结痂,她轻轻一按,柯陌立即蹙起眉头。 “媳妇儿,你真是傻了。” 她咧嘴而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嘴角上扬的弧度代表了她的心情喜悦。“柯陌,我好难过,但我也好开心。”鼻尖的热气打在他的后颈,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将她环得更紧了。 “难过啥?开心啥?是不是难过爷没有亲自去接你,开心见到爷了?” “噗嗤。”她轻轻摇头,嫩白的肌肤贴近他的脸颊,“不说了,都过去了。” 她的幼年,她曾经的爱恋,都成了过眼云烟了,现在她的眼前是他。 她捧起他的额头烙印上一个吻,“你可安好?” “不好,一直在担心你。” 何多福真的是听不下去了,这些天明明太子爷都在昏迷好吗? “那你怎么不来接我呢?” “这不是来了吗?”他下巴上长出的胡渣在她的小脸上磨蹭磨蹭,最后和她说起绵绵情话,“不接你回去怎么生小娃娃。” 笑歌脸一红,“生什么小娃娃呀,要生你生。” “爷生不出呀!” “……现代医术里面有一个腹腔怀孕的……” “媳妇儿你在说啥?” “……”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岸边上看戏的人无语笑笑。 这是要虐死单身狗的节奏呀! 重回慕容山庄,依旧是那样的山清水秀,依旧是那样的钟灵毓秀。 可笑歌总觉得心情好多了,纵使渣女依旧还在。 柯陌不放心,给她找了不少大夫医治,听到大夫口中的无恙,笑歌也留了个心眼。 虽然还没大好,但她的身体舒坦多了,想来是百里禁归依旧给她买单给她疗伤,可惜只是草草保住了她的命,并没有加深,看来这真是要和她割袍断义。 “你猜我见到谁了?”这个话题最终还是被提起。 柯陌垂眸,“我知道。” “毕竟他也算是你的师叔,他也是我的师父,我的叔叔。”笑歌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他以前对我很好的,当时我流浪街头,成为了街头小霸王,被他带回来教育了好久,他真的对我好好呀,最后我都辨别不清了,我很喜欢他。” 柯陌心里咯噔一跳。 “然后有一天他忽然性情大变,对我很冷淡,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闻不问,既不骂我也不表扬我,我当时觉得他不要我了……于是很伤心地跑去缠着他,结果他叫我滚出去。” 想起来依旧心里酸涩得不行,她的声音有些瑟抖。 “后来我又和他吵了几次,他完全不管我了,我就越来越偏了,最后一次我死了心,和他大吵一架割袍断义,跑了出去,结果就遇上了你。” 柯陌的眼睫毛抖了抖。 “然后呢,你告诉我其实我是上官笑歌,当时我不想顶着百里独身的身份生活了,所以我就半信半疑接受了这个身份,你说要带我去见我的父母,我就答应了,就像是一气之下,结果这一回去,什么都变了。” 柯陌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她当时为何会答应和他回来。 “昨天他来救我的时候,我真的迷茫了,他依旧冷冰冰的,我能感受到他用内力给我疗伤,可醒来后内伤依旧,不过是不致命,我知道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没有感情吗,养条狗都会有感情,他却对我这么狠,一刻都不想和我呆下去,就把我扔回了慕容山庄……” 柯陌轻轻地搂住她,轻声安慰:“放下了就好了。” 明明什么都知道,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她靠在他的胸膛,大哭了一顿,最后抽泣道:“放下了放下了,他是我的一个执念,我早该断了念想。” “你自己说的呀,断了念想,那以后都不准提他了,只准想爷。” 笑歌不应。 柯陌心绪荡漾,急须得到她的肯定,催促道:“快说!快说!” “不说。”她赌气一般,将脸埋得更深了。 “快说!快说!”柯陌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快说!不说爷就不跟你生娃娃了!” “谁和你生娃娃呀!” 两人又陷入唇枪舌剑的斗争之中,不同的是,刚开始是文字上的,现在成了真枪实战。 最后某女气喘吁吁地躺在他的怀里,甜蜜又软糯的声音传来:“以后都只想你了。” 第六十九章 云离心事,渣渣醒来 第六十九章云离心事,渣渣醒来 庭院深深,骤雨初歇,久别重逢,一切都那么美好。 除了房里依旧不止的尖叫声,慕容旭置若罔闻,一把古琴置于身前,白衣飘然,依旧翩翩。 蓦然琴声鸣奏,丝丝动人,宁静了四周,叫人迷醉其中。 台阶上脚步声起,慕容旭轻松辨别。 左脚比右脚重,声音不大,此人身型娇小,只有一个——云离。 她依旧是烈焰红唇,放纵恣意。 随意寻了个墩子坐下,她静谧看着他的侧影,思绪飞扬。 琴声戛然而止,慕容旭最终抬眼,看着来人。 “云姑娘。”冷漠疏离的称呼,礼貌过头的问候。 云离心绪未动,红唇轻启,“你刚刚谈的是一首名曲。” 慕容旭本不想搭理,结果听到她附庸风雅的一句话,不禁接话:“的确是名曲。” “不,这首曲子不过是一个无名氏而坐,本姑娘是说,这首曲子的名字就叫名曲。” 似有记忆袭来,慕容旭脸色紧了紧,只当这是巧合。 “云姑娘聪慧过人。” 云离不死心,“本姑娘怎么聪慧过人了,莫非本姑娘说对了。” “是的,云姑娘猜对了。” 一个“说”字,一个。“猜”字,相去甚远。 “那慕容公子说说本姑娘哪里说对了呗。”她故意咬重了“说”字,可是慕容旭本就胸怀宽广,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更加不会在意这词语中的绕绕弯弯。 “本公子儿时奏琴,一位姑娘随手哼的曲子,本公子觉得不错,就将它记了下来,去问那姑娘这曲子什么名,她却说就叫名曲。” 慕容旭继续回忆:“她还说,等她长大了有名了,这名曲就是千金难买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云离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佯装惊讶地问:“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厚脸皮的女子?那慕容公子后期可有见到她?” 慕容旭叹气,“的确是见到了。” 她顿时喜出望外,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又给她泼了瓢冷水。 “她如今却变了性情。” “哪里变了呀?”她恼怒地拍了拍桌子,惹得慕容旭一惊,云离急忙解释,“不是,本姑娘只是想,那么好的一姑娘,可惜了……” 慕容旭没有回应,但云离知道他说的另有其人,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云离继续搭话:“我家主子回来了,你想怎么对她?” “云姑娘多虑,本公子和太子殿下多年之交,自会善待他所爱之人。”他只当云离是不放心笑歌的处境。 谁知道云离这是在挖坑,看到慕容旭跳坑,她急忙追问:“可是太子殿下如此待你心爱之人,你还会善待我家主子吗?”她加重了“心爱之人”四个字。 慕容旭并未听明白,点头肯定。 云离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她不肯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搭上话的机会,不死心地问道:“那你会叫太子殿下解除对你心爱之人的偏见吗?” 这下子慕容旭听明白了,也得知了她口中的“心爱之人”是在说谁,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尤其是在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面前,他只是一句话搪塞:“姑娘,有些事情是可以闲聊的,有些却不能。” 他继续挥舞玉指,个个音符构成一首乐曲,两人缄默。 笑歌站在亭子不远处,看见云离那副惆怅的模样,不禁纳罕,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见美男先扑为上的云离吗? “她这些天一直都这样?” 柯陌首肯,“嗯,慕容兄对她还算是耐心。” 这两人一闷一热,一问一答,也是绝了。 “以我对云离那丫头的了解,八成是看上慕容旭了,你叫你的慕容兄小心点吧。” 柯陌反嘴,“怎么叫做本太子的慕容兄,他又不是本太子的。” “你还真是和他两个性子,”笑歌无语,“一个不拘小节,一个死抠字眼。” 柯陌无辜脸。 “不过……”笑歌想起他们的对话,“刚才他们说的,你会看在慕容旭的面子上摒弃对许琪然的偏见吗?” 柯陌立即死抠字眼,“真不叫偏见,这叫成见,而且是根深蒂固的那种。” “别转移话题,你和许琪然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柯陌缴械,“你可真是冤枉本太子了,本太子那个时候一门心思都扑在你身上了,整天逗你玩呢!哪里和她青梅竹马了。” “你还是在转移话题,你会看在慕容旭的面子上摒弃对许琪然的成见吗?” 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踹开。 那个疯癫已久,消瘦狼狈得不行的许琪然扑了出来,对着笑歌大喊:“你这个贱人!我要撕了你!” 第七十章 到达行宫,虐单身狗 第七十章 笑歌抬眼一瞧,只见她依旧疯疯癫癫,柯陌未让她过多暴露在危险之中,便携她远去。 笑歌不解地开口:“为何慕容旭还留着她?” 柯陌简单回答:“许琪然不能死,要不然慕容兄只会悔不当初。” 笑歌忽然觉得这其间的弯弯回回,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收拾下东西,本太子带你出去一趟。” 笑歌纳闷,“去哪儿呀?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今日要出去。”她眉毛一挑,大胆猜测,“该不会是为了躲许琪然吧?”小嘴一撅,吹胡子瞪眼的,倒也添了几丝喜感。 “本太子是那种怕事的人吗!”柯陌愤怒,“本太子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万事俱备,只等欠媳妇儿。”万事俱备,只差你入坑。 “勉强信一回。”笑歌给绿衣使了个颜色,两人乐呵呵地收拾行李去了。 最后马车前的行李对了四个大包儿。 “本太子……说了……简单收拾一下。”柯陌嘴角一扯。 “这已经很简单了,”笑歌分门别类地介绍起自己的这些宝贝,“这一袋是衣服,这一袋是随身物品,这一袋是食物和水,这一袋是一些应急的东西。” 她最后还真诚地点点头,“我觉得都不可或缺呀!” 柯陌不置可否,在心里偷着乐。 以前和她出门,她总是百般推辞,或者随意敷衍。 现在的她,好歹真正的将一些事情放在了心上。 马车缓行,天已放晴多日,泥泞之地也渐渐风干。 微风习习,轿帘微掀,那女子红腮探出,观望轿外美景。 柯陌侧头,只见身侧的女子,一袭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子轻移长裙散开,掩去那衣襟下的玲珑身段。 她今日当真是极美,本就生得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唇不点而丹,眉不画而秀,现如今依照那闺阁中女子的清浅妆容打扮了些,更显清纯俏丽,与她身上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侠义英气相结合,使她既具有女儿的娇媚又有男儿的豪爽。 看着看着,柯陌不禁看痴了,果真还是这女人先前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才会素面朝天粗俗不堪地对着他。 思忖间,一根如若削葱根白嫩的手指伸了出来,在柯陌眼前晃了晃,立即拉回他飘渺的思绪。 “你这是在做甚?可是着迷了?”黄鹂鸟般婉转的声音传来。 “对呀,风景正好。”柯陌故意逗她,成功在她脸上瞥见那一抹闷气,他也害怕她真的生气,急忙补充了一句,“但是人比花娇。” 笑歌冷哼,反驳:“这梅雨下了这么久,花朵早就花瓣零落了,再说这附近哪里有花,我可没见着!” 两人斗嘴间,何多福前来通报,说是到了。 笑歌急不可耐地掀开帘子,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溜着,似乎在打量这是个什么地方。 眼前的宅子气宇轩昂,亭台楼阁,玉宇琼楼,舞池酒榭,假山怪石,一应俱全。 看它那红色的外形,笑歌推测:“这是行宫?” 柯陌点头,“是,我们算是回家了,回自己的家了。”他有些感慨。 “事情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这次本太子南下得到密令,刚巧假抱失踪,把几件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我们马上就要回到京都了?”她的语气很复杂。 柯陌颔首,算是肯定,“先进去再说。” 看守行宫的宫人似乎早就得到了命令,此事笑歌前来也是毕恭毕敬地接待。 再次回归这种宫廷氛围,她似乎还有些不适应。 “今日先住下来,明日刚好空出来,本太子带你去那吴家村一趟。” 提起吴家村,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笑歌神情不悦,“吴家村与慕容山庄相距甚远,来回行程也要一天呢!你不是还有密事在身么?没必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找几个暗卫去一趟,和他们算算账,就当是算了。” “不行!”某男忽然义正严辞,“自己媳妇儿被欺负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笑歌笑言,脸颊微烫。 “那我们今天在行宫里面干嘛呀?” “干你。”柯陌说起荤段子脸不红心不跳。 笑歌轻松地接话:“好呀,我们干一架吧!” “在床上?” “滚!”笑歌大翻白眼,气鼓鼓地冲走了,柯陌在身后哈哈大笑。 “哇!这里有好多花!”笑歌看着眼前的一大片花地,惊诧得闭不了口,“这不是玫瑰吗?”就是她当年折过的玫瑰呀! 她吃惊地大问:“原来这个时代就有玫瑰了呀!” “有,只是百姓不叫它玫瑰。” 看到她欣悦的模样,柯陌知道柯钰的情报见效了。 “那你知道折纸玫瑰吗?”她得意洋洋地开口。 “嗯哼?”柯陌示意她继续。 “那就让本姑娘教你折玫瑰好了……”她随身找了找,除了银票,没看见纸质用品,最后她拖着柯陌走向最近的阁楼,“走走走……我们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宣纸……”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笑歌顿时张口结舌,小小的阁楼里摆满了纸折玫瑰,一朵一朵,似在诉说着一份真心。 一双手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笑歌热泪盈眶,挤了好久都挤不出话来,“你……” “哭鼻子,丑死了。”柯陌轻轻亲吻她的脸颊,欠揍的声音响起,“媳妇儿,我们生个娃娃吧……” 笑歌破涕为笑,“现在不行……” 第七十一章 笑歌拒走,试探身份 笑歌破涕为笑,“现在不行……” 柯陌脸上写满了疑惑。 她摊手表示无辜,“真的不行,我亲戚来了……” “你哪个亲戚……” 笑歌真心觉得和古人说话太累,她拉过某男耳语:“本姑娘最近失血过多!” 柯陌秒懂,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玫瑰装饰的阁楼此时写满了尴尬。 他果然还是经验过少,忘了打听笑歌不方便的时候。 笑歌托腮,一副你倒霉运气不好怪我咯的欠揍表情。 柯陌轻吻了吻她的薄唇,“来日方长。”他加重了这个“日”字,惹得笑歌脸红心跳。 虽然看过不少,她在小黄书界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可当这种事情真真切切地快发生时,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yy一下。 “你个死鬼!方长是谁!” “方长是时间!爷我很持久的!” “你怎么知道!你试过!” “爷是说自己的耐力持久,媳妇儿想哪里去了!” “¥%th……” —— 甜溺过后,又是一天。 笑歌在某男的怀抱里醒来,知道他憋的厉害,她故意蹭了蹭身体,某男只感觉身体一阵燥热,万千蚂蚁爬过,他立即挺尸。 “本太子去冲凉。” 他惶恐不已地跑了出去,惹得笑歌咯咯咯地发笑。 再见已是早膳,柯陌已经恢复如初,似乎还是那个严酷高冷的太子殿下。 “太子冲凉冲完了?”她故意取笑。 某只大尾巴狼微笑,心里默默做笔记,等着吧,等你亲戚走了有你好受的。 笑歌得意洋洋,随意拿起桌上的粥食,小口掇食。 “今天去吴家村。” 笑歌依旧有些乏,“不想去,今天依旧失血过多呢!累死了!” 他提议,她拒绝,原本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谁知道忽然气氛就僵住了。 二人对视,眸光晦涩,最后柯陌败下阵来。 “那就等这段日子过去吧,不急。” 笑歌刚想开口点名回宫之期渐近,怕是等不了这么久,谁知道柯陌就补充了一句:“回宫的事情不急。” 一顿早饭就在这样的对话后结束,原本甜蜜的氛围忽然间就冷凝起来,两人都在装傻充愣,不肯点破。 周围人都觉得奇怪,明明谈话内容那么正常,为何太子和太子妃就这么沉默了呢! 笑歌心事重重,再次走到玫瑰花田,忽然间一些事情串联。 吴家村村民口口声声的“关小花”她依旧记忆犹新,关小花是谁呢?究竟有多么相似,别人才会将两人弄混。 柯陌带她回来时,口口声声,她就是上官笑歌,可她的脑海里对这个人名很是陌生,只是她当时和百里禁归闹翻,便随心地接受了。 这样想来,她真的是上官笑歌吗? 她已经不是百里独身了,她会害怕,所以选择逃避。 吴家村,注定是一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不过,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其中的女主角了。 “你又来看玫瑰了?” 脚步声渐近,笑歌抬眼,撞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她抿唇不语,什么时候,她在他面前显得如此透明。 她掩饰住内心的思考,却毫无安全感,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知道了一切。 “你把我关在行宫里,多无聊呀!”笑歌依旧是那个笑歌,纨绔不羁。 柯陌伸手,她试探性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蓦然小手被包裹,一阵温热,“那本太子就不关着你诺,走,今日带你见一个人。” 他不等她回答,已经自顾自地拦着她上了马车。 笑歌迟疑,“你要带本姑娘见谁呀?” “看到了……你也不知道。” 某女汗颜。 经过一阵颠簸,她总算是见着了这个让柯陌接见的人,既不是想象中那老者的那种鹤发童颜,也不是慕容旭那样的翩翩公子,看打扮,就是个穷书生。 “草民……”他显得十分惊诧,“草民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笑歌瞥了柯陌一眼,不明白他的意图。 “起来吧。” 他领着笑歌走进了穷书生的破房子,穷书生显得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请罪,“草民的房子……不不不……茅庐太过于破败,还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赎罪!”他又悄悄打量了笑歌一眼。 “没事。”柯陌给笑歌介绍起这个书生来,“这人是今年科举的书生,唤做杨青云,结果试卷被人掉包了,就落榜了。本太子南下的时候,他不要命地拦住马车,这才得以沉冤昭雪。” 笑歌点头,“你最近也有在调查这件事吗?” 柯陌“嗯”了一声,“这件事和六王一党有关,本太子必须掌握牢靠证据才行。” 笑歌颔首。 柯陌又安抚了杨青云几句,叫笑歌先上了马车。 笑歌掀开帘子,看着柯陌正与那杨青云交代什么,只可惜隔着太远他也听不清,她想着是什么国事,也没兴趣,就在马车上休息去了。 “看清楚了吗?” 杨青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草民看清楚了!那就是隔壁村的关小花!” 第七十二章 心结终解 第七十二章 回行宫的路上,柯陌一直沉默,笑歌觉得很奇怪,找他搭话,他也是沉默不语。 等到了行宫,柯陌便匆匆走进房,笑歌第一次被他冷落,觉得心塞得很。 “主子,可算是回来了?”绿衣给她递上一杯参汤,“小月子来了也不消停。” 听绿衣这么一说,笑歌倒真的觉得小腹有些坠痛,喝起参汤养养身子。 她忽然想起什么,唤来绿衣,“绿衣,你帮本宫瞅瞅,本宫的耳后可是有那颗黑痣?” 绿衣定睛一瞧,觉得莫名其妙,“主子,你在问什么问题呀!莫不成这颗黑痣还会突然间跑掉吗!” 笑歌这才放心,颔首。 对呀,这颗黑痣怎么会突然跑掉呢? “可还有参汤没有……?”刚问完,她就立即改口,“你看本宫说什么呢!哪能让太子爷喝本宫喝剩的呢!”她火急火燎地赶向厨房,似乎是要自己煲汤。 绿衣觉得天雷滚滚,什么时候自家娘娘这么为太子爷考虑了,以前太子殿下也是自家主子的剩饭剩菜剩汤收割机呀!再说!她家娘娘居然要煲汤了! “欸!娘娘!”她真不想靠近这即将爆炸的厨房呀! ——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知道这个消息时,心里只剩下震惊。 这么久了,依旧难以消化。 “向凛。” 他眼前立即出现一个人影,“属下在!” 柯陌欲言又止,最后扶额思索,眉头紧锁,神情紧绷。 想起那破败的吴家村和那粗俗淫荡的村民,他忽然心一绞,张口吩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可话到了嘴边他又说不出了。 温存犹在,或许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你出去!” 向凛有些纳闷,抬眼瞅了他一眼,看到柯陌情绪有些失控,更加疑惑。 走到门口,看到同样不解的何多幅,他忍不出开口询问:“太子这是怎么了?” 何多福耸肩,“太子爷肯见你还算好的呢,殿下都不肯见咱家。” 忽然里房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二人对视,只感觉疑云密布。 太子有多少时候没有这么失控过了? 柯陌心烦意乱,总有些真相呼之欲出,他却丝毫不愿意接受。 总有些人等着你去找回去弥补,他却只想呆在原地不动,享受这难得的安稳与温存。 这样一发呆,时光分秒流逝,忽然间耳畔传来一声巨响。 他烦恶地捶了捶桌子,直到听到屋外的交谈。 “这外面是怎么了呀?”那声音似乎是何多福的。 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听说是太子妃娘娘煲汤的时候爆炸了。” 两人惊讶的时候,只见房门忽然打开,何多福感觉到一阵风飘过,再一瞧,房里哪里还有柯陌的声音,他急忙跟上。 “诶!太子爷!等等奴才呀!” 笑歌看着满屋的狼藉,讪讪地笑了笑。 绿衣在一旁叹气,她就说了吧!自家主子做饭,那就是个爆炸现场呀! “太子妃娘娘,可还要煲汤吗?”一个上了年纪宫女询问。 笑歌直接了当地回答:“要!当然要煲汤了!” “不准了!”远处一个略带怒气的声音传来,笑歌立即眉眼弯弯。 “你还笑呢!”柯陌拉过她的手,感受到手心的冰凉,一张脸更黑了,“本太子娶你又不是叫你煲汤的!再说现在小月子还在呢!你碰冷水干嘛!” 听到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小月子还在,笑歌立即变脸。 “你瞎说什么呢!” 柯陌舒了口气,拉着她朝外走,两人都不说话,可莫名心安。 最后是柯陌打破了沉默。 “好好休息,然后我们回慕容山庄处理一些事情,就回宫吧。” 笑歌诧异,本想就这么忽略过去,但她最后还是讪讪地开口,有些事情不问清楚,心难安。 “你不去吴家庄了?” “不去了。”就像是一种宣誓,柯陌搂住她,反复重复,“不去了,不去了。” 笑歌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笑得合不拢嘴,慢慢地又哭了起来。 “媳妇儿,哭什么?”柯陌现在倒是知道为何别人都说女人善变了。 “我就是想哭!”就像是耍小孩子脾气一样,她闹个不停,等哭够了,声音都哭哑了。 “还哭呢子,再哭爷都要哭了!” “我……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柯陌知道她现在茫然无助了,轻轻吻了吻她的小嘴儿,“爷喜欢你,只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 笑歌把这些天关于“关小花”的担惊受怕一股脑的给哭了出来。 “别哭,你就是你,是爷的媳妇儿。” 第七十三章 神秘女子 第七十三章 一夜温存,待到醒来时,笑歌已置身马车。 她窝在柯陌怀里,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给换了。 “我的衣服谁换的?”她眯了眯眼,似乎还没有睡醒。 “爷换的。” 虽然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可他这么亲密的接触还是让笑歌脸红心跳,她脸红成了一个熟柿子,红唇轻启:“不会是真的?你给我换了?这多不好意思啊。”她托腮羞射状。 “想什么呢!爷说过我不碰你,是翠筱帮你换的。” 笑歌脸僵,她怎么忘了翠筱这么一个瓦数极高的电灯泡了。 二人说笑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人潮涌动的声音,笑歌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呢。 她掀开轿帘,朝外面看了看,居然是云别云离两兄妹,笑歌朝他们招了招手,目视他们登上马车。 “他们就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回京都吗?”笑歌询问声刚落,立马瞅见那个神智不清的许琪然,和她身后耐心无比的慕容旭。 “他们也去?”她不解的开口,等待着柯陌的答案。 “嗯。”柯陌点头,“慕容兄在外游荡这么多年,是该回去好好做官了,他爹和他娘还在京都等着他呢,他们也有很多年没见过了,再加上本太子的确需要在朝廷里安插一些人手。” 笑歌点头,别的她都理解,可是这个进京都他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女人呢? “慕容旭是真的喜欢许琪然吗?”虽然柯陌给过他答案,可她依旧猜不出其中玄机。 柯陌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这种事情你就别管了,最后一定会真相大白的,对了,”他话锋一转,“这次和我们一起去京都的,还有上次你见过的那个书生。” 笑歌点头,忽然间咧嘴而笑,“等到这次回去,朝廷格局就发生变化了吧。” “嗯,不用怕。”柯陌握紧她的手,胸有成竹。 —— 太子安然无恙被找到的消息传到朝廷,立即炸开了锅,朝臣们对此事神色各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太子这一回来,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太后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来人,把准备赏给六王妃的一对玉如意给将军府送过去!” 六王听到这消息,差点没把书房给砸了,韩之梦急忙上前帮他平复心绪,他心烦意乱思考对策,止不住唾骂一句:“那柯陌命可真大!” 对于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上官将军府,于是吕薇特意带着将军府所有人前往普佛寺还愿。 被禁足的上官侑觞终于得见天日。 “信女吕薇感谢我佛慈悲,保佑我女笑歌度过此劫……” 主持随后递来一柱香,吕薇虔诚地拜了拜,一群人都跟着行跪拜礼。 “施主虔诚。”主持笑言,“不如施主留下来用过午膳再去吧。” “多谢住持。”吕薇眉眼弯弯,随他步入寺庙后的厢房休憩。 她在厢房里面喝喝茶抄抄佛经,心绪平稳。 人这一生,最难得的,就是平静。 她看着字字真谛,不觉沉浸其中,忽然间耳畔传来一些异动,吕薇不悦地皱眉,探头看去。 “外面怎么了?” 一个小厮回答:“没什么,夫人,似乎来了个叫花子,一直在说她是大小姐,已经被我们轰走了。” 吕薇听到这话也不禁失笑,她女儿明明在江南和太子爷在一起呢,怎么会出现在普佛寺? “你去给她拿些吃的吧,就当是积德。”她只当是那些无聊之人的玩笑,没有理会,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被拖走的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灰头土面,满面泥垢,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人不仅看不清她的面容,更辨不出她的性别,周围人也不敢靠近,只因她身上散发出的种种恶臭。 听到吕薇命令的小厮给她拿了几个包子,一些水,看到她面黄肌瘦的狼狈模样,她接过后立即狼吞虎咽。 小厮看她这猴急的模样,似乎饿了很久,便重新吩咐别人再给她多拿了些面食过来。 “这是我们夫人给你的,说你可怜,以后记得感谢我们夫人的大恩大德。”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那叫花子忽然愣在原地,大声嚎啕起来,那哭声悲切,真是叫人听了都心疼。 小厮只当她又发疯了,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她哭得更厉害,渐渐抽泣起来,一面塞馒头一面抹泪,脸上的尘垢渐渐被抹去,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远处的上官侑觞定睛一瞧,恰好迎上她躲闪的双眼,她立即张口结舌。 这女子!怎么会和上官笑歌长得一模一样! 第七十四章 渣渣开始使坏 第七十四章 上官侑觞一步步靠近她,虽然她如今落寞了不少,可上官家随随便便一个人走出去也比普通人要来得气派。 地上那女子看到渐渐靠近的绣鞋,立即慌张起来,她手足无措,只知道拿起馒头,出于本能地朝外跑。 上官侑觞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敏捷,立即抬脚追了上去,可那女子常年乞讨,也偷过食物,自然逃窜速度非常之快,上官侑觞追了一会儿便体力不支,那女子也不见踪影。 她捶了捶腿,急得跺了跺脚。 今日让她给跑了,再找到她可就难了,更关键的是,她再出门可就难了。 上官侑觞自觉懊丧,但也无奈,只能朝回走,靠近寺庙时看到外面阵势极大,似乎还超过了将军府的派头,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探头探脑,发现轿辇上下来的那抹挺拔的身影,一计生成。 “老衲见过六王殿下。” 柯齐愁眉不展,思绪难平,见到方丈还是挤出一个微笑,上前行礼,“方丈好。” “老衲见六王殿下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柯齐叹气,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柯陌安然无恙,还要回来了,他心情怎可能会好。 “六王殿下这边请吧。”方丈领着他进了寺庙。 躲在暗处的上官侑觞眯了眯眼,看来柯齐此次前来是为了祈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耳房休息,要不然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她还真没办法接近他。 “二小姐!二小姐!”远处呼唤声传来,似乎是将军府中的小厮,听声音还有些急切。 上官侑觞急忙绕过大殿,从另一个方向应答:“什么事?” 那小厮一见上官侑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二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夫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到处派人找你呢!” “没事,我就是觉得普佛寺风景不错,这才到处逛逛。”她缓缓走近,“夫人找我可有什么事情么?” 小厮摇头,“这还真没有,不过是夫人担心二小姐,二小姐还是呆在耳房里面吧。” 上官侑觞和善地笑了笑,被送入一个牢笼。 吕薇果然还是不放心她,好不容易给她出次门,现在都四处限制她的行动。 她打量这装饰简陋的厢房,思索起出去的方法。 她今日一定要见到柯齐!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诶!门外有人吗?”红唇轻启,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娇柔了些。 这一问还真得到了方才那个小厮的回应,“有的,二小姐,您有事吗?” 上官侑觞听到是他,觉得胜率又大了些,要知道她早已不是什么二小姐了,可唯独只有他,还会尊称自己一声二小姐,对自己言听计从。 “我刚刚在屋子看到了老鼠,我好怕呀……”她说着声音哽咽,那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痒痒。 “禅房里怎么会有老鼠呢?” “真的有!”她又装模作样地尖叫两声,慢慢的房里还传来了呜咽的哭声。 这下子连小厮也有些看不过眼了,法都不外乎情,何况夫人的命令呢? 小厮打开锁,走了进去,“二小姐,老鼠在哪儿呢?” 上官侑觞随意指了一个地方,随后上蹿下跳手足无措地朝他怀里扑。 软玉在怀,本就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小厮脑子一懵,上官侑觞抓住时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一个簪子直接扎入他的颈部,丝丝血渍沾上她的衣领。 小厮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很快便没了气。 她推开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搬上床,再微微弄乱了他的衣裳,最后嫌恶地洗了洗手,直到双手红肿才肯离去。 她必须抓紧时间,趁被人发现之前见到柯齐。 层层守卫,柯齐被安排在另一侧的禅房。 不说进去见到柯齐了,就连靠近都很困难。 她站在树后又急又束手无策,要知道她今日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是一定要见到六王的。 还真是天助她也,上官侑觞看见几个士兵走了出来,看这阵势柯齐似乎要出门?那些士兵上前探路,看他们离去的方向,上官侑觞当机立断,六王要去河畔! 她在普佛寺也来了不少回了,这个方向只有河畔一个地方值得逗留。 猜到了六王的目的地,上官侑觞毫不迟疑,立即朝河畔走去。 “六王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随着士兵的通报声,柯齐走出,不是他大惊小怪,在寺庙里安排士兵,而是如今局势敏感,他不得不防。 今日摇签,得了一中下签,他心绪更加不平。 河畔微风习习,他却心事重重,反而觉得吹凉了心。 忽然间一个人影从水里冒出,他立即后退,准备出手,待到认出上官侑觞那张脸,他迟疑地收回手。 上官侑觞急忙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也顾不得湿透了身子玲珑曲线一览无遗,立即开口:“六王殿下!我可以帮你斩断太子和将军府的联系!” 第七十五章 渣渣合作 第七十五章 柯齐听着面前这个落寞的女人口中的话,忽然间大笑两声,眼里满是不屑。 他冷哼一声,无视上官侑觞,迈步东行。 侍卫们已经上前拦住了上官侑觞,无奈之下她只得大吼。 “六王!太子找了上官笑歌这么多年!忽然间就找到了!你就没有丝毫的怀疑过吗!” 柯齐继续往前走。 上官侑觞继续说道:“都说上官笑歌耳后有一颗黑痣!其实只有奴婢知道!那根本不是痣!是受伤后痊愈时未注意而留下的一块黑斑!” 这句话倒是叫住了柯齐,见他顿住脚步,上官侑觞继续:“因为当年就是奴婢故意推她摔倒,她而后才会划一条小口子,结痂后才会留下一块黑斑。” 柯齐半信半疑。 “原本奴婢都信了此笑歌就是彼笑歌,谁知道今日在普佛寺,有一个乞丐说她才是真正的上官笑歌,结果被当作疯子赶了出去,可是奴婢定睛一看,那人居然和上官笑歌长得极其相似,可惜她手脚极快,奴婢没能看到她的耳后。” 柯齐眼里疑惑更深。 “奴婢现在只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弃女……自然是没有办法探寻真相,还望六王殿下能够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秘密”二字说得极其小声。 “你有几分把握?” 听到柯陌的这句询问,上官侑觞立即回应:“只要六王殿下肯和奴婢合作!奴婢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话说的太满了。”他转身而去,不置可否。 上官侑觞*地呆在原地,忽然间摸不清六王的态度,但至少他会出动一部分力量去搜寻那叫花子吧。 远处忽然传来尖叫和呼叫声,上官侑觞立即想到房中的那个死人,她急中生智,立即跳到了河里。 “侑觞姑娘!侑觞姑娘!” “侑觞姑娘你在哪儿呀!” “觞儿!觞儿!”这是吕薇的声音,“哎哟,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方丈也闻声赶来,不免眉头皱起,“真没想到寺庙里会发生这种残忍的事情!实在是罪过!罪过!” 几群人分别搜寻上官侑觞,忽然间一个丫鬟指着河里的一个人影尖叫:“夫人!……啊!那里有人!” 几人急忙上前,救出水中的上官侑觞,吕薇见她浑身湿透,立即给她披上衣服,几个有经验的婆子捶打起她后背。 本就是装的,这么大劲一打过来,上官侑觞早醒了,睁开眼虚弱到不行。 “夫人……”她泪珠子涟涟,看着都让人心疼。 “这是怎么一回事?”吕薇见她这样子似乎是真的呛到水了。 上官侑觞泪如雨下,就开始颠倒黑白。 “奴婢想死!让奴婢去死吧!去死吧!”她面容崩溃。 这等反应叫在场之人更加怀疑。 吕薇劝解:“有话好好说,别寻死觅活,再不济我也可以支招。” “呜呜呜呜……”她哭声悲切,等到勾起了所有人的同情,她继续开口,“奴婢实在是难以启齿!奴婢有罪呀!有罪呀!” “有什么罪呀?”吕薇十分耐心。 “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想到那小厮居然会如此大胆!色迷了心窍!平日里他对奴婢好,奴婢也没在意,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她说着说着就要往树上撞,吕薇急忙拦住她,“我一个弱女子呼救不成,于是为了自保……如今不仅在寺庙里犯了弥天大错!还差点毁了清白!奴婢还不如去死……” 她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也说了个大概,吕薇算是明白了。 “没事没事,是他犯过在先,何必如此想不开。” 上官侑觞继续哭泣,博取同情,“可是奴婢杀人了!杀人了呀!”看她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崩溃至极。 方丈一眼看穿,摇头,无言离去。 吕薇也不好开劝,上官侑觞的性子她也算是清楚,没想过她会杀人,所以就一直没责骂她。 “呜呜呜呜……”忽然间她开口,“夫人,不如让奴婢留在寺庙里抄经祈福就当是赔罪吧!” 吕薇思索再三,点头应允。 眼里一丝精光闪过,上官侑觞立即扑向吕薇怀里,哭个不停。 阁楼上看戏的六王不禁称叹起这个女人的心机,如今的朝堂对他极为不利,想起那个女人的话,他思忖间决定放手一搏。 “去查,那个和上官笑歌长得一模一样的乞丐,找到了秘密送到别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同时看住这个女人。”他看着上官侑觞,眸光锐利。 这个女人,可以投靠就可以背叛。 谁是上官笑歌还说不定,说不定他就会成为上官家的乘龙快婿。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嗜血的快意。 第七十六章 真假笑歌 京都里忽然之间来来往往的暗卫让人心惊,然而对于关小花来说,她只想填饱肚子。 她又有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从吴家村跑出来后,就一直半温饱,有的时候还完全饿着肚子,忽然间看到热腾腾的包子,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垂涎欲滴。 左顾右盼后,她立即窜上前,拿起一个白面包子扭头就跑。 “诶!”小贩立即上前去拦住她,“快追她!有贼!” 关小花是老手了,跑得极其快,但是在京都这种治理严整之地,许多路过的大妈大婶也开始抓起她来。 很快她就落到了一个卖鱼的大妈手里,说着拳头如雨落下来。 “破乞丐!破乞丐!居然偷东西!偷东西!”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她抱头坐在地上,满脸惊恐。 周围人的谩骂声依旧,她不禁号啕大哭起来。 “住手!”忽然的一声怒喝,周围人一看来者气度不凡,纷纷让道。 关小花微微抬眸,看到面前的男人温和如玉,一双黑亮的眸子星光熠熠,脉脉含情,其间维护与宠溺并显,一时之间竟让关小花有了一种错觉,她轻声呢喃:“太子哥哥……” 听到她的话,柯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人的身份了。 他的母亲和当今皇后是同胞姊妹,他和前太子自然样貌有几分相似,怪不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会认错。 暗卫们将群众驱散,眼前只剩下这个骨瘦如柴的小乞丐和这个传说中的六王。 “别害怕,我来救你了。”他伸手,轻轻抱起面前的小人儿,谁知道这个女人居然推开了。 “不要!你是坏人!你到现在才来找我!” 柯齐尽量让自己耐心,“别哭……我一直都在找你呢,只是……”他故意卖个关子,“以后你就会知道了。”面上还带了一抹无奈。 “太子哥哥欺负我!又不告诉我!”关小花小嘴嘟起,若除去这一身破烂脏污,倒也算是个可爱俏丽的美人儿。 “哥哥有难言之隐呀……”柯齐循循善诱。 “你就是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关小花就是个缺爱太久的孩子,需要太多的耐心,这对想来果断的柯齐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哥哥也有很多无奈,你还不知道吧……”他面色悲怆,“哥哥已经不是太子了。” “怎么可能呢!”关小花已经完全将柯齐和前太子认成了同一个人。 柯齐叹气,满脸无可奈何,“朝廷脏污之事,你莫要晓得。” “太子哥哥这么好!怎么说不是太子就不是太子呢!” “没事,”柯齐搂住她,脏垢的衣服让柯齐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她身上散发恶臭让他作呕,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柔情似水,“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好……”她声音软糯,很是委屈,慢慢的眼泪越来越多,居然开始泣不成声。 柯齐将她抱上马车,轻轻地拭去她的眼泪,当他看见那张与上官笑歌几乎一样的脸时,也是大吃一惊,感到胜利就在眼前,他立即触及她的耳后,果不其然,上官侑觞口中的黑斑呈现眼前。 柯齐忽然的粗暴动作让关小花美目含嗔,她怨怒地趴在柯齐怀里撒娇:“太子哥哥,你怎么了呀?” “没怎么,只是看你受苦了,心里不忍心。”柯齐完美原话。 关小花小嘴嘟起,“太子哥哥,你都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她们一直欺负我!还打我!我娘还不要我!”她想到那天吕薇不仅不认她,还将她赶了出来,就开始痛哭流涕。 柯齐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眼里却冷漠无比。 “记得,以后都只能相信哥哥知道吗?” 他笑得温和,似乎要将全世界的宠溺献给眼前这个女子。 关小花羞涩地点点头,“好!太子哥哥一定要保护我!要帮我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打回去!她们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嗯。”柯齐不知道她到底吃了什么苦,可见她这幅仇恨的模样,看来的确是糟了不少罪。 关小花窝在柯齐身上,看到马车外的风景,纳闷地开口:“太子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一别经年,这京都之景只让她觉得物是人非。 “回家。”柯齐淡笑,他必须把她搞定了,才能重回京都。 柯陌和上官笑歌即将回京,他的时候不多了。 “主子,到了。”得到柯陌的命令,下人们都一律叫他主子,而不是六王。 柯齐依旧抱着她走下马车,看到屋内之景,关小花立即张口结舌,兴奋不已。 “天啊!”这里居然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姐姐。”从屋后走出一个女子,巧笑倩兮。 第七十七章 手机推求收! 第七十七章 那女子款款而来,纵使十几年未见,可是关小花还是可以一眼认出她。 “妹妹!”她对上官侑觞似乎没有什么防备,眼睛里满是思念。 看到扑来的关小花,上官侑觞强颜欢笑,抱住这个扔到垃圾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关小花。 “姐姐受苦了,妹妹好想你呢!”她说得极其真挚,关小花完全当真。 “呜呜呜呜……” “好了,”柯齐叫住这久别重逢的姐妹俩,“先让她去沐浴收拾一下吧。” 上官侑觞巴不得呢,抱了这么一个臭垃圾,她自己身上都脏死了。 “笑儿,去吧,有人会带你沐浴。”柯齐眉眼间善意不减。 关小花点头,娇俏一笑,走了进去。 见她不见踪影,上官侑觞立即翻了个白眼。 “你做得不错,看得出来她今天很满意。”柯齐称赞。 这房屋的装扮都是按照她儿时的样子装扮的,当然这份功劳少不了和她一同度过童年的上官侑觞。 上官侑觞眉梢一挑,“还是六王殿下用心,奴婢只是该出力的时候出力而已。”见柯齐面色不对,她自知瓢嘴,急忙改口,“还是主子用心。” 柯齐勾唇,“你就安心呆在这儿吧,普佛寺那边本王已经处理好了。” 看着满屋陌生的装饰,他心情大好,果然,这一步棋走对了。 忽然他还有些期待柯陌的回归呢,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惊喜大不大? —— “呜呼!太子哥哥!”只见一个娇俏的身影跑了过来,那极为相似的五官让柯齐眼前一晃。 “哥哥!你这里的衣服真漂亮!”她话里满是惊叹与天真。 柯齐见她满脸惊羡,忽然想起,那个女子马蹄声起放荡不羁爱自由,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受拘束。 纵使有一张如此相近的脸,她也不会是她。 “笑儿喜欢就好。”他满腹柔情。 关小花娇羞笑笑。 柯齐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了她两下,提议:“让哥哥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不过你要答应哥哥,必须听话。” “好呀!”关小花响应。 桌上一封密函静置,柯齐知道,他必须加快速度了。 —— “你是说,六王在城郊买了一处大宅子,在里面金屋藏娇?”上官霖听着属下的汇报,冷哼一声。 前来通报的属下反复确认,“的确,昨日六王将上官二小姐接出寺庙,随后重金在城外打造了一处大宅子,六王有所防备,在四周安插了死卫,属下只能远远地看着,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六王他在做什么?”上官霖一头雾水,都说六王钟情于府邸里的韩之梦韩夫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上官霖觉得他不能如此闲着,京都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是他看不分明的。 “现在六王还有什么动静?” “六王今日驱车出门了,属下一直派人跟着他,如今在街坊间游玩。” “哟!”上官霖眉梢一挑,“你确定六王真的是在养外室吗?如此光明正大。”他就纳闷了,这六王究竟是多情呢,还是不知好歹呢,柯陌就要回京了,他还如此忘乎所以。 他长身站起,眼里精光一闪,“去会会。” 此刻的关小花完全玩得忘乎所以,坐在柯齐的怀里乐不可支。 “太……”她记起了哥哥的交待,急忙改口,“哥哥,没想到京都变了这么多了。” “你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自然是变化大了,”他顺势问道,“笑儿当初怎么会突然走丢呢?” 关小花忽然间情绪起来了,就不开心起来。 “都怪那个大皇子!” 柯齐抿唇,忽然间觉得这其中有趣的很,听她的口气,似乎还对柯陌怀恨在心。 “都怪大皇子!都怪他一直缠着笑儿,硬把我拉出去,最后笑儿就找不到他了。” 柯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眼里笑意难掩,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柯陌费尽心思也要找到那上官笑歌,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笑儿受苦了。” 关小花继续发脾气,“那大皇子讨厌死了!笑儿不喜欢他!哥哥一定要帮笑儿讨回公道!” “嗯,哥哥不会让笑儿白白受委屈的。”原本还想挑拨她和柯陌的关系,如今看来完全不需要挑拨,就像天上掉馅饼一般,柯齐只觉得自己白白捡了一个便宜。 此刻的关小花已经完全沉浸在柯齐的“浓情蜜意”中了,她不禁软糯地开口:“哥哥最好了。”这话说得人都心里一软。 柯齐的手轻柔了些,眼里却满是深沉。 他要好好利用这个女人才好。 思索间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柯齐余光一闪,立即拿手摁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抬起。 “哥哥……嗯……不舒服!”关小花被他这样牢牢地钳制着,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柯齐抱起她径直走向马车,可那人不依不饶地逼近。 “六王殿下!”上官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媚的微笑。 ------题外话------ 推荐文文~安酥的《快穿之女配要上位》,朋友文文正在首推,请资辞一下~么么~ 第七十八章 手机推求收! 听到那人的声音,关小花微愣。 她的太子哥哥,不是二皇子吗?怎么成了六王了? 柯齐冷睨上官霖一眼,倒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上官大少爷。 他二话不说就将关小花抱上马车,将她隔离在上官霖的视线之外。 “诶……哥哥……” 柯齐不慌不忙地安抚她,“乖,哥哥有国事处理,你先回去让你妹妹陪你聊聊天。” “哥哥……”再一回眼,轿帘已被放下,那人哪还在跟前。 “诶!”她忽然有一种再次被遗弃的感觉,她板着一张小脸,掀开侧面窗户的帘布,只见两个挺拔的身影并立。 其中一个是她的太子哥哥,还有一个男子,红衣翩然,放浪形骸,只可惜柯齐站在两者之间,隔离了两者视线,叫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她小嘴一撅,觉得兴致全无,忽然间多了些伤感,放下轿帘,讪讪回眸。 “没想到六王居然有此闲情逸致,陪佳人一同游玩。” “本王自然是比不得上官少爷万分之一。”柯齐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注意着上官霖的一举一动,生怕眼前这人看到关小花的打扮,识出她的身份。 “哈哈哈哈……”上官霖讪笑,“倒还真是如此呢。” 柯齐见他满不在乎,却视线游离,上官霖一瞥,恰好看到那女子一截白皙的手臂和缓缓放下的帘布。 “上官少爷若无事,本王就先回去了。”他瞥了马车一眼,里面柔情不减。 上官霖只是冷笑,也不知道这六王什么时候成了情圣了,不过他可以确定六王此人,无心,自然只是逢场作戏。 “那本公子告退。”上官霖淡笑,早已胸有成竹。 待到他风度翩翩绕到一家酒楼喝酒,前方的暗卫已经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看清了吗?” 那暗卫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似乎还在惊恐之中。 “怎么了?”上官霖倒是想不明白,平日里冷酷无情的暗卫今日竟惊恐成了这幅模样。 “属下……属下……在那女子下马车的时候看清了她的长相……” “嗯哼?”上官霖的好奇更深了。 “那女子……”暗卫只觉得自己将要说的是无稽之谈,于是一直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再不开口就自己把舌头割了!” 暗卫一个忍心,也不管自己说得有多离谱,径直开口:“主子,那女子就是太子妃娘娘!” “胡扯!”上官霖直接怒斥,“太子妃正和太子赶回京都呢!” “可……”暗卫自己也觉得荒谬无比,“可那女子真真切切和太子妃娘娘长得十分相似,而且几乎一模一样!” 上官霖自知这暗卫不可能对他撒谎,也绝对不可能编造出如此荒谬的话语来,这样想来,倒也有了几分相信。 “你可确定你所见不假?” “不假。”虽然这暗卫也不太相信自己所见,但他也反复揉眼,这才敢于确认。 上官霖只觉得眼前疑云密布,而想要消除疑云,就只能……自己去探个分明。 —— “怎么了?生气了?”柯齐登上马车,便看到那个嘴巴快蹶上天的关小花,蜷缩在一角,满脸不悦,也不说话,瞪着眼生闷气。 柯齐伸出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只见她故意避开,闷哼一声,侧头不去看他。 柯齐吃了个闭门羹,默默猜起她的心思,最后自我检讨:“笑儿可是在怪哥哥刚刚把你一个人扔在马车里?” “哼!”她闷哼一声算是回应。 “哥哥当时还不是怕外人伤害你,再说讨论国事,你一个姑娘家也不便参与是不是?” “哼!” “笑儿,现在外面有很多事情,哥哥都没法跟你说,哥哥是打算处理好了再告诉你的,哥哥不想让笑儿烦闷。” “哼!” “笑儿,哥哥以后都不这样了好不好?好不好?……” 他温柔缠绵地重复“好不好”三个字,关小花的神情也渐渐舒缓,她忽然怨怒地开口,大发脾气:“哥哥!你以后不准抛下我了!听到没有!” “嗯。”柯齐挤出一个微笑,差一点点,他的耐心就快用完了。 关小花情绪对了,话也多了起来,她开始吐露心中的疑惑。 “哥哥,那个人是谁呀?” 柯齐抿唇,“那个人以后笑儿会见到的,不过笑儿现在不能见他,要不然他会找哥哥的麻烦。” “那就是坏人诺!”关小花的结论下得十分果断。 柯齐不置可否,因为他也不知道上官霖的态度,于是乎他圆话:“他可能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不过他对哥哥很有用,笑儿不要对他有恶意知道吗?” 关小花听不分明,只是纳闷地点头。 随后她思及什么,纳闷地开口:“哥哥,为什么那个人要叫你六王呢?” 柯齐淡笑,“因为哥哥被贬后,封号为禄,笑儿一下子听岔了。”他说的天衣无缝,加上他四溢的柔情,她不由自主的沦陷。 佳人在怀,柯齐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题外话------ 推荐好朋友的文文正在自推的哟~小友阿六《王妃大人请上座》 推荐阿娆文《重生之千面女郎暖宠记》,看女主用异能,看人看风水,知心知未来,与男主一起谍战商海的故事。 第七十九章 回宫前夕 “呼啦呼啦呼啦……” 浴池里湿气氤氲,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其间沐浴,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 看清了那女子面容,屋顶上的黑影瞳孔微张,满眼不可思议起来。 轻微的动作惹得瓦片一响,敏感的关小花立即大叫。 “啊!……” 这一声尖叫引来了柯齐,上官霖自知不妙,立即跳下屋顶,在别院中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怎么了?”柯齐站在屏风后,看着那惊慌失措的小人儿,正蜷着身子慌张无措。 “怎么了?”他重新开口询问。 关小花抿唇,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刚刚有怪声音!” 柯齐不禁失笑,“没事的,这里很安全。” 关小花依旧撇嘴,还有些后怕。 “你好好沐浴,有事就叫我。”柯齐窥见她清癯的瘦影,眼里一丝精光闪过。 记得将军府的几个下人见过她,若是他能将她养肥点,这对比鲜明,上官辅不会不相信他的良苦用心。 “去给她多吃些补品养身体。”柯齐交待一句,底下人立即得令。 上官霖钻入一个内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进。 “二小姐,你说六王那么宠着那乡巴佬干嘛,今天你没看到那乡巴佬拿到一个朴素无比的手串后有多高兴。”那丫鬟只管煽风点火。 上官侑觞看得分明,不置可否。 “本小姐就说,这样的表现才像是一个在民间流落多年的人,你看当初那个冒牌货,精分得很,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都怪她的长相太容易让人混淆视听了,这下子才骗过了我们。” 听到上官侑觞的话,暗处的上官霖一惊。 “不过,二小姐,你说为何两个人会长得如此相似呢?” 上官侑觞也纳闷,当初就是想到吕薇只生了一个女儿,若无血缘关系,世上还会有两个长相八成相似的人吗?就拿她来说……她忽然目光阴鸷,就连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她来比较。 “谁知道呢?这世上的巫术这么多?谁知道她是不是会一些易容术之类的。” 上官侑觞随口一说,上官霖听得后背发寒。 易容术,只有北漠的人会呀…… 等到房里再次回复空无一人,他立即脱身而出,听到庭院里的笑声,顿时心一绞。 最终他还是选择自行离去,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 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她陷入更多的危险。 夜幕又至,一切归于平静。 —— 客栈。 两个人正耳鬓厮磨,打得火热。 “不要了!不要了!”某女以前就没发现柯陌这男人进步得这么快。 肚兜里的吮吸感依旧,她脸红得像个柿子,只好扭捏地捶打他的后背。 “呀!你快别弄了!”某女真是苦不堪言,小黄书里说得是一回事,真实体验下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依旧趴在她身上不肯起来,光洁的后背忽然传来一股摩擦感,她整个人都贴着他壮硕的身躯,只觉得全身皮肤发烫起来。 “柯!陌!” 而某男听而未闻地吻着她,她的身体绵软,就像一团棉花,躺在其上只觉得飘忽,她的身子也光滑细腻,有若一枚软糖,明明在面前可就是吃不掉她。 最后某男实在是觉得吻够了,亲完了才肯放过面前这个俏佳人。 “好了,够了!” 听到他这话,某女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涨红着一张脸就拿起枕头抡他。 “别乱动了。”某男帮她拉了拉胸前纹龙绣凤的肚兜。 某女看到他晦涩了几分的眸子,蓦然知晓他的意思,一时之间小脸涨得更红了,于是她乖乖躲在被子里,也不在乱动了。 “要去洗澡吗?”他觉得他需要冲凉来拯救一下自己。 某女点头,“你先去。” 某男腹黑,“要一起吗?” 某女立即摇头,柯陌也不逗她了,衣襟大敞,去了浴室。 这种小夫妻的甜蜜,挺好的。 某女探头探脑地溜去浴桶,浴池被他占了,她就只能去浴桶了。 待到一切恢复如常,他洒脱地走出来,似乎心情愉悦,看到床上的一个小肚兜,不禁失笑。 她忘了带换洗的肚兜? 他将肚兜放在手心,守株待兔,乖乖地等待某女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房门嘎吱一下打开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冒出来,看到柯陌气定神闲地坐在床边,某女又急忙把门合上。 “你先出去一下。” 某男装傻充愣,“为什么要出去呀?” “你先出去啦!”某女吐舌头。 “有什么理由,反正都看完了。” “出去!”听到他的调笑,她还是会害羞得不得了。 害怕她着凉,柯陌和她拌了几句嘴就走了出去。 某女一见大灰狼不在,弱弱地上前整理起衣裳。 柯陌透过缝隙看见那一抹躲闪不及的身影,不禁轻笑,他回过眼看到已经等候多时的向凛。 “属下参见太子。” 柯陌的脸立即严肃起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吴家村所有人一个不留。” “嗯。”他神色无异,“等到科举一事处理好了,你把那个书生也给打点一下。” 向凛自然是知道柯陌口中的“打点”是什么,连声应下,“是!” 柯陌长舒一口气,透过缝隙看到那小人儿已经窝在了被单里,他挥退向凛,径直走入。 “干嘛呀!”某女感受到腰肢上有力的手臂,不禁捶了捶,然后毫无作用。 “睡觉。”他蹭了蹭她的后背,只感觉时光静美。 你只管为所欲为我行我素,有些后顾之忧,就让他帮你处理吧。 ------题外话------ 推荐好友俞子归的文文《无良闲妃太作恶》 推荐好友青子柚的文文《宠妻成瘾之悍妃养成记》 第八十章 船戏 回宫。 随着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进,太子南下失踪以及太子妃失踪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百姓经过大灾,虽然狼狈了不少但脸上都显示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再回来,不知是否物是人非。 手心忽然传来一阵温热,耳边沉稳的声音传来,让她心安:“父皇给我们在宫中设了宴,我们先去请安。” “嗯。”她乖巧地点头,可柯陌知道,她依旧不安。 这一层纸,二人谁也不戳破。 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前来看戏的人实在是不少。 吕薇一看到笑歌瘦了不少,立即泪流满面,可君臣之礼搁在眼前,吕薇想上前抱抱自家闺女都是个念想。 “儿臣(臣女)给父皇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给母后请安。” “起吧。”皇上看着面前这个儿子,不辨悲喜。 两人前后入座,虽然脸上带了些风尘仆仆的劳累,可是明面上还是仪表不凡,而且二人眉目含情,似乎融洽了不少。 太后一看到柯陌安然无恙,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原本对于嫡位转移的担忧瞬间消除,说话间也多了分底气,至少不需要和皇后绕弯子,为自己留后路。 “太子和太子妃安然归来,哀家的确是安心多了,这些日子哀家还是一直念经祈福,还好你们小两口都没事,洪灾和旱灾也都渐渐解决了。” 柯陌作揖,“儿臣谢太后记挂。” “太子此番有功,该赏。”龙椅上的皇上开口,惹得笑歌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这还是笑歌第二次见到天颜,永远绷着一张脸,似乎笑容与他无关。 一句话说出,便将柯陌摆在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上。 明明太子为国效力保卫百姓安泰,分内之事极其合乎情理,可皇帝的一句话直接将他推到了臣子立功得赏赐的立场上。 柯陌似乎习以为常,“儿臣为国效力,不求赏。” 皇帝面色无常,没有后话。 在场的大臣早已司空见惯,这父子俩的相处方式,一个冷淡一个随意。 “太子妃这一行,脾气似乎收敛了不少。”上官笑歌没想到,柯齐会忽然提到她。 柯陌也有些纳闷,先她一步回答:“不知道六王是从何做出收敛脾气这个结论的。” 柯齐淡笑,事不关己地喝茶,倒把场内的气氛弄得尴尬无比。 此时皇后倒也就开口了,“今日太子和太子妃平安归来,本宫也准备了宴会欢迎,竟然寒暄的话已经过去了,不如咱们就开始宴会吧。” 舞女们上前,美味佳肴已上,一副和乐之景。 有妃子向她敬酒,笑歌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饮而尽,太后一瞧她饮酒饮的如此洒脱,便知道,她肚子里又没动静。 “太子妃,”太后的一唤让笑歌心里一颤,“明日你好好休息一下,后天哀家带着你娘和你一起去普佛寺上上香。” 吕薇一听这主意自然是喜不自胜,就想和她家闺女多多相处一下。 笑歌听到吕薇要去,也没拒绝,欣然答应。 “那就这样定了。”太后经过这一回,可算是明白了子嗣的重要性,就算柯陌出了什么好歹,她也必须掌握一条皇脉在手。 舞曲结束,忽然间几个浓妆艳抹的戏子粉墨登场。 柯齐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开口:“听闻太子妃和太子归来,本王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所以给太子和太子妃点了一出戏。” 几人面面相觑。 待到戏子开口,几人恍然大悟。 还以为六王要点什么大戏呢!原来是真假美猴王! 听到戏子口中的话语,笑歌和柯陌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某女忽然觉得有些心虚,急忙回过眼。 以六王的个性,这绝对不是巧合,真假美猴王……柯齐一定知道了什么,并且胸有成竹,所以才会如此嚣张的用此警示她。 心绪开始不宁,她尽力掩饰眼底的慌张,端起酒杯若无其事地喝酒。 这一喝,便停不下来。 “别喝了……”看到她思绪游离,柯陌叹了口气,夺下她的酒杯。 有些话挂在嘴边,他最后欲言又止。 “不准作践自己身体。”柯陌搂着她,知道她的恐惧也知道她的伪装。 “不喝酒干嘛?”某女装傻充愣,看着柯陌那双眸子,只觉得他早已知晓一切。 “我在。”他有力的胳膊钳制着她,不让她晕晕乎乎,明明各怀心事的场景在外人看来更是鹣鲽情深。 一直到宴会结束,两人虽相互依靠,却再未交谈过一句话。 柯齐只是笑笑,眸光撞上不经意投来的上官霖的目光,二人对视,明明一个懒散一个深邃,却就是不肯相让。 这一层纸,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戳破? 回东宫的轿辇一颠一簸,怀里的人睡得安稳,也不知道究竟醉了与否。 今日之事,太过巧合,柯陌对身旁的暗一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即遁入无边黑暗之中。 “喝酒……喝酒……”某女打了好大一个饱嗝,柯陌立即皱起眉头。 他一面托起某女的小屁屁,一面给她拍了拍后背。 等到了房里,绿衣立即迎上前,“太子爷,给奴婢来吧。” 某女的脑袋昏昏沉沉,还不时恶心反胃。 柯陌接过绿衣递来的醒酒汤,拿起汤勺舀了一小勺子,递到她的嘴边,可药汁才刚接触嘴唇,就沿着脸颊流了下去。 柯陌见她厌恶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孜孜不倦地重复手里的动作。 可最后醒酒汤一滴也没灌进去,枕下的被子倒是湿透了。 柯陌一把将她抱起,吩咐绿衣叫人来换床单,自个儿则喝了一大口醒酒汤,嘴对嘴灌了下去。 来往的宫女们都低着头,不敢看这香艳的一幕。 以往都说太子爷宠着太子妃,可今儿个真瞧到了却又如此惊诧。 某女只感觉嘴里濡湿一片,味道怪怪的,下意识地就往外面吐,柯陌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难搞,反反复复好几遍笑歌才喝了下去。 “别闹了,快乖。”可那女子哪还知道柯陌在说些什么,只管一个劲地撒泼。 “乖,去洗澡。”柯陌抱着她去浴室,可笑歌一直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松手。 柯陌耐心地掰开她葱白的手指,可这根手指刚掰开,这根手指又扣了上来。 “乖,我在,不会走。”他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只觉得她现在就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经过了百里禁归的抛弃,她实在是受够了这种不安。 所以,她一直怀着心事,不似以前那番潇洒恣意。 “把心结解了吧。”他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不再做百里独身,也不要做上官笑歌,做我的女人,嗯?” 怀里的女人安宁而又静默,可那微颤的眼皮暴露了她的心事。 柯陌笑了笑,附身吻住她的薄唇,呼吸相接的那一刹那,一双美目蓦然睁开,眼里神色慌张。 “不装了?”他似乎未在怪罪,眼里宠溺不减。 “我……”她才要开口解释,未说出口的字就被全全堵在了嘴里。 身上的衣衫渐减,令人脸红心跳的接触感依旧,她主动环住他的脖颈,甘之如饴。 待到一阵亲密的厮磨,她无力趴在他的耳边,软得如同一滩烂泥。 “你不准辜负我!” 某男轻笑,完完全全占有了她。 这一刻的契合,便是一辈子的承诺。 …… “你快去喊太子爷起来呀……”何多福嘴里吐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绿衣大翻白眼,“猪呀你!自己来听!” 门外就这样多了一只偷听的顺风耳。 何多福听到房里那“嗯嗯啊啊”的声音只觉得老脸一红,再怎么猪也知道现在这两人在做什么,他叹了口气,后来又一个人捂着嘴偷笑,接着忍俊不禁,笑个不停。 他家太子爷,吃到肉了? 几双眼睛对视,心照不宣。 “何多福,笑什么,快服侍本太子更衣!”门内传来叫唤声,何多福立即缄口,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床上一具娇滴滴白嫩嫩玉体正裹着被子,满眼怨怒。 “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安!”何多福今儿个声音特别大,但笑歌听着就是觉得何多福特别欠揍。 “住嘴!”笑歌的嗓子有些哑,何多福笑得更欢了。 “恭喜太子殿下!” 笑歌拿起一个枕头就扔过去,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笑歌做起来忽然就觉得手臂酸疼得很。 柯陌见他们又在闹腾,走出来算是调解,“别闹了,睡一会儿。” 他见她满脸羞红,身上也被烙了些梅花,顿时又觉得昨晚有些粗暴。 毕竟……第一次吃肉,忍都忍不住…… 笑歌讪笑,躲在被子里不肯露出那透着小娇羞的脸。 何多福一听柯陌这话,也不敢闹了,就乖乖的跟着自家太子爷走了出去。 可走到门口了还是觉得不过瘾,好不容易那厚脸皮的太子妃娘娘开始害羞了,这个时候不调侃啥时候调侃,于是何多福探头说道:“太子妃娘娘!早生贵子呀!” 笑歌蓦然探出脑袋,只见那何多福被柯陌踹了一脚,两人目光交错,柯陌眼里添了一丝柔情。 “累着了,快睡会儿,本太子上完早朝就回来。” 累着了,快睡会儿,本太子上完早朝就回来继续。 笑歌埋头,心情有些怏怏,虽然她知道今日是他回宫第一天,就说那个被顶替下来的穷书生状元吧,他自然就有很多事情处理,可一个女人给了第一次,那个臭男人还不陪在她身边。 笑歌越想越气,对着空气做鬼脸。 柯陌登上步辇,催促着轿夫加快速度,此刻一道暗影出现,柯陌冲他点点头。 “昨晚看到了什么?” 暗一如实禀告:“属下跟着六王跟了一段时间,后被他察觉,跟丢了……”他顿了一下,“但是属下可以肯定,六王没有回六王府。” 柯陌眸子一暗,心里略微不安。 “继续观察。”他交待好暗一,一张脸上依旧波澜无惊。 可他知道,这暂时的平静,就快要被打破了,而导火索,就会是六王手中的那个秘密。 就这么骂骂咧咧中睡着了,笑歌醒来时似乎已经到了傍晚,她微微翻身,床边那人立即反应过来。 “醒了?”他的语气里不乏调笑。 笑歌看到他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立即瞋目,他倒是办完事就吃饱餍足就走了,她却全身骨头酸疼得不得了。 “生气了?” 柯陌抱她入怀,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小草莓,他勾唇而笑。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你干嘛!”某女还是觉得腿酸,不想起来,更别说走路了。 某男洞悉了她的意图,帮她代步,抱她去了浴室。 光滑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某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以后会经常看的。”某男的一句话让笑歌脸更红了,虽说是大实话,可就是听不得。 “你住嘴!流氓!” “……” 今日个众人可真是看清了太子妃的受宠程度了,以往都是物质上,可现在可真是分分钟秀恩爱虐死人,太子爷心疼太子妃到了都不愿意让她走路的地步。 听到绿衣传来的议论声,笑歌晕倒,她真的是累得走不动了好吗?现在倒成了大尾巴狼的美好德行了。 第八十一章 明天上架! 一日恩爱。 当太后和吕薇见到走路有些不自然的笑歌时,会心一笑。 “来了呀。”太后听说最近这小两口的恩爱事,也没有责怪笑歌。 “儿臣给太后请安,今日来迟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走进一瞧,恰好看见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太后再一瞧,只见她面色红润,嘴唇也有些肿,都是过来人,一眼即看得通透。 “没事,正事要紧。”太后口里的正事自然是造人。 她独自登上凤辇,留着笑歌和吕薇同坐。 吕薇自然是欣喜的,拉起她就开始大话家常,“歌儿,你可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可真是急死娘亲了。” 笑歌忽然有些尴尬,挤出一个微笑。 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愧疚,愧疚…… “怎么了?不开心?”吕薇自己揣测着,下起了结论,“娘亲看你瘦了几分,在外面是不是吃苦了?” “没呢……”那句“娘亲”始终难以开口饿,她避开这两个字,转而笑言:“往事过去了就过去吧,倒是今日去普佛寺作甚?” 笑歌话锋一转,吕薇果真转移注意力,笑言:“你还不知道呀!太后这是要给你和太子殿下求子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笑歌就想着那日某男的卖力,想必也是想早点造萌宝吧。 看她这样娇羞无比的模样,吕薇也给她支招,“娘告诉你,现在不生以后生还会有风险,再说你和太子成亲这么久了,也不见肚子有动静,如今每晚都努力些,太子看样子也是个勇猛的,相信不久,娘就能当外婆了。” “哪有呀……”某女好不容易的潇洒放纵又被这个话题给逼了回去。 她自己自由惯了,哪里想过有孩子?而且孩子这件事情,太玄妙了。 “娘告诉你,娘亲以前也不想生孩子的,结果娘亲还不是怀了你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当时有多皮,在娘亲的肚子里一直闹腾,你当时听话多了……”吕薇为了让笑歌知道为人之母的喜悦,一直孜孜不倦地说着孕期和产后的趣事。 后面的话笑歌都没有听清,反而陷入了沉思。 她到底是谁呢……? “太子妃娘娘!将军夫人!普佛寺到了!” 两人这才回神,相携而下,依旧是佛光普渡的普佛寺,方丈到场迎接,除了笑歌,这里的贵人们和方丈几乎都是熟人。 “老衲见过各位施主。”方丈眉目和善,那种善济苍生的神情,绝不似太后那种满眼的算计。 太后笑着回应:“方丈。”她一把拉过笑歌,“今日哀家过来,是带着太子妃来求子的。” 方丈的目光扫过笑歌,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施主随老衲来吧。” 笑歌看着这种得道高僧清澈的目光,竟觉得有些心虚。 一行人来到佛祖跟前,笑歌按部就班地接过几柱香,虔诚地叩拜。 以前不想要孩子,是因为不想被束缚,这个时候,要一个孩子倒也不赖。 某女心里默念:“尊敬的佛祖保佑呀,本姑娘的确是想要一个孩子,不过先暂时缓一缓呀,本姑娘还想在床上驰骋一下……” 礼拜完毕,笑歌结果方丈手中的签筒,摇下一枚签,谁知道还没等笑歌拿起,那枚签摔在地上,应声而断。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所措,也不敢有所举措。 签断了,可是不祥之兆。 就连太后也是僵在原地,完全慌了神,她以为这辈子什么意外都见到过听说过,可没听到抽到断签的,这可是佛祖不给你面子呀。 笑歌尴尬笑笑,无意间瞥向面前巨大金佛和善的笑脸,内心惶恐不安,只觉得越来越瘆人。 莫非是……佛祖知道她乃一缕异世之魂? 她的确是罪过,先霸占了一个女子的身体,后又霸占了一个女子的身份。 罪过,罪过。 尴尬间方丈忽然间爽朗地笑了两声,“太子妃这是天佑呀。” 众人不解,只见方丈拿起断成两截的签,念着其上的签文,“下下签,大凶。” 虽说这句话给笑歌解了围,可大家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原本就抽了一个下下签就是极其不详的了,现在还断了,这么一想,众人看向笑歌的眼神还是有些怪异。 太后最快缓过神来,“笑歌快起来,咱们等下下去厢房休息一会儿再来念念佛经。” 她强挤出一个微笑,全程缄默地跟着离去。 现在的她,心太不安了。 笑歌独自躲在厢房里,明明气温较高,可她就是觉得冷,觉得后背寒凉得厉害,她裹着被子,面向那一堵墙壁发呆,后来又觉得实在是心虚得很,她蠕动上前一把触住那冰冷的墙壁。 这样子,她就是真真切切地存在了吧。 “娘娘,娘娘……夫人叫奴婢来看看您。”门外传来绿衣的声音。 笑歌并不想说话。 门外又平静了一会儿,后来阴影再次回来,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娘娘,您有事吗?夫人想来进去看您。”笑歌交待了不准打扰,就连吕薇也不敢贸然上前,怕惹了她心情更加不好。 吕薇在外面也等着心烦意乱,今日出现这种意外就连她都受不了,她只想进去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等了几秒钟,屋内传来两个字的回应:“没事。” 笑歌觉得有些不好,补充道:“娘,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了,让我睡一觉吧。” 听她这话里没有想出来的意思,吕薇叹了口气,就转身离去。 她这女儿,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纵使禅房清净,被子包裹得严实,可笑歌睡得极其不安稳,迷迷茫茫间梦到了自己回到了现代。 她依旧坐在办公室里,做一个累成狗的小白领。 待加班完毕,回到家里,她打开了电视机,只见十点档狗血剧开启。 电视剧居然是说的一个太子和太子妃的故事,笑歌拿着一杯牛奶坐在沙发上,只见那女主角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而那男人转身,就是柯陌! 她在惊讶间,不可思议地瞋目,只见那太子一刀刺向了那太子妃的心脏,嘴里传来低吼…… “别闹。”某男看着抓住他重要部位的某女,不禁黑脸。 第八十二章 暴风雨前夕(求首订!) 听到耳畔熟悉的声音,某女眯了眯惺忪的睡眼,眼前人影重叠,可她也辨别得出他是谁。 “大坏蛋!”软糯的声音传来,还带了一丝抱怨。 柯陌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只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算是安抚。 “怎么了?在梦里惶恐不安,做噩梦了?” 笑歌点头,一双藕臂缠绕住柯陌的脖颈,撒娇功力见长。 “今天不开心,不开心。” “不开心,好好,爷来了不就开心了。”他也听说了今日寺庙里发生的事情,虽然对鬼神之说不太相信,可是众口悠悠,柯陌知道她肯定会遭人话柄,所以他立即赶了过来,一来就看到笑歌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一双嘴巴喋喋不休,似乎在说梦话。 “你都不知道!那枚签居然断了!”笑歌完全在发脾气,“是不是我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柯陌吻了吻她的额头,“别这样,你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别忘了,洪灾和旱灾的时候还是你捐出自己的藏米,赈济天下。” 笑歌这么一想,似乎也是的,但她心里还是有一块大石头堵着,十分不悦,“可是他们又不知道那是我的米!而且本来我是要去求子的!” 柯陌不禁失笑,“你到底是为了签断了不高兴?还是求子不成不高兴?” 某女挥舞花拳绣腿,让他笑得更大声了。 “如果是为了求子,本太子现在就可以努力一点的。”他的大手游离在他光滑细腻的皮肤之下,某女脸一红。 “不正经,我在说正事呢。” “好好好,正经正经。”嘴上虽是这么说,身体倒是挺诚实。 很快某女就被他剥成了一个白粽子,刚开荤的某男如饮甘霖,在她身上各处吻个不停,身子完全痒起来。 “不行不行!”笑歌拒绝,“你不能这样。”她对这种事情似乎不像柯陌那么热衷。 柯陌并没有打算放弃,熟悉的吮吸感又传来,娇艳的梅花让他爱不释手。 “柯陌!不要!不行!”她想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推他,可此时软成一摊烂泥的她完全使不出力气,白嫩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挤压来回,就跟催情剂一样。 某男直接无视她的挣扎,现在还是他们的第二次呢。 “不要!柯陌!会疼!”她最终吐露了真实缘由,柯陌忽然有些窘迫,第一次他笨手笨脚的,的确可能弄疼了她。 “这次不会疼了,爷保证。”他说得心里也没底,不过这句话说完他的吻的确轻了不少。 “不行!这里可是禅房呢!”她嘟着嘴不悦,原本就遭到佛祖的惩罚了,现在还在这里乱搞。 “娘娘!太子殿下!用斋了。”绿衣看着这恩爱的两个人,只觉得比他们冷战的时候还要麻烦。 柯陌脸色铁青,低吼了一声,笑歌只是偷着乐,柯陌最后还是不肯放手,两个人厮磨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自制下来,没有到最后一步。 佛门清净之地,做这种事情终究是不太好。 可这不做比做了还要难受,两人都累得不行,柯陌依旧想抱着她出来,最后被笑歌给拒绝了。 这么一抱着,他们没做什么在哪些带着有色眼镜的人眼中,也成了做了什么了。 “你说这两个孩子如今关系这么好,哀家抱孙子可能也有盼头了。”太后句句不离造人抱孙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意图。 吕薇虽然也知道怀孕生子是皇室女子的职责,可她家女儿就这么被光明正大的说成是生育机器,她还是略微不快。 门外传来脚步声,笑歌和柯陌一前一后地走进。 “来了。”太后似乎已经忘记了抽签时的不快,满脸笑容。 “儿臣给皇祖母请安。”笑歌依旧恭恭敬敬地行礼,她可想积点德。 二人落座,面前几道素食摆着,笑歌随意瞥了几眼。 贵客来齐,尼姑们拿上斋粥,笑歌瞥见那为首的女子不禁纳闷地开口:“上官侑觞?” 听到这名字,吕薇脸上笑容一僵。 她怎么忘了上官侑觞也在普佛寺赎罪了?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她十分恭敬地给几位行礼。 上官笑歌看到她提不起兴致,只是冷冷一笑,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这女人真是一直蹦哒到现在。 太后纳闷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奴婢是来这儿赎罪的。”她瞥了吕薇一眼,算是求助,吕薇也不想提及那件事,于是点头算是糊弄了过去。 笑歌眼里一丝精光闪过,若是赎罪,就看着现在面前的这些素食,也知道寺庙里的日子极其不好过,可上官侑觞不仅面色红润,身子也丰腴,至少不削瘦。 “你可得好好保护这双漂亮的手才行。”笑歌一把拿起她的手腕,有意无意地瞥过她的手,只见那双手也是白皙娇嫩的,一看就没有做过什么粗活。 她回过眼,笑言:“这双手可是最漂亮的了,就连本宫都羡慕呢。” 上官侑觞的手不仅葱白白嫩,更关键的是骨节小,手指细长,这是实话。 “奴婢多谢太子妃娘娘惦记,”她忽然话锋一转,眸子一厉,“奴婢这双手可是如假包换。” 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其他人都觉得莫明其妙,可是笑歌心里咯噔一跳。 她敢保证,上官侑觞呆在这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吕薇为了缓解尴尬,已经挥退了上官侑觞,可笑歌这心又开始悬着呢。 她现在可真是太敏感了,他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都能让她心不安。 她烦闷地揉揉脑袋,柯陌叹了口气,抬起脚触了触她的脚背,算是安抚。 笑歌一见他那副欠揍的模样,蓦然咧嘴。 管她身份不身份,她有她就行了。 躲在门后偷窥的上官侑觞看到这两个人的深情互动,只是不屑地笑笑,这个时候爱得这么深,她倒想知道真相曝光时还能坚守多久? 她不屑地转身,看着自己身上的破衣服,不禁白眼。 —— 柯陌回到芙蓉阁,立马成了某女的人肉坐骑。 看到她又一脸不爽,柯陌心里暗自叹气,这一层纸什么时候才能捅破?他真是不喜欢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 “媳妇儿,去洗澡?” 某女摇头,只是一直歪在他怀里,自得其乐。 事到如今,柯陌也不想瞒她,直接询问她的意见,“本太子已经派人去跟着那上官侑觞了,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某女一听这话,心绪复杂起来,“算了吧。”她害怕听到那种结果。 “媳妇儿。”某男的语气忽然变冷,“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 见她申请慌乱,他捧住她的脸轻吻起来,“我们是夫妻,有事情一起承担?嗯?” 她不语,虽然已经隐隐感受到柯陌知道她的身份,可就是不想谈及这个话题。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本太子喜欢的是现在你这个人。”他神情认真,既安抚了她不安的情绪,又避开了敏感话题。 或许她说的对,当初的那些情感,不过是一种嫉妒一种执念。 某女阴脸不语。 “嗯?” “哼!”最后笑歌鼻子出气,颐指气使道:“去给我放水!我要洗澡!”今天在禅房里那么肌肤相亲,全身黏湿湿的,实在是不舒服极了。 柯陌一看到她的小情绪又来了,也不过多提及那个话题, 浴室里立即升温,一室旖旎。 —— 郊外。 关小花也是一样倒在柯齐怀里,不亦乐乎。 虽然她的太子哥哥上早朝耽误了不少时间,可其他的时间太子哥哥都会陪她,她也觉得很幸福。 “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呀。”她流落民间时,就懂得察言观色,从而骗一口饭吃。 柯齐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从手中拿出一个小簪子,“笑儿,哥哥给你买的,你带上看看。” 关小花很多年没见过这种漂亮簪子了,自然是两眼放光,立即点头。 柯齐拿起簪子给她带上,顺势在她的额上留下一个轻吻。 他没有继续动作,关小花对这方面十分排斥,所以他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到现在都没有把她弄到手。 柯齐和她说了几句话,抱着她哄她入睡。 怀里的女人虽然和上官笑歌长得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可惜两者的心机丝毫不能相提并论。 就拿现在来说吧,关小花呼吸不平稳,一眼便可看出她在装睡。 柯齐起身,故意怅惘地叹了一口气。 床上的关小花眨巴眨巴眼,很想给他舒心,可又不知道做什么。 她倒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她可以去找表妹呀? 这个主意一敲定,关小花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去了上官侑觞的房间。 “表妹?”她的步伐匆匆,丫鬟们纷纷给她让路。 谁知道昨晚上官侑觞得知有人跟踪她,便被柯齐下令留在普佛寺不准回来。 “你是说表妹不在?”关小花听着丫鬟的话,就有些惆怅,原本就被关在这儿,好不容易有个表妹可以说说话,如今上官侑觞竟然也不在了。 莫非是……她回上官将军府了吗? 关小花绷脸,忽然间就懊丧起来。 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还有哥哥,可是现在就连她的表妹都可以来去自如。 上官侑觞的丫头也是极其机灵的,也不敢在柯齐的地上得罪这位看似单纯的小祖宗,于是她开始阿谀起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心情就不好了?奴婢也是伺候二小姐的,不如跟奴婢说说吧?” “谁要跟你说!”她对人极其不信任,“表妹还会回来吗?” 那丫鬟一听关小花这话,记起柯齐的嘱托,立即开始挑拨是非,“大小姐,你一定要多跟主子说说才好,二小姐原本是准备带着将军和夫人来这里看大小姐的,谁知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她就不得不回去了,到现在也脱不了身,就连主子也是……”那丫鬟画龙点睛,最后十分愤愤不平的摇了摇头。 一听这话,关小花立即疑惑:“太子殿下是谁?”她记得以前六王告诉过她,她已经不再是太子了,可是她一直不知道是谁抢了哥哥的太子之位! 那丫鬟眉梢一挑,似乎已经看到了柯齐的赏赐了。 “大小姐,太子殿下就是当今二皇子呀……”她故意降低声音。 一听到这个讨厌的二皇子抢了她哥哥的太子之位,关小花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就觉得他讨厌得不得了,如今看来果真是狼子野心! “真是讨厌!”她心直口快,义愤填膺。 那丫鬟故意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小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这太子殿下可是手段极其狠辣的,可惜咱们主子老实本分……被太子殿下给算计了不少。” 关小花想到今日哥哥的怏怏不乐,追问:“哥哥被他怎么算计了?” “奴婢也是听说……”她故意卖个关子。 “说吧。” “听说,太子爷故意找了个穷书生过来,开始翻案,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道,可是太子殿下就说咱们主子的母族在科举里做了手脚,调换了二人试卷,从中牟利,最近主子就忙着这件事呢!” 见关小花疑惑,那丫鬟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小姐呀!你是不知道!这科举都是五年前的事情呢!这回儿太子殿下把它翻出来!咱们主子那人品,平日里待下人都是极好的,小姐你说是不是陷害吗!” “哼!”关小花撇嘴,顿时火冒三丈,“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要去找哥哥!” “小姐慢走!”那丫鬟耸肩,眉飞色舞地就去了管家那里,这份赏钱,她领定了! 关小花憋着怒火回到房间,看到柜里摆着的玉如意,不禁心疼起柯齐来。 明明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委屈,还一门心思对她这么好。 她托腮思考,想到小时候的种种,对柯陌恨得更深了,却为哥哥鸣不平。 柯齐回来时,已经不避讳上官霖的眼线,他在这里来往这么多次,柯陌一直没有得到消息,他有预感,上官霖在帮他,在帮他处理掉一些不必要的眼线。 他翻身下马,听到管家的报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随意地接外袍,他走入关小花的房间,只见她正坐在椅上发呆。 柯齐依照惯例,强挤出一抹微笑,走上前。 “笑儿?在干嘛?” 关小花看到柯齐暖意的笑容只为他感到心酸,一双藕臂立即环住他的腰,就开始撒起娇来,“哥哥,你有话都不跟我说,受了这么大委屈,那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哥哥是不想让你参与这些不干净的事情。” 如果她抬头,一定可以看到柯齐嘴角的那一抹淡笑,那是奸计得逞后的微笑。 “哥哥,笑儿想为哥哥做点什么。” “不需要,笑儿安安心心地呆在那里,过一段时间,哥哥就接你光明正大地回去。”的确是光明正大,而且必须声势浩大。 “好的。” 她笑得单纯,他笑得邪魅。 —— “呼呼呼呼呼~”笑歌拿起一桶油漆对着云离的脸上倒过去。 云离慌张躲闪可还是被溅了几点油漆,“你这个贱女人!别跑!”她说着就开始飙脏话,笑歌只是哈哈大笑。 现在醉春楼又在重新装修了,看到这一片枯黑,笑歌悔恨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一把火烧掉了呀。 烧起来还是蛮爽的,可是肉疼,而且还是全身的肉都疼。 “本姑娘瞧着,你这效率挺高的呀。”笑歌看着这指挥重建的两兄妹,夸赞了两句。 谁知道云离立即爆粗口,“住嘴!不重建没工资!你以为老娘想!” “哈哈哈哈……”笑歌捧腹大笑,忽然间就开始打趣起云离了,“我说离美人儿,你这脾气,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要你管!”知道笑歌哪壶不开提哪壶,云离当机立断直接避开话题。 可是笑歌倒是那种穷追猛打的人,立即就开始调侃,“我听太子爷说,你家慕容兄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还有那个许琪然也跟着来了,你还不去争取争取?” 云离黑脸。 笑歌继续纠缠,笑声爽朗,倒还真引来了一个人。 “你这妓院,是打算继续开下去呀?”上官霖出现在旧址,在旁人看来并不意外,他一个风流花花公子,在于这么些也是理所应当。 笑歌看着他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忽然间心绪难平,那句“哥哥”也始终难以说出口。 “对呀。”她故作轻松,两人相互对视,彼此的眸中都有如结上一层寒霜。 “本公子可以进来看看吗?”他对醉春楼很感兴趣,非一般地感兴趣。 并不是因为这里曾经美女如云灯红酒绿,而是因为这里是面前这个女人的老窝。 “不可以。”笑歌当机立断,二话不说就拒绝。 醉春楼要重建,地底的一些暗道也在挖,让上官霖进来不保险。 而且,他们现在并不是……兄妹,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而且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深不可测,实在是琢磨不透。 她曾经问过柯陌上官霖的身份,柯陌只是叫她放心,安分即可。 如若他真的是柯陌的手下,又怎么会用“安分”两个字。 笑歌不信他。 听到笑歌这话,上官霖表现的有些委屈,只得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你是个机灵的,不肯让本公子偷个师学学,不如公子入个股怎么样?” “这么些年对醉春楼的贡献我都看在眼里,不过你可要注意了,以后这醉春楼将会成为一个温泉场,这入股还是另找一家妓院吧。” 上官霖眉梢一挑,不知道笑歌究竟在敲着什么算盘,最后他哈哈大笑两声,“开张了记得告诉本公子,本公子也好前来捧场。” “一定。” 上官霖悻悻地转身,眼里一丝精光闪过。 这个女人,来到大呈国土,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八十三章 神秘男子 这个女人,来到大呈国土,究竟有什么目的? 上官霖眉眼不悦,忽然间眼前闪过一个黑影,他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那个黑影,如此熟悉,他绝对不会看错。 依旧是清秀别致,小巧玲珑,满室茉莉已开,庭院间兰香桂馥,沁人心脾,“茉莉阁”这三个字名副其实。 小桥上一抹倩影静立,似在思念故人。 河畔的老嬷嬷见蒋侧妃这幅模样,叹了一口气。 这都过去多久了,这女子居然还在痴心念想,不知道把握眼前的太子。 这才是她的夫君,她未来的依靠呀。 老嬷嬷摇了摇头,只好端着食盒走了回去。 明年一到这个时候,侧妃娘娘就这样无心饮食。 今日的她倒也俏丽动人,原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如今多加修饰,倒也真的惊艳了一把。 这番等候,不就是为了一个念想? 庭院里人迹罕至,四处空空,偶尔一两声鸟啼莺鸣,都能把桥上那人惊了去。 几年了,这幅模样,这番等待,这番煎熬。 身后枝桠响动,蒋清音惊诧地回头,待看到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眼里的期待的火苗完全被浇灭。 “是你?”蒋清音等不来故人,还真的等到了熟人。 上官霖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直接无视蒋清音眸中的愤怒,四处打量,不肯放过这其中的一个角落。 “身为朝臣之子,居然光明正大擅闯东宫!你不怕太子殿下降罪吗?”她言之凿凿,的确是有理。 可是上官霖丝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开口:“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嘴角闪过一丝嘲讽,“别人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以为本公子会忘记吗?别想等到他,他早就死了,没死也必须得死。” “你这个疯子。”蒋清音瞋目。 “我是疯子?呵呵。”上官霖明明是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皇上早已在东宫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没死,只要他敢出现,就是自投罗网。” 蒋清音缄默。 “别再痴心妄想,不过也可以告诉你,本公子今日看到一个和他极其相似的背影,说不定他就来了。”明明是陈述句,却说得如此含糊如此嘲讽。 “你!个!臭!流!氓!” 忽然间背后传来一声怒吼,上官霖一听这声音,只觉得头疼。 是那个不好惹的无双公主,柯钰。 “你这个王八蛋!你太过分了!居然跑到茉莉阁毁我清音姐姐的名声!你这样有没有将太子哥哥放在眼里!”柯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骂。 虽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有上官霖出现的地方肯定没好事,所以凭着她的主观印象,她直接劈头盖脸地谩骂。 上官霖无语,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无奈。 “公主!你还好意思说呢!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见到了本公子也不知道羞涩,反而无理地谩骂,你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有失公主的仪态。” “你管本公主怎么做!这件事情本公主一定会告诉太子哥哥的!你就等着挨罚吧!” “你说吧!本公子就是来看太子妃娘娘,结果一不小心迷路了。” 话音刚落,谁知道一个礼盒就打了下来,柯钰依葫芦画瓢,“本公主只是想打你头上的蚊子的,谁知道一不小心打错了。” “……” 她们两个人一见面就吵,也吵得人心情好了些,至少蒋清音是这么觉得的,看到上官霖吃瘪,她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上官霖无语地往前走,谁知道柯钰紧跟了上去,“本公主今天就跟着你了,免得你又调戏别人,坏了别人的名声。” 上官霖的脾气并不算是太好,可面对这个皇上的心尖宝贝,也不能气急败坏,更不能像往常一样出招整她。 “那公主想跟着就跟着吧。”上官霖开始了自己的冒险之旅。 开始是沿着东宫走来走去,柯钰有些吃力,气喘吁吁。 后来又乘了一艘小船,而且还是装修豪华地那种,柯钰没找到另一艘船,于是跟在岸上走,安慰自己是强身健体。 后面上官霖腾空一跃,跳进了山林里,柯钰咬咬牙,不肯服输地跟了上去。 谁知道这一上去,就看到一个潇洒恣意的红衣男子正坐在树上看她。 “公主这么想跟着本公子干嘛?莫非是看上本公子了?”真不知道这位公主脑回路是怎么长得,谁会在深山老林里面玩女人呀,再说现在他身边又没有带女人,莫非自己还要去山里找个女野人? 这句调笑的话在柯钰耳里就成了大不敬,她恼怒地跺了跺脚,“谁喜欢你了!告诉你!父皇马上就该给本公主选驸马了!” 她小嘴一撅就走了,上官霖却记着了她的那句话。 无双公主选驸马? 皇上这么多年都不提他的亲事,莫非是等着柯钰长大成人? 上官霖心里暗呼不好,急忙跳出山林,他必须要想办法。 —— 上官霖抛下几句话,走得潇洒,来去如风,蒋清音却愣在原地,一行清泪流下。 那个人本就不应该出现,不能出现。 或许她真的是他的牵绊吧,眼泪模糊双眼,她放声痛哭,耳畔乐曲声传来,熟悉而又忧伤,她心里咯噔一跳,在朦胧间抬眼相看,只见树后早已空空如也。 走过去,只有一片柳叶飘散于地表,带着那人嘴边的温存。 哭声又起,却辨不明究竟是喜悦还是哀愁。 “你究竟还是来了。”柯陌看着眼前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递过去一杯茶水,那人却拒绝了。 柯陌也不怪罪,只是开口说道:“你太嚣张了,居然敢在白天的时候到访东宫。” 今日是个敏感的日子,皇上自然也知道,东宫周围不知道布了多少眼线。 “我不想看她太伤心。”男人的声音嘶哑而苍老,他的声带受损,此刻就像一个干枯的树皮一样,发出的声音十分刺耳。 “草率。”柯陌气定神闲,会着面前的这个老熟人,“你这么做,只会让她的伤感加倍,你知不知道,给人一个微薄的念想,不如断了她的念想。” “残忍。”那男子摇头,“你和那老东西一样,一样的残忍,这或许就是帝王之道吧。” “我们并不残忍,只不过看对谁而已。”柯陌眼前浮现那个笑靥如画的小脸。 那男子对柯陌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不过付之一笑,“如果你维护的那个人骗了你,你还会对她好吗?” “会。”柯陌语气坚决,他的这档子破事从来没打算瞒住眼前这人。 “这就好,千万不要想那个老东西一样,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柯陌想到他的母妃,不禁摆首,三皇子之母叶氏,当年极受宠爱,诞下三皇子后获封贵妃,皇帝更亲自抚养老三。 只可惜……最后叶氏被发现心里所爱另有其人,先是叶氏全族被诛杀,后又是三皇子流亡前线不知所终。 他的笑歌,绝不会成为下一个叶氏。 “最近柯齐的手脚很多,你得小心点。”那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多久,他开始提醒起朝廷的乱局。 “嗯,”柯陌也开始严肃起来,“不过本太子一直摸不清他最近在做什么。” 那人却玩味地开口:“一些芝麻绿皮的小事。”知道了柯陌的态度,柯齐所做的事情,譬如讨好关小花的确是小事。 柯陌知道他是极其靠谱之人,他说小事就一定是小事,他抚了抚茶盏,忽然间感叹,“这种日子不会长久了。” 那人点头,的确不能长久下去。 他踏步走出,一切归为平常。 忽然间有些想念自家媳妇儿,柯陌耸了耸肩,乘坐着马车行于大街。 “梦醒时”三个字若隐若现,柯陌叫车夫停下,自己走进去选取首饰。 这家店百年老店,不是某女的产业,做工精致讲究是自然的,最关键的是融有百年老店的端庄大气。 怎么说呢,就跟英国王室一样,不管那些所谓的奢侈品品牌有多么火多么亮眼,可是王室成员只会千篇一律地穿着那些合乎礼仪的礼服。 柯陌挑好一条金底镶嵌着蓝宝石的项链,谁知道这时掌柜的面露尴尬地提醒:“太子殿下赎罪!这条项链六王殿下已经要了!” 柯陌一听柯齐订了,抢来也没什么意思,他不想给笑歌一个二手货。 “六王订这个作甚?” “这个小的不知,只知道六王殿下已经买了不少了。” 掌柜的汗涔涔,生怕柯陌硬要拿走这条链子,要知道面前这位可是太子爷呀,他如果想要,六王也得让他呀。 “嗯。”他将项链放回,看到那边雕琢的器具,若有所思。 待他走出梦醒时之时,已至夜间,眼睛还有些酸涩,柯陌心情到算是愉悦,带着一抹淡笑回到东宫。 可等他回去,东宫里竟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何多福看到消失一天的太子爷立即迎上来,满脸焦急,说出了一个让柯陌目瞪口呆的消息。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遇刺了!” 第八十四章 真的好丑 是梦吗? 她看到她自己站在熟悉的山庄里,身旁站着那抹熟悉的人影,嘴角噙笑,注视着她拉着风筝来往。 忽然间星河转移,只一瞬,她已经置身于大呈,一旁是云离云别在醉春楼的旧址上来来往往,一旁是行人们自得其乐,她悠然自得地走着,忽然间面前出现一辆马车,一道寒光乍现。 那把匕首,她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来不及反应,只是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那把匕首,是百里禁归送给她的,被她一并扔在了北漠。 可如今,这把匕首又出现了,而且正对着自己…… 只知道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她倒在血泊中,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眼里的不可思议依旧。 不过是断绝关系,可她从没想过,百里禁归居然要杀她。 还是……会是他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上次贺不悔要下蛊毒害她?如果不是,为什么会偏偏选用这把匕首? 不是,不是,如果是他,他就不会在吴家村救她了;如果是他,那把匕首刺下来就不仅仅是受伤这样的结果了,她一定会死于非命。 她微微阖眼,撞上眼前这一双略带红色的眸子。 “醒了?”他声音沙哑,看来也是守了一宿。 她忽然间笑了,也很心疼他,她原本就是一缕异世孤魂,何德何能,才能得到他的宠爱和在乎? “嗯。”只是一个音节,她就觉得嗓子喑哑得厉害,火辣得疼痛让她心里一紧。 “乖,先把药喝了,再休息一会儿。”他对刺客的事情只字未提。 笑歌看着嘴边的药汁,也不含糊,直接喝了下去,这样一来嗓子愈发不舒服了,可她也没表现出来,倒显得乖巧得很。 “好了,以后也不准一个人出去了,这段时间乱得很,眼皮子底下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不知道躲一躲,教你的武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语气很显责备,但更多的是自责。 笑歌讪笑,依旧一不做二不休地选择回避问题。 柯陌拿过绿衣递来的毛巾,轻柔地给她擦脸,毛巾还带着热气,笑歌一段时间睁不开眼睛,再一瞧,发现这男人又开始解起她的衣裳。 “你干嘛呀!”她明显还处在惊吓之中,立即拍了拍柯陌的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柯陌皮硬,倒也不觉得疼,可她磕到了他的骨头,一双手蓦然发疼。 柯陌无奈地接过她的小手给她揉揉,“你可真是的,想哪里去了?爷只是想给你擦擦身子,昨天做了一宿噩梦,一直出汗,爷这才准备把你弄得干净一些。”胸间的伤口没好,手上又被撞疼了,她就是只不安分的小野猫。 笑歌脸上也不爽,开口说道:“你去让绿衣来,我和她就可以了。” 某男这下子也不爽了,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福利,于是立即拒绝:“不行不行,她哪有本太子熟练。”倒还真是柯陌比较熟练。 “我拒绝。”以前虽然也啪啪啪,但好歹是在晚上,现在这么个大白天,被看了身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哪去了,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爷又不是一头种猪,随时都会发情。”以柯陌以前的表现来看,在某女面前的确表现的像是一头种猪。 “爷真的是无语了,爷发誓好不好,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呢?” 最后还是笑歌看到柯陌下决心保证,这才点头。 她的伤口还在渗血,柯陌的手脚十分轻柔,生怕让伤口再次撕裂。 这道伤口,又长又深,只差一点,就会让她当场毙命。 这么丑陋狰狞的伤口,日后也会留疤吧,柯陌扫过她雪白的肌肤,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愧疚和坚定又多了不少。 他轻轻地帮她翻身,擦拭起光洁的后背,眉头紧皱,着实是丝毫不敢放松。 感受到她身子的紧绷感渐渐消失,柯陌将她抱在身前,认真地替她清理起身子的每一处肌肤。 待到他觉得干净了,再一瞧,眼前这人已经昏昏入睡,呼吸平稳均匀,睡梦正酣。 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利用他的劳务,还没良心的睡觉的,这普天之下,怕就只有她一人了吧。 那又怎么样,爷养着,爷愿意伺候! 柯陌轻轻吻了吻她依旧有些失落的眼角,下定决心:“这件事情,本太子会给你一个交待。” —— 匕首,马车,血渍。 匕首上面刻着的几个字,柯陌绝对不会认错,那是上官笑歌的笔迹。 马车早已是空空如也,废弃在城郊,可那上面残留着的一丝红土,柯陌记得,那是北漠才有的一种特殊地形。 血渍,那满地未被清洗完毕的血渍让柯陌心一绞。 北漠,依旧不肯放过她吗?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原来她之所以不躲开,是因为如此……心里涌来一阵失落。 忘掉一个人何其之难。 当初在江南,他和百里禁归有过协定,都要保证她一世安稳。 可如今,这又算是什么。 柯陌觉得这朝廷,愈发叫人看不清楚了。 “呵呵呵……太子哥哥……”耳畔那一声轻笑让他脑袋一百,再回眼,眼前只有郊外的荒凉和远处城门上排列齐整的看守来来回回。 “谁在笑?” 这城郊空旷无比,他们恰好站在高处,周围风景也是一览无遗,刚才他的确没看到四周有人影,莫非是他出现了幻听? 被问到的向凛愣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似乎也听到了这个笑声,但事实上他就是没看到有人来往。 “属下听到了声音,没看到人影。” 这句回答倒是给了柯陌一些肯定,不过也更添疑云。 这方圆几里之外都是寥无人烟,那么,那笑声又是从何而来呢? 鬼神之说,柯陌不会相信。 而且那语气……实在是太过熟悉……似乎在某一个刹那,和儿时的记忆相重合。 他迈步上前,选择驾马奔驰,搜索着四周的人影。 扬尘迷眼,最后柯陌停在了一处山谷。 这里空旷无比,说句话也会有回音,想必那久远飘渺的笑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吧。 一个示意,柯陌下马,静默地步于山谷。 在这里,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能被放大无数倍。 脚下有一些包裹食物的布帛和碎屑残渣,看样子那人已经走了,他眉间蹙起,也不再探险,今日他都快忘了过来的目的了。 等他缓过神,重新踏入回程,耳畔的那抹声音忽然加重了。 “太子哥哥,你还记得笑儿吗?” 这句阴冷的话飘入耳中,柯陌心里咯噔一跳,似乎是明白了柯齐最近的所作所为。 这句声音如此真实,绝对不会是他媳妇儿嘴里说出来的,柯齐最近动作这么大,要么就是在找人模仿上官笑歌,要么就是……真正的…… “你是谁!”她蓦然策马回首,对着山谷吼道。 山谷里出现呜咽哭声,原本就声音软糯纤细,现在加上山谷回声,更加显得哀怨无比。 “你是谁!”柯陌绷脸,等不到山谷里的回应,他二话不说,直接放火烧谷。 滚滚浓烟四起,柯陌叫人围住山谷,看这其间的反应。 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山谷里跳出来一个红色身影,一面跳脚一面尖叫。 “太子!我去!奶奶的!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居然放火烧山!” 原来是上官霖。 柯陌的心情忽然复杂,分不清究竟是释怀还是更加紧张。 他也参与了这件事? 看到那抹身影接近,柯陌最终选择无视,扭头离去。 这件事情困扰他太久了,是时候解决了。 策马回东宫,路遇梦醒时,柯陌顿了顿,“太子妃醒来没有?” “刚才有人来通报,娘娘还未醒。” 某女醒来后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就继续睡,过着像猪一般的生活。 柯陌点点头,走进梦醒时,继续着昨日的动作,忽然想到什么,他不忘交待一句:“她醒了立即通报。” “是。” 归于平静,只留他认真的侧脸。 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直到向凛的通报声传来,“太子,娘娘醒了。” 柯陌放下手里的工具,眯了眯眼,刚好,他的东西也打磨完了。 起身耸了耸肩,高大的身子窝在一个小板凳上,还是有些酸麻。 “走吧。”他宝贝一般将劳动成果放在怀里,马不停蹄地往东宫赶。 “呕……”笑歌觉得自己都快把胃酸呕吐出来了。 若不是昨日受伤太医号脉说她肚子里没货,她都快认为她怀上娃娃了。 “嗯……”她歪在床上,满脸煞白,虚弱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那男子风尘仆仆而来,看到她愈发虚弱的身体,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某女摇摇头,顺势就倒在他怀里,舒坦一点。 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柯陌急忙交待:“快去找太医。” “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太子妃一有风吹草动,整个东宫都惴惴不安,哪里还肯闲着。 某女呆着一张脸,倒在他怀里不说话。 “受苦了。”柯陌也说不出什么矫情的话语安慰,见她没反应,他忽然间想到什么,拿出怀里的宝贝,笑歌见包裹的布帛一点点打开,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看到那一个熟悉的样式,她忽然间哭笑不得。 “你做的?”这是朵玫瑰金簪。 “嗯。”柯陌见她喜欢,只是在一旁傻笑。 笑歌拉过他的手,见其中小伤口不少,忽然间眼泪就淌了下来,明明就是帝王之手,还做些工匠该干的事情。 “别太感动,爷知道你会喜欢的。”柯陌的语气里满满的自豪。 笑歌只是继续哭,继续哭,最后冒出了一句让某男黑脸的话。 “……真的好丑……” 第八十五章 假装怀孕 “……真的好丑……” 那朵花简直四不像,手工也是极为粗糙的,她混迹珠宝界这么久,一眼便看出这是个次品。 柯陌轻咳一声,“这可是爷第一次做这个,凑合用吧。” 某女嘟个嘴,“知道啦,我会凑合用的。”不知道当她把这个簪子戴出去,别人会怎么看。 谈话间太医现身,笑歌翻了翻身,但还是觉得不舒服,所以赖在了他怀里。 “好好给太子妃看看。”柯陌的语气严肃,叫太医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轻轻给笑歌号脉,最后面露不可思议,不安地咽了口口水,经过反复确认后,他抬起头通报:“禀告太子殿下,娘娘似乎有喜了?”昨日他也为笑歌号过脉,丝毫没有滑脉的迹象;今日再一号脉,居然就有孕了? 这一夜的功夫,也太快了吧? 柯陌刚开始是喜悦无比,很快便理智下来,立即怒喝:“你可得好好诊断好了!太子妃究竟怀孕没有?”他们同房才几天,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快? “太子殿下饶命!老臣反复号脉,可娘娘的脉相里的确有一丝滑脉,若是太子殿下不相信老臣,可以让其他的太医来确认一下呀!”太医只当是太子被绿了,所以不肯相信太子妃有孕之事,他也是懂得一些皇家秘辛的,所以急忙将自己撇清关系。 柯陌冷静下来,疑惑的双眼撞上笑歌眼里的焦灼不安,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算是安抚。 “方才是本太子高兴过头了,你再说说,太子妃的身体情况。” 那太医战战兢兢地回话:“回太子殿下,娘娘的孩子应该月份不大,以至于昨日老臣没号出,今日也是偶然号出一丝滑脉。” “有多大了?”柯陌正襟危坐,看似问得随意,可太医丝毫不敢随性回答。 关于孩子的月份问题,可是最敏感的,而且方才太子的惊讶是真,看样子不太认可这个孩子。 这个时候,若是他说错了,太子和上官将军府,他都得罪不起呀。 “额……老臣觉得这个孩子应该一月左右。” 见柯陌脸色未变,他觉得自己可能说对话了,于是舒了一口气。 “极好,去领赏吧。” 透过那层做工精致的帷帐,难以辨别柯陌的神情,太医慌张地退下,谁知道这时候忽然被柯陌叫住了。 “太医,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 太医立即跪下,“老臣知道!老臣知道!老臣这就去通报太医院上上下下准备伺候太子妃娘娘。”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得到了柯陌的默许,离去。 “我……”笑歌绷着一张脸,一对柳叶眉也蹙起。 “没事。”柯陌搂了搂她,“本太子心里清楚。” 他占有她的时候感受到了她那里的阻碍,床单上也有点点梅花,她只是他一个人的。 如今这么几天的恩爱,即使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生命,也不会这么快被发觉。 一个月前,恰好是他离开京都的时候吧。 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会以为离别前二人会恩爱厮磨,即使有孕也是意料之中,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候。 可他没想到,两人之前完全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而已。 她明明没有怀孕,却有孕相,看样子是中毒了呀。 “怪不得,昨日那人看似是来行刺,实则只微微刺伤我。”为的就是将刀刃上的毒药加在她身上,而不是为了取她的命。 柯陌联想到北漠的参与,只觉得这件事情愈发复杂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之人有些不悦,柯陌捏了捏她的鼻子,“乖,都交给本太子,你好好养身体就行,假装怀孕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嗯?” 她心里感觉空空的,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又给你添麻烦了。” “胡说什么,是我一直给你添麻烦。”那背后之人,一定是冲着他来的。 他隐约感受到她撅起的小嘴,她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其实要是真的有个小娃娃也是挺好的。” “想生了?等你好了爷再努力点就行。”他故意调笑,打破如今这种沉寂的氛围。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最后柯陌哄她入睡,匆匆离去。 —— 茉莉阁。 老嬷嬷看着石凳上那女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 以前过了那一天,侧妃伤心了一两天,渐渐就恢复常态,开始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虽然在她老嬷嬷眼里看来依旧是不正常,可也比现在好多了。 现在这好好的一个女人,成天坐在柳树下拿着一枚柳叶发呆,嘴里还胡言乱语的,一说她,她还会瞋目瞪你,老嬷嬷真觉得侧妃已经疯疯癫癫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老嬷嬷一花眼,忽然间看到一抹身影走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立即欢呼雀跃。 “老奴叩见太子殿下!” 柯陌完全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到蒋清音面前,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柳树叶,不禁在心底唾骂了那神秘男子一句。 说了本就不该给她念想,如今果然一语成谶。 “本太子找你有事。”开门见山,一直是他的作风。 蒋清音看见他眉眼间的愁容,想也不用想,他是为谁而来,能调动他心绪的,不过是一个女子。 “为了太子妃?” “嗯。”她医术极高,此刻用她是最好的选择。 蒋清音似在听,又似不在听,神情恍惚。 “他还活着。”柯陌关键时候选择了卖兄弟,一句话,四个字,有如平地惊雷,面前的女子眸中放光,眼里顿时就模糊了起来。 虽然她有所预料,可当她从柯陌口中得到了肯定,还是喜不自胜。 柯陌看她喜悦的模样,心里多了一份愧疚。 男人的斗争,女人卷入进来,老三有错,却又无可奈何。 老嬷嬷见太子眼底的愧疚,只当他是愧疚于冷落了侧妃这么久,以为自家侧妃的好日子就快到了,于是她步履也不禁欢快起来,来到厨房就嚷嚷着要灵芝燕窝。 “哟,老婆子,你今日看起来十分高兴呀。”厨房的老娘只是冷哼一声,倒也不知道侧妃的老嬷嬷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要知道人家太子妃都怀孕了。 “哟,你还不知道吧,刚刚太子去了咱们茉莉阁了,现在还在和侧妃谈心呢!”脊梁骨一挺。 厨娘只是微微一笑,莫非是太子妃一有孕,太子就按捺不住寂寞去了茉莉阁?这精力,也太猛了吧。 老嬷嬷继续吹捧,“你不知道今天太子对我们侧妃有多么温柔,看得我这老脸都红了,依我看,咱们侧妃翻身的日子就快到了。” 老嬷嬷说着,忽然间厨娘行礼,“绿衣姑姑安。” 老嬷嬷也立即收敛,没了当时的放肆。 绿衣满脸玩味看着老嬷嬷,她的话她都听见了,现在就到了给自家主子竖威风的时候了。 “给我把所有的灵芝都给太子妃娘娘留着,我家娘娘最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好生补一下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老嬷嬷立即凌乱在风中。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怀孕了?等到绿衣言笑晏晏地离开,老嬷嬷立即告辞,没想到她们茉莉阁与世隔绝到了这种地步,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 太子妃有孕了,就算自己主子跟着生,也不是长子呀。 她叹了口气,急忙赶回茉莉阁。 “娘娘,你是不知道,那老妈子还真的狐假虎威呢,居然说要吃燕窝。” 笑歌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她对蒋清音的印象不算差,但她却抠住了绿衣话中的一个点,“你是说,她狐假虎威?她向谁借的胆子?” 绿衣咳嗽一声,脸上堆满傻笑,意图蒙混过关。 “说实话。”她咄咄逼人,注意着绿衣脸上神情的微妙变化。 绿衣急忙端起药碗,“娘娘,奴婢先去送个碗,请娘娘恕罪!”她逃之夭夭,后怕地吐了吐舌头。 总归这坏人不能让她当,还是等着太子殿下亲自来说吧。 笑歌如今大伤未愈,加之还得假装怀孕,只能躺在床上,看到一溜烟跑着的绿衣只得在心里憋了口气。 这丫鬟,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在这边思忖,忽然间听到外面极大的阵势,她探头瞧去,听到太监纤细的声音传来:“太后娘娘到!明妃娘娘到!” 原来是故人。 这下子绿衣也讪讪地跑进来,扶住笑歌的手,让她下床行礼。 太后倒是满脸喜色,看她一弓身,二话不说就免了她的礼数。 “太子妃免礼吧,只好些养胎就行。” “儿臣多谢皇祖母。”她重新回到床榻,冲着远处的明妃一笑。 “这普佛寺还真灵,前几日哀家还带太子妃去祈福,今日就有了喜讯。”太后脸上的欣喜绝对不是假装,见她眉眼弯弯,说话时目光也不离笑歌的肚子,看来对这个孩子颇多期待。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太后在后面操纵。 “妾身也为太子妃感到高兴呢,太子妃第一次怀孩子,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妾身。” 笑歌笑着答谢,对于为人母的期待也多了几分。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存在就好了。 ------题外话------ 大Boss就快出现了,稍安勿躁 第八十六章 “你就在这里好好养胎,外面有什么风声你都别管,哀家会帮你处理。” 太后的一句话让笑歌觉得莫名其妙,她倒是不知道外面会有什么要紧的风声,想到绿衣今日的怪异,她纳闷地开口:“太后,外面有什么风声呀。” 太后一副说瓢嘴的样子,急忙改口:“太子妃就当哀家说胡话即可。” 笑歌穷追不舍,“太后,你不告诉儿臣,儿臣到时候又得乱想,到时候心事重重影响了胎儿怎么办?”她发现肚子里的孩子觉得是她最好的筹码,可若真相曝光,这也是她最大的死穴。 “哎哟,你这孩子,哀家告诉你你可别乱想。”她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皇祖母请说,妾身听着。” “今日你有孕一事一传出去,便有人说太子当时对着孩子略微不喜,估摸着有可能是……”她咳嗽一声,没有说下去,可这后面的话彼此都心知肚明。 随后太后又义正严辞地开口,“哀家当时就反驳了过去,太子妃的品行哀家还能不知道吗?不知道是谁在后面乱嚼舌根,所以哀家派人彻查了此事,一定要给太子妃一个清白。” 笑歌懂了,太后这是在表功。 先吊足你胃口,在打压你一筹,最后抬起你,变了法子地让她感恩。 “儿臣多谢皇祖母维护。”话虽如此,她还是得笑着称谢。 “这件事太子妃真正应该谢的是明妃。”太后一把拉过花自明,“明妃可是一听到风声就立即下令封锁了,随后来向哀家请这个先斩后奏之罪,哀家倒觉得应该奖赏,哪里该罚了,太子妃说是不是?” 笑歌略微迟疑,嘴角很快堆满笑容,连声称谢:“本宫在此多谢明妃娘娘。” 明妃依旧是笑得和善,“都是妾身该做的,太子妃这样说做甚,妾身还得多谢太后娘娘不罚之恩。” 场内之人你来我往,和气满堂。 “说起明妃,最近你也是辛苦了。” 笑歌听老婆子话锋一转,似乎是要引入正题了。 太后果然眼里带上了一丝怜悯,“最近明妃忙着无双公主招驸马一事,成天操劳,什么东西都得自己过眼才放心,连皇上都抱怨被冷落了。” 原来正题就是柯钰招驸马一事,看样子明妃已经被太后拉入了她的阵营,那么明妃的女儿自然也要嫁给她阵营的男子才好,如今他们二人前来,真正的目的怕是为了将军府里那个神秘诡谲的上官霖。 想通了,笑歌也能灵活应对。 “太子妃,你说你哥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吧,明妃和哀家都对你哥哥挺满意的,不知道太子妃,能不能和你母亲谈一谈?” 对上官霖挺满意?笑歌灿烂着笑着。 是对上官霖的家世背景挺满意的吧,不然凭上官霖现在的名声,能娶到妻那就是佛祖保佑了。 太后瞥了明妃一眼,明妃立即附和,可怜上明显就有些不情不愿。 “妾身也觉得上官将军府的确是公主的好去处。”明妃显然是骑虎难下,所以说的也委婉,只说上官将军府是柯钰的好去处,也不说上官霖是她的良婿。 她完全不知道上官霖究竟是敌是友,但她至少知道此人城府极深,而且他当初说自己喜欢蒋清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柯钰性子天真活泼,不谙世事,而且对于外界一直存有一种柏拉图式的幻想,而上官霖……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会是柯钰的良人。 笑歌对柯钰的好感依旧,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害她,可如今只能勉强应下,“儿臣的哥哥儿臣自己心里也是有谱的,不过竟然太后和明妃都同意的话,儿臣也愿意去和母亲说一说,不过事情最后还得取决于儿臣大哥。”她完美地将这件事的成败给自己和吕薇推脱责任,“太后也知道,儿臣这哥哥性子执拗,不喜拘束,若是把他逼急了,儿臣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太后知道她的盘算,步步紧逼,“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者他要娶的可是最尊贵的皇族,哀家还能委屈他吗?不然太子妃也可以看看,你嫁进皇家,太子可有曾亏待你分毫。” “皇祖母,这两者不能比的,皇祖母知道儿臣的哥哥向来放荡不羁,儿臣还不是害怕公主会受到委屈吗?儿臣嫁进了皇家,自然就是为皇家考虑的。” 她这话说的真真假假,太后心里有数。 “太子妃只管带话就行,后面的事情哀家自有打算。”太后又恢复了那笑面虎的模样,“太子妃好好养胎,他日哀家再来看你。” 她起身欲走,柯陌恰好赶回,太后笑着重回座位,看来又是一段寒暄。 “儿臣给皇祖母请安。”在虚与委蛇这方面,柯陌总是做得比她好。 太后知道他平日是个知礼的,今日迟来必定是有原因,于是多问了一句:“太子这个时候才过来,去哪儿了呀?” 柯陌坐在笑歌的床边,两人俨然一幅珍爱肚中孩子的景象。 “儿臣听说侧妃近日来心绪难平,便去看了看她,听说皇祖母来了,便立即往回赶,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笑歌立即明白了绿衣之前话里的躲闪,怪不得她会说茉莉阁的老嬷嬷狐假虎威,原来是真正的老虎去坐镇了,想到她在这里对付太后,他却还在和美人作伴,某女没好气地瞅了柯陌一眼。 感受到周围浓浓的怨气,柯陌轻轻抚着她的手背,算是主动认错。 茉莉阁远离宫廷喧哗,离芙蓉阁的确太远,太后也可以理解。 太后只是笑言:“太子如今可不能厚此薄彼,如今太子妃怀孕了,太子得多陪陪太子妃,同时呢,头几个月不能侍寝,太子也可以多去侧妃那里坐坐,多多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以前皇上就这么做的,哀家记得那段时间后宫可热闹了,添了不少小人儿,明妃是知道的。” 明妃可就是那个时候爬上了龙床,一举得宠。 被点名的明妃笑着点头。 听到太后的话,笑歌背地里掐了掐他的腰,那意思就是你敢这么做就死定了。 “儿臣谨遵皇祖母教诲。”柯陌故意答话,笑歌怒气更甚,又用力掐了他的腰一把。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们小两口恩爱去吧。”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记得哀家的交代,不能同房,同时注意些经手用的东西。” 笑歌看着她们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人终于走了,再不走她的屁股都快坐大了。 她起身动了动身子,碍于胸口的伤口,只得微微动动。 “好些,别把伤口撕开了。” 笑歌一看他“道貌岸然”的模样,立即一条腿伸过去,踹向他的命根子,某男灵活闪避,滚到床边,笑着说:“你这是要毁自己的幸福。” 搓衣板已经准备好了。 “毁个屁!”笑歌开始秋后算账,“你不是说要开枝散叶吗?本宫这就帮你的小二开枝散叶。” “这么血腥,本太子还有点儿小怕。” “少废话!你快说!你去找侧妃干嘛去了呀!” 柯陌抱住她的小软腰,就开始蹭起来,“没干嘛啦,明天你就知道了。” “然后明天你就带着她来见老娘,告诉老娘你们是真心相爱的。”似乎是狗血八点档的常见桥段。 柯陌也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怎么长的,给她耐心解释,“你中了毒才会脉相不稳,本太子这是叫她给你解毒。”见她恍然大悟,他弹了弹她的脑门,“没怀孕就醋劲这么大,怀孕了还得了。” “哼。”笑歌满意地拍了拍小肚子,“这还差不多。” 忽然想到太后嘴里的七七八八的事情,笑歌疑惑:“你说,上官霖会娶柯钰吗?” 柯陌听到他提起这件事,神情似乎很是不悦,谁会想要自己手心里的宝贝妹妹嫁给一个京都百姓口中混世魔王,而且柯陌是隐约知道上官霖的身份的…… “会娶吗?会娶吗?不会吧,娶了柯钰就等于给自己提前立了一个男人版的贞洁牌坊,他那种混迹风尘久了的男子,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呢?” 她自己说着自己的猜想,谁知道柯陌忽然开口打断了她,“他会娶。”他的语气很肯定,绝对不似方才的玩笑话。 笑歌面露疑惑,柯陌忽然又恢复了当时的调笑,“我们打个赌吧,明天若是上官霖娶她,你就躺在下面,我动;如果明天上官霖不娶她,你就坐在上面,自己动。” “啪”,就是一巴掌挥过来。 笑歌叹了口气,“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柯陌示意她不要多想,“皇上自然会有安排。” 笑歌眉梢一挑,着实不想看到这场灾难一般的亲事,“柯钰什么时候招驸马?”她必须做些什么才好。 柯陌无奈,“不必如此,上官霖不敢对钰儿不好。” “你以为过得好不好就是你们男人口中的那种好吗?”笑歌反驳,“如果是那样,老娘当初为什么要逃婚。” 柯陌沉默。 “总之,这件事情老娘要帮钰儿争一争!” 第八十七章 军队里简直就快炸开了锅。 今日太子忽然间就任命了一个新人当禁卫军属官,而且这人毫无家世背景,根据某些逛过妓院的人透露,这人曾是醉春楼的大掌柜。 云别换上一身戎装,站在一众禁卫军身前,几人叽叽喳喳,明显没将他放在眼里。 “都安静下来。”禁卫军王副统领出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喧哗。 王副统领对云别也提不起好感,但碍于是太子的人,他出言介绍了一下,“他叫云别!云朵的云!别离的别!”都是几个大老粗,用的词语也是简单无比,“上次太子妃遇刺!就是他救的太子妃!太子为了赏赐他!就让他进了禁卫军!以后他就是你们的长官了,记得军队的纪律!” 笑歌一大早找到他,让他混入禁卫军,然后……求娶柯钰…… 云别眼里闪过一丝深沉,他明白笑歌的意思,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是!”嘴上虽然这么说,禁卫军脸上都写满了不乐意。 云别漠视着几人,一言不发。 “好了!现在去训练吧!”王副统领看向云别,交待了一些基本的事情,就匆匆离去。 和太子的人,他最好保持距离,免得惹祸上身。 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练习的招式不以为然。 他们的招式陈旧老套,更重要的是这些招数都已经被外面的敌国所探知,再这样下去,国力只会越来越弱。 而他云别,是由百里禁归所调教,他的武功招式对现在大呈国的禁卫军来说,自然是新颖无比。 柯陌会答应笑歌的提议,不仅仅是为了给柯钰解难,更是为了强盛禁卫军。 太子不愧是太子,这一手算盘打得他由衷称叹。 “嚯!”禁卫军的吼声传来,云别眼镜一眯。 现在他该解决的首要问题是,如何让这群乌合之众相信他。 找茬之人自来,一个出身较高的禁卫军第一个不爽。 “云别!你来看看!老子的招式有什么不对!”他爹乃当朝三品,就因为他*,被送到了这么个鬼地方,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妓院的老板成了他的长官? 云别认识他,江职行,纨绔子弟一个,当日他被他爹从父亲从醉春楼里抓回去,江大人还出言威胁要派人砸了醉春楼,最后笑歌直接将他背地里渎职的证据发了过去,江府立即安静下来。 云别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开口:“手不直,力不够,不专心。” 他说的是实话,可许职行听来就不是这么个滋味,他反而叫嚣,“你敢说老子,那你来呀!” 众人起哄,也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属官究竟有什么本事。 云别眸子一厉,瞬间移动到他身前,只听见骨头咔嚓响了两声,众人看过去,许职行的手臂果然直得不可思议。 他立即吃痛地大叫,可是云别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云淡风轻地说:“不过是一点舒筋的手法。” 凌厉的目光转向众人,他气定神闲地开口:“谁来?谁来和我比试比试。” 几人面面相觑,叫嚷得时候都是义气凛然,现如今真正要上场了,谁都不吱声,都指望着哪个倒霉蛋先上去探探虚实。 云别直接点兵点将,指着许职行说:“就你,来吗?” 现如今被点名了还不来,那岂不是给纯爷儿们打脸吗?!忽然间身体里热血一涌,他立即应下:“好!来就来!” “好!好!真汉子!” “加油!干一架!” 底下人开始起哄,云别气定神闲,通过观看他们刚才的训练,他已经摸清了这人的套路,应付起来完全不是难事。 只见这个刚才被修理了一顿的江职行,壮着胆子上前,也有大干一场的态势。 只见江职行出招制敌,果不其然便是当时的几个旧招式,云别轻松找到漏洞,将他打趴下。 他可以这样做,敌国自然也可以,太子的担心绝不是多余。 “够了吗?还有谁想来试?或者你们一起来?”他的淡定和地上那人的痛苦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他们都开始犹豫,云别抛出橄榄枝,“谁能够战胜我,我就向太子请示,将官位让给他。” 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心动,要知道禁卫军属官只有四人,官位仅次于统领和副统领,他们这群没背景的人有可能混一辈子都混不到。 可他们也不想砸了禁卫军这一个金饭碗,于是试探地询问:“若是我们输了,你还不会背地里算计我们吗?” “就是!……”众人附和。 “只管来,不计人数,我绝不会是那种小人。”话音刚落,几人蜂拥而上。 云别看他们一个个双眼放光斗志昂扬,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不过越急躁就越越容易出幺蛾子。 云别轻功盖世,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却手下留情,并不伤他们。 “还有谁来?” 禁卫军们躺在地下哀鸣,没上前的也不敢来了,都愣在原地。 看来这新来的属官能被太子赏识,果真有两把刷子。 “没人来,以后就都给我安分一点。”他眸子一厉,“记得,以后都得听我的。” “属下唯属官大人马首是瞻。”这下子可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远处的一抹人影看着城门的这一幕,满意地颔首。 “太子妃的这主意,极妙。”说话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是许久未见的慕容旭。 柯陌胸有成竹,眉梢一挑,“这人是个人才,只可惜和朝廷有仇。” “太子自然有把握才会用他。”慕容旭对眼前这个狐狸太子的性情十分了解。 柯陌笑笑,“他和现在的朝廷有仇,关本太子何事?”他只要下一代朝廷。 二人笑着,心照不宣。 —— 酒楼里一抹亮色的身影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上官霖微微一笑。 太子出招了?找了个老熟人? 云别是那假冒他妹妹女人的人,看来那女人果真是别有用心,蛊惑了太子,将她的人手打入了禁卫军内部。 “啪!”折扇蓦然合上,上官霖只觉得自己要早日除掉这个妖女才好,“去城郊。” 马蹄声起,柯齐对来人并不感到意外,准确的说,是等候多时了。 “上官大少爷。”他坐在大殿里,自顾自地挑选着一些姑娘家用的首饰。 上官霖一瞧便明白,这是他为自家亲妹妹选的。 “六王好雅兴。” “也不是什么好雅兴,就觉得自己的女人,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 “啪!”桌上一角蓦然塌陷,上官霖双目含冰,怒斥道:“你居然敢碰她!” “上官大少爷息怒。”柯齐不慌不忙地解释起来,“上官大少爷应该比本王更清楚,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 “这不是理由。”上官霖猛吸几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强挤出一抹淡笑,看得人心惊,“碰了我妹妹就得负责。” “这是自然。”柯齐早有打算,“上官少爷可以放心,她会是本王的嫡妻。” “不止是嫡妻,她要成为你唯一的妻子。” 上官霖这话在柯齐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可他知道上官霖绝对没有开玩笑。 见他渐渐深沉的双眸,上官霖步步紧逼:“不过是一个妹妹,错认了,大不了和太子合作,本公子就当一直不知道,你觉得本公子做不出来吗?” 看上官霖眸光诡谲难测,柯齐拿不定主意。 “六王,如今科举一案暴露,朝中多少人受到牵连,而且都是你的党羽,现如今慕容旭被柯陌请出了山,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本公子讲条件吗?” 他说的都是实话,如今的柯齐,四面楚歌。 对于柯齐来说,他唯一的筹码就是尚未对他表态的皇帝老头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个男人各自思量。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上官霖听了出来,这是个女人的步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间他就有些紧张,近乡情更怯,他和他妹妹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哥哥~”门边探出一张俏丽的脸,那声哥哥明明不是在叫上官霖,可上官霖就是听的心神荡漾。 关小花看到那个穿着怪异的男子,略微打量了两眼,她有些怕生,但觉得他会是柯齐的客人,所以瞅了一两眼就急忙收回。 看到她冷漠的双眼,上官霖说不失落是假的,更关键的是愧疚。 她和那个女人果真是极其相似,不过他妹妹更消瘦,一双眼睛也经常无处安放,整个人瑟瑟缩缩,胆怯无比。 他记忆里的妹妹一直都是桀骜,骄傲,拥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宠爱,可现在…… 柯齐,这个软肋抓的真的很好。 她记忆里的哥哥却是冷静,早熟,年纪轻轻就背负了一家人的安危。 数十年过去,都是物是人非,两人相距如此之近,却认不出彼此。 “哥哥,他是谁呀?” 柯齐看上官霖缥缈的神情,勾唇一笑,“他是哥哥的朋友,你要叫他大哥。” 关小花顺从地说了一句:“大哥好。” 耳畔忽然传来那个假冒的女人的第一声“哥哥”,上官霖不禁思绪飘渺,明明眼前这人才是他的亲妹妹,可就是没了这份惊喜,有的只是无尽的落寞。 柯齐,高招高招。 柯齐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继续介绍:“这是本王的妻子,她原名上官笑歌,只可惜年幼时走失,口齿不清,被村民误听成关小花,不过不管如何,笑儿现在都是本王的妻子。” 她乐呵呵地笑着,脸上多出一丝红晕,眼底的幸福一览无遗。 上官霖忽然淡笑,很是轻柔地说:“该是谁就会是谁的。” 六王也接话:“是的,她该是本王唯一的妻子。” 她笑得单纯,不知道面前的两个男人已经默默地结盟了。 第八十八章 上官霖回到上官将军府,就被吕薇给拦下了。 吕薇相反倒是一脸喜气,上官霖向来擅于察言观色,猜想她母亲应该按捺不住去了东宫看那女人。 “不孝子,你可回来了,娘有事找你谈。” 上官霖扳着一张脸,“有什么事?” “嘿!你妹妹有孕了你也不知道去看看她。”吕薇满脸责备,上官霖只觉得可笑。 他算是蒙混过关地回应:“是吗?” 吕薇不满意他的态度,虽然他向来这样,可今日也忒冷淡了一些,于是她皱眉:“怎么跟娘说话的,到时候娘告诉你爹去,叫他教训你。” “好了,好了。”提到那个宠妻如命的上官辅,上官霖就一阵头疼。 殊不知上官辅也是如此,最怕别人提到他的不孝子,这样他又要从别人口中知道上官霖最近做的荒唐事。 “好什么呀,继续和娘过来,娘有话想跟你说。”这么一来似乎还真有要事。 上官霖跟着自家老娘亦步亦趋,随性地坐在椅上,等她说口中的要紧事。 “你知道不知道,最近无双公主要招驸马?” 上官霖立即摸清了吕薇的意图,但也装傻充愣,试探起来,“娘怎么会知道皇宫里的内幕消息?” 果不其然,吕薇没防心地回答:“是你妹妹告诉我的。” 听到是那个女人的主意,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你妹妹说,那日太后和明妃来找她谈,说想让你争取驸马之位,可太子妃和娘都觉得,你去做驸马对公主和你都不好。” 上官霖阴脸,那个女人这么阻止他娶柯钰是为了什么。 “你看看你,你平日里就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而公主又是个必需时常陪着的,娇滴滴的你也不喜欢,所以我们的意思就是你趁早收了这心。” 吕薇见上官霖面色不好,以为他看中了驸马的虚名,于是开口劝说:“你说说,虽然你也没个一官半职,但好歹也是咱们家的大少爷,谁敢瞧不上你呢,驸马这位子看着风光,可是咱们家也不缺这个……” “好了,娘,这件事儿子自有把握,娘亲不需要为儿子太过于担心。” 吕薇见他满脸严肃,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急忙唤他,“诶!你这个不孝子!听娘说完呀!” 上官霖头也不回地就走,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皇帝给他下了密令,柯钰这女人,他是一定会娶的。 至于那个女人,他不屑地勾唇,是时候收拾了。 —— “你是说,我哥说他的事情他自有把握?”芙蓉阁里假扮怀孕的某女听着绿衣传来的消息,不置可否。 “将军府里传来的消息是这样,夫人还窝了一口气呢,不过大少爷的行事方法向来如此。” “也不知道我娘用的什么方式说的,这么明显的提议,说得好自然和气,说得不好只怕会激将。”而且她记得,当日柯陌说得很肯定。 上官霖一定会娶柯钰? 可当她追问其中缘由,柯陌却不肯透露一个字。 这其中水深水浅,可真是难以捉摸。 “娘娘,你打算怎么做?” 笑歌半垂着双眼,思索起来,片刻开口,似乎打定了主意。 “我哥不是回话了吗?我们自然也要去给太后回话了。”她在绿衣的搀扶下起身,感觉伤口依旧有些疼痛,再加上如今整日躺在床上,她真的腰酸背痛。 最起码,这一杯杯补品灌着,她的赘肉飞涨,加上不运动,屁股也越来越大。 她跟柯陌抱怨,结果那男人还说什么“屁股大好生养。” “呸!”,就是一口唾沫星子吐他脸上。 在不停的抱怨之中,笑歌登上步辇去了永寿宫。 “太子妃娘娘到!”太监这点颜色还是有的,如今太子妃可是响当当的红人,那拥报声也自然是响彻云霄。 她睨了那太监一眼,走了进去,明妃和太后都在,看她们手中的名册,应该又是在商定驸马人选。 “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见她来了,面色和善,急忙开口:“出来作甚!出来了也行什么大礼!动了胎气怎么办?”语气里满满的责备。 可笑歌知道,这份责备是对于她不存在的孩子而言的,与她无关。 “儿臣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还不快赐坐!以后太子妃这礼数都免了吧。” 太后这特权,给的太大了,就连向来神色自若的明妃眼里都闪过一丝怪异。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太后这恩赐更像是在警告她。 “儿臣多谢太后娘娘体谅。”笑歌款款坐下,照例向明妃点头示意。 明妃看了笑歌一眼,开始寒暄:“太子妃近日养得好些了,孕期是要好些补补,这样子对以后的孩子和你自己的身子都是极好的。” “多谢明妃提醒。”明妃的话依旧不痛不痒。 虚与委蛇过了,笑歌开始进入正题,“太后娘娘,儿臣向将军夫人谈了谈,今日得到了回信,儿臣的哥哥依旧漫不经心,说这件事情他自己有决定,儿臣也摸不清他究竟如何决定。” 太后和明妃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太后立即变脸,“太子妃没跟将军夫人说这是哀家的主意吗?” “回太后娘娘,儿臣都一五一十地转述了,可惜儿臣的哥哥向来随便惯了,就连儿臣的父亲都无可奈何,这件事儿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可不行!”虽然明妃一直要求挑选一下其他的好男儿,当作后手,太后也允许了,可这不过是她安抚明妃的手段罢了,她只希望柯钰嫁给上官霖。 “要不然儿臣再和儿臣的母亲说说?”当然,她可以肯定上官霖绝对不会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太后也知道这么说这么强压对于上官霖这种人来说,完全没用,她必须好好思索一个确切的法子探探上官霖的意思才行。 笑歌觉得时机已到,立即献计:“太后,儿臣有个法子……” 三人聚头,窃窃私语,太后眉开眼笑,认可地颔首。 —— 这莫过于是太子大婚后最大的盛典了,由太子妃提议,明妃操办,皇上颔首,太后临场的一次招驸马比赛。 到场的个个都是大呈国地位极高之人,王公子弟皇亲贵胄,处处皆有。 当然一切的主角都是那个坐在阴凉处有些窘迫的无双公主,她总觉得这样明目张胆地给她选夫婿,还是……不太合礼数。 可是太子妃似乎兴致勃勃,即使是有“孕”在身也没有闲着。 柯钰向来乖巧惯了,也没有多说。 “好了!各位!”笑歌站起来,主持一切,她扫过众人,红唇轻启:“今日是给我们无双公主选驸马的第一关卡,首先第一关卡,比武功,这位是我们禁卫军首领崔涛!赢过他的人就能进入第二关卡!” 此言一出,谁还敢求去娶无双公主。 要知道这崔统领的武功在大呈可绝对不弱,他们这些王公子弟都是娇生惯养的,虽然也接受过正统的武术训练,可和真正的军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笑歌见他们已有人心生退意,开口解释:“公主身体娇贵,如若你们没有强健的体魄来保护公主,皇家又如何放心将公主交到驸马手中。”这话说得句句在理,可就是完美击退了一众跃跃欲试的年轻人。 “谁来!”笑歌中气十足地开口。 底下果然传来了回应,那人果然不是上官霖,第一个自告奋勇的是阮家长子阮无云。 这是笑歌第二次见到他,看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笑歌便觉得心里一寒,阮无云的阴险可是出了名的。 阮无云和崔涛动起手来,结局毋庸置疑,武功高强的阮无云更胜一筹,柯钰看到他阴晴不定的脸,撇了撇嘴。 她不喜欢他! 有人开头,一些人都开始登台比武。 不过这一轮参加的子弟两极分化严重,要么就是阮无云这种顶级权贵,要么就是一些父亲品阶不高的官宦之后,等着当上驸马振兴家门。 经过几轮厮杀,一个陌生的身影走向众人视线。 是云别,笑歌淡然地勾唇而笑。 “这人是谁呀?” “他凭什么上来呀……?” 底下人开始叽叽喳喳,只听到云别雄浑的声音响起,“在下禁卫军属官云别!” 他一开口,被他调教的心服口服的禁卫军立即附和:“嚯!” 底下的叽叽喳喳更多,一直沉默看戏的上官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原来那女人最近的一连串动作是为了让云别娶柯钰?看到台上那个傻愣着一张脸的柯钰,他脸一黑,妄想! 云别原本就熟知禁卫军的套路,如今和崔涛相较也是轻而易举取胜,当崔涛大刀被打下,云别礼貌地替他拾起,云淡风轻地开口:“统领体力消耗过大,云某胜之不武。” 崔涛知道他在给自己台阶下,也不含糊地接着:“没事,下次较量!” 看到这种牛鬼蛇神都混了进来,可这下子太后不高兴了,她略微懊恼地看向笑歌,笑歌立即笑脸相迎,调整进程,“还有人吗?” 这句话相当于说给一个人听。 底下一片沉寂,各人神色各异。 “看来没有人了?”趁上官霖犹豫,她要尽快拍板将事情定下来才好,“那……” “当然少不了本公子呀……哈哈哈哈……”那红衣男人笑得花枝乱颤,目光直射那边冷脸的小公主。 柯钰看见他,小嘴一撅,这男人怎么也来了! 第八十九章 太后一看到出来迎战的上官霖立即喜笑颜开,看来他对柯钰还是有点心意的。 “兄妹”二人对视,空气里似有火花迸出。 你出招,我自然也有办法应付。 “崔统领!请吧!”笑歌催促。 崔涛按照太子提前的交待请辞,“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臣实在是受了重伤!恐怕难以坚持下去了!” 上官霖听到他的请辞,嘴角上扬,而面前这个“妹妹”,也是笑得灿烂。 “不行!继续上!”太后巴不得崔涛体力不支,原本就没对上官霖的武功抱有多大幻想,如今对手蔫了,对上官霖可就是最有利的了,太后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明妃急忙圆场:“太后娘娘,崔统领家里也有儿有女的,再说明日他还得继续监督禁卫军呢,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太后阴脸,忽然间拍桌,“哀家说了不行!” 前面有明妃铺垫好了,太子妃趁机插话:“太后娘娘,不如我们找个人替换崔统领吧,找个武功相当的不就得了,这样子大家也不会有意见。” 太后犹豫间,上官霖忽然爽快地应下:“极好!就这样!不过你们可得好好挑选一个替换的人。”虽然他知道,那女人早就做好了打算。 太后淡笑,指着云别说:“不如就让他来吧。” 云别原本就是这几个入选之人里面家底子最薄的,如今用他来和上官霖决斗,赢了他在京都也混不下去了,太后完全可以用他身边危险太多否定这门婚事;输了,太后刚好还能将他踢出候选名单。 太后这左右逢源,看样子是对云别极其不满。 “太后娘娘,这怎么能行呢?咱们这个比赛最注重的就是公平,云属官也算是候选名单中的一员,太后娘娘这样做,会招人话柄的。”笑歌希望说服她,不过似乎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普天之下,若是太后真想做什么,还真没人敢拦下。 “就你们俩了,上吧!” 随着太后一声令下,云别开始出手,和先前所有的招数不同,上官霖总是狼狈地躲避,没有一丝水准的动作让人看了发笑,但巧妙的是他运气太好,躲过了这么多招却丝毫未伤。 某位小公主看到那个躲闪不及的怂包子,撇了撇嘴,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 但上官霖真正的功夫,怕是只有云别才知道。 这人极其狡猾,却又十分隐忍。 他的武功就像是宇宙里的黑洞,他从不会透露他的存在,总是消失在视线之中,可当你真正的被卷入,你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时间漫长,居然不分胜负,可是明显是上官霖占上风,他只守不攻,却完美的丝毫未伤,他出生于将军府,会有几个功夫也不足为奇,众人并未放在心上。 反观之云别的攻击显得十分有限,笑歌看到云别的招式,心里暗自纳闷。 莫非他也是在藏匿自己的真功夫? 好端端的一场比试,就在这两个人的相互防水相互试探相互隐忍不发的背景下变得极其无聊。 “好了!停!”笑歌出言打断。 “这么打下去没完没了。”她说的的确是实话,“不如我们就让无双公主来判断,这一局究竟是谁赢了。” 笑歌话锋一转,目光对向柯钰,看她兴致全无的样子,笑歌勾唇而笑,她相信柯钰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因为,她们还有明妃劝说过呢。 被点名的柯钰慌神,明显手足无措,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目光无所适从。 明妃适时开口,“钰儿,快说呀,你觉得谁赢了?”明妃的眼里写着“选云别”三个大字。 柯钰憨笑,再看过去,只看到太后慈祥的目光投过来。 “钰儿,别害羞,觉得谁赢了就选谁,皇祖母会帮你做主的。”太后的眼里写着“选上官霖”四个大字。 柯钰扫过眼前那两个并立的男人,忽然间小脸通红。 她知道母后的意思,她也知道上官霖并非良人,可她就是不想让他这么快走……她只是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驸马有多厉害而已! 小嘴一撅,她恰好撞上笑歌那双媚眼如丝的眼睛,她再次低头,陷入了沉默。 太子妃嫂嫂跟她说过,人这一生,尤其是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虽然她也不懂“古代”是什么意思,但勉强知道嫂嫂是在说她。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婚姻是极其重要的,嫁给云别只是一个幌子,至少她还可以保留完璧,寻得真爱,说不定还能浪迹江湖,去做那逍遥女侠。 上官霖看到那呆萌公主紧皱着眉头,手指相搓的模样,真的是快骂人了。 拜托!他的魅力比那云别抢一百倍好不好!这简直就是对他人格魅力的否定!某位向来在情场混的如鱼得水的男人不开心了! 可这种不悦在太后的眼里就成了上官霖吃醋了生气了,于是她直接开始强压,“钰儿,快选择!别忘了!你父皇说过什么话!” 明妃纳闷,她怎么不知道皇帝曾经和柯钰说过什么话? “钰儿,你要记得,关键时候你是朕的女儿,一切都要以皇家为重,不然,朕会剥夺你的另一个身份。”父皇的话似乎犹在耳畔,柯钰蓦然心惊。 她是父皇的女儿,更是母妃的女儿,剥夺她的另一个身份,就相当于杀了…… “我选!我选!”太后的这一句威慑实在是恰到好处,至少柯钰立即就被赶鸭子上架,“我选……” “等一下!”笑歌一看这架势不对,立即叫停,柯钰这幅被逼上梁山的样子,看来太后那老太婆是下了狠招了,她必须早点圆回来才行。 “等什么?”太后嘴角冷意十足,今日她算是看了出来,太子妃和明妃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上官霖做柯钰的驸马,反而这里弄出一个鬼点子那里弄出一个幺蛾子。 “哎哟……哎哟……”笑歌急忙扶住肚子,“哎哟!本宫肚子疼!” 刚开始太后还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戏,可当她看到某女影后级别的表演,立即深信不疑,一只手亲自给她拍背,一只手急忙指挥现场。 “哎哟……”某女倒在椅上,双手伸在背后,假装扶背,却暗地里狠掐自己的腰部,这下子可是真疼,疼得笑歌不仅脸色煞白,还把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这下子比试的确中止了,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前,给太子妃肚子里的龙种保驾护航,要知道这可是太子爷的心头宝,就算太后此刻对笑歌的意见再大,就算此刻的选择有再重要,此刻也是龙嗣为重。 “快去请太医!”太后一面派人将她抬上步辇,一面派人提前去东宫收拾。 笑歌这场戏演得惊天地泣鬼神,可当柯陌故作紧张的赶回来时,还是无可奈何地教训了这个不长心眼的媳妇儿。 “唉……”笑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瞬间满肚子苦水就倒了出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今天老娘一个人对付那么多老妖怪,真苦呀。” “这能怪谁?”柯陌拿起桌上的一碗参汤,谁知道勺子放在嘴边,这小家伙居然拒绝了。 “不喝,会长胖。”她最近都快被各宫送来的补品荼毒至死了,最倒霉的是有时候太后和她娘过来还要亲眼看着她把面前的补品喝完,笑歌只觉得自己吃的不是补品,是体重! 柯陌看到她削瘦的小身板儿,不折不挠地递过去:“喝,你不胖。”据他在床上的经验看来,他家媳妇儿压着会有骨头磕人,不舒服。 “不喝。”两人又开始无谓的斗争。 当然最后被剥的只剩下肚兜的某女还是禁不过某只大灰狼的流氓手法,俯首认错,将参汤给一口饮尽。 这臭流氓,每次就一边亲她一边剥蒜似的剥她衣服,逼她服软。 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碗,笑歌暗叹一口气,摸了摸腰间,什么时候她也有这么多积蓄了。 “唉……” “叹什么气!”某只大尾巴狼依旧将她当做抱枕,怎么舒服怎么抱,“本太子都帮你把烂摊子处理好了,这场比试就这么算了。” “啊?算了?”某女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这可是她的心血呀,就这么算了。 “你呀,开始就跟你说了,父皇心里有人选,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当事人怎么想,上官霖都会是驸马。”柯陌语气里还有些责备,“你今日弄了个比试选驸马,先斩后奏,父皇指不定对你成见颇深了,最近收敛一点。” “可是云别不当驸马实在是太可惜了。”都可惜,云别也可惜,柯钰也可惜。 柯陌淡笑,“本太子逗你玩的,你今日将比试的章程都说了出去,皇家的人说话都是一言九鼎的,本太子说的取消是指父皇将最后一场武试的结果取消了,让云别和上官霖都进了第二轮,你可得好好准备下一次要怎么考核他们才行。” “你不早说!”笑歌忽然坐起,脸上还是兴奋十足。 光滑的背脊暴露在柯陌眼前,某男看到腰间的青紫,立即发怒:“上官笑歌!你又开始自虐了!” 第九十章 “上官笑歌,你又开始自虐了!” 某女听到他这句怒吼,后知后觉地拿被子盖住自己身后的掐痕,在某男养猪一般的养育方式下,她真的是越来越蠢了,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bug把自己黑了。 “快躺下!” 一个猛扑某女乖乖躺倒,等待某男的教训和疗伤。 果不其然,没多久腰上就传来一阵清凉感,某男超过大保健按摩女的手法依旧,某女到开始享受起来。 如今她有伤在身不能行房,真不知道某男还能使出什么法子惩罚她。 “很享受?嗯?”对于一头憋了很久的恶狼来说,她这幅慵懒的小猫咪模样简直分分钟挑战他的忍耐力。 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后背,渐渐向前,他按摩的手法是真好,某女立即面红耳赤,仰着后背就要坐起,无奈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禁锢,她根本直不起身子。 小肚兜上的梅花变了形,一种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笑歌故意恶狠狠地趴在床上,想压住那男人的手,谁知道这么一挤压,弄巧成拙,某男不禁失笑。 “柯陌!你住手!老娘还有伤呢!”她扯着喉咙大喊,虽然看不到背上那男人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他此刻笑成了一朵花,一朵食人花,想把她吃下肚。 “放心,不碰你,本太子只是想让你知道本太子这么些天的感受。” 魅惑的声线传来,他说到做到。 他对着记忆里的某一处一掐,身下的女人立即败下阵来,现在的她头脑迷糊,身子烫的厉害,某男故意发问:“媳妇儿,你发烧了。”一语双关。 “柯陌……你快放开!你的手脏死了,伤口会感染的好不好!”她实在是佩服起某男的功力了,明明刚开始也是一个纯情的小处男是不是,现在居然就成了手法娴熟的撩妹高手了,反观她,嘴里脑海里的干货知识不少,可就是不会用,用的时候还得被柯陌牵着鼻子走。 男人在这方面果然是天赋异禀呀。 注意,这“妹”自然只能是她一个人了。 “本太子没有性病。”柯陌玩完之后居然吐出这么几个让人吐血的字。 笑歌只觉得又笑又气,这么些无知的古人。 抚摸上那条正在痊愈中的疤痕,他手蓦然一僵。 这条疤痕,是他的错,手指也不禁反复来回,惹得笑歌浑身燥热。 肩膀上忽然多了几口热气,微微侧头,那男人刚毅的五官已经展现眼前,笑歌看他眉心微蹙,迟疑地开口:“怎么了?” 刚开始还在没心没肺死皮赖脸地调戏呢,如今又开始多愁善感。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相信我好吗?”他莫名其妙说出一句话,笑歌想到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忽然有些头绪。 柯陌,这是要反击了吗? “你要做什么?”她愣怔了好久,才呆呆地问出这么一句没有水准的话。 她没等来柯陌的回答,只等来了颈间密集的吻,他吻的很深,一个个小梅花烙印下来,忽然间身子被抬起,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见他沉默不语,她抱住他反吻起他。 “柯陌……我……” 原本四目相对,两唇相贴,极其精美的局面,可忽然某男上下其手,她身子突如其来的燥热感让她惊呼。 “你不要这样……”她的身子真是难受极了,她明明感受到某男的老二也有反应,可这男人面无表情,愣是活生生憋住了。 男人在这方面果然是天赋异禀。 “说!以后不敢自虐了!”某男抓住她的要害,神色自若地撩拨她,看她紧咬的双唇立即黑脸,于是更深了。 “你现在又在自虐!”他俯身吻住她的红唇,她反手勾住他的脖颈,一把咬着他的薄唇,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说!以后还敢不敢自虐了!”他步步为营,坑蒙拐骗。 “你……个王八……蛋……” 笑歌费劲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她这句话在*时说出,毫无杀伤力,而且对于厚脸皮的某男来说,被骂王八蛋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某男听了只是大笑。 “哈哈哈哈……叫你平时撩我,还不肯给我吃。”他的笑容很灿烂,“说!以后还敢不敢自虐了!” 某女身子被他蹂躏在手,只是勾唇笑笑。 以下省略一千字。 忽然间耳畔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太子爷,我不敢了……” 他满意地叹了口气,抱她去浴室。 经过一段时间的厮磨,这两人香汗淋漓,明明一件衣裳都没有剥去,明明两人都阵地完好,没做到那一步,可真的比做了还累。 笑歌这下子看出这男人的手段了。 看着满脸潮红的某女,他真的不知道刚刚他自己是不是也在自虐,她好歹还舒服了一会儿,可他真的就是活受罪。 这一件事,某个小心眼的太子爷记着了! 他整理好衣着走出门,向凛依旧守在门外似乎等候多时了。 “太子殿下,属下都准备好了。” “嗯,派人看着她。”他满眼寒凉,一步步走出芙蓉阁。 —— 笑歌醒来时,眼前只有那个待字闺中的小柯钰。 “嫂嫂?”柯钰的脸上带着一丝潮红,可以理解,一个未出阁而且还是即将出阁呆呆小丫头看到了她颈上密密麻麻的小梅花,自然有种代入感,也是脸红心跳。 “你来干嘛?该不会看上本宫要本宫做你的驸马吧。”她拉好衣裳。 柯钰回过眼,急忙辩解:“哪有呀!嫂嫂可别冤枉我!是母妃叫我来告诉嫂嫂,事情有变动。” 笑歌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事情是什么,可她就和柯陌厮磨了半天,睡了半天,那件选驸马之事能有什么变动?她眸里带了分疑惑,迟疑地开口:“有什么变动?” 柯钰一字一顿地传输:“母妃说,那个第二关卡,父皇决定自己做主了。” 皇帝?笑歌眼里浮现那张威严而又深不可测的脸,他肯答应用竞争的方式选驸马,自然也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皇上要怎么设定第二关卡?” 柯钰开口:“听说是用围猎的方法,母妃说最近父皇刚好想去围猎,于是就准备把这两件事合二为一。” 笑歌不禁冷笑,不愧是帝王,这权衡之术就是比她做的熟练。 用围猎作为比试,自然是这些长年陪同皇帝围猎过的贵族子弟占上风,那些出身不高的人比如云别,可连围场的附近都没去过。 而且围猎比试最大的好处就是几人分散,她们这些女子自然是呆在原地等候猎者归来,笑歌也是,加上还假孕在身,更加没办法观察比赛的动态。而比试之人只要一分散,放水什么的不就是信手拈来吗? “不愧是是皇上,一国帝王,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来。”可赞叹对手,也就是冒酸水,至少现在的笑歌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应付。 柯钰却忽然摇头,笑言:“哪里是父皇想的呀,分明就是慕容哥哥向父皇献计呢!” 笑歌一个激灵,急忙询问:“你说的慕容哥哥可是慕容公子慕容旭?” 柯钰点头,“就是慕容哥哥!慕容哥哥不愧是智囊呢!这种好方法……” 后面的话笑歌都没有听清,她思绪飘渺,忽然想起今日柯陌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原来如此。 慕容旭是柯陌的人,他的主意,至少在献给皇上之前柯陌是知道的,如今他成功献计,看来柯陌也就默认了。 柯陌他,安排这么一场围猎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她愁眉不展,心事重重,面前一向不记事的柯钰纳闷开口:“嫂嫂,你怎么了呀?” 她立即回神,咳嗽几声用来调节自己的情绪,“没怎么?不过是觉得慕容公子的智慧的确是天下无双。”她随口称赞几句,话锋一转,“对了,钰儿,你觉得本宫给你提的那个云别怎么样?” 柯钰一听她又提起了驸马之事,也有些窘迫,对于男女之事她难为情也是在所难免。 “那些人里面,钰儿都不太熟,也就和阮公子和嫂嫂的哥哥有过几面之缘。”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原本就深居后宫,平日里宴会她也很少参与,自然是不认识几个。 这么算来,和她交情最深的也就成了上官霖了。 “是吗?那钰儿喜欢本宫的哥哥吗?”笑歌最后一次试探,如果柯钰真的喜欢上官霖,上官霖也对她有情,她又何必拆人婚事。 柯钰脑海里浮现那纨绔公子的面容,蓦然脸更红了,在笑歌的注视下,她急忙摇头,“谁喜欢他呀!本公主只想嫁个好人家!”这句话说出口,她心里的念头也坚定几分。 笑歌原本以为柯钰对上官霖无情,如今看她的反应,完全就是一个分不清爱而且也不敢说的毛头小少女。 这是早恋,得治。 某女尽量让自己心安理得,“好了,钰儿,不管你喜不喜欢,嫁给云别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对不对?” 见柯钰沉默,笑歌也转移了这个话题,转而拉过她的手,“来来来,小公主,本宫来给你改造改造,几日后你还是主角呢!” 笑歌打开柜子,某男给她准备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展现在柯钰眼前,某位自认为见过世面的小公主还是惊讶了一下。 “嫂嫂……哥哥太*了……” “……” ------题外话------ 被驳回了……呼呼呼 第九十一章 她已经有足足一日都没见过柯陌了,柯陌在躲着她,她知道,可是她无法理解,为何这种事情柯陌都不肯告诉她。 马上就要围猎了,不管他想不想见她,都得与她同行,一切都等围猎那天见分晓了。 皇帝围猎,驸马人选,相互交错,又是大呈一大盛事。 官兵开道,龙辇凤驾行走于康庄之道上,皇亲贵胄统一出行,实则暗地里风云涌动。 笑歌坐在车上,不再是孤身一人,脸却比什么时候都要臭。 柯陌那臭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请辞说要侍奉皇上,将她一个人晾在这儿,又说车程颠簸,恐怕会动了胎气,居然叫太后和她同坐。 笑歌听着太后的交待,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最关键的就是太后一直想与她聊驸马人选的事情,她应付几次下来,人都老了好几岁。 “太子妃,今日围猎,可有好戏看啰!”太后慵懒地躺在马车上,似乎胜券在握。 这个太子妃,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不想让柯钰进门,暗地里费劲了心思,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倒想看看这个小丫头究竟还能不能笑到最后。 笑歌一门心思都没和太后在一个频道上,她最担心的是柯陌背后的谋划,可惜这幅心事重重的模样在太后看来就是她对这件事情没辙没信心的表现,于是嘴角的得意又添了几分。 忽然间马车颠簸起来,笑歌原本就有些晕车,今日不过是由于车夫以为她有孕,加之太后坐镇,所以马车行得平稳而且慢,不求速度,这样子她心里才舒坦不少。 可方才这么一颠簸,笑歌立即胃中翻涌,就开始恶心起来。 “呕……”她开始作呕,太后以为她是孕吐,也没说啥,不过叫人拉开窗帘透气,以免马车里酸涩一片,气味难闻。 绿衣给她漱口,笑歌依旧难受,最后蓝嬷嬷拿来了几颗山楂,太后也不管笑歌情不情愿,立即逼她吃。 “太子妃,这个吃了会好些,”忽然思及什么,太后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看样子太子妃并不太喜欢吃酸的呀,这样子看来这孩子也就没用了。” 笑歌暗地里唾骂了一句“重男轻女老封建”。 “太子妃可得好些,你可要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太后一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没经验的。 “臣妾遵旨。”世界上最憋屈的事情是啥?就是你不喜欢的人说着你不喜欢的话,你还得曲意逢迎假意奉承,自从她跟了柯陌,成天都委屈极了。 太后想到外界的一些传言,忽然严肃起来,“太子妃,哀家问你,你怀孕之后太子是不是冷落了你不少,也没在你房里宿过了?” 笑歌不明所以,点头。 柯陌这些日子是很少和她亲热,一来她有伤在身,二来为了掩饰她假孕的事实,三来笑歌隐隐觉得,他在利用时间安排一些事情。 太后一张脸开始难看起来,“看来他也是顾忌传言呀?” “传言?”太后这话说的摸头不知尾。 “怪不得,怪不得。”太后忽然看向她,看起来很是怜悯的说道,“如今外界都在说太子被人绿了,所以太子冷落你怀疑你也是理所应当的,皇家嘛,不就是这样,前几日太子还向皇帝请命,请求皇上不要给这个孩子封王封爵,看样子是早有准备呀。” 笑歌张口结舌,不知道柯陌背着她做了这么多。 太后活在自己的猜测里,“身为一个女人,你该知足了,你看看,你的名声这样受损,太子都对你不错,皇家有几个女子能有这种待遇。” 笑歌不语。 柯陌这么做应该是想从哪里报来一个假孩子当作假皇子,所以才会请旨不封王封爵。 至于外界的那些传言,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 “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猎场到了!” 两人谈话中止,由于她们的马车行程速度渐缓慢,所以她们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姗姗来迟四个字形容最不为过。 二人不动声色地落座,柯陌坐在皇帝身旁,父子俩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 躲呀躲!又在躲!这次居然连眼神都躲了。 他做得出来,笑歌的演技也不赖,她装作不适地呕吐几下,立即引来众人关注,她急忙拿手帕捂面,掩盖红润的小脸,转而虚弱地说:“没事,打扰了。”随之还哀怨地看了柯陌一眼。 这么一个有孕在身,坐车劳累的可怜女子,此时还没有夫君陪伴在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第一个面露不悦的是她“爹”上官辅,后面是察觉气氛有些不对的皇上,他喝得正欢,也觉得和这个尴尬儿子没话说,便挥退了他,于是某柯陌乖乖地回到了桌前,笑歌立即瞪了一旁的柯陌一眼,柯陌含笑饮酒。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 “躲呀!躲呀!怎么不躲了!”她拿起一块糕点,挡在嘴前,轻轻地咀嚼着,不让别人看到她的嘴形。 柯陌也用同样的招数,拿着酒杯挡在嘴前,不慌不忙地解释:“你可别忘了那天本太子在床上跟你说什么了。” “卖什么神秘呀!有话不知道告诉老娘呀!”她实在是受够了。 某男也想呀,怕被打。 于是这两夫妻就这么皮笑肉不笑,彼此可不看对方,还能美其名曰是相敬如宾。 皇帝心情不错,一直豪爽的饮酒,忽然间宣告:“哈哈哈哈……最近大呈可真是喜事不断呀,听说南方那小国路尔要派使者前来进贡了,朕就安排他朝猎场的方向赶了!朕就想让他瞧瞧!咱们大呈的国力究竟是怎么样的!” “皇上圣明”的呼声不止,笑歌只想上前泼他一壶酒。 你们大呈国的国力?发个洪灾和旱灾,连赈灾的米都拿不出来,现在还欠着她的米呢!她当时也真的是够傻,就这么傻不拉几地把米送给了柯陌, 皇帝的声音又传来:“众爱卿与朕同乐!同乐!” 忽然间抬眸一看,撞上柯齐似笑非笑的眼睛,笑歌嘴角的笑容蓦然消失。 路尔使臣来访,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吗? “皇上!使臣来了!”一个小太监跪下通报。 皇上立即下令:“来人呀!传!” 一声令下,一个体型略微矮小的使臣带着几个穿甲护卫走了进来。 路尔在南方,身高平均矮于北方,但也有身高高的人,比如使臣身后的两个武士,柯陌向来看人极准,立即看出这两个穿甲护卫的不简单。 只可惜他们都带了头盔,掩盖住了大半张脸,柯陌一时之间认不出他们。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马屁拍的满分。 “来人,赐坐。” 使臣扫过众人不卑不亢地起身敬酒,“吾皇!小臣今日前来,是来祝大呈福寿无疆!安稳渡劫!” 皇上淡笑,眉头却轻微地蹙了蹙,其他的人相隔较远看不清楚,可是侍立一旁的柯齐却看得分明,皇上并不喜。 原因就是这件事情,柯陌占的风头太大了,抢了功劳。 使臣一杯饮下,小小的身躯有些不稳,他看向皇帝继续发言:“吾皇!小臣今日前来!给吾皇带了我们路尔最好的贡品!还望吾皇不嫌弃!” “请。”皇上只是漫不经心地一笑,既然使臣这句话都说出口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嫌弃,国与国的邦交,向来如此。 “第一件礼物!吾皇!是我们路尔的国宝!蓝宝石!” 只见使臣话音刚落,一个小匣子被呈了上来,匣子中一条精美的蓝宝石项链静静地躺着。 南方小国路尔,沿海,一直被视作荒蛮之地,实则商业发达,与海外贸易往来密切,所以这项链也有欧美作风,对于笑歌来说习以为常,可是对于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所谓“皇宫贵女”们来说,这简直是稀世珍宝。, “好美呀……” “真是太美了……谁要是能够得到,简直是佛祖的恩赐呀!” 笑歌跟着张嘴,但是笑歌嘴里吐不出象牙,柯陌略微低头去听,只听见笑歌呢喃着什么“没文化真可怕”,他纳闷地皱了皱眉。 “第二件礼物!吾皇!我们路尔的美味佳肴!” 一个个篓子被提上来,笑歌看着其中五花八门的水果,除了一些还在自然选择进化的物种之外,其余的她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 可这些水果对于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所谓的“皇宫贵女”来说,就成了稀世珍品! “噢!天啦!不知道尝起来有多么美味!” “你快看!你快看!那里还有一个大石头!跟球一样的东西!你们说那是什么?” 笑歌暗叹了一口气,轻声地回答:“撒比呀~那是椰子呀。”忽然间她就很想看到这些撒比是怎么吃椰子的,于是她选择三缄其口,决定秘而不宣。 柯陌听着她嘴里的怪名词,面带疑惑。 叶子,这么大一团东西也是树的叶子? “第三件礼物!吾皇!我们路尔的第一美人儿!雨泪!” 只见一个大箱子被推了出来,这下子围观的可不是女子了,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 随着一个示意,箱子被打开,里面的女子袅袅婷婷,眼里却有着不可避免的慌张。 “啪哒……”茶杯坠地,笑歌满眼不可思议,因为那个女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第九十二章 看清了那女子面容,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是目光晦涩不明的柯齐,还是最近一直在密谋的柯陌? 笑歌疑惑的目光扫过众人,大多数人都是惊讶,包括上官将军,可是上官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柯齐喝着闷酒笑歌看不清他的表情,直到……她的目光停留在柯陌脸上,柯陌眼里露出一抹狡黠,她总算是放下了心。 还好没白费,还好这个幕后之人是柯陌。 当事情的真相在二人面前撕开,笑歌忽然觉得心情大好。不需要再去在他面前伪装,不需要再心事重重,她依旧可以做自己。 不管她是不是上官笑歌,她都将会是他的妻子。 她知道他老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感动于他的包容和不离不弃。 “这……”皇帝的目光在笑歌和那异域女子身上游离,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 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女子长得如此相似?皇帝隔得老远,看见两人的五官几乎重叠,若不是一人穿着大呈宫装一人穿着路尔异服,他完全会将这二人混为一谈。 使臣很满意大家的神情,毕恭毕敬地行礼,“吾皇!这就是我们路尔的三件礼物!请笑纳!” 使臣的声音虽然极大,可大家压根没从惊讶中缓过来,太后第一个开口,“你……你叫什么?”她的语气满是惊讶。 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 那女子用着一口不流利的大呈话回话:“回太后娘娘!奴婢叫做玛吉!” 使臣进一步解释:“回太后娘娘!这是我们路尔第一美人!玛吉!在我们路尔的语言里也就是美、漂亮的意思!” 太后压根不在意这些,继续追问:“你今年多大了?可有父母?家境如何?” 笑歌看到众人怪异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侧过脸假意吃起糕点。 玛吉回话:“回太后娘娘!奴婢今年十八了!父亲是路尔三品大臣,母亲是一品诰命!算是出生在路尔的名门望族!” 这么好的家境,居然心甘情愿为柯陌所用?她疑惑的目光投过去,看到柯陌淡笑的嘴角,柯陌在底下暗中握住她的小手,只见他玉指轻轻勾画,笑歌手心一痒,一个假字呈现在手心,笑歌眉毛一挑。 这身份是假的,可也伪造得太好了吧,都快赶上这真正的上官笑歌了。 投胎小能手。 “这样吗?”太后依旧刨根问底,也没有一个人打断她,都想知道这女子的来历,毕竟场内这两人同台,冲击性更大。 “玛吉,你朝右边看过去,告诉哀家,你看到了什么?” 玛吉依言,面露不解,朝右看去,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身边坐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那女子正在吃糕点,玛吉故意多看了两眼,最后惊讶的回首,张口结舌,不可思议地回话:“天哪!太后娘娘!那名女子为何会与奴婢长得一模一样!” 太后一听这话,看样子玛吉是不认识上官笑歌的,可她依旧追问:“玛吉,你仔细瞧瞧,你可认识她?或者听说过和她相关的事情?” 玛吉摇头,“噢……奴婢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会有和奴婢长得如此相似的人,莫非她是奴婢失散在外的妹妹?哦!可惜奴婢也没听父母提起,奴婢还有妹妹!” 太后最后不可思议地下结论,“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惊诧。 原来这人世间还真的会有长相相似之人,而且还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还刚好碰上了。 柯齐眯眼笑笑,迎上柯陌阴鸷的眼神。 真是妙计,先发制人,不知道怎么弄出了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样的女人出来,告诉大家长得相似是巧合,等到他带着关小花出来,可信度可就降低了不少。 柯陌只会再以一句“巧合”应付,还会说柯齐找个假货出来别有用心。 好玩儿,好玩儿,这一场游戏,越来越好玩儿了。 柯齐大饮了一口酒,拍手叫绝,“好!真是好!”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除了几个内心清明无比的当事人。 上官霖第一个附和,拍案叫绝,“好!的确是好!” 这两人一唱一和,给场内的氛围添了一丝诡异。 笑歌跟着笑了两声,拍了拍手,看向那张照镜子一般的面容,“好!好巧!这简直就是缘分呀!”她算是化解尴尬,“看来本宫的这张脸就是大众脸呀!在哪里都能找到一样的。” 柯齐却忽然接话:“那可不是,有的时候是巧合,有的时候可能是玄机,揭开某一个秘密的玄机。” “六王这话说得本宫可听不懂了,”两人正面交锋,“两个人长得相似还能解开秘密?莫非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易容术?”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尽全力地给自己的未来铺路。 这女子能做到和她的容貌一模一样,想必也是用了易容术这种旁门左道。 柯齐笑答:“太子妃娘娘也知道,易容术可是失传已久的,自然难以重出江湖,本王说的秘密是……” “行了!”太后忍无可忍地打断,这两人各说各话,她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是怎么了。 “这个女人长相过于特殊,大呈绝对容不下她,但是使臣送来的礼物我们大呈不能不要!所以哀家决定!将她处死!不知道使臣觉得如何?”这句话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再说出口,既顾及了两国邦交,又给了笑歌面子。 使臣虔诚地跪下行礼,“尊敬的太后娘娘!是小臣挑选美人时不专心以至于冲突了贵国尊敬太子妃娘娘!小臣多谢贵国不追究之恩!至于玛吉,也一定会以路尔为重!小臣没有任何意见。” 几人乐见其成,可是地上那女子害怕了,立即求饶:“太后娘娘!奴婢愿意回到路尔!请您不要处死奴婢!太后娘娘!” 顶着这张和笑歌一模一样的脸,就意味着在大呈管辖的国土里再无生存下去的可能,太后怎么可能放她回路尔,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冒犯东宫!冒犯皇家!冒犯大呈!” 太后从不手软,示意旁边的侍卫将她拉了下去。 柯齐忽然阻止了太后,“皇祖母,你刚才也说了,这女子和太子妃有缘,况且生得这张面容也不是她的过错,况且太子也一直没有发话,不知道太子妃愿不愿意仁德为重,救下这女子,” 笑歌抿唇,“本宫自然是想仁德,不过六王似乎忘了,仁德之本,先在于国,本宫自然是为国家考虑在先。”她反戈一击,“本宫倒是不知道,六王忽然想开口救下这位和本宫长得相似的女子是为了什么?” 这话说的,倒是引人遐想,有些思想龌龊的已经在猜想是不是六王垂涎太子妃美色已久了。 皇帝出言责备,“老六和太子妃今日是怎么了,一直拌嘴。” 事情成了定局,那女子被处死,理所当然。 笑歌倒是觉得纳闷,柯陌这男人身边怎么有这么多演技高超聪慧过人还心甘情愿为他办事的女子? 不管了,反正这件事过后,那真正的关小花再出现就得小心了,说不定就会落得相同的下场。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邪恶,明明就是她鸠占鹊巢,现如今还想着置她于死地。 一旁的上官将军正在和别人高谈阔论,笑歌心软。 那真正的上官笑歌是上官辅和吕薇唯一的女儿,她不能这么做。 “礼物已经送完了,朕就来说说怎么分配这些礼物吧。”老皇帝又开始作妖。 三件礼物,前两件还是精美无比举世无双的,所以一众被玛吉的死吓到的贵女们立马来劲,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都希望自己能够分一杯羹。 “第一个蓝宝石项链,就给无双公主陪嫁。”老皇帝完美的将话题引到明日的围猎和选驸马的话题上。 柯钰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宝物,被赏赐的次数也极多,她并没有什么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感觉,十分淡定地谢恩:“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嗯。”老皇帝对柯钰的宠爱显而易见。 项链的归属倒是没人敢有异议,谁敢质疑柯钰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笑歌撇嘴,究竟是陪嫁还是赔嫁。 第二盘是水果杂烩,按理说就是与民同乐的之类的,果不其然,笑歌刚才还想到这儿,老皇帝就宣布水果篮子众人共享。 “多谢皇上赏赐。”底下传来叩谢声。 笑歌一看他们那副如狼似虎的模样,直接把目标锁准了那个大椰子身上,这个应该没人跟她抢,也没人会吃呀。 她“咯咯咯”地笑了几声,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 “媳妇儿,椰子归本太子了。”柯陌的声音隐隐传来,某女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做归他了? “东西是我分的。”柯陌脸上大写的欠揍。 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的亲昵,给某些人眼底添了一份阴鸷。 第九十三章 狩猎。 一如既往的豪气冲天,一如既往的气冲霄汉。 在场的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女子们渴望看到男人们马上奔驰的场面,一个个虽然站在边上完全看热闹,可是浓妆艳抹明争暗斗不肯停下来,反而一眼看去,由于假装怀孕被勒令不能化妆的笑歌倒是最扎眼。 她一人素面朝天,可吹弹可破的皮肤加上精致灵动的五官都不是她们化妆化得来的,柯陌也不在,她就这么躲在一群脂粉堆里。 远方的骏马嘶鸣,她好像过去骑一骑呀,忽然想起被洪水掩埋的冷哈布和热哈布,她思念更重,无奈肚子里有个假货,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柯陌见他一脸不悦,穿过脂粉堆走进来,周围的莺莺燕燕立即开始说三道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归就是说个不停,柯陌被缠的难以脱身。 笑歌搭巴搭巴嘴,换了个姿势,横眉地看着那个笑容满面的柯陌。 奶奶的,她一个正房夫人坐在这里,这些女人都还不消停。 她眉毛一挑,抱住肚子就开始嚎叫起来,“哎哟……这东西怎么这么凉!”她小脸纠在一起,看起来十分难受。 然而她的声音被这些臭娘儿们给掩盖了,她发狠地抿唇,最后大声叫嚷起来,“快来人呀!本宫的肚子疼!”这一喊总算是让那些傻逼女子回过神来。 柯陌知道她的小把戏,总算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哼!”笑歌闻着他身上的脂粉味,不满地掐了掐他的大腿根,柯陌眉毛微蹙。 掐大腿根这一招的确是无解的,就连柯陌也栽了。 “身上好多劣质脂粉的味道,你也不怕伤了我的孩子!”她说起假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柯陌不禁失笑,和她调侃起来:“这可是如意坊的东西,是劣质的?”这种重要的场合,这些女子一定都会用最好的,也就是如意坊。 笑歌闷哼一声,“你可别玷污了如意坊的名声!”幕后老板开始反驳:“咱们如意坊的东西可是极好的,但也有特价货,你身上的脂粉一闻就是劣质的!” 柯陌不和她争辩,安抚起她的情绪。 “以后不准说这些孩子不孩子的事情,若是真有了怎么办?”他说的不无实话,这几天某女身体好了,某男非常努力,一到晚上就小马达发动让某女欲仙欲死,说不定肚子里面就有一个小宝宝了。 他对孩子很期待,尤其是她生的孩子。 可是某女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样,她百无聊赖地点点头,呆在这里还得坚持闻劣质脂粉,听某些矫情娇滴滴小姐的娃娃音,要是她有个孩子也会死在这里吧。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今日你就呆在这里,虽然无聊,但是千万不要乱跑。”他不在她身边总觉得不放心。 笑歌叹气,有个太后在这里盯着,她能跑去哪儿? 提到这件事她就学着那些女人的腔调开始发嗲,“哎哟……太子殿下,人家呆在这里不会乱跑的了啦,太子殿下记得回来看人家。” 对于她的调笑,柯陌付之一笑。 夫妻俩的恋恋不舍看在众人眼中,柯齐冷笑,对着上官霖使了一个眼色。 狩猎大赛终于开始,最先的是皇家的自娱自乐,也就是柯陌和老皇帝自己玩玩,笑歌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心里由衷地一喜,脸上也多了一分骄傲。 这就是她的男人,而且他还只有她一个女人,怎么说来笑歌都掩盖不了自己的得瑟。 很快猎场马蹄声响起,几位皇亲贵胄开始了自己的捕猎行动。 老皇帝老子,身体也大不如前,策马奔驰的速度也放缓,并不参与他们年轻人的速度比赛,选择在林间安静地狩猎。 “皇上英姿不减当年呀!”上官辅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与老皇帝说笑。 皇上笑言:“爱卿你这是在打趣朕呀!朕的这种体格哪里还能和当年相比,”他看了看两鬓斑白的上官辅,不禁感叹,“爱卿也老了呀!果然时间不等人!” “哈哈哈……陛下!臣的心可没有老!”上官辅与老皇帝驰骋在林间,任由微风打面。 老皇帝觉得这种说法很清奇,开口询问:“心怎么没老呀?爱卿难道敢说这么多年下来,心没有一点点成熟吗?” “臣的心没老呀,臣依旧想把那太阳射下来,当一回后裔。” 老皇帝哈哈大笑,“你这老顽童!” 远处的呼啸声响起,老皇帝看着那群争先恐后的皇亲们,思绪万千。 “爱卿,你说说,谁会夺魁。” 上官辅丝毫不上当,圆滑地回答:“臣自然选太子殿下了,臣还得给太子妃一个面子。”这种关乎嫡子排位的问题,上官辅回答的也跟老麻雀一样。 老皇帝不置可否,忽然间看到一头梅花鹿闪过,老皇帝拿起腰间的弓弩,利箭飞出,居然射偏了,让那梅花鹿躲了过去。 老皇帝不禁叹气,“哎……果真是不行了。” 上官辅摸了摸小胡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经过一番争夺,狩猎的一群人满载而归。 柯齐的猎物不少,前前后后摆了一桌子,老皇帝称赞:“不错。”之所以是不错,是因为他的猎物里面没有什么亮点,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 “儿臣多谢父皇夸奖。”他面无表情,落座。 一些皇亲也陆陆续续地将猎物拿上来陈列,笑歌一一扫过众人,愣是没看到柯陌,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奈何行动被限制,她只能伸长了脖子看。 等到老皇帝一一点评了众人,柯陌依旧不见踪影,就连老皇帝也开始发问:“太子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提到柯陌的时候,老皇帝总是不悦不耐的。 一个太监上前回话:“回皇上,太子殿下似乎去了林中心,如今禁卫军已经出发去找太子殿下了。” 林中心?那可是会有猛兽出现的地方呀,笑歌心里咯噔一响,眼里的担忧加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笑歌不安地搓起手指,这货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太后瞅了一眼笑歌的肚子,立即下令:“皇帝,太子有关国本,你赶紧多派些人去找!” 老皇帝点头,“就按太后说的办。” 这边禁卫军刚刚出发,门外忽然传来欢呼声,惹得众人一惊。 笑歌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还好他没事。 可众人更好奇柯陌究竟带回来了什么猎物,居然能让禁卫军欢呼。 门帘掀开,那个熟悉的身影步入,高大魁梧,而他的肩上扛着一个通体纯白的白虎,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太子去了林中心打了白虎! “儿臣来迟,还请父皇责罚!”虽然来迟,可谁会责备这个打到白虎的太子呢?大呈建国以来,打到白虎的人屈指可数,今日总算是亲眼见着了。 白虎被陈列在大殿中央,洁白的躯体下有一大片血红,上面插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上刻着柯陌的名字。 老皇帝第一次对他笑了笑,点名夸奖:“太子今日这白虎打得极好。” “儿臣不过是运气。”他永远都是谦卑隐忍,可你又不能忽视他的才能。 老皇帝的目光不离白虎,他忽然问道:“这只白虎,太子打算如何处置?” 太子早有盘算:“回父皇的话,儿臣打算给太后娘娘做一件大衣,剩余的料子儿臣想给太子妃做一双手套。” 这个决策做得不错,主体是送给太后表达孝心,然后又有私心,私下里心疼了某女一把,这公事私事放在一起,柯陌处理的如鱼得水。 被点名的某女羞射着一张脸,笑意盈盈。 虽然她也见过白虎皮草,可这张白虎皮是她男人打的,意义自然不一样。 皇帝也对他的处置算是满意,于是点头应允:“极好,太子妃有孕,也记得好好御寒才好。” 笑歌装模作样地谢礼:“儿臣叩谢父皇恩典。”讲真,身为这个老皇帝的长媳,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 拖柯陌鸿福,不过笑歌并不太喜欢这种提及,和老皇帝能少来往就少来往,君心太难测。 “这一次狩猎,太子夺魁,众皇亲也得多多锻炼,希望下一次能多看到几条白虎,哈哈哈……” 老皇帝爽朗的笑,众人附和,皮笑肉不笑。 柯陌总算是回到了笑歌身边,两人又开始说起悄悄话,恩爱羡煞旁人。 “下次可不准冒险了。”某女完全化身为柯陌小粉丝。 柯陌用了一记摸头杀,让笑歌的眼里都冒了粉红泡泡,“为了你也不会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起情话,众人侧目。 皇帝看着满桌子的猎物,心情大好,于是开口提议:“好了!中午就一起享用众皇亲打来的野味!等到下午咱们就来选驸马。”老皇帝的话里不掩笑意。 笑歌瞅了柯钰一眼,果不其然,一提到这件事她的小脸就通红,笑歌的眼神又瞅向上官霖,他依旧是喝喝小酒调戏调戏小美人儿。 这就会是柯钰未来的夫婿吗?笑歌摇头,这个男人太深不可测了。 下午又是一场好戏呀。 第九十四章 夜里,某个分别了几天的小夫妻终于重逢了。 这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太子,和一个避嫌守身的太子妃的故事。 “就抱一下,我保证不做什么。”柯陌满脸真诚,笑歌只是笑笑。 都是套路! 又不是她不想,只是现在在外面,好歹她也是一个假孕者,现在月份这么小,怎么能和丈夫同房,而且他们两个都是喜欢把动静闹大的人,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刚好太后,皇后,皇帝都在,三堂会审。 她依旧是拒绝的,窝在被窝里,一截光滑无暇的手臂伸出:“去拿椰子过来,我饿了。” 柯陌看她很是冷淡,似乎知道自己的老二没办法隆重登场了,只能偷偷地走走捷径,看看能不能过去瞅一眼,于是某太子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 椰子是吗?好像是那个大块头。 柯陌拿起两个椰子就走,一手一个,取来了昨日进贡的大椰子,递给笑歌,但也纳闷这东西要怎么吃。 “媳妇儿,你要的叶子。”他发音不准,笑歌只是笑笑。 看到他面无表情,欲言又止的模样,笑歌拿着椰子的手忽然顿住,她将椰子递了出去,“太子爷,你知道这椰子怎么吃吗?” 柯陌幽深的眸子里露出一抹难测,他最终自信满满地点头,“知道呀。” “哦!?”笑歌眼里多了一丝崇拜,继续逗他玩,“真的呀?那你帮妾身打开好不好?”她的眼睛眨巴眨巴,满是无害。 柯陌并不上当,搂过笑歌开始启用温柔攻势。 “媳妇儿,你要知道,这个时候要优雅。” “那你的意思是你开就有失优雅,我开就是习以为常诺,就知道你嫌弃我粗俗没文化。”她捂着眼睛假哭,闷哼一声开始嚎啕。 柯陌拍了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注意到投射过来的一些目光,立即开始轻声哄她,“媳妇儿,你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你一点都不优雅,在公共场合不能哭的,要微笑,微笑。” 某个面瘫脸挤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笑歌看过去,立即忍俊不禁,可脸上还是不满,小嘴一撅,不悦都写在了脸上。 “那你给我弄椰子吃。” 柯陌挖坑把自己埋了,看着这一团手足无措,他咽了口口水,推脱:“媳妇儿,要优雅。” 笑歌不满,于是侧过脸去看外面的篝火,心里则偷笑不已,她很想知道柯陌会怎么来哄她。 好不容易有时间让夫妻俩单独相处,为了面子将今日的相处弄砸了实在是不划算,他开始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笑歌。 第一招,握住小手,不管某女的反应,就是握住不松手。 第二招,后背杀,管你三七二十一,我就是想抱着你,然后也不说话就开始吹热气,不管她的反应,就在她耳边吹热气,偶尔可以闷哼两声,你懂得。 第三招,等她情绪起来了就开始说情话了,管它真的假的,先哄着再说。 “知道你最优雅了,你看平日里都没人敢说你不优雅,要不然怎么能配得上本太子,哈哈哈哈……” 某女脸黑,这男人情商负分吧。 “而且我们两个这么暧昧缱绻真的不太好,你看看本太子为了迎合媳妇儿都开始自降身份了,哈哈哈哈哈……” 某女脸黑,这男人神经质吧。 “你看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像神经病呀……哈哈哈……” 原来这男人一直都在拿她作乐,某女无语,回过头,开始神秘微笑,一双美目一眨一眨。 这种不露齿的皮笑肉不笑着实是比较可怕,柯陌的笑声渐渐变冷,接受起笑歌的训斥,“很好笑是吧!我很不优雅是吧?” 说话间,她拿起手边的椰子,作势要打柯陌,柯陌拉住她的手腕,一本正经地开口:“在外面,不能这样,要优雅。” “我不管嘛!我就要吃椰子!”笑歌躺在床上,玉体横陈,摆出一个最魅惑的姿势,那眼睛一勾一勾的,看的人心痒痒。 “额……”某男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兄弟可以茁壮成长了。 笑歌就想看他出丑,见他依旧打肿脸充胖子的架势,藕臂一伸,将帷帐拉下,柯陌只能从镂花的帷帐里看到那一抹熟悉而又窈窕的身影。 “我想吃,我真的好饿。”软糯的声音传来,帷帐里的倩影坐起,柯陌目睹着自家媳妇儿脱下了身上的轻纱,露出了光滑的背脊。 就那曲线,就已经可以让人想入非非了。 柯陌邪笑:“想吃呀,其实本太子也很饿。”他钻入帷帐,就想抱住自己媳妇儿的小娇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笑歌一脚踹出来。 给她玩什么黄段子? 他真的是受不了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了,这种招数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真的好饿,可我就想吃椰子。” 她够了够手指,某男立即魂都飞了,哪里还有理智,只是一个劲地答应:“好好好!就给你开叶子。” 大戏开锣,笑歌趴在床边,开始看柯陌的开椰子*。 果不其然,他拿出了一把大刀,猜到了后文的笑歌直接笑倒在了床上,又不敢出声,只能拼命憋笑,憋得她脸都红了。 柯陌对着椰子比划几下,将它放在盘中,就开始砍起来。 “哗啦!”随着大刀挥下,里面充盈的椰汁飞洒出来,在某男的身上留下点点白色污渍。 某男对椰子的构造感到十分惊奇,但也同时觉得被耍了,他愣在原地,果不其然听到笑歌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优雅的男人,哎哟,不行了!不行了!我笑的快岔气了。”她故意夸大言辞来说明自己内心的翻涌,“快来人呀!收了这个神经病吧!” 这句呼喊不说出口不要紧,一说出口还真的引来了几个士兵。 何多福走进来,探了探头,立即羞射地回避。 如今的柯陌裤衩上也沾上了一些不明的白色物体,哎哟……何多幅脸红,你们自己懂得就好。 柯陌脸黑,将大刀一扔就走进了浴室。 这个女人,等回到了东宫非得好好地“调教”一番才好。 稀里哗啦的水声传来,笑歌拿过盆上的一块椰子,开始剥起椰肉,这椰汁不好,椰肉就好;椰肉不好,椰汁就好,大多如此,这个椰子也不赖。 她吃着香软的嫩椰肉,回想着那男人被耍的场面,好不快活。 这才是人生呀。 她的美梦还没做多久,某男出现了,一个猛扑就直接扑倒了某个惬意的媳妇儿,他压在她的背上,开始秋后算账。 “胆儿肥了呀?赶这么捉弄爷?” 笑歌不买账,反将一军,“还不是你六根不净,又不是我逼你开的椰子,都是你自愿的呀。” “那你的意思是怪椰子诺!”柯陌完美的避开了自己的责任。 “不不不,亲爱的太子爷,这次真的是椰子先动的手,说出来可能别人不信,可是我信了。”笑歌看似给他一个台阶下,实则又补了一刀。 “欠收拾!”他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笑歌也就不去追究这些无知古人的责任了,玉指剥动,递过去一块椰肉,喂给柯陌吃,柯陌也没吃过这种新奇的玩意儿,于是既往不咎,吃了下去。 “不错。”他简短评价。 笑歌给他讲解起椰子的常识来,“椰子呢,在海边常见,热带水果,椰汁好喝,椰肉鲜美,其他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吃货只讲究吃。” 某女瞥见那边静静放置的另一个椰子,起身将它拿过来,开始教学:“告诉你,什么叫做优雅。” 只见笑歌冷哼一声,拿起一根木头钻的管子插进去,开始喝天然椰汁。 只见她一手捧着椰子,身子不由自主地歪坐着,阳光照射,某女只觉得自己身处阳光海滩,自己正悠然自得地享受日光浴。 “看到了没有,这才叫优雅。” 柯陌的确是学到了一招,原来这“叶子”是这么吃的? “本太子要喝。” 他将嘴巴递过去,笑歌也不吝啬,给他享用了两口,还不忘得瑟两句:“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稀罕物儿!” 柯陌满意地点头。 笑歌接着喝,喝了一小口,感受到吸管那边的空空如也,她立即炸毛! “柯陌!你一个月没喝过水了吧!”居然两口就喝光了? 柯陌窘迫,只能敷衍地回答:“那里还有啦。”见笑歌又换上了秘制微笑,他继续狗腿地讨好:“媳妇儿,我们还可以吃椰肉啦!” “谁要和你吃。”笑歌将椰肉带皮塞进了他的嘴里,钻进被子里睡觉。 柯陌见机,立即钻入被窝里,开始动手动脚。 “柯陌呀!老娘跟你说!今晚不准乱来。” “本太子保证只抱抱你,不乱动。” “……” —— 猎场。 如今最大的看头可就是柯钰的驸马人选了。 上官霖依旧是歪在马上,到哪里都不忘记带上自己的装逼小折扇,摇来摇去,那得瑟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欠揍。 笑歌无意间瞅见一旁的阮无云,气定神闲,明明是驸马的有力人选,却很不扎眼。 如果云别和上官霖鹬蚌相争,最后让阮家得了便宜怎么办?她心里咯噔一跳,但真没想过这一点。 柯陌今日陪着笑歌看戏,夫妻俩齐心协力,开始消灭椰子。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完全置“优雅”两个字于不顾。 “我看公主应该也没吃过这个,不然我们拿去给公主吃一点?”笑歌哪壶不开提哪壶。 柯陌自然是应允。 笑歌满脸笑容地起身,最后讪讪地回座。 “怎么了?”柯陌只觉得女人心海底针。 “你看呀,我们拿给公主吃,肯定不能冷落了太后和皇后,拿给太后和皇后吃,如果她们觉得好吃,要和我们抢怎么办?那我们不是因为一个马掌钉失去了一个国家吗?”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柯陌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笑歌挥了挥手,最后精辟总结:“总之就是这个东西是我发明的,所以在我吃光之前我是不会让给别人的。”她瞪着一双眼睛,说些幼稚的话。 柯陌没有责备,给她喂了一口椰肉。 “诸位好汉!前面就是猎场!一个时辰!比赛的胜负由你们捕猎的猎物决定!各位好汉加油!” 这次的监督是上官辅,他官腔重重地说完了开场白,自然按照套路,接下来就是皇帝的鼓励。 “机会均等,驸马之位空缺,各位去吧。” 话音刚落,马匹的嘶鸣声响起,众人奔向林间,只留下了一抹烟尘。 “你说林间会发生什么?”笑歌的目光一路追随,写满了好奇。 柯陌安静地坐着,不置可否。 上官霖依旧是慢悠悠地走在最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种人,要么是冥顽不灵漫不经心,要么就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 他依旧是欠揍地摇着折扇,一副漫步红尘的感觉,笑歌觉得给他一个幌子他就可以假冒江湖神棍开始算命了。 忽然间他偶遇正在努力打猎的云别,只见云别利箭飞出,直中一只野兔。 上官霖立即将野兔收入囊中,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谁先看到谁先得。” 云别不和他争辩,节约时间,立即转移方向扬尘而去,找准下一个目标。 上官霖一样,转移方向,找准下一个目标,继续捡漏。 等到所有人都被他戏弄了一遍,他总算是遇到了自己的死对头,阮家大少爷阮无云。 “阮大少,好久不见。” 对于这种假情假意的寒暄,阮无云直接无视,不想让他浪费自己的时间。 上官霖见他无视自己,也不生气,开始挑事,惹是生非,“你说,你来选什么驸马,就算你赢了皇上也不可能把公主嫁给你呀,原因还用本公子说吗?” 阮无云脸色一冷,一个冷眼递过去,上官霖也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着了。 “哈哈哈……还真以为老皇帝说公平呢!”上官霖策马离开,嘴边止不住地调笑:“阮家大少爷阮无云,软的就像一朵乌云哟。” 阮无云被戳中痛处,立即双眼赤红,他儿时调戏娈童,反被伤害,一直不能人道,所以一直禁欲不肯娶妻,就连他爹娘都不知道,只以为他心有所属,没想到这个一无是处的上官家大公子竟然知道自己的秘密。 杀意渐生,箭已在弦上,对准了那一抹懒散的身影。 第九十五章 “咻!”利箭飞出,上官霖轻松躲过,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最终还是你先动手了。”他马上回眸,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阮无云眼里杀意横生,冷冽的话一字一顿地说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得死。” 上官霖哈哈大笑,“你以为只有本公子一个人知道吗?”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快让云别发狂,“太子,皇上都知道,本公子把这个消息放在本公子的老相好那里了,只要你敢做什么,本公子就把他公开。”他的表情极其无辜,似乎这种事情与他无关。 阮无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这样一个没放在眼里的地痞无赖牵着鼻子走。 “当然咯,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说不定还会帮你娶到无双公主。”上官霖依旧吊儿郎当,“当然咯,本公子口中的伺候可不是你想的那种。” 他不禁捧腹大笑,一想到阮无云要躺在别的男人下面的那幅怂样,他就乐不可支。 阮无云半垂着眼帘,忽然间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为什么他要帮自己弄到柯钰?上官霖不是太子妃的哥哥吗?按理说也应该帮助他们的人,也就是那个叫云别的属官才是,如今却反过来帮他,倒戈? 而且他要怎么帮?他能帮吗? 阮无云见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很像是信口开河,于是半信半疑,一不做二不休地策马前行,可上官霖哪里会轻易让他走,一个踏步遍拦在了他面前。 “阮公子的意思是不相信本公子诺。” 见他这幅模样,阮无云的不信任加深了。 “阮公子,你可要听好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本公子,你可都没有退路可走了,别忘了,你可有把柄在本公子手上。”他上下扫过阮无云的重点部位,果不其然,见他脸黑了几分。 “就算把这件事情公开,本公子也可以假装娶妻辟谣,上官少爷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吧。”不就是做假象,在京都的深宅里生活了这么久,谁都知道点皮毛。 上官霖看他还是不信任自己,于是胁迫不成,先主动拿出诚意,“上官公子来选驸马,一来是阮丞相的意思吧;二来,则是你的小舅子六王殿下的意思吧。” 阮无云继续听他说,因为他的确是说对了。 “阮公子对于丞相的话向来当做耳旁风,如今肯来,多半是卖了六王殿下一个面子吧,至于为什么要卖面子……”上官霖邪魅的一笑,“六王殿下魅力太大,哈哈哈哈……”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高大威猛的阮无云居然会和她的妹妹争宠,喜欢他的小舅子,也就是咱们大呈堂堂的六王殿下。 这等秘辛一被戳穿,阮无云立即阴脸,说着手中的佩剑就已握紧。 上官霖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继续引诱,“如今本公子和六王殿下可是盟友,不然你以为本公子为何要帮你呢?” 阮无云冷笑,“那你为何要帮六王殿下呢?” 放着好好的太子的关系不攀,反而自立门户,论谁都说不通。 上官霖并不想多说,反而调侃:“说不定本公子也是为情所困呢!” 阮无云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佩剑出鞘,二人开始动手。 上官霖并不想把动静闹大,于是出手极轻,可二人的打斗依旧引来了看客。 上官霖的一双凤眼来回打量着来人,最后轻笑出声,“哟!云掌柜!”这都不需要叫唤,人全都来齐了。 云别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能有多远走多远,可才刚刚转身,他就被这两人给叫住了。 “云掌柜,你来评评理。”上官霖折扇一扬,嘴角堆满了贱笑。 云别不卑不亢,迎上上官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第一,上官大少爷,下官乃是禁卫军属官,不是什么云掌柜;第二,现在在比试之中,时间有限,下官下行告退。” 上官霖和阮无云对视一眼,达成一致。 云别只感到身后阴风飒飒,果不其然,一枚利箭飞来,这两人联手,围攻起云别。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上官霖无所谓地开口:“你违逆本公子的命令,就该罚。” 云别总算是知道了,这两人联合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个理由就想对付他。 不过他更加疑惑了,开始上官笑歌会让他顶替上官霖争取驸马之位,他就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上官霖选择和六王派系的阮无云合作,这两人究竟是暂时的合作还是长久的呢? 疑惑的目光扫过众人,上官霖折扇一扬,“废话少说,动手!” 三人开始扭打起来,云别自知不敌,只想快点脱身,可是这两人都精明得跟狐狸一样,将他团团困住。 “竟然是比试嘛,自然是要死几个人的。”上官霖步步紧逼,忽然间林间传来异动,三人总算是暂停了下来。 阮无云直接拿起弓箭射过去,林间那男子立即跳了出来,满脸惊恐,“两位少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小官只是路过,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男子惧怕阮无云的阴晴不定,更加惧怕上官霖京都恶霸的臭名,于是结结巴巴,只想逃离现场。 他只是过来捡一只被射死的兔子,怎么就撞见了这种事? 上官霖丝毫不动容,拉满弓弩,对准那人的脑袋。 “一下子全解决也是不错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云别轻轻捂着腹部的伤口,一个激灵,心生一计。 蓦然弓箭射出,他一个腾空,恰好踢到箭身,将弓箭踢走。 那男人惊恐不已,场内的局势顿时变成了二对二。 “我………我……”男子心有余悸,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别当机立断,缠住上官霖和阮无云两人,冲那男子交待:“快去找太子妃娘娘!” 男子点头如捣蒜,踉踉跄跄地逃离了现场,可他跑了没几步,蓦然顿住,僵在了原地。 他现在去禀告太子妃娘娘,岂不是要得罪这二位爷吗?他一个混官场的,讨好了太子妃这么一个娘儿们有什么用,阮家和上官家的权势才是重点。 如今回去,如果他溜须拍马一下,说不定这二位爷还会把他拉入自己阵营。 他想得越来越欢,似乎都看到自己的锦绣前程了,刚转身,便听到一声嘶叫传来,“阮大少!不如把他给你玩玩!本公子先去杀了那贼眉鼠眼的小人!” 贼眉鼠眼的小人……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那男子惊恐地腿发软,拔腿就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前跑,他可真是小瞧了这两个恶魔的本事了,今日他窥探了这三人争斗的场面,无论他帮不帮云别,都会被上官霖视为眼中钉。 如今能活的希望,全寄托在太子妃娘娘身上了。 快跑!快跑!快过去就能活了!快跑!快跑!凭太子对太子妃的宠爱,他一定可以升官发财! 带着这股信念,这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地越跑越快,上官霖凌空飞行,看着这股求生的信念只觉得可笑。 “哟,跑得这么快呀。” 地上忽然多了一个阴影,男子被吓坏了,尖叫一声,立即开始狂奔。 上官霖哈哈大笑,很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怪不得帝王之位向来惹人纷争,缘因这生杀予夺的滋味实在是惹人沉醉。 他就这么一路恐吓一路追赶,眼看着这男人即将跑出丛林,上官霖不再玩乐,开始办正事,他一个轻旋,稳稳落地,站在了那男人身前。 “跑够了吗?”明明是笑着,可就是让人感到阴寒。 男人急忙点头,笑的比哭还难看,“没够,没够。” “是吗!本公子却觉得够了。”话音刚落,佩剑已经出鞘,只看到银光一闪,那男人立即害怕地瘫倒在了地上。 “住手!” 听到这一个熟悉而又稚嫩的声音,上官霖的确是一时失神,这男人见缝插针,立即在地上打滚,只一瞬,他便靠近了来人……柯钰。 “你在干什么?你就这么杀人的吗?真的是残暴!”小嘴一张一合,她怒火中烧,立即发作。 太子妃一时兴起,她便陪同笑歌进来逛逛,原本她只是想来看看猎场的近观的,没想到刚巧撞上这种事情。 那男人见公主到来,也不管什么怂不怂了,直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起来,“公主殿下,你可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呀。” “住嘴!”上官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臭丫头骂了,他满脸阴鸷,浑身戾气散发,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上官霖!你竟敢如此无礼!简直是过分!”柯钰这么扯着喉咙说话,很快便感到喉咙有些刺痛,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声引来了几个上官霖不喜的人,某女在柯陌的搀扶下缓缓走来,看到地上这个瑟瑟发抖的男人,也是一脸茫然,她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那男人总算是见到了笑歌,立即开始哭诉:“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上官大少爷和阮家大公子想要诛杀云别属官,一下子被下官撞上了!居然也说要杀了下官呀!” 杀了云别?笑歌大骇。 第九十六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柯钰不敢相信世上还真有男子和男子做这种脸红心跳的事情。 “你们……”她僵在原地,脸颊涨红,反应过来的柯陌立即捂住柯钰的眼睛。 “送公主回去,这里交给本太子处理就好。”太子主持大局,站在原地疾言厉色,表情严肃,他人不敢耽搁,立即护送柯钰离开了现场。 无双公主,还是不要知道这门子恶心的事情为好。 而醋坛子的媳妇儿,也就是某女,早就被柯陌阻隔在了几米之外。 柯陌从未想过笑歌竟然对男男之间的事情也十分了解,虽然满腔怒火,但柯陌看得出来,笑歌有几分好奇,所以他直接将她赶出了门外。 说是:不想让太子妃欣赏别人的*。 上官霖斜靠着树干,看到满脸不可思议和不好意思的柯钰,吹了吹口哨,冲她打了个响指。 柯钰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会与上官霖有关,于是涨红着一张脸开始控诉他,“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做了错事还这么嚣张!” “不嚣张的话就不是我上官霖了。”他说得傲慢,只换来柯钰更深的讨厌。 就这么一件事,他就足以将两个人的人生都给毁了。 柯钰恼怒的身影渐行渐远,上官霖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他就是想要她讨厌自己,的确是成功了,他的确是在笑,可心里笑意全无。 “柯钰,等着嫁给本公子吧。”他小声呢喃,似乎在宣告什么。 经过了阮无云的一番折腾,本就身负重伤的云别更加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满身狼狈,令人心骇的是那一双眼睛,满眼通红,似有滔天恨意袭来,令人看了都心骇。 阮无云坐在地上,竟然已经撕破脸皮,他将错就错,坐在地上,面无表情,似乎云别的衣服不是他扒的。 “看什么看!”阮无云冷言冷语,一脚踹向云别的胸口,柯陌刚准备出手,阮无云胸有成竹的开口,“太子爷想干涉吗?别忘了这可是比试期间。” 阮无云就知道柯陌此时此刻会忌惮皇帝,尤其是在朝臣面前,他必须要做样子。 于是阮无云又踹了云别一脚,这一脚直接讲他踹晕了过去。 “阮无云!你简直是猖狂!”柯陌怒目而视,似乎要将阮无云瞪出一个洞来。 阮无云却反过来讽刺,“是吗?太子这番心急做甚?莫非是看上他了?” 听到阮无云嘴里恶心不堪的词汇,柯陌直觉得恶心,“本太子只是没想到,阮大公子居然好这一口。” 柯陌老早就知道他不能人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猖狂到了这种地步,直接在林间……打野战? 阮无云这么久都没娶妻,原来是好男风?柯陌扫过他裸露的上半身,只觉得恶心。 阮无云爽快地承认,“本公子就是喜欢男人又怎么样?别忘了,太子,本公子也是驸马的有力人选呢?” “呵,”柯陌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爆粗口,就这么一个不能人道的臭男人,皇帝也知道,他还真当我们是傻子,会把柯钰交到这么一个男人手上。 阮无云踢了云别一脚,开口评价,“还不错,大小尺寸都挺合适的,你们还挺会选人的。” 柯陌的脸阴鸷得厉害,就算云别的内心再强大,这件事也绝对会成为他人生中不可磨灭的记忆,还有可能会成为一种折磨。 “比赛还得继续,太子殿下,本公子走了,待会儿见。”阮无云人模狗样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带着篓子里的战利品上马,那姿态,就是一个欠揍。 走了几步,阮无云依旧嚣张地放话,“本公子忘了,这地上还有一个战利品呢?不知道带不带的走。” 他口中的战利品,自然就是云别。 柯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森的话语传来:“阮公子,出了这片树林,你可就小心点,本太子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皇室中人向来如此,仇人就在眼前却无法手刃他。 阮无云耸肩,“如果太子殿下想让公主守寡的话,本公子不介意。”他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此时他的篓子里已有他和云别以及上官霖三人的战利品,他就不信自己不能赢。 可耻的人渐行渐远,看戏的人依旧。 “这比赛还得继续呢!本公子先行告退!再见各位!”上官霖挥了挥折扇,再一瞬,柯陌便出现在了眼前。 上官霖看着这个“妹”夫,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你是在违抗君命吗?”他真是看不懂上官霖这一幕幕的举动究竟是在做什么?他相信,上官霖没有这个胆子违逆皇帝的命令,可上官霖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怪异。 上官霖装傻充愣,“太子爷,本公子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必装傻,如果你敢对柯钰不好,咱们再来算总账。” “好啊,算总账。”上官霖正想着和柯陌算一算总账。 笑歌也不躲着了,直接走了出来,和上官霖面对面交锋。 “哥哥?哦,不,本宫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上官大少爷哥哥了?” 上官霖见她不装了,他却来了戏瘾,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太子妃自然是要叫本公子哥哥了,今日太子爷和太子妃怎么了,怎么净说些本公子听不懂的话呢?” 笑歌真的没想到他城府如此之深,只是冷笑,和他谈判,“上官大少爷,你应该知道真假孙悟空之戏吧,其实真正的上官笑歌爱的也不是太子爷,我们原本可以和平谈判不是吗?” 和平?从柯齐找到了关小花之后,整个京城就没有了所谓的和平。 他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为。 “本公子再说一遍,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另外这可是比试期间,太子这么拖延本公子的时间,可以说是违规,本公子到时候还像禀告皇上,看看能不能补点时间。”上官霖搬出皇帝老子,潇洒而去。 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的消失,太子这是要带着那假女人和他撕破脸皮了吗? 林间静谧一片,比试继续。 “你说他在做什么?一面去帮阮无云,一面又答应会娶柯钰。”笑歌着实觉得上官霖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搅屎棍。 锐利的眸光投向上官霖远去的背影,柯陌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假意帮着阮无云,不过是想拉拢阮家。 等到比试结束,他再把责任推脱在皇帝身上,公主娶了,好人做了,恶人找了个替罪羊,上官霖坐收渔翁之利。 柯齐得他相助,实在是太过恐怖。 “将云别带回去找人医治,然后,等着看戏吧。” 此刻的看台早已叽叽喳喳一片了。 柯钰回来后就一直哭,别人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嘴唇蠕动两下,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太后和明妃给她施压,她才勉强吐出了几句不完整的话。 “什么?钰儿你可是在胡说八道?”太后下意识地反应,在她的思想里,从未想过好男风这件事,更不用说这主角儿还是她身边的人。 明妃也是讶异无比,可她是知道柯钰的性子的,绝不可能说谎,而且还是这种敏感的话题,再说就是胡诌,也不会胡诌出这么荒谬的话呀! 于是从一个女人的哭泣变成了三个女人的叽叽喳喳,有一些贵女和她们坐得近,偷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立即秉持分享即美德,也开始叽叽喳喳。 “你们知道吗?原来阮家大公子是软的!” 她们对这种话题都极为感兴趣,再加上阮家本来就风风火火大半辈子,怀着人性中最基本的嫉妒,她们都愿意看到她们阮家的耻辱。 这话没过多久就传到了阮夫人耳里,阮夫人立即怒不可遏,拍桌发怒:“究竟是谁在背后造谣!简直是可恶至极!本夫人非得把她的嘴撕烂不可!” 她的声音极大,自然也落入了叽叽喳喳围成团的太后三人组耳中。 柯钰讶异,阮夫人是坐在老那边的,和她们隔了不少的距离呢,怎么连她们都知道了? 太后一听这话就开始直起身子,刚好想趁这个把柄把阮无云剔除出名单,为上官霖铺路,于是她开始兴师问罪。 “阮夫人?怎么了?这话可是无双公主说出口的,莫非阮夫人想把公主的嘴撕烂?” 太后的话让阮夫人心头一震,不为这话是谁说的,而因为依照平日里柯钰的品行,自然不会诬陷别人,何况还是这种奇葩而又伤风败俗的理由。 莫非,她儿子真是……阮夫人也管不得什么礼仪了,立即扑上前睁大眼睛一字一顿地询问:“公主,你告诉妾身,妾身的儿子,真的是……” 柯钰心疼她,但真诚为上,点了点头。 阮夫人立即急的倒了下去,活了大半辈子,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能人道,放在哪个母亲身上都受不了。 柯钰惊吓得不行,只觉得自己又做了坏事,呆在原地看着前面的一锅粥实在是手足无措。 明妃适时宽慰起自己的女儿,“没事,错不在你,娘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香烛的最后一寸燃成灰烬,锣声响起,马蹄声前后而至,结果即将揭晓。 第九十七张 参选者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归来,有两个人则是赚足了噱头,一个是被公主亲眼所见强暴对手的阮无云,另一个则是依旧最后一个归来的上官霖。 众人都开始展示自己的战利品,老皇帝采取的是一种攻擂守擂的方式,两两作比,车轮战轮流,最后留在上面的就是驸马了。 阮无云依旧是一马当先,当他把自己篓子里猎物一亮出来,立即引来一阵惊叹,这当真是一个时辰能打出来的猎物,这也太丰盛了吧。 数量,种类林林总总,都十分齐全,首先遍击退了不少想要攻擂的人。 眼看着攻擂者一个个败下,阮无云阴晴不定地坐在上方,眼里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母妃呀!钰儿不想嫁给他。”一想到今天在猎场看到的东西,柯钰就觉得恶心。 明妃拍了拍她的后背,也开始忧心忡忡地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这可该如何是好,臣妾看那上官大公子的篓子里似乎没多少东西呀。” 篓子是闭着的,可当时阮无云回来的时候猎物都装的快溢出来了,就凭这一点花自明便可以断定,上官霖的猎物是绝对没有阮无云的多的。 太后抿唇,眉心皱起,真是不知道这上官霖在做什么,她心一横,下定决心,“你们娘俩别急,大不了哀家就做一回恶人。”若是将好端端的公主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这也就太他妈委屈了。 攻擂者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上官霖,阮无云似乎看到了自己获胜的希望,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那一抹弧度在阴森森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可怖。 就剩这两个人,岂不就意味着自己一定要嫁给他们的其中之一吗?都是两个大恶人,柯钰谁都不想嫁,柯钰于是乎急忙看向四周,想找自己的帮手,可太子哥哥和太子妃都不在。 “上官大少爷,请亮出自己的猎物。” 太监的声音已经响起,柯钰心急如焚,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希望上官霖赢了,不过这也是在和阮无云作比较的前提下。 上官霖吊儿郎当地起身,拿出自己的篓子,一个太监上前打开,看到空空如也的篓子顿时僵在原地,这要……怎么做才好。 皇帝见太监面色晦暗,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 太监实话实说,“回皇上的话,篓子里没东西!” 没东西?太监的话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人心里解释咯噔一响,都说上官大少爷没有娶妻的意思,可这么做也是活生生地打皇家的脸呀。 柯钰更慌了,似乎都已经看到自己嫁给阮无云时的场面了,一颗心揪了起来。 皇帝脸上写满了不悦,一对剑眉微微颤抖,这是要发怒的前兆,“上官霖,你就是这么敷衍的?” “自然没有。”上官霖早猜到了皇帝会兴师问罪,于是巧舌如簧,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小臣的篓子里虽然是空的,可是小臣早就把猎物放在里面了。” 皇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似乎是想看他如何把话给圆回来。 “小臣的猎物,便是公主的芳心呀。”此言一出,上官霖还不忘冲柯钰抛了几个媚眼,实则是在警告。 你不嫁给我嫁谁?难道是想嫁给那个不能人道还恶心吧啦的阮无云? 这年头,禽兽也是分好坏的,比如说上官霖这一种,一和阮无云放在一起,高下就立即见分晓了,上官霖一看就是禽兽的上等嘛,毕竟阮无云连禽兽都不如。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也算是为上官霖的机智点个赞,“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意思呀,钰儿!你的芳心是不是给了上官家那小子!”皇帝知道,也很有把握,柯钰会答应。 柯钰阴着一张脸,迟迟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会被这样变式的安排婚姻。 她的目光投在上官霖身上,一时之间两人对视,他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落寞。 “是的。”她最后讪讪地笑着,嘴角的弧度没有半分笑意。 这句话说出口,就无法收回了吧,她最后要嫁给这么一个男人。 “哈哈哈哈……”老皇帝笑得更欢了,“原来如此,那这场比试又有什么意思?”的确是没有什么意思。 “比试阮家大少赢了,该赏!不过这追心的游戏,上官大少爷赢了,朕这就下旨,让你和无双公主会回到京都便立即完婚。” “谢主隆恩!”几人齐齐跪下行礼。 皇帝算是给了赢了比试没赢到美人儿的阮无云一个安慰,即便如此阮无云的脸依旧阴鸷的厉害,大有要和上官霖干一场的冲动。 “你这是在耍本公子。”阮无云终于后知后觉。 可那又如何,为时已晚,他早就上了上官霖的贼船了,“阮大公子今天看好了,这可不是本公子要赢的,这可是皇帝和无双公主让本公子赢的。”他说得好像赢了还很委屈,实在是欠揍。 上官霖见他阴着脸,于是继续补充:“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如今也只能和本公子约定了,毕竟你和太子可闹翻了。”逼上梁山,说得就是如此吧。 上官霖“呵呵”一笑,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回到座位,满面春风,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小公主,快到碗里来哟。 …… “呜呜呜……”柯钰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趴在笑歌房里哭个不停。 都说女人过得好不好,就要看自己的相公,可她现在便嫁给了京都的第一禽兽,曾经鼎鼎有名的恶霸呀。 笑歌抚着她的后背,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知道玩了多少女人了,外面有那么多相好的,还不务正业。” 柯钰开始一条条控诉起上官霖的罪行,看样子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相公不能换,那么就让他变好一点,柯钰这样子恐怕是想让笑歌跟吕薇说说,好让上官霖改正改正。 笑歌摇头,若是上官霖这么容易改,吕薇也就不会头疼这么多年了。 “依本宫看,不如你逃……”婚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被柯陌的一记冷眼瞪了回去,其实某女觉得如果逃婚的话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她还是个过来人有经验。 于是乎笑歌只能劝她接受,古代的女人就是这样,可怜无比,“哎哟,钰儿,你要相信你爹的眼光,说不定你以为他是一坨屎,结果捡起来之后一闻,发现还挺香的呢。” 柯钰却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谁要闻屎呀……” “……” “钰儿呀,我告诉你,想要给以后留后路,进了将军府千万得抱紧我娘的大腿根!呸!大腿!”只要和吕薇处理好关系,不管最后两方斗争结局如何,柯钰最起码不会有事。 “记得了。” 还有一件事情,笑歌估摸着要不要告诉柯钰,最后还是憋住了。 其实上官霖一直都没在醉春楼里流过风流债,她早就问过那些姑娘了,上官霖每次找她们过夜都会给她们喝一杯水,然后她们就昏厥过去不省人事,睡梦中隐隐感觉做了那档子事,再加上上官霖早上离开的时候都会给她们一大笔赏赐,所以她们也便信以为真。 可实际上,不过是一种药粉而已,这种药粉就连笑歌都没有多少,也不知道上官霖是怎么得来的如此之多的,看来他为了维持自己风流公子的模样当真是煞费苦心呀。 就让上官霖维持他在柯钰心中的这种形象吧,至少会让柯钰讨厌他,笑歌摇摇头,不知道这一对将何去何从。 “管他呢!要是他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找人修理他!”她也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威胁,只能这样子笼统概括,算是安慰自己。 外面忽然传来一句不以为然的笑声,“呵,我未来的小老婆,怎么快要成亲了还这么纯情呢?” 上官霖走进来,柯钰立即翻身上床,躲入了笑歌的身后。 撕破脸皮的三人再一见面很是尴尬,但都巧妙地在柯钰面前维护着这种微妙的平静。 “哥哥,你看他,居然说我是小老婆!” 柯陌看了他一眼,眼里阴鸷陡然而生,没说话。 笑歌自顾自地吃椰肉,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想说话。 这下子可就成了上官霖的天地了,他眉眼弯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么小,当然是小老婆了。” “我哪里小了!我都十七了!”柯钰不经脑子的反驳。 上官霖见她中套,乐呵呵地回道:“该小的地方不小,不该小的地方倒是挺小的。” 这句黄腔给了脑子单纯的柯钰一记重拳,什么意思,什么该小不该小的。 笑歌轻轻招来她,耳贴耳给她解释:“他是说你年纪大,但是胸小屁股小呢!” 果不其然,这句解释一说出口,柯钰顿时满脸涨红,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上官霖哈哈大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不过多逗留,识趣地告辞,但依旧不识趣地调侃了一句:“小老婆,记得守妇道。” “谁不守妇道了!”柯钰再次不经过脑子的回答,最后知道自己说错话,顿时满脸通红。 看他们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局面,笑歌觉得也挺不错的,如果不考虑外界这些因素的话。 罢了,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 第九十八章 温泉场快要开张了,是的。 云离眼里的阴狠越来越重,舀起一小勺鹤顶红,她轻轻地放在鸟笼旁边,金丝雀移步过来,轻轻酌了一小点儿,立即痛苦地跳了起来,当即毙命。 “就死了?”她却是笑着的。 想到云别的惨状,云离眼睛蓦然涨红,一种吞噬一切的恨意油然而生,金丝雀死了,有些人也该死了。 “掌柜的!”一个打杂的小丫头跑进来,云离侧目,“掌柜的!有一位公子要来找您。” “谁?”云离倒是不知道谁还对她感兴趣了。 “那位公子说自己叫慕容旭。”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云离的手蓦然愣住,她半信半疑,走到窗前,轻轻掀起窗帘,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心里咯噔一跳。 真的是他,他来找自己做甚? 她眼睛眯了眯,吩咐那个丫头,“把他从后门带过来吧。” 小丫头称是退下,云离匆匆走入了房中,立即拿起镜子看了起来,也不知道今天的妆容是否得当,头发乱了没有?唇脂掉了点儿没有?胭脂是不是浓淡相宜?她忽然觉得时间完全不够用,于是慌张地收拾起来。 “呀!”她拿起眉笔添眉,结果一下子紧张手抖,那眉笔就跟着一歪,再回过来一看,云离立即哭笑不得,拿起毛巾去擦拭,结果这一擦拭,让脸上的粉和胭脂又被抹去了一块。 云别手足无措,又拿起梳妆台上的粉盒和胭脂盒搽起来,谁知道这样子下来,这里似乎又多了,这里似乎又少了,整张脸看起来完全不均衡。 云离隐隐听到了楼下后门打开的“嘎吱”声,她拿起几个盒子挪步在窗前,看到那个进入楼中的白色身影顿时大骇,于是随意添了添妆,高昂着脑袋走了出去。 “哟!慕容公子!好久不见”云离娇俏一笑,算是打招呼。 慕容旭跟着那带路的丫头走上来,看到云离蓦然眼光一动,云离得瑟地笑了笑,看样子自己今日的妆容十分吸睛呀。 “好久不见。”慕容旭也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两人的举止明明都挑不出一丝不合礼仪的事情,可云离身上的那一股不以为然放荡不羁的媚态浑然天成,与之相对比的是慕容旭那一副迂腐死板呆楞木讷的书生模样。 “不知道慕容公子今日造访有何贵干?”云别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慕容旭。 这些天不见,他的确是清瘦了不少。 慕容旭习惯性地用食指指甲搓起拇指指腹,随后交待来意:“本公子前来,是暗中奉太子之名慰问一下家兄,同时想和家兄谈一些秘事。” 云离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总结出来就是:本公子是来找你哥哥的,至于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忽然间胸中多了一股无名火,云离猛地拿起茶盏扣向桌上,茶杯和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云离面色无常,傲慢地指使起那个小丫头。 “你……快去看看哥哥醒来没有?”云离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敢说他起来了你就死定了。 小丫头会意,点点头,走入了内室做做样子,随后走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话:“回掌柜的,没醒。” 云离感叹了一句孺子可教。 “慕容公子,不好意思诺,我哥还没醒。” 慕容旭没有催促,反而显得很是耐心,和云离交谈了起来,“云兄回来后情绪如何。” 说到关键话题,云离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忽然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云别回来的时候,云离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满身伤口,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身后的伤口,她亲自给她哥哥清洗身子给他上药,云别身上的那些吻痕和一些不明的白色液体,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大夫都说他死期将至,醒不醒的过来全靠自己,可云别偏偏凭着这股恨意清醒了过来,当她哥哥醒过来的时候,双眼吃红,那一双杀意浓浓的眼神她永世难忘。 从那以后,云别仅仅醒来过一次,随后一直昏迷,云离一直陪在他身旁,暗地里则加快了一些事情的进程。 很多时候,你稍微放松懈怠,恶人依旧作恶,讽刺的是,你依旧是受难者。 云离思绪飘渺,嘴角的冷笑让人看了心悸,慕容旭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保持缄默一言不发。 有的时候欣赏别人的痛苦也是一种过错。 “你会帮我们报仇吗?”她盯着慕容旭的双眼,渴望他肯定的回答,可是慕容旭是谁,他从不会承诺。 “也许吧。”她最后只等来了慕容旭这样一句算做安慰的回答。 云离冷笑,“那慕容公子就不需要知道了,我不需要一个专门来听故事的人。” “朝廷局势风云涌变,谁知道下一秒你的敌人会不会就变成你的盟友,抑或是你的盟友会变成你的敌人,所以别太指望别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他说的的确是肺腑之言,可云离只是冷笑,很是讽刺的开口:“小民不懂慕容公子的官场艺术,小民只是七情六欲之人,小民知道一个老理儿,谁对小民好小民就得报恩,谁对小民不好,就不好回去。” “不不不,有一种方式叫做以德报怨。”书生依旧在纸上谈兵。 “屁!你根本就是脱离现实!” 云离和他的这场谈话几乎快演变成了争吵,忽然间房里传来一个声音,“云离,慕容公子说得也没错,不过以德报怨的前提是那个人性本善而且知错就改。” 听到云别的声音,云离立即住口,进去察看。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看样子把她们的谈话听了一些。 “哥哥,醒来了?”云离轻手轻脚地扶他坐起,立即给他擦脸。 在云别面前,云离偶尔会卸下伪装,变成了一个依旧需要宠爱的小公主。 云别看到她这张花脸不禁皱眉,嘴角也渐渐轻快起来,“快去洗把脸。” 云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有些纳闷地走到云别房中的镜子前,只见一张胭脂水粉涂抹不均匀的花脸呈现在镜子前,想必是她心急之下把胭脂当水粉用了,这才让脸上这里红一片这里白一片。 想到刚才在慕容旭面前站了那么久,还有点儿耀武扬威的意思,她立即满脸涨红。 云别看到渐渐走进的慕容旭,挥退她,“你去吧,记得洗脸。” 云别再次提醒一句,让慕容旭下意识地看了看云离的脸,虽然刚刚看了很久,可如今看来还是有点儿喜感。 云离瞪了他一眼,走去洗脸。 脸上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渐渐被洗去,一张清若芙蓉的小脸蛋展现了出来,她急忙开口抱怨起那个小丫头,“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小丫头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这是掌柜的新潮流……” “……” 孺子不可教也。 云离回去呆在门口等着他们谈话,没有偷听的打算,有些话该说的自然会说不需要提醒。 也不知道谈了多久,慕容旭最后终于走了出来,依旧是一张面瘫脸,从他的神情上来看,云离完全猜不出他们谈话的内容和结果。 这就是面瘫的魅力。 “谈完了?”云离坐在椅子上,整理着温泉场开业的预算和盈利。 慕容旭看了她一眼,嘴唇蠕动几下,最后闭上嘴直接从后门走出。 他原本想告诉她,素颜比较美,如今想来还是算了,摇了摇头,那一抹清瘦的身影消失在街道里。 …… 又是大婚,又是京都的一大盛事。 这一回出嫁的是无双公主柯钰,巧的是,另一方依旧是上官将军府,而且还是那京都第一恶霸。 这一回上官将军收媳妇,皇家嫁女儿办的可一点也不比太子大婚那场面差。 上官将军府也是竭尽全力财大气粗,用以展现自己对无双公主的重视,皇家也差不多,长长的陪嫁说明了无双公主的受宠成都那可真是让人不重视都难。 这才是堂堂正正的富贵婚姻呀。 上官霖看着那个盖着红帕子款款而来的新娘子,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他并不是一个滥情之人,也希望和一个女子就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如今婚姻不可控,应该接受吗? 思索间,他靠近喜轿,在众人的注视下背起了那个娇小的身体,触到她身体的时候,他都明显感到那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身子抖了抖。 柯钰,今日我娶了你,便是承诺,便是责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新娘子进门啦,柯钰心跳加速,一辈子的事情说不禁紧张是骗人的,慌乱见一双大掌覆盖过来,柯在外面这番亲密,柯钰没笑歌那种脸皮儿,立即面红耳赤。 “一拜天地!” 柯钰在他的牵引下跪下,深深地扣了下去。 “二拜高堂!” 换了个方向,柯钰隐隐可以听见二位高堂喜悦的笑声。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这一瞬间皆是愣住,随后长长地扣了下去。 他们,就夫妻了吧。 第九十九章 “送入洞房!”太监开始吆喝,声音也满是喜庆。 吕薇心情大好,败家娘儿们本性显露,一直打赏不断,只要有人祝贺她就一把金叶子赏过去。 “恭喜将军夫人。” “好好好。”吕薇抓着一大把金叶子塞到她手里,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把手给收了回来。 果不其然,面前这张脸熟悉得很。 吕薇瞪眼,眉毛一挑,“太子妃,你来瞎凑什么热闹,真是,浪费你娘的钱。” 那女子僵在原地,看着吕薇渐行渐远,一时语塞,她不是那个冒牌的太子妃,她才是你的女儿呀。 “没事,你们今日衣着相同,长相又相似,将军夫人认错也合理。”柯齐从身后走出,轻轻搂了搂关小花的胳膊。 “哼!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得顶着那女人的皮囊!”她厌恶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满脸不悦,恨不得将这精美的锦绣罗裳盯出一个洞来。 “好了好了,你说想来参加你哥哥的婚宴,本王也带你来了,千万别声张,早点走吧。”柯齐四顾着,生怕被人瞧了去。 关小花看了那远方那渐行渐远的人影一眼,落寞地唤了一声:“娘亲……”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匆匆而去。 那蓝嬷嬷躲在树后,看到这一男一女亲密离开的样子,立即掩面惊呼不止。 天啦!原来太子妃和六王真的暗地里苟且,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都搞到公主的婚礼上来了! 蓝嬷嬷满脸不可思议,立即蹑手蹑脚地跑了回去,她要及时通报给太后娘娘才好! 太后正坐在大堂里和几位贵女说笑,蓝嬷嬷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这一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包括笑歌的。 “太……”蓝嬷嬷话都挂在了嘴边,看到桌边那个正磕着瓜子的太子妃,忽然间梗住了。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太子妃?她仔细看了看,六王也的确不在这里呀?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可她明明有努力擦眼睛反复确认的,蓝嬷嬷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了,蓝嬷嬷,公主大婚之日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太后瞋目,这蓝嬷嬷以前也是个懂礼的,怎么今日这么不知礼数。 蓝嬷嬷一下子语塞,支支吾吾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于是认个错退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自己白日里见鬼? 她叹了一口气,迎面撞上那端着喜糖的黄嬷嬷,蓝嬷嬷憋着一肚子话和一肚子委屈去,平日里就和她比较熟,所以等着她出来就和她唠叨起今日活见鬼的事情。 原本蓝嬷嬷没打算让黄妈妈附和她,谁知道黄嬷嬷忽然鬼鬼祟祟地将她拉到一边,居然相信了她的话,这还不止,黄嬷嬷还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于是乎这两个“活见鬼”的嬷嬷开始噼里啪啦地沟通起来。 黄嬷嬷一股脑将自己在将军府时遇见的灵异事件全说了,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添油加醋。 “你不知道!她还会抽走人的意识!当时我明明还是清醒的,结果她用了一种妖术,我就这么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她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真是吓死人呢!今日要不是太后娘娘下了死命令,我才不想来这种鬼地方呢!” 蓝嬷嬷听见她的话也开始害怕起来,莫非今日自己也是被太子妃下了妖术吗?一个激灵,她想起那日教太子妃侍寝的时候的经历,似乎和黄嬷嬷的有些相似,她立即心惊胆战…… “黄嬷嬷,你说的是不是她拿出一个东西在你面前晃,然后你就睡着了?” 黄嬷嬷立即点头如捣蒜,“是的!就是那个妖物!说起来我都害怕!” 两个嬷嬷开始劈头盖脸地说起太子妃这个“妖人”起来,达成一致,决定冒着被处死的危险也要禀告太后娘娘,以保证后宫的安宁。 …… “呆在马车里,好好回去,别乱跑。”柯齐送她离开,鬼鬼祟祟,喋喋不休地交代起一些事情。 关小花眼巴巴地看了富丽堂皇的将军府一眼,撅了撅嘴,开始抱怨。 “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还要到什么时候呀!明明我才是真正的小姐!她鸠占鹊巢算什么东西呀!” “好了,好了,回去再说,这种日子不会长久了,相信本王。”他随意敷衍,不想被她拖延太多的时间。 关小花本就敏感,如今看他这幅敷衍塞责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于是和他吵了起来,“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她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你骗了我多少需要我来拆穿你吗!”她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提高了音量,柯齐立即去捂住她的嘴。 柯齐见她恨意又起,只觉得棘手,前面欢声笑语一片,他暂且离开还说得过去,可这么被她拖着,万一露了陷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王说了,回去再说,笑儿,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大局为重,如果你再吵下去只会是前功尽弃。”他和善地笑着,却是皮笑肉不笑,整个就是一笑面虎。 关小花早就忍他多时了,听他威胁自己更是不舒服,“你别忘了!对我来说,只要我现在走进去说自己才是真小姐,这样子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前功尽弃,弃的是你的前功吧!” 柯齐脸黑,没想到带她出来一趟反而让她收到了刺激,于是快刀斩乱麻,伸手劈向她的后脑勺,将她一掌劈晕了过去。 “快带她走。”他睨了她一眼,匆匆回到将军府。 马车一颠一跛地行走起来,车夫不敢张扬,走起了小道。 “哒哒哒……” 车夫和杀手们都聚精会神,护送地这一位不能出任何闪失的贵人。 向凛觉得时机到了,开始了一场杀戮。 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还得多谢六王,终于肯把那女人从郊外放出来不说,还把她打晕了,刚好避免她乱叫,现在又走了小路,人烟稀少。 不知道这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等到地上血腥一片,他拉开轿帘,看见上面的那个女人也大吃一惊。 一样的服饰,相同的面容,加上此刻她昏迷着,向凛完全不能从言行举止上来判断,一瞬间他晃神,若不是太子亲口说这个女人不是太子妃,他都得弄混。 “带走。”一行人消失在视野里。 …… 将军府的婚宴已经开始了,吕薇穿着大红衣裳穿梭其中,依旧在洒金叶子。 笑歌拉住吕薇的手臂,眉眼弯弯,立即开始说好话:“娘亲!祝你早点抱孙子!快给我金叶子!” 吕薇觉得纳闷,打了打她的手,“你又在调皮了!说过了,别来浪费你娘的金子!” 笑歌只当她是小气,也没多想,就开始闹腾起来,“你哪里说了,我可不管,别人可都有金叶子,反而就我这个做女儿的没有,你是不是不想给我沾喜气呀!” 吕薇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这个没记性的,好了好了,都给你,给你沾喜气儿!”吕薇拿起钱袋就倒了笑歌满手金叶子,这下子占到便宜的某女总算是喜笑颜开。 她故意摆出一幅官腔调侃,“那本宫就恭喜将军夫人了。” 吕薇横她一眼,笑着走开。 她将金叶子收好,继续磕起瓜子儿,远远地看到柯陌走过来,她立即兴奋地招手将他叫过来。 “你去哪儿了呀,这个时候才回来?”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些抱怨。 “去处理了一些事情。”他实话实说。 笑歌下意识地开口问:“去处理什么呀?”她瞅了柯陌一眼,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向凛,正一脸怪异地打量着她,笑歌立即忘了刚才问了什么,立即指着向凛调侃:“你盯着本宫看干嘛!” 柯陌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真看到那个一脸惊愕的向凛,此时的向凛还处于默默地对比这两个“复制”人的阶段……于是呆愣着没回答。 “他还不理本宫呢!”笑歌瞪眼。 柯陌拍了拍她,大概猜到了向凛此时这幅表情的原因,所以劝她回神:“没事,别管他。” 笑歌还是觉得这么被人盯着看挺可怕的,于是耸耸肩,余光时不时地投向那个反常的向凛。 今日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柯齐回座,恰巧坐在二人对面。 柯陌扫了他一眼,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喜酒,柯齐此刻却面色不佳,还没收到消息的他依旧不满于关小花今日的争吵。 三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很是怪异,这三人坐一桌,也真的只有上官凛才做得出来。 “哈哈哈哈……”搅屎棍上官霖过来敬酒了。 “太子!六王!来!妹夫敬你一杯!”这么没有礼数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出口,不过也正如是他说出了口所以无人怪罪。 柯陌和柯齐都将美酒一饮而尽。 柯陌象征性地说了说:“驸马,好好照顾公主。” “当然。”不过很明显,上官霖不喜欢驸马这个称谓。 三个大男人又是尴尬地笑了笑起,最后上官霖移桌,场内的氛围总算是和气起来。 第一百章 柯钰呆在房里,早已自行掀开了喜帕,在里面坐立难安,她四顾着西方的摆设,想到即将发生喜婆嘴里的那些事情,她就面红耳赤。 她真的就这样成亲了吗?成了太子妃的大嫂?想来都觉得可笑。 她靠近窗户,忽然间萌生了些逃婚的念头,可她才一打开窗子,就被窗外守着的嬷嬷一瞪,“公主,您怎么自己把喜帕子掀了还在这里转悠呢?” 柯陌一时语塞,说了个漏洞百出的答案:“风把喜帕子吹掉了……”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嬷嬷轻笑一声,“公主,这洞房的时候的确是紧张了些,莫怕,上官少爷会带着你的。” 一听到那嬷嬷颠倒黑白的话,柯钰的脸立即涨红,大力合上窗户,重新回到了床上。 思考间肚子咕噜一响,柯钰累了一天的确是饿了,好不容易成亲嫁人了,结果是这样,柯钰才不要把自己委屈着呢,于是她跑上前就开始吃起喜糖、瓜子儿花生儿之类的东西。 饿死人了,明明是新娘子,成个亲还要饿肚子。 她越想越愤愤不平,将包装和瓜子壳花生壳埋在了枕头下,自顾自睡了。 上官霖醉醺醺地回来时就看到这幅场景,他“嗤”了一声,走上前瞧了瞧这个睡梦正酣的柯钰。 她还真是好兴致,就这么睡了? 喜糖缺了一角,瓜子儿也凹下去了一块,看来她是饥不择食了呀。 话虽如此,外面还有看着,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 上官霖脱下自己的外衣,到最后只留了一件亵裤,古铜色的皮肤若隐若现,刚毅的曲线展露,这绝对是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才会拥有的身材。 可面前的这个女人……上官霖朝左伸伸手,又朝右够够,不知道如何打开包装。 管她呢,自己的女人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所以他直接扑上去就开撕。 可是这什么破喜服,一层接一层地罩着,上官霖只觉得自己在剥蒜,剥了一层又一层,可就是没看到那白嫩地底。 现如今洞个房还这么难?! 上官霖不悦了,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怀里,用这种姿势加快剥蒜的速度。 “奶奶的,总算是见底了。”上官霖看到她那绣着交颈鸳鸯的肚兜,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慢慢地撑起她,准备开吃,迎面撞上那一双惺忪的睡眼。 “……”一时缄默无言,很是尴尬。 柯钰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些,看到他半裸上身的模样,再朝自己看看,一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立即炸毛:“你干嘛!” 她拿起喜服盖住身子,防备性地后退。 “你说老子干嘛!这可是洞房花烛夜!”他步步紧逼,柯钰直接动脚,胡乱地踢着,蓦然踹到了某个人的第三条腿,上官霖立即惊呼一声。 奶奶的,还没用就快被废了。 于是他发了狠,直接握住她修长白皙的双腿,将她一把拉过来,有力的双手钳制住她的身子,这种肌肤相贴的亲密立即让这个不经人事的柯钰红了脸。 “你走开!你不要碰我!”她依旧是不安分地挣扎着,可在上官霖眼中,就像是一堆嫩豆腐在他身下蹭着,让他心痒难耐。 看样子,还真是个小白兔呀。 “不准动了!”上官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开始享用起自己的小白兔。 她生活在皇家,皮肤都是被养着的,嫩的不行,真是啄一口就想啄第二口,再加上柯钰身体不好时常病弱,所以她又常年窝在宫中,不见阳光,皮肤也是白皙到不行。 如今两句身体交缠,一黑一白形成明显的反差。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大流氓!大坏人!”越来越难听的词语从她口中说出。 上官霖直接封嘴,柯钰完全蒙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么一来她倒真的安静了。 等到身上的最后一片衣物被剥去,她总算是回了神,立即推起身上的这个男人,“你个混蛋!快下……” 上官霖对着那朵高山上的雪莲一咬,她立即败下阵来,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难受地闷哼一声,听到了她的反应,上官霖更加卖力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依旧是抗拒的,身子被束缚着,实在是没招了,她抓起自己在枕头上藏着的瓜子壳和花生壳砸了过去。 上官霖正面受招,还真愣了一会儿神,柯钰趁机溜走,可没几下又被他的大掌抓了回来。 “老子交杯酒都没喝着!如今都不能上了是吧!”她的举动的确是激起了上官霖的征服欲。 这些污言秽语被她听到耳里,身体的不适感加重,她只觉得有万千蚂蚁在爬,而这个男人就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一番下来,二人都是满头大汗,柯钰只觉得身上黏湿湿的,可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柯钰。”他忽然抬头,表情严肃地唤她的名字,“做了老子的女人,不管外面发生什么,老子都会稀罕你。” 可现在的柯钰脸颊发烫,思绪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身体难受,嗯嗯个不停。 “接好了。” 随后房里哭声传来,门外守着的嬷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立即去向吕薇报喜,这样子看来将军夫人抱孙子有望呀! 巨大的疼痛让柯钰微微回神,她开始控诉起身上这个男人的粗暴,娇生惯养惯了也没收到过这种疼痛,所以眼泪也淌了下来。 “你个负心汉臭流氓!不想娶我何必如此对我!”在她的意识里,就连洞房前的嬷嬷也是说的全是有多么不可思议,如今真正成为人妇,她却只感到了锥心的疼痛,于是她下意识就以为是上官霖在整她在报复她。 她也在出阁之时想过会与丈夫举案齐眉,得到他的呵护,巨大的反差面前,她实在是绷不住了,哭得那叫一个悲切,似乎要将自己这段时日的委屈全都给哭出来。 上官霖本就自己憋的难受,如今看她哭得泣不成声也觉得纳闷,纵使他再怎么情场高手,也没想到柯钰心里的小九九,只当做她是因为初次太疼了。 “哭什么?别哭,哭得老子心里发慌。”他轻轻吻着她,总算是柔情了一些。 等她情绪稳定了些,这二十年从小黄书里汲取的经验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柯钰没几次就昏了过去,上官霖没怎么折腾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就抱着她睡了过去。 经过了一夜春宵,再见面却满是尴尬。 两个人的身子亲密无间,脸上却写满了冷漠。 “起床,敬茶。”上官霖大男子主义作祟,加上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是马蜂窝一般地扑过来,他也习惯性地不愿意去哄这个小妻子。 “本公主为什么要敬茶,你别忘了,你才是驸马。”按照身份,这个将军府里,她最大。 上官霖并不买账,“不敬茶就等着晚上老子来收拾你。” 经过昨夜那件事,柯钰再不知道他口中的收拾是什么意思可就真的太迟钝了,于是她脸一红,还真被这个要挟威慑住了。 这种事情太疼了,而且实在是累得慌,听说这样子可以怀孕,柯钰只想快点怀上宝宝完成父皇交给她的任务,不想再来第二次。 看她吃瘪的模样,上官霖冷哼一声,嘚瑟地起床更衣,有力的身躯一丝不挂,展现在柯钰面前去,让她顿时面红耳赤,一个窘迫就钻入了被子里。 这个男人果真是一个臭流氓! 当柯钰经过一番梳洗出现在大堂时,吕薇自然是满脸微笑,昨夜动静那么大看来抱孙子有望了。 柯钰接收到上官霖的讯号,最终还是给吕薇和上官辅敬了茶,果不其然,那两人一脸惶恐,纷纷将跪着的柯钰扶起来。 “公主你是千金之体,怎么能跪我们呢?” 柯钰不想和和善的将军夫妇把关系弄僵,所以善意地解释了一下:“本公主虽然是公主,可是在府里就是将军和夫人的儿媳,母妃告诉过本公主,在府里一定要孝敬公婆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明妃会要求不让她和驸马另外建造一个公主府,反而是以大灾后国库空虚为理由,让她进了将军府,做了寻常人家的那种儿媳。 吕薇哈哈笑了几声,给柯钰拿去了不少东西,“这是妾身的一些压箱底的东西,连太子妃都没给呢,就等着给儿媳妇的,知道公主是个见惯了好东西的,如今送这些东西过去,还望公主不嫌弃。” “哪里会嫌弃呢,本公主自然是感谢得不得了的。” 一早上,由于柯钰的乖巧回话,气氛还算是融洽。 上官霖被吕薇叫着陪柯钰逛将军府,一想到她今天早上应付自如的模样,上官霖止不住地嘲讽,“没想到你虚与委蛇起来也这么理所当然。”皇家的女子果然没几个简单的。 柯钰懒得和他搭话,上官府的构造她入府之前笑歌便给她说乐趣,如今她绕了几圈也没了兴致,于是她停下脚步,说明意图。 “我想去东宫!” 上官霖蓦然脸黑,直接回绝:“不准!” 第一百零一章 “本公主想回宫就回宫,你管我。”她眉毛一挑,总是和他做了如此亲密的事情,也对他难以柔情,毕竟第一印象太差,第一感太差。 “看来老子昨晚不够努力呀,你居然还有力气回去。”上官霖满脸阴鸷,她以为他会不知她心里的盘算吗?她不过就是想回到东宫然后随意找个由头不回来了,正中那女人的下怀。 柯钰蹬鼻子上脸,听到他的满口黄腔只觉得又气愤又害羞,这男人怎么脸皮厚到了这种地步。 “别满口脏话。”她侧过头不去看他,“本公主在将军府里才是地位最高的,本公主说回去就要去回去。” 上官霖实在不想和她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于是他快刀斩乱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么呆在将军府里做你的公主,你是老子的媳妇儿,老子自然会对你很好;要么你就现在出去,然后等着被抓回来,然后继续做选择。” 这种无穷尽的选择完全就是为了逼她留下来,柯钰嘟了嘟嘴,立即发作,“你留本公主下来有什么用?不就是想生个孩子向父皇交代吗?该做的都做了,本公主不想和你待在一块儿了。” 这下子上官霖听清楚了,合着就是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这下子连选择都没了,他直接扛起柯钰朝房里走去。 “呀!”柯钰感到身子悬空,下意识地惊呼,发觉自己躺在他肩上,立即涨红着一张小脸,也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做你呀,该做的的确都做了,不过老子还不尽兴。”小黄书上那么多姿势他琢磨了许久,正愁没人实战,就她吧,身段一流,模样一流。 这下子柯钰可真的不干了,昨日被他折磨成那样,虽说后面也舒服了不少可那种撕裂的疼痛依旧,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于是踹脚挣扎起来。 柯钰对着他的腰踹了几下,无奈上官霖皮厚、肌肉也硬实得很,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走。 “放开本公主!上官霖!你再这样本公主就喊了!”她真的开始清嗓子,大有大声呼救的样子。 上官霖只是讪笑,“柯钰呀!你还真是天真得不得了呀!你现在喊有谁会救你?都以为你是欲拒还迎。” 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小两口刚成亲,还这么亲密的朝房里走,谁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于是都视而不见地绕道走,就算有察觉异样的也会以为是刚经人事的柯钰在“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上官霖面前羞涩。 “哈哈哈哈……”上官霖得逞,狂笑不止。 柯钰实在是害怕这个男人的厚脸皮和手段了,她小声嘀咕,算是服软,“上官霖,我选好不好,你让我选好不好?” 上官霖冷哼一声,给她下了死亡判定,“晚了!” “上官霖!你不能这样!本公主好歹也是个公主!”柯钰提高了音量,似乎真的是恼怒了。 谁知道那上官霖将手伸到她身前,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捏了她胸前的某一处,柯钰的身子立即软了下来,倒在他的肩上,通红的脸颊时不时蹭着他的耳垂,上官霖都能感到自家媳妇儿脸颊的热度。 还真是个纯洁的姑娘,他喜欢。 “上官霖……你个混蛋……”面红耳赤的她怒吼出声,软糯的声音倒像是情人的呢喃,他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野猫在挠一般,痒痒的,于是他加快了脚步,立即托着她回房。 奶奶的,早知道就不把房间设置这么远了,现在反到成了自己难受。 等到回了房,他立即屏退众人,其他几人见了都低着头离开了,谁还敢打扰这个上官大魔王的兴致呀。 “媳妇儿,老子来了,憋死老子了。”他二话不说,立即剥蒜一样剥起她的衣服。 昨晚的回忆历历在目,柯钰简直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这个男人抓住了她的软肋,不知道为何,只要他一掐,她的身子就会瘫软得像一团烂泥一样。 “哈哈哈哈……”他爽朗地笑了几声,将她抱在怀里,仔细地看着,要是在晚上还好,现如今在白天,柯钰只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再看,她急忙去遮他的眼。 “你这个不务正业的!成天就想着这件事!”她的语气里颇为责备。 “哪有整天想着呀!老子睡觉的时候又不做梦!”他依旧将她禁锢在怀里。 柯钰真不知道他这番油嘴滑舌巧舌如簧,如今也顿着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骂出声,“哪里没有了?你看看我太子哥哥那么喜欢太子妃嫂嫂也没见他们整日缠在一起,倒是你一天到晚……” 柯钰惊呼一声,已经被他推了下来,她急忙拿起被子掩盖身体,见他神情不悦,还以为是自己让他发奋图强激怒了他,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僵着。 蓦然上官霖开口:“你是老子的女人,老子说了那么多保证你一个字都没听到耳里去,莫非跟了老子让你觉得很委屈吗?那你就呆在这里等你心里的太子哥哥来找你吧。” 上官霖抛下一席话,利索的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些女人,真他妈烦。 他才一推开门,便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这人是他和柯齐的联络者,没有必要的事情不会出现,如今出现在此,上官霖的第六感便觉得有大事不妙。 他来不及整理衣冠,立即跑上去和他交谈起来,听到他的汇报,上官霖一瞬间的张口结舌,随后不知所措,到最后只能冷脸,又愤怒又阴狠。 “什么时候发现的?”低沉的声音传来,可以探得这男人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那男人尽量准确的回答:“昨日小姐来了将军府就一直没回去,咱们护送的人手也在中途被劫杀。” 昨日就不该听那个没见识地关小花的意思,将她带到将军府说什么要看他成亲,结果弄巧成拙。 柯陌,不愧是他家媳妇儿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呀,在他的眼皮子都能将人带走。 上官霖一脚踹向树干,房里的柯钰透过窗户纸窥见,只以为这又是他不满自己被数落,开始发脾气,她嘟了嘟嘴,只觉得上官霖这个男人气量太小了。 这样一来,她对他的偏见又深了几分。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他抓住他的衣襟,面目狰狞。 奶奶的,昨日他居然还在和柯钰翻云覆雨,好不快活,想来他就心塞。 那男人哪里敢惹这个魔王生气,急忙解释,“将军夫人不准任何人靠近公子的喜房呀,小的完全不能接近,今天早上在旁边转悠,上官少爷和少夫人打得火热,完全没看到小的呀……” 这么一说,都怪房里的那个女人,不仅心向着柯陌那边,还误了自己的大事,他愤怒地踹了几下树干,急忙而去,他得立即和柯齐商量对策才好。 才刚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忽然间皇宫圣旨已至,上官霖又被拦下,等着府内众人过来一齐接旨。 吕薇和上官辅倒是很快就来了,那个正在房里措手不及整理衣服和妆容的柯钰在众人目光中姗姗来迟,谁也不敢说什么,最后还是吕薇给她解围:“公主总算是来了。” 柯钰看了上官霖一眼,相看两生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她讨厌的人,而且这人还是她的丈夫,和她有肌肤之亲的男人。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自己可怜,于是两个人相互给对方臭脸,就算在众人面前也不演下去了。 那太监看向大堂内几人,点头说道:“人来齐了就开始宣旨吧,”随后他提高了嗓门,纤细的声音传来:“上官一家接旨!” “北漠来犯,前方战事告急,朕心难安,特传上官辅入宫议事,做好奔赴前线的准备。” 此道圣旨一下,大堂里鸦雀无声。 前方战事告急?为何他们之前一直都没有得到消息,难道只是昨日一天就已经到了告急的地步了吗? 几人的目光纷纷看向柯钰,原来老皇帝这么急不可耐地把柯钰嫁过来,并且让她住在上官将军府居然是为了这个?这样一来真不知道是娶了个公主还是娶了个祸害。 柯钰脸颊发烫,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觉得自己已经莫名地被孤立开了。 “各位贵人都愣着干嘛?快来接旨呀!”太监也知道这上战场的事情对平常人家来说就是道晴天霹雳,不过他只管传旨,这其中的悲欢离合他可管不着。 上官辅感叹一声,随遇而安地接旨:“老臣接旨!如今朝廷用人之际!老臣甘愿为国效力!”他为老皇帝卖命也这么多年了,如今垂暮之年大不了战死沙场。 那太监假笑几声,虚情假意地安慰:“上官将军的话咱家会如实禀报给皇上,将军和夫人多诉诉衷情吧。”他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平地惊雷,挥一挥袖子就走了。 大堂内又是一片缄默,上官霖恼怒地踹向椅子一角,“砰!”桌椅摔作一团,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柯钰总有些心虚,不敢说话。 “都愣着干嘛!不知道去收拾东西呀!”上官霖火气上来,完全无视什么礼节,没大没小地吼了起来,把上官辅气得要死。 他睨了柯钰一眼,匆匆离去。 第一百零二章 慕容旭抖了抖肩,若无其事地离去,留下一群咋舌的大臣。 他硬生生地将刚才的谈话说成了大臣好心载他一程,他偏要做自己的破马车回去的场景。 慕容旭满意地笑笑,指了指前方的一辆马车,“这里人多眼杂,藏香酒楼见。”随后他高声说道:“不用各位大人送了,本公子的马车就停在那边,别看它虽然破旧,但五脏俱全,本公子十分满意。” 几个大臣语塞,面面相觑,背对着慕容旭讨论了一会儿,最终拍板:“慕容公子想让我们说什么,尽管吩咐,老臣甘愿效劳。” 与其是劝说,不如说是威胁,可这个男人连威胁起来都是这么文质彬彬正人君子的模样。 慕容旭自然是知道他们心里的绕绕弯弯,于是点名了来意,“关键时候了,只等站位了,几位大人这么犹疑不决可是大忌呀……至于后果,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了吧。” “这恐怕超过了老臣的官职范围。” 都是些混迹官场的老麻雀,几人对视一眼,立即推脱。 他说的倒是简单,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做枪手罢了,可惜他们又没有证据,若是失败了连乌纱帽都保不住。 慕容旭看他们的表情便知道目的达到,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几位大人好生思考一下,这可是一个建功的好机会。” 想到这一点,几人都觉得背后发凉。 慕容旭是太子的心腹,他的意思自然也就是太子的意思,太子敢放出这个消息,说明绝对不假。 几人一时语塞,但都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按照慕容旭的意思,大呈的朝堂里有人私下里勾结北漠?而且这人的地位绝对不低。 慕容旭笑了笑,“吴大人也说了是推断,那么北漠是如何确认的呢?这种机密之事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前段时间发生那样的天灾,很容易推断出呀。”那些大臣不以为然。 慕容旭抓住他们心虚的空当,急忙引领他们的思路,“几位大人,你们真的不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吗?你们想想,北漠怎么会知道我国军饷被挪用呢?” “慕容……公子……”他们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 虽然说慕容公子是个人品有口碑的,可是朝堂里的这种事情,朝令夕改常有的事情呀。 那几位窃窃私语的大臣哪里注意到这个隐藏了脚步的慕容旭呀,看到太子的人跟在自己身后听了这么久,他们吓得腿都软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慕容旭忽然皱眉,巧妙的引开了讨论的方向,“几位大人,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 “……” “依我看,皇帝可能是被太子迷惑了,这打仗的还是太子的老丈人呢,指不定就是去前线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你说皇帝这是做的什么事呀,我听说当时为了赈灾太子可是挪动了不少军饷……” 等到几个大头都走了,场内几个大臣一面走一面小声叽叽喳喳,纷纷担忧起来。 “再敢讨论这件事,就跟着上官将军上战场吧!”皇帝瞟了柯陌一眼,“太子跟朕来议事。” “仗是一定要打的,你们把朕下的圣旨当做是耳旁风是不是!”老皇帝忽然发怒,声音里的暴怒让在场所有人都瑟抖了一下。 下方缄默一片。 等他们吵完了,场内鸦雀无声了,皇帝哼了一声,迟疑地问:“吵完了?不说了?” “……”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可皇帝、太子以及六王都是一言不发,似乎在像是在看戏。 “吴大人此言差矣!怎么能轻易和解!这样有伤我大呈威严!” “皇上!前段时日红肿旱灾并作!军饷遭到挪用!硬拖下去我方占劣势呀!依老臣看!理应和北漠和解!” 朝堂都快炸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捉急了。 …… “谋划我们的将来,亲爱的。”一个深吻,他又开始动手动脚,他想在她身体里留下一些什么。 “那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真到了世界上出现两片相同的叶子,他却释然了。 柯陌这一次成功地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你是你,她是她,如果爱一个人只爱她的皮囊,这还算是爱吗?”她的这种小性子这种大胆这种智慧胆谋都是举世无双的,如今就算是让关小花和她同时站在柯陌身前,柯陌也能一眼识出,那个灵动地笑着的女子才是他爱的人。 “可你就想这么一直私会她?在两个长相相似的女人身边徘徊?”她开始质问。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都不愿意让笑歌去冒险。 “不行,你出宫太过扎眼。”当初关小花落在他们的手中也便是因为一时疏忽,如今柯齐和上官霖一定动用了全部的人手,柯陌不排除他们会将笑歌掳走双方同作交换。 笑歌立即打断表明态度:“我不仅要管,我还要见她!”她对这个真正的受尽磨难的关小花也是极为好奇,她很想去见她,更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小醋坛子。 “……这件事你别管……” 柯陌伸手想用温柔招式麻痹她,被笑歌一手拍下,“说实话,不让以后别想上来了。” “哼。”笑歌抡起一个枕头扔过去,“你去见她干什么?不对,你怎么能够见到她?”自己的男人去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心里堵的厉害,完全打翻了醋坛子,只想问个究竟。 一来是为了照顾笑歌的情绪,二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正因为此,他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来。 “好了,本太子的确去见她了。”柯陌打断了她的推测,不得不说她方才说的都是对的。 “你会偷偷摸摸地去见六王的妃妾吗?你又不傻,除了那些女人,还能让六王掏腰包买东西的,怕只有那个真正的……” 柯陌听她说的头皮发麻。 “一个被宫里一个年轻的妃嫔买走了,有两个都被官家小姐买走了,一个在我这里,还有一个居然被六王买走了。” 女人果真很可怕呀。 “……”柯陌缄默 “你当我傻子呀!这种脂粉可是如意坊一等一地好货!一共都只有五盒!宫女怎么可能买得起!老娘都叫掌柜的查货了!那五个人老娘心里有数。” 笑歌炸毛,“男人都一样!都是些嘴巴抹油的东西!”她相信他对感情的忠诚,可就是不喜欢他的不坦诚,就像是彼此之间有了隔膜,心里堵的很。 “没骗你。” 她莫非是知道了什么?柯陌蠕动一下嘴唇,最终选择了一句话死撑到底。 笑歌长吸一口气,冷言冷语:“再给你一次机会交代,柯陌,别让我失望。” “没有,真的没有骗你。”柯陌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以为这只会是一场心理战,没想到偏离了套路…… “你居然还不真诚!这日子没法过了!” 关于身家性命的事情,柯陌还是极其谨慎的,他正襟危坐,一副受审讯的模样,“没去哪里,日常处理公务,偶尔会蹭到一些宫女的香粉。” 女人真可怕。 “你跑去哪里鬼混了?以前也经常出去一整天,怎么就今天衣服上满满的脂粉味?” 柯陌愣怔,似乎明白了笑歌大动干戈的意思。 “少不正经!你给老娘说你身上的脂粉味是不是和这个一模一样?” “啪!”一个香盒子正中靶心,某男的看着被袭击的命根子,眉毛一挑,“然后再一起做运动?” “你是想叫本太子去洗澡?然后抹香料?” 柯陌纳闷,好奇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嗯,忙了一天,很浓的汗臭。 笑歌挤出一个神秘微笑,看了看他的衣服,开口吩咐:“闻闻你的衣服。” 柯陌拿起又闻了一下,这下子吸了不少香粉进去,他咳嗽了几声,随后纳闷地开口:“你要干啥?这疙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给老娘仔细闻!” 柯陌煞有介事地地闻了一下,愣是没闻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就是女人用的香料嘛。 笑歌拿起香料盒子就扔过去,又开始大发雷霆,“你自己闻闻!” 见笑歌冷哼一声,柯陌又装备上了笑脸,说着就要爬床,“媳妇儿,我们还是先想想今天晚上的良宵吧。” 这下子柯陌敛去了不正经,认真了些:“不会有事,这些事情本太子自有打算,你和你在乎的人本太子都会尽量的保护。” 笑歌一个反手打在他的脸上,“正经点!不说清楚和你没完!你也真是够狠心的!柯钰才刚嫁过去你这个做哥哥反而就给使了个绊子!” “别管这些,相信你家爷儿们,不会怂!”他倒是兴致不错,一个劲的揩油,想着今天晚上用哪种姿势。 “你居然把我爹送去了前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的怒火不言而喻,凭她对柯陌的了解,十有八九这件事情他以前就知道了,而且说不定还在里面掺和了一脚。 柯陌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伸手就把床上那个娇俏的小媳妇儿搂过来,摸着她滑腻的皮肤,心里很是满足。 “回来了?”笑歌拿起一抹香料放在鼻下嗅了嗅,眸光意味不明。 前方战事告急,与之更诡异的则是东宫的氛围。 第一百零三章 已经是第三天了,柯钰在将军府里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虽说府里的下人对她依旧是表面上的恭敬,可是柯钰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她也隐隐感觉一种被排斥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别人见到你依旧会笑,可是就仅仅是笑而已,压根也不亲近你,一个人在府里转悠了这么久,依旧心里空落落的。 “公主?在那边作何?”吕薇在那里打包行李,忙得满头大汗,偶尔注意到这边黯然失色的柯钰,她嘴角微微上扬,唤她过来。 “我……我在这里随便看看。”她看到那边忙活半天的吕薇,忽然间有些心虚。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她的婆婆,丈夫正值中年,快至晚年,本应该是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如今却被临时召唤上战场,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吕薇是如何笑得出来的。 “公主看起来不太高兴?”吕薇看了这么多人了,哪里会不清楚她的心思。 柯钰握了握手指,没说话。 皇帝压下了前方战事告急的消息,将她急匆匆地嫁入将军府以作为安抚,实则……也是在利用自己吧,可她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将军府。 “最近那个败家子可有回来?” 柯钰摇摇头,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她已经有好几日都没见过上官霖了。 吕薇叹叹气,“那个败家子不省事,如今气头上呢,公主可要多担待些。”吕薇将柯钰的手一拉,开始说起了贴己话,“你要知道,那个败家子本性并不坏的,当初就是受了些打击,一气之下辞官归家,然后在外面乱来,等我把将军送去战场,就帮着你收拾那个不长眼的。” 柯钰讪笑几声,不知道如何回应。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丈夫,她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吕薇见她神情不悦,继续说道:“公主也别把什么事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咱们将军那可是一等一的将军,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咱们夫妻两个心态好着呢,再说我们家那口子,这么老了,儿媳妇也收了,女儿也嫁了,也快抱外孙了,也没什么好求的了。” 这席话说得柯钰直泛泪,没想到如今嫁了人还能找到一个像她母妃一样对她好的婆婆。 “只可惜了,还没看到有孙子,不过我想公主的肚子也是很争气的,说不定这里面就已经有了我们的乖孙子呢!” 听到她这么说,柯钰哭得更厉害了,倒在吕薇怀里一抽一抽,嘴唇嗫嚅了好久,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唤了一声,“婆婆……” “诶……好儿媳妇,快别哭了。”吕薇就觉得柯钰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今那个败家子也不知道多担待点,她想到就气,“如今府里也忙成了一锅粥,公主可以对出去走走,等我有时间了就去把那个败家子找回来。” 柯钰含泪点头。 …… 得了吕薇一句应允,柯钰坐上马车,带着红肿的眼睛出了门。 如今听吕薇一席话,心里的确是好受了不少,真是三生有幸,嫁了人没遇见那种恶毒的婆婆,虽说丈夫不管她,但如今想来也觉得挺好的。 如今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去见明妃了,想来想去,她决定去东宫找太子妃。 想到吕薇一口一个乖孙子,她有些惊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面有一天真的会有一个小宝宝吗?即使还没当娘亲,可柯钰就已经开始期待起来。 “公主,到了。”太监的通报声传来。 柯钰急忙整理了仪容,走了出去。 再回来,竟然就是这样的情形。 “本宫还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嫂嫂呀。”笑歌调笑,柯钰脸一红。 命运就是这样的交错,还真是巧了,以前笑歌是她的嫂嫂,如今她又成了笑歌的嫂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不过一想到那个几日未见的男人去,柯钰脸上的笑容又逐渐消失了,她本不应该想到这些。 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少妇就坐在床榻上聊起了闺房秘事。 “太子妃的孩子几个月了?”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去问有关于孩子的事情,她总觉得孕育生命是一个 很奇妙的事情。 笑歌一听她问起孩子的事情,有些无奈,眼看着月份逐渐加大,她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结果柯陌毫不在意不以为然,想到柯陌那个先爽一晚上有话再说的态度,笑歌就恨的牙痒痒。 “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她说起谎话来不打草稿。 “看起来肚子是有些大了。”柯钰盯着她的肚子一动不动。 某女只觉得哭笑不得,这哪里是有了孩子呀,全都是赘肉,这个月不知道胖了多少。 她向柯陌抱怨,柯陌就是一句话:长胖了压着舒服。 柯钰伸出手似乎想去摸摸笑歌的肚子,笑歌急忙拿着羽扇一挡,“公主慎重。” 柯钰讪笑几声,“本公主只是想看看怀孕后肚子会成为什么样子。” “看来公主和上官大公子相处的不错呀,居然都考虑到孩子这件事情上了。”笑歌拿着扇子半掩面,不禁偷笑起来,看到柯钰发烫的小脸蛋去,她继续追问:“公主,你们有没有做过?做了几次?” 听到笑歌的询问,柯钰就想到那日两人的亲近,顿时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看来古代女子还是脸皮薄了些。 “只不过是婆婆说,公公快走了,所以本公主才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怀孕,免得出了意外,公公都不知道他是否有孙子。” 笑歌并不在意这些,她忽然开口问:“最近上官大公子有没有回去?” 果不其然一问这话柯钰就沉默了,笑歌最近就听到风声,上官驸马新婚没多久就冷落公主,在外面花天酒地,柯钰要么处在深宅要么久居深宫,哪里会知道这些。 看来柯陌抓走了关小花这件事,殃及池鱼,让柯钰跟着受了委屈。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猪拱了。 “公主,你想怀孕吗?”笑歌问得直白。 柯钰脸红之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笑歌拿出一张宣纸,写了几个字,递给了柯钰,“公主去温泉场找那里的掌柜的,叫云离,叫她给你一些促进受孕的药,这药不会对身子造成危害,不过是在夫妻情事之后定期服用就可以了。” 柯钰第一次听她说这些私密的事情,如获至宝地接着。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孩子。 笑歌让她怀上孩子,却是为了另外的打算。 对于柯钰这样典型的古代女子,怀上孩子有个寄托,而且还能够在京都立足,免得上官霖做出一些不正经的事情,她自己又懦弱,一个人活受罪。 “那本公主就先去了,太子妃记得好好照顾身子。” 柯钰满心欢喜的而去,只觉得自己来值了,不过这……温泉场又在什么地方? 看着周围各式各样装潢精美的店铺,柯钰只觉得新鲜,这么些年她出宫的次数少,还真不知道如今的宫外的生活竟然这么的多姿多彩,看着她也多了一份向往。 等到黑色的牌匾出现在眼前,柯钰看着来来往往的男人们忽然脸上一热。 这里是男人进出的地方,她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子似乎不方便抛头露面。 等到思虑清楚了,她叫车夫将马车移向一边,叫一个看起来还算正经的护卫进去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行人们看到这辆精致的马车纷纷朝里探,看模样是个官家女子,看样子又是个来捉奸的,行人们面面相觑,叹了口气,不去掺和她们王公贵族的事情。 “少夫人,掌柜的派人来带你进去呢。” 听到车夫的话,柯钰总算是走下了马车,眼前多了一个打扮不俗的小丫头,带着柯钰进了温泉场,却没走正门,只进了一个不起眼的侧门。 柯钰全程不言不语,进来这种地方越不惹人注意越好。 “公主安。”等到了一件雅致的屋子,里面那个娇媚的女子让柯钰眼前一亮,这女子长得可真算是漂亮的。 “你就是云掌柜的?” 云离朝她微微福礼,总算是亲手将那个小盒子交给了柯钰,“这就是那宝贝了,公主可得好生收着。” 柯钰兴高采烈地接好,连声称谢。 “能为公主做事可是草民之福。”不过云离的用意并不在那里,她眉毛一挑,“公主,下面有一个茉莉间,公主快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孕了。” “这么神奇!?莫非是里面有菩萨?” 云离只是一笑,菩萨倒是没有,不过还真有一尊大佛。 “公主去看了便知道了。”她朝那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即带路。 柯钰拿着小盒子,半信半疑跟了过去,为什么她觉得这其中玄妙极大呢?管他呢,反正是太子妃介绍来的,应该不会有错,她跟着走就行了。 弯弯回回的走廊,不知道走了多久,柯钰被带到了门前。 “公主,人就在里面,快进去吧。” 柯钰有些犹豫,但门已经开了,她迈着小步子走了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温泉里面的那个男人顿时暴怒,看到来人一惊,“媳妇儿?” 第一百零四章 “你怎么在这儿!”柯钰惊讶出声,看到他结实匀称的上半身,急忙背了过去,即便是她们已经做了如此亲密的事情,她也觉得害臊。 可是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回应,柯钰都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悉悉簌簌噼里啪啦的水声,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个男人就已经到了背后,一双湿答答地爪子环住了她的纤腰。 “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他的语气不悦,原本积压的怒火更甚了几分。 柯钰立即反驳,“本公主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又不是你开的,你凭什么不准我来呀!” 上官霖一把松开她,坐在了床上,“有失妇道。”温泉场里面男人那么多,亏她也敢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那你到这儿来莫非就不是有伤风化吗?”她蹬鼻子上脸,满脸不悦。 “如果今日你进来时,里面的男人不是我,你会怎么做?”他的眸子极其幽深。 这一问还真把柯钰给问倒了,她嗫嚅着双唇,忽然间灵机一动,开口反驳:“这里漂亮的丫鬟这么多,如果进来的不是我,你不也是在外面乱来吗?” 上官霖给她鼓鼓掌,随后问出了正题,“你来干什么的?谁叫你来的?嗯?” 以柯钰以前那种瑟缩的性子,恐怕连这个地方都不知道,所以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背后也就有人挑拨,至于是谁,上官霖心里都猜的差不多了。 柯钰听他这么问,不禁想到了掌柜的给的那个助孕丸,然而这种难以启齿的原因她是绝对不会说的,于是她目光游离,很是心虚地回话:“是婆婆叫本公主出来走走……本公主刚好看到这个温泉场觉得新鲜就进来了。” 上官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嗤”了一声,“媳妇儿,你还真是不会撒谎。”这种性子也真不知道怎么在皇宫里生存下来的。 柯钰抿了抿唇,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来反驳。 就在她失神之迹,忽然间腰间一紧,再一看自己就落入了那个衣不蔽体的男人怀里,她急忙挣脱,可是双手被牢牢地钳制,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只咸猪手在自己的胸口乱摸。 “上官霖!你个臭流氓!你快放开本公主!”在这种地方,在这个时候,用这种姿势,柯钰的羞愤感前所未有,就觉得自己像是个低贱的…… 上官霖面无表情,一双眼里毫无情欲,大手在她衣里游离,当他抓到那个小盒子的时候,柯钰的脸爆红,只觉得自己的小秘密要被他发现了,于是本能地去抢。 上官霖只一个松手,柯钰便由于惯性倒了下去,那个小匣子早就被上官霖给打开了,看着这颗再普通不过的红枣丸子,他扑哧一笑,似乎发现了问题的突破点。 “这是什么?嗯?” 柯钰别过脸,压根不想说实话,“这不是什么。” 忽然间下巴一疼,上官霖邪魅的脸放大在柯钰的眼前,他似笑非笑地说:“告诉本公子,这个是什么?太子妃那个女人是怎么说的?” 柯钰依旧是不会撒谎,听到“太子妃”这三个字,上官霖明显的看到她眼里的震撼,哪种不可思议。 “怎么?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和太子妃有关的吗?”能指示她的,还会有谁。 柯钰沉默,忽然间有一种无力感。 “你说不说,不说本公子就吃了!”上官霖作势要将它放在嘴里,果不其然,柯钰慌了起来,一把将他上扬的手拦了下来。 上官霖得逞,看着她又有些紧张又有些含羞的脸,不语。 “你不能吃这个……” “为什么?”上官霖玩味地看着这颗红枣丸子,很好奇太子妃那个女人赋予了它什么特殊的能力。 柯钰红着脸,最后小声嘀咕:“这个……是助孕的……” 话一说出来上官霖就笑出了声,这个傻公主居然相信这个。 想要生娃,只要他的小马达发动,随随便便就怀上了,还要用这个药丸怀疑他的播种能力吗? “蠢!”他疾言厉色,随后在柯钰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丸子吃了半颗,最后还将半颗递给柯钰,抛出了橄榄枝,“你要不要吃?” 柯钰半信半疑,犹豫不决,上官霖直接将丸子去扔了过去,熟悉的味道传来,她颇为不可思议的睁大眼,这个是红枣味? “你被她骗了。”上官霖端起上面的一个茶盏,优哉游哉地说道,“如果这个是真的,你爹早就儿女成群了,也不会只有你这个女儿了。” 如果这药丸真的有这么高的效果,早就被那些下不了蛋的母鸡亦或是生不出男丁的妻妾抢疯了,还轮得到柯钰?明显的江湖骗局。 显而易见的事情,当局者迷。 不过一想到柯钰想给他生娃,他心里还是挺爽的。 “怎么可能呢?”柯钰捡起盒子,似乎有些失落,“太子妃怎么可能会骗本公主呢?” 为了拖住他呀…… 如果上官霖没有猜错,关小花就在这栋楼里,现在这其间在泡温泉的有一大部分都是他的手下,太子妃那个女人将柯钰弄过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究竟想做什么? 想到这其间的勾心斗角,他目光一阴。 可是面前这个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柯钰依旧是傻乎乎的,上官霖见了责备不起来,也冷落她不起来,原本他可以直接将她哄走,然后继续和云离对峙,可他心软了。 妹妹他要找到,媳妇儿也不能丢呀,他二十五岁了才娶到的媳妇儿,怎么说也得好好供着。 “她跟你怎么说的,说具体点,本公子想知道堂堂太子妃是怎么糊弄人的。”敢用柯钰拖住他,这一招也是没谁了。 【和他进行云雨之事后,定时服用即可。】 柯钰一想到笑歌的话就觉得脸颊发烫,这种话她怎么复述得出口,于是她摇摇头,继续后退,随时准备趁他不注意冲出去。 “过来。”看到她有些失落的小脸,他兴致勃勃。 柯钰将小匣子向前一扔,好不落饿饿打在了他的胸膛,她小嘴一撅,既委屈又愤怒,说着就要跑出去找云离问个清楚,她怎么也想不通太子妃居然会骗她。 “过来!你还真是蠢!本公子有法子帮你怀孕。”他说的极其委婉。 柯钰这下子更加生气了,又急又气地解释:“谁要给你生孩子!本公主只是想拿回去给……本公主的母妃试试……”母妃,对不起呀……先给女儿做做挡箭牌。 “哈哈哈哈……”上官霖忽然觉得小白兔跳脚的样子极为可爱,也开始接着她的话茬调侃,“就算她们用了这个药丸,恐怕也生不出了吧。”如果现在老皇帝还能老来得子,上官霖就服!这等老当益壮的男人简直就是天下雄风的表率呀。 “你住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亏你说的出!”她涨红了一张脸,冷冷地睨他。 她才不要和他纠缠了,她要去讨个说法。 以她的智商,也就顶多会自圆其说,觉得笑歌是为了安慰她。 是的,一定是的,太子妃是为了安慰她刚过门就独守空房。 “叫你过来你还不过来了。”上官霖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将她搂在怀,这一回柯钰也学精了,按照笑歌教她的防狼十八式之首,直接踹向他的裆部。 上官霖惨叫一声,硬是不肯放手,拖着她倒进了温泉之中。 温暖的水浸入身体,柯钰呛了几口水,咳嗽几声,那张写满了秋后算账的脸放大在眼前,一看就不好惹。 “你刚才差一点就永远都不能怀孕了知不知道?” 柯钰听到他开黄腔,瞪了一眼没回话,如今衣服被水打湿了,少女婀娜的曲线展现在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面前,她抱胸护住自己,只想马上离开温泉。 “又想走?不是想怀孕吗?走个屁!” 女人啊,果然就是口上说的是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 “谁想怀孕了!你给本公主走开!”柯钰做着无谓的挣扎。 “走个屁!这么多天都爽过了!先爽再说!” 不提还好,柯钰一听他提到这些天的冷落,她立即开始炸毛。 “你的意思是本公主只是给你爽的吗?这么些天谁知道你有没有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你这个流氓!不要脸的臭男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还来祸害本公主!” 女人的爆发力果然是无穷的,柯钰挥动粉拳打他,拳头没打中多少,水花倒是渐起来不少,上官霖的双眼都被糊住了,眯着眼睛只觉得视线模糊。 “不要脸!不要脸!你这个花花大公子!大公子!京城大魔王!别人都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你!结果你就来祸害本公主!” “停停停!”上官霖在温泉里急忙闪躲,柯钰穷追不舍。 小白兔追大灰狼,活久见呀。 上官霖总算是抓住了主动权,将她控制在怀里,看到她愤愤不平的小脸只觉得好笑,“老子哪里祸害别人家闺女了呀!老子嘴巴很叼眼睛很毒的好不好!要祸害也就祸害你一辈子了。” 多么好的甜言蜜语呀,结果换来的是柯钰新一轮的数落,,你说!这句话你对多少个姑娘说过!多少个姑娘听了你这句话就上课贼床,被你给祸害了!” “……” “奶奶的,不消停是吧!”上官霖直接封嘴…… ------题外话------ 剩下的明天写 第一百零五章 柯钰经过了这么几回,猜也猜得到他要做什么了,于是羞红着一张脸就去推他。 这个没脸皮的臭男人,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件事情。 “你快走开!本公主才不要在这里做这种事!”一想着是大白天,柯钰就觉得周遭有无数道眼睛在看着,这男人怎么这么恶趣味,居然总喜欢在白天里面做这种事情。 上官霖眉毛一挑,开始教育她,“这可是美妙的课堂呀,只有在这里你才能学到知识。” 他说的隐晦,柯钰也一个字都没听懂,只知道抗拒就可以了,“你这回可别想轻易碰本公主,本公主又不是你想喊来就喊来,说不要就不要的。” 看她清冷的模样还真有几分不可冒犯,可是上官霖依旧选择掐她的某一处,果不其然,这一招屡试不爽。 “谁喊你来了,明明是你自个儿送上门,老子不能不要是不是?” 柯钰一巴掌挥过去,手还没落下就被上官霖给拦在了半空,“你干嘛呀你!玩上瘾了是不是?” “总之你快放本公主走!”这个姿势对柯钰来说太过羞辱。 “老子不管!谁想怀孕的也是你!如今撩了老子说要走的也是你!你把老子当什么了呀!” “你还敢说我!还不是你这么多天都没回去!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外面乱搞!” 这下子连上官霖也急了,眼前的这个俏娘子就是这样怎么说不听呢! “老子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在外面乱搞!”他可是个品味很高的男人好不好,一般的女人还入不了他的眼,和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为了掩盖身份,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他还担心会得梅毒。 “你就尽管糊我吧,你在外面做的这些事情京都里谁不知道,要说怀孕的事情,本公主和你成亲之日也行过夫妻之礼了,如今你不情我也不愿,不要再说这些了。” 看她的样子,还真的是去意已决。 “你这女人咋就是这么执拗呢!宁可相信太子妃那个女人也不相信老子!”这么一说上官霖很是愤怒,语气也开始愤怒起来。 这名声一坏了,就连说句话都没有可信度了是吧。 柯钰蹬鼻子上脸,小嘴一撅,湿答答地上了岸,窈窕玲玲的身段展现在外,上官霖看了心烦,这女人就打算这么出去? 他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毛巾扔了过去,“盖着!还想出去勾引男人是吗!” 柯钰也不含糊,在这个问题上没和他闹,拿起毛巾就盖上,可这下子她又遇到了麻烦。 盖着上面,下面又不行;盖着上面,下面又不行。 上官霖越看越不爽,给了他媳妇儿这么好的一副身体却又不能用,这么是专门来折腾他的吗? 柯钰愁眉不展时,一件衣裳又扔了过去,这样一看,似乎是上官霖的外袍,只听见身后男人阴鸷的声音传来,催促道:“还不快去把湿衣服脱了换上!” 柯钰抿了抿唇,脸颊烫红的去了屏风后,她可是毫无情欲地换衣服,屏风后那偷窥的男人眼睛都快看直了。 这女人真的是惹了她一身火,上官霖欲火难耐,真想把她直接捞出来好好教训她……哦,不……教她知识。 慢慢的,这个正在意淫的上官霖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脸痴汉,柯钰出来时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猜到了一点儿,暗骂了一句“流氓”,随后将毛巾直接甩到了她的手上。 “本公主走了!再见!”柯钰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赏了他一个瞪眼,匆匆而去,这个臭男人,不务正业。 上官霖接过他家媳妇儿扔来的浴巾,放在嘴边嗅了嗅,不得不说,沾有柯钰体香的浴巾,还真的挺香的…… 上官霖再次陷入了新一轮的臆想之中。 柯钰就这么走出去,还好外面那个丫鬟还在,她忽然间就红了脸,也不知道被门外之人听了多少不堪入耳的东西去了,心里这么一想,就有些怪罪起上官霖的不识趣来。 那丫鬟跟在云离身边这么久,也自然是知道察言观色的,看柯钰穿着上官霖的衣服出来,她心里也有底,于是提醒道:“公主,这里是隔音的,奴婢听不到,还请放心。” 听她这么一说,柯钰的脸更红了,她嗫嚅着嘴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们没有那样……”说完就后悔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就往前走。 依旧是过道、后门,柯钰再次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上官霖这衣服又宽松又长,可以穿了简直就格格不入,走起路来用不方便,而且她这样子一看就是个姑娘家,这下子倒是扎眼了几分,于是柯钰低下头就往前冲。 “快走,快走。”她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匆匆上前,忽然间撞上了一个人,她低垂着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随后挪动脚步朝右走,谁知道这个男人跟着朝右,柯钰这下子意识到了不对劲,微微抬眼瞅了前方的男人一眼,陌生的五官…… 她立即转身就跑,这才发现自己的婢女车夫都已消失不见,她下意识地开始惊呼,准备吸引路人的注意,话才到嘴边,她就被那男子捂住嘴巴给打晕了过去。 意识渐渐模糊,柯钰心想……完了。 —— 上官霖没爽到,正在温泉里自己解决呢,忽然间门外响起了紧促的敲门声。 上官霖都快骂人了,这如今是怎么了,女人不给自己爽,连自己给自己爽的权利都没有了。 “有什么事?”他的声音极其不耐。 门外的那个手下十分慌张的说:“主子!刚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是有关于公主的!” 上官霖一听这话,脸一僵,立即收拾好就开门接下那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想救公主,城西破庙。 上官霖见了立即怒不可遏,直接将信纸化为了粉末,开口怒骂:“奶奶的!”居然又是这柯钰让他不能爽! “走走走!快派人!去城西破庙!” …… 上官霖赶去的时候,不得不说,和意料中的一样,城西破庙里就两个女杀手,而那个麻烦不断的始作俑者,正在破庙里面睡大觉。 看样子这就是柯陌为了将上官霖引开温泉场的一次计谋呀,自导自演拐走柯钰,调虎离山,如今看来那关小花又被他转移了,当真是个朝堂的老狐狸,上官霖不禁破骂。 “果真就是一场计谋呀!柯陌那不要脸的,连自个儿的妹妹都算计!” 不过还好是他自己安排的戏,他肯定不会让柯钰被轻易吃了豆腐,所以派了两个破丫鬟呆在这里照顾她,还好是这样,要不然上官霖一定会砍了那些吃他媳妇儿豆腐的男人。 地上的那女人依旧穿着他的衣裳,小小的身体罩在宽硕的衣服里面有些不协调,长睫扑散,月光将她的脸颊照的极其柔和,上官霖叹了一口气,将她扛在肩上背了回去。 亲妹妹被人运走了,媳妇儿不能在被人拐走了是不! 上官霖觉得自己算是栽了。 …… 柯钰醒来时,下意识地尖叫一声,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贱脸,柯钰惊诧地又是一叫。 “喊冤呀!”上官霖掏了掏耳朵,满脸不悦。 柯钰看了看周遭熟悉的布设,发现自己回了将军府,又是惊诧地一叫。 “老子就问你叫啥!”上官霖的瞌睡都快被她吵没了。 柯钰不理会她,看了看被子里自己的身子,当许许多多的草莓出现在眼前,柯钰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被蹂躏的身子,这下子不叫了,转而怒吼道:“你这个流氓!”居然趁人之危做这种事情。 上官霖一字一顿地纠正她用词的错误,“亲爱的媳妇儿,我可是救美的英雄,怎么能说老子是流氓呢?” “哪有你这样的英雄!你去看看有哪个英雄救了美之后就做这些事情!”柯钰双眼瞪成了铜铃,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想和他斗嘴。 上官霖扶额,极为天真地说:“自然是有的呀,比如说,我。” “呸!”柯钰拿起被子裹好自己,忽然想到的确是要问问那日被捆的情形,于是两人的对话总算是恢复了正常,“那天你是怎么救的我呀?” 上官霖耸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实话实说,那个绑匪可能是嫌弃你胸太小了所以就把你扔在那里了,准确的来说,老子应该是英雄捡美。”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她的机会。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说出口,柯钰就脸黑了。 她的胸有很小吗?虽然似乎是比太子妃小一点,可是好歹还是有突起的,柯钰不信邪再朝被子里瞅了一眼,看看自己的胸是不是真小。 这个举动极其地取悦了上官霖,他哈哈大笑几声,替柯钰正名:“其实不算小,是老子手太大了,所以还没有一只手呢!” 听到他这话,柯钰又是脸一红,转而低着头不想去看他。 “你到底是怎么救得我呀?那个绑匪有被抓住吗?” 绑匪?她在说太子吗?上官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后开口似在宣告什么,“快抓住了。” 第一百零六章 的确是快抓到了…… “温泉场的地道通向哪里?”上官霖听着手下的汇报,只觉得心里发笑。 那个女人,果然是喜欢地道战这一种怪方法。 “这个不得而知……不过属下可以确认,地道是通向城南的。” 城南?城南那里早就废弃很久了,一般的名门大户集结于城北,近来重心北迁,加上城南几大异性王没落,所以那里并没有很兴旺。 在上官霖的意识里,难以理解为何云离会把地道通向那里。 “看来必须得找时间混进去。”上官霖眉毛一蹙,估摸着方法,谁知道外面传来嬉笑声,一听就是那个傻公主的,看来她兴致不错呀,居然在外面笑得这么开心。 上官霖不由自主地走出,看到自家啰嗦老娘正在和柯钰唠嗑,似乎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这一对婆媳在干嘛,公公走了,一个身位将军夫人却在谈笑,一个明明有间接影响,却依旧在跟着乐。 由此可见他爹的地位。 “你们在笑什么?”上官霖叉腰,她们看到渐渐过来的上官霖,目光躲闪,却依旧忍俊不禁。 “喂!你在笑什么!”他觉得这种被当作小丑的样子很让人恼怒。 柯钰和吕薇笑得更欢,上官霖直接坐在这两个女人中间,强行打断她们的对话,可是笑声依旧。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上官霖用脚趾头都看得出来,她们在笑他。 “哈哈哈哈哈……”柯钰指着他的鼻子笑个不停,虽说笑容很是灿烂,但是她脸上的羞红依旧。 上官霖见这边行不通,于是转向吕薇,谁知道吕薇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脸,随后又嫌弃的拍了拍他的脸,感叹了一句:“粗糙。”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嫩了,也不像是小时候那么乖巧了。 “你们该不会在笑我的那件事吧。”上官霖是什么人,看到她们笑得前俯后仰,想一想自己的人生中的槽点,也只有这件事了。 小时候……他去河边游泳,结果有一条鱼把他的丁丁当成了鱼饵,咬着就上来了,还紧咬着不放……他真的……这么多年一直宣扬自己的雄风,没想到又被吕薇挖旧料了。 吕薇见他猜了出来,也不由自主地大笑了几声,上官霖的脸又黑了几分。 这件事被他媳妇儿知道了,他还怎么做人呀…… “笑什么笑!”上官霖开始疾言厉色,这种事情面前,首先自己要稳住。 “为什么不能笑,自己那里跟虫子一样,还有鱼上钩呢!”柯钰娇俏一笑,实在是觉得太逗了。 “老子像不像虫子你还不知道呀。”上官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瞪了瞪眼,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柯钰抿唇,瞬间收起笑容,“瞎说什么呢!”柯钰不喜欢在外面谈论这种事情。 上官霖面露凶光,“你是想再让老子证明一遍哟。” 柯钰暗骂了一句,说着拉过吕薇就走了。 她的确很清楚,某男的雄风简直……哪里是个小虫子呀,每次都快把她给弄坏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红脸,加快了步伐。 …… 深夜的温泉场依旧是灯火通明,可是温泉场里的每个人都是紧张万分,丝毫都不敢放松。 上官霖依旧是风度翩翩地走入温泉场,果不其然,他一出现,在场所有的眼线都紧张起来,正在优哉游哉喝茶的云离也开始高度紧绷。 这个男人,神出鬼没,以为来这里就可以找到线索了吗? 云离嗤笑,勉强撑着眼皮和他周旋,可这一次,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 他出现后没多久,忽然间就传来了打砸的声音,云离讶异,莫非这个男人又是来砸场子的,她皱皱眉,继续闭目养神。 这点事情交给下面的小厮去做就行了,她实在是不想管这些破烂事。 可是上官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云离,眼看着这个京都第一恶霸在其间撒野,小厮虽也阻止,可还是有些恐惧,所以这一来二去,便制不住上官霖了。 “快去把你们云掌柜叫出来!” 他这一声吼,云离还没来得及回应,倒把另一个云掌柜给叫了下来,上官霖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咧嘴一笑,如同老熟人一般地打招呼。 “哟!这不是云别云属官吗?今天竟然也来泡温泉了?莫非是来洗屁股的。” 他说的毫无水准,依旧拿那件事情来讽刺云别,云别自然是听懂了,耸耸肩并不理会他。 云别从禁卫军那里回来,准备和云离商谈两句,哪里知道会遇见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人。 “诶诶!别走呀!”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云掌柜,他自然是不肯轻易罢休,“云掌柜,本公子对你们的温泉场喜欢的紧,想收购一下,或者入个股开开分店也行。” 云别直接拒绝,“不需要。”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这拒绝的可真快,本公子可不乐意了。”上官霖满脸写着欠揍。 云别回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管好自己的事,上官大少爷。” 果不其然,上官霖会动手,直接从背后偷袭,两人开始缠斗起来,你来我往,穿梭于各间温泉里,惹得那些衣不蔽体的男人惊呼,抑或是打搅了那些正偷欢的男女们的好事。 温泉场里一阵翻腾,云离看见了只觉得心在流血,上官霖这个不要脸的!以为姑奶奶的东西不要钱呀! 看到云离出现,想来不要脸的上官霖直接开始偷袭她,云别惊讶,急忙补救,谁知道上官霖的攻击忽然一转,直接对准了云别击过去,上官霖看准了出手,手里的药粉撒出,点点药粉渐在云别脸上,人皮面具渐渐粘不住开始脱落。 这一刹那,上官霖总算是见到了他的真容,很是儒雅,和那张皮完全不一样,原来这云掌柜易容了如此之久。 “看来云掌柜果然水很深呀,等着被解职吧。”上官霖巧妙的将这件事情引到了禁卫军上面,用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云别一张眸子晦涩不明,对他的话自然也是半信半疑。 “上官大公子莫非就想这么走了?”云离适时出现,看到满屋的狼藉以及自己哥哥的真容顿时气愤不已,“你把只当什么呢!想闹事就闹事?我倒想知道,上官大公子究竟是不是真的纨绔,还是借着这纨绔之名到处便利。” “云离掌柜依旧泼辣呀。”上官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云离却死咬不放,“上官大公子等着对簿公堂吧,草民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同时草民会把今晚的损失送到将军府,上官大公子记得赔偿。” 上官霖嗤笑两声,“你还是为你哥哥考虑吧!” 随后他甩手而去,心里却舒坦了不少,等他上了马车,暗处里那个身影走了出来,上官霖急忙追问:“怎么样?看轻楚了没有?” 这个男人是他身边最得意的绘画大师,只需要一面就能把一个人的外貌准确的记录下来,今日他这么大费周折也是因为此。 那男人点头,话语里满是信心,“看清楚了,属下有信心百分之百的还原。” “嗯,还原了就拿去对比,越快越好。”城南没落家族太多,上官霖推测,云离云别两兄妹一定是其中一家的后代,等到他们地身份揭开,太子妃那个女人身后的秘密也就可以一同揭开了。 “属下遵命!”那个手下不敢耽搁,立即消失在视线里。 有趣儿,上官霖耸了耸肩,准备回去陪媳妇儿,造人要紧。 …… 护国将军上官辅已奔赴前线数日,令主和党吃惊的是,前方战况良好,没有因为军饷紧缺而发生意外。 这究竟是谁在糊弄谁?想一想这背后的小九九,朝臣背后不禁发麻。 可如今吵的更厉害的是内奸的问题,朝廷开始互撕,各自检举细作是谁,两方各自狗咬狗,太子党说是六王,六王一直反驳,将祸水东引,却不说那人的名字。 柯陌淡定自若的听朝臣们说话,看到六王那边的态度,抿唇一笑,很简单他们已经落入圈套之中了。 看他们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姿态,应该是准备等他们把该说的说完了,完美反水,而他们会选择诬陷谁呢? 他们绝不会选择柯陌这一尊大佛,而是会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比如说…… “禀皇上!儿臣觉得不然!”柯齐总算是开始站出来说话,“父皇请想想,究竟是谁回来后,朝堂和民间都开始大乱。” 还会用人用得上“回来”这个词吗?只会有笑歌一个人。 “自从太子妃来了京都,先是去了上官将军府,闹得家宅不宁,这一点上官大公子可以作证,后来嫁入了东宫,朝堂里就没安静过了,而且太子妃曾被人目睹在大街上被北漠的人搭讪,儿臣还记得赏花宴上以前的庶小姐上官侑觞还拿出一个北漠的东西说是太子妃送的,种种迹象表明,太子妃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柯齐娓娓道来,有理有据。 柯陌接话:“上官将军在前线奋勇杀敌浴血奋战,六王如今将话锋指向太子妃是什么意思?”打仗,讲究家事和定。 柯齐只是一笑,“太子,我说的是太子妃,不是上官将军的女儿。” 第一百零七章 皇帝自然是听出了话里的玄机,于是开口打断,“六王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句话正中柯齐下怀,柯齐勾唇而笑,开始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很简单!父皇!回来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而是北漠派来充数的一个假女人。”他目光阴鸷,也同时补充了一句,“而且,太子已经知道许久了。” 只要证明上官笑歌是假的,柯陌通北漠的证据便自然而然呈现在眼前。 这句话一说出口,朝堂里立即炸开了锅,要是太子妃不是那个太子妃,那问题可就大了,就连太子都会被拉下水,北漠还掺和了一脚,这可就精彩了。 “太子妃回来的时候,言行举止以及谈吐都没有半分流落民间的样子,莫非各位不觉得很蹊跷吗?再看看太子妃回来之后,北漠获得了我们大呈多少情报,本王怀疑太子妃说什么想要出宫寻夫,就是为了联络北漠。” 柯齐的话字字都推测的极为合理,可这些合理的话又让人不可思议。 “六王这话可得有证据。”皇帝眯了眯眼,他了解老六的个性,自然是知道他没有充足把握不敢在朝堂上讲这件事情拿出来说,所以他信了三分。 可是如今也得卖太子一个面子,他不可能问得太明显。 这个时候就该上官霖上场了,柯齐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胸有成竹地开口:“父皇,还请等待上官大少爷的到来。” 听到上官霖的名字,这下子任谁都惊讶了,看到上官霖加入到了六王的阵营,大臣心里都咯噔一跳,对于这件事情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一切的一切,只等那个上官家的大公子出现了。 “哈哈,听说有人在等本公子。”纵使在天子面前,这个上官霖也是一样的不以为然。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他和那个老皇帝的友情超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柯齐看上官霖满面春风,似乎已经看到了他把事情办妥了。 “小民叩见皇上!”上官霖算是恭敬的行礼,随后挑衅地看了柯陌一眼,关小花被他找到了,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太子殿下,小民特别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太子妃其实是假的小姐。” 柯陌耸耸肩,睁着眼说瞎话,“有怀疑,但是并不敢去相信。” “那太子还对太子妃这么好,对得起小民的妹妹吗?”上官霖就想揭穿他的伪君子形象。 “他是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不能弃她不顾。”他说的一脸真诚,内心却憋着发笑,如果他敢抛下某女,某女可能会拿钱砸死他吧。 上官霖诱敌深入,“那么……太子这是想一律否认你和北漠之间的关系吗?” 柯陌依旧是耸肩,他有十足的把握,老皇帝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归在他的身上,毕竟这一次利用军饷诱使北漠进攻也是他的主意。 上官霖千算万算忘记了老皇帝才是真正的掌权之人,他手里有所有人的信息,就连那个上官霖也只是掌握了一部分。 “呵。”上官霖冷笑几声,柯陌在这个时候弃某女于不顾,就是将她推向了绝路,反正上官霖乐见其成,至于柯陌究竟和北漠有没有关系,这也就是老皇帝自己的事情了。 老皇帝只是似笑非笑地抿唇,看到他们就这么你来我往觉得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开口打断:“心理战先放在一边,先说说什么叫做真假太子妃?” 上官霖得令,拍了拍手,那个昏迷中的女人被抬了进来,和看到那个进贡的路尔奉上的那个和太子妃极其相似的女人一样,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都按照一张脸长呀!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小姐会晕了过去?”上官霖明明记得他来的时候她还没醒,如今进了宫她依旧没睁眼。 那个小厮也没看到过这种大场面,于是瑟抖着声音说:“小姐……她听说要觐见天颜,就这么晕了过去。” 上官霖轻轻地掐了掐她的人中,似乎是想把她弄醒,某女装得极好,最后演技爆发,眯了眯眼,害怕地环顾四周,最后惊恐地躲在了上官霖背后。 柯陌不慌不忙,看着那个演技高超的某女只能憋笑。 “不怕,他们会给你一个公道。”上官霖随口安慰,并没有注意这个“妹妹”的异常。 某女得逞,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被远处的柯齐看在眼里,以往的关小花不管在哪里,第一反应就是先找他,可今日……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只可惜如今她在自己身后,柯齐看不到她耳后的黑痣。 如果能看到黑痣,他的疑惑一定能够迎刃而解。 “禀告陛下,这就是小民真正的妹妹,太子妃完全是个冒牌的!”上官霖开始扎刀,“太子一定老早就察觉了,而且还和冒牌太子妃狼狈为奸,要不然不会煞费苦心将小民的妹妹藏起来!” 皇帝觉得这一出“真假太子妃”越来越有趣了,于是开口问:“藏起来?藏哪儿了?” 这件事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 …… “怎么样?查到了和谁长得比较相似吗?”上官霖拿着那张画像,反复打量,实在是没想到这人长得像谁。 他手下复制的画像,和上官霖昨日看到的面孔有几分相似,当然也会有微微偏差。 城南被灭的那些家族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由于是文字狱被抄家,所以府邸里的资料都被烧毁了,上官霖完全找不到几大繁荣一时的家族的资料,更何况是先一辈人的画像。 于是他只能拿着云别的画像给一些接触过城南家族先人的长者对比,可是时过境迁,长者的记忆会出现偏差,再加上画像的偏差,长者并不能确认云别的身份。 “上官驸马,城南家族太过久远了,老朽实在是无法太确定。” 上官霖自然知道这个老头儿在放烟雾弹,于是给他把后路铺好,“你快说!别在这里放屁,错了又不怪你!”他最讨厌这些故弄玄虚的人。 老头儿见这个大魔王放下了标准,于是就开始没有后顾之忧地说起了自己的猜测,“驸马,你去查查以前城南曾家的资料。” 他总算是给了一个方向,上官霖点了点头,火急火燎而去,去收集起曾家的资料。 曾家,城南旧族,得罪了丞相阮家,所以被阮家一党举报讽刺皇家,密谋不轨,故由于文字狱被全家抄家,实则皇上早就看不惯他们的壮大,所以打着文字狱的幌子将他们除掉。 所以云别和阮家一直都有仇,再加上那件事情,看来仇恨加深呀,上官霖忽然很期待,很想看到云别的反扑,一定会很有趣。 这些绕绕弯弯朝廷之事不在上官霖的思考范围之内,他只管曾家的后人下场如何。 曾家的掌家主母在惩罚诏令颁下之后,选择带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烧火自焚,算是殉葬。 这里就有bug了,上官霖看得分明,这两个孩子肯定没死。 于是他继续寻找这两个孩子的记载,你别说还真有,就因为曾家的长子太过聪颖,所以评书上也不禁出现了对这个孩子的记载。 曾家主母给曾家家主生了一子一女,年龄差相差三岁,和云别和云离符合。 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表明,可上官霖已经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去城南曾家旧址。”上官霖眼里出现一抹异色,他可以确定关小花就关在那里。 这种隐蔽的事情,自然只能在晚上才能去做,月黑风高,掩人耳目。 城南曾家旧址依旧是一片荒凉,听说是有人将这块地买下了,可是一直没有开发,现在看来这个人就是云别两兄妹了。 这地方周围也没没有多少人来往其中,能在京都定居的再怎么差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混到了这一个级别迷信也多了起来,所以都觉得这个被抄家的地方风水不好,而且死的厉鬼也多,谁会想到这里来。 除了这个连厉鬼都怕的上官霖。 这块地并没有人看守,还是几十年前的那副模样,依旧是残垣断壁,烧焦的痕迹也还在,不难看出当初在这块土地上发生了多么壮烈的事情。 上官霖不是重游故地怀念过往的闲人,这些文人骚客,不知道哪里来的矫情。 他轻而易举地钻入旧房子,这下子倒是有些担心起来,不是怕鬼,而是害怕这些腐朽的木头结构砸下来让他受伤。 看来云别挖地道挖在这里就是为了怀旧。 上官霖穿梭其中,急需要找到地道的入口在哪里。 地面上实在是太过狼藉,上官霖难以下定结论,只能盲目地清理,可是往往就会有馅饼送上门。 上官霖趴在房梁上,看着那个从暗道里钻出来的身影,意味深长地回国眼。 云离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钻出来探探的,恰好被上官霖看在眼里,谁会想到暗道的入口在那口废弃的枯井里面。 极妙,极妙。 第一百零八章 极妙,极妙。 等到云离回去,上官霖跳入井底,跟了进去,关小花会被关在哪里呢? 暗道里有夜明珠作为照明,上官霖解决掉几个守卫,毫无戒心地走了进去,他在暗道里小心翼翼,很是警惕,觉得暗道里会有什么机关。 等到了一间门前,上官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她还在昏迷吗?”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掌柜的,大夫说了是惊吓过度加上情绪不稳。” “把她先关在这里。”云离说得有理有据,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走了,上官霖躲在另一间房里目送她远去。 那间房里只有一个守卫,上官霖轻松解决掉他,随后扛起地上的女人就走了出去。 总算是找到她了,现在就可以直接去找柯齐商议事情了。 不过……上官霖想到她怀孕之事,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看样子是柯齐的孩子呀,在这样的关头怀孕可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紧迫,他走得极快,完全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简单…… 上官霖省略了一些敏感的情节,将这件事情不慌不忙地说给老皇帝听,有些事情也的确是该浮出水面了。 “太子妃就是温泉场的幕后老板百里独身,至于百里独身和北漠八皇子的关系,不用我明说吧。” 虽说如此,还是有大臣疑惑地发问:“什么关系?” 上官霖不禁翻了个白眼,都快忘了这些大臣消息闭塞,于是不耐烦地给他们解释起来,“北漠八皇子受到现在的北漠王排挤,所以被贬边疆,未经特诏不能回宫,故他给自己取了个诨名叫做百里禁归,而那百里独身就是百里禁归收养的一个孤儿,被誉为大呈第一富商。” 这席话一说出口,在场的大臣都沸腾了,太子妃是百里独身?这得多有钱呀,而且她是皇家的儿媳妇,怎么说也会帮着皇家充实一点国库吧。 可是上官霖压根不在意这点小钱,要不是百里独身的商贸网太多,老皇帝早就准备用权夺取她的产业了。 原本上官霖就和百里独身打过交道,只知道这个人极其狡猾,不管你怎么逼迫,他就是不现身,大不了就多交点税,让朝廷一个屁都放不出。 太子巧妙的圆话,“那又如何?上官大公子这席话正好完美的解释了为何先前六王会说,太子妃会用北漠的东西,会和北漠的人有来往,不是吗?谁不知道北漠王对北漠八王子有多么忌惮,又怎么会重用他身边的一个中原女子。” 老皇帝看了柯陌一眼,“太子,太子妃究竟有通敌吗?” 如今太子妃就是百里独身的消息一说出口,柯齐明显感觉到老皇帝目光里的那一刹那犹豫,的确,他开始怀疑柯陌了。 老皇帝身为掌握信息最多的人,的确有着自己的思考。 若是明明知道太子妃是假的而知情不报,太子就有通敌的嫌疑,不管真相如何,一定会大失民心,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一切的责任都被推倒那个女人身上了。 当初赈灾时那一笔突如其来的粮食,似乎可以得到解释了……看来柯陌的确是知道太子妃的身份,并且完美的利用了太子妃第一富商的身份。 可是北漠八王子被隔绝在北漠政治中心很久了,看得出来,北漠王对百里禁归这个出色的弟弟的确是很忌惮,他绝对不可能重用百里禁归身边的人。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百里独身勾结北漠,偷梁换柱,这都给了朝廷理由去没收她的财产。 老皇帝和柯陌的目光交汇,彼此都在攻心,柯陌很肯定的说:“没有,减息一定不是她。” “哦?太子,若是被查出来奸细就是太子妃,你这位子也就坐不下去了。”老皇帝的警告犹如一道惊雷,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感觉太子的嫡位就快易主,这种朝廷风云之济,谁敢吱声? 至于保不保柯陌,老皇帝还真没想过。 他不喜欢这个大儿子,可是他的手段和谋略的确很得他心,就连他以前最喜欢的那个老三,脾气也有些怪异,可这个太子,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笼络人心,刚才他口中的那个脾气怪异的老三也愿意和他亲近。 不立老大为太子,就只剩下一个老六柯齐了,老皇帝的眸光瞥向那个有些阴鸷的六儿子,说实话如果把江山交到老六手里,不死也会大伤。 他这六个儿子,还真没有一个可以继承大统了,老皇帝不禁苦笑。 柯陌很是肯定的说:“儿臣见到了这位姑娘后,隐约觉得她的确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儿臣承认,但是这一点也不是她的过错,是儿臣实在是没想到这世界上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所以将她们误认了,并且将她们带回,但请父皇相信,她绝对不是奸细。” 上官霖心里隐隐不安,似乎察觉了一些什么,为什么柯陌会先承认了那个女人是假的呢?他又在谋划什么? 皇帝很想知道柯陌有何指教,“太子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 “因为儿臣已经找到了奸细。” 谁会想到太子会来这么一招,大臣人人自危,谁都在猜测这幕后的奸细会是谁? 老皇帝屏息以待,等他说后文。 “父皇可以去明妃娘娘宫中搜搜?”柯陌眼里信心毕露。 听到柯陌提到明妃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可很快,柯陌在他眼里没看到了一丝一毫怜惜,反而老皇帝有些解脱,看样子他早有察觉。 上官霖想到家里那个毫无防备心的柯钰,立即慌了神,直接心直口快地质疑:“怎么可能是明妃呢?”明妃这些年在宫中不找事,极得宠,就连嫉妒心极强的皇后都不动她。 可很快,他脑海里一瞬间的通透。 怪不得明妃会这么急着将柯钰嫁出去,怪不得老皇帝会将柯钰塞给他,看样子老皇帝早就察觉了明妃有可疑之处,所以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好归宿,免得让柯钰被她娘影响,而明妃一定也看出了老皇帝的异样,所以也想给柯钰找一个好归宿。 这样一来,明妃和老皇帝也就默默地达成了一致,所以一道把柯钰嫁给了他,看样子风起云涌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明妃临死挣扎,依旧把大呈国库空虚的消息传给了匈奴。 朝廷里面鸦雀无声,直到明妃穿着一套北漠的服饰走了出来。 毡帽,貂皮,红靴,似乎已经不用再拷问了,明妃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了。 “臣妾叩见皇上。”到了真正坦诚的时候,明妃竟然觉得很舒坦,这些年的伪装太累了。 老皇帝阴脸,阴鸷的目光洒在明妃身上,“你是谁?” “本公主是北漠的七公主丰花明!”她高昂的头,似乎在宣告什么。 北漠七公主丰花明,生母是中原女奴,所以身份低微,在七岁的时候便称病病逝,记载极少,如今看来上一任北漠王就已经把她送来中原做奸细了。 “很好,很好。”老皇帝很平静,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用情蛊控制了朕,也只有你会做得出了吧,只可惜你不知道太子南下就是为了帮朕请来慕容旭,朕的情蛊早就解了。” 这席话印证了明妃的想法,她冷哼一声,“对于你这种没有感情的男人,本公主只能用情蛊。”她说的轻巧,嘴角满是讥讽。 这样的花自明真的很像她,他的挚爱,一个匈奴女子,给她生了他最爱的老三后香消玉殒,很多次他都有一瞬间的晃神,可他的江山,不允许北漠女人涉足。 “该怎么做怎么做,废黜无双公主的公主称号。”老皇帝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明妃走了,带着自己的释然。 她和太子早就说好了,用自己的一死换来柯钰一生的安稳,值了,免得她被其他人发现让柯钰落入难堪之地。 上官霖眯了眯眼,心里的不安感加重,一方面这一次不能扳倒柯陌了,一方面柯钰那边……他紧握双拳,决定该做些什么。 “如今父皇应该可以相信,太子妃她真的不是奸细。” 老皇帝不禁发问:“太子是怎么知道明妃是奸细呢?”说不清楚,太子自己也会被拖下水。 “明妃曾经送给了太子妃一个绝育的手串儿,而且六王府里的韩夫人也是她的帮手,如今六王府邸的妻妾同样无法再怀孕生子了,她的目的就是想让皇家绝育。”柯陌款款分析,“所以当时儿臣就怀疑她了。” 老皇帝不置可否。 “如今父皇可以相信了,太子妃不是奸细。” 老皇帝看向地上那个装无辜的女人,开口问道:“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柯陌将决定权交给了老皇帝,“但凭父皇决定。” 老皇帝沉思片刻,下了主意,“太子娶得只能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至于百里独身,由于有孕,就留下来给太子作个侍妾,太子你找时间将真正的上官大小姐接近府吧。” 不出意料,老皇帝的答案就是这个,地上那个被偷梁换柱的某女不禁勾唇笑了笑,她早就和关小花掉包了,她依旧可以回东宫,她还是太子妃。 第一百零九章 听到老皇帝的话,柯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立即冲着地上的某女使眼色,笑歌只当看不懂,连个回眼都不愿意给柯齐。 上官霖一瞬间也慌了,他没想到老皇帝还会将真正的上官笑歌塞给太子,看到地上的女子依旧蜷缩一团,他开口提醒。 “妹妹,你要嫁给太子了,你高兴吗?”只要她肯誓死不从,一定要嫁给柯齐,事情就有转机。 然而上官霖没想到,地上的这个女人不是关小花,而是他想要出之而后快的女人百里独身。 某女抬眼看向上官霖,演戏的话,戏要做足,她嘴唇嗫嚅几下,最后欲言又止。 上官霖还以为是她不敢说出口,于是循循善诱,“妹妹,不要怕,把你想说的说出来,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柯陌看到那个演戏的某女忍俊不禁,差点没憋笑憋出内伤,这个小媳妇儿还真是戏路颇广呀。 某女瞟了上官霖一眼,随后又看了柯齐一眼,说出一番让二人傻眼的话。 “我想嫁给太子哥哥……”某女不忘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上官霖愣在原地,开始圆话,“回皇上,我妹妹口中的太子是前太子,也就是已故的二皇子,还请皇上明察。” 某女继续说,完全脱离了上官霖和柯齐的预料,“可是这个人冒充我的太子哥哥,”她指着柯齐就开始控诉起来,“他骗我说他就是太子哥哥,一直都在骗我……其实太子哥哥早就死了……” 某女一直在掐自己的腰部,眼泪也一直流个不停,虽说是假的,柯陌见了也心疼了不少。 “他们都在骗我,我不想和他在一起。”很明显某女口中的“他”就是柯齐。 能演到这种地步,也真的是没谁了。 上官霖看到这个女人泪流满面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向身后查看她耳后,果不其然,当他看到她耳后那一棵浓密的黑痣时,事情串联成一线,上官霖脸色大变,总算是意识到他被骗了。 “不不不,皇上!他根本就不是我妹妹,她就是百里独身!”原来柯陌是这么打算的,这算盘敲得响亮,那天晚上上官霖心急,没遇到什么阻碍就把这个女人背了出来,当时时间紧迫他也没多想,如今看来……他已经中套了。 柯陌这样做既可以弥补关小花,让她免于一死,同时让她在自己跟前看着,又可以让这个女人继续做自己的太子妃,果真是一只腹黑狐狸。 柯陌神色自若地看着上官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上官大公子刚刚才说她就是你妹妹,莫非还有一个上官大小姐?还是这是上官大公子不愿意将自己的妹妹交到本太子手里的借口,如果是这样,上官大公子请放心,本太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以弥补自己的愧疚。” 上官霖只觉得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瞪眼瞋目,“太子,那不如将百里独身小姐请出来看看吧。” “不好意思,她有孕在身,不便行动。”柯陌得寸进尺,“上官大公子请放心,若不是因为她有了龙嗣,本太子一定会将她送去大牢改造改造,但是本太子可以保证,这个孩子会放在你妹妹名下抚养。” 什么孩子不孩子,胡诌就可以了,柯陌早就有所准备。 上官霖步步紧逼不折不挠,“太子早就将我妹妹掉包了,还请太子殿下将太子妃请出来当庭对峙,不然本公子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我妹妹,也绝对不会将她送入东宫做你的太子妃,让你得逞。” “住口!”老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思绪交错,愁眉不展,“上官霖!朝堂是你可以随便大呼小叫的地方吗?!”老皇帝发怒,朝堂立即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刚开始说她是你妹妹的是你,现在说不是你妹妹的也是你,你是在耍朕吗?!”老皇帝拍板,根据刚才笑歌的戏勉强相信这个人就是真正的上官大小姐,于是下旨。 “这件事都不要再提了,原本朕准备将她送回上官将军府的,如今看来也不行了,那个太……”想到称呼的时候,老皇帝还是有些没改口,他顿了顿,“笑歌就住在永寿宫里面,让太后好好安抚她一下,找个时间进东宫吧,同时这件事不准传到民间,封锁消息,在场的人也不能告诉妻妾子女,更不准让千里之外的上官将军知道。” 皇室秘辛,保密才是关键,尤其不能传到前线,造成战事出乱子。 有了老皇帝这番话,整件事情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忙了这么久,一无所得,说得就是上官霖和柯齐吧。 等到场内之人渐渐走远,四个人总算是心照不宣开门见山。 “太子好谋略呀,这演技也真的绝了。”上官霖嘴角满是讥讽。 柯陌站在笑歌身前,让她免于受到突如其来的危险,这两个人如今都处于狗急跳墙的状态,柯陌不保证他们激动时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照顾好柯钰,这是你的筹码。”柯陌不放心那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柯钰,如今明妃一死,她也算是没了依靠,上官霖的性子阴晴不定,虽然柯陌知道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但还是不安心他会拿柯钰做什么交换。 上官霖直接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滚!她是老子女人,老子自己心里有数。” 忽然间上官霖抓住柯陌的衣襟,丝毫不顾什么尊卑关系,完全抓狂,“我告诉你,我妹妹在你手上,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柯钰就会受到双倍的伤害。” 警告完毕,他瞅了那个稀泥巴扶不上墙壁的柯齐一眼,“六王,走吧,你的女人已经是别人的了。” 柯齐看着地上的某女,居然满眼赤红,眼中杀意横生,他眼带阴鸷而去。 史上最羞辱的是什么,被抢了女人还无法抢回来,不管他爱不爱这个女人,这可都是他的女人,落在自己的仇家手里,管她还干不干净,但总有一天,他要将她抢回来。 朝堂上硝烟四起,总算是暂时平静。 “这下子六王被逼急了,倒也是件好事。”笑歌看得通透,一个人急躁的时候就容易思绪混乱,也就容易漏洞百出。 “辛苦了。”千言万语说不出,柯陌唯有一叹,他扶了扶她的肩膀,“永寿宫万事小心。” 这一点笑歌到不怎么害怕,永寿宫那群老嬷嬷她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最担心的是东宫里那个和她那么相似的女人,万一柯陌觉得关小花的性格不错,然后……谁也说不准是吧。 醋坛子被打翻,某女蹬鼻子上脸,开始警告,“你以后不准喝酒不准靠近她,虽然她很可怜,但这是原则问题!” 柯陌笑了笑,“你怎么还担心这些。” 某女指着自己的肚子开始警告,“我告诉你,你怎么对她,我就会相反的对他。” 柯陌只当她又在拿自己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说事,没在意,只是付之一笑。 “诶!你这个臭男人!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笑歌很讨厌这种被漠视的感觉,明明她那么认真。 “听到了,孩子我们以后会有。” 笑歌听他这么说,一时赌气决定不说了,刚好永寿宫来人了,她跟着离开,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着怎么惩罚柯陌。 一夕之后,皇宫里就有了两个长相相似的女人。 …… “啪!”上官霖吃瘪,在房里发怒,书记瓷器都被打碎一地,柯钰看了暗骂了一句“败家”。 等到最后,她实在是忍无可忍看不下去了,于是她开口阻止,“你在这儿做什么,又不务正业,这得浪费多少钱呀。”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上官霖看到她这张脸火气更大,于是他直接抡起一个花瓶对着她砸过去,柯钰没想到他居然敢这么做,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上官霖暗骂了一句“笨蛋”,飞奔过去,将她抱开,疾言厉色,没给她好脸色就开始谩骂:“傻呀,不知道躲。” “啪!”花瓶破碎在地,碎片溅了一地。 柯钰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立即抱怨:“你还好意思说!这么粗暴!居然敢用花瓶砸我!以前哪有人敢这么对本公主的。” 以后可能就会有了,上官霖看到她骄傲的小脸忽然间心酸得厉害,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明妃给了她前辈子的安稳,也给了柯钰下半辈子的屈辱,她这辈子都要顶着奸细之女的名号过日子。 上官霖封锁了消息,至少到现在柯钰都不知道明妃之乱,她只是隐隐察觉到府内众人微妙的态度变化,以及吕薇的经常不见踪影和她眼里的那一抹怜悯。 “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对你了。”上官霖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次安分的很,没有动手动脚,他会维护她那份小骄傲。 柯钰是个敏感的人,感受到众多类似于现在的这种奇怪氛围,她心里的不安感和疑虑加重。 “你干嘛这样呀?”她觉得今天的上官霖很诡异,还有些矫情。 鼻子被两个讨厌的手指捏住,柯钰立即皱眉,上官霖的笑声回响耳畔,柯钰伸手就要去打他,最后又被他把手钳制住,整个人又被他捉弄了一遍。 她就说嘛,这才是她认识的上官霖。 “你这个讨厌鬼!” 第一百一十章 “你这个讨厌鬼!” 上官霖看到她娇俏的小脸,任由她胡闹,如果这种笑容还能停留多好。 …… 知道真假太子妃这件事,最惊讶的不外乎吕薇,那一刹那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说的可是真的?”吕薇在蓝嬷嬷口中反复确认,始终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自己疼爱了这么久的女儿居然是假的? 相处了这么久,吕薇早已把这个女儿的一颦一笑都记在了心里,她很喜欢这个女儿,不为别的,就为她的自由自在放荡不羁,就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当时第一次接她进府的时候她当时感动得要哭了,这么些天的包容,她慢慢的感动,可现在当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儿的时候,吕薇一瞬间不知所措,只剩下满满的伤感。 就像是她再一次失去了她的女儿。 眼泪止不住的涌出,她拭泪不止,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蓝嬷嬷看了都心疼,她只当吕薇是对自己真正的女儿的不公遭遇的愤愤不平,这都是什么事儿,自己的女儿被鸠占鹊巢,于是蓝嬷嬷添油加醋,趁着如今那个假太子妃的身份曝光了,她赶紧补刀。 “将军夫人,现在太子殿下说着那个女人怀了龙嗣,所以暂且留下了她,可是老奴觉得,太子殿下恐怕是中了情蛊了。” 吕薇原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脑子更乱了,“什么情蛊?太子怎么可能中情蛊呢?”她的语气坚决的有些蹊跷,蓝嬷嬷只顾着自己说,完全没察觉这里的异常。 “真的,将军夫人!你还不知道的呀,我和黄嬷嬷都碰到过那个妖女的妖术,就连太后娘娘也有所耳闻,她会一种妖术能把人的魂魄勾走,我和黄嬷嬷醒来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根本就不是!”蓝嬷嬷说得绘声绘色,似乎要将当日的可怖情形描绘出来。 思绪断片的吕薇隐约听到蓝嬷嬷的话,脑海里浮现一个名词——摄魂术?如果她没有猜错,这种法术就是传说中的摄魂术,为何上官笑歌会呢?她心里咯噔一跳,只感觉疑云又添了几分。 看到吕薇犹豫,蓝嬷嬷只当她是半信半疑,于是急忙拿出例子来证明自己的地理论。 “将军夫人,你看连明妃都能给皇上下蛊,由此就可见北漠妖术的强大,如今太子不顾众人反对,就这么把她留下来,难道不像是中了蛊毒吗?如今平静下来了,谁知道她后面还会不会翻出什么波浪,将军夫人,您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在那里呀,本来就认错了愧对了,如今还不帮她把路铺好,这不是糊涂吗?” 吕薇没说话,思绪渐渐回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两难了,记忆重回普佛寺那一刹那,她记得有个小乞丐说自己才是她的女儿,被她赶了出去,还好当时叫人给她送去了馒头,要不然她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想到这里,吕薇哭得更伤心了,她家那口子还在前线打仗,她连这种话都不知道跟谁说,只能一个人憋着哭,现在她最想看到的就是那个错过的女儿了。 蓝嬷嬷只能深叹,真是可怜了将军夫人了。 吕薇呜咽梗概了许久,直到吕薇情绪稳定些了,她说出了自己的念头,“我想去见见她。” 蓝嬷嬷老早就安排好了,只等她这句话呢,吕薇在房里收拾了几下,蓝嬷嬷也在外面焦急地候着,谁知道会碰见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蓝嬷嬷?你怎么会过来?”柯钰站在拐角,满心欢喜地冲着蓝嬷嬷打招呼。 看到这个奸细的女儿,蓝嬷嬷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没好脸色地看着柯钰。 这是搞不懂这个公主呢,不对,柯钰已经不是公主了,真是搞不懂这个上官府的少夫人呢,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的尸体还在城门口挂着,她还这么灿烂地笑着。 蓝嬷嬷只觉得一阵恶寒,同时也急忙回眼,低着头尽量躲过她的眼睛,当时她就是这么被假太子妃给施了妖术,谁知道这个奸细的女儿会不会妖术,总之避而远之就好。 于是乎不管柯钰说什么怎么叫她,蓝嬷嬷一律当作没听到,既不上前也不看她。 她都想好了如何在太后娘娘面前说这个柯钰的“疯癫”状态了,总之现在太后讨厌柯钰,她就说的越差越好。 “让本公主过去!本公主要去见蓝嬷嬷!”可是柯钰被府中的下人给拦住,她完全不能靠近蓝嬷嬷,于是只能大声疾呼。 “蓝嬷嬷!皇祖母还好吗?我娘呢?我娘还好吗?”柯钰早就察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今日这么急着去问蓝嬷嬷也自然不会是心血来潮,她心里实在是不安极了,一种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 蓝嬷嬷干脆捂耳朵,以防她的声音里会有什么妖术。 “蓝嬷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本公主知道你知道。”柯钰的目光很真诚,就算蓝嬷嬷只用余光瞥了瞥也能感觉到。 而且用手捂耳哪能真的隔绝声音呢,柯钰的话她都一个字儿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也许是烦了,她直接吼出:“你娘她……”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走出一个高大的声音,直接呵斥:“闭嘴!” 刚开始,这边的动静总算是惊扰了书房小憩的上官霖,听到柯钰的呼喊,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跑过去,刚巧看到这一幕。 蓝嬷嬷看到上官霖那张想杀人的脸,紧张的垂了垂眼帘,最后立即改口,“你娘她很想你,可是皇上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准她见你……” 这句话完全没让柯钰信服,只让她心里的不安感加重了,可是上官霖完全没给柯钰追问的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柯钰扛走。 他实在是大意了,放柯钰一个人在房里睡觉,自己只离开了一小会儿,结果就差点误了大事,他和吕薇说过这桩事,可凭他对蓝嬷嬷的了解,刚刚差一点儿就昭然若揭真相大白了。 柯钰紧锁着眉头,远远地看着吕薇从房里出来,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向来话多开朗的婆婆,此时却是眼下泛红。 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上官霖什么都不会告诉她。 过了许久,吕薇总算是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个篮子,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她生怕自己忘了什么,所以什么都拿了。 蓝嬷嬷随意地扫了一眼,一看那盆满钵满的样子就直接下定论:“这些东西应该是够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吕薇没有接话,反而开口提醒,“以后在公主面前不要说那件事,蓝嬷嬷,她也是我的儿媳妇,请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她,还有,太后面前该怎么说蓝嬷嬷心里清楚。” 刚才门前发生的事情吕薇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行为她也为之不齿,不过刚才吕薇不想让柯钰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而多想,所以她才一直没出来,谁知道蓝嬷嬷这性子这么沉不住气。 蓝嬷嬷心里纳罕柯钰遇到了一个好婆婆,不得不说柯钰这人还真是命好,在宫里的时候宠爱都被她占尽了,如今原本准备看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戏码的人也得收收心了,蓝嬷嬷看得分明,不管是刚开始的上官霖大公子还是这个将军夫人,都对她稀罕得很呢,她是个圆滑的,于是急忙应允,还不忘说了几句柯钰的好话。 吕薇叹了口气,总算是出了门,如今真要看那个愧疚已久地女儿,她的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只可惜,这一次吕薇怕又要失望了。 如今的永寿宫看上去倒是平静得很,可其中暗流涌动。 某女躺在偌大的床榻上,只感觉记忆回放,那个死板的黄嬷嬷居然又来教她规矩了,关键是她如今还不得不学,而且不仅需要好好学,还需要乖乖学,学的像个乡巴佬该有的样子。 一天下来她就累成了狗。 如今太后对她的态度完全没有当初对她好了,或许是真的把她当做关小花了,真的瞧不起她这种“乡巴佬”的气质。 某女偶尔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着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柯陌才有震惊感,同时她又有些担心起这个来得不合时的小宝宝来,万一被别人先察觉,她可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 这么想来,她必须要早点告诉柯陌这个孩子的存在才好。 这边某女还在思索对策,现成的帮手就来了,她见到了一个迟早要面对的人,是吕薇来了。 一时之间某女心绪复杂,不管吕薇打算如何对她,她都打算坦白。 “我的好女儿,让娘好好看着你”还没见着了,吕薇就开始哭了起来。 某女被她抱在怀里,心里的内疚感加重,她鸠占鹊巢这么久,的确是剥夺了吕薇和自己亲生女儿团聚的权利。 吕薇的眼泪一行行淌下,某女看了都心疼,由于许久,她嗫嚅双唇,总算是说出口:“娘……其实我不是你女儿……” 第一百十一章 吕薇一瞬间愣住了,这些事情在她脑海里回响,她都要被真假女儿的事情弄糊涂了。 蓝嬷嬷说自己的女儿在这里,她满心期待地跑过来,可面前这个小姑娘又说她不是她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笑歌说着就开始淌泪了,心里内疚不已,“娘,我就是百里独身,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们很自私,为了自己的私利将两个人掉包了。” 吕薇只觉得疑云密布,不知道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等到笑歌平复下来,她总算是开始解释,将两人是如何掉包的以及她女儿现在在哪里一系列的事情都给解释了一遍。 吕薇张口结舌,没想到太子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然可以这么随意地以假乱真。 “那你……就是假的呢?”吕薇仔细瞧她,的确发现她的样貌和记忆里的重合。 笑歌双眼赤红,无奈点头,“对不起……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女儿,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我长得如此相似的人的时候,我是震惊的,可很快就很害怕了,还有一瞬间,我想过把她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我的秘密了。” 吕薇听到她的话,眸子一厉。 “可最后我都忍了下来,不因为什么,就因为她实在是太可怜了,当时我误入吴家村,看到那里的条件,都能想象到她这些年过的什么生活,最后又遇人不淑,碰到了六王那个不靠谱的,实在是太悲惨了,我已经夺走了她的很多了,我不能连她生存的权利都拿走。” 吕薇面色紧绷,没说话。 “我知道我很自私,如果在以前,只要她出现的早一点点,我都会直接走掉,将柯陌扔给她,可现在,我真的很爱他,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牵挂了,所以我和太子被逼上梁山,这才采取了这个办法,这样做,我既可以继续当我的太子妃,她也可以安稳一世。” 吕薇摇了摇头,心烦意乱整个脑袋都是空的。 “我知道我很自私,也不配做你的女儿了,可真的,我真的不想这样……” 就算让她的女儿做回太子妃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的女儿爱的是前太子,不是现在的柯陌,柯陌对他可能就只剩下怜悯和同情了,可这种怜悯能持续多久?她的女儿,依旧会变成一个没人疼的可怜人。 从一开始的阴差阳错开始,一切就都错了,她的女儿注定会是一个悲剧。 吕薇和她哭作一团,看到这个曾经疼爱过的女儿,既懊恼又自责,吕薇心绪复杂,只有哭泣。 “你是百里独身,对吗?” 某女点点头,这个身份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吕薇当初就准备见了自己的女儿后就去见笑歌,思路清晰,好把一些事情问清楚,如今阴差阳错,她先见了笑歌,有些事情也是时候问个清楚了。 “百里禁归是什么时候把你带回去的?” 这个时候笑歌已经穿越过去了,对这些事情的记忆页较为深刻,虽然不知道吕薇的用意,但她也实话实说,“在北漠的一个小村庄,我记得当时是百里……叔叔亲自来找的我,然后把我带了回去。” 北漠?……吕薇心里一慌,继续追问,“记得那个村庄的名字吗?” 笑歌仔细回想,总算是说了出来,“似乎叫做寮妆?” 寮妆,北漠,王族,一切都对上了,吕薇只能叹气。 她就说,没有易容术,这世界上为何会找到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原来是如此。 “好孩子,多谢你的坦白,以后娘会继续对你好。” 吕薇看向笑歌的眼神里有一种怜悯,那种怜悯就像是她对关小花的怜悯一样。 “我的女儿,实在是受苦了,不过不怨你,我会好好待她,你以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吕薇说这些话让笑歌有些疑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愣是没解释。 “我去东宫了。”事情的真相揭开后,两个人之间隐隐约约地划上了一条鸿沟,难以跨越。 某女只感觉内心疑惑无比,记起正事,她急忙拦住吕薇,“娘亲,能不能帮我带个消息给太子。”她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了。 “什么事?” 笑歌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吕薇是真的帮她还是假的帮她,想到过往吕薇的真实直白,笑歌最后和她耳语:“告诉太子,我怀孕了,叫他早点把我接回去。” 吕薇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是不可思议,“你不是早就有喜了吗?”她还记得当时她还带她去了普佛寺还愿,没想到这又是一次谎言,想到她骗了这些人这么久,吕薇的脸色也开始渐渐不善。 “刚开始是有人在算计我,我这才将计就计的,再加上有个孩子能够让我多一个保护符,我实在是不想骗你的,但是真的是情势所迫……” 吕薇想到当时的情形,也不想纠结于此,她实在是太想自己的女儿了。 吕薇的脚步匆匆,笑歌心头的不安感加重,她只觉得吕薇也有什么事情再瞒着她们。 吕薇……是上官辅从边疆带回来的,她身上会有什么秘密? 不过还好,她原谅了自己,笑歌总算没有失去一个自己在乎的人。 …… 东宫。 吕薇只说自己看完了自己的女儿,想来安慰一下以前的闺女,说什么好歹也是做过她一段时间的女儿的。 皇宫里被这档子事整得乌烟瘴气的,谁也没有多想,都忙着前线抗敌的事情,可是柯陌知道她为何而来。 从永寿宫回来,这个曾经的岳母想必已经知道了一切吧,柯陌面对她的时候也很是恭敬,或许是想弥补自己的罪过。 “将军夫人。” “太子应该知道我因何而来。” 柯陌抿唇,亲自将她带去了一间装饰不错的屋子,到进门之前柯陌反复交待。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很想见你很久了,夫人进去和她好好谈。” 吕薇看着周围的环境,兰香桂馥,小巧别致,太子的确做的不错,可惜是出于愧疚,吕薇站在门口,却并不进去。 这么多的阴差阳错,终于快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吕薇更多的是紧张,她反复踱步,最后选择在门口停下了。 她太紧张了太兴奋了,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太子,臣妾想和你聊聊。” 柯陌不会拒绝,“夫人尽管开口。” 吕薇将自己放在了两难的境地上,她皱了皱眉,“你打算怎么对她呢?” 柯陌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问,所以老早就想好了对策。 “看她自己,我会让她安稳地度过这一段风波,然后她想怎么过自己的生活就怎么过,前提是不能触犯本太子的底线。” 吕薇就是担心这个女儿钻进了死胡同,或者被人利用,如今她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心里怎么想,更加不知道怎么对她了。 “有太子这句话,臣妾也就放心了,后面的事情交给臣妾吧,其他的事情臣妾自己争取一下,这个女儿的确是受罪了。” 柯陌一听她的话,措辞用的“这个女儿”,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个女儿,看来某女和她相处的不错,这关系还没有破裂。 “麻烦将军夫人了。”柯陌依旧没有提到某女,这种敏感时期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不过吕薇心安了些,倒是记起了笑歌的嘱托,她没心思开玩笑便和盘托出,“永寿宫里的人要臣妾告诉你,她有喜了。” “嗯。”这话在柯陌脑海里一遍过,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柯陌立即张口结舌,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也许是被巨大的欣喜冲击,柯陌完全顾不上那些礼数啥的,立即双眼放光地问了起来。 吕薇摇了摇头,看到这两个孩子的幸福心里也舒坦了许多,于是确认了一遍,“是的,她说她有孕了,叫你早点把她们母子接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柯陌一想到分别之时某女的话,立即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当初她那么明显的提醒自己了,自己还不信,弄得现在后知后觉。 果真呀,狼来了的故事不能重复,某女将孩子的事情太常挂在嘴边,以至于真有了孩子他反而不信了。 “太好了,太好了。”柯陌仅仅说了这句话,嘴角的弧度诉说着他的喜悦,他不能说太多,以免刺激此刻心情不佳的吕薇,可他就是忍不住得瑟一下,若不是时态不对,他真想告诉全世界他有宝宝了,可现在也就几个知道的偷着乐,太憋屈了,现在时势复杂,虽说这个孩子的出现让他的压力又多了几分,可柯陌会护这母子二人周全。 看到别人的幸福,吕薇难免受到感染,她嘴角的微笑有些苦涩又有些欣慰,她开口恭喜柯陌:“恭喜太子了,当时候臣妾一定也会给那小娃娃做几身衣服。” 柯陌暗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严肃地回答:“多谢夫人,相信夫人听到的好消息会一个接着一个。” 吕薇讪笑两声,总算是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檀木雕花镂空的门。 第一百十二章 床上的女人,就是她的女儿了吧……可…… 若不是心里知道她的身份,但从外表上来看,吕薇的确分不清她和某女的区别。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就像照镜子一样,怪不得太子会认错,怪不得她会觉得不可思议。 走近一瞧,那小姑娘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眼下黛黑不知道多久没睡好了,由于这么久的营养不良,她显得面黄肌瘦身形清癯削瘦。 和某女比起来,她比某女矮小瘦弱,或许是懦弱害怕太久也没了那一份灵气,虽然是睡着的,但也可以想到两人的语言举止也会天差地别。 这两人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实则区别巨大。 吕薇在脑海里默默对比着这两个相似的人,心里的怜悯和自责加重,她的孩子,小时候跟在太子身后荣宠不断风光无限,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可怜了。”吕薇都能想到她会吃了多少苦。 她走失的时候才六岁多,就这么一个小姑娘流落于人群,会有多少流氓地痞欺负她,她伸手去触摸关小花的手,感受到她手上的一层层茧和粗糙的触感,吕薇心里的难受酸苦加重。 就算在睡梦中她也睡得不安稳,眉头一直皱起,身子蜷缩一团,时不时嘟哝一两句,身子紧贴墙壁,就像是在大海里寻找那一抹支撑的浮木。 “呜呜呜……”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吕薇也不敢大声哭泣,生怕吵醒了她,只能一抽一抽。 这个孩子,她已经十几年没见了,朝思暮想这么久,最后还差点错过,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难道是她作孽太多吗? 心里的思念翻涌,吕薇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轻轻地俯身,伸出双臂搂住了这个发育不良以至于矮小瘦弱的关小花。 “女儿……我的女儿……”吕薇仔细看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只想好好弥补这些年的缺席,豆子大的泪滴一滴滴一滴滴掉落,细细绵绵的哭声不绝如缕,就让门外的柯陌都听了心颤。 他在皇宫里的确是冷血太久了,直到碰到了某女,如今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太多的小确幸。 或许是吕薇的动静太大,原本就睡的不安稳的关小花渐渐清醒,耳畔哭声绵绵不绝,思绪渐渐聚拢身体,关小花的身子下意识地瑟抖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开,长长的睫毛掩映一条小缝之间的世界。 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是谁呀?关小花一个激灵,立即睁开眼,疲惫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防备,她立即挣脱开吕薇的手,就像一个受惊的小鹿。 “你是谁!”关小花立即坐起,满眼防备地坐了起来,身子下意识地蜷缩一团,十分惊恐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你是谁!你是不是她们派过来杀我的!” 吕薇看她这样子更加心揪了起来,眼泪流不尽,她缓缓上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眉善目。 可是关小花压根不买账,依旧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眼底偶尔闪过的一丝慌张显示出她的内心掩饰的害怕。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我要叫人把你抓起来!”她对柯陌也充满了不信任和害怕,相比起那个太子哥哥的仇人,面前这个和颜悦色的中年女人更加可靠,所以关小花这话只是为了吓吓她威胁她,并不是真的想叫嚷。 吕薇心疼无比地开口:“好孩子,受苦了,我是你娘呀!” 关小花看到她的长相,和记忆里的某一瞬间重合,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吕薇脸上皱纹多了些,妆容变了些,刚才她睡眼惺忪没看清,如今她已经确认,这人就是她娘了。 一瞬间,泪如雨下。 “好孩子,我是你娘呀,我是你娘呀,我回来了,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我的笑儿,我的女儿呀。”吕薇只想好好抱抱她,可谁知道关小花的抗拒会这么严重。 “你不是……你不是……”吕薇上前,她就急忙后退,始终不愿意与她靠近,一面摇头一面哭泣,让人看了心伤。 两母女只是面对面哭着,一别经年,谁知道再见居然是这种场面,只有哭。 柯陌听到房里的哭声,只有深深地皱眉。 “你才不是我娘……我娘她根本不要我……我根本就是个没人要的人……”关小花哭着控诉,当时在普佛寺被拒之门外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是心塞得厉害。 “不是呀……娘没有呀……我的笑儿,娘是认错了人,才以为你在骗人呢……”吕薇拼命解释,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你和她实在是长得太像了,不仅仅是娘,太多人都弄错了。” 关小花反手推开她,“你就是狡辩,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是谁!居然认了一个奸人做女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她似乎是想把这些年的委屈都给吐露出来。 她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却受了这么多屈辱,现如今还被自己的亲娘错认。 “是娘的错,是娘的错,你先过来好不好,娘这些年也一直在想你,一直在找你,娘一直自责,为什么那天在太庙,就这么把你给丢了,每次靠近太庙,娘都觉得剜心一样的痛苦!” 这么多年了,吕薇一直自责,不管身边有多少高兴事,这件事都是她心里跨不过去的坎。每次看到无双公主那么天真无邪,收到众人宠爱,她都会想到自己的女儿,想到自己的女儿就这么在外面不知所终,她偷哭了好多次。 如今自己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她却不愿意认自己,这就是关小花那日在普佛寺被她拒之门外扫地出门的感觉吧,这就是感同身受吧,一下子两母女就这么相对着哭,哭声悲切。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那个关小花总算是回了神,开始一抽一抽地说起话来,“那件事情并不怪你,都是外面那男人的错,都是他说要带我去玩,硬是要拉着我去,最后才害得我被人群冲散了,如今我一回来,不仅太子哥哥不见了,这个坏人还鸠占鹊巢,取代了太子哥哥,我实在是恨死他了。” 柯陌就在外面,吕薇急忙给关小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关小花则不以为然,这下子倒是找回了当时的傲气来,一直数落柯陌,“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太子哥哥当时对我多好,哪里像他,出身低贱,还要这样把我给关起来,还没有六王哥哥对我好,他真是个坏人,你要是真的感到愧疚,你就帮我对付他。” 外面的柯陌听到这话,眸子一厉,果真,柯齐给她灌输了太多的恶性思想,如今他在外面,将军夫人一定不会流露出她的心里究竟怎么想,所以他完全不会知道将军夫人的想法,刚开始将军夫人是说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到底亲生的还是亲生的,柯陌也不仅思考起现在的形势来。 “你可能有些误会,你先过来,娘跟你说说好不好?”果不其然,吕薇模棱两可,并没有给予一个准确的态度。 关小花撇嘴,“哼,我才不要听,我先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这个请求吕薇也做不到,要知道如今她又和某女调换了身份,她必须要留在东宫里,至少要等这桩风波过去才行。 看到关小花眼底的失望,吕薇只觉得左右为难。 “那你走吧!你根本就不爱我!”关小花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吕薇叹了口气,没想到两母女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她的女儿偏见太深。 “太子,她……”吕薇脸上的懊丧失落难免。 “夫人放心,我自会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夫人有时间随时可以过来,本太子一定会好好安排。” 吕薇抿了抿唇,看了看房里那个瘦弱的身影,最终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世事难两全。 永寿宫,收到柯陌回信的某女立即眉开眼笑,说着就开始安排起来,只管好好回东宫。 “来人!快来呀!上官大小姐看到鬼了!看到鬼了!”几个嬷嬷开始嚎叫起来。 某女只管大喊大叫,就开始演起来,穿着里衣就开始在永寿宫里面大喊大叫,寂静的黑夜里这叫声显得十分刺耳,惊扰了树枝上的小鸟,惊动了床榻上深睡的贵人。 太后被中途惊醒,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疼得很,“外面发生了什么?” 黄嬷嬷给她穿衣,深夜被吵起来的她也是不开心极了,脸上写满了不悦,于是也开始添油加醋的回答:“还不是那个上官大小姐,说自己看到了鬼,然后一直尖叫,神经兮兮的,不愧是民间来的。” 太后也是冷哼,“永寿宫里怎么会有鬼?”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黄摸摸一个激灵,脑海里有一瞬间的记忆闪过,似乎……还真有可能是有人捣鬼……她思量再三,最后瑟瑟缩缩地开口,“太后娘娘,还真有可能……您还记得我和蓝嬷嬷给你说过的话吗?似乎这宫里的那个女人还真有些诡异,说不定这一次还真的有鬼,还真的有人搞鬼……”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黄摸摸一个激灵,脑海里有一瞬间的记忆闪过,似乎……还真有可能是有人捣鬼……她思量再三,最后瑟瑟缩缩地开口,“太后娘娘,还真有可能……您还记得我和蓝嬷嬷给你说过的话吗?似乎这宫里的那个女人还真有些诡异,说不定这一次还真的有鬼,还真的有人搞鬼……” “什么?”太后对她和蓝嬷嬷的那番话有些印象,不过觉得天方夜谭也就没在意,如今也忘得差不多了。 黄嬷嬷看到太后忘了,于是她重复了一遍,“就是当初老奴在做那个假太子妃的教习嬷嬷的时候,就被她迷惑了,一下子失去了意识,活见鬼,她还承认了自己是妖怪,叫老奴小心点,不要去惹她;老奴当时就以为是自己疯了,再加上她当时风头多么旺盛呀,老奴完全不敢说,渐渐的都对假太子妃避而远之,于是也就忘了这件事情。” 再听一遍,太后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什么叫做失去意识?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妖术。 黄嬷嬷继续举例子,“这可是真的,太后娘娘都不知道蓝嬷嬷也碰到过这种事情,要不是蓝嬷嬷说自己见到鬼了,老奴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原来那个假太子妃又开始做恶了。” 太后蹙眉,仔细地听着。 “当时蓝嬷嬷和我一样遇到了失去意识的情况,她当时是被派去给假太子妃讲解闺房里面的一些技巧,谁知道进去后假太子妃极其不配合,就跟当初也不配合奴婢一样,所以蓝嬷嬷就急了,谁知道那个假太子妃使出阴招,又把她给弄晕了,最后蓝嬷嬷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于是也没在意。” 听了这么些,太后实在是没耐心了,于是叫黄嬷嬷闭嘴,自己整理了一下发髻,准备前去看看那个上官大小姐怎么样了。 可是黄嬷嬷哪里是那种话说一半的人呀,她冒着被责骂的风险继续在太后耳边啰嗦,“后来还是在上官大少爷大婚之日上,蓝嬷嬷看到了两个假太子妃,这才觉得自己看到了妖术,于是权衡之后只信得过老奴,便和老奴交谈,谁知道到了最后我们两个说的一拍即合,经历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快别说话了。”太后一听到上官霖的事情就想到了柯钰那丫头,想到柯钰那丫头就想到了明妃,想到了明妃就觉得烦,这样一来,太后就带着一张臭脸和思绪混乱的大脑去见了某女。 隔老远就听到她在那里叫来叫去,还真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的闹鬼。 “啊!啊!啊!有鬼呀!他在那边!快救我!有鬼!” 太后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某女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穿着里衣到处乱跑,一双眼睛四处溜着,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偶尔还会慌张后退,似乎在躲避。 就这么疯疯癫癫的,到不知道谁比较像鬼。 太后看她这样子就不喜,果真是民间来的乡巴佬,只知道疯疯癫癫,毫无规矩,嘴巴也不乖巧,连以前那个假太子妃都比不上,于是太后冷着脸不言不语,只当做在看马戏。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某女开始嚎叫起来,一直对着空气拳打脚踢,脸上的慌乱之情溢于言表,等一下又好像被打了一下似的,开始痛苦的嚎啕起来,不时吃痛地尖叫。 莫非还真是真的?太后疲倦地睁开眼,她在后宫也见了这么多事了,看某女这个样子还真不像是演戏,哪有人会演戏结果和鬼打架呀,还这么逼真的,这种人要么就是神经病,要么就是真的见到鬼了。 “啊啊啊!有鬼呀!”某女指着太后的身后大叫,表情十分惊恐,还不忘后退几步,尖叫声更是不绝于耳,太后愣怔,心里咯噔一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慌张起来,她开始指示起自己的宫女,“你们快看看,哀家的后面有什么?” 宫女虽然害怕,但也只能这样被驱使,于是她们鼓起勇气回首,尖叫一声便立即晕了过去,就连黄嬷嬷那个胆子大的也立即双腿瘫软,倒在地上瑟抖,双唇嗫嚅,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那个老精怪黄嬷嬷都倒下了,太后更加慌张了,立即朝笑歌扑来,想远离身后那个坏东西,同时无力的大叫:“黄嬷嬷!哀家的后面到底有什么!?”'''''''''''''''''''''''''''''''' 她话音还未落,一双血淋淋的手就搭在了太后肩上,太后看到肩头那一双血肉模糊的双手,立即开始尖叫起来,说着就在房子里狂奔,可是身后的那个脏东西却一直跟着她不放手。 “啊!救命呀!快来护驾!快来救哀家!” 太后满脸惊恐地逃窜,她周围的宫女无不尖叫,吓晕得吓晕,吓瘫的吓瘫,一时之间整个永寿宫尖叫声此起彼伏。 某女埋膝而坐,用余光透过膝盖的缝隙偷窥着,看到玩得不亦乐乎的向凛,忍俊不禁,堂堂东宫暗卫首领就被派来扮鬼吓人,而且这些女人的尖叫声实在是太大了,震耳欲聋振聋发聩响入云霄,某女真想快点催促向凛,叫他快点结束。 可是太后一直惊慌逃窜,不肯也不敢回头去看那个“鬼”惊吓的长相,她继续在永寿宫里面狂奔,感觉到后面那个“鬼”的渐行渐远,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依旧漫无目的的狂奔,这个鬼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来缠着她?想到平日里做的亏心事,太后实在是害怕急了。 还没到放松的时候,忽然间太后眼前一花,那个一直跟着太后的怪东西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就跑到前面来了,太后看到他头破血流,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写满了狰狞,恐怖的獠牙若隐若现,脸上还有血印构成了一个汉子——死。 “啊!”这根本就不会是人!这就是个厉鬼!太后倒吸一口凉气,立即翻白眼,总算是被吓昏厥了过去。 这边的的大动静已经惊动了侍卫,护驾的侍卫姗姗来迟,可是此刻的太后已经不省人事,只有肩膀上两个手张印触目惊心,让那些大男人想象到厉鬼的长相,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样子,永寿宫里面是真的闹鬼了呀?!几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后背发凉。 太后这一吓,是真的被吓得不轻,昏迷了好几天,神色抑郁,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为了增强这件事情的灵异性,某女第二天就继续生龙活虎了,让很多人都以为她被下降头了。 太后遇鬼这件事传遍后宫,假太子妃会妖术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某女乐见其成。 “皇帝,这件事一定有问题,你要好好查查。”老皇帝点头,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 “朕会找人做法事驱鬼。” “不不不,皇帝,我觉得还有其他的隐情。”黄嬷嬷的话还在耳边,太后z就将这些事情和皇帝重复了一遍。 果不其然,皇帝一脸不可思议,太后如今终于明白黄嫲嫲所经历的那种见到鬼了说出去还没人相信的情况,她感同身受,却无可奈何。 “这件事……太离奇了吧……”老皇帝知道,就凭着一面之词将一个身份敏感的女人定罪,实在是不明智。 “哀家怎么会唬皇上。”太后叹气,这些天的惊吓让她很是憔悴,眼下黛黑,双眼无神,往日的神采都不见,皇上看了也有些感慨。 “母亲好些养病,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按照母亲心里所想的做,儿子会请人做法事,母亲尽管放心吧。”一国之君,他又他的苦衷。 “这么些做法可都是治标不治本,如今哀家的永寿宫还养着一个呢,蓝嬷嬷说她之前就有见过两个太子妃,你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会不会是她做的法术,弄出了一个分身。”太后的脑回路越来越大。 皇帝听到这天方夜谭的解释,眉头皱的更深,看样子不把这件事解释好,太后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见皇帝不回应她,太后继续搜集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你自个儿想想,那个所谓的真小姐,自个儿看到鬼了,把永寿宫给闹了,随后啥事都还没有,如今该吃吃该喝喝,倒是把哀家给祸害了。” 太后连带着把这两个人都批判了一遍,老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太后现在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呀。 “这个倒是太离奇了。” 太后扶额思索,疲倦无比,“皇帝,你一定要把永寿宫给哀家清理安静。”她扬了扬手,准备休息些许,皇帝慰问几声,告辞而去。 这件事倒也好处理,老皇帝坐在龙辇上,颁布了一道圣旨。 让永寿宫的上官大小姐早日进东宫,同时限制前太子妃的活动,如今这两人总算是共同呆在了东宫,这下子永寿宫安静了,东宫却热闹了。 “柯陌!快来接本姑娘和你娃娃回宫!”再次归来,虽然演了许多场戏,心绪复杂但喜悦最多。 第一百十四章 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 偶尔去到龙潭虎穴,偶尔穿越腥风血雨,总算是回来了。 东公里几个长眼的都知道这位主子地真实身份,于是都窝在一起悄悄来看她,比如说什么何多福,都准备好了礼物,就差拍马屁了,最后被柯陌挡在门外,他自己都还没亲热够了,那能叫别人打扰。 这么久没见,如今肚子里多了个小娃娃,他们都觉得温馨无己。 “几个月了?”柯陌趴在她肚子上听个不停,笑歌只能感叹一句愚蠢的古人。 “你是不是傻,这个时候只能听到我肚子饿了的声音。” 某男完全听而未闻,只管好好感受着她肚子上的温热,这就是他家的宝贝,第一个结晶。 “你说他现在是怎么样的?”柯陌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妙了,就这么一个小肚子居然可以孕育一个小生命。 可是某女完全不以为然,只觉得这个大呈第二高贵的太子,就像是一个乡巴佬,怀个孕也这么大惊小怪沐猴而冠。 “谁知道呀,我想就是个小家伙,可能现在连眼睛都没打开。”笑歌摸着自己的小腹,也有些为人母的期待。 柯陌忽然有一种自豪感,这是他的“劳动”成果,这是他小马达发动后的结果,所以他也开始期待起未来,“现在才一个月,还需要九个月,太漫长了。” 这九个月的时间,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如今的他不仅仅是她的丈夫,还将成为他们小娃娃的父亲,肩上的责任更重,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九个月算什么,马上还会有一年,两年,五年,我们要亲眼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 两个久别重逢的人相拥着,想象着未来的美好…… 房中,知道那个女人回来后,关小花的情绪开始不稳,就像是发疯一样在房里砸东西,亦或是寻死觅活,宫女们也不敢动她,反而还被她抓伤了,实在是控制不住场面,于是只好前去找柯陌来帮忙。 “告诉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我要回去!不要关着我!我要回去!我要见我娘见我的哥哥!” 柯陌来时,关小花正在这边怨天尤人,完全不受控制,他看着这一地的狼籍实在是皱眉不止,原本由于有了娃而有的满心喜悦现在都快被她给搅了,如今这两个女人待在一块儿实在是搅得鸡犬不宁。 “你在干嘛?”柯陌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用着自己仅剩的一点愧疚和耐心去对待这个自己欠缺许多的女人。 关小花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会恢复小时候的不可一世,所以她目中无人对着柯陌颐指气使,要知道这个男人她以前连正眼都不会瞧他,如今窃取了她的太子哥哥得太子之位,更加是无耻至极。 果真和那个假冒她的女人是绝配,这么一想关小花心里好受了不少,更加的是她宁可和对她千依百顺得柯齐在一起。 “你把那个假女人拉进来干嘛?你是在羞辱我吗?放我出去!我待在这里都受够了!”关小花瞪着双眼,咄咄逼人。 柯陌依旧是面无表情,直接给她下了死命令,“你现在这种想法这种情绪,我不可能放你走。”如今放她出去,就像是在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他必须确定她对自己没有危害了才可能放她离开。 而且现在多事之秋,哪里会是那么容易离开的。 关小花冷哼,“那你是准备让一个冒牌货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告诉我娘鹤我哥哥你的所作所为,你等着吧。” 柯陌还没有反应,门口忽然间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这两个有如照镜子一般的人碰面的时候,震惊感依旧。 某女反复打量着这个男人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呆若木鸡,愣怔了好久才回神,在这么相似的面容面前,不弄错都难。 柯陌看到她来了,只觉得头皮发麻,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个女人居然碰头了,他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避免这两个人碰头,谁知道这一下子没看住某女,她倒自己跑来了。 “你怎么能过来?”柯陌这句话看似是在问某女,实则是在问某女身后的向凛,他记得他明明有叫向凛看住她的,没想到还是失策了。 某女明白他的意思,立即给向凛解围,“你不必责怪他,这都是我一意孤行。”向凛虽然是他的得力助手,可是也拗不过她,更何况某女肚子里还有个小太子。 向凛也不是没有拦她,不过她肚子里有孩子,硬要闯进来也没人敢拦,一来太子妃身份尊贵,谁敢对她动手动脚,二来万一太子妃肚子里的小娃娃……这不就是比这件事还可怖吗? “你以后要去哪儿先告诉本太子一声。”万一孩子有事怎么办?最后一句话柯陌并没有说出口,以前假装怀孕的时候对那个“隐形”的孩子各种调侃,现在真有了孩子了却这么小心翼翼,只想把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隔绝在他之外。 某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而将目光透过他的肩膀,看到那个臭着脸得关小花。 这就是吴家村那个傻子心心念念的关小花吧,某女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她亲自经历过吴家村那种闭塞封闭的环境,在那里不仅日子过的不好,还有一大群猥琐的男人觊觎她的美色,她过的肯定也不好。 如今某女到有些感慨,多亏她跑了出来,不然一定会被折磨得很厉害。 “你好。”某女推开柯陌,转而和关小花交谈起来。 关小花对她没有丝毫的好脸色,更加不想搭理她,这一刻骨子里大家闺秀的傲气显露出来,她瞪了某女一眼。 某女推搡了柯陌一眼,转而提议:“你出去,我和她谈谈。”有些话只有女人说才行,当然这个提议收到了柯陌的直接拒绝。 “不行,我待在这里看着你们聊。”柯陌瞥了她的肚子一眼。 某女也没拒绝,于是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女人总算是开始聊了起来。 “你很恨我?”某女明知故问,关小花依旧是不回应。 “如果没有我,你现在会是太子妃,也就是说你会嫁给他,你很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关小花不说话,某女继续说:“你想想,你以前有这么讨厌过我吗?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挑拨了什么?” 关小花的眼前自动浮现了那个居心不良得柯齐。 “如今你依旧还可以做你的大小姐,你的母亲还会加倍对你好,到时候你也能找到一个对你更好的男人,何苦跟着一个对你不是真心的男人,柯齐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关小花以前的确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今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倒也清醒了不少,可是原本就是柯陌抢了她的太子哥哥的太子之位,她原本的动摇也没有了,只这样冷睨着某女。 “看来你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可是笑歌并不气馁,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知道二皇子是怎么死的吗?你该不会以为是他杀的吧,你自己想,皇后的儿子死后一直没有怀孕过,你以为这是偶然吗?这根本就是宫里的人才能接近皇后并且下手,以前和皇后关系最好的不就是伴她进宫的丽妃……” 丽妃就是柯齐的生母,皇后的胞妹,在皇后得知自己无法有子后便成功上位。 柯陌打断了她的话,很明显不想让她继续这个话题,“这件事谁都没有证据,不必再说下去了。”二皇子的死他一直都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可惜年代太久远他完全找不到证据。 关小花听得懵懂,但也明白了某女的意思,但很快就是一脸不可思议。 丽妃是皇后的姐姐,怎么可能会害她?她在民间呆了这么多年,很明显不相信某女的话。 “你别想混淆视听来骗我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个冒牌货。”她依旧在摆谱,“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放我回将军府。” 某女给她讲明,“如果你一直这么敌意,我们怎么可能放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今天的话,说不定我们就会放你回去。” 她和柯陌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某女在柯陌的搀扶下离去,原本以为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完全在掌控之中。 可她们忘了身后这个恨意根深蒂固的人,关小花以前是在别人的府宅中当过丫鬟的,她自然知道某女这么小心翼翼一定是事出有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嘛,是有可能是有孕了。 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关小花见缝插针,抓住时机顺势冲上前,对准某女的后背一推。 “啊!”一声尖叫后,还好某女身手敏捷,抓住了柯陌的手臂不放,虽说没有摔到地上,但还是大幅度抖动了一下,收到的惊吓也不少,于是她一直捂着肚子,煞白着一张脸,不敢想象这件事可能的后果。 “你居然如此狠毒?” 第一百十五章 “你居然如此狠毒?”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没主见的关小花居然会做出这等事,若不是刚才柯陌在她身边,她就完完全全摔在了地上,就连孩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关小花看到她的反应几乎可以确定她有喜了,内心的嫉妒疯长。 那日她被几个流氓地痞强暴……从此终身不能有孕,可是这个人不仅取代了她,还过得这么好,关小花瞪着眼,只想用眼神将这个什么都比自己幸运的女人给撕碎。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她忽然情绪失控,开始愤怒地吼叫起来。 柯陌黑脸,只能冷笑,关小花自己犯了错不仅不道歉还在这里发起脾气来了。 “你们快滚呀!快滚呀!要不然就放我回去!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一群贱人!”她又开始砸东西,就像那天第一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关在了东宫一样,情绪失控,手足无措,那种失去了依靠的感觉让人恨不起来。 关小花又拿起一个花瓶抡了过来,虽然力度不够没伤到他们两个,可是柯陌依旧不放心,叫某女先走。 “她现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了,你以后少接近她。”柯陌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某女打量着这个脆弱的关小花,心里有同情,但也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女人怨天尤人执念太深,“还是让她回娘亲的身边吧,她现在没有人开导,一个人胡思乱想,只会让执念越来越深。”怪不得柯齐能够对症下药,得到她的信任和依赖,同时还能助长她的气焰和执念。 “这件事本太子去安排吧,你好好养胎,以后没有本太子地允许都不准过来了。”关小花这一边完全是个定时炸弹,柯陌不知道她在民间究竟经历了什么,更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被刺激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这个女人敬而远之。 某女也知道如今局势地紧张和敏感,于是郑重其事的点头。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经过了这件事,柯陌果真以上官小姐情绪不稳需要将军夫人陪伴为名,将吕薇请了过来,众人只当是那个以往的太子妃神经兮兮又开始作恶,所以没怎么在意,不过都对那个神秘的女人多了一份忌惮,就连太后都以称病为由头,拒绝接见那个进宫探望的吕薇。 她和那个冒牌货呆了这么久,谁知道她是不是有问题。 天大地大,身体最大,如今太后也老了,只想把身体调养好,这样才能好好享受。 吕薇也不知道皇宫里面的这些传言,只是觉得很奇怪,带着满心的疑虑来了东宫。 这里面,她曾经的女儿有喜了,她真正的女人在里面情绪不稳,她这个当妈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吕薇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 来了东宫,吕薇还是选择最先去看某女,这个女儿少操心一点,她先解决了好多用些事情去陪陪自己真正的闺女。 “有喜了感觉怎么样?”吕薇看看她的肚子,发现还是平坦一片,说真的还是月份少,看不出来。 某女最近也一直在补,吃的补品多了,脸上很红润,圆润饱满,一看就是个喜态。 “还没什么感觉,不过最近已经有些孕吐的反应了,但也不是很严重,看来这个孩子生命里挺强的,很省心,至少不太折磨她娘。” 提到孩子,吕薇也多说了几句,“记得当初我有喜地时候,怀你的时候还好……”吕薇一听自己说瓢了嘴,话语一顿,很明显有些窘迫,看到某女并没有计较,她继续说道,“怀我们家那个败家子的时候,我都觉得肚子里怀了个鼓槌,合着把我的肚皮当鼓了,一天到晚就这样乱踢,可没把我折磨死。”她提起那段经历依旧是苦闷。 男人拨个种就走了,女人活受罪。 “娘亲辛苦了,还好我这个孩子比较听话,不过也说不准,现在还小,等以后发育了长大了,说不定也一样在肚子里面打鼓呢。”为人母之后什么都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只觉得时间太漫长,就这么一天天得等下去。 吕薇为她的幸福感到高兴,可是她那里还有一个让她头疼的女儿,吕薇又觉得心酸,“你好好休息,我要去那边看看了。” “好些。”某女送她到了门口,最终还是没有跟着她过去,看到吕薇佝偻的背影只能叹息,但愿吕薇的出现会对关小花有所帮助。 事实证明这一场对话以失败告终,关小花依旧情绪激动,最后居然还在东宫里住下了。 前线屡屡告捷,由于明妃情报的失误,他们都以为大呈军饷欠缺,预估失误,所以被大呈军队大败,这一次出征可以说是近年来比较成功的一次战役,还得多亏了明妃传递的假情报,上官辅再次立功。 朝廷嘉奖了上官辅,如今他凯旋归来,身为夫人的吕薇当然要去府里安排相关事宜,这么一来二去,她也不能够轻易地呆在东宫了,如今关小花那边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但也差不多了,柯陌勉强让她回了将军府。 关小花和某女的关系再度被掉包,关小花再次以大小姐的身份回了将军府,就算别人想找茬,也不能说出什么。 如今木已成舟,就算是上官霖想要发难也难以成功了。 这样一来,关小花的第一个心结总算是解开了,她终于回了将军府,虽然是以这样的身份回去的,可至少不用在外面看着将军府的牌匾却被拒之门外。 她,真正的大小姐,回来了。 在这个将军府里,关小花看得分明,吕薇和上官霖对她都很愧疚,只要她有什么要求,只要他们做得到,差不多都会满足。 而她最大的障碍就是府里那个所谓的公主了,她大哥似乎很宠爱她,不仅不让她接近她,还给她下了死命令,不准在她面前提起明妃被杀的事情,可是关小花长了心眼,她大哥叫她不说,没说不让她回答呀,如今柯钰就跑过来问了她。 “你问我是怎么一回事?”关小花听说这个公主和那个冒牌货的关系很好,如果让她难过……那个冒牌货也会心痛吧,想到这里,关小花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她终于明白柯齐嘴里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从何而来了,原来左右一个人的心情是如此刺激的一件事。 现在的她,心里早就扭曲了。 “嗯,如今会告诉我的,恐怕只有你了。”她这些日子说没感觉一定是假的,可惜周围的人都得到了上官霖的死命令,吕薇又在东宫长时间不归,整个将军府完全是上官霖在做主,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上官霖的监视之下,如今只能够寄希望于这个所谓的妹妹能够告诉她了。 “你真的要知道吗?你可要想好了。”关小花开始吊胃口,不得不说这种看别人纠结的感觉太爽快了。 听到关小花的话,柯钰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犹豫了,她知道上官霖不肯把一些事情告诉她,一定是为了她好,更关键的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和她的太子妃嫂嫂长得太过相似,性格却完全不一样,关小花甚至对她还有点敌意,柯钰知道她嘴里的消息十有八九都是坏消息,可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若是被人发现她没有在如厕,上官霖那些手段高明的手下一定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关小花这里,到时候…… 拍掉脑袋里的烦乱,柯钰保持了最初的念头,鼓起勇气点了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哈哈哈哈哈……”关小花看到柯钰认真严肃的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以前的她也就是这样祈求着别人,原来对于被祈求的人来说,一切不过是一种笑话。 她的过去,真可悲。 或许是想要报复,关小花直起脖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娘是北漠的奸细,已经被凌迟处死了,尸首就挂在城门口,你也不是什么公主了,皇帝废除了你的公主之位,你现在只是我们家的一个小媳妇,按理说,你还要侍奉小姑子。” 将关小花的话听到耳里,柯钰一瞬间的不知所措,震惊之后是不信任,不信任之后是恍然大悟的失落和巨大悲痛,巨大悲痛之后是一种希望这是假的的侥幸,她的母妃怎么可能是奸细呢?一定是假的,她的话不可信,柯钰只觉得五雷轰顶,带着复杂的心情走了出去。 “呵呵……”看到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公主此刻的落寞,关小花的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欣赏别人的痛苦,果然如此快乐,怪不得别人会爱上这种乐趣,关小花的心已经被一种邪恶因子蚕食了。 她的过去,太可悲。 “少夫人呢?你们怎么搞的,连个人都看不住!”上官霖今日回来早了一点,得知柯钰如厕多时未出便觉得有些怪异,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再一看,柯钰果真不见踪影,他大呼不好,急忙往关小花那里赶。 人还没赶到,就听到仆人传来的通报:“大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她要闯出去!” 第一百十六章 上官霖急忙赶过去,果真看到那个小媳妇儿哭成了泪人,说着就要往外面闯,他二话不说将她抱在怀里,钳制住她乱动的双手,直接将她扛了回去。 “你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娘!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我要去见我娘!我要去见我娘!……” 她的声音崩溃又绝望,不停地锤打起他的后背,想要从这双魔爪手里挣脱。 上官霖听得心烦意乱,看到房门前正冷眼旁观的关小花,他眸子一厉,这个妹妹也太不识趣了,回来就开始添乱。 “砰!”上官霖将门锁好,将柯钰抡在床上就开始关门谈判。 可是床上的女人哭闹不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声不绝如缕断断续续叫人听了都心疼,上官霖想要接近她,就被她情绪崩溃地推开了,最后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好言相劝,轻声诱哄,“你别哭了,听我说。” “呜呜呜……你是不是就在瞒我这个?我娘是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她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状,“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我娘会叫我嫁到你们府,看来她早就在给我留后路了,也怪不得我爹会不给我单立公主府,看样子他也早就想把我娘除掉了!” 她说的的确都是真的,可是上官霖就是不想回应。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别哭了,纸包不住火,我并没有打算瞒你多久,反而准备慢慢告诉你的。” “也就是说,她说的都是真的?”柯钰不可思议,没想到她娘还真是这么一个处心积虑的奸细,“那我是谁?!怪不得她们背地里说我是奸细的女儿!我居然是奸细的女儿!” 趁她晃神,上官霖一个捞手将她搂在怀里,没想到她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上官霖有些不知所措,轻声安慰她,“你娘是北漠的公主,她只是为了自己的信仰一直在坚持而已。”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最后却害了无端的人。 “哇呜……”很长一段时间,房里只剩下静默的哭声。 等到柯钰觉得哭够了,她一抽一抽地倒在上官霖怀里,红肿地双眼,眼底还是不可思议,以及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她的父皇将对她娘的仇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只剩下上官霖这个依靠了?可是是她害得上官辅年老还上了前线,上官家的人会怎么对她? 她忽然间瑟缩起来,推开了上官霖,一个人默默的躲在墙角,她害怕依赖了,依赖只会让她失去的时候手足无措。 “怎么了?这是?”上官霖不理解她情绪的大起大落,但也理解她此刻的孤独,于是很耐心得呆在一旁陪她,“你看看你,眼睛肿成这样,声音也哑了,我待会儿去找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对面的人无回应。 “等你娘亲……”等你娘亲尸首被取下来了,这句话太过残忍,上官霖始终没有说出口,“等后来,我就把你娘好好安葬了,到时候咱们再去拜祭她?” 听上官霖这猪脑子这么一提及,柯钰的情绪又起来了,说着又开始落泪,这下子来得又急又快,倒把上官霖吓了一跳,他急忙给她抹泪。 她的娘亲当时多么风光,还想过要和他爹一起合葬,可如今只能偷偷摸摸,立一个孤坟。 果然男人是不可靠的,还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到了利益面前,他爹和他娘站在了对立面,就下这么重的狠手,丝毫情面都不给。 想到这一点,她就想到了她的处境,她还没有他娘有本事,如今也只能靠自己的丈夫苟且偷生,他这些日子的好怕就是同情心泛滥吧,在柯钰的记忆里,原本上官霖就是个花天酒地的人,如今没了皇家的束缚,他指不定怎么醉生梦死…… 想到自己未来的自己,她哭得更凶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哭就停不住了?”上官霖如今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是水做的,如今这女人怕也是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 “哎哟,哎哟,快别哭了,不准哭了。”他手忙脚乱,被她绵绵的哭声扰得心里发慌。 柯钰想通了自己的前路之后,不敢得罪这个所谓的丈夫了,自然她也不奢求上官霖对她太好,于是她也就听上官霖的话,乖乖地将自己的眼泪止住了。 这一不哭了,也把上官霖整蒙了,这女人果真是有机关的呀,说哭就哭,说不哭就不哭。 看她这眼巴巴的小可怜模样,上官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没有多想,就叫人拿手帕过来给她搽脸,谁知道这女人居然拒绝了。 “放那儿吧,让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喑哑,还有浓浓的哭腔,上官霖虽然有些心疼,但也不想违拗她,免得又让她心里不舒坦了,于是也就放着她来。 柯钰抽噎着,拿起手帕时不由自主地就去瞅上官霖一眼,心里又有些堵,为什么他今日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她自己来呢?柯钰如今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上官霖对她太好,她有些承受不起,他对她太冷淡,她又有些失落难过。 “洗完了?”上官霖依旧是笑着的,“来,睡一觉好不好?”上官霖觉得她今天精神承担太重,睡一觉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柯钰依旧是乖顺地卧在床上,带着他的轻吟慢慢合眼,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两人相拥而卧,都没有进入梦乡,她们都在思考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才好。 这一思考过后,柯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只觉得似梦非梦,最后还是被上官霖叫醒的,思绪渐渐聚拢回身体,柯钰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太医打扮的人。 “太医来了,给他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他担心她的情绪波动会影响身体。 柯钰依旧是顺从的,她如今的身份也的确没资格拒绝。 太医按部就班地给她号脉,随后眼前一亮,反复确认后最终向上官霖报喜,“大公子!少夫人有喜了!”在柯钰的公主身份被废除之后,众人都称呼她为少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柯钰不知道是喜是忧。 “哈哈哈哈哈!”再多的喜悦都化为了笑声一片,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原本他还担心她会做些伤害自己的念头,现在他知道她一定会珍惜自己珍惜自己的孩子了。 “我们有孩子了,哈哈哈……媳妇儿,我们有孩子了!” 上官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柯钰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个孩子,是她娘的转世吗?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一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的确是个喜事,不过这么多事情交叠,此后的日子,将军府的氛围奇怪。 吕薇纵容关小花,上官霖表面上忍受她,实则对她很冷淡。 吕薇要照顾两个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这里跑那里跑,看到吕薇都表态对柯钰好了,柯钰的日子好过不少,不过她在将军府里反而越来越低调,将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若不是偶尔上官霖会带着她招摇过市,将军府里的人都快忘记这一号人物了。 原本就错综复杂而敏感的环境,最近却更加交叠不清了。 因为,上官辅打了胜仗回来了。 他这一回来,东宫、朝堂和将军府都乱了,只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人能确定他的态度和立场。 这一次庆功宴,在皇宫举行。 “爱卿,这一杯先祝贺你胜仗归来!”老皇帝贺词。 庆功宴里面某女鹤关小花都不在,柯钰也没来,只来了太子和上官霖,两人抛下有喜地妻子,孤零零地坐在这儿,心里都有些伤感。 “多谢皇上!老臣还能为国效力,是老臣的荣幸!” 一次百无聊赖歌功颂德地宴会结束,上官辅没有立即回到将军府接风洗尘,转而去了御书房,顶着风尘仆仆的脸和皇帝洽谈起来。 “皇帝,老臣这一去总算是知道自己的力不从心了。”他语重心长得叹了一口气,原本也以为自己宝刀未老,可惜长江后浪推前浪。 “明明打了胜仗,还这么谦虚。”老皇帝对自己的这个重臣的能力很放心。 “北漠崛起了几个小辈,不容小视呀,只可惜,咱们大呈后起之秀太少,老臣在和他们对垒得时候都感觉到力不从心,多亏了军营里来了一位高人献计。”提到那位神秘的高人,上官辅还有些感慨,他的确是老了。 “什么高人?还有这等人才?”老皇帝的确是没想到前线的事情如此周折。 “还真是一个高人,不过他浑身都罩着黑色的衣服,脸上不知道带了多少层面具,老臣费尽心思,最终还是没能知道他的身份。”上官辅有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猜测,最后他将自己的话给吞了下去。 可是……今日不回府先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说实在是太憋屈了,他斟酌再三,最后开口:“皇上,老臣觉得那个人有点像三皇子……” 第一百十七章 “……有点像三皇子……”上官辅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听到这个消息,老皇帝脑海里一瞬间的空白,随后震惊无比,再随后,脑海里只有无尽地怀疑和欣喜,“你是说老三没死!?”虽然他没有完全相信上官辅的话,可是期待和喜悦已经填充了脑海,简直无法控制。 “老三没死?!老三真的没死?!” 谁也无法理会老皇帝此时的欢呼雀跃,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希望的火苗,可这就足够了,他的老三主动请缨上了战场,死在了北漠,最后身死他乡,他的老三可是他最喜欢的皇子,他为了将储君之位给他,做了多少铺垫,最后没想到发生了这种意外。 他这一生只哭过两回,一回是老三的母亲死的时候,他抱着她的尸体,哭了足足一宿,没有谁能体会这一份感情和无奈,就连最后的明妃也是靠着模仿老三他娘才得了宠;第二回,就是收到了老三魂断的消息的时候,那一刻,他面如死灰,心如止水…… 如今那怕只有老三的一点点消息都能让他高兴得昏了过去。 “皇上,老臣也没法给皇上一个准确的答复,不过老臣通过他的一些习惯判断,他和三皇子很像。”上官辅对老皇帝的这些表现只能说是意料之中了。 老皇帝对这个神秘人的消息十分渴求,他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你说说,有哪些相似之处?” 上官辅缓缓道来,“第一,怎么会出现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帮助咱们,而且还不求回报?这种人要么就是隐士,要么就是……” 老皇帝首肯。 “第二,那神秘人对军队的一些事情极其了解,说话时也用了很多带军的专业词,这习惯决非一夕之功可以练成。” “第三,他的身高体型都和三皇子极其相似,老臣和他吃饭时,有注意到他有意避开了三皇子生前爱吃的菜,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不过,可老臣就觉得有些欲盖弥彰。” 看到老皇帝缄默,上官辅给自己说了一条后路,“当然,有可能一切都是老臣的臆想,这样子老臣有罪!有罪!”看起来是在认错,可实际上上官辅的口中连一丁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 他知道,从他告诉老皇帝这件事的时候,他就不会输。这件事虽然全部都是他的猜测,可是却点燃了老皇帝的希望之火,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他都不会被怎么样。 “唉……”老皇帝听了他口中这些所谓的推测,心里五味杂陈,着实不知道怎么反应,“你推测的都有理,可就是没有证据呀。” 那个神秘人没有亲口承认,他们也没能看到那个神秘人的面容,更关键的是,如今战争结束了,那个神秘人也就这样消失了,连一个搜寻的线索都没有。 带来了希望,随后就随风飘散,就跟没有一样。 “唉!”提到这件事,上官辅也有些懊恼,没能看到那个神秘人的长相是他的责任,没能留下那个神秘人也是他的责任,如今在老皇帝面前,他很是愧疚。 “当时他带了一个黑色斗笠,老臣用尽各种法子才让他取下斗笠,结果斗笠下面又是一块黑布掩面,后来老臣就怎么也不能接近他了,直到有一天他掉到河里了,老臣总算是能够名正言顺地看他的脸了,谁知道是一张人皮面具,老臣后来又剥下一看,结果又是一张人皮面具。”上官辅摇摇头,“看他的样子,是真心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长相和身份。” “后来,关于他的去留问题。”上官辅不禁仰天长叹,“老臣当时就准备用尽各种法子将他留下来,就算他不是三皇子,凭借这种军事才能,也能够为国效力,实在是一个不可多求的人才,可是这个神秘男子段数比我们更高!” 接下来上官辅就说了他们是如何被他耍得团团转,“皇上呀,当时他调虎离山,欺骗我们说那边有北漠压境,我们都一鼓作气地去迎战,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什么人都没有,老臣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立即赶回去,结果看守的士兵说,那个神秘男子说我们遇到了麻烦,前去解救了,这还有什么,他就这么跑掉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老皇帝一听这狐狸般地作风,也觉得是他们家老三。 “现在老臣只能勉强说出他的身体轮廓来了,还真是一位奇人呀。”提到那神秘男子的排兵布阵,上官辅的感慨依旧。 “你赶紧给朕将轮廓画画。”老皇帝不肯放过每一个微小的细节,有一个轮廓也行呀,至少是一个线索。 随后老皇帝又叫上官辅将他带的斗笠,以及衣服的形态,布料,最后居然要上官辅将那两张人皮面具刻画的脸给划了出来。 老皇帝寻子之心的确是焦灼,上官将军回来后就被老皇帝拉过去谈话谈到天亮,可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上官辅回到将军府,首先被真假女儿的故事惊讶了一番不说,接着又上演了一番父女重逢相认的大戏,接着又是知道明妃的身份以及下场,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接着又知道柯钰怀孕了。 一整个晚上,上官辅都听着久别的夫人说着这些日子的各种荒唐事,他差点没被吓掉下巴,一时之间信息量太大,他的确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这些日子居然发生这么多事?那你着实是苦着了。”上官辅拍了拍吕薇地后背,看到她憔悴不少的面容也觉得心疼。 这么些琐事堆积起来,处理起来,可比他在战场上砍砍杀杀难多了。 经过这么一别,夫妻两个人都经过了一场恶战,彼此都老了不少,哪里还有当时的意气风发。 “太子妃那个孩子……也是阴差阳错……!”上官辅看到这个心思阴鸷的关小花,和当初那个张扬不羁的某女,只能够这么感叹一下。 吕薇却招徕他,和他耳语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寮妆,我们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那个女人和我……” 吕薇的一席话说完,夫妻两人豆恍然大悟,原来还真的是阴差阳错。 …… “我想出去。”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柯钰第一次向上官霖提要求。 上官霖坐在椅子上翻阅书籍,听到她的要求,只能够皱眉,“我带你去河边散散心。”河边远离城门,至少柯钰看不到她母亲的尸体的惨状。 大男人见了都觉得残忍,何况是她,如果见了,她这个人也就废了吧。 上官霖有些无能为力,什么时候这个女人也这么在乎自己就好了。 柯钰见他没有让步的意思,经过一番思量,她见好就收。 “好,妾身听你的。” 护城河上行船,上官霖玩了很多次了,早就轻车熟路,而且还有些腻了这种玩法了,不过京都里这些地方这些玩法,只要稍微有些乐子的他都去过,这种出游方法也算是适合如今有孕在身的柯钰了。 “空气还行,所以我把帘子拉开了,你就透透气。”上官霖故意让她对着帘子而坐,帘子拉开,和煦的阳光照下来,刚好照到柯钰的脸上,她有些窘迫,急忙朝阴暗处躲。 可是上官霖不让,“坐过去。”她这些天不仅窝在房里,还哪里不起眼哪里阴暗就去哪里躲,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他横行霸道上官霖的妻子怎么能够这么窝囊,所以上官霖下定决心要让她胆子大起来。 果不其然,听到上官霖的提议,柯钰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妾身……妾身不行……” “不行个屁!现在就这么往阴暗处躲着,以后咱们娃娃一生出来可能就是风湿!”他强行将她拉过去,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老子的媳妇儿,怎么可以这么怂!你听着,柯钰,就凭着你是上官霖媳妇儿这个牌子,你就可以在京都里横行霸道!” “妾身……”柯钰患得患失,最后欲言又止,又开始哭了起来。 上官霖实在是不理解这些女人了,以前他混迹风月场的时候总感觉女人很好懂,现在怎么就摸不透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他觉得有些颓败。 “哭啥……以后生出来的娃娃就是个爱哭鬼。”这么一说,柯钰地眼泪果然也止住了,上官霖这下子也学了一个绝招,不管柯钰做什么,你只要向孩子的方向引,她就会立即止住。 “叫你出来看风景的,你倒是好,又开始患得患失,老子这么些天了还没让你相信老子呀!”上官霖摸了摸她的脑袋。 外面人来人往,风景正好,柯钰地情绪也渐渐稳了下来,有意没意地在帘子处探探头,两个人相处还算和谐。 这一次时机敏感,上官霖并没有太招摇,可两张好看的脸在帘子那儿晃来晃去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虽然是远远的一瞥,可那女人也认出了那个熟悉的不得了地脸,心里一阵兴奋,她急忙打招呼:“上官大公子!是我呀!” 第一百十八章 “上官大公子!是我呀!”那个女人大声吆喝一声,脸上写满了兴奋。 柯钰一看到岸上有一个娇艳的女人在叫上官霖的名字,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回到了座位上,鼓起腮帮子生闷气。 “上官大公子!上官大公子!”上官霖并没有停船的迹象,岸上那个女人开始跟着船跑动了起来,一面狂奔一面招手,醉春楼倒了之后,虽然云离给了她们一笔钱安置下来,可她平日里就大手大脚惯了,如今早就囊中空空,早就穷困潦倒了,如今看到了当初的大金主上官霖,她就觉得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柯钰依旧冷冰冰,盯着上官霖的一举一动,让他后背发怵。 “上官大少爷!我是你的小红豆呀!上官大少爷!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这句话传入船舱,柯钰立即黑脸,立即低垂着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递过去了。 耳边那个女人还在叫嚷,上官霖立即认错,说着就狗腿地跑过来哄媳妇儿,“没有没有,你先听我说,我是真的不认识她!”什么小红豆,以前他调戏的人那么多,她算老几。 见柯钰不说话,上官霖立即跳上岸吼了起来,“闭嘴!你这个死女人!老子不认识你!你别来打扰老子的雅兴了!”好不容易低调一回,又被他京都第一恶霸的标志脸给毁了。 这可是最后的救命稻草,那女人不想放弃,继续喊话:“上官大公子!我可是把第一次都给了你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围立即唏嘘一片。 敢在朗朗乾坤之下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床事,上官霖还真的没有料到这女人的脸皮这么厚,居然来了一个和他比脸皮厚度的人,上官霖立即应战,直接吼了回去,“你这种货色,本公子才看不上!第一次给那个流氓无赖了自己去找去,说不定人家还会娶你这个婊子!” 他不爽地回头,身后那女人正撇着嘴,一脸怨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在外面惹了不少风流债。 被她这种幽怨的目光盯着,上官霖觉得慎得慌。 “我真的不认识她,老子也是很有品味的好不好,要碰女人也要碰些极品美女才对。”那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谁想要谁要。 “那你的意思是你碰过其他的女人诺!” 这个神转折……上官霖有一点招架不住。 “老子……真的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其他人哪里比得上媳妇儿你呀。”上官霖一如既往地采取了诱哄的方式。 “你骗猪呢!你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儿谁不知道!整个京都的姑娘都被你勾搭完了!”坊间传闻都是这样,柯钰又没有说错,“你少在孩子面前说谎,到时候孩子就学了你的,满口谎话!”柯钰果真是什么都能向孩子这方面扯。 “那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掩饰秘密!”果然被黑了就很难洗白了,“老子一开始明明就是个纯情小处男!你还不知道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油嘴滑舌的样子,像是纯情吗!”而且他技术那么好,还一天到晚精虫上脑,柯钰压根儿没看到他那一点点纯情了。 “我去!合着你一直都在误会老子!”上官霖开始正经起来了,“老子跟你发誓,老子没有在外面乱搞,老子也是害怕感染上性病的好不好!” 他继续发誓,“老子真的是纯情的!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在东宫撞见老子身上带着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老子就是在那上面学的,最近才将书本内容转化为实战。” 柯钰那身子满软的,可以随意摆放,满足各种姿势。 这句话听到耳里,柯钰立即满脸通红,刚好看到他眼睛里的情欲,顿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这人就是这样,欺负我不会回你,所以一直得寸进尺,你以前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不过你还是好好处理一下,免得又出现这种情况,弄得别人难堪。” 上官霖见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心里有些不悦,于是他也侧过头超窗户外看过去,那个女人已经被他的手下收拾了,可是这两个人的裂痕还没有弥补。 好好的一次乘船出游就在两人的沉默中过去了,到最后上官霖越想越气,将满腔幽怨都撒在了那颗“小红豆”身上。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缠着本公子?” “报告主子,为了钱,她最近手头很窘迫,就快被房东赶出去了。” 又是为了两个破钱!这些个为了钱不要脸的女人真是辣眼睛,上官霖踢了她一脚,觉得一点儿也不解气,就是这个女人,将他和柯钰的关系又弄僵了。 “叫啥叫呀!你不是要钱吗!老子就给你钱!”上官霖骨子里的邪恶因子开始启动,他吩咐属下将铜钱烙得火热,一颗颗烙印在她的身体上。 叫你要钱!叫你胡扯!叫你污蔑老子! 看到他家媳妇儿有娃娃的份上,上官霖就不跟她计较了,决定饶她一命,于是满身铜钱印的红豆带着被烤得通红的铜钱回去了。 上官霖还觉得自己是日行一善。 “晦气!晦气!”上官霖在路上还不忘记踢了几下路边的花草。 推开房门,那个面无表情的柯钰依旧是无视他的,上官霖走近一看,她正在挑选花纹,什么小老虎什么小鸭子,上官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做什么。 “还是啥?” 柯钰不苟言笑,例行公事一般地回答:“我想给孩子做件肚兜,所以再看看绣哪个花纹上去比较好。” 上官霖真的觉得她想错了,于是心直口快地给她泼冷水,“娃娃才多大,你就做什么肚兜呀,再说干嘛让自己操劳,这些事情给绣娘去做就行了。” “绣娘做的哪里能和自己做的一样,我的女红可能比不得绣娘,可是我时间多,而且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以后宝宝穿着了,我就高兴。” “傻。”上官霖这种直男癌是不懂柯钰的那份小心思的,“你看你,一门心思都在宝宝身上,也不知道为我想一想。” 如今这家伙没出来就这么得宠了,以后出来了还不知道怎么众星捧月,到时候上官霖一定要把他扔到军队里面去,看他怎么野。 柯钰听他这话有些莫名,横了他一眼,开始教育起这个长不大的老小孩,“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这可是你的儿子,你也要为了他操心一世的。” “别看了,乖,来陪我。”上官霖强势地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搂住她开始说起绵绵情话,日子就这么消磨过去,前方还是未卜。 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会输给这个没出生的小奶娃,直到最后收到了某个傲娇的小公主给他绣的荷包。 心里一喜,上官霖眉开眼笑,他就知道他的媳妇儿没有忘记他。 …… 战事处理完,败退的北漠没辙,最后选择派自己的两个王子来和解。 一个是王储丰嘉应,另一个则是不知名的丰望楼,似乎是北漠王的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如今陪着王储前来恐怕是为了斡旋调和。 提到这两个性格迥异地王子,上官辅还有些印象,“这个丰嘉应我在战场上碰到过,为人鲁莽,有一次贸然出兵,最后造成了很多士兵损失。至于这个丰望楼嘛,没正面打过交道,不过他们说觉得丰望楼是丰嘉应的智囊团,看样子丰望楼要比丰嘉应难对付。” 朝臣们听到上官辅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都想着不就是战败国的两个小王子嘛,给了下马威就可以了,有什么可怕的。 上官辅听到这些文臣们奇怪的思想,只能够摇摇头。 经过一番热议,两位王子总是造访了大呈,没有热情的迎接仪式,只有算是符合大国姿态的使臣接他们过来。 丰嘉应和丰望楼看到大呈繁荣之景,心里生了些感慨,朝廷清理了官道,让他们能够顺利进城,所以周围并没有多少民众。 原本以为冷清就是最后的结局,没想到大呈还给他们准备了大礼,不远处,一个大妈站在路边,正疾言厉色地教育起自己的孙子,虽然距离有些远,可那声音极大,清晰地落在了丰嘉应和丰望楼耳里。 “说了今天蛮夷要过来!你还去看什么热闹!不过是几个不自量力的蛮夷罢了!” “你别在前面闹了!蛮夷极其凶狠,又不讲理,还没有文化!小心他们看你不顺眼就把你杀了!” “……” 那个大妈的声音越来越大,使臣装作没听到,笑着和周围人听话,丰嘉应听到这些侮辱的话,自然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说着就要出手,最后被丰望楼拦了下来。 “克制,别冲动。”丰望楼轻声提醒,看来大呈已经对丰嘉应地性子很了解了。 大呈皇帝故意放水,让这个无知大妈的话被他们听到,如果丰嘉应发怒就中招了,如今在别人的领土上,自然是越隐忍越好。 一行人渐渐走远,若无其事,来到皇宫面见老皇帝。 第一百十九章 丰嘉应和丰望楼去的时候,朝里的几个人都在,无非是一些国于国之间的邦交。 最后谈判的条件便是北漠给大呈称臣,然后大呈给他们一批物资救济,他们年年进贡,算是和解几年,不过人人都清楚,这只会是暂时的平静,等到北漠和大呈元气回来了,谁知道这会发生什么? 平静并没有延续多久,大呈和北漠地第一次矛盾就开始了,矛盾的焦点便是挂在城门口的那具尸体,虽然那具尸体血肉模糊,可是他们早就听到了风声,这具尸体就是他们失踪已久的姑姑,所以他们强烈要求大呈将尸体归还,可是老皇帝不肯。 “她虽然是你们北漠的公主,可是已经用另一种身份嫁给了朕,就是大呈的人,犯下弥天大罪就该罚,想带走她的尸首,不可能。”老皇帝的话说得直白。 丰嘉应耐不住性子,立即面红耳赤地争辩起来:“姑姑可是我们北漠尊贵的公主!……” 话还没说一半,丰嘉应就被丰望楼给拉住了,“王兄,慎重。”他低声警告,丰嘉应的脾气渐渐收敛了一些,闷哼一声,干瞪着眼,最后愤愤不平地坐了回来。 在大呈的国土上,他们是客人,实在是没有主动权。 可他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来帮助他们,上官霖向前一步,主动提议要让明妃的尸首送回北漠安葬,就当是为了柯钰吧。 老皇帝直接拒绝:“这件事再有人提起,就流放荒地。” 上官霖勉强放手。 …… 丰家两王子的到来,虽然不受民众欢迎,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可以改变大呈的格局。 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如果能拉拢北漠的帮助,朝廷里面谁输谁赢都不一定,至少柯齐是这么思考的,柯陌亦然。 “你是六王?”丰嘉应看着这个落魄王爷,提不起好感。 “是本王,不知道北漠王子有木有兴趣和本王合作?” 丰嘉应心直口快,“我为何要和你合作?要合作我也可以和太子合作,而且我现在不需要和六王私人合作了。”该有的条件他都向老皇帝提了。 六王捏准了他的七寸,完美接招:“本王可以给你想要的,甚至可以帮你带回你姑姑的尸首,不过你别忘了,你现在的确是北漠的王储,但是你的位子坐的稳吗?而且你想跟太子合作,太子有找过你吗?” 柯齐的这么一句话让他觉得晴天霹雳,他的确是等不到太子的示好,也的确面临这些窘境,束手无策时不得已启用了丰望楼,可现在他羽翼丰满,丰嘉应不得不防。 “可以,六王,不过你要先帮我把姑姑的尸首运过去。”只要他将尸首运回北漠,北漠王一定会嘉奖他,毕竟他这个姑姑也是厉害得很,对北漠立了太大的功劳。 柯齐爽快应下,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他一句应和,两人商议得极好,此时外面传来一句惊慌失措的声音:“王子殿下!公主的尸首被让提前偷走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惊诧不已,柯齐很快晃过神,诧异地开口:“怎么一回事?我们根本还没有动手呀?”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会是柯陌吗?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从未想到背后之人居然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上官霖吗?如果说他要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原因只会是柯钰,只是为了屈屈一个柯钰,上官霖会做这种事情? 明妃的尸首被偷走了,上官霖刚好在现场,百口莫辩,老皇帝几度找寻尸体不得,最后定了上官霖一个违旨的大罪,将他流放到海南那种偏僻之地,也便放弃了寻找尸首。 做到这里够了,他倒是希望明妃可以好好安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北漠两位王子带着一纸合约离去,也同样带走了政局下的风雨涌动。 …… 如果不是老皇帝苦苦相逼,盟友远去,皇后也绝对不会做到现在这一步。 老皇帝这一病,已经病了太久了。 “皇上,喝药吧。”这对大呈最尊贵的夫妻,永远都是这么相敬如宾。 老皇帝咳嗽几声,喝完一大碗苦涩的药汁,最后他仰面倒在床上,就这么下去,他也不会有多久的光景了。 “皇后,你去把钰儿叫过来,朕想见她。”老皇帝就这么一个女儿,此时临死之际,就喜欢念旧,一念旧就想到了柯钰当时的那一小团,软软地靠着自己的身子,他喜欢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 皇后将药碗搁在一旁,冷冷一哼,“皇帝,你杀了她的母亲,把她的丈夫贬去了荒原之地,如今人家快临盆了你又叫她过来,皇帝你可真是爱女心切呀?” 皇后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早就不装了。 “皇后,你这是什么话!”老皇帝气红了脸,没想到这个在他面前向来温和的皇后会说出这种话。 “本宫的话说得还不明显吗?皇上对身边的人总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本宫是这样,宫里有多少女人都是这样。”皇后轻笑几声,“不过毕竟是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老皇帝觉得很反常,看到床边的那碗药汁,顿悟:“你在药里加了什么!” 皇后避而不谈,仅仅付之一笑,“希望你下辈子还是皇上,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你错。” 老皇帝肚子里翻腾,死不瞑目。 皇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外面一具女性的尸体横陈,是六王的生母,皇后的胞妹。 “死了?”皇后满意地笑笑,六王果真心狠手辣。 柯齐点头,“按皇后吩咐,喝下鸩酒去了。” 皇后帮柯齐解决掉老皇帝,自然是为了在后宫中独大,以后六王登基,她这个嫡母和她妹妹那个庶母都会是皇太后,一个后宫里怎么会有两个皇太后。 看来柯齐也是个狠了心的,将自己的母亲毒死,连一滴眼泪都不留。 皇后嘴角阴狠一笑,“开始吧。” 这一年,老皇帝驾崩,六王造反,皇宫被重兵包围,六王母家的江南势力起兵应和,一时之间江南沦陷。 柯陌早就做好了六王造反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快动手,更是用毒死老皇帝这种方式,内心幽愤,一场大战在即,京都大乱。 柯齐勾结北漠丰嘉应,让他在边疆作乱,消耗北方柯陌的兵力,然后用南方的兵力主攻京都,可有些事情他一开始就没有看明白。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上官家的大公子从海南打过来了!” 柯齐原本没把后面那一群穷乡僻壤放在眼里,谁知道被贬到海南的上官霖会忽然杀回来,虽然一开始柯齐就知道上官霖并非善类,可他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心里隐隐不安,柯齐慌乱调兵,“赶快去后方堵着!另外叫丰嘉应加大力度!一定要将柯陌缠住!” 那一边丰嘉应率领的北漠军也被一个凭空冒出的神秘男子打的溃不成军,士兵都说这个神秘男子很像当年的三皇子,不过和当初一样,他依旧是来去匆匆。 再加上丰望楼早就和柯陌有所协商,这一次丰嘉应自作主张,没有帮他出谋划策,看着丰嘉应的篓子越捅越大,最后北漠溃不成军,丰嘉应的王储之位也被废了。 柯齐的造反大军在柯陌和上官霖的双面围剿下,溃不成军,最后柯齐自刎。 上官霖是老皇帝的心腹,那一次偷尸首,哪能这么顺利,只因为他得到老皇帝的密令,才能顺利得手,同时还借此事被贬,就是为了防柯齐这一只白眼狼。 如今看来,老皇帝也是高瞻远瞩。 至此,柯齐造反一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柯钰依旧是公主,上官霖凯旋而归的时候,她正挺着肚子迎接。 “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别胡扯,老子肾好腰好财大气粗。” “你轻一点,你娃娃知道你要回来了也拼命迎接你呢!这么不听话不知道像谁!” “……” 某女升了皇后,在宫里追着几个小奶娃跑来跑去。 某天清晨。 某陌出来,看见伸拳踢脚,手舞足蹈的某宝 某陌:“二蛋,干什么呢?” 某宝:“爹爹,我在做广播体操呢!娘亲说清晨做广播体操身体好,爹爹不运动小心得老年痴呆症!” 某陌:“二蛋,想出去历练?” 某宝:“爹爹,不怪我,是娘亲说的,谁让爹爹每天早晨起得那么迟!” 某陌勾唇邪魅的笑:“二蛋啊,爹爹和娘亲在房里做广播体操!” 某宝所有所思的点点头,目送某陌去厨房! 不过皇宫里唯一的贵妃蒋清音据说入宫没多久就“病逝”了,然后皇上莫名其妙地封了一个异性王,这个异姓王极其神秘,朝廷中没有人看过他的样貌,然后这个异性王莫名其妙娶了一个小妻子,反正某女知道,这个小妻子和宫里的某一个旧人很相似,如果你说诈尸也行。 一切归于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