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倚靠朽木而立的少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碧山深下,近乎无人的野水荒湾。人若宛转侧立,便可见一阒幽深辽覆的山谷。谷底处有一座坟墓,坟茔上草色青黄,让人不觉间自省静寂,觉其气态炎凉。 坟前似乎有紫云凝响,仿佛如若欹身在侧,那声响便曼转撕舞,自动入于人耳。坟墓墩侧,一闻便有置人于不由自主之味,给人以情态耳朵对自己如同虚设,却如同为自然而设的感觉。径直入人感观,但觉百鸟声绝,草虫?寂,甚至在坟前可见一丛名为泪啼血的杜鹃兰草在啼哭。 竟也无端,在这里充满幻想却别扭得让人觉得自然,却又隐含如同少女轻灵空山的无上妙音,仿佛既可以让人境界超脱,也可以置人沉沦忘记本心,使人缺乏谷气地幻想着,但在实实虚虚之间,杀机遍布;清真悠淡之际,悲哀之气惨绝。 在坟墓背后,可见光芒隐隐濯凉,但烟寒雾敛,朦朦胧胧,似星光,似月光。 一条碧玉水溪穿林而过,曲折而下,但仰天难见日月,让人不知是昼、还是夜? 溪过五六步,有人植松树,树在屋旁,已枥十围,树荫广盖如穹。如立在那树下十方大小的茅草屋前,你便会有此感觉。 顿然,一声越响响透松际,转眼而下,才知是茅草屋的门开了。越眼掠过那远院篱笆中插上的枯薪束巾门,一目直光,门开处,一人隐隐自现。 在烟雾中,其身躯似近似远,但形迹却真真正正地离院门越来越近。 终于,那人颤颤巍巍地走近,缓慢地打开柴门,忽一下,那人瞬然转过障碍,让那柴门啸然束上。不过,令人苦笑不堪的是,那人又学先前行步时的那样,但却对天惨然一笑,更加无力地猛倒下,又更是莫名其妙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柴门上,终于没有使自己的那竹竿骨儿倒下。 终于,溪水中的点点麻光照着那人的身形。在布满萤火虫点点的身子上,可以看见那人形容病态,脸色苍白,肩膀枯削,体材瘦弱。恰似倒倚的竹竿,就轻飘飘地立在柴门上。 大约,也不知道是多久,毕竟这里不见日月,也没有人指瑕时光。终于,那人顺着柴门爬起,缓慢立起身形,左脚托着右脚地走到溪边,又并起双脚,自残式地倒入溪水上,不知是不是溪水太急,那人恰好不好地被冲飞到了墓前。 也许是那人被冲撞弄晕了,眯着眼睛,好似进入了梦乡。那人嘴角正对着墓碑,墓碑上有一行刻字,刻道:“玉髓调解,尺素香瘢”。 也许一日过去了,那人的梦也准备破了。那人嘴角勾起苦涩的笑,脸上也跟着起了抽搐,一双浓眉下的双眼猛然睁开,尖锐的气息射在风中;自然而然,那人的气息透出了男子的华重,似有高贵之威。 果不然,在这稍微可以看得清的地方,可以看出那人是一男儿。他毛发颇乱,吐了下嘴巴,自语道:“我啻李七夜居然会到如此地步,但我不后悔,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原来他叫做啻李七夜,真个古老的姓氏,真个特殊的典故,也许也有个大概可笑的特殊经历。 啻李七夜转折起身,抬起了左手,眼神凝伫手心。他的右手则反伸而下,在腰间拍出一把匕首,匕首被他的右手三指成握,然后他小心地削去了他左手上的老茧,不一会儿,便见老茧处铁锈般的颜色。 他怅叹一声,悚然立起,牙关冷颤,手指冷冷弯蹙,扬手对天一划,宛然若妖星彗芒降落,划破尘雾。过此痕迹,依稀可透见那道坟墓。 雾气失去枷锁,自然缓缓地散开。而日光洒射,雾气疾速散开,才知日在中天。 山谷清明时,可见墓碑非后秦之石,竟然是遵循先秦传统,书写表炳功德。墓碑上可见奇禽怪兽,四周灼有“春夏秋冬”四龟,恰好对立《三礼图》中的“三礼之仪”。 而坟墓是在一八方一寸高地台上,暗合乾坤身形,有九畴孕育洛牌之势,又合成了一大混沌阵,如同要炼制三十六天绝情丹一般。 也不怪这里“悲哀之气惨绝”。毕竟,自陆龟蒙后便有“碑,悲也!”的说法,而这里的墓碑忧似为未忍断去的木碑,上面布满斫痕,更加是另外一番悲伤。 那叫做啻李七夜的少年靠在碑上,用手轻轻打击着,竟然有种金玉之声。 不过,这“玉髓调解,尺素香瘢”是形容何等女子,但又有哪种尘世女子配得上这几个字? 不对,他竟然不是在做一般的打击,他竟然听晓“八音与政通”的道理,他似乎在为什么东西雕琢性情,那八个字居然似乎不是形容女子的,竟好像是在为一样东西组织的辞令,他以一把匕首敲打着,好似以金剁玉,符契古老的神理,什么东西“必金声”以“振”?难道墓中真的是在孕育什么吗? 啻李七夜继续敲打着,凝固着脸庞,神情严肃,但却流出了泪水。 “纵然你先秦为木,后来用石头代替。我也会从原始上把你还原,纵然我与世人意见不同,我也不会再介意了。也许是他们不知‘碑’为‘悲’,也让你失去了原来的称谓。但是,我这悲伤是不会有丝毫减退的,这悲伤也是不会被失去的。”啻李七夜裂开嘴苦涩地说道。 这世间本来污浊,何必要委骨穷尘?而世人就算解懂你言语,但就算是在侧聆听,也不会有能懂得欣赏的同道的人! 啻李七夜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尽管他知道这是哪里,他也知道该如何走出这个地方,他心里清楚,所以他悲伤。 这里埋人性命,千百年来无数采玉人在此克死消亡,他们胸中的怨犹抱玉而纠缠,魂犹抱着恨难消。 这里有个很古老的名字,耿山。如同《山海经》所记载的耿山,此处多产水碧。自古水晶,便有给君子“抱玉藏冰”的作用。而又有贵族之间的争宠,从那步摇上便可看出,“戴却数乡税”的两片云端,要藏下多少锁骨菩萨才能抵消怨恨! 谷据清幽,烟气吟光弥漫成雾气,随风飘动又不是雾气所能形容的。 虽然有此美景,但在雾气浓厚的时候却成了极端,天气隐晦,便有鬼女哭泣,死婴啼哭,说是毛骨悚然亦不为过。 水溪便是玉脉,阴森更加诡异,小浪卷幽蓝,黑丝缠绕水面。 千古的传统,难道是养玉种魂?可惜,自古文人的悲哀,多少悲剧因他们而间接造成。 这里,的确葬魂。盖因怨深,草虫禁绝,百鸟不飞! 啻李七夜凝固似地在嘴角勾出了笑时的痕迹,然后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脑袋。 也许真是古今文人的悲哀,总是追求一种梦幻似的完美。而啻李七夜自己,也是如此。 在他七岁的时候,他便在心中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女子。因此,他的生活有了追求,有了动力,也有了一段不伦不类的恋情。但似乎看来,他是在和自己的精神恋爱。他似乎是自己眼中的人,尽管天资绝伦,灵眼觑尽红尘,也始终是自己可怜的“眼中人”。 谷中那墓,台上的石磴是玉石碎屑堆砌而成的,阶上留有人骨,台旁也是,只是兰草丛生,从骨缝之间渗出,把骨迹掩埋,竟然使骨头恍乎有了玉的颜色。 啻李七夜不看这些,他下了祭台,走向溪边,伸出手在水中一搅,抽出了一块鹅蛋石。他用匕首随意将石头而温,使出了“种水润石”的技法。在流水石上,刀痕美幻,似喜而起舞,轻啄对吻,脆脆响声。 石皮脱落,一块鹅蛋形的玉璧跃然腾光。 但啻李七夜似乎并没有为得到这块绝世好玉而高兴,他的神情依然严肃,但眼光更冷,他扔去匕首,双手夹住玉璧,手上青筋暴露。这一刻只听见他的牙齿在龇,玉璧也随着时间变化而渐渐出现细裂的节理,犹如双丝网,但却夹杂着红紫色的液体。 似乎是累了,啻李七夜颓然倒下,张着嘴巴,对着天空发呆。 过了一会儿,啻李七夜又将玉璧放在双瞳上空,透过阳光,他看见这种、水、色举世难觅的玉璧渗出裂纹,他的血气正在缓慢地充盈着节理,慢慢地,在他眼前,只剩下一块残杂晕色的石头。准确来说是一块“玉擘”后的石头。 在这个世界上,盛极而衰,不如白璧微瑕,那样还可以遁世韬光,何必要玉碎弃瓦全?啻李七夜使用玉擘大概是在告诫自己。 “休息够了,我也该成就一段‘佳话’了。”啻李七夜自嘲地笑着,“那好,就让我破此墓,断情斩恨,绝了那至极的悲伤!” 啻李七夜找回了匕首,又缓慢地走到那墓碑前,横眉扪着心,似乎很痛。他从心前抽出了一块护心方镜,随意地扔了。 然后啻李七夜举起手中匕首,手起刀落,木屑石碎,如流萤抛飞,丝毫轨迹,都近唯美。 碑上那八个字,恍若仙肌,倏忽隔世而不见。他又舍弃匕首,用双手拉扯草木,连根带土拉出,更豹子般地猛刨泥土。动作连贯,好似绝情,毫无迟疑之态。 方刻,泥土以少总多,坟下棺木已近乎情貌无遗。他爬着向前,撕揪着朽木,棺盖被他片刻毁去。 俯身细观,可见棺中有一层丝绸被褥,已近破烂了,依稀可见华丽。在被褥上,有一博山香炉立于中央。炉上有物,随风成雾,啻李七夜顿觉一股香气入鼻。 没错!这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女子闺房里的被褥香炉,又称被中香炉。也无怪啻李七夜,这大概与他的那段恋情有很大关连。 顿了顿,啻李七夜知道自己又犯了那发呆的习惯。他生疏地转动炉盖,从炉中取出了一块紫色玉佩。 这玉佩上气韵连续,精致可与??比色,上刻五爪龙,穷霞举,轻重息行,控雨媒云,气势成逼。晔水珠华,皆不可以与其争貌,而邪心恰似女子,质精而无腻关,霜雪如闻无声,彤管若知昭华。 啻李七夜将紫玉拥入怀中,似乎又勾起了回忆,遂而觉情难自禁,于是开始哭泣。 一时之间,可谓流尽辛酸。斯须片刻,啻李七夜收了声,立顿骨骼,看似既存其以往的真迹,也更加清理了今日的眉目。身肤须发,皆都透出一种独特气质。 啻李七夜展眉而笑,道:“碑,果真是悲。而今我斩去幻梦,令左右以后为实在,谋战岂会挫气?” 于是他卷土盖台,洒下一些泪啼血的种子,吐了口唾沫,扬泥而归。 第二章 千古帝王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回到院子,啻李七夜在院落中的蓁树上采了些榛子以充饥寒。在这中玉矿处自然只有这一种果子。 千百年来采玉人便以此充饥,而无数饿骨也成了这蓁树的养料,开花结果似乎只为了等待下一次的祭品。榛子虽然不多,但啻李七夜亦很满足,他淡然地拍了拍凹下去的肚子。 虽然这不是美好的食物,但啻李七夜觉得,至少比树皮草根好吃百倍。这山谷没有动物,即使你想让毒蛇咬你一口它也不来。 “明天,我就该回去了……”啻李七夜想着这里的种种,看着天上的星星,他才知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看见星星。 历往的过多删节就不改了,昨昔的就让它如昨日死去。如果痛苦能与快乐合二为一,人们也只会更加容易混淆。 本来昨日褪去恶骨的他,又开始了迷茫,养玉种魂并没有伤痛,反而只像一道痕迹,但却磨灭不去。也许,啻李七夜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了解脱,但他根本无法摆脱! 天生的冷漠,是诗人独一无二的灵感。流连于万象之中,遇见风景,便不由钻情草木,勾起无限回忆。 拥有惊人记忆力的人,也只能自我迷幻,无法解决那因看透而厌弃自己的烦恼。 也许这就是宿命。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唯一的办法是面对,但命运逼得他无法逃避。而他,也多了一层神秘。或许神经质,与常人不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喜欢这种带着精神自虐式的解脱,也许是方便去领悟那“无法超脱,因身在红尘”的厌世哲学。 昼夜差异,在冷暖之间。 啻李七夜知道,他不需要太多的岁月;也许,这一夜,他便懂得了养身之道。 望着昔日旧居,看见因自觉萧杀而种上了的黄芦草,谁不会宛然而笑? 在那自愉纯洁之间,石磴上的断肠草才是离别的唯一解释,是这思子萌芽的蔓,告别了唯一的啻李七夜。 玉石缠孽缘,养玉种的是什么?文人可怜,虽复思量千载,亦是白华诗咏惨悲哀! 金陵古城,有建康亭子赏心。花坞双桨咿呀,莫愁艇子何曾解系过谁的一段尘缘? 河中之水,依旧东流而去。石头城的风霜,苍茫古木连无限楚天的云阔,寥落二山又岂可乘风而直下交河?江南的佳丽地,雨恨云愁,自然不见孤烟而戏。 啻李七夜踏在朱雀桥上,看着这代表着兴亡代谢的屋舍,目接着海上飞来正在空中盘旋的燕子。似乎不想看尽这繁华黄昏,烟花寂寞。 斜阳照水,梧桐的落叶交飞。 在乌衣巷的尽头,一座鸿浩巨府,门前无物,大道直通皇城。巨府门下,兵卫森森画戟,凝聚萧杀。这是一座坟墓,门口也没有多少表情! 啻李七夜走到门前,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他知道一切如同以前。只不过这座城市的路人忘记了他,但似乎他在此之前,他七年未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路人眼前。 风定,燕子依旧交飞。不知有多少梦,正在思量着? 啻李七夜更加走近府门,一道杀气果断迎来。而他则被反弹到了两棵梧桐树之间,他没有受伤。 他向这两棵梧桐树望了望,发现是两棵罕见的东方梧桐树,一雄一雌,相向而交枝,影通而叶脉承接。他又神经质地看了下雌梧桐的上根部,惊愕地发现有一古井。 他发觉不对,猛然转头。 然后,“扑通”一声,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落水了;挣扎着。 水下杀机遍布,幻想丛生。费了很大的劲,啻李七夜才从水中爬了出来。 啻李七夜转身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水在一渠中,水上有一荷花,红衣脱尽,莲心脱落,荷叶两三扁水,轻粘浮萍。杨花在岸,在水中与斜阳同影。 荷花固有的身世,质本洁来,不是濯清涟,而只是近之既妖,远之有望,让你弥漫在幻想之中,在完美交织的幻想之中,使你进行着精神上的麻醉,然后被夺去了灵魂。 而她,依旧是你不能触及! 在这里,荷叶蘸水的低回,杨花无意的覆萍,却不是在骂谁,而是此处的风景。 啻李七夜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知道这些古老的东西,自己也不会落入水中。如果不落入水中,也自然不会看见水中和岸上的事物,也自然不会引动这杀机。 但不幸运的是,啻李七夜恰好知道这些东西,所以他注定要身落水中。 天下有“东方梧桐,一雌一雄,难寻如登天”的说法,而这里还不止一种难寻的景象,雌梧桐旁的古井,应该叫做“流泪泉”,雌梧桐和古井就可以叫做“妾肠断”。 妾肠断,流尽泪水化作泉,等待远方丈夫思君归!雄梧桐与雌梧桐抱首成半老之态,似有清霜残得半死,半死半生伴等待,伴归何人? 鸿浩巨府含势欲发,难道真的是在等着一个人? 而今,啻李七夜回来了,难道他便是这等待的宿命之人。 难道上天总是爱寄予特殊的人以“厚望”,然后再将他一步一步逼向更深的深渊? 捏紧了拳头,啻李七夜还是回到了那鸿浩巨府的门前,这次他没有近前。 啻李七夜神情严肃,眼神冰冷,在那眼瞳之中,似乎只有纯洁的黑暗。他的双手缚在后背着,就好像一个教书先生。 “不想死的话,叫李尊俎出来见我。”啻李七夜冷冷地说道。 “好大的胆子,五长老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叫的!”一声厉喝从门内传来。语声方歇,一名身穿黑锦绣龙衣的老者随之而出。 啻李七夜默然,从背后抽出一只手插入怀中抽出了那把雕玉匕首,扔给了那老者。虽然没有杀机,但老者不敢疏忽,竟运气凝起了一道护盾,又化出一道手掌抬起了那把匕首,定睛一看,身子竟颤抖了起来。 “少主,你回来了。”老者忽然对着啻李七夜跪下,似乎呜咽着说道。 “你是李宣簟,没想到你还认得这把匕首”,啻李七夜又转到门前,说道:“簟爷爷,带我去见五爷爷。” 那叫做李宣簟的老者站了起来,对着门旁护卫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来,欹着身子,左手连袖对着府内扬起道:“少主,五长老在尊俎天。请您随我来。” 入府一路周转,曲尽连环,李宣簟一字言语未吐。其脚步八卦形离,解禁机关,倒也让啻李七夜一路轻松。 到了一处黄烟错楚、树影凄迷的庭院,李宣簟的脚步终于停下。他向前走了一步,跪伏在地,恭敬地号道:“五长老,少主回来了。” 忽然,树影不能自立,残条不能自理,花藤被风吹乱。似狂风大作,人看见却无所察觉,一种诡异的气息开始弥漫着。 斯须,李宣簟跪着的地方出现了一须发皆黄的老者,对着李宣簟说了一声。 “起来!你先退下。” 李宣簟应声而起,恭敬地退开,以方便老者上前。老者眼透寒光,压抑着此处的风光,在这里,给人仿佛他就是天地般的感觉。 “夜儿,你懂了吗?”老者严肃地问道,好像要逼着啻李七夜承认些什么。 “我不解释,五爷爷。我不知道自己恨不恨你,但我到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我仅仅是出于礼貌,告诉你我的回归。” 说完,啻李七夜去意不留,扬音而去。 啻李七夜的五爷爷啻李尊俎的尊俎天默默的掩盖在了黄烟之中,啻李尊俎也不知身在何处。 啻李七夜沿着八卦的轨迹,敛步迟滞。他不像是在走路,竟然是靠着道路布局中的阴阳之力的反弹而不断前进。 啻李七夜一共跳了三百八十四下,他去了他的其余四个爷爷的所在。但都在闭关,啻李七夜似乎不想再打扰任何人,放开了脚步,终于开始走起了路。 已是夜晚摇动庭皋的时候了,望着暗淡的月。啻李七夜惨然一笑。 啻李七夜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从出生便被外公抱养。近乎六年,他不知道谁在他睡梦时给他喂奶,他一直在猜,那是否是他的母亲。而他的外公只是教他读书。大概七年,他的外公大概只陪了他七年,便自然死去。 在这约摸七年之中,啻李七夜除了一片竹林,堆满书的屋子和他的外公,还有他未曾谋过面的喂过他母乳的人,仅此而已。 他外公后,啻李七夜被他的四爷爷在空谷之中找到,带回了这座鸿浩巨府――迷。 府中一院,啻李七夜立在院子庭中,倚靠着斜栏。 望天际微云,流连视听之区,松泉正在清汀。 啻李七夜喜欢这种安宁――无人打扰,凝思可以听到寂静,流连万物可以用诗韵沉吟。 诗人,本是神经多,从而神经敏感的人。啻李七夜不认为自己是诗人,他只是精神有点过敏,拥有着和古代文人一样的悲哀。 如果胸中有诗词,即使写出七绝,也只是普通而已。而诗人丽简,辞人丽淫。晰辞可以句简,解诗则必繁辞。会作赋的人必是诗人,诗人却不必会赋。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是诗人! 金陵有不少辞赋欲丽的气味,?璋也挺其秀心。草虫字貌,自然中窥写情意,泉石激韵,和着不变的球?。 啻李七夜望着朱雀桥下的流虹,赏着桥下照影惊澜。 天边星辰对应百座孤城,寒鸦灯火千万,一望黯然**,这一切都拱卫着――千古的帝王州,江南的佳池地――金陵。 第三章 情独撕心,谁者可语?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一夜便如此掠过,如同“七夜”的典故,不变的依旧是伤心。 这千古的帝王之州,独有迷有异。天子脚下,布局竟然隐藏着连环杀机。不懂的人也许不会知道,懂的人又有几多? 一切景语,皆是情语。无论上古的宫殿,还是今日的皇宫都摆脱不了护卫成群的毛病。或许为了威扬,也或许是历代帝王脆弱不堪的精神敏感,需要在人群之中感受寂寞。皇宫虽然威严,徒有形状。而这鸿浩巨府,这里连环的景致又是在吐露什么? 悲哀便在皇城,自古文人在此悲哀,摆脱不了的种种大抵也出自皇城。繁华尽处的日出也只是东头光影,日月式微!这边又是无限的哀愁,改朝换代也不曾变过。 啻李七夜的四位爷爷还在闭关,五爷爷啻李七夜不知道,但今日他的身份便会恢复。 斜阳度西山,天色渐渐暗淡,这第二夜的到来只能说明寸阴难留。迷大殿之中,只有一个仆人――迷管家李宣簟。啻李七夜坐在正天位上,旁有四位老者列坐其下,其中一位便是啻李七夜的五爷爷啻李尊俎。 “夜儿,我知道你不想对自己这七年在玉谷的原因多做解释。我也不多问。你以后的事,我不会管,你自己慢慢涉及。” 一位老者说完,便如风似的在大殿之中消失了。 啻李七夜似乎不觉得奇怪,他明白大爷爷啻李尊礼守护着藏,自然不会来。二爷爷啻李承爵是个铸剑师,脾气决然,自然也不会多留。 啻李七夜看着剩下的三位爷爷,衣着星辰黑袍的三爷爷啻李玄属,一身素色的四爷爷啻李药胤,须发皆黄的五爷爷啻李尊俎。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呢,三位爷爷?” “夜儿,我知道的早已被你学尽,我不能再管你了。”啻李玄属说完,便也如同啻李承爵一样守护在大殿中消失了。 一身素色的啻李药胤站了起来,很慈祥地说道:“夜儿,你这些年苦了。四爷爷我不要求里多的,但我只要求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啻李七夜恭敬地说道,他从七岁便被四爷爷抚养,所以与四爷爷颇为亲近。他认真地望着他的四爷爷,等待着那端回答。 “金陵学院。我想要你在那里上学,你觉得如何?”啻李药胤回答道。 “我也同意四哥的建议,你就去那里,先从那里入世。其他的我也不会管。” 啻李尊俎补道,然后亦是消失不见。 “好的,四爷爷。我答应你。” 啻李药胤抚摸着啻李七夜,慈祥的目光让啻李七夜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冷漠却天真的样子。 月光似水,不忍打扰这对祖孙,遂叫梅枝筛出点点不规则的白斑。 夜深,啻李七夜在卧房之中。他打开悬窗,凝眼下绿草。这个世侯,草色已成衰碧,种水黄杂,不是绝美的东西。 啻李七夜来到书榻之侧,手握着毛笔,愣了半天,自觉触目伤感,于是铺纸制墨,然后将墨尺压在宣纸上之后,便挥毫飞白。 一行字淅淅沥沥,如雨急下。似瀑布回声之后,跌宕笔势便绝。 “ 意中有个人,芳颜二八。 天然俏、自来奸黠。 最奇绝。 是笑时、媚靥深深,百态千娇,再三偎著,再三香滑。 久离却。 夜来魂梦里,尤花?雪。 分明似旧家时节。 正欢说。 被邻鸡唤起,一场寂寥,无眠向晓,空有半窗残月。” “梦醒了,鸡鸣了,今朝就等到停灯向晓。” 啻李七夜依旧冷冷的语气,抱影独对,向天边盛月,似有一份苦恨。 难过的人,一切都是伤心。正如苦病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坏人。在孤独的内心之中,追求着非人世的幻梦。也许被什么说作并非实在,但这却是古今文人身上不变的悲哀。 东方的文人永远在心中拥有一个忧郁世界,他们自己也时常精神敏感。任何言语,任何事物,都可以勾起他们的回忆,引发他们的悲痛。 最可拍的记忆力记载的不只是知识,更加是那无休止的逃避所带来的自我伤害。身体上的形容憔悴不会容易,而在精神上把什么都想得太过美好,以致在现实之中寻找不到,“无人懂我”的哀叹也会越发扬音,这样也把自己搞得精神过敏到不想面对后便在自己精神上进行极端的自虐。极端的幻想只会让那完美的幻想越加完美,直到内心无法触及,而在现实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寻找,只会更加一刀又比一刀狠地剜着心。 别人说他们不要如此悲观,但岂能知道他们很乐观。只是极端的乐观换来极端的自虐,更加完美地塑造每一个人,把世界塑造得太过完美,也更加地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 一次次的解释等于不断地削弱自信,啻李七夜一次又一次地反省着自己。 曾有一个女孩儿在梦中对啻李七夜说过他很有才华,写的东西很有文采。但那在啻李七夜心中无异于剜心的钢刀,但啻李七夜却不忍去报复。所以,他只能进行精神上的自虐! 拥有惊人的记忆力,绝代的天赋,对事物观察,联类不穷,妙想成为诗句,亦是一种悲哀。古人观山川、草木、鸟兽、虫鱼,往往有得的究竟何物?一代又一代的天才为此自杀或者是间接死亡? 因为具有奇情,可以妙语连出,诗句洒落人间便被人们缣在尺素之上。多么荣耀啊,但巨大的压力和孤僻的养成的无比倔强。怎肯服输?! 什么都可以联想到似乎成了一张催命符,精神上的敏感越来越细密,精神上的自虐也越来越严重! 大概是因为想到这些,啻李七夜的眼角流出泪水。也许,极端的完美需要打破,以求更加的完美,绝不容许半点瑕疵。 自然,心想形于骨外。对着尘世的极大完美,自然可以更加容易也可以更加深刻地使人认识到这尘世的黑暗。 幻想不断地被打破,极端的不想承认的倔强。“自以为是”这四个字,又时常被用来把自己伤害。 这世间艺术的美何尝不是悲伤或是一种悲伤对快乐的向往。 古今的文人对美的殉葬,是把这世间当做一盘棋,而自己也是棋子一枚。身在红尘之中的人,用天眼来看自己,亦觉自己身处眼中,莫不是极大的悲哀! 啻李七夜回想过去,回想他幻想出的那个女神,那段不伦不类的完美恋情让他痛不欲生。 玉谷的七年,他对穷苦百姓的同情更加重了。七年的沉思,依然的苦痛,没有减轻,但他却似乎有了一种寄托,可以把对这世间的厌弃发泄。 养玉种的是魂,何尝不是一种美的极端所产生的毁灭情感的寄托? 仰望红尘,啻李七夜将自己看做一个来自地狱中的死神。带有残忍的笑,阴冷的眼神,却是纯粹的黑暗,让人比光明还要更加仁慈。 昨夜的星辰昨夜的风,画阁溪畔,莫愁湖的深下,南角的吹彻,纵使再美,也如昨日死去。 江头的诗人,可笑地为言语而憔悴。坟墓之上,亦绝了红尘。 九层博山的香炉,烟熏着帐暖。啻李七夜不寐,大概是秋风的寒意比人情更暖。 看着书榻上的字迹,啻李七夜笑得很惨。并恋的剜心很痛,不是三五字的点滴霖霪就能点染。 撕心的痛却要独自觉得快乐,情独在此撕怀,问天下何人能语? 第四章 世人庸俗,是非名利过于争甚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邻鸡的早叫让人无比清晰,啻李七夜一夜不眠。 天边鱼肚,房中烛残。 大概是因为绿晶汨泪的古老故事,红色的却被叫做“绿烛”的蜡烛已在百鸟失群的夜里销成了泪。 吴山的远树像碧人发上的螺髻,画屏上的墨痕对应浅黛一淡。 “少主,行装已为你收拾装好。去金陵学院的马车也已备好。随时都可以出发。” 李宣簟苍老的的声音飘过窗纱,将正在发愣的啻李七夜点醒。无奈地抽取窗勾。啻李七夜不再留恋,一会儿便到了迷门前。 他没有一丝留恋,连头也没有回,他盯着马车直到马车过来,掀开车帐便躬身进入了马车。 迷前一切如故,但却少了等待。而梧桐的等待也早已在清霜之下失去了前日的颜色。 金陵学院在宪制府旁,落于莫愁湖畔。 花坞是败落景象,隔水芙蓉也被霜色凋伤。但学院里的景色却并不会因此而减颜。 在此没落的野水之中,金陵学院的古木的参天之影横立湖上,随波光而动。 啻李七夜下了马车,便无视这一景色,径直走向学院。在李宣簟的带领下,啻李七夜进入了院长室。 “你就是李巍,真个不错的小伙子,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迷还有你这么少爷呢。” 闻声,一邋遢胡子的糟老头子坐在太师椅上,挑着一根木瘤烟袋,吞云吐雾着。 “是的,我叫做李巍。院长你好!”啻李七夜回答道。 因为啻李是个古老的姓氏,甚至除了迷的五大长老和啻李七夜以外,便可以说没有人知道这个古老的姓氏。而七夜则是一个悲哀的典故,据啻李药胤说这是啻李七夜的第六远祖给他取的。所以啻李七夜也叫做李巍,一个和普通人一样拥有的正常名字。也大概是巧合,他的“七”字在第六远祖的“六”字之后。 邋遢老头敲了敲烟巴斗里的烟灰,对着旁边的一位女子说:“肖莹导师,带着这个小伙子区测试一下,看他能去你带的班级不,行吗?” 邋遢老头似乎很怕那名叫作肖莹的年轻女子,他的烟斗往腰间抽了抽。 “好的。不过,院长爷爷,你可要答应我的那个条件哟。”女子俏皮地回答道。 老头也不好反驳,看了看李巍,想起那条件他的脸就抽搐,就连胡子也抽搐得厉害。他在心里抱怨了一下,似乎想怪李巍不该这个时候来,但也怪自己嘴笨,只好在这个时候向这个小丫头片子屈服。但他也只能在心中抱怨,装作认同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我看你是否能通过我的测试?”肖莹收拾起了桌上的文件,对着李巍说道。 李巍应了一声,也不管李宣簟。就跟着肖莹走了出去。 “你会些什么,李巍?”肖莹问道。 李巍似乎耳背,继续跟着肖莹走着。 肖莹见李巍一副臭脸,严肃地跟自己爷爷一样。再加上李巍没有回答她,她就不想再给李巍好颜色看。 “喂,问你呢?你会什么东西?” 李巍好像终于听到了肖莹的话,终于吐出几个字。 “你想我会什么?” 肖莹气结,觉得这大千世界,竟然会有这种人,居然给脸不要脸! 肖莹好像忘记了糟老头子的请求,顿直就把李巍扔在了这儿。 李巍也无所谓,在这学院里逛了起来。 越古老的地方越能发现野草,越深邃的反而是喧哗之下的冷漠。一种东方式的古老并不只是历史,也不是一时的兴盛,而是一种传承。 就比如在众人快乐的时候,一人却板着脸,那即使影响着当时的气氛,却是一种高绝。这种不变的冷漠,以至于不需要对当时的快乐气氛做出不屑的神情,这便是一种古老的代表――固执! 金陵学院的确古老,残留了不少久远的东西。但少年的无知,注定不懂欣赏。 古老的地方应该有不变的沉默,独自在寂静中守护时光。自远古而来,永远神秘的建筑中最典型的便是皇宫,但这古老的代价是在黑暗之中的争斗,无声无息的死亡,是永恒不变的幽邃,终生充满怨恨。而不是丛杂喧闹声,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菜市场。就如同而今的金陵学院,聚集着四方而来的学生,也因此失去了寂静,只是增添了徒夸的颜色。 李巍在这喧闹声中并没有任何的特殊举动,他也不需要,他只是独自地走着。 在这金陵学院,自然有很多美女,从李巍身边经过的也不在少数。其中一些,只是对李巍这个陌生人出现在学院里而感到奇怪,没有过于注意。一些金发碧眼的西方丰腴女子也大胆地向李巍打招呼,但他并没有理会。 李巍四岁便看过不少仕女图,《金瓶梅》他也早已看过,他也改过其中的一些插图。以前在他心中,他不容许半点瑕疵。再加上自我幻想出的一位完美女神,他也不需要理会这些女生。 或许这有点荒唐,但在谁心中没有幻想呢?这似乎是一种精神洁癖。 也许,痴情的人总是爱幻想。但没有一种底蕴,没有一种熏陶,幻想也只能是寻常的美丽。 李巍心中,幻想的自然是出尘的仙女。但也只能是“无情”的神女,他永远寻找不到! 他似乎对这世界有一种厌弃,只肯活在自己编织的幻梦中,所以他在玉谷呆的七年是最快乐的。但回到了这尘世,他又开始了悲伤。 肖莹似乎记起了自己在院长室的胜利,但也记起了自己把那个制胜的机会扔在了路上。她咬牙寒颤了一下,不情愿地跺了跺脚。 “以后,我会让你受尽我的折磨。哼~为了那条件,我就豁出去了……” 肖莹正准备回去找李巍,猛地转身,恰好将刚刚走过来的李巍撞倒了。 肖莹正准备看下自己撞到谁了,但李巍缓慢地站了起来,向远方走了过去。似乎只想留给肖莹一个背影。 肖莹看到自己撞到的是李巍,刚觉得是巧合但看见李巍却理都不理她,不禁气结。 “李巍,站住!”肖莹怒道。 “叫你站住!” 李巍似乎没听到,继续向远方走去。 突然,李巍发觉背后湿了。他终于转过身,朝肖莹望去,他看见肖莹拿着一根魔法杖,手上凝聚出了一个滚动的水球。 原来是西方魔法,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巍心中想着,但他就这样站着没过多久,眼神开始变冷。 似乎他很恨这个世界,似乎他又勾起了回忆,他冷冷地看着肖莹。 就这样,肖莹被莫名其妙地弄在那楞呆了几秒。 “这是什么眼神,好冷!”肖莹在心中想到。她似乎不敢面对,正准备撇过过去,但她“哎呀”了一声,原来是魔法水球落了下来,打湿了她的鞋。 肖莹不顾鞋脚弄湿,跑到了李巍眼前,强了强鼻息说道:“李巍,我以后是你的导师!所以你要告诉你会什么?” “我什么也不会。”李巍终于开口说话,但似乎是不想在说一句话,故而随意突出几个字。 看着这个少年,肖莹也有点害怕。肖莹知道自己不能得到答案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叹,说道:“你跟我来!院长叫我安排你入学,如果你是来这里上学的话。那就跟我来。” 李巍跟着肖莹来到了一间教室。一大堆学生向门口望来,脸上出现了颇很好奇的表情,有的竟然小声地细语了起来。 “各位同学,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李巍。希望大家以后和他相处得愉快”肖莹走上讲台向全班学生说道,然后向李巍挥了挥手,指着一个座位说道:“李巍,你就坐在那而?” 李巍没说什么话,径直走到了一个白衣素洁的女生旁边坐下。 然后,课堂恢复了安静。 “好的,各位同学。请大家翻开《魔法要义》第七页,今天我们讲的是第七课《魔法元素的凝聚》。”讲台上的肖莹颇有气势地发言道。 “在天地之间,充满着各种元素,你需要将自己的想法融入心中,感觉这些元素的存在,与它们亲近,然后用意念将它们凝聚了起来…… “就比如像水元素,我们只要在心中想着它的姿态,然后…… “水球术,凝聚。” 说完,肖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水球。 “各位同学,今天的可就上到这里,剩下的是讨论时间。”肖莹合上了讲义说道。 看来肖莹把这个班级管理得很好,在上课期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分心,但似乎只有李巍一个人在发呆。 “李巍同学,你在想什么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入李巍耳中,仿佛如一道春风唤醒了发呆的李巍,也或许是李巍认识到自己来到了人群中,想起了自己到这里是为了学习。 他淡然一笑,看了看身边白衣素洁的女生,轻声温柔的缓慢说道:“我没想什么,有什么事情吗?”| 萧婉儿觉得这个男生笑得居然这么可爱,居然是那么纯真,虽然一直看着他板着一张脸,觉得有点冷漠,但说话时却是这么让人感到亲近。 萧婉儿忽然有点脸红,觉得心中有点奇妙,羞羞地道:“没什么,只是看着肖莹老师在上课,而你一直在发呆,我觉得好奇罢了。” 李巍“哦”地应了萧婉儿一生,就不在说话,独自继续发呆了起来。 萧婉儿以为李巍还会对她说点什么,但李巍却不解风情地继续去发呆了。原来是自己以为多情了,萧婉儿不禁莞尔一笑,惹得不远处几个男生哈喇子一阵纠缠。 这讨论时间,李巍没觉得有什么意思。他只想好好静静,但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回忆。 周围几堆同学叽叽喳喳的,讨论的东西李巍也不在乎。他觉得,这就是所谓的人群。讨论的都尽是庸俗的东西。 “对了,你听说了吗?11班的那个天才已经突破一阶了!” “真是太妖孽了,才17岁就二阶魔法士了!” …… “也许这个学期的第一名非她莫属了……”,萧婉儿望着旁边的几个朋友叹道。 李巍听见这句,冷冷一笑。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看重自己,要拿自己和别人比较。为什么这世界如此肮脏,没有那样完美的存在?李巍的痛苦,或许如同他做的梦,一样的虚幻。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每个人的心智都会随着年龄增大而成长,但似乎文人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就连白日也会见鬼。而他们的悲痛,大多是来自梦幻,而李巍也和他们一样悲哀。 李巍只能觉得,世人庸俗,是非名利过于争甚到底。总不如花开十日,随尘共水的凄凉,思量到这,李巍的心狠狠纠痛。 第五章 白璧微瑕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大概过了一个月多月,第三次月考到来了。 为什么是第三次?因为第一次是发生在李巍来之前,而第二次李巍他魔法、物理化学等书面理论考试都刚好及格,而魔法实战则是零分。因为,他知道对这个世界还不太清楚,所以他放弃了考试! 而在这一个多月,李巍依然习惯性地发呆。也没有和身旁萧婉儿这位美女说过一句话,就这么呆呆地坐了一个多月。 “李巍,马上就要第三次月考了,你准备好了吗?”萧婉儿含着和他人在一起时打成一片的微笑问到。 李巍只是淡然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婉儿,李巍是个木头人。不要理他。”一位金发波浪卷,睫毛很长的碧眼女子拍了拍萧婉儿的肩膀道。 李巍毫不在乎,继续发呆。这一个多月,人们给他打招呼,他只是礼貌性地淡然一笑。看似礼貌实际上却不符合西方带来的理论,所以人们都觉得他不是很友好,也就懒得再和他打招呼了。 也许礼貌性的淡然一笑,在长辈身上出现是自然。那么,在李巍身上,就是超然,是向往阳光的一种自我陶醉,更是一种连不屑都懒得装出来的习惯。因此,其他人看见他的时候看到的那淡然的微笑,却等不来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所以,人们不再向他打招呼。 萧婉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看金发碧眼的詹尼。 很快,第三次月考来了。 李巍如同第二次月考那样,直到考试结束时才交卷,他交卷后理也不理肖莹,就直奔操练场。 金陵学院的操练场很大,因为考试,学生很多,围观的劳工也不少。 “11班,白小怜。” 一位中年男子喊道, “魔法控制能力,优;魔法力,二阶初期。” 随着男子的话,人们也开始嘈杂了起来。 “这个天才才一个月就将魔力稳定了,真变态。” 原来这个白小怜就是萧婉儿口中的那个11班的天才。 李巍看着操场中的白小怜,只觉得白小怜有点俏皮,或许有点少女的可怜,倒也名如其人。 …… 考试还在继续…… “下一个,3班,萧婉儿。” “魔法控制能力,中;魔法力,弱。” 听到这结果,李巍也不在发呆,又向操练场中间望了去。 李巍看见,萧婉儿很认真,然后离开了那里,在快到达3班的集结地那里时,连衣作几步后,蹦跳了起来,抱着詹尼,头靠在詹尼肩上似乎很高兴。 “下一个,3班,李巍,上前测试。” 李巍听到通讯员在喊自己的名字,像上次一样,就像是一只脚步已经入了棺材一样,缓慢地走到操练场中间。似乎这让人们等了很久,周围围着的人开始了嘟囔。似乎在贬低着李巍。 “请你凝聚魔力,对着试练石打一下。” 李巍看了看试练石边这位说着如此机械的语言的大叔,说道:“我,弃权。” 语言那么平淡,却引起了人们的波澜。 3班的同学也不免开始有了些数落李巍的声音,人们也开始议论。李巍依然冷漠,转身向后走去。 “他真是个懦夫,连考试也怕。”詹尼喏了喏道。 肖莹看着李巍这样,也为之气结,但也只能无奈地瘪了瘪嘴。 考试依旧继续,在这座古老的建筑中,这座学院的天才不在少数,竟然有不少阶位高手。 当然,这些人的出场都没那个叫做白小怜的二阶17岁魔法士那样引人关注。 李巍不会魔法,他也不想学魔法,他上课时只想发呆,仅此而已。 “小子,你真的很不错。两次考试都弃权。如果你再继续这样做,那就退学……”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再这样做了。这种考试的规则我已经熟悉了。不麻烦您了,院长。” 邋遢老头子被这话咽到了咽喉,才知道被李巍摆了一道。似要发威,但李巍已经消失不见。 “有趣的孩子,但愿下次他不要再这样了……但愿药胤前辈是对的,唉~”邋遢老头子摇了摇头道。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寒雪密至,石头城中时时有雪降落的碎玉之声。金陵城也恢复了作为帝王之州的隐晦气息。金陵学院也迎来了期末考试。 11班的白小怜依旧是二阶初期,虽然没有进步。但在17岁达到这个高度也是罕见。 …… 在一个个学生失望地离开试练石,又一个个到此期待着…… 萧婉儿依旧没有进步,而詹尼勉强达到了准阶位,她似乎为詹尼到达准阶位而高兴,两人拥在一起,好似一对冬天中不合适出现的燕子。 似乎上天不等着雪花停止降落,冷色寒阳便擘云照射而下。 “下一个,3班,李巍。” 人们突然静了下来,似乎是准备哄然大笑的前兆。 李巍依旧走得缓慢,瘦弱的身子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吹倒。 “请你凝聚魔力,对着试练石打一下。” 依旧机械地声音,但李巍没按着大叔所说的做,他退后一步,说道:“冬天,不适合施展火系魔法。因为太冷。”然而他的手突然从背后抽出,手尖冒出了一点火苗。 “哈哈~” “笑死人了,居然这么点火苗……” 围观的人群中不断爆发出巨大地笑声…… “安静!” 一声厉喝阻止吵闹。 试练石旁的大叔机械地站起身来,宣布道:“3班,李巍,不及格!” 这个和很多人所想听到的一样的结果在此刻却变成了可笑,巨大的嘲笑声更加嚣张。 肖莹看了看那瘦弱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似可怜地收回了眼神。 一个人,如果逃避了几次,而当面对时成了失败,就会在人们眼中成为一种可笑。而对于世俗间的人来说,他们极欲想知道这种神秘下的准确隐含着的到底的是什么,只会更加想把这种看似含势待发的人尽快踩在脚底,所以在某种期待又极想对这种期待下一个失望的证明的**之下,世间人情有多薄便在此刻尽情展现。 只不过,他们察觉不到自己的丑恶,或许不同于他们的李巍能精神敏感的发觉到。 但前提是,他心中愿意承认这世界不是宁静的,愿意承认美是有瑕疵的。 但是,他不能。似乎自古而来,也没有愿意承认自己的悲哀之处的文人,而他也不会真正打破自己的幻想。因为,他对这幻想还存有希冀。 无法寄托,因为找寻不到怀抱。或许,他不适合活在人群之中。 那,又有什么地方适合他呢? 也许,矛盾不是矛盾,恰好适合他生存的地方却反而是这丑恶的人世间。或许,他能根据看透的而在心中塑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或许也如同以前一样,再次走向毁灭。 李巍离开了操练场,坐在莫愁湖。 他摸出那块玉璧,看着自己的血液,抚摸着玉璧上被自己擘开的细纹。他顺着着无规则的节理抚摸,好似在回顾过去的自己。 “白璧完美,若要求全,只能及时遁世;若要入世,就必须面对这些。”李巍闭着眼睛说道。 这冬季,可以看到,日月同时隐轮。 万物不复,争闹归于沉寂。似乎有了一番明悟一般,李巍站了起来,对着莫愁湖说道:“河中之水,莫愁的名字。在梁武帝的笔下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那你又为何被称为神女呢?” 似乎又开始了迷惑,李巍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才又开口说道:“我的莫愁在我的心中,不过只是一场残梦。如同我自己,如同这块碧玉,如同这天地。如果没有雕饰,那么就不会有任何乐趣了,大概以前的古人欣赏和氏璧时也是这种感受。也许,美是矛盾的。在两个极端,或许极端之间,我总是能随便找出理由证明问是否完美呀? “哈哈哈……哈哈哈……”李巍对着莫愁放肆地大笑道。 “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我承认我就可以懂了。我居然这样失去了本心,真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呀。而我,并没有错,而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晋代的衣冠,古丘之下的阮籍愤世,是因为他察觉到恶的存在,所以心中出现了下志祛除的决心。靖节遁世,三径独开,同醉花下也有道理。追求完美,是境界上的超脱。我居然困惑了这么久,太过执着,真是活该!” 李巍自语道,似乎在这一刻,在他心中,一切都已变得开明。 他淡然的笑了笑,然后他摸出那把匕首,在那块玉璧上刻下了四个字“白璧微瑕”。 他注视着这四个字,又勾起了自己的回忆,虽然那精神自虐不再强烈,但痛苦还是如潮汐般会涌上心头。他无奈地苦笑。 这种毛病,估计别人不会太明显。但对于李巍来说,和古代文人一样,他想到了一些关于玉的资料。 他想起了《金石玉章》中对“白璧微瑕”的记载,加上自己的身世。心里这样想道:“我何尝不是‘白璧微瑕’的人,我的执着便是那瑕疵,虽然破坏了玉的统一,但却是千年难见的‘玉丝’,那才是真正的玉,而不是那中看不中用的外表,徒有颜色!” 雪从天空落下,地上也不断有玉石碎裂似地声音。清脆,好听。这些都似乎更加强烈,好像宣告着李巍的精神涅?,一个灵魂的再次重生。 第六章 梁朝公主萧婉儿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冬天以梅独绝,文人也多写梅花故实,以寄托戾世之心。也许,这黯淡如沙的雪,便如同文人心中的冰气,厉渗土中,方才能逐渐消融。 冬天是寒冷的,要用什么来温养身体,才能感到暖和。人的心,需要什么才不会如同皮肤那样干燥。 玉石温润。古人以此抱玉藏冰,冬天消融心中戾气,夏暑垂手迎风,清凉本心。女子借玉露含清,轻濯素手,用玉的光滑腻去油汗,冲洗出娇嫩的脸蛋。 一切都是有了玉石,才变得无限可能。 因为有了玉,世界才变得无端而平和,而不是强要的平衡。 只可惜,在女子的眼中,玉成了装饰品。成了作为女子撒娇的工具,变成了玉谷惨绝,尸骨散乱的直接因素。 雪依旧在塑造着风景,细密致使人只能看见一片茫茫。 肖莹正在上着课,而一道白影慢慢走向教室门口。 肖莹察觉到光线变暗,转过头来便看见了那道白影。 那道白影便是李巍,因为雪大,他不知道时间,匆忙赶来,身上便粘着一些雪。 “进来,李巍”,在李巍回到作为上肖莹才又说道:“继续上课。” 似乎是无奈,也许是可怜,肖莹并没有对这说什么,依旧认真地上着课。 没有人打扰李巍,他也依然如同往日一样发呆。只不过别人依旧在忙碌,而他已是发着另外一种不同的呆。 又到了班级的讨论时间,3班也开始喧闹了起来。 “婉儿,你看。他又在发呆了。”金发碧眼的詹尼对着萧婉儿说道。 萧婉儿没有说什么,她看着李巍,只觉得这个人很可笑。她觉得这个人的笑很天真,但好像更是一种依恋似的笑。虽然他笑起来很吸引人,但自己更喜欢和哥们式的人交流,她觉得李巍更像是个孩子,但却神秘得要命,自己搞不懂,她只知道自己和他注定不会成为朋友。“ “喂,李巍。你昨天回寝室睡觉了?”一个和李巍是室友的青年男子拍了拍李巍的肩膀说道。 “嗯,因为昨天下雪,我不想被冻死,所以回去卷铺盖了。对了,你是谁啊?” 或许是因为李巍涉世不深,他的话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似的。 人们似乎是因为没听过李巍没说过多少话,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长大了嘴巴。 “我叫张姬臣,你可以叫我臣哥!”张姬臣似乎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他竟然把李巍当做了好似刚认的小弟一般说着。而他似乎性格潇洒,神经上自然不会对李巍这句孩子似的话进行斟酌,一脸上也是放荡的笑。 “臣哥,你好!”李巍的话依旧孩子似的。 在我们的生活之中,有些人很天真,说话也很天真。但似乎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们会成为一些放荡的豪爽男性的朋友。但却不会与女子有过深的交情,也许女子会欣赏他们的才华。但他们的天真只能让很多女性望而却步。 “哈哈~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哥,知道吗?小巍。”张姬臣放荡地说道。 通过这段对话之后,张姬臣和李巍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人们也发现,李巍真的很好玩,于是,李巍逐渐在班级里与其他人有了一点联系。 多年之后,也许这段友谊会向人们说明生性怪癖的人,往往是最真诚的。他们自然具有吸引朋友的能力。但或许,他们并没有朋友,只有可以用生命去守护的兄弟。 每个人的举止态度,都可以说明他的内心。特别是冷漠的人,只需要能打开他的心灵,你便能体会到最炙热的温度。 没有人会是顽固的冰冷石头,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小巍,和你交流才知道他妈的你到底有多好玩,老子在妓院里也没有这么快活!” 听这语气,自然不用说,便是那放荡的张姬臣了。 张姬臣是南朝梁的兵部尚书家的大少爷。因为他娘的宠溺,他不用去学习武功,可以来这魔法系并美其名曰培养看媳妇的标准。而他强壮的八块腹肌据说是他老爹逼着练出来,以便修炼一门内功。不过,他对李巍说,这才是泡妞的资本。 “小巍,你说哥纯洁不?”张姬臣说道。 没等李巍回答,一萧条老鼠精光眼的男子抢先说道:“姬臣,你他娘的早就不是处男了,秦淮的姑娘也知道你不纯洁了。” “对,否则那些老鸨会有钱赚?”又一耸毛却眯眯眼的猥琐男子说道。 “去你妈的,王韬,武鑫,老子是问小巍,你他娘的还没开过苞,你他娘的会有小巍有水平?”张姬臣用手指着二人道,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李巍说道:“小巍,你说呢?” “臣哥”,李巍站起来回答道,“你很纯洁,比绿发晶还纯洁。” “绿发晶是啥子东西?”众人疑惑道。 “那个不好说。”李巍回答道。 “是囊吗?”周围几个女生也凝神好似很想知道。 李巍不好意思,只好入刚才一样又问必答道:“绿发晶的发晶丝磨碎了,可以作为壮阳药。” “哈哈哈~你们看,小巍就是与众不同哈,臣哥,兄弟我总算知道你很纯洁,比绿发晶还纯洁。”萧条老鼠精光眼的王韬补道。 旁边的几个女生也只好轻啐了一声。 听到这里的热闹,很多人回过头来看,又有些人很想知道,竟然小声打听着。一切便如此,有一种荒唐,但这却是课堂里不变的一种美好。 在这喧闹之中,有两人抱着几束郁金香来到这话题中心,她们并不是很吸引人,不过她们手中的郁金香倒是吸引了人们的目光。这两个人便是詹尼和萧婉儿。两人不用猜,自然知道又是与李巍有关。她们整理着郁金香,却不知李巍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萧婉儿似乎发现了李巍的寒冷眼光,说道:“你在郁金香吗?这可是一种最美丽的花。”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兰陵酒罢了。你的花真很不错。”李巍回答道。 萧婉儿在心里嘀咕到,是没见过这种花,还说什么兰陵酒,真是莫名其妙。 “李巍,你知道兰陵酒?”詹尼第一次笑着对着李巍说。 “兰陵美酒郁金香,兰陵王的‘留’,我只是触目感伤而已。詹尼同学就不要问了。” 见李巍不想多说,詹尼也只好不再多问。这个神秘的东方少年,看来不是她所能接近的乐,但如果他是某个古老传承的子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萧婉儿听到这眼睛力似有异色,继续沉默地看着郁金香。 李巍凝结目光,回忆着。千年前的那场战乱,蛟龙出世,流血成河,兰陵王妃折柳送别夫君兰陵王,不曾想这却是永别。 兰陵王与蛟龙大战七天七夜,最终被蛟龙吃尽肚中。然后一场腥风血雨席卷鲁地,兰陵王妃也最终自缢死于柳树上。经过一场屠戮,兰陵王的一切都成为历史,而兰陵酒的配方也散落天下,不知何踪。 李巍想到这不免又望了望那郁金香花,而郁金香有与兰陵酒又有一段典故,这典故涉及两个人,而这两个人都死得悲壮,李巍对此也不禁大感世事变幻,眼神更加凝聚。 萧婉儿抬起头来发现李巍眼角泪水似要溢出,不再盯着郁金香,然后不禁问道:“李巍,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李巍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萧婉儿,他发现者女子,模样清秀,不过脸上骨形略出。难怪她作为一个东方女子却穿着西方国家的服饰。这种女生不适合披着头发,否则披下的长发会让她的脸型变小,反而会显得枯瘦。但她也似乎颇会打扮,知道自己的修短。 李巍发现,萧婉儿的皮肤有个奇妙的特点。穿白色等淡冷的衣服皮肤会显得稍微白点,而穿粉色、灰色和黑色几一些色彩较重的衣服时脸色会变得有点蜡黄。 据李巍看过的书看来,李巍知道拥有这类骨形的脸庞人,笑起来要好看必须要有合适的打扮。如果赤身的话,只会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还好,萧婉儿很会打扮。至少李巍觉得自己没有看到她笑得毛骨悚然的时候。 “李巍,萧婉儿可是公主哦,我相信,以你的才华,绝对可以得到梁朝元帝的青睐哦~”詹尼突然风情翩翩地对着李巍说道。 原来萧婉儿是梁元帝萧绎的女儿,萧绎吗?那个才华别具,对经、史、诗、书、画、文、音律都颇有研究,喜欢做寓言的病号皇帝,说实话,李巍只是欣赏他。李巍没想到萧婉儿居然会是萧绎的女儿,真是不可置信! 萧婉儿俏皮地横了詹尼一眼,她也似乎时时都喜欢调笑,但此刻她并没有再说话。然后她低下了头,做着沉思的样子。 “萧婉儿,你的母亲是蔷薇贵妃吗?”李巍好奇地问道。 “不是,婉儿的母亲是当今皇后。蔷薇妃早已死了”似乎这是不该问的问题,萧婉儿也不想回答,詹尼为了缓解这气氛,替萧婉儿解释道。 李巍不禁莞尔,他离开者尘世,在玉谷避了七年尘烟,自然有很多事不太清楚。他也才刚知道而今天下已经一统,不再是群雄割据。 第七章 幽韵冷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梁元帝萧绎是个奇才,也是一个全才。但他的皇位却是千万枯骨换来的。 春秋史上,每一个帝皇都很无情。萧绎也不列外,为了登上皇位。他拥劫七州刺史,翦除兄弟威胁。故意将西魏放入襄阳,使江陵陷入孤立之势,以逼迫武帝旧臣扶他上位。然后在西魏暗插党羽,破釜沉舟,七年灭了西魏,十年便一统了天下。 这位皇帝可谓是奇情四溢,他有一妃子,名为蔷薇。而蔷薇的身世却是个迷,没人知道。萧绎很宠爱蔷薇妃子,时常以蔷薇为题写诗。 而在李巍小时候,便读过萧绎的诗。 一切默然,萧婉儿就这样与李巍有一句没一句,也许是她自己的隐瞒,或许是李巍的神秘。上天注定,李巍与她只可能有特殊的缘分,却不会有太大的交集。 譬如天上商星与参星永不相见,给人一种“但愿人也如此,宁相忘于江湖”的感觉。但现在说这些似乎太早,因果也依然还在月下纠缠。 在莫愁湖的泣诉中,凝结了未化的水碧紫熏。这是芙蓉落下的霜,紫薇芙蓉的泪,也是莫愁湖独有的一道风景。只是,古老到被人遗忘。 在莫愁湖边,一处以山形障人眼目的荒湾。三位女子在此冥想魔法,修炼精神力,其中一人便是11班的那位天才,白小怜。 这三位女子不是太过美丽。但在这世间的女子,无论是谁,都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只是,这魅力,只有懂得人才会欣赏。 李巍身上有着文人的意兴,总喜欢趁着游离的心思飘然物外。这种好似梦游般的奇妙,在庭前阶上伴着了千年。只要文人还存在,这种另类的无奈便会如同传承一样存在。 李巍趁着未散的游丝来到了这里,或许是因为文人喜欢静静地到临某处,好似所谓的神出鬼没般的行迹。 他并没有打扰到这三位女子的修炼,他也不再走动。 大概是白小怜等人的习惯,三人同时醒来。 她们看到了李巍,没有任何的戒备,就如同木鸟一般呆立了一会儿。 “你是3班的李巍?”一个脸上点着三颗痣的女孩儿道,她的表情好似冷装,给人的第一个感受便是只能用“冷艳而不妖”来形容,她的舌头好似含齿一样,梅翘樱唇吐出的言语清晰、脆亮,有一种一点怯生生语气。虽然美,但却让李巍察觉到具有一丝排斥。 “我是。你呢?”李巍寒淡的语气,缓慢地回答道。 “我叫赵梅,很高兴认识你。”赵梅回答道。 这便是那排斥,相识却不具有近距离的交流。 “我叫质清,你好!”另外一个略矮的女生说道。 李巍朝那质清点了点头,走了一步向坡下三人滑去,到了三人五步前刹住了脚,道:“你是白小怜。” 那白小怜很是羞涩,弱弱地说了一声:“嗯,很高兴认识你。” 从这语气中,不难看出质清虽然娇小,但说话却很得位,俨然有大姐风范,但这三人给李巍的感觉只能是优秀,带着怯生生的可爱。 “你们是在这修炼魔法吗?”李巍眼睛望着莫愁湖说道。 “是的,我们也是第一次在这遇到人。”略大方的质清拉着赵梅与白小怜的手对着看着莫愁烟色的李巍说道。 “看来我运气不错,碰到了你们三位。”李巍抖了抖肩膀。 看着莫愁湖上的寒烟流离,李巍身后的三位女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怯生生的缘故,三人急匆匆地消失在了迷茫之中。 当李巍回过神来,发觉三人已经走远。他并不奇怪。在一些朴实的文字创作中,也有不少的女子被描述过。他觉得,这三人符合其中的一些描述。 他知道,这三人必定是家里的乖乖女,受父母宠爱,怕见生人,当见到某个不认识的叔叔或者阿姨的时候,应该会躲在父母背后。这是一种羞涩,在这个年纪,当不能把父母作为依托的时候,她们则会选择怯生生地离开。 也许,这是很多人难以见到的可爱,但或许这种可爱只有少数父母才能从自己的孩子身上看到。 读过《暗香》,李巍知道旧时的月色,便如同白小怜一样的俏皮可爱,怯生生的,让人想挹之其无尽的柔情涩意。读过《疏影》,李巍知道白小怜、赵梅都是梅花之上的小小翠禽,小小的如同盆景扶台枝上的缀玉,娇俏玲珑,恰似江南的小家碧玉,让人想将她们深藏在深深院落之中。 这便是纯洁,怯生生有点害怕,羞涩并且可爱。 这才是真正的精灵,永远守着那颗孕育自己的母树,时常眨巴着眼睛。 这才是纯洁的美,而不是用粉的雕痕,它是连浓妆淡抹都无法掩盖的最美。 也许是认识了的缘故,李巍时常与这三人遇到。但无论如何,他印象最深的是白小怜。 在他心中,每个人都会美好,但前提是他愿意的话。他觉得白小怜成绩很好,但很单纯,与人没有隔阂,性格也没有大多天才的不足。看到她就像是父母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李巍觉得很舒服。 “李巍,真巧,每天都会遇到你。”依旧是那怯生生的语气,白小怜笑着说道。 “是啊。”李巍回答道。 或许两个有点单纯的人,会相互吸引。就如同白小怜和李巍,他们不知道两人见到对方时为什么会觉得很奇妙,很舒服。不过,也没有没有什么可以把这种感受差别,就如同小孩子之间的单纯,懵懵懂懂。 在金陵学院的一处植满梅花的院子,李巍和白小怜隔得很远。梅枝疏影,花装映入眼帘的点点煞是鲜艳。李巍不觉神思灵气荡于周身,忽觉暗香浮动。恰似白小怜怯生生的俏皮,也有一点赵梅的冷。李巍闭上眼睛,似乎赵梅和白小怜的身姿出现在他脑海。 这毕竟是有点飘渺的,但对于李巍这种文人想法的少年来说却是一种真真实实的触摸,也许可以叫做灵,可以作为一种奇思,只需要一个契机,便有美丽发生。 古今文人的悲哀,便是单纯的厌世戾世。一种无法超脱,一种自我幻惑。纵天灵眼慧,身是自己眼中之人。 世间的人都会把自己进行算计,只不过他们没有文人敏感罢了。而文人有一种喜欢超脱一切的习惯,所以宁愿死不愿意感受到自己被束缚。但人生便是如此,谁也逃不出这盘棋局,而自我的超脱变成自我的幻想,再一次次被破碎只会让他们产生更极端的恨意。 这种单纯的厌世戾世,也许是赤子之心的一种表现。但这个年龄又有谁愿意和小孩子一样单纯? 纯粹也是一种极端,李巍此刻只是一个极端充满占有欲的人,他喜欢此刻梅林中的清净,尽管他没有和白小怜说一话。但有时,在安静的环境中,要想快乐,只需要一个人在你的前方陪着你,就算是你自作多情的认为也是一种舒心。 “白小怜!”赵梅那怯弱却脆亮的声音传来。 “李巍,你也在喔?”赵梅看到了李巍,补道。 “你好,赵梅。”李巍自然地说道,但却显得羞涩。 两种单纯的接触总是显得羞涩,但那种跃跃欲试让人觉得妙不可言。如同捉猫猫,发现你被他发现时的那种想再躲避的感觉,那只有在少儿时才会有的单纯快乐。 也是一种对外界的好奇,一种挠痒便的快感。 看着赵梅脸上点着的三颗痣,李巍觉得,鼻尖上的虽大,却如同在雪白中点亮的墨迹,纯正透光,有一种黑墨蓝的光影溢射。琼鼻之侧的一小点,在琼鼻翕着时便显一种可爱,像一种躲藏的美,若隐若现间让人极欲固定它的存在。嘴角的那颗痣,在赵梅笑起时,和着一横略弯的嘴巴,最是妩媚,冷装之上透出一种矛盾,微露的碎玉皓齿一颗出现一点奸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只是深藏闺秀之中,未曾多见世间尘事的干净。 就如同赵梅的名字一样,梅便是她的痣,水墨画中的真意便是她的三瓣梅心。她的肤色欺霜傲雪,可见清凉之色。不同于脂粉的腻白透光,侧着她的脸,如透明红梅花上那层透明的水晶,晶莹,这大概是透着冰般地纯澈,也许是阳光的折射。赵梅冰肌下可见玉的骨骼,精致地搭出了一副立体的画。 可以说,赵梅是透着水的女生,不需要说明肤色的白的绝美。光的折射便可让人在她脸上看到光的散开,透过穿折而出的光,难道还要看着一些自以为皮肤白的?而不懂欣赏这种特殊的晶莹。 冷香不是说不可以亲近;如同赵梅,你可以走进她,这种纯洁是可以让他人分享的。 不是说与某个人比分肤色的白,在一种态度中,或许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一种灵巧,晶莹透水的光亮。 素颜似乎冷,不过确实是一种清俊。胭脂的红也比不上自然的腮红,赵梅的羞涩就像梅花,怯弱地独自芳香着。 这一种独特的魅力,更高贵的却是纯洁,如同梅花不需要解释的羞怯,只不过这种特殊美却被人们称之为冷傲。 不久,质清也来到了这里。在这里的四个人中,也许需要质清来缓解羞涩的氛围。 如果只是好奇,和怯弱的不断羞涩的若有若无的试探,只会产生一种羞涩的奇妙。只会让人只想陶醉在此,却不曾想走出这酸甜。这是一种无声无息的悲伤,只有旁人才看得出来。 “李巍,你也是在赏梅花吗?”质清有点羞涩但语气有点小小的大方。 似乎给人一种想要了解质清的冲动,但李巍不会,因为他们此刻心中没有世上的杂念,只有像小孩子似对好奇的向往,单纯,无声。 “嗯,梅花枝疏,花朵点在枝上,这一点一点都很好看,我觉得它们让我很舒服。”李巍扶着梅枝说道。 “嗯,冬天最好看的就是梅花了,特别是这下了雪的时候。”白小怜小声地说着。 四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在冷媚的阳光下,疏枝梅影间低坐,羞涩的气息如同梅花的暗香一袭一袭。 第八章 瓜,子在内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白日落,雪暗淡如沙。月光流,洒遍九州灯火。 一切寂静,时光却不曾留。 柳树注定越长越老,入水的柳条也留不住昨天的落花,如同又过了一夜的枝条在流水中的飘荡。 “看来我不适合学习魔法,因为我心中并没有这个想法。既然如此,就不去想。”于是,李巍出了宿舍,来到了莫愁湖外。 人们喜欢把夜的寂静热闹,特别是在冬天。 落下的雪自然般脱离了大地,被人们揉成雪团,用来互相抛打,而大地上的雪却毫无变化。 在莫愁湖边,3班的人在此喧闹。雪渣裂飞,如烟花破碎。 萧婉儿和詹尼似乎很好动,到处找盟友,似乎想要逃离王韬们的攻击。 一片笑语嬉戏,其中萧婉儿和詹尼的笑声最为突出。 刺耳的喧闹挑起了李巍的神经,打扰了他散心的心情。他的眉头深皱,肢体也开始变得僵硬似的,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小巍,来玩嘛!|”张姬臣对着李巍招呼道。 李巍沉默了很久,而张姬臣也玩得热乎,没有再喊李巍。 李巍低下了眉头,最终捏了捏拳头,紧紧的拳头好似是在表示他鼓起了的勇气。然后,他向前跑了过去。 在这打闹的人群中,李巍一直在躲闪,他没有去抓雪。他不想攻击人,他看着这嬉闹的人群。内心很是清醒! “不玩了,好累。”萧婉儿用手托着腰间说道,她的鬓发微乱,几丝青丝落到眼前,人很难能发觉到她胸前正在起伏着,萧婉儿唇中呼吸出凝结在空中的雾。看着有点俏皮,但却有了一点不雅。 这个穿着西方服饰的梁朝公主,在李巍看来,萧婉儿身上,只有装饰才能体现出略带的美感。只不过暗淡月光下,在雪的反光中,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有点厚的白色棉衣。 大家也似乎玩累了,也一个个随着萧婉儿停止了打闹,几个女生朝萧婉儿走去,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只有詹尼一个人站在她自己停下来的地方,颇有深意地看着那正在堆着雪的李巍。 “这个神秘的李巍,怎么这样特别!他在干什么呢?”詹尼把着波浪卷般地金色长发思考着,觉得很奇怪。也许是她喜欢欣赏,喜欢把东西进行比较,她在心中这样琢磨着。 詹尼沉思了一会儿,准备向李巍走去。 “詹尼,你要去哪儿啊?”萧婉儿似乎发现了詹尼不在自己身边,所以寻找到詹尼就回迎头说道。 “我去看下李巍在做什么?你要来吗?” “好,李巍真是很奇怪,我很好奇!”萧婉儿嘟囔地俏皮道,似乎她离不开这种调笑似的。 詹尼笑而不语。 “李巍,你是在堆雪人吗?”詹尼蹲下身子对着李巍问道。 “不是,我在雕木瓜。”李巍随意的回答道,并没有太注意詹尼。 “木瓜,这样丑啊!”萧婉儿调笑式地俏皮道,而她对每个人似乎都有这种语气。 也许是李巍用错了动词,而堆和雕也的确是两个概念。雪本来就疏松,但如果没有雪的颜色美,雕得像也只是雪压紧的死气而已。 “那木瓜的粗糙却是雪的美丽,朦胧间可以看见一个木瓜的形态,真的很美!”詹尼在心中想到,詹尼没有对萧婉儿的回答作出任何回应,似乎是觉得萧婉儿的心思太细腻,太精密似的,追求一种实际的具体美,她微微皱眉,向李巍问道:“有什么含义吗?”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既然上天给了我们雪的颜色,雪的美,那我也要感激自然,有一点涂鸦,才对得上这种情人,你说对?”李巍缓慢地语气,好似怀念情人般温柔地说道,但语气中却不免带着一点淡淡的悲伤。 詹尼听到这个回答,开始沉思,开始认真地思考李巍,“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神秘的东方气息,与年龄不符的悲伤,有一点沧桑,却那样羞涩。单纯,冷漠,太过矛盾。好似阳光的纯彻笑容,不过又有点黑暗幽邃的眼神。我,看不透他!” 詹尼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 萧婉儿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好似没人和她说话似的,她只好伸手搭着詹尼的肩膀上说道:“我也搞不懂他,他真的有点有趣!” “婉儿,你看这雪雕的木瓜,虽然粗糙,但却是这雪的最美诠释。这是你们东方的一种艺术,一种东方文化的艺术美的表达。你再仔细看看,好吗?”詹尼回过头来对着萧婉儿笑着。 萧婉儿其实一直注意着,也觉得这木瓜比单纯的雪好看。但却不实在,虽然美,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萧婉儿挤了下眉头,充满笑意地说道:“你为什么要雕一个木瓜呢?又不能吃!” 似乎萧婉儿很喜欢开玩笑,经常装作可爱,似乎着是她的一种习惯。这种表情也真让人不忍批评她,也不好责怪。 “瓜,子在内也。”李巍没在意她究竟在说什么,就似乎当做普通的有问必答那样回答道。 萧婉儿承受不住李巍的冷,似乎想到每次李巍和她说话时都很冷漠,这和她跟很其他人的有说有笑不一样。她觉得自己找不到与李巍的话题,心里对自己的魅力有了怀疑。虽然李巍和她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她不管,有点不满地撒娇道:“我不懂古文,麻烦你解释清楚点,可以吗?” 依然是有问必答般地回答,“瓜,它的精华在内部。” 萧婉儿听到着回答,跟没解释一样。识相的不再说话。 詹尼也不想安慰萧婉儿,这个梁朝的公主,和每个人都可以处得很好,但她在李巍这里必然会吃瘪。在她心中,萧婉儿太容易摆起公主的心态,就如同她是梁元帝的掌上明珠一样,需要每个人的注意。因为环境的影响,女性的细腻,萧婉儿又太容易得到一些普通的事物。 “就如同萧婉儿身上的西方服饰一样,萧婉儿的美需要装饰。她只适合当西方的交际花,却不应该生在这东方的帝王家。萧婉儿虽然有一种贵气,但却只能算是贵族般地雍容,却不是皇家的雍容。只怪天意弄人!”詹尼心中这样想着。 “詹尼,可以麻烦你使用冰系魔法将这木瓜冻起来,好吗?”李巍拍了拍手上的雪泥,又补充道:“我想让它存在久一点。” “游离在世间的水精灵,我祈求冰雪女神将你凝固……” 詹尼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拿出魔法杖便吟唱着。 一阵光芒闪过,地上木瓜便布上了一层冰。 詹尼似乎出了全力,鼻子上冒出了晶莹的汗珠。 “谢谢。”似乎在感叹春天快要来了,而两样美的事物是不能在两个不同的季节相遇的惆怅似的,李巍微微地感谢道,也似乎这只是他与詹尼之间才能了解的无奈,萧婉儿则无奈地立在旁边看着。 梅花谢了,很快残雪融化,春天的脚步来了。 看着窗台上的雪雕木瓜渐渐融化,李巍沉默不语。很快,雪雕化成一滩水迹,水滩中出现了一颗种子。 李巍将种子收起,在宿舍的院子了,找到一处小坑将种子种了下去,盖上泥土后,抬着头久久望着天空。 春天到了,却还没有头发,树上不曾冒出绿芽。 金陵学院里显得安静,人匆匆的脚步也没有任何声音。 一道鸟啼打破了寂静,水池中出现了小小的水蜘蛛,四足在水边上拨动出粼粼的细水纹。 “小巍,还在发呆啊!马上就要春试了,你居然这么安逸,羡慕死老大我了。”张姬臣那放荡的声音响道。 春试吗?李巍嘴角勾出一笑。 “臣哥,为什么要担心呢?”李巍莞尔笑道。 “小巍,你真是圣人啊!真的是不管天下事了,我都20岁了,还在这学校呆着做甚!”张姬臣抱怨地说道,似乎怪学校耽误了他的青春似的。 原来,春试是梁朝朝廷在金陵学院设立的考试,目的是为梁朝朝廷选拔人才。如同科举一样是统治者拱卫统治的一种手段。 在这几天,张姬臣好似发了狂似的,连觉也不睡,抱着一块玉佩冥想着。似乎期待着突破到一阶魔法者。王韬,武鑫也不再天天鼠光精精,到处惹事,都安下心来进行修炼。 李巍看着这三个室友,略含深意地一笑,道:“看来,我也要努力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巍都没又再遇到质清、赵梅、白小怜三人。就连喜欢玩闹的詹尼和萧婉儿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中。 似乎是很无聊,李巍来到与白小怜等三人相遇的地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脱了衣服,“扑通“一声,跳入了莫愁湖中。 李巍潜入水中,到了莫愁湖的中心才将头伸出水面。举起了双手,成龙爪之状,然后他的背露出了水面。他的嘴巴有一半淹到了水中。 忽然,“嗷呜~”,一声野兽的吼叫惊飞了莫愁湖上的宿枝翩鸿。 李巍在水中游着,就像一条龙,无声无息地泳着水潜行。 “瓜,子在内也。”李巍想道,“既然瓜精在内,形陋则不必太过精美,符合自然的生长形态就行了。而水,也是自然之道。细理的条文就是水的形态,人天生近水,比如身体之内的血液,未尝不是一种水流。” 想着想着,李巍的嘴巴张开了,一个滚动的水球飞了出来。 “吼~”一声野兽般地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从李巍口中吐出的水球却破裂开来,变成几道水箭,射到了水里,沉寂了几秒之后,李巍周围的水面猛然翻滚,将李巍压倒了水下。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一个人趴在岸边,头发湿漉漉的,他吐了吐嘴巴说道。那便是李巍,水面的翻滚把他压入了水中,由于发呆,他被灌了几口湖水,千般摆脱才回到了岸边。 此时他觉得自己很累,但他觉得如果白小怜们来了怎么办?于是,衰弱地爬到岸上穿起了衣服。 看着四周寂静,李巍也不再忧虑。笑了笑又回到了宿舍。 第九章 离别行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就这样,没人知道李巍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张姬臣三人的努力似乎没有白费,三人的魔力明显有了提升。而张姬臣总算突破到了一阶魔法者,大概十分高兴,当醒来时就因为身高被头上的床梁撞到。三人见他如此,也不禁捧腹大笑。 过了几天,春试开始了。 春试实行对战制,与前朝的武试类似。只不过它不同的是,只在金陵学院内部举行,而且在招的五十人中,不论国籍! 因为丰厚的奖励,每个人都是跃跃欲试。 “也许这正是梁元帝的可怕之处,求贤不论异心,虽然只招五十人,但这五十人中未免不会有我们这些来自异国的人。这种雄奇便是东方帝王的霸气吗?”詹尼看着高台上坐着的那位略带病态,但帝王之气震荡云霄的中年男子说道。 “帝王之道在于制衡,帝王最大的能力是掌控,如果失去了权力,也没有强大的实力的话,只能……”李巍发觉自己不应该接詹尼的话,突然闭嘴。 “为什么不说了呢?”詹尼发现李巍在她身后,于是转过身说道。 李巍默然不语。 “你参加了春试吗,李巍?”詹尼识趣地换了个话题道。 “嗯,我参加了。” “祝你好运!” “谢谢。” 詹尼觉得自己看不透李巍,他此刻居然有一种自信。自己总觉得他身上有很大的秘密,可惜自己猜不透。詹尼摇了摇头不再思量。 詹尼看着梁元帝身旁的萧婉儿,又看了看身后的李巍。神秘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下一个,张姬臣对战名心。” 听到了张姬臣的名字,李巍知道该张姬臣上场了。 “风,听我召唤,破风刃!”张继臣袒胸露乳,很是放荡,那豪放的声音便表明他的性格。 “张达,这就是你的儿子,不错!”萧绎开口对旁边一旁熊腰挺肚,虬须虎貌的兵部尚书张达说道。 “是的,陛下。此人正是犬子。”张达恭敬地抬手说道。 张姬臣的对手是一个土系魔法师,但实力似乎没有达到阶位,所以很快败下阵来。 这一战倒也轻松,只是张姬臣的表相太过另类。但一个二十岁的男子始终不如三十岁的男子豪放,所以这般打扮在他身上略显不符。 魔法交错,光彩各色,魔法师的对阵总是慢吞吞的。 终于―― “下一个,白小怜对战李巍。” 此声一出,顿在围观的人间惊起波澜。 “不会,李巍那个不敢考试的人,竟然对阵白小怜?我没听错?” “李巍肯定输了,白小怜都二阶了……” 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似乎是白小怜太过优秀,就连高台之上的梁元帝萧绎也正态凝神,眼睛盯着擂台。 “你好,李巍,我不会留情的喔~”白小怜拿出法杖对着李巍说道。 “随便,你做好自己就好了。”李巍回答道。 白小怜没想到李巍居然会说出这种似乎安慰人的话,脸竟然红了。但她很快恢复过来,握着法杖,吟唱道:“风,祈祷你的呼吸,用你的手将他束缚……” 突然,李巍感觉到一种束缚,他试着移动脚步,却感觉有一个人狠狠拽住他的腿。他知道这是白小怜的魔法。但在李巍的内心中,他不喜欢被束缚,一点也不喜欢。 “哼~”李巍似乎发怒道。他没有无力地挣扎,他不再移动,只是捏紧了拳头。冷冷的目光斜睥着白小怜。 白小怜似乎点怯生生,或许因为害怕。她我进了法杖,慌乱地吟唱道:“风,乞求风神借我双手,用正义的利剑,斩去前方的阻碍。去,风刃术!” 看着白小怜凝聚出的风刃,李巍眼神冰冷,表情严肃,一字一句的吐着道:“虚无的神,给我去死!” 仿佛空间凝结了,人们看着李巍迟滞地离开了原地,他张开了一只手掌,将迎面而来的风刃抓在了手中,他的些从手掌中留下。 “嘭~” 风刃被他捏碎。 人们发呆了,那可是二阶的风刃术,他就这样一捏――就碎了! 众人感觉是在做梦。 “啊……”白小怜看到李巍抓住了风刃,那冷漠的眼神和那严肃的表情让她感到害怕,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踉跄了一下便倒在了地上半伏着。 “停。”监考喊了一声。 李巍也好像回过神来,他看见白小怜倒在地上。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流血了。 李巍看着手心的血愣了愣,低下头看了看白小怜。 “呜呜~”白小怜哭了起来,在地上往后缩了几下,害怕般的扶着擂台边上的木柱站了起来,便急速地跑了。 “这一场,白小怜胜!”萧绎的声音突然响起,判定了这次比赛的结果,也让惊愕发呆的人们回过了神。 李巍没说什么,低着头走下了擂台。 萧绎看着远去的李巍,说道:“张达,这人,要好好查查。” “臣遵命!”张达上前躬了躬身道。 萧婉儿上前一步对着萧绎说道:“父皇,那人是我的同学。叫做李巍。” “哦~”,萧绎道,“居然是婉儿的同学,那就不查了。”但萧绎并没对张达下达任何指令。 “下一个,……” 比赛还在继续,人们也把注意力逐渐集中到了正在发生对决的擂台上。 剩下的比赛李巍和白小怜都没有再参加,而在激烈的角逐中,一百人脱颖而出。 似乎运气不错,张姬臣、王韬、武鑫恰好在这一百人之中。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张姬臣、王韬、武鑫就会离开,那么李巍的未来将会如何。 我们的主人公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将去人的哀愁,独自站在了那处遇到白小怜三人的荒湾。 “呜呜呜……呜呜……” 似有人在幽咽,李巍顺着哭声走了过去。他发现依旧一袭白衣的白小怜坐在莫愁湖边,把头埋着,抱着双腿正在哭着。 “对不起。”李巍说着就走到白小怜身旁坐了下来。 “白小怜,不要哭了。好吗?” 白小怜察觉到有人在身旁,她抬起了头,发现是李巍,红着眼眶,眼中竟是又要流出泪水似的。 李巍看着白小怜,以为白小怜又要哭了,急忙道:“白小怜,对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可是白小怜听到这句话,又埋起了头,竟然又哭了起来。 李巍无可奈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突然,白小怜抬起了头。泪水汪汪的看着李巍,呜咽道:“李巍,下次……不要再那样吓我了,好吗?你那样……真的是太可怕了……” “好的,白小怜,我以后不会这样对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白小怜收住了眼泪,依旧呜咽地道。 “我保证!” 白小怜收了收声,突然想到李巍徒手接下了她的风刃,下意识地看了看李巍的手。 李巍的手还在流血,白小怜慌张的说道:“李巍,你的手还在流血……” 说着,白小怜掏出了手帕,然后把李巍的手放在了手帕上饶了几圈,系了一个结。 “李巍,我们去找赵梅治疗一下你的伤,否则你的血止不住。” “好的。” 白小怜带着李巍找到质清和赵梅,赵梅将李巍的手用光系治愈术治疗了一下。血终于停止了往外流。 “李巍,你今天太可怕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去接小怜的风刃。”大方的质清对着李巍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让你们担心了,真对不起。”李巍握了握手,收起了白小怜的手帕。 赵梅沉默不语,她只是好奇地看着李巍。 初春的天色暗地很早,李巍告别了白小怜等人,独自回到了宿舍。 张姬臣看见李巍回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巍,你今天可是把老子下了一跳,居然徒手接了二阶的风刃术,太牛逼了,更哥说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臣哥,你就别问小巍了。或许小巍心里也不清楚。这事毕竟太令人不敢相信了。”王韬手里握着一个酒瓶,面露醉色,看来喝了点酒。 李巍知道他们就要走了,不然不会如此伤心。 李巍要了一瓶酒,和这几位一同抒发离别的恨意。 离席的别歌,曲尽星河。松风料峭春寒,松枝因被斫去而变的更加稀疏,透过这些稀疏,微月洒下更多清光。四人离别行觞,一夜停灯向晓,与月亮抱影到眠,却喝到烂醉如泥。 李巍费力地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眼神开始恢复清明。 看着烂醉的三人,李巍无奈地笑了笑。给他们盖上了被子。 站在阳台上,看着院子深深,杂树丛草,李巍叹了叹气,从怀中摸出了那块玉璧,上面刻着的四个字“白璧微瑕”更加突出。 “境!” 随着李巍的一声低喝,玉璧内的血气开始翻腾,渐渐渗出玉璧逐渐升腾,形成了一层紫红色的雾。 “意!” 又是一声低喝,血雾渐渐回到了玉璧之中,玉璧上的四个字竟然在慢慢消失,玉璧最终变成单纯的玉色,只是玉中间多了一个黑色的点。 “以后就要收起冷漠,独自面对了,” 李巍收起了玉璧,眼睛看着天边新升的太阳。 他眼睛中充满了神秘。也许,这个冷漠沉默了太久的少年,准备向世人开始宣战。 第十章 入世?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当张姬臣三人醒来时,李巍早已离开。在所有人情的定义中,似乎男人们都懂得沉默地离开,三人看了看这里,不再说什么,他们没去找李巍,收拾了下行李便直接离开。 “他们走了?”李巍坐在位置上,依然呆呆地坐着。 在某种定义上,李巍不喜欢热闹。在玉谷的七年,他看着散地的白骨时有一种怨恨,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清净,他每天必会做的事便是找一具昨天从未见过的尸骸说话。 玉谷也不知死了多少人,至少七年中李巍每天都可以找到新的骨骸说话。七年中李巍每天都会想到在《苍牙县志》中看到的那个“万人坟”,他联想到小时候读过的很多故事,在玉谷中千年冤魂抱恨难消的气息中,李巍只想逃脱。 似乎每夜总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一种怨恨。 每到夜里,便有娇婴啼哭,一当雨风啸来,玉溪浪搅,浑浊不清,龙也发愁。李巍总会梦到采玉人每夜铁锤开山,停停当当,肌肤鞭痕血渗,老人饥饿冻死,女子幽泣,让人心撕般抽搐。 …… 李巍痛苦地纠结着眉毛,拳头捏紧,收缩出骨头响动的声音。 萧婉儿听到了响声,转过头看着李巍的侧脸说道:“李巍,你怎么了?” “嗯,萧婉儿……”,李巍缓了缓神接着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没什么。” 剩下的就只是沉默和肖莹依旧认真地讲课声。 萧婉儿低着头,似乎沉思,“这个人空手接住了二阶的风刃术,手掌居然还没断掉,难道他隐藏了实力?看来我得好好观察一下了……” 李巍并不会想到萧婉儿的心思,他心里准确地来说只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个虚幻出来的女神,他还没有完全超脱自己的内心。在这种虚幻的幻想中,他不会去注意任何人,就算是白小怜、质清、赵梅这三个别有韵味的女生,此刻也不会出现在李巍心中。因为这是他的世界,任何人的接近都会成为玷污。 在李巍内心深处,一个可怕地声音响起:“毁灭自己!这样你才会不再痛苦!毁灭!” 突然,李巍的眼瞳开始变成黑色,黑暗,纯粹! 李巍闭上了眼睛,自语道:“灵均道,情韵之钟,道不行,则桴乘日华之东。无可道,就**纳骨,自绝己道!” “嘭~” 一声响动破坏了课堂气氛。 “啊……” 又一声惊叫,人们立刻确定了声音来源――是在萧婉儿那里。 萧婉儿似乎很害怕,颤颤地抱着詹尼。竟然有一丝哭腔,两颊也出现了泪水的痕迹。 人们没有注意到萧婉儿的情况,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头趴在桌子上的李巍身上。 肖莹赶了过来,推了推李巍,发现他一动不动,发现不对,立即把李巍的头搬了过来。 “啊~”肖莹一声惊慌,李巍眼神紧闭,嘴角却有一丝黑血。 “快,快去找院长,喊院长去叫琥迦大师来。”肖莹惊慌地喊道。 肖莹不断地用水系治疗术往李巍身上发,可是李巍没有一丝醒来的痕迹。 邋遢老头子院长很快就赶到了,他的旁边跟着一位金发半白的老头,似乎很和善。 邋遢老头子看到李巍,心中一突,马上拉着金发半白的老头的手说:“琥迦,快,快救他?” 那名叫琥迦的金发半白老头话也不说,把手掌对着李巍的脑袋,口里吟诵这一段咒语,然后一道金光笼罩到了李巍的头,金光渐渐暗淡,但似乎李巍没有醒来的迹象。 “东方华,这次我帮不到你了,此子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邋遢老头子听到琥迦的回答,眉头紧蹙,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琥迦,请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请人来救他。” 说完,东方华祭出一把飞剑,留下一条剑芒,飞窗而去。 “来者何人?”一道杀气纵横的声音喝道。 “在下东方华,我找药胤前辈!”东方华赶紧回答道,似乎担心这迷的护卫对他动手。 就在东方华说完时,一股无形的气势将他定在了半空之中。 “东方华,你有什么事要找老夫?” “药胤前辈,李巍出事了……” “哈哈哈……夜儿终于醒了,他果然是那个夜儿啊!”啻李药胤满意地说道,随即又补了一句:“东方华,不必担心,夜儿没事,回去。” 东方华感到一股力量向自己推来,恍惚之间,他便回到了教室。 东方华内心震撼,看了看环境,发现是教室,于是对着众人说道:“没事了,李巍会自动醒来的。” “这是哪儿……”李巍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摇了摇头,渐渐从床上撑了起来。 “你小子总算醒了?”东方华坐在椅子上说道。 “院长,你怎么在这儿?” “老夫怎么不能在这儿,你睡得可是老夫的床,老夫昨天被你害的连梦都没做?” 李巍听到东方华的话,觉得这老头子太有趣了。他嗅了嗅,闻到了一大股烟味。心中肯定了这的确是东方华的床,怪不得一大股烟味。 “看得出院长很喜欢蚊子。”李巍含着笑意说道。 “你小子真是有意思,说的话很独特。老夫也不问你多的,赶紧回去,老夫要上床补觉了。”说完,东方华躺在了床上,拿出烟袋,又吞云吐雾了起来。 李巍回到了教室,人们只是有点好奇地看着他。 萧婉儿似乎被李巍昨天的那个样子吓到了,她和詹尼换了位置。 李巍也不在意,独自坐着,又开始准备发呆。 “李巍,你昨天怎么了?”詹尼拉了拉李巍的臂膀,似乎想叫醒准备发呆的李巍。 “哦,詹尼,没什么,昨天我的病犯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谢谢关心。”李巍随意地说道,好似自言自语。 詹尼知道不应该问这,于是笑了笑。 “你的那个是什么病啊,太吓人人了?”萧婉儿调笑似的声音俏皮道。 李巍看着萧婉儿,萧婉儿还是和跟着其他人说话时的那样笑着说,只不过一个人挡着的距离,可以看出是萧婉儿刻意的回避。 “如果你这样觉得的话,我不笑。”李巍淡然地回答。 “呃……”萧婉儿找不到话再说,独自转过了头。 詹尼坐在中间,好像憋着想笑的的冲动,脸上的肉挤出笑意,恰似矮丘般丰盈。 萧婉儿似乎有点气,脸上竟然出现了两个酒窝,看上去气嘟嘟的。 詹尼觉得自己又迷茫了,这个李巍,她真的看不清。似乎李巍的每一句话都含着深意,每句话都韵味别致,詹尼觉得没有底蕴或者特殊智慧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说话的方式的,这种冷漠的方式暗藏锋芒,一般人只能无从应付。她转过头看着萧婉儿,看着萧婉儿的两个酒窝,叹了叹气。 萧婉儿在这个班级似乎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也许,她很会聆听,但在事实的接触中,李巍和她,没有过多的语言。 这种冷漠,只会让萧婉儿的好奇心更加敏锐。尽管萧婉儿这对其他人适用的交流方式在李巍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作用。 或许李巍的语言具有攻击性,但从冷漠又复杂的性格上来说,这是一种逃避。 对于萧婉儿来说,她的“智慧”对于李巍已经失败,纵然是她的“机智”和“手腕”也没有用了,迷人的笑容,所有的亲近都也只能算作束手无策,毫无作用。 所以,她和李巍这样僵持着。 很快,一节魔法基础课便已结束。 或许是不甘心。萧婉儿挥张了一下手臂。然后向李巍走去。 “李巍,下课了你准备去哪儿?”萧婉儿依旧摆出迷人的笑容,调笑的俏皮语气道。 “食堂,吃饭。”李巍的语言简单简洁。 詹尼从旁边站了起来,笑着:“是吗?那一起去!” 李巍一路无言,而萧婉儿和詹尼挽着手,萧婉儿一直有说有笑,而詹尼似乎认真地听着,偶尔也说出几句,不时有笑声响起。 来到食堂,萧婉儿和詹尼各点了一份正餐,顺便也帮李巍叫了一份。 萧婉儿和詹尼还在吃着,但似乎李巍已经吃好,放下了筷子正要起身离开。 “李巍,你吃好了吗?”詹尼抬起头,嘴角还粘着一粒米饭,挑起眉头看着李巍说道。 “嗯,我吃好了。”李巍站了起来,抚了抚衣服。 萧婉儿也抬起了头,望着李巍:“呵呵呵……李巍你只吃这么多吗?” “我不喜欢吃饭!” “呃……”萧婉儿似乎被吃下去的东西噎着了。 “李巍,可以等我们吃完再走,好吗?”詹尼开口询问道。 等到李巍又坐了下来,詹尼和萧婉儿才又开始解决事物。 李巍就这样看似盯着詹尼和萧婉儿吃饭,萧婉儿和詹尼也不好意思似的,很快就解决了战斗。 一出食堂,萧婉儿就伸出一只手搭在李巍肩膀上,另一只手拉着李巍说道,“李巍,你怎么吃的这么少?” 看着萧婉儿这样,李巍也不介意,没说什么,看了看便转过头去看着前方。 一路走来,似乎习惯了萧婉儿的这种方式,三人的距离就这样在萧婉儿制造的活跃气氛中渐渐拉近。 在吃饭这次之后,萧婉儿好似把李巍当作了和班里的其他人一样,他们之间渐渐不再有那么尴尬的场面了,只不过她变得常常请李巍帮忙。每次萧婉儿只是对着李巍说了点事,李巍不回答却很快就完成了。一来二去,萧婉儿请李巍帮忙的次数越来越集中。詹尼和其他同学也似乎发现李巍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却是个有能力的人,也偶尔请他帮忙,就这样,3班的人渐渐和李巍熟悉了起来。 因为最近金陵学院进了一批教学用的设施,这些设施可以将记忆水晶记载的战斗画面更加清晰地再现。但在课上,肖莹和班上的器材管理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正在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李巍小声地说了句“我会这个东西”,被几个人耳尖的人听到,那几个人就开始哄闹说李巍会,于是被肖莹喊上讲台帮忙。 不几下李巍便解决了这个问题,使这节课不至于尴尬。在这之后,喊李巍帮忙的人越来越多,李巍说的话也越来越多。就这样,李巍渐渐忘记了自己心中虚幻的那个梦幻。 每次,萧婉儿请李巍帮忙时,詹尼总是在旁边调笑他们,萧婉儿也一如既往的在这些时候和詹尼打闹。李巍更多的只是笑容和沉默。 詹尼对着萧婉儿笑着:“婉儿,李巍真是太强悍了,我还真找不到他什么不会呢?” “詹尼,李巍真的很好玩,我也欣赏他的能力。”萧婉儿静静地回答道。 “婉儿,你对他动心了?”詹尼向萧婉儿靠了靠。 “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朋友,我和谁不是这样啊。”说着,萧婉儿又笑着扯了扯詹尼的肩膀,好似见惯了这种情况。 “老实说,李巍太单纯了,我真不敢相信,居然还会有这么单纯的人。”詹尼瘪了瘪嘴,笑了笑。 “我也想不到他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嘻嘻……”说完,萧婉儿又继续和詹尼闹着。 有时候犹豫不觉,可以让一个人与多个人制造出了暧昧。暧昧的不断可以随时在某个角落随时爆发。萧婉儿请李巍帮了很多忙,而班里的同学也常常说萧婉儿和李巍怎么怎么的。 萧婉儿是一个被围绕在人群之中的公主,这种原因是不会有人思考的。不过不会有谁对她存在敬畏。 “呵呵……,这个萧婉儿,居然……”李巍恰巧在帮一个人的忙,他敏锐的耳朵听了这句话,便停下了手中的事,转过教师门,消失在黑暗之中。 下一节课李巍没去,他站在教室旁的榕树上看着正在上课的教室,好似一个在暗处掌控一切的帝王。 “听说了吗?当今太子萧中智被皇上送到金陵学院来学习了。” “听说皇上不喜欢这个太子?” “有什么办法,皇上就这么一个儿子。” …… 听到这些,李巍的眉头一皱。他知道萧中智是梁朝太子,只是他觉得这些人太八卦了,懒得理会。他感觉和这些人遇到,听到他们说这些事情,就两个字――心烦! 忽然,几声马嘶,金陵学院门前尘灰扬起,过了一会儿,烟尘渐歇,一群身着兵甲的人便出现在了那里,一个红冠少年搭着一个太监的肩膀走下了马车。 “父皇怎么把我扔到这儿?听说我那姐姐也在这里?”红冠少年对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殿下,公主的确在这儿。”那太监谄媚地扶着这红冠少年,恭敬地回答道。 原来这红冠少年便是萧中智,梁元帝萧绎唯一的儿子。 萧中智指了指李巍,说道:“你,过来!” 看着李巍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萧绎的脸色更加阴沉:“喊你呢,给我过来!”。说着,竟然想身旁的禁军统领做了个手势。 那禁军统领看到太子招呼,马上向前,握了握腰间的刀柄说:“穿黑袍那个,太子殿下叫你过来!” 李巍似乎听到了这个声音,抬起了头看了看,便欲转身而去。 所有人都吃惊了,太子叫他,他竟然转身就要走。 “林统领,给我把他擒下。”萧中智见李巍如此冒犯自己的威严,于是向那禁军统领下达命令道。 那姓林的禁军统领闻令,便拔刀而起,一道刀气便向李巍卷去。 李巍诡异的闪过这一刀,退后了十步,举起左手看了看。 “告诉你们的太子,再放肆一句,休怪我把他杀了!” 什么?这人居然要杀太子?站在这里的人都惊呆了。萧中智也呆了,这个人竟然敢威胁自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中智很快缓过神来,怒喝道:“林统领,把这人给我杀了!” “殿下呀,殿下,您可不能动怒啊!这可是金陵学院……”那太监听到萧中智的话,顿时惊慌地叫道。 “怕什么,我可是太子,林统领,快把他给我杀了!”太监的话似乎不管用,此时萧中智怒火中烧,眼睛瞪着李巍。阴沉沉地对着那林统领下达了指命令。 “杀!”那林统领又是一道刀气。接着托着刀欲向李巍砍来。 “既然你不听劝告,那就休怪我无情!”李巍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似乎是在宣判。 但围观的人不禁摇了摇头。这可是禁军统领!至少三阶的高手,他们这些学生怎么可能是其对手? 一道黑色黑色光芒闪过,那禁军统领的刀便“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他痛苦地揪着头发嘶吼道,宛如一头野兽。 “吼吼吼……” 李巍在斜阳的照射下拖着影子,慢慢地向萧中智一步一步走去,那冷冷的眼神盯得让人发憷。 “护驾!”那太监惊慌地叫道。萧中智也跌倒在地,慌乱乱地往后退。 那些跟随萧中智的禁军,立即向前走去,护住了萧中智,束起了银枪,做着战斗的准备。 “你们不可能挡住我的。”李巍嘴角勾起了残忍的笑。又是几道黑芒,这些禁军一个个像先前那个林统领一样揪着头发嘶吼,然后全部倒在地上挣扎着。 “李巍,住手!” 邋遢老头子东方华及时赶到,一道剑气便挡在了李巍面前。 萧中智爬到了李巍面前的东方华的脚边,抱住东方华的脚,带着带着一丝哭腔:“院长,救我!” “好的,这里你处理。”李巍看了一眼东方华,便转身而去。 东方华看着遍地嘶吼的人,很是无奈地把上唇的胡子挤成一个三角形,叹了叹气,便把脚从萧中智的纠缠中抽了出来。 似乎地上的这些人在东方华眼里就如同一堆垃圾一般,他看着刚刚赶来的护卫队,伸手指了指:“护卫队,将这群垃圾给我清理掉!” 远处,在人群中的萧婉儿望了望自己的弟弟,又向李巍消失的那个方向看了看,依然是那种笑容,只不过心中充满了莫名的苦涩。 第十一章 红尘炼心曲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了吗?李巍内心痛苦地哭泣着,也流血独自冷笑着舔着。 李巍站在那处梅园,梅花早已摇落。也许独自孤芳,宁守高洁,只能留下凄怆? 浴火凤凰也只是忘记了自己而已,涅?的重生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自己还是自己,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真正的自我超脱便是对自己伤痛的一种践踏,自我的迷幻便是在痛苦之中向往光明,或者装作快乐。反不如让这悲痛更彻底,不是迷失心智,而是一种清醒的认识。 理智是一种冰冷的东西,严肃这种表情真正的境界是无情,公平也只是等普通的某种强大的力量来决定的人情! 也许一种纯粹会被说成一种疯狂!那么,所谓的处事圆滑也只是一种三八的表现。 强者永远冷漠,也许有时会因悲痛时而痛斥苍生,或者在难过时多说几句,但这几句也是因不被理解的解释,他的语气依旧冷漠,没有改变,只不过这似乎永远被小人的奸猾歪曲。 试问?李陵远望关河,是否真正成为大多数人的英雄?试问,一旦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与以前的自己完全相反的人,是否仅只有少数人会对他表示不习惯? 而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在自我内心中的自我偏执下,旁人的一句刻薄,会变成何等自责! 修身?不会是自我的执着。从小过于优秀的表现便如同一种慢性自杀――割腕!只是看最后一秒自己的最后一滴血是否还留在自己的身体内来判断自己是否会死! 李巍,自小没有和普通孩子一般的成长,在古老的家族中,就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出生以后的长久孤独,自我便是唯一可以说话的人,外公也只是教自己读书的人。这难道是为了培养一个永远喜欢静寂的人,是为了以后在喧闹之中找寻清净? 清净的理智,直接的敏感。当打开内心的大门,真正接触这个世界时,纯洁不再是美的事物,因为人们更喜欢残缺的美,不断打破美的存在,成就美的易碎!“完美”也只是第二次便打破了自己上一个“完美”的有力证明,人们唯一能找来打发一时心情的常用性词语。 李巍迷的、七岁后的三年,荒唐的三年!在土地庙旁老婆婆家睡着的时候,在看见穷苦百姓卖儿卖女的时候,在因为贫困而自杀的人的灵堂上的时候…… 这三年中,除了在他疾病发作时每天只能在睡梦中度过的时候,因为接触世事却因疾病呆在迷而发呆,独自期待着再到外面世界去的时候之外。他的四爷爷啻李药胤带着他在金陵四周游历,学习医术,采集草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见历过人间太多太多的悲伤! 这一切只有除了李巍的五个爷爷知道以外,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知道! 因为,李巍永远无法解释! “厄,啊!”李巍到了学院里的一处大山下,对着山壁大声嘶吼。 似乎是想着童年的一切,李巍嘶吼得更加厉害! “呃……啊!……” 李巍的脸渐渐变形,眼睛好似要睁裂开,眼白上的血管也欲乎鼓裂! “滴答!……”一滴血从李巍血管爆裂的眼中流出,滴到了流水中。 春天渐渐回归,青松的颜色却不变,也只有一种寒意仍未退去,恰如一种伤心,依然存在。 李巍记得,他小时候除了读书,就天天被泡在药酒里,火辣辣的痛每次都把他弄到昏厥!直到他外公死去,他才摆脱这种痛苦。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次次疾病的爆发把他一次次推向死亡的边缘。而他一次又一次的硬撑了过去,只不过他变得越来越喜欢睡觉! 渐渐地,他的四爷爷啻李药胤开始教他医术,但可笑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病! 最后,他才知道自己自小便间接修习了一种禁术。这种禁术的对修炼者的要求极为无人性:修习的人在出生时必须越接近死亡越好,出生之时不能有一丝哭泣之声,修习的人也会在一段时间内面临着各种疾病的威胁,而且不能使用药物,只能靠自己硬撑下去! 据啻李药胤说,他的出生便注定了他必须修习这种禁术,否则他在出生时便会死去。 是的,他的外公给他讲过,这也是他外公除了教他念书之外,唯一给他讲过的事! 他出生之时便近乎没有了生息,是因为他的外公一针刺在他心房上,才勉强有了一丝生气。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他的外公帮他完成了禁术的初步修炼。 就是这种禁术延续了李巍的生命,在七岁之前,他的身体便产生了酒毒!而他的身体,便异常地枯削! 在外公约七年的培养中,李巍可谓是饱读诗书。他从小便在单调的环境中想到了很多很多!而在不知不觉之中,他间接地从书中看到了一个世界,一个文人悲郁,大地苍茫,尸骨遍地,百姓沦亡的世界。 但是那时,他只能用词语来描述这个世界,因为他除了与外公的感情之外便不曾接触到其他的情感! 外公死后,他被啻李药胤带到迷,这三年,李巍在啻李药胤的带领下,看尽了人间的辛酸。他的感情也越来越丰富。但他想逃避,所以他在内心幻想出了一个世界。不过,也在现实中现实一次次打破这幻梦之后他越来越厌弃这个世界,在他内心之中,他只想回到七岁之前,单纯,幻想着外面世界的美丽! 而这三年,也让李巍见到了到了玉谷,看到玉谷的怨气,李巍决定在这里留下。 这一呆,便是七年! “红尘炼心曲?”李巍不再痛苦,迷茫地道。 在这神州大地上,不知出了多少惊天绝地的文人,他们悲壮的身世,也成就了后世文人的处事规则。而这“红尘炼心曲”便是一位文人在临死之前因悲痛至极而做出的文章! 李巍从怀里摸出那块紫玉看着说:“看来自己,不曾忘记?” “红尘炼心曲!”李巍猛地抬头,嘶吼着! “哈哈哈……人从古,滋身这红尘,自会有戾世之心!既然幻想中的大同世界不存在。那么,我就毁灭!” “不,我不是这样的!那个老婆婆的目光多么慈祥,她说过我是好孩子的……可是,可是他们逼死了老婆婆……他们……不可原谅!可……他们是谁?谁能告诉我!” “啊……” 李巍痛苦的揪着头发,倒在了水里不断挣扎! “吼…… “吼…… “吼……” 一阵阵野兽的吼声从金陵学院的后山传来,使得学院里的人人心惶惶。 “怎么回事?” “老家伙,似乎是后山……”肖明德说道。 然后,两道剑虹奔向后山而去。 “啊……” “吼……” 李巍还在水中挣扎着,嘴里吐着野兽般的吼声,水也早已翻滚得浑浊不清。 刚踏剑而来的东方华看到李巍便惊:“李巍,你怎么了?” “老家伙,他似乎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肖明德在一旁指着水里的李巍说道。 正当东方华不知所措时,李巍停止了挣扎。 “老家伙,他昏了。”说着,肖明德展了展衣袖幻化出一道光影将李巍从水中拖出,然后伸出三根手指把着李巍的手脉。 肖明德闭着眼睛,带着一丝好奇说道:“奇怪啊,真是奇怪!此人脉息稳定,不似刚受过刺激的人啊?“ “小德子,他的事你不要管。他是药胤前辈的孙子。” “药胤前辈!”肖明德猛然睁开了眼睛,摸了摸胡子,“那……” “我们把他送回去,对外就说是山里野兽打斗……” 两道剑虹拔天而去,后山也恢复了平静。 当李巍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东方华的床上。定了定神,他发觉头很疼。他此时的眼神很可怕,冰冷。他的嘴角也带着一丝冷笑。 他下了床,看见了东方华和肖明德,带着一丝歉意:“院长,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小子,我不会管你的事,但以后别让我这把老骨头担惊受怕了。”东方华抖了抖烟灰。 “院长,我要申请毕业!”李巍走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毕业?”东方华停下了吐云吐雾,他不会管李巍的事,“好,明天你去肖莹老师那里测试一下。如果你能过关的话就可以毕业了。” 似乎不会去担心这,东方华搭了搭烟杆,陪着旁边的肖明德继续喝茶。 “红尘炼心曲……”李巍走在金陵学院里,低着头,似乎很疑惑。 “如果那位前辈真的抱着无比的怨恨的话,为什么这片文章中会有欣喜和欣慰的描述? “难道,人生便真的要选择一种死亡时的心情?快乐,悲伤,或者不可名道的复杂? “那前人为何有那么多人要去隐居,至死不出?” 李巍摇了摇头,在他的记忆里,有太多的矛盾,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往返在这些无穷无尽的矛盾的自我解答中,根据前人的描述,他建立了那个虚幻的过度,他梦幻了一个完美的女神! 第十二章 承爵得昭晰剑,药胤惹离别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石海,斗气一阶位。可以申请毕业!” “季鹰,风系魔法一阶位。可以申请毕业!” “夏天,土系魔法无阶位。不可申请毕业!” …… 试验场人的很多,而每天都会有差不多这样多的准备申请毕业的人出现在这里进行测试。在梁朝,到达阶位就可以算作是一个高手,在社会上谋求一份不错的生计。金陵学院里的一些人达到阶位后就会申请毕业,这些人想到学院外面闯荡一番。那些达不到要求年龄又过大的则被开除。也有的阶位高手不肯离去,一直呆在学院。 因为李巍帮过3班的人很多忙,所以肖莹带着同学来观看李巍的测试。 “下一个,李巍。” 李巍走到了测试监考的人员那里,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吟唱咒语。他一抬手手中便出现了一个火球,然后李巍一甩手,那火球便在地上爆裂了开来。 “轰……”一声巨响,地上炸出了一个巨坑。 “三阶,爆炎术!” 在这里的所有人吸了口冷气!3班来这里的众人都懵了。三阶?李巍真的是三阶高手?虽然李巍在学院门口收拾了萧中智那帮人,但人们这是发现了几道黑芒而已,他们宁愿相信李巍用了特殊的手段,也不相信李巍是个高手。 事实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只能发懵。毕竟,李巍没有真正的展现过魔法,他和白小怜的对战人们也只是认为李巍有什么东西护体,才没被风刃斩下手掌。 “谢谢。”李巍朝那正在发愣的监考人员笑了笑。 那监考人员发了发愣,立即缓过了神来。机械地说道: “李巍,火系三阶位。可以申请毕业!” “李巍,恭喜了!”肖莹走向李巍,颇很无奈,“我到现在才发现你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检查你的魔法天赋,真没想到,你和我一样都是三阶。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李巍默然不语。 “李巍,恭喜!”詹尼也走了过来恭喜道,挽着她胳膊的萧婉儿则没有说什么话。 李巍点了点头便走出了试验场。 “詹尼,没想到李巍居然三阶了?他为什么要隐瞒我们?”萧婉儿拉着詹尼的手,似乎生气的低着脑袋。 詹尼看着萧婉儿,笑了笑:“我们从来没有问过李巍这些,李巍一直都是回答我们的问题,即使有时他莫名感叹,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也没有透露什么。难道不是吗?” 萧婉儿不说话,依然低着头。 “李巍!” 那怯生生的喊声出现在了李巍的耳边,李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转过头,他看见了白小怜三人,回答道:“白小怜,质清,赵梅,你们好!” “李巍,你真的要走了吗?”白小怜眨了眨眼睛。 “嗯,我在这里似乎不是那么合适,我也该走了……” 赵梅在那踟蹰这,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李巍,你要去哪儿?” 李巍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家在哪儿?”赵梅继续问道。 “我和爷爷们住在迷!”李巍随口吐出。 “迷?”赵梅捏着衣袂揉了揉,很是害羞,“李巍,迷在哪儿?我不知道啊~” “迷?”质清的声音突然响起,有点害怕地拉着赵梅的手对着赵梅说道:“赵梅,别问了!我知道迷在哪儿!” 赵梅听到质清的喊话,“噢”的一声应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质清有点恐惧地看着李巍,“李巍,再见!我们以后会去找你的。”说完,便拉着赵梅和白小怜的手惊慌地跑开了。 三人跑了很远才停下了脚步。 “质清,我们为什么要跑啊?”赵梅疑惑地问道。 质清似乎不再恐惧,吸了口气说道:“赵梅,小怜,你们以后绝对不要去找李巍。” 赵梅和白小怜一齐出声:“为什么呀?” “以前,我父亲带着我经过迷那里的时候父亲都会很慌忙的抱着我跑开。9岁的时候,有次父亲带着我经过那里,金陵城空中出现了一头西方巨龙,迷中只传出了一声野兽的吼声,那西方巨龙便被分尸了……”回忆着当时的场面,质清似乎还心有余悸。 赵梅和白小怜也恐惧着,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血雨纷纷,回忆起了那时的恐怖场面。 白小怜突然抓住了质清的手,带着一丝哭腔:“啊~质清,是不是十一年前那个吼声?!” 赵梅也支吾了半天,恐惧着,竟是要哭了起来。 就这样,李巍离开了金陵学院,回到了迷。 “四爷爷,我回来了。”李巍看着啻李药胤。 “看来爷爷错了,你不应该去那里。爷爷本来想你和同龄人接触接触,但似乎夜儿长大了……”啻李药胤摸了摸李巍的头,眼睛中含着慈祥,脸上也多了一分欣慰。 “夜儿,明天就出去看看……” 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定,李巍的声音渐渐清晰:“嗯,四爷爷。” 夜已临渠,北极七星黯影。明月开始隐轮,一团云渐渐遮蔽了光亮。大千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种黑暗。 李巍静静地站在承爵天的铸剑池畔。 他蹲在地上,仔细地端详着地上遍布的剑。这些剑大多伤痕累累,有的也已经断裂!有些剑上依稀可见一些君王的留字,在他身旁,啻李承爵正在炼着一把剑。 “二爷爷,可以把剑交给我了吗?”李巍问道。 “随便到地上捡一把就可以了。”啻李承爵放下了手中的剑,也扔到了地上。 “哦~”李巍拿起了啻李承爵刚才扔掉的那把剑捡了起来,问道:“二爷爷终于把这把昭晰剑修复好了?” “没有”,啻李承爵摇了摇头。 “小时候,四爷爷带着我去过死人的灵堂,我在那里听过《白华经》三章,《孝经》七章……四爷爷也对我说这生死的‘离’便在文章之中”,李巍的眼睛看着昭晰剑。 “文章亦是天地之道。文章本昭晰,上古文王由象离而衍?……乾坤八卦中以离为火,而乾坤八卦又独制文言。 “自古言文是为问天心,是为悟天道!在文章之中则主要以火道为主,所以做文章者必离心聚德。是以令高卑成位,而两仪自生! “二爷爷您铸剑,也是为了写文章?”,李巍笑着将昭晰剑举起,在空中画了个圈。 啻李承爵笑了,向前走了几步,捋了捋胡子说: “夜儿,你知道这把剑缺少什么吗?” “文气!”李巍肯定的说道。 “对,也不对!” “咻!” 地上的一把剑飞到了啻李承爵手中,啻李承爵指着剑,挥发中似有寒气凝绕剑尖。 “夜儿,梦不醒者邯郸忘道!我不担心你的成长,但你太过于清醒,往往会因顾及而回避,我恐怕你容易被小人言语所伤。”啻李承爵叹了叹气,“二爷爷不想多说,我只想告诉你。君子争气勿辩,要心怀雄山,眼中亦可不容毛疵!” “二爷爷……我懂!……但是……”一滴泪顺着李巍的脸颊流下。 “叮叮……” 李巍手中的昭晰剑轻鸣着,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 “唉~”啻李承爵叹了叹气,“夜儿,你走。希望有一天,昭晰剑在你的手中能够真正被修复。” 文章昭晰人心,但人复杂的情感岂能被一目了然?! 李巍出了承爵天,把泪痕轻轻拭去,眉目渐渐不再悲伤。 一直在承爵天外面候着的李宣簟对着李巍叫道:“少主,四长老叫你过去!” 李巍随李宣簟来到了曾经生活了三年的药胤天,这里紫藤宿着茅亭,紫藤好似一道真珠帘,随风而乱,若有朦胧。药园地上,滋长苔纹,石阶古老,青枫苍翠。鸾鸣鹤舞,竹林吟弄风啸。 竹篁深处,传来啻李药胤的声音:“夜儿,你从你二爷爷那儿拿到了剑吗?” “嗯,四爷爷”,李巍回答道,“是昭晰剑!” “昭晰剑?看来真是冥冥中注定。”啻李药胤看着微月,摸着胡子,“被逆改的天机渐渐归于正位,看来九州大地也要分裂了。” 李巍看了看天极:“真龙隐曜,帝星从未出现过。天机虽被逆改,但萧绎的命格并没有被突破!”| “呵呵……” 传来药胤走出竹篁,坐在石桌之侧,说道:“你三爷爷说你尽把他所知的尽数学去,看来你更是青出于蓝!这样,四爷爷我也不再用担你了。” “四爷爷,夜儿知道。不过夜儿以后再也不会再让您担心了。”李巍答道。 “夜儿,我该教给你的想必你也学得差不多了。”然后啻李药胤将一本书放到了石台上,继续说道:“夜儿,你不在的这七年,我终于把《药胤》写完了,你在这里把它看完再走。” 李巍拿过《药胤》,翻开了开始仔细阅读,约莫二刻,便已烂熟于胸。 把书关上,李巍跪在地上,磕了七个响头道:“四爷爷,夜儿走了。以后,您多保重!” “去,夜儿。”啻李药胤不想多说,起身背立着李巍,挥袖幻化出一阵风将李巍送出了药胤天。 第十三章 王筱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救命!” 在金陵城的南京路上,一声少女的呼喊声传来! 李巍回头看了看,一个衣着华美的青年正在拉着一个身穿着粉红衣裳的、头戴着碧绿发钗的女子,那女子扭着头,被并在一起的手在那青年胸前挣扎着。 在少年的身旁,跟着一群奴仆,跟在那青年旁边媚笑着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王筱蒙,你就顺从本公子。”那华服青年大笑着。 “陈世杰,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女子说着,挣扎得更加厉害,扭着的头竟欲向墙上撞去。 陈世杰见王筱蒙要向墙上撞去,猛地一下将王筱蒙拽了回来,摔倒了地上。 “王筱蒙,你一个青女子,本少爷瞧你有几分姿色,才想将你赎出青,你别不识好歹!” “陈世杰,我王筱蒙虽是青女子,但我亦有自尊。”王筱蒙睁大眼睛怒视候世杰,咬着牙,“我是不会把自己送进你的陷阱之中的!你别妄想了!” “妄想?”,陈世杰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王筱蒙,你只是一个青女子,我可是当朝宰辅的儿子,怎会是妄想?” 似乎陈世杰不只是当朝宰辅的儿子似的,脸上挤出肉感,更加充满笑意! “哦~”陈世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怒视他的王筱蒙,伸出手想要去抚摸王筱蒙的脸蛋。 王筱蒙偏过了头,不让陈世杰的手。 陈世杰见如此,歪着嘴:“王筱蒙,看来你是找死了?” 李巍没有看,他对热闹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继续走着,渐离围观的人群。 “啊~臭婊子!”陈世杰痛苦的喊道。 然后一脚向王筱蒙踢去,王筱蒙顿时被踢得昏了过去。 “杀人了!杀人了!” 围观的人看见王筱蒙昏了过去,顿时惊慌地向四周逃去。一时之间,街道上变得慌乱,嘈杂。 “来人,把这臭婊子给我分尸了!”陈世杰吩咐身旁的奴仆道。 那些奴仆似乎已经习惯,哈了哈腰就要将王筱蒙的尸体。 “你,杀了多少人?” “什么?”陈世杰看着刚走到他身旁的李巍,戏谑着:“心疼这婊子?你不会就是她的姘头?” “我问你,你这样杀过了多少人?”李巍冷漠地问。 陈世杰抬着头,似乎在缅怀:“不多,我也数不清了。” “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说完,李巍离开了陈世杰。 李巍来到王筱蒙身旁,对着那些奴仆道:“你们少爷说,你们可以死了!”说着,李巍抱起了王筱蒙的身体,向远方渐渐走去。 看着李巍抱着王筱蒙离开了,充满喧闹的南京路渐渐平静了下来。人们也把目光集中到了候世杰和他的奴仆身上。 “嘭……” 候世杰和他的奴仆全部倒在了地上,死了。 “啊……” “啊……” …… 人们又开始了慌乱。 “什么?你说世杰死了!”陈霸先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地坐了下去,右手上下摩擦着太师椅上的椅承。 “下去。”陈霸先说道。 那奴仆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看,自个儿退出了书房。 陈霸先的浓眉紧皱,眼睛看着地上的毯子,“世杰,别怪父亲。萧家这天下不长久了,父亲要分羹天下,就必须忍!” “嗯~好疼!”王筱蒙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李巍看见王筱蒙醒了,就走了过来说:“你醒了。把这喝下去,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李巍说完,走到了桌子边,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抱着放在了桌子上,头低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啊~”王筱蒙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身体好痛,这人喊自己喝这个,谁知道是什么?他不会是候世杰的仆人?难道这是那个!王筱蒙顿时捂住了嘴巴。 “他好像睡着了”,王筱蒙想道“自己看来得想个方法离开这里。” “不对!”王筱蒙心里惊道,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自己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管是哪里,逃!”王筱蒙忍着剧痛,走到了绮窗前,打开了跳了下去! “哎呀~”王筱蒙叫道。 “姐妹们,你看那不是王筱蒙吗?” “可不是吗?刚才才被侯大少爷带走,又被一个少年抱了回来!”一个花枝招展的浓妆女子摇着头上碧瑶的碧瑶,和周围的几个姐妹拉扯着,“还真是好风骚呢!才第一天就两门生意……” “对了,侯大少爷怎么把她放了回来?” 众人疑惑。 “什么?”王筱蒙也疑惑着。 “啊~好疼,居然起不来了!”王筱蒙锤着拳头,“该怎么办!” 突然,王筱蒙感觉身体被一个瘦弱的臂膀抱了起来。 “是那个人!” 王筱蒙开始挣扎。 “我不是候世杰的人!他死了!”李巍不带一丝表情地说。 “候世杰?死了!”王筱蒙突然很想笑,她觉得这个人早就应该被天打雷劈了! “不对,候世杰死了?”王筱蒙猛地挣扎着。可是李巍紧紧地抱着她的娇躯。 李巍加大了点力,低下头:“候世杰要把你分尸,我杀了他!” 这是什么眼神!王筱蒙觉得好安稳,似乎有一个人在守护者她,她觉得好幸福。 “你的身体很糟糕,请你安静点。”李巍开口说道。 王筱蒙听到了这句话,看着这个少年问道:“你是谁?” 李巍默然不语。 王筱蒙不再说话,李巍抱着她回到了房间。 “王筱蒙,把这喝掉!” “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王筱蒙猛然斜目,盯着李巍。 李巍将药放下,不再弯着身子:“你自己喝。” 王筱蒙觉得李巍不像是坏人,准备起身去拿那碗药。 “好疼~”王筱蒙呻吟着。 “我来帮你。”李巍又走了王筱蒙的床边,右手扶着王筱蒙的半腰,让王筱蒙的躯体靠躺在自己的怀里,左手端起了碗,右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小点药送到了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了王筱蒙嘴边:“王筱蒙,张开嘴!” “嗯~” 就这样,李巍喂着王筱蒙喝完了一碗药。 “你叫什么啊?”王筱蒙抬起头看着李巍的眼睛问道。 李巍把药碗放在床边的小樽上,回答说:“李巍。” “你的药,怎么不苦呀?”王筱蒙似乎找到了一丝奇怪,眨巴着眼睛。 李巍转了下头:“药苦大多是因为药被晒干了的缘故。基本上,这碗药的材料都是我刚刚去采的。所以不苦。” “不是说良药苦口吗?”王筱蒙似乎还在疑惑,“哦~” 李巍将被子拉了上来,使王筱蒙的及胸处被被子覆盖着。 “良药不是那样苦口。一些药的在失根离土之后便渐渐干枯,时间越久用其熬出的药就会越苦,而药的药性也会渐渐多转为毒性,药性精华不存十三,虽然新采的药不易熬出药性精华,但这样的毒性不会太强,只不过这样有点浪费材料而已。”李巍慢慢地说着。 在承爵天生活的时候,啻李承爵就对李巍说过每一株药都是有毒的,只有在药在土里的时候药性最佳、毒性较少,如果要想得到多的药性的话,最好在药离土后马上连根带着根上的泥土吞进肚子里。这种食药的方法可以得到药物最多的精华,在医道之中被称为“泥鼻”。李巍那三年中找不到吃的时候,便天天“泥鼻”,鼻子里每次都会有一大股土泥味儿。 “你先休息~”李巍将王筱蒙的身体小心地缓缓放下,垫了垫簟枕,将被子抖了抖,理了理。 “昭晰剑,我能决断什么?”李巍的手抚摸着昭晰剑的剑身,看着月光自语:“今天,你看见了吗?那么多人在看热闹,我已经心烦了,厌倦了去管这些麻烦,为什么我还要去救她?” “叮叮叮……” 昭晰剑的声音清鸣着。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因为老婆婆而去帮那些人,结果那些人把老婆婆逼死了……那时我帮一个老爷爷提东西,那些人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人心这么丑恶,为什么他们要杀死这么多小动物!为什么有那么多贫穷的人!为什么有那么多悲伤!” 李巍的双眼中渐渐有泪水流出。 “嗔……” 一滴泪的滴下在昭晰剑上打起响声。 “为什么那些被父母准备卖的儿童会有那种眼神!为什么他们会哭!为什么这世界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李巍心中痛苦道。 小时候,李巍便见过一些孩子被父母当做货物在贩卖,也见到有一些孩子被父母送到其他人家当童继儿养!他见过太多太多类似的事,他厌倦了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这些,所以他闭上眼睛,但他闭上眼睛便会悲痛! 在那些因贫困而自杀的人的灵堂上,李巍看到了太多无奈和痛苦! 在那破败村落之中,残杀!打骂! 在那封建的却不古老的可笑之中! 在商人的石料厂,李巍看到一些人重利的熏心!一些贫苦人身上皮肉外翻的鞭痕! 这些!!!!!!!!! 他闭上便会看到了人们的残忍,他看到了这些便想改变,但他却无能为力! 因为这!太多太多! 所以李巍痛苦! 所以李巍在那个幻梦之中! ――流连于痛苦与厌倦之际! 第十四章 枫林一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抬起了昭晰剑,不再沉默:“休与伤戚,颠倒诗句,黯然天下,问!谁者可语?” “咻!” 忽然,一支急箭射来! 李巍抽剑一挥,箭便落到了地上。 远处黑影一闪,李巍笑道:“如果你是来杀我的话,那你就走?” “哼!” 那黑影听到了李巍的不屑声,跳到了屋檐上,立于星光之下,抽出了一把清影凝寒的刀。 “黄口小儿,你休要猖狂!” “破月!” 一道刀气扬风而来,使得树枝狂颤! “近影潇湘,人在何处?” 李巍慢慢地说道。一叶不知何时飘起的丝带飞向了那道刀气。 不!那是剑气! 那刀气一遇剑气便消散弥形。之后,剑气慢慢向那黑影人飘去。 黑影人见势头不对,马上回头,向远方遁去了! “呵呵……”王筱蒙掩嘴笑了起来,“这人可真傻!你一句话就把他激了出来,不过你说的话真的太有意思了。” 看着王筱蒙在床上笑着,李巍觉得很快乐。 “你醒了。”李巍说。 “嗯~” “我不愿意他们再来打搅你的平静,所以,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这是逼我吗?”王筱蒙眨了眨眼睛。 李巍甩了甩头:“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说的话你自己思考一下。”王筱蒙又掩嘴笑了起来。 “呃~”李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有点问题,不知所措了起来。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愿意跟你走。”王筱蒙答道。 李巍抱起了王筱蒙,从绮窗里跳了出去。在星光的冷影下,王筱蒙呆在李巍的怀中呆呆地看着李巍。王筱蒙觉得自己像是被这个少年守护了起来,那么踏实! 经过不断的曲折过后,李巍抱着王筱蒙来到了一片枫林地深处,李巍停下了脚步。李巍将王筱蒙放到了一块大石头上躺了下来,然后将夹在胳膊里的从王筱蒙房间里拿来的一张床单叠了几层,找到了一处略平的地方铺了上去。 床单铺在地上,刚好适合一个人躺上去。李巍将王筱蒙从大石上抱了过来,让她平躺在上面,再将床单周围皱褶的地方理平。 “王筱蒙,睡。” 说着,李巍将外衣脱了下来给王筱蒙盖上。 王筱蒙问:“李巍,你不睡吗?” “我不能睡。”李巍回答。 到了半夜,春寒更冷,王筱蒙的身体不断颤抖着。 因为有人怕有人跟踪,加上枫木易湿,烧火时响声极大,所以李巍没打算发火取暖。李巍捏着拳头道:“王筱蒙,你很冷吗?” “嗯~”王筱蒙抓紧了李巍给他披紧的外衣,“李巍,我冷。” 王筱蒙本来身上有伤,再加上初春寒意更甚。也不怪这女生如此,在这一刻,她只需要一个可以给予她安慰的人,仅此而已! 李巍看了看不断颤抖的王筱蒙,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王筱蒙,如果你很冷的话,我抱着你,我从书上看到过……两人抱起,会感到暖和的。” 似乎李巍想解释什么似的,就连这个书的名字,这本书的什么地方讲过这事他也说了出来。 王筱蒙看着这个正在解释的少年,有点茫然,但更多的是那低着头的娇羞。她心中想着,“李巍怎么会这么说?太羞人了~” 李巍见王筱蒙不说话,只是身体越发颤抖得厉害。他看见这女孩的颤抖,心里更加慌了!于是卧倒在了王筱蒙身边,将王筱蒙抱入了怀里。李巍慌忙地将那块紫玉放到了王筱蒙的怀里,其间不小心碰到了几个不该碰到的地方,李巍的心里只是慌张,他的心怦怦地跳,但心中并没什么其他的心理,他只想让王筱蒙不再颤抖。只是王筱蒙因李巍的不小心触碰更加颤抖了起来。 感觉到王筱蒙更加得颤抖,李巍以为王筱蒙很冷。于是李巍更加紧紧地抱着王筱蒙,似乎不忍王筱蒙受到一丝伤害! “王筱蒙,你还冷不冷?”李巍平静地问道,但王筱蒙跟觉得道他的慌张,听得到他那个炙热的心怦怦地跳! 王筱蒙的脸很是羞红,她敢都不敢再看李巍一眼,她蜷曲着身体躺在李巍的怀里,她感觉到好舒服,几乎是要呻吟出来!她的心也怦怦地跳着。 李巍以为王筱蒙还有点冷,将在王筱蒙怀里的紫玉抓在手中,道:“境!” 忽然,一道紫光笼罩了王筱蒙,王筱蒙觉得好暖和,她转过了身去看李巍。 李巍的脸上渐渐狰狞了起来,一丝黑气缭绕在李巍眉间,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眼角也再紧紧皱着。。 “啊!李巍,你怎么了啦?你别吓我好不好?”王筱蒙哭了起来,忘了身上的剧痛揪着李巍的衣服快速地推搡着。 李巍似乎听到了王筱蒙的哭声,眼睛渐渐睁开:“王筱蒙,你怎么了?你不冷了吗?” 看着睁开眼睛的李巍,听到李巍的话,王筱蒙的双手停止了推搡,变作了拳头向李巍的胸前扑打着。然后抱着李巍苦了起来。 “王筱蒙,你怎么打我?”李巍疑惑道。 “就打你,就打你!”王筱蒙带着一点赌气的味道撅着嘴巴继续敲打着李巍。 李巍不再说什么,更加抱紧了王筱蒙。 终于,天亮了。枫树渐出的萌芽含着露水,枫林中的两人还在抱在一起。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枫林的寂静。 “呱……”“嘎……”“啪……” 数十只新归南的鸟儿扑腾出声音飞起。 “李巍……你~!”王筱蒙支吾地说着。 这是李巍困意犹在地皱了皱眼皮,似乎快要睁开:“什么事啊,王筱蒙?” “你……你……”王筱蒙继续支吾着,似乎不敢说出什么。脸颊上的晨起后出现的红润更加晕红,直让人吻一口。 “什么呀?”李巍睁开了眼睛四处望着。 “你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立了起来?”王筱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李巍。 李巍向下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那里立了起来,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王筱蒙听到李巍的话,彻底被打败了,依旧红着脸:“那……把你的腿拿开……你的腿压得……我有点疼了。” “哦~”李巍的眼睛转了转,突然疑惑道:“怎么有点湿湿的感觉?好难受!” 王筱蒙看见李巍疑惑地摇着头,想着和这家伙的这两天他所说的话,看了看这有点单纯的家伙,不觉一句话快速地吐出:“李巍,你梦遗了!” “梦遗?”李巍沉思着,看了看手掌,然后说道:“难道是《黄庭经》的《内景经》曾有记载那个人体九窍津―液?” 王筱蒙只听说过《黄庭经》,她并没有看过,但她已经明白李巍知道的很多,只是不理解而已。于是懵了懵脑袋,反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李巍似乎知道了,有点吃惊,长大了嘴巴:“我看过《金瓶梅》的插图,难道是那个?” 然后李巍看了看自己和王筱蒙的腰下部,点了点头,天真的笑了,肯定道:“王筱蒙,我知道了,是和凝词里出现过的房事遗物。” 王筱蒙彻底被打败了,李巍怎么这么不清楚男女之事的意思,虽然没有偏题,但他居然想到了那么远。王筱蒙终于忍不住笑了,但出于女生的矜持,她只能带着一丝肯定地说道:“也许,你猜到了!” 但有想到李巍看过《金瓶梅》,啐了一口。不过又疑惑的问道:“你真的看过《金瓶梅》的插图?” “嗯,三岁时就看过了,”李巍直接说了出来,好像又记起了些什么,继续说道:“就像我们这样的姿势?” 听到这话,但看到李巍那真是有点单纯无知的表情,王筱蒙倾了倾身体,使自己与李巍有了点距离,然后盯着李巍的眼睛问:“你懂那些吗?” “不懂,”李巍摇了摇头。似乎有点成熟地道:“很多东西,我小时候从书里看到,但没接触过太多……” 说着,似乎记起了某段符合书中所说又接触到的实际,李巍开始揪着头,痛苦着! 王筱蒙看到李巍开始痛苦,不忍心在听下去,赶紧打断道:“李巍,别说了!” “嗯~”李巍应了一声便不再说。 王筱蒙看着李巍,她渐渐知道了,李巍知道很多东西,但却只是知道得很多却有很多知道的却不曾了解接触过,所以他知道的他不懂! “李巍,我感觉好多了。我们走。”王筱蒙梦伸手碰了碰发呆的李巍。 “好的,走了。但是那里黏黏的,不好受!但是这里不是玉谷,不能洗澡!”李巍苦恼着,好像他将遗精当成了身体葬,大概这是他的第一次。 王筱蒙看了看苦恼的李巍,轻啐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解开了李巍的那里,脸红得更加厉害,伸进手将那里擦拭到李巍说不黏了就伸出了手。 “谢谢你,王筱蒙。”李巍爬了起来,又肯定地说道:“一会儿我要找个地方洗澡!” 每个人都可能有洁癖,但是精神上的洁癖并不会所有人都会拥有! 李巍厌弃世人,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而不懂得放开,太过执着于自己的知道而幻想的梦幻又遭遇实际而导致出的痛苦!而这痛苦被极端放大,直至他不能承受,于是他才在玉谷住了七年! 这是一种厌倦,厌倦了世人的丑恶,只知道善良也只期待善良的厌世情节! 第十五章 精神分裂?记忆融合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周围的湖很多,李巍带着王筱蒙来到了一处小湖。 近水烟碧,含察玉色。湖上薄雾寒潦,但水中无疑水温适中。 初春寒浴,本来就是一种极为享受的养生之道。大概是因为紫玉的紫光温润过王筱蒙的身体的缘故,王筱蒙已经可以独自行步了。因此李巍不管王筱蒙,便径直跳到下了水中。 “王筱蒙,你怎么不下来?”李巍问道。 王筱蒙本想先叫李巍去找点食物,好乘他不在之时,在水中沐浴,但李巍这话再加上李巍之前的“单纯”,她只能不禁气极。 见王筱蒙不说话,李巍也不管了,独自在水中享受了起来。 王筱蒙不敢看,因为李巍开始脱衣服了。 “嗒嗒嗒……哒哒哒……” 李巍竟在水中洗起了衣服。 “轰轰轰!!!” “轰轰轰!!!” 极其规律的声音不断在湖中响起,李巍如一头蛟龙在水中翻滚着! “王筱蒙,我洗好了,你该下来了!”李巍在水中穿着衣服,渐渐向岸上走了过来。 一声水蒸腾的声音,李巍的衣服便干了。 她看了看,有点惊奇,但随后想到昨晚的事,也就释然了。王筱蒙知道,在这个世上,不乏高手可以做到这种事。 “李巍,你去找点事物,我有点饿了。” 王筱蒙支开了李巍,便褪下了衣裳,展起了云髻将头发盘起,踮起脚一步一步地轻轻地跳跃向前,慢慢地将身子浸入了湖水之中。 山林静寂,美人沐浴,玉华凝光,扬起丝滑玉带,轻吐珍珠雨滴。云髻上寒气凝绕,佳人嬉戏湖水,用一条雾带抹住眼睛,散着灵动越着朦胧。微张的嘴巴在水里噜着气泡,留出水面的的小小琼鼻一翕一翕,上面还有点露也似的水珠滑动回覆,真个无限娇俏! 李巍来到一处树林,用手从一些树上撕了些树皮。还好是在初春时节,树木已萌芽,可以找到一点嫩的树皮,但为了安全,李巍还是不敢向芽尖逼得太近。李巍知道,离芽尖越近就代表越涩,也越具有毒性。虽然毒性很弱,但吃多了芽尖周围的皮的话,也是会导致死亡的。 李巍只撕了一小点树皮,所以他只好挖土掐了点草根。毕竟是初春时节,树皮不能吃得太多,草根又少。所以李巍只好翻着石头找石苔,偶尔遇见一点蘑菇芽或者一点小虫子,他也尽数收下。 “啊!” 一声尖叫响起! “是王筱蒙!”李巍马上用脚在石头上垫了一下便翻转过身,直接向湖边跑去。 李巍跳入了水中将王筱蒙抱起,因为王筱蒙赤身的关系,李巍很快就发现了王筱蒙左小腿上的一个黑斑。 “黑水蛭!” 李巍马上将床单铺取出,将正在痛苦哼叫着王筱蒙铺到上面,然后直接用嘴对住了那个黑斑,李巍一口将毒液吸出。吸完毒液之后,李巍又跳入了水中。 湖面上沉静了好久,终于,李巍狼狈地破水而出,他手里拿着一只黑水蛭! 李巍将黑水蛭对着自己的手,乘黑水蛭咬他时抽出匕首将黑水蛭毒吮上的一层黏液取下,抹在了王筱蒙的左下腿上那个被咬过的地方。 做完这些之后,李巍笑了笑,便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王筱蒙醒了。 “啊~” 王筱蒙叫了一声,看见自己赤着身躺在床单上。不管周围的一切,便先找到自己的衣裳穿了起来。 王筱蒙穿完衣服之后,才发现李巍倒在身旁。 “李巍,你怎么了?”王筱蒙似乎发现了不对。 “呃啊~”李巍在地上扭动着身躯,不时呻吟着。 当王筱蒙到达李巍身体旁时,李巍突然睁开了眼睛,李巍翻身将王筱蒙压在身下,他的眼睛是青色的! 王筱蒙被这一压弄懵了,正要挣扎,迟疑了一下,她放弃了挣扎! “你们都该死!” “你们都该死!”李巍又重复了一声。 过了一会,王筱蒙感觉李巍除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了别的动作,她便睁开了眼睛。 青色!李巍的眼睛怎么会变成青色!这个想法出现在了王筱蒙的脑海里,把她的脑海惊懵了! “李巍!”王筱蒙叫道。 “谁!睡在喊我?”李巍弯下头,用青色的眼睛看着王筱蒙!似乎疑惑,似乎痛苦。 渐渐地,李巍的眼睛恢复了褐色。 但李巍的眼神由眼睛青色时的矛盾渐渐变为寒冷。 “你是王筱蒙!”李巍一字一句地冷冷地道。 “嗯~”王筱蒙自然地应了一声。 “哼~”李巍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李巍,你怎么了?”王筱蒙慌张地问。 “我没怎么了!”依旧冷冷的语气! “李巍,你怎么了?”王筱蒙又问了一次,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 李巍不再回答,从王筱蒙身上爬了起来,来到了湖边。 “哈哈哈……” “哈哈哈……” 李巍大声地笑了起来:“从今天开始,我啻李七夜再也不是那个啻李七夜了,我的各个性格居然都融合了!” “哈哈哈……” 李巍继续笑着。 “既然融合了,那么,这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啻李七夜。” 李巍大喝一声:“死亡记忆!” 李巍的眼睛渐渐睁开! 一道青光从他眼里射出! “嘭嘭嘭!” 湖面中的水炸起了无数水柱! “李巍,你怎么了!”王筱蒙走到李巍身旁问道。 李巍转过了身,道:“王筱蒙,我们结束了!我是啻李七夜!不是那个李巍!” 王筱蒙听到了这句话,好似撕裂了她的心,大声哭泣道“李巍,你到底怎么了?” “想知道吗?”李巍将双手背在身后,手心正对着王筱蒙:“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李巍,是我精神分裂中的其中一个李巍!” 李巍顿了顿,又冷冷地补道:“满意了吗?” “李巍!”王筱蒙跑过来突然保住了李巍,头偏靠在李巍左背上哭泣着。 “放开!”李巍冷冷地喝道。 王筱蒙更加紧紧的抱住了李巍,说道:“李巍,你是要我死吗?” “为什么?”李巍的双手从背后抽了出来,在身躯两旁无力地垂下。 “不为什么!”王筱蒙苦涩地回答道,似乎想隐瞒曾今不幸的身世。 沉默! 李巍的两手抬了起来,将背后的佳人从背上反扣了下来,转了个身,李巍的眼睛盯着还在哭泣的王筱蒙,说道:“谢谢!” 王筱蒙的身躯颤抖着。 经过了一段时间,王筱蒙停止了哭泣。 她和李巍对目而坐,在鸢鸟鸣金,水润无声的环境中彼此交心! 王筱蒙原来是一位破落家族的小姐,但自幼便在秦淮长大。因为机灵,她被三大名妓之一的柳如是收为丫鬟。李巍遇到她的那天,是因为候世杰和其他人一样,来秦淮听柳如是弹琴。而柳如是为人清高,无人能亲香泽。于是,候世杰就想将主意打到了她这个柳如是的丫鬟身上。毕竟,一个三分像柳如是的人作为一个柳如是的替代品也是不错的。 知道了王筱蒙的身世,李巍只恨自己。 李巍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修习了那禁术,他从中学会了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可以使他忘记自己的记忆。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或许是李巍自小便见多了人情中的丑恶,他不断地忘记自己的记忆,但在他四爷爷的带领下,他总是会接触到这些丑恶,他不愿看到这些,所以他不断地忘掉记忆,又不断地恢复心中那个幻想出的完美世界。于是,在梦幻与现实之间,因为厌弃世间的污秽,他极端痛苦,所以他也极端地逃避着,但现实的残酷让他避无可避!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忘掉,造成了他记忆的混乱。因此,他的精神分裂了!直到今天,因为黑水蛭的毒侵入大脑,他才将记忆融合,才将精神稳定。 “王筱蒙,你不是饿了吗?吃。”李巍指着两人中间的树皮、草根、石苔等“食物”对着王筱蒙说,然后吃了起来。 “啊~你就喊我吃这些?”王筱蒙害怕道。 “我在玉谷几乎都是在吃这些东西,”李巍回答说,“这野水荒山的,又是初春,所以……” “好~”王筱蒙看到李巍还是那样说话,似乎没有因记忆融合而改变,于是壮着胆子道:“怪不得才第一次梦遗?” 李巍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瞪着眼:“不吃,我全吃了!让你饿肚子!” 不过,李巍没有全部吃完。剩下的王筱蒙强忍着吃了点,大概是因为难吃,所以剩下了不少。 两人在这深山之中,不知世事。但在金陵城中,已掀起了惊天骇浪! 金陵城皇宫之内,尸体遍布,流血成河,金戈交鸣,杀声震天! “杀!” “杀!” “杀!” 侯景提着剑来到了萧绎面前,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梁元帝此时是多么可怜。 “胃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奈寒暑……”萧绎坐在龙座上吟唱道。 “哈哈哈……侯景,你知道吗?你坐不稳这个龙座!”萧绎抓住了龙座上的金龙头,“寡人都坐不稳的龙座,你这个连帝王之气都没有的臣子也坐不稳!” 侯景默然不语。 “哼~蔷薇妃,好大的棋子!”萧绎狰狞地笑着,然后站了起来“侯景,你,朕,都只是是棋子!而你,只能成为诸侯!” “哈哈哈……” “哈哈哈……” 萧绎大笑着! “嘭!” 这位才华奇绝的病号皇帝,梁元帝萧绎,在发泄完了之后,撞柱而死! 侯景看着撞柱而死的萧绎,放下了剑,跪伏着恭敬地号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侯景坐到了龙座上,自语道:“陈霸先,就凭你也想称帝!可惜,这世界上没有梁元帝第二!” 第十六章 东方之厌世哲学(泪奔!!!)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此夜无星辰,举国皆哀! 金陵城之郊野,李巍仰头区宇着天空。李巍身旁,王筱蒙安静的睡着。 “紫薇帝星,图貌已成气数,渐渐向周流散去。”李巍低头,伸手拔了根草,眼睛盯着草根,“草木谶诔,变化三坟。看来,九州又要裂了!” 侯景攻破金陵之后,便班师回了楚地,并自称“楚景王”! 陈霸先在侯景退兵之后便拥立萧中智为帝,与王僧辩以太宰承制,暗中把握了梁朝政权。 在萧中智登上皇位后的第三天,王僧辩便被陈霸先借故诛杀了。 第四天,萧中智禅位于陈霸先,并被陈霸先封为江阴王! 第五天,诸侯并起,兵逼金陵,陈霸先在做了一天的皇帝之后便自刎而亡。 似乎是默契一般,诸侯并不欲争夺金陵,皆在陈霸先自刎之后退兵。 诸侯退兵之后,便据土称王。 于是,神州裂为众多诸侯国! 楚地楚景宫中,侯景坐在虎台之上。 一鼋鼍紫袍者跪伏着:“王上,为何?” 侯景抬起手,说道: “陈霸先虽有雄才,但欲过于盛!金陵虽龙气聚集,但是神宝深藏地下。昔年是萧绎才华奇情,才勉强可以凭文理立据天下。只不过才士才情,注定逃不过祸水红颜,可惜了……” 接着侯景站了起来:“陈霸先和我一样,只能做诸侯。而南京建康池金陵,注定是皇帝之位,除太古圣皇圣帝能不受影响之外,只有夏桀、商纣、秦始这三人能驾驭,但这三人只体现出了霸皇之道,皇道尚阙,帝道未宫,更何谈皇帝之道。” 随后,侯景叹了叹气。 鼋鼍紫袍者继续跪在地上问道:“王上,那何谓皇帝之道?” 侯景哈哈大笑,振声说道:“自天地初开,纵观宇宙,有灵、鬼、人、神之道;自龙图现体,龟书成貌以后,有帝、皇、圣之道;然后天地格局成定,圣人谟谶,兴起彝纶鸿教无数,以教化万类。 “及时间鸿渐至今,文明演变,世间便变成了这以禽兽、人类、仙、神、魔、鬼等为主的布局。 “在天地中有道,因做而制《纪》,化三千大道于无形。除诸侯争锋之后,《周礼》分官,譬如各位的身份官位,亦是一种道! “远古见来,寡人只知三皇成皇道,五帝得帝道!至于其他……吾知为臣之道,亦有人修成,但在极位之中,皇帝之道从未有人修成! “至于陈霸先,他命数不够!” 李巍和王筱蒙在深山呆了七天。 李巍见九州星象已成九宫对立之势,便建议王筱蒙和他一起下山。王筱蒙早就吃够了树皮草根,见到李巍这样说,自然满口答应。 层林退去,已不见山极穷高之树! 草木愤华,终于渐见柔条吐绿之姿。 金陵城,风景如故,只是没有了统治的人。 这千古帝王州,为什么让历史兴衰,也许是为了在等待着一个人。 李巍和王筱蒙来到了金陵城,他们在金陵城内的雪香斋吃了点点心,对离开这几天发生的事有了个了解;李巍也弄清楚了一些与金陵城有关的事。 “王筱蒙,我要去金陵学院。你呢?”李巍问道。 王筱蒙不回答,低着头在想着些什么。 李巍看着王筱蒙,心里猜着点有意思的事,见王筱不说话。就拉着王筱蒙的手来到了金陵学院。 李巍想道:“侯景之乱,陈霸先阴谋,这里都没有发生什么?看来这里里也不简单!” “走,王筱蒙!”李巍大声地对着王筱蒙的耳朵说道。 “啊~你!”王筱蒙的耳朵被震懵了,转过头怒目瞪着李巍。 “你什么你~走了!”说着便拉着王筱蒙向学院里走了进去。 李巍带着王筱蒙来到了院长室。 院长室,邋遢老头子东方华依旧在吞着云吐着雾。 李巍指着王筱蒙,介绍道:“院长,她叫王筱蒙,我把她交给你了!” “啊~死老头子,你为什么打我?” 东方华将刚才敲了下李巍头的烟杆抽了回来,教训道:“小子,好的不学,去逛青!” “你怎么知道我去青?”李巍装出疑惑。 东方华不理会李巍,看向了王筱蒙,笑着问:“姑娘,好久没听到柳大家的琴声了,真是想念呐~不知柳大家下次弹琴是什么时候呀?” “啊~柳姐姐,我不清楚啊!”王筱蒙摇了摇头。 “老头,我是找你来帮忙的!”李巍喊道。 “咦~”东方华脸上顿显惊奇,“你小子怎么变性啦?” “老头,我的事你不要管!”李巍冷冷地道。 “什么事?”东方华似乎识趣地说。 李巍回答道:“王筱蒙要在这儿学习,你安排下!” 说完,李巍便不等回答,直接拉着王筱蒙就往外走。 “李巍,你太霸道了!”王筱蒙往后用力将自己的手从李巍的手中挣开了。 李巍看着王筱蒙,有点狰狞地道:“是吗?我霸道!” “哈哈~”李巍向前走了两步笑道。 李巍呆了一下,撇了下头,然后向前慢慢走去。 李巍觉得自己不必解释,低着头,表情严峻。 看到李巍把自己丢在这儿,王筱蒙觉得自己好可怜,她觉得自己好想哭,她好想离开这里。 “既然不理解,又为什么要执着?”李巍站在水边,低着头。 “哈哈~”李巍举起了右手,眼睛盯着手心,又将右手狠狠向后甩下,抬起头厉喝道:“世人不解听,于我何干!” “嘭嘭嘭!” 黑色的气息缠绕着池水,不断翻滚爆炸出水柱。 此刻,无论是在这春日之下,还是在无边的黑夜之中,你只会觉得,李巍就像在暗处的的掌控者一样,阴狠怪戾! “李巍!”一女子声音传来。 “萧婉儿?”李巍诡异地笑着。 萧婉儿来到了李巍身边:“李巍,再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李巍问。 “帮我掌控金陵!”萧婉儿肯定地答道。 “我不想害你!” “为什么?”萧婉儿加大了声音。 “膏腴害骨,繁华毁枝!” “我不懂古文!”萧婉儿条件反射般转过头回答道,但她只看到李巍的后背。 “古老的东方并不封建,只是古老得让人透不过气!人们不懂文章。梁武帝虽然尊儒但更重各方面人才,他如果真的崇佛的话也就不会去山中找陶弘景了。梁元帝萧绎,多病弱体,借花比兴,以文气引导河图。纵观梁朝皇帝及太子,除萧中智外,谁不是才华横溢,集百家精华于一身……” “李巍,你不要讲这些……”萧婉儿似乎听不懂,觉得很心烦。 “哈哈~”李巍大笑,然后继续道:“西方诸雄,重视科学,可自武帝时科学人才便汹涌而出,至今仍连续不断,那时金陵城内人口便超百万!不过,成就最高的还是文化,梁朝皇帝便是凭己身绝世的才华聚集千百文人之气才得以驾驭金陵的!” 李巍怒吼道:“言之文也,天地之心哉!南京建康池金陵,皇帝之地也!萧绎绝代情思,也仅只能借言文来驾驭而已!” “哈哈哈!”李巍大笑了三声,似乎为萧绎鸣不平! “李巍,我只问你帮不帮我成为金陵城的主宰!”萧婉儿不耐烦地冷着说。 李巍向前走了一步,说:“萧婉儿,郁金香虽美,但你没见过郁金香田!” “哦~”萧婉儿似乎不屑李巍似的。 萧婉儿走到了李巍面前。 李巍看着用西方服饰来装饰出漂亮但并不太美丽的萧婉儿说:“草麝香般的郁金香,西方的贫穷国度的摇钱骨朵儿。萧婉儿,如果你想做一个永远沉睡着的公主,在郁金香的包围之中,散发出的迷蒙香会让你如意的!” “李巍,如果我愿意让你当我的王子呢?”萧婉儿拉住李巍的手说。 也许李巍想占萧婉儿的便宜,他没有挣开萧婉儿。 “萧婉儿,我承认你是一个被人们围在中心的西方式公主。” 李巍转过了身,反手抓住萧婉儿的手,看着萧婉儿的眼睛:“金陵,萧绎的金陵是蔷薇花的过国度。萧绎他至死也没有后悔。所以,皇后……” 李巍转了下眼珠,顿了顿:“所以,金陵不是你的郁金香花园!” 说完,李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忽然猛地将萧婉儿抱在怀里,他的眼睛看着脸红的萧婉儿,看了会儿又忽然放开了萧婉儿,退了一步道:“萧婉儿,西方女子丰满。但我只从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西方的服饰下你的身材符合东方的苗条,不错!” 李巍又退了退,左手举起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就如同我刚刚从你手里得到的匕首。” “铛!” 萧婉儿终于醒了过来! 原来,她刚才眼里的媚意和脸上的红晕是以为匕首插进了李巍心脏中而表现出来的得意! 李巍渐渐走远,消失在林隐之中。 萧婉儿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失去了灵魂。 东方并不需要一个西方式的公主,金陵也只是萧绎一个人的蔷薇宫! 东方的古老并不是封建,只有没有底蕴的人才说这是一种封建! 就如同谢安的携妓乱典一样,无人能懂! 大隐的境界也不是风情之下的落寞,而是心灵之中的放荡自然! 这是一种厌世的哲学,只属于东方! 只有东方的文人才能体会的古老,也是东方千古以来最大的悲伤! 无人懂! 这无人理解,也无法说出的极端矛盾,除了东方文人之外无人懂! “东山采薇客,冷月孤心照;世人皆不懂,亦曾伤怀抱。无力蔷薇晚,胃脆骨柔般。才子佳人意,飘渺鸿影去。独做厌世人,南画角鼓吹寒!” 李巍站在萧绎的墓旁,对着江水吟唱着千古文人,吟唱着萧绎,也吟唱着自己。 第十七章 花坞迷津,宫魂蝉怨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莫愁湖边,萧绎墓旁。 李巍不再吟唱,他席地而坐,看着萧绎的墓碑说:“萧绎,有情芍药,无力蔷薇,你更喜欢哪个?” 自然无人回答李巍的话,李巍继续说道:“一春一秋,看来你也是深图明画嘛!不仅靠文气来驾驭金陵,亦靠因果来驾驭金陵。可惜,你没有断绝你的后路;否则,你可以活得更久!” “呵……”李巍站了起来,感叹道:“这天下裂得好啊!” 夜色渐条,归人寂寞。初春织锦,大地还很荒唐! 乱景之中,枯败渐去,草根上湿湿的老衣渐渐化为春泥。 柳眼又续接着谁的媚意?风回小院,庭芜皆绿。 那时李巍种下的木瓜已经长出了嫩藤,渐见情人的柔婉。 前些日才离别的兄弟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李巍的眼前,李巍沉默着等待着眼中的回答。 李巍渐渐闭上了眼睛,慢慢地伏下身子,躺在地上睡着了。 “咦~”,李巍疑惑着,“我怎么回到了莫愁花坞?” 李巍摇了摇头,走到了萧绎墓旁:“萧绎,是你吗?” “看来不是?”李巍转过身对着莫愁湖说道。 李巍看着花坞中被雾气笼罩着偶尔现出身姿的紫薇,似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惊讶道:“这是闹红!” “而今应该是初春时节呀!怎么会有紫薇呢?”李巍低下身看着拒霜紫薇的朦胧,又站起身抬起了头看了看天空,发现月轮若有若现,好似被飘荡的笼罩着的女子,然后猛地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道:“月已迷津!我……我这是在梦中!” 李巍定了定了神,“梦中可以‘灵飙’,那我不是可以梦游了吗?”李巍拍了拍脑袋,向莫愁湖中跳去。 他没有落入水中,他的身躯飘了起来,被莫愁湖紫薇拒霜的雾气的升腾带到了高空中! 他飘在高空中,他看见了金陵城! 渐渐地,李巍向金陵城飘去,好像有一道屏障似的,他的梦魂飞过了那屏障,他来到了一处新世界! 他的身体几乎快和水面接触了! 因为是梦游,李巍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 他的梦魂又渐渐飞到了高空中! 他的眼睛四处打望着,他低下头看了看。 莫愁湖?!李巍心里发懵了! “怎么又是莫愁湖?”李巍想着。 这是一个没有雾气的莫愁湖, 湖里的花坞繁花织锦,月色醉人,天空清亮,湖水深幽。 不再是刚才那个雾气笼罩的莫愁湖了。 李巍向金陵城那里看了去。 “这不是金陵!”李巍心里肯定道。 “这是哪儿?”李巍疑惑着,“这儿怎么也有一座皇宫?” 李巍向皇宫飘去。 这皇宫里,花草埋掩着幽径,杨树已经垂条。几只乌鸦在鎏金檐脚上“呱呱……呱呱……”地叫着。 入目一片败落景象,草木掩盖着幽石好似埋怨着,宫门井栏里,随风透出如鸩鸟叫般的声音,好似想告诉人们里面没有藏着什么似的。 “吱叽!” “吱叽!” 一只蝉叫着,李巍循着蝉叫声飘到了地上。 那只蝉正趴在一株枇杷树上叫着,李巍伸出手去捉它。 “吱叽!” “吱叽!” 蝉又跳到了一株槐树上叫着。 “不对!”正要伸手去捉蝉的李巍突然缩了手! 李巍的眼睛盯着这槐树,“皇宫中是不会出现槐树的!这是‘锁魂’!” “这的的确确是皇宫。”李巍沉思着。 “吱叽!” 蝉跳到了晦暗的叶丛之中,继续“吱叽!……吱叽!”地叫着。 蝉渐渐不叫了,但余音袅袅,清商回韵,环境顿然凄楚! 一女子幽魂从蝉隐藏的叶丛中飘幻而出。 “嗤~” “吼!” 一道紫色龙影从李巍身体中飞腾了出来!挡住了那幽魂对李巍后背的攻击! 那女子一碰到龙吼的声波便化作一缕烟飘散了。 “吼!” “吼!” “吼!” “吼!” “吼!” “吼!” “吼!” “吼!” 又有八条龙影从李巍身体里飞腾而出! 李巍将双手背在背后,眼睛似乎盯着什么,一字一字地吐道:“神蝉尸变,宫商成怨;七夜而哀,冰池晴魇!” “接下来,就是龙池了!” “吼!”李巍张开嘴似乎怒吼道。 “嘭嘭嘭!” 这处宫殿忽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一道道金光从宫殿地下爆射而出,直穿天地! “轰!” 宫殿沉入了地底,烟尘弥漫了整个天际! 渐渐,烟尘散了。 李巍飘在空中,抬头望着星空。 在他脚下,皇宫已经不见,原来的宫殿处已变成了一个长宽皆是万丈的方形巨坑中,黑色的气息在巨坑翻滚纠缠着。 阴风嘶号,月亮变成一轮黑日! 一个巨大的人影从巨坑之中渐渐站了起来! 那人影的眼睛紧闭着,李巍的眼睛也紧闭着,而李巍飘立在了那人影的正胸之前。 李巍渐渐抬起了右手,那人影也随着李巍抬起了似右手的巨大黑影,李巍和人影的动作完全同步! “第六……”人影冷淡地道。 “第七……”李巍亦是冷淡地说着。 他们俩同时将抬起的右手翻转过来,然后将其慢慢往下压,似乎咬着牙:“补命!……” 无声无息,黑色席卷了天地,将他们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院子里,李巍的身体渐渐蜷曲,然后他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从梦中醒来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眼睛也在盯着。 “梦已如弦移破,水沉鱼去,尽在变化之中!”李巍放下了右手。 李巍走到了那木瓜苗面前,扶着木瓜的柔藤:“这似偷接的梦,只有我知道!两个金陵?是不可能的!” 李巍可以肯定,那不是金陵! “闹红,锁魂,月迷津,宫怨,枇杷为门却锁清宫,槐树作骨亦是在比甘棠!”李巍阴冷地笑了,“蝉为尸九变而成,此为神人吊尸于庭树。槐树蝉亦鸣,是在鄙视世人弃俗而登仙。齐妃的怨魂,晋臣的悲郁,还有枇杷的青女子,这一切~” 李巍似乎思量着,顿然一笑,表情比刚才还平淡,已经没有了凝眉苦思,眼睛里似有了精神! “蝉蜕、龙变!不是弃俗登仙!就像是……对!像凤凰涅?!置之死地而后生!” “哈哈!哈哈!……” 李巍种有了点夸张的神情,叹道:“萧绎啊萧绎,你布局虽深画明图,但皇者,也应懂得断绝后路啊~” “咦~” 李巍捏紧了手,“蝉蜕、龙变?弃俗登仙?” “厌世?!”李巍的眉头紧蹙。 “我懂了!我懂了!”李巍天真地像个孩子般从地上跳起了来,站立在地上痴痴地道。 “中书紫微,荒草埋鸦;井梧零乱,幽石委骨!” “春秋衍生之局,井谯鸩羽,死亡中存有生机。以死假借阴阳,逆天暗契玄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啊!” “皇道莫测,帝道曲诡!” “哈哈!哈哈~” 李巍疯狂地笑着! “我懂了!” “我懂了!” …… 李巍好似明悟了什么,疯狂地笑了好久。 当笑声渐歇,李巍抽出了昭晰剑! “圣道轩辕?我虽不得而知,但皇道者除三皇之外,其余尽只是初窥而已! “他们或王或霸,或是诸侯之道假借天子之权力,但本质不变!” “昭晰剑,你懂了吗?”李巍问道。 昭晰剑剑身颤抖着。 “嗤~” 昭晰剑钻入了李巍的右手中! 李巍的右手成掌刀垂下,一滴滴血竟然连续着流下,好似淌了下来! “紫玉,靠你了!”李巍用左手掏出了紫玉握在了手中。 李巍将紫玉压在了右手臂上,喝道:“种魂!” 一道紫光笼罩着李巍的整个右手。 渐渐,紫光消失了,李巍的右手不再流血,好似没有受过伤一般,透着古铜色的饱满! 李巍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条蓝青色的龙。那龙绕着李巍的右手臂上游了几圈之后,便消失不见。 李巍又开始了沉默,但可以看得出他已经渐渐超脱了。他不会再因为心中的虚幻遇见现实而再痛苦了! 虽然李巍无法解释清楚自己超脱了痛苦的原因,虽然这也有点荒唐。 而在东方的厌世哲学之中,文人自己的痛苦往往是因为流连在痛苦与厌倦之际而造成的,只有他们得到精神上的自我超脱他们才能摆脱痛苦! 这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就如同文人因自己不再是自己的“眼中人”而得到自我的超脱一样地矛盾。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李巍已经清醒! 《厌世哲学》卷结束! 第一章 渔翁鼓?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迢溪凝睇,才子佳人便有凭阑之意。 初春风寒景苦。 三更,莫愁湖上,渔船唱着歌声,推荡着的波浪伴着流水的声响传向岸边。 李巍站在松枝之上,极目平湖,一切尽收眼底。 望着这天低吴楚,李巍竟然心起心中无物之感,一种清净,跃然明目! “披霜冲雪戾世心,把酒浊醪醉红尘;孤烟细缕风月看,鲶羹稻?打渔生!” 悠扬的歌声清远,随风冷绕在烟雾之中。 朦胧之际,湖面一小舟,有人撑竿立影,如荡波之一叶,又飘渺在江山之外。 “公退之暇,披绿蓑衣,青枯箬笠江渚上,朝迎彩霞送素月!白发聊狂醒世人,吴寒春夜暗欺人~杯盈架书满,茶泼香被暖。三更唱起,以濯足我缨,鼓?名利尽去,莞尔而笑平生!” 莫愁湖上充满着渔夫的歌声! “嗖!” “嚓咔!” 李巍以脚折断松树一枝,松枝越院墙而去,扑鹿似的向莫愁湖上凌去。 “唪!” 李巍从松枝上闪影而去,他踏上凌波的树枝,如达摩再世般一苇渡江。 不!是凌驭一松枝向渔船驶去! “嗒!” 李巍脚尖将松枝垫入水中,翔空后踏在了渔舟之上。 “醒醉春秋月,壶中之日井中仙!消遣度日如年!”李巍含齿音吐起空萧之吟般唱道。 渔夫用竹竿敲打着渔船,响着“??”的声音! 渔翁用手顶了顶笠子,笑着说:“小伙子,你也懂笠翁对韵之道!” “先生渔樵江渚之上,弃除轩冕之心,松云醉卧,不知几品?”李巍问道。 渔翁放下竹竿,盘腿坐下,似答似问道:“酒清者为圣,酒浊者为贤,壶中日月安闲者几品?” 李巍也盘腿席地而坐,与渔翁对视着双目:“闻仙之道,叶迹空山,斧斤柴薪,煮白石,食玉露琼浆,服从云母,超然于世,羽化登仙!” “作揖玉京招何人?手把芙蓉,三叠琴心,未全无情之心!算不得超然于世!”渔翁将腰间葫芦取下,倒立了葫芦,抖出一滴酒落入半仰的脸上的嘴里,然后渔翁的嘴唇蠕动着。 “流光照影,飘虹于尘,鱼水成文?”李巍轻微的瞥了下头。 渔翁将酒葫芦举在两人头上空,道:“经纬支干,位尊物主,望不切则心不忙。贤圣是非,觉奥即可参微,天道极变,人事纤化,明明即昭昭,昏昏则为朦朦。是故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不必过于执着!” 李巍问道:“圣人避世,贤人遁世?” “岁月养育滋润,根深蒂结,遂本心难易。而于义有不可负者,于心……” 渔翁顿了顿,又反问道“杀一人者罪,杀千万者,何为?” “逐物非易事,造化有潜形,乌有子虚虽不曾怀蒂芥,然千秋万岁,网络恢恢,无人不憔悴!”李巍说。 “傲岸咀嚼,泉石之韵本真心,虽历千万载春秋,顾影仍在!”渔翁解说着。 “先王圣迹,方册布化,彪炳辞义,亦有死生之局!”李巍严肃着道。 渔翁颏唾一声道:“荡荡巍巍,是吾本心!浩然之正气,圣德光辉。圣人陈谟‘得道与人由之,不得道独行其道’。渔翁遁世虚隐逸,东山客避世实韬光。虽奇才夭黄泉,而青史记载,万世可芳!杀千万者为雄,垂钓磐石上即可!” “多谢先生!”李巍站起来向躬身向渔翁拱了拱手,“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圣贤是非,问道本心!,小子受教了!” “哈哈~”渔翁也站了起来,笑道:“而今天下,诸侯据而九州裂。这烟波之上也不会平静啊~” “乱世易典,龟书龙图何时出?”渔翁将手背在背后,叹了叹:“天下百姓又要受苦了……” 李巍上前一步:“先生,自古文人永远不能超脱!我们不执著,虽然看开了,但本心难变,细想还是一样的矛盾。因为我们东方文人心怀天下,所以我们必须承担起守护东方的责任!这是一种千古未变的传承!” “你说的对,这东方这古老的传承啊!”渔翁似有怨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世人愚昧!就如同曹操,文军武伐,最终也难忍世间人的污言秽语!”渔翁厉喝着,“曹操豪雄一生,也只能对天下人说出这‘这天下无人懂我’的悲叹!” “文人千古,谁不悲哀!世人荒唐,自以为是,炫耀不知隐晦!取玉之石争比豪富,不懂藏冰之道,我们文人,传承千古,大多只是他们眼中的‘迂腐’之人!”李巍眼睛充满恨意。 “小友,不怪他们,毕竟这厚重的古老连我们都不能一人承受,跟何况他们。”渔翁疏导着他与李巍的怨气似的。 “的确不怪他们。东方的古老传承,注定我们要保护他们这些人!我们的悲伤无人能懂,就算世人说我们消极,又能如何?”李巍叹了叹道,身上尽是不符于年龄的沧桑。 古老的东方传承,不仅仅是造成东方文人悲伤的缘故。纵看古来英雄,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是对的,英雄间尽然自相残杀,而世人看着也只是认为热闹而已! 这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悲哀! 世人,在对立的两股势力之中,总是认为自己支持的那一方才是对的,分出了己方英雄和他方英雄。 而在这种荒唐的认知中,黄尘老尽了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英雄、文人等,总是在最后才看破! 他们总觉得反不如作一平常人生活得自在些。但是,如果他们不悲哀的话,这东方就没有守护者,只能如同古来英雄一样! 老尽黄尘! “呵呵~”渔翁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道:“见识过西方的贵族吗?” 李巍点了点头,有摇了摇头,他没有回答。 “现在东方有一种情况,有一些人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贵族。看不起贫苦百姓,竟然不学我们东方的古老,反而去进行西方的贵族教育!”渔翁吐着胡子茬骂道。 李巍笑了笑,“他们只适合呆在西方讨饭!” “为什么?”渔翁好似老狐狸一般。 李巍笑了笑道,似乎看着渔翁老狐狸般地笑容,李巍略含深意地说:“东方没有贵族!东方有三种礼仪,但只有少数人全部知道!” “哈哈!哈哈~” 渔翁哈哈大笑,他知道李巍这小子摆了他一道,他似乎凝神固头猜着说:“你小子!说说~” “嘿嘿~”李巍笑着,“他们既然不懂东方的三礼,就必然不能进入东方高层。所以,他们所学的贵族教育只能让他们毛发稍微光鲜点,比较油光可鉴一点。在东方,这种多了,这种特异标新怎能现出特殊。而我们东方文人的古怪就连世人也不懂!而我们东方的军人、汉子那种铁血、豪爽怕他们也会感动,但恐怕承受不住……” 渔翁继续喝着酒,顺便问道:“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啊?” 李巍抢过渔翁手里的酒猛然灌下。 “咳咳!” “咳咳!” 李巍呛了下,笑道:“哈哈!好酒!” 渔翁反应了过来,又将酒葫芦夺回了手中。 李巍抹了抹嘴:“既然在东方没有权力证明他们自认为的优越感,那么他们只能去那普通贵族泛滥的西方了。而他们只接受了气质的培养。而没有太强的能力,只能算作徒有外表,没有实在而已,又不能封爵位享受贵族的生活。所以……只好讨饭了!” “哈哈!”渔翁摔下了笠子,如一农家汉子站了起来,豪爽地道:“你小子嘴巴不毒啊!竟然拐着弯说,而且也没说完,佩服!” “哈哈!” “嘿嘿!” 这一大一小两狐狸就这样在渔船上笑着! 这道理别人不懂,若想知,估计千古文人都会对你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当然这一句不能代表东方,东方文人估计还会这么说“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譬如,“夏虫不可语冰”,如是而已! 东方的古老,修身以为道,没有贵族,若要说有贵族的话,那也是东方式的古老! 而这,注定是悲伤的东方文人才能体现! 不懂三礼,别说自己是东方的贵族! 但在东方文人晦匿的内心中,他们永远不会承认他们是所谓“贵族”!因为倔强世人所谓他们乖戾的性格,加上顽固不变的本心,就算死他们也不会说自己是所谓“贵族”的! 世人不懂他们,而东方文人却又极端想证明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修心养性的自我超脱,又让他们一举一动皆与人不同。 于是,为言语所伤,又更加极端地想证明自己是普通的。 这种执着,放不开! 一来二去,成为了东方文人的悲哀! 成为了“世人皆不懂”的悲叹! 这种倔强,固执到矛盾,是一种晦涩神秘的东方的古老的性格! 既然世人不懂,又何妨! 一种孤独,一种寂寞,况”音实难知,知实难遇“,千古知音!未尝不是一种绝顶,未尝不是一种享受! 而他们也有自己的处世哲学,或是“虽是无为清净,依然要八面玲珑’,或是“圣人韬光”,或是“贤人遁世”,或是渔翁,或是隐士,都将自己超脱在红尘之上,却亦也关心天下大势! 因为,守护!是一种东方责任!是一种古老的东方传承! 晓色渐汲春江,李巍和渔翁在刚才的言语之中宛然而笑已经尽兴。 两人不再欢笑,于是李巍打竿,渔翁鼓?,渔舟向花坞驶去,歌声清扬道: “沧浪水清濯我缨,沧浪水浊濯我足,五湖烟水谁独望?忧民稼穑居庙堂!” 第二章 槛兰泣露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渔船已临花坞。 “先生,就不送了。”李巍对着渔翁拱手道。 “小友,我可不想与你相忘于江湖呐~”渔翁跳上岸拍了拍李巍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巍。”李巍回答。 渔翁点了点头,说道:“老夫朱希真,隐退在莫愁矶。你以后可以去那儿找我。” 李巍渐渐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朱希真看着莫愁湖依旧不变的湖水,叹道:“我这个渔夫,看来也不能长久隐世了。唉~” 莫愁湖澹然水空,四周群山翠微,但不变的依旧是苍茫! “行路难呐!”李巍叹道。 在这迷复的金陵学院的环境之中,李巍身形厝接,连环步覆,以顺风之势飘到了梅园。 “阴阳宫中白玉阶,庭彤井上青瓦晔。雕栏纵曲辉灯明,牙璋横捭辞凤阙。武林旧事郁金酒,建康心情雕锦裘。今人不复古人踪,余恨烟随心飞灭!” 李巍看着这夹杂着历史遗痕的园子,想起昔日金陵旧水层流,古来帝王的青史之梦,亦不过兴废悠悠而已! “杀!” 李巍抬起右手,五指渐趋,捏成了一个拳头。 五指捏成的拳头中射出了五道剑气,剑气在梅园之中纵横着。 “咻!” “咻!” “咻!” 一瓣瓣梅花被飞射到了空中,在空中聚集盘旋,如同一群小小的翠禽围在空中盘舞着。 “什么人!出来!”李巍狠狠地将右手往下摔!急速将身体转了过去! “李巍,是我。”赵梅怯生生的小声地说道。 “赵梅,你怎么来这里啦?”李巍问。 赵梅看着空中盘旋着的梅花惊叹道:“好美!” 李巍突然抱住了赵梅。 “啊~啊!”赵梅小声地叫道。 赵梅开始微微用力挣扎着,一会儿后李巍只感觉到赵梅用手背用力地抵触在他的胸膛上,两人就这样没有动,好似僵持着,但却不具有丝毫硝烟气息。 李巍看着赵梅落下了的眼皮,和但却卷曲向上的睫毛,感觉到很漂亮。李巍盯着赵梅的晶莹皮肤和三颗跃越着的梅痣,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赵梅。 “李巍,你……你放……开我……好吗?”赵梅晶莹的脸庞上带着醉人的夹杂着细水晶点点似泛着光的红晕。 李巍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赵梅。 好似天长地远,芳草枝低透着玉露的晶莹,小径中藏着小虫的吱叽声一般,那么的静寂、美好! “赵梅,李巍,你们在干什么?”白小怜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巍呆住了,不知道是李巍先放开了赵梅,还是赵梅在李巍愣住得时侯条件反射般脱离了李巍的怀抱。 但李巍和赵梅都同时看向白小怜,盯了盯又收回了眼神。三人就这样却都没有说话,造成了很怪异的气氛! “呵呵……”质清从梅树之后走了出来,勉强算是笑的声音咳了几下,打散了这凝结着的尴尬。 “李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小怜开口说。一双眼睛充满着笑意,眼睛似乎是鼓出来的大似的,一个嘴巴好像鼓着似的,十分精怪! “昨天。”李巍回答道。 “昨天!听说你还带回了一个女生?”质清掀挑起眼皮,斜着眼睛道。 白小怜没有说话,侧着的头向李巍那里近了近,依旧笑得是那样精怪! 赵梅蠕着嘴巴,微微低下了头,眼睛快被眼皮压得只剩下可以从睫毛丛中看到的眼瞳,轻微地眨了眨眼皮,竟像是快要哭了一般! 李巍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似乎想反驳却又说不出话! “小怜!”质清看向了白小怜。 “嗯~”白小怜转过头看着质清,终于不再那样精怪了,但眼睛还是鼓着。 “我们都毕业了,你说我们该去哪儿啊?”质清说,还带着一点茫然。 赵梅似乎放开了,走向质清并拉起了质清的手,睁开了眼睛,眼中闪动着光芒:“质清……” 赵梅又转过头看着白小怜,没有说话,但用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白小怜。 李巍沉默着,因为这种事他也插不上手。 三个女生聚在了一起,相互拉着手,彼此换望着。 沉默了一会儿,四人离开了梅园,梅园也回复了那种孤静。 李巍和白小怜三人分开之后,独自走在金陵学院里。 忽然,一声叫喊传来! “李巍!” 李巍知道这是王筱蒙,没有理会,终于有了一点目的似的向前加快着脚步! 王筱蒙站在那里,看着快速行进的李巍,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 “王筱蒙,那不是李巍吗?”在王筱蒙身边的肖莹问道。 王筱蒙憋着泪水没有回答,倔强地咬紧了下唇。 “这个李巍怎么这样啊?真是给脸不要脸!”肖莹在心里想着。 李巍来到了那日与萧婉儿遇到的水边,蹲在石头上用右手漾着流水。 “李巍,你怎么又来这里了?”萧婉儿丝毫不冷却淡淡的语气说道。 “哗!” 李巍从水中抽出了手:“哦~” 李巍摆过头站了起来,道:“那~我走!” 说着李巍向远方走去。 李巍现在什么也不想想,只愿好好地静静! 但是他又能在哪儿找到清净的地方呢? 李巍好似行着尸,走着肉,眼神空洞,透出冷冷的灰暗气息! 李巍现在只想静静,但他找不到清净的地方进行思考。所以,在这热闹的金陵学院中,他逃避着热闹! “如此喧闹的地方?”李巍自嘲式地笑了笑。 李巍终于来到了一处清静之地,或者说是被浓荫遮盖的雪松上面。 略过暗绿色的层层铺盖着的松针叶,李巍看见,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巍到底去哪儿了?”张姬臣、王韬、武鑫三人勾搭着出现在了金陵学院的广场上。 张姬臣将嘴里含着的一根草吐了出来道:“是啊?金陵城没有了昔日的繁华,除了青和这里就再也看不见大的人群了。真无聊!” “真他妈郁闷!” “都快淡出鸟来了!” 王韬、武鑫三人应和道。 “咔咔!” “咔咔!” “咔咔!” 李巍因为激动,手劈着雪松的枝干滑了下来,还打断了这棵雪松很多细弱的枝条。 “张姬臣,王韬,武鑫!”李巍站在雪松下大声地喊道。 “小巍!”三人异口同声喊道。 “你们怎么来了?”李巍疑惑地问道。 张姬臣拍了拍李巍的肩膀,没有说话,他围着李巍转了起来,他的一双眼睛也一直在盯着李巍看。 “看不出来嘛!你小子居然是三阶的高手!”张姬臣惊叹道。 “臣哥,你们来有什么是吗?”李巍继续问道。 张姬臣搓了搓手说:“也没什么。要离开金陵城了,准备留个念想。” “也没什么!小巍。”王韬的手搭到了李巍的肩膀上,“我们三个要去随着各自的父亲了。” 李巍向前走了下,脱离了张姬臣和王韬的压负。 “好了,我懂了!” 李巍背负着双手,靠在了雪松的树干上,不想说什么话。 一奴仆跑了过来,对着武鑫道:“少爷!夫人叫你快点!” 武鑫招了招手,让那奴仆退下了。 “小巍,我们以后再见!”武鑫对着李巍道。 “小巍,我们也该走了!”王韬说道。 李巍走了过去,拍了拍这些兄弟的肩膀,道:“兄弟们,一路顺风!” 说完,李巍转身而去! 王韬、武鑫、张姬臣三人无奈地耸了耸肩,抬了抬手,便向金陵学院外走去。 李巍躺在宿舍院子里的松树上,喝着酒,黯然地道: “尊前有酒,无人共我伤心,不闻离歌一阕,因为只剩下我独自一人……” 天边的月亮依旧朦胧,星痕上没有任何可以闪动的,暗淡的光渐渐变成不见。 李巍摇了摇头:“伤春人复几时回?杨柳清音柔肠细,我的酒量可不好,可不想像萧绎一般胃脆!” 李巍自嘲地笑了笑,举酒痛觞!然后将酒壶狠狠抛飞! “嘭!” 自然是酒壶碎了的声音。 李巍站在庭院中。初春一夜花开,却未许这断肠人可以看摘! 是的,李巍醉了! 一个身有酒毒的人,往往比其他人往往比其他的人更容易醉,却又更不容易醉!这似乎有点矛盾。即使李巍是这样幸运,从小身种酒毒!李巍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醉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巍的情思已经醉了! “北风弦上钓鱼台,繁花开尽惹人乖。最是无聊醒酒人,飘渺松影怅悲哀!” 李巍即此时此景而唱,无人附和,独自冷清! 如同三杯两盏时,一燕子自海上飞来,却不见昔日的相识,只能在缤纷中惨透了寂寞,寒风中对着楚山无限悲哀! 一切心事,自是凭阑最苦;而无边芳草,更在远山之外。 离愁换别绪,更似有凄凉意。水困柔肠萦柳细,未曾折柳的人也只能等不到那边梅花吗? “月阴晴月缺,今夜我李巍付低而吟,看那槛兰泣露,呵~也许,在未来的时候会有燕子双飞。但此刻离情人的更苦怎过得了三更?真想像今天凌晨一样,可是今天已快死去!”李巍默默地想着。 也许,如果李巍向张姬臣、王韬、武鑫折柳而别的话,他还可以期待那方的梅花,留下一点盼望。虽然折柳让人无处不郁,但也总比生死难知的好! 离别,本是遥遥挽合着人的心的思念;但离别当时的没有说破便自咽住的情绪,至此时想来,如同长笛送客――最断人肠! 第三章 看不透红尘的眼睛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这已是初春的芳辰,繁花早是在一夜之间烂漫。 在这本因赏花会欣喜的时候,只有李巍,独自一人凄楚。 行尸走肉不是李巍的代名词,但他一如既往的只有黯然的表情和那双想着事情的眼睛。 这一种独自的沉思或许被人称作一种忧郁。但今朝的杨柳柔意千绦,只能让李巍的全身上下无处不郁! “你在干什么呢?” 一个穿着桃色粉红衣裳的女子出现在李巍面前。那女子腮透雪桃,眼有桃花三瓣衬着眉毛。逸步绝尘,衣袂飘飘轻举;嫩脸含俏,侬情晔晔而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或许是这声音清脆,如听仙乐,重头歌韵,流水调,让李巍恍惚然耳无杂声。 “你不是人类?”李巍问道。 “你怎么知道!”妖精月楚瑶惊讶道。 “你的眼睛告诉了我。”李巍莞尔一笑。 月楚瑶掏出一面钟乳石镜对着自己的容颜,疑惑道:“我的眼睛是你们人类的颜色啊?” 李巍沉默不语。 月楚瑶见李巍的眼神没有注意着她,赌气般却又神秘地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你吗?” “你不必怕我,因为我一个三阶的修士不是你的对手;而我不必怕你~”李巍抬头看了看月楚瑶,笑了笑,“因为我能感觉到你眉头的公干不冲,你没有犯过杀戒。” “不对。”月楚瑶扬起衣袖斜卧在桃枝之上。 月楚瑶飞下了桃枝,眉目含笑似乎有媚意但却只有灵气:“我能看到你的心是喜欢自然的。” “那么,这样的话。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心中的黑暗?”李巍淡淡地道。 “我不知道,你很矛盾。你有一种吸引力,接触你时就像夜将阳光一瞬之间笼罩。但你却又体现出一种空灵的亲近,只是我一认真看你就觉得头停止了思考,好像被凝固了般地不舒服。”月楚瑶皱着眉,好像思考又被凝固了一般。 “你怎么会到这红尘之中来啊?”李巍靠在桃树干上问。 “不知道。”月楚瑶茫然地摇头。 “我的心似乎不平静,但我又只听得到这里的响动。”月楚瑶凝着眉触。 “就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一般!”月楚瑶似乎回味着那感觉。 “那是你梦游了,只不过你是清醒的而已。”李巍随意吐出。 “不对!”月楚瑶猛然低下头,“这不可能是梦游!” “小姐,我再说一遍,你的的确确是梦游了。”李巍将双手放在脑后搭着。 “啊~”月楚瑶微张樱唇,“这~” 月楚瑶很是尴尬,有点不能自言了。 “你这是正常的。” “啊~”李巍点醒了月楚瑶。 月楚瑶撇起头望着李巍。 “伯邑考五弦清音,引来九尾狐狸;周弘让桐瑶脆润,招至倩兰幽魂。 “你这是种空灵的现实梦幻,自然给予的一种献媚发情,这也是你们灵异界的一种特殊‘情劫’。 “文人称这为‘空谷之灵’。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你们要面临堕入红尘的危险。虽然清醒,却也迷惑,总被一种玄幻的东西纠缠着。 “就比如你的眼睛,没有妖异,就算落入尘世也只会纯彻晶莹,也如同现在这么单纯!” 说着,李巍抖了抖肩膀,略含深意地朝着月月楚瑶看了看。 但似乎月楚瑶听得入神,所以李巍瞄了几秒后也只能继续说了。 “就如同一场梦!这样的入梦者会清醒的看着自己入梦。” 李巍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每一个这样的妖精落入红尘,那是一种灾难!” “嘿嘿~”李巍自以为好笑地笑了笑。 但月楚瑶还是认真地入着迷,李巍摊了摊手,抬头看了看月亮,低下了头又只好无奈地继续说着: “毕竟,一个男人承受不住真正楚楚可怜的眼神。而这种入梦者的眼神永远有着灵气晶莹的媚意,而不是那种装出来的故意撒娇。 “一个男人面对着这种能洗尽人内心一切,让人平静的眼瞳,是没有谁能够承受的啊~” 李巍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又似乎感叹着似的自恋着,似乎他自己经历过了一般。 古今文人大多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梦幻。也许,李巍如同他们一样,有了与众不同的沧桑。但这沧桑是那么单纯,何必要说成熟呢? 李巍渐渐陷入了以往典故所塑造的意境之中,安静地思考着那故事带给他的感觉之中,就像他陷入了回忆之中了一般。 清晨桃园,露气寒溢。李巍和月楚瑶身同着一种寂静,却各自有着一种姿态:一人眨着晶莹单纯的眼睛清醒地梦游着,时而迷惑;一人在近乎记忆之中,将故事之中的男主人公想成了自己,似乎已经痴迷。 李巍的眼睛迷茫着,但好似深邃的漩涡黑洞一般,似乎透着一种神秘的吸入感。 李巍不由自主地感叹似的道:“深山来窃听琴曲的妖精,看不透红尘的眼睛!” 这声音如静籁突然结响,又如同松涛突然空声一般,飘渺却无寻! “含齿喈音?” “不是!不可能只有草虫之韵!”李巍摇了摇头 “含齿截音?” “不对!”李巍又疑惑地摇了摇头。 李巍在桃园里无目的地走着,思考着。 “含辞皆音!” “对!”李巍狠狠地点点头,肯定道:“对,是‘含辞皆音’!” 李巍激动了! 他的内心激动着!心怦怦地跳! “东方之至音之道――含辞皆音!” 似空谷传音,如仙乐暂鸣,就好像一道风波洗涤冲击着李巍的骨骼灵魂一般! “好舒服!”李巍想法里这样呻吟着。 “叮!” 一声悠扬的琴声响起。 李巍惊慌地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害怕谁夺去了他珍贵的东西似的。 “不对!耳朵没有感觉!”李巍皱着眉。 李巍似乎找到了答案,向下看的眼睛急速收缩! “这声音是在脑海中响起的!” “我懂了!”李巍脸上充满着笑意,“流连万象之际,响穷视听之区。” 李巍在脑海之中观想着。 一把六尺十三弦琴出现在了李巍的脑海之中。 琴二十六徽,由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珊瑚这七宝镶嵌而成。 渐渐的,七宝珠玉琴徽渐渐变少,二十六个琴徽最终变成了二十一个。二十一个琴徽在琴长上三分减一,三分加一,递相加减。十三根弦也变为了七根。其中两外的弦:一根闪着金黄之光;一根缠绕着无比幽暗的黑日之芒! “三分天下有其二吗?”李巍在脑海里看着那琴徽,“三为二,扬音哀,抑音却乐,举极之心势,定宫商高下之节?” “人文之道在音,”李巍神情肯定着,“那么,又有什么含义呢?” “不!” “人文之始?” “不!” “人文之元~”李巍凝神苦思着。 “人文之元,肇先?” “不!” “人文之元,肇自太极,幽赞神明!”李巍似乎因为想通而高兴。 “不!”李巍内心痛苦地吼道! “神明!那些神?”李巍的脸狰狞着。 “不~!”李巍又缓和了脸色似乎略有领悟道:“神明为自身悟性、神智以及睿哲情思。” 李巍莞尔一笑:“看来我还是有点病于言语啊~” 只不过,李巍的眼神中掺杂着苦涩,似乎又记起了以前的痛苦。 李巍渐渐收起了笑容,莫名其妙地盯着穿着粉红衣裳透着雪桃肌肤的月楚瑶看。一时不觉而福至景池,恍惚若懂恰时到心灵: “经青春而未育,调羽瑟以回情。澹空然之水梦,响越发之北音。逢百鸟之环合,遇妖精于毗翼!” 李巍反复吟咏着,一字一言有清韵,一声一音为虚畅,如同刚才的“含辞皆音”一般。 月楚瑶似乎清醒,似乎迷茫道:“深山来窃听琴曲的妖精,看不透红尘的眼睛!” 月楚瑶好似失了神,她的眼睛看着正在吟咏的李巍。 月楚瑶的眸子炯炯,含着的无限情意,似乎精郎! “矢声!”李巍道。 一声“丁丁然”在李巍脑海中响起。 “子声!”李巍道。 一声“铮铮然”在李巍脑海中响起! 李巍含齿晰辞般吐道! “境!” “意!” “契!” 李巍此时神势,好像超然弃世,如在江山之外! 李巍的一双眼睛,好像对着红尘不屑。 举起了右手,似乎将什么指掌于手中! “梦醒、心摧!” “神明、妄迹!” “五湖烟水!” …… 一时之间,李巍的脑海中闪过了群山,越过了五湖……神思缈邈,厌世情绪围绕心绪;避世心情跃然心上却恍惚而忘,又略现悠然如在江山之外饮茶酌酒,好似夕阳素月尽在肚中一般,了然…… 李巍冷冷地道:“戾世!” 说完之后,李巍的神情开始变得冷静,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李巍看着月楚瑶,勾起了一丝冷笑! “纣王吗?”李巍自嘲道! 李巍对着含着浓情望着自己的月楚瑶道:“你是苏妲己吗?” 月楚瑶茫然地摇了摇头,咬了咬牙,又张了张嘴,终于说道: “深山来窃听琴曲的妖精,看不透红尘的眼睛!” 李巍听月楚瑶这么说,摇了下头,默而不语。 这是月楚瑶的所谓“情劫”。 也许,月楚瑶的一生,会与某个人,如同妲己或九尾狐狸与伯邑考或是纣王一样如同桃树与桃花下的柳蹊结怨不解! 尊敬的各位读者大大,这章我感觉不错,为纣王和九尾狐狸平冤了!!!求收藏!!!求推荐!!!求评价!!!各种求!!! 第四章 神女无心!“神女”无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不寒不暖正是花开时,是非、非是总是离别刻? 艳红总是开尽如雪。柳蹊乱分,只能让人堪损愁绝! 妖精看不透红尘的眼睛,在世间环复的感情之中,迷茫之中带着点点清醒。 如果这是一种情劫的话。那么,月楚瑶永远与谁纠缠不清? 月楚瑶,不知与谁画眉? 如果这种妖精入世的话,应该是祸水红颜。一行一言皆有媚意却无俗气,小俏随意收拾,怪顺眸炯含菁。试问这世间又有那个男人的心胆可以自持得了呢? 月楚瑶还在吟着那句“深山来窃听琴曲的妖精,看不透红尘的眼睛”。 “不好!”李巍暗然惊怆,心中道:“我差点要步上纣王的老路了!” 李巍平静地看着入梦的月楚瑶,尽管他有着文人的情长,但他不想被什么束缚着。所以,他痛苦地清醒了! “神女无心!”李巍大声吟道。 月楚瑶疑惑地抬起了头望着李巍。 “你入梦了!”李巍似乎想要将月楚瑶从梦中点醒! “好奇怪哦~”月楚瑶的眼睛依旧迷茫,撇着头:“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你入了情道!”李巍的语气是带着肯定的,“空灵之心以情为主,但你很难达到空情之境!” 李巍说着,口吻似乎担忧着,也似乎排斥着。 “什么是情?”月楚瑶问道。 “我不知道。”李巍似乎不想回答,随意一句,好像不忍勾起一段回忆一般。 “无心?”月楚瑶疑惑着。 “如同一场深山的雨,打在叶上,落到地下的声音!”李巍又补道:“就像你无拘无束时的那种感觉!” “原来是那样!”月楚瑶眨着灵动的眼睛,小靥深浅着。 月楚瑶想到了自己在深山之中,到处嬉戏。近水溪沐浴清吟,倚青松松涛阵阵。飘渺的声音偶尔传到耳中,好似一种心灵的洗礼。 月楚瑶回忆着那种空灵,已经沉醉。 月楚瑶眼神真诚地望着李巍:“谢谢你!” 李巍莞尔,十足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如同找到了好玩的事物时那般地傻笑着。 忽然,花瓣飞舞,月楚瑶仰起了头,倒弯着身子,两手也逆挽长长地伸展着,似乎在跳舞。 这美景仿佛已定格了人的眼观。等到李巍回过神,月楚瑶已经消失不见。 李巍低着头窃窃自喜地叹道:“她还真是漂亮!” 李巍渐渐向桃园外走去,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美景,竟有点意不自持了,一直嘿嘿地傻笑着。 迷人的詹尼朝着正在发呆的李巍打着招呼道:“李巍,好久不见!” 李巍没有因这问候而出现任何其他的表情,就那样还在傻笑着。 挽着詹尼手臂的萧婉儿将看着李巍的双瞳缩了回来,对着詹尼道:“詹尼,我们走!” 詹尼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了看萧婉儿,张了张嘴而没有说话。,眼睛有点瞪大了,似乎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 詹尼只好回望着发呆的李巍,和萧婉儿挽着手渐渐向远处走去。 “咦~”詹尼惊讶,“怎么又是李巍。他还真是神出鬼没啊~” 萧婉儿看见了李巍,马上就撇过了头,似乎她并不想看见李巍似的。 “李巍,我们怎么又遇到了啊~”詹尼眼睛半眯着,颇有深意地笑道。 “原来是你,詹尼!”李巍总算清醒了,赶紧抬起了头。 “我可是一直直走的啊~”李巍疑惑地摇了摇头,眼神迷茫地说:“我刚才眼睛中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你?” 听到李巍的回答,詹尼不禁莞尔。但她心中突然回想到刚才萧婉儿带着她七拐八拐,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对啊~刚才我叫你时你还在发呆呢?”詹尼调笑着道。 李巍似乎又嘿嘿地笑了,回答道:“我也不清楚。” 萧婉儿没有说话,眼睛淡淡地看着李巍。不过,眼神中夹杂着点点不屑。 “呵~”詹尼找不到话来说了,只能笑了笑。她的眼睛盯着李巍,似乎有点羞恼李巍说出这种难以回答的话一般,又好像想喊李巍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的确看见你了。”李巍推翻了前面自己说过的话,更进一步把语气加重。 有些女生总是期待缘份,就如同詹尼一样对着李巍一般的疑惑茫然却又好奇着。 似乎李巍成了唯一的主角,詹尼的眼睛望着李巍,似乎期待着李巍的下一句话。 “詹尼,你准备毕业了吗?”李巍问道。 詹尼耸了耸肩膀回答说:“还是准阶位。” 李巍将双臂抱起,瞄了一眼詹尼,没有说话。 詹尼继续笑着说道:“哪像你啊~” “你四阶了吗?”詹尼问道,颈子也向前伸了伸。 “看!”李巍回答道。似乎疑惑,但不可忽视的还是透着的那种隐晦却的的确确可以让人感受到的自负! 不过,这自负之中也隐晦着一种极致的愤怒。如同一个君王,在黑暗之中操纵对手的死亡时的残酷冷笑! “四阶?”一个彪形男子环抱着双手出现在了李巍身后,嘴角挂满了笑容,眼睛看似有点精明。 “小子!”那男子有点精怪的声音又响了响。 李巍回头看了看这人,就不再注意了。 不是李巍能容忍这种人的言语,而是李巍认为和这种人说话只能降低自己的格操,惹得他人笑话。 李巍突然托出了一丝笑意,眼睛中好像多出了什么似的。 用平常话说,看见这彪形男子,是个人都想打他一下!因为他长得一副天生讨打像。 这男子的眼神一直盯在萧婉儿和詹尼身上,似乎他对萧婉儿和詹尼有点意思。李巍看了看,笑了笑。 李巍觉得,这种天生讨打像的男生的确会受到一些没有太深内涵的女子的独特对待,或许一些寂寞的女子的另眼相加。 但对于李巍这种永远想当男孩却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特征的或者其他已经成熟的男子来说,看到这种人时就想抽他一顿。 但是,李巍不想动手,也不会动手。 在李巍的内心中,除了那和文人一般的梦幻,还有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自言自语之外,还有一种喜欢寻求刺激的**比较强烈,也比较突出。 只不过,李巍的一言一行都会散发着一种压迫。也可以说,他喜欢和高质量的对手交手。 现在,也许是李巍无聊了,或许是被月楚瑶的突然离去搞郁闷了。所以,看着这讨打像的男子,只好无奈地找点乐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萧婉儿开口向那男子问道。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李巍突然笑着打岔道,只不过那语气很冷,很严肃! 萧婉儿怒目对着李巍咬牙切齿:“要你管!” 那男子就这样被晾在一边了。 看着萧婉儿雌老虎发威了,李巍只好悻悻然的好似怕了般转过身去偷偷地得意的笑了笑。 萧婉儿似乎还在气头上,完全没有了淑女气质。 那男子精光一闪,知道机会来了,上前一步说:“你好,我叫龙彪!” 萧婉儿听到龙彪的回答,嘴边笑了笑,又看了看龙彪,凝起眼神道:“你好,我叫萧婉儿,以后请多指教。” “詹尼,我们走!”萧婉儿对着龙彪笑了笑,然后挽着詹尼的手就走了。 李巍看着远去的萧婉儿和詹尼,笑了笑,准备向朝反方走去。 “慢着,小子!”龙彪上前拦住了李巍。 李巍冷冷地看着龙彪,没有杀机,只有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胸口。 “四阶?”龙彪吊儿郎当地撅着头,似乎还想露出右肩似的,撇着嘴露出满脸的猥琐般地不屑:“就连金陵学院的绝世天才白小怜都才二阶,就凭你,也是高手?”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李巍淡淡地道,然后李巍绕过了龙彪,继续向前走着。 “嘿嘿~小子!”龙彪故意耸起了右肩,脑袋也夸张的快要歪靠在右肩上了,“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龙彪跨出了一个马步,屏着鼻子,大呼道:“一阶!斗黄气!” 一道黄色的斗气出现在龙彪合着的两掌内。 龙彪呼出了气后马上举起合着的双掌向李巍劈去! “西方斗气,还不配雕虫!”李巍冷笑道,避也没避。 “嘿嘿~小友,说得妙啊~”金陵学院副院长西门冲那老头挡在了李巍面前。然后转过头看着李巍,随手一弹便将龙翔掀飞了。 西门冲转过身子看着李巍,似乎见到了绝世美女一般嘿嘿地询问道:“小友,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 “我见过你!”李巍肯定地道。 “哦~”老头摸了摸胡子,“可我没有见到过你啊~” 李巍上前勾着老头的肩膀,对着老头的耳朵说了些话。 “气煞老夫也!”老头如怒目金刚一样,近乎睚眦欲裂,吼道:“东方华!啊啊啊~” 看着老头咬着牙怒吼,李巍打断道:“老先生,多谢相救!” 老头听到李巍的话,嚓了下胡子道:“小友,不用谢!老夫本来就瞧不起那西方斗气,他娘的尽只会暗算!” “啊~呸!”老头吐了口唾沫,恨恨道:“他们连雕虫都算不上!” “为何?”李巍静下语气恭敬地问道。 “老夫虽鲁莽,但也不是匹夫!老夫入书途虽晚,但也算得上是寻章摘句的老雕虫了!”西门冲说着,看了看李巍,“不过,和小友你的文人气质比起来,我可差远了!” 李巍知道西门冲这老头看出了自己的文气,只不过是有点看不清罢了。 李巍向西门冲拱了拱手道:“不知莫愁矶的朱希真先生是先生何人?” 西门冲崇敬地道:“那是我师兄!” 第五章 一种肠断水风凉!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和老头子副院长西门冲讨论了很久。 两人直情寄傲,各写高洁。处性风流,将己身妄迹之放浪形骸交织,如对知音吞吐! 人之相识相知之止境至境,大抵也不过若此! “小友,夫惟一世修兵,本在乎本心!处性无所自立,有岁月根深蒂润之,不必消极应世,而苦于自己!”西门冲迎风而狂啸着,“当持节背水一战,同曹孟德一般瓴旄相商,羽祓出心!” “男儿!到死心如铁。一片关山月,蓬蒿露白骨,黄云万里埋云阙!” “哈哈哈!~”李巍连笑三声,又道:“无情雪山,古来流波九道,独九幽之地黯然魂销!” “奇才寻死,鬼才蔑世。自我愚弄、身陷囹圄之中?为自己眼中之人?!”李巍字节铿锵,似有身世之感,亦是为古今文人之极大悲哀的感触发泄! “太阿大梁城,风霜鼓月。白发悲翁死,千古一奇绝!”李巍不符年龄的凄怆吟咏,志明惟而深远! 本是多情少年,当足风流之态。却未老心衰!纵奇情四溢,也只能如此抑郁出如今渐老之病! 古今文人的悲哀啊!世人难懂!李巍竟然纵涕流泗,脸上尽是伤心之态,已达不能自持之地步! 如果一个少年说出这些话,谁还认为他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少年?如果这样的一个少年突然天真,又会让他的长辈情何以堪?! 极端的矛盾复杂地交织着,而他更是世人难以理解的清醒着!而就是因为这太过清醒的缘故,他永远无法真正领悟“难得糊涂”的境意。 因为看得太清,所以越想逃避!加上偶尔的自我催眠,当看清了自己身是自己眼睛之人时,得不到超脱的愤怒压抑着他的内心,自虐式的仇恨溢满着他的内心! 这种极端的优秀!根本不会嫉妒任何人! 李巍回想着他四爷爷啻李药胤对他说过的话…… 是的!李巍从小就表现得太过优秀,优秀到像个妖孽,而不是一个孩子! 如果是一个天才的话?李巍会嫉妒!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独一无二地一往如前,执着着本心,本能的霸道着! 一个不会嫉妒的孩子,要背负多大的责任!要有多孤独的内心! 是的!他不会嫉妒,他只是极端地霸道着,像一个精神世界里的独行侠!他也是在现实世界中逃避着亲近自己的人的可怜人! 因为习惯了!习惯到深深地自责自己,仇恨自己!他霸道着,无意识地霸占着人们的心思,贪婪地吸食着人们的情感! 他是一个不会嫉妒的怪物! 他只是深深地自责着!他恨自己的霸道! 李巍泛着枯红的的泪光苦笑着!有点恣意的疯狂发泄着! 西门冲看着伤心地李巍,不经意间也老泪纵横!西门冲深深地佩服着李巍。西门冲觉得自己才第一天接触到东方的古老,理解到东方文化的深意! 是的。西门冲知道自己理解错了! 西门中第一天认识到,东方从来不缺少绝世奇才!但是,不会嫉妒的绝世奇才他没见到过!而且,不会嫉妒的人永远不会是绝世奇才!因为他们,自以为是!怎会像李巍这样! 西门冲渐渐不能自拔,泪眼更加模糊,“他还是个孩子啊~自我的深深自责,那种身不由己又无比清醒的痛苦!他到底背负了多少责任!……” 西门冲抱着李巍,拍着李巍的背道:“孩子,好好哭,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李巍胆怯地突然离开了西门冲的怀抱,有点黯然,装着无所谓道:“老头,没事。” 西门冲看着强颜的李巍,心里更加抽搐:“这孩子忍过了多少委屈,他大概从来没有解释过。或许,他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呆着。也许,那无边的孤独不是寂寞,是他唯一的快乐!” 西门冲眼睛干红,带着慈祥的目光看着李巍。西门冲真的很想带给李巍安慰,但是他不能! 因为,李巍永远都不会给他机会!因为,李巍已经习惯了独自思考! 李巍谢绝了西门冲的邀请,独自一人在金陵学院里低着头,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 “李巍!” 王筱蒙突然出现在了李巍的眼前。 李巍心中猛地一惊,似乎没听见似的,但转身就要跑! 李巍迟疑了下,最终狠下心,直接喊出: “横塘无路!” 李巍第一次毫不隐藏地施展着东方武学,步伐左右欹身,恍惚将几道残留的身形合为了一体,瞬间便消失在了王筱蒙的眼前。 是的!李巍在逃避着! 因为李巍不愿意辜负任何人!所以,他宁愿逃避! 王筱蒙看着急速消失的李巍,上颚咬着下嘴唇,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王筱蒙的右手的拳头紧紧地捏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李巍消失的方向。 “横塘无路!” …… 李巍惊慌失措地在停下之后,又回头望了望,然后又猛地施展着“横塘无路!” “晃!” 李巍一拳打在一颗桃花树上。 桃花被震落,变成了一场淘气、浪漫、迷人的桃花雨。李巍看到这,不禁含泪莞尔而笑。但很快李巍就开始悔恨的咬着牙,摇着头,最终将头靠在了撑在桃树躯干上的右手背上,一滴眼泪顺着李巍的右眼慢慢滑下。 李巍朝天仰起了头,双手下撑,张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发泄什么,却没有响出丝毫声音。 李巍渐渐恢复身形,眼睛冷冷地看着落下的桃花雪。他的右手突然成爪状。 “啪咔!” 李巍一爪从桃树的躯干上撕下了一块带有粗糙文理的木块。然后将其举到空中,他低着头。 “咔咔!” “嘭!” 木块被李巍捏的粉碎! 莫愁湖边,桃花疆岸,杨柳以水风?。 李巍近乎抱着头静静地坐在石凳上。 莫愁湖的烟水平,独自凄凉人不恨? 这对于李巍――只能说不可能! 李巍的眼睛无神了,虚无地低着头看着水湾里嬉戏的几条虾米大的小鱼,但嘴角边带着天真的傻笑。 李巍傻傻地笑着,好像想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自己――“就是不说话”似的! 王筱蒙眼神落寞地摇晃着,眼睛了没有了神采。脸色苍白,似乎不想言笑;独自凄凉,只剩下一种伤心的愁绝! 王筱蒙的鬓发微乱,单薄的衣裳。瑟瑟地颤抖着身体,似乎哭泣着。 “李巍,你到底怎么了?”王筱蒙微弱的气息说着。 “好凉!”王筱蒙抬起头看见了莫愁湖。 “莫愁湖?”王筱蒙迷茫地撇了一下头。 凉风袭着人的衣裳。 王筱蒙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莫愁湖,她的身体渐渐浸入了水中。 “王筱蒙!”肖莹惊惧地叫着。 “嘭!” 肖莹跳入了莫愁湖,疯狂地挣扎着浪花。 “轰轰轰!” 李巍听到了响动,抬起头,冷冷地斜视着。 “王筱蒙?”李巍有点疑惑了。 李巍揪着头发,好像回忆着什么,痛苦地哼了哼。 “王筱蒙?”李巍静了下来,似乎品味着什么美好似地笑了。 “不!” 李巍顿然惊醒。 “嘭!” 一声巨大的水响响起了滔天巨浪! “轰轰轰!” “轰轰轰!” 李巍疯狂地对着湖水又拍又打又推。 忽然,李巍停了下来。 湖水也因此静了下来! 李巍的眼神变得冰冷,变得黑暗! 一声野兽似的吼声从李巍身体内爆发而出! “吼!” 一眨眼!李巍抱起了王筱蒙,揪着肖莹的衣领出现在了莫愁湖岸边。 “啪啪啪!” 肖莹挣扎着,眼瞳翻白。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领往上拉着,另一只手无规律地急速的用力拍打着李巍的腿。 李巍好似有了一点感觉,歪下头看了看肖莹,松开了右手! “咳~咳~!” “咳咳!” 肖莹双手护着喉咙干呕了几下。 李巍将王筱蒙放躺在了石椅上,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王筱蒙盖上。 王筱蒙无神地看着李巍的脸,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但李巍做完这些之后,眼神依旧冷着。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肖莹恢复了平静,又慌张地寻找着王筱蒙的身影。 肖莹走到了石椅前看着王筱蒙,缄默无言,似乎同情着。 “呜~” 王筱蒙抱着肖莹哭了起来。 李巍站在山巅,眼神注视着莫愁湖边的两人。 王筱蒙的哭声不再那样凄绝了,渐渐变成了呜咽。 莫愁湖上透着冷气,莫愁湖岸边的烟柳青荫也偏碍着荡来的波纹,将波纹咬成了水枝内的繁密浮刻。桃花的落水轻蘸,周旋着无方向地入了水。花瓣上有一层流水流溢,但花瓣却还时而漂在水面上。 王筱蒙的站了起来,两颊的时而耸动表示她还带着痛哭后的哭腔。 她看着莫愁湖的烟水,眼里凄楚,好似宫商的韵那般幽咽着。 寒缈的雾气告诉了王筱蒙莫愁湖水的冷,吹袭的凉风使得单薄翠袖的她瑟瑟发抖。她看着怀中抱着的李巍的衣服,泪水更加溢出。 王筱蒙静静的眼睛已经哭红,不再流出泪水。但她作为女子的情长,柔肠已如杨柳寸断! 莫愁湖边,一种肠断水风凉! 第六章 金陵认主!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没有了皇帝,天下裂为了诸侯。 野草显示了古老,奢华表现出金陵已不再是那文气纵横的千古帝王州! 无论多么繁华的地方,若果没有了文人的气质,那便就算是金陵也会失去帝王风采! 金陵城中,权门贵戚的府邸已变成了商人豪富的庭院,甚至那些所谓不出世的武林世家也来插一脚,将某些风水幽土据为己有! 最可笑的是,一座西方教堂正在金陵城中兴起! 紫金山上,香积寺中,萧婉儿虔诚地向一位天竺僧人捧上了一捆白色的郁金香。 也许是受到萧家皇室的影响,或许是她对郁金香的痴迷。萧婉儿屏住了呼吸,紧闭着嘴巴,眼睛却鼓着,表情有点勉强,似乎严肃着。 金陵城中,保罗教堂内金碧辉煌,景蓝色的穹顶撑起了一片阔大的视野。光明神神像泛着光彩,接受着人们的信仰。 萧婉儿怀抱着黄色郁金香,双手画着十字,闭上了的眼睛下的琼鼻微微翕着,嘴里默语着祈祷词。 “我主!”圣义台上,一位头上戴着一个尖顶的金帽子的主教吟唱道。 “我主!” 主教身旁的戴着黑色圆帽子的神父们跟着附和着。 那主教又用着一种严肃的口吻高声吟唱着: “我主降下了无上的圣水,洗尽了你们的灵魂,把它们献在了主的面前!” 一道金光闪耀,教堂里人们感受到了无比舒服的温暖。 这一刻,正如这尖顶金帽子主教所说,教堂内的人洗尽了灵魂,他们闭着眼睛的面庞上也透着庄严! 如果一种虔诚的痴迷,或者迷信一种精神寄托也可以称作一种庄严的话。那么萧婉儿作为一位东方公主为何穿着西方的服饰? 原因很简单,为了浮华的美,遮羞般的装饰外表。 金陵城似乎比以前更加繁华,日日尽可见七香豪车穿梭,驷匹扬鞭,行人去迟。 铜驼巷陌,枇杷门巷,秦淮人喧嘈杂。 繁英交厝,柳枝无恙,秦淮河中戏鼓弹唱。 人来人往,留住绾袖的青舞女也是红颜。媚意争持,把舞蹁跹,巧笑总是无边。 “哟呵~东方院长,您可有好久没来了……”一个脸上涂满了脂粉的老鸨谄笑着。 东方华撇了眼老鸨,示意老鸨小声点。 这时,一道清韵歌喉忽然传来: “风影花重,蝶上弄眉,貌画生容。 草薇扶露,翠华摇步,两片云羞相?。 珠唇绛缨讥讽,眸子含察精炯,顾盼两纸金杯。 半妆脸,气煞情浓。似曾旧日时节,柔水偏弱流虹。” 柳如是一曲琴毕,东方华便回头,不再留首。 金陵学院外,西门冲指尖射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拦住了东方华。 东方华扬袖一挥,冷冷地喝道:“西门冲,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 西门冲可不管东方华的解释。抬手便是一掌,掀起了一股飓风。 东方华见西门冲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一道金色剑气贯空而降。 “嘭嘭嘭!” “嘭嘭嘭!” 两人剑气交织,大战几百回合也未见孰强孰弱。 东方华怒吼道:“西门冲!难道你想要把金陵学院毁了吗?” 西门冲怔了怔,反驳道:“东方华,你休要逼我!” “哼!”东方华扬长而去。 “这就是所谓的九五至尊之位吗?” 李巍坐在了金陵皇宫的龙椅上,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萧绎,你以文人气质掌控金陵。那么,我就要彻底掌控天下!”李巍近乎狰狞着。 “不。我不需要掌控天下。”李巍有点阴沉地笑了。 李巍的右手抬起,手指有无间地摩擦着。 “昔日秦王划取三秦,指瑕术数,博取龙图!依旧不成皇道!难道我要与他一样吗?” “不不不!”李巍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 “我应该造出一条道来。”李巍肯定道。 李巍又摇了摇头:“纵览古今典籍,道为道者无法脱离其道……” “轰!” 李巍脸色一变,右手一拳透出杀机,将大殿内的一根砥柱从中轰断。 “哈哈~”李巍又笑了笑,“我又犯了那个毛病了,看来有些事还是不能看得太清,只需肯定自己的想法即可。” “也对,”李巍躺在了龙椅上,“如果我在这样矛盾的话,恐怕我不会把自己杀了,只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我是不是很傻?”李巍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道。 “对,我很傻!”李巍肯定地对自己回答道。 “每个事物都存在着多面,我何必老是在是是非非,非是是非之间矛盾,同时分得很清却又混为一团然后又苦于分不开呢?”李巍疑惑。 “我这样的将事物看得简单却又复杂,真的好矛盾!头好痛!”李巍抱着头痛苦着。 “这是一种精神自虐?”李巍揪着头发似乎想肯定道。 “对啊!”李巍惊喜道:“古今文人不就是往返于虚幻和现实之间,流连于痛苦和厌倦之际的吗!” “对!”李巍大声叫了出来,“痛苦并快乐着!矛盾到已经超脱又无法超脱,看清又似乎迷茫……” “对!就是矛盾!”李巍语气肯定地道。 李巍的眼神开始有了一种特殊的神采! “萧绎掌控金陵而统一天下!不是靠文气,而是靠皇帝之道!” “对!东方的文化隐含着皇帝之道!” “修炼皇道,必须先霸道而天下诚服则成皇道,是统治。帝道仁慈,必须先担负巨大的责任,而后完成功绩则成帝道,是开创希望!” “作为帝王,要隐藏实力!” “哈哈~” “古今皇帝皆虚名啊!” “自欺欺人啊~” “古今王、侯、将、相等,自周以后大多只是身份而已,根本没有多少人修炼成功!更枉论皇帝?” “帝王,的确要隐藏实力!但皇帝之道,就如同文人之道一般矛盾至极!不是他要隐藏实力,而是他和一般人根本不同!他越表现出他的实力,只会让他的实力越强!” “对,越战越强!” 李巍近乎疯狂地叫着。 李巍平静下了激动的内心,准备好好推衍皇帝之道。 “皇帝之道,即文人之道。” “不~,不对!”李巍的眉头凝蹙着,“皇帝之道不是文人之道,文人之道也不是皇帝之道。” “皇帝之道以文人之道的矛盾到近乎自我迷失却又同时清醒时那种自以为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纠结在一起时产生的精神压力和近乎精神般地自虐来磨练本心!” 李巍转过头,继续思考着:“还有那文人陷入迷失时产生顿悟而得到自我境界的超脱,然后又立即因矛盾又陷入自我精神过敏的麻木,习以为常的孤独痛苦!” “原来如此!”李巍似有所悟,“天才大多使人信服,但他们是靠天才的领悟力。而皇帝者,大智若愚也!不需要没有基础的快速发展,只需要慢慢积累能力,时至心融便会顿悟!” 李巍的语气肯定道:“对!顿悟!” “东方文人不可能谁都是天才,有一些文人虽反应迟钝但同样文气超然。他们观山川、鸟木、虫鱼、禽兽等之所以往往有得。不仅是知识的渊博,更是因为厚积薄发,那种自我矛盾中的超脱,那就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顿悟啊! “就算一个普通人,多经历生活,他也会对生活有一定的感悟啊!如果他遭到某种刺激,很可能他还会把某些事物看得很清。并且,如果他陷入了思考,必定会与以前有所不同的领悟!” “刺激?”李巍怔了怔,立即激动地道:“对,刺激!” “顿悟就是刺激,皇帝之道需要的是顿悟,需要的是文人之道的那种无法超脱所带来的矛盾痛苦却又乐观向往而悠而自信刺激!那是一种疯狂!就如同我当初在玉谷…… “痛苦矛盾却又清醒乐观,自卑自负却又自信,这是一种极端啊!我居然自以为自己在两个极端之间,没想到我也因世人而扭曲了自己的性格。 “但是,我却更加极端。我身上本来就同时存在着多对两个互相矛盾的极端。既矛盾又和谐……” “咦~”李巍的眉毛轻挑。 “抑扬随时,变通适会!”李巍镇定地肯定道。 “极端之中的修炼,穷极一生之理,需要不断地突破!极将更极!” “极将更极!”李巍重复道。 “既要内心昏暗,又要保持乐观积极!在这之间,稍不有慎就会迷失……” “而精神的迷失更加难以回头,如果没有坚韧的毅力,没有渊博的知识。” “不,不需要渊博的知识。那只是对于文人!譬如将军,他需要意志便可!” “看来我也绝对了。矛盾啊矛盾~”李巍笑着。 “皇帝之道,是天下道,是虚无道,是矛盾道,更是自己!” “一个人要做自己,必须霸道,自私,自负……,根本就没有绝对自由的状态。如果自由了,反而更像死亡。而死亡,你如何摆脱。生又何妨,死又何妨,皆是虚妄,也是实在!” 李巍闭上了眼睛,笑道:“不知哪位西方帝王一统疆土是说过‘我在一夜之间洗尽了罪恶的灵魂,却又身陷战火’,看来如果不是为了红颜的话,估计也是他矛盾到无聊的自我嘲笑!” “红尘炼心曲!” 李巍站了起来,无数道气流在他周围盘旋,如同万龙朝圣一般! 李巍凛然喝道: “我,就是皇帝!” 李巍洪大的声音在大殿里回想着。 “吼~” 金陵城开始了摇晃,一道玄青杂黄的龙形光团从金陵城地底费了出来,盘旋在金陵城上空之中。 龙形笼罩了整个金陵,龙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条玄青杂黄的东方巨龙,头角峥嵘,控云媒雨,自负高傲霸气。 巨龙龙爪凌厉着寒光,龙眸含着莫名的笑意,还有一点懒,居然将一条腿扎在石头山上撅着。 李巍抬头望着巨龙,用手指着说:“你可别来找我。” 可是那巨龙不听,仰天吼了一声,径直飞向金陵城皇宫,窜进了李巍体内。 第七章 需要补命的“宗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渐渐醒来。看着破败的大殿,李巍只能苦笑。 李巍不喜欢责任,可是他却不得不背负责任,也不由自主地负起了责任。这如同是他的精神自虐一样,就算痛苦也要进行思考。因为只有思考,他才能得到一定的超脱;只有责任,才能让他不去自杀! 极端复杂的思想下,李巍想得很多。 李巍摇了摇头:“回想起我的身世,还真是只能让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算了,既然领悟了,何必还那么混乱呢。” “我要快刀斩去乱麻!”李巍肯定道。 因为不愿意清醒而陷入混乱之中的李巍终于在这一刻清醒了眉目。但是,对于修炼着文人之道的李巍来说,文人那种腹藏大智而深思熟虑的性格是无以改变的。 “宗族?”李巍冷笑着。 李巍旋即仰头冷厉道:“在宗族面前,一切都是陪葬品!那些家族,只不过是一群只会延续香火的追名逐利的人而已。在几个继承人中选出一个最佳的继承人来继承家族,可笑!” 李巍渐渐陷入了回忆。 迷之中,一座由青石围砌成台基的六层高的耸然特立。正面的梁契上的雕刻着三个大字――“尊礼天”!这三个大字的笔迹伐性吐气,游彩神离,似龙飞凤舞般流畅,却又如同老龟拖壳般沉重迟滞,显示着东方神秘的古老,杂取出厚重的蒙蒙气息。 “夜儿,跪下!”啻李尊礼对着李巍说道。 李巍应声跪在了一座墓碑之前,看着那几个不愿意被人提起的悲哀――啻李六道之衣冠代袍! “夜儿,向你的第六远祖磕七个响头!” “咚!” “咚!” …… 当李巍磕完七个响头之后,啻李尊礼严肃地说道:“夜儿,看过《啻李》了吗?” “大爷爷,夜儿已经将家族族谱看完了。”李巍恭敬地答道。 “夜儿。从今天开始,你就跪在第六远祖碑前,直到你将我啻李一族真正的族谱看完!” 说罢,啻李尊礼庄重地跪伏在了墓前。然后用手将托着墓碑的癞头鼋的龟甲掀开,嘴角吟诵地古老的祭辞! “哐当!” 龟甲渐渐卸下,墓碑下出现了一块方形石块。石块卡在墓碑和癞头鼋的腹中的方形祭台之间。 方形石块上雕刻着很多龙形图腾,但石块并没有出现一条完整的龙形雕刻,都只是龙的一部分,甚至连一些龙形之上是坑洼处处,破损痕迹纵横,这些痕迹就如同伤痕一般彰显着沧桑,更在沧桑中带着这古老的岁月来说明这族谱的久远。 啻李尊礼从龟甲之中抽出了这个雕刻着龙纹的方形石块,沉吟了片刻祭辞后,啻李尊礼将方形石块捧在了双手之上。 “夜儿,这便是我啻李一族的真正族谱――《啻李》!” 李巍恭敬地接过族谱,并谨慎地将族谱放在了地上。 啻李尊礼也不再说一句话,独自在墓旁盘坐闭目,像以往一样守护着尊礼天。 李巍认真地看着族谱上的龙纹,耐心地琢磨着其中的含义。 “这就是外公给我说过的《啻李》族谱吗?上面只有一些龙纹,却没有任何文字。难道这族谱真如外公说的那般蕴含着东方最古老的传承?”李巍似乎有了一点疑惑。 “咦~”李巍似乎有所发现,“这族谱是龙纹的,而盛放着族谱的是癞头鼋这种神龟,似乎神龟驮碑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啊?” “对了,刚才大爷爷沉吟的有些内容好像与《易经》里的《系辞》所说的有点类似,不过却又不同?”李巍陷入了矛盾的思考之中,凝结了眉毛使得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李巍若有有无地口算着。沉吟了片刻,李巍回忆着:“小时候,外公教我读书时,似乎每次都叫我将很多类似的东西归纳在一起并回答给他听。 “就比如一个‘残’字,我必须想出‘燕忙莺懒花残’‘残梦醒,鸡鸣了’‘缺月挂疏桐’‘角初消一缕霞’‘天下三分有其二’等与‘残’有关的典故诗辞及自己的其他想法来补充给他听,否则外公就不理我。难道,我也必须这么对这族谱,否则它也不会理我吗?” 李巍这时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天真少年,也只有他才能这么幼稚的认为。但他说出的这些话,怎能说明他还是一个孩子! “族谱,你是要和我玩吗?”李巍疑惑地看着族谱。 沉默了一会儿后。李巍见族谱没有反应,没有沮丧,却更加玩心大起。 李巍抚摸着族谱上的龙纹自语道:“龙,是残缺的,故喉下有逆鳞必径尺有余,人婴之必死。这是人主逆鳞的故事。” “龙,龙吟对虎啸,虎未趋伏百步而啸,龙必凌越千尺方吟!” “龙,龙不是虎,它不需要不时不的地虚华威扬;它需要的是谋定,在完全成功时的一击制胜!” “齐王姜子牙有《韬略》,《六韬》之中有‘龙韬’……” 正当李巍准备将“四象”“龙韬”精义吟咏而出时,族谱上的一部分残缺龙形渐渐汇聚,变成了一条完整的龙。 “吼!” 那条龙一声巨吼,便从族谱之中飞腾而出! 李巍怔怔地望着龙形痴痴道:“你,终于愿意和我玩了!” 那条龙渐渐将身形变得清晰。 “啊~”李巍哭了。 那条龙身上伤痕遍布,甚至龙躯身上可以看见一些被洞穿了的孔洞。龙躯上拦腰纵然切下的缝隙表明这条龙是拼接而成的,但更像是被斩成了几段。那几段缝隙处还有紫色带着黑红的血污,龙躯上还在浴着血,涔涔地流! 李巍看着这条龙,感受到了龙躯上无比的悲伤、压力、自责、孤僻、高傲…… “吼!” 龙形痛苦地睁开了双眸,却又有点得意地对着李巍有点苦涩般地傻笑了一下,也说不出是冷还是热。 龙形的龙眸渐渐变成了青色,闪耀着无比的光芒。 当光芒似乎无法被龙形的龙眸控制住时,一道青虹爆射而出,径直灌入了李巍的眼瞳。 龙形做完这些,直接在空中变为了几段。他有点狰狞地笑着,慢慢的落入了族谱之中。 李巍觉得好想睡,就如同小时候背完一本书后那般地疲惫。 “轰!” 李巍感觉自己又进入了梦境,只不过这次不是他无聊地幻想出来的。 在李巍的梦境中,一个孤僻高傲的声音却带着厚重的严肃:“我的子孙,我知道你承受得了我的痛苦,承受得住这个宗族的悲伤!而啻李一脉的悲伤注定会在你这个第七个‘补命’的人身上结束!” 李巍出于在梦中的习惯,近乎不由自主地道:“宗族?不是家族吗?” “哈哈~”那个声音发狂似的大笑着,“家族!家族算什么!一群只会往利益上看的势力小人而已!” “你知道你为什么又姓李吗?” 李巍摇了摇头。 “因为你的父亲爷爷也都是姓李!”那声音极度暴虐,似乎含着无限仇恨,“而你姓啻李,不是因为你是啻李一族的长老,是因为你是为啻李宗族‘立命’的族谱而补命的第七个人!” “而我,是第六个!” “家族!”那声音冷笑着,“他们以为啻李宗族的传承拥有着巨大的力量,竟然联同着外族围剿宗族直系!到最后,一个个知道了所谓的传承是‘补命’,居然求着我叫我不要死!” “好了!我也不想再发泄了……”那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一会儿之后那声音又带着无限的感伤与自责:“我啻李六道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不过,若我要对的起她的话,你就不会出生了……” “哈哈~”那声音突然又变得疯狂起来,“我的后代,接受这所谓的传承,变成那种永远不会嫉妒只会恨的怪物!承受我的痛苦,承受‘补命’的责任!”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巨大的黑暗向李巍的脑海涌来,无数的悲伤充斥着他的神经,庞大的信息让他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沉睡。 当李巍醒来,啻李尊礼依然在闭目盘坐着。李巍忘了望望族谱,发现族谱已经不见,墓碑下镇压着的癞头鼋也恢复了原状。 李巍的心中现在充满着恨意,他得到了所谓的传承居然是一个要为族谱补命的责任!而不是所谓的接受巨大力量的仪式,也不是成为他人衣钵的继承人。 说的简单点,就是作为一个祭品代替族谱接受天道降下的惩罚! 李巍此刻发觉那些家族很可笑! 立族谱本来就是为了“立命”,而那些可笑地人居然将族谱当成了如同点名册般的物事。 但是,李巍只能觉得自己悲哀。 为了所谓宗族传承,自己成为了“第七个”不幸的人。 没有传承到巨大的力量,只是沾染到了无尽的悲伤。 族谱为了立命,就要他们“序”辈的人来补命,如同祭品般修补着族谱的“命缺”。而他们的兄弟姐妹们又是另外一个字辈,只能说明什么? 李巍记起“序”辈的先祖们的悲伤记忆,他觉得家族好可笑。为了攀比、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等虚华,心理作用着自己比别人优秀的荒唐概念,自以为无所不能地嫉妒着他人。 而他们呢?作为“宗族”,他们天生就要为族谱补命,变成一群只会恨而不会嫉妒的怪物,享受着精神折磨的同时承受着不断地打击,抵抗着自己的命运的同时不断陷入孤僻的境地! 看不开的自责,不忍辜负的责任,身世坎坷的打击,摧毁着他们的希望同时还有人不断侮辱着他们。而他们,从来不解释,体现着世人所谓的称颂着的伟大品格! 李巍的意志渐渐回到了金陵大殿之中,“当初接受了第六远祖的恨意,我渐渐逃避了世俗,最后变得精神混乱,无奈地在玉谷避了七年世事。” “就算快刀能斩乱麻,并刀能剪愁绪!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将那种恨意和厌世戾世的情感镇压。虽然我读了那么多的快乐的书,但思想上的枷锁不是所谓的笑话就能打破的,我必须靠自己领悟才能得到解脱!” “我作为啻李宗族的少主,注定要为‘命缺’的‘立命’族谱补命!” 李巍想了想那些可笑地家族,居然将族谱当做点名册,不禁莞尔笑了起来。 但一会儿之后李巍又不得不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我的矛盾就连我也搞不清楚!” “算了。”李巍叹了叹气,道:“先做再说。我先一步步地将族谱的‘命缺’补全,然后再摆脱我的命数!” 李巍的眼神坚定,透着幽幽深邃的光。正如他那需要补命的宗族般神秘的古老让人感到压抑。 第八章 男儿本自重“横”行!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响水?琮,如同琴声清脆悦耳。百鸟丛鸣,已是杂树生花时节。 日渐和睦,微风略熏,没有燥气,尚只是万物献岁发的初春。 李巍站在莫愁湖边,看着杨柳: “杨柳青荫,偏碍游丝情。诗人也好生意懒,见此游丝便静临比兴。” 李巍叹了叹气。 原因无他。只因为无奈的愁绪在春天变得特别昌盛,而他无法掩饰住的欣喜和由特带的精神敏感引起的故意伤春的心情纠结在了一起。 “文人之道,必须敏感。若无观察力,何以鸣文道?何以成皇帝之道?” “古来帝王,皆是攻伐谋韬者,深思精虑,及凡人所不能想。” “《战国策》,虽精修实际,却无过多理奥,只能算作《鬼谷子》的白话文而已;而《鬼谷子》,晦匿幽曲,凡人难通其径。若无极高的思想境界,无术数奇擘,也不能得其精髓。” “《鬼谷子》是帝王之书。若没有极其坚实的基础也根本无法领悟,也无法从中学到帝王之术。虽说先读《战国策》,可以帮助理解《鬼谷子》中的一些我疑杂,但不明《易经》体要,何以审算《鬼谷子》诡奥之心?” “而《战国策》,只能当做故事,明晓即可。若在《鬼谷子》中遇到相类的事物,《战国策》也只会、也只能成为一种解释,不可相提在同一高度。这样,势必须连类不穷的灵感,方可在时至心融时顿悟《鬼谷子》的部分诡奥!” “时至心融,所谓顿悟。不是以天才的领悟,而是突破坚实的基础造成的瓶颈,不仅需要推演,而且需要指衍。若是固守陈规,领悟仅有的体要,那是天才,但不得其精髓。如同上位者,是不可能一步登天的;而若为臣子,虽可以越堑拔擢,但资格不老,底气不深。” “据典籍而推,五帝三王相为阴阳变转及更替之道,而三皇为何?” “皇,是独一无二!” “商纣、夏桀、秦始皇、隋炀帝虽为暴君,但举历史而观,这四人无疑是以霸道打通了进入皇道的途径。” “而楚霸王项羽?”李巍笑了笑,“呵~” “项羽虽然称霸王,但他的霸道无皇者心谋的深远心思,他虽会战谋但不测人心。而皇道者,必负起了巨大责任或者怀着强烈**。当他们觉得已不必再‘负责’的时候,他们会厌倦,从而找到一个可以解脱的方式来向世人谢幕。 “如伏羲华山出世,神农药草归心,燧人取火掌控,地证皇道;而商纣、夏桀、秦始皇、隋炀帝,虽只是入皇道不深,但谁不是以为自己一人天下,并且一时一人天下过!虽迷情于欲,但出身决定,心据高傲,身份养气得以假象称皇!” “虚荣心对于世人或许重要,但对于他们来说,更可能是一种对自己和自己命运的不满和反抗,更加可能是世人所谓的称颂。伏羲怒而开龙门,是为仁慈万物;神龙怒而尝百草,折磨己身,是为仁慈世间病痛者;燧人怒而掌控天火,是为权力及惩罚世间百态。 “当然,商纣、夏桀、秦始皇、隋炀帝不可能都被传诵,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有着巨大的**,拥有者至极权力的底蕴,拥有纵绝古今的霸道,虽为昏君,但不是怯懦的昏君! “皇道者,必横,也必纵,是为四极。而人皇伏羲,地皇神农,天皇燧人,为三极之训,第四极众人莫知,故是以为天地制《神纪》,为神极!” “三极彝训,而《三坟》代表皇世;而第四神极《神纪》。所以说,皇道在极!” “而怒、欲、专横、霸道等皆是一种极端,而不是那些所谓皇帝的制衡之道,因为皇道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极!” “呵~好像也是与今天人们所说的处世圆滑相对的固执之类,人们说的是还有点人格缺陷……”李巍自嘲地笑了。 “但是,商纣、夏桀、秦始皇、隋炀帝,恰好从一个不好的极端进入了皇道!” “这是一种高傲,是一种自负,一种死也不会承认自己错的倔强!” “或许搞笑,有点单纯,却很纯粹,彻彻底底地将这种不屈服贯彻骨髓!就如同一些文人的固执一般,宁守高洁,与其时代存在的世俗相戾!” “而皇道,就是一种戾气!如同怒一样果决,即使一时隐忍不发,但实行手段的时候却彻彻底底,纯纯粹粹地完成自己的目的。然后人们对他们的形容又多了一个――心狠手辣!” “而自古文人,以体现世间最高尚的品格的不屈者居多。如此,也形成了自古文人的巨大悲哀。一些放荡的文人,则抱玉藏冰,戾世藏心!” “他们消极应世,走极端,根本不会圆滑处世!这便是他们的性格!” “而皇者出世,则挽狂澜之势,扶山河倾颓之危,而杀伐果决只是性格其一。如在乱世,则覆灭乱世,再造一个和平时代。若为至尊,如在厌倦之际,则避世或乱世!” “而五帝为那些人,虽说法不一,弥远难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帝道要更圆滑一点。” “如唐尧虞舜,垂拱而治理天下。黄帝开人文之元,衍化文化文明……虽威压震慑周边,但皆是和平居多,故造《五典》让后世追仰。” “《五典》帝代,更多的是仁慈和治理,而后世的君王也颇知治理之道,但有些却过于小人般地保守,于是有了制衡之道!” 李巍由于上面的推算变得很兴奋:“后有《九丘》《八索》,为圣人之道,更多的是修身!” “后有王道,但却颇杂,惟夏禹、商汤、周武得以以各自王道称世。后九州成‘分久必和,和久必分’之态,但出于寿命问题,将军之道鲜有人称,为臣之道最多四朝!徒有形而不成!” “但这些,体现出的最基本的都是修身!” 李巍闪烁神思,目光聚炯,别具一派豪逸潇洒。 “没想到由《鬼谷子》推算到了这么多。也许就是文人想得太多也会那么悲哀!但自古非凡之人谁不会想得多呢?” “马或奔?为千里马,士有负俗之累却是能建立功业的奇才。但古今文人多自毁伤,因为顾及到他人而自责,而不敢向前,于是消极应世。” “或则才子弱于佳人,为证明自己爱她而证明,最终陷入孤寂的境地!” “虽为世人说做可笑,有点一根筋,但也为真性情!” “而世人可笑!以为爱之为爱,是一种傻。他人沦陷则说为调笑,自己沦陷又将如何?” “汉武帝虽有警醒天下文人才人的明言,但文人才人复杂的思想,钻牛角尖的脾气是很难磨灭的。” 李巍似乎觉得又想多了,摇了摇头又继续想着主要的话题:“皇道极端,诡曲奥隐;帝道秩序,尊仁体慈;后世王道,哀于制衡!” “平淡的确是真。但若不是帝道时代,小人居多,只能说是平常、安乐,而平淡只是一不切实际的超然境界而已。” 李巍突然疑惑道。 “戾世之心?” “红尘炼心曲?” “原来如此,”李巍似有明悟,“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古之人的悲哀也告诉了我们超脱的重要性,只可惜他们也无法完全超脱。”李巍的气息带着一点惋惜,似乎他也与古人同病相怜似的。 “人从古,迹戾世;隐于方,尚己志!” “或许‘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李巍摇了摇头,道:“前者我可以做到。但是后者,古人无法做到,更何况我呢?” “热血男儿,横冲直撞,懂的人说血气方刚,不认同的人或许以为鲁莽?” “古人大多具有高尚的品格。但在而今,似乎更能让高尚的人体现出人间最伟大的品格。亦是笑人可笑之处也是容人难容之处的这般矛盾。笑世人愚蠢,妄迹世真?” “哈哈~” “男儿当保家卫国,洒血疆场。赌胜马蹄之下的奋勇直前,舍弃甚至断绝自己后路的背水一战才是男儿。何必要为怯懦找借口,让人生失去一个热血的赤子之心啊!” “四爷爷曾经对我说过,他说我不能后退,所以我无论怎样做都没有错!而所谓皇帝之道,大概也是要有一颗赤子之心,懂得男儿制怒却又要怒震山河,要有追求真理时的永不屈服……” “男儿本自重横行!何必为人性格羁缚,不得向前!何必让自己如同小人一般算计而不得豪放讲义气呢?” “哈哈~”李巍狂笑着,“我恨世俗却怜悯弱者,某些弱者无实力,想靠我攀爬而上,我固执不帮,他们就靠言语伤我。而我却因此自责,只能说明我的内心还不够坚韧!” “我一直想对别人好,也对很多人太好。但毕竟人是自私的动物。所以我为言语所伤!” “因为自私的小人知道,没有一个具有高格的人能逃离得了世人的谣传浊言!” “男儿本自当横行啊!要成为强者,我必须坚守本心,何必为他人言语所羁!”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李巍近乎疯狂地笑着。 莫愁湖的气候渐渐变得寒冷,似乎也因这而恢复了冷傲的骨骼! 第九章 昭晰象离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的笑声戛然而止。一种代表着仇恨般的阴冷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既然是天意人事,那我就做个凄怆伤心者就可以了!”李巍冷冷地自言自语道。 李巍背缚双手离开了莫愁湖边。 也许这“河中之水”本名“莫愁”,但谁又能够真正“莫愁”呢?又有谁能够真正如同神女那般“无情”呢? 李巍凄怆心伤,消极应世,未尝不是一种“莫愁”! 譬如文人“莫愁”,模山范水,字句之间或悲或喜,何必要天下人回答他说不懂他呢! 金陵学院依旧是刀劈剑舞,绚烂着斗气魔法的色彩。一切尽如昨昔,但人心莫测;要不受伤害,就必须“莫愁”,就应该“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 龙翔出现在了正在低头沉思的李巍的面前,依旧吊儿郎当的,简直就是一副讨打像。 李巍不想动手,于是准备路绕婊子立的贞洁牌坊而过。但龙翔就是个混混似的混蛋,虽然他知道只要是个人都想骂他“混蛋”!但他就是如此喜欢泼皮! 龙翔伸出一手准备将李巍用过肩摔摔倒在地。 但是,也许是李巍骨骼恰似竹竿的缘故,走路从来都是一歪一斜的。 而龙翔又是准备下狠力摔倒李巍的。于是乎,龙翔一个踉跄斜蹦到地上趴着了。 李巍从来不会无事找事,但也不想麻烦。从来的习惯,他直接不管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地走着。 “嘭!” 龙翔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借着反弹的力道,就如一只从地上后蹬起的蛤蟆向李巍飞去。 不过,似乎李巍走路都是走不稳的。所以,龙翔只能又扑了个空。 “嘭!” 烟尘混乱,交淆着空气。龙翔趴在地上的身形成为了一个“大”字,不很完美的笔迹勾勒出他的外强中干,说明着他承受不住疼痛的身体正在抽搐着。 一般来说,现在正在围观的人群中心里想着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能用“嗤之以鼻”来形容,只能说他们在看笑话。 一个**的笑话,与一个磕着瓜子唾唾沫的悍妇骂街一样让人不敢招惹。毕竟一条疯狗是从来都没有理智的,见到骨头就如同好色而妍媸不分;再语气加重点说,疯狗连吃食都不分好坏,见谁都想要咬。毕竟,他们的语言是建立在他们的无理找茬之上。不想麻烦上身的话,那沉默就是最好的选择。 受着围观者的莫名眼光,**总是被逼无奈地向使他出丑的人进行攻击,显得有点固执和所谓倔强地紧咬不放。 龙翔也是如此。虽然他出身不凡,但往往**在披上了一层羊皮只会越加小人。 “哈!” 龙翔向着围观的人如同走兽般那样威胁其他事物时那样吼道。说不上威力,不过看得出他的内心开始有了一丝恐惧。 每个**总是喜欢使自己下不来台,如果没有足够的脸皮,他怎能一直在舞台中心表演。 龙翔盯着李巍,眼中泛着凶光,似乎想要吃人了一般。不过他不是将军,他这也不是悲壮的。而英雄和小人略同的也有这一点,不过小人用错了场合。否则,**也会成为英雄。 “呃啊!~” 龙翔似乎如同**般总是在吃了苦头之后学会了临时性的比较敏捷的聪明,不再先飞到半空之后再攻击了。他如一头狂牛般在热身之后终于向李巍急冲而去。 泥人总有三分火,但一块玉石永远只会制怒。只不过,养玉为藏冰之术,而制怒也只是为了藏心,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做出如同因愤怒而可能做出的一些极端的事。这并不冲动,只是在冰冷的理智或者冰冷的平静的决定下给予一些人适当的惩罚。 李巍欹声半旋,如同斗牛士成功地让开了一头疯狂斗牛的角战般举起了右手。 龙翔自然不会如同前几次那样摔个狗吃屎,但他还是只能让自己越加成为如同吸食低纯度美金的人。文人也如同他一般固执,过于精神过敏。大概所谓的精神胜利法让文人只想到了消极的方面,而让**总是随时随刻笑着,这也许是个脸皮厚薄的问题。 所以,龙翔如同一头老牛耕完一巷田后那样回首后的如同吃着嫩草时侧着头般的“哞~”地呻吟了一声一般嘿嘿傻笑,两手握成拳头,两臂抬成一个“八”字。 龙翔此时好似一个拿着板砖的街头混混,又好似一个正在擂台上前后跳跃移动着步子试探着对手的散打者。 “黄牛劲!” 龙翔先一记右勾拳紧紧续接着又一记左勾拳,然后又一记虚拳接着四分之三半转身。这的的确确是散打的经典动作,而且龙翔耍得也很到位。只可惜李巍身体的瘦弱枯削,造成了他的走路的方式是不会太符合规矩。 所以,李巍走开了。 “嘭!” 由于龙翔没有贴着李巍的身体出招,即使他的动作再完美,龙翔还是只能重复着刚才的故事,他的致命一击也只能成了他对大地的亲密接触。 不是每个围观者都会针对笑话中心发出剧烈地笑声,更多的是沉默或者窃窃私语。只不过中心的**往往因为没有掌声而又精神敏感。 “啊呀呀呀!~” 龙翔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种倔强让人佩服,不过打不死的蟑螂小强一般都是可以创造笑话的新鲜玩意儿,不会得到太多的欣赏。所以人们没有鼓掌,所以人们不笑。 “一阶,斗黄气!” 李巍总算对龙翔稍微注意了。不为其他,只因为李巍喜欢陷入回忆,而回忆是他找不到替代品时的唯一习惯。而这习惯喜欢注意重复的事情,譬如文人喜欢温故一般,只不过李巍的是只喜欢在旧去的故中引发自己的好奇心,以至于不是太过无聊罢了。 李巍略有深意地看着龙翔,以似乎想和他交朋友一般的口吻说道:“如果你只会这一招的话,我认为你的嘴皮子充分说明了你很聪明,但你的实力只能让你的招式更加具有观赏性。而我喜欢追求完美的事物。因此,你的实力造成的招式引发了我的兴趣。” “呃~”龙翔被这个评价呛到了。但他片刻就恢复了恼怒。 “去死!” “黄牛劲!” 有了刚才的教训,龙翔不敢再全力出击。 李巍似乎问道般说道:“保留实力?” 一般来说,**都会在某些疑问中惊愕,而更多的人则会在某些疑问中七嘴八舌。龙翔也惊愕于这,瞪大了眼睛。他真的有点想骂人的冲动了,但他却无法骂出,如此纠结的矛盾让他窝心。 如果李巍这时有招牌式的坏笑的话…… 可惜,李巍好像不喜欢笑。 李巍继续说道:“如果你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事的话……而我,也不想变得勤奋,所以我无法帮助你去追求完美。因此,我走了!” 龙翔实在无法对此说些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共同语言一般只对女人有效。他很无语,但他只能厚起他的脸皮来掩饰自己的无词。 诡异!现在的情况只能说做诡异。 “我走了!”李巍说道。 “啊~” 龙翔迟钝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恨厉。 李巍知道非交手不可了,但他还是不愿意出手,所以他逃避。 “嘿嘿~”龙翔心里阴笑着,“你是个魔法师,只要我近身,你就可以完了。哈哈~” 李巍依旧在退避着,不过他举起来的右手上的昭晰剑气代表着他准备动手了。 “昭晰相离!” 一道火墙破空而现,轻松地挡住了龙翔的攻击。 “三阶,火墙术!”龙翔惊惧地叫着。 “不,这不是火墙术!火墙术的温度没这么弱!” 龙翔得意一笑,长臂一挥,再一次向李巍发起了攻击。 “昭晰象离!”李巍再一次斩下右手。 “唪!” 龙翔的外衣顿时出现一层火焱,眨眼间便将他的外衣烧成了灰烬。 “再进一步!你的衣服就可以不穿了……” “小子,休要猖狂!” 一道苍老但却鸿势的声音打断了李巍的话。随即一白发簪髻的灰衫出现在了龙翔面前护住了龙翔。 李巍背负起双手,眼睛上下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青衫老者,随即说道:“四阶东方武者。” 老者“嗯”了一声,但随即心生疑惑:“此子究竟何人?他年纪不大,为何能看出我的实力?” 青衫老者向李巍拱了拱手道:“老夫是龙力,不知阁下何人?” “龙家?”李巍摇了摇头,“金陵城非龙家所能久待之地,也非天下势力所能插手之地!就连诸侯也不敢插手,我劝你龙家还是尽快离开好了。” 人群之中的萧婉儿听到了李巍的话顿时古怪地笑了,脸上现出怜悯的表情。 龙力眉头一蹙,面色含威,似乎生气般地沉默了。 龙翔见龙力如此,觉得机会来了。骨碌了下眼睛道:“力爷爷。此人损我龙家威严,不把我龙家放在眼里。如果不惩治的话,我龙家威严何在?” “闭嘴!”龙力对着龙翔吼道。 第十章 玄言清淡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龙力踟蹰了半天,一字也不敢前言。“难道这金陵城真的无我龙家一地吗?”龙力沉思着,“自从举族迁往金陵以来,我龙家虽占尽好处,但也深受四方压力。而且越是极大的好处就越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到现在,龙家只能先消化好处却无法再与他人争,不如当初的大开大合,反而必须憋屈,以此来休养生息了……” “我作为一个四阶高手,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而东方武学重于修心,但我如此拘于家族,恐怕今生再也无法再向那武者殿堂进阶了。”想到此,龙力不由地微微自嘲一叹。 “先生,如今金陵举时而高下,又不断有武林家族及商富在此扎根,为何不是兴盛?”龙力十分恭敬地道。 李巍依旧背负双手,“你觉得,九州裂成诸侯,为何无人垂涎金陵?” 龙力不懂,只能在一旁沉默地恭敬着。 “王制天下,将五岳当做三公对待。而石头、钟景,虽比不得五岳那般出名,但也造化潜形,难道只是世家基地?”李巍近乎质问道。 龙力见李巍如此一说,心中的不甘使他立即反驳李李巍的话道:“先生,而今金陵以为自由之地,并无王道之制,若无世家开垦,金陵将无复昔日繁华!” 李巍摆了摆手道:“天下以三为属为尊,又以五为重。而武者世家为群雄首、商人豪富为天下奢,彼此重交往,虽联盟难同心,可见皆并无三五之态。在此驻足尚可,若要扎根势力,则未能易步!” 龙力听此,恍觉龙家就是这样,表情严重,随即恭敬地拱手吐辞道:“先生可愿入我龙家!” “哦~”李巍似乎在思量。 龙力见此事似乎有戏,欣喜道:“先生,若您愿意入我龙家,老夫保证,龙家必定以上上之卿对待!” “我不喜欢被束缚着,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李巍说完,便转身而去。 龙力以冷厉严肃的语气训斥着龙翔说:“龙翔,以后对待此人,要如同对待你的父亲一样对待,知道吗?” 龙翔半天都没有回答龙力的的话,眼里只闪着凶光。 “龙翔!听到了吗?回答我!”龙力对着龙翔厉喝道。 “嗯!”龙翔没有抬头。 但龙力此刻心系家族,所以龙翔随便一哼就混淆了龙力应该要的答案,让龙力得以安慰而去。 金陵秦池,昔日的太子府,而今已成为了龙家的府邸。于龙府的一处幽深所在,花木繁复,草色分春,奇石杂列而水泉空悬其上,洞如迷宫而难分西东。 一中年男人立于一道石门之中,背对着龙力叹道:“力叔,我龙家自从来到这金陵城,便日渐式微,吞服那些好处的能力也大大折扣。这里虽无地头蛇,但却是一群强龙啊~” “家主,或许金陵城并不适合我龙家。正如那人所说。若我龙家在此驻足尚可,但若要有所图谋,则必不顺,元气也会有所损伤。”龙力虽不免有点不甘心,但也只能承认这个事实。 “的确,若我龙家与金陵城现在的势力争,则会引起诸龙混战,两败俱伤之后又有两败俱伤,这样下去,何时是一个头啊~”中年男人背着手叹道: “自从萧绎死后,群雄对金陵皆有所垂涎,但好像诸侯皆不敢触碰金陵。而我们这些武林世家自以为天子不在了便就可以在金陵撒野,但恐怕我们还是上不得着这世间的台面的自欺欺人啊~” 龙家家主龙常自嘲地笑了:“力叔,你说诸侯现在是不是在欣赏着我们这些武林小丑的精彩表演。” 龙力没有回答。 龙常继续说道:“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未免太过愚蠢。试问,自古武林有哪个门派在天子脚下选择发展;而就算天子不在,九州改朝换代,又有哪个门派会在昔日的皇城选择扎根?” “哈哈~”龙常无力地笑着,“这皇城,恐怕除了皇家及商人之外,便无人能及,更何谈我龙家在此扎根!” “诸侯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屡次来向我龙家招安。我们居然愚蠢地据绝他们,恐怕我们一出金陵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龙常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让龙家陷入两难之际,十分颓废。 “家主,诸侯怎会对我龙家下手呢?毕竟我龙家实力也不容小觑呀。”龙力疑惑。 龙常挥了挥手,似乎想要发泄。 “怎么不会!天下诸侯,只要一人咬我们一口,我们还有安身之处吗?” “诸侯虽然不会妄动,但他们彼此狐狸,怎会放过我们这块肥肉,当初他们招安时我们答应的话,我们或许还能被尊为上宾。但如今,是我们不得不有求于他们啊~” “诸侯就是要杀鸡儆猴,告诉天下武林,只有为他们所用才能幸免于难。否则,只有毁灭!” 龙力不由灰心,黯然道:“顶多我龙家隐世而居,待百年后再出世……” “力叔,没这么简单。自古乱世,便是棋局天下。昔日商周之战,就连神仙也不能幸免,更何况我们?”龙常此时知道自己将家族陷入如此危恶的境地,竟然痛哭出声。 “力叔,我该怎么办?” 龙力看着自己的家主,想着家主的话,顿感世事复杂。 武林?江湖?一切都是妄谈,这天下的力量总是让人趋之若鹜,也总是让人泥足深陷而不可自拔。这不仅是天意,还是人事啊! 龙力想着想着,也老泪纵横了。他多年停滞的心境在此刻有了一丝通明,修为竟然达到了四阶巅峰的层次。 “力叔,您老?”感受到龙力突然变强的气息,龙常有点惊喜也带着一点疑惑道。 龙力摇了摇头,不禁苦涩:“多年停滞不前得修为居然在这等情况下有所突破,唉~” “力叔,您的实力有所提升,我龙家也有了一丝保障。可惜~”龙常低下了头销黯了一声。 “家主,今天我去找龙翔,发现他不足以担当重任。”龙力说道。 “为何?”龙常疑问道。 “龙翔修炼西方的斗气虽天赋不错,但我龙家是东方武林世家,子孙不可不吃苦。” 龙常听到龙力的回答,随即便听出了龙力的意思,心中不免无奈,“翔儿他娘修习西方斗气,又过于惯着翔儿,翔儿又过于懒惰,虽机智灵敏,但更像是狡猾。这~” 龙力似乎记起了什么,郑重道:“家主,而今家族的境况,或许我们应该去请教一个人!” “哦~什么人让力叔如此推崇?”龙常询问道。 “不过家主,此人行事孤僻,为人清高,切记不可招纳为用。” …… 金陵学院的后山,李巍无聊地睡在溪畔的青草地上发呆。 东方华驾着一道剑虹而来,“李巍,你小子还真是来去踪迹全无啊~害得我这把老骨头好找~” “院长,难道王筱蒙出事了?” 东方华胡子一吹,道:“你小子把人家女孩子弄得那样憔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在乎她,看来~” “打住!”李巍站起身来怒视着东方华,“你个老偷窥狂!” “,什么事?” “龙家的家主想拜访你!”东方华答道。 “那走~” 李巍踏上了东方华的飞剑,随一道剑虹飞上了天。 院长室内,龙翔哈着腰对着李巍道:“先生,在下龙家家主龙翔,今天特地来拜访您一下,也为昨日犬子的无礼行为向你表示歉意。” 李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道:“你的礼物就不必了。,什么事?” 感觉到李巍的冷漠,龙常知道与其他人的寒暄一番肯定是行不通的了,只好直入主题:“先生以为我龙家如何才能在金陵城立足?” “很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美梦。”李巍直接敲碎了龙常如同卖瓮人睡觉时用的瓮,将他的唯一希冀直接断绝。 “那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自断臂膀,依附诸侯!” “可是?”龙常心里踟蹰着. 龙力上前一步,对着李巍恭敬地道:“不知先生有何妙棋解我龙家之危!” “你不错!”李巍看着气势不复苍老却已似苍松的龙力肯定道。 龙力知道李巍看透了自己,他也知道一些强者的古怪脾气。所以,不再指望龙常能问出什么来了,为了他的家族他只能先讲龙常晾在一边了。 “先生,龙力保证。若您能解龙家之危,龙力今生任您差谴!” “力叔,你?”但龙常不知顾忌着什么,又将心口的一丝怒气强忍了下去,没有再说什么。 见到龙力的诚心,李巍尊敬地回答道:“不必!” 对于李巍来说,他喜欢一个人独处。但他佩服龙力的忠诚,对于孤僻的人来说,一些高尚诚挚的情感足以打开他们冰封的心灵。这是一种欣赏! 但也只有在此时,他们最为脆弱,也在此时他们常常被骗! 所以李巍似乎又勾起了回忆,有点沉重,带着别人所认为的不用人质疑的强势冰冷地道:“天下枭雄,惟楚景王侯景而已!” 是的,龙家只能依附楚景王侯景才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昔日侯景只身造了梁武帝萧衍的反,后来萧绎虽然得到了天下,但也不敢动他。后又因萧绎无法掌控金陵,侯景又再一次造了梁朝皇帝的反,而天下诸侯却无所不服。这足以证明,侯景想称帝! 只不过萧家皇帝皆是文气超然之辈,又皆以文气掌控住了金陵。虽然勉强,但足以引导金陵龙气使得自己本身气数不散。 因此,侯景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只要等待到萧家天下气数失散时,他便可征伐天下,将至尊之道器从金陵转到其他地方而称帝! 所以,侯景这个枭雄,是最求贤若渴的! 因此,龙家最好的选择便是楚景王侯景。 第十一章 表里有明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龙常听到李巍的回答后,身子本能般向后倾倒,头也因此仰着向天,不屑般笑道:“哈哈~无知小儿!” 所有人都吃惊了,龙常身为龙家家主,竟然会在此刻不知时局,做出这般不屑的行止,难道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龙力的眼睛中充满着怒火,他不明白龙常为何会这样,他不明白龙常此时为何会将家族的生死存亡置之不顾。但他只能怒视龙常,半字也不能吐! 李巍面无表情,缓慢地道:“龙翔,是你儿子。” “咳咳~” …… 场面异常诡异,但李巍的冷造成的下一步只能是他自己离开事件中心。 不是李巍抢了某个人的风头。而是,自古强者见笑于人,总是转身默默离去,习惯性的不解释! 李巍不是强者,但他也不是弱者。他不喜欢、也不会如同弱者般被人侮辱。所以,就如身体本能般,他冷冷地离去! “龙家主,我劝你最好听从李巍的建议。” 冷清一会儿了的场面终于被东方华打破。 龙常渐渐平静紊乱的鼻息。只不过,作为一个武林世家家主,他永远都只会更愿意相信子女。但东方华作为他的前辈,他也无法反驳东方华的建议。 不要以为慕容无敌就天下无敌。但可以肯定的是慕容无敌有两个聋包儿子,而慕容无敌也只是能制定他儿子“成龙”的计划而已。至于他自己,则是总会被自己儿子的无论歪理还是正理所说服。 龙常也是一个慕容无敌。 他此时的踟蹰代表着什么?一个武林世家的绝对屈服! 无论是依附楚景王侯景,还是在金陵窝着,他的龙家也只能是乱世之中诸侯争霸的棋子而已! 金陵学院的后山,林木幽影,地上斑驳反着星光。 东方华深临木末,并没有引起没有听泉般的飒飒声,而在李巍声旁的野鹿也未曾有离开的意向。 “李巍,你为何会那样认为?” 李巍淡淡的口吻:“政,正也;正,政也。” “何解?”东方华疑惑道。 “‘八音’本是‘正途’,天子借其与‘政’而‘通’。昔日,秦始皇假借天音,诏‘上言令,下诛天罚’,以五百童男童女为殉葬品。虽为李斯等劝谏致使此事未果,但秦始皇造兵马俑陶铸五千禁兵的性情,将他们的灵魂困锢在陶俑之中,永世不得背叛,永生不得超生!以此代替五百童男童女作为陪葬品。” 东方华打断道:“这……” 东方华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说李巍说的话没什么道理。 李巍继续说道:“纵使那五百童男童女不成正祭品,但他们至少被当做祭品看待过。所以,他们被流放海外。 “因为秦始皇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虽然所谓为五百童男童女稍微逆天,但他最根本的不变的依然是――需要陪葬品为他殉葬!而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去要求这,虽然那些人是无辜的,但是那些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就是‘政’的‘正’;而‘正’之为‘政’,则是另一种意思。不过,这也是一种彻底的顺应某种因素的要求。“ “唉~”东方华沉思片刻,又感叹道:“自古天下为棋局,谁能独免!” “武林世家自会有其怪圈。而世间万事东流水,谁能舍生不如此?” 东方华听此,却不在沉思。毕竟,人生一世,也只是花开十日。他虽觉得李巍沉思远虑,但他依旧是个孩子,难免血气方刚,不过再一想想,又似乎矛盾。所以,他只好清净了,不再想了。 东方看着李巍,问道:“李巍,东方武学如何?” “你不是喊我修炼东方武学?”李巍回答。 东方华点了点头道:“你何必修习西方魔法呢?” “对不起~”李巍眼睛闪着灵光回答,而回答的语气似乎还有什么没说似的。 听到李巍的话,作为东方华这个有点东方老顽固的老人自然吹胡子瞪眼…… 不过,李巍趁老头子欲言前抢先道:“我从未修习过东方魔法。也许,你的眼睛跟着年龄出现问题了~” 忽悠!李巍绝对是在忽悠东方华。但东方华此刻这样,根本只能会是一个东方老人正常的表现――固执般的威严!他此刻根本无法品味,因此也无法发觉李巍的话中之话! 东方华动气道:“你都会三阶魔法爆炎术了,居然还说不会!” “老实说,您已经动怒了,”李巍依旧淡淡的口吻说着,“但是,似乎东方道法也有类似爆炎术的道法?好像,是您安排我去魔法班学习的?还有,那是您好像顾忌您的小辈?您说~” 李巍此时就像一个告状的孩子,滔滔不绝却没有那般眼泪。所以,东方华又能说什么呢。毕竟,东方华用过去的事比拟现在来对照,只能说明他的老糊涂。 而李巍的滔滔不绝也如正常人说话般在听众缄默的表态下停止。 既然东方华不说话,而作为习惯性喜欢安静的李巍来说,他怕麻烦。所以,李巍也不会、也更不愿意再说话。 东方华也是个“孩子”,只不过他的这个“孩子”是一种老人觉得自己孤独而发的牢骚。于是,由于长时间的处于紧张沉默下中,东方华不得不虚弱般咳嗽道:“咳咳~” 也许这一切是人情的预先安排,或者李巍的责任心。李巍回头看了看东方华,也许是否关心并不需要此时思考:“你~” 东方华打断李巍的话说道:“李巍呀,你认为东方武学如何?” 虽然李巍更愿意继续忽悠,但他知道此时不应该再回到那尴尬的问题上做解释了。毕竟,他是不如东方华那般”孩子“的。因此,李巍只能回答道:“东方武学并不只是武林世家或者武林组织,而更多的更像是游侠儿、独行侠等等,这也是东方武学的性格。” 东方华点了点头,似乎表示赞同。 李巍继续说道:“文之道为心,武之道亦是心。而文武宥彰必秉心。因此武者不是功力高就能胜。而若无‘蓄心’的涵养的话,那么中央兵也能吃帅。” “为何是中央兵呢?”东方华疑惑。 李巍说道:“我本人不太喜欢下象棋,但根据《术攻》《谋攻》《用间》来推的话,四方兵为诡异制胜之棋;而中央兵居天中,目标较大,当疑惑他人的工具则更能发挥其作用。” 东方华听懂了李巍的意思,只不过此时他也知道自己只能作为一个听众。而李巍也不是他的同龄交流者,所以他不会与李巍交流。否则,那就是一种不服的反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难得糊涂”,但似乎这更像是因为年龄差异而造成的。 这些都大可不必管,而东方华也抚了抚胡子,继续听着李巍的回答。 “若取胜,亦可用诡异;但要人心服口服,则太难。若‘政’之为‘正’、‘正’之为‘政’绝对光明磊落的话,那就是屁话!” “噗!”东方华接受不了李巍的话锋突变,胡子上粘上丝丝唾沫。 “弱肉强食是真理也是规则,但真理毕竟总是不适用于社会的人情之中,但人们又大多都信奉这一条。” “这不是很矛盾吗?”李巍诡异地笑着,“但是!这就是道!” 李巍加强了语气道:“既然都是心,何必要要求方式?” 东方华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阴晴而又多变,复杂而又矛盾,似乎十分通明却又十分疑惑。 “世间万物皆可在人心目中因郁然而有情采。纵然是器,它也有心!”李巍看着东方华继续说着。 “咻!” 东方华的宝剑突然飞到了空中,舞落出了几多剑花堆积成三瓣状。这三瓣又如同花的凋谢,先绚烂出了四极的光彩,又干净利落的静静结束。 东方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像似乎刚刚睡醒一般的迷茫地看着李巍。 片刻,东方华完全恢复了清醒。似有他有所领悟,故他略作沉吟道:“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李巍也不接东方华的话,而是换一个话题直接扬起右手道:“昭晰象离!” 李巍的右手上顿时交戈着昭晰剑气,似乎吐露着一种怒火,但这怒火却又隐而不勃,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水火有孽,让群小之愠。故盈虚倚伏,图貌将来新形。” 李巍手中的昭晰剑气渐渐凝聚,如同离火一般跳跃出燃烧的舞姿,似乎重复着亘古不变的规则一般就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着。 李巍一声喝道:“离火为牢!” 四道火墙应声而起,将李巍和东方华围在了中间。 “不对啊,李巍。应该是坎水为牢的呀~”东方华疑惑。 李巍此时真的想教训下这个又在认死理,正在开始固执的老头一顿。不过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水火有孽,故两仪图画阴阳,分隔却又并举。如同方镜内外,一虚一实皆是存在;表里有明,而实动得同时虚也在动。” 第十二章 王霸之略皆素定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龙常颓废地倒在了座椅之上,身体乱欹,显得很不自然。 “力叔,您老快去联系楚景王侯景~”龙常有气无力地说。 龙力狠狠地负手而去,不沾片刻庭芜青丝,似乎绝情至极的羽化仙神一般。 “龙家,要依附寡人?”侯景坐在虎台之上,右手抚着连冠之缨;左手则成如诸指掌,似乎显示其划断山河之决心和想把江山据于指掌之间的野心。 “不是依附,”龙力强有力的语气似乎要纠正侯景的说法错误一般,“而是我龙家作为您的客卿,为您打下江山!” 一个武林世家和一个王侯谈得成条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武林世家比之王侯,光是地位悬殊就都很大,更何况而今是龙家有求于侯景呢。 “噢~”侯景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眉头开始微蹙。 无声半刻,直到侯景将臂膀在椅扶上靠了靠才郑重地道:“先生认为我该如何?” 龙力以为侯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拱手答道:“我龙家家主认为大王您最好派兵在金陵城之外接应我龙家子弟。” 侯景似乎十分诚意地道:“先生,寡人自会以上宾之礼对待龙家。” 龙力听此后不再说什么,朝侯景拱了拱手便告退而去。 随着龙力出门,侯景振袍正襟命令道:“项嚣将军听令!” “臣在!” 一戎装铁衣汉子应声出了大殿左边的朝列,跪伏在了大殿中间的红毯景阳之上并侧头拱手成拳握,等待着侯景的发号施令。 “寡人命你带领三千蛟鼍军,气势成逼,力矩金陵,以接应龙家!” 项嚣拱紧了拳握回答道:“臣遵旨!” 次日,侯景站在楚王台之上看着三千逐渐朝着金陵推进的蛟鼍军幽幽地冷笑着:“龙家,匹夫之家而已。给寡人做先锋还差不多。客卿?他们一无谋略,就连兵法也不习,如何成得了大将之家;二无经营,还要靠我养活。但作为向天下英豪表达我侯景的爱才之心却也不错。” 七日之后,龙家彻底离开了金陵,但却损失惨重,只剩下不足百人得以到达楚地,也真正成为了本该人数就应该少的“客卿”势力。 而龙家家主龙常及龙力等几位龙家长老则成为了楚景王客卿府上的客卿,享受着侯景的所谓供奉。 “龙家,看来也不怎么样。龙力虽然修为颇高,但求武之心本切;而龙常也不行,比之慕容无敌也欠缺火候。”李巍的指头泛着入水的柳绦,继续自言自语着,“看来,所谓的东方武林世家只是普通的江湖游众,遇见政客则处处被引入套,陷入孤境而不自知。” “这江湖本来就应是独行侠,何必追名逐利,舍本逐末。自己实力本来就不够强,却又目无法者,所以只能被人随意收拾了。”李巍浅笑却眼睛深明,似有别等想法,“看来,商人更适合与政治家在相当同一地位谈利益。而武林则没有世家,而它也只可能出现一人的传承。毕竟,武道纵横一般只是一人风流。而在古今宗师的众多弟子之中,也不会有两人并列第一的。” “可惜,这个道理好像连我也不明白。”李巍摇了摇头,却并不丧气。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李巍,来来来~再和我这个老头子探讨一下坎离之道。” 东方华依旧飘尘,胡子微臻,脚踏弱柳凌枝。一手背负,仿佛成竹之韵,透着一种特殊气质。 李巍在河岸的青芜之上行走着,步伐意似近而又既远,危安却又如同无定风波,似乎又在发呆。但他的眼睛正在河中水萍之上盯着,而萍的起伏说明了他只是沉默,并不是一动也没动。 “无定风波!” 李巍飞身跃波,脚尖触萍,间接点出了四散涟漪。然后李巍一个空翻便逸晨而出,最后安稳地落到了河中的白沙汀之上。 “若为情,一切皆是道。而不是言语所说,道之为道。” 东方华依旧迷茫,似品味着,却无甚滋味,始终没能闭目而吐出一字理解。 李巍接着说道:“昨日,我们说过有心之器。但你的武道过于追求实质,境界反而不是太过洞明,反而难于曲尔变化。也就是说,你有心魔。” 东方华没有想到李巍会看出这一点,但此时他更想的是反驳,更想的是借口说是因为他的固执才会造成他这样的。不过,这些似乎都没有了意义。东方华摇了摇头,似乎不看堪回首道: “唉~” 东方华摆了摆手,道:“你如何看待侯景?” “昭晰象离!” “咕咕咕咕!” 李巍所在的白沙汀洲的四周的水渐渐开始向上冒并翻滚着。 “咻!” 正在翻滚的水中突然射出一道水箭。那只水箭直接就向着东方华射去,箭身上带着一种压迫力,似乎完全锁定了东方华的气机般,让他心生恐惧,以至于使他忘记了该怎么动弹。 “破!” 水箭应声碎裂,渐渐变成了一道水幕,之后慢慢流尽。 “怎么说呢?”李巍迟疑着,似乎开始了思考,沉吟了片刻肯定了语气道:“不过我清楚,现在的龙家绝对是在侯景的指掌之间。” 楚地客卿府龙家驻地,龙翔用着倔强的无知语气道:“父亲,难道我龙家要屈服于侯景这个枭雄的淫威之下!” “逆子!”龙常怒吼着。 自从龙家离开金陵之后,龙常明白了很多。他也十分透彻地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因为他顾忌面子,不让军队进城接应龙家,造成了龙家遭受众多势力围攻,最终只剩下不到百人。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文化有多少斤两,明白了客卿只是少数人而已。 而侯景,龙常知道他是枭雄。但也是在依附侯景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枭雄! 在这里,龙常彻底的知道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在他的认知中,侯景笑着对他表示关心,只是看中了他的修为,但他也清楚自己只能是一个保镖或者一个刺客! 试想!堂堂武林世家族长居然堕落到去做一个赤丸甚至黑丸杀手,是何等的讽刺! 但他龙常,既然选择了作为侯景的客卿,就必须报答侯景的“知遇之恩”。 因为他龙常斗不过侯景这个枭雄,所以他就只能选择憋屈! 龙翔看着从未动过如此大怒的父亲,他知道苗头不对了,正欲准备要快点离开这是非之中。 龙常怒喝道:“逆子,你给我站住!” 龙翔不敢说话,就这么站着,好像被吓呆了! 龙常伸出一只手指指着龙翔,带着怒气道:“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废掉西方斗气,只能一心一意地修习我龙家先祖传下来的武功!” 龙常怒吼道:“滚!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龙常越想越生气,面红目赤,像极了一个煞神! “喝!” 龙常一声怒吼,将客厅的梁柱砸成了一个粉碎! 楚景宫中御花园内,冷月清风,树影摇落荷池,怪石林立成峰涌。侯景与一黑衣谋士并亭中石台对席而坐。 黑衣谋士执黑子道:“王上妙棋,臣难解也!” 侯景随即将棋盘和乱道:“这不就行了吗!” 黑衣谋士久久盯着棋盘,直到月上眉梢才沉吟道:“王上的意思是?” “世人皆认为我侯景是曹操那等枭雄,其实不错。”侯景慢慢地将混杂在一起的黑白棋子渐渐分开,冷笑了一声道:“但我更是奸雄!” 不是侯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不过是侯景懂得藏意而已。若无捉刀之事,曹操也不会更加奸猾!而侯景作为一个枭雄,自然不会如同酸儒那般执着。 侯景知道,他只需要脸皮厚点。就能将龙家那个所谓的武林世家引导向着杀手一途发展。 不是侯景喜欢带坏人,而是他的野心不是愚人所能够学会的。而作为必须拥有玲珑心的枭雄,侯景往往比精于计算感情的女子更能让所谓正派屈服。 “而今天下,唯我一人敢称帝!”侯景和着不用置疑的语气,然后又话锋转冷道:“因为,我杀了两个皇帝!” “而天下诸侯,皆是我杀的第二位皇帝的所谓忠臣。而他们若不联合的话,则会不堪一击;但若联合的话,他们中的有些人则永远不能称帝!” “因为他们不敢像我一样背负骂名。所以,他们只能等!他们在等我称帝,等着找理由讨伐我,就如同三国时期诸侯联盟讨伐曹操一般。” 侯景又补充道:“王霸之略皆素定。所以现在,我必须忍!”'); 第十三章 老将行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杀~” 金陵城内,往往各两群世家弟子在不同地点火拼。铜巷深处,甚至莫愁堂下,皆可看见血流痕迹。 自从龙家归附楚景王侯景之后,昔日梁王朝的太子府邸便再一次成为了世家间的利欲所向。 又由于龙家的离去打破了金陵城内世家的势力格局,而剩下的诸世家势力大类,皆在丝毫之间。虽各家紧张却也不至于血刃纷纷而向。但由于商人世家的利欲为先,招兵买马多为聚集,反而更加暴露出火力的一触即发的弱点。 于是,商人逐利而战,武者为财而为商人护守,商人世家与武林世家之间渐渐有了丝丝缕缕的关系,彼此联盟的势力也实力逐渐靠拢,因而造成了金陵城形成你我相望却又时而争锋的格局。 总之,自龙家离开金陵之后,金陵城的街头巷尾总是不断地引发着各种纠纷。而昔日震慑殊俗的天子脚下,自然只能用“一片混乱”来形容! “杀!” “杀~” 东方家和西门家短兵交接在了一起,渐渐形成一股乱战。 “乒乒乓乓~” 两家金铁之物碰撞有声,但嘶吼惨叫之刻尸体侧倒而右臂无力指天以诉说不甘。 刀光剑影虽说美丽,但孤光余烬也会暗淡。谁能做一场身世荷花?把是非恩怨等全部抛下。但如果只有十日花与水的恩宠,谁会为此而欹恻年华? ?尽凄凄还生的朱雀桥旁花草,沾染着殷红的日落颜色。但这些却比不上斜巷寻常,那感觉也不似木末何处英雄那般空对颖山的惆怅? “住手!” 一身戍铁衣,肩披迎风招马红的老将聊持着宝剑对着青天指誓。他身后的一群从众则以人形两字错开,将正在火拼的人给包围了。 老将将指意法令的宝剑收回了腰间的剑鞘之后,又从腰间抽出一柄大羽箭,折断了之后便扔到了地上。 老将面色含着威怒道:“金陵城不是武人争名之地,也不是商贾逐利之都!请各位回到各自家族之内后将我这劝告报给各家长辈知晓!” “请问前辈是谁?为何阻止我们之间办事?” 老将先避而不答,吩咐从众卸下了刚才火拼的两家的兵械之后,才指了指地上被折断的大羽箭道:“告诉你们各家的家主。说是‘大羽箭’就行了!” 老将不作多余解释,又向另一个火拼之处奔去。 东方家族在金陵城的一处驻地之中,一紫袍中年男人负手望天。 “大羽箭?”紫袍男人疑惑着,“折断的大羽箭?” 在紫袍男人旁一身着黑色扶苏长袍的谋士问道:“家主,这折断的大羽箭可是一老将军所留?” “是的!”前来给自家家主报信的一个东方家族子弟肯定地插话回答道。 “家主,若我所猜不错,此人定是那位老将军赵向天!” “噢~”紫袍男子似乎依旧疑惑。 黑色扶苏长袍继续说道:“而赵向天之所以折断大羽箭,应该是在警告金陵城内的各个世家若要在金陵城里待下去的话,就必须安份点。否者他不惜与不从此理者一战到底!” “赵向天?”紫袍男人依旧疑惑。 黑袍谋士接过紫袍男人的话道:“赵向天为昔日梁朝镇南将军赵所向的副将。自赵所向死后,他便总会在战场战斗开始之前折断腰间匣中的大羽箭,以向将士们表明自己与敌人必酣战到一方必死之心。但他自有此习惯之后,便无往不胜。” 金陵城中依旧混乱,但更多的却已不是世家弟子间的战斗,而是老将赵向天平息世家弟子间斗争的手段。 一柄折断的腰间大羽箭,老将一心表酣战! 老将赵向天虎步趋辄而行,未足百步一伏,匣中之剑寒光星集。一遇世家火拼之处便聊持宝剑对着青天指誓,如同霸虎震吼山林那般,一声“大羽箭”,毛发鼓动,英姿飒爽,似有欲求一战之意,但却不战,不过虎威无人敢捋。 南辰、北斗,夜凉斜鸦无人梦。齐云、落星,高处谁胜寒? 齐云之上,老将没有六钧弓,少年谁为三尺剑? 但作为梁朝封兵之臣,他不须历数昔日邺下黄须。 只一句,他便可以刀作笔,直推山河! 赵向天站在齐云之巅,声音振聋发聩,传遍了整个金陵城,虽豪壮但却又似老将涕零双堕! “老夫赵向天,昔日镇南将军赵所向之副将!” 齐云之外落星辰,如同周围乱无数。半笔烟火未散,就算乱世依旧不断笙歌。在这毁枝的繁华之中,可见掠光黑影在乱之上快速移动,直奔齐云而去。 看见齐云之外的人影,赵向天笑道:“哈哈~,金陵英豪尽来了!” “老夫赵向天,昔日镇南将军赵所向之副将!” 听到赵所向又重复了一遍这话,众人很是疑惑,但依旧默默听着。 “老夫为昔日梁朝开国皇帝萧衍的岳父!” 这或许在梁朝还在的时候是无上荣耀,但…… 不过赵向天依旧自豪地说道! “吾这一生教过两个最好的将军!”赵向天豪气地大笑着,但纵横的沧桑皱纹也显示了他的绝对痛苦。 赶来齐云的高手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世家家主,甚至连隐世渔翁朱希真也独立在与齐云相对的落星之上。 赵向天朝朱希真拱了拱手,再次面对齐云之下豪气悲壮道:“一个是梁元帝萧绎,而他也是古今第一病号将军!他虽病,却是真正的将军!” “另一个是昔日跟随萧绎恢复大梁并一统天下的镇南将军,也是我唯一的儿子,赵所向!” “哗~” 众人无不震惊!那彪炳战场史书的镇南将军赵所向居然是他赵向天的儿子!那为什么赵向天又是赵所向的副将呢? 正当诸人疑惑,细语讨论之时。 赵向天拂袖大挥,振声道: “诸位,金陵城需要安静!而你们最好在金陵好好呆着,否者诸侯不对付你们,你们也会在利益争夺之中快速灭亡!” “赵老将军,你好大的气魄!”西门世家家主西门白羽争锋而对。 赵向天莫名一笑,随即变得严肃庄重! “天下英雄,昔日可有不服萧绎者?” 众人不答。 “天下英雄,昔日可有敢在金陵撒野者?” 众人愤怒,但却不敢反驳。 赵向天继续说道:“既然诸位服萧绎,那么可曾记得楚景王侯景困武帝萧衍,而萧衍死后却不对其行跪拜之礼?可曾记得侯景在萧绎撞柱而死后,行诸侯天子之礼,直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迷惑,却又无法找出理由插话。 “哈哈~”赵向天旁平掌至胸,随即震腕道:“萧衍虽开国,却无萧绎绝世才华!纵才气超人,将略经息,治国平治,却无王者至死决然之心!” “所以,侯景跪萧绎而不跪萧衍!” 西门白羽紧逼道:“可是,这也不代表你就可以插手我们的事!” 赵向天不回答,从声旁偏将手中双手取过一道黄绢。赵向天将黄绢向无上青天之中抛去。 赵向天跪下了,朱希真也跟着跪下了! “轰!” 一股雷霆搅动了黑夜的寂静! 一道夹杂着许多铁般锈色细长不一的条纹的巨大的黄色光柱出现在了齐云落星之间,如同太阳一般引人注目。 “轰隆隆!” 一股巨大的威压席卷了金陵城,却只有齐云落星处得诸雄被压得跪伏屈身。 “昂~” 一道虚弱的龙吼响起,随即一道淡淡地龙影出现在了光柱之中。龙影渐渐变得清晰。 众人可以看见那龙在云海之中挣扎着,似乎两座龙角之间有一个人。 “吼~” 似乎在表示着不甘,龙吟越来越悲怆。龙影更加清晰,龙躯也不断变大。 “吸~” 看见巨大龙躯上被洞穿的孔洞,近乎破碎了的金色鳞甲的紫色血迹,众人心惧! 龙角之间的人影飞下了龙头,瞬间变大,坐在了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龙椅之上。 “吼~”龙椅上的人影近乎野兽般地吼着! “哈哈~” “哈哈~” 金陵城瞬间笼罩在了这种笑声的包围之下! 龙椅上的人脸色惨白,形容枯瘦,鬓发似乎湿漉,也给人有微乱之感。 “诸位可能不记得我了!” “哈哈哈~”龙椅上的人变得更加清晰,但光柱变得更加暗淡,而且人更加疯狂地挣扎着! 是的,挣扎着! 光柱之中,龙椅之上,两条锁天链贯穿了那人的琵琶骨! 而那条龙的龙躯之中出现贯穿孔洞的巨大羽箭,似乎那天龙被万箭穿体! 龙的逆鳞上不断流出紫色血液,不!是龙挣扎出来的! 龙痛苦地挣扎着,但眼神之中更多的是不甘,是恨! “哈哈~” “悉索索!” 龙座上的人是绝望着的表情,他右手轻举,左手拉扯着那所天链,似乎嫌弃琵琶锁不够紧一般,用力地拉扯着。每拉一次他就龇牙咧嘴。 “朕还是朕!” 朕?他到底是谁?众人疑惑,但那威压也压抑着他们不能说话! “金陵?好大的补命!六朝的气数也无法平息它的戾气!古今无数文人的怒气、不甘、极端全部在此交集,色郎妓女的风流佳话,也不过秦淮河边的毁枝繁华!哈哈~”那人疯狂地在龙椅之上挣扎着,狂笑着。 “哈哈~千古帝王州!哼~”那人也是如同文人在金陵城那般不甘,那般愤怒着,似乎全天下都是他可以发泄痛苦的地方一般的用着霸道的语气,“我萧绎自从出生便被金陵选定,自幼体弱多病~” 众人内心惊惧,萧绎,那个极端的皇帝?众人想想都心寒,那个忧郁到就算迟疑也要与人同归于尽的疯子皇帝还活着? 萧绎不屑地冷冷道:“放心,朕已经死了!” “各位,恐怕已经忍不住对其他世家动手了?”萧绎冷笑着,“不知各位是否发现,无论是输是胜,彼此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啊~” 萧绎诡异地笑着,但他突然表情变得如同无情一般,命令道:“朱希真听旨!” “陛下,草民在!” “从今日开始,你便为金陵城首席执政!”萧绎的语气霸道,绝对不容人有所置疑! 朱希真恭敬地保证道:“陛下,草民会等到金陵之主来的那一天!” “陛下,臣也会等着!”赵向天庄重着。 萧绎转身对着世家英豪等道:“武林世家在金陵呆着,不是男人;商人在金陵呆着,安守本分就好。” 众人有怒却不能发,只能隐藏在心中。因为他们怕萧绎! 萧绎坐回了龙座,有气无力道:“自从我登基以来,我的灵魂便被截取了一部分被金陵所吞噬。而之后的我,便再也不是我。直到那天,侯景攻破皇城,我才知道我也是一个给金陵的祭品而已!” “六朝旧事,已成陈迹。尽陈迹,皆为沉寂啊~”萧绎没哭,眼角却流出一滴泪。 也许,王者总是走在黑暗路上,永远也不哭,甚至连哭也不会。此时的萧绎正是一个王者,迟暮般的近乎绝望,但眼神却又充满着别人难懂的更像希冀的自信。 “那我就作为一个祭品,是心无可恋还是生无可恋,还是都有~”萧绎苦笑,低着的头给人一个直觉――他在沉思,或许有心事。 这似乎与萧绎所说的话矛盾。但一般真正的男人总是“口是心非”,也不差女人和所谓男人能所谓认为的就是这样。如果一个男人能解释地清楚的话,他就不会“横行到底”,就没有像只有一根筋的傻! 极端,或许是一个真正男人的“横行”!但一种隐忍的远虑怎会成为一种极端? 萧绎苦笑,一如文人灰心的沮丧。此时他不想发挥才华,只想试一试他能真正完成他一次次失败了的死亡计划。 不过,先做再说的王者真的不需要计划,因为他的生活变数太多。 或许一个天才不会想到自杀,但这种运气不好的话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而鬼才、奇才,总是计划着自己的死亡,却总是苦笑着自己总是死不了。 作为优秀的孤僻领域者,越是集中权利或者才华越多的人,越是经历过多挫折。这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反而是种悲壮,不过只是他们喜欢拿去当做死亡工具的享受品而已。 只不过,他们很幸运!――总是死不了! 这虽如同一次次涅?一般,但却不是随便的绝望,而是想得太多,“深淘滩”般的地下城府! 不过,某些绝望的涅?能一次次? “哈哈~”萧绎开心地笑了。 萧绎神秘地对着青天笑着,近乎一个单纯的孩子! 萧绎自信地道:“我知道,我这次的让自己彻底消失的绝对死亡计划可以完成了!” 疯子!很多人都在这样认为。但是,谁敢言! 赵向天老泪纵横,别人不知道萧绎,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萧绎。赵向天知道,萧绎有多坚强!坚强到冷血地剪除兄弟!因为孤独,除了熟悉的长辈之外,他谁也不相信!就连自己的儿子赵所向,萧绎也只是当做一个将军而已! 皇者无情吗?或许不是!如果曹操的“天下无人懂我”是句笑话,但也只有文人有资格敬仰! “来!来~” 萧绎疯狂地叫着,微乱的湿漉漉的头发配合着他的让人心胆皆摄,给人一种毛骨悚然却又更像毛骨悚然,不是一种报复却带给人一种浓重的报复时的嚣张感! “哈哈~”萧绎发泄了一会儿,瘫软在了龙椅之上,但他的声音虽然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但是依旧霸道:“胃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 一种病态的美在这位古今第一病号皇帝身上更加激烈的绽放! “斜枝横绾袂,嫩叶下牵裾?” “横枝斜绾袂,嫩叶下牵裾?” “横枝斜绾袖,嫩叶下牵裾!” “蔷薇妃啊蔷薇妃,我真的能和古之帝王一样将你葬在九嶷山巅?”萧绎用手撑着脑袋自语着,“葬楚宫倾国,花钿谁人委地?我多情,又为谁追惜你的佳人颜貌?” 萧绎跟着龙座转过了身,就如同他最心爱的女人要给他一刀般,他只能因为“不想辜负”而转身忍受! “衅难将成!”萧绎似乎身处无边黑暗之中一般,死寂绝望地吼道:“就让我萧绎为金陵这座巨鼎的缝隙上血衅!” “吼~”那条龙的逆鳞处被它挣扎出了更多的血液! “胃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天地间之充斥着这种不容侮辱的悲哀! “吼~” “吼~” …… 分不清是龙的怒吼,还是萧绎的疯狂! 雷电开始聚集了! “轰隆隆!” 千万道雷霆震怒着,狠狠地劈在了萧绎和那条龙的身上。萧绎满足地微微笑着。 “嘭~” 光柱如极光四散,绚烂到让人睁不开眼睛。 当天空只剩雷霆,人们感受到了一种因不被理解的悲伤!还有一种让人觉得极为可笑却又敢笑的诡异! 众人恐惧!他们居然感受到了天道! 天道居然在表示着自己惋惜萧绎,表达着一种不想劈萧绎却不得不劈的矛盾。只因为,萧绎的求死之心逼得天道忍受不住! 可笑!众人只有这个感受,但却不敢说出来! 杀机!一种绝对戏弄的杀机锁定了金陵城!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道无,众人就如同蝼蚁一般,甚至连蝼蚁也不如,毕竟在这种威压下他们不敢挣扎! “噗~” 赵向天倔强地挺起了身,由于天道的威压,他被逼得喷出一道血箭! 赵向天艰难地迟钝着从怀里取出一道虎符及一道凤阙,并将这两道兵符合为一个牙璋。 赵所向吼声壮烈道:“将军!” 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訇然出现。身影右肩上摆着襄阳虎?,胸前正是一个硕大虎头,左肩恰是一道吴钩尖子,似乎要割裂了苍穹! 身影渐渐清晰,一袭迎风招马红的披风因雷霆而震动出“缝缝”的声响。身影腰间大羽箭,右别匣中剑!头盔下的眼睛紧闭着。仔细一看,而头盔下的面容的惨白的,而这面容竟然是――萧绎! 大将不带刀!只需腰斩兰三尺剑,射蛟八臂六钧弓! 萧绎就是这般装束。 试问?一个病体弱躯,是皇帝吗?又何谈是将军呢?但这几乎让人矛盾的事实让人们记起了萧绎的军事鬼才,如同他哥哥萧统倔强到极限的让人恐惧! 现在,人们有点只是害怕! “噌~” 萧绎双眼无神,缓慢地拔出了匣中之剑。 “嚓、咔!” 似乎剑是锈的,剑身和剑匣的摩擦产生了刺耳的噪声。 剑终于出了剑匣,剑身上伤痕处处,剑似乎快要碎裂! 萧绎回头长忘了一眼! 似乎因为自己剪除兄弟时的那种绝望而冷厉着眼神,似乎想杀个人来发泄一般。 但他还是前行,不准备后退一步! “吼吼吼~” 金陵学院之中,李巍痛苦地捏着拳头,他的身躯蜷曲成了一个拱。 “吼~” 齐云外的巨大身影萧绎也是一番怒吼! 萧绎持剑指誓,但他的身后却没有兵士为他冲锋。 他只能一个人! “喝~” 萧绎一剑向天劈去,挥了一挥便将雷霆打散。再一劈将月亮轰出,又一劈将太阳退去。 做完这一切,萧绎无力地将剑插进了皇宫,就像一个末路将军被四面包围,独自一人弯着身体低头看着剑下的累累尸体一般。 似乎他的气力已尽,杀人节奏变得缓慢。但现在,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向天看着萧绎渐渐消失的身影,再次跪了下来。 第十四章 执掌金陵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盘膝而坐,正在调息着刚才的痛苦。 那痛苦的挣扎,仿佛诅咒。但或许不是诅咒,更像是是被逼着担负的责任。也是莫名其妙的责任!不然,李巍不会恨,也不会面容狰狞! “萧绎居然要朱希真当金陵首席执政?”李巍的眉头凝结着,“不行!金陵城作为帝王之州,而朱希真先生虽有厌世之情,却无戾世之心,必定会承受不住金陵的戾气洗刷!” 李巍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终于,李巍握了握拳头,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用着肯定的语气道:“我要执掌金陵!” 次日,李巍来到了昔日的太子府,也是今日的金陵城首席执政府。 由门人通告,李巍终于见到了朱希真。 “小友,好久未见了。”朱希真说。 李巍甄了甄茶杯道:“先生,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呵呵~”朱希真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千古难逢一知音,若有相趣之人,犹如白云终日飞行而三夜必定频频梦见君。正如同古人所说‘日进前而不遇,遥闻声而相思’。” 李巍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李巍从客座之上站了起来,背负着手问道:“不知先生可否让我成为金陵城第一执政?” 朱希真疑惑,他知道李巍虽是在血气方刚的年龄,但却不是个鲁莽之人。 “小友似乎喜欢隐藏实力,但为何此时不再低调?” 李巍回答说:“先生应该知道,就算不执掌金陵城。但是,就算仅仅是作为金陵城的首席执政也会因为承受不住金陵城文人戾气的冲刷而折寿。” 朱希真坚定地道道:“昔日我唯一佩服的就是萧绎,而文人不可无信!” 李巍也是坚定道:“我一定要当金陵城主!” 朱希真并没愠怒,他就如一个理解晚辈的长辈般温和地问道:“为何?” 李巍冷冷地喊出:“戾世之心!” 一种阴冷、怪戾渐渐从李巍的身体内散发而出。 “好!”朱希真激动地说了出来。 “不过~”朱希真开始迟疑。 李巍浅笑着反问道:“先生怕了,难道先生认为我会变成一个暴戾的统治者吗?” “这虽是其一,但你的寿命?”朱希真不忍心让李巍替代自己遭受折寿的诅咒,还在犹豫着。 “先生不必担心,我和萧绎一样身体很弱。” 闻言,朱希真似乎联想起了什么,倒退了一步道:“你~” “罢了!”朱希真恨自己不能,颓废地坐到椅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椅扶。 “但是~”朱希真恢复了理智,不再感性。朱希真凝重地看着李巍说:“你必须想一个办法,让自己登上城主之位!” 李巍面露自信,神秘一笑道:“所谓‘傀儡政权’,可以去掉‘傀儡’二字,但戾气我却承受,以便磨砺我的意志力和戾世之心。” 朱希真没法再找理由回避李巍了。毕竟,李巍的言行表明,就连自己甚至连政客也有所不如。 “那好~七日之后我便设一擂台以选取城主,并建立类似部族长老阁的机构,扶持所谓‘傀儡’。” 朱希真话毕,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又发现各自所说的话中带话,一老一少便怪异地笑了。 与齐云、落星相对的井干、丽谯之下,多少才子留恋。昔日的歌舞不见,至今也没有枭雄在此贮藏佳人,倒是艺妓不断,成就了多少的风流佳话。 朱希真站在高之上对着高之下从各方赶来的人道:“老夫自知年老才庸,不如少年事,而今亦不过怯笔于锋。” “蒙先帝恩宠,受首席执政之职。今日,我建立执政府掌管金陵政务。但国不可无主,家不可无柱,而金陵城也不可无城主。” “而今,老夫请招天下文武皆具的年轻人者齐聚金陵,为的就是从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选择出适合作为金陵城城主的人。” “选拔是以文为主的武斗,不可单纯仅的凭武力争夺。” 朱希真挥了挥拂袖,振声道:“现在比斗开始!” 以文为武? 众人疑惑,一些武林青年强者也疑惑无比。 难道这是试题,但一些普通文人基本手无缚鸡之力,又何谈武斗。 渐渐地,不断有书生类文人离开,也有武林豪杰掺杂其中而离去。 “嘭!” 一个虬须虎貌大汉凌空一翻,到达了擂台上。 “在下凌虎!”说着,凌虎似乎欲求对手般转着身先台下众人拱手。 “凌虎,你没读过几年书就上去了。那么我这白面书生也可上台!” 一身白衣书生装,面容猥琐的男子轻功凌燕,好似采花贼般的娴熟动作顺着擂台外壁凌跃而上。 凌虎见此侮辱之言,自然动怒。 “吼~” 凌虎一声怒吼,虎拳直取白面书生下颚。 “咻~” 暗器! 凌虎躲过了白面书生的暗器,又抡起虎掌朝白面书生劈去! “定!” 朱希真踏步清波,凌空漂浮在井干旁。一拂袖便将凌虎和白面书生掀飞。 “我说过是以文为主的武斗,而不是单纯的武斗!” 听此一言,武林青年豪杰不服了。随即抬头准备反驳朱希真。 但是,众人震撼了! 凌空漂浮! 朱希真,六阶高手?! “那么,请问朱执政,何为以文为主的武斗?”阵法宗的易青云恭敬地问道。 朱希真对着阵法宗的易青云望了望,道:“阵法需易数,将军需谋略……所谓‘以文为主的武斗’,不仅是文人所读科举之书发展的文力,也是武者实力的奋力一搏,更是两者结合。不过,更应该是智慧!” 易青云跃上擂台,拱手道:“那好!阵法宗易青云向天下人杰请教!” 可是,没有人理他,。这就是所谓“以文为主的武斗”?那还比个什么?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武者哪些读书?就他们阵法宗占尽了便宜。靠实力吗?没看到朱希真漂浮在半空吗?恐怕这东方的六阶武者也不足五指之数? “婉儿,你认为这金陵城主会是何人?”詹尼搀着萧婉儿的手说。 萧婉儿摇了摇头,道:“恐怕谁都没机会!” 众人不敢上台,因为这是“以文为主的武斗”,似乎除了阵法宗之外,好像没有哪个宗派还要去研究那些文字。 正当易青云以为无人挑战自己,自认为自己要成为金陵城主时。 李巍慢慢地走上了擂台道:“易兄,在下李巍!” 易青云眼神不屑,拱了手就手捏玄诀印对着李巍印去。 李巍闪避不及,被一印击中。 似乎这一印并没有什么威力,李巍也没有后退。 “昭晰!” 李巍朝易青云射去一道红色剑气。 易青云来不及侧身。 “嗤~” 易青云的黑袍被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子,并且那口子燃烧了起来。 易青云慌张地捏了一个玄水印,将身上的火焰给熄灭了。 也许是出于君子之道,李巍没有继续攻击易青云。 “啊~” “咻!” 一把飞剑凭空出现。 易青云对着飞剑加持着印诀,飞剑山的寒光也越来越凌厉。 “去!” 李巍扬音一叹:“负芒!” 李巍一个挽手将飞剑固定在了两掌之间。易青云吃力的竖着剑指似乎要控制飞剑飞出李巍的禁锢。 “咔嚓!” 飞剑碎裂了,变成十几块碎片。 易青云心神一突,一口逆血便从他的口中喷出。 “阴阳符篆!” 易青云强忍着伤势,将师门长辈赐给他的四阶符篆阴阳符篆撕开,对着李巍扔去。 “昭晰剑离!” 一道火墙挡住了阴阳符篆,两种力量的撞击引发了巨大的风波,将四周的树木震荡,使人也无法站稳! 当风平树静,人们还处于震撼之中。 “你是四阶?”易青云睁大着眼睛不愿意相信道。 李巍摇了摇头,道:“三阶巅峰未到。” 李巍就这么站着,似乎不准备再说一句话般闭上了眼睛。 “不知还有何人上台挑战李巍!”朱希真的声音传遍了四周。 但半刻也不见人声。 萧婉儿迟疑着要不要上台挑战。詹尼也发现萧婉儿的异动。 “婉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萧婉儿回答。 见久久无人应声,朱希真满意地笑道:“自今天开始,李巍为金陵城主!并对金陵城事务有一定的决定权!” 朱希真来到了易青云声旁道:“你的阵法偏了!”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教了!”易青云恢复了自信,也不再那么狭隘。然后朝着李巍笑了笑便下了擂台。 “吼~” 在李巍的身体内,如同有着一条龙在游动着。李巍也努力地分析着自己体内的异动。李巍表面装着平静,但他的内心开始变得暴戾。 此刻,在李巍的脑海之中,一条黑色巨龙侵袭着李巍脑海之中的那把六尺七弦琴,琴上的变宫恨弦缠绕着无比幽暗的黑日之芒也更加发亮。黑龙吼了一声,便飞向了恨弦,将龙躯缠绕在了恨弦之上。 “变宫城,挥角羽,这便是金陵的文人戾气了。不过,好像这恨还不够~”李巍淡然一笑。 李巍凌跃壁而上,飞上了丽谯之巅。低头漠视着下众人。 朱希真发现了李巍的不对,也飞上了丽谯高之上。 “走,去执政府!” 不容李巍同意,朱希真便将他带到了执政府。 “李巍,你怎么了?”朱希真问道。 “没想到萧绎很挺坚强的,他引导者金陵的戾气掌控天下也不容易了!”李巍冷笑着。 “没想到金陵城的气数真的能够影响人!”朱希真显得后悔而自责。 “先生,不怪你,这才是真正的戾世之心!” 第十五章 将军之道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城主!有人求见!” “请!” 萧婉儿随着一个士兵进了执政府的书房。 “萧婉儿~”李巍微微一笑,示意萧婉儿坐下,也似乎在询问萧婉儿为何会来。 “李巍,你终于答应我了吗?”萧婉儿的眼睛扑闪着。 “不。”李巍摇了摇头,“因为真正的萧绎让我佩服,我也要为金陵的未来着想。” “真正的萧绎?我真正的父亲?”萧婉儿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这点自然是不能从她西方服饰装饰的外表可以看出的。 “你的母亲虽是皇后,但萧绎还没有对她进行册封?” 萧婉儿咬了咬牙,但又转过头来看着李巍笑道:“你不是已经完成了你对我的诺言了吗?” 李巍眼神收缩并且开始变冷,人也开始了沉默。 “你们男人不是最重承诺的吗?”萧婉儿继续问道。 李巍默然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萧婉儿站了起来,伸出手似乎要挽起李巍的手一般。 李巍下意思后退了一步,不敢说话。 也许无论怎样,哪个男人此时都不敢回答萧婉儿的话。因为如果开口,才是真正的要负所谓的“责任”。 而男人,总有一种责任会成为了他们的无奈。“不愿辜负”也会成为本来就比大多数女人还要感性的真正的男人的心魔,这使得他们总是在自己的立场上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而总是失去理智的感性男人总被女人迷惑。 也许,在李巍心中还有一块净土担负着一种巨大的如同为女人抱负的责任一般不可动摇的坚守。 而所谓真正男人,也如同萧绎一般逃不过祸水红颜。但是,他们愿意! “这太子府比起以前好多了!” 媚术! 李巍警惕着,生怕自己的戾世情绪发作。从李巍以往看的书中来说,落魄之人或者文人一般和青才女在这种情况下结下不解之缘,所以李巍十分谨慎。 李巍转身向门边走了几大步,道:“萧婉儿,既然你熟悉这里,那你就留在这多玩下,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李巍便闪身不见。 “呼~自制力还好。”李巍摇了摇头说。 “啪!”有人在李巍肩上拍了一下。 李巍猛地转身,老将赵向天的雄姿便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巍假装镇定道:“您是赵向天赵老将军?” “我是,小伙就是新任城主李巍?”赵向天表情严肃却慈祥,看得出他对李巍的欣赏。 “嗯~”李巍点了点头。 “老赵~”朱希真惊讶道:“咦~小友也在啊!” 李巍点了点头。 “老赵,今天你孙女从金陵学院毕业了?”朱希真拍着赵向天的肩膀说。 “那好~就这样,希真还有小巍今天晚上就去我家吃饭。” “那敢情好!”朱希真回答。 李巍也点了点头。 乌衣巷由于迷的存在,虽是风水宝地却人也不多。而赵将军府也和昔日其他官人士府坐落在同一繁华地段。 一进入府门,赵向天就扯着嗓子道:“梅儿,快出来见下你希真爷爷!” 当李巍一行坐在正厅之中正准备饮茶时,赵梅、质清、白小怜互相挽着手,似乎兔子行步,轻轻地来到了正厅。 三人看见正位上的朱希真和赵向天时异口同声问候道:“两位爷爷好!” “好,好。”两位老人同时笑道,显得非常高兴。 赵向天对着三人正准备介绍李巍。 “爷爷,这是李巍,我们认识的。”赵梅怯生生的说。还低着头,似乎担心被旁边的两位朋友调笑。 赵向天看了看自己的孙女,思考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好,好!” 赵梅的脸顿时红成了一个苹果,煞是可爱。 “梅儿,我和你希真爷爷有事要谈。既然你们认识,那么你就带着你的同学和李巍哥哥去到处玩下。” 李巍不得不在三女的眼神之下告退了两只狐狸,并跟着三女的细碎脚步来到了一处亭台。 李巍靠在了一根亭柱之上,抱着双臂,眼睛望着三女。 白小怜大大的眼睛望着李巍,微笑着感叹道:“李巍好厉害!” 李巍也不回答,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三女。在这时,他的内心也得到了真正的平静。 李巍发挥着他的听觉神经,欣赏着三女的可爱言语。他现在只能说是一个呆子,但这并不会让气氛冷掉。 夜已如同碧柳被推上明月那般无声无息地来临了,李巍静静地就呆在那里倾听着质清、赵梅、白小怜之间最真心的交流。 赵将军府的书房之中,李巍和赵向天面对着。 “李巍,我看得出梅儿她们三个看你的眼神之中充满的那种好奇。老实说,我看不出你的内心。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容许你伤害我的这三个孙女!”老将赵向天严肃地对着李巍说。 李巍语气淡淡:“我不清楚!” 李巍肯定却又疑惑,十分矛盾。他无法对此做出解释。毕竟,他喜欢和赵梅三人在一起的感觉。 “罢了!”赵向天也无法责怪任何人,只能无奈地叹气。 “拿去!”赵向天将虎符凤阙扔给了李巍,“我不找那所谓的继承人了,这就给你!” 李巍懂了赵向天的意思,他将两样器物收下,便告退了。 李巍没有去执政府,他回到了金陵学院的宿舍旁的松树下。 李巍看着手中的两样器物疑惑道:“牙璋,凤阙及虎符?” 抚摸着玉器的寒冷,李巍感到了一种悲壮。 李巍的眼神开始变冷! 李巍的脑海中,那把六尺七弦琴上的黑色恨弦上的黑龙在弦上游动着。 “杀!” “铮铮!” 李巍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座战场。战场中逐尸百万,流血漂橹,烽火狼烟!到处是尸体追逐,甚至还有不断的搏杀! 一位将军手提长戟,对天指誓,而他的身后有追兵,前面有强敌! 他该如何抉择? “杀!” “杀!” “杀!” 将军唯一的只有这个字! 他不累,累了就杀不了人了! 李陵?李巍疑惑。 怅望关河万里无亲人的孤寂,将军故人长绝便自此以后,杜鹃声也泪啼血! 这就是将军吗?李巍沉思着。 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将军一人,五指持威,提着长戟,似要指裂山河! 似要发泄不被理解的恨意。 对!就如同李陵一般,忍辱负重投降匈奴,却弄得身败名裂,家庭破碎。 不甘,恨自己! 这悲哀之恨惨绝!在这战场之中,沉郁苍凉,跳跃动荡,直逼人痛也说不出,只有咬着牙,狠下心来继续杀! 李巍没哭,李巍只是在回忆着李陵一家的遭遇。 无尺寸之功,得以封侯是否? 无论《史记》如何记载,将军之道始终不变! 恨! 虽说男儿到死心如铁!但是在战场上,他们永远活着一口气,活着一种激动,也活着一种不甘! 家国兴亡,匹夫有责!战败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 他们恨自己,无论怎样,他们都恨自己! 恨自己不能平息四海,恨自己不能回家与亲人团聚!他们总是在大义和家之间进行抉择! 将军可以白发,但他们总是不能顾全责任!因为,他们夹杂在家与国之间,两难抉择! 投笔事戎轩的铁心男儿,宁做百夫长,挥戈退日,持管窥天! 但他们的柔情谁人能懂! “杀!” “杀!” “杀!” 吴钩不如手中的跨刃顿戟锋利? 黄芦草处处烟尘飞,短兵相接壮士悲! 若是文人笔中顿,躯体伤痕白骨证! 文人投笔,也遭流言蜚语。但作为男人,他们不愿去做一书生! 难道,他们就不是一个男人了吗? 文人真的是要那般落魄,才能平息人们对他们的误解! 或者是他们因不受重用,或者不被理解的哀音损害了他们的形象。 那告诉我,国没有了,家何在? 若无文人谋士成大将,谁能挽狂澜! 将军的战场没有女人,因为是他独自一人! 试问,他负了谁?! 中原争逐鹿,诸侯兴版筑! 将军破关,只有杀戮! 而杀戮是他们唯一发泄的方式,也是加深他们痛苦的方式! “啊!” 李巍想到这些,眼睛变得通红! “杀!” “杀!” “杀!” “嘭嘭嘭!” 院子里被李巍的怒火弄得狼藉痕残,唯有那李巍种下的木瓜依然不动。 “咔嚓!” 李巍手中的虎符和凤阙合为了一块牙璋! “吼~” 李巍怀中的紫玉幻化成一条紫龙,张开了龙口,将这块代表着“将军之道”的牙璋吞了下去! “哈哈~”李巍像极了一个落魄的疯子文人,他蹲在地上看着右手中的紫玉,道:“这就是所谓的‘养玉种魂’吗?” “如果不是文人气质,我恐怕没有那般意志力,我也活不到今天!” “世人愚昧,一群小白脸书生也能称作文人,难道他们没发现自古文人都不称自己是书生吗?难道这悠久历史没告诉他们文人用‘书生’二字时都是在骂人吗?” “算了!我是文人!也是将军!”李巍恢复了冷静。 “将军!”一道似乎杀了千万人,踏着百万枯骨的魔影出现在了李巍身后! “将军!”李巍对天一掌劈去! 魔影冷冷地眼神似乎表明了他只是一个单单纯纯地只想杀人的机器! 这眼神就如同李巍说出“戾世之心”时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 “极而更极!我可不是宗教信徒,我是没有这类信仰的。”李巍豪气的说着,“将军,杀人到杀不完!皇帝,厌倦一切却又掌控一切!矛盾之中的极,一次次的超越自我!” 李巍抬起右手对天指誓道: “将军之道,成!” 第十六章 禁术青血轮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三更夜半,更鼓催得夜色更深。插天碧柳,仿佛扶苏仙桂,只是一种清冷! 依旧的当春时节,簟枕如冰,人的梦也难成。 李巍看着这夜寒山静,对此澄湖月影,冰冷的眸子闪过杀机。 李巍褪掉了自己的上衣,给人瘦感的躯骨上只看得见一层皮。 “青血轮回!” 李巍终于运起了自己七年未曾练过的禁术――青血轮回! 黑色的血雾将李巍给笼罩住了,两道青色的光柱从李巍的眼中射出,一条血色长龙缠绕着李巍的身体。 “吼!” 血色长龙将李巍卷到了半空之中,黑色血雾钻进了李巍的体内。渐渐地,一道道魔纹出现在了李巍身上。 李巍在半空之中站了起来。 “嘭!” 十尺高的浪被猛地惊起,李巍如一块石头一般砸进了莫愁湖。 冰冷的湖水贯彻着李巍的眼神,李巍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慢慢地从水中走到了昔日王筱蒙哭泣的东莫愁湖岸边。 李巍脑海中的六尺七弦琴上,那条黑色变宫恨弦上的黑龙狰狞地吼着。 李巍垂着右手向后,如同一个杀手凝结着冰冷的杀机,但更像一个纯粹的杀人机器般在行尸走肉。 夜晚何其月白风清,正如余辉是斜月远坠。不到潇湘的楚天风景,只有金陵的千里清寒独异! 但天边鱼肚白渐起渐明,水边鸥鹭也不再芦苇深丛中眠宿。茭白尚嫩,却已有了被并刀剪过的痕迹。 李巍无情的眼神渐渐苏醒,两道青光在李巍的眼白中游动着。 太阳出来了,李巍也终于不再那般戒备。李巍逐渐放松了似乎僵硬机械的身体,在莫愁湖便耍起了汉朝时流行的剑舞。 似乎这剑舞不足以杀去寒春之煞恶,李巍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李巍舞剑的姿态也愈加快速。 昭晰剑气凝着寒光,李巍的表情表明他欲要发泄文人之怒,火属性的昭晰剑气与莫愁湖的水雾寒气交接。 “啪!” “嘭!” 水火相孽,两行相克,昭晰剑发出火气引发了寒气的爆炸,燃烧出着的水雾变成不断四射的水蒸气。 李巍大喝了一声。 “水火化为阴阳!” 李巍剑锋突变,如测星空幽微之距,将雷霆震怒穷极了神变。剑锋画出了一道水火相孽的阴阳太极图。太极图上绚烂着如同烟火般的爆炸。 终于,李巍无法再将两行融合,而失去了足够力量维持的由水火相孽的阴阳图也不再旋转,急速收缩之后骤然膨胀! “嘭!” “噗~” 阴阳图炸裂了,李巍也被炸裂产生的光波冲击到了远处。 “看来,将两行融合还是很难啊!”李巍不甘地苦笑着。 记起以往的一次次失败,李巍淡然一笑,并没有灰心。李巍一直在默默地修炼着,抵抗着命运的诅咒,修复着自己命运中的“命缺”! 正如东方古老的取名方式,命中五行缺什么就取与什么相关的名字。也许李巍的命中五行缺少木的生机,所以他出生时近乎死亡;也许李巍也缺少土的张扬,因为他总是低调,也不喜欢说话。大概是因为这些的缘故,他的这个名取了一个与木土有关的山名之字。 但李巍的眼中具有木的灵气,性格中具有土的厚重,这又能如何说明他的命中五行是缺失的呢? 难道,这个名是为了掩饰? 但是,山之下镇压着的“魏”为何意?难道是魏武的三分天下的英雄割地?但是“委”、“鬼”有为何意? 难道李巍的名字也是他的诅咒?难道他要遭受无妄挫折,不学文人戾世又厌世,就只能如埋怨的幽石,将灵气的自己委骨穷尘?难道他的长辈自他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天生就是一个鬼才? 但是,鬼才总是处于风头浪尖,也是悲哀地陨落! 李巍的每个名字都充满了命运对他的谶言,这无边无际的诅咒就如同他的眼瞳,比西方的预言水晶球还要灵验。因为,他纯彻的眼神也沧桑! “啻李七夜!”李巍惨然地笑着,就如同一个疯子,但他坚定眼神表明他也不需要别人虚伪的同情,“哈哈~‘序’子辈的第七个人。无论我的那个名字都显示出了我的‘命缺’。难道就如同第六远祖说的那般,我需要先补完自己的‘命缺’,然后再补宗族族谱因‘立命’而产生的‘命缺’吗?” “呸!”李巍将最终的草根吐了出去。 李巍先整理好了衣裳,然后便开始抚心定气。到发觉体内元气已变得安稳之后,李巍神闲意定,就如同刚才他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一般。 李巍离开了一片狼籍残红的莫愁湖东岸,好似一个向长辈开了一个成功的玩笑之后得意地离开了的孩子一般傻的笑着。 “什么?!”院长室的东方华听到自己最爱的东岸景色变得一片狼藉的消息之后,如同失去了老婆一般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纠结地忍着欲要发泄出来的怒火。 “嘿嘿~”李巍对着莫愁湖内的小鱼傻笑着。 “没想到运气一直如此之好,竟然误打误撞毁了东方华那个猥琐老头子的东岸。”李巍捧起莫愁湖花坞荷叶上的露水洗了个脸,脸上的那股自得还是没有褪下。 “咦~”李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后疑惑道:“青血轮回?” 李巍的眉头紧蹙,眼神开始变得凝重。不过,李巍随即闭上眼睛,开始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变化。 “汨汨~” 这是血液流动声音?李巍疑惑。他只好耐心感受着。突然,李巍的心开始揪痛,李巍感受到很多血滴钻入了他的心脏。 “咳咳~”李巍睁开了眼睛,用手抵住了嘴巴咳了咳。 李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脏处。 什么?李巍竟然透过了自己衣服的层层遮挡,看到了自己的心脏。 李巍的心脏里,正有一条黑色小龙闭着眼睛睡觉。 难道是那些血液凝结而成的?李巍疑惑。 李巍不再多想,他相信他的外公是不会害他的。 感受到了体内更加凝练的精气,李巍道:“虽然还是三阶大成,但是四阶不会远了!” “文章之道,昭晰剑离!” “嗤~” 一道昭晰剑气将莫愁湖湖面的水变成了水蒸气! “青血轮回!” 李巍的右手由昭晰剑气的浩然正气变成冰冷的血色迷雾,血雾渐渐变味了一个轮盘,似乎吞噬着一切生机。 李巍周围的花木似乎开始了哭泣,没有风的吹动却自动地摇曳着清商的婆娑,似乎是因为被这种悲伤所感染。 李巍收回了青血轮回,四周的花木也恢复了正常。直到这一刻,李巍终于明白,何为青血轮回。 李巍取出了白璧和紫玉,道:“怪不得四爷爷不阻止我去玉谷,原来他已经知道我会去‘养玉种魂’!” “就如同修炼这禁术青血轮回,我自小就被外公用药草浸泡身体,然后又沾染了一身的酒毒,加上又在玉谷缠怨的玉石中受到了怨气的洗刷。我渐渐成为了一块‘玉’,就如同‘补命’,或者是为了提升所谓境界,我渐渐完成了禁术青血轮回的修炼。”李巍感觉这好似被人暗中掌控了一般,但又好像是自己曾经的梦,他想不通,开始变得矛盾了起来。 李巍开始了沉思。 “不!”李巍震惊了!他居然看到了过去,甚至推算到了一点未来。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青血轮回吗?以身为载体,不断地完善脑海。” “不!是识海!”李巍肯定到。 “在以前是禁术让我的记忆被无法,加上接受宗族的悲伤情绪的传承后我的精神又出了问题,这使我忘记了很多东西!” “也许,我不断的思考使得识海越加完善。” 李巍顿然明悟,眼前一片开阔。 “原来如此!” “我自小便失去了两次记忆,”李巍回忆着,“我懂了,无论我选不选择,我都会如同萧绎被金陵吸食灵魂一样被族谱吸纳魂魄之力,然后就会失去记忆!就如同那天萧绎所说‘他不是真正的自己一般’。” “对,这就是‘补命’!我只有学得更多,知道得更多,实力更强,才能保住自己的记忆。否则,我必将会被族谱吞噬完魂魄!” “不!”李巍冷静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族谱因‘立名’而‘补命’,而令族谱‘命缺’是上天注定!为了补完‘命缺’,所以有了序字辈,也有了诅咒!”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注定吗?”李巍疑惑。 “吼~” 一道戾气幻化出的龙吟发出的声波冲刷着李巍识海,六尺七弦琴上的恨弦也越加黑亮! 李巍感叹道:“这是金陵城聚集起的戾气!” 李巍感受到了一种不甘、暴戾、疯狂,凡是极端的情绪李巍都感受到了! 如同古人杨玄礼死时那般不甘,李巍怒吼道:“我不信命!” “青血轮回!” 李巍又被一团血雾给笼罩住了,在血雾包围之下,李巍努力地回忆着自己的童年,想将自己的记忆给完全记起! “噗~” 李巍失败了,虽然不甘,但李巍并没有表示灰心。对于他,绝望比希望更能让他鼓起斗志! “哈哈~”李巍笑着,“我终于知道我存在的价值了!” 第十七章 宁为调,不为激?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的眼神清明,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若命运要我不为激而为调,我宁愿遭尽受世间所有痛苦。如果借口‘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宁愿与天至于决裂!” “江山为我骨骼,而我根极幽彻,自称高格!但如果~” “不!”李巍的眼神坚定,“没有如果,就算只是我独自一人,我也要保守节操,宁死也不降品格!我宁愿根极恨彻,成为一个遭人诬陷而被唾骂的人,我也不会嫉妒。如果说出‘恨’字来的人能真正地恨的话,那么他们为何不极端!” “极将更极,一个人不爱自己的人如何爱他人?”李巍摩右手的中指和大拇指相互摩擦着,“这是世人所谓认为,我何必病于言语!男儿横行,战场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不顾勋!” “谁懂年年沙场征战苦,文人投笔负青春?!” “因为文人太过孤僻,又有高格,自有傲气,只可惜他们的这种风流总是病于言语!” “这恰如一个真正的男人一般永远不被人所理解!” “哈哈~”李巍大笑,“所谓血性、豪气这等极端的词语,男人、是条汉子之类言语,皆可见于文人文章之中。但世人不相信,他们又总为言语所伤,总想去证明!” “可是,证明之后,人们怎么说!”李巍仰头苦笑,“疯子!人们那种恐惧的眼神,说他单纯还是城府深!当我们文人爆发之时,挽狂澜欲倒之势,人们说我们执着权力。而当我们‘富贵于我如浮云’之时,他们又说我们不得志!” “逢其知音,千古其一乎!这就是为什么文人总是处于精神过敏的自虐中的悲哀!病于言语,病于责任,追求完美,不愿意屈守于污浊之下!” “极将更极!反而人们喜欢文人描述的美?”李巍冷笑,“所谓‘别绕姿态,呆作两譬:却不病其极,不病其纤’反而成为人们的向往,可是这种病谁人能懂其痛苦?” “罢了!既然我选择极将更极,那么我何必为世人言语所羁缚!” “也罢,我就暂且认为世人对我‘诎乎不知己,申乎知己’好了,免得我又为言语所伤!” 春暖杏花开,细雨绵绵砌长苔。吴酒一杯竹叶,玉娃双舞,可惜暗寒欺人不堪衰! 李巍病于言语,至于屈原为人馋讥,贾谊屈于长沙! 人间别有,是所谓世人羡慕诗人? 但诗人何意?心指短景心伤,塑造一个境遇忧伤的心灵世界。 有影却对无声,独卧谁又与我同行? 作为拥有强者之心的李巍,话最多的时候是自言自语。而《系辞》《河图》也不是嘴皮子能说出的,《<孙子兵法>序》也很少有人得知! 毕竟人王伏羲离得太远,枭雄曹操顾于颜面! 李巍的内心对此觉得好笑,这也是单纯的觉得好笑。毕竟,他往往自顾自的傻笑都是因为这些对历史的兴叹,也是对自己身世的顾影而怜。 李巍内心的一百次精神自虐,也许至多有一次在人面前展示出来! 强者,谁没有过不去的坎。李巍也是如此。如果深谋远略只能用手段表现出来,那么人人为何对此存有畏惧! 才不可侵霜,病不可逾雪。所以,强者往往不被理解。 “是吗?”李巍抬头看了看天上,“也许,天庭还在!” “不~或许是天界!” “横塘无路!” 李巍施展身法,远离莫愁而去。借花指物,一路的落英不断。 执政府依旧不是寻常燕子所待之地,依旧兵卫画戟森寒,却别有花韵清芳。 “希真先生!”李巍朝朱希真恭敬地施了一礼。 朱希真望着李巍疑惑的点了点头:“小友,有事?” “请问希真先生,可曾知道天界天庭?” 朱希真闻言颈子一缩,立即从书榻之侧走到李巍身边,盯着李巍的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天界天庭?” “根据上古传说!” “哎~”朱希真叹了叹气,“你猜的是对的。” 李巍接着说道:“第一个天庭之主是燧人氏,但恐怕而今的天庭之主不是他,而那天的所谓‘天道’不过是天庭运用雷罚形成的?” “是的。”朱希真肯定了。 朱希真往后退后了一步,他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强盛。 “轰隆隆!” 雷霆开始在执政府上空聚集! “我的修为已经到了七阶。昔日度过天劫,我在快进入天界之时听到了天界之人的谈话。而你所推测的这些都是事实。”朱希真降低了自己的气势说着。 似乎有什么苦楚,朱希真不愿再说下去。 “先生,我要出去历练!” “你去!”朱希真强忍着泪水,他知道李巍着金陵不是唯一的归宿,而李巍要令自己变得更强,需要的不仅仅是深谋远虑及隐忍退让,还更是在人事之中体验磨砺!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李巍由于自小的孤僻,拥有着极其深厚的底蕴,也拥有成为强者的执着之心。只是他解不开自己的心结,也过于喜欢低调,又总是为情感所乱心智。但只要他的心一想通,他便可乘槎直到日华。 只不过这种情感的涅?需要极大的心灵创伤,就像是减尽荀衣之香后痛苦化蝶! 看着离去的李巍,朱希真叹道:“也许我们文人唯一的解脱只有两个字――看透!可是,自古而来,又有谁能真正看透呢?谁又不是一个疯子或者一个傻子甚至一个愚人呢?” “都是自己眼中之人啊!” 暖烟香霭霭,寒烛影煌煌。虽是清晨已到,王筱蒙的房间内依旧是夜晚般的打弄。 是的,王筱蒙回到了青,回到了柳如是的身边。由于李巍的逃避,王筱蒙的自卑,王筱蒙无法再去追求,无法再去忍受那种痛苦,她只能回到了她原来的地方。 “筱蒙,你想清楚了吗?”柳如是问道。 柳如是得声音如含齿吐露珠玉般清脆,腰肢如杨柳软弱,颜貌比海棠尚娇,一袭碧色,绿影摇摇。似出尘仙女,却是无情神女! “小姐,真的要修炼《太上忘情录》及《神女无心辞》才能忘记他吗?”王筱蒙的眼睛通红。 柳如是如同没有丝毫情感般地点了点头。 “那好,他那么优秀,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他呢。”王筱蒙强颜欢笑,她望着柳如是,然后闭上了眼睛。 如果夜半的芭蕉作雨,佳人鬓发微乱尤算慵懒。那么清晨帘幕与清寒,晨妆女子哭红的双眼带着的就是凄绝。 王筱蒙选择了忘情无心,她要彻底忘记李巍。 郊原初过雨,晴草割露汲。李巍扬鞭纵马,正流连在山林郁色之中。 “负芒之道,持尺威帝!若不争锋,算不上热血男儿!”李巍就如同一得意才子般傲着物纵着情。 “乱世纷纷,我就先加入军队。一方面磨砺实力,另一方面体悟将军之道。”李巍将自己的道路计划了一番之后,他来到了楚景王侯景的王城。 李巍顺利的进入了军队。 由于初春不战,在操练之后,军帐之内尽是军士。 “听说了吗?楚王要开科举,招纳异等茂才!” “对啊,这是个机会。如果我们成功了,就可以出人头地了!” …… “大将军到!” 众人紧忙从军帐内出去,奔向了操练场集中了起来。 “横,策!” “纵,决!” 三方军队在操练场中先按照了操练布局前的指令摆好阵势。 横策纵决之后,军队气势峥嵘,森气凌天。 “不愧是枭雄,军队的训练之法就蕴养了军魂!”李巍默默想着。 高台之上,大将军夏厚明作于高台之上,挥舞战旗,拔剑对天指誓道:“吾王欲求异等茂才,特此诏令!” 夏厚鸣收回了宝剑,从腰间取出诏令打开宣读:“自变文有道,剪伐楚鼓,孤地已突兀压神州十余年。万事兴盛,特此下诏。特开恩科取士求才。令州郡查吏民及军中军士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绝国者!……” 诏书完毕,大将军吼道:“吾等为楚军!忠心安定社稷,宝剑金缸耻令越甲鸣吾君!” “我们要为吾王担忧,要光宗耀祖覆家邦!” “我们唯愿取得燕弓射大将,耻令越甲鸣吾君!” “愿得燕弓射大将,耻令越甲鸣吾君!” “愿得燕弓射大将,耻令越甲鸣吾君!” 三方大军内唱起了壮烈的古调,响起了最忠心的情感! 夏厚鸣举起了右手示意三军静下。 “自今天三日之中,军内会举行选拔!大家各自彪炳,为我大楚强盛而努力!” 三日之中,李巍由于立志不再低调,一路过关斩将,成了军中最耀眼的明星。 “为战之道,谋攻之法。小敌之坚,大敌之擒。攻则狮子搏兔,而非蚂蚁附城,死者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而君患三常将顾五端,是所谓将在外可不必从令!将之所知,侈法佚令不可,而国恃武者灭;臣之所知,华辞藻文不可,而国恃文者亡!” 李巍顿了顿,他知道不应该再如同兵书之中一样的再过多推演为君之道。毕竟他只是个小兵,他的位置不到那个层次。 “好好!”大将军似还在品味李巍的谋攻之法。 当参加选拔的人说述并发完毕,夏厚明擢言道:“明日,我会带你们百人去王宫殿试!” 退出中军置帐,李巍苦笑道:“宁为调,不为激?没想到不再低调之后也要隐藏实力,这也许就是进退。” 第十八章 殿试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二日,自军中、民间选拨出的文武二百人聚于楚王虎台之下。 虎台之上,侯景一身虎袍,威严驰目,扫视着台下众人。 众人似乎被看穿了一般,仿佛被一种气势镇压着! 一种不甘,倔强,不服的情绪渐渐激烈,士者文气起,武者功力深,众人艰难地抵抗着。 又是一个七阶!李巍抬头看了看侯景。 难道萧绎也是七阶,但是他又为何撞柱而死呢?李巍想不通。 不断有人因承受不住侯景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而后退。最后,只剩下了十余人还在大殿之中。 侯景对着身旁近侍了一声。 太监对着守殿护卫打了个手势,大殿的门也慢慢关上了。 殿门阖上之后,侯景对着虎台之下的二中人道:“寡人出一题,你们十三人一一作答!” 侯景身旁的太监打开了一道诏奉号道:“试题――兵备、战争!” 殿中几人闻题之后正欲开口。却被一青衣冠袍谋士装扮者抢先一步道:“王上,兵备重粮草装备,是为战争之要。行兵重举才能力行,视草出策,也必以筹边为先。孙子曰‘以虞待不虞者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皆是举明兵备重要……” 侯景对正在阐述自己观点的青衣冠袍谋士招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衣冠袍谋士回答说:“草民范厝。” 侯景点了点头,示意另外的人上前进言。 湘东才子孙逊上前朝侯景行了一跪拜礼后起身道:“王上。如兵备者,譬如侈秦之法自商鞅,有多佚周之令策施行。如划崇墉,刳深邃沟道等护城河之类。中原逐鹿者,必兴版建筑!如魏武帝兵势,以高大厦趋人之兵。昔日曹操临江,以楚山横地,汉水迂回的地理形势战孙吴、荆刘,虽败亦雄!” 侯景沉吟道:“曹公为枭雄!自然诸侯之道,强势为先!” 侯景点了点头。 下一个殿中之人司马昭明上前施了君臣之礼后便起身谈论着天下大势,身姿好不自信,意蕴嚼然于胸,仿佛已在胸中成竹一般。 “楚地多水,为重江复关之?,有四会五达之庄。广运平原,丰腴皋壤,兵备皆可迅速。至于战争,在于谋策,借天时、地理之类谋划,鼓振撞钟之迅速与否。” …… 李巍是第十三个人,也是最后一个发言的。 李巍不得不小心谨慎,侯景此题,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们。楚地一切兵备因地理优势皆可迅速,而自古楚地只要休养生息到位,便可立即争霸天下。 李巍朝着侯景半躬了下身,并没有跪下。李巍道:“微臣李巍乃楚军兵士!” “爱卿不必多礼!”侯景知道夏厚鸣治兵,最重要的便是军魂。加上李巍在他的威压下并没有退后一步,而且李巍一直等到最后才发言,所以就算李巍不跪,他也不会责怪的。 因为,侯景是枭雄,虽生性多疑,却也不敢怠慢贤才。这也是自三国来的一种礼仪,凡是枭雄者,对谋士奇才必定重之又重。 李巍知道这一点,而李巍心中本来就有傲气。他知道侯景不会怪他,所以李巍不跪。 “王上,上古有弧矢之利可以威天下。《论语》曰‘足兵足食’,《尚书?洪范》‘八政’曰‘师’,《周易?师卦》‘事贞丈人吉’,《诗经》曰王之怒爰整师旅,及《司马穰苴法》‘人故杀之,杀之可也’,此乃上古兵备、战争之存在!” 侯景坐到了王座之上,笑着望着问道:“‘上古有弧矢之利可以威天下’,你是在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别有他言?” “臣惶恐!”李巍摇了摇头,但行止镇定,“此臣以为兵备、战争的作用。” “那何为‘八政’?”侯景问道。 “自古八音为政,而音与政通,偕理共用。八政即为八件政事,其一叫做军事,曰‘师’,其余七者曰食、货、祀、司空、司徒、司寇、宾。”李巍回答完毕,抬头看了看侯景。 “你继续接着原来的话题!”侯景养了扬手,示意李巍继续说。 “然战而时动,不可计划,故兵备、战争不可无亦不可恃。而兵者遇强更强才能出奇制胜。若强干弱枝之道,不如无战。” “好一个强干弱枝,不如无战!”侯景拍手称快,又有点余味未尽地看着李巍。 见侯景如此,李巍只好继续推论:“而今天下九裂,诸侯有乍前乍却者,据有山河之险要,以观世事成化,以便乘机取利……我军虽兵多但意不可盛,不可好战自损。如可用间,可保兵不顿而利可全,亦可离天下而……” 侯景匆忙的打断了李巍的推论道:“爱卿深谋,对于军事计谋攻伐讲的很详审,很慎重,对于策略和企图讲得也很明了,很深刻。” “来人呐!”侯景振声道:“开殿门,册封天下异等茂材!” “开殿门!”虎台上的两个太监应声号着。 “召异等茂材进殿!”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除李巍一人之外,入殿的异等茂才皆是跪伏在地,对着侯景行着君臣之礼。 “寡人今日大招天才贤能,并册封能者官位!” “今日殿试,以夏践大将军中军士李巍得第一,寡人封其为典军校尉,赐金万两,可不必对寡人行君臣之礼!” “以司马昭第二,寡人封其为中军都尉,赐金五千!” “以孙逊第三,寡人封其为中军都尉,赐金千两!” “其余诸位,另行封赏,退朝!” 虎台上的太监大声号道:“退朝!” “恭喜李兄了!” 孙逊和司马昭明向李巍拱了拱手。 “同喜同喜!”李巍礼貌性的回礼道。毕竟,文人相轻,武者相厌,‘一山不容二虎’随时都是一种哲学定律。 回到军中的李巍自然身受将军礼遇,而他也不想去所谓的将军府。因为,他是来打仗的,是来体悟将军之道的! 躺在物事置备的军帐中,李巍冷笑:“天下虽然九裂,但也有人可与侯景并列。犹如昔日汉后大乱,刘表包藏奸心,据有要地;袁绍据河北,兵势疆盛。后又有刘备、孙权、曹操。而作为一个如同曹操一样的枭雄,怕也是踌躇满志!” “今天还真是险,还好枭雄都有一个习惯。所谓枭雄‘必以德服人’,重才任将,又要把话说得坦率而典重。这就是枭雄都有的气度和见识;否则,今日我必死!”李巍得意地笑着。 第十九章 受命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天下已裂,诸侯割据。而侯景作为一枭雄,自然大势招兵买马,以好在这乱世图谋天下! 楚军之中,兵士们天天操练着。春日和畅,但兵士又多日疲于练兵,自然心生意懒,难免有去青或者赌场发泄的心思。 虽说治军重严,衰兵必败。但作为枭雄,谁不是处处杀伐,劳累兵形,以炼成精兵! 而楚景王侯景的蛟鼍军,才是他的杀手锏。就如同昔日楚霸王项羽的三千江东子弟一般,只可惜项羽不是枭雄。 这刚刚招募的新兵自然不受侯景重视,但他也不会放过任何具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于是,侯景劳累三军却不准备发起战争,反面利用三衰之理磨砺所有年少的人的血气,他要的不是方刚的无知少年,而是具有军魂和血性的军队。 侯景野心露布天下,称帝之计早已是深画已久。不过,他没有可以直接横扫天下的力量。所以,他只有缓称帝! 难道要像梁朝以前,正如昔日三国曹操所说“当几人称帝’!天下皆是皇帝,那样未免太可笑了! 现在,有人称王,却无人称帝,又有谁敢当出头鸟,又有谁自信挡得住四方诸侯王的围攻? 而枭雄,必是拥军百万,拥有巨大实力,否则他根本不会轻易出手。 这天下的棋盘,诸侯逐鹿,必是先从僵持开始!弱肉强食在此刻也显得无比清晰,就连侯景也要和其他的诸侯打好关系才能保全自己。 只因为他侯景,是枭雄! 身处乱世,兵多不能意盛,否则人必骄之,而骄兵与强敌争,只能加快灭亡的速度。所以,侯景就将这群新兵先放着,慢慢来。 枭雄总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谋算。不然,侯景早就在饿死梁武帝萧衍之后就夺取萧家江山,然后再与天下诸侯逐鹿了。那样,也就不会有之后萧绎的一统天下了。 可是,侯景没有。因为他在等着。而现在,天下只有诸侯王,侯景终于可以露出自己的獠牙了。 李巍选择侯景,原因很简单。枭雄的兵不会太弱!而李巍就是要借侯景的弧矢之利,以威天下诸侯! 而今萧家已经没有了火候,侯景也不必演“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调子,他需要的就是他人引发战争。 一操着阴阳调的太监进入了李巍的军帐,看着李巍道:“典军校尉李巍接旨!” 李巍听声,施了一礼,拱了拱手后站着应道:“臣在!” “即令你典军治兵,整顿士气。以方便应对偶然之机!” 李巍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侯景的诏令的意思。 “臣遵旨!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巍躬身接过诏令。 “嘿嘿~”李巍整顿好了一身将军服,发布了一道号令令三军集中了起来。 “横,策!” “纵,决!” 三军依旧这样快速集结了,根本没有因为近日的疲软而有所迟滞。 因为三军将士恐惧,已经对命令养成了一种敬畏!这就是枭雄的兵,也是被天天操练后产生的麻木。 枭雄永远不会担心自己的背后,因为他的实力他清楚。而他觉得唯一应该重视的就是他的对手的一切。 而战场上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兵,只有这样的兵才能让将军的命令达到真正的军令如山的地步。 这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野心,彰显着枭雄的踌躇满志! 试问?谁能拥有文才、治才、将才于一身,又有谁能将军权紧紧地攥在手中? 除非他死,否则他的权力就根本不会为他人所夺。 李巍在想,要如何才能打败枭雄?李巍想到了――唯一战胜他的方法就是刺杀他,或者正面拥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实力!否则,只能落败! 正当李巍挥起军旗欲要指挥军士阵形时,一个兵士上了云台报道道:“校尉大人,楚王有请!” 李巍只好将军旗交给了策旗官,跟着那个报道的兵士来到了军中白虎堂。 白虎堂之中,全是谋士及身穿将军铁衣的将军。 侯景正在与大将军夏厚鸣对着楚地地图研究着楚地的攻守之势。 “李兄!”司马昭明朝着李巍问候了一声便又将精力集中到了地图之上。 至于孙逊,只是朝李巍拱了拱手,并且看了李巍一眼而已。 侯景和夏厚明停止了讨论,然后眼光一一掠过周围的将士及谋臣之后将目光停在了李巍身上。 侯景看着李巍问道:“李校尉,不知你觉得楚地攻守之势如何?” 李巍弯下身观察着驻地地图,沉吟片刻之后回答道:“楚地唯有城池、码头、水障及几座险要山峰可守。而交通枢纽之地并举要用,虽有高城可守,但如无重兵把守,一旦被围不须几日便会供给告急。 而码头、水障也需要重兵把守。几处险要山峰,皆在西面及南面,且非利我之地,以水军驻守为妙。所以,楚地攻守之势,以水为主,群山为障。” 侯景身旁的大将军夏侯明点了点头道:“我楚地可借江而下,直逼九江。” 李巍、司马昭明、孙逊沿着夏厚明的思路在地图上推演着。 司马昭明道:“神州大地,九江如同楚地那些交通枢纽一样易攻难守。我们顺水而下,而长江两岸,险要之地过多,要攻下必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孙逊同意道:“如果水战,我楚地必定是绝佳战场,绝无害怕他人来犯。但如果推至其他诸侯的领地,除九江之外,两岸险地皆是极大的威胁!” 李巍几乎要哑然一笑,但他闷在了心里。司马昭明及孙逊所说皆是要去夺取诸侯的地盘,而李巍自己则是在心里图谋,并没有具体表态。不过他也明白了,侯景要出兵了。 见李巍似有所思,作为枭雄人物的侯景自然看出了什么。 侯景朝着李巍侧了下脑袋问道:“不知李校尉,可有所得?” 李巍向侯景施了一礼,指着地图道:“王上,如果借江而下,先夺九江可作为军事供给站。然后图谋安徽即可!” “哦~”侯景认真的听着李巍的谋策,“那你为何认为如何图谋安徽?” 李巍淡然,并没有笑,又低下身躯画着地图道:“楚地以水军为主,但长江两岸多山。若直下必然会吃亏。不如水陆同行,先以水军疑惑两岸敌军,再以陆军攻取险要。而其余之地,大多是平原之地,或围或攻看利益而行。但在这里~” 李巍的手在地图上指着江陵道:“此地最险,也是一大兵家必争之地。昔日西晋司马的水军在此几乎全灭,但由于东吴之主的错误决定让晋军直下江陵,而东吴的重兵又几乎皆是集结在了江陵,而金陵兵力与晋军相比过寡,于是晋军直取了金陵。然后,前后夹击,消灭了江陵驻军!” “江陵?”侯景眉头一皱。 “是的,江陵。”李巍抬起了头,看着侯景道:“只要取得了江陵,再以九江为辅助,然后牺牲一定的代价取得当涂北面牛堵山,再不惜一切代价攻下牛渚矶的天门险势,即可不断发展,将安徽纳入楚地版图之中。这样一来,江南一带就几乎成为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李巍没有说去攻打军事政治上都十分重要的西州之地――金陵! 第一,因为他是金陵城的城主。当然,这不是理由。最重要的是,天下诸侯都不敢沾染金陵这块土地。 夏厚明凝神沉思片刻,对着侯景恭敬地道:“老将认为,李巍校尉的想法可以施行。毕竟我楚地非关中,没有要害可守,而我们最有利的就是水势。以后北方及西池待我们平定江南以后再慢慢谋取。” 侯景点了点头,道:“那就依夏老将军之言。” 侯景走到了军令台上命令道:“李巍何在!” “臣在!”李巍对着侯景侧着身躯回答。 “孤命你带领二万兵马由陆路出发,夺取长江北岸险要之地!” 李巍上前领了军令道:“诺!” “司马昭明何在!” “臣在!” “顾命你带领十万兵马由陆路出发,夺取长江南岸险要之地!” “诺!”司马昭明也上前领了军令。 “孙逊!” “臣在!” “孤命你带领二十万水军,直下长江,先取九江,后取江陵!” “诺!” 军事会议结束后,侯景在中军置帐设酒为李巍众人践行。 中军帐下,楚地歌姬薄纱朦胧着肉感,罗腰旋着曼舞。李巍等人相互推酒。 司马昭明对着上榻的李巍敬酒道:“李兄,压力可为不大啊~” “为王上分忧!”李巍笑了笑。 李巍知道,这次的看似孙逊是主将,但是孙逊主要以疑惑两岸敌军为主,就如同一个诱饵一般,配合着他与司马昭明的行动。 相比于李巍,司马昭明就要稍微轻松一点了。因为司马昭明在南岸,而由于南岸兵力分布少,又临近侯景的领地,供给增援都会比较方便。 而李巍从北岸进军,就如同单刀直入敌军之地,一不谨慎便会四面受敌。他必须尽量掩饰战斗,或者快速解决战斗,否则一旦让敌军察觉,他自己的境地就会非常险恶了。 如此,李巍必定不能过于。虽然二万大军相对司马昭明的十万和孙逊的二十万已经很少了,但李巍也不能带着二万大军。 毕竟,着太暴露目标。因此,他必须化整为零,将二万大军正确利用,且任何一部份都不能出错。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敌军集结大军围剿,他就突围也会变得艰难了。 “侯景,你给我出的这个难题为免太大了。”李巍将一杯绿蚁一口饮尽,苦笑着。 第二十章 蟒口夺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带领着两万甲兵奔向了楚地之外的长江北岸,他将队伍分成百人一营,化整为零,向九江直取而去。 一路上,李巍带领的百人作为先锋。一遇敌人,李巍就借着自己三阶大成的实力直接冲进敌军进行杀戮。 在清理战场之后,李巍会命令十人停留,作为虚晃,给敌军制造假象。以免被敌军发觉之后,使得自己四面受敌。 经历了一次次的战斗,或者说是李巍单方面的搏杀,李巍的心渐渐变得冰冷。 “将军!前面有一处高地,似乎有敌军镇守!” 李巍拭去了剑上的血色,独自一人在夜色的掩盖下向着高台爬去。李巍不会愚蠢的使用轻功。因为如果李巍一被发现,高地之上的敌军便又机会点燃烽火。 这样一来,就算敌军不去检查李巍身后的所有要地,李巍的踪迹也会被发现。 李巍顺着树丛爬上了高地,他蒙住了一个敌军的嘴巴使那敌军不能说话。匕首一刺后,他才将死去的敌军拖到隐蔽处隐藏了起来。 此夜雾月,冷色幽黑。李巍如同以睁着黑色眸子的恶魔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敌军的生命。在树色青郁的掩盖下,李巍从黑暗中冷笑着伸出手将又一个敌军的灵魂拉响了地狱。 李巍身上的戾气也越来愈强盛,被风吹散之后又出现的黑烟笼罩着李巍。 李巍慢慢潜行,他来到了烽火台。他先将烽火台里燃料及烽火台旁的色灰扔向了山涧。又小心翼翼地抹了几个离烽火台近的士兵的脖子。 “杀!” 李巍终于忍受不住了,他身上的戾气开始爆发了。 李巍的吼声吸引了敌军。敌军持着武器逼近了李巍。 “杀!” 李巍猛地向前一步,将一个敌军的头擒在了腰间,然后右手提剑一挥,那敌军的头和身体立刻就分了家。 李巍狰狞地笑着。 “呵哈哈哈哈~" "呵哈哈哈哈~” “哈哈~” 李巍就如同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一般笑着。 “杀!”李巍咬着牙喊道。 李巍躬着身,不自然地喘着气。有点疯狂的冷笑了几声。 敌军兵士眼中充满了恐惧。 “杀!” “冲啊!” 一个个士兵壮着胆子向着李巍劈去。 “哼!”李巍冷哼一声,没有花哨的招式。 手起刀落,刃锋突转,又杀向了另外一人。 高地的地上铺满了尸体,不断从尸体缺少头部的颈部“汨汨”的流出。 李巍静静地蹲在烽火台,看着这一切。是不是的冷哼伴随着他身体的颤抖显得十分阴森。 由于不再听到高地之上的喊杀声,跟随着李巍而来的百人从山脚爬上了高地,并习以为常地将满地的尸体拖到了别处给埋了。 离开了高地,李巍等人便没有再遇到任何军事。他们在高于长江数十丈的丛林里前进着,李巍的脸上由于藤蔓植物的倒刺被划出了道道伤痕,狰狞得如同一个恶鬼。 李巍带着一众军士,白夜忍受着相杂着又腥又臊潮气与毒气,而瘴气不断地腐蚀着他们的伤口,就算李巍在路上采摘了很多草药给他们敷上,也有不少军士的伤口已经开始了流脓。 夜晚,他们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睡着了之后甚至会有蠕虫爬到他们的伤口处蠕动。每一个军士都因为无法忍受着这非人的遭遇而半夜惊醒。 每个人都很疲倦,甚至近乎行尸走肉般的露出绝望的表情苦笑着。 又是无月的繁星之夜,李巍一众将士无法忍受那般折磨,他们宁愿不休息也要前进。他们坚持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着,因为无法得到供给,李巍教会了一众将士去采集树叶树皮实用。当遇到果子时他们都会兴奋地跳了跳,但却无法叫出来。 每个人的喉咙都很干,在这近七天的折磨之中他们开始变得麻木。 偶尔有从林中树上落下的灰烬落进了他们的伤口,他们却已经不再龇牙叫痛。 他们向前不断地走着,似乎他们的心中又一个命令命令着他们的前进。 鸟儿时而在空林鸣唱,“咕咕”“喳喳”“唧唧”声充满着可爱,终于使得一众将士心中也变得静寂而不再是死寂。 “涔涔~” “涔涔~” 流水潺潺??,如古筝弹奏出的?琮。众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心灵的抚慰,觉得身体十分舒服。 “是水!” 一个兵士欢快的叫了出来。 水?众将士们无神的眼睛相互对望着,然后呆了呆。 水!众人仿佛被惊醒了一般,眼里突然溢满了惊喜。 水!水!水! 众人疯狂地冲着水声奔去。 一众军士跪在了溪水边,不断地将溪水捧到了脸上清洗着脸上的干燥麻痒,有的甚至将整个脸尽如了水中。 “哧哧!” “哧哧!” 一条十围粗的巨蟒摩擦着腐烂的树叶和凌乱的碎石快速前行着。 “嘣!” 巨蟒借着强大的摩擦力张来了巨大的充满着腥臭味的深紫色血口向着溪水边的将士咬去。 危险!李巍的直觉触动了他的身体本能,他急速奔向溪水边,张开双臂扳住巨蟒的血盆大口。 “嗤~” 巨蟒吐出了信子,使得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向李巍的脸喷了过来。 李巍无法忍受,狠心一扳,使出了全身的蛮力将蟒头自蛇口扳出了裂痕,并将蛇口撕裂了开。 巨蟒挣扎着,百米长的蟒躯眨眼便从深林之中弹出。巨蟒的身躯抽打着地面,眼看就要飞到李巍身旁将李巍缠住了。 “呀!” 一众将士怒吼着,挣扎着扑到了巨蟒的长长躯体。 巨蟒痛苦地挣扎着蛇躯,巨大的反弹之力将压住蛇躯的将士不断抽飞。 这样不行!李巍冷静地想着。 李巍的眼睛变得通红。 “啊!” 李巍拼命地将蟒头压在腰间并不断地将蟒头往地下一上一下的剧烈的砸着。 李巍就这样疯狂地砸着。 “嘭!” “嘭!” “嘭!” “嘭!” …… 巨蟒被李巍砸晕了,蛇躯已经停止了挣扎。 当李巍冷静地看着自己又有卡在腰间的蟒头时,被狠狠地下了一跳。李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 “噌!” 李巍将一把被军士丢落在一块石头旁的剑抽了起来。 “咔嚓!” 由于太过用力,这把剑和石头撞出了激烈的火花,并从中间折断了。 李巍疯狂地将短剑插进了巨蟒的下颚之上中。李巍拼命地插着,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拥有三阶大成的高强实力,他将巨蟒的下颚扎了个稀巴烂之后,又往巨蟒的头部胡乱戳去。 巨蟒的头上布满了血红色的鲜血,巨蟒爆裂的眼珠之中流出的黑黄灰相杂的液体在巨蟒的鳞甲上一上一下地抖动着。 “哐~” 李巍扔掉了手中的断刃,他虎口上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但他恐惧地将双手向着地上撑着,盘曲着双腿,支撑着自己半欹着上半身喘着粗气。 由于被巨蟒抽飞,加上近日的疲惫,将士们睡到了午后才醒。醒来后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身体的十分虚弱,就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但为了生存,他们爬到了溪边,努力地张着嘴巴,让流动的溪水冲进他们的咽喉。 “咳咳~” 一众将士或多或少都被呛到了。 李巍艰难地用双手撑起,使自己站了起来。 水溪之地多杨柳,甚至有时会有竹子,或者还有调皮的螃蟹。 李巍无力的撑起了随手捡来的树枝。 “啪!” 李巍用树枝翘起了溪滩边的石头。黄浊的溪水中,两只不足手掌大地螃蟹威武着它们的钳子。 李巍傻傻的笑了一笑,并将手伸了过去。因为是春天,这般大小的螃蟹一般都是母螃蟹。果不其然,这两只螃蟹的腹下甲克都是裂开了的。裂口处的蟹毛很是粘连。 李巍顺着蟹毛扳开了蟹甲,然后将蟹宫内扒着的小螃蟹抖进了一块有凹凸的石头内。李巍拾起一块小石头,就如同用盐杵杵碎东西一般将小螃蟹砸成了浆糊。 李巍从白色层衣上撕下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布条,并将浆糊放进了其中。李巍将这捏成了一个疙瘩,用力地挤出了水滴落下。 李巍又继续寻找着螃蟹,他又从近处采了一些草药。 “来!” 李巍扳过一个士兵的身体,用制作好的浆糊敷在了士兵的伤口之上。 士兵很饿!身体本能般将李巍不慎抖落的一小滩浆糊用手指蘸着伸进了嘴里舔着。 李巍的心中苦涩,这就是战争啊!而不是所谓的就是打打杀杀,而那群炫耀着自己表相的只会苟且偷安的俗人又怎会懂?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李巍努力地发出自己的声音道:“大家去找吃的!” 众人没有远去,他们爬着,扳开了溪边的石头,将手伸进黄浊的水中胡乱一摸,再将摸出的东西用胡乱摸到的石头无力的咋了几下,他们将那东西挖到了手上,再将手捂住了嘴巴,并努力地伸出舌头舔着手心! “唔~” “好饱~” 众人由心发出了欣喜却不过太盛的感激。他们活了下来,就如同获得了又一次生命那样觉得感激,而不是一种惊惧之后的恐惧哭泣。 众人微笑,此时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到轻灵的希望和和煦的阳光。 看着这一切,李巍第一次真心的笑了。他第一次觉得就算自己心中真的充满着阴谋诡计,他也有真心的去笑的权利! 第二十一章 直取九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夕阳欲落,度过了西边的山岭,千山万谷忽然昏暗静寂。 包括李巍,将士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生的希望,时而可以从夕阳的晚照之下看到一群大男孩的真心笑容。 侦察兵从幽暗处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拱手侧头道:“将军!前面三十里有一座城!” “那应该就是九江城了!” 李巍开始伸出右手,手指在中截处点了三下。李巍转身抬头看了看欲夜的天空想着,“自古明星暗沉,难道明日周围明日会生瘴雾。此地又可见‘夕阳西度’之景,松竹多,又以江河交睫居多,难道我们快到九江了?” 李巍凝神苦思,辗转半刻终于开口道:“命令众人在此地休息,等待后进部队!” 三日之后,约有六千人和李巍们聚集了。 加上沿途步哨,恰好整整二万人。可以说,李巍将这群新招的兵治住了。沿途留下步哨的兵士皆是自愿留下的,加上侯景这个枭雄招兵的手段,李巍不会担心那些士兵会逃走。 而普通人都是懒的,他们在一个地方都会呆上一段时间。虽说不是很久,但是对于行军打仗的将士,最起码也要呆上二十天。 来与李巍聚集的六千人,才是真正可以战斗的人。再加上李巍不断更换自己百人队伍中的人,李巍的形象早已被树立在了全军之中。 战争,需要的不是命令!而是士兵对统帅的信任! 如果光凭军衔治军,那么不服者众。如果以法办军,那么不曲者暗中居多。李巍凭着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他解决了这些新兵中的疑惑迷茫甚至恐惧,他成功的在军中建立起了威信。 但是,要做一个好的将军,必要有一支好的军队。所以,李巍必须带领这批新兵去战场上进行厮杀。 试问,就连战场都没有去过的新兵算作军人吗? 为军之道,不仅仅是攻伐谋略,还是哲学思维! “将军,我军已集结完毕,请将军指示!” 李巍笑着看着这这六千兵士,这些都是可以信任的兵啊,但是他们会再以后的厮杀中剩下多少呢? 也许,这第一次真正的战争就会再次引发他们的恐惧,也许第一次就会全军覆没。 每一次战争都是在赌,都是在疯狂,没有谁清楚自己谁会胜出!更何况李巍带领的是一群新兵,他要担负的风险更要多。 “依旧化整为零,但营营之间不能离得太远。全军形成一字形,分成十人小队分散前行,注意隐蔽。好了,出发!”李巍向众将士说道。 “出发!” 九江!水路纵横,瘴雾中隐现万家烟火,高高的城墙,戎戍着层层重军。铁桥高吊,护城的便是一条大江。 江城之外,千村万落散落西南! 李巍命令全军停下,等待孙逊的二十万水军来后再做决定前进是否。 这几日,不断有援军进入九江驻守。 李巍也不再担心自己的后方。除非诸侯无聊了,否则李巍是安全的。 诸侯在看戏。如果侯景败了,侯景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不过,诸侯希望侯景赢。因为只要侯景取得了楚地之外的土地,诸侯就会联军阻击侯景。而只要将侯景逼出老巢,诸侯就可以乘势暗取楚地,甚至让侯景吐出占领的地盘。 第四日,孙逊的水军终于来了! “将军!有强敌来攻!” 九江城的驻军统领历九江向城外远观而去。 孙逊的大船旌旗飘荡连绵着直到两岸,站在船弦两边的兵士提枪挂弓,精神抖擞,好不威武! 相比与他们,李巍就要狼狈点了。 李巍冷笑,孙逊如此阵势,像是在迎接战斗,还是在彪炳自己的威视,准备让九江城自动屈服于他自己的威压之下? 李巍、司马昭明、孙逊三人带领的都是新兵,而他们也不是出来耀武扬威的,他们是来与人厮杀战斗的! 可惜,一路上李巍与司马昭明解决了两岸的威胁,孙逊等人基本上是一路轻舟,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战斗。 不过也要感谢孙逊给敌方造成的迷阵,让敌军不敢放走孙逊,又要面对李巍和司马昭明而人的背后攻击。 “射!” 历九江站在九江城头。 “嘟~嘟!” 城头寒角吹彻,万箭齐发。 “冲!” “咻咻咻!” “啊!” 还在孙逊大船上威武着的兵士痛苦地嚎着,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中箭的地方。 “退!” 孙逊站在站台之上举起令旗号令到。 李巍看着向后退的孙逊,知道战争的主面成了孙逊的水军。李巍对着身后的将士挥手道:“命令全军迂回向左,直插九江城后!” 六千人行装策步,却并没有让山林之中的白鸟被惊飞。远处的野兽看到他们,回望了一眼,便远远地冲进了山林深处。松鼠站在松树的枝干上耷拉着脑袋,直曲向上爪子向下,两只一高一低的爪子就那么定着了,精灵的眼睛透着黑色的芒,好像想“叽叽”的笑却却笑也笑不出。 水濑也钻进了水中,头埋在了水里,只有屁股和不断地甩着的尾巴可以看得见。 六千人很激动,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临的大型战争! 三个时辰之后,孙逊终于向九江城发起了进攻。 正当历九江和孙逊打得火热时,已经到达九江城后的李巍阴险地笑了。 李巍右手向后一勾,示意全军缓慢前行,慢慢接近九江城的后面。 九江城前引发的硝烟和烧臭的烟尘飘满了整个九江城的上空。九江城前的战斗还没有进入白热化。孙逊九打九退,正思考着是否要使用包围九江之策,使用拖字诀围困九江数日,让城中粮草供给断绝而弃城投降。 “时机到了!” 李巍可不想让自己身后的这些士兵去送死。 李巍趴在城下树丛之中想到:“如果我怕死,使用这些兵士如同蚂蚁一般爬上城墙,那么还没有攻到城围之上,敌军发觉后有敌人,我必定会先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力。” “《谋攻》‘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我没有这般愚蠢,但古今攻城之策中,这一条却不可避免。加上侯景乃枭雄,这一次又是他的野志。”李巍古怪地鼓了鼓眼珠,傻笑了起来,但却但是自信。 “看来,只有无耻了!” “咻!” 一道黑影快速地从城下树木之中冲向了城头。 “咻!” “咻!” 战场上的直觉让驻守后城门的将士在第一时间射出了弩箭! 没有黑影的惨叫声。太快了,那是个残影。 “呃~” 李巍冷笑着收割了一个守城将士的生命。 “呼~” 李巍一道残影闪过,便从城之上跳下。 “啊!” “啊~” “呃!” 看守城门的兵甲不甘地倒下了。 “嘭!” 李巍拉开了城门。 “杀!” “冲啊!” 城外的六千军士不断地望城门之内冲来! 李巍感觉到了一股杀机。 “哐当!” 李巍的头盔被从城上下来的守城将军一道劈飞了头盔。 李巍觉得此时头好昏,但他开始变成了疯狂! 李巍伸手抓住了守城将军的刀刃。 “咔嚓!”李巍的的右手扭断了守城将军的颈子。 一滴滴血从李巍握着刀刃的左手指缝渗出,黑色血液在白日之下反衬着策刀的寒芒。 李巍将守城将军的尸体慢慢放下,握住了策刀的刀柄。 “杀!” 李巍顺着九江主城道径直冲向了九江前城。李巍登上了城台的阶梯。 刀刃的寒芒顺着阳光反射着,并在李巍的挥舞中带起了四射的血珠。 李巍半张着嘴残忍地笑着,“杀!” 短兵寸弦,相接之后刀刃上血滴纷飞,诉说着沙场征战的苦,将军一路变得更加铁血无情。 这是一种冷漠的血性,如草原野狼冷笑着露出了獠牙。 杀气化作阵云被集中到了李巍手中的刀刃上,李巍杀红了眼,看似缓慢的动作。 一劈! 一挥! 偶尔的伸脚一踢,都会有十余条尸体躺下。 李巍此刻明白了,纵你是武林高手。战场上也容不得你摆弄招式,只有凭着强悍的体力和在军中不断操练的姿势形成的身体本能才能让你在这厮杀之中支持得更久! 而所谓武林高手,过于花哨,重视招式奇妙。殊不知没有坚韧的韧性,也只能去做个刺杀别人的暗夜杀手而已。在战场上,就算他们一力可敌千百,那么万人足可以让他耗尽气力,到最后也只能连去垂死挣扎的力量也没有! “杀!” 李巍疯狂了,他看着自己。他此时就是个疯子,低着头,狰狞地笑,冷冷地咬着牙,只是痛苦疯狂地还睁着眼睛。 他杀红了眼! 他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杀戮机器,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手中沾满了血腥的恶魔。 但他内心之中,冷静地理智着,只不过他也残忍地冷笑着。他仅仅靠着自己的身体的本能。就算没有人惹他,他也要不断地杀着人。 他要疯狂的发泄,他激发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暴戾。 李巍披头散发,嘴边还不断地冷笑着。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也许是他的身体感到了不舒服般的疼痛,他的左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块布,包扎着李巍的伤口并被左手拇指用力抵着。 血滴纷飞,戈刃交鸣。狼烟灰暗却透着热度,尸体刚死已经变成了僵冷。 杀声刁斗音悲瑟,白日当中却似残阳血。猎旗衰破,依旧燃着火焰,兵解盔裂,横卧沙场,台阶荡血。 尸体成山,流血城河。九江城外,大江之中漂浮着尸体,江水也已被染红,殷红的血色逆溯着东流的水! 第二十二章 江陵险恶,千里一都!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兵贵重行,尤其是新兵!大多血气方刚,一到得意之处便是无知到不可一世之处。 九江城被攻下了,李巍没有让自己剩下的五千余将士留在九江做休整。李巍知道,他们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必须在不断地厮杀中磨砺出军人的性格! 他们现在缺少的就是血性! 因为年少,大多鲁莽,又有时候甚至有点无知。因此,一往无前局是他们的特征。而李巍作为他们的统帅,就不能愚蠢的不利用这一点。而李巍愚蠢吗? 他只是在自己的情感中愚蠢罢了!而在实际的行动之中,李巍的审计重举,画图谋识,及决策果断。虽然无耻,靠着个人实力攻破了城门,但他俨然已经成就了一个将军的风范。 只不过,这个将军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罢了。 李巍本来就不是为了名利而参军的。他也知道,侯景需要尽快拿下安徽! 于是,和司马昭明及孙逊儿人道别,补给装备粮草之后,他又向江陵出发了。 “但愿孙逊不要痴迷战功,过于留恋九江城的渔利。”李巍又摇了摇头,“恐怕孙逊身旁的那个与我们一起殿试的谋士也不简单,恐怕孙逊也不得不马上前进~” 李巍得意的笑了。 四月江风吹麦子,枣花没落,梧桐叶子已经抽长。李巍一行早晨与青山分别,夜晚与峡谷相见。偶尔打扰了荒山龙村,与野水雉堞近临。 军队不须再化整为零,而现在军队也不适合太过实力分散。毕竟,九江一战,已经为侯景代表了要在天下与诸侯逐鹿的野心。而这刚刚才经历过真正的战场厮杀的军队,也需要产生更强的凝聚力。这些年轻人也需要再多经历战争,才能成为真正的军人。 道与道同,如同“养玉种魂”一般,养玉人需要不断温养玉石;而新生的军队,就必须蕴养军魂!而蕴养军魂,就必须要统帅聚集全军的凝聚力,剑锋所指,羽祓出兵! 而枭雄的兵,就是在大浪中淘沙,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活到最后!而枭雄,虽然重才,但却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侯景将新招的兵马交给了李巍这几个后起之秀。 成,则委以重任,亦可得一可战之军! 败,则重头再来! 这就是枭雄的可怕之处。因为,他还可以再来! 试问,昔日曹操说“再来啊”的时候是何等自信。 而天下诸侯当他是神经病吗?不,他们畏惧曹操! 也许,是曹操太过自信,譬如他《本志令》中功业屡建而过于所望后的的豪言壮语般自信过了头,生出“无人懂我曹操的”所谓哀叹。 就如同现在的侯景一般,他侯景立据楚地,随时可以再来! 侯景他在赌博,他在看李巍这些人中是否可以出现他所需要的人才!只不过,他这赌博如果要输的话,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江陵两岸远山,险象环生,如夹住水龙而直突地龙之势。层峰坐列,犹如王侯公卿,振袖执掌山河。 由于梁州被侯景派出的大将夏厚明至顺着李巍的脚步逐渐解决,而襄阳也被侯景亲自出征,持诸侯节钺割裂,以至于让李巍看出了一点,江陵形势孤立! “侯景看来意不在安徽,而在江陵。恐怕诸侯最看重的天门关他也不敢妄加争夺。”李巍环抱双手,面凌冷色青松,对望江关,回首六千重兵。 “好一步虚棋,却又着实有用。侯景怎么可能相信孙逊呢?而我和司马昭明,他恐怕认为我二人以后必定会为他出力。所以暗藏珠玑,磨练我和司马昭明。也许,然后他会再通过一定的手段,将我和司马昭明真正的纳为己用。” 李巍嘴角勾出浅笑。 夜色凌江,水木荏苒,澄澄今古之色。 微风兰度,本是柔媚青山,却惹与翁公颜貌相似而已。 江陵有水关,两岸夹山。水绕龙门,浅月不还。 如同被夏后启化为巨熊的一斧头劈裂般,江陵关被分作了两座的残壁的如剑耸立的山峰凌江对峙,山又被如一条长龙般的长江穿过,水浪拍壁,山色苍青,近乎深色如墨黑。其上重兵把守,森森气摄镇鬼门! 看见如此险关,李巍暂时想不出对策。李巍先让一众将士安营扎寨,以另计图谋。 “虽然现在江陵形势孤立,不过有险关可守,我这点兵力又不可强攻!该怎么办?”李巍对着地图沉思着。 “不!南面有襄阳,我只需守住此地,拖住江陵关的守军,那么侯景就会从襄阳南攻江陵。” “嗯~”李巍又盯着地图认真地看着,李巍的眉头皱了起来。 “侯景真的是要将我和司马昭明的心收了。此时正是须将新兵磨练的时刻,我居然不得不在此隐忍退让。” 李巍笑了,自信地笑了。“无论我们是攻打江陵关失败与否,只要侯景由襄阳南下,就必定能攻下江陵。而不攻江陵关我只能退守,攻江陵我必定惨胜~” 李巍灰暗地低下了头,无比地销黯,已经没有了自信。李巍丧气道:“恐怕是惨败~” “这样一来,侯景就可以治我们的罪。然后诸臣劝谏……”李巍苦笑着扬起了头,“我和司马昭明就被绑在了他侯景的战船之上了,至于孙逊,侯景从始至终都没有希望他能活下来。” 憋屈!李巍就算谋略深远可比老将,但他毕竟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侯景想打压他少年得志的傲气! 这就是阳谋,不过无论是阴是阳,始终都是无耻! 七日之后,侯景攻下了金陵。孙逊战死! 江陵,昔日萧绎称帝之地。但侯景没有去昔日的皇宫,而是直接来到了江陵关! 侯景振袍站在虎座之旁,单手插腰,一手指着军帐之中的梁柱。怒视着李巍和司马昭明吼道:“李巍,司马昭明,告诉我为什么不配合孙逊攻下江陵关!” “臣~”司马昭明上前小心翼翼地说。 “来人啊!”侯景打断里司马昭明的话,不由得司马昭明解释,侯景便命令道:“将李巍和司马昭明拖出去给我斩了!” 四个侍卫冲进了军帐,立马就将李巍和司马昭明擒下。 “王上,不能啊~”老将夏厚明上前劝谏着侯景。 “怎么不能!”侯景指着李巍和司马昭明二人对着夏厚明怒道:“孙将军为了楚国捐躯,饮恨沙场。而他们两个呢?借江陵关险要,不肯出兵协同孙将军作战,使孙逊将军处于危恶的孤立境界。如此之人,岂不该杀!” 夏厚明退后一步躬身道:“王上,孙逊急功近利,虽忠心却容不得李、司马二人,可见其心思狭隘。而李、司马将军以少于孙逊二十万大军之众,跋山涉水,历熏臊毒瘴,环境险恶,攻取险恶之地。历数我们以来之地,除九江、绌城等少数几地城池之外,皆是李巍将军及司马昭明将军奋力攻下。如此以少胜多,又是有功之臣,若斩恐怕为人言语。还请吾王三思!” “请吾王三思!” 军帐之内的一众将士谋臣都在为李巍和司马昭明二人请愿着。 “罢了!既然众位卿家为你们求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寡人命你二人带领三十万大军东流安徽,取下天门关!” “谢王上不杀之恩,臣等必定同心戮力,为吾王攻下天门关,虽死可以!” “谢王上!” 司马昭明及李巍各自谢恩道。 出了军帐,司马昭明对着李巍叹了叹气道:“李兄!好险啊!” “放心,司马兄!只要我们同心,戮力拿下天门关,王上还会重用我们的!”李巍准备好的虚伪说辞终于说了出口,他的脸上也似乎为这等说辞觉得挂不脸了,只好侧过头去看着江关。 江陵险恶,千里一都! 但江陵容易形式孤立,只是垂死王者的挣扎之地。唯有西面江陵关之险要可守,但江陵失守岂是一个江陵关守得了的吗? 不过,似乎险恶的更是侯景那个枭雄的内心。李巍只有对着江陵夜色之中的两三烟树,看着那座重城的干戈。 “据说,昔日萧绎在江陵称帝,最终图谋天下,成为了又一个在乱世之中统一天下的皇帝。似乎江陵也有一座莫愁湖~”李巍看着月亮,垂手蹲坐在地,莫名般摇了摇头。“记得昔日萧衍在《洛阳女儿行》中所说‘河中之水命莫愁’,为何湖北石城也有莫愁,而金陵也有莫愁,难道帝王真的都是那般无聊吗?” 李巍想着史书中的记载,昔日齐王姜子牙的后代齐王与自己的亲妹妹的**,楚怀王、楚襄王祖孙两与巫山神女的所谓相遇。想了片刻,李巍终于回过了神疑虑道:“不可能?” “不可能!”李巍肯定的打消了自己着可笑的想法。 “莫愁?” 李巍思考着,莫愁到底是什么,莫愁难道是巫山神女吗?为何巫山神女无心,又莫愁生涯无情,难道这真的只是自古帝王的一场梦?但如果不是,这又代表着什么?可是,为何洛神又叫做宓妃,为何她又与陈思王有遇,为何莫愁又与洛神出现在同一地点?为何文人又总是与她们有所纠结呢? 李巍想不通。 江风夜凉,江声如潮!江陵很快变成了侯景的一处王霸之业的兴准之地,不断有世家富豪在此聚居。就如同金陵一般,只不过这里有着萧绎的痕迹,透露一种绝代王者垂死挣扎的气息。 第二十三章 天门山下尸骨堆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安徽当涂县北,天门中立楚江开。与江苏江陵相似,只不过安徽的地势多变,所以天门关的军事价值更加突出,比江陵关那样中看不中用好得多了。 在此真正险要的地方,充满着薄雾。偶尔天门之上传来的羌笛吹着的古曲阿滥堆,显示着这是枭雄曹操的家乡,诗仙李白身死的魂冢。 古战场牛堵山前,乱石之中的骷髅头如同石头,石头也如同骷髅头。昔日战死的白骨缠着草根,剑河寒风猛烈,无数冤魂的怨气使得浪惊巨涛,鬼气森森!满天乌云,闪雷阵阵! 牛堵山下,牛渚矶中,雾气重重,好似昔日诸葛亮所摆之八卦阵。乱石有过人头,雾霭飘荡如云海流动。回环迷覆,若不小心,便会灵魂深陷,不得回归**一般。 李巍看着这牛渚矶,不免兴叹道:“这就是诸葛亮参悟八阵图的地方,也只有这等被群雄逐鹿的古战场才能形成这种杀机森森如锁,豪气如葬平谷,阴气交织缠冤魂,钩心夺魄使人成枯骨的绝地。” 在这迷雾重重的牛渚矶之后就是那令鬼神惊号的天下第一门――天门关! 李巍沉思着,要如何穿过着牛渚矶,要如何对待牛渚矶之后的敌军,还有如何攻下牛渚矶后的牛堵山及天门山这两座重要的军事要地。 “既然诸葛亮都只是从中参悟出八阵图,那么这牛渚矶就不止那么简单了。” 李巍观察着牛渚矶的阴阳运转,体会着天上的日月变更的道理。 忽然,李巍脑海中灵光一闪。 “昭晰剑离!” “对!昭晰剑离。上一次在莫愁湖东岸尝试着水火相孽成阴阳太极图。没想到天地自然造化,让人可仰观其日月星辰的吐曜,俯察大地的语言及地势龙图的勾结!” “不对!”李巍蹙了蹙眉,“原来如此,造化阴阳,成轮回之道。昔日必定有人不忍这千万战魂受不得超生之苦,故在此摆下杀阵。而此地自古便是天下诸侯必争之地,必定会常常又战争在此爆发,只要吸纳足够的灵魂以及血煞之力,一当某种特定的天象出现,这里便会勾动地狱之门大开,而这里的冤魂也能借此冲入轮回之中,得以超生!” 李巍举起了右手,爆发出了昭晰剑气。 “嘭嘭嘭!” 昭晰剑气发出的离火之气将雾霭之中的水滴直接给热爆。 “昭晰象离!” 李巍身上爆发出了一种文人气质,如要吐露文章心事,大舒心中无限。李巍的披风迎风招展,而他本人,越加如同一个作赋文人欲要作赋一般潇洒。 “离火生,坎水聚,水火相孽,运转阴阳!” 李巍持着剑舞,以昭晰剑气引发水汽,化成了以水火相孽引发出太极阴阳图。阴阳图水火相孽,由于被李巍舞动,来如雷霆之声在人耳旁“噼噼啪啪”,却又被李巍快速的动作将这雷霆震怒快速收回。李巍将自己体悟的汉代一大夫所述的“保残守缺”的道理而想出的招式画成了一个圆,收回了太极图,如同将江河吞怒于胸中之后,脸上开始凝聚出了清光。 “水火相孽,使得阴阳得以运转。雾气还不散开!” “开!” 李巍将收回的阴阳图抛入了牛渚矶内。慢慢的,牛渚矶内的雾气渐渐散开。 待得李巍等一众将士的眼前清明开阔之后,李巍带着一众将士步入了牛渚矶。 “咔嚓!”在过人高地林立石柱之间,李巍们踩着古战场留下的尸骨前进着。 牛渚矶地上的土如同被血染成了猩红色,充满了邪异。加上堆在石柱之间的骸骨上透着阴阴骨气,散发出了绿莹莹的鬼火。 军队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似乎是过了千年,李巍等人还在牛渚矶中走着。 “慢!”李巍对着大军挥手示意停下。 “众人相互搀扶着前进!” 阴风怒号,寒气逼人。 “呼~” 一道江风吹来,李巍及部分靠前的将士们睁开了疲倦的眼睛。 青山!绿树! 我们出来了! “慢着!” 李巍阻止住了欲要奔向江边的众将士道:“准备战斗!” 众将士心中一寒!狠狠攥着手中的武器,试着步子慢慢潜行。 一对先锋军首先出了牛渚矶,一个侦察兵出去之后,认真的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李巍也跟着出去了。李巍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者周围的地形。 右边为江,水激,不可能有人!左边山树低矮,草木比青苔藓类似,也不可能有人!前方应该就是牛堵山了。李巍继续观察着。 观察了半天之后,李巍纵手指令,向后方的士兵示意了安全。 出了牛渚矶,李巍一众将士便找了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安营扎寨,准备明天攻打牛堵山。 “将军!牛堵山没人!” “哈哈~原来如此!”李巍看着空无一人的牛堵山道:“看来我的谋略还是不行啊。牛堵山虽是重地,但不如天门山险要,而敌军何必将兵马分为两地,倒不如集中兵力在可攻可守的天门山!” “恐怕敌军已经知道了将军你昔日攻打九江等地的勇武,故才行此弃近图远的计谋。”站在李巍身旁的一偏将回答。 李巍点了点头,《谋攻》有云,以虞待不虞可以制胜,弃车保衰,以退为进可应强敌,而又坚保自身。 李巍明白,自己虽后无追兵,但有供给之患,毕竟牛渚矶变幻莫测。若敌军不退守,肯定会被李巍这一群近乎被破釜沉舟的死士直接攻下。敌军又何必要自知不败而不退呢? 但是,一座更强的障碍摆在了李巍面前! “命令全军整顿休息,好得明日死战天门!” 今日李巍放开了军纪,让所有将士开怀畅饮。 李巍不是傻子,牛堵山的东面近乎绝壁,只要略加注意,就可死死守住。毕竟,三阶大成的高手不可能爬得上这绝壁,而四阶高手也不会出现在这等中原之地的险关! 军士一夜放歌,声音悲绝。自古战场征战近乎无人回,白刃招手,他们自知只能成为命贱七尺,已经抱好了赌命马蹄之下的准备。 第二日,江阔天低,重云色压昏黑,野战江水风急! 李巍带领将士在天门山下,而敌军居高临下,他们完全处于弱势! 行军用兵皆是诡道也!但是李巍们不是鬼,也不是仙。不过,这一场战争他们之中注定有很多人会成为牛渚矶内的冤魂,直到天象出地狱门开的那一天他们才能超生。 面对这天下第一门,纵然李巍谋略惊天,也只能背水一战,恐怕他死时也会有如同自古而来的将军一样有“至死不悟”的不甘和不屈!因为,将军重谋略,但他此时只能用士兵的生命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才可能攻下天门关! 这九州大地上的更替运转之势,有黄尘老尽了英雄,也有李巍这些人一般,悲壮地去拼搏厮杀,仅凭意志力去争取生命的军人! “纵然我是三阶大成又如何!在这绝对的战场,我的功力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李巍内心开始迷茫。 日头正值中天,却无比昏暗! “杀啊!” “杀!” 李巍知道已经别无他法,只能学着古代诸侯一般强取天门山。 一块块巨石不断地从被雷电竖竖劈裂的天门断壁之上滚落。李巍的将士不断因此失去了生命! “啊!” “啊~” 李巍的心冷了,这就是所谓的战争啊!就算你是绝世将才,也挡不住绝望的侵袭,而让一个足智多谋的将军绝望的就是“只能死战”的唯一选择! 弓箭在此时已经成为了己军的笑话!因为天门太高,而敌军的箭却可以轻易地自上而下,收割着己军的性命。 侯景绝对不会派军支援,因为他认为若李巍十五万大军还攻不下一座天门山的话,那么李巍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棋子! 所以,李巍成了孤军!**裸地摆在了一头狼的面前。除了拼死反抗,他别无他法! 看着不断死去的军士,李巍不甘! 什么才是将军?难道在此时要活生生的牺牲自己士兵的生命吗?难道要弃车保帅,不顾他人的性命的取得胜利吗?难道将军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取得胜利吗? 不!不!不! “不!” 李巍一声怒吼如同虎啸震裂山林,如同暴龙吼碎风云!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的兵们,我的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我们不需要战争,我恨战争,但是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男儿到死心如铁!想要冲的就跟着我杀!” 李巍壮烈地吼着。 “兄弟们,跟随将军,誓死一战!” “战!” “杀!” 一种以往无前的气势笼罩了整个天门关,十多万人的血性爆发,抱着必死心态的疯狂! 越来越多得将士踏着死去同伴的尸体想着天门关奔去! 一条条生命的死去,感染着一众楚军的心,也彻底地让一众楚军彻底冷了下来! 他们的心冷了,没有后路了,他们绝望了!他们疯狂了! 渐渐地,一条条死去的楚军尸体堆成了山! 几个心冷的兵士笑得很狰狞,他们呆呆的看着那堆积成山的尸体。他们无情地笑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们将死去的同伴的尸体拉到了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堆前。 将士们冷漠的、无情的看到了这个,他们也如同行尸走肉了一般,学着着几个士兵的作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 “将军!将军!”一个清醒过来的将士疯狂地叫着! “什么!”李巍心中堆满了戾气和怒气,他疯狂地跑了过去,他伸出了双手,正要扭断那个将士的脖子! 忽然,李巍识海之中的六尺七弦琴的琴弦被黑色恨弦上的黑龙挣扎着一拨。 “吼!~” “铮!” 李巍的身体一震,抱着那将士闪过了一道流失。 “将军!将军,我们可以那样!”那名被李巍揪住的将士指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疯狂地道。 “铮!” 又是一道琴声。李巍恢复清醒! “哈哈哈~”李巍看着那尸体堆成的山,喘着气,他的两颊流出了泪水。 “退!”李巍歇斯底里地吼着! “噗~”李巍喷出一团血雾。 只有少部分将士被李巍的怒吼唤回了理智,由于恐惧,他们快速地离开了天门山的脚下。 但更多的却是依旧如同着行尸走肉般的士兵,他们麻木地拖着同伴的尸体,他们狞笑着! “呃啊~” 李巍心中充满了怒火,他想发泄! “昭晰剑离!” “嗡!” 浑身火红并冒着血色热光的昭晰剑自李巍收进右手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了李巍的手中。 李巍含着无穷恨意本上了由楚军无数尸体堆积而成的阶台之上。 “横塘无路!” 李巍倒逆阴阳八卦步,如笔直走衡阳纸般沿着天门绝壁直上三十米。 李巍抓住了天门山上的一块石头突起,强大的冲击力使得突起的石块割裂了他的左手心。李巍,用昭晰剑一插绝壁。 应付着自上而下的滚石,闪过高处射下的速箭! “噌!” 李巍用力地将昭晰剑一抽,倒飞而上了十米。终于达到了离江面百米之高的天门展台。 “昭晰剑离!” 火红的剑气横扫千军,凡是被昭晰剑气伤到的人必是一击致命,并且身上会散发出烤肉的香味。 李巍用昭晰剑横扫着敌军,他不是六阶高手,他只凭着疯狂之后的战斗本能一劈一抽一斩这些简单的动作,杀倒了一批又一批冲上来的敌军。 “杀啊!” 天门山下楚军已经用他们同伴的尸体堆到了百米之高,他们顺着展台爬上,从死去的敌军手中抽出了武器,开始加入了厮杀的场面之中。 狼烟混日,江风萧索。烟尘焦臭,黄旗破烂! 天门山上立着一座高达百米的用楚军尸体堆砌而成阶梯。台阶上垂着千万僵硬的手,无数疯狂、无情、冷漠或绝望的表情凝聚在了这阶台之上。 近十万人哪! 就这样被当做了登天的台阶! 第二十四章 青血轮回,啻李重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长河浪头连天黑,天门山下尸骨堆。 冷冷的月光映照狼烟烽火。战后灰销尘尽,无数乱山依旧连绵起伏。天门山下,望高耸城郭在云雾中隐现。 此时的安徽正如云雾之中的天上人间,十万家灯火兴盛辉煌。而天门关正如南天门般高不可攀,一座由尸体堆成的云阶之台证明了要登上南天门前的暴风暴雨的代价是多么巨大! 狼烟烽火,血流成河,伏尸百万!天山悲鸣,死气阴沉,剑河寒风凌厉漫天乌云,整夜凄寒刁斗声传绕战场。 死亡!凄冷!萧索!森森! 这便是一场付出千万人枯骨为代价的血腥战争!它非常现实。就算拥有最强大的将军,最勇猛的军队,面对绝境,最多也只能惨胜! “任何一个将军都是失败的!” “哈哈哈哈~” 李巍坐在尸体之中哭了。此时,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是无法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的。 自天门关破,徽烈王便主动向侯景称臣。除天门山之外,侯景便兵不血刃,陆续统一了江南。 大殿之上,李巍眼神昏暗,气质衰落。 将士谋臣们都在恭贺着侯景一统江南。 “恭喜吾王一统江南!” “吾王千秋万代!” …… 李巍无力的冷笑着。 突然,坐台龙椅之上的侯景一声厉喝: “来人啊!将李巍这个逆贼拿下!” 李巍被冲进来的两个戎装将士给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殿中众人见此,很是迷惑。他们看着李巍,若有所思的私语了起来。 侯景怒气现于面目:“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你吗?” 李巍没有回答,依旧销黯的低着头。 “那寡人就替你回答!” 侯景快速的走下了殿台的台阶,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刀对着李巍道:“金陵城主,不知为何寄我侯景之下!” “哗!” 大殿之内的一众官员心中暗惊!李巍是金陵城主,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侯景麾下做一将军。 李巍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好似绝望的问:“侯景是吗?” 不等侯景回答,李巍接着说道:“你早就知道我是金陵城主了,你之所以让我走牛渚矶上古迷阵,至死攻打天门山……” “恐怕~”李巍顿了顿,“在我成为金陵城主那天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 侯景放下刀刃,道:“不愧是身上具有龙气之人,深谋远虑,无所不习。只可惜你如同萧绎一样不会绝情。” “你可以选择成为我的部下,”侯景加重了语气道:“否则!” “哼!”李巍冷哼了一声,“你认为萧绎会屈服于你,或则你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哈哈哈!”侯景转身之后又回过头来大笑道:“你看出来了?” “你认为呢?”李巍冷笑着。 “咔嚓!” 侯景捏断了李巍的脊柱。 李巍紧咬着牙。失去了脊椎的支撑,他慢慢地趴伏在了地上,眼中充满了死寂。 侯景看到李巍的眼中并没有不甘,仿佛是觉得理应如此一般。 侯景大呼道:“来人啊!将他给我扔出去!” “??~” 冰冷的江水侵袭着李巍的感官,剧烈的疼痛腐蚀着李巍的神经。 他的脊椎骨被侯景捏断了! “不!我要回去!” 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李巍的脑海中催生,越是绝望的环境越能使李巍萌发出强烈的希望。 李巍忍着脊椎神经撕裂到几乎晕倒的剧痛,冒着下一刻失去生命的危险,立即咬牙下了一个拼命的决定,他把脚尖用力的一蹬,使自己又回到了江水之中。 “青血轮回!” 黑色的雾气将李巍化成了一个茧,不断从四方吸收着血气和怨气。 昔日古战场牛渚矶中殷红色血土开始变为了黄土的颜色,天门关周围的血色开始变得稀薄。 渐渐的,李巍昏了过去,黑色的怨气化为了死气倾入了他的躯体,他的皮肤开始有惨白变成了灰白,他的瞳孔由褐色变成了黑色。黑色中眼球中带着偶尔掠出的红芒,偶尔晃动着幽暗阴森的绿色鬼火。 无数的血气化为了血精融入了李巍的脊椎。 “嘭咚!” 由于李巍的体内汹涌着吞噬血气的吸引力,那块被李巍上刻“白璧微瑕”的玉璧在水中爆裂了。白壁上的容纳着李巍血气的玉丝散发出蓬勃的血气,也尽被李巍吸收完了。 “嘭!” 黑夜之中,一轮明月挂在两山之间。一道围绕着森森死气的身影从江面爆射而出。 “昂~” 一头野山羊痛苦的叫着,在它脖劲处,有着一如同老虎一样的峥嵘牙齿,不过却是缩小型的牙齿咬进了它的皮肤。 可以看见,那牙齿上有着条条真在流通着血液的血管在那一排牙齿上交织成了一道网格。 不!是野山羊黑色的血液顺着那牙齿变成了条条小溪向上流动着! “啪!” 那牙齿将野山羊甩到了远处。一道身影蜕出了黑暗的雾气的笼罩之中,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又被一团灰色的鬼气围绕着。 灰色的鬼气挡不住月光的穿透力,一张灰白的面孔展示在这月光之下。那闪耀着黑芒的眼瞳之中,闪着并不嗜血的血光和但却充满死寂的绿色幽火。 这就是施展禁术青血轮回之后的李巍! “呼~” 李巍化为了一道残影。 “嚓!” 李巍又张开了嘴巴,如同老虎一样锐利的牙齿又咬入了一只……不!应该是一头本来在草丛之中快速跳动着的如两头野山羊的兔子。 李巍无情的眼光变成了纯粹的漆黑,似乎他已沉醉在了这头硕大兔子的鲜美血液之中。 “嗤嗤~” 李巍贪婪的吮吸着从兔子身上流过的血。 寒林静寂,蛩吟噪声。 李巍安静地躺在森林树下的草地上,透着松树间的空隙看着月光。 “神人尸葬,借此褪去尸体,羽化求生。而我,却不得不吸纳死气,变成一个比僵尸好不了多少的因承受不住金陵戾气侵袭而不得不每天借助吸血来发泄心中逐渐堆积的戾气的如同半死半生的怪物!” “我到底该怎么办?”李巍抱着头仇恨着。 夜晚的森林中总是充满着寂静,李巍来到了一座乱葬的野坟处。 看着墓上覆盖着的丛丛野草,李巍可怜的笑着。 “你连墓碑也没有,就连墓也是在这荒山深林,谁会记得你呢?”李巍淡淡地说着。 “是啊~谁会记得我呢?”李巍反问着自嘲着,他环抱着双手僵直地立在坟旁,觉得十分悲伤。 “?,先秦墓碑;碑,秦后墓碑。彪炳了谁的功绩?” “呵呵~”李巍睁开了冷冷的眼眸,冷厉的说道:“碑,?,都是悲!既然我不能快乐,那我就极端,就让自己极端地悲哀!” “嘭嘭嘭!” 李巍如同一头野兽般疯狂地撞击着深林之中的树木。 “悲!天寒地苦寒悲彻!” “嘭!” 李巍重重的跪在了大地之上,如同一头野兽般嘶吼着。 两滴清色的眼泪顺着李巍的脸颊流下。 李巍抚摸着自己眼泪流下的痕迹,苦涩的道:“我这个活死人,居然还会流眼泪。为什么不让我彻底的消失呢!” 绝对的死寂绝望将李巍的脑海彻底凝结,但李巍心中立即散发的不甘的戾气冲击着他的身体。 “轰!” 李巍的身体开始了剧烈地颤抖! “不!我不应该再逃避了,我要报复!既然青血轮回让我活了下来,那么我就该按照我的心意活下去!男儿本自重横行。若不爱自己,只爱他人,那么他们就只会对我步步相逼。譬如龙翔,我何时惹他了,我没有得罪任何人,为何他们要这么针对我?为什么他们在需要我帮忙的时候那般谄媚,而不再需要我帮忙的时候那么诬陷我!” “还有侯景,还有那战争,还有那死去的将士!若没有世间的昏暗污浊,这世间必定是美好的!” 回忆着那残酷的战争场面,回忆着那勾心斗角的黑暗,回忆着那世间污浊,李巍的戾气渐渐在心中堆积! “戾世之心!” “呲!” 一阵寒风吹过,浓密的黑色戾气从李巍心中疯狂涌出,化成了坚冰将李巍封住了。 李巍的识海之中,六尺七弦琴上的恨弦上的戾气黑龙挣扎着。 “哼~金陵聚集的戾气,你想通过我的明音来控制我!” “吸!” 恨弦上的巨龙被一股来自李巍心中的戾气拉扯成了碎片,然后渐渐被李巍的心脏所吞噬。 “嘭!” 覆盖在李巍身上的坚冰碎裂了,李巍的皮肤变成了冷白!他的黑发黑暗深邃,他的眼瞳似乎在冷笑着,玩弄着世间的一切。 “侯景也许以为我是三阶高手,以为只要捏断了我的龙髓,废了我。就认为他就可以无所畏惧地去逐鹿天下。可是我没有真气,我也没有修炼过任何武功,我施展的所有东方武学都是个幌子!” “东方最古老的便是祭祀、诅咒,而我作为一个补命的祭品,我的身上会没有诅咒吗?因为诅咒,我没有死。而青血轮回也是一种诅咒,他是啻李一族最高的诅咒,是六个远祖对上天的诅咒!” “而我,最强大的便是戾气和恨意,善良的内心只是让我不会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恶魔!” “戾世之心!” 李巍开启了诅咒! 他的气息开始变得诡异,无数的戾气化为了黑色雾纱缠绕在了他的身上,恨意充斥着他的双眼,他严肃的脸,似有愤怒快要发出! “咔嚓!” 巨大的诅咒之力使得李巍脊椎处的血精化为了血气被他的血肉完全吸收,脊椎处的碎骨也恢复了基本框架,并有骨质“滋滋”的生长了出来。渐渐的,他断裂的两截脊椎合在了一起,如同一条巨龙耸立在高山之侧,支持住了李巍沉重的躯体。 “啻李重生!” 李巍如同一个苏醒的魔王,方圆十里的野兽在他散发出的强大威压瑟瑟发抖! 第二十五章 买花、拚酒,图醉!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长江的潮水依旧拍打着石头城金陵的城墙,而又寂寞地退回去了;从秦淮河东边升起的明月依旧多情,而又优雅地迎着繁华毁枝的所谓歌舞升平。 “金陵城,我又回来了!” 李巍自城门穿过,来到了秦淮河边。 李巍向带着调戏的笑意朝着一排青望去。 漫天的花瓣漫飞,王筱蒙在众多女侍的簇拥下慢慢步上了秦淮河岸边的三层华船。 “王筱蒙!”李巍的眉头一皱。 “哈哈~一切随缘!”李巍转过头来看着秦淮河水,似乎解脱了一般。 李巍走到了一卖花少女身旁,弯身向比他矮了一两分的少女问道:“这是你卖的花吗?” 少女点了点头。 李巍将少女手中的花全部买下,又将秦淮便所有卖花的地方走了一遍。 李巍先来到雪香斋,将所有的酒都给包下了。又遣人到杂人酒肆买了低劣的浊酒,全部运到了秦淮岸边。 李巍不断地将花瓣取下,分撒向河中。 花瓣如同雪一般撒下了天空。 秦淮岸旁的过往之人带着好奇看着李巍。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声。 “啊~这不是城主吗?” 秦淮岸边变得更加喧闹。 李巍又向嘴里灌下一瓶莲花白般的贵妃腻,酒虽如水甘冽而他却醉了。 朱希真听到暗哨的密报之后,紧忙来到了秦淮河岸边。 朱希真看着已经醉去的李巍,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臂道:“小友,你醉了!” 李巍用力的震了一震,将手臂抽了出来。 “从今之后,我不再是金陵城主!” “哗!” 所有人都被李巍的决定弄得惊愕! 朱希真看着李巍的气息,思虑了片刻,猛然退了一步道:“金陵城没有了灵魂!小友,你~” 李巍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着秦淮河中撒着花瓣,欣赏着花瓣纷飞的凌乱。同时他又继续灌着酒。 “莲花白之贵妃腻,大白干之关西汉,竹叶青之凌泉寒,黄酒如温味??!” “红颜无知己,交友零落天!金龟解尽不想留,而今少年是白头!” 交友零落天!而今少年是白头! 听到这,朱希真的心里狠狠一缩! “唉~可惜一代奇才了!”朱希真忍着泪向远方落寞地退了。 赵将军府内。 “什么!李巍的武功被全废!” 赵向天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朱希真黯然地点了点头。 “嘭!” 刚刚到达主厅门旁的赵梅、质清、白小怜猛然一惊,迅速地转过了身,将端着茶的仆人手里的托盘给撞坠了。 三人红着眼朝着秦淮河边跑去。 萧婉儿听到李巍回到金陵城的消息,心中也是一突。她和詹尼急忙地赶到了秦淮河边。 看着正在买醉的李巍,萧婉儿脸上闪过不屑。但她沉着脸色,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乍然一笑,笑意比在她与别人调笑时的态度还要更甚的灿烂。 萧婉儿带着微笑在心中盘算着。 詹尼走近了李巍,将手靠在李巍的肩膀上道:“你没有事?” 李巍似乎没有感受到詹尼的存在,自顾自的继续喝着。 包装瓷器般美好,价值比千金的雪香斋绍酒、竹叶青、贵妃白等被李巍喝得一干二尽之后,李巍开始打开土釉色酒坛上的红盖油纸。 “咕咕咕~” 李巍不要命的灌着。 詹尼转头对着萧婉儿苦笑,似乎已经没有了办法。 李巍手中挂着酒坛,流水般的酒液??的灌进了李巍的嘴里。李巍的身体也伴随着酒的流动缓缓地躺在了被花瓣层层堆积的地上。 李巍在花瓣铺成的席子上扭动着双腿,辗转着身体。 “嘭!” 最后一个酒坛被李巍摔破了。 “富贵于我如浮云,权力我随时都可以有,但我不喜欢!” “我宁愿做一颓废浪子,也不愿陷入他人的争名逐利之中!” “我宁愿买花拚酒,对花沉醉,用酒精麻痹自己,也不愿意清醒……” “这些我都能!但我每每逃避现实,这世上纷繁,都会让我的心很痛!以后若我就这样朝朝买醉,学阮籍一样妄迹世真?” “可是我何时没有面对现实呢?只是我的心还是放不开了~” 李巍醉了,却不是梦呓般的酒语! 他无比地清醒着!也无比地痛苦着! 他!不想睁开眼睛,看这世间! 譬如今天的欢乐会成为将来为之留下的回忆的眼泪,昨日的痛苦会成为今日的悲伤一般。 不过,李巍如着文人一般为言憔悴如许。 “李巍!” 赵梅、质清、白小怜三人匆匆忙忙地跑到了秦淮河边,由于急促,三人喘着呼吸红着脸。 文人买醉的清醒只对自己,所以李巍并没有将自己的敏感转移到赵梅三人的美好声音中。 李巍此时封闭着自己的内心,不断地幻想着这个世界的美好,又不断地联想到自己坎坷的身世,触及出更多的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如浪潮不断侵袭着他的内心。 他没有愤怒,只是仇恨着自己!他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死去?我为什么又每次都坚强的活了下来?难道正如第六远祖所说的那样,我的灵魂和希望永远不会熄灭!可是我真真正正的想要死去啊~” 李巍绝望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他感受到了自己躯体上的冰冷! “呃啊~”李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狰狞地面部表情吓坏白小怜三人。她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退。 “我已经死了,我现在也不是一个活死人!因为族谱需要我补命,而金陵也在侯景捏碎我的脊柱时乘机将我的生机全部打散。” 李巍理智地冰冷着,分析着自己的死亡。 “或许,”李巍浅浅勾出一笑,心里继续想着:“我从出生就已经死了,一直都是青血轮回这个诅咒在延续着我的意识。我的生命从出生时就成了献给族谱《啻李》的祭品!” 李巍的脑海中回想着接受宗族传承的那种场景,他的头开始疼痛。 “咔嚓!” 某种东西突破了李巍精神之中的禁锢,展现在了李巍的脑海之中。 李巍的身体带着冰凉感般颤抖着。 “这就是我的记忆?” 一个战场渐渐从他的脑海中摆在了李巍的眼中。血红色是阴暗的,它也是充斥着战场的唯一颜色。一个身披黑色盔甲的散头披发男子不甘地向天怒吼,他的右手提着一把发着青色荧光的玉剑。 男子脚下及周围,铺满了已经死去的尸体,反射着唯一阴暗的血红色。 “滴!” “滴!” 男子脸上的血泪不断滴下,他的眼睛开始变成了青色。一滴清泪流下。 “哐哐~” 男子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磨盘,混沌着蒙蒙青光,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时空,碾碎着那个时空的轮回! “青血轮回?” 李巍的身体剧烈但颤抖着。 昔日在水中被李巍吸纳进身体的血气、死气、阴气、尸气等等渐渐向他的丹田聚集,一座一摸一样的战场摆在了他的中丹田。 “恍!” 李巍识海之中的六尺七弦琴剧烈地鸣动着,不断发出的音波将李巍的识海搅得是巨浪滔天。 “吼~” 一道由比昔日恨弦上由金陵城戾气凝聚而成的东方黑龙更加巨大的戾气黑龙,从李巍的内心之中奔腾到了识海之中。 “哐!” 六尺七弦琴恍然出现在了李巍的上丹田之中。 戾气黑龙朝恨弦上吐出一口黑气,恨弦上的黑芒更加闪耀了! “言心和则神悦!” 李巍的眼神似乎变成了自己相觑红尘的天眼,他由褐色变黑色的眼瞳仿佛穿越了时空。 此时他觉得自己就是自己眼中之人。 李巍看见了自己的心脏。上丹田之中的六尺七弦琴就那样安静地立着。中丹田之中的战场还是一个虚影。而下丹田,一片漆黑。 李巍看着三个丹田之间的壁垒道尔成思: “言心和则神悦,上中下丹田合一?” “对啊,道家三叠琴心之术!” 李巍似乎摆脱了痛苦,漆黑的眼瞳闪着黑芒。 正当李巍处于舒服的精神享受之中时,李巍的精神敏感的范围慢慢地由自己扩大到了周围。他的耳边渐渐也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嗡嗡嗡~” 李巍听着四周的嘈杂。微微动了一下眼睛,用着眼睛里的余光观察者周围。 “噔噔噔!” 一批酒到达了李巍的旁边,李巍明了的暗了眼神。痛苦并不是那么愿意与别人一起清醒的,所以李巍心里下意识的又转向了酒。 “咕噜噜~” 李巍继续在灌着酒。 不知道是不是高兴,或者还夹杂着厌世、恨世的情绪,李巍带着解脱的微笑站了起来。 李巍左手提着两个酒坛,右手挂着一个酒坛喝着。三步颤,四步斜,一歪一倒地进入了王筱蒙所在的华船。 萧婉儿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她没有注意到人群的散开,她依然自顾自的低着头。 詹尼丧气地惋惜着李巍的堕落销黯,撇着头注视着东流而去的流水落花。 赵梅、质清、白小怜局促在那里踟蹰着,不断地张望着那华船。 赵向天来到了三人身旁,吩咐了一声便将三人带了回去。 朱希真叹了叹气,也挥袖顺着赵向天们的足迹退出了秦淮河。 第二十六章 醉入江南烟水路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华船之中,酒味飘香。 丝管之声急繁,起坐众宾喧哗。 不断的来往着的衣裳是云锦红绣,如同彩霞般从各自来往之人身旁飘过。 舞台之上,王筱蒙面色如冷月仙子,透着沁兰幽幽的迷人气息。白袖长作揖,扬袖卷丝带,围成了一朵荷花,美人自己便由这舞袖挥舞的花瓣之中绽放而出。 李巍似乎醉了,斜靠在柱子之上,喝酒的速度也开始变得缓慢。 李巍时不时地将酒坛放到了手上勾着,然后瞄瞄舞台上王筱蒙的玉面又收回了目光,再灌一口酒。 “幽兰沁心,黄豆在我胸怀。”李巍想着那枫林一夜,王筱蒙躺在自己的怀中之时,他是多么的快乐。 “咕噜~” 一口酒下喉,李巍寒烈自知,不过心中苦涩难免不由得不苦笑。 忽然,李巍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的嘴角嘴角又勾出一道冷笑。 李巍选了一个席位坐下,命侍女取来了两个大碗。他又随便招了两个妓女揽入了怀中,却依旧不断地灌着酒,只不过他换成了用大碗灌着。 李巍忍受不住怀中两个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嗅了嗅又缩了缩鼻子,微微的屏住了呼吸。李巍也不愿看着两个女子身上的艳丽服饰,似乎勉强般抬起了头看着舞台上依旧在跳着舞的王筱蒙。 李巍近乎贪婪地找寻着王筱蒙的玉面,似乎王筱蒙的舞姿不足以吸引他,而王筱蒙的道柳腰肢也不值得他关注一般,他只是盯着王筱蒙的头部看! 揽着怀中两个女子的柔软腰肢,李巍好奇的抚摸着。不过李巍蹙了蹙眉头,他不喜欢女子身上的丝绸衣服。 “哈哈~”李巍记起了以往读过的书中是怎样描述丝绸的。 “丝绸,滑而柔,如流水泄指。不实,故小家碧玉诸多女子以丝绸魅惑肉感。”李巍浅浅一笑,带着一点天真。 但随之而来的冷笑表明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少爷,将他怀中的两个青女子弄得心神荡曳却又心中惊寒,也不敢放肆的去媚笑,只好小心翼翼地扭动着腰肢,顺应着李巍的抚摸。 李巍终于低下了头。 怀中两女子的躯体交缠在他的身上,他的头触碰到了两女子交结在一起的丰盈。 李巍习惯性的冷笑着,此刻他的内心依旧保持着冰冷的理智。 但他的身体本能很感性! 李巍的鼻子依旧在忍受着两个青女子身上传来的浓浓脂粉味,不过他的嗅觉在身体本能的引导下开始行不由心地拱着两个青女子的丰盈肩膀。 饱满、滑腻的感觉触动着李巍的求知欲,从一层柔滑丝绸下透过的**暖腻的热感让李巍产生了厌恶感,但更多的却是征服感! 李巍的身体涌发着强烈的**,身体也越来越涌发着热度。他厌恶这种热度,他极度需要身体恢复冰冷。他为的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小时候看过的仕女图及房中秘术。《金瓶、梅》中的插图不断地出现在他越加无法控制住的脑海之中。 李巍厌恶这种热度,他的身体越加敏感,他的手不再满足对怀中两个女子的腰部的抚摸,他的力道渐渐大了起来。他的强力摩擦使得两个女子小声的呻吟着。 “不!” 李巍狠狠的甩了一下头,猛地将头抬起来寻找着王筱蒙的脸。 李巍怀中的两个女子越发动情,李巍的双手依旧宣泄着自己的身体**。 王筱蒙保持着冰冷的无情之心,依旧冰冷的面容如同一块透山寒玉,晶莹的皮肤之下是浓厚的冰下寒雪。 王筱蒙正在完善着一个舞姿。她的上身前倾,左腿单独的支撑着整个身体,右腿朝天向前勾起。 她缓慢地抬起了头,出水的只可远观的寒面芙蓉闭上的眼睛,散发着不可接近的冰冷。 李巍此时固执的贪婪着,他怔怔地盯着王筱蒙的玉面。瞳孔的焦距越加扩大,他咬起了牙。 王筱蒙缓慢的睁开了近乎无情中带着自卑却又冷傲自守的眸子。 她宛转眉头,仰起了左手与勾在半空之中的脚尖接近着。当她将眼神向上移着。 “轰!” 李巍的眼神与王筱蒙远视的目光对接! 王筱蒙迅速地用右手捂住了嘴巴,自眼中情不自持的留下了两行清泪。 王筱蒙仔细地盯着李巍,盯着李巍的目光从李巍的脸部缓慢移动着。但她的眼神注视着李巍那略尖的的下巴时,她的眼中猛然出现了李巍怀中女子的头。 王筱蒙不再注视李巍,她的目光冷厉。她看见了李巍正在两个女子怀中摸索着的双手,她渐渐加快了舞姿,凝结着更加孤冷的月宫清越曲! 李巍抓住了王筱蒙闪去的眼光消失的痕迹,他的心狠狠揪痛,他的双手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望着怀中动情的两个青女子,感受着两个女子身上传来的**热度,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彻底地引发出李巍心中的厌恶和愤怒! 李巍用手将两个女子从他的怀中分开,将她们立在了身旁冰冷的厉声说道:“滚!” 李巍将桌上的两坛烈酒不断地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李巍晕红的脸色透着冷,眼睛已经闭上,紧缩的眼皮使得眼珠鼓现! 王筱蒙的曼舞结束了。 听到丝管之声不再,李巍也停止灌入口中的酒。 李巍远远的跟在簇拥着王筱蒙的侍女队伍身后离开了华船。 “嘭!” 李巍冷笑着一拳击开了王筱蒙的房门。他三步连做两步,猛然张开了双手,将坐在梳妆台旁的王筱蒙狠狠地抱在了怀中。 李巍抱起了王筱蒙之后转了个身,将房门关上了。然后又连转几个圆,将王筱蒙压在了床上。 将身躯压在王筱蒙身上的李巍感受着王筱蒙身体紧凑的肉感和冰冷的肌肤。 “哈哈~” 李巍猛然起身,退了几步苦笑着。 “为什么你不那样!”王筱蒙睁开了眼睛带着一点恨意怒视着李巍。 “我不愿意辜负你!” 李巍一字一字地冷冷吐出,伸出手似要抚摸王筱蒙的脸靥却又畏怯地缩回了手。 李巍转身而去,留下了王筱蒙坐在床上无神地发着呆。 悲痛和不忍使得李巍身体内的酒精终于有了效果。李巍体内流过一条黑色河流般的血液! 酒毒!李巍的酒毒开始侵入了他的大脑,他的眼睛开始变得迷失! 他颤颤巍巍地晃着脑袋,脸上出现了醉醺醺的面相。 李巍半步颠,一步迟滞,如同一个酒疯子般的行步到达了秦淮河边。正当李巍快落入河中之时。一对柔软的双臂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女子坚挺的**抵着他的后背。他觉得背部非常敏感! 李巍感觉到了一点熟悉感,他清楚这是他曾经抱过的一个女性的双臂。 李巍没有再去思考,他的身体被这女子带到了一张床上。 女子似乎换了一件薄绵似纱做的衣服,女子吻着李巍的脸,将自己的身躯覆盖在了李巍的身上。 女子在李巍的身上扭动着,但李巍已经醉了。自从有了一张酥软的床将自己的身体躺在固定的地方之后,李巍的身体近乎本能般停息了晃动。 此刻,他只想无意识地睡觉。 李巍因女子扭动而引起抖动的手触碰着在女子的薄棉似纱的衣服之下,透着这衣裳,李巍感受被干帕子拭去湿润后产生的冰凉感。 李巍感受到了一种湿润的干透的冰冷感,加上身体之上的压力。由于喝醉了,李巍的双手无力的伸出,李巍下意识的想退开这具躯体,但由于身体已经软懒无力,李巍的双手只好随着女子的动作抖动着。 女子抬起了上身,双腿依旧勾结着李巍的双腿。女子将双手伸进了李巍的怀里,温柔的抚摸着李巍的胸膛。 李巍的外衣渐渐被女子给翻开,女子的修长玉手尖上的冰凉触感刺激着李巍的腰部,李巍的腰部渐渐弓起,女子修长手指顺着这将李巍的裤子褪下。 女子站起了身,将自己与李巍双腿勾结的左腿插进了李巍被褪下的裤子之中。女子的碎齿咬着李巍的袖挽,将李巍的双手从衣袖之中抽出,卷成了一个圈,然后钻了进去。 做完这些,女子缓缓地趴在了李巍的胸膛之上。 虽然李巍不喜欢由水造成的冰凉感,但不融资置疑的是他此时需要冰凉感。 女子薄绵似纱下的**触碰着李巍的身体,传递着冰凉的感觉。 李巍不由自主的接近着这冰凉感,他开始进入了梦中。 一股郁金香脂粉味迷惑着李巍的神经,那顺着女子身体上飘来的粉末郁金香雾被李巍的鼻息吸进了感官之中。 李巍脑海中下意识想到了这是郁金香。 女子身上的郁金香粉很浓,但郁金香的草麝味是淡淡的,就算再是浓妆也是淡淡地香。这使得李巍这个喜欢淡淡香味的人难以排斥!也更加钟情地迷醉! 就如同文人总爱嗅嗅淡淡花香或泥土气息等自然气息一般,李巍的习惯让他陷入了女子身上浓浓的郁金香雾之中。 他闻到了淡淡地香味,郁金香的香味是那么充满诱惑。它让李巍的心头长生了幻想。郁金香的雾状粉进入了李巍的深层次感官,麻痹性的毒素侵袭着李巍的大脑。 李巍脑海中的酒毒吞噬着郁金香的毒素,但是从女子身上吸进体内的浓浓郁金香粉雾让李巍脑中的酒毒无法再完全控制住着不断增长的毒素。 郁金香的毒素麻痹着李巍的感官,李巍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幻想之中。女子在李巍身体的转动中用脚蹬去了李巍的裤子。女子抱着李巍一转,李巍便**裸的了! 由于着一转,李巍被压在女子身上的双手更加紧了。 女子由于扭动,身体上逐渐焕发着**滑腻的热感。李巍的意识虽然厌恶着这种热感,但在郁金香的毒素造成的幻想之中,李巍只能不由自主地在一段弧中一转之后又回转着自己的身躯。 他和女子的接触越来越紧凑,女子坚挺的双峰之巅鼓爆着的丁香颗粒代表着女子双峰的僵立结实,充满弹性,这触发着李巍的身体**。 在女子不断地扭动之中,女子身上薄绵似纱的衣裳变得凌乱。女子的肌肤开始和李巍的肌肤接触。李巍身体上由于喝酒冒出的冷汗和自小身体之上的冰凉使得他强烈的感受到女子肌肤上传来的滑腻肉感的热度。 李巍身上的冰凉也使得女子更加媚意荡漾。女子胡乱抓了被子的一角,并将被子拉扯,覆盖在了她和李巍的身上。 在郁金香的毒素彻底占据了李巍朦胧眼神之后,李巍幻想中出现了恨意、不甘、和愤怒!带着愤怒,李巍发泄般将女子的衣服撕下。 “铮!” 李巍上丹田之中的六尺七弦琴弹奏出了音波,恨弦之上的黑芒越加旺盛! 李巍的身体越加紧紧的抱住了女子的**。 “嘭!” 在身体的本能和发泄的**中的引导下,李巍开始了对于原始的摸索。 在郁金香的毒素的迷惑中,李巍的身体**被两人亲密的**接触引发。 在李巍头部的钻营之下,女子的瞳孔变成了桃红色。女子下意识将嘴唇边的鲜红伸出舌头用力一舔! 发杀觜!上古最强的媚药之一! 女子的身体越加剧烈的扭动! “嗯!” 女子皱着眉,一声痛苦的轻哼,将李巍的怒意引导进了自己的身体内。 洞房深处,女子与李巍如同鸳鸯一样猛烈地嬉戏在鸳鸯暖被之中。女子似乎觉得发杀觜的威力还不够,将另外一半嘴唇内的又一上古最强媚药之一的驴驹媚狠狠地添入了嘴中。女子的桃红眼变成了紫色! 李巍也在浓烈郁金香的毒素和需要发泄愤怒、不甘、恨意的强烈**之下冲击着! 两人似乎要耗尽心力一半,发泄着最精彩的脸部表情! 女子,媚意、风骚! 李巍,不甘、愤怒、恨! 两人疯狂地尽情翻云覆雨,女子的肢体似有万种柔情,对李巍的冲击有着千种亲昵一般,女子呻吟的声音变成了波涛般的**! 李巍如同梦入了江南烟水路一般,他哭了! 李巍上丹田的六尺七弦琴上的恨弦更加激烈,黑芒更加旺盛,变徵声如同F调一般音调哀凄,就如同李巍此时的脸部表情一般――不甘、愤怒、恨! 李巍哭着,如同遥望千里江南的伤心,重新奏出宫商的怨恨来招魂一般,李巍此时的内心孤独,苍茫,悲郁! 在郁金香的麻痹毒素之中,李巍的酒毒退出了李巍的脑海。但他!依旧清醒着! 李巍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下意识强迫身体本能使得身体停止了冲击。 那女子在发杀觜和驴驹媚这两个上古最强媚药的药力之下,睁着掺杂着桃红色与紫金色眼睛媚意无限,依旧疯狂的冲击着李巍停下来的身体! 李巍在这种极端愉悦之中,使出全身的力量猛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 (这章很不错!求推荐等等!!!) 第二十七章 宁负苍天不负卿!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萧婉儿! 这女子居然是萧婉儿! 李巍的瞳孔之中、脑海之中只剩下了萧婉儿的面容。虽然李巍天生冷漠,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一颗自然、善良的内心。 越是冷漠的人,越会沉静地思考。譬如一只小鸟在森林之上盘旋鸣叫一般,李巍只是不喜欢喧闹的尘世而已。 看着萧婉儿的眼眸,李巍又用眼光扫视着萧婉儿苗条瘦弱的躯体。 看着萧婉儿如此疯狂和享受,李巍只找到了一丝深深的痛。李巍猛地抱住了萧婉儿,让自己的身躯和萧婉儿的娇躯紧紧贴着。 萧婉儿的眼睛中还掺杂着粉红色和紫色,两大上古媚药发杀觜和驴驹媚的药力依旧强烈,她的娇躯在依旧激烈的冲击着李巍的身体。 李巍将萧婉儿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他的内心透着淡淡的心疼和困倦了世间一般的厌倦。李巍抚摸着萧婉儿柔滑的后背及萧婉儿的柔滑长发。 “发杀觜,驴驹媚!”李巍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萧婉儿啊,你是在赌你的命!” 李巍感受到了失去理智的萧婉儿身上由于媚药引发出的剧烈热度。萧婉儿的娇躯已经变成了火红色! “君子抱玉藏冰!” 李巍抱着萧婉儿侧了个身,紧紧地却温柔地将萧婉儿抱在怀中,抽出一条腿将萧婉儿的动作制止了。 李巍默默念着对于萧婉儿的心疼,又将自己身上的由于养玉产生的冰冷寒凉过度给了萧婉儿。萧婉儿的肤色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也变为了漂亮的肉褐色,只不过依旧散发着浓浓的媚意。 萧婉儿的双腿开始了扭动,挣脱了李巍的束缚,缠绵着李巍腰,散发着女人的身体本就具有着的无限风情。 李巍深情地吻住了萧婉儿的丹唇,勾住了萧婉儿的丁香小舌缠绵着。李巍将自己的舌尖咬破,将自己冰凉的血液顺着两舌缠绵产生的津、液在萧婉儿的嘴中慢慢蔓延。 李巍冰凉的血液刺激着萧婉儿的体热,将她体内媚药的猛烈药力慢慢地化解了。 萧婉儿的身体渐渐停缓了对李巍的冲击与缠绵,开始了时而剧烈时而不容察觉的抽搐。 李巍看着怀里的萧婉儿,眼神中充满着心疼。不过,李巍开始了苦笑:“萧婉儿,没想到居然有这种洁癖。居然要靠着发杀觜和驴驹媚的药力来完成我与你的结合。纵使你是想要利用我,但我的多情注定我逃不出你的温柔乡。只不过这温柔乡不是你的身体所带给我的。因为,责任使我不忍心辜负!” “而你穿着西方服饰的身体对我的诱惑恐怕要比你的身体强的多,不过你看到了我的责任心。所以,你觉得那样不足以抓住我的心。因此,你将你的身体给了我!” 李巍感受着与自己身体接触的娇躯,多情的心疼着。 李巍抚摸着萧婉儿的皮肤,第一次认识到了这个西方服饰下不合格的东方公主的心计。 萧婉儿很瘦!可以说摸得到**下的骨感,只比皮包骨头多一点紧实的肉感而已。不过,基本上瘦弱的女生一般都是如此。 关键的是,李巍察觉到了萧婉儿的双臂和双腿上的怪异冰凉,这冰凉与萧婉儿躯干上的热形成了鲜明的感觉对比。 这冰凉的感觉源自于萧婉儿身上类似于鸡皮疙瘩般的皮肤突起,李巍想到了一点! 萧婉儿的双腿和双臂常在冰凉的水中或者没有太多阳光照射的条件中暴露,萧婉儿有着过于强烈的洁癖,身体常常还有一大堆化妆品、护肤品的愚蠢护理! 果然,萧婉儿没有雪白色凸显的的肤色蜡黄近腻黑。**的躯体,乱披散着的头发,萧婉儿的**很是干瘦,时不时会出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错觉。 “嗯~”萧婉儿渐渐恢复了清醒,略微痛苦的呻吟着。 萧婉儿用手勾起了李巍的颈子,吻上了李巍的双唇,身体又开始了缠绵。 李巍将萧婉儿的头拖离了,柔情却冰冷的眼神又带着款款别样的深情看着萧婉儿的双眼道:“萧婉儿,你又何必呢?” 萧婉儿媚笑着,双眼含着笑意看着李巍,似有无穷诱惑。 见萧婉儿如此,李巍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去争名逐利,成为王上之王的。而且你的性格那么好,人也长得不是太差,何必要将自己赌在我身上呢?” 萧婉儿的内心近乎白痴般笑着,但却精明地笑着:“李巍。我早已发现,你表面上和内心都不喜欢政治权力和财富,但你的所有性格都表明你具有的所有上位者的气质;而且你的能力也表明,只要你想逐鹿天下,就必定能在比其他人还要短暂的时间里统一天下。只要我利用你的多情和责任感,我就能保证你被我牵着走。那么,我当上了皇后就如同掌控了天下一般。” 萧婉儿没对李巍说什么,只是尽着自己的优势缠绵着李巍。 萧婉儿察觉到李巍没有动作,只好安静地躺在李巍怀里闭上了眼睛睡觉。 萧婉儿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安详静逸,但内心却带着随时可以爆发的恐惧:“不可能!李巍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不是个男人吗?可是,李巍那时的疯狂?” 萧婉儿不断回忆着过去自己与李巍的过往,她的内心越来越慌张,她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清李巍了。她本以为李巍如同其他人一样沉醉在了自己的制造的迷阵之中。可是她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到李巍的神秘,复杂和深不可测! 清晨,寒月坠岭,朝霞凝光。 萧婉儿按着昔日在金陵学院对李巍的那般肢体接触,包含着无尽暧昧服侍着李巍穿上了衣裳。 萧婉儿将带着略微鲜亮的白色西方服饰慢慢套上,李巍深情地看着萧婉儿,目睹了萧婉儿的肤色由暗色变为白皙的过程。 萧婉儿走近了梳妆台坐下,护理起了自己的肌肤,用画笔对着自己的脸蛋补着妆。 李巍毫无目的地跟着萧婉儿走出了院落府邸,当萧婉儿和一群女生嬉戏着的时候,李巍独自一人靠在墙上。当萧婉儿和一群男生相互调笑的时候,李巍强人着自己的愤怒和不屑。 萧婉儿似乎忍受不住李巍询问自己的生活和李巍毫不觉得疲累的情话,而且李巍不会开玩笑!他们之间的往往有一句没一句的! 连续几天,李巍总是在萧婉儿的人群之后独自一人落寞。 “嘭!” 李巍抱起萧婉儿,一脚踢开了房门,并将萧婉儿压在了床上,他疯狂地撕扯着萧婉儿的西方服饰,有的甚至直接粗暴地撕碎! 萧婉儿并不美好的**展现在了李巍的面前。 李巍怔怔地看着萧婉儿的媚意眼神,沉着头似乎欣赏着。李巍将萧婉儿紧紧地用双手抱在了。萧婉儿拱着身微微地挣扎着。 “蓬!” 李巍松开了萧婉儿,冰冷的理智变成了疯狂,但李巍如同以前一般冷冷地说道:“我只是你的利用品而已!” 李巍独自一人低着头,平静的走出了府邸。李巍的脸上只有冰冷,那双清醒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昏暗颓废般的忧郁。 次日清晨,李巍抱着酒坛在柳树之下灌着酒。萧婉儿畏惧的躲在詹尼旁边,害怕的缩着头看着李巍。似乎担心李巍发现她一般。 连续十几日,李巍都是这样每天灌着酒,甚至有时倒在柳树旁睡着觉。 李巍昔日的同学也有不少劝着李巍不要如此,詹尼也在一日众人不再的时候向李巍说着自己曾经的痛苦,想要借自己的经历引导李巍走出这种颓废。 萧婉儿依旧继续着以前的生活,无论女生和男生,她都会调笑一番。不过,和她调笑的人渐渐少了。 “这大概就是文人的伤心了,因为责任感而伤心!” “咕噜~” 李巍又灌了一口酒。 “蓬!” 李巍砸碎了一个酒坛之后猛然站了起来。 李巍在阳光的照射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向了莫愁湖边。 “我,是文人!我承认我是文人!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也不想再为世人证明我是一个普通的人!我承认!我承认!我承认我所有的一切!”李巍对着莫愁湖疯狂地吼着。 “我不再逃避了,我承认我的不普通了!” 李巍哭了,他的心艰难已极地伤心了! 李巍不是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低调,而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特立独行的与他人不同的人,他不想承认自己有比其他人还要强大的能力。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人! 这是他最大的愿望! 莫愁湖的温煦暖风使得李巍感到了安详,李巍痛苦激烈的内心也在这种抚慰下变得平静。 李巍的脸上挂着单纯的如同孩子般的笑容,他战胜了别人说他幼稚、与众不同而他又想证明自己不是这样而是与普通人一样的矛盾精神过敏。 这一刻,李巍明白了自己不是为了顾及他人而活! 赤子之心! 李巍拥有着一颗最为极端的赤子之心。此刻,他的极端之中变得更加极端,也更加纯粹和坚定! 李巍远远地望着和他有过男女一夕欢娱的萧婉儿,在内心下了一个决定:“当她有困难的时候我会帮她,这是我自古文人应尽的责任。” 李巍闭着眼睛咬着嘴唇:“宁负苍天不负卿!” 李巍承认了自己文人的身份,带着浓浓的“不愿辜负”的责任感,他带着文人的固执,许下了千古文人最诚挚的誓言――宁负苍天不负卿!'); 第二十八章 农夫孤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退出了莫愁湖,随曲折的山路千转万回,一路闲逸,时而隐没在云气之中,其声亦是飘渺寻迹。偶遇山野村家,李巍傻傻的,会满足地笑。 远山如一条龙脉,亘古长存。翠微在落日之下,李巍登高临远,直谏山河万里奔腾齐聚金陵;俯察近下,心静,如同远闻雉堞,近邻龙村一般,好不惬意! “我本想静卧青松,奏响孤云,幽影飘渺,与月清听。但此时笑谈尽在千峰之上,心中自然,吐纳呼吸顺畅,毫无因时间而产生复杂意念。若可以如此,我才是真正解脱了……” 李巍如同一块山石,仿佛被融入了自然的怀抱之中。 李巍感受着这舒适,心灵仿佛透过了云雾,如品儿时一碗在乡下外公家的大碗茶一般。 “外公,从小夜儿就什么都懂,但却不明白,”李巍摇了摇头,回忆着自己入世之后的经历,“夜儿就这样傻傻的迷糊着。只想着永远与您老人家在一起。可是,我如今入世,了解了人情世故,那些都懂的却不明白的事让我一一如同顿悟般因触及、联想而不断明白和领悟……” “夜儿在想,我是否还有一颗单纯的心,”李巍靠向了身后的山石,盯着悬崖上的那棵如同醉客卧一般躺着的苍松,“但是,我所都懂的已经明白,我虽然充满灵性,但却抑制不住对这世间的厌恶。” 李巍蓦地转身,冷笑着,恶狠狠地看着石头山与钟山的维山之谷中的金陵城。李巍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视线上覆盖住了巴掌大的金陵城。 “金陵城的灵魂已经被我心中的戾气黑龙吞噬了,它已经只是一条徒有躯干的巨龙而已。只要有人引导……” 李巍用着肯定的语气肯定道:“而且无论是谁,都不必再害怕因此而折寿了。而且我已经废了,就算拥有着诅咒的力量。但是这力量根本就是在消耗我的生命。而且我只能如同一头野兽做着最简单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打败一阶的高手。” 李巍很坦然的笑了,他觉得自己本来就不需要强大的力量。他厌恶世间的争名逐利,但是他往往又总是陷入其中。他拼命地挣扎出这个漩涡,但他越是挣扎越是焕发出在这方面强大的天赋和能力! “我的上丹田中有一把观想出来的琴,里面蕴含着东方之至音之道――含辞皆音!” “中丹田中应该是那戾气和战场的虚影~” “至于下丹田,应该全是黑暗……” 李巍静静地看着金陵,心中不免想起了鼓吹曲辞,李巍快然脱口:“江南佳丽地,千古帝王州!” 李巍心中兴起了对这山川大地的赞美,他笑得很自然。 “我是文人,能领悟含辞皆音这种境界,也算是山河大地对我这个被诅咒的人的一种奖赏了。” 李巍的内心想着,他也要如同所谓的书生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了。 “当~” “铮~” “瓮~” 山村传来一阵琴声,如钟鸣,如瓦响。弹琴者似乎是一雅客,含音浩大,正理明言。 “幽情路晚,春窄天寒。见于野径,引入蓬室。松脂点燃,为客抚琴。酒过三巡,松风曲吟。” 李巍慢慢走向龙村,见山村鸡犬偶尔各“咯咯咯”“嗷哦儿”。李巍心中安逸,一派欣喜地接近了琴声源地。 李巍见一茅屋前下一农夫,一农夫身后一荷锄,腿上一把琴,正值一瓦盆燃松脂,有几缕微烟之香,恰和琴声之妙。 李巍李巍打开院围巾柴门,拂手迎衣佩,直站着向农夫施行着文人之间的礼仪道:“琴声中有酒情,琴声琴声,正是情深~” “情深之中酒更深,但深不过七分七夜伤心人~”抚琴农夫淡淡应和着李巍。 此刻两人语气冷淡,态度如同对陌生之人,却又是你来我往比语气含芒的对手。两者之间,如同高手过招,看似不起波澜般平静,却是考验着双方的养玉之心。自古最为让文人感叹的“文人相轻”便在此刻尽情营造了特有的静寂气氛。 “铮~” 农夫又扬起了琴。 “噗~” 李巍受到了音波的冲击,一口逆血喷出! 农夫见此,赶忙将琴放在一旁,立起身来,挥手指向李巍欲要走进。 “这是什么?”李巍心中开始疑惑为什么琴上产生的音波会透过自己的身体直接冲击着自己的心。 李巍皱着眉头,疑惑似眉毛深凝,越发具有剑怒! “先生,请问您弹琴是为何会产生着种音波?”李巍忍着痛苦看向农夫。 “你不懂?!”农夫近乎看白痴一般略显震惊的看向李巍。 农夫围绕李巍的身体转了几圈之后疑惑道:“你身上的文气如此超然,应该不会不懂养气?” “养气?”李巍低下了头,似乎想不通。李巍有抬起头问道:“您的音波为何具有攻击力?” 农夫略微慎重道:“小子,你不会没练过武功还有魔法?” 李巍怔了怔,迟疑了很久才道:“我被人废了一身力量,现在连一阶高手都不如。” 李巍颓然的低下了头,心中带着怨恨想着:“如果不是身上的那点诅咒之力,恐怕我连普通人也不如。” 农夫伸出手搀扶着李巍走进茅草屋前坐在板凳上之后笑道:“没有一个人被废之后会真真正正废人,你也只是从头开始而已!” “嗯~”李巍疑惑的抬头望着农夫。 “估计你还不懂养气~”农夫用手搭了搭李巍的肩膀。 李巍迷茫地摇了摇头。 “每个人身体内都有气,这是无论是生是死的。譬如开天辟地的盘古,死后身体中还有气流。而死,不过也只是另一种生地状态罢了。” “所谓养气,就是将自己身体内的气体引导并且不断壮大!东方武者养真气,西方斗者养斗气,东方道者养元气,西方魔法者养元素……而文人,养文人之气,养天地之怒!” “世人所谓筋脉不适合修习武功、道诀等能直接获得强大力量的人不是废人,只不过他们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这些罢了!” “而天生我才必有用,每个人的失败不过是重新再来罢了……” 李巍一直迷茫着,没有插话。他心中想着。 养气?可是我被废了啊~如今连一个一阶的人都不如! 养气!李巍猛然惊醒! “气质,对,气质!”李巍捏着手,显得很激动,“我身上有文人气质啊~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这,只不过我钻了牛角尖,一直回避着自己啊~” “我真的很愚蠢!”李巍骂了自己一句,自己有很多能力却不懂得利用,就好像他小时候从书中学来的东西都记得都懂却不明白一般。 “哈哈~”李巍自嘲地笑了,心中不断地骂着自己:“我的学习能力太强了,只知道学习而忽视了发掘自身已经积累的知识。只知道逃避,心里上总是过于低调。其实,生活就要随心,我又何必总是逃避,总是将自己陷入一个‘懒’的世界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呢?” 李巍心中豁然开朗,拱起了手,诚挚的看着农夫感谢道:“多谢先生将我引导!” 农夫满意地打量着李巍道:“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太多优秀,但你明显内蕴过深。我看你眼中过于孤寂,恐怕你总是一个人独处~” 李巍点了点头。 农夫缅怀道:“老夫以前也是喜欢昏暗独处。不过老夫劝你一句,你还是先将心中的苦楚尽量发泄。” 农夫背负双手,转身背对着李巍又道:“先前老夫见你一人在山上是何等超脱,但是老夫劝你还是进入世间。” 李巍上前正欲开口。 农夫挥手制止道:“老夫已经老了,只有你这等年轻人才能改变这世间。记住,不要刻意地去逃避权力等诸多外物来使得自己清净。你具有理智,这足以让你清醒。 “而且我可以看出你胸藏谋略,你不必逃避。这世间的和平岂能是谈判能解决的,战争的平息也只能是以战止戈。” 农夫略有深意的握着李巍的手道:“一切随心。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你逃也逃不掉。” 李巍怔怔地呆住了,他知道他一直再逃避,他的表情又开始痛苦了起来。 “不!”李巍笑了,身上的气质翻天覆地的改变着。 “先生,我明白了。”李巍恭敬地朝着农夫鞠了一躬。 酒盏茶余过后,李巍的心中一片清明。 “证音道,明音原!” 李巍的体内冲出了一股戾气! “文人之怒!” 李巍的上丹田之中的六尺七弦琴散发着如同??美玉般的光芒! “我要尽情地发泄!” 李巍的意念尝试着运用自己体内的怒意沟通这把六尺七弦琴。 “铮~”一道琴声响起! 成功了!李巍满脸通红,非常激动! 农夫看到李巍屋内的强大气势,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盘腿坐下,将孤琴放在了腿上开始了弹奏。 琴声悠扬,一股琴意顺着音波浸染着李巍的心情。 李巍的上丹田之中的那把六尺七弦琴应和着农夫孤琴的松风,不断地将李巍爆发出来的戾气吸进了恨弦之中。 第二十九章 曹家金陵城?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在龙村呆了三日,便辞别农夫,怀着面对的心态走向了世间。 金陵城头树立起了黑色旄头,旌旗之上书写着“霸”“巍”! 来往行人都要经过城门的齐列兵甲的森森检查,并交了税才能进入金陵城。 “哼!”看到如此景象,李巍冷笑,“看来侯景还是在害怕金陵城的龙气未尽,他居然让别人先占了没有灵魂的金陵城。” 李巍气质已变,自然没有谁能察觉到他就是昔日的金陵城主。经过了兵甲的检查,李巍顺利的进入了金陵城。 雪香斋之上,李巍面凌秦淮河。惬意的饮着瓷玉井瓶中的竹叶青。 通过街头巷尾的金陵城的流言,李巍渐渐明白,魏王子孙曹将军霸不费一兵一卒便取得了金陵城。 而诸侯都在观望,他们都在担心金陵城的诅咒是否已经解除了。 李巍引导着心中的戾气,一条戾气黑龙在他的中丹田内奔腾盘旋着。 金陵城的确是失去了龙气,但金陵的龙气也是被蕴养出来的。无论是谁,都是无法掌控金陵的。金陵就如同一个蕴养气脉的温养之地,时刻都在聚集着气息,而命格不强的人是无法战胜自己的! 金陵的地底,一条龙形的裂缝靠着特殊的能力排斥着不断聚集而来的气息,却独独吸收着如同文人心中戾气一般的黑色煞气! 李巍的脑海中分析着金陵城虎踞龙盘的地理形势。 忽然,李巍的心神一沉,意识进入了金陵城的地底! 李巍看着这正在吸收着文人戾气的龙形裂缝,疑惑道:“为什么金陵只吸收文人戾气,而不吸收其他东西呢?” “对了!”李巍猛然一惊! “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李巍面露惊喜,“记得昔日萧绎引导万千文人才气驾驭金陵,而今曹霸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金陵……” 李巍不断地联想到金陵城的自古代谢。越来越明白金陵城为何被称为千古帝王州了! 掌控!金陵从来都是天下龙头,是为权力集中之地。只要掌控了金陵城就必得天下。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掌控金陵,因为要掌控金陵就必须学会文人之道,而文人的戾气正是他们不断超越自己的证明。如果要掌控金陵,就必须面对自己还有其他人的戾气冲击! 一个人战胜自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要战胜他人的同时还要超越自己! 而千古的文人总是不断超越自己,因为他们总是陷入一种孤郁的世界,而且一生挫折不断! 李巍想到这些,内心开始激动:“我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我现在就如同不断面对因逃避而产生的挫折,尽管我在逃避,可是还是不得不面对!这是文人的‘厌世哲学’!始终超然,不断超脱本心却又无法超脱啊!” “逃避,也是一种面对!纵使再逃避,始终也逃不过自己的心啊!” “问道本心!” 李巍似乎又获得了顿悟。 他内心的戾气开始渐渐转化为了一种怒意。 李巍猛然睁开了眼睛! “逃避产生痛苦,我逃避痛苦从而在痛苦中不断自责!我也不断地得到超脱,但又不断地身陷痛苦。我一次次的自我超越恰如这金陵聚集戾气!” “哈哈~”李巍坦然一笑:“这就是文人之道,也是戾世之心,也是再明示我何为皇帝之道!” “皇帝之道,一人天下,就连自己都必须战胜!” 李巍不断地明悟! “轰!” 龙形裂缝的戾气加快了聚集,黑色的戾气渐渐积累成了玄青杂黄的古老颜色! “吼~” 赵将军府内正在悲伤的朱希真的身体猛然颤抖,不可置信道:“金陵城又有了灵魂,复活了?!” 正在昔日梁朝皇宫巡视的魏王子孙曹霸惊骇万分,猛然一口黑血吐出。 西魏王宫之中,已逾古稀之年的魏王一个踉跄,脑袋一昏,便倒了下去。 李巍体悟着着戾气的聚集,由于不断的顿悟,李巍的灵魂剧烈地颤抖着! “体物为妙,功在密附!”李巍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忍着欲要昏睡过去的疲倦领悟着。 李巍的心神仿佛融入了金陵一般,好像金陵城就如同李巍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掌控!”李巍抬起了右手,手心翻转而下,如同镇压着什么。 “轰!” 李巍的心神猛然回到了躯体之中。 李巍淡然笑了笑:“我本以为金陵的戾气被我吞噬之后,金陵就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了。没想到我天生就是金陵的主人!” “不过,它也会噬主啊~” “咦~补命!”李巍猛然想通。 “原来这就是补命!”李巍心中暗惊:“补命,就是两种事物的因果命数交接在一起!就如同完成一件事或责任一般,把一件事情做完就如同补完这件事的命一般!” “所有挫折都只是一种磨练,无论是诅咒、陷害,都只是一道坎坷!只要我勇敢地去面对,不再逃避。无论责任大小,只要我做完了,我就能补完这得命!” “对,完善!”李巍的眼神明亮,“皇帝,便是完成,或者说是掌控这世间,如同上古皇道者开创领导,又如同上古帝道者治理天下!” “其实每个人都是皇帝,只不过他们的责任心的强弱不同,眼界高低不同,能力大小不同而已!” “积累,完善!这就是人生的无限追求!” 李巍惋惜着萧绎:“萧绎啊~你的多情逃不过徐昭佩,你就连她背叛你你也退让,却还著《金子》讽刺于她。你深爱着蔷薇妃,可是你为什么要清醒地甘心成为蔷薇妃的棋子。” “文人的多情始终逃不过儿女情长啊~”想到这李巍不免苦笑:“萧婉儿,我居然对你有了强烈的责任心!” 李巍离开了雪香斋,由心中引导着,他来到了莫愁湖。 萧婉儿挽着曹将军霸的儿子曹翰的手也来到了莫愁湖边,两人好似一对情侣,十分亲密。 萧婉儿调笑着曹翰,而这对曹翰也十分受用。 萧婉儿几乎是趴在曹翰的身上道:“曹翰,你说以后你会不会成为金陵城主啊?” “婉儿,你就是我的城主夫人。”曹翰微笑着看着萧婉儿。 萧婉儿又笑了起来,他们开始聊起了一些关于如何去逛街之类的话题。 看着萧婉儿和曹翰,李巍自嘲的一笑:“我的视觉神经和听觉神经在这刻也太过于敏感了~” 李巍落寞的离开了莫愁湖。 李巍来到了第一次与赵梅、质清、白小怜相遇的那处野水荒湾,一个人蹲在地上,呆呆地望着莫愁湖水。 “是否要去拜访一下朱希真先生,恐怕他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李巍黯然一叹,不过还是起身来到了城主府。 “请问,朱希真先生在吗?”李巍照着门口的侍卫招呼了一声。 一个恶奴吼道:“哪来的东西,没看见这是曹府吗!” 曹府?李巍的脸色变冷。 正巧这是离开莫愁湖的曹翰与萧婉儿到达了这里。曹翰不屑地望着李巍道:“管家,将这人赶走!” 李巍?萧婉儿心中猛然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忽然,一应从侍卫皇宫方向跑了过来号道:“不好了!少爷,老爷昏倒在了皇宫之中!” “什么?”曹翰放开了萧婉儿挽着的手臂,上前一步揪着侍卫的衣领,眼睛怒视着质问着侍卫。 侍卫半天无语,曹翰只好放下了侍卫,急冲冲地朝皇宫跑了去。 萧婉儿局促着眉头,最终还是顾忌着李巍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曹翰而去。 “曹家金陵城?”李巍带着不屑冷笑着。 李巍不再打听朱希真的去向,他来到了赵将军府。 赵将军府前挂着冥灯,一对冥联覆在了门柱之上: “松柏节操炎景凄凉空有影” “无耽南极暑气怆哀杳无音” 悲伤的气氛悲凉着。 一阵哭声从府内传出,凄怆,哀婉! 发生什么事了?李巍快速走进了府内。 黑色的灵堂之中,两楹?上束白花。所有仆人都穿上了白色麻衣。赵梅、质清、白小怜一样披着麻,戴着孝带。三人跪在了灵台下哭着,朝着火瓦盆之中烧着冥钱。 李巍一步一沉地走进了灵台之前,含着无比的悲痛跪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李巍悲痛的问。 朱希真走了过来,用手抚摸着李巍的头道:“孩子~” 李巍抬头望着朱希真冷冷地问道:“告诉我!” “唉~”朱希真叹了叹气,挥袖背对李巍道:“你跟我去书房。” 书房之中,朱希真依旧背对着李巍。 “李巍,赵老将军他心力交粹而死。”朱希真黯然道。 “恐怕不是!”李巍冷厉地回答。 “罢了!老夫就将实情告诉你!”朱希真转身面对李巍道:“你失踪的这几日。天下诸侯发现了金陵城的异常,但惟有魏王派遣他的儿子曹霸进入了金陵。他们先进入了城主府拖住了我,然后逼迫赵老将军交出元帝赐予的牙璋,赵老将军不肯。他们便出手围攻赵老将军,待到我发觉波动,赵老已经身受重伤!” “曹家金陵城?妄想!”李巍捏紧了拳头,狠狠道:“赵爷爷的牙璋是交给了我,那么我就要为赵爷爷报仇!” 第三十章 指瑕术数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赵向天的头七的五七、六七、末七三日,李巍带着赵家之人救苦! 这三日,李巍几乎没睡! 离末七结束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赵梅的哭声更加凄绝哀婉。 “爷爷,小梅我该怎么办?”赵梅不断地朝着瓦盆之中投着冥钱。这几日的疲倦已让她这个柔弱女子心力竭尽了。 李巍刚结束了救苦,就放下了竹杖冥香,走到赵梅身旁跪下,同赵梅一弃烧着冥纸。 看着赵梅憔悴的脸,李巍心中苦涩。这几日的坚持不睡,也已经让他无法再凝着面容,脸上也全是倦意。 赵梅微微看着李巍,带着一丝哀婉的哭腔:“李巍,你这几天都没睡,还是去睡。” 李巍摇了摇头,继续默默地烧着冥纸。 朱希真来到李巍身旁拍了拍李巍的肩膀道:“李巍,马上就要开天门了!” 李巍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忍着身体的强烈不适,倔强地走向了龙城祭台! 由于赵向天是将军,招魂之台按照将军礼仪设成了如同匈奴祭天处的龙城!只不过这个龙城是个招魂祭台,不足三室大小,而不是那个历史上著名的李广龙城。 祭台上摆着五个祭坛,黄色居中天,青色、白色、赤色、黑色居四方! 招魂祭台前,五十黑甲招魂武士分布两侧,举出森森画戟,两把交叉互行。 当李巍一身黑色正冠服出现后,一众武士齐吼道:“招魂开始!” “?!” “?!” “?!” 甲士两两将画戟收回,李巍顺着甲士让开的道路三跪九拜。 法师立于中天,手持招魂幡挥舞了一阵,号道:“男丁履突鬼门!” 李巍抬腿向祭台上半跪着,然后猛然起身,怒视天罡! 法师走向东方青帝祭台!又手持招魂幡挥舞了一阵,口中念念有词。 “叮铃铃!” 法师摇了一阵招魂铃后,号道:“男丁跪伏东方青帝!” 李巍应声跪下,法师将青帝祭坛上的如同棺木的青色礼方在李巍头上绕了一圈之后,用香焚燃之后用双手捧入了瓦?之中。 “男丁跪伏南方赤帝!” “男丁跪伏西方白帝!” “男丁跪伏北方黑帝!” “男丁跪伏中天黄帝及五谷社稷之神!” 法师将中天黄色礼方焚烧之后,摇了摇招魂铃,挥了挥招魂幡,举起了节杖号道: “上古将军!封狼居胥,树石埤岳!” “将军赵向天,彪炳龙城。勒勋绩,入祠庙!” “五谷社稷之神累其德行,照耀子孙!” “四方及中天大帝,开天门,招魂回殃!” 赵梅似乎想将爷爷的三魂七魄唤回来一样,哭声更加哀婉凄绝! “爷爷,我的爷爷啊~再看看小梅~” “向天啊~你好走~”朱希真站在一旁拱手朝天,对着祭台哀悼着。 李巍跪在祭台上看着星空,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开始策算。 “嚓~” 法师开始向四方撒下冥纸。 赵府众人慢慢跪下,对魂魄诉说着一些话。 七个时辰之后,赵向天的棺木被送进了祠庙里墓葬之中。 制器诔碑树在两楹之旁,法师祭礼之后,由朱希真铭祠庙门匾,骨鲠了碑碣之后,法师持黑云幌号道: “盖阙!” 一众将士将挖来的二十方泥土倒入墓葬中之后,运来三块重逾万斤的石板压入了墓葬之中。 银色的水银和黄铜色的铜铅液体被掺杂着倒入了石板与墓葬之间的缝隙中。 “立命!” 什么?立命!跪在墓葬前的李巍的心中猛然一惊! 朱希真将李巍的手抬起,匕首在李巍的手腕出一划! “煞!” 李巍黑色的血液飙在了石板上制好了的深约一丈的方穴之中。 由于阴暗,没人注意到李巍手腕中流出的血是黑色的。而朱希真也望着祠庙瓦顶念念有词。 法师又摇了摇黑云幌:“陶铸!” 朱希真封住了李巍的手腕,李巍的手腕也停止了流血。 一座青铜制式形同穹顶的盖子从祠庙顶部被放了下来。 将士们又将水银和铜铅灌入了缝隙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一众将士抬了抬盖子。使劲了气力也无法搬动盖子半分。 朱希真对着陶铸绕了一圈,一道道由他手中衍化出来印符的不断地飞进陶铸之中,陶铸也变得更加厚重,越加如同一座巨山,不可动摇! “封墓!” 一道墓碑从天而降,插入了那个李巍鲜血流进去方穴之中。墓碑被一蓍龟驮着,如同居博奕之中。朱希真上前,衡斛嘉量半天,将赵向天一生的功绩德炳铭诔在了墓碑之上。 “完命!”法师最后一声号完,便退出了祠庙。 “走,李巍!”朱希真扶起了李巍,搀扶着李巍一同出了祠庙。 祠庙旁巨槐树下,李巍包扎了伤口之后朝着朱希真望了望,诚恳的请教道:“先生,刚才那为什么叫做‘立命’?” 朱希真抚了抚掌,娓娓道来:“因为赵将军的儿子早已死去,而赵家又无男丁。他临终前让小梅跟随你,就代表你是赵家的继承人。这样你这个孙女婿自然要与赵家建立血脉联系,你虽然不是入赘,但是你的后代必须有一个姓赵。立命是让你成为半个赵家人,而你和小梅的孩子必有一个命格全部是赵家的。” “啊~”李巍一惊!他不知道赵向天在临终之前将赵梅托付给了自己。李巍的心中纠结:“那我与萧婉儿又……” 朱希真拍了拍李巍的肩膀道:“李巍,赵老既然看重了你,你也要不辜负赵老的托付啊~” 忽然,祭祀的法师从李巍旁边进过。看着法师的道袍。李巍起猛然起身,抬起了右手,闭上了眼睛又开始了策算。 “我为什么看到那法师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开始了策算?”李巍心中不断闪过关于道袍的记忆。 “外公!”李巍的心猛然一缩,“外公他就是个做法事的先生!” 朱希真看到李巍不对,关切地问:“李巍,你怎么了?” “嗯~”李巍睁开眼睛望着朱希真,迟疑了一下,匆忙回答道道:“先生,我也搞不清楚,我看到那道袍就勾起了一段回忆,可是我又只能伸出右手这样算着。” 李巍的眉头紧蹙,显得十分迷茫疑惑。 朱希真看着李巍真在策算着的右手,察觉到李巍的指法十分玄妙。 “李巍,你知道你在算什么吗?” “不知道!”李巍痛苦地摇着头! 看着李巍的痛苦,朱希真将自己的神念探入了李巍的身体内。 一道巨力猛地冲出了李巍的躯体,将朱希真的神念斩断。 “噗~” 朱希真猛然吐血! 看着朱希真受伤,李巍又陷入了孤僻的忧郁世界开始了自责:“为什么?为什么跟着我的人都会受伤。外公,希真先生,都是因为我而受伤。这是为什么!” 李巍寻找着引发这些的罪魁祸首。 “是我!”李巍惨然后退,冷冷的悲伤语气自卑着:“我是个不幸的人!” 李巍逃离了,他拼命地跑着。 朱希真看着离去的李巍,张开口却无法说出什么。朱希真的内心也在复杂着,他的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想不通一般。 临江之畔,李巍坐在一块石头上。 “为什么!” “啊!好疼!”李巍突然抱了自己脑袋,但他依旧倔强地忍着着剧痛深深地思考着! 剧痛之下,一段断断记忆碎片不知从什么地方灌入了李巍的脑袋,将李巍各个时期的记忆连接在了一起。 “青血轮回!”李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施展出了青血轮回,青血轮回不断激发出血气,加快了李巍的记忆碎片的融合。 “原来是死亡记忆!我一直想不通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的记忆无法连接!”李巍笑了,他明白了自己为何总是想不通了,为何自己总是痛苦了。 李巍明白了,由于补命!他的命魂开始缺失,但他从小修习着青血轮回,每当被族谱将命魂削弱时,青血轮回就将他的记忆杀死,以防他的记忆彻底消失。 “虽然我现在的实力无法感应出族谱是怎样吸收我的命魂和生机的。但死亡记忆复活之后,我已经想通了很多!终有一天,我会将一切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李巍面临长江,又伸出了双手,手指不断掐着印记。 “这就是而是外公教我算命的方法,我终于明白了!以前我的一些举动都融入了我的身体,只要我一遇到熟悉的东西,我的身体本能就会印随。恐怕研究出禁术青血轮回的祖先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修炼青血轮回的序字辈补命的人可以通过强大的身体本能复活死亡了的记忆!” “这就是指瑕术数!”李巍激动地看着右手的动作,他随着自己的右手掐着,心中不断地推演着! “本能!对!身体本能!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因为身体本能而不断触发着体内的由青血轮回产生的血气,只要这血气不断复活了足够的记忆碎片,我就会产生意识!再次复活!”李巍满脸激动,他终于知道自己被侯景捏断脊椎之后还活着。如果是一般人,被捏断了脊柱,必定会死去。但是他没有! “呃~”李巍愕然苦笑,“原来,我已经死了无数次。小时候我不断在忍受病痛的过程中不断死去,可是身体本能激发死亡的记忆碎片又让我活了回来!原来,我用医术也查不出我的病的原因居然是我死不了!” “谢谢你了,指瑕术数,没想到是你这个身体本能让我复活了记忆碎片。而且这次我并没有死去。”李巍的右手依然在掐算着,满脸带着微笑。 第三十一章 啻李传承之悲伤记忆!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潜隐在了金陵学院的图书馆中。因为本身实力不够,李巍暂时没去其他地方偷书看。李巍认为,要使得自己的记忆完全融合,就必须如同他的小时候一样――读书! 李巍的脑海渐渐不再那么迷茫,他的记忆碎片也渐渐融合了。他想起了九岁的时候,他在尊礼天接受族谱《啻李》的补命仪式,还有他接受了啻李补命一脉――序字辈的悲伤记忆的传承! 李巍的眉目由于记忆融合了的缘故,已经复清明。两眼之间虽有复杂,但李巍明白痛是何种痛,恨是如何恨! 此时,他恢复了一点,是古今文人最清醒的也是最冰冷的理智。但却他却不再逃避自己的本心! “记忆最重要!”李巍耷拉着脑袋,表示自己已经很疲累了。四十九天,每日面风欹柱,被日而观书,他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并且将传承而来的悲伤记忆唤醒。 序字辈悲伤记忆的传承带给了李巍浓重的悲伤,他的心也充满着悲伤的情绪。不过他不在意,浓重的悲伤往往会让人给他人一种他很悲伤的印象。但这浓重的悲伤却是他的一种发泄,李巍的内心几乎是怀着一种发泄以及一种单纯的快乐。 这种快乐单纯,就如同李巍单纯的想要发泄,极端的演化着悲伤一般。 往往痛苦说出来之后再哭一场就可以了。但李巍是个男人,而且他好像只会流泪而不会哭,所以他只想按着自己的性格,学着文人的气质,渲染着自己的悲伤,并以此来进行着自己的发泄,完成自己的快乐! 此时的李巍可以说笑得很阳光,在他身上的浓重悲伤气息之中,他的笑就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之中的一缕希望。 “今天就是赵爷爷的七七了。”李巍点了点下颚,慢慢地走下。 李巍看着正在管理着书目的老头,十分调皮地笑了笑。他喜欢光明正大的方式下不被人知的隐藏。他喜欢发泄,甚至戏弄所有的人。但他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 当然,当李巍想要出手的时候,绝对是致命一击! 李巍顺着来的路去了。赵将军府前的那副挽联依旧还在,只有悲伤的气息不再浓郁。李巍踏入了府门,直奔祭堂而去。 不管别人的惊异,李巍手持毛笔,一笔一剑,将烧包上铭记着赵将军的行礼,一个“封”字便完成了一个包。 夜晚七分,李巍披上黑带,跪在地上,朝着鬼门方向处的瓦?之中烧着包。 此刻只有他独自一人。与赵将军的一切也成为了他的悲伤记忆。 “我从小经历过那么多的挫折和悲伤,而这样已经成为了习惯。反而我的微笑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惊喜,似乎我笑了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李巍宛然,独自烧着包。 “七夜,指的便是死亡,这个名字便是第六远祖在悲伤之中领悟出来的。七夜,就是伤心七夜!也是自古而来悲伤的一个典故,七夜必伤心,伤心以七夜为极!”李巍不断地运用着自己的记忆,触发着自己体内最强大的悲伤。 “强者,必以气势压人!”李巍烧完封包之后,猛然站起,他身上的悲伤气息变成了一股气势直冲云霄! “文王化五弦琴为六弦琴,为哀伯邑考!” “铮!” 李巍上丹田之中六尺七弦琴上的恨弦散发着最浓烈的悲伤气息,弹奏出了最凄婉的哀音。 “从今日开始,你就叫做龙纹磐!”李巍的心神沉入了上丹田之中,对着六尺七弦琴龙纹磐扬袖一挥,龙纹磐便不再动弹,犹如最普通的一把琴,只不过散发着悲哀的气息。 “扬音哀!” 李巍的识海之中响起了一道洪钟之音,使得李巍的眉目清明,炯炯有神。 “下一步就是加强对音道的运用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信我报不了仇!” 李巍坚定着眼神,褐色的眼瞳如同黑色的深渊,不可触及! 赵向天的七七一过,第二天的白天李巍终于见到了赵梅。李巍看着质清、白小怜身旁的两个男子,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依旧具有穿透力,微微的一瞥,如同隐藏在黑暗之中剖析着对方的灵魂。 李巍顿了顿,便转身离开了。 高山之上,凌寒生风。李巍独自一人盘坐在崖山,静听着这大自然的声音。阵阵松涛流过李巍的耳畔。李巍慢慢理解着其中的含义,并不断重复着先前的体会。 一道道音波化作了气流,冲击着李巍的身体。 “扬音哀!” 悲伤的记忆引发出了李巍的悲伤情绪,李巍的伤心渐渐引发了一股含而不发的怨气。李巍沉下心来引导着这股怨气。 李巍的眼神开始变得通红。睚眦欲裂,似乎要走火入魔一般。李巍强忍着这巨大的身体折磨和精神折磨。 李巍的这股怨气不断壮大,黑色气流渐渐笼罩住了他的面庞。李巍的气势开始变得强盛! 在李巍的脑海之中,一个将军托着一把长剑,向着前方的敌人杀去。 “杀!” 李巍的怨气开始爆发,他伸出了右手不断掐算着。 “将军!” 李巍的身上爆发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哈哈~不是力量的传承就是最大的!就算是力量,那也是从天地之间将天地灵气转化后蕴入体内而已!但是,这天地是有限的,若不会创造,这天地迟早会被膨胀的人群吸干的!” 李巍明白了,什么叫做补命! 他原本以为啻李宗族的悲伤记忆的传承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当他练习音道时他明白了,越强大的人担负的责任也就越大,或者说越明白的人越是要承受得更多! “补命!当初我要补宗族族谱的命,当我成为金陵之主的那天,我又觉得我要补金陵的命,而今天,我发觉情绪产生的气之后,我又明白了,我要补天地的命!” “以前,我混乱于这些之中,现在,我明白了。任何人都是有私心的。若我不把自己的命补全,我恐怕之后被它们撕扯,成为它们的祭品!” “它们是残缺的,它们需要不断地完善自己。而弱者,注定要被弱肉强食掉的!” “哈哈~这就是所谓的补命!就是让因果沾染,弱肉强食罢了!甚至连我的祖先也愚蠢,只知道为族谱补命!其实,天还在惩罚!自以为补全族谱的命缺,就可以长存世间!那是不可能的,补命就是在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未来也是无法预料的!” 一道强大的气息笼罩住了李巍,李巍的强者之心越来越强大。他运行着自己产生的怨气。李巍的身体潜能被渐渐引导、爆发! 他没有吸收任何一丝灵气,他体内的怨气越来越多,他心中的戾气也开始了奔腾! 他的体内产生了一股庞大的力量! “哈哈~”李巍观察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后狂笑道:“文人恃才傲气,人们甚至说他们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但这种情绪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为中心的唯我独尊!” “自古而来,谋朝篡位者、开国创业者皆是如同文人性格的人!若无傲气,他们何以有阴谋,有大志!” “而君子何以坦荡荡?小人何以常戚戚?小人,不成大事!只会小聪明,精于算计却局促!而自古超群脱俗、流芳百世、遗臭万年等高端人物皆是极端之人!他们的性格如同文人一般极端!就连堕落也引得他人注目!因为太过与众不同!” “极端吗?”李巍自嘲一笑,“对!我极端!但不极端,我还是我吗?” 李巍抬起右手,盖住了看向金陵的视野。回想着自己的记忆,有多少有大能力的人为言语所伤,多少有大能力的人堕落! “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 “哈哈~矛盾的东方文学!如汉武帝所说,有些时常被世俗讥讽议论的人,却是能建立奇功伟业的奇才!纵观百代,文人何尝不是如此!” “戾世之心!” 李巍满脸笑容,隐而不发的愤怒充满了他的内心。 李巍低下了头,心中哀悼着千古文人的矛盾悲哀,盯着大千世界的所有俗人道:“文人之道,成!” “下一步,就是皇帝之道了!”李巍靠在松树枝干上,诡异地笑着。李巍摩挲着自己的鬓发,冷光一瞥金陵:“既然领悟了文人的戾世之心,那么下一步就是建立功业,跟随前人的脚步,颠覆他人对我的看法。这也许就是证明!” 一个个历史故事宛然发生在了李巍的面前。李巍想着文人落魄后忽然发迹,当初冷落的人出现的热情,恐惧,讨好! 哦不!李巍不屑地笑着,凡是拥有着文人极端的性格的人都会经历无数挫折,荣耀过,也清冷过。 李巍的眼神愈加坚定,他又想到了那些被父母卖去的儿女,那些痛苦贫困的淳朴的人。 “既然明白的越多,意味着背负的责任越大!那我就要为天下百姓活下去!” 李巍腾身一跃,带着对世间淳朴善良的人的怜悯走向了世间,去完成他对百姓的责任,修炼他的皇帝之道! 第二卷《戾世之心》完! 第一章 逼走曹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下山之后,走进一个略显清净幽深的小院便住了下来。 席床之上,李巍将簟枕安放,床铺收拾了之后便盘腿而坐。 李巍的心神沉入了金陵城的地底,他将自己的心中的戾气从体内引导而出,注入了龙形裂缝之中。 “噗~” 城主府中,曹霸昏迷的身体突然从床上挺了过来。 正当仆人正欲惊喜的欢呼“老爷醒了”的话时,曹霸欹身向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曹霸又急速挣扎着下了床,挂上鞋站了起来! 丫鬟仆人都惊呆了正欲开口。 曹霸使出了吃奶的力,腾跃轻功飞除了城主府! “父亲!”曹翰应声而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出了家门,便跟随着追了出来。 曹翰跑向了立好身形的曹霸,搀扶着曹霸说道:“父亲,您好了吗?” 曹霸惊慌地道:“孩子,我们赶快离开金陵城,快!” 说完,曹霸逃命似的向城门奔去。 城中百姓看着狂奔的曹霸议论道: “你看这不是城主吗?” “是啊~为什么城主这般出行啊?” “或许是城主的特殊癖好~” 围观的众人荒唐地笑着。 守城兵甲见是曹霸,纷纷行礼:“参见将军!” 曹霸没有回应,拼命似的逃出了金陵城。 曹霸倒在金陵城外,解脱般痴痴地道:“终于逃了出来!” 曹翰觉得父亲曹霸是得了失心疯了,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依旧跟随着曹霸的脚步来到了城外。 曹翰将地上的曹霸扶了起来。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传说是真的,传说是真的!金陵城有灵魂!金陵城有灵魂!”曹霸挣开了曹翰,抱着自己的脑袋恐惧的叫唤着。 曹霸对着金陵城跪倒,不断地磕着头。 “金陵城,您老人家就放过我!” “您老人家就放过我!” 曹霸涕泗交流,不断地乞求着。 曹霸磕了半天头后,疑惑道:“我的身体怎么好了?” 曹霸迟疑的站了起来,尝试着走向了金陵城。 但当他一脚踏上了金陵城护城桥上的时候,一股巨力将他弹开了。 曹霸的嘴里噘着草根和泥土爬了起来又磕着头求饶着,曹霸已经与不成声,不断地支吾着。 曹翰惧怕的跑了过去,也跪伏在了地上。 曹翰转过头望着曹霸问道:“父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啊~啊啊~”曹霸惊慌的“啊啊”着退缩了几下,看见是儿子。勉强定下了心神。 “翰儿,我们马上收拾一下,准备离开金陵城!” 曹翰看着父亲的狼狈模样,不敢再问一句,便径直回到了城主府吩咐下人收拾一切细软之类,准备离开金陵城。 “曹翰,你为什么要离开金陵城?”萧婉儿的双手拉着曹翰手臂撒着娇,眼神幽怨的看着曹翰。 曹翰抽了抽自己的手臂回答道:“婉儿,我父亲要走,他说金陵城有灵魂,我们呆不得。你也跟着我走。” 曹翰抽出自己的手臂,开始指挥着下人收拾着东西。 萧婉儿立在那儿,沉思道:“金陵城有灵魂?难道父亲真的不是我完整的父亲?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存在?” 萧婉儿拉了拉自己的裙边,眉头蹙着,依旧在思考着什么。 “我本以为只要依附一个有背景的人,拥有超越所有人的权力就可以继续在金陵城过着我的公主生活。但是……” “婉儿,走~”曹翰急忙的动作打断了萧婉儿的沉思。 曹翰拉着萧婉儿的手上了马车。此时,萧婉儿的大脑已经混乱了,她的美梦已经破碎了。她此刻唯一想着的就是曹翰的身份地位。她不甘心就这样了,她想作为金陵城最至高无上的女主人。 由于惊慌,萧婉儿紧紧地拉着曹翰,生怕自己的最后一颗稻草消失了。 李巍的看着渐渐有了生气的龙形裂缝,满意的笑了笑,将心神退出了地底。 “咦~”李巍的眼睛猛然睁开,恍然大悟道:“我早就是金陵的主人了,它吸收着我的戾气,不断修复者自己的灵魂。那么,只要它再次苏醒!我就可以对金陵城的一切了如指掌了,何必还要如此麻烦,将自己的心神沉入其中呢?” 李巍自嘲一笑,继续盘腿坐下。心神沉入了中丹田之中。 磨盘依旧挂在战场的空中,如同连接着另外一个时空。 “吼!” 一条黑色东方巨龙由尸体之下的土地之中的溢出的黑气聚集而出。头角峥嵘,鳞爪冷厉着黑芒。 李巍的意念站在磨盘前方,黑龙在他的身后盘绕着。 李巍伸出右手对着中丹田的空中指誓言后睁开眼睛命令道:“戾气黑龙!用你的戾气补给金陵城!” “吼!” 戾气黑龙冲出李巍的身体,破开了一道空间之门,冲向了金陵城低。 戾气黑龙的眼睛散发着贪婪。 “吼!” 戾气黑龙奔腾着钻入了龙形裂缝之中,将龙形裂缝之中的戾气吸收得一干二净! “什么?”李巍看见戾气黑龙吞噬掉了戾气,心中起了一丝波澜,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看着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下令的黑龙,李巍恍然大悟:“文人之道和皇帝之道太过类似,但是皇帝之道为掌控之道,我必须运用文人之道,掌控文人之道!对,就是命令!” 李巍平静的意念又爆发出了唯我独尊的气势,李巍覆着右手向下压了下去。命令着戾气黑龙道:“复活金陵!” “吼!” 戾气黑龙幻化成了两条东方黑龙,一条钻入了龙形裂缝之中,一条飞回了李巍的中丹田内。 “轰隆隆!” “轰隆隆!” 金陵城开始了剧烈的摇晃,龙形裂纹渐渐充实,龙形裂缝竟化作了一条龙如同从一块化石之中复活了!龙躯一震,将周围开辟出了一个空间! 长江奔腾,如同一条巨龙向着东方嘶吼着。但此刻长江的水底破开了一道缺口。一道如同狂龙般的洪水冲破了泥土岩石的阻碍,冲进了龙形裂缝开辟出来的空间里。 渐渐地,长江恢复了以前的奔腾,不断冲刷下来的巨大障碍物封住了缺口,并被水席卷来泥沙封死了,那由于缺口吸水而产生的漩涡也不见了。 金陵城停止了晃动了!金陵城内的百姓也不再惊慌地四处逃散,他们心中奇怪地感觉到,金陵城回到了由萧绎统治时的那个金陵城。 “或许我们的皇在天有灵,在预示着什么~”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呢喃了一句,便带头朝着金陵皇宫跪拜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嘴里一同号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曹霸听到城内震天的“吾皇万岁万万岁!”,心里猛然一突! 萧绎,还没死绝!曹霸眼瞳睁大,畏惧的退了几步。最终也只好朝着金陵城跪拜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 父皇?坐在马车上的萧婉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威压。疑惑的沉着头思考着。 “不可能!父皇已经撞柱而死,怎么可能还活着!这群无知的百姓,又在宣传着什么迷信!”萧婉儿越加紧紧地靠在了曹翰身上。 萧婉儿试探的观察者曹翰的脸,心里越加恐惧。 “李巍,我怎么会想到他呢?”萧婉儿的内心开始更加的慌张了,“不!不!不!这感觉好像就是父皇作画赋诗时产生的那种傲气。”萧婉儿想到萧绎对自己的那种漠视,对自己母后的那种冷淡,眼神开始溢出了恨意。 “蔷薇妃,还有徐昭佩,是你们夺走了我父皇对我母后的恩宠,是你们夺走了我父皇对我的宠爱!” 曹翰发觉了萧婉儿的异常,出口关心道:“婉儿,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萧婉儿拉着曹翰的手臂,身躯向上凑了凑。萧婉儿带着调笑的意味道:“我母后她呢?” “婉儿放心,你母亲在香积庵一切都顺利。”曹翰抬起头回答着。 萧婉儿正了正身形,并没有注意到曹翰的言语不对:“母后她对父皇如此好,可是父皇他~” 萧婉儿叹了叹气。 曹翰蓦了蓦萧婉儿,诡异地笑了笑。 金陵城外,一众曹家之人整顿好了便欲离去。 “什么!你们要留在金陵城?”曹霸揪着一个将领的衣领狠狠压在了车上。 “是的,将军!我们已经认金陵城为主了!” 曹霸听到这句话,猛然一退。心中恐惧道:“金陵城真的有灵魂!我还是赶快回去~” “还好,还有一半大军愿意跟我离去!”曹霸略显得意的笑了笑,朝身旁的管家吩咐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哼~”刚才那个被曹霸教训的将领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曹霸!这天下不是你曹家的,现在我妻儿都在我身边,我再也不需要看你的脸色做人了!” “我现在就要去投奔楚景王侯景!” 正当将领要转身命令大军跟随自己去投奔侯景之时。他看见了金陵城墙上浮现了一条巨龙。那巨龙的灯笼大眼盯着他,森森的寒光透出了巨大的威压,使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金陵城,真的有灵魂!”将领的心头猛然一惊,趴伏在地号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大军见将军如此,也跟着跪伏了下来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昨日这章定时发的,但是没有章节评赏,后来调卷,居然被xx那个了。以后都11:00发了,不定时了,危险!) 第二章 不骄不躁,可谓阴沉之极!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曹家退出了千古帝都金陵城。金陵城中的百姓传说着萧绎的灵魂还在守护着金陵城。人们在莫愁湖畔修缮陵墓,开筑庙陵,祭祀着萧绎。 天下诸侯闻曹霸退出之后,大都不敢出兵谋取金陵,深深斟酌着金陵城是否真的如同侯景之言――金陵城是皇帝之城,而他们是诸侯之命! 魏王宫之中,曹霸跪伏在已经脱离昏迷状态的魏王面前,面色略青,他还心有余悸,说道:“父王,金陵城真的有灵魂!” 魏王胡子微撇,被身旁侍女扶着,坐在榻上若有沉思,说道:“据儿你说,当你在金陵皇宫吐血之时,恰好正是为父昏倒之时;再加上金陵城主李巍武功尽废。由此可看,金陵城有灵魂!以往,侯景攻破金陵却不占为己有,逼死元帝萧绎还要跪拜,恐怕是在畏惧。赵向天牙璋唤出萧绎将军之魂,看来必是属实。而昔日诸侯跟风,祛除陈霸先后也不占金陵,看来这一次,我魏王失算了。唉~” 曹霸心中侥幸安稳,他不怕父王再怪他失去一半大军了。 草霸上前扶住了魏王,说道:“父王,金陵一役,翰儿取得了昔日元帝公主萧婉儿的芳心,正欲结为良缘。” “哦~”魏王敛须一笑,说道:“如此,就算此次我魏军元气不足以再与侯景争锋,但也可凭着昔日萧绎的威名而不被诸侯欺凌。” 连续几日,不断有人前去莫愁湖畔拜祭萧绎。人们想起了昔日赵向天口述萧绎的口谕,一齐跪在赵将军府外,请愿朱希真再次出山,管理金陵城一切事物。 看着门外的众多百姓,朱希真招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朱希真拱手向天,使用震音之法道:“诸位,承蒙先皇不弃。擢我为金陵城第一执政。而诸位都知道金陵城有灵魂,没有强大命格的人都是是无法成为金陵之主的。” 门外百姓又开始喧哗了起来。 朱希真知道民心难违,不好拂诸多之念,于是作揖稽首,退后三步,成伏愿请求之礼,正声道:“昔日李巍任金陵城主,受尽金陵的气运冲刷,武功尽废。当日非李巍推卸责任,愿大家再次推举他为金陵城主!甚至,李巍为先皇文人之道及将军之道的继承人,如他愿意称帝,诸位必尽心!” “朱希真先生,此言差矣!李巍才是一弱冠文人,何以担当如此大任!何况称帝之事,而他非先皇血脉,何以如此出言?”一青衫文士举乾坤之礼郑言俯身,朝着朱希真行礼道。 “原来是茅山宗大士陶铸!”朱希真向陶铸拱了拱手回礼道:“昔日先皇以文人文气据控金陵,执掌天下十三年有余,尤且被金陵的龙魂所反噬。况而今,屈指天下,修成文人’戾世之心’的人除李巍之外,还有谁?” “戾世之心?”陶铸呢喃了几句,走上将军府门前的台阶上,朝着隐隐隆隆响声的人群拱了拱手,正声震音道:“吾乃山中宰相陶弘景之子陶铸,如朱希真先生所说,金陵城主非李巍不可!” 赵将军府前,又是一阵喧哗之声。昔日陶弘景爱民勤政,深得民心,隐居之后仍关心民生,百姓越加爱戴。听此一言,人们热切的看着二人,期盼着一个说法。 陶铸宏声正节道:“昔日家父曾与武帝探讨天下之势,已发觉金陵实乃皇帝之地,铸《真灵位业图》于世,期望修成天下神器,再铸天庭! 但至武帝饿死,简文帝被杀,太子萧统病故,元帝抱柱,及前辈指瑕术数,妄测天机,才知金陵城实乃大兴大恶大废大昌大生大死大绝大极之地。 若无戾世之心,成为金陵之主,只会不得好死;若不修《真灵位业图》所说的天地位业及拥有帝、王、皇、圣、孽之气,则受尽诅咒!” 一文人打扮的小生立身傲然,却无实质傲骨,不屑道:“天下文人,才逾李巍者诸多,为何偏偏非选此人?” 朱希真冷脸冰峰,清凛笑意,说道:“何为戾世之心,何为文人之道,何为将军之道,何为帝王之道?” 戾世之心?那文人打扮的小生支吾了半天也无法想出,于是灵机一转,奸猾灵敏道:“文人之道,修身、齐家、治国……” “错错错!”朱希真打断了小生的话,挥袖背手,运气于胸,制怒于丹田之下,一股自然傲气产生的威压使得那小生不敢再张狂。 朱希真面色含威,又问道:“何为戾世之心?” 那小生只是一无知秀才,自然支吾不得出声,自知羞愧,不敢再言。 想着曹霸执政期间的种种灾祸、征兵暴敛,而李巍当城主,朱希真执政期间百姓安居乐业恰如元帝在世期间,人们觉得这番提议有理。但苦于不知李巍身在何处,于是推选出一老者询问。 那老者德高望重,正是金陵昔日动荡时带头跪下号“吾皇万岁万万岁”的那个老者。老者半步前屈,俯身启口,说道:“敢问执政,城主他身在何处?” 朱希真无奈的转动头,摇了一下又一下,最终“唉”的一声叹气,朝着老者拱手道:“前辈,李巍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老者蠕了蠕嘴唇,唾液嗒着胡子,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张开双臂对着门前的一众百姓道:“从今日,我金陵城百姓奉李巍为主!在这乱世,以求诸位近邻同宗安生!” “我不愿意!”一声飘渺之音传来,一孤寂的黑袍少年独自一人,在日斜的昏光中,拖着黯然颓废的长长身影。在人群之中自觉让开的一条道中,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将军府前。 “李巍,记住!你赵爷爷对你的期盼!”朱希真厉声道。 李巍裂开嘴快速的完成了冷笑,李巍冷冷的眼光扫过朱希真。 李巍的声音凌厉,说道:“你无法命令我!那是我的事!” 朱希真猛然向后以退,被气得不轻,剑眉斜冲,直直落日,鼓起两颊腮,似有怒气要发。 “好相似,他的这个气息太像少年时的萧绎了。”陶铸再定睛细看了李巍一下,心中猛然一惊:“他也和萧绎一样,从小就受尽病痛的折磨!” 陶铸抬手示意朱希真不要发怒,他走向李巍,眼神企盼,将衣摆向后一甩,跪伏在了李巍的面前。 朱希真瞳孔一缩,也跟着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陶铸和李巍的身上。 陶铸跪伏在地上,脸色恭敬,眼神之中从企盼变成了坚定,说道:“属下拜见主人!” 李巍嘴角向上微翘,眼神冷厉的看着一众百姓后,便自退进了赵将军府。 陶铸目送李巍,见李巍进入府中之后,站了起来,响亮的声音响彻云霄:“今日起,吾便奉李巍金陵城城主!吾上清道派茅山宗入世追随,吾陶铸永生不叛!” 陶铸现为茅山宗掌门。而上清道派茅山乃是天下有名的道教门派,乃武帝时深受百姓爱戴的武帝宰相陶弘景在上古上清宗的遗留旧迹的基础上开创的宗派,以上清宗遗留的上古道法为主要法诀,辅以佛法,门下众人佛道双修,个个都有大本事。又时时有弟子下山为世间众人免灾祛病,深受百姓尊重。 众人见此,暗暗吃惊! “吾愿奉李巍为金陵城主!” “我愿意让李巍做我们的城主!” “我愿意……” “我愿意!” 百姓一个个激动的跪伏了下来,表示着愿意奉李巍为金陵城主的决心。 陶铸朝朱希真挤了一眼。朱希真立即明悟,睁圆了眼睛,焕发出了昔日拥有雄心壮志时的神采。 星月见呈,书房内疏影乱斜。李巍坐于高堂之上,与朱希真和陶铸对视了一眼,于是开口说道:“朱希真先生为金陵城招纳人才的主城议事,依旧领首席执政之职位,陶铸先生则率领茅山一众精英发展金陵城的建设,兴医馆治我之民,建学堂训我之民,练我兵于欲发之战,修我城立据江南!” “属下遵命!” “属下遵命!” 朱希真起手微拜,抬头望着李巍,进谏道:“不知主上准备如何管理金陵城城?” 李巍微微一笑,说道:“先生讲过,金陵城是千古帝王州,但是金陵城更是一个残缺的皇帝之州。既然我成为了金陵城的城主,我就要管理好金陵城。我修城补命,自然是要先修身养性的了。” “不骄不躁,好啊~”朱希真想到李巍竟然如此重视己身发展,不由得宽慰而抚掌一笑。 但立刻朱希真心中马上暗惊! “这难道就是戾世之心?李巍现在的智谋心计城府已经达到了这般地步!不骄不躁,这种看似做人处事的极高的境界本少人达到,而李巍却实在是帝王处事冷静,深深隐藏,可谓阴沉之极!” “不骄不躁,阴沉之极!”朱希真呢喃着这两句,恍惚已经失了神,他想到变得更加复杂的李巍,不禁有为知音遭受苦难而变得如此的叹息。 是啊~不骄不躁本是好的词语,此时用在李巍身上,出了李巍自小的冰冷,也是极端的显得阴沉之极,显得蓄势待发而又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陶铸看着越加理性的李巍,不禁觉得自己的眼光独到,心中自觉欣喜:“恐怕,我能成为如同父亲那样,成为一个王朝的宰相!” (稳定更新,每天早上11:00都会有一章。若还有其他章要发,那个,时间就不规律了。好多同学的状元酒都是在下午,所以……感谢各位了。) 第三章 《真灵位业图》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经此一事之后,越加团结,不复当初明争暗斗之势。百姓和乐,万事越兴。 李巍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尽日买醉。只是金陵城在陶铸与朱希真两人的管理下,日日昌盛,人们倒也再说什么。 “心寄予,东城酤酒市,拚图一醉,而今乐事往年泪!”李巍喝酒伴言,半步不易行,出入颤颤巍巍的,已经迷糊了,是了已经醉醺醺了。 李巍来到青,听着琴音,看着舞女燕燕莺莺。随手将右手勾住门前阶下一女子,将身半搭在女子身上,女子的身子如水,也有一半涌入了他的怀中。随着女子的搀扶,李巍便进了青中。 李巍随着女子的搀扶便近了几日都曾进过的地方。屋内王筱蒙依旧对着梳妆台而坐。李巍扬了扬手,那女子便将李巍搀扶到了床上坐下,然后退了出去。 王筱蒙站起身来,伸出指头指着李巍,冷厉道:“李巍,你就这么折磨于我吗?” 李巍醉醺醺的脸上依旧迷茫,但闭上了眼睛的他还能清醒着理智。因为,他的理智是冰冷的!没有感性,他的才华是无法发热的! 李巍通过理智振奋了下大脑,脑中抖动了一番,如同醉了的语气道:“你终于说话了吗?如果是以前的你,你说这种话时必定会流出眼泪,独自委屈!” “呵呵呵呵~”王筱蒙清冷着的语气,似乎娇笑一般笑着。但这感觉让人觉得恐怖冰冷,绝情至极! 李巍冰冷一点苦笑,似冷哼却又自嘲,说道:“折磨你,你认为你还有这个资格吗?” 王筱蒙听到这,眼光更加冷厉,似要吃人的妖怪一般怒瞪着双眼珠怔着李巍,不过立即安下心态,变得如同木女般显得静美,微启檀口,清冷道:“我这等青女子自然没有资格,还请城主大人避嫌?” 李巍清冷清冷笑道:“我颜面尽失又如何,你不也是没有贞节牌坊,对?”喝红的脸上尽是醉意,眼睛也没有睁开。 王筱蒙不怒也不笑,依旧清冷着,说道:“小女子青出身,自是早已不干净。” 李巍醉醺醺的从床上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梳妆台前,一把抱住了王筱蒙。在李巍此时激烈霸道的心中,女子的幽香不疑就是他的致命毒药。虽说李巍话语冰冷,但他心中早已是自责过头。 李巍霸道的将王筱蒙抱到了床上,身子横压在了王筱蒙的腰上,两人的姿态犹如十字。李巍的上身顺着李巍头转向王筱蒙了王筱蒙的上身压着。 李巍口中吐出了的酒气刺激得王筱蒙转过头去,但王筱蒙蒙蹙着眉头,眼神一定,又将头转了回来。 李巍看着王筱蒙转过来的头,嘿嘿的笑了。 李巍的眼睛盯住了王筱蒙的眼睛,不到一会儿,李巍便将身子全部搭上了床,拉上了被子给自己与王筱蒙盖上,然后抱住王筱蒙翻身便躺了下来。 “嗯嗯~”似乎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李巍闭上了眼睛痛哼了几声,便已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李巍不再动作了,王筱蒙的冰冷面容慢慢缓和,看着李巍棱角分明而又颇为尖细的下巴,王筱蒙的眼中充满了柔情。 王筱蒙吃力的抽出从被李巍抱住的身躯下压着的手,他摸着李巍的棱角柔声说着:“李巍,你此时怎么还如同那时,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啊~” 随即,王筱蒙面色黯淡,使得玉面憔悴了三分。王筱蒙“唉”的叹了一声,趴在了李巍的怀里。 “这生我恐怕难再有这种与你相守的机会了。”王筱蒙想着前几日李巍来此,只是漠然的看着她,而没有任何动作。不像今日这般霸道,以这种方式与她再续了同床之缘。 王筱蒙想着李巍给她喂药的时候,枫林的一夜,不禁痴了,也昏昏的睡了过去。 李巍这日至未按时回归,可愁坏了赵梅。赵梅凝着青黛色的柳眉,躺在了床上睡不着,只好找着两个姐妹聊聊闲,好将这种思念减轻。 质清娇小的身影踏着微步,眼皮低着向地,眼光对着赵梅,说道:“赵梅,还在想着李巍呢?” 赵梅如同只兔子一样微微翘起了嘴唇,有点羞羞的低着眼皮,不肯再去看那调笑与她的质清。 白小怜略显惊异,眼神中沾染着不屑,面色却有点严肃冷然,挽着赵梅的手,说道:“赵梅,李巍是个浪荡子,他今日又去青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 赵梅看了一眼白小怜,心道:“小怜对李巍的看法自从与他那男朋友刘潜交往了以后便不同了。不过也对,刘潜的父母与白小怜的父母认识。而小怜也喜欢被一个哥哥似的人疼着。可是我心里装着的尽是对李巍的好奇,看到他我就觉得是看见惊喜一样!” 赵梅想到这不由得浅浅一笑,又转动头去看着质清,眼神中充满着企盼和询问的意思。 质清摇了摇头,比对着自己的男朋友,质清觉得李巍更加具有魅力,但脑海中迷茫道:“李巍他离我太远了,我觉得他一直在逃避着我们,有点害怕与他相遇,可是就是无法抑制不住看到他时的那种惊喜!” 夜深时分,冷意将李巍唤了起来。李巍睁开眼睛,脑袋之中的胀痛使他的理智依旧冰冷,他怔怔的看着怀里的王筱蒙。痛心苦笑,轻轻的退出了锦被,并将锦被给王筱蒙盖好。 李巍来到书榻正位上坐了下来,研好了墨,和上了三分水,取出纸笔,便写了起来。 李巍眼神黯然,用砚台将信压下后,便从窗里跳了出去。 东方既白,王筱蒙惺忪睡眼。见李巍不见,便起身下了床。重复着每天的步骤。这会儿,王筱蒙总是要临窗看下风景的。 王筱蒙“咦”的一声惊怪,将错位的砚台安放回了正位。正见李巍留下的信。王筱蒙将信拿到手中一看,信是这样写的: 世人说我风流,我却每日唤酒消愁。人本不是因悲而流泪,而泪却本可因悲而先流。颓废与旷达同路,不骄不躁原来是是阴沉之极! 根极幽彻,却变为根极恨彻。世上污浊,青眼白眼,而我心无大志,妄迹世真而已。 若有来日,我能否会面对姑娘?不会! 自古情深意重,于义有不可辜负,奈兼渠孑然一身,且无所依倚;病体残躯,怎可耽误! 近日多有得罪,且将我唤为小丑,小猫或小狗,当一畜生即可。 李巍留字 没有启首的问候,末尾留字也清冷单调,这封信却将所有李巍的孤苦写尽。 王筱蒙越看心越痛,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幽幽怨恨道:“李巍,你为什么要逃避啊!” 李巍已经出了金陵城,他想离开这个地方,暂时静静的想想。 长江依旧波涛拍岸,乱石穿空。李巍站在**的褐紫色石滩上,对着长江的浪花发着呆。 李巍摸了摸胸口的《真灵位业图》,摊了开来看着,自语道:“《真灵位业图》中,天神、地?、人鬼和仙真众圣分列为七等,人间的职位等级比附仙界神灵,以此彰显道家天地人合一的境界思想。 自古修真,逐一道方易。而自古博取众家者少,大多专一道而成仙证法! 而道家大多主清静无为,然而天地有三为之道:有为在世,无为出世,虚为却成虚伪。” 想到三为之道的最高境界虚为被世人说成虚伪,李巍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又如同文人一样,又为言语所伤了呵~” 李巍静了静心,继续自语道:“陶弘景做的这《真灵位业图》,却又有三为之道。不过,天地复杂,未能详尽。但天地秩序,超脱却也身在其中,纵开天眼,也只是自己眼中的可怜人罢了。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由! 细看前六等,大多是得道之人,而第七等丰都地狱的地狱之主大多是帝王将相,反而这所谓的无为清净反而最重世间业障! 天地人合一,反而是最不超脱的。正所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山还是山,看水水还是水。’着实无比矛盾。” 但李巍细想世人那些说不必执着的人极端或消极,世人也说平淡是真不必执着这些,未免自相矛盾,自我愚弄过头了。但想想世上那里没有俗人呢,就连自己也是。 李巍继续细观着《真灵位业图》,突然一惊道:“朝班之品序,恰如真灵之阶业。而天地分阴阳五行之类,若无天地秩序,岂不乱套?” 李巍心神一缩,眼睛直瞪瞪地盯着《真灵位业图》的第七等,联想到天地之间的高卑定位,恍然大悟道:“抑用随时,变通适会!第三之虚为之道,才是天地之道!天地之业位,反而是权位最高!有为无为皆是虚为中的一个段落,不是极端啊不是极端!” 李巍疯狂的大笑,继续道:“只不过人们苦于自己,深受宗教毒害,而忘记了什么才是生活呀!” 第四章 焚书坑儒?借书骂道佛!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咦~秦始皇!”李巍暗惊一声,随即笑道:“所谓宗教开始,都是一些做老好人和事老的人,却又想被人围绕在中心的虚无主义者!人们大多需要心理慰藉,所以追寻着那所谓的超脱,恐怕那开创宗教的人也是如同我们文人一般。只不过我们文人永远矛盾痛苦着,而他们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超然!” “其实,都是笑话!”李巍冷然一喝,又自语道:“秦始皇焚书坑儒,打击了谁的自以为是?” 李巍哈哈大笑了半天,奸黠一笑,发誓般说道:“既然秦始皇焚书坑儒,那我这个修炼皇帝之道的人,何不来个借书骂道佛。” 李巍想着了秦始皇去山东萦蒲台下系马,后命神人作石桥,欲跨东海观日出,到三仙岛之蓬莱取仙药,却最后无疾而终的故事。不禁惋惜,说道:“嬴政兄虽然不得久存世间,若如《真灵位业图》所说,成为了那地狱之主,也不失为一件长生大事。但恐怕你不能再多管这世间的俗人了!” 李巍想了想之后,嘻嘻笑道:“偷书去看了,不!是借书!” 李巍一路狂奔,他寻思着不能去一个小门派。第一,他太优秀,而且小门派人数少,他不能鱼目混珠! 第二,大门派水分太多,加上他的一些前辈文人总喜欢去这些地方恶作剧,他可以跟随前辈关荣过的痕迹去作案。 连续思虑谋划了一番,李巍决定去一个自古文人去的最多的地方――浙江天姥山! 天姥山脉自括苍来,道家以为第十六福地!自古文人以为,从他们的时时在此落为诗句,可知在他们心中,天姥山就是一位奇女子,但如同巫山神女峰,自然是可以亵渎的了。 “当初宋玉登徒好色,却也说是登徒子大夫好色。如此之人,堪称是我自古文人的典范啊~”李巍自叹不如,因为他此时已经步入了皇帝之道之中,因此他不会与山约会;除非山是一女子,否则他决计不会望这方面想。 天姥山既然为道家第十六福地,道教宗派自然不少。云海沉浮间,便依稀见道阁千起,高万座,烟火兴盛,信徒来往不绝。 此时李巍乃一副公子打扮,却懒得拿起一把折扇,倒是一风流文人之中的一个另类。李巍时不时向一些姣好女子看去,不禁感叹:“纤腰束素,牵衣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 江南女子本如小家碧玉般害羞,但害羞之处也不免一番怪嗔。她们的眼光时不时瞄着李巍,十分好奇,不免有一种如同“巧笑艳歌皆我意,恼花颠酒拼君嗔”的味道。 李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但他也知道自己如同文人一样,有点放荡风流,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 想着来这里的目的,李巍忍住了自己的好色。虽然时不时盯着姑娘看,但双腿还是没有放慢速度。 循着前人风流闲暇留下的印记,李巍进了一处烟火鼎盛的道派。人来去往,没有人去注意李巍。 在那道院阑角下一棵桂花树下,李巍发现了文人留下的一些有用的信息:五瓣梅花欲开的骨朵指向东,一团离火中虚却又深向南! 李巍站在桂花旁沉吟着,低声说道:“梅花欲开,成骨朵儿?离火中虚?虚火痕迹幽深” 李巍在树下踱步了半天,恍然大悟道道:“梅花欲开,恰如美人欲要脱衣沐浴,是‘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也!离火中虚,为文章昭晰明火,旺盛而虚,刻痕幽深,是为藏也!” 李巍想着美女沐浴,不禁心驰神往,但又想着所来目的,还是强忍住了好色,径直低下头朝南面走去。 李巍顺着前辈文人留下的标记,顺着树丛草堆,渐渐近了藏。李巍躲在草丛之中,心道:“没想到文人前辈们还有这个雅兴,看来许多名山大院的林园风景,他们的贡献着实不小啊~” 李巍将随身带来的泪啼血的种子洒向了一个空地,也算是为后来的人做好准备了。李巍顺着前辈文人做的标记,非常轻松的进入了这所道观的藏。 李巍隐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寻找着一些道法经书。 “咦!”李巍从书架上翻出了一本佛家的经书《金刚经》,细细翻开,李巍一看,觉得不对,于是说道:“这是《金刚经三十二分则》!自古道佛两家,因为是竞争对手,因而经法同取,只是世人无知,不知道罢了。可是,这世上求神拜佛的多,看经书的又有多少呢?” 李巍从怀里取出备好的笔,蘸了蘸口水,使得毛尖的墨变透,在墙上一幅字画上写道:无知道佛无知,自以为是而已。宗教不如解散,何必愚弄世人! “什么人!”出来,一轻灵声音喝道。 李巍一看自己的影子,知道被发现了,马上从来时的路腿了出去。 一道姑打扮的女子来到了李巍刚才的所在,看见画山留字,怒极!双手掐,使得离火诀一出,字画便燃烧了起来。 看守藏经的人听到响动,一齐聚了过来。 “吴师妹,发生什么事了?”天姥山紫云教派的大师兄陈方问道。 那被唤为唤为吴师妹的道姑面色含煞道:“大师兄,有人跑进了藏经!” “什么!”那大师兄陈方已经惊惧了,对着身后一众弟子道:“三师弟去通知师父,其他人跟我去搜!” 李巍自然逃了,但他逃去哪儿呢?自然是玉人出浴的地方,道院东边! 有了前辈文人的铺垫,李巍自然找到了一个安逸的地方躲了起来。但是再安逸,在道院里偷看美女沐浴也只能爬着看呐~ 趴在一处兰草丛中的李巍,看着温泉池方向,心里企盼道:“夜晚早点来,这样我就能看美女沐浴了。” 渐渐,夜色沉了下来。 明月高挂,搜索李巍的人也已经散去了。 劳累一天的吴雨桐早依旧一袭道袍,手中挽了一身吴地的闺家女儿的衣服,提着一双小巧的绣花鞋,侧蹲下身子,道袍的宽厚却依然挡不住迷人挺翘的屁股性感的姿态。 吴雨桐在温泉池边脱下了道鞋。将衣服鞋子放下在池边一青石上,又脱下了一双白色的袜子,露出一双晶莹玲珑精致的脚丫,脚尖向石上轻轻一点便将整个身子抬到了池坎上。 “脱了!” 还迷醉在吴雨桐迷人性感挺翘的屁股和吴雨桐那一撅的风情的李巍彻底脱离了幻想,盯住了吴雨桐放在胸前的纤纤素手。 吴雨桐螓首向左下方略略地下,眼睛清纯,灵巧的双手解开了以一个布结。 一个! 两个!三个! 十三个布结纽扣儿被吴雨桐慢慢揭开,吴雨桐素面朝天,向后弯身,双臂垂下,一身道袍便从她身上滑了下去。 吴雨桐踩着道袍向温泉池旁走了几步,身上还有一身白布衣未曾脱去。 李巍看着此时的吴雨桐,不禁想到了一个人――萧婉儿! 因为萧婉儿穿着的西方服饰就如同此时吴雨桐的这身白布衣,覆盖在人身体上的这层衣服恰好展现了吴雨桐的初步身材。 不可置疑,萧婉儿虽然长得算不上一等一的美女,但也清秀,特别是西方服饰下萧婉儿的身材最为吸引人。想到萧婉儿的身材,李巍不仅为萧婉儿手臂上及双腿上冰冷的略微不是太平滑的皮肤感到可惜。 也为萧婉儿的洁癖感到无奈,但李巍此时的心态是乘早行乐。也不多想,又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吴雨桐身上。 吴雨桐先脱下了白布裤子,两条修长的腿光洁圆润,如羊脂玉般晶莹,不像萧婉儿那般经受冷水冷风摧残而显得三色俱在,显然是长期沐浴温泉热水,将双腿包裹在衣裙之中的缘故。 吴雨桐慢慢步下温泉池,双手护着已经解开的上衣,半身入池之后,便脱了上衣,一丝绸肚兜护住了前身。 李巍看这,才觉得东方女子的爱身洁好如何讲究,直道果然如书中所说,女子沐浴,解上衣不入风中,弱风不得微冷双腿,热水温肌肤如玉。 想到这,李巍又想到了萧婉儿。想到萧婉儿身上的西方服饰,还有那双腿和双臂处的肌肤的缺陷,不禁惋惜。 吴雨桐半侧着头,双手夹住长长青丝,顺上而下梳洗着发丝。 吴雨桐的姿态近乎完美,肌肤若凝脂,不见一丝瑕疵。只奈李巍心中想着那可怜的萧婉儿,加上心中说自己无耻。于是不再躲藏,他决定为自己的登徒之行向吴雨桐道歉。 听到簌簌的响动,吴雨桐不由得回头望去。 吴雨桐猛然看见了李巍,猛然一惊!李巍看她欲要惊叫,正当她开口欲叫时跳入了水中,捂住了吴雨桐的嘴巴。 李巍慌忙说道:“姑娘,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还请原谅!只是我被人追到此处,见姑娘如此,只好先忍住。但姑娘若完全被我看光,我岂不是~” 李巍“唉”的叹了一声,问道:“姑娘若不喊,我必定松开,不让姑娘受这呼吸难过之苦,如何?” 吴雨桐点了点头。 李巍松开了手。 吴雨桐旋即眼珠一转,清冷问道:“去藏经的人是你?” 李巍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去这你们道院的藏去看看书,因为我喜欢看书。” 吴雨桐见他说藏经为藏,不禁奇怪,忽然想到今天那字画上的留字,指着李巍,不禁怒道:“是你在字画上写的那些!” 李巍知道自己借书骂道佛的事情败露,只好点了点头承认了。 第五章 广寒清虚之府吴雨桐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吴雨桐不禁看了一样李巍的相貌和气度,想着李巍在字画上写的那些字,总觉得李巍不是寻常家子弟。 吴雨桐低着眉头,沉思心想:“此人面貌似乎贵气自然,比气质不俗甚高,但细观此人的书法,称不上绝顶,甚至连入门也不到,怎么可能是为高族子弟?” 吴雨桐想不通,蹙眉又道:“但观他笔力狠厉,似乎不符于他此时意气沉稳。爹爹常说‘见字如见人’,‘笔立形质’,但此人书法及所抒发的情感,那天所写的狂妄,今天的陈定自若,两两互相矛盾,完全不同。” 想着想着,吴雨桐突然欣喜,眉头微翘,别有一番姿态。 见此,李巍严肃着脸强忍住痴迷,将自个儿的眼光收回了,只低着头望水中看。 吴雨桐微微一笑,朝李巍看了一眼之后,心道:“他有把柄在我手中,不如利用他作为我私许今生的情郎,以搪塞住父亲他老人家的嘴,糊弄住大师兄表哥陈方及姑丈。免得一场指腹为婚,断送了我的一生。” 吴雨桐右手环在胸前,压着雪白的丝绸肚兜的左上角,将了胸前护住了,不让最重要的地方的一丝肌肤凝脂般的腻光透出胸前。然后纤手如一苇横穿了过去,抵了李巍一下。 李巍抬起了头,表情变得颓丧,眼神变得浑浊,无力的眼皮微微张开。 吴雨桐被李巍看似无力的目光盯得芳心乱颤,心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不过随即一喜,想起了儿时见过的一大富家继承人宁愿终身不娶却被家里强逼的那种孤寂身影,销黯绝望的眼神,心道:“此人绝对是世家子弟,否则根本不会拥有这种颓废?” 吴雨桐越加肯定李巍了非寻常人,不知觉的又抵了李巍的手臂一下,兀自低下了头,心中想着,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巍回答道:“李巍。” 吴雨桐知道李巍此时的颓丧是有利时机,但她不敢借李巍那借书骂道佛的事逼李巍。当年,就是因为那个家族过于逼迫,那一大富家继承人最终爆发,以自己的死亡证明了自己的绝望。想到这,吴雨桐沉思道:“我必须先获得李巍的信任。” 吴雨桐樱唇微启,语气温柔,露出了母性情怀,说道:“李巍,我叫吴雨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李巍回答说:“可以。” 话语简洁,使得吴雨桐心中暗喜:“果然,李巍此时如同那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一般。” 王筱蒙看了看李巍的脸色,见此时李巍颓废,无力的靠着温泉池壁,低着头安静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令他痛苦的事。 吴雨桐心中大喜,“唉”的一声轻叹。 忽的,李巍微微抬了一下头,虽然还在低着头,但吴雨桐已经知道他动容了。吴雨桐心道:“果然,李巍必定是高门贵第子弟。他有把柄在我手中,我不得明讲,但他心里明白。此时就如同他对我许了一个诺言,只要我开口,他必定是答应我的。” 想到此,吴雨桐一阵甜蜜,但想到自己未经历过儿女情爱之事,不由得又轻啐了一声。吴雨桐觉得李巍此时必定如同那大富家族继承人一般需要亲近,于是慢慢的将身子移近了李巍。 吴雨桐好似与李巍相识了很久一般,如同向朋友倾诉心事一般说道:“李巍,你知道吗?” 李巍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吴雨桐,眼神中似有同病相怜的感叹。 当看着吴雨桐清丽脱俗的绝色面容上那眉头微蹙,李巍不由心中一痛。他已经信任了吴雨桐。此时他心中,吴雨桐就如同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女,美丽善良纯洁,就如同他曾经幻想过的那精神寄托一般,他想对吴雨桐的关心就如同段誉对神仙姐姐的痴迷一样。 李巍觉得要为吴雨桐这个涤尘仙女摆脱她萦绕在心间思绪尘世之忧虑。李巍继续静静的听着。 吴雨桐依旧低着头,但心中已经乐开了花:“果然,他轻易的相信了我。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摆脱那讨厌的大师兄表哥陈方了。” 吴雨桐继续说道:“李巍,我父亲和我姑丈当初指腹为婚,将我许配给了表哥,也就是我的大师兄陈方。但是我不喜欢我的表哥。” 说到这,吴雨桐想到爹爹的顽固和对他的教训,不禁啜泣了几声。 “放心,我会帮你!”李巍的声音低沉,如同诺言一般,使得吴雨桐心中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 “真的吗?”吴雨桐惊喜的道。 李巍郑重的点了点头。 “啊~”吴雨桐才回想到是李巍偷窥于她,看光了她的身子,但自己又有求于他,只好离开李巍将身子完全潜入水中,只留下一个脑袋在水面,羞红了脸,身子也是一阵酥麻,诺诺的道:“李巍,你回过头去,不许……不许看?” 李巍转过头去,吴雨桐怯怯的从青石上取了衣服,出了温泉池,进入了温泉池旁的一处大石之后。不一会儿便更换好了衣裳。 “李巍,出来~” 听到吴雨桐这一声轻呼,李巍呆呆的从水中迟钝的走出。 听吴雨桐说,这里下了禁止,疑惑他为什么没有触发禁止。 李巍心中不由一突,他此时虽然呆呆的,但这是他自己在想事情,可不代表他真的呆了。李巍偷偷的看了吴雨桐一眼,心道:“这都是前辈文人找的好路子,我如何跟他说。” 李巍随即苦笑,心道:“估计前辈文人都没我这么愚蠢,还要出来承认错误。这不,又找了些麻烦事做!” 正值新月之日,一弯月牙儿挂在了天空之中。 吴雨桐想着第一次带着男性进入了自己的修炼之地,不禁暗羞,但想到李巍是自己的帮手,也就暗暗压下了心思。于是开始与李巍谈些年纪喜好之类的事,想以此取得李巍更多的信任。 当知道李巍十七,比自己还小一岁时,吴雨桐不禁暗笑,对着李巍轻啐了一声。 李巍应声而望向吴雨桐,不由得痴了。 此时的吴雨桐,巧笑艳溢,脸际如一朵半开芙蓉,不施脂粉,素质干之实兮,却也灼烁有光;柳眉纤纤,联娟蛾扬,如额下现一弯新月,柔情浓淡,如草蒙茸;肌肤凝清光如凝脂,又欺霜傲雪,却不失妩媚动人;眸子如有情芍药噙着春泪,含察羞涩,却也清炯精郎;朱唇的其若丹,娇小掩口,如含齿之音,轻灵玉脆。 吴雨桐伸出手掌在李巍眼前晃了几下,娇笑道:“看什么呢?呆子!” 李巍回过了神,低下了头,却也不说什么。 吴雨桐见李巍不语,赌气般撅起樱桃小嘴,哼了一声,煞是可爱。 “哎呦~李巍,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吴雨桐见李巍十足像个木头,只好不再赌气。 李巍想到自己的身世,清冷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他们。我一直都是跟着爷爷辈的人一直生活着的。”李巍似乎不想多多提及自己的父母,甚至连自己玉谷的七年都随即忍住不说。 “那你爷爷辈的人做的又是那般?”吴雨桐双手压在桌上,侧头用一双精灵晶莹的眼睛看着李巍。 李巍眼光不敢正视这美景,兀自转过头去,回到道:“我与外公住了七年,然后就一直被五个爷爷照顾着。” 吴雨桐想起了那儿时的那富家继承人,不禁心中感伤:“看来李巍的小时候一定很孤寂,外表也许放荡不羁,但内心一定最为孤苦。也许,这就是他们这些继承人的失去。爹爹的暴富比起这种来说,未免显得年轻了。” 次日,李巍与吴雨桐便出了道观。也正在此时,李巍才知道自己去了哪儿。不得不说是李巍的桃花运气太好,居然进了文人所说的天下道院中美女第一的中清道派广寒清虚宗。 李巍心中不由乐道:“怪不得会有吴雨桐这般人间仙女,原来是以太上老君座下广寒清虚之府广寒嫦娥仙子为真灵的道派。” 想到这,李巍不由心中一突,心中大骂:“怪不得前辈文人如此称赞天姥山多美女,原来是因为他们惹得风流债,天天被这广寒清虚宗得女子追杀,又心想要怜香惜玉,不好还手,于是只好借著书发下牢骚!罢了,就当作是一场风流债~” 李巍心中想到:“嫦娥当初服下仙丹登天,以绝情心,修琴道,也是三叠琴心之道。恐怕吴雨桐修炼的功法怕也是先入情后淡忘情却又刻苦情毒的发诀~” 李巍苦笑,看了身旁一身江南女子打扮的吴雨桐,暗暗祈祷着她不要与自己有情感纠葛,否则以自己喜静的性格,必定会陷入进退失据的感情漩涡之中。而且自己已经负了女子,又怎能忍心再次辜负她人呢? 天姥山作为道家以为之第十六福地,又是中清天台仙山,自然雨雾缭绕。两人下岭,总也是被烟雾包围,满山红花涧碧芬芳又烂漫,也自持了不少两人的欢心。两人的心也因向往自然的缘故而渐渐靠近。 第六章 昭晰之道离火怒!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浙江历来为天下富甲之地,水道暗合九道之曲,庭院林园别致经络。 如此格局,实为九州的一个“荣河温洛”的地势,暗契“孕图育书”的理趣。神宝藏用,自然为天下的聚宝盘。 在这里的人富膏腴,得权势能人者居多,每一寸土地不是大富之象,就是大贵之象。 吴孚虽说是中兴之暴富,少时却也是雅士雅望。府邸位于杭州西子湖畔,狮子街中,可谓金弛木讷这种聚宝盘这等地势的风水宝地。 若按离合切象卦来推:金行驰金相,门藏金穴;木相运木讷,庭划木原;水相八水渠,漕通水方;火相腾火朱,符离火规;土相弥土堆,基载土堡。而吴府泥金八幽,树石九?,既驰金相,亦运木讷,实是深藏神宝之地。 而吴府主人家似懂《易经》之礼,人为白鱼赤乌之符。又为大富人家,黄金紫玉之瑞多以辟邪,倒也使得天地仁和人畅。先天地势,后天又补人势,造得“富膏腴,荣河洛”之?象,虽是暴富之家,却也不失大贵之象。 李巍与吴雨桐来到了杭州狮子街头,与一段时间陪吴雨桐逛了逛街头巷陌。直到天色黄昏,才进了吴府。 吴府的后天补势倒也不错。李巍听得吴雨桐说自己母亲吴夫人是一文道将门之秀,其外祖父尤善书法,其父吴孚少时也是一文人雅客之后,便也不再惊奇。 至于吴雨桐对李巍所说的完全不懂,只道他是一风水先生,或知天文地理,倒也不欺罔侧,时时显出欣赏,轻轻与笑语。 李巍坐在厅堂之侧,见一华袍簪冠的中年男人从花旁道而来,来人生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八字成三,甚有富气威重,便知此人便是吴雨桐的父亲吴孚。于是起身微微行礼道:“晚生李巍见过伯父。” 吴孚点了点头便坐在上座之上,斟起了茶来用茶具盖儿朝眼下抹了两下。 李巍知道这是品茶的礼仪,便也客随主便,端起了茶来,只不过使得茶盖儿蓦了三下。 吴孚见此心惊:“三礼,还是《三礼图》之仪?!这少年好生厉害!” 吴孚说道:“贤侄观我庭院如何?” 李巍斟酌茶杯,放在了茶几上轻敲了八下,说道:“门藏金穴,大富;至于木讷审言,不使得地位过骄,奈人求贵气,无益!至于形式马控龙媒,儿女取嫁不得宜,有点形势所逼!” 吴孚越加心惊,心道:“此少年如此年纪,学识竟然如此之深。小女雨桐自小那门指腹为婚,若与陈谦贤弟成为秦晋,财产势必为陈家贪图。但若小女不嫁,恐怕招来祸患。听他一言,暗合我心中所虑。” 吴孚沉吟片刻,说道:“贤侄何意?” 李巍笑耳,说道:“伯父应该知道,贵府泥金八幽,树石九?。” “唉~”吴孚暗醒,觉得大失形象,赶忙抚心定气,说道:“木夫九首,土伯三目,但此时金上金,火下却无火,已成虚火。” 李巍说道:“离火中虚,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行事作为,大多是乱自深引,始后察觉。” 吴孚听此一言,勃然大怒:“无知小儿,竟敢责怪老夫做事出错。”不过吴孚细想,若当初不喝醉酒,也就不会指腹为婚,造成自己今天进退难定,只得强逼女儿的局面了。心中暗暗自责,但也不肯出口道歉,只得使这场面尴尬,冷了下来。 吴雨桐听到父亲的怒吼,便道心想是那事坏了。心里不由得埋怨李巍,心想意动,却也不知觉的来到了接客的厅堂。 见吴雨桐来了,李巍不由得头痛,自己干嘛要答应吴雨桐帮她此事。 吴雨桐那美丽地眼睛眨着,幽怨黯然的看着李巍。李巍眼瞳一缩,心里一软,只好硬起头皮,说道:“伯父,勿要生气。刚才伯父所说‘金上金,火下却无火,已成虚火’与晚辈所说的‘离火中虚’是同一个道理。既然金上金而离火中虚,那么必是金克。伯父既然富于金,必金弱于贵,贵为权,则伯父要使得火与金平。” 吴孚本意自责无奈,但作为老人,自是要关心晚辈。而女儿又是他的心头肉,见女儿进来是不先看自己而是埋怨李巍,而李巍有那般。作为过来人,他已经看穿,女儿心里装的必是李巍了。 见李巍道歉,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不能再老不要脸,轻叹了一声,用着询问的口吻,却显得无奈,说道:“贤侄,要使得火与金平,着实太难。” 李巍说道:“此事的确太难,伯父已经是是如此巨富。要说再富一个层次,谈何容易!” 吴孚见李巍话里绕弯,略微又有了一点薄怒,但随后薄怒自己持下,沉下心思道:“若从表面来看,李巍年纪血气方刚,未免不有傲气。但他有底蕴在身,看似有点恃才傲物。但这种易理却不是恃才傲物所能理解出来的。” 吴孚再细细的观察了李巍一番,心道:“原来如此!李巍的气度诡奥,又知易理,肯定是巨大家族之子弟!否则十七八的少年怎能如同三国时三四十岁的谋士一般知道这般易理谋算。” 吴孚越看李巍越顺心,忍不住捋着胡子笑道:“老夫见贤侄似有高招,不知可否道来!” 李巍哀叹一声,似乎觉得对不住吴雨桐,不能解决她的心事,不由得看了一眼吴雨桐。心中惋惜:“你始终逃不过着宿命,但愿你以后的日子顺心!” 李巍说道:“伯父,还有一个办法。” 吴雨桐与吴孚都凝心屏气的侧耳听着! “那便是,依附金于贵更大于你心中最为危机的那个之上的势力!” 吴雨桐脑海“嗡”的混乱了,眼泪忍不住簌簌流下,掩面跑了出去。 李巍见吴雨桐悲伤的跑了出去,正欲起身去追,但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她的陌生人而已。颓废的靠在了椅背上苦笑着。 吴孚看见来女儿如此,不由得由将目光转到了李巍身上,见李巍那般颓废的模样。不禁疑惑,心道:“难道女儿不想嫁给陈方,于是找来李巍欺哄于我。但看他二人那般表现,心中必然皆有情意。恐怕女儿的心中早有李巍,只是两人相遇的开始是个错误。而李巍,看他心思沉重,又是豪门子弟,恐怕也是风流之辈,恐怕心中第一人不是我女儿啊~” 吴孚不好多说,灰然的摇头轻声叹息道:“天意捉弄啊~” 忽然,门前小童报道:“老爷,杭州城守陈谦陈大人及公子陈方前来拜见!” 吴孚心中一秫,大道小舅子来了,不妙! 杭州城守陈谦衣服太守锦衣服,进门便拱手道:“吴兄,月余未见,安好?” 吴孚还礼,又施了一礼道:“请坐!” 陈方此时脱下了道袍,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打扮,朝吴孚躬身问道:“侄儿拜见舅父!” “陈方侄儿,快快坐下!”吴孚微微起身,看似要去扶起陈方。 陈谦见吴孚坐下,儿子也已安身站在身旁后,说道:“吴兄,我姐姐呢?” 吴孚心中暗骂:“狡猾小人,喊你姐姐来,恐怕是要以姐弟之情逼迫!” 吴孚笑着说道:“夫人她在后院,还不能道。那个~贤弟今日而来,所谓何事啊~” 陈谦眉清疏目,说道:“吴兄啊,当年你我二人指腹为婚,为雨桐和方而定下了娃娃亲。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是青梅竹马,而他俩又在同一道派学法,也算得上感情深厚。我儿虽算不上是人中龙凤,却也算人中英杰了,雨桐天姿国色,却也不差。不如我两家把这门婚事给他二人办了,从此两家亲上加亲,如何?” 吴孚恍然,故作饮茶思虑了稍微时间,放下茶杯,说道:“贤弟,待得雨桐及夫人来此再谈如何?” “爹,我不嫁!”吴雨桐哭红了双眼,正准备回来看下李巍为何会那么说。却听到舅父如此提议,父亲又这般欲要将自己嫁出去。忍不住跑了进来。 “孽女,你如何说话的!”吴孚不由怒道。 陈方正欲去安慰表妹一番,陈谦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稳住。两父子相视一笑,各自将嘴中的话咽住。 吴孚心中暗怒:“这两父子,好生的奸计。竟然不出言劝我一番,分明是瞧我不起,想要看我家的笑话!” 吴孚朝着陈谦笑道:“贤弟啊,小女被我惯坏了,不服管教,正是该当教训了一番。如此女儿,伤透我心,叫我如何敢将她嫁出去啊~” 见吴孚摇头推脱,陈谦乐呵呵的,缓和道:“兄长不必如此,雨桐自幼乖巧懂事,我姐姐也是明了的。想必是还无法接受这个,因而不免激烈了些。待得雨桐与我儿两人成婚之后,必定大为娴熟。” 吴雨桐又要开口,却被吴孚一怒视,瞪得心中委屈,只好咽住话语,不由得凄凄的哭了起来。 听到吴雨桐的哭声,李巍的理智慢慢醒转,眼神变得凌厉。颓废般靠在椅子上的身子站了起来。李巍走向了吴雨桐身旁,轻声温柔道:“不怕,我答应过你的!” 听到李巍的承诺,吴雨桐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吴雨桐“嘤咛”一声如同应了一般,扑在李巍肩膀上哭了起来。 “啊呀!”陈方见表妹对李巍如此依托,心中醋意大发,怕伤了表妹,只好挥拳威胁道:“放开我表妹!” 李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滚!” 陈方更加怒意大发,控制不住攻了过来! 双臂一摆,印诀一捏,道:“两耳封灵印!” 一道罡风拉出两道漩涡,对着李巍冲击而来。 李巍轻哼冷笑,看了那吴孚一眼不屑地看着,上丹田的琴音清越,李巍使用出了东方至音之道含辞皆音!清冷道:“文章昭晰我心!昭晰之道离火怒!” 第七章 文人之怒塞天地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文章昭晰我心!昭晰之道离火怒!”说完这句话,李巍只觉心声吐露,如面长空万里,大舒胸中所滞留! 胸中块垒既疏,李巍自然满然自信。虽陈方出手非凡,但此时纵他刀山火海,李巍也觉虽千万人吾往矣。 那股从李巍丹田之中龙纹磐上黑色恨弦上所发出音波振奋了李巍的精神,精神带动了胸中类似乎豪气的文人怒气――戾气! 李巍如逆?出言,宁折不屈!文人戾气此刻便成了李巍的气质,一股气场辐射在李巍周围,陈方那两耳封灵印带起的两道漩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了。 “儒门浩然正气诀?”吴孚和陈谦同时异口同声惊讶道。 陈谦伸手拉回了儿子,李巍未有动手之意,凝神屏气,好好的打量了李巍一番:“此人居然会浩然正气决!肯定绝非寻常人家子弟!” 吴孚少年时也算雅士,性格倒也沉稳,不过他见李巍年纪不大,不由疑惑万分,总觉思量不同。 儒门浩然正气的修炼要求极为严厉,一是必先学会三礼,通读《礼》经,以养成浩然天地的正直刚强的性格。而三礼之中又以祭祀礼仪为主,修习祭祀,便是以身明道,以久居代表天地合至高无上的威重严厉。这被世人多有所误,理解为固执,顽固! 二则是要通读诗书,养成“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前二者已经是艰难已极,而至于三四五六等等细分之严格。非日月积累,性格磨难至极者不可养成这番气质,更何况“浩然正气决”入门之前须经历世事,尝尽天下苦难!非三四十岁者儒生不可入门! “不,这不是浩然正气决!就算是绝世天才,一丝浩然正气尚且要三十才能悟通,更何况儒门者年轻之类大多身居官位,效仿师长。而人性须经历磨练,天下不可能有如此年轻就有浩然之气的人!”吴孚心中明悟,更觉李巍深不可测。 而陈方则是历处官场,勾心斗角,为人不正,畏惧上而凌弱下,一遇此等刚烈怒气自然心生熟悉的感觉,不觉便以为如面临权高其位等大臣,自然心生畏惧! 李巍轻轻的拍着吴雨桐的后背,不说言语,用一种沉默安慰她。 良久,吴雨桐终于停止了幽咽,头昏睡在了李巍的肩上。 李巍知道吴雨桐累了,便在丫鬟的指引之下将吴雨桐抱起,放在了其闺房熏床蓉帐之中安稳了下来。 李巍心知答应了吴雨桐的要求,也暗中下定决心,完成自己对吴雨桐的承诺。 于是,深情的看了一眼吴雨桐,将她脸上的几缕青丝绾开后便回到了厅堂之中。 李巍坐下,顺着茶几上的茶杯又斟起了茶礼。至于堂中其余之座,他有作为啻李少主的威重,何必要给三人多以脸色。 陈谦问过吴孚李巍的来头,但吴孚也不知。不过陈谦心想李巍会“浩然正气决”,自然家世是比自己家好上万倍,不由得心生畏惧,心想就算不能交好,那也不能得罪。 李巍微微冷笑了一个弧度,放下茶杯后目光斜撇了陈谦一下。 陈谦知道这是李巍再给自己机会,心道:“想想那些大阀极臣之子的那种态度,便是李巍这般。” 陈谦对着李巍“呵呵”的笑了两声,拱了拱手,说道:“李公子少年英杰,犬儿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李巍看过太多权谋之术,虽然心里厌恶逃避,但一想自己对于吴雨桐的诺言,气息一凛,似乎出身非凡一般现出贵胄高贵乖戾之威,说道:“陈城守言重了,我王既然允你继续戍守杭州这等重地,自然对你无比信任!” 陈谦拜服自谦一礼,笑而不语,心中恐惧:“我王?继续?难道此人是楚景王侯景下某一位大臣之子?” 吴孚细品了一番李巍的言语,心想:“这李巍的父亲怕也至少是楚王下的公卿了。” 陈方望了望自己的父亲,此时他心中已是惊慌至极,但要他一想到李巍与表妹两人亲近,便是妒火烧心,咽不下那口不甘! 陈谦心想:“李巍这般公子哥,只怕脾气也是十分怪异。恐怕也只是想玩玩吴雨桐。我可否给他些好处,再用美姬敬献,巴结于他。这般,他也许就会不管此事。反而信任于我,那升官之类的好处岂不滚滚而来。而我儿又得美人,吴家财富岂不是囊中之物。” 陈谦喜心一笑,站起身来走近李巍抬起手拂起袖,说道:“李公子久在楚地,恐怕对我吴越之地尚未熟悉。我这人喜交友人,公子不如赏脸,让我与公子游景赏心一番?” 李巍面露喜色,含而不语,装作颇觉得有理一般点了点头。 陈谦见李巍点头应下,便与吴孚告辞。 陈谦自然不会带着李巍去游山玩水。在陈谦一处别院之中,笙歌曼舞,丝管喧喧。李巍次列客座,饮酒尝珍,深心意闲,欣赏着舞女蹁跹的舞姿,时而面露喜色满足。 陈谦见李巍兴盛,祝酒道:“李公子来我府邸,令我蓬荜生辉,可要尽兴畅饮一番?” 李巍不理陈谦,眼神漂浮,直盯着舞女的道柳腰身。 陈谦在心里暗骂:“贵戚权门子弟,目中岂能容人?那吴雨桐姿色不错,恐怕我用一美姬也能让你信任于我!” 陈谦拍了两拍手,一身材婀娜,瓜子玉面的妩媚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走到李巍身旁施礼作揖,半撅屁股着蹲在李巍身旁,双手伸出,提起酒壶朝着李巍酒杯之中斟酒。 李巍望了望陈谦,略含深意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身旁丽人的怀前。 陈谦见李巍中计,郑杯极饮了一杯后毕退了舞女乐师,笑着问道:“公子,我儿那事?” 李巍朝着陈谦一笑,有点奸黠般含着笑容点了点头。 陈谦心中大道成了!陈谦以为李巍已经信任于他,心中想着古时候下属有求,主公自然会给身边随从一点甜头尝尝,心中不免一喜。 陈谦讨好般如同一只狗企盼着李巍。 李巍挥手示意身旁美人站在身后侍奉,含着深意微笑,但语气却极冷道:“你认为我只是一个少主公子哥吗?” 陈谦大惊!“少主公子哥?!难道他是楚景王的儿子?!” 李巍开始冷笑,准备挥身离去。 陈谦躬身弯腰,赶忙劝道:“公子,勿怒!今儿个我就去将这门婚事退了,可好?” 李巍回过头来,眼含笑意的点了点头,那意思就好像:“狗腿子,学得不错嘛!你还算不笨,这么快就向主人讨好了。以后有你好的!” 陈谦此时心中敬畏李巍,而身处官场多年,也知道如何讨好上级,知道该多动动脑子,理解上级的隐语,也知道该怎样谄媚。 李巍伸手指着那美姬,说道:“这般美人以后再找,小爷我要追到那吴美人,是不?” 陈谦点头说是,自责道:“公子说的极是,我这安排儿不妥,下次我会谨记,还望公子恕罪。” 李巍心思:“我该给这老鳖点软弱之情的流露!” 李巍低着头转过了身,故作无奈愁闷,“唉”的叹了一声之后,说道:“我每天都要读兵法,观政策,指术数,演阵法,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还不能直接享用天香国色。” 陈谦此时明白了,李巍在家绝对好色风流,轻佻美丽,其父必定严厉,但却对于李巍看重,至于他的放荡之举,不甚重视。心道:“楚王方定吴东,民心尚且不稳。李巍之父身居高位,而李巍也不是寻常纨绔,心中还是小点城府的。我若按照对于一般纨绔那般将人掳来,必定不行!” 陈谦忽然想到:“何不讨好雨桐,迷惑于她,加深其对公子的感情。却又不相商婚事,使得公子成其好事,岂不妙哉!” 陈谦谄媚上前,躬身又是一礼后抬头望着李巍,说道:“公子放心,吴府夫人是我的亲姐姐,而雨桐自幼与母多亲近。” 李巍心中冷笑,随即猛然后退,正色凛然道:“陈大人,可否指教一番?也好令我回去好交代一声。” 陈谦心中猛然一缩:“此子是在试探我的忠心还有利用价值!好深的城府!”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府守住了笑意,面色凝重道。 李巍点了点头。 陈谦运气上身,面毕铁青,正是外内皆修的法门。 陈谦向前猛冲,双手若有一把将刀在,必定无比尽大开大合之威势。 李巍翰然正色,暗道:“当时在吴府,我以怒而发味,触动了身体内的诅咒之力,一股气脉相冲,制造出了气场,正是儒门浩然正气的表相。难道,养气之道?” 见陈谦猛然攻来,李巍立下准备在试探不起作用后躲闪,再略作言语掩饰一番即可。 李巍此时比较喜欢刺激和突破,因此有这种想法。毕竟他全身力量被废,而他又有一颗强者之心、不屈服一切的倔强之格和一颗强大的责任心。只不过他一直不忍辜负谁,所以一直在逃避,不愿面对。 第八章 皇帝之道――神道难摹,形器易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而一个内心孤寂的人,失败和成功都是在独自一人摸索着,也不愿告诉别人。因为他们孤寂,甚至厌恶人情,热闹自然排斥,别人的热情自然不屑,有些事若不忍心悖性而为,他们是不会去做的。这种孤寂,总也是强者的逃避! “文章昭晰我心!昭晰之道离火怒!”李巍诵读道。 一股戾气冲出李巍的身体,合着龙纹磐恨弦之音的振幅,在李巍周围形成了一个域场。 陈谦一拳触及域场之气。拳气与场气对抗,明显处于下风。而李巍还不知道如何将人弹开,于是两人凝视了半天。 陈谦心道苦也!正欲收拳却发现被紧紧吸在场气壁上,暗以为李巍是在试他的实力。 一消二磨,陈谦的内力渐渐虚弱欲尽。心中更叫苦,但想为了获得李巍的信任,还是没有开口。 李巍心中好笑,自己知道玩过头了。于是松下了心中的怒意,见域场消失之后,李巍上前搀扶住虚脱欲倒的陈谦,发怒喝道:“作为我的部下,就应该保护自己,你为何体力不支还要支持?” 陈谦心中感激,虽有点惺惺,但此时他的确激动李巍将他纳为心腹了。 李巍安慰了陈谦一番,便兀自回到了吴府。 “你去干什么了?”吴雨桐从李巍身后突然出现,厉着眼睛,紧咬着牙。 “你醒了?”李巍压住心中异样的冲动,清冷的问道。 吴雨桐忍住不哭,也不管李巍此时的刻意排斥!扑向了李巍的胸怀。 温软如水,让李巍近乎冰封冷漠的心有了一丝波动。 亭台宿花眠,清月出领色寒谷,旁有池,夜凉如水。 李巍抱着吴雨桐坐于万春已不算太寒凉的夜里,静静的享受着此刻的满足安逸,就如同一场精神恋爱,总是静静的、能感觉到安稳快乐。 李巍此时放下了心里的逃避,使得自己的心灵轻松。他不再因为自己失去强大的力量而“不愿辜负”。他相信以自己的深情,必定能激发内心的自信! 李巍回想着白日的比斗,心想道:“刚才那个不是儒门的浩然正气,而是我心中的戾气!” 李巍由戾气推敲,最终明白了自己空有宝山不用,不是成熟的中年人而是一个孩子,心中自嘲道:“我从小便修炼成了‘赤子之心’‘昭晰文道’‘戾世之心’,在不断的精神折磨中早就习惯了。而精神折磨即是心魔、心劫。我经历过这么多心劫,境界自然很高,但逃避,把什么都想得美好,宁愿遭受挫折也不愿同流合污的性格过于执着,使得自己愈有心结!” “这就如同修炼界中的武学道法佛法魔法的‘障’,少林派佛法不深者有‘武学障’,其他宗其他派也有因境界不高,而产生‘知见障’,西方有‘魔武极壁’等。他们皆是境界不高而导致实力无法前进,极可能因此走火入魔。而我文人,愤世嫉俗,妄迹世真,经历世间挫折不断,放荡风流。虽有心结,但经历过的挫折产生的心魔已经习惯,何惧心劫!不过我们也因心结而放不开,言语辞赋虽境界开阔高远,但这是文人习惯,因而境界时高时低。” 李巍抱着怀中的安静美人,觉得自己要为她挺下去,不能再逃避了,李巍继续沉思:“真是极端!容人难容之处,笑人可笑之处,是恃才傲物,还是深沉自知!文人之道矛盾之极,譬如皇帝之道!” 想到皇帝之道,李巍猛然一惊,正色心明:“我便是我,无论矛盾与否,我的本心不变。因为,我的心本就是矛盾的!” “而皇帝之道和文人之道相类,皆是精神折磨为主!” 想到一位佛学贤人说过:“修习任何武功之间,总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学为基,则练武之时,必定伤及自身!”李巍自嘲:“我如同一个活死人,我虽然功夫没有,但是戾气深入骨髓。幸好我抑应随时。” “对了!文人有感快然大舒,即如同阮籍放浪形骸,妄迹世真!”李巍心中激动:“抑应随时,变通心中所学,文人养气之道,即为文章昭晰本心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李巍略含深意的朝着吴雨桐一笑,低声喃喃:“老子平身,也学那陶潜,篱栽些菊;依他杜甫,园种些蔬。只不过我这栽菊种蔬是迷诗戏花,风流好色。正如阮籍因美酒横青眼,妄迹世真,放荡形骸!” 吴雨桐看着李巍的傻笑,时而天真,时而深沉,她也不去琢磨那女人的精密心思去算计,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欢愉。 李巍是一个内心孤寂的人,此刻他觉得安稳,但他还是喜欢去沉思:“古人言‘有所观法而磨砺’,我就是因为小小年纪知道得太多而总是在同龄人之间难觅知音。虽说有点少年得志,多为长辈等欣赏,但长辈等始终不知我心。因此,我往往因没有知己而往复与痛苦与厌倦之间,有了那厌世的哲学思维!” 李巍不再去想自己的诸多不幸,他已经探索出了一条大道。李巍神闲意定,明悟本心道:“音实难遇,知实难逢。古之逢其知音,千古其一乎?我爱自己,活出自己,不同他人之流,自成高格,信守本心,着才是我!何必委骨穷尘!” “而我,何必循常规修习武功道法之类,我何不以千古文人之道证明皇帝之道真正存在!” “铮!” 李巍的上丹田之中的龙纹磐的黑色恨弦鼓出了一道音波。李巍随即明白:“文王六弦琴,第六为恨!王而制怒,讨伐!” 李巍强压住中丹田之中的戾气,他明白他已经步入了大道的修炼之中。作为业位者,李巍明白: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此时,他要如同上位者一样――也如文人及君子一样――制怒! 神道难摹,形器易写。李巍不会做一个普通的上位者,即使他真的喜欢普通低调,但他只愿意真实的活出自己!注定他行事特立独行! “没想到我不得不好高骛远,成为一个世人‘所说’的‘不务实际’!形器人间至尊估计他们认为我做春秋大梦,但神道皇帝之道估计他们会说我‘白日见鬼’‘疯子’~”李巍自嘲一笑,但他心中已有坚定:“天下诸侯及历代皇帝皆是走形器皇帝之位,只求获得皇帝的身份和权力,只是模仿皇帝之道的皮毛而已!而我则是经历文人之道之艰难已极来追求真正的皇帝之道,是神道皇帝之道!” 李巍明白神道皇帝寡言,而并非那些形器皇帝者的制衡!神道皇帝比如天道,至高无上,不出手是为制怒,但出手必定是天罚! 就如同高手过招,不出手还好,一出手一击致命!所以说,古之诸侯及历代皇帝皆是走形器皇帝之位的那些人,小道而已! 那些以为社稷神器者皇帝只是身份而已,他们只是在模仿而已。而李巍已经走上了道――神道皇帝之道! “你在想什么呢,李巍?”吴雨桐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李巍的怀里,脸枕红霞,娇羞无限,不好意思的从李巍怀中脱离,坐在了李巍旁边。 李巍转过身盯着吴雨桐的眼睛,笑道:“我在想身侧‘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夫复何求!” 吴雨桐听到李巍对自己的称赞,更加害羞,兀地转过头去,装作不理李巍。 李巍没有真正恋爱过,那知这正是收纳女人芳心的好时刻。李巍见吴雨桐哀怨,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吴雨桐。我下次不敢了。” 看到李巍如此不识趣,吴雨桐竟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心里气道:“他是权门贵戚大少爷,见惯了公主郡主,恐怕早已有了心仪的对象,怎会理我这富家小姐!恐怕也只是想与我风流一场罢了。” 吴雨桐狠狠地跺了跺脚,起身朝着李巍怒瞪了一眼,便朝着自己的闺房跑去。 李巍当场愣住,喃喃道:“她真的生我的气了!” 李巍甩了甩头,苦笑道:“我答应了她承诺,若不随她一起去,恐怕这退婚这计划也要穿帮,到时候她被那陈方娶了。我可变为了无信无义之人!” 凝下了心思想了想,李巍只好苦着脸厚下脸皮,追随吴雨桐的脚步来到了吴雨桐的闺房。 吴雨桐看见李巍,心中猛然一喜,可又突然恐惧:“今天爹爹说他身份地位比姑丈家高出很多!若他只是想风流一场,玩弄我的感情,我还不如嫁给表哥呢!” 想到自己被玩弄,只是李巍眼中的一个玩物,吴雨桐委屈可怜地哭了,一滴滴泪珠簌簌的坠下玉颊。 见到吴雨桐悲伤,李巍心中一痛,伸手想去抱住吴雨桐。 “你别碰我!”吴雨桐猛然后退。 见到吴雨桐如此无情,李巍想到了王筱蒙,想要想利用自己并将身子给了自己却又投入曹翰怀抱的萧婉儿,还有那些曾经对自己青眼相加的白小玲与质清,不由得颓然一笑,心灰意冷! 李巍心想着:“既然白小玲、质清都是那样,赵梅呢?”李巍不想去想。心中疼痛,冷笑着退后,无力地倒在身旁的凳子上,用手扶着座子使得自己的背靠在了桌子旁。 李巍心中此时暴戾,他已经无法再压制住胸中的戾气!但从小的孤寂让他不知道如何去发泄,他惨然的苦笑着沉思着:“皇帝之道,制怒天下,却制不住感情,制不住无人理解的孤独!” 第九章 完成承诺,放下包袱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慢慢从沉思之中醒转过来,独自一人落寞的走向花园。 “有花也好,无花也好,算不如醉。若当初我只是乘兴游山河,又稳定不为外物所惊的哲人情怀的话,何至于今日?”李巍的心事真的痛了,但他还要忍着痛完成他对吴雨桐的承诺。 李巍痛了,也累了,他困倦的倒在了花园庭皋之中睡着了。 清晨庭寂静,寒气缭绕,如同人间被洗了一般。偶有鸟雀灵鸣,竹露时滴清响。 李巍心中冷静平稳,睁开了含有着悲伤的眼瞳,含着一丝儿希望。 庭轩过后,便是待客的厅堂。吴孚和陈谦两人在那相商寒暄。 陈谦道:“吴兄,我观雨桐似乎不愿嫁给方儿!似乎对那李公子情意颇重,对方儿却显冷清。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但婚约还在,而‘成人之美’自然不行。不如这样,我们先取消这门婚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磨合感情再说,如何?” 吴孚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骂:“说得好听,其实是你想讨好李巍!” 陈谦捋了捋胡子,说道:“不知李公子现在身在何处?昨日我与他可是畅谈之久,着实觉得他不错。” 二人畅谈,直至中午。 李巍为了配合吴雨桐,不得不与吴家一般受陈谦邀请。 众人一齐去了鹤香斋。 宴到一般,陈谦向李巍拱手道:“李公子,今日可有一位大人物要见你噢~” 李巍笑而不语,他现在强忍着不被吴雨桐理解的愤怒,苦苦支撑着这种不甘和心理折磨,只为了完成自己对吴雨桐的承诺。 半响,一紫袍绣着鼋鼍的中年人上了鹤香斋的雅间。此人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之人。 陈谦站起来迎接道:“下官宇文督军大人!” 李巍神色一定,宇文王晏! 宇文王晏是楚景王王牌军队蛟鼍军的督军,据说武功修为已达五阶。 宇文王晏瞥了陈谦一眼,眼光冷冷的盯住了李巍! 陈谦见宇文王晏似乎认识李巍,心中不由一喜,说道:“大人请坐!” 宇文王晏做了下来,冷笑着看着陈谦。陈谦要巴结李巍和宇文王晏这两个大人物,自然谄媚献宝般介绍道:“宇文督军,这是李巍!” “不用了,我们认识!”宇文王晏冷清道。 李巍也强装着笑意。 陈谦对着两人望了望,乐呵呵道:“两位既然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即陈谦将家人及吴府之人介绍了个遍。 李巍一直强忍着笑意,此刻他和宇文王晏虽是兵锋欲发,但至少二人此时的想法都同。 一个是要给陈谦一个下马威,一个是要忽悠陈谦。 两人都不说话,将场面弄得很尴尬。 陈谦每次调解气氛,只能弄得惨淡收场。 忽然,宇文王晏冷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说道:“李将军,真是好久不见了。” 李巍笑而不语,俨然一副大人物的风范。 将军,李巍是将军?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吴孚心道:“他果真是贵戚权门之子,但居然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便成了将军。真是深不可测!” 陈谦头冒冷汗:“他是将军,看来昨日他故意那般,是为了看清我对楚王的忠心了!好险!” 宇文王晏瞧了瞧众人的脸色,颇有猫戏老鼠之意。他迟迟不肯再开口,阴阴笑着。 此时吴雨桐心中已经彻底畏惧李巍了:“他是将军,为何要去广寒清虚宗,他为何对我说自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他是在骗我,他的父母肯定是贵人。他只想把我当做一个玩物而已!” 李巍此时与高手过招,他的所有精力自然都十二分集中在了宇文王晏的身上,哪里会去注意吴雨桐的神色。 正当气氛又快冷了下去的时候,陈谦又谄媚的向宇文王晏和李巍各倒了一杯酒,祝道:“督军大人,李将军,下官今日与二位相识,也算缘分。下官先干为敬!” 说着,陈谦一杯酒便下了喉。 “李将军为何不举杯共饮?”宇文王晏朝着李巍问道。 李巍针锋相对,笑道:“蛟鼍军宇文督军不举杯,我一小小典军校尉怎敢先饮?” 宇文王晏抬起酒杯,玩味说道:“小小典军校尉?恐怕我楚军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李巍试探出了,他知道宇文王晏这要打压陈谦,而自己也有这种意思。于是也举起酒杯,望了一眼宇文王晏,说道:“你说呢?” 宇文王晏猛地将杯酒干下,哈哈大笑道:“李将军大难不死,想必恨透了楚王~” 李巍摇了摇头,笑道:“侯景三国曹操之后第一枭雄,独奸逊于曹操。有如此对手,我已快哉不得,岂会恨到骨里?” 见李巍敢直称侯景名讳,陈谦大道不妙!先前二人那番言语,陈谦已疑惑李巍的身份了。此时这句,陈谦立马明白李巍与楚王有极深的恩怨。一时背冒冷汗,惊慌不已。 宇文王晏笑道:“李将军不愧为少年豪杰,昔日直取九江,谋划天门的计策真是让我好生佩服!” 李巍想到自己昔日修习将军之道的残酷,不由得杀气一露! 李巍对着宇文王晏冷笑,说道:“诸侯逐鹿,也是逐尸而已!天下左右相争,譬如触蛮蜗牛两两为争地而战,伏尸百万,但这却是战争!” 宇文王晏见李巍如此出言,侮辱自己的主公,但想到李巍竟然从必死的境地中活了下来,压住心中怒气,说道:“好一番天下诸侯逐尸而战,又蜗牛争地而战。金陵城主果然非同一般!竟将天下看作是蜗角虚名,在下好生佩服!” 李巍见身份暴露,不好再以戏弄陈谦为乐,神静自若道:“宇文督军,所谓何来?” 宇文王晏自然不会说是来打压陈谦的,于是拐了个弯反问道:“李城主,又所谓何来?” 李巍见宇文王晏如此无礼,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说教于他?只好回答道:“不为何来,游历天下名川,路经此地而已。” 此时宇文王晏自然不会多说,与陈谦客套了一时之后,便与吴孚交谈起了杭州繁华之类。 宴席集毕,宇文王晏目送李巍离去,在身旁招手派人道:“你去监视金陵城主,将他的一举一动给我好好注意!” 将士答道:“诺!” 李巍跟在吴雨桐一家之后回了吴府,吴孚不敢多问,毕竟李巍的身份太过骇然。 李巍跟着吴雨桐来到了吴雨桐的闺房。吴雨桐自听到了李巍是金陵城主之后,便知自己误会了李巍。见李巍跟在自己身后,羞赧道:“那个,李巍,你真的是金陵城主吗?” 李巍点了点头。 吴雨桐雀跃欣喜,上前拉住李巍的手臂又重复了一遍道:“你真的是金陵城主?” 李巍依然点了点头。 “我听说金陵城城主很厉害的……”吴雨桐一脸崇拜的说着。 李巍苦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少女情怀。本想广寒清虚宗的道诀是绝情绝性的,李巍就放开了文人风流放荡的性子去试着好色。但却没想到,越是修炼此等法诀的人对这情感却是最为敏感,而且吴雨桐还是女性,又怀着少女情怀,这般风流却也惹出感情债来。 李巍心中似欣喜似无奈,暗暗自嘲道:“前辈文人真是太喜欢玩弄了,妄迹世真却也身陷其中!明明喜欢却也逃避,明明逃避却也喜欢。呵~好像我也如此。” “不过~”李巍的眉头微蹙,心道:“王筱蒙?” 李巍摇头苦笑,又记起了赵梅、白小怜、质清,还有那萧婉儿,甚至那詹尼。 听着吴雨桐的少年情节,李巍怀疑了。身旁佳人姿色绝伦,可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但李巍却想到了其他人。心道:“我难道对吴雨桐没感觉吗?可是她哭时我又心疼。是了,我对她没感觉,只有承诺;承诺完成了,我自然与她解脱关系了。 记得当初萧婉儿将自己身子给了我时,我说过我的多情注定逃不过她的温柔乡。而我那时得以看到了吴雨桐的身子,自然觉得愧疚于她。可能是我已经完成了这个承诺的缘故,所以我才在此时想着其他人而不想她。” 李巍心中暗暗肯定,看了一眼吴雨桐的美貌丽容,忽然心中又猛然一缩:“不能再看了,我对她没有感情,否则我作为文人的风流放荡必定发作起好色的毛病来!” 李巍将吴雨桐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放下,站起身来背对着吴雨桐,说道:“吴雨桐,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我想我该走了!” 吴雨桐如同被冷水浇了一身般,心中惊道:“他真的心倾于人!”想着,吴雨桐的泪水委屈,忍不住流了出来,强忍着不哭出声音。 见李巍的身影消失后,吴雨桐终于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 李巍出了吴府,才觉得身上没有了那一种还要为吴雨桐负责的压力。心中不由快然,面露喜色。口吟微辞,翩翩风度的出了杭州城。直奔他向往已久的九嶷山而去! 第十章 战争 英雄豪杰 乌合之众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诸侯逐鹿,龙图九州霸业;青史作战,虎炳几世春秋? 一路而来,楚地兴兵,却也生息修养,足见侯景舆图天下的野心。 李巍听到路途百姓言语,暗觉若侯景能快速的一统天下,让百姓免于常年战争之祸,让侯景当着皇帝也未尝不可。但九州诸侯以小人谋利者居多,大多观望,岂能出兵名正言顺? 反而侯景虽奸不如三国曹操,但其奸也比那些小人作态的诸侯好的太多。 李巍蓦然心黯失神,略显惊痛:“枭雄疑心太大,但也过于信任于人。我如曹操等枭雄一般有此心态,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如何能有这般能耐。更何况我的心不愿意去做那阴谋诡计之事。” 李巍一声轻叹,心中暗道:“我若忍下那不愿之心,辅佐侯景,使他知人则任,必定能在短时间之内一取天下!” 但李巍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禁叹道:“世事弄人,侯景早已经防备于我。我掌控了金陵,就代表着我也是他争霸天下的阻碍之一!” 李巍大观天下形势,思虑了古今谋士的反复道:“诸侯之中多小人,使得谋士黯然他投,以求伯乐。而侯景奸,天下君子又大多不愿去投。小人依附,谋士自然深受重用,而小人又是墙头之草,既然依附,必定是依附一人,而不懂知人则任。 自古而来除汉高祖之外,小人诸侯谋利为主,安保自身,心有**而无志力!这般一来,谋士心无所归,今天助你,明天助他,又有文人君子之义者为求知遇之恩而‘身在曹营心在汉’,反而成了谋士的僵持战、反间计!” “哈哈~”李巍觉得可笑而笑,心道:“将军会谋者少,多以文人谋士为军队思想,文人又相轻,多以扯皮;而会谋者将军又要顾及谋士等,山下不得其手,如何能让诸侯割据及诸侯之间的僵持状态得以变化?” “天下虽乱,时有征战,却依旧还是僵持,没达到真正乱的地步。诸侯使用‘蚕食之计’,反无‘司马之心之志’,怎可能使得天下‘真乱’,如何行得‘兼弱攻昧,取乱侮亡’的龙图霸谋?” “又是一个三国,南北,何时来一个‘晋’,‘吞蜀吞吴’啊~”李巍真的觉得很可笑,觉得刚愎自用、快刀斩乱麻反而是而今最好的计策。要争图天下,若不准备做好遗臭万年的准备,还谈什么皇帝之梦? 想着想着,李巍的一段记忆涌了出来,一人落寞自持,宁背负遗臭万年的骂名前在昔年种下的柳树旁悲伤吟道:“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李巍蓦然震悚,欲要流泪,语声似呜咽:“桓大司马,不成功,则成己心之仁,却成无知百姓及固执书生之臭。 而今天下,谁不是顾颜面名声。就连我也不愿受天下一人侮辱谣言,被他人说做幼稚无知,只会大论易经医术;当我帮助那些贫穷病苦的人时,他们又说假惺惺。怜悯老人弱者,却被说成白痴;逃避遁世者,又被说成消极不务实际。 我文人内心之中极其追求完美,容不得半点污浊存在。但我们往往因过于追求完美而将世家所有极端的性格展现。 这种极端,既有世间最高尚的品德,但却又有世间不愿认输的执着。不肯认输的是不愿意当和事老,两面讨好。世间的所有人情,所谓‘圆滑处世’,因为我们不愿不真实的活出自己,所以我们学不会! 忍辱负重也要看大义,我们不是墙头草。无耻、无义等卑劣到极我们不会! 我们过于注重高洁,反而为人言语所伤,为言憔悴如许。看不透,看不开,这是我们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李巍此时心中恨意大增,上丹田之中恨弦扬音而哀,中丹田中战场苍凉悲郁!下丹田之中一片漆黑,却是最深的坚定! 李巍凄惨道:“那些意志不坚者转身顾及,遇事不对即退避。而我真正文人之极端,所作文章昭晰情感之极,岂是华章求藻,不务实际! 今天我也看开了,世人毁誉,于我何干!千古知音,难觅几人?我宁愿交友零落,但天下以怜悯者居多,以百姓为基础,我身处非常之地,自然百类皆具,不如龙村淳朴!勾心斗角之污浊之极,与淳朴自然之极,我心想纯洁,身处污浊,自然倍加敏感,更加厌恶!” “哈哈~”李巍心中郁结大舒,心境猛然开阔,随即又想到一乐事:“为何书中有‘远闻雉堞,近临龙村’将山村比作‘龙村’,而将污浊朝堂比作‘蛇鼠一窝’了。那些形器皇帝者需要制衡,因为他们怕有威胁,担心臣子作乱,谋反篡位!因为他们不是神道皇帝之道,没有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力。可笑可笑,儒生可骂帝皇,皇帝之位却是身份而已,偶尔可笑的成为傀儡,又不得不身处两派之间,如同和事老一般却只是加了一个权力的和事老,制衡而已!” 李巍来到了侯景的军队驻扎的地方,看到无数武林、修真界、西方魔武界的高手,不屑道:“军队威严,怎可能为强大实力者?若无悍将,军魂何在?看来侯景比曹操甚远矣。” 楚山脚下,兵气如云。三军齐呼阴山发出共鸣,冷血气息凛冽生寒。诸多高手自然身具盖世武功,又多聚集在一起,自然不会担心这小小的寒冷。 李巍曾经带过兵打过战,自然知道兵士最为铁血。他们冷漠应战,到死心也如铁。军中兵士大多是普通百姓,又在年少,自然无甚心计,心里淳朴:在家知种地、娶媳妇、孝敬父母、义气兄弟;在军中自然也一般单纯,他们接触的自然不是复杂,知道对与错,爽与不爽,他们淳朴单纯,而今在军中,自然只知道杀敌! 军人是可爱的,楚军营地中站岗的人自然要打起精神放哨。偶尔有人作乐也不免热闹一番,这是在家里的时候的习气,虽然有点有违军纪,但也是最真的性格。 有些军士找不到做的,只好拿起自己的兵器擦拭。 那些武林高手之中有门派之间,寒暄请教自然成为了军营之中的亮点。 互相攀比也是时时有声,军中的将士无不好奇,都侧耳听着。军中大多是贫苦出身,对将军等自然害怕。但对武林之事所知甚少,不免好奇。 李巍凝神听着,又怅然的看着这些军士,心道:“大多行军打仗及戍守的将军自然不如朝堂之上的臣子会言辞,而军队也只是听从将军的命令。而这群门派杂流的高手互相比较,恰若那朝堂之中派系林立。可这些人在江湖之中还可争个第一第二,到了这战场上,恐怕也只是一帮乌合之众。” 李巍想到这,不由得心中一明,似有所悟,沉思道:“军队之中,剑锋所指,一往无前!而复杂世事,江湖险恶,朝堂风云,一切都不明了。身居越高,则越复杂,人心险恶,却也挂着一张脸皮,着实虚伪!” 想到这,李巍不由得一笑,说道:“上古帝王,无不是天下之极位!而夏商周,等级制度森严,只要是暴君当政天下共伐之,反而没那么多心计阴谋。而观后世,大不如也!” “这一群乌合之众,**之群,无耻之徒,反而是沙场只有杀戮征战苦,而他们却是是非名利纷纷繁繁,安享一时之安,而不居安思危。” 忽然,一股凝练的气息朝着李巍而来。 李巍感到了一种悲壮,倔强! 李巍孤寂的垂下头,悲伤道:“将军之道,宁愿身埋荒外,保家卫国,就算是百战身名俱裂,他们也不会解释。而士兵征战,战场之上只有生死,权谋政客的阴谋诡计他们不懂!他们只有对家的单纯想念。世间一切污浊,只会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之类屁话。若你们身处风头浪尖,又会如何!” “这世间男儿铁血谁人能懂?文人投笔从戎你们谁有资格评论?富贵于我如浮云,难道就要说我不切实际?一群庸庸碌碌,无知无耻的小人!” “譬如这般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在我看来,是狗屁的什么劳什子的英雄豪杰,争名与天下,谁见我沙场男儿马蹄下赌命,默默无名葬死沙场!” 试问青书史册,将军永远少于政客风流人物?如果说军队便是大千百姓,那么江湖之流便是乌合,官场之中之上也多废材酒囊饭袋! 想到战争,李巍的心中已然明悟,将军为何?若敌来犯,以战止戈,何以求和?若敌不犯,戍守空白头,男儿到死不还家! 男儿本自当横行,天下不是所谓“太平”!所以政客是历史“舞台”,而军队却是沙场和墓地! 李巍将所知将军兵士之故事悉数联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心道:“桓温忍受万古骂名,将军承受身败名裂。无论何世,多以小人中道,散布流言,下道百姓安分,上道位者,尤且制衡。而上道喜中道小人吹捧,下道惧于上道,中道自然狐假虎威欺凌。而我文人妄迹世真,多以隐居,以渔翁、教书先生与下道亲近,与将军士兵亲近,自然怒于世上小人,朝堂奸小!于是卷入纷争,而又不愿争名,于是遭受排挤!” 李巍冷冷的瞥了那些江湖高手所在的军帐道:“自古江湖之人为政客所用,也是一帮炮灰而已。战争面前,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可笑可怜!” (这本小说写的有点像回忆录,说好点是文学作品,甚至我的卖弄。有点像边城,又有点像西周史。反正就是我的内心和性格,我会坚持下去) 第十一章 《天律十八》 车裂九嶷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打开了心中的心结,知道了自己为小人和无知的人的言语而憔悴自己不够完美。 此时,他的眉目真正清明!他终于想通了。 李巍自嘲笑道:“世上本无事,小人庸人扰耳!我何必向世人证明!为人言语所羁!我应该真正的妄迹世真,对于那些小人妄迹世真!我何必苦求知音,有那么多人信任我、相信我,我夫复何求!” 李巍想到了那些跟随自己的兵士,想到了金陵城中的百姓,想到儿时对他好的乡下淳朴百姓。他不再自卑,不再钻牛角尖,苦于那些人不懂他! 李巍振奋其精神,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觉得非常开朗天真。 九嶷山自古便是帝葬之地,据传说舜帝葬于此地。李巍之所以来此地,是因为他的外公给他讲过“徐州九里,混淆九嶷”“《天律十八》,其中九嶷为车裂之地”。 潇湘九嶷山多斑竹,李巍顺着这娥皇女英的泪上了九嶷山。 “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李巍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悲伤召唤着自己。 李巍越走越急,最终来到了山顶的一处蔷薇花园。 花园中一座陵墓,陵墓之前有两头獬豸蹲坐。时日正值傍晚,天色突然变暗。李巍觉得神秘,伸手指瑕术数一番,掐指谶道:“今日天象转阴,正是帝王气衰之时!” 陵墓前的两头獬豸的眼睛沾染了些天象变幻而产生的阴气,四只眼睛变成了蓝宝石一般。 天气骤然暗下,阴风微微,一股悲哀的气氛惨绝。 忽的,蔷薇花盛开,一个缈邈仙子从花丛中翩翩起舞,光彩夺目不已。 “这是幻想,如同那日在金陵闹红入梦一般!”李巍心中骇然,但是他没有任何能力醒来,因为他长期的逃避,对于完美的极端追求,使得他对于梦幻更敏感,而他的生活也如同生活在梦中一般半醒半醉。 李巍已经跟随幻想入了梦,他的心神开始飘飞。李巍的意念化作了一道印象,他看着自己的灵魂飞出了自己的躯体。 “蔷薇?!”李巍睚眦欲裂,出窍的灵魂猛然惊道:“蔷薇妃?!葬楚宫倾国!” 那缈邈仙子对着陵墓墓碑一撞,两头獬豸的蓝宝石眼睛变得一亮一暗! “咔咔咔!” 两只獬豸被机关暗力转过了方位,“哐当”几声,獬豸之间的墓碑堕了下去,一条幽暗不知底甬道乍然现出。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李巍的灵魂吸进了陵墓下的甬道之中。 李巍的灵魂被拉扯到了九嶷山的腹部。 一座水晶玉色的棺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如同一轮明月般悬在九嶷山空荡的山腹之中。棺盖已被打开了一半。 李巍暗暗惊讶,心知水晶有吸收和放大能量的特性,如此水晶棺散发出如此明亮的光芒,必定是有人注入了极其庞大的能量。 李巍的灵魂飘近,嗅到了一股蔷薇花香。见棺盖打开,李巍怀着好奇飘了过去。 “嗡!” 一倾国绝色之姿出现在了李巍的眼中,李巍痴了,傻傻道:“好美!” 正当李巍回过神来,欲要再欣赏一番时,李巍只见到一层白玉铺成的棺壁,还有许多蔷薇花瓣躺在棺内。 李巍怅然若失,神色悲痛,随即又要学着文人的脾气,作出几句微辞抒发一下心中的可惜。 正当李巍沉吟欲吐时,李巍恍然清醒:“我这是在梦中,比当初月楚瑶经历过的灵异界的情劫‘空谷之灵’还要可怕的幻境!” 说完之后,李巍略在一想,猛然又惊:“这是某个人的情绪在影响着我!他的感情留在了这里!就如同文人相互欣赏,品读别人作品之中的韵味一般!” “是萧绎!” 李巍回想起外公给他讲过:“夜儿,文人之道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我们在读别人的东西的时候会受到作品之中的蕴含的感情的影响,会如同和作者作品之时一般的感同身受。” 李巍明白了自己是被萧绎的情感感染了,他现在虽是在做梦,但是他变成了萧绎,感受着萧绎的一切。 李巍终于懂了,为什么萧绎要说“无力蔷薇”了。李巍心中顿时如同发现了惊天大秘一般,惊涛骇浪,心中惊悚:“萧绎曾经来过九嶷山,而蔷薇妃被萧绎杀了,葬在九嶷山!而萧绎的一部分灵魂也被九州抽取到了这里。萧绎坐镇金陵,他的灵魂是在金陵被金陵抽取补命的,而金陵是天下之首,代表着九州,九州也需要补命,所以将利用蔷薇妃将萧绎的灵魂勾引到了九嶷山!” 李巍慢慢分析着,心中越来越明白何为补命。李巍心中更加激动,也更加骇然:“九嶷山是九州车裂之地,在此处车裂帝王最能降低九州的损耗!而萧绎残缺的灵魂被九州拉到这里进行车裂,车裂后的灵魂又被分配,以补充九州缺命的地方!” 李巍的灵魂开始挣扎,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李巍恐惧道:“我现在没有肉身,如何调动得戾气!” 李巍绝望了,他开始了沉思,记起了以前的诸多事情。突然李巍惊叫起来:“这是萧绎的情绪,我文人戾世也是一种情绪!” 李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说道:“文人‘养气’之道,被误解成了‘修身’之道,两者又互相混淆,成了‘养身’之道。而文人又触类旁通,‘明音原,证音道’。于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养身’又变成了‘养生’!” 李巍通过古法训诂推理了一番,如同快刀斩乱麻般理清了眉目,说道:“文人之道没有人修炼成功过,就连‘养气’之道也被曲解。人们过于追求近处的好处。自春秋后便无人修炼《浩然正气决》成功,以为是难以修炼。真是荒唐,人们将所有力量都当做了武学道法,皆是以真元力,真气,魔力,斗气为主的身体修炼为主。虽说触及到了精神力,但情绪之类的灵魂之力却触摸不到。就如同我将心中戾气当做真气之流一般!” 李巍心中通透,凌空而立,一声喝道:“文人戾气,听我号令!走!” 李巍猛然醒转,睁开了眼睛,后怕道:“若不是我喜欢在做梦时也沉思,恐怕我只会陷入这幻境越深!” 李巍感觉到自己极其容易做梦,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道:“这样来说,我从小极其喜欢睡觉,是我的灵魂出了问题?” 李巍想到了《啻李》族谱,苦笑道:“我从出生就注定要为族谱补命,我的灵魂自然也和金陵一样是残缺的了。金陵当初要萧绎的灵魂补命,而今萧绎死了,我就要补两处的命,自然是我承受不住,所以站着睡着了!” “不对!”李巍心中暗惊:“人们常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这样一推,天下的一切都不是完美的。他们的存在就是立命,而他们都需要补命,所以出现了秩序中‘弱肉强食’一直都没有变过。古书之中说命冲突,五行中缺什么取名字就要补什么。 这样来说,越补命命就越硬,越不容易死!” 李巍想到历古那些形器皇帝,还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惧怕别人知道而精神敏感的故事,笑道:“什么狗屁的天命所归!那是人对命运的恐惧!” 李巍越想越惊,他本该出生之时就应该死的,却又一直活了这么多年。他此刻终于想清了:“我啻李宗族之所以不是家族,一个原因是需要被选中的序字辈的人要为族谱补命。 而补命的又是直系血脉之中的序字辈,补命之所以要受上天诅咒,是因为是在逆天而行! 可是每代序字辈的人都在诅咒之下活了下来!” 李巍越想越懂:“他们利用诅咒之力延续他们的补命行为!在诅咒下活下来的人自然无比强大,要与天斗就必须越战越强! 而他们传承悲伤记忆给我就是要我坚强。而我学会了文人之道,自然无比的厌世戾世,与这悲伤记忆的传承联系起来,在加上古代文人的情感,我就相当于接受了无数情感的传承! 我就想当于以别人的情感经历世事,我也会变得无比坚强。我从小因逃避而经历的心劫锻炼了我了不屈的强者之心!” 李巍终于明白了自己啻李一族的传承奥义――借一切情感磨练自己,如同经历千百次轮回。使得自己的境界越来越高,心劫越来越多,直到使得心劫成为自己的一种习惯,那么就算是走火入魔也不会死! 李巍明白了!他经历过了太多的悲伤,他也看得太清,但他的执着使得他不会因为他自己看得太清而去寻死! 因为,他的太清不是遁入空门,也不是觉得失去,觉得不再重要了。而是太过清醒,敏感的意识到一切! 李巍猛然笑了:“补命!我不会死,我的祖先及前辈文人将他们自己一生的经历传承给了我,完成了我的优秀!我只会迎难而上,岂会再逃避?” 李巍哈哈大笑,十分自豪道:“对,我恨!正如第六远祖所说,我是个只会恨不会嫉妒的怪物!” “《天律十八》吗,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九嶷车裂祁连葬,北邙老死会稽悲。虽然《天律十八》残缺了,但我已经知道外公所指。我会变得强大,找到一切的真相!修补文学,补全命格!” 李巍狠狠的对着九嶷山吹来的寒风怒吼着,一个绝望之中活下来的少年露出獠牙,不会嫉妒,只会恨,但这恨只是对自己! 李巍对自己恨着,怒吼道:“文章昭晰本心,昭晰之道离火怒!”一股戾气冲出了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实质的黑色! 一个闪雷劈了下来,似乎天怒,要惩罚一个绝世妖孽一般! “去!” “吼!” 戾气化作了一条黑龙,将雷霆吸入了肚中。 忽然,空中传来了一声惊号:“人间的七阶高手又动手了!” 李巍身处九嶷高山,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声惊号,心中凝重道:“果然如同朱希真先生所说,也符合我的推测,真的有天庭!” 李巍苦笑自己果然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测,对任何人都有疑心,直到自己亲身经历才愿意相信! “真是固执!”李巍暗骂了自己一句,乘着夜色,按着自己的性格,又潜伏到黑暗之中消失了。 第十二章 曲玉管 灵龙邪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月亮,生铁一般的颜色,冷而且白。 潜隐在黑暗之中的李巍摸着九嶷山娥皇女英的眼泪下了九嶷山。 站在潇湘江边,李巍回想起金陵时的闹红入梦,九嶷山的感绪离魂,意识到自己命缺得厉害,灵魂随时都可能被吞噬掉! 李巍决定先不去游历《天律十八》有记载的另外三座名山祁连、北邙、会稽。至于修补《天律十八》的残缺,推索其余十四坐名山李巍觉得也应放下。毕竟一个“九嶷车裂”已让自己险些神魂失丧,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现在我的灵魂最有可能被族谱或者金陵城拉去补命!但此时五位爷爷必定不会让我去取族谱,我只有先从金陵先开始强大自己的实力,用自己的命格压制金陵了!” 五日之后的傍晚,李巍回到了金陵城。温柔的春风渐渐变为了煽动的和风,暖暾的将李巍的倦意吹得弥散。 天边的血红彩霞之中,一个光芒浓黄亮地太阳,如同流动的金球包在蛮荒的熔浆里。 金陵城的柳树渐渐墨绿了,桃红色和青白色的花也变成了骨疙瘩,再也不是斑斓一片。 “呵呵~今天就不再那么懒了,好歹我也是金陵城的城主!”李巍想着,猛然间表情一肃,又忽的变成了放荡表情。 一看,居然是自作多情的盯着几个略有姿色的美女。眼皮下那非常颓废忧郁的眼中居然隐藏着一丝精光,见盯着的美女走过视野,空自哀伤了一下,向地打了一个阿嚏。低着头走向了昔日的太子府。 “不,我不应该来这里!”李巍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转身欲要离去。 但见一巡视军队从李巍身旁经过,军士们皆是黑袍黑甲,左边一柄黄斧头,右边一柄黑斧头,后边跟着一柄极大仿古密文的大纛。 李巍心中疑惑:“《真灵位业图》中曾有这种大纛!” 李巍赶忙截住带头的军士,问道:“你可知这大纛是谁命令做的?” 那军士将士城主,行礼道:“城主大人,不知道你指什么‘大纛’?” 李巍见他不懂,也知道这种古老的东西没太多人知道其名称,指了指那大纛说:“这是谁命令做的?” 那军士明了,点头哈腰道:“城主大人,这面大旗是朱执政命令做的,现在金陵城都是以这种大旗为主。” 李巍点了点头,便走向了赵将军府去找朱希真。毕竟他离开金陵太久了,而且当世阅历也不如朱希真。 当李巍来到赵将军府,才知道朱希真在城主府。于是又折了回去。 城主府之中,李巍对着朱希真问道:“朱执政,为何将城中布置了大纛?” 朱希真笑道:“李巍,你可知道这大纛的来历?” 李巍随口回答道:“先秦时期古代军队里的大旗,也是自命为女娲嫡派的那个道派的门派大旗。只是军队是密文,而道派是科斗(蝌蚪)字而已。” 朱希真点了点头,说道:“人心不古,康回有豕心,觑天位,我后躬行天讨。” 李巍听此,不由记起了《女娲补天》《共工头触不周山》,接着吟道:“战于郊,天实佑德,我师攻战无敌,殛康回之不周山。” 李巍心中暗惊,心道:“《共工头触不周山》,天柱折!而共工又是上古帝皇。既然九嶷山是车裂之地,那么不周山会不会是《天律十八》之中的其中一山?” 正当李巍想着,朱希真又道:“天下九州裂,应循古理。你既然天命所归,为萧绎文人之道及将军之道的继承者,又与萧婉儿发生了那种关系,自然可以借此一统天下!” 李巍听到朱希真说自己与萧婉儿发生了那种关系,心中欲怒,却又转而为笑,制下怒来,含着深意说道:“而今天下乱却不是真乱,形成了三国时鼎列的僵局。既然不符合《女娲补天》的‘天不兼覆’,何来‘不周’,代天讨伐?” 朱希真道:“只需你成为真正的金陵城主,行使你的权利,而不是当一个甩手掌柜即可!” 李巍心中依然对着朱希真有排斥,毕竟朱希真是一个七阶高手,他不得不防备,李巍摇头苦笑道:“萧婉儿心有所属,恐怕我没机会了。而且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 朱希真道:“自古帝皇,谁不是三妻四妾。那萧婉儿心中有野心,想当回自己昔日的公主尊荣,只要你决心争夺天下,她必定对你**。”说着,朱希真笑着,略含深意的望了望李巍。 李巍眼神狠厉,恶狠狠道:“先生,我敬你,敬赵爷爷,而且赵爷爷将赵梅托付给了我。我怎能作此无情之人!” 朱希真随即哀叹了一声,拂袖掩面欲要流泪,凄然道:“而今天下大乱,百姓受苦。你竟然儿女情长,使得英雄气短,你如何对得住春秋大义,对得起天地至仁,对得起金陵所忠,对得起我等一番期望?” 李巍听此,心中大骇:“我的逃避性格使得我不愿意面对。就算我已经决定当金陵城主,可是我还是对金陵城不闻不问!我还是排斥功名利禄这些俗物。我逼着自己去承受,可是承认后却又选择了逃避。如此,我反而独自一人,未顾及道天下百姓,这等真当是不仁不义。可是,我又不愿辜负她们任何人。” 李巍心中苦涩,顾及太多,反而迷惑了。 朱希真见李巍又走入了那般自我折磨之中,喝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李巍惨然一笑,脸色变得苍白,捏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痛苦的狰狞了一下,咬牙道:“我会逼我去做的!” 朱希真笑道:“你该走出你的世界了。放心。萧婉儿有精神洁癖,再加上发杀觜和驴驹媚这两味上古媚药,她早已对你倾心。” 李巍是个男人,他“不忍辜负”,自然也不愿意别人背叛他,脱口道:“为什么?” 朱希真道:“这两味上古媚药早已失传,只有一些古书中有过记载。它们是萧婉儿从蔷薇妃那儿偷来给她母亲用的。不然你以为,萧绎为什么不宠皇后,只是觉得辜负徐昭佩,却迷恋蔷薇妃吗?” 李巍觉得可笑,他心里怀疑,于是责问道:“为什么我没有迷恋萧婉儿呢?” 朱希真笑道:“萧绎被称为‘古今第一病号皇帝’,而萧绎和蔷薇妃又多是精神恋爱。在这两种媚药的激发下,蔷薇妃的媚力自然转移成了萧绎的情毒。 而你那时昏迷不醒,又被郁金香的毒弄得更加昏睡,只想发泄,怎会有精神意识,岂会中毒! 萧婉儿从小就恨徐昭佩还有蔷薇妃,又虚荣没有脑子,修为有底,心中又想依附你。自然种了媚意产生的情毒!” 李巍心中暗觉不能对不起萧婉儿,毕竟萧婉儿让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对她负责。但又想赵向天遗言将赵梅托付给了自己,自己有辜负王筱蒙。不由得头又大了起来。 朱希真见李巍沉思,以为李巍愿意了,于是决定加一副猛药道:“萧婉儿现在的精神洁癖越来越厉害了,而且曹翰性子也不检点。更何况你的好兄弟张姬臣一家也被曹家暗害,一家都……都……” “什么!”李巍猛然跳起,揪住了朱希真的衣领连忙问道:“他怎么了?” “他死了!”朱希真回答道。 李巍颓然后退,心变得静静的,他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思考:“他死了。” 李巍回忆着往日张姬臣与自己的真心实意,心中悲伤往心里咽。随即板着个脸,冷冷道:“这不关你的事!” 李巍从来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在他的爷爷辈的人面前他没有好隐瞒的;而他的同龄人及不是大一辈的人李巍从来不放在眼里,又何必要隐瞒什么呢? 而且,他也不屑于隐瞒。他这样就如同到达越我境界的高人,修为到了境界的高僧,不屑于去多学各种厉害地杀人法门的心态一般。 但他一信就全信,而张姬臣就是一个获得他真心的人。 朱希真是文人出身,自然知道李巍必定是要去报复的,心道:“他果然报复心极强,但他的报复行为恐怕如同他的性格一般,一击致命!我看中的真是他的谋略耐性。” 朱希真欣慰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李巍,你给年轻人的印象过于单纯,给我们的印象却是深藏不露。也许,萧婉儿看上你,就是因为你具有一鸣惊人的能力~” 李巍冷然冷笑,独自出了城主府。 忽然,东方华那老头子高呼道:“李巍,等下!” 李巍转过头清冷道:“什么事?” 东方话激动道:“药胤前辈教我将这个交给你。”说着,东方华对着啻李药胤又是一番崇敬。 李巍接过了一个锦盒,清冷的说了几声谢谢,来到了朱雀桥旁,看着古老的迷道:“四爷爷,你是要告诉孙儿什么呢?” 啻李宗族有一个规矩,十七必须离开,被认可可以回来时便派使者引回。当初啻李药胤叮嘱过李巍,李巍自然不会违背。想到这,李巍茫然:“第六远祖只有一个衣冠冢,其余五个远祖是否也是?难道我以后也是如此吗?” 李巍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打了开来。 “曲玉管?”李巍惊讶道。 锦盒中躺着一枝碧翠绿色儿的长笛,笛子旁有一白壁。 李巍接过白壁一看,霎时心神被引入了其中。一个飘渺之音传来:“夜儿,这便是你没见过却听见过的道家记录功法信息的玉符。” 李巍听出了这是字迹四爷爷的声音。 随即,李巍眼前出现了一行字,字迹阴阳分明,皆从黑色而出:玉笛长二尺三寸,六孔,吹之,则见车马山林,隐嶙相次;吹息,则不复见,铭曰:“昭华之管。” 忽然,这些字句变幻,融为了一个太极图。然后,不断吐出如同围棋一般的棋子,先白后黑,如同下棋一般全部固定以后,棋身一转,乍见笔迹:玉笛长二尺三寸,二十六孔,吹之,则见车马山林,隐嶙相次;吹息,则不复见,铭曰:“昭华之管。” 正当李巍疑惑之时,那飘渺的声音又传来:“夜儿,这两段话你小时候看过。你已经观想出了一把由十三弦变为七弦的琴,而这枝长笛是二十六孔,你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东西你都是读过的,但你没有见过。虽然知道,却不明白。但你有一天终会明白的。 你不必迷惑,这才是啻李一族的真正传承――觉醒记忆!” 说完,这声音便消失了。李巍的心神也收了回来。 “觉醒记忆?”李巍疑惑。李巍暗暗品味了一番四爷爷的话。 “这些东西你都是读过的,但你没有见过。虽然知道,却不明白。但你有一天终会明白的。” 李巍猛然惊醒道:“我学的知识不会用,他们是死的,或者说我未能理解他们。而当我见到它们的本质时,我自然福至心灵,认出他们!这难道就是觉醒记忆?” 李巍放下手中的玉符,把起长笛观察道:“此笛果真有二十六个孔。” 李巍观笛上有三个小字“灵龙邪”,心道:“如果是灵龙邪,那么此笛必有灵性。可是此笛与普通玉笛无甚两样?” 李巍想起了刚才的两段话,试着吹了起来,可是试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异象发生。 李巍想着右臂中的昭晰剑因为自己悟出昭晰之道而具有灵性,于是意识沉下上丹田之中道:“至音之道――含辞皆音!” “咻!” 李巍手中的灵龙邪凭空消失,赫然出现在了李巍的上丹田之中。 可是,李巍见灵龙邪依旧无甚灵气,心道:“龙纹磐有魂无体,灵龙邪有体无魂,难道这也是补命吗?” 李巍猛然一惊:“我到现在都还迷茫,这就是补命却不愿意肯定!”想到这,李巍狠下心来道:“我必须相信自己了,不能在如此清醒还要不自信!” 李巍在心中肯定着自己的想法。 突然! “铮~” “呼!” 管琴相鸣相和! 李巍心中立刻高兴道:“这果然是补命!” 第十三章 体要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的身体慢慢醒转过来,李巍想到:“龙纹磐有魂无体,灵龙邪有体无魂,难道我不是吗?族谱和金陵城都需要我为他们补命,而我这样,命缺的就更为厉害!” “我也要为自己补命!不,是修复我的命魂之后再补先天命缺!”李巍肯定道。 李巍随即又苦笑了,观察了自己的身体一番,自嘲道:“我恐怕也如同萧绎一般是个病号。” 忽然,李巍顿悟:“我修的既然有文章之道,而做人即写文章。文章有体要,人又何尝没有。这般,我可以文气滋润本身,养己体要。” 李巍细细回想古时修养体要的功法术篇,心中已有了一套方案。 李巍试着用戾气冲刷了身体三十六周之后,猛然察觉。身体之中的诅咒之力磨灭掉了自己的生机,可是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强劲。 李巍道:“若我现在还活着,恐怕会被诅咒之力烧死;但我只是融合记忆碎片而获得意识复活,我的身体却不会回复生机。而这戾气和诅咒之力却又相当于我的生机,让我这般活了下来!” 李巍明白了这种活法有“不害其体要”的好处。虽然李巍的生机绝了,但自古被逼得走投无路、被阴谋陷害等值人,何尝不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活了下来。 李巍心想:“自古成大事者鲜矣,或孤僻,或乖戾,皆是非常人!而平常人的伟大有何尝不是如此,他们也如同成大事者一般坚守,固执。” 李巍是从小便不断踏足鬼门关,自然明白“活着就好”的道理快乐。也不在乎自己的状态,想到一些特殊存在,李巍也不禁高兴自己以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活着。 “既然天界存在,那么地狱也就存在。那么那些传说也必定是真的了。”李巍相信了自己知道的很多东西,越发肯定了自己的价值。 于是李巍也相信了自己的非常实力,说道:“那天界的人说我有七阶能力,看来我的戾气吞噬了金陵的戾气后蜕变了,我真正的有了实力,并且突破了以前的桎梏!” 李巍恢复了自信,决定好好探索一番自己的身体。 李巍隐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不断的运行着戾气,寻找着 李巍强化身体的方法一次次失败了,但好似李巍没有灰心,心道:“这种修炼知道前无古人,自然是要经历一次次的失败才能找到嘴完美的路线的。再说,皇道者主开创,谁不是经历千难万苦!” 李巍想到了自己以后站在高处倚危寒,不由无视那些所谓无知之人道:“所谓阴谋诡计,雕虫小技而已。天地间所有事物我都可以直接看到本质。治国还不就是那几条明言,知人则任之类;世间一种道理,都有万般说法。所谓用言语打压别人者,也是自卑者而已!” 的确,世间一种道理,万般说法。譬如兵法之流,多者如云,未必寻常之人没有超过孙武的见识。 李巍心中明悟,已经知道世事简单,做事必须有舍方能有得。 “对,先做再说!”李巍想起了儿时外公对他的教诲,明悟道:“我既然拥有这么多的知识和潜力,那我就去做与这些相关地东西,让我知道的东西成为我明白的。” “觉醒记忆!”李巍坚定的走向了城主府。 看到李巍又变了气质,脸上带着笑容,朱希真笑着说:“怎么,想通了?” 李巍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暂时不可以力敌魏王,何不这样?” 李巍对着朱希真划着手势。 朱希真恍然大悟道:“你果然是天生的王者,阴谋家,居然懂得兵形避实而击虚的道理。” 李巍心中无法摒弃那种天真,听到朱希真的夸奖,自然高兴的继续说道:“《战国策?曹刿论战》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孙子?军争》有‘朝气锐,昼气堕,暮气归’,前者待时机,后者取时机,也是兵无常势、避实击虚的道理。世间一切本简单,却因说法方法过多,甚至世人难知而变得复杂神秘。这些知识,只是在于坚持而已!” 朱希真听清了李巍的道理,应声和道:“《尚书?皋陶谟》‘知人则任’,《左传?襄公三十一年》‘知人善任’,所举事例大类,道理一样,按时间推这些本应该成为陈腔滥调的。 但处世法则需要它,所以它被奉为圣典。其实,大道为一,为二,为三为四都一样,不必太过计较。世间最为简单的道理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只不过人们不懂,太过执着。” 李巍瞬间顿悟,心道:“大道自然,返璞归真之中,疑惑游离江山之外,皆可。而我,具有两种极端的能力!” 李巍朝着朱希真躬身谢道:“先生,我们还是做一所谓平常人了。” 朱希真哈哈大笑,道:“何必分呢?我们这就去找回你婆娘。” 李巍心中虽然觉得对不起某些人,但还是跟随着朱希真来到了魏王宫。 朱希真是七阶高手,本可进入天界,成为仙人。但他留在了人间,自然就是人间最为强大的人。朱希真片刻之间便提着李巍越过无数大山,来到了魏王宫。 李巍按照朱希真的吩咐,来到了萧婉儿暂时居住的地方。 屋内,李巍见到萧婉儿独自一人坐在床头,心道:“她想当做一个西方式的公主,被所有人围在人群之中才会快乐。但在人群之后,只能独自落寞!” “你还好吗?”李巍走近床边坐下。 “你是李巍?”萧婉儿听到一丝盼望已久的声音,抬起头惊喜的说道。 李巍将手伸了过去,将萧婉儿揽入了怀中,柔情的道:“婉儿,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萧婉儿心中当然乐意,但他想到李巍已经不再是金陵城主了,心中的那个虚荣心制止住,退开李巍道:“你真的以为我会爱上你吗?” 听到这句话,李巍明知道是在做戏,可是心中还是不免一痛。李巍柔情的看着萧婉儿,不管萧婉儿的挣扎,霸道的将萧婉儿抱在了怀中,说道:“我已经又成为了金陵城主!” 萧婉儿再也受不住那情毒的影响,心中再也压制不住对李巍的情谊,趴在李巍怀里哭了。 朱希真见李巍成功收服美人,瞬间出现在两人身旁将两人提起,冲出了魏王宫,直奔金陵城而去。 “婉儿,在吗?”曹翰见萧婉儿的房门开着,心想机会又来了,这次就算用强也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曹翰yin笑着进入了屋内,看到屋内空无一人,回想到刚才监视萧婉儿的暗子说萧婉儿在屋内未曾出过房门,心道:“不妙,这贱人必定是使用妖术逃了出去!” “来人呐!”曹翰吼道。 一只巡视御林军应声而来。 “殿下!” 曹翰心思沉重,挥手喝道:“给我搜,搜出那个贱人!” 魏王寝宫中,曹翰低着头躬身道:“爷爷,萧婉儿跑了!” 魏王面色凝重,沉思道:“难道萧绎真的留给了她一处宝藏?他借助某种宝物逃了?” 魏王只能这么想,毕竟萧绎是昔日帝皇,死了都还能借自己的残魂威慑天下。 魏王说道:“派人去金陵城查探消息,监视萧绎的皇后的一举一动!” 曹翰听到魏王的话,上前说道:“那皇后已经为萧绎殉葬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曹翰的父亲曹霸惊讶道。 曹翰说道:“为了让萧婉儿入局,我只好隐瞒。” 随即魏王不屑的撇了自己的孙子一眼,说道:“天下人皆知道萧绎不宠皇后,甚至萧绎宠爱蔷薇妃时只去过徐昭佩的寝宫而未曾去过皇后的寝宫。皇后之所以殉葬,恐怕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自己对萧绎的爱不必徐昭佩轻。真是可怜的女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魏王感叹了一声,心中满是失望:“这个孙子不成气候,难当大局啊!” 到了金陵城,萧婉儿决定去看看自己的母亲。于是依偎在李巍的怀里,撒娇调笑道:“李巍,陪我去见见我的母后,可以吗?” 看着萧婉儿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李巍忘记了是在做戏,心软了,眼中满是愿意的温柔。 朱希真身为七阶,听力自然敏锐,于是将皇后为萧绎殉葬的事吐了出来:“萧婉儿,你母亲已经跟随皇上去了。” “什么?”萧婉儿忽闻噩耗,心中沮丧。无力地倒在了李巍的怀中,眼眶中溢满了泪水。 萧婉儿喃喃着,似乎在说着昔日与母亲的事。 朱希真觉得可笑,心中更加将萧婉儿当做了一个利用品。他看着李巍此时的表情,想及李巍的恐怖潜力,更加迷茫却又更加欣喜,心道:“李巍果然有成为帝王的潜质,明明不喜欢萧婉儿却还如此。看来李巍也是个多情人物,萧婉儿将身子给了他,他自然觉得心中有了责任。但是,李巍谜一般的神秘岂是萧婉儿能驾驭的。” 朱希真看着李巍与萧婉儿,犹如看见了萧绎与皇后。两个身影重复在了朱希真眼前。 朱希真猛然一退,喃喃道:“好相似!” 第十四章 明君上智,先知用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将萧婉儿安慰了一番,想到还有是要与朱希真商量。将萧婉儿安顿好了之后,便痛下决心离开了温柔乡。 朱希真见李巍来了,上前用手压住李巍的肩膀,说道:“李巍,看到你如此多情,连自己的责任造成的不得不多情,我很高兴。看来赵老的托付是对的。只希望你不要将梅儿伤得太深。” 李巍知道朱希真是要他早点和赵梅确定关系,完成赵老的托付,免得赵梅因萧婉儿的事情而误解。 李巍笑了笑,说道:“朱先生,喊你先生好了,免得生疏。” 李巍做了下来,接着说道:“我现在实力微弱,暂且需要磨练。我且将金陵事物交付于你和陶铸,等我强大之时我在行城主之位。” 朱希真看着李巍,笑道:“你的确该磨练了。几个女娃子就把你弄得如此头大,何不一起娶了,免得心中纠结。” 李巍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我也不清楚。” 李巍“唉”的叹了口气后,一副自信模样说道:“今天的‘知人善任’‘知人则任’是靠你和陶铸了。而我,也看重你们二位的能力。但知人善任之道,多于用间。用间之道,多于谋算,是为权谋。” 朱希真理解李巍话中深意,心道:“君主博学,深思远虑。这一切君主所应该具备的条件李巍都具备了。”朱希真越来越欣慰,但随即想到李巍的儿女之情,惋惜道:“李巍似绝情似多情,可惜可惜!” 朱希真猛然一惊:“李巍到底是天真还是复杂,是多情还是无情,我无法分清!”随即朱希真心中又自嘲道:“我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和小辈争!” 朱希真知道自己明白李巍要去磨练,所谓关心则乱,反而认为李巍什么什么地方不对,使得自己老顽固自以为是了。 想到这,朱希真怅然一叹,说道:“城主少年英雄,深谋远虑,臣不如也!” 李巍赶忙道:“先生,我年纪不足。心思过于成熟反而在寻常人眼中显得‘名不副实’‘少年狂妄’。有你们懂我相信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李巍此时是真正相信朱希真了,已经流露出对亲人的那种精神依赖。 李巍精神折磨了很久,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也只有信任的人李巍才会把他们当做亲人一般依赖。所以说,李巍没有朋友;即使有,也是亲如亲人的朋友。因为要求太高,所以李巍心中也认为自己没有太多朋友。 想到这,李巍觉得自己还是过于孩子气了,但是孩子对自己的要求有这么严格吗?李巍不由苦笑。 李巍双手握拳,躬身朝着朱希真,真诚的请教道:“先生,请您嘱咐无知少年!” 朱希真早已将李巍看做是自己的孙子,做长辈的,自然会对子孙千叮咛万嘱咐。朱希真将所有想到的都给李巍说了。李巍也认真的听着,没有如同其他年轻人一样嫌长辈心烦?嗦。 见朱希真无可再言之后,李巍缓和着语气似乎想问下朱希真自己说的可对,侧头抬眼说道:“先生,为人处世。不可求助鬼神,无用祈祷,存在侥幸;不可按照表象推测,自以为是;不可按照星象运行度数预知,不懂应变。我当炼与人情,努力洞明。至于轻重缓行,我会随机应变,将己有变通适会,抑应随时!” 朱希真欣慰而笑,却不再多说,心道:“皇帝之道,文人之道,谁能语清?矛盾复杂之极。正所谓‘略语则缺,详说则繁’,无论详略,都有瑕疵缺陷。李巍能悟到这个地步也已经脱离他这个年龄,已经极为不错了。” 李巍经历过太多的思考,心中也清楚:“我该‘难得糊涂’了,我想得太多,不能个个顾及!毕竟每个事我都比寻常人想得更多,而这件事完成了就完成了,我又岂能再重新用多种方法重新完成了呢?” 沉思,自省是种好习惯,但李巍从小就这样,因而过于追求完美。反而自卑,这种自卑是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所以他一直逃避,使得自己无比低调。反而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是高手寂寞。 李巍偶尔的发泄,自然一鸣惊人。但是与其他人的攀比虚荣嫉妒之心相比,李巍只有一种心态――恨自己不够好,心中戾气堆积。于是钻牛角尖,以发泄来排泄心中苦闷! 李巍思及此处,无奈自嘲:“妒忌?她们说我‘不爱自己’,是啊!我只是个不会嫉妒只会很的怪物!” 李巍向朱希真告退了一声便来到了安顿萧婉儿的屋外。此时他心中找不到地方去,他想找个人依赖一番,好好的静静。 萧婉儿看着窗纸上的背影,轻声询问道:“是李巍吗?” “恩~”李巍应了一声。 萧婉儿高兴的出来将李巍拉进了房间。看着萧婉儿悲伤之后的笑容,李巍心里很舒服,他想静静,但也想听听萧婉儿的心声。 萧婉儿不知疲倦的笑着,拉着李巍的右臂倚靠着,有点撒娇的意味说着自己的喜好。 李巍默默的听着,心中却可怜萧婉儿的过往,心道:“她很可怜。她向往被人关注,如同一个公主被围绕在中心,成为一个万人迷的感觉,那是她的快乐!但她却没有强大的实力,但她拥有强大的实力又能如何呢?荣耀?她喜欢的恐怕还是倚靠外物而得到的虚荣~” 萧婉儿说累了,加上母亲死后的打击,她又强颜欢笑的跟李巍说了那么多事。几个时辰了,自然累得昏睡了过去。 李巍将萧婉儿抱到床上。 “抱着我!”萧婉儿搂着了李巍的腰。 李巍也只好环住萧婉儿的娇躯,将她摆在怀里。 萧婉儿趴在李巍李巍身上,甜美的入梦了。李巍拉扯上被子给萧婉儿盖上了上半身。 嗅着萧婉儿身上的郁金香馥郁的香气,李巍也淡淡的睡着了。 天色已白,春寒依在。 萧婉儿簌簌的凑近了李巍,寻找着温暖。 忽然,萧婉儿因为一点微寒醒了过来。 “李巍~”萧婉儿睁开了眼睛,幽怨的看着李巍,低声说道:“为什么我看不透你?你为什么那么单纯?却又那么神秘?我在你身边,感觉到很快乐,可是又却是很不踏实?我怕你看透我的自卑,我怕你瞧不起我,我怕你如同我父皇一样抛弃我母后一般抛弃我。” 萧婉儿流出了两行清泪,幽咽道:“我知道你没有种情毒,所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和我的父皇很像。而我父皇,将我母亲当做利用品。你呢?你是否也是将我当做利用品吗?母后对我说过,千万不能相信男人,可是我为什么看到你做事时是那么的相信你,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你会离我而去!” 萧婉儿趴在了李巍的胸膛上痛苦了起来。 李巍听到耳边的哭泣声,心中但有,心中又开始心软了,李巍知道是萧婉儿哭了。暗觉好笑:“我就连睡觉做梦都是清醒的。老天啊,你能不能让我真正的醉了,真正的睡他一次啊~” 李巍见萧婉儿哭泣,心中多情的性格又凸显而出,强硬的语句温柔道:“萧婉儿,别哭?” “你叫我‘萧婉儿’,我都那样了,你还排斥我吗?”萧婉儿猛然抬起头来,红着眼带着怒意咬着对着李巍嘶吼道。 李巍心中暗道不妙,连忙改口道:“是我的错,婉儿?” 萧婉儿不管李巍的讨好,绝望道:“说的好听,你果然是把我当做了一个花瓶,你只想利用我!” 李巍面色冷凝,抱住了萧婉儿,然后翻身将萧婉儿狠狠压在身下,冰冷道:“当你说这句话时,已经触及了我的原则。你那次背叛我不怪你,但你刚才的无理取闹不相信等同于对我的背叛!” 萧婉儿被李巍的激烈行为和冰冷威压吓呆了,眼睛恐惧的不敢望着李巍。 李巍冷笑着起身! “不!我不能让他离开!”萧婉儿想着李巍是自己的唯一依靠,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抱着了李巍,惊慌的道:“不,我不放!” 李巍心中虽冷,但他心中对着萧婉儿有着一点自己强加的责任,在“不愿辜负”的信念下转身抱起萧婉儿。 李巍心中怜惜,一句话也不说。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李巍开始了思考:“我知道那些权谋术数,所以我的生活中也受了那些的影响,加上‘礼义仁智信’‘恭宽信敏慧’等的思考行为,我的一切都是有法可循。 但高度太高,学得太为古老,而别人也不知道那么多的礼仪,所以我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其实,我也只是一个死板的人而已。只是他们知道的太少太少而已。“ 李巍感受着怀中美人的感受,心道:“我被太多礼仪常伦束缚,反而相信宗教式的爱情。但这样,我不知道该伤害多少人?可是,我又处处留情,虽不是滥情,但却是多情。 这是因为,我对每个人都不隐瞒,太真诚,而自己又太复杂,总是给她们神秘的感觉,反而因此吸引她们。” 李巍怅然一叹,无奈道:“我该怎么办?” 第十五章 少主孤傲 忧郁古板?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灵龙邪?”李巍取出了灵龙邪。 李巍抚摸着灵龙邪上的二十六孔,心中当即明悟:“我本具有诡、奥者之心,自小便具有决断之力,加上我又是啻李一族唯一的少主。我有我的孤傲,因此显得忧郁,但我却又具有觉醒出强大能力的潜力!我既然是神道皇帝之道,而不是形器皇帝之道,我何须为他人所激,为他人的调!” “使逆?时不为激而为调,宁至决裂乎?” 李巍肯定道:“宁至于决裂!” 李巍放开了萧婉儿,说道:“萧婉儿,我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你,而我就算喜欢你也不可能是爱你!” 说完,李巍便转身而去。 萧婉儿彻底懵了,她完全没想到李巍是如此绝情,脑袋中如一团浆糊,理不清思路。 李巍来到了赵将军府,亲自找到了赵梅,说道:“赵梅,我承认我喜欢你的纯洁可爱,但是我并不爱你!我答应赵爷爷会照顾你,我会完成赵爷爷对我的恩情。” 赵梅顿时懵了,白小怜和质清还有两人的男朋友也彻底懵了。 李巍说完之后,冷傲的转身而去。 赵梅看见李巍离去的背影,眼泪儿簌簌的流下,啜泣着,坚强的不向周围的人说一句话。 “只有她了。”李巍快速的离开了赵将军府。 到了秦淮河边,李巍停住了疾步,一步一步如同背负着巨山般沉重的走入了青。李巍漠视着歌妓消融在淡玫瑰色的粉雾之中的妖娆曲线。 沉重的走上了,迈着七步,咯噔一声,李巍打开了房门,便走进了王筱蒙的房间。 王筱蒙坐在梳妆台旁,猛地转过头来。见是李巍,心中一惊,随即冷然说道:“你又来做什么?” 李巍说道:“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爱上过任何人,包括你!” 萧婉儿冷哼一声,声音变尖:“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李巍依旧冷然,不顾王筱蒙的讽刺,自顾自冷冷淡淡的说道:“我肯定我喜欢你的善良还有修长的双腿!但那不是爱,说得上是因为欣赏而产生的喜欢和占有欲!” 萧婉儿冷笑道:“你也想赢得青薄幸之名?我这等青女子下贱,在你心中自然也只是下等人,也只是你眼中的一个玩物!” 李巍不再板着个脸,略微淡淡笑,说道:“我未曾让你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而我,也未曾有过这些想法。我遇到你是在青之外,而不是我落魄去青。” 王筱蒙不服气,心中怒道:“你这等公子哥,一向喜欢‘英雄救美’的招数……” 李巍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吗?罗带香销纹衾叠,连环却未解,是心结!你固执如此,如何神女无心?” 李巍说完此句,心中骤然轻松。他觉得自己的心中放下了,如同解脱一般轻笑了一声,便下了青。 王筱蒙咬着牙,泪珠忍不住落下,滴破了胭脂脸妆。王筱蒙凄婉道:“李巍,你为什么那么聪明,为什么要那么古板固执,将一切都分得那样清,难道喜欢和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知道吗,我宁愿做个傻女人,可是你却不愿意做个憨傻的男人。可是你若是不是你了,你也不会如此男人了。” 自古薄幸,总是落魄文人对青多情才女。李巍心中自知自己虽与这个不同,但也有负了王筱蒙的一派深情。 此时,李巍立于秦淮河畔,触目眼前想到了扬州路上的情缘佳话,说道:“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从小,我在绝望之中只有一个选择,绝望之时反抗;但却有两种可能的结果:一是超越自我;而是死亡!” 李巍想到自己从小经历的病痛,一次次从鬼门关之前挣扎而回,被侯景捏断脊柱后靠着诅咒之力以融合记忆碎片而复活。他一直被逼入绝望之中,他一直都无路可走,更谈何路可退? 李巍知道,自己一次次从绝望之中复活信念,是因为自己的孤傲。因为自己一直是一个人面对绝望! 李巍看着欲要落下的黑夜,冰冷的眼眸露出了疲倦忧郁。李巍唉声叹气般颓然说道:“我一直都古板的遵循着东方的礼仪,传承着东方的古老!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独自孤处着,独自面对着!” “这,就是一人天下!”李巍伸出手执掌,张开手指。 “我从小就是孤独的啻李少主,我的历程养成了我的孤傲!我的高高在上的气息,近乎死亡的死气,古板,单调!却是至高无上,纯粹!”李巍冷冷的对着关河倾诉着。 李巍厉声沉重道,似痛苦似孤傲! “我从出生便注定,我从懂事起就走上了神道皇帝之道!因为,我是一个被选中补命的人!补己命,修族谱,补天补地补轮回!” “可笑啊可笑,出生必死的人居然要补天命!自然要对命运有极大的怨恨!而我从小便是一个死人,后来又是一个文人,无论是厌世情绪还是心中戾气,都是极端之极!我越反抗,就越被无情打压,逼入绝望,着居然是所谓的皇帝之道!” “那些形器皇帝之道的人,做的是春秋大梦;那我神道皇帝之道,又是什么?” “神经,疯子,魔鬼,变态!”李巍自嘲的咒骂着! 李巍随即恢复了自己的孤傲:“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我,这是我的性格,我神道皇帝之道怎么了,我又不一统天下,坐上那形器的皇帝宝座!” “但是!”李巍加重了语气:“谁若犯我,就必须接受我的审判!” “就如同传说,昔日燧人氏坐镇天庭,执掌火之雷罚,审判人间!而我已经悟透文人之道,文章属火,昭晰象离!我以文人之怒化雷罚,审判所有!” 李巍心思想及自己读过的记载上古神话的志异等故事,心道:“神假权柄,上位者假神柄。如此,按照《真灵位业图》及上古三十六天神魔来推测等级排列,神也重权!而天地之间有权神,可罢免帝皇!这就说明天地之间修成大道者少,大多是形器大道,却不是神道大道。于是天地业位是可以被剥夺的。” “是了!”李巍心中想到了《神仙传》中的一个故事:真人去世,多以剑代其形。五百年后,剑亦能灵化。 李巍明白了,灵魂对于事物是何等重要。一把剑有了剑灵又是何等强大!神道就如同形器的灵魂一般,可以命令形器,就如同剑灵操控着剑器本身一般。 李巍心中暗笑:“世间成圣者少,大多处于证道成功之前。而且大道难闻比如‘天道难闻,犹或钻仰’,所以说神道者能剥夺形器者的天地业位!” 李巍哈哈大笑,又满脸兴奋道:“我可以不用整名逐利了。我走的是神道皇帝之道,就算他们谁成为了皇帝,我都可以借我神道的正位压制他们的形器次位。” 李巍想到天下诸侯逐鹿天下,最后却被自己掌控了,是多么可笑。但李巍随即自嘲道:“我还是太喜欢做梦了。我的实力差他们那么多。再说神道皇帝之道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吗?” 他心中既然明白形器皇帝之道和神道皇帝之道的区别,就不再因为不忍心去杀生而不去修炼皇帝之道了。 正当李巍勘透神道与形器之间的区别时,赵府中已经乱了。 朱希真拍碎了一张桌子,怒道:“李巍怎会如此辜负于人!” 赵梅依旧悲伤的抽咽着。 朱希真已经狂怒了,用神念扫视着金陵,忽然对着身边的侍卫怒吼道:“李巍在秦淮河边,快给我将他带来,让我好好教训这个忒不是东西的小子!” 秦淮河边,从赵将军府跑出来的侍卫跪在了李巍身后道:“城主,执政真在打发脾气,他请您过去。” 李巍说道:“我知道了,下去。” 李巍坦然的走进了赵将军府的迎客大厅内。 “李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朱希真厉声道。 李巍平静的回答道:“我看得很清楚,我已经明白了我的道路。” 朱希真听李巍一言平淡,更加愤怒:“你难道不顾九州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李巍回答道:“而今天下如同三国鼎立,僵持不下。我不插手,反而可以减少战争。有金陵这个实力为外界所未知的棋子,天下诸侯反而逡巡不敢动作!” 朱希真想道:“这样的确可以减轻百姓死亡。”但心中对李巍的失望令他继续含着愤怒骂道:“男儿怎可如同你这般没有大志?” 李巍平淡笑道:“人自以为稷契,又轻若浮云。” 朱希真猛然一退,失声大惊:“自然之道,返璞归真!你的境界?” 李巍笑道:“夫岂是外饰,盖自然而。这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朱希真颓然一笑,又不甘的往李巍身上查探了一番,忽然惊道:“你并没有达到天地人合一的自然大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悟?” 李巍没有再管朱希真的疑问,如同自己记忆中外公一般的严肃古板着。似乎他这样就是最有力的证明一般。 第十六章 参见少主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我不管!我不管!”赵梅倔强的嘶吼道。 李巍对着赵梅淡然一笑,说道:“赵梅,我们是朋友。” 赵梅捂住了耳朵挣扎道:”我不听,我不听!” 李巍见此,心又要快软下,但李巍猛地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睁开,冷酷道:“赵梅,我只是完成赵爷爷对我的要求,报恩而已!” 赵梅听到这话,心猛地凉了,失魂落魄道:“爷爷离开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亲人呢?” 朱希真听到赵梅的话,顿觉对不起老友,下死决心要留下李巍。 朱希真猛地上前,使出鹰勾手擒住了李巍。 朱希真掐着李巍的脖颈,心中苦痛,乞求道:“李巍,你不能再伤害梅儿了!” 李巍的心中猛然一缩,心中自责道:“赵梅经历过了那样的打击。我本来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可是赵梅却真的是对我用情至深,我又怎能再伤害她呢?” “可是我不明白我到底爱不爱赵梅啊!我心中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是我看见赵梅,我为什么会觉得快乐,她伤心,我为什么会心痛。可是,我对王筱蒙也是这样啊!我对萧婉儿也有这种情感啊,这种情感是几份,怎能说是爱呢?”李巍又陷入了精神折磨之中,又开始想得复杂,至于难以抉择了。 “杀了他,朱希真,我命令你杀了他!”萧婉儿手中举着一面黄金令牌,突然出现在了大厅之中,阴狠的看着李巍。 “萧婉儿,你真的以为谁会重视你吗?”朱希真冷笑道。 萧婉儿不怒反笑,表情无比怨恨,狰狞道:“哈哈哈!这是我父皇的令牌,你敢不遵命?” 朱希真打出一指真气,将萧婉儿手中的金牌击落,清冷道:“我对萧绎的承诺只有一个!” “不!”萧婉儿心中作为公主的骄傲被彻底打碎了,她失神落魄的坐在地上,就如同狂风骇浪之中的漂泊小舟一般无所依托,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 “李巍,我再问你一句,你还是要那么想吗?”朱希真掐住李巍的手加大了力道。 “不!我不知道!”李巍的眼瞳变成了青色,在朱希真的怀里猛烈地挣扎着。 李巍灵魂之中的诅咒之力牵引着李巍身体中的诅咒之力,使得李巍身上的所有诅咒之力融合了! 李巍的眼瞳变成了纯粹的黑色,一股戾气从李巍心中冲了出来。 “昂!” 戾气化作了黑龙,奔腾着将朱希真弹开了。 “戾气!”朱希真看着黑龙惊讶道。 不过朱希真好歹是七阶,心中很快平静了下来。 “太玄真气!”朱希真运起了一道罡风化作了一道风刃朝着黑龙攻去。 “定!”一声平淡的声音传来,朱希真的风刃便停住了。 “什么人?”朱希真恐惧道。 忽然,一个鹤发老者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老者轻松的穿过了了戾气黑龙,抬起手来在李巍眼前花了一个圈李巍便昏了下来。 老者抱住了倒下的李巍坐到了太师椅上后,对着朱希真说道:“你不错,人间七阶!若你进入天界,受到仙气的滋润,必定能运用天地之力,而不是还在运用真气了!” “你是什么人?”朱希真慌忙道,看动作似乎随时要对着鹤发老者进行攻击。 鹤发老者对着朱希真和蔼地笑了,说道:“不必担心,我没有恶意。他是我的少主人。” 朱希真不敢放下疑心,依旧戒备着鹤发老者。 鹤发老者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萧婉儿,随即似乎怀念道:“你让我记起了主母,但你的遭遇却与主母完全不一样。” 鹤发老者转过了身,眼睛盯着还有点抽泣的赵梅看了看后,和蔼的对着赵梅说道:“小姑娘,别发愁,少主会明白的。” 赵梅听到这句话,如同听到了仙音一般。抬头看见是一位可亲的爷爷,天真道:“爷爷,是真的吗?李巍他……”赵梅越说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 鹤发老者笑了笑,朝着赵梅鼓励般点了点头。随即又转过身来对着朱希真道:“朱希真,你虽然是七阶,但是你还不是仙人!所以你比成为仙人的七阶差得太远了!” 朱希真猛然一惊,看了看依旧定在半空的风刃,心道:“此人功力之高,在我之上。” “前辈,你难道知道天界的事?”朱希真好奇的问道。 鹤发老者笑了笑,说道:“我劝你最好上天试试,否则你这一生都会如此无知。” “可是~”朱希真迟疑道。 鹤发老者依旧一脸和蔼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以为天上受约束,不能轻易返回人间;而且比你强的人大有人在,你害怕自己的前途渺茫。” “你!”朱希真骇然。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过了你的记忆。你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了,不肯再面对失败了。而在这人间,七阶的高手就你和侯景两位,你以为只有侯景才佩成为你的对手。你目光太狭隘了。” 老者惋惜的摇了摇头。 朱希真暗暗明白,自己自从到达了七阶之后,对未知的事物存在恐惧,越来越拍死,所以不愿进入天界。而人间最强者就他和侯景两人,他就自以为高手寂寞,出了侯景之外,就独孤求败了! 而萧绎死后,侯景想要争霸天下。他又想打败侯景,所以一是为了完成对侯景的承诺,二是想从各方面彻底地打败侯景,所以他出山了。 他之所以看重李巍,是因为李巍就如同天生的王者一般。他可以借助李巍争逐天下,从而打败侯景! 朱希真想到自己的争强好胜之念竟然如此之盛,不由得后悔自己固步自封,从而停止了对于大道的追求,导致了自己的境界再也没有上升。 朱希真恭敬的对着李巍一拜,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此时,李巍慢慢醒转过来。 李巍睁开了眼睛,一股威慑也随之透出。 众人心头上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李巍站了起来,心中十分孤寂,他第一次观察了自己传承中的悲伤记忆。他看到了第六远祖身受围攻,四面受敌的场景。他看到了第六远祖的心酸,不忍杀掉所有人的固执。 “属下尊参见少主!”鹤发老者对着李巍行蹲马形之礼跪了下来。 李巍看着鹤发老者,心中清楚,说道:“你就是尊爷爷,我第六远祖的唯一亲人?” 鹤发老者说道:“老奴只是六道主人的仆人!” 李巍孤寂的神态依然,冷淡的语气透出了真诚道:“当初第六远祖喊您尊伯,我喊您一声尊爷爷可以吗?” 鹤发老者如同看见了当年的主人,站起身来,将手搭在李巍肩膀上,感叹道:“少主,你和当年的主人太像了!” 李巍没有说什么,低下头将萧婉儿扶了起来。 李巍看着萧婉儿,心中想道:“当初第六远祖命缺至死,尤且留下一条血脉。他虽然对不起第六远祖母,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也必须如此!” “朱希真先生,我不是这天下的救星。所以,我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李巍朝朱希真歉意一拜,然后转过身来,伸出双手挟住赵梅的双臂,半蹲抬头看着赵梅的眼睛道:“赵梅,若有一日你有危险,去迷找我的四爷爷啻李药胤。” 迷?萧婉儿心中大骇:“李巍是迷的人?可是迷是什么就连我父皇也忌讳!” 萧婉儿畏惧的看着李巍,似乎要准备逃走,她觉得李巍太深不可测,她到今天才知道一点关于李巍身世的信息,而且这信息比迷都还要神秘。她觉得自己虽然是公主,但是在李巍神秘恐怖的身世面前什么都算不上,她怕了,她想逃了! 李巍静下心暗暗想着:“以前我受着悲伤情绪的影响,不愿去观看这些悲伤的事。但而今,我看见了,我也背负了我的责任。” 李巍想着六位远祖逆天而行,修身补命,最终被上天诅咒。但他们恨天,宁愿将自己的灵魂躯骨献祭给族谱。而且每位远祖都曾今执掌天下,成为了帝王,但结局是可怕的,他们还是有一部分灵魂和躯体被拉到《天律十八》的九嶷山车裂了,埋葬在九州的各大名山,永世不得超生。 李巍知道自己的责任是补全族谱,解脱远祖,但这条路太过漫长艰难,而他也只能一个人去逆天! “掌故,划取三秦,执掌如诸;不凭手写,全凭指书;夫潜器质,立毅幽囚。独坐琴台兮伐檀去木,坐观磐石者壮志俦酬!”李巍如同一个帝王,诉说着昔日自己的祖先划取山河,如诸执掌;求知音而伐檀去木。一言一句,散发着啻李一族永不屈服的骄傲! “指瑕,掌故,这是帝王之策,也是我啻李一族最强大的逆天禁忌之道!若无极位者之心,只能如同一个阴阳术士指瑕术数,或者一个商人般做生意,而不能集万千大道于一身。 更何况,这种禁忌只要看过书的人都会有机会看到。像那些武林修真界之类,居然还分功法高低,岂知悟性高低便决定了一切!” 李巍觉得那些所谓的顶级功法和低级功法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人们太不会‘敝帚自珍’了,总以为自己的不行,这也是神州大地上由谦逊衍化而来的谦卑!甚至变成了低卑的性格! 李巍独自站着,完全不顾及他人 尊老欣慰一笑,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深淘滩,低作堰’?” 所有人都搞不懂这两人的莫名其妙的话。 朱希真凝神苦思,心道:“帝王之道?远古帝王比秦后帝王?” 朱希真眉头皱起,将之两相比较,终于笑道:“帝王之道不止一种,但秦后便无一人是帝王。”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朱希真知道自己被秦后帝王的尊儒之策愚弄了,惶然大嘲:“这九州沉寂太久了,也太过于古老了,这古老永远披上了一层面纱! 因为,秦始皇焚书坑儒,上古真相大缺。后人自以为是,尊儒重佛,信道的人也少了,而所有人只顾眼前利益,就连争夺天下也是眼前利益,这么多人居然是沐猴而冠!” “哈哈哈!”朱希真疯狂地笑着,“我隐退,也是自嘲!独秀天地,也只是沐猴而冠!这九州的人都只有愚蠢的追求了! 所谓的愚民政策!哈哈哈!” “独行其道!”李巍对着朱希真一声冷喝! 朱希真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以前糊涂了,一时放不开,竟然差点走火入魔! 李巍接着说道:“这世间所谓无情绝情,都是假话。真的对于有些人也是假的。他们不懂,而且也没有想懂的觉悟。他们退缩,反而扰乱你心。你懂了吗?” 朱希真回答道:“懂了!” 第十七章 开族元祖――啻李青帝!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朱希真退了下去,尊老也离开了。大厅之内,只留下了李巍、赵梅、萧婉儿三人。 “我过的不是出家的生活,也不是你们认为的普通人的生活,我只是在过我的生活。娶妻生子、前途之类对于我恐怕没有意念。”李巍缓缓的道。 “李巍,你太不实际了!这人忙忙碌碌一生,就是这些!”萧婉儿不屑道。 李巍笑了笑,说道:“虚荣,浮华,这些都不是我喜欢的。而生活,也不一定要这般过。而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相同的;但是追求不同,这是肯定的。” 萧婉儿终于有了一丝理智,说道:“李巍,我们两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对!”李巍附声认同,又道:“你追求的是被所有人众星拱月般的赞美,而我追求的是真善美,人性的纯洁高尚,而不是假惺惺之类装出来的虚伪!我不愿意阴谋诡计,我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李巍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继续说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而且话中出言不逊。那也是你的快乐,你的追求。但我说话就是这么直接,还请见谅!” “你太无礼了!”萧婉儿开始冷冷的调笑道。 李巍摇了摇头:“所谓三礼你不懂,东方的待人真诚如同书中‘握手出肝胆以示’很少有人具有,东方的高尚节操永远只是少数人拥有。百姓之中也是叔伯亲戚并没有那么客套,你说的那种礼仪也显得是一种隔膜,一种等级观念的衍生物而已。既然天下都是亲如一家,何必分彼此,而不坦诚相示。 上古大同,也是一位坦诚;而后礼仪,多为交际所生!因为人性变得复杂,有了很多隔膜,有了等级观念,有了高低之分,所以也有了上古之后越来越详细法律规定,礼仪制度!”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你的这种看法注定你无法适应这个社会。你太不切实际了!”萧婉儿冷笑道。 “只要我拥有了强大的实力,自然不会有人打搅我。既然清净了,也不必那般在红尘之中纷繁了!”李巍笑道。 萧婉儿听到这句话,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心中惊慌:“是啊~他的出身不凡,而且现在依旧是高高在上。而我,已经失去了公主的地位,在这世间之中,必定要如同普通人一般生活。他至高,自然不会管小人物的生活,天下美景,甚至郁金香王国也任他逍遥。” 想到这些,萧婉儿感到好无助,眼神黯淡,找不到反驳的话。 “赵梅!”李巍对着赵梅喊了一声。 “嗯~”赵梅害羞的答道。 李巍看见赵梅恢复了天真,是那般纯洁,显得是那么无忧无虑。心中显得无有任何负担的笑了。 李巍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赵梅,不让她受到这世间的一丝尘埃沾染。” 赵梅不像萧婉儿那般有心计,她心中永远都是那么单纯。相比而言,萧婉儿就像一个交际花但却没有手腕。因为,她没有强大的背景和后台,比青的风尘女子一般无所依靠。 所以李巍是真的喜欢赵梅,对于萧婉儿则是因为报复,还有喜欢她的身材。毕竟,太有心计却又不真诚的女人李巍是不会去爱的。 那些腐朽的情节,也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嫉妒和报复而做出的牺牲。 而爱情,有值得与不值得吗?没有!就算有,也是错了!毕竟,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许多人的婚姻也只是没有爱的责任和错误而已! 想及这些,李巍心中越加放开,不再受精神折磨的痛苦了。他此时只想静静的过着自己平淡无忧无虑的生活。 “李巍,那些人好可怜?”赵梅怯生生的对着李巍轻声道,似乎害怕李巍的拒绝。 “什么人啊?”李巍柔声问道。 “朱爷爷说天下大乱,黎民百姓是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家庭破灭的。”赵梅鼓着眼睛,勇敢的说完了。 李巍嗤的一声笑了,随即李巍心中无奈道:“真善美的人必定受人喜欢。历代帝王,如周幽王对褒姒,是因为褒姒太真实了,而帝王孤寂的内心最喜欢的就是真实!而商纣王宠妲己,是因为纣王觉得妲己一心一意的对着自己!而我,恐怕也会因为赵梅的真诚善良而喜欢她~” 李巍觉得自己心中很舒服,不知是因为博得佳人一笑,还是自己被肯定,李巍高兴的笑了。 萧婉儿自然不会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反复不直接而使得李巍从一开始就排斥她,也不知道在李巍的眼中自己也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赵梅拉着李巍的手臂说道:“李巍,我们去找质清和小怜~” 李巍笑了笑点了点头。 萧婉儿冷冷的看着李巍和白小怜,心中想着些什么似的皱着眉头。 李巍和赵梅来到了赵梅和质清、白小怜约好的地点。 一会儿,白小怜、质清及她们的男朋友总共四个人来了。 “你就是李巍~”白小怜的男朋友质清对着李巍说道。 李巍“嗯”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摆出自己城主的架子。 男人一般没有自我介绍的习惯,所以赵梅主动像李巍介绍两人说:“李巍,这是刘潜,这是~” “咦~这是?”赵梅疑惑的看着质清身边的来人。 “他叫孙树奇。”质清开口冷冷的说道。 看见质清作为大姐凶凶的样子,赵梅赌气却又不敢说话,气嘟嘟的,可爱非常。 赵梅细弱蚊蝇的声音埋怨道:“好凶啊,怪不得又换了一个!” 李巍的听力此时居然变得敏锐,他听到赵梅的抱怨,对着赵梅附耳轻声道:“别害怕!” 赵梅好气的瞪了李巍一眼。 孙树奇抬手对着李巍道:“城主大人,久仰久仰!” 李巍没有回礼。 孙树奇眼中闪过阴戾,请教道:“城主必定是高手,不如我们来切磋一番。” 李巍听到如此挑衅,自然保持着自己的傲气,如同看一个小丑般,说道:“好,请!” “请!”孙树奇也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喝!”孙树奇吼了一声,打开大阖之势进攻李巍。孙树奇二阶的真气鼓舞而出,双拳对着李巍攻去。 李巍缓慢的抬起双手,说道:“指瑕!“ 李巍眼前一亮,便发现了孙树奇的诸多破绽。身形一闪,又立身抬起右手,平淡道:“掌故!” 孙树奇顿时感到一股压力束缚住了自己。 砰地一声,孙树奇跪在了地上。 “你不错了,如此年纪达到二阶,也算天才了!”李巍上前扶起孙树奇。 孙树奇心中恨道:“装什么大人物,以为自己是城主就了不起了!毛都还没长齐,还装成熟!” 孙树奇没说什么,看了李巍一眼,便回到了质清身旁。 赵梅、质清、白小怜三人嬉戏着,李巍却没和刘潜及孙树奇说话。李巍心中想道:“我要不断理解这些神意。我修炼的不是力量,而是法则。一般要达到神皇之境界,才能参透法则。但我神道皇帝之道,自然如同权神一般主审判,若不直接修法则,那是不可能的了。” 李巍参悟着“指瑕”与“掌故”这两种上古帝王的计谋心数,不断地演变着历史。李巍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诡异的道路,不修真气,不修道法,不养气,就如同一个审判者一般要拥有审判的能力。 “无论是戾气,还是这些,都是因为我的境界太高,可是我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参悟天地法则。可是我却可以参悟人间道理,等同法则一般。我就如同官员审判案件一般审理世间一切,洞察人情。在这种日积月累之中利用自己的境界使得我能影响周围的空间波动。” “哈哈~”李巍高兴地笑了,他终于拥有了可以与同龄人一拼的依仗了。 李巍看了一眼赵梅,心中又变得更加自信。 赵梅三人坐在了亭子之中。 “质清,你怎么又换了孙树奇啊?”白小怜不解的问道。 质清望了望周围,最终没有发现要找的事物,回头说道:“这些都是我父亲逼我的,他们我一个也不喜欢!” 赵梅听到质清的话,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中慌张:“质清不会也喜欢李巍,那么,那么~” 白小怜道:“为什么呢?” 质清回答说:“小怜,你不会懂的?” 质清叹息了一声,便转过头看着风景不再说话。 白小怜疑惑得与赵梅对视了一眼。 赵梅心中猛地一说,慌忙地摇了摇头。 白小怜以为赵梅也不清楚,趴在桌上沉思着。 傍晚,回到城主府的李巍坐在椅子上继续研究着“指瑕”和“掌故”。 “少主在研究什么呢?”尊老和蔼可亲的问道。 李巍如沐春风,感觉到很温暖,笑着说道:“尊爷爷,我在研究指瑕和掌故呢?” 尊老捋了捋胡子,说道:“少主啊,我啻李一族序字辈的人永远是无法修炼任何武功和道诀的。除了开族元祖,你们一出生便是死人。完全是借助着诅咒之力活下来的,虽然你们不能直接获得力量,但你们对于诅咒之力和情绪的变化是非常敏感的。” 李巍抬头望着尊老,期待听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序一至六,这些族长十七岁之前都是普通人,但是十七岁时他们将自己的情绪变成了审判法则!” “审判法则?”李巍惊讶。 “嗯!”尊老继续捋着胡子,“因为啻李传承之悲伤记忆,每一个啻李都很感性,或悲观忧郁、或刚愎倔强、或冷血杀伐,而从小的孤寂、对命运的不甘等这些情绪变成了恨,使得他们激发出了诅咒的力量,反而将上天对我啻李直系序字脉的诅咒化为了自己的力量。知道,为什么自盘古开天而来序字辈只有七个人吗?” 李巍摇了摇头。 尊老说道:“因为死亡的诅咒之力是通过时空之力加注到特定的人的身上的,只有天时灵脉齐聚才能出现命格残缺的人!天时盛则地气衰,灵脉旺则吸收灵气魂魄的力量越强!而这种异象自盘古开天而来只出现过七次!” “啻李一族的开族元祖名为啻李青帝,盘古时期他就存在了,而且元祖他是东方青龙的守护者!” “什么?”李巍心中震撼! 第十八章 曹翰身死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尊老继续说道:“盘古开天,身化天地万物;女娲补天之后又造人,最终力竭而死;夸父是盘古的一丝毛发,最终逐日而死,化在天地之中。而青龙!也成为了下一个补命的候选者! 而我啻李一族作为青龙的守护者,自然要保护青龙。于是,啻李序字被的人就代替了青龙成为了补命者。”尊老凝重的看着李巍。 尊老叹息了一声之后,对着李巍说道:“你外公死的早,加上玉谷的七年你也没学过太多知识。因此,你没有接受到如同你六个远祖一样的文化传承。所以,他们决定让我来教你。” “不是说啻李一族的少主到了十七岁就必须独立的吗?”李巍疑惑道。 尊老笑着回答:“你是个例外,而且你是最后一个啻李!” 李巍天真的笑了笑,说道:“您是叫我去读书吗?” 尊老点了点头,说道:“少主,请跟我来。” 说着,尊老抱着李巍飞越过了玄武湖,进入了昔日的皇宫之中。 尊老带着李巍来到了昔日皇家的藏书坊,放下李巍道:“这就是萧绎的藏书坊,藏书坊中杂阿甚广,所含颇丰。而你最优秀的不是你的悟性,而是你的学习能力。” 李巍走向书架以目观书,沉思道:“萧绎也是一个学习能力强的人,而且萧绎是迄今为止历史上著作最多的皇帝。恐怕这里的东西,够我学上很久了。” 李巍默默的翻阅典籍,心神走向了书海之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李巍已经浏览了一年的沧桑。藏书坊里的每一本书中都蕴含了多本书的知识,使得李巍将自己以前读过的书中的知识连贯在了一起。 在这一年中,李巍的境界渐渐变了。 李巍放下了最后一本书,打开了房门,对着盘坐在院中的尊老行了一拜。 尊老似乎发现了李巍,睁开眼睛,说道:“如何?” 李巍此时境界壮阔,气息平稳,充满自信道:“一切皆可以随时征引!” “噢~”尊老起身走到一株蔷薇花盘折下了一朵蔷薇花,看着李巍的眼神中尽是询问。 李巍带着浅笑,上前一步对着尊老道:“指与物化,花比兴,老人心。” “看来少主已经懂得了指瑕。”尊老背负双手,期待着李巍的回答。 李巍说道:“指瑕若为术数,谶诔未知,可推演过去发生的一切,也可预算未来,甚至借天时地利;若为宝物,指瑕便是辨明宝物、搜寻宝物之术。” 听着李巍的回答,尊老眉头一皱,面色沉重,叹气道:“少主,你错了~” 李巍笑了笑,快速吐出几个字道:“指瑕隐语!” 尊老听到这话,猛然一喜,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道:“少主,老奴真实糊涂了。先前你的那番话正是对于指瑕隐语的运用啊~”| 李巍说道:“‘指瑕隐语’这种方法若是帝王运用,第一可看出臣子不足及优点,合理运用人才;第二可隐含帝王本心,使人难知。” 尊老欣慰道:“少主说的不错,这种道理虽然每个人都懂,但是他们没有对此养成习惯,所以他们大多都只能如同普通人一般;而帝王,已经将权谋领悟到了‘指瑕’的境界,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使得他们为人难懂,这也是帝王的可怕之处!” 李巍淡淡说道:“帝王时时都是在下棋,甚至连他们自己本身也当做棋子,这是断绝自己的后路。他们就算喝醉了都还保持着清醒,这也就帝王的疑心了。而秦后帝王,大多不成气候,连自己的后路都不能舍弃。” “譬如有一个叫项羽的,能舍弃自己的后路,破釜沉舟而背水一战。但他读得书还是太少了,只懂得王霸而已。”李巍叹了一口气惋惜着。 尊老心中欣慰道:“少主总算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了。我相信,凭着少主的学习能力,总有一天能达到当初主人的高度,甚至更高的!” “少主,我们走。” 李巍跟着尊老出了皇城。 出了皇城,李巍背负着双手背对着尊老说道:“尊老,再见了!” 说完,李巍便独自走向了赵将军府。 “请问,你们小姐在吗?”李巍心中忐忑,恭手对着门边护卫问道。 “您是,城主大人?”其中一个护卫激动的道。 “嗯~”李巍应了一声。 那护卫有点慌忙,涨红了脸,手脚无措道:“城……主,小姐……小姐她不在家。” 李巍朝着那护卫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离开。 “李巍!”突然,一个女子失声道。 李巍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一张依旧天真美丽充满着调皮的脸。李巍看着赵梅脸上那三颗梅心般的美人痣,心中充满了喜悦。 “他是谁啊?”赵梅身后的一个男子走向前来。 李巍闻声探来目光,看了一眼便自嘲的笑了。 “赵梅,我先走了。”李巍说完,便侧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了。 李巍走到了河边,抱着双臂看着河水,沉思了半刻才放下双手道:“我该去给老大报仇了!” 李巍眼神冰冷,孤寂的消失在了河边飘荡的柳条中。 城主府书房内,李巍喊来朱希真与陶铸二人吩咐道:“我要去讨伐西魏,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两人异口同声道:“主公!” 李巍笑了笑,说道:“统结十万大军,随我出征!” 西魏魏王宫中。 “废物,都是废物!”曹霸将自己刚刚画好的一匹奔腾骏马图撕成了碎片! “堂堂四十万大军居然挡不住十万大军!我要你们还有何用!”曹霸冲上前去揪着一个从前线战败下来的将领怒吼道。 “父王,那李巍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再说,十万大军能挡得住我西魏四十万大军?”曹翰上前进谏道。 原来,在李巍浏览一年沧桑期间,西魏王甍了,曹霸接替了王位,成了新的西魏王。 曹霸放下了那个将领,走到自己儿子身边问道:“翰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曹翰回答道:“父王,那李巍懦弱不敢面对,如同当初那萧婉儿,李巍也是一直逃避着。若我们强力出击,他必定顾及兵力悬殊而退守,我们何不乘此机会,穷追猛打?” 曹霸思量片刻,觉得有理。对着曹翰下旨道:“翰儿,为父命你带领三十万大军阻击敌军!” “儿臣领命!”曹翰回答道。 “报!”一个探子疾走进入了军帐,半跪在地上号道。 “说!”朱希真严肃道。 “西魏又有三十万大军来援!”那个探子回答道。 “领军者是谁?”李巍问道。 “西魏王子,曹翰!”探子回答。 “哈哈哈~” “哈哈哈~” 李巍发出了痛快的笑声。 “不知城主为何如此高兴?”陶铸好奇道。 李巍说道:“那曹翰虽狡猾精明,但却十足是一个说十句错九句、外强中干的**,十足一个混混类型的人。” 朱希真从旁应声赞同道:“此人好大喜功,胆小怕事却又强不懂装懂。若我军示弱,必可大败魏军!” “强而示之以弱,借势而战,好计策!”陶铸猛然明白道。 “今日命全军拔营退守,在梁州东南山陵之地埋伏,来个瓮中捉鳖。”李巍笑道。 朱希真与陶铸明白的对视了一眼,各自退下。 梁州东南,天气阴后色暗,山陵环复而生。李巍大军潜隐在山中,以备时机。 陶铸对着朱希真道:“朱执政,我的阵法布置好了。你的暗手呢?” 朱希真赞道:“陶铸参政的阵法深得昔日左卫殿中将军的真传,又受得道家阵道印象,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陶铸拱手自谦道:“执政谬赞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道士而已。” 朱希真转即深深道:“恐怕城主还有后手,昔日城主将牛渚矶的那个千古奇阵破解了,怎会没有极其深厚莫测的阵法呢?” 陶铸点头赞同。 站在山巅的李巍对着即将而来的四十万魏军冷笑。 一阵阵摇山动海的震动慢慢来了。 领在大军前方的曹翰看着李巍大军所在的山陵中的一条壑道:“那李巍必定隐藏在山中,而且不断后退!” 曹翰知道李巍喜欢逃避总是落寞离开的性格。笑道:“李巍必然在后退,我们追!” 曹翰身旁的谋士不敢说什么,因为他们献策时都会遭到曹翰的冷嘲热讽,于是他们忍着不说。 曹翰的大军慢慢进入了山陵,如同一条黑色长龙盘桓在山腹之中。 朱希真看着魏军道:“他们马上就要入阵了!” 陶铸心道:“他们必定会再阵中损失惨重!” 李巍看着朱希真和陶铸,最终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走到山崖上,大声道:“曹翰,你不必再往前走了!” 什么?!朱希真和陶铸同时大骇,城主怎会警告敌人,将当初的计划毁了? 山风尖利,将李巍的话传的是遍山可闻。 曹翰笑道:“李巍,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家伙,竟然会用这种方法威胁我,逼我退军,你未免太天真了!” 朱希真和陶铸听到这话,愕然的对视了一眼,都彼此笑了起来。那意思是:“城主当初那应该算作韬光养晦,居然迷惑了这种外强中干的无赖。” 李巍又道:“那你就去死!”李巍举起手对着天空狠狠一划! “咻!” 一道黑影从远方急速飞来! “厄~” 曹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一柄黑毛带旄的箭已经插在了上面。 曹翰不甘的寻找着李巍的踪迹,挣扎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翻滚了一阵,最终死不最终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第十九章 青血轮回开!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朱希真为七阶高手,目力自然非比寻常,他看见曹翰被射杀,不由惊喜道:“曹翰死了,曹翰死了!” 随即山中的金陵士兵跟着应和: “曹翰死了,曹翰死了!” …… 山中全是这种声音。 “曹翰死了,曹翰死了!” 魏军听闻主帅死,马蹄开始乱踏,兵心惶惶! “撤退!” “撤退!” 魏军的几个大谋士回马吼道。 “要么臣服,要么死!”李巍的声音随着山风传到了魏军耳中,随即,魏军看见壑谷之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大军,或举石头,或那火球,或提蒺藜…… 有些魏军见状,恐惧的放下了武器。 “杀!杀!” “叛变者死!” 魏军中隐藏了一批对魏王忠心耿耿的死士,凡是放下兵刃投降的魏兵都被这些游动在大军中的死士一一杀死! 最终,魏军不敢动了! “跑啊~兄弟们!”一些魏军将左右都是死,不如去投靠敌军,那样活下来的可能性还要高点。于是魏军开始逃散! 那些死士依旧在杀! 最终,只剩下十万不到的魏军站在壑中。 魏军前方的一个谋士恨道:“魏王真是无脑子,居然会派这个只会做作的儿子来带领军队。看来,当初我建议魏王给我一批死士本是对的,却被这小子弄巧成拙!” 当谋士说完,一个魏王死士一刀便了解了他的生命。 那死士落到地上对着剩下的那几名谋士道:“侮辱魏王者死!” 剩下的几名谋士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只会做作又急功近利的小人曹翰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这么忠诚的死士呢? 来到壑边的李巍见山中还有一些人不肯投降,不禁疑惑。 朱希真见到李巍苦恼,问道:“城主在苦恼什么呢?” 李巍指了指那些魏军,有点天真道:“他们为什么还不投降呢?” 朱希真明白了原因,忍住笑意对着李巍说道:“城主,这是魏王对士兵使用药物迷惑而产生的傀儡兵,已经是行尸走肉,不会背叛魏王的了!” 李巍脑海中灵觉一动,接着问道:“那么他们已经是活死人了?” 朱希真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人必须杀掉,否则无法控制!” “先生,将我带下去!”李巍说道。 朱希真抱住李巍,跳下了高崖。 “你们是什么人?”魏军前方一个谋士看着迎面而来的李巍和朱希真。 李巍对着朱希真说道:“先生,这几个谋士该不是傀儡了?” “是的,这些谋士不是。其余的士兵都是!”朱希真回答道。 “将他们给我带回去!”李巍命令道。 “是!”随即朱希真拂袖一挥,便将四个谋士从马上拉到了身后,然后连续几指分别点在了四个谋士身上,使得他们不得动弹。 “城主,这些傀儡的没有多少意识,只有一点基本的反应。若我们不触及他们的禁忌,他们就不会动。”朱希真对着疑惑的李巍道。 “原来如此!”李巍立即领悟为何魏军死士不懂的缘故了。 “先生,你们退后!”李巍笑着说道。 朱希真心中想道:城主,又要干什么了呢?” “戾世之心!戾气出!”一道戾气黑龙狂吼,从李巍的丹田中呼啸而出! “青血轮回!” 李巍中丹田中的那个虚影战场开始变得清晰,战场空中挂住的那个磨盘也开始了滚动。 从李巍身体内出来的戾气也越来越多,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战场包围。 逐渐到了夜里,星空无限。 壑里的战场一片黑漆,依旧被李巍的戾气笼罩着。 朱希真看着站在魏军面前的李巍,心中疑惑道:“城主的身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戾气,难道他不会走火入魔?” 终于,李巍张开了双臂! “昭晰之道!”李巍猛然一吼,朱希真和身后的四个谋士只感觉道自己又要做出文章的冲动! “昭晰象离!”李巍的右手中昭晰见猛然颤鸣,一道昭晰剑气形成的火龙从李巍右臂中爆发而去,对着李巍戾气包围的战场而去。 “昂~”李巍身后的戾气黑龙奔腾向了那昭晰火龙而去。 两条龙开始搏杀! “文章昭晰本心,昭晰象离火,为我本真神性;戾世之心为魔心。戾气是我魔性堆积,譬如冰冷理智!神性魔性相孽,冰冷火热相存!” “相孽造化阴阳!” 李巍双手抬起,对着天空中的两条巨龙厉喝道: “青血轮回,开启!” 一红一黑的两条巨龙缠绕在了一起,一道刺目的光芒闪过,一个太极阴阳图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渐渐的,太极阴阳图开始了转动,一个战场虚影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祭祀开始!” 随着李巍一声古号,阴阳图射下了黑色的轮回之气,汲取着战场中戾气。 六十四根巨大的黑柱立在了空中。接着,六十四根巨柱化为了三百八十四根。 “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朱希真看着天空中的变化,心中震惊:“好可怕的气机,这是伏羲画卦这个古老的祭祀?” 太极阴阳图依旧在滚动着。忽然,黑白相孽的场面消失,太极图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彭!” “咻!” “咻!” 一具具尸体从戾气包围的战场内飞向了黑洞之中。 这个诡异的场面震惊了所有人!士兵们开始七嘴八舌了起来。 朱希真见军里混乱,又看见天空中的异象,灵机一动,使用千里传音之术道:“吾金陵城主仁慈,不愿杀戮。但魏军不肯投降,魏王又派傀儡死士杀死无辜士兵。吾城主不忍,特开启轮回,让他们早日重生!” 士兵们听到朱希真的回答。纷纷传颂道: “我主仁慈!” 投降的魏军听此,心中大盛感激,跪伏在地上对着李巍赞颂着李巍的无量功德。 慢慢地,壑中的戾气渐渐散开。 天边也渐渐起了鱼肚白。天空中的虚影早已消失不见。 “城主,你?”朱希真看着起身的李巍问道。 李巍笑道:“这就是我的修炼!” 朱希真不敢再问,毕竟这种修炼方式太过诡异。 朱希真暗想:“既然我已经将这说成了轮回开启。那么我何不在天下大肆宣扬,城主的是天命所归,可以借助天地的力量!这样一来,城主再次修炼也就理所应当,毕竟他是位死去的人开启‘轮回’嘛~” 李巍劳累了一夜,将事物交给了陶铸和朱希真,便躺在了军帐内睡着。李巍心中想道:“我这个也是徒有其表而已,那个青血轮回不知是哪个先祖的?我只有通过自己中丹田中的青血轮回虚影才能勉强召唤出远祖的青血轮回,才能漫天过海,暗中复活远祖。” 李巍心神沉入自己的中丹田中,看着自己的这个战场虚影。突然一惊:“这虚影怎么变得如此清晰了?” 李巍想了想,震撼道:“难道我可以将这个战场变为实际,那么,战场上的这些死尸难道会成为我的军队?难道我是在创造一个世界?” 李巍突然觉得愕然,说道:“我接触的东西完全就是上古的修炼方法――化虚为实,而上古之所以那么强大,出现了那么多的帝、皇、圣人,就是因为是直接追求道啊!上古人类借助祭祀阴阳术数,引导天地的力量,自然要比而今只会追求‘强身健体’等力量型的功法的强得太多,而且上古人类很难遇到心魔,而现在的人常常有心魔就是太过于追求强大而心境不高!” “化虚为实?”李巍心想:“既然上古化虚为实,那么就说明上古的修炼方法都是不一样的,全是自己创造的!” 李巍想到这,立即震惊:“创造?化虚为实?看来帝王隐藏实力其实不是隐藏实力,而是他的创造能力及学习能力太强了,使得人们无法看透他!” 李巍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他要学神农游天下而尝百草,伏羲遍读山川画卦,他终于明白了何谓皇帝之道! 那就是学习与创造! “来人呐!”李巍喝道。 一个侍卫应声而来。 李巍说道:“请朱执政和陶参政来,说我与他们有事相商。” “是!” 过了一会儿,陶铸和朱希真来到了李巍的军帐中。 “不知城主有何吩咐?”朱希真问道。 李巍说道:“以后你们争夺天下,我会混在军中。” 朱希真慌忙道:“城主,你又要?” 李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忘记我的责任,可是我真的还要学习很多东西。” 朱希真和陶铸都有点莫名奇妙,相互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 李巍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为我争夺天下,然后我们创造一个如同上古帝王领导一般的时代!而要这样,我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所以我必须去学习!” 朱希真猛然想到上古帝王的威势,天下臣服,全无二心。人人平等、生活安逸的场面。对着李巍激动的说道:“城主,你找到了一条真正统一天下的方法!” 第二十章 禄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陶铸也猛然惊道:“是啊!这才是天下的大道啊~” 朱希真点了点头,说道:“上古虽没有完善的制度,但是那时却有伦理伦常。而现在制度完善,却有了极其明显的贫富差别及等级制度,伦理伦常却时而沦丧,反而不如上古!” “加上人性开始变得复杂,除了文人独行之外,便少有人正心明道。而去研究某种事物的人又大多不管着所谓的世事纷繁,譬如道士、和尚及科学工作者。反而是政客、商人、市井之类等把握命脉,引导主流。人们把简单的事复杂化,譬如规章制度越来越完善,反而将事情搞得越来越混乱。”陶铸应和道。 李巍说道:“而人们各自为营,图私利,顾小益。世间势力党派林立,普通人迷惑不懂,势力首脑阴谋诡计,反而不以人类发展为重。现观这个世界,文明发展已经走偏了大道,而且是已经很难有震古烁今的创造了!” “是啊~”朱希真带着千古无数文人的后悔道:“我文人自古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流连于追名逐利的虚华,红尘纷繁的责任下。厌世、戾世,反而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高格,出淤泥而不染。以为自己身世荷花,但是在这个如同死水一潭的世界中身世荷花,而忘记了我们最终的追求!” 陶铸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间的监控者便是我们文人,只有我们能引导文化的发展。但若是我们也以娱乐和服务世间人为主,那么我们还何谈改造世间,发展文明!” 李巍笑道:“我们需要强大的实力掌控天下,然后凭借我们的想象力来创造!而不是研究已有的,也不是去娱乐观众,为他们服务!” 朱希真拍着李巍的肩膀道:“那是治理天下,可笑的治理天下!天下人心不齐,如何谈开创文明发展文明,那只是引人发笑的表演,局促在娱乐他人的花样而已!又谈何创新,何谈创造?城主啊~我们老了,也在这种错误的习惯了。你去,我们定会联结天下文人,恢复人类文明发展的大道的。放心~我们等你回来!” 李巍拉着朱希真的手,看着陶铸说道说道:“朱执政,陶参政,都是这该死的战争啊~还有我们对天下的责任啊~否则,我们文人必是在研究着创造新文明的路线,何必要研究兵法、谋略、治国之道~” “唉~”李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朱希真郑重道:“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李巍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能再那般糊涂,而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了。文章再写的好,有什么用!我也不需要别人的赏识,若真的要别人认同的话,那么我算什么文人!” “所谓为人处事之道,全是可笑!做人还要营营计较,而不真诚面对,这算什么人!”陶铸怨愤认同道。 “可是其他人都是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三人同时摇头叹气,直叹有心无力。 “陶铸啊~你说我们文人是不是怕心烦啊~”朱希真对着陶铸问道。 陶铸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心烦打仗,可是还要为世间百姓着想。可是我们有那么高尚吗?” “没有!”李巍直接肯定道。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次日,李巍便离开了。他想着自己眼中这可笑的一切之中有着自己的身影,也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可笑之人。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破罐子破摔,与这世间大多数人一般活不出自己而委屈求全。 两岸青山环抱,绿水中流,雀语脆明,晚色青蒙。 夕阳下的昏沉,开始了夏日的热闷。 李巍脱得只剩下了一条热裤,扑通一声便进入了水中。 李巍如同一条龙在水里有着,解脱着由于闷热带来的心烦。 “没想到,模仿游龙在水里游泳比什么狗刨沙、青蛙泳、蝴蝶泳都还省力轻松。”李巍的嘴巴半淹在水中,感觉到从嘴里流进又被自己呼出的水,心里想道:“真希望前面有美人沐浴,我嘴里流过的是她的玉露香津。” 李巍傻傻的笑了,表情略显猥琐。 李巍渐渐游近了水源。 水源处冒着泉。 突然,一条约九米长短的绿色东方神龙从河水源头中慢慢伸出身子。 “吼~” 绿色东方神龙发现了李巍,发怒般飞腾上了半空之中吼着。 李巍抬头看着绿色东方神龙,丝毫不畏惧绿色东方神龙的威压。 “吼~” 一道龙吼从李巍口中爆发而出。这条绿色东方神龙被爆发出的声波击落,落在岸边瑟瑟发抖。 李巍游上了岸,冷冷的盯着这条东方神龙。 “吼~”李巍又爆发出了一声龙吼般的声音。 那条绿色东方神龙的金色龙眸中充满了畏惧之意。 “你是禄龙?”李文清冷地问道。 禄龙听到这句话,立即恐惧地缩着头,欲要开始挣扎上天。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李巍扑在了禄龙身上,将禄龙狠狠压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丝龙气?”禄龙开口说道。 李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说道:“你不需要恐惧,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必担心我会吃了你来延续我的寿命。” 禄龙听到李巍的话,定神感受着李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什么?!你是死人?!”禄龙震惊的看着李巍。 李巍摆了摆手,说道:“因为我是个死人,所以我能看出这条河的河水的颜色不对。这条河的气息是绿色的,所以我知道这里有一条禄龙。” “不对!”禄龙终于恢复了清醒,“你体内的生机还没有完全断绝,所以你不是死人!” “你,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要干什么?!”禄龙惊恐的叫着。 李巍笑了笑,说道:“前些时日,我率军经过这里,就已经发现你的存在了。” “你是那只军队的统帅!”禄龙终于明白道:“你是想依靠我统一天下?” 李巍笑了笑,说道:“不是!” 李巍放开了压住禄龙躯体的手,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我是想了解一下龙。我看你明显是条未成年的禄龙,但恐怕你已经接受了天地的责任使命!” 禄龙沉默不语,警惕地看着李巍。 李巍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一条真正的血肉之龙。而你的存在只是为了引导天地统一,稳定秩序而已?” “你到底要干什么?”禄龙不耐烦道。 “我要通过你直接领悟神道皇帝之道!”李巍认真地对着禄龙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 “神道皇帝之道?!你要补命,逆天而行!”禄龙眼神慌张,畏惧的缩了缩龙躯,盘成了一团,将脑袋放进了身下,露出眼珠儿担心的看着天空。 “你不必害怕,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自己是个死人了?”李巍伸手安抚着内心不安的禄龙。 禄龙从龙躯下探出龙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摇头苦恼道:“我身上没有天道啊~” “你身上有青龙的龙气!”李巍肯定道。 “到底怎么回事!请你告诉我!”禄龙似乎很想知道自己的存在价值,望着李巍的眼中充满着询问之意。 “青龙已经成为了天地之中的下一个补命者!而每个为天地环境补命的补命者都是身体中蕴含龙气的,你也只不过是青龙的一丝龙气化成的禄龙而已!”李巍对着禄龙说道。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禄龙觉得十分迷惑。 李巍觉得自己无法解释清楚,直接对禄龙说道:“从你出生开始,你就知道你在等候着一个人,是吗?” 禄龙点头回答道:“嗯~是的!” 李巍接着问道:“而你完成你的使命之后,你知道你会变成怎样?” 禄龙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我告诉你!”李巍面色严重道:“你会彻底消失,而青龙也因你而被车裂致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鬼话?”禄龙尖锐道。 “因为这个!” 突然,李巍的眼瞳变为了青色,透出了两道青光! “昂~” 一条青色东方神龙出现在了李巍的身后! 这条青色东方神龙透着古老苍茫的远古气息,使得禄龙一个激灵,感到了强烈的熟悉感! “这是~”禄龙疑惑道。 “这便是青龙龙气!而你,只是结合天道气运和青龙龙气产生的生物而已!”李巍回答说。 “昂~” 地上的禄龙猛地弹起,飞射向了李巍身后的青色东方神龙,张开嘴欲要将龙气形成的青色东方神龙吞下口中。 “吼~” 一条紫色邪异的紫龙突然从李巍身体内冲出,挡在了龙气形成的青色东方神龙身前。 “吼~” 禄龙被紫龙的一声怒吼震出了十米有余。 “那是什么?”禄龙望着李巍。 “养玉种魂!”李巍回答道。 禄龙飞了起来,对着李巍说道:“我不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我已经肯定你比我要等的那个人还要值得托付!我会以我的能力带给你财富以及权力!” 说完,禄龙化作了一道青光钻进了李巍的身体。 第二十一章 苏超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财富以及权力?我需要吗?”李巍自嘲的问着自己。 李巍低叹了一声,龙气化成的青色东方神龙及李巍养玉种魂而生的紫龙便钻进了李巍的身体。 “从今天开始,我就必须修炼了!先修炼出七厢护体龙珠。”李巍走进了水中,恢复了游龙的姿势。 李巍游回了自己入水的地方,穿好了衣服,便隐退到了山林之中。 暑气熏腥燥,林中瘴气无比。李巍大口大口的吸入了毒瘴,是自己变得昏昏沉沉的,然后颤颤巍巍的消失在了瘴气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李巍忽然眼前一闪,一座小城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李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毒瘴,知道自己如同梦游一般穿越了毒瘴,不觉可笑道:“我还是喜欢做梦,如果我在着毒瘴之中死了的话……但那可能吗?” 李巍不给自己的内心一个回答,想着小城所在的方向,慢慢地走下了丘陵。 进入城中,李巍找了一家悦来客栈下榻了。 躺在床上的李巍不再想着那些什么,只是单纯的看着床顶的蚊帐。 盯着蚊帐看了很久之后,李巍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无力困倦,苦笑道:“禄龙,六龙,七香车,九华帐。所谓‘禄’之为‘六(路)’,‘六六大顺’便是‘路路大顺’,又或者是‘禄禄大顺’?人们太过以为钱是万能的,所以将代表权势和财富的龙称作禄龙!而水是绿的,‘绿’又可变音成‘禄’,绿色水中的绿龙自然是禄龙了!” “哈哈~”李巍突然笑着从床上蹦?了起来! “哎呦~”李巍被床顶得横木撞得痛得叫了一声。 李巍摸了摸痛的地方笑道:“看来太过激动了。不过也对,这是儿时最美好的事。记得外公要去做法事前,总会将‘六龙’说做‘禄龙’,将人死去说成‘鹤影西去’等等。这些我都懂,这就叫祭祀,参杂尘缘因果等复杂的联系。” “出来,禄龙!”李巍喝了一声。 李巍看着翡翠色般的禄龙,说道:“你是一条‘禄龙’,所以你是‘六’,而我只要找到剩下的‘一’,我就能完成‘七厢护体龙珠’这个祭祀了!” 禄龙看着白痴般的李巍道:“神经病!” 说完,禄龙便钻进了李巍的身体。 李巍也不管禄龙的态度,憨憨的笑着。 忽然,从窗户里传来一声清唱。 “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气儿!” 李巍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一做官人行装的醉酒中年人摇摇晃晃的走在马路中间。 “我吃酒只备小盅酒,一盅酒来三分浅醉,人生是安得可退?活计狗咬索帐之烦恼?”那官人嘴上说是小盅酒三分浅醉,脸却早已大红。 街边行人分头议论道: “苏超然大人又喝酒发疯了!” “没办法,谁叫人家神经呢!” “也对,那吴州羡慕他才华的小姐,相思他至病死!他觉得自己有负深情,才这般自我折磨~” …… “不是~”李巍愕然:“居然会遇到这种情况?” “缺月疏桐,漏短初销一缕霞,忆昨窗下赏菊花。半杯酒……” 突然,那官人吟意突转:“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道幽人独自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梦无人醒!捡尽沙枝无人栖,寂寞沙洲冷!” “好一首格调高雅的词作,歪曲成流于世俗的才子佳人词了!” “你是什么人?”那官人转过来头看着向来走来的李巍问道。 “你好大的‘本事’!”李巍佩服道。 那人灌了一口酒,说道:“这些背景材料是我真实的故事。” “老师,那人是不是找吵啊?他居然说苏超然大人!”一个白面书生头的小生对着自己的老师数落着李巍。 “啪!”那小生的老师,一白头儒生用戒拳狠狠地敲了一下那小生的头,气道:“你这无知的不务正业不求实际不好好学习的装半壶醋酸的小儿!” 那小生将老师生气,不由得望着李巍与苏超然,向他老师开口问道:“老师?” 那老师抚了一下胸膛,顺了一下气势,如同一个得道的大儒一般正恭严肃道:“那黑衣少年所说的‘本事’是指苏超然刚做的词的背景材料,即是苏超然的这首词的‘原型’和‘素材’!” 那小生骨碌转了眼球一番,如同书院里的书生摇头晃脑道:“‘本是’就是‘原型’‘素材’!” 那老师也摇头晃脑道:“孺子可教也!” “吴汇叶元礼,少时过流虹桥。有女子在桥上,见而慕之,竟至病死!气方觉,适元礼复过其门。女之母以女临终之言告叶,叶入哭,女目始暝。”李巍一步一步走进苏超然道。 “是啊~她相思我竟然至病死!更何况我没去哭她,她恐怕也不会瞑目~”苏超然对着李巍苦笑道。 李巍问道:“这是人花痴呢~还是你我作为文人的人自作多情呢?” 苏超然自嘲笑道:“也许是她们花痴!可是我们的光芒太不会内敛了~” “可是我们该怎样隐藏自己的才华呢?”两人同时异口同声道。 “呵呵~”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越低调越隐藏只能越说明我们的韬光养晦,蓄势待发!因为,我们矛盾的活着。”李巍坐到了地上。 苏超然也坐到地上,似乎找到知音一般,剖露自己的心机道:“我喜欢洒脱,可是我身在官场!而且不受重用,所以我洒脱的活着。可是,不是我们的光芒太不会内敛,而是我们的底蕴使得我们如同一颗暗淡的星星;因为,我们即使暗淡,也是引人瞩目的陨落,因为我们还是星星啊~” 苏超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移动过头来看着李巍。 李巍浅笑道:“没办法,谁叫我们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呢?” “对啊~”苏超然与李巍惺惺相惜道:“强者见侮,弱者见笑,非特立独行于世也?这难道是中庸吗?可是我们依然特立独行啊~” “可能我们太自谦了~”李巍平淡道。 “可是,我们自谦的同时我们表现的是有力的证明,而不是别人调笑的空谈,还是与众不同啊?”苏超然冷笑道。 李巍赞同道:“那些人的与众不同是强作的标新立异。我们的确与众不同,而且也是他们嘴巴说心里也极其想追求的特立独行,只不过那是我们的性格使然,而他们的是想装逼?” 李巍与苏超然同时抬头闭上眼睛,又同时低下了头。 “你有老婆吗?”李巍对着苏超然问道。 “有!”苏超然加重了语气,显得有点邪气。 “那么你老婆……” 苏超然突然打断李巍的话说道:“我老婆死了!” “难怪你要如此了。”李巍了然笑道。 “猫偷腥,但公猫喜欢的……但公猫喜欢的是母猫。你知道为什么呢?”苏超然故意拖长道。 李巍回答出自己的猜想道:“因为猫狐媚!” “对!因为猫狐媚,所以才说猫最喜欢偷腥的嘛!毕竟晚上路边的野猫不少!”苏超然给了李巍一个你懂的眼神。 “你讨厌官场的黑暗,而百姓之中更无知己,所以你才与诗酒而自适。”李巍没接着说下去,毕竟这是高手的战斗。 苏超然勾出冷笑的表情,却又点了点头,他眼睛突然发亮! 苏超然盯着围观的人群,说道:“昔日阮籍青白眼,竹林七贤放傲独闲,与我美酒佳人。你呢?” “我!”李巍不敢相信地用手指着自己,说道:“我吗?妄迹世真,少年行乐当乘早的自我放纵!” “你太过自谦了!”苏超然苦笑了,“院子再小,也要载柳树,柳必然垂!人越理智,也要公平,刚正则遭嫉恨。瑶琴朱弦已断,松竹不为功名。所谓妄迹世真,阮籍嵇康如何?与朝廷作对,只能是文章而已。” “你准备如何妄迹世真?”李巍诡异的笑了。 “我已经开始了。”苏超然自信满满的笑了。 “我懂了!”李巍奸笑般笑了。 “驾!驾!驾!”一声娇喝踏着马蹄铁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快速的冲开了人群,直冲坐在地上的李巍和苏超然而来。 李巍与苏超然潜意识向身后弹去,又突然射向前方。 “昂~” 苏超然两手猛地将马摔倒! 李巍则抱住了一娇软的身子。 “幽兰沁香,黄豆在我胸怀!”李巍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这一句形容王筱蒙的话。 在李巍怀里的女子颇显惊慌,不断地往李巍怀里钻,但看到李巍一脸陶醉之后,猛地将李巍推开,骂了一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随即那女子冲向了苏超然,二话不说,便走起燕子步,挥手成刀向苏超然劈去。 “够了!”苏超然握住那女子的手腕,将女子甩向了李巍的怀里,然后痛苦的转过了头。 那女子从李巍怀里微微挣扎了几下便站了起来,她走到苏超然身旁,喝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姐姐,你就不应该勾引她!” 31日 第二十二章 话难竭肚中悲伤,图一醉!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我喜欢吟诗作画,难道这错了吗?”苏超然痛苦道。 那女子恨恨地盯着苏超然,说道:“要怪就怪你经常作词给我姐姐听,否则我姐姐也不会倾心于你,暗恋你至于病死了!你还我姐姐命来!” 说着,那女子又向苏超然攻击而去。 苏超然伸手点住了那女子的穴道,冷冷的道:“我难道要你姐姐死而瞑目?那么我的妻子呢!她一生与我相濡以沫,受尽多少苦,尝过多少酸,我发过誓一生不能再对她不起!再说,我根本不喜欢你姐姐!” “那么小蛮呢?”那女子质问道。 苏超然笑了,似乎回忆着昔日时光:“那是我的小妾,也是我妻子王氏的好姐妹。你姐姐只是羡慕我的才华,而她们是欣赏理解,不把我看得那般与众不同,这使得我觉得是过上了普通平淡的生活。在我看来,你姐姐只不过是一富家小姐而已。而我有才华吗?” 苏超然自嘲的笑了笑。 “不可能!不可能!”那女子显得有点懵了。 李巍听到了苏超然的话,觉得自己遇到的女人也是这般,深表赞同道:“苏超然,我们可是同病相怜啊~” 苏超然点了点头,真心的笑了,虽然显得勉强。苏超然说道:“我喜欢的是平静安逸的生活,而不是成为某个女人的虚荣。她那是炫耀,而不是像我我妻子和小妾一般的为我自豪而又为我担忧。” 那女子听到苏超然的这句话,顿时闭上了欲要反驳的嘴,心道:“他被贬,又被挤压,已经够惨的了。但姐姐眼界太高,她以为苏超然每天吟诗作画是发泄心中不满。于是想激励苏超然,却不知苏超然已经不习惯于那官场的明争暗斗。” “是啊~”那女子闭上了眼睛,露出一丝痛苦,“如果苏超然不厌倦那些的话,以他的才华和能力,日后必定身居极臣,也不会那般受左右两派的排挤了。看来姐姐太过看重权势了。” “解开我的穴道~”那女子黯淡的叹道。 苏超然解开了那女子的穴道,笑着对李巍问道:“说了半天,你知道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呢?” “我叫李巍!”李巍笑着说道。 “李巍?”苏超然从上到下打量了李巍一番,频频点头。 那女子瞥了李巍一眼,觉得李巍十分普通。但在苏超然对李巍的异常表现下又偷偷地瞧了李巍几眼。 “啊~”那女子轻呼了一声。 “这是什么眼神?!如此黯淡?好沧桑!可是他明显和我一般年纪。”那女子侧视着李巍的眼睛,好奇的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李巍。 “王爱!”苏超然对着那女子喊道。 “原来她叫做王爱,单名一个爱字。看她肤色,估计是吴地人。不过‘爱’吗?不会是跟随钱塘江妓女杨爱?”李巍轻佻地笑了。 “嗯~”王爱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莫名其妙的到处看,语无伦次道道:“那个……那个……有什么事?” 苏超然深深地笑了,看着李巍和王爱二人,也不说话。 “你和杨爱什么关系?”李巍走到了王爱与苏超然旁边问道。 “什么杨爱?我叫王爱!”王爱害羞地鼓着眼睛,兴奋地看着李巍大声说道。 李巍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说的是杨爱,而不是指你的名字。” “那你到底要讲什么?”王爱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李巍不再理会王爱,给了苏超然一个眼神,说道:“走!” 苏超然的官邸内,王爱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那正在与苏超然下棋的李巍。 “请喝茶!”苏超然的小妾小蛮端上茶来放在了李巍身旁的竹桌上道。 “呃~”李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小蛮,求救般看着苏超然。 苏超然明白了李巍的意思,对着小蛮笑道:“小蛮啊~这是我刚认的小兄弟,名唤李巍。李巍,这是我的二老婆,小蛮。” “嫂嫂好!”李巍赶忙行礼道。 “叔叔客气了!”小蛮还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你是那个金陵城主李巍?”苏超然捏着一枚棋子对着李巍笑道。 李巍装作没有听见,对着围棋盘上三百六十一路中剩下的争先一路,便一子“铮”的落下,笑道:“你输了!” 苏超然抚着胡子胡子慰然笑道:“陆士衡抚掌,是所甘心!”然后苏超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胡子,那意思是:“苏超然抚胡子,是所认输!” 李巍明白了苏超然更具深层的那个含义,说道:“苏大哥,不知道你认为朱希真如何?” “贤士!”苏超然肯定地点了一下头,眼睛直盯着李巍! “哦~”李巍笑着看着苏超然。 “王家欲衰,贤者先陨!因为当初朱希真隐退,所以才造成了梁王朝的败落!”苏超然正色恭谨道。 李巍沉思片刻之后,开口问道:“你也知道金陵的特殊地位?” 苏超然点头肯定,说道:“五行八卦等奇门术数我都有研究。昔日梁朝太子萧统《文选》说‘圣人韬光,贤人遁世’,从晋朝没落来警戒武帝萧衍。而‘王家欲衰,贤者先陨’说得不只是朝代。比如金陵,若无文气引导,必会成为戾煞之地!” 李巍说道:“那你认为我成了下一个萧绎吗?” “没有!”苏超然肯定道。苏超然接着说道:“你也不会成为下一个萧绎!你只会成为搅乱天下的人之一!” “我知道!”李巍点头说道:“我们这些人若身处天下太平的时代,必定能受人瞩目!若身处乱世,这乱世便是我们的棋盘!” 苏超然抿了一下嘴,说道:“我们想的都很复杂,做事直接深入本质。虽简单却又高深莫测,因为那是大量的积累的化繁为简。但是人们不知道这些,所以他们误解,将事情复杂化。” “哈~”李巍快然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不必再说,我们懂就行了。说出来反而复杂了,也把我们的思路打断了。” “是啊~”苏超然赞同道:“可是我们还是改不了啊~” “唉~”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对方。 “咦~”苏超然看着在那边生闷气的王爱,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他对着李巍说道:“今天我不是给你说过我已经在妄迹世真了吗?” “嗯~”李巍点了点头。 “那不是,那不是~”苏超然赶忙解释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都是她死后我才知道她喜欢我的。我认为你应该将这种事做成真的,你比我好色!”苏超然奸笑着看着李巍。 “我也想好色啊~”李巍摇了摇头颓废道:“可是我还是放不开啊~我就是因为怕辜负了某一个而后悔,所以……”李巍无奈地看着苏超然。 “只能说明你的责任感太强了。也对,我们文人都是这般:好色出于欣赏,而不逾越底线!可是~”苏超然压住李巍的手,直直地注视着李巍道:“要解脱,心里不再逃避,就必须这样面对!” “不会~”李巍翻了一个白眼,“要这样,就算一个老婆婆喜欢我,我也要……”李巍知道这太那个了,不愿再说下去。 “那个是这么说了。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对她们有感觉,而且她们也喜欢你,你就放开一点。免得自己心里难过,还要辜负她人!”苏超然说道。 “可是她们只是出于对我的好奇而已!”李巍觉得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由苦笑。 “那个,女人喜欢男人一般都是从好奇开始的。毕竟发掘神秘的可以带来惊喜。你就说爱情开始,是羞涩的,心里一凉一惊一喜的,你也不知道为何是这样。”苏超然坦然笑道,似乎是在说着当年自己一般。 “可是,太过神秘,反而给她们一种很没安全感的感觉。”李巍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就是她们的选择了,不怪我们。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没有禁忌地爱的!如同我们,逆?般的性格。若他人触及我们的逆鳞,必定至死不休!”苏超然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李巍也是如此,一副痛苦的表情。 “不过!”苏超然忍住了痛苦,说道:“少年豪放,莫学衰翁!” “可是我们都是少年老成,一句话:而今乐事他年泪!而我们随时都是!”李巍“唉”的叹了一口气。 “不讲了,不讲了!我们的性格本真着矛盾。无论何事,我们都能同时想到积极的一面和消极的一面!既然如此,还不如喝一场烂醉痛快!”苏超然对着厨房喊道:“小蛮,我要喝酒!” 苏超然的小妾取出了酒,给苏超然斟了一杯。 苏超然见此,不管小蛮担心的眼神,舍弃了小杯,直接提着酒壶灌着。 李巍胸中也不舒服,提起一壶酒,喊了一声:“喝!”对着苏超然喝了起来。 看到二人喝得这般痛苦,心中不快全部表现出来。小蛮心中无奈。而王爱坐在那里,蹙着眉头道:“这两个人如此不爱惜自己!而那苏超然的小妾也不管苏超然,难道她不关心苏超然吗?如果是我姐姐,她必定不喜欢苏超然喝酒!” 九月1日 第二十三章 雷塘良贾阵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苏超然与李巍二人一直喝到了晚上,两人烂醉地倒在了围棋盘上,将这雅士品味弄得个大煞风景! “所谓的妄迹世真也许就是不安常规出牌!这难到是没有规矩吗?”李巍醉醺醺的抱怨着。 “狗屁!”苏超然骂了一句,接着迷糊道:“不按常规出牌那是鬼才的智慧,宗师境界的人不按规则出牌也是如此!可是我们呢,有能力的人要受排挤,天马行空的想法要受妒忌。只因为我们太过与众不同,总是一鸣惊人,将别人的风头抢了,让其他人的虚荣和炫耀得不到满足而已!” 刚从院中赏完荷花后回来的王爱听到李巍和苏超然的话,不觉心中一惊:“这才是他们的内心吗?他们真的不喜欢那些虚荣和炫耀吗?” 王爱想到自己宗门里那些受长辈喜爱的同门们的那些得意,甚至包括自己。“但自己又何尝没有炫耀过和虚荣过呢,甚至我曾经妒忌过别人呢。” “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他们不喜欢这些,甚至愿意喝酒来伤害身体。可是我受到别人羡慕的眼光时很高兴的啊~”王爱歪着头,显得异常疑惑。 “来~”李巍颤颤巍巍地顺着桌子朝苏超然爬了过去,说道:“苏兄,不如我们即景抒发一下诗韵墨气。” “好!”苏超然答应道。“对!我们最不喜欢整名逐利这等虚荣,我们只喜欢‘与诗酒自适’,这是我们唯一真心的快乐!”苏超然的脑袋晃动着,明显是喝得极醉了。 “老爷,你醉了!”小蛮赶紧过来搀扶住了苏超然。 但小蛮的身体明显承受不住苏超然的压力,于是朝王爱请求道:“王姑娘,帮我把我相公扶回房里好吗?” 小蛮将苏超然的腿放到床上后,对着王爱说道:“王姑娘,现在我们把李巍扶去厢房?”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王爱淡淡地语气拒绝到。 小蛮不再说什么,看了看王爱之后便回过头去,走到了床边去整理苏超然的被子去了。 王爱费力地背着李巍的身体来到了厢房内,回想着刚才小蛮的做法,学着小蛮对苏超然那般对待着李巍。 看着李巍的脸庞,王爱想起了白天被李巍两次抱在怀中的事,脸不禁发烧般烫了起来。 “真羞人!”王爱清啐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水晶帘后的铜镜上的映月。 天接云涛,连着晓雾。院子里的弱柳如仙人曳着裙椐,使得星河已经转了。 李巍渐渐从沉睡中醒来。 李巍睁开了眼,眼睛里猛然出现了王爱的后背。李巍看见王爱的脑袋靠在床柱,而王爱半坐着睡着了。 “唉~”李巍不禁一叹,“又是一笔风流债!” 李巍试着不吵醒,摸着下了床。李巍小心地扶着王爱,准备将她放在床上,好好地睡觉。 “嗯~”王爱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着,慢慢醒转过来。王爱睁开言,看见了李巍温柔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阵酥麻。 “啊~你醒了啊~”李巍看着王爱睁开的眼睛说道,便放开了王爱的道柳腰身。 王爱低着头“嗯”的应了一声,便沉默不语。 李巍不敢去看王爱的美丽,便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李巍转身之后,王爱突然抬起了头,但看到李巍已经离开了,王爱又只好合上欲要说话的嘴巴,失神地摇了摇头。 早餐桌上,苏超然突然对着李巍说道: “李巍,我和小蛮已经决定去金陵城发展了!” “那很好,毕竟现在金陵城没有危险。”李巍点头认同道。 吃完饭后,李巍便拜别了苏超然二人,继续自己的游历之旅。 正当李巍进入进入江都那座雷塘的区域内时,突然传来了王爱的喊声。 “李巍,等着我!”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李巍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王爱。 感到李巍的排斥,王爱倔强道:“姑奶奶我愿意,你管不着!” 李巍不再理王爱,朝着雷塘畔走了去。 “迷!这里就是迷了!”李巍心情沉重地道。 “李巍~” “不要!”李巍抱住了王爱,脱离出了一道阵法之中。 王爱看着李巍,马上挣扎道:“快放开我!” “看你干的好事,我们陷入了良贾阵中了!”李巍冷冷喝道。 王爱听到李巍的语气,看了看周围,发现了一些特殊的阵法,知道了问题的严重后,不再任性,小声询问道:“李巍,这是什么?” 李巍淡淡地说道:“这里是迷处的雷塘,也是迷的入口。” “迷?”王爱疑惑道。 李巍望着王爱的眼睛,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迷,因为此地除了雷塘之外,还有玉钩斜。而雷塘为雷池又为雷陂,与玉钩斜的葬地相对,形成了最为完美的葬皇葬帝之地!” “现在,这里只需葬了一个皇帝,便能成为一处可抹杀圣人的绝地!”李巍严肃道。 王爱似懂非懂,她此时只觉得在李巍的怀里的感觉好温暖。 “王爱,趴在我的背上。我带你出去!”说着,李巍将王爱从怀里放下,蹲下了身体等待王爱趴上去。 王爱迟疑了一下,便趴在了李巍的背上。 李巍站了起来,挺了挺背,以便更好地背着王爱。李巍这一抖,使得王爱的胸不小心撞到了李巍的后背上,感受到自己的羞人之处第一次接触到男人,王爱身体如同被电流流过全身一般,说不出的舒服。但随即脸红,不敢再去想那羞人的事。 李巍心思全在大阵上,自然忽视了这个。李巍眼神凝重,沉重道:“良贾震深藏若虚,看似不能,其实走错一步都是死棋!” 李巍蹙眉苦思。 “咦~”李巍突然想到自己唯一凭借的外物――昭晰剑,不由惊喜道:“深藏若虚,譬如离火中虚,不是真的虚,而是兵法中‘能而示之不能’,暗度陈仓,用却示之不用!” “可是,我又该怎么出去呢?”李巍背着王爱转着观察自己和王爱陷入的这个阵法。 “良贾阵是指商人阵,既然如此。那么此处就要利用破解商人的方法破阵了。”李巍发现了阵法的奥妙,想着自己读过的兵法、权谋及运转之类的书,寻找着破阵的方法。 “若是商战,那么此阵就好解了!”李巍对着?缺观察了半天道:“商贾为金,我必须以火融金!” “昭晰象离!”李巍伸出自己的右手,使体内的昭晰剑释放出离火! 离火对着这个阵的金行位?缺位攻了过去。 “嗤嗤~”一种金属消融的声音响起。 阵破了! 看到阵破,王爱真准备高兴地欢呼,却被李巍打断道:“闭嘴,这是良贾阵,而商战过于僵持,是守阵及困阵!若我们遇到杀阵,该怎么办?” 李巍放下了背上的王爱,接着说道:“还好着良贾阵没有人坚守,否者你我二人必定困死在这阵中!” 王爱知道自己太过急了,懦了懦嘴巴,不好意思的问道:“刚才你那是什么火啊?” “离火!”李巍回答道。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听师门长辈说要唤出离火,是只有六阶火修炼者才能接触到最基本的离火啊~”王爱以为李巍再跟她开玩笑,故意朝李巍扮了一个鬼脸,说明自己的不相信。 李巍冷冷道:“那就是离火,否者我们无法破阵!” “可是……”王爱被李巍的气势冷到了,弱弱的不能再言。 “那是昭晰之道!”李巍直接给王爱说道,免得她再纠结于这个,搞得后面再出事情。 “啊~”王爱更晕了,疑惑得问道:“什么是昭晰之道啊?” “昭晰之道便是以文章表明自己的内心,心属火,昭晰为火现,是所谓昭晰象离。而‘言以足志’即是如此。还有,‘言有尽而情无极’,这与离火中虚相符,所以我用文章昭晰,由心出发,自然召唤出了离火!”李巍解释道。 李巍看了一眼王爱那不懂的样子,直接了断道:“我给你说着些干什么?你能懂吗?而且你修炼的还是最普通的功法而已。” 王爱听出了李巍的不屑,觉得他太自以为了不起了,于是反驳道:“最普通的功法,这可是二等功法耶~全天下也不见得有百本呢!有本事你去找一本来!” 李巍懒得解释,留着王爱在一旁生着闷气。 “平上去入?”李巍疑惑,“这里虽然暗合围棋之道的锱铢必较,步步杀机困局着着定先,但也有围棋之道的相互矛盾。更有作为皇帝者的诡之道和奥之道,这里真的是埋葬皇帝的地方吗?” “从古到今有三座迷,一座在南京,是爷爷们在镇守,而其余两座都是在这里。可是为什么两座都是在这里呢?”李巍疑惑。 李巍站了起来,对着雷塘的水看去,心想:“看来,恐怕我要解完这里的阵法,才有可能知道答案了。” 李巍走到王爱身边,半蹲着对着转过头去的王爱说道:“我送你走~这里太危险了。” 说完,李巍便转身蹲下。 看着李巍的动作,王爱奸黠一笑,趴在了李巍的背上。 “不要乱动,要出去了!”李巍提醒道。 当李巍一只脚踏出时,王爱突然用手蒙住了李巍的眼睛,用自己身体猛地一压,将重心不稳的李巍压进了另外一座大阵中。 九月2日 第二十四章 天图仪形阵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曲膝半跪,冷冷的说道:“放开!” 说完,王爱的手松了,李巍的头便低了下来。 李巍站直身躯,背对着王爱道:“唉~” 听到李巍的叹息,王爱心上一紧,低着头不敢去看李巍。 沉默了半会儿后,李巍仰头对天苦笑,甩了甩头便又低着头了。 李巍在原地踱了几步,五指成掌,比划万方,凝重道:“果然不愧为迷!” “迷?”王爱听到李巍的话,愣愣的,感觉上极其迷惑:“他在说些什么?” 王爱似乎知道自己刚才的任性行为酿成了错误,慢慢的走向了李巍,显得有点畏惧道:“那个……那个李巍……” 李巍似乎没有听到王爱迟钝的话,继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当走到一处类似缺?河图象的地方的时候,李巍终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河图献宝?看来这是葬王的地方!” “葬王的地方?”原来王爱一直跟在李巍的身后。 李巍没有回头去看王爱,只是点头笑道:“‘自从献宝朝盒宗,无复射蛟江水中’。此处地形很像是‘河图?缺’,而那八卦孕于河图之中,周朝又以文王幽囚成六十四卦,衍‘三百八十四爻’。而那周穆王之所以死,就是因为幻化成黄河伯的蛟龙献给他?缺河图,使得周朝命数遇上因果报应,致使周穆王的图貌气数尽被那?缺河图尽数而死亡。”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又陷入了一个绝阵?”王爱呆呆的望着李巍说。 李巍笑了笑,因为他无法给王爱解释。 毕竟这是葬王之地,只葬王之上的人;至于其他人,没有王的地位,葬在这里也只是陪葬品而已,根本算不得是‘葬’。 “我们直接走!”李巍拉着王爱的手,便直接走向了“河图献宝”这个葬王之阵的尽处。 当李巍二人来到河图献宝阵的阵末时,一条幽青色的蛟龙横亘在一座幽冥河的源头。 蛟龙独角峥嵘,龙牙狰狞,龙目冰冷幽深,龙爪抠天欲裂。 一股巨大的威压使得王爱的牙齿摩擦出了哧哧的尖锐声,王爱强忍着,艰难的移动过头来侧看着李巍。 看着李巍的嘴角依旧平淡的笑容,王爱转过头对着蛟龙,不服气道:“死了都不服气,以为自己是真龙吗?呸!” “它比真龙还有骄傲!”李巍肃然起敬,继续说道:“它是一条真真正正的龙,而不是一条为了化龙的蛇!” 听到李巍的话,王爱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这表情的意思可能是:“这明明就是一条蛟龙,怎么会有一条真龙的血脉尊贵?” 李巍充满敬佩的目光注视着蛟龙的躯骨,说道:“龙有无数种,如虬龙、螭龙、毒龙、蛟龙都是独角的龙;而一般以颜色、属性命名的龙,譬如红龙、水龙等,都是一些双角龙。而在所有龙族中,以蛟龙的力量和破坏力最为强大。它们孤傲,有着极为强烈的领土意识,于是它们往往因领土问题而常常与人类发生矛盾。由于拥有着这种极端的性格和强大的破坏力,它们被称为‘妖龙’!” “但是!”李巍加重了语气:“我虽看不出这条蛟龙是纯蛟龙还是蛇化而来的蛟龙,但我能肯定它是以蛟龙为最终进化形态,而不是徒慕虚名,已经是龙了还要向所谓祥瑞龙进化的那种蛇!”李巍指着蛟龙说。 “正与邪有什么区别吗?”李巍又接着冷哼了一句。 李巍拉着王爱绕过了蛟龙。 当二人走到蛟龙身后的时候,王爱顿时从发呆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尖叫道:“这是什么?” “这是二十八龟,即使二十八星宿!”李巍指着眼前混沌黑白交替的气流中的二十八个星辰对着王爱说。 “这又是什么阵?”王爱怯懦道。 李巍上前走了一步,指着二十八个星辰说道:“此二十八龟尽画明,符契兵法‘明画深图’的道理。既然兵法有云,那么此阵如何好解?”李巍摸头疑惑,很是头疼这个大阵。 看到李巍皱着眉头,王爱忍不住问道:“你再仔细看一下吗?” 听到王爱这句类似撒娇的昵喃,李巍的心头不由一荡。李巍笑着转过头去,看着王爱那眨着的眼睛,更加兴奋道:“虽说是‘明画深图’,但只要我们找到那个隐藏在‘明’之中的‘深’,即是他的本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破阵了。” 既然李巍如雄孔雀张开了彩屏。自然,王爱怀着更加好奇和信任的目光看着李巍。 虽说李巍有着出世的性格。但这自然界中一个人的虚荣观一旦得到满足,则无论他是谁,他必定会更加努力的张大雀尾,散发出自己更加独到的魅力去吸引异性。 李巍接着说道:“《易经》言‘乾坤两位独制’,而此阵画足并画明二十八龟,那么此阵必是以二十八龟成象天之象。龟甲成列,譬如天象盖着斗笠。” 李巍半蹲下身,指着地上的八卦又道:“地上八卦,如同一个盘,统筹全局。而地法天,以此成‘地法’,使得天象又如同一个覆盖下来的碗盘一般。” 王爱顺着李巍的说法仔细一看道:“嗯~真的是这样~” “这是天图仪形阵!”李巍接着对着王爱说道:“你是道家弟子,应该知道玄学八字‘天象盖笠,地法覆盘’?” 王爱点了点头,但又仔细思考话中意思,不禁摇了摇头,显得十分迷惑。 “你不必疑惑,这句话常常被人们理解错。这个阵就是‘明画深图’的一个阵,它以天象代替地法,‘明’即是天象,而‘深’则是地法。因此,要解此阵,必须从地法入手,就是地上的那个八卦图。”李巍指着二十八星宿下方的八卦图说道。 “你看!”李巍的手移向了乾位,“地上乾位,对应天上,是天象的辇。” 李巍接着又指向了八卦中心的太极阴阳图说道:“而八卦之中的那个羽葆圆盖的外弧则对应了二十八龟。而太极又称‘一极’,太而为一,则说明此阵以‘体要’为主。我们只要破坏了地上之天――乾位,毁其体要,就可以出去了!”李巍挺着胸膛,显得十分自信! “李巍,你说错了!”王爱立即笑了起来,似乎不屑,“那太极怎么会是一极呢?应该是很极端的极点。”王爱略含深意地看着李巍。 李巍摇了摇头,说道:“太极的确是一极,无论是道家还是儒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呵呵呵~”王爱顿时笑了起来,显得很得意道:“儒家?太极应该是道家的术语?” 听到王爱的讽刺,李巍淡然一笑,平静道:“儒家和道家都研究《周易》的。” “白痴!”王爱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屑,笑了笑之后,王爱加重了语气又接着说道:“儒家怎会研究《周易》?你就连这些最基本的常识也不知道,别再我面前装作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 “哼!”王爱撇过头去,如同不屑于某个雄性生物对她的示爱一般,冷笑着阴森了一声。 “《易经》是儒家经典之一。请问,是不是?”李巍看着王爱的后脑勺问道。 王爱立即想到所谓儒家“四书”“五经”,下意识答道:“是!” 王爱觉得不对,立即回转过神来,蹙着眉头疑问道:“可是《周易》中很多都是道家的修炼道理啊?” 李巍说道:“先回到‘太极’与‘一极’那个话题,《周易》中《系辞》言‘大衍之数五十,其一不用’,着所谓的‘其一不用’即指太极,所以太极也称一极!而儒家和道家在《系辞》中的分歧最大。” “不过,说这些干什么呢?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李巍显得有些惆怅,他的眼睛不知在看着那里,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他的知音一般呢喃着。 “破阵!”李巍挺直了腰板,向前走了一步,挡在了王爱的面前。 李巍面对着二十八个巨大的星辰,脚尖对着乾位一踩。 顿时,二十八个星辰化成了黑白色的气流消失在了混沌之中。随后,地上的八卦图也消失不见,混沌也渐渐归于一个极点。最后,一个狭长的漆黑的不知深浅长短的甬道便出现李巍和王爱二人面前。 正当李巍要迈入甬道时,顿时想到了王爱的存在。李巍猛地转过头去对着王爱,板着脸严肃道:“天图仪形阵只破了一半,这个甬道是天图中的黑眼,为死之门。同样,明画之中有深图,死之中隐藏着生机。” 李巍的表情忽然猛地黯然下来,但随即又慎重道:“阵法如围棋,着着争先,锱铢必较,生死环复,你好好跟在我后面!” 李巍十分紧张的看着王爱的脸,期待着王爱的回答。 王爱将李巍的目光反视了回去,嘴角依旧冷傲的说道: “围棋不是白先黑后吗?为什么这个是黑眼而不是白眼?难道我记错了吗?” “完了!”李巍仰头对天苦笑,他知道自己的冷漠使得王爱作为女性的那种类似于“斗鸡”的性格被激发了出来。 PS:这几天军训,我只能努力更了!淄博临渠只会在越艰苦的环境中越努力,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二十五章 玉钩斜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不!”李巍意识到他们此刻还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神经紧绷,精神立刻敏感了起来,心道:“我怎么能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多情呢?” 随即,李巍眼神变冷,低头对着王爱冷厉道:“围棋当然是白先黑后!既然此阵是天象仪形阵,那么自然还是那般明画深图。而下围棋如果没有谋划,而且不预谋争先的话,怎会险象环生?再说,围棋是道,而不是技艺!”(古代围棋是白先黑后,现代围棋则是黑先白后。既然我淄博临渠写的是古代围棋,而且这一卷是写处事性格――“妄迹世真”,也就会将围棋的“锱铢必较”、与李巍出世般的极端性格及文人之怒交融。) “自以为是!”王爱抱着双臂挑衅的看着李巍。在那挑衅般的眼神和抱臂姿势,使得活似一只昂首挺胸、炫耀着羽毛的公鸡! 李巍没有说话,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再说了,心中沉思道:“是让她死在这里,还是带她出去?或者……” “你在想些什么呢?”王爱放下了双臂,含着笑意看着李巍,那意思是:“你终于服软了啊~好,那我就大人大量饶过你了。” “呵~哼!”李巍苦笑兼着冷笑,抬头看着王爱,眼神依旧冰冷。 王爱听到李巍矛盾的笑声,看到李巍那冰冷黑暗的眼神,用自己眼睛的余光不由看着自己周围环境,下意思向后退了一步,心里猛地一缩道:“他要干什么?” 李巍看到王爱异常的举动,无声的笑了。 李巍诡异的笑着,却是随意的说出:“我没准备要干什么?” 但李巍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加强了王爱对她的戒备之心。 看到王爱的警惕举动,李巍心中苦涩:“我的性格不骄不躁,但对于她们反而却是阴沉之极了。” 李巍对着虚空哀叹了一声,似乎在向着某个知己凄诉一般。 当余声消失,李巍便独自一人钻进了黑眼之中。 “既然如此,等到我将这里的危险破解了之后,使得她平安,我再摆脱她。”李巍低着头沉思,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黑色甬道的尽头。 当李巍六七步迈出甬道口之后,眼前恍惚已成光明。 甬道出口处是一个开满蔷薇花地狭长斜谷,但在每丛蔷薇花旁都会有一个微起的土包。 李巍凝思寂静,明目圆睁,如同拟容取心般欲要用其深邃的眼力看透此处的本质一般。 “蔷薇花处怎会有这些土包?”李巍走近了一个土包,蹲下身子从土包前挖了一小堆土捧到鼻子前问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似乎是磷骨燃烧的气味?” 正当李巍要站起时,一股幽香忽然传来。李巍虽下意识的准备防备,但却已来之不及。 李巍被一娇躯压在了地上! “去死!~”李巍猛地翻过身,将那娇躯压在身下。 但李巍突然收住了那包含着杀意的手,随后李巍从那娇躯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沉默不语。 “你要杀我?!”那娇躯悉悉索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那清秀的面容分明就是王爱!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李巍缓慢的道。 王爱狠狠的甩了一下头,红着眼哭道:“你想杀我?” “在我的眼里,谁都一样!”李巍冷漠的说道。 王爱听了李巍的话,明显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表情懵懵的,也似乎是在思考着。 “在你眼里,我和谁都一样?”王爱喃喃道。 “是!”李巍加重了语气。 王爱立即失神的呆立着。 李巍依旧背对着王爱,说道:“这里很危险,如果你再任性的话……那么,我只会不再保护你。” “任性?保护?难道他心里真的在乎我吗?”王爱变得欣喜,也知道自己先前的作为有所不对,低下头默认了自己的错误。 似乎下了一个决定,王爱挺了挺胸跑到李巍身旁拉住了李巍的臂膀。 李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王爱,然后用另一只手将王爱拉住自己的手卸了下去。 正当王爱以为李巍要放弃她时,李巍淡淡的道:“你在这儿呆着,我会将你平安的带出去的。” 听到李巍的承诺,王爱强忍着又要流下来的眼泪,抿着嘴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到来。” “嗯!”王爱抿着嘴哼道,睁大了眼睛瞪着李巍的后背,似乎欣喜又带着一点疑惑。 “因为你的到来,我知道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李巍转过身坐了下来,对着王爱接着说道:“这里的蔷薇花很多,是不是?” 王爱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对着李巍点了点头,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一个幻阵?可是它为什么又要幻化出这么多蔷薇花呢?” 李巍指着蔷薇花丛旁的鼓起的土包说道:“那蔷薇花旁的土包像不像是坟墓?” 王爱点了点头“嗯”的应了一声。 “土包为坟墓,旁有蔷薇花丛。而蔷薇花是一种葬花,在历史上也有‘楚宫倾国’之称。而这里又是梁朝楚地!” “你看!此地环境岂不是合了‘葬楚宫倾国’的诗句?而地形恰好又如女子仰卧在棺木之中!”此刻李巍显得有点激动,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 “啊?”王爱完全迷惑。但看了看地形又觉得确实是,只是依旧迷茫。于是只好欹身侧头,待着李巍的解释。 “可是,这里~”李巍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李巍心中抽搐道:“难道我以后也要如同萧绎埋葬蔷薇妃子一般埋葬她们吗?” “这里到底是什么呀李巍?”王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里是玉钩斜,是皇帝埋葬妃嫔和宫女的地方!”李巍近乎发泄般吼道。 “那你为什么又要吼我!”王爱哭着委屈道。 “因为我要杀人,我需要陪葬品!”李巍突然站了起来,但他的眼睛已经变为了红色! “啊?”王爱看到李巍红色的眼睛和恐怖的样子,下意识的呼喊道:“你到底是谁?!” “我吗?我也许是迷的主人。”“李巍”合着磁性的声音平淡的说道。 “你不是李巍,你到底把李巍怎么了?”王爱发现“李巍”的语气中并没有恶意,但“李巍”身上透出了气息让她不得不如此谨慎。 “对,我的确不是他。”“李巍”肯定了王爱的话。 正当王爱欲要开口说话,“李巍”突然向着虚空打开了一扇窗户,对着王爱喝道:“这就是我!” “李巍”的声音渐歇之后,窗户里出现了一个身穿香烟衮龙服的皇帝打扮般的人物。这皇帝坐在九五之位上,张开说道:“你们都去死!” 随后,画面切入了另外一个地方。 王爱仔细一看,这地方赫然是自己现在身处的玉钩斜! “陛下,臣妾去也!”说完,一钗横鬓乱的女子便用匕首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如蝶舞般绝美的倒在了蔷薇花丛之旁。 随即,一个个绝美的女子跟随着第一个自杀的女子之后相继倒下。 最后,那皇帝抱着一女子来到了玉钩斜。 皇帝将躺在地上的已经死去的绝美女子逐一打量了一番之后,突然冷笑了几声,望着怀里的姿色不如那些女子绝美的、甚至连化妆也只画了一半脸显得有点不雅的女子道:“蔷薇妃?我爱她吗?狗屁!昭佩,我和蔷薇妃只是精神恋爱及因那发杀觜、驴驹媚的**使我对她**产生的糜烂罢了!而你,我和你还没有过多少秦泥楚雨呢~” 皇帝温柔的看着怀里面容不雅的女子继续说道:“我为你作《金子》,为蔷薇妃作《看摘蔷薇》。你是我最倾心的才女,但你为何不懂我对蔷薇妃的态度呢?” “我说她是‘无力蔷薇’就是说明她无法满足我,我也不是完全爱她的啊!而《金子》中虽有对你的不敬,但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就不会说那些话了啊!”此刻,皇帝的温柔中显出了不被在乎的人理解的那种痛苦。 “好!我已经杀了蔷薇!但我宁愿与你一同死在这儿!”皇帝显得有点好色般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死去的绝美女子们,说道:“她们喜欢我又如何?但我只喜欢你!我可以恩宠她们,但我的心的确完全属于过你!请相信,朕的心只属于过你!请容许朕再霸道一次,我要与你,还有她们葬在一起!” “哈哈哈~与美同葬,何其美哉!反正朕是古往今来第一病号皇帝,葬在这历来只埋葬女人的玉钩斜如何不可。如此艳福,死又何妨?” “哈哈哈~胃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哈哈哈,天下又有谁知道我萧绎如此喜欢我的妃嫔宫女,但却只爱徐昭佩一人!恐怕所有人都认为我真正爱过的人是蔷薇你!等着蔷薇妃,我就是要全天下的人去掘你的墓!” “还有,天界众神!终有一天,我东方文人会将你们一一审判!” “开!” 一阵晃动之后,玉钩斜中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沟壑。 随后,萧绎对着怀里的徐昭佩深情地道:“朕来陪你了!” 皇帝萧绎闭上了眼睛,抱着徐昭佩跳入了沟壑之中。 “李巍”伸手一挥,画面就此消失。 “你知道了?”“李巍”,或者说是萧绎对着王爱说道。 王爱捂住了嘴巴,忍住了自己的哭泣,她看着李巍的脸心痛道:“李巍他也是这样吗?” “李巍”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李巍”走向了玉钩斜洛水溪边,说道:“这应该又是一份记忆的传承?” “什么记忆传承?”跟随李巍身体而来的王爱问道。 “王爱!” “啊~你是?!你是……”王爱指着李巍已经由红色变为黑色的眼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李巍点了点头肯定道:“嗯~我是李巍,萧绎的那丝残念消失了。” ―――――――――――――――――――――――― 夜晚星辰,便是黑夜落幕后的美。 李巍坐在洛水溪边道:“落水洛水,是有美在此?还是美人在此沐浴?陈思王曹植为何称宓妃为洛水之神,难道他喜欢落水沐浴的美人,正如出水芙蓉?” 听到李巍对着洛水溪的这几句微吟。王爱的心中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了一丝羞意,心道:“李巍这是在暗示什么吗?难道他想看我的身子?” “哗啦啦~”一阵拍水声响起。 李巍应声转过头去,只见脱了鞋的王爱踏入了溪边的浅水之中…… (看了《官神》何大的一句话“要不一定有,不要一定没有”之后,淄博觉得,我还是要票好点。好~兄弟们,看在淄博在军训期间仍在努力码字的份上,投点票和给点其他的鼓励!最近搜书名,看到本书有个百、度贴,觉得很高兴。淄博保证,军训完后会更加努力的!在此,淄博谢谢各位的支持了!) 第二十六章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见此情此景,李巍不由叹道:“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生衣。” 王爱听不懂李巍所说的具体意思,但心里下意识道:“他文人雅士,应该是在赞美我此时的美~” 想及此处,王爱心里美滋滋的,不由弯腿欹身作揖姿态,巧笑嫣兮道:“说什么呢?” 这声恰是一娇羞的轻啐,但它显示出来的风景换来的却不是李巍的动心,而是李巍冷淡的笑! 不过,李巍却眼含痴迷般的情愫望向踏入溪水中的王爱,略口有微辞而却冰冷道:“佳人拥衾,鬓发微乱。算愁鸾空理,问谁调玉髓,暗补香瘢?细雨归鸿,孤山无限春寒!离魂懒倩(欠)招清些,梦缟衣、解佩溪边。” 而这微辞中竟然包含了东方至音之道“含辞皆音”的意境,使得王爱如痴如醉,灵魂竟然快要呻吟起来! 在至音之道的意境的影响下,王爱感受到了李巍“浓烈竟欲哭”的类似爱情矢志不渝的情感。 王爱见李巍看向自己,心里分外高兴道:“他这是在诉说他对我的情意吗?” 此时王爱已经如同陷入情窦之中的傻女孩了,如何能分辨出这诗句中的极其冷意! 李巍负手于身后,口气却已经由如痴迷般的梦呓便变为了清冷:“此处为陂,自然水佩风裳无数。而‘水为佩,风为裳’则为《苏小小墓》。既然此地为玉钩斜这等埋葬女子的地方,又有‘水佩风裳’的绝美之景,纵然有洛水之溪也必定是落水之溪!” 冷哼了一段之后,李巍继续吟道:“宫粉雕痕,仙云坠影,无人野水荒湾。古玉埋香,金沙锁骨连环。” 王爱越来越发觉李巍的不对了,但她心里此时依旧保留着一丝美好的憧憬。最终,她在心里的深处的不安和空虚的压抑下忍不住向李巍试探的问了一句道:“李巍,你为什么说这些?我让你看我的身子还不行吗?” 看来王爱还是理解错了李巍的意思了,不过看来李巍所说洛水为落水沐浴所指的美人似乎也并不是王爱。 一切看来,李巍似乎是在回忆,虽也是多情,但却不是对王爱的;而王爱呢?似乎自作多情了。 李巍听到王爱要给他看自己的身子,冷笑道:“你的‘娇躯’?就连萧绎女儿的身体我也不要,我会要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王爱不甘的哭泣道。 “呵呵~”李巍冷笑,“缟衣为佳人白衣素裙,解佩予情郎表自己贞洁,若夫婿死则殉夫的决心。” 李巍说完此句话后,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李巍不再多想,从迷惑中醒转过来,继续对着王爱说道:“听过楚大夫屈原的《招魂》吗?” 王爱怯怯的退缩了,明显的说明了她只知道屈原而不知道《招魂》的内容。李巍似乎理解的笑了笑,不过语气依旧微冷,说道:“‘倩’为‘欠’,是倩美人搵英雄泪。而‘懒倩’‘缟衣’则说明女子愿与夫君共黄泉!” “至于缟衣,你应该知道‘王道一死,天下缟素’的典故?”李巍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爱。 听到这,王爱居然不再纠结于李巍心里有她没她的郁结之中,竟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把‘梦缟衣、解佩溪边’与先前《苏小小墓》及此地皇帝葬女子之地结合起来给你听!”李巍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他此时的表情狰狞、狠厉,蕴含着无限痛苦! “这些皆是佳人之死!‘梦缟衣、解佩溪边’是为佳人白衣白裙赠我佩环,而男儿带玉种香魂!这香魂则是女儿心,若男儿死,女子必殉葬!” “至于苏小小,则为政治家的殉葬品!” “而玉钩斜~”李巍把嘴唇咬破了! “它的意思是——心里有座坟,埋着‘未亡人’!” “但何为‘未亡人’呢?”李巍接着说道:“未亡人指‘她虽然死了,但她仍然活在我心里’,指‘我从未对她放弃过希望,我等着她回心转意’,指……” 王爱心里想道:“未亡人?难道李巍一直在等待他所爱的那位女子?”想及这,王爱心里开始产生了不甘心的意念。于是王爱突然打断了李巍的话道:“你为什么总要说这里与皇帝有关?难道你想当皇帝吗?” 但说完之后王爱立即联想到:“是啊~他就像孤独的王者般,别人无法理解他的感情,甚至我!” 王爱的心里正在滴血! “呵~”李巍苦笑! 李巍想着自己自己刚才说过的那些话,突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李巍心里默默道:“赵梅的冷香,是我心里的水佩风裳,但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不过也对。但是我不会忘了她,毕竟我心里只葬着她这个唯一的未亡人啊~”李巍苦笑。 李巍虽然也想到了王筱蒙、白小怜、质清、吴雨桐,甚至月楚瑶那空山灵雨般的眸子在他脑海中飘闪而过。但是,他脑海中唯一确定着他自己内心深处的那处圣洁不可侵犯的圣土,也是他对赵梅唯一的希望。 这希望更如同一座坟墓,其中葬着他愿意等待的未亡人。不过,这种期望总是使得他不断受到伤害,并对自己进行精神的自我折磨,也更使得他绝望! “皇帝?”李巍默念着这集天下权力与指掌之间的名字,他觉得很好笑。 “神道皇帝比形器皇帝好吗?”李巍突然有了一番明悟,心里继续思量着:“我何尝不是一个上位者?我是啻李一族的唯一少主,自然有我的忧郁和孤傲。而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爱情,我也总如一个王者步步谋求这些东西。而王者是孤独的。我等待着我的爱情,因为我不愿意面对,或者说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昭明文选》所说‘事出于沉思’实是至理,而伟大的人格也是如此。可是,沉思也可以算作一种阴沉之极的表现。” 李巍又陷入了思想矛盾与精神折磨之中,可是如此透彻的理解又说明了他不是迷惑,而是保持着冰冷的理智:譬如一个圣人,能看清事物的两个本质。但在自我矛盾之中,这种正反的分裂思考却偏向了负面,使得他无比悲观。 这也许是长辈看重他的原因,不过也似乎是别人说他没有安全感的理由。 也许,在王爱解除了自己自作多情的清毒之后,她也会这般认为李巍~ 可是,在李巍的心中,一直等待着赵梅。或许这是李巍答应赵向天而应负的责任,但或许更是李巍曾经对赵梅许过的诺~ 这诺言如同一个男人的责任,而诺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责任呢?或许这种责任并不浪漫。但是,诺言浪漫为何又更像许下的责任? 如果说,诺言这是甜言蜜语,那么这诺言定然不是真诚。 这些矛盾,似乎都在李巍的身上体现出来,也似乎是那般和谐,和谐到李巍的悲伤都无比自然,形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如同孤独少主般的气质! 李巍心里默念着赵梅的名字,耳边也幻出了听到赵梅声音的感觉。李巍呆呆的站着,已经陷入了迷醉之中。 突然,李巍的心狠狠纠结在一起,这痛苦冰冷得使得他从美梦中失魂落魄般醒来。这虽然看似清醒,却无法表达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葬!这便是葬!”李巍淡淡的语气悲伤道。 “譬如《真灵位业图》中,凡是帝王将相尽是地狱之主。而这不就代表了神道皇帝,便是埋葬一切痛苦吗?” “而自古文人葬花,伤春悲秋等,又何尝不是呢? 李巍低头哀叹,最终无奈朝向王爱道:“我已经是皇帝了,只是你没发觉我的所谓的‘阴沉’罢了!” 王爱听到李巍冰冷绝望的语气,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话锋却直接显露了逼迫之意道:“你不会如同梁元帝萧绎一样这般?哈哈哈~” 王爱阴厉地笑着。 “哈哈哈~” “哈哈哈~” 李巍突然狂笑着,他的笑声不断在玉钩斜这条斜谷里激烈着声响。 “王爱!你认为你有资格给我说话吗?你只不过是我找到悲伤来沉思的一个工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冰冷我的清醒,不至于那么痛苦。”李巍非常兴奋地说道,似乎如同得到一个玩具的孩子那般快乐。 “你~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替代品而已!”王爱尖叫道。 李巍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 “杀!”王爱终于在极端不甘心的意念下驱使手中宝剑向着李巍斩来。 “葬~”李巍垂起了右手,口中吟道:“兰烬落,我却手中更爇尽,成飞灰~” 但李巍并没有将手掌我成拳头。 “涔涔~”王爱的剑欲将李巍的右肩劈掉,黑色的血液也蔓延在了李巍的右肩。 不!不是!那是黑色滚动的已经凝结成液体的死气! 王爱也感受到了这股浓烈至极的阴沉死气,急速收回了自己的剑,心中想起了具有死气的魔鬼、阴魂等等恐怖的怪物,惊惧惶恐道:“啊~李巍,不~你不是李巍!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第二十七章 迷楼觉醒!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妖孽?”李巍枯寂的黑色眼眸只盯着王爱的眼睛。 王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李巍看透了一般,她的灵魂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嗯~” 王爱松开了握住剑的右手,身体不快不慢地弯曲着,似乎在跳着妩媚的舞蹈,尽显着身体曲线的美。 李巍看及这,冷笑了。他知道,灵魂的极致痛苦会引发身体的极致抽搐。这抽搐且是停顿性的,但女性的柔美却将这种停顿软化了。 男人总是在女人痛苦,或者心情灰暗时找到空子,使得女人堕落。 但李巍本对于美的追求是极为完美的。这种极端是病态的。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东西。 但在李巍心中,有一件事是明确的――王爱此时虽然跳着妩媚动人的充满诱惑的舞蹈,纵使这可以使得柳下、惠坐怀必乱!但在李巍心中王爱是痛苦的。李巍会有一种可以安慰她却不占有她的感觉! 因为,李巍能容忍自己心灵的痛苦,却无法忍受别人的痛苦! 因为,他把这个世界想得极端完美。 不过,这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赵梅纯洁的心灵! 李巍将肩上的剑拆了下来,然后上前一步抱住了王爱。 “抱玉藏冰!”李巍将自己养玉种魂的灵气渡给了王爱。 很久很久之后,王爱从李巍的怀里渐渐醒转过来了。 “好温暖。”王爱梦呓般语道。 “我是妖孽吗?” 听到这句话,王爱立刻汗毛惊栗了起来,猛烈地在李巍怀里挣扎着。 “哧~” 就如同一只幼小的猫咪,王爱用自己那尖利的牙齿刺进了李巍的皮肤之中! “对,我的确是妖孽。就连我的成功也会遭到上天的嫉妒,我现在这个不死不活的状态也是遭了天谴。”李巍平淡的说道,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孤寂乖戾:“我对命运没有丝毫不满!” 王爱听到了李巍的话,不再用力去咬,只是如同小猫咪一样发着刺耳的厉吼声。 将王爱抱起,离开了玉钩斜。 ―――――――――――――――――――――――― “这就是迷了~” 李巍抱着站在一座比金陵的齐云、落星、井干、丽谯的巨之前,久久怅望。 “一、二、三……七,七层?居然比金陵五位爷爷守护的那座迷还要高一层。”李巍惊讶道。 “不对~”李巍皱了皱眉,“金陵迷六层,而第六远祖名为六道,而我名为七夜。可是,这里不是有两座迷吗?”李巍迷惑。 “嘎吱~” 李巍单手推开了门,进入了迷之中。 第一层,李巍见到了对九州进行描述的一些文献。其中很多李巍见过,故翻了基本便上了二去。 第二层,是对齐云、落星、井干、丽谯这四座神州进行描述的文献。李巍觉得颇为意外。 “齐云、落星,高则高矣~” “井干、丽谯,华则华矣~” 李巍将迷第二层的两根立柱上刻着的两幅文字读了出来。 “止于贮妓、女,藏歌舞,非骚人之事,吾所不取!”李巍将这两句的话的下一句续了出来,又道:“贮妓女?昔日曹孟德做铜雀二台,难道不是为了贮藏大小二乔这两个美丽女子。不过,周瑜对付曹操好像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对了!”李巍立即领悟道:“是了!在曹操眼里,大小二乔不过是妓女而已!否则,周瑜不可能生那么大的气!” “哈哈哈~” 李巍忘形地大笑着! “在曹操眼里将二乔比作妓女,实则是为了大乱周瑜和东吴。而这种‘好色’纯粹是为了能取胜。” “看来!”李巍停顿了一下后突然冷厉道:“曹操是无比的奸雄,而他侯景算什么?!” “他只是一个靠着武力,和刺杀董卓的初期曹操没两样的莽夫而已!” “哈哈哈~” “哈哈哈~” “侯景他即使了解修炼秘辛,但相比曹操来说,他什么也不是!” 李巍一直怨恨着侯景,此时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如同自古帝王“王于兴师”一般,要以什么怜悯天下等理由出讨伐书檄后才去挑起战争。 但是,李巍此时似乎只是为了过心里那道坎。因为,他的命曾经被侯景把握在了手中,使得他的心灵中埋下了阴影,以至于一直无法超脱。 这就如同一个高手,若他不能走出这种类似的阴影之中,那么他就一辈子停留在一个境界是一个道理。 “非骚人之事,吾所不取!看来曹操真的是想激怒周瑜。否则对于曹操这种文采风流的文人,就连蔡文姬蔡琰貌美无双,王司徒之女貂蝉绝世倾城他也丝毫不在乎。可见,非骚人之事,吾所不取啊~” “哈哈哈~” “哈哈哈~” 李巍快意当歌,踏着节奏,上了第三层。 迷第三层,摆放着皇世《三坟》等记录着天皇燧人氏、人皇伏羲、地皇神农氏等上古皇道者的事迹。 在这一层,李巍了解了很多秘辛。心智也渐渐成熟,不再那么乖戾和钻牛角尖了,心里的极端也渐渐软化了。 迷第四层,是一片火海! 李巍见此场面,丝毫不惧,抱着王爱赴向了火海之中。 而王爱,吓得闭上了眼睛喊道:“疯子!” 李巍丝毫不在意王爱的话了。此刻他已不再为言语而憔悴了,他自顾自笑道: “哈哈~第三层为《三坟》皇世,第四层是火海则一定是四极了。” “想想也是~”李巍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又道:“天假神柄,火维地荒。而地荒为地极之地,与皇世‘三极彝训’相契,神柄则为第四极《神记》。而神代表燧人氏天庭,指掌火与火属之雷罚。” 果不其然,当李巍抱着王爱接近火海中心时。 一座折断的不周山无比相似的天柱出现在了李巍两人的视野中。 “不周山?” “不是!”李巍摇了摇头。 “呜呼,天降丧。”一个凄凉可怜的声音在第四层的火海中扩散着。 “颛项不道,抗我后,我后躬行天讨,战于郊,天不?德,我师反走……”凄凉可怜的声音又继续说道: “我师反走,我后以厥手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我后亦落。呜呼,是实维……” “《共工头触不周山》?这是《共工头触不周山》中的话啊~”李巍顿起眉首沉思道:“据《女娲补天》说‘四极废’而‘天不兼覆’,而《共工头触不周山》言‘天柱折’‘九州裂’,但……” 突然一个宏伟却充满着嘲讽意味的声音冲击而来:“人心不古,康回实有豕心,觑天位,我后躬行天讨,战于郊,天实?德,我师攻战无敌,殛康回于不周之山。” 李巍感受到这两个声音的相互攻击,忽然皱眉道:“共工时代大乱,洪水遍布。伏羲在此时画卦,女娲在此时补天,而共工头触不周又使得天裂。听此言,似乎那个时代各大部族头领彼此相争,是出于天皇燧人氏的‘点拨’……” 李巍矛盾着…… 忽然,从形似不周山的天柱中跑出了几个字:第四极《神记》! 这几个字很不稳定的晃动着,不断被撕裂,有不断被修复。 李巍发现了这个,明悟道:“第四极《神记》是规则!” 李巍继续观察着,果然发现了不周山的断裂之出涌出了大量的鸿蒙之气。 “混沌即为鸿蒙,混沌再出,是为再造天地!”李巍发现了一丝玄奥。 “上古人间诸神大战,洪荒禽兽强横,原来是因为‘三极’已经‘训’了,需要以神柄来代表上天,故出现规则使得人间秩序,而这规则被上古皇、帝、不刊鸿教之圣人等假以天地授命,引发战争,使得六道轮回出现,完善了天道。而这,被称为《神记》!” “不对,”李巍凝蹙着眉头,又道:“为何每一本书都是在战争之后出现的?细观历史上下循环运命,《三坟》《五典》《易经》等不是在和平之后出现就是在乱世之中出现。难道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李巍抱着疑惑上了迷第五层。不出李巍所料,迷第五层出现的是代表帝代的《五典》! 李巍看完《五典》之后,更加疑惑。在疑惑之中,他更加慌忙的跑上了第六层! 在迷第六层的入口之初,有着看守地狱之门的神兽獬豸两只。 两只獬豸和九嶷山上的那两只獬豸十分相似! 但是!这两只獬豸的眼睛不是蓝色的,而是一红一黑! “蹦嘎~ 两只獬豸机械般的活动了起来。 两只獬豸同时闭上了眼睛,随即张开嘴吼道:“六道轮回,开!”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只獬豸的眼睛猛地睁开,冷冷地看着李巍。 “吼~” 李巍中丹田中,古老战场上盘旋着的戾气黑龙竟然要卷着战场上空的那如同时空通道的磨盘离开李巍的中丹田! 不!是李巍的中丹田想要离开李巍的身体! 李巍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因为,李巍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他知道,只要中丹田没了,他就会失去部分魂魄,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是的,他不想死! (恢复稳定更新了,希望各位书友更加支持临渠!求推荐、求收藏、求大评价,求打赏!……) 第二十八章 六道轮回凝容取心,太上忘情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忽然,两头獬豸之间出现了六个磨盘。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出现在了磨盘之后。黑影睁开透着血色红光的眼睛,宏大苍茫的声音悲郁道: “你必须明白,这样你才能继承!” 李巍听到这句话,身体剧烈颤抖着。 “第六远祖,应该是你?” 顿了约一眨眼的时间,李巍咬着牙又换了一种气势突然吼着道:“你就是啻李六道,我的第六远祖!” “对!”啻李六道欣慰道:“你终于明白了你存在的价值了~” “跟我来~七夜!”黑影幻化成黑雾将李巍拖到了迷第六层的中心。 迷第六层的中心没有代表着六道轮回的那些磨盘,啻李六道幻化出的黑影也已经消失。这只是一个几乎完全充满黑色的世界,只有半空中漂浮着两本发着微弱白光的书,书的名字:一本是《太上忘情录》;另一本则是《神女无心辞》。 “夜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个六道轮回的法则吗?”空旷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啻李六道独有的苍茫悲郁的声音。 李巍回答道:“在族谱《啻李》的介绍中是这么说的: 南北朝初期佛教渐渐传入中土,以背叛身毒佛教的叛徒释迦牟尼为第一神祗。而释迦牟尼学道家‘一衍化万物’,化身为佛祖如来和准提道士,后世人皆称佛家为‘黑学道士’。 而释迦牟尼认为分天地阴间三界,又认为以六道为轮回,但其却纵有菩提悟道树,也毫无能为力领悟出。 啻李序字辈第六继承人为六道之名,十六悟道。学贯佛儒道三家,于啻李一族序字补命之诅咒降临之际领悟佛家所云‘六道轮回’,成为啻李一族第六个领悟天道法则及天地间第一个领悟‘六道轮回’法则的神!” 啻李六道肯定李巍的话道:“对,我是在我啻李宗族的诅咒降临之刻领悟的。因为我是‘死亡之体’,也就是以自己的灵魂来‘养玉种魂’的一种体质,所以我能领悟代表死亡轮回之道的六道轮回。而你,不仅是‘养玉种魂’,还是‘抱玉藏冰’及‘抱玉藏兵’的体质。因此,你已经从出生便超越了轮回。只不过,你这种超越是死了还保持着清醒和冰冷的理智。” “而你这种体质,被青龙和青帝远祖及其余五个远祖称做‘死亡邪体’。因为你可以不断涅?,并在一种绝望的冰冷中不断清醒,而不是如同普通人那般再绝望中恐惧。你这种冰冷的清醒所代表的赤子之心可以将诅咒之力完全包容,你可以完全将所有诅咒之力变成你的力量。” “所以,你是最有希望将被车裂的青龙救醒过来的唯一希望!”啻李六道在这句话上特表加重了语气。 李巍知道,这是他们啻李宗族的最初使命。于是问道:“我是否要学习六道轮回?” “不用。”啻李六道接着说道:“你继承了啻李一族的记忆,你知道该怎么运用你冰冷的理智来判断的。” 李巍明白了啻李六道的深意,于是不再拘泥,直接指着半空中的《太上忘情录》和《神女无心辞》问道:“远祖,《太上忘情录》为太上化身之一的太上老君赐给广寒清虚之府燧人氏的女儿月神嫦娥的功法,为何会在此处?” “因为你的第六远祖母为广寒清虚之府的圣女!”啻李六道邪笑道。 “当初,我十六领悟出六道轮回,却独自低调。本想畅游三山五岳而埋首陈编,不想竟然与你入世炼情的第六远祖母遇到。她修炼的也是《太上忘情录》,但她的那一身媚术已经是五阶巅峰了。不过,我依然能看到她那媚意下的纯洁。” “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与她走到了一起。不过~”啻李六道的声音突然听了下来。 缓了一会儿之后,啻李六道苍茫悲郁的声音又接着响起:“虽然我修炼成了佛家提出的‘六道轮回’,并且将这幻想法术完全领悟,应合了天地大道的循环轮回,成就了真正的六道轮回之道。但我不是佛家弟子,不可能与佛家一样。我的性格和道家基本上差不多。所以,往往逍遥游闲。于是,冷落了我与你第六远祖母的关系。” “最后,我通过她之后的事情得知,她背负灭门血仇。但那时她的《太上忘情录》已经完全褪去了第一身……那时我后悔痛不欲生,怪自己冷落于她,使得她失去对生活的希望而太上忘情。那时,她冷血,修为已达到七阶,却可以和八仙王争锋。不过她灭掉仇家的手段太过毒辣。使得天怒人怨,被天庭捉去。而太上是天道走狗,见到修炼成《太上忘情录》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她成了天帝的女儿……” “经过太上的指教,她很快就完成了‘太上忘情’第二境界的修炼。不过,我啻李序字辈可不那么幸运。”啻李六道开始苦笑。 “宗族的叛徒告诉了天帝部分啻李秘辛并将另外一本族谱献给了太上,使得天上人间地狱围攻我这个啻李宗族的唯一继承人。最后,我身受重伤,逃到了广寒清虚之府。见到了你第六远祖母~” “天上地下知道我参悟了六道轮回,也包括她。她虽然忘情了,但她曾经爱过我,于是由爱生恨,捉住了我施予百般报复。我说我爱她,但她不相信,于是她给我服了‘无世情’还丹,想让我三叠琴心达到忘情之境。但这些对我没用。于是她利用我对她的爱,让我修炼《御、女心经》,想利用因修炼《御、女心经》而产生的**逼我与其他女子行房、事。但我是死亡之体,因而她的计划没有成功。” “有一天,她故意在我怀里哭泣,装出可怜,表现她的柔弱。但我不介意她这样,毕竟我心里还是爱她的。在她和我相处了一年后的七夕,她故意授意愿委骨屈身下嫁于曾经使得周穆王死亡的黄河河伯。在她嫁给河伯的那一天,我第一次使用了六道轮回。我通过时间的循环轮回,结合文人薄幸青女子而提出的‘凝容取心’之说修炼成的凝容取心术将你第六远祖母的道心剥夺,使得她对我永远无法出手。然后我抢了亲,与你第六远祖母在天上天下的见证下完成了婚礼。我为了让你第六远祖母恢复本心的纯洁,继续研究了凝容取心术,最终我研究出了《神女无心辞》。” “而神女无心,正是取神女峰神女坚守爱情之意。不过,此时我已心里憔悴,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诅咒。不过,我在全天下的围攻中最后一次运转六道轮回,使得历史倒退,也使得你本应在七百七十七年后出生的你提前出生了。” 啻李六道停止了上一个话题,对李巍问道:“你今年十七岁了,夜儿?” “嗯~”李巍点了点头。 “按道理说,以《大易》星辰序来算你应该是七百八十四岁。因为你的十七岁的‘十’隐藏在了你如同君子及男人结合的性格之中,所谓‘君子十重’。这也是为何所有啻李都会喊我给你取名‘七夜’的原因。” “那好~夜儿,你去第七层。《神女无心辞》及《太上忘情录》你也带走~”说完这些,啻李六道虚弱的叹了一声,便不再发出声音。 “嗯啊~”突然一声轻嗔,昏睡在李巍怀里的王爱醒转了过来。 “咦~《太上忘情录》~”王爱从李巍手中拽过了《太上忘情录》后,扬起头来对着李巍道:“李巍,你怎么会有这惊天动地的神之道法呢?” “送给我好不好?”王爱急切道。 李巍无法拒绝,只能偷偷地将《神女无心辞》收在了拂袖之中。 看到李巍没有拒绝的意思,王爱甜甜地笑了,但低吟了片刻又疑惑的问道:“李巍啊~这是真的《太上忘情录》吗?” “是!”李巍点头肯定道。 李巍抱着王爱站立在空旷的空间中,背影显得极为孤寂。李巍问道:“王爱,你也想忘情吗?” 王爱从李巍怀里挣脱,站好身形道:“李巍,谁都想成仙,甚至成神!” “王爱,你明白吗?”李巍问道。 “什么?”王爱望向李巍。 “王爱,凭你的资质,修炼《太上忘情录》的话,绝对能成为仙。但你可曾想过,如果你终生就只是仙,那你就永远忘记了自己。”李巍说道。 “李巍,我不会后悔。毕竟,我不想容颜老去,也不想如同你一样只能做一个凡人。”王爱答道。 “哈哈~我居然没发现,你居然修成了灵眼。看来,你知道我是个废人了~”李巍微笑道。 “你走~”李巍走了两步,对着空中拍了六声。王爱便被一个轮回通道送出了迷。 雷塘之外,从迷出来的王爱喃喃道:“不可能是真的,为什么李巍能控制那里?他一个先天就不具备修炼潜质的人怎么能控制这个古代神迹?” 第二十九章 权神――天帝燧人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看来我真的是很缺乏安全感啊?”李巍自嘲一笑。 在李巍内心之中,可以说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他有点刚愎自用,但他的这种刚愎自用只能用一个褒义的词――“不骄不躁”来形容。只不过他的不安全感只能使得这种不骄不躁的优秀品质被世人加上一个“阴沉之极”的“罪名”。 也许这个不算罪名,甚至上这还可以算得上是世人对他这种难得品质的赞赏。只不过,这种赞赏也是人们对他的敬畏。 因为他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且,他的性格幽静,韬光养晦则完全体现出他的蓄势待发。可以说,这世间没有谁能有他这般矛盾。也许,我们可以用“逍遥游闲止”来形容他的矛盾。 李巍抱着沉重的心情进入了迷第七层。 黑暗!除了黑暗与地面相接的地方带着黑色的金光之外,迷第七层近乎是无边的黑暗。 难道这是日食? 不,这是太阳被迷四角遮住了! 李巍见到此景,心思变得更加沉重道:“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 这黑暗中带着的金乌光边犹如是金乌陨落之初的象征一般…… 什么? “嘎……” 一声凄厉的凤鸣,迷第七层的空间中的金光聚集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只形似凤凰又形似三足金乌的生物。 这生物从高空坠落,绚烂之极的霞光化作了黯淡,又忽然化作了火红的炽烈…… 回光返照!这只生物快要陨落! 不!这只生物坠落于地,最终变成了如同雉堞般的颜色。而天空出现了冷白如铁的太阳! 原来是生物陨落时的火焰的光芒过于剧烈,竟然使得人的眼睛失去了正常的感官,将红色的太阳看为了冷如白铁般的颜色。 “太阳合日蚀,于占不吉;凤凰欲陨落,金乌掩息。”李巍看懂了这个天象,又想到一句话道:“王家欲衰,贤者先陨!” 不!不对!李巍突然想到古典陈编之中对于太阳的记载有时说太阳为三足金乌,又有时称太阳是凤凰,而从来人们也对此毫无一个明确的结论。 李巍因此陷入了矛盾之中。 “太阳到底是三足金乌还是凤凰?可是三足金乌又是乌鸦啊?”李巍十分迷惑。 “咦~凤凰不是百鸟之祖吗?”李巍看是有点清醒了,接着又道:“既然如此,那么为何天地传说十日为天帝燧人氏之子?” “咦~”李巍明悟道:“金乌也好,凤凰也好,燧人氏也好。。不是刚好代表火吗?既然为天象的代表,那么他们必符合‘天假神柄’的要求。这样,也就对了。” “唳~” 化作雉堞一般的生物挣扎了起来,叫声更加凄厉。渐渐的,生物燃烧起了自己的灵魂! 凤凰涅?!李巍终于明白这迷第七层为何会出现这种幻象了。 “四角碍白日”不就是不吉吗?神州大地上的每一次日蚀难道带给人们的不是黑暗? 这是绝望!李巍心中吼道:“绝望之后,才能涅?!只有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后路,背水一战来毁掉自己的全部,才能达到真正涅?!” “戾世之心!”李巍疯狂地吼道,戾气黑龙冲出了李巍的中丹田,化作了守护神祗盘旋在李巍身后。 李巍此时的气息,绝望,愤怒,但倔强着! “厌世哲学,妄迹世真,戾世之心……”李巍默数着自己作为文人般的极端丰富的情感! 李巍此刻竟然流泪!而文人流泪,只能说明――他已经痛不欲生,在这世间独自清高,保留着荷花般幽洁的十年身世! 对!忧怨自我恪守,清高自古便是文人自我操守的最后一块盾牌,虽然可悲可叹,但悲壮! “我的性格如同逆?,宁为激而不为调,誓不与世间污浊同流合污!但我们背负了人类的职责和使命,只能保持着出世的精神但却入世的做事态度。于是,我们只能忍受所有自己所有的厌恶去关心他人,在这种言行不一的生活状态中,我们精神分裂但却时刻清醒!甚至,天下大乱,我们还要去为愚蠢的人去保持和平。然后,就是比英雄好不了多少的命运结局,我们竟然可笑地成为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啊~” 李巍右手中的昭晰剑猛地激发了李巍体内的昭晰之气,使得他的身体如同快要爆裂了一般膨胀了起来。 “伤心七夜!”一只陨落的凤凰从李巍的灵魂之中升起,犹如凤凰涅?一般,李巍这个在绝望悬崖上痛苦挣扎的孤独生物又一次得到了灵魂上的涅?! 不!这是李巍的天赋,犹如啻李六道会如同六道轮回的能力一般,而李巍的天赋类似于“凤凰涅?”! “这大概就是死亡邪体的秘密,永远的涅?却始终无法得到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只能在绝望的黑暗中直接突破重生又达到死亡,在死亡的状态中活着并以这种状态随时经行下一次涅?!”李巍苦涩道。 “我这个算不算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李巍自嘲一笑,但李巍此时的内心是天真开朗的。因为――他一直看到生的希望,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理智! 李巍的脑海深处,储存着啻李传承之悲伤记忆的地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不!你这并不是死亡!只是你提前出生了!” 李巍保持着冰冷的理智,闭着眼睛细细的阅读着这份记忆的传承。 李巍闭目沉思半刻,终于醒转了过来。 “原来如此!” 李巍从传承之中得知,啻李六道最后那次运转六道轮回,使得七百七十七年年后的李巍提前出生。 李巍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很多事都知道却不明白的原因了。因为,他带着带着部分未来文人的记忆。 而未来的话,也是由于过去的沉淀而产生的结果。 也就是说,啻李六道的法则六道轮回破灭了未来的一个时代! 而啻李六道又将这个时代的所有文明全部转为了传承,使得其成为了李巍的记忆。 “七四七四?难道是弃世,或则戚氏吗?不过,这好像都是悲伤的意思?”李巍又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迷只有七层,也许是取伤心之极的意思。 也对,自古登临之苦,大多止于七(凄)极。 “不对!”李巍猛然惊醒,他抬起头来看着被遮蔽住了的太阳吐露出来的金光道:“这不是与恰好正是‘仰观吐曜’吗?” “难道还有‘俯察含章’?”李巍联想到这,不禁从迷七层栏杆出向下望去。 迷七层,下看便是九州大地! 李巍看到,九州上连绵的山群如同滚滚波涛,奔走欲向东流而去。秋色已经从西边而来,万古青葱也已只剩下一点黛色而已。 “已经秋天了?”李巍感叹道,“看来这里已经出世了,不然时间不会过得这么快。” “我又去逃避了~”李巍知道自己又失神了,苦笑着摇着头。 李巍静静地看着九州,心中道:“俯察而含章,登临必有所感。” “叮~” 昭晰剑冲出了李巍的身体,不住地清鸣着! “不对!”李巍的双眼流出了血! “昭晰!”李巍手握昭晰剑道:“给我破!” “嗤~” 某种东西被李巍斩开了! 原来这是幻境! 天空中,日蚀已经消失。 但是,一个巨大的墓穴出现在了李巍的面前。 “啻李七夜之墓?”李巍看着墓穴与金陵迷的尊礼天中的啻李六道无比相似的墓碑道: “看来这个葬皇帝的地方真的是在等我。” 李巍此刻觉得自己心中很累,心想:“既然这是我的坟墓,那我就躺进去~” “轰!” 正当李巍准备迈进坟墓之时,一条天道规则突然降临,挡住了前进的路。 天道法则中传来一个庄严宏大的声音道:“啻李七夜,我是昔日的天帝,也是今日的权神。你听完我的话,再进入葬帝之陵不迟。” 李巍退了一步,眼睛望着这条天道,等待着天道中那声音的回答。 “啻李七夜,如果你想进入这个陵墓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皇帝的名份。”权神说道。 “皇帝?”李巍毫无表情地问道。 “是的,就如同秦始皇一样。只要你愿意将你的灵魂与这个陵墓融合,我就会在天地业位上给你立一个皇帝的业位,并且让你成为另一个地狱之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巍问道。 “你知道权神是谁吗,啻李七夜?”权神问道。 李巍摇了摇头。 “权神便是我燧人氏。可惜,我已经死了。现在,我只能如同一个神祗般以天道规则给你说话了。”权神道。 “我知道,你去补了盘古的命。”李巍道。 “不!不是,我是被天道与鸿钧暗算,后来又被天道及鸿钧赐予的众圣人围攻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权神道。 李巍摸了摸鼻子道:“我明白了,怪不得说迷只要葬了一个皇帝就可以屠杀圣人,恐怕是由于你的缘故~” “对,秦始皇之所以要焚书坑儒,就是为了杀死儒家圣人孔子。”权神道。 “我明白了,老子与太上有关系,也间接的与鸿钧有关系。而孔子与老子亦师亦友,他们两人更将《易经》拆成大小《易》。所以,为何天上归道家,而人间归儒家。恐怕也是这个原因。”李巍道。 “对,你分析得不错。我便是从殷商时期便被鸿钧算计的。而《易经》中便有很多事实的记载,所以周文王回到西岐之后,没有多久便死去了。就是因为鸿钧想要改变天地,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计划。”权神道。 李巍低头笑着,颇具深意道:“恐怕你也在这之前计算鸿钧圣人~” “哈哈哈~”权神笑道:“对,看来你知道帝辛也是地狱十八地狱之主了~” “我看过《真灵位业图》。”李巍肯定道。 “什么?《真灵位业图》?”权神疑惑道。 李巍向权神解释了一番后,权神终于明白,不过却皱眉道:“道家《小易》应该是在天界,但这个时代的人竟然将儒家《大易》及《小易》,甚至连佛家也联系到了一起。看来,这天地之中的棋局还有其他人参与了。” “唉,我很久没有醒来了。自从你第六远祖啻李六道将未来的那个时空毁灭了,我就因消耗灵魂力量过大而陷入了沉睡。你从你的记忆中也应该知道,在未来的那个时空,也出现了一个适合当地狱之主并且可以作为皇帝葬在迷的人?”权神问道。 “他叫隋炀帝杨广!”李巍回答道。 “对,就是那个暴君。当啻李六道破灭时空时,我发觉了此人的气息,感到了那个时空对他进行了天地业位的赐予。不过,未完成你的第六远祖就毁灭了时空,也使得我身受重创。”权神感叹道,似乎很欣赏隋炀帝杨广一般。 “此人才华别具,也可能是他运气不好。刚好死在了江都这个迷之中。”李巍道。 “对,是我把他害死了的。而这应该算作是第七座迷,夏桀、帝辛、隋炀帝、秦始皇、我和你总共六座迷,第六座在金陵,是啻李六道自己建造的,而你的则是第七座。” “看来我小看你了~”李巍冷笑,“你连夏桀也算计了,看来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排斥鸿钧了。甚至,你连我啻李宗族一脉也算计了。”李巍看向权神的眼神渐渐冷漠。 “你错了~我没有算计你啻李一族。如果我要算计你啻李一族的话,那么你的序字辈祖先我为何不一一算计。”权神说道。 “那为何我从小就遭受诅咒?”李巍捏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露,双眼怒目圆瞪着权神。 “那是盘古需要别人来补他的命!而天地既然产生了,它也要彻底归于混沌。只有如此循环,秩序才不会乱。”权神化作的天道规则摇晃了起来,“而我,也是因为我也是盘古的一部分。所以,天道和鸿钧才能成功的暗算于我。” “哈哈哈~” “哈哈哈~” 权神大笑了起来,这种算计他人却又被他人算计的滋味使得他很不甘,很憋屈! 第三十章 金陵王气黯淡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权神化作的天道规则渐渐衰弱,用着乞求的语气道:“李巍,进入这个陵墓之中。” 李巍知道燧人氏想通过他的手来报复鸿钧,但他并不忌讳,或许这是因为他自小对于弱势群体的心软。 于是,李巍走进了陵墓之中。 当李巍进入陵墓之中时,金陵城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立于高空的朱希真老泪纵横,表情悲痛。 “朱希真,看来你这一生是打败不了我的了。”从天门上飞来的候景漠视着朱希真道。 “候景?”朱希真神情凝重,道:“候景,你来这干什么?” “我来这看一下李巍死了没有啊?”候景如同一个泼皮无赖般在朱希真的伤口上撒着盐道。 朱希真怒道:“李巍没有死,候景你个小人,说得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屁话!” “哦~”候景抱紧双臂,低下头看着金陵道:“那你告诉我,金陵此时为何如同一个玉玺般。这难道不是自古镇压人的灵魂,使得人不得超生的那种葬法吗?” 朱希真反驳道:“候景,你休得猖狂。昔日秦始皇以圆柱压身成为地狱之主,这难道不是说明李巍已经成了皇帝吗?而你候景,估计此生永远就是个诸侯的命而已!” “哈哈~朱希真,你还说李巍没有死。对,这的确是葬皇帝的墓穴之形。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巍已经死了。对?!”候景此时显得有点疯狂。 “候景,你?”朱希真退后,警惕着候景。 “朱希真,看来你自以为可以和谢安相比较。可是,你差谢安的实在是太远了。难道你没发觉霸陵、金陵、江陵这三个地方都有一个‘陵’字吗?而且霸陵为汉帝之驾崩,金陵为李巍之死,江陵为萧绎之胃脆骨柔。既然为陵,那么就是葬王及皇帝的地方呀~”候景继续讽刺着朱希真。 朱希真发觉越来越不对了,正欲转身逃走。但候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一刀劈了过来。 朱希真撑起罡气罩,挡住了这一攻击。但也被这冲击力掀飞了。 “候景,你~”朱希真不可思议地看着候景。 “很奇怪,为何我与你同是七阶极限,但你为何无法承受住我的三分实力~”候景不屑的看着朱希真。 朱希真不甘地瞪着候景,眼中颜色变换,似乎在决定着什么。 “朱希真,你当初的官衔不过一个尚书而已。而我是一个诸侯王,所谓‘政,正也;政,正也’,你没有我领悟得这般透~”候景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病态的戏弄着朱希真这个与他比同与争女人一般的平民。 “看来,我应该听啻李尊老前辈的话,去天界去见世面,而不是再做一个井底之蛙了。”朱希真喃喃道。 随后,朱希真装作疯狂道:“我们一起死~” 候景以为朱希真要自爆,欲恐避之。 但朱希真却趁此机会逃开,使出了全身力量,破碎了虚空,越过了天劫,进入了天界。 “为什么会这样?朱希真此人的性格不是如此的啊~”站在朱希真破碎虚空的不远处的候景迷惑道。 “不管了,既然金陵成为了如同长安的那种葬地,那么就代表我可以如同诸侯逆乱汉末天下一般,学那曹操,做一个可以将野心付诸实际,而不是再那么顾首顾尾的匹夫了。” 候景转身飞走,已下定了争夺天下的野心。 之后的几个月里,候景兴兵天下,枞旗鸣鼓,四处征伐。 而朱希真久久未曾出现,也使得陶铸无法再以其他理由搪塞金陵众人。于是,金陵城恢复了从前毁枝般的繁华、不过,此时的金陵王制制度也渐渐破碎,再也难见江左那般东方世家子弟的糜烂,而是商人比之石崇更加剧烈的财富拼比。 而李巍这个被诸侯王称作“金陵王”的名字也如同人们忘记“兰陵王”般地被人们给遗忘掉了。江都,雷塘西面,穿过良贾阵,越过天图仪形阵,走过玉钩斜,迷的第七层。一座黑色墓碑渐渐被癞头鼋给托了起来。 墓碑移开之后,一个黑色的巨大棺椁渐渐浮现,李巍从中站了起来。 李巍睁开了青色眼瞳道:“禄龙,你真的代表权力和财富吗?可是,黑色才是真正权力的象征,而集权更可以揽据财富。而你,也只是天道的走狗,别再我面前迷惑于我。你真的以为我会简单的认为我体内的青龙之气能把你吞噬掉吗?” “所谓的七,便是除去六的顺心如意,命运挫折,诡异离奇。”李巍闭上了眼睛,右手剖开了心脏,将寄托在其中的禄龙掏了出来。 “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禄龙哭泣道。 “我已经下了这个决定。而你说慌了……所以,你必须死。”李巍直接将禄龙攥在手中,?成了天地灵气。 随后,李巍顺着梯下了迷。 李巍路过蔷薇花园玉钩斜时,疯狂地将蔷薇花全部折去,蔷薇的刺将他的手刺破,黑色的血液弥漫了他的手掌。 “洛水之畔,风声水伴,佳人解佩?”李巍眼中含着泪水继续又道:“漂流处,不会在爱的潮汐之中。忘情?哈哈~我多情到绝情无情,艰难苦极而痛不欲生!此时,我断红尚有相思字,恐怕我不能忍下心去辣手摧花。”李巍自嘲一笑。 “萧婉儿,我的多情虽然逃不过你的温柔乡。但是,你除了你的**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发泄的呢?你的灵魂?不,我可以直接通过你的眼神看到你值得我可怜的作为女子柔弱的楚楚不过却更可悲灵魂;还有……你那受你父亲影响而产生的巨大不安全性衍生的势力心机!” 在李巍的情感生活中,除了最为古老的宗族生活之外。也许,最多的就是萧婉儿对他的背叛。可是,他从来没有爱过萧婉儿。但是,李巍霸道! 李巍回望迷,想起那沉睡时的感受,道:“原来记忆是黑色的,充满神秘的!就如同黑色……” “而紫色……”李巍眼睛变得黯然,似乎不愿提起任何伤痛的回忆。 “啊~葬楚宫倾国!而乱点桃蹊,轻翻柳陌,多情为谁追惜?多情为谁追惜?”李巍语极悲郁。 是啊,多情为谁追惜? 当初随意蛮笺,今日断红葬花。纵是飞燕昭佩,也逃脱不了帝王的那种固执怪癖而容颜老去。 ―――――――――――――――――――――――――――― 金陵,已经彻底沦为繁华之地,烟花景盛,膏腴满地。 金陵城的圣家堂也成了一处代表奢侈的领地。而其中手捧郁金香的女子的姿色无疑最为平凡。但是,她却被一众侍女如同众星拱月般捧起。 她就是昔日的梁朝公主,而今西方教廷的降落在东方的天使圣女――萧婉儿! 而也因此,金陵城中信奉西方光明神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已经赶上了信奉佛教的人了! 看着打扮成如同“万人迷”般的萧婉儿,在金陵城与卢家对着干的张家大少爷张先德阴森地笑道。“卢家少妇郁金堂,这萧婉儿还真是‘好运’,在嫁给卢家大少爷的婚礼上居然被西方光明神教的大主教认为是降落东方的天使。而卢家也正是大方,不过也对,你看那天萧婉儿头上戴的那两片翡翠发簪,可是顶的上数个富奢之乡的税收的哦~而竟然被萧婉儿委婉要去。” 陈家二少爷陈金城奸诈的老鼠眼盯着圣家堂的大祭司詹尼的娇躯,提醒着张先德道:“嘿嘿~张大少,你不要忘记了萧婉儿是谁哦~” “不就是一个曾经的梁朝公主,西魏死去的少主曹霸的女友,与龙家少主、死去的梁朝兵部尚书之子张继臣,还有那个啥~同时玩过暧昧的情感高手而已吗?”张先德撇着嘴不屑道。 “嘿嘿~老兄,曾经有人传言她与金陵昔日的城主李巍的关系也不浅啊~”陈金城收回了猥亵詹尼的眼光,用着依旧猥琐的语气但却低头沉吟道。 至于不知何时出现在陈金城和张先德身边李巍则看着那衣着圣洁的萧婉儿默然不语。 “此刻,我是无能的!”李巍知道自己此时的实力,他知道自己只会法则,却没有引动法则触发的能力。所以,无论他对于萧婉儿的态度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占有还是发泄品都不会影响他的离开。 萧婉儿的心突然一阵纠痛,脑海中突然想到:“李巍?” 萧婉儿顺着自己的感觉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了李巍那特殊的孤寂背影。此刻,萧婉儿的心里不由慌张,默默道:“李巍,你怎么那么像我的父皇,但为什么你又让像畏惧我父皇那般畏惧你?难道你如同我父皇一样只当我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或者,你早已看破我的谎言?” “大祭司,你看!圣女好像失去圣心了。”詹尼声旁的一个白衣祭祀对着詹尼道。 詹尼看了一眼失态的萧婉儿,皱眉道:“婉儿她不可能如此失态的啊~难道那个人还活着~”詹尼突然想到了李巍这个充满迷一样的倔强男人,心潮也有了一丝波动,最后竟然四处打望着。 回到风车城堡的萧婉儿再也无法保持那灿烂的笑容,跑进了詹尼的书房,撑着桌子,对着詹尼紧张道:“詹尼,你知道吗?李巍还活着,我要他死,你知道吗?” 萧婉儿恶狠狠地说着,竟然掩面而泣。 詹尼心里再也无法制止住那种想法:“原来李巍还活着。” “婉儿,我们谁都不清楚李巍的实力。而且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做到让朱希真这种人间至尊级高手诚服的程度。你认为,我们够资格与他斗争吗?”詹尼想打消萧婉儿这种可笑地想法。 “詹尼,你知道吗?李巍他太想我的父亲了。”萧婉儿咬牙切齿道。 詹尼站了起来,平淡地笑道:“但是,你的确曾今想要并且已经成为他的女人,对吗?” “可是……” 詹尼补充萧婉儿的话道:“可是他阴魂不散,你如同害怕你父亲报复你母亲一般报复你~可是,你认为李巍会报复你吗?” “不,他会。他曾经玩弄过我的感情。”萧婉儿肯定道。 “不,李巍如果想要报复你的话,他会直接把你杀了。更何况,我们曾经李巍认为李巍很单纯;更何况,在你遇到李巍之前,你不止和一个人玩弄着那种如同郁金香般使人愿意堕落和沉醉的信息。”詹尼道。 “詹尼,你~”萧婉儿冷冷的看着詹尼。 “萧婉儿,我劝你清醒一点。若不是你父亲为了补偿对你的亏欠,将你的体质改变。否则,你在郁金香的那种慢性麻醉性毒药中能活下来得了吗?” “詹尼,难道你们不是正看上了我这一点才让我作为你们的圣女的吗?据我所知,郁金香出自土耳其,被光明神称作‘罪恶的毒药’~” 詹尼不想与萧婉儿关系破裂,只好委婉道:“婉儿,你还记得李巍第一次看见你抱着郁金香的所说的话吗?” 萧婉儿心里有点虚了,因为她自己清楚刚才说的这些话正是李巍对她说过的话,但她没想到詹尼这么注意李巍的这些“无稽之谈”。 萧婉儿不敢多说,她心里已经充满了对于李巍的怨恨:“都是你,你来了,我的一切荣华都会被剥夺。”萧婉儿想到了自己被称为皇后却没被封为皇后的母亲。 待得萧婉儿退出了房间,詹尼喃喃道:“李巍,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你还活着?” “詹尼。”圣家堂的主教莱恩突然出现在了詹尼身边。 “主教!”詹尼躬身行了一个礼节。 莱恩是个六十岁的和蔼老头,至少他的表情是和蔼可亲的。但詹尼知道这位六阶光明大魔导一点也不光明。 “詹尼啊~我的孩子。萧婉儿可是我们的宝贝,你可不要与我们的宝贝闹别扭哦~”莱恩道。 “是的,主教大人。詹尼会安守本份,信奉我主光明神的神谕的!”詹尼跪在地上虔诚道。 “那好……我主会听到的”莱恩主教便化作了一道光在房间里消失在了。 ―――――――――――――――――― 此刻的萧婉儿极为兴奋,因为莱恩主教将神教骑士交给了她,并嘱咐她将李巍带回来。萧婉儿知道,她可以借助这股强大的力量把李巍杀掉了。 经过一番打扮之后,萧婉儿恢复了以前在金陵学院中的那种打扮。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感觉自己在金陵学院里虽然没有白小怜那般出色,但她自己觉得装可爱比白小怜更加具有诱惑力! “圣女,你说的那个人在赵府还有金陵学院出现过。”一个神教骑士跪在萧婉儿的面前,用着只有回答性意味的语气说道。 “看来他一直没变。就如同我父亲一般老是喜欢在一个地方老是呆着。”萧婉儿不由联想想到自己的父皇萧绎常在蔷薇宫中对着蔷薇发呆的场景。 “去金陵学院!”萧婉儿来到了李巍常常在莫愁湖边发呆的地方。 果然,萧婉儿等待了半天之后,李巍终于在夕阳欲落的时候来临了。 “李巍!”萧婉儿辉摆着着胸前的两条经过曲折而组合成的特殊姿态跑了过去,然后保住了李巍的腰,把头贴在了李巍的身上。 过往的人羡慕着这一对情侣如此甜蜜。 萧婉儿使用除了魅惑之术,对着李巍撒娇道:“李巍~” “你身上的郁金香味变了……”李巍抚摸着萧婉儿的头发,如同心疼般说道:“你的头发也稀疏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萧婉儿努力扑闪着眼睛,使得眼角也充满着笑意。 “不是,”李巍平淡的否定了,“卢家少妇郁金堂,你的郁金香毒素也渐渐浓了……” “看来,你知道了!”萧婉儿急速离开了李巍的怀抱,眼中颇具冷意的看着李巍。 萧婉儿对着远方打了几个手势之后,出现的几个神教骑士将李巍包围在了中间。 “萧婉儿,你是要请我去教堂做客吗?”李巍脸色凄然道。 萧婉儿见到李巍又开始自作多情了,不顾及自己刚才对李巍的冷然态度,竟发挥出自己的表演能力道:“我们一起去找詹尼玩,行吗?” 两个神教骑士将李巍搀扶着,跟随在了萧婉儿的马车后面。 第三十一章 你光明神教又想治什么?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圣家堂的迎宾大厅之中,莱恩时不时看着自己的装束,觉得不对劲时又时不时地整整。站在他身旁的神职人员也不敢说什么,她们敬畏的眼神中一直没有其他颜色。 “我亲爱的孩子,你觉得主教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莱恩主教向身旁一个黑顶圆帽的神父问道。 “主教大人,你是光明神在人间的化身,犹如一位公正仁慈的长者!”神父给了这个评价之后,表情依旧严肃。 “嗒嗒~”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 “看吧,我们的光明神宠儿来了,我们用圣水去为为他净圣,让他回归主的怀抱吧~”说着,莱恩带着浩浩汤汤的随从出了迎宾大厅。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粗鲁?!”莱恩冲上前去,双手压住李巍的肩膀,对着搀扶着李巍的神教骑士埋怨道。 “尊敬的主教大人,我们知到错了!”说完,两个神教骑士蹲下身匍匐在地上。 “主会原谅你们粗鲁的原罪的,回去吧~”莱恩主教说道。 莱恩主教抱住了李巍,并用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脑袋,慈祥道:“我可怜的孩子,因为我的疏忽,让你在人间迷惑了那么久,请原谅我的罪过!” 莱恩主教伸出手指着詹尼和萧婉儿道:“你看,你们都是主降临在人间的天使!看吧~圣女和大祭司已经在主的荣光下了。我苦难的孩子,你也该回归了吧~” “詹尼,婉儿,过来!扶着我们的天使,去他该去的地方净圣。然后,我要为我们的天使讲读《圣经》。”莱恩主教吩咐道。 “李巍~”詹尼从莱恩主教手中接过李巍瘦弱的身体,充满母性般将李巍拥入了怀中。 莱恩主教察觉了詹尼的异常,看了一眼萧婉儿后对着詹尼说道笑道:“我亲爱的孩子,亚当和夏娃在看着你们三个呢?” 詹尼知道莱恩主教看出了自己对于李巍的情意,准备加大筹码了,道:“主教大人,詹尼既然是神的奴仆,自然会我我主担忧。” 圣家堂,詹尼的房间内,萧婉儿和詹尼将昏迷的李巍放在了浴池之内。 随后,蒙着薄纱的萧婉儿进入了水中,保住了李巍的左半身。而詹尼则含着泪,光着身子半分忧喜地进入了浴池,抱住了李巍右半身。 “开始吧,婉儿~”詹尼看着李巍的脸庞说道。 萧婉儿不甘地将李巍翻转到了自己那面,从正面抱住了李巍。詹尼则将自己所有的柔软与丰满的充实贴紧了李巍的后背。 萧婉儿伸手拉了一下,郁金香花瓣便从半空中飘落而下,将偌大的一个浴池的水面铺满。 郁金香淡淡地香味却浓浓的粉末颗粒弥漫了整个房间,萧婉儿将自己服过的发杀觜和驴驹媚的**运转到了自己的鼻息中和嘴唇上。 萧婉儿的双唇吻住了李巍的嘴唇。 “不!不对!”萧婉儿挣扎道。 “婉儿,你怎么了?!”詹尼显得很惊慌。 “詹尼,救救我!传说是真的,我父皇他骗了所有人,发杀觜和驴驹媚不是蔷薇妃用来魅惑我父皇的。而是我父皇为了防止蔷薇妃背叛他而制造的情毒!”萧婉儿凄苦道。 “婉儿?”詹尼怒视着萧婉儿:“你背叛李巍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的身体只有李巍一个人碰过!”萧婉儿凄厉道。 “那又是为什么呢?”詹尼想不通。 “难道?”詹尼突然想到了西方的一个寓言:一个天使爱上了死神,但是死神曾经是一位孤傲的王子,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王子死后变成的死神不相信一个象征光明和纯洁的天使会爱上自己这个魔神,死神要天使发了一个誓言。天使很幸福地发了誓,最终死神也将天使变成了自己的妻子。但是,有一天,天使带着天堂的炽天使卫队前来围剿死神。当死神问了天使最后一句话“你真的没有对我们的爱变过心吗?”天使回答说“曾经,你在取了我之后的一段时间使得我爱上了你。但是,在此之前我已经有了爱人”。这是的死神是自己身为王子的打扮,死神忧郁道:“我该不该让你死亡?”一众炽天使大笑,那天使也笑道:“我爱你是因为你那时……”天使没有说下去,但天使靠在了之后来的一个主神的身上就是有力的证明。死神最后惨然笑道:“虽然你爱的第一个人不是我,但是你曾经爱过我,所以你此时就是背叛。”正当天使要出口嘲笑死神时,天使当初发的那个誓言的种子燃烧了起来,将天使的灵魂完全燃烧掉了。但是,天使灵魂燃烧的火焰过于迅速,那一堆炽天使和那个主神来不及逃开就被燃烧的灵魂火焰烧死了。 詹尼笑了,他知道曾经的梁元帝萧绎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死神,而他的女儿萧婉儿则是自作自受,因为萧婉儿因为自私而背叛了李巍。 “情毒,是矢志不渝的检验品!它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但是,你的背叛便是不可原谅!”詹尼嘲笑着萧婉儿,随后温柔地看着李巍道:“李巍,我愿意与你一起死去!” 萧婉儿的皮肤越来越红,她越来越仇恨道:“父皇?你是我的父皇吗?你为我祛除了郁金香毒时我以为你是爱我的。但是为什么你连一点争取父爱还有争取爱情的机会也不给我?你要我政治婚姻,但你死了,为什么还要诅咒我?” “不,萧婉儿。你不知道,你父亲他没有爱过你母后,也没爱过蔷薇妃。所以,你父皇只是算计了蔷薇妃,只是你太过于重视宫廷纷争的名利。所以,你的愚蠢使得你被蔷薇妃利用。而蔷薇妃本想利用你找出你父皇对于发杀觜和驴驹媚的解药,但是你蔷薇妃死了,你父皇也死了之后,你才成功的完成了你作为蔷薇妃的利用品的价值。只不过,这已晚了……”詹尼可怜地看着萧婉儿。 “那我父皇不爱蔷薇妃,为什么要写那么多关于蔷薇的文章?”萧婉儿厉声道。 “萧婉儿,你知道徐昭佩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你知道萧绎为何要秘密召集天下医圣研究上古媚药发杀觜和驴驹媚吗?你知道萧绎最常去的宫殿是什么地方吗?” “是徐昭佩!徐昭佩为大家闺秀,却文笔与你父亲相投。但徐昭佩爱你父亲却瞧不起你父亲三妻四妾,于是她与你父亲对着干!而萧绎为徐昭佩作的书还少吗?你要知道,蔷薇妃的出现在徐昭佩之后。甚至,在蔷薇妃出现之刻是徐昭佩住在蔷薇宫!只不过,徐昭佩被打入冷宫时你还未长大而已!”詹尼看着如同萧绎性格一般的李巍,似乎在为李巍解释别人对他的误解一般。 萧婉儿的身体越来越滚烫,甚至已经快变成了紫色。 “啊~”萧婉儿凄厉的叫着,发杀觜和驴驹媚产生的情毒点燃了萧婉儿最原始的**。但是,这也是她即将死亡的象征。因为,情毒已经点燃了她的灵魂! 这,便是背叛后所要面对的惩罚。这是最为公正的命运之遗弃――最为公正的诅咒! 灵魂之火弥漫到了萧婉儿的体表,她身上的那一层薄纱也已经被焚烧得化为了虚无。 “啊~”诅咒快要进入萧婉儿的灵魂核心,只要将她的灵魂核心焚烧了,她便永世不得超生! 突然,一层绿色的波纹从萧婉儿的脖颈处传了过了。 “父亲?”萧婉儿看着自己胸前挂着的曾经被自己摔碎的破碎玉片,后悔道:“父亲,你并没有不关心婉儿,是吗?婉儿知道你说你给婉儿取得这个名字是真的你用了心的了。 但是,破碎的玉始终是破碎的。它始终不可怜如同翡翠一般碎裂了还可以辟邪!因为,再坚强的心没有翡翠那般刚强之极,而文人也是会在一次次销黯后徘徊而心懒意怯,不再开朗。 这或许可以算作一种中庸,正如《中庸》中记载的稳重一般,而不是所谓的珠光宝玉那般只具有外表的八面玲珑。 翡翠,碎了也是翡翠,因为它是极品,色泽深厚,水润种优。它辟邪,却不是装饰品! 可惜,萧绎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却忽视了女儿不理解自己这个父亲的问题。 碎玉中的能量渐渐弱了,萧婉儿的灵魂之火也渐渐恢复了剧烈的燃烧。 “啊~” “啊~” 萧婉儿的嘴唇被咬出了紫红色的鲜血,妖艳,迷惑,却是一种血腥的美!而腥,自然充满了黑暗色调的神秘,充满了无穷诱惑力! “李巍!”萧婉儿剧烈地挣扎着,她在疯狂地寻找着李巍。 萧婉儿四处乱抓。终于,萧婉儿抓住了李巍的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了李巍的身体。 萧婉儿疯狂的吻着李巍,紧紧地抱住了李巍,似乎想把李巍和自己融为一体。 冰凉!萧婉儿感受到了李巍身体上的冰凉。 是的,冰凉,却不冰冷! 萧婉儿舒服的抱着李巍的躯体,她灵魂上的痛苦也渐渐安静。如果说刚才的痛苦是灼烧,那么萧婉儿此时的感受就是――火焰变成了随风飘着的草浪,柔软,也透着温暖。 李巍如同沉睡在棺材中生命一般闭着眼睛,但他的这种并不冰冷。这种因为在李巍养玉种魂及抱玉藏冰习气中产生的文人冰气使得萧婉儿不再那么痛苦。 萧婉儿脱力了,安静的躺在了李巍的怀里。 但此刻,萧婉儿竟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她期待李巍醒来,对她说些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但随即她又苦笑,心中想道:“怎么可能!?” 萧婉儿想到以前李巍的沉默不语,就连自己是愿捱给他的,他也只是因为责任而在乎自己而已。萧婉儿笑道:“我明白了,誓言对于他都是一种疲劳。虽然他会坚持到最后,并完成自己的承诺。但是,这种坚持只是他的不愿意辜负,他已经累了,怎么可能给人真实的安全感呢?他喜欢的人才是令他会付出一切吧~” 萧婉儿试着离开李巍的躯体,但是一离开李巍的身体半寸,她自己的灵魂就会火一般地灼痛。 “婉儿,你没事吧?”詹尼从李巍腰下伸出手摸了萧婉儿一下道。 “没事,詹尼。只不过我一离开李巍,灵魂就会经历那种痛不欲生之苦。”萧婉儿苦笑道。 “婉儿,我将你和李巍都抱到床上去吧~”詹尼站起身看着软弱无力的萧婉儿道。 萧婉儿点了点头。 詹尼使出了风魔法将二人艰难地拖到了床上。 随即,詹尼凄然笑道:“我就把这一池的迷惑药力吸收干净吧~” 詹尼如同吸收着天地元素力量般吸收着一池如同春药的药物药力。 “大主教,那一池的药力被吸收完了!”一个女性白衣祭祀对着莱恩主教说道。 “看来,这金陵城主的那个能力也不强吗?”莱恩主教对着身后的一众女性神职人员摆了摆手,道:“你们可以下去了~” “主教,如果是金陵城主的心性过强~”那个女性白衣祭祀又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们的计划就要改变了。”莱恩担忧道。 “那要不要再加入一些黑寡妇等郁金香花毒?”白衣祭祀建议道。 莱恩转过头对着那个女性白衣祭祀皱眉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 詹尼的房间内,一张铺着白色花环绣纹的床单的大床上。吸收了一池春、药媚、毒的詹尼春、情澄然荡漾,欲、火欲要焚身地摸索着李巍的身体。 詹尼已经被火热的欲、望混乱了理智,此刻只想发泄最原始、的冲动。她想将床上唯一的男人李巍占为己有。 “詹尼!”萧婉儿忍着时而发生时而停歇的灵魂上带来的痛苦看着要把李巍的身体抢去的詹尼,狠红了眼睛,阴笑道:“想与我争,去死吧!” 突然,李巍沉睡的理智清醒了,他如同重生般睁开了冷漠的眼瞳。 “啊~”萧婉儿突然失了神,头部离开了李巍的胸膛,开始了剧烈的疼痛。 李巍冷冷的笑了,他虽然沉睡了。但是他的身体由于修炼了“体要”,所以他的身体本能无比敏感,就如同带着记忆一般。 他再沉睡中了解萧婉儿的过去和背叛,他也完全认定了这些他不愿意承认的事的确是真的实的事实!因为,这是萧婉儿亲口说出来的! 李巍不顾萧婉儿凄厉的尖叫,甩开了萧婉儿的身体。 李巍转为抱住了詹尼的身体,虽然詹尼的春、毒已经烧到了脑子,但是李巍依然不会借此让詹尼成为他的女人。李巍将自己的舌尖咬破,吻住了詹尼的嘴,将自己的血液送到了詹尼的嘴里。 “抱玉藏冰!”身上的文人冰气被完全引动了,顺着李巍与詹尼丰满的肢体接触的地方渗入了詹尼的体内。 萧婉儿在灵魂灼烧下痛苦中已经叫不出凄厉的声音了。 李巍伸出手掐住了萧婉儿的手腕,输去了一道冰气使得萧婉儿变得清醒后冷笑道:“我只救你最后一次。这次,我会彻底将你身体内德所有情毒拔除?” 萧婉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吸!”李巍掐住萧婉儿的三个手指上突然出现了三个如同具有黑洞吸力般的黑洞。 渐渐地,一条红色的气流被黑洞洗了进去。 “这是发杀觜产生的**。”李巍认出了发杀觜特有的颜色。 接着,李巍将萧婉儿体内的紫色驴驹**洗了干净。 最后,一条七彩斑斓的气流盘旋在了黑洞之外。 “萧绎,看来我也学你好了。既然她那么喜欢郁金香,我就把这种郁金香毒留在她体内好了。” “也好,做人还是在郁金香的迷惑中浑浑噩噩好点。如果事事心计,算得那么明了却又迟疑的话还不如就这样被西方教廷洗脑下的状态中生活好点。”李巍弹开了那条七彩斑斓的气流,转过身去紧紧地抱住了詹尼。 夕阳欲晚,天边火烧般的金黄。 詹尼和萧婉儿痴痴地看着李巍,想说的话欲吐又咽。 “说吧~詹尼~”李巍看着怀里刚刚睁开眼睛的,恢复了部分清醒的詹尼道。 “李巍,你为什么要那样救我?”詹尼幽怨地看着李巍。 “詹尼,你对我的确有一个单纯的心。但是,我不想通过那种方式占有你的**而已。”李巍浅笑道,显得有点孩子气,不过这种孩子气在他这种年龄只能说做是“自以为是”! “我的**!”詹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小声啜泣,在李巍怀抱中的丰满**不住的颤抖着。 “好了,我该去见那所谓的主教了。对吧,詹尼?”李巍站了起了起来道。 詹尼也站了起来,**着身子将李巍那套黑色的发着臭味的衣服给他穿着了起来。 “詹尼!难道你忘了莱恩主教的吩咐了吗?”萧婉儿厉声对着詹尼道。 “萧婉儿,”詹尼带着安静的微笑望着萧婉儿,“李巍他是自由的,也将永远是自由的!” 萧婉儿看出了詹尼微笑的意思,不甘道:“你准备为此去死。但是,你为何也要将我的生命拉去作为陪葬?” 李巍不管萧婉儿无能自力的丧气,抱住了詹尼,抚摸着詹尼光滑的后背柔声道:“放心,我既然认定了你作为我的朋友。我就不会让你去死的!” 詹尼靠在了李巍肩膀上,道:“李巍,你永远不会明白的。我知道,承诺对于你很重要。但是,请你以后不要轻易对谁许下承诺。” “啊~”詹尼喷出了一口血。 李巍赶忙蹲下,将詹尼抱在怀里,流着泪呼喊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巍,你那是没用的。春、药入骨时只能通过那个来解毒。”詹尼惨然,眼神中充满了对于李巍的情意和幽怨。 “不!”李巍撕开了自己的衣袍,想要救活詹尼。 詹尼用手指抵住了李巍的嘴唇,道:“李巍,不用了。我不会勉强你。而且,这已经很迟了……” “不!”李巍哭泣道。 “李巍,我爱你!我希望你不要再那么固执了,要好好的,学会照顾自己。”詹尼流下了两行清泪,就此闭上了眼睛。 李巍吻了吻詹尼的脸,心疼着,咬着牙沉默着,眼神阴森得可怕。 李巍将詹尼的祭祀袍为詹尼细心地裹上,深情地说了一句:“詹尼,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份的。” “告诉我莱恩那个该死的人在哪儿?”李巍掐住萧婉儿的脖颈,将其悬在半空中。 “咳咳咳~:呃~”萧婉儿快不能呼吸了。 李巍将萧婉儿翻了下来,再次问道:“他在哪儿?” 萧婉儿缓过神来,猛地向前一推,将李巍推到了。 李巍冷笑着看着萧婉儿,萧婉儿愣了愣便转头爆发出潜能力疯狂地向门口逃去。 李巍抱着詹尼的尸体,嗅着郁金香的粉末跟随着萧婉儿留下的痕迹来到了莱恩的面前,李巍冷笑道:“老头,你就是莱恩吧~” “是,我是!”莱恩回答说。 “而且~”莱恩停顿了一下,又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会将萧婉儿交给你人有处置?” 莱恩撇着头示意李巍去看一下被绑着的萧婉儿,似乎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李巍漠视寻找着救命稻草的萧婉儿,对着莱恩道:“你是想借助我来宣传光明神教吗?” “是的!”莱恩点头认同道,他心中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李巍也是聪明人吗?” 莱恩接着说道:“我们想你翻译光明神教的教义并写一些文章赞扬下我们的思想?”莱恩诚恳地看着李巍,虔诚的说着“我主我主”。 “你以为光明神教能走佛教的老路,借助我们东方的‘文人相轻’的习性让我们再一次内部瓦解?”李巍道。 “不是,尊敬的金陵城主阁下。昔日佛教盛兴,是因为南北朝梁朝梁武帝、梁元帝、昭明太子等地推崇及齐朝政治集团的推崇才使得其无比鼎盛。而我们,是可以建立合作关系的。”莱恩伸出手对着李巍笑道。 李巍没去与莱恩握手,抱着詹尼退后一步道:“那么,你们愿意向我称臣?” “城主阁下,昔日的梁武帝萧衍难道不是常常皈依佛门吗?”莱恩表明了自己的合作要求。 “对不起。道儒东方已久,自然东方文人不弱。而武帝善悟三空,颂五乘佛经,唱六度波罗蜜,直领涅?般若。是佛儒道三家精通。而我,对于你光明神教没有丝毫兴趣?”李巍嘲讽道。 莱恩这个老油条知道该加大筹码了,说道:“我们会吧我们圣教的武力借给你使用?并且我们会让你与梁武帝对于佛教一般让你对我们的教义感兴趣的。” “请问,儒聊皮肤,道疗血脓,佛疗骨髓,那么你们光明神教治疗什么?”李巍问道。 “我们治疗你的灵魂?”莱恩心中大叫:“太好了,我可以给他洗脑了,他上钩了。不,应该是说让迷路的孩子回归主的怀抱。” 莱恩看着李巍,如同诵读《圣经》时的仁慈表情说道:“孩子,回归主的怀抱吧~” “回归主的怀抱吧~”一众神教神职人员附和道。众信仰之力即将降临于李巍的灵魂之中。 可是,这影响空间的信仰之力的波动被李巍冰冷的眼神散发出来的气势冻结在了空中。 李巍接着说道:“佛以治心,道以治身,儒以治世,那么你们光明神教治的是什么?” 莱恩如同要指引一个迷路的孩子般,仁慈道:“我们惩罚你的原罪,让你学会忏悔,以求得以升入天堂。”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谁不是经历一次次的失败才成功的,我没有错,为何要去忏悔?”李巍开始发起了牢骚。 “孩子~”莱恩继续激发着李巍心中的戾气,道:“孩子,忏悔吧,在我主的原谅下你会清洗你所有的罪恶。那时,你会因此再次善良的。”莱恩开始加大了对李巍洗脑的力度。 “莱恩,自晋朝后,东方文人佛儒道三家精通,你认为我们真的信佛教,你认为我们会如同对佛家那般对你们吗?不,没有我们东方文人对你们的思想进行推崇,你们永远在东方土地上举步维艰!而宗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可以用以文章‘抑扬随时”的素材,而且它只是我们政治需要的一个小小调节剂而已。记住,这是东方,不是你们西方那王权败落,被一群虚无主义统治着的大陆!”李巍冷笑着道。 莱恩听到李巍的话心里顿时凉了,他终于明白西方教廷为什么说东方神秘,永远不要试图插入东方的原因了。但他依旧不甘心道:“那么佛教呢?” “哈哈哈~莱恩,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治什么?你光明神教又想治什么?”李巍直接回到最初的话题,毫不留情的用最简单的事实撕开莱恩那伪善的面具。 先前,莱恩对于李巍洗脑的那些话,完全如纸般破碎!因为那是一篇篇白纸,上面就连一丝墨迹都没有。而莱恩所说的话也空得没有能书写成墨迹的资格! 李巍面对着莱恩,用着最不屑的语气再次质问道:“你光明神教又想治什么?” 第三十二章 少年游,思帝乡!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你光明神教又想治什么?! 李巍这句猖狂的话令莱恩身后的一群神职人员勃然怒起。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了起来,声音也渐渐变得嘈杂。 莱恩举起手来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冲动。 “李巍,你说的这话未免太不够资格。未免太过于猖狂了?”莱恩压住怒意道。 “但如果我是光明神的话,你恐怕不会这么说了?”李巍极其绝妙地反用了“天假神柄”这句哲理。 “而且,莱恩~我想此次你西方教廷并不看好你的这次出征?”李巍清冷的笑着。 “怎么会了?”莱恩笑着说道道,语气极为像刚愎自用般的固执,却已经显出了其的外强中干。 李巍答道:“第一,圣家堂如此富丽辉煌,但你们来到此地的船却极为简陋,甚至已经弃置在了码头废船厂中。恐怕这富丽辉煌是你靠自己六阶的强大实力威逼利诱而来的~” 听到这话,莱恩眼中血管鼓起,青纹网结,显然怒气已经很难控制住了。 “嘿嘿~”莱恩强着因阴沉而导致脸部肌肉抽搐而产生疼痛,别扭的笑了。 李巍见此,也只能承认莱恩的厚颜,只好抓住莱恩的重点软处继续忽悠道:“第二,你为何只抓金陵的建设而不发展教众,为何要以昔日梁朝公主萧婉儿为圣女,为何要请我这个昔日的金陵城主来此。恐怕,你是受到了东方儒道佛等东方教派的排斥了……” 莱恩看了看光明神像,又看了看李巍,装作糊涂道:“我亲爱的天使,你在说些什么呢?我们的主光明神无所不在,他在那儿看着我们呢?” 李巍察觉莱恩理穷,趁胜追击道:“佛教当初传入中土时,历经百年风雨,依附道家生存,被称为黑学道士。而佛家佛祖释迦牟尼也为此背叛了佛教,效仿道家斩去三尸之法化出了如来,又化出准提道人化身加入了道家。所以,就连实力比光明神教还要强大,哲理比光明神教义还要深透的佛家也只能如此,你怎么会如此自信呢?” “那你又如何解释当今为何圣家堂为何会成为金陵城最繁华的地区呢?”莱恩反驳道。 “哈哈哈~”李巍不屑地笑道:“金陵兴废几悠悠,朱雀桥处是晋代衣冠,而玄武湖西边代表着没落的江左士族曾经的不复糜烂,这些被所谓圣家堂周围的商贾家族所羡慕崇拜。他们跟风,自然效仿。而圣家堂提供了这种环境,让他们在此进行卖弄财富。比如,晋朝巨富石崇石季伦。” “江左士族,晋代衣冠,石季伦?不不不……李巍,是我们光明神教使得他们这些迷路的孩子恢复了清醒,认识到他们的罪恶,回归我主的怀抱,进行着忏悔。”莱恩厚颜无耻地强作着辨辞,但他的语气渐弱,也出现了几分慌张。 “不!江左士族?李巍,你是江左士族?!”莱恩揪着李巍的衣领惊秫道。 李巍将莱恩的手打了下去,说道:“不,我不是江左士族,我也不会如同江左士族文人那般戏弄你光明神教。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而已。” 莱恩听到李巍的话,退后了几步,眼睛恍惚失了神,怔怔道:“难道我来这边真是自以为是?所以才受到那些王族神职人员的嘲笑吗?” “不,我不甘心!教皇的权杖和宝座都是我的!”莱恩陷入了疯狂的痴迷和自我陶醉之中。 “你没有错!”李巍肯定道。 “真的么?”莱恩以为找到了能够理解自己知音了。 李巍不忘莱恩对于江左士族的恐惧,道:“真的,你的到来使得更多东方的女性选择修炼魔法,很多东方男子选择修炼斗气。使得人们认识了佛教的过去,开始有了想要将光明神教转为自己本土文化的一部分的倾向。你应该知道,无论是江左士族,还是其他士族,都只将这些当做自己可以发泄感情的寄托品而已。” 裂不知不觉地使用了东方至音之道――含辞皆音!使得莱恩如同读了李巍写的文章一般,对于李巍的心情“感同身受”了。 “江左士族!”莱恩吐了一口血,眼中充满了仇恨、嫉妒,莱恩不甘道:“你和江左一族一样,都会这样比我光明神教还要可怕的洗脑魔法!” “莱恩,这不是洗脑之术,这只是东方的古老,东方被东方文人体现出来的气质罢了。”李巍说完,突然感性道:“吐水即可成文,指山即可图画,此情貌可以无遗矣!” 莱恩听到此句,思考了一番,哀叹道:“这大概就是佛教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你们东方文化的嫁衣的缘故?”莱恩垂头丧气,回忆着自己来到这个国度的第一感受道:“这个神秘的国度,使得我无比好奇,我因它而不断因吃惊而赞叹。我想借助西方宗教统治的制度来统治这个国度。不过,这真的是不可能!” “带她走~”莱恩示意神教骑士解去束缚萧婉儿的绳索。 “我可怜的孩子~”莱恩看着李巍怀里平静的詹尼伤心道。 “李巍,如果以后有机会,你来西方找我~”莱恩给李巍建议道。 李巍没有说话,他知道,按照自己的性格,他永远不可能去西方的。 莱恩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目的,也为自己刚才突兀的话解释道:“将詹尼给我,我要把她带到她的父亲教廷审判长戴昂及她的母亲红衣大主教碧利斯的身边。” 李巍很是不愿意,但只能叹了口气,将詹尼的身体托付给你莱恩。 李巍站在圣家堂之外,望着圣家堂金顶上的十字,道:“也许,以后我真的会去西方~”李巍自嘲一笑。 李巍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只好学着文人的悲伤,依着着自己如同文人般的意懒游丝,如同幽人般独自往来于莫愁湖边。 莫愁湖的近临处,白小怜望着无边莫愁湖水,眼睛好似失去了神,道:“莫愁莫愁……难道我也会真的如同莫愁一般吗?可是我为何又如此忧愁呢?” 白小怜此刻无比感伤,她记起了昔日李巍给她讲过的莫愁湖的典故。 白小怜喃喃道:“莫愁何处来?莫愁石城西。打起双桨儿,欢送莫愁来!” 但白小怜此时的诗韵却极为悲苦,那因失败而产生的自卑感,使得她的心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的嘴也太乌鸦嘴了?他说‘他’是江左士族。果然,果然‘他’真的玩弄我的情并把我抛弃了!”白小怜似乎不想提起悲伤,只用了一个‘他’将一个人从自己的想法中描绘了出来。 “我到底喜欢的是谁呢?”白小怜陷入了矛盾,开始纠结了起来。 “你是谁?”白小怜猛地一惊,向着不知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惧怕道。 “我是李巍!”李巍那死气沉沉,古板之极的语气瞟了起来。 白小怜如同看神经病般看着李巍,用着调笑的语气,却看不出调笑的意味,道:“李巍,你是鬼吗?怎么你这个人如同鬼一般神出鬼没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吗?” “是吗?”李巍准备转身离开。 “早点离开,讨厌鬼!” “卟~”白小怜对着李巍做了一个鬼脸道。 “哈哈~呵呵……”李巍苦笑道:白小怜,你认为你的出生很高贵吗?" “要你管!”白小怜冷着气息哼道。 “但是,你清楚我的身世吗?”李巍似乎想要找一个倾诉对象,将詹尼的死对于自己的打击所造成的伤心程度降到最低。 “李巍,你这个人未免太不自爱了!你太不讲理,太自以为是,太霸道了!再说,我也不想知道你的身世,被那么自作多情,好吗?”白小怜环起双臂,斜着目光冷冷地看着李巍的下巴。 “我从早就知道我们不合适。我也知道我该放下你这个我心里面的包袱了。但是,詹尼的死让我明白,有时候的放弃或者不愿意便会导致终生后悔。 李巍看着白小怜的眼神中散发出了异常的火热。这目光盯得白小怜还不自在,直想找一个挡箭牌挡住李巍的猛烈冲击。 沉默了好久好久的李巍终于大笑道:“呵呵……我明白了,你并不在意我。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 李巍说完,便转身离去,不再做回头的打算。 望着李巍远去的背景,李巍平静可自己眼中的波动,自言自语道:“李巍,虽然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知识。但是,我真的很讨厌你。你不知道你到底让我在他面前为了掩饰我的对你的异常而出了多少丑。我恨你!但你,请原谅我!” 往事如烟,譬如玉歌声已断,更随风…… 但是多少泪,泣香红! 白小怜的回答虽然说是减轻了李巍心中因多情而产生地自责,但他由于詹尼的死而激发出的心伤却更加刺痛! “李巍!” 正欲去找白小怜的质清遇到了表情惨淡的李巍。 “什么事?”李巍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娇小的质清。 不过,质清却比李巍更冷,说道:“看什么看,下流胚子!” “呵呵……”李巍傻傻的凄惨笑着。 质清更加不屑地看着李巍,讽刺道:“你在正是个情圣,王爱、吴雨桐、萧婉儿,这几个都是你的相好?” “怎么回事?”李巍皱着眉头,心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知道王爱和吴雨桐?” 李巍出于好奇,直盯着质清的冷脸色看。 “啪!” 质清狠狠地给了李巍一个耳巴子。 质清娇小,显得略矮的身高自然无法正面去掴李巍的耳光。由于过于用力,正与回头跑开的质清失去了中心。 李巍下意思地抱住了质清,因为自小他喜欢发呆,常常容易放松手里握着的东西。而由于他性格中的等候,他也养成了“接住”的身体本能上的“下意识”! 李巍抱住质清,犹如抱住心爱的东西一般放在怀里疼爱着。此刻,李巍只如同一个孩子,守护着他的玩具。虽说这种“守护”有点可笑,但这却是他最为喜欢的安静。 这是一种孤独却不孤单的感觉,他从人群中获取温暖,他在沉思中保持着冰冷的理智!他纯洁,保持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颜色。 他……一直在守护着! “徐昭佩?”李巍抱着质清,突然想到了这个梁朝病号皇帝,也是东方第一病号皇帝真正和唯一爱过的女人。 “他也知道我小姨?他知道我这是在气他吗?”质清心中默默念道。 “质清~”李巍将质清服了起来,说道:“我想我使得你愤怒了,但我只能微辞感到抱歉。因为,我太累了。你知道吗?我的朋友,詹尼她死了!” “啪!” 质清下意识又是一耳光掴去。 “恐怕不是,如果只是你的朋友,你会这么伤心吗?不肯那!她绝对是你爱的人!”质清激烈地说道。 李巍无法解释,他也不想解释,因为他累了。虽然他人品不好,心理上有点喜欢玩,但他在色的基础上绝对会对一个他喜欢的人付出绝对丰富的情感。只不过这种情感永远有一条底线,只比朋友多一点的重视而已。 所以,李巍无情!但这为何又不是一种真情了!但李巍每次都动了心,这是不能说他是喜欢玩玩心过大或者说他多情可以解释得清的。 就是这种矛盾,使得只有在某个人快要死亡时,他才会爆发出自己压抑的情感。然后,在自责中自找那种犹如毒药诱惑那般自我麻醉。最后,又进行一次心灵上的涅?! 但始终有一个原则他不会变,他喜欢玩,甚至可以说是爱上了玩。但他玩的是自我的情感生活,他将自己每一份感情都予以真情。犹如纯阳真人吕洞宾需要经历重重情劫一般,只不过他需要把所有让他悲伤的情感压制住,再一次寻找真正值得他驻足的感情。 他一直追求者一个唯一的主题,情感上的纯洁! 他对于每一个人都毫无保留,但是世间的顾忌及被理解错的”八面玲珑”的自以为是使得他这个“特立独行”的人只能处处碰壁。 因为,他愚蠢地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说起另外一个女人。而在这世界上,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做他的红颜知己的。 虽然他遵守古风,将红颜自己作为他的妻子般对待。但是,女子从不认为红颜自己能获得他的全部。譬如徐昭佩,她想完全占有萧绎一个人。但是,萧绎身为帝王,怎么可能专注地去爱一个人。所以,纵使萧绎再痴情,也只能换取不愿意相信却在死的那一刻愿意相信而已。 “那好,我走!”李巍惨然对天一笑,销黯阴沉地走了,或许他又要沉沦在那无边的贪婪的黑暗之中,独自孤处,用眼神获取着那黑暗远处最为衰弱的一丝温暖。 “呜呜呜……”质清掩住玉面哭了,哭得是极致伤心。 质清哭了很久之后,抬起憔悴的头,眼睛也已经哭肿,她渐渐明白道:“小姨,我该不该如同你一样折磨萧绎一般折磨李巍,可是这种感觉让两个人都十分痛苦。难道,证明他爱你的心,就要使用这般痛苦来伤透两个人吗?” 质清想起自己和赵梅、白小怜在一起时自己总是不断地针对着李巍,觉得自己很自私,自责道:“他又什么错?” “哈哈哈……我想通了!”质清神经质的自嘲道:“李巍的性格如同小姨对我讲过的小姨的性格大相类似。他们都喜欢逃避,只有读书时的安静或者抒发情感做文章时的自我陶醉才能使他们联类无穷,他们在这两种‘忘我’之境中才能彻底忘记烦恼和痛苦!” “哈哈~普通人一生之中就只能达到一次忘我之境而已。而他们,居然用忘我之境来逃避。正是这种逃避,使得小姨认为可以将沉沦在黑暗之中的孤独的帝王小姨据为己有。但是,小姨她错了。我也错了,他们之中逃避是彻彻底底的逃避了一切,而不是随便找一个人就可以不再孤独了!对!他们孤独,但却不孤单!”质清神经质的笑道。 “我错了,我错了!”质清如同她小姨爱萧绎一般为李巍陷入了半面疯狂之中。 质清披头散着发,咧着嘴半笑又不笑,“嘿嘿”的哼了几声,又清醒道:“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其他人永远不会抢走他的。我要带着他去世外桃源,让他一辈子只能看到我一个女人。并且,他永远只能爱我一个!” 历史上的徐昭佩背叛萧绎,萧绎忍住了杀死徐昭佩的愤怒安心去著书《金子》,以警告徐昭佩。但是,萧绎写完《金子》之后,依然忍不下心去杀死徐昭佩。这只是两个固执的人共同导致的悲剧。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予,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一身素白的赵梅坐于栏杆之侧吟咏着。在她身旁不远处,便是灵堂。灵堂的两楹之间,供奉着两个灵位牌:一是祖考赵向天之灵位;另一个则是,夫君李巍之灵位。 雁断高,宿落寒深处,沉鱼杳无音信,潇湘路远,轻把相思,寄予明月清风。 佳人一身缟素,神容憔悴道:“无情休?李巍,你真的死了吗?” 赵梅趴在了栏杆上,她已经心累,身也累了。赵梅黯然,随即莫名看向李巍的灵位牌,咬着发干发白的嘴唇正声坚强道:“那好,李巍。我就为你憔悴颜容三年,此身化作流泪泉,让你在地府也能听见!若你还没消息,我就当你死了,我会和古代时的贞烈妇人为你投进,证明我对你的心古井无波;我会学那金陵城长干巷里的青梅竹马化作腐朽的石头;我就学那金谷园里的绿珠,坠下这高!” “春日,春日!依旧青门紫陌,醉卧柳桥花蔫,不知谁家少年?年少,年少,行乐直须乘早!”虽然痛苦,但却只能寄情指与物化而比兴,只能无奈兴起相思意兴来掩饰自己的悲伤的“多情”的李巍不由自主地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了赵梅的身边。 大概,他已经是无处可去;甚至可以说,他忧郁到可以与人同归于尽,但却执着到等待一个人。在此之后,他就会被剑刺入皮肤之中的毒素彻底打倒! 而这个人,只有赵梅。因为,李巍对不起赵向天,他记着赵向天给他的托付! “啪!”赵梅倔强的咬着嘴唇使得自己不哭出声音,给了李巍一个耳掴子之后,便扑进了李巍的怀中抽泣着。 哭过之后的赵梅躺在李巍的怀里,显得十分高兴。本来,赵梅的性格就很开朗,所以此时不再似刚才那般悲观,纯真的笑容显示出了他的善良。 李巍内心的悲伤在这种单纯的保护中渐渐淡去。 赵梅弄着几缕青丝,望着李巍棱角分明的脸庞,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人家刚才的话呀,否则你为何会颂出那首《三台令》?”赵梅此刻看似羞涩,却又有点如同质清那般大胆了。 “不!”李巍猛地皱眉起身,离开赵梅了很远。 “你到底怎么了,李巍?”赵梅奔向前去抱住李巍,抬着头对着李巍吼道。 李巍沉默不语,眼中充满了孤寂、孤独,排斥还有少许不忍。 “哈哈!”赵梅有点神经质的冷喝道,挣扎着,似乎想要李巍做出解释:“你最后一次见我,我是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的,你伤心了?你认为就算我被爷爷托付给了你,也会与别人在一起,你嫉妒了?!你认为我再也不是那个金陵你在金陵学院中认识的赵梅了,你认为我变心了?!” 李巍依旧不说话,撇过头去想回避赵梅的追问。 “是的,我不再那么单纯了!”赵梅紧紧地抱住了李巍的腰,“因为,没有你和爷爷的日子里,我成熟了,我为你堕落了!难道你清楚你去楚地后失去了消息,后来你又失踪了我没有担忧,难道你以为我立那个灵位牌只是为了树立我的贞节牌坊?” 赵梅跑了过去,抓住李巍的灵位牌,举起来就要砸下。 李巍扣住了自己的灵位牌,扪着自己的心口,自嘲道:”难道我还没有死吗?” 赵梅看出了李巍的伤痛,知道自己说的不自爱的话使得李巍开始了自责。赵梅放下了抓住灵位牌的手,用自己作为女性的柔美温暖着李巍。 李巍抱着头痛苦道:“赵梅,你知道吗?詹尼因我而死!” 赵梅犹如慈母般抚摸着李巍的脑袋,她不想再说一句话。她知道此时就算是一句友好的话都会成为伤害李巍的尖刀,她知道李巍不再隐藏心中说不完的痛苦时,只愿意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静一静。 在李巍消失的这段时间,赵梅通过思考了解了李巍的部分痛苦。她想李巍,所以她愿意忍受自己的痛苦来包容李巍。 李巍也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痛苦,也有着一般为情的所苦。就算他的性格特立独行,不愿意与世同流合污。但他也想有苦的权力,也有静下来想一想的机会。 但为什么那种平常却成了他的奢望这种孤独却成为了他自己的烙印。因为,他如同暗处舔舐着自己伤口的王者生命,他也倔强到自虐自己,甚至连自己的哭泣也要制止住得地步。这种坚强是在沉默中的,成熟的人会说李巍他成熟稳重了,但其他人会说他冷血无情! 难道,英雄就只能迟暮而归,晚年独自憔悴? 难道,人类都要自私,小人般自以为是? 责任?谁想背负责任?这世间的主调,则是大部分庸庸碌碌的生命,如同“匹夫”!但他们不想背负责任,想隐居了,人们为何要从说他们“追逐名利”变成了说他们是在韬光养晦,甚至还有人认为他是无游的纨绔,胸无大志? 若不是鸟迹代替绳索,文字开始炳耀。但文人创造了的文字,为何要下一个极其深厚的定义,要包含着蕴理和深厚的情感呢?怎么很多词快乐是有限的,悲伤却是无尽的呢? 也许,正是李巍这种为言所伤,为言憔悴如许。 但他们也只能通过代表情的这种恨意来运用这些创造出来的本属于悲伤的文字对自己进行精神式的自虐。 大概,盘古开天辟地的第一声,之所以为那般拼尽全力的如同不甘心的一吼,是为了注定后世有着无尽的悲伤,也有着东方古老到人们自以为封建的神秘。 西方所说的创造世界,是希望。但是又为何要人忏悔灵魂,得到灵魂上的解脱呢? 这种类似于信仰的理由只是对于悲伤的掩饰。所以,所谓的快乐也只不过两个字――坚强! 只不过,这坚强是常常破碎的。毕竟,毁灭比创造容易。而美的人儿,美的事物,美的风景也都是易碎的。而快乐,也只是暂时的。而为什么开朗的人总是那么喜欢自杀,也许是因为他们没有如同文人般“乘早行乐”又习惯悲伤或者他们不够小人缘故。 而李巍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个是坚强,而是连别人也不懂他的复杂。 赵梅柔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李巍,感叹自己的身世道:“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上女,皎皎当床牖;昔为昌家女,今为荡子妇……”赵梅没有接上下面两句,接着道:“李巍,即使你背负责任,你的真实的性格也不会受到羁缚。也许,你会成为一个荡子,终日游戏捉弄世间,甚至多情好色薄幸她人。但我知道,你会一直记得我在这里一直等着你的。” 也许,在一个孤僻帝王的心里只有一个最爱,也唯一只有一个最爱。这个最爱一定是他们的红颜知己。而且为了这个最爱,帝王是愿意不惜一切的,甚至可以不惜“爱美人不爱江山”! 试问,历代皇帝为何那般受民间女子欢迎,甚至人间还为此流传着帝王们的风流往事,难道不是因为人们希望得到一份真正的痴情吗? 这个,也许就是赵梅此时的心情。 《妄迹世真》完。 第一章 貌图尽归金陵,神道形器当成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清晨,李巍醒来。 “赵梅……”李巍看着昏睡在自己身旁的赵梅,下了一个誓言道:“等着我,我会回来保护你的!” “守护?”李巍不屑的皱着眉头,将自己的不屑极致化了,“如果是守护,那是我的懦弱与失败,我要保护你,而不是如同詹尼那样……我要誓死保护你!”李巍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对,是我不自信!是我自以为是过了,是我自负!”李巍冷然自嘲。 说完,李巍给赵梅盖好了被子,直奔齐云落星井干丽谯后略矮的皇宫去了。 金陵皇宫已经如同一处废墟,比之汉家长安也差不了多少了。无数奇珍尽被商贾之类手段而去,只剩下一些代表着宏伟的空壳而已。 “呵……所有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还真是又在天子脚下撒野的事啊~” 李巍看着周围无数腐烂的尸体堆嘲笑道。 “只有这张龙椅无人能动。毕竟,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李巍坐上了龙椅。 “恐怕皇宫这座坟墓的陪葬品已经够多了~”李巍打开陶铸送给他的《真灵位业图》道:“夏桀,商纣,秦始皇,周穆王,我会去地狱之中找你们的。” 渐渐的,李巍坐上去的龙椅变成了由金色变为了黑色。 “昂~”金陵地底的戾气之龙开始在龙穴之中翻腾着。 李巍后手撑着龙椅,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命令道:“龙珠升!” 龙穴之中的水变成了黑色,一颗黑色龙珠渐渐冒了出来,戾气之龙含住了龙珠,直飞而上,欲要破开金陵皇宫的地底,准备冲突出来。 “蓬!”如同一个镇压人永不超生的玉玺般的金陵城勾动了石头山、钟山与长江的图貌风水,使得一个更加巨大的玉玺浮现在金陵的土地上。 玉玺将想要冲破禁锢的戾气之龙镇压了! “昔日的形器皇帝害怕自己冤死的鬼魂前来报复,故在自己冤枉的那个家族的府邸上铸造一个如同玉玺般的镇封之印,想使那冤死的亡灵永世不得超生。只是人们不知道,这是传国玉玺的一个天赋能力罢了。这也就是传国玉玺与形器皇帝玉玺的区别。不过,似乎神道与形器结合过的玉玺从没有诞生过~而传国玉玺,还可以镇封天下,所以历来有为传国玉玺而疯狂的故事。” 自古传说,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就是因为传国玉玺如同天子剑般具有着可以召唤民心的作用。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传国玉玺是怎么形成的呢? 而自古出现了皇道者,帝道者,甚至形器皇帝之道者,但是为何没有神道皇帝之道者掌握神道形器。 难道李巍用的天子象征也只是一个传国玉玺吗? 不,不会! “形器!”李巍激发出了自己身体的文人戾气。李巍体内的文人戾气顺着龙椅传到了金陵城的地底。戾气之龙吸收着李巍的戾气,不断变得强大起来。最终,戾气之龙的身体越来越巨大,撑破玉玺形成的镇封之印。 “昂~”戾气之龙如同信仰冲破神像禁锢般在天空中翻腾着。 “昭晰离火天之怒剑!”李巍举起右手,激发了昭晰剑中的剑意,使得昭晰剑恢复了部分剑魂,从李巍右手中射出的昭晰剑气上洞天维,下绝了地纪。 “《三皇》《五帝》,神道,是谓《神纪》!”权神在此时化作了天道规则之柱出现了。 “吾代表天承认你为皇帝!”权神燧人氏将天地业位之台建造了出来,使之出现在了李巍的脚下。 李巍对于权神燧人氏的一切作为漠不关心,自顾自道:“形器金陵之地,建康,天地业位之祭台,融合!” “轰!”开天辟地一般,空间不断破裂,金陵城不住地晃动着,金陵城内的百姓四处逃散着。 “图貌写气,云霞雕色,草木愤华!气数累计!”金陵之地开始将外放的生气凝结在了一起,最后,金陵一片苍青,如同皇帝的陵墓般庄严。 “昂~”巨大的戾气之龙吐出了龙嘴里含着的龙珠。 “硎!”龙珠九分,裂为天下的方位。 而戾气之龙如同神蚕九变般也化为了九条。 生死相通,暗含九变,荀衣化蝶,神蚕九变,凤凰涅?……无论是西方般若涅?还是东方死之极相信再次重生,其实都有一个符契循环的比喻。 但九则是极端,以死重生。 “昂~”九条神龙围着权神所在的那个天道规则之柱环成了一个圆,龙尾对着九州,龙头吞吐着剑池! “李巍,恭喜你成了一个地狱之主!”权神道。 李巍依旧不理权神,对着朱雀桥方向道:“《啻李》,来!我要铸成真正的《神纪》!” “咣咣咣~”驮负者啻李六道衣冠冢的石头癞头鼋爬了起来。 “吼~”癞头鼋的吼声直冲云霄。 啻李尊礼睁开眼道:“终于开始了吗?” 江都,雷陂西面迷第六层中,跪在地上的尊老大喝一声:“开!”尊老下到了第四层。 尊老对着第四层如同不周山的那个天象显像挥出了一道轮回之力。 “昂~” “轰!” 癞头鼋和不周山显像同时出现在了金陵城上空。 不周山显象中不断传出天罚雷霆般的雷轰声。不周山显象的中部尽是着白的雷霆,化作了雷霆之舞轰击着不周山显象的山体。 “咦~这不周山显象怎么出现了,这不是啻李六道的墓碑吗?难道,啻李六道到底算计了什么?”权神化作的天道晃动着,似乎权神很激动。 “河图为龙拓,洛书为龟凫,河宝缺,气数集!”一块?却河图从李巍手中飞了出来。 “周穆王,这是周穆王的因果!”权神化作的天道规则之柱摇晃地更加剧烈。 一阵霞光过后,李巍手中出现了一个玉玺形状的幻影。 “指暇,命数!”由李巍体内冲出来的戾气冲刷着玉玺的虚影,使得玉玺渐渐充实了黑色。 “掌故!”玉玺从李巍的手中漂浮了起来。 “指暇,李巍,秦始皇嬴政的《仙诗》你怎么知道?”权神疑惑道。 “哈哈……夫论刘项短长,划取三秦,如指诸掌!这不是秦始皇的《仙诗》,而是后人的一个评论。”李巍解释道。 “不,不是。昔日秦始皇嬴政集权制天下,全在指掌之中,曾经借天假过神柄,如‘上言令,下诛天罚’。”权神道。 “哈哈……权神,你对于人间的改变还是太简单了。光是此时的南北朝时代你就有很多不清楚了。更何况秦始皇的《仙诗》是秦始皇为了长生不死而作的仙典。”李巍道。 李巍艰难地托起手中已经化为了实体的玉玺。 “掌故,指暇!”李巍吃力地托起了玉玺,睁开了青色的眼睛,似乎找寻着这个玉玺的瑕疵。 “青血轮回!”一个轮回通道打开了地狱之门,可以看出李巍的水火相孽已经运用成熟,此时竟然可以不再摆出那般多的阵势就可以简单地打开青血轮回了。 李巍已经开始化繁为简,把那种用来逃避悲伤的忘我之境用到了修炼之中。 “啻李六道将他的六道轮回传承给你了?”权神皱眉道。 “没有!我啻李一族谁不是自我振作,不靠外力而也强大的!” “你的身体只是空有体质,却没有真正的力量。你到底要干什么?”权神紧张道。 “聒噪!”李巍不再听权神的废话,他此刻也清楚了权神还是在算计自己去报复鸿钧。 “指掌合一!”李巍十分轻松地托着玉玺,已经不想刚才那般吃力了。 “轰隆隆!”金陵皇宫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而天空中的九条戾气黑龙变得更加沉寂。 “你为何要把这皇宫升起来?”权神愤怒道。 李巍冷笑道:“何王台殿,危基百尺自西刘?昔日纣王筑露台、摘星,文王筑封神台,越王作越王台,楚王筑楚王台,曹操筑铜雀台!而你安排的秦始皇筑骊宫与秦始皇陵墓,真的只是为天地业位吗?” 权神沉默了一下,大笑道:“你如今昊天玉皇大帝又如何,他为鸿钧建造三十六重天,难道是他撞大运了吗?” “不,玉皇虽然没有强大的武力。但不可否认,他有着制衡的政治能力。“李巍冷笑道。 “对,就是这种制衡,使得玉皇这个被鸿钧扶持的傀儡也暗算了我一下!”权神自嘲道。 “恐怕西方佛教的那个叛徒的化身如来也扶持着玉皇昊天~”李巍冷然看着权神这个克莱呢虫。 “不,我出生时到我死去时佛祖都没有出现。”权神清醒地认识到事情的复杂,又道:“难道,玉皇昊天……?” 权神的声音戛然而止! 权神沉默了好久才道:“李巍,看来天地棋局不再那么简单了。我想我该去地狱了,如果再不努力的话。我估计天道和鸿钧会彻底控制住天庭。” 说完,权神化作的天道规则之柱便消失了。 李巍看着权神消失的地方,冷笑道:“权神燧人氏,你以为你曾经为人类的领导者才得以升入天界成为天皇的吗?你错了,是因为伏羲不想当天皇才把这个天地业位给你的。你以为伏羲为何天地业位表面上略次于你,就以为伏羲的八卦图就不如天地赐予你的遂人钻了,可是你发现为何你总是无法超越伏羲吗?” 李巍沉思道:“既然燧人氏还存在,那么为何《神仙传》为何说明星仙女在华山就有解释了。昔日伏羲画卦于华山,而华山居于中原之地,俨然是天地最为超然的具有浩然浓重之气的福地。而盘古开天辟地,清者升天举为仙神,浊者入地化为平凡。但是,盘古的体要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人间的。为何所有圣人都要在人间传教,估计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由于天道的存在,使得鸿钧迷惑了,于是留下一群弟子照看人间,自己身上第三十六重天。” “指掌合一!”李巍轻松地托起了刚才看似沉重的玉玺,笑道:“燧人氏,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居然以为商纣和秦始皇会完全听你的话?” 李巍将玉玺上蒙着的黑色戾气清理掉了,玉玺也展示出了真实的样貌。 这玉玺上的九条龙居然与李巍在玉谷花了十年而养玉种魂成的紫玉的神态形貌出了颜色之外完全相似。九条龙对应着九州,并不规则的攀附在玉玺之上。犹如紫玉上的龙那般气韵与玉玺连续着,九条五爪龙,穷霞举,轻重息行,控雨媒云,气势成逼。晔水珠华,皆不可以与其争貌,而九条龙含着的戾气龙珠也不再是单纯的戾气,九颗龙珠如同邪心,而且九颗居然不平整,居然都有着一个凹槽,而且正在从中泄露出戾气! 不!那时剑的痕迹! “昭晰天子剑!” 李巍将玉玺摔在了地上,将昭晰剑从自己的右手中拔了出来! “当!” 李巍双手握着昭晰剑,对着玉玺插了下去。 “咔!” 昭晰剑插入了的九龙吐珠的圆环之中! 从龙珠凹槽处泄露而出的戾气滋润着昭晰剑的剑身。 “咔咔咔!”九个龙头开始动作,将九颗龙珠聚拢,锁住了昭晰之剑! “何为天子剑,何为神器?” “神器就是神道与形器相结合,而玉玺则是孕养天子剑的剑池,三者结合,便是神器!这也就是‘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而神器又代表着集权,代表着神州大地!所以称之为神器!” “而天子剑,就是天之愤怒!而昭晰表辩,即为审判,昭晰之火即为离火,离火化为雷火,即为天罚。而只要用昭晰剑施展昭晰施展昭晰之道离火怒就可以比拟燧人氏的遂人钻,也可以如同遂人钻般指掌天罚。可惜,燧人氏忘了遂人钻是雷火之中产生的。他被鸿钧和天道拼斗时,居然把遂人钻放在了地皇神农氏送给他的裹尸布中。” “哈哈哈……” “而所谓天子剑,就是指天之怒!天子剑锋所指,必为天罚降世界!” “天道者远,吞恨者多!纵然是燧人氏也应为算计不够而败在天道之手,你鸿钧真的认为可以身合天道吗?可笑!” 李巍举起了昭晰剑,作为锁住昭晰剑的剑池的玉玺散发出的戾气使得火焰般颜色的昭晰剑蒙上了一层黑色。 “锵!”李巍将被玉玺锁住的昭晰剑拔了出来,对着金陵上空的九条戾气龙道:“气貌山河,体势宫殿,嵯峨揭业!” 九条戾气龙同时睁开了眼睛,每条龙都盯着一个方位,每个方位都对应着九州之一! “指暇术数,谶诔古今,以掌故天下!”李巍谋算着九州! 一个帝王,不仅要看到自己的不足,刚要顾及未来的一切。所以,每个时代都会有巫师对未来进行草木谶诔龟甲卜。 “气貌山河,体势宫殿,嵯峨揭业!指暇术数,谶诔古今,以掌故天下!”李巍说了两句大相类似的话,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他要打稳体要根基,以期指掌天下! “图貌尽归金陵,神道形器当成!” “昂~”“昂~” “昂~” “昂~” “昂~” “昂~” “昂~” “昂~” “昂~” 金陵上空的九条戾气龙同时吼道。 九条戾气龙的龙尾一摆,钟山和石头山及长江的势便被勾动了起来,渐渐地向着金陵城中聚集! “锵!” 一条通天动地的灵气柱从金陵皇宫直冲荧惑,最后打乱了七星的秩序,将紫薇星的气数续接了起来! 在无尽的混沌尽头,一个宏大的声音怒吼道:“是谁?是谁要去补全天道?!” “不,不可能,我怎么算不到!难道他是伏羲?!” 第二章 三瓣梅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的百姓惊惧地看着从地底拔出的金陵皇宫的根基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宫怎么会升了起来!” 金陵城中,卢家,张家,吴家等等巨富商贾之家,全部混乱了。 “老爷,金陵皇宫升起来了,库房再也锁不住了!” “家主,老太爷体内的人参要飞出来了,老太爷快要不行了!” …… “老爷,大少爷在二七的床上快要脱力了?” “嘎?” 一个不知名的商贾家族的奴仆全部晕了! 什么大少爷在七夫人的床上快要脱力了? “啊~”报信的仆人不甘心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家主。 这个小家族的家主收回手恶狠狠看着自己周围的所有人。随即跑向自己那七夫人的床上扭断了自己儿子的脖子。 吴家,吴雨桐的父亲吴孚沉重道:“这到底预示着什么?据说,金陵有着自己的灵魂,难道,李巍还在活着?” 吴孚想到了被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女儿,心里忧虑道:“如果李巍还活着,那么我将雨桐再次送去广寒清虚之圣地是对是错?可是,雨桐已经对李巍动情了。若她在这么下去,她必定会因为道心不稳而走火入魔,甚至死去!” “啊~”金陵城的百姓看着在天空中飞着的一件件物事,惊讶道:“这不是龙辇吗?怎么从卢家飞出来啦?” 锦绣山庄的大掌柜张三望着一张鸳鸯团扇道:“这不是徐昭佩未嫁入皇宫前从我这儿买去的吗?” 张三看到这团扇,自豪道:“当初这可是皇帝陛下在我那里亲自买下来送给昭佩娘娘的哦~” “唉~” 众人只是一众哀叹,似乎回忆着萧绎当你的风流记事。 李巍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不断飞来的被掠夺去的事物道:“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处死城,还需要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城主,是你吗?”飞上了金陵皇宫陶铸大喊道。 李巍走出了大殿。 “参见城主!”陶铸跪在地上行礼道。 “陶铸,你看,如今的皇宫是不是比那齐云、落星、井干、丽谯高多了?”李巍问答。 陶铸回望着远方的两个黑点,回答道:“齐云落星,高则高矣,不足此处之高;井干丽谯,华则华矣……” 陶铸不该怎样形容了,正欲开口请罪时李巍笑道:“齐云落星,高而高矣;井干丽谯,华则华矣。至于膏腴害骨之事,繁华毁枝之欲,糜烂宫粉。此非骚人之事……” 陶铸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看清李巍了,但他知道李巍变了,他再看了看已居高处的皇宫,发誓般道:“城主,臣下愿永远追随你!” “那好,你把这里建设一下,我需要一个如同白帝城般的金陵城?”李巍道。 陶铸应命道:“是,城主!” 李巍离开之后,陶铸疑惑道:“白帝城?城主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对!”陶铸作为道士,他想到了一件事――东方白帝之灵位! “难道,城主这次是真的要图谋天下了吗?不过,也对,上次城主和我还有朱希真先生所说的那种大同根本不可能会达到。”陶铸深深知道时代是不可能后退的道理。 “李巍,你去哪儿了?”赵梅走到刚刚进入赵府的李巍身边责问道。 “没去哪儿?”李巍不想让赵梅担心,白痴般傻笑着。 “还没说干什么?金陵皇宫都升起来了。朱希真爷爷对我说过,金陵城和你的命运相关。而那时我看见朱希真爷爷天天看着钟山发愁,我就怀疑你是否出事了。”赵梅哭了起来。 李巍主了赵梅,心疼道:“不是!不是!”但是李巍的吐字清晰有力,充满着再也不让赵梅担忧的决心的语气泄露了李巍的确这样过。 “对了,李巍。在你消失之后的一个月后,经常有一个叫苏超然的人带着他的妻子来找你。”赵梅拉着李巍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李巍,你与苏超然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和你那么像,难道他是你的亲戚?” 看着赵梅故意的调皮,李巍揪了揪赵梅的小脸戏弄道:“他是你侄子的爷爷的儿子?” “什么?李巍,你有妹妹?”赵梅惊讶道。 “不是!”李巍严肃并感伤道:“我怎么会有妹妹呢,苏超然是我去吴州遇见的朋友。” 赵梅站起来用双手插住纤细的腰审问李巍道:“那王爱呢?” 李巍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赵梅见此,抚摸着李巍的脸庞关心道:“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王爱她只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富家大小姐而已。因为她的姐姐过于花痴,竟然因相思苏超然而止病死。而苏超然与我臭味相投,于是在王爱找苏超然报复等一系列特殊的原因下我与她有过一小部分纠结的意外。”李巍笑着说道。 “特殊?纠结?意外?”赵梅心中疑惑道,但对着李巍撒娇道:“我可是兰质蕙心哦~李巍~” 赵梅的眼神和这句咽泪装欢般的话使得李巍内心开始自责:“我不能再让她伤心了。” “是啊,赵梅。你就是蕙心纨质,玉貌绛唇,举世难求的三点梅心。”李巍感叹道。 “为什么是三点梅心呢?我又没有画三瓣梅花妆啊~”赵梅想了想,突然蹦到李巍身旁指着李巍的鼻子,眼皮遮住了眼睛,充满而来笑意。 “李巍,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三瓣梅心,可是梅心是不能用‘瓣’来形容的啊~你那时为何要用三瓣梅花妆来解释呢?”赵梅疑惑道。 “呃~”李巍没想到赵梅的心思会这么细,自己的一句戏言她都还记得。不过想到赵梅对自己是这么注意,而自己一直回避,一直回避着伤害着她。开口真诚道:“你看见你的鼻子上的两颗痣,还有你嘴角酒窝那里的一颗痣吗?” 赵梅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玉虚山仙女的那个故事吗?”李巍问道。 “嗯~我记得,”赵梅点了点头,翕了翕琼鼻道:“你说在玉虚山上住着三个神仙,其中有两个神仙是双胞胎,她们都长得很美。而第三个神仙是个英俊的男子,双胞胎姐妹同时爱上了男子。但是男子喜欢的却是妹妹,娶的却是姐姐。” “对,”李巍肯定了赵梅的回答,接着说道:“男子喜欢画画和石雕,在画画和雕刻时,男子常常对着自己的妻子,也就是以姐姐作为模特画着画,雕着雕刻。” “但有一天男子离开了姐姐,去追求妹妹。”赵梅担忧地看着李巍。 “你知道为什么男子喜欢的是妹妹,娶的却是姐姐吗?” 赵梅看着李巍,疑惑道:“当初你就只对我们三个说到这里?” 赵梅望着李巍,似乎想得到这个答案。 李巍接着说道:“男子爱的是妹妹,喜欢的是姐姐?”李巍将“喜欢的是妹妹”换为了“爱的是妹妹”。 赵梅听出了李巍的异常,集中精力,更加认真地看着李巍。 “是的,男子喜欢的不是妹妹,他是爱!因为他只把姐姐当作了一个介于人与物之间的用来膜拜妹妹的一个替代品。男子不想用自己的眼神脏了妹妹的圣洁,但他的极为霸道使得他只能占有姐姐来取得一定能的心理安慰!最后,男子之所以抛弃姐姐去找妹妹,那时他愿意用自己的卑微去衬托妹妹的圣洁。” “最后,姐姐发现了男子从来没有爱过她。” 赵梅疑惑地看着李巍。 “因为姐姐清醒了,不再沉迷在男子制造的幸福之中。在她细心地观察中,她发现了男子以她为模特所画出来的话和雕出来的石雕玉雕都有两个特别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每幅画每件雕刻的中的人的右脸都有一个浅到很难看的出来的酒窝和一颗淡淡的痣。” 赵梅听到了酒窝和痣,直接忽略了其他,指着自己的脸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为何说我这里是三瓣梅心呢?” “赵梅,你应该知道‘一生为你画眉’‘一生为你容颜’这些话?”李巍如同许下诺言般浪漫道。 赵梅点了点头,期待着李巍的下一句浪漫。 “水波妒盼,遥山羞黛;眸子炯其精郎兮,多美而可视;眉联娟以蛾扬。我们文人总是这般赞美着佳人的眼睛和眉黛。” “嗯~”赵梅的母亲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赵梅自小从小读过很多诗词。赵梅点了点头,也吟咏道:“佳人眉轻黛浅……” “更风流多处,一点梅心,相映远,约略眉轻笑浅。而素质干之实兮,志解泰而体闲。既??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清浅,我们喜欢不施脂粉的纯洁的美,那种不用收拾的干净让我们内心想去亲近。而你有三颗痣,我喜欢你的纯洁。”李巍轻轻道。 赵梅听出了李巍对她的赞美,她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具有美貌的女子,特别是她这三个长的大小不一的痣,赵梅感动道:“我以后会为了你,一生为你容颜。” 也许,女子最为真诚的誓言也许就是“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是“女为悦己者容”何尝不是一种最为“素质干之实兮”,也就是最为真实的誓言呢? 李巍见赵梅失了神,知道自己说到了赵梅的痛处,即使李巍知道赵梅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赵梅的三颗痣,但李巍还是不忍心道:“所谓寿阳三瓣梅花之妆,为五行之出,性灵秀心,为天地间的绝美。但是那种美,只能学平昌公主一般收藏着三分香味的半边镜子,收香藏镜,独守爱情的苦楚罢了。” “李巍,你说的这两个故事多么相似?。”赵梅喃喃道,似乎害怕未来发生一些不幸的事。 李巍道:“不会的,赵梅。因为这世间只有你一个赵梅,只有你一个拥有着最为纯美的三瓣梅心。你看,那奈何桥上的誓言:连就连,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赵梅道:“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玉容憔悴三年;如果我死了……” “不!”李巍捂住了赵梅的嘴巴,眼神坚定道:“我会保护你。” 赵梅无声地哭了。 第三章 候景来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在之后的几日里,李巍与苏超然见了一个面。 “苏超然兄,你认为我的想法如何?”李巍端着茶问道。 苏超然道:“好似好,但是未免太过疯狂了?” “苏超然兄,难道你之前不是这样吗?”李巍含着深意笑道。 “哈哈哈~”苏超然傻笑道:“看来我被贬谪贬谪到失去了锐气。” “是啊~我们的苏大胡子写得一手好书法,又把人家小姐迷得团团转。”李巍调侃道。 “嘿嘿~”苏超然故意装作奸笑道:“妄迹世真而已。” “妄迹世真?”李巍黯然,顿了顿手中的茶杯,说道:“那就开始~” “嗯~”苏超然点头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待得苏超然离去,李巍从怀中摸出了一张拜帖打开道:“那候景还真是谨慎,看来金陵城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不然,他不会使用这么看似愚蠢却极为高明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计策来证明我是否还活着。” 披着一身如同鼋鼍的皮甲的鼋鼍军浩浩荡荡地驻扎在了金陵城外。 陶铸对着李巍说道:“城主,候景这般阵势,竟然带着大半蛟鼍军来我金陵,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巍说道:“慢慢看,昔日曹操请袁绍喝酒,利用奸计拖延时间,使得己方可以借助天时偷袭袁绍,得以以少胜多。我看,候景会进城让我请他喝酒的。” 果不其然,候景走上了刚刚铸造起来的点将台上对着城头的李巍喊道:“我是叫你李校尉还是叫你李城主呢?” 李巍笑道:“我是叫你奸臣贼子,还是叫你乱世奸雄好呢?” 候景哈哈一笑道:“你不想当金陵城主呢,还是想成为其他呢?” 李巍又道:“你是穿上九龙甲来证明你快要登基呢,还是证明你杀死了两个梁朝皇帝呢?”李巍再一次骂候景为乱臣贼子。 “哈哈哈……” “哈哈哈……” 候景和李巍同时大笑道。 李巍皱眉,心道:“看来候景不知如同曹操一样做个奸雄,更像如同董卓一般做个厚颜无耻的自以为是的宰辅。” “李城主,”候景对着李巍抱拳道:“听说你曾在金陵城中买花拚酒以图一醉过,不知能否请我尝一下金陵城雪香斋最为有名的贵妃白和竹叶青呢?” “楚王您一代枭雄,应该与我煮酒青梅论英雄,为何对于风雅一类附庸呢?”李巍嘲笑着候景曾经只是一个莽夫的出身。 “李巍城主,这个时节就连金陵城的茭白也老得不能吃了。而江南也过了梅雨时节,青梅怎会好吃呢?”候景说道。 李巍听出了候景的试探,心道:“看来候景想试探我金陵城的粮草是否充足,看来他带来大半蛟鼍军是为了围困我金陵至粮草尽绝。” 李巍回避了候景第一个暗问的问题,道:“昔日曹公望梅止渴而走出沙漠,而楚王你们舟车劳顿来到这里。我作为主人,自然会给你们止渴的。” “来人啊~开城门,将水端给我们远途而来的朋友。”李巍发号施令道。 候景见李巍如此应付自如,甚至还使自己处于下风,不得不顾及,于是被动的如同别人家请吃饭时时客气道:“怎么好劳烦主人家呢?还是城主你做一下向导,让我见识一下金陵城的风景。” “来人啊~”候景大喝道。 三个蛟鼍军将领应声出列。 “你们三个代表我去向金陵城主讨教一番。”候景镇定道。 李巍知道不能拒绝,只好望向陶铸和苏超然,说道:“苏超然,陶铸,你们去~” “记住,只能失败,不允许成功!”李巍暗暗道。 “楚王,你看,我金陵城已经输了两场了,我们就不用再比了。”李巍开口建议道。 候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夜晚,天底吴楚,星辰好像就可以伸手摘到。 蛟鼍军军帐中,候景对着白日和金陵城一番比试的三个将领下达命令道:“范成,石季,郑峰,你们三个去金陵城里好好地给我查查。” “诺!”三人躬身应命道。 黑夜之中,范成,石季,郑峰三人如同三只跳蚤般奔向了金陵城头。 “吼~”从金陵城城墙中飞出来的一个狰狞的龙头一口将三人吞了下去。 直到第二日,候景见三人都未有消息,他知道大事有误了。 第二日中午,候景登上点将台对着城头的李巍喊道:“李城主,可知昨日谁的可好?” “很好。”李巍随意道,压根就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 候景见李巍表情和眼神毫无明显波动,皱眉自语道:“难道李巍真的将他们三人抓住了。” 终于,到了第二日晚上。候景决定亲自出手。 候景直接飞入了金陵成,他用神念扫描着金陵城里的一切,甚至他还亲自道神念很难进行扫描的地方进行了好几次收索。 “不可能啊?这三人不可能背叛我逃走的啊~怎么我连他们的气息也丝毫感受不到?”候景皱着眉头。 “皇宫?”候景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宫,心里面产生了一丝畏惧:“萧绎,你的鬼魂还没有消散吗?” 候景没有去皇宫,只能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第三日,候景不再上点将台。 第四日,候景开始让部分蛟鼍军退回楚地去了。 第五日,候景使用千里传音之术道:“李城主,楚地公务繁忙,日后再与你共同青梅煮酒论英雄。” 说完,候景便直接瞬移回了楚地。 候景坐于虎台之上,沉思道:“金陵难道是我一生都不能触及的地方吗?”候景显得极为不甘心。 最后,接着的一个月里,候景时不时的瞬移道到城外,站在钟山上俯视着金陵城。一次次的失望和不甘心的折磨使得他无比颓丧。 “吼!” 楚宫之中,候景怒吼道:“萧绎,萧衍,为什么你萧家要和我作对,为什么我可以杀死你们。我证明了我的强大,她还是不会爱我。”候景打开一幅画着萧婉儿母亲的图画准备撕掉,候景伤心道:“为什么我发现我喜欢萧绎画出来的你?为什么?!” “不!对,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孩子~”候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画着萧婉儿母亲的话。 “她是萧婉儿,不,她是候婉儿!”候景又瞬移到金陵,如同一个疯子般使用着神念不断地扫描着金陵城。 “候景他这是干什么呢?”李巍皱眉道。 “城主,什么?候景又来了?”陶铸疑惑地问道。 李巍笑了,他知道自己自己无法解释,但他与金陵城有了命数的关联,所以他无比清楚金陵城的情况。所以他没有强大的实力,却镇住了陶铸这种六阶高手。 “没有什么?”李巍随意道。 感抬起头来的苏超然也只能迷茫的看着李巍,那意思是:“有说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呼~” 候景飞下了钟山,直接冲进了圣家堂,大喊道:“我的女儿,你在哪里?” “请问,你要干什么?”莱恩主教上前询问道。 “我要找我的女儿候婉儿!”候景痴狂道。 候景抓住了莱恩的衣领,偏执地问道:“我的女儿他在哪里?” 莱恩试图挣扎,但他却可怜的发现自己动不了。 “七阶高手?!”莱恩心中惊惧着,也更加肯定了自己要回去西方神殿的决心。 “这儿太可怕了,出了一个朱希真,一个候景,居然还有一个这个人!”莱恩几乎绝望了,至于李巍,莱恩从来不知道李巍真正的实力。他觉得李巍没有什么实力,但是,之前李巍中了那么多毒也没有失去清醒。于是,使得莱恩错以为李巍隐藏着实力。 “蓬!”候景扔下莱恩,一拳轰碎了光明神的神像。 “轰轰轰!”候景疯狂地破坏着圣家堂的一切,寻找着自己的女儿――候婉儿。 最后,候景抱着憔悴的萧婉儿走出了圣家堂后厅。候景再次揪住了莱恩,愤怒道:“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变成这样?她不是你们的圣女吗?她怎么会这样?” 莱恩快要缓不过起来了,开始挣扎了起来。 候景意识到了自己的手段过于极端了,放下了莱恩继续问道:“我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莱恩咳嗽道:“自从……金陵城……城主离开了之后……” “李巍?!”候景的眼睛红了,已经快要疯狂了! 候景将一颗养元丹给了萧婉儿服下,并将自己的功力输进了萧婉儿的体内。 “嗯~”萧婉儿慢慢清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萧婉儿虚弱道。 “这是圣家堂?”候景回答道。 “你,你是杀死我父亲的候景?”萧婉儿凄厉道,在候景的怀里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但她已经虚弱得没有力气了。 “婉儿,我是你的父亲啊~我才是你真正的父亲啊~”候景悲哀道。 “什么?”萧婉儿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萧婉儿凄厉道:“我不可能是你的女儿,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亲!” “不,婉儿!我才是你真正的父亲。”候景这个可怜人近乎绝望地道。 “因为我是你的骨血,所以父皇才那么讨厌我,所以父皇才会那般讨厌我的母亲。”萧婉儿恢复了自己的精于算计清醒道。 “呜呜~”萧婉儿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她下意识地趴在了候景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别哭,我的女儿,父亲以前对不起你,以后父亲我会尽一切努力补偿你的,就算你要整个天下,父亲我也会给你打下了!”候景和萧婉儿着两个可怜人聚在了,同时哭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萧婉儿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也适应了楚地的生活和认同她的真正父亲是候景的事实。甚至,在候景输入的功力和大量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的促进下达到了四阶的程度。 “父王,听说你要拿下金陵?”萧婉儿道。 “不,婉儿。父亲不可能拿下金陵,金陵城主李巍太为神秘了。就连我也看不透他。”候景垂头丧气道。 萧婉儿眉头轻挑,妩媚地笑道:“父王,儿臣愿意为您分忧!” “你?”候景奇怪的看着萧婉儿。 萧婉儿害羞的撇过头去,道:“父王,我已经是李巍的女人了。” 候景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李巍居然是我的女婿。哈哈……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将我的天下传给我的外孙了!" 萧婉儿忍住眼中的伤痛,强装羞涩道:”父王,我想和你去金陵见见他。” “好!”候景走出了萧婉儿的寝宫,去安排一切去金陵的事宜了。 三日之后,浩浩汤汤的楚军从楚地出发了。 “陶铸,苏超然,你两觉得候景此处前来所为何事?”李巍不解道。 “城主,难道你还不知道前朝公主萧婉儿是楚王候景的诺贝尔的事?”陶铸谨慎的看着李巍道。 “哈哈哈~”苏超然的性格比较直接,毕竟,他也是认为对的就支持对的,认为错的九反对错的而遭到排斥的,苏超然说道:“李巍,听说这次楚王来是为了让你对他的女儿负责的啊~" “哼!”李巍冷哼了一声,对着陶铸和苏超然两人道:“什么?要我为那个害死詹尼的人负责?不绝对不可能!” 李巍忍着怒气回到了赵府。赵梅虽然未嫁给李巍,但已经显得极为贤良淑德了。赵梅捏着李巍的肩膀,问道:“李巍,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巍霸道地将赵梅扳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赵梅的身体,冷冷的语气恨道:“萧婉儿那般伪善,为什么要我对她负责。更何况,是她自作自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赵梅知道李巍与萧婉儿的关系,虽然不愿意,但她还是处于大局观,对着李巍劝道:“李巍,你就答应萧婉儿的要求,把她娶了。” “为什么?”李巍冷冷的问道。 赵梅不管李巍的责怪,哭着眼泪但却坚强的语气道:“李巍,第一,你是萧婉儿的第一个男人,而她也是你的第一个女人;第二,他的父亲是楚王,你可以借助楚王的实力完成你一同天下的梦想;第三,这天下征战,受苦的始终是百姓,当初爷爷选择你也是因为这个,而我也希望你这样选择。” “哈啊~”李巍凄惨的笑道:“一统天下的梦想?一统天下?难道我真的会去一统一统天下吗?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我不想再重复詹尼的悲剧!我只是想借助强大的权力,去保护你而已!仅此而已!”李巍在“仅此而已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第他忧郁到可以与你同归于尽的绝望!(上)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去保护你而已!仅此而已!”李巍坚决的誓言环绕在赵梅的耳边,这种誓言坚决,犹如老虎在自己的伤口上舔血! 这种誓言倔强,犹如开在进退维谷中的绝望! 将军百战声名裂!向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胜雪!正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些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李巍记起了自己玉谷中十年的孤独,悲哀之气惨绝的孤独!李巍记起了天门山下尸骨堆的苍凉,众将士与自己心死如铁的麻木和绝望! 这种绝望几乎伴随着他的一生,一是作为啻李宗族序字辈补命的第七个继承人的注定孤独,二是他一生的多情所要背负的因“不忍辜负”的心理责任,三是自己也不被接近红颜知己的人的不理解! 如果李巍不经历那么的悲伤,那么他对于赵梅的保护方式就只有一个――守护!这种守护是默默付出,永远也不告诉别人的坚强,只要她能快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苦! 但是,李巍经历太多的悲伤,他已经悲伤到透不过气来了!他不愿重复悲剧,所以他只有走出暗处,“正大光明”的如同杜鹃啼血般或者如同凤凰陨落般悲唳着,用自己的倔强和坚持保护自己所要保护的东西。 但这种保护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牺牲,甚至死亡!这种牺牲也许会被后世歌功颂德,但是人死了,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牺牲不引发连串的悲剧! 李巍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虽然他如同赵向天的儿子、赵梅的父亲赵所向让人无法理解,也如同汉代李陵那般不被人们所接受! 也许,但他们忍辱负重,得到最终胜利的时候!只是看看自己所爱的人,然后用死亡表达自己的忠贞! 李巍的枯寂背影在赵梅眼里是那么刺眼,赵梅已经泣不成声! 一段幼时的记忆出现在赵梅的眼里! 那年,赵梅七岁! “不可能!所向怎么可能背叛皇上,不!”赵梅的母亲质心怔怔地看着萧绎颁下的圣旨,这几日她已经在赵所向背叛梁朝投身西魏的流言弄得精神失常了! 赵向天沉默不语,只是含着胡子,固执的仰头看向天,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背叛萧绎的事! “妈妈,你怎么哭了!”赵梅抱着一个小男孩折给她的青梅跑了过来,用雪白的衣袖擦干了母亲眼角流出的泪水。 “小梅,妈妈没事。”质心抱着自己的女儿,眼里又流出了泪水。 “妈妈,别哭!”赵梅奶声奶气,用自己的衣袖继续擦干了母亲又流出来的泪水。 质心看着赵梅怀里的青梅,失神道:“你不是说过你不会抛弃我的吗?你怎么与你的初恋情人遇见了就不再回来了呢?” 赵向天眼角抽了抽,似乎想说:“所向不会因为女色而背叛的,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 “天伯,我要去娘家住一段时间,赵家的事就交给你了!”质心抱起赵梅,便去厢房收拾了一些衣物。 赵向天忍住了捏死质心的冲动,慈爱地看着远去的赵梅的小脑袋,喃喃道:“所向爱的第一个人是质心,我绝对不能杀死她!” 这一年的秋天,赵梅是在质家度过的。 一个黄叶飘飞的秋晨,赵梅与质清在质家家主质正带领下去乡下参加一个老家仆的葬礼。 “小梅,清儿,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跑,爷爷去看下老朋友!”说完,质正带着悲伤的心情将赵梅与质清交给家仆。 “咦~你不是那个折青梅给我的那个男孩吗?那次你摔疼了吗?”赵梅跑了过去诺诺的的道,对着被啻李药胤拉着的小男孩道。 “你叫什么名字?”赵梅堵住了欲要前进的李巍问道。 “啻李七夜!”小男孩冰冷地说出。 “啻李?我怎么没听说过,是复姓吗?”赵梅回忆着自己背过的百家姓。 看到小男孩的倔强,啻李药胤和蔼笑着对着赵梅说:“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 质家的家仆见小公主跑去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说话,不由心中谨慎,跑了过去对着啻李药胤拜了一拜道:“儒门质家门下见过老先生,不知先生名讳?” “质家?”啻李药胤显得意外,说道:“质家还是质经那个小子当家吗?” “不是,质经老家主早已就爱喝西去,现在是质正家主做主。”奴仆恭敬地道,心里显得异常吃惊:“质经那个小子?此人到底是谁?”不由得拉住了赵梅。 日暮,质家的老家仆的葬礼开始了! 啻李药胤带着李巍进入了灵堂。 啻李药胤对着李巍说道:“夜儿,去吧~” 小男孩摇摇欲坠地走了过去。 质家家主质正挡住了小男孩,谨慎的望向啻李药胤,道:“不知先生何人?让一还未懂事的小孩子玩耍于灵堂之上!” 啻李药胤对着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小男孩说道:“夜儿,告诉他他们错在了什么地方!” 小男孩转过头去,如同一个审判者,冰冷无情地说道:“儒家十葬――为君子十重!此人参与陷害大将赵所向,犯白虎之重!不能以十葬之礼葬之!” 灵堂之内的知情人勃然大怒,喝道:“黄发小儿,你可知君子十重为何?” “君子第十重――水口重锁,你犯了此重!”小男孩不合年纪地说道。 “猖狂!”有人欲要对小男孩动手。 质正看向了那忍受着巨大压力的小男孩倔强到骨子的气势和冰冷的眼神,他突然一条透明的气柱贯穿天地,支撑着小男孩的身体,质正不可思议道:“浩然正气!” “住手!”质正将众人释放的威压一一化去,对着啻李药胤尊敬道:“不知先生是否是让此子磨砺正心!” “我们走。”啻李药胤上前拉住了小男孩,边走边使用千里传音之术道:“大将赵所向,为铮铮铁骨,堪比汉代李陵!” 众人听了这句话,终于明白为何质正要为一个小小的家仆做如此正大的祭祀,而不是请道士做一个法事。不过众人也在心里笑道:“这年头,儒家请道家道士做法事的人还不少。就连皇家,甚至也不做祭祀,去请一群和尚还有一群道士,只为了所谓的得道升天,转生西方极乐世界。” 质正掩住心里的怒火,势要压住场面中的躁动,道:“各位,还请与我共同祭祀吧~” 一众儒家大儒开始诵读起了四书五经,其中,大声诵读《易经》的人颇多。 质正皱着眉头,望向灵堂深处的棺材担忧道:“二弟。虽然赵所向没死,不可以借助将军戾气引导战场上战死的百万亡魂将你的亡魂镇压到无法超生。但是,一旦他死了,我们请来的这些大儒做的祭祀能承受得住他死后的戾气吗?” 质正后悔道:“赵向天!你的儿子果然出众,不愧为昆仑圣女的儿子!竟然将《白虎通》领悟,得到了李陵留在关河处的将军之道的传承!” “拿《史记》来!”质正将一摞摞《史记》当做祭祀品放入了火炉之中。质正知道《史记》非儒家,甚至儒家曾经骂过司马迁,但是,他不得不借此来防止将军之道的诅咒引发的连锁反应。即使这使得一众大儒只能越来越肯定他们参与了陷害赵所向的阴谋。 质正恨道:“萧衍萧绎,你们果然是皇帝,把我质家当枪使。利用了我儒门质家之后,竟然扬佛抑儒,使得我质家不能把揽朝政大权。甚至我二弟死了,你也不修书一番使他的灵魂得到保护。难道,你真的要等赵所向死后再给我质家来个满门抄斩!” 质正不得不佩服萧绎的帝王心略:第一,陷害了赵所向这个大将,借其中心暗灭西魏;第二,借将军之道谋灭儒家,防止政权被儒家代表把持;第三,宣扬了佛教,使得佛家成为其新的棋子。 质正悲哀的发觉,纵然儒家占据了天下的官位!但是,最高的统治者却是一家不信!最高的统治者谁也不相信,就算儒道治世,甚至可以半部《论语》治天下,但在统治者的面前,也只能是你好好的帮我治理天下而已。 因为,儒家的手里没有大量军队,而只有所谓的政治能力! 此时的赵梅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回到母亲质心身边,就按着母亲的询问告诉了母亲今天发生的事。 质心是什么人?她是儒家女儿,她终于知道了为何父亲当初那么反对自己与赵所向的婚事,而今又为何不搬三从四德的大道理来阻止自己回到质家了。 她明白了,质心连夜带着赵梅逃回了赵家。 “回来了?”一直站在门口的赵向天问道。 “嗯~天伯~”质心忽略了赵向天作为奴仆却用如此语气给她这个赵家女主人说话,紧张的将所有事告诉了赵向天。 “哈哈~我就知道我儿不会背叛的。因为,他是和萧绎一样的李陵将军之道的继承者!”赵向天自豪的道。 “天伯~你是?”质心不敢相信道。 “我是所向的父亲!”赵向天气势威重,不再像以往那般如同一个奴仆一样。 赵向天看向有所顾及的质心道:“放心,这件事所向一点也不知道。” “那,爹,我们要怎样救所向呢?”质心谨慎道。 “我们不可能救得了所向的,一切要看他自己!”赵向天无奈道。 质家,质心的哥哥质伦对着质正道:“父亲,小妹逃回赵家了,要不?” 质伦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啪!” 质正狠狠地扇了质伦一耳巴。 “畜生,她可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质正大吼道。 “同父同母不同天?她违背了我质家的家规!她就该死!”质伦倔强道。 “同父同母不同天?”质正沉默。 第二年,赵梅八岁了。这一天赵所向灭了西魏,梁朝萧绎一统天下! 但是,萧绎为了笼络西魏朝旧臣,特别对于认为赵所向是个不忠不义的西魏旧臣宰相儒家耆宿特别尊敬! 而萧绎又要西魏国灭种,于是命令娶了西魏国公主的赵所向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最终,赵所向杀了来使,将自己的妻儿藏在了深山之中。 “赵所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质伦对着陇水城下赵所向道。 赵所向拔出昔日汉代李陵的佩剑道:“将军百战声名裂!向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胜雪!正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些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臣没有背叛,我只是想保护我所要保护的人!” “浩浩沧海间,丹愤何由伸!” 赵所向用剑一抹脖子,鲜血直煞青天! 浩浩天地之间,自己忠于朝廷的愤激之情,通过什么途径去申述?! 赵所向用自己的死申述了! 天地之间风云突然变换,青天变黑,狂风怒卷! 陇水之中卷起了一条通天的水柱! 两只双凫从水柱中飞了出来! “将军!” 天地之间,一股杀气凝聚而出,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巨人! 巨人身披铠甲,腰间匣中之剑剑意直指苍穹! 站在陇水城头的质伦恐惧道:“李陵之双凫永去?这是李陵,真的存在将军之道!” 赵所向手中的李陵的佩剑飞到了巨人手中,巨人叹道:“此剑的兵魂越来越悲哀了!” 说完,李陵的佩剑迅速变大,与巨人腰间的剑完全契合! “跟我走吧~”巨人托起了赵所向的尸体。 “哐咔!” “蓬!” 空间碎裂,巨人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空间。 “浩浩沧海间,丹愤何由伸!死得好啊死得好!”得到赵所向死去的消息的赵向天老泪纵横,望向了金陵皇宫。 “哈哈~”萧绎坐在龙椅上疯狂地笑道:“李陵终于出现了,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了。所向,谢谢你,你的死使我从这份气机中领悟出将将军之道的意蕴融合的方法,成就了将军之道。文人之气驾驭金陵,我可不想成为天子。哼~天子,天之棋子吧?” “哼~李陵,赵所向,你们成就了将军之道又如何?你们比得上白起吗?我虽然没有秦始皇的命数,但是我可以修炼成更为可怕的将军之道来延续我的生命,而你们,注定只能短命!” 萧绎阴沉地笑着,自语道:“真正的将军之道,应该不是所谓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不是《孙子兵法》言‘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毕竟这世间谁还能相信谁?而真正的皇帝必是将军,我要达到秦始皇的地步,我就必须先修炼成真正的将军之道。啊……” 萧绎猛地取出了代表皇帝的军权凤阙和代表统帅的军权牙璋,将之合为了一块。 “轰!” 一条黑色的天道化为的柱子将萧绎笼罩在了其中! “哈哈~”萧绎感受着全身的力量,道:“胃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这就我,永远无法修炼的先天绝脉者。从小只有文气的被除了大哥之外的兄弟欺负的父亲也不看好的病号?我翦除兄弟,全靠我的阴谋和手段,我终于不用再靠金陵这个吸取我灵魂之力的的恶魔了!我终于有了我自己的力量,我也可以不再怕候景那个所谓的七阶高手了!” “哈哈哈~” …… 赵所向自刎而死的第二天,质心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赵梅,悲伤道:“夫君,你当初说我的名字很好听,你向我我表白时,我借西魏公主的理由要拒绝你,你说的那句话‘如果我第一个、唯一的人不是你,你这样质问我,那么,如果我说谎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当时,你真的为了证明而自杀,我也相信了你,但我一直担心你会变心。所以听到你叛国的消息我怀疑你了,我不是要质问你的心,我只是也太过爱你,所以……” 质心抽出了匕首,看着匕首道:“当初,你就是用这把匕首向我证明的吧……” “呃啊~”质心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质心高兴地道:“这下,你也质问了我的心吧,所向。” 赵向天猛地进入了房间,对着质心道:“所向一直爱着你,而且他唯一爱的人只是你。所向从小就不知道我是他父亲,他就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是谁。他如同萧绎一样受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张大,他不容许别人否定他的执着和真诚!所以,他愿意为了证明他只爱你一人而去自杀。而现在他之所以死,也是为了证明他没有背叛萧绎,也没有背叛你!” 质心终于明白当初自己问赵所向他的身世时赵所向只是傻傻笑着,她终于知道:原来,他的身世如此悲惨!而他,也因此珍惜,甚至为这种珍惜而固执!” 质心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安详的朝着她所爱的人的方向而去。 “妈妈?”赵梅一直注视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只是她还太小,只是单纯的看着而已。 随着之后,年龄渐渐长大。赵梅也渐渐明白。 赵梅看着悲伤的李巍,心中痛苦道:“李巍,你和我的父亲太过类似。我只是不想你和我发生和我父亲母亲一样的悲剧,请你原谅我!” 但是,这种倔强,这种固执真的会在这种爱人的放任中得到心灵解脱吗? 不会! “为什么?”跑出赵府的李巍对着苍天问道。 可只有冰冷的雨回答他。 李巍的眼神不停地变换着。最终,李巍冰冷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把这潭死水交给萧婉儿,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李巍满身湿了,他来到了驿馆,但是他没有见到候景和萧婉儿。 李巍经过打听,终于知道候景和萧婉儿去了金陵学院。 “是要去炫耀什么吗?不过也对,她此时的父亲可是七阶,那么她必定会想尽办法提升实力。可能,她去炫耀了吧~”李巍冷笑道。 金陵学院练武场,擂台之上。 萧婉儿对着三阶巅峰的白小怜笑道:“白小怜,你就认输吧~” 萧婉儿心里异常得意:我终于打败这所谓的天才了。我看他到时会是什么表情? 金陵学院一众看着擂台上的萧婉儿,敢怒不敢言,只是畏惧地用余光看着候景。 “怎么回事?今天是校友会吗?怎么这么多人?咦,那不是白小怜和萧婉儿吗?”一个不合事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将视线移到了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见了正在坏笑的李巍。 “他怎么来了?”众人疑惑。 质清凝重的看着李巍,心道:“这种笑容不符合他的性格?难道他要为萧婉儿……?” 质清看向了白小怜,又看了看萧婉儿和候景,皱眉道:“李巍现在还是金陵城主,而萧婉儿又是楚王的女儿,难道楚王来此是为了……” 质清出生在儒门质家,受着质家的影响自然对一些政治问题无比敏感。 “但愿李巍不要做得太过份……”质清闭上了眼睛。 “哦~李巍啊~”候景站起身来,要去迎接李巍。 白小怜听到了候景亲热的称呼李巍,瞪着眼睛看着李巍,眼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候景,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啊?”李巍平淡道,似乎没发现擂台上的萧婉儿和白小怜。 萧婉儿看向李巍,眼光斜撇着白小怜道:“李巍,你怎来了?” 李巍不管萧婉儿的无辜状,对着西门霸和东方华道:“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宾的吗?” 西门霸听到李巍的话,勃然大怒道:“小子,不要得瑟!真不知道当初质正先生为什么要选举你为城主,真是……” “真是瞎了眼,呸!”还未吐出,西门霸便被东方华堵住了嘴。 西门霸扯开了东方华的手,怒视东方华道:“你干什么?” 东方华不管西门霸,对着李巍行礼道:“城主,东方华招待楚王不周,还请城主饶恕。” “下去吧~”李巍叹道。 “白小怜,你下来吧~”东方华嘴上虽说喊白小怜自己下来,但却不得不将白小怜拉下擂台。 院长室里,西门霸怒吼道:“东方华,你为何要制止我骂李巍那无情无义的小子?” “够了!”东方华吼道,“如果没有李巍的话,今天白小怜必死无疑!” “什么?”白小怜和质清脑中同时凝重了起来。 质清心思沉重道:“李巍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还能干什么?他只是想把我戏弄,让我出无尽的笑话而已!”白小怜哭泣道。 “看吧,他要与萧婉儿结婚了?”白小怜哭得更加凄厉。 “质清说的不错,我相信李巍不会那么无情无义的。而且,我看李巍好像与候景有什么问题,不然,他不会处处帮助我们解围了。”东方华道。 “东方爷爷,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李巍?他害得我还不够吗?”白小怜站了起来,对着东方华叫道。 “小怜,你该长大了。不要再那么任性了。”东方华劝道。 “你~”白小怜指着东方华,身体颤抖着。 “呜~”白小怜跑了出去。 “让她静一静吧~”东方华出言制止住了欲要去追白小怜的质清。 质清疑惑地看向东方华。 东方华道:“质清,你爷爷还好吧?” “嗯~爷爷自从卸了家主之位,就一直安心闭养。除了那几次之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但每天爷爷诵读四书五经的声音依旧强劲有力。”质清道。 “唉~”东方华摇头,转身对着西门霸道:“你认为你认识的李巍会那样吗?难道你师兄朱希真先生会看错人吗?” 西门霸豁然开朗,道:“你说,李巍是为了救白小怜?” 东方华点了点头,道:“李巍有名啻李七夜,他是啻李药胤前辈的孙子!” 西门霸凝重道:“你说的是啻李宗族?” “对!”东方华点了点头。 “东方华,你还记得如是说过什么吗?”西门霸道。 “西门霸,我劝你不要试图去杀李巍,来完成你对如是的承诺!”东方华冷喝道。 西门霸怔住了,道:“你不是也爱如是吗?你为何不杀了李巍?” “你认为如是还是当初的那个如是吗?你认为柳如是有那么单纯吗?你认为你将师父收藏的《广寒清虚录月神录》送给柳如是我会不知道?”东方华道。 “你不是也把师父给你的玉簪给了她吗?”西门霸冷然道。 东方华从手中取出了一根雕着凤凰的白色玉簪。 “你果然偷了回来?!看来如是说得没错,是你辜负了她的姐姐!”西门霸不屑道。 “西门霸,柳如烟和柳如是就是一个人!”东方华厉声喝道。 “什么?!”西门霸不解道。 “西门霸,你认为我师父会会因为你是两行之体而收你这个他人的弟子为弟子吗?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古门派中不存在门派之见了吗?”东方华将西门霸一直想得到的玉簪扔给了西门霸。 “你仔细看看这是《广寒清虚录》上的那个玉簪吗?”东方华说道。 “是!”西门霸点头道。 “柳如是对你说过,这玉簪有两个吧~”东方华道。 “如是她说过,昔日后羿带回仙丹和一个玉匣子。”西门霸回答道。 “对,你还记得你师兄的文章‘插天翠柳,被何人,推上一轮明月。照我藤床凉似水,飞入瑶台琼阙。雾冷笙箫,风轻环佩,玉锁无人掣。闭云收尽,海光天影相接。谁信有药长生,素娥新链就,飞霜凝雪。打碎珊瑚,争似看、仙桂扶疏横绝。洗尽凡心,满身清露,冷浸萧萧发。明朝尘世,记取休向人说‘吗?”东方华道。 西门霸点了点头。 “但是你师兄说了!而且柳如是还刺杀过你师兄!”东方华道。 “那是因为我师兄曾经对她的家族背信弃义!”西门霸似乎发觉了什么,狡辩道。 “西门霸,你以为我不知道柳如是是在修炼昔日嫦娥修炼的《太上忘情录》!东方华道。 东方华走到了西门霸身边,摇晃着痴呆般的西门霸道:“西门霸,你该醒醒了!柳如是得到《广寒清虚录》,她无法做什么?但是,只要她得到了这玉锁,她身后的广汉圣地就可以打破玉盒,如同嫦娥一样服下仙丹得以飞升!” 东方华抓住了西门霸手中狠狠抓住的玉簪,说道:“金乌之火,燃烧吧~” 玉簪爆发了如同白日一般的光,一只玉凤飞出了玉簪。 玉凤伸出了第三只爪子。 “看到了吧,这不是代表广寒清虚之府的玉凤,而是打开那玉盒的金乌之钥!而你是雷火之体,而不是你西门家的水雷之体,而我师父,看重的就是你不同于水雷的雷火之体的体质!”东方华道。 “师兄!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师兄,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师父是我杀死的,《广寒清虚录》也是我偷给柳如是的!你把我杀了,为师父报仇吧~”西门霸跪了下来。 “师父其实早已经死了,那只不过是师父制作的傀儡罢了。而且,也是师父故意让你偷走《广寒清虚录》的。”东方华扶起西门霸道。 “到底怎么回事?”西门霸皱着眉头疑惑道。 “质清,我留你下来,也是为了让你永远不要放弃李巍。因为你比白小怜和赵梅都适合照顾李巍。因为,你与你的小姨徐昭佩过于相似,只有你这种性格才能真正解决如同萧绎与李巍一般的固执。”东方华看向质清道。 质清认同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东方爷爷,李巍是不是已经领悟了浩然之气?” 东方华点了点头,道:“李巍对于权术阴谋无比厉害,而且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原来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质清心中肯定道。质清心想:“既然李巍会浩然之道,那么爷爷就有希望了。” “质清,你知道王筱蒙吗?”东方华问道。 “知道。”质清点头答道。 “西门霸,质清,我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了。”东方华道。 质清下意识的抬起头望着东方华,她知道这事与李巍有关。 东方华指向了半空中的金乌,道:“这是后羿用九日的精华铸成的月宫之毁灭之钥,得到它就可以打破玉盒,得到玉匣之中的东西。而嫦娥原本是一农村女子,出了容貌绝世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后羿射死九日之后就遇到了被月神夺舍的嫦娥的身体,而月神夺舍是为了给她的九个兄长报仇。” “天帝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被凡人躯体限制,特地奖赏了后羿。但是后羿当时已经堪比神了。他自然不相信天帝的话,于是他进入夸父居住的溟海取了类似月宫性质的玄冰铸成了玉盒。而嫦娥发现了自己在人间一日老十年,最终服了后羿带回的仙丹月夜飞升。但是,失去了记忆的月神只是嫦娥,于是她被锁在了广寒清虚之府。” (不想改题目,这章和下面几章合起来有如同标题的意味。已经800!多了,第一次想这么多感情上的事。需要你们的肯定! 来票,来收藏,来所有!求各位的支持!谢谢1) 第五章 他忧郁到可以与你同归于尽的绝望下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牵扯到后羿、月神还有嫦娥?”西门霸凝重地问道。 东方华道:“打碎珊瑚,其实就是打碎月宫之门前的月桂,只要用这把金乌之精铸成的毁灭之钥打碎真正名为‘珊瑚’的月桂,打破‘镜花水月’的诅咒,嫦娥就能真正复活!” 西门霸吃惊道:“你要复活嫦娥?!你要帮助柳如是?!” “不!”东方华摇了摇头,振声道:“是我们的开山祖师后羿要嫦娥,而不是复活月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门霸察觉到事情越来越不那么简单了,已经简简单单是他、东方华还有柳如是的情感纠结了。 “后羿发现嫦娥偷服仙药是因为他打猎回来发现房间很乱,而且一个首饰箱丢了。你们清楚为何月亮为何会有天地三才阵吗?”东方华问道。 “据传说,后羿在嫦娥飞天后勃然大怒,一箭射月,一分为三!”质清回答道。 “错,后羿就算可以比拟神,他也不能一箭射落月亮。而且后羿的箭法还不足以使出‘以一化三’的箭法!后羿射日,一共射了九箭。但射日箭只有九支!而且后羿那时只达到‘九星连珠’的程度!所以,后羿才会收集金乌之精,准备再铸九箭!但嫦娥背叛,使得后羿愤怒,将三箭射日箭半成品射月。半成品始终是半成品,三只射日箭也只能落入东海,化作三座仙山:蓬莱、方丈、瀛洲!”东方华道。 “师兄,你是说……”西门霸插嘴道。 “待我说完!”东方华道。 东方华秉着玉簪,接着说道:“嫦娥偷取了首饰箱,所有宫女都认为她喜欢荣华富贵。毕竟,嫦娥的出身只是贫女而已。但是,后羿比她们还要清楚,嫦娥是单纯的,只不过被命运捉弄,成为了一个牺牲品而已。而嫦娥的躯体下视月神的灵魂。后羿知道是月神作祟,他知道月神想找到钥匙打开首饰箱中的玉盒,所以将装满首饰和金银珠宝的首饰箱偷走了。” “而后羿之所以三箭射月,化作三山。就是要以天地三才阵凝聚月之精华,削弱月亮的力量,使得自己以后将比射日箭更强大的射月箭铸成!而现在,广寒清虚之府中的嫦娥发现月亮被三山锁住了。她不只想得到玉簪打开玉盒,更想破坏天地三才阵,让后羿对她的报复落空!” “可是,嫦娥怎么也想不到而月亮象征着‘锁’,而三山形成的天地三才阵更加是锁上加锁,就算她得到了这把玉簪,开启了玉盒,那也已经晚了!她生生世世都会被锁在月宫之中!”东方华狰狞道。 “质清,是不是觉得李巍与后羿是同一类人?”东方华问向质清。 质清点了点头,符合了她的大方和俨然在白小怜与质清这个群体之中的大姐风范,虽然这种风范在老人面前看似可笑。但是,若这种风范是对于自己丈夫的关心,那么她与长辈自然有共同语言。也许,这就是东方华让她留下来的原因。 质清道:“李巍喜欢逃避我们这些女性,因而总会想得很多。虽然我们以为他很单纯,但是他做出的复杂的事从不表现在我们面前。但是,她的这种看似简单单纯的复杂却漫天过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如一个连环棋局。” “是啊~就如一个连环棋局,可是,这天地这盘棋,谁不是身在棋局之中的呢?后羿只是单纯的想报复嫦娥身下的月神,但他牵动了天地大局,将越来越多的人牵扯到了局中。李巍看似可笑的单纯却是他极致不想受限制极端想要自由的行为,可以说在这盘棋中,李巍既在棋局之中,也不在棋局之中。”东方华道。 质清疑惑地看向东方华。 “王筱蒙和吴雨桐都是广寒清虚之府的弟子,而她们都与李巍有着纠结。至于王爱,恐怕此人也会被拉入广寒清虚之府。这样一来,如果李巍要面对你、白小怜、赵梅三人,就必须同时面对这些人。只不过李巍现在的逃避可以让他暂时不入棋中。但是,他这种逃避始终是过于悲伤的。”东方华哀叹道。 “质清,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如同你的小姨徐昭佩对待萧绎一般对待李巍。但是,我担心柳如是利用王筱蒙,甚至吴雨桐、王爱,这些人来伤害他!”东方华如同托付自己的孩子般看向质清。 质清哭着答应道:“东方爷爷,我不会如同我的小姨徐昭佩那般的,我不会为了让他只爱我一个人而折磨他的!我不会的!”质清抽泣着。 “但愿!”东方华落寞的道。 “西门霸,《广寒清虚录》是大批文人写的,其中蕴含了无数秘辛。甚至这些秘辛牵扯到开天辟地。这把玉簪我交给你了。”东方华道。 “东方华,你要干什么?”西门霸担忧道。 “我的寿命快要终结了,我准备前往南蛮火维之地寻找射日弓!”东方华道。 “候景,还未到明年青梅时节,你怎么提前来了?”李巍对着对坐的候景笑道道。 候景听出了李巍语气中的排斥和不待见,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却发现女儿皱着眉头看着李巍,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她和她太像了?”候景想起了萧绎的皇后,心道:“看来李巍不喜欢婉儿,婉儿却如同她母亲一般想得到萧绎的宠幸一般得到李巍的爱,我该帮她吗?可是,我恨萧绎!” 不过,对于女儿的辜负胜过了候景对于萧绎的仇恨,候景开口道:“李巍,我想把我的女儿交给你,让你照顾她一辈子。我会把我的江山交给你。” “你是要我继承你的一切吗,候景?”李巍道。 候景点了点头,道:“是的!” “可惜,我不稀罕成为你指定的继承者!”李巍冷笑道。 “为什么?”候景哀求道。 “我有我的江山!”李巍回答道。 “我有我的江山?”候景颓废的倒在了椅子上,记起了一段往事,道:“当初萧绎也是这么说的。难道这就是我与他的差别吗?即使在萧统死了之后,萧衍想让萧绎成为太子,成为他的继承者,但萧绎还是拒绝,并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的三个萧纲。难道这是宿命吗?” “什么?”萧婉儿心中忽然大惊:“父皇他不是太子?!”萧婉儿想到了萧绎虽然立了自己弟弟萧先智为太子却迟迟不举行册封自己母后为皇后的大殿,始终让自己这个公主空有名份。萧婉儿终于明白了。 “李巍,你不能不娶我!”萧婉儿挣扎道。 李巍不再理萧婉儿,转身便离去了。 “父王!”萧婉儿可怜的看着候景。 “婉儿,你难道要如同你母亲一样吗?”候景劝道。 “你不是说要补偿我,你不是说要为我做一切事情的吗?”萧婉儿咬着牙,红着眼瞪着候景。 “婉儿……”候景试图劝服萧婉儿。 “你个骗子!”萧婉儿哭着跑了出去。 “唉~”候景黯然地叹了叹气,觉得自己此时与曹操无异。自嘲道:“我身修短,不足六尺而有余。”这句病话也许更加突出了枭雄人物的自我愚弄吧。 就如曹操,算天阴地,最终害了自己。就连坟墓也比汉敬帝好不到那里。 的确,曹操的有个衣冠冢十分明显。如同他家乡葬着的那一个被蛟龙杀死的诗仙,只是一个衣冠冢而已。而且,都在安徽当涂县北,葬在天门山下。 可笑地历史兴叹,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虽然我们没有使得历史后退,也没有重复历史所发生的事。但是,我们往往和历史上的人物一个结局。毕竟,这世间的利益很固定。 金陵学院,梅园之中。白小怜独自幽咽着。 “这不是那所谓的天才白小怜吗?”萧婉儿冷笑道。 萧婉儿走到白小怜的面前,讽刺道:“哈哈~天才,你真的是天才吗?只是一个到处被人抛弃的情商低级的蠢材而已~哈哈~” 白小怜停止了哭泣,冷冷的看着萧婉儿道:“怪不得梁元帝那么俊美,皇后那么貌美,而你却如此丑陋,披头散发就如同让人毛骨悚然的恶鬼,原来你是野种啊~”白小怜故意道,看来她不是太适合用恶毒的话来骂人。毕竟,她曾经的故意只是为了自己的可爱,为了开玩笑而已。 “你说什么?”萧婉儿最恨别人说出她的这种丑陋,她伸出手成爪状抓住了白小怜的脖颈。 “你干什么?”寻找白小怜的质清听到声响,跑了过来。 “原来是儒家的大小姐质清啊~怎么,还想管我们皇家的事吗?”萧婉儿讽刺道。 “萧婉儿,我们质家被萧绎冷落。但是,萧绎的儒学始终是从我质家那里学到的。”质清反驳道。 “好犀利的辩驳,不愧为质家培养出来的女儿。可惜,你错生了男儿身,永远不可能散发你应有的光彩。”萧婉儿愤愤恨道。心中更加愤懑:“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你对我不管不问?我不需要什么郁金香,我只需要和白小怜一样的天赋和如同质清一般的能力。” 说着,萧婉儿更加揪紧了白小怜的颈子。 “放开她!”质清扑了上来。 “蓬!”也只是三阶修为,更何况只是一个魔法师的质清被四阶的萧婉儿随手闪飞。 萧婉儿虽然修炼魔法,但是在候景的灌输真气下,她被醍醐灌顶,摇身变为了武学修炼者。 “呵呵哈哈~”萧婉儿得意地笑道,兴极之由,将白小怜随手扔了出去。 萧婉儿走到质清身旁,摸着质清的脸蛋冷笑道:“质清,你永远不会得到李巍的。因为你的小姨是徐昭佩,而你和她一模一样。” “那你又怎么样,只能成为你父亲一般的可怜虫而已!你难道不知道,你母亲比萧绎大五岁,而且,是你母亲勾引的萧绎,而你,也只是和你母亲一样的贱货而已!(在宋朝的确有过一个大龄宫女与小皇帝这样,至于是哪个皇帝,临渠不会多说。而野史中,在此之前,萧绎这个病好皇帝也据说有过这种荒唐事。大概,出现这些的原因是因为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吧)”质清嘲笑萧婉儿道。 “啪!”萧婉儿给了质清一个响亮的耳光,“不容许你侮辱我母后!”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我的母后不是这样的人,我母后只爱我父皇一个人。我不可能是候景的野种?不!”萧婉儿发疯了,将自己的头发扯乱了,如同一个女鬼般披着头,散着发。 “萧婉儿,这么多事实摆在你的面前,难道你还不相信这些?也对,你只想利用每一个人,包括候景那个可怜虫,包括李巍这个如同你父皇一样你永远不可能的梦!”质清大笑道。 “是,我是想利用他们,但是,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萧婉儿狞笑着,抽出了一把匕首,在质清脸上比划着。 萧婉儿道:“女人,就算不是倾城容颜,也要让自己成为祸水。而我,只是懂得利用我的资本,让候景、龙力、曹翰这等可怜虫入套而已。而李巍,对于我只是比较棘手而已。” “萧婉儿,你就连你自己的感情都要算计的人。怎么能获得李巍的认可?你只是一个既没内涵又没长相,只有着恶毒心肠的女人而已。纵使李巍对于爱情的认识上永远那么执着到单纯,但是,你难道不明白那种单纯只对于一个人。至于其他人,那种单纯就如同下了死刑!”质清试图想让萧婉儿放下罪恶。 “真想一个女判官啊~质清,要是你是男儿身的话,也许我就会先选择你,在选择李巍了。”萧婉儿奸笑道。 “看来,我小看了你的野心。原来你与那么多人同时玩暧昧只是为了……” “对,”萧婉儿打断质清的话道:“对!我就是为了我自己!我就是为了让我成为至高无上的公主!所以,我才不得不依附他们这些有背景的人。而凭我的手段,我不相信李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哈哈哈……萧婉儿,还记得李巍给我们讲过的一个故事吗?”质清平静道,这符合她的大方和俨然在白小怜和赵梅中的大姐风范,也符合她是儒门质家这种贵戚权门的后代的风范。 “什么?”萧婉儿饶有趣味的问道,似乎想戏弄一下这个气质高高在上的如同判官一样的同龄人。 “李巍曾经说过,有一个王子,爱上了宰相的女儿,但他为了杀死自己的叔叔为自己的父亲报仇,最终选择了与女孩的哥哥同归于尽。”质清道。 “就这个可笑的故事吗?连名字也没有?”萧婉儿嘲笑道。 “不,它有名字!虽然剑被剑球锁住了,但是剑尖上涂抹着毒药。而这个王子忧郁到因女孩的缘故喝下了满杯毒酒而不愿告诉女孩是她的哥哥杀死了自己。而这个王子叫做哈姆莱特!这个故事叫做‘王子复仇记’,也叫做‘哈姆莱特’,只不过它发生在丹麦,而不是荷兰。所以,你不屑一顾。”质清嘲笑道。 “怎么可能?”萧婉儿失神道,仿佛坠入了深渊之中那般无力。 “是的!李巍早就看透了你,而李巍只是保持着‘十年荷花身世’,犹如文人的高洁而已。就如同你的父亲,就如同我爷爷质正曾经当着你和你父亲说过的话。而你却一直嘲笑着李巍的清高,就连你父亲是怎么想的你也不知道!你嘲笑这种清高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但是你除了这一句你还知道什么。你真的以为你很中庸,难道你真正读过《中庸》吗?”身为儒门质家的质清充分展示了自己如同一个女儒的风范。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只是文人的妄迹世真和厌世哲学而已,他们如此学着前人的悲伤,装疯卖傻,追求着出世的境界,学着古贤士‘弃迹求心’,所以他们不可能如同中庸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们真正的应该是弃迹求心下的‘身世依旧是荷花’,这才是真正的清高。忧怨自我恪守,悲痛自己吞服,这清高是他们最后一块盾牌,最为可怜可叹,但也是最悲壮的!所以,我们都看不透李巍,我们只是借着他的逃避或者责任来伤害他或者利用他!而你,你只是自以为是希望变成一个‘万人迷’却永远不被人接受甚至被你父亲及其他长辈还有李巍这样的真正男人所厌恶的可怜虫而已!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承认过,你只是在玩暧昧,那些人也只是把你当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而你也只是精于情感上的算计而已。你永远不会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因为你不会傻!而李巍他的确是单纯的,这世界上也许再也没有人想他在感情上这么单纯了。但是这种单纯是绝情无情,甚至厌恶!”质清毫不留情的打击着萧婉儿的自以为是和外强中干。 “但是,你为何不知道李巍会因为责任而落入我的手掌心中呢?”萧婉儿抬起质清的下巴疑问道。 “你的确是好深的算计,你利用李巍那段时间和你在一起来打击白小怜、赵梅还有我。你的确成功了。但你却没发现李巍太容易吸引别人。你就算心计滔天,但是你一个没落的公主管得了吴雨桐这个广寒清虚之府的圣女吗?你管得住身为青楼女子的王筱蒙吗?就算你下贱无耻,你也比不上青楼女子!”质清毫不留情道。 “真的吗?可是现在我是楚王唯一的公主啊~”萧婉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向质清炫耀着证明着自己已不再是那没落的公主了。 “这又如何?!你不懂李巍,你也不懂那个哈姆莱特的故事。”质清气势在萧婉儿的诡辩冲击中变弱了。 “那又怎么样?”萧婉儿不屑道:“李巍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萧婉儿对于自己的情感把戏很有信心。 “李巍一直在逃避。这种逃避迟疑不决!如同一种忧郁,这种忧郁绝望,就如李巍的苦难,他忧郁到可以与你同归于尽的绝望!”质清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悲伤,吐出了自己对于李巍的了解。 第六章 无题(也许是这章的感情丰富吧~)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他忧郁到可以与我同归于尽的绝望?”萧婉儿怔了怔,道:“候景也是这么说我的父皇的?难道,我这一生的命运就只能这么了吗?不,我不甘心!” “收手,萧婉儿!”李巍从梅园走了出来。 “收手?”萧婉儿觉得可笑的看向来人。 “李巍?不!怎么会是你?这不是真的?你是鬼,你是鬼,不要再对我阴魂不散!”萧婉儿抱起头开始痛苦了起来。 “白小怜,你也这么认为的?”李巍走了过去,扶起白小怜道。 “不要你的假惺惺,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白小怜怒瞪着李巍。 “你真的是李巍?”萧婉儿披头乱发,好似一个恶鬼,声音凄厉道。 李巍道:“萧婉儿,你身上的发杀觜和驴驹媚的情毒我已经给你拔除了。以后,你可以去找你所爱的人了。” “李巍,请你给我解释为什么质清说你‘忧郁到可以与我同归于尽的绝望’?”萧婉儿似乎还没有恢复正常。 “这也许是葬花?”李巍叹道。 “质清,你明白李巍说的这是什么吗?”萧婉儿转头对着躺在地上的质清问道。 质清望向李巍,对着李巍点了点头,吟道:“横枝斜绾袖,嫩叶下牵裾!” “你们在说什么?”萧婉儿开始惊慌失措了。 “这是萧绎写给徐昭佩的《看摘蔷薇》。”李巍平静道。 “摘花不插发,花开时节却已不堪折!蔷薇带尽刺,萧绎卷袖摘蔷薇,只为博佳人一笑?”质清倔强地站起了身,对着李巍笑道。 “啊~蔷薇?蔷薇妃?!不,父皇,你怎么能为了蔷薇妃而抛弃我们?”萧婉儿作疯狂状,揪着自己的乱发甩着头。 “你错了,萧婉儿。萧绎自小体弱多病,他在蔷薇妃面前摘蔷薇真的那么简单吗?他为何乐此不疲地每日摘蔷薇,即使衣袖破了,他的手指被刺出血了,他也不怕痛。甚至还做了几首《看摘蔷薇》,自以为乐,难道他是个疯子神经病吗?不,他不是!他只是古今第一病号皇帝而已。徐昭佩最喜欢的是蔷薇,而徐昭佩的性格也是蔷薇花般的性格。萧绎每次去徐昭佩的冷宫,而徐昭佩总是以半脸妆冷眼以对。所以,萧绎只好‘看’摘蔷薇,他为何要说看,因为他想证明自己爱徐昭佩。他故意做给徐昭佩看。他已经为此倔强成了习惯。这是一种自嘲。因为他以为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李巍道。 “那他为什么要在蔷薇妃面前这样?”萧婉儿不解道,似乎想反驳李巍的话。 “蔷薇花和蔷薇妃,一个是人,一个是花。而萧绎宁愿身受花刺,也愿以此为代价冷落蔷薇妃。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对于徐昭佩的爱。而徐昭佩的什么最为激怒萧绎,就是她那半脸妆,就是如同蔷薇花般的刺,而不是所谓玫瑰的刺。因为徐昭佩是冷冷的拒绝萧绎,而不像你母亲,玫瑰般的火热!”李巍接着又道:“你不是喜欢花冢吗?你难道没有看出萧绎是在花冢之中吗?” “花冢?”萧婉儿记起了这个故事,喃喃道:“不可能,父皇他怎么会看这种书?” “怎么不会!因为葬花,所以才会有花冢这个故事。”李巍道。 “花冢,葬花?”萧婉儿失了神,颂出了一份记忆:“蔷薇花畔……” “不只是蔷薇花,自古文人喜欢葬花,无论梅花,菊花,蔷薇,桃花,他们都葬过!”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纵收香藏镜,他年重到,人面桃花在否?而这葬花,更是藏人!”李巍道。 “也就是你所说的‘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萧婉儿记起了李巍曾经白痴般的怪癖语言。 “对!” 萧婉儿可怜的发现自己就如自己的母亲一般可怜,纵然她母亲得到了萧绎又怎么样,始终还是得不到他的心。 “哈哈~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萧婉儿大笑道:“蔷薇妃,原来你也只是个被我父皇利用利用品而已。我父皇用你和我母后对立,保护了徐昭佩。而金陵之所以那么多蔷薇花,原来这蔷薇花便是坟墓,葬着我父亲的心的坟墓。哈哈哈~纵然我父亲恩宠于你,但是你也只能是我父亲泄、欲的工具罢了。发杀觜、驴驹媚,还真适合你这种性、奴!而你,徐昭佩,我父皇既然是‘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纵使这个人是你,但是你那样对我父皇,你认为我父皇我的心会离开那个坟墓吗?” “哈哈哈~” “哈哈哈~” 萧婉儿得意地笑道。 质清看向李巍,喃喃道:“李巍,你的心里也是这样吗?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不,我还有底牌,我身上还有那可以使人迷醉的郁金香花毒。”萧婉儿心里默默道。 萧婉儿想到自己身上的郁金香的那种令人神经麻醉,犹如吸毒般会成瘾的、会让人产生幻想的毒素,又想到了被自己成功迷惑的一个有一个男人,心里兴奋道:“李巍他是男人,我就不信他能挡得住我身体中的这种诱惑。” “对了,当初莱恩主教不菲吹灰之力就将李巍弄晕了。而且,当初李巍喝醉时,我与他行那事,他也没有多大的反应。难道……”萧婉儿隔在散下的乱发帘之后的眼睛盯着李巍瘦弱的身躯,心里计算道:“他的身体这么瘦,而且我看得出他身上没有那么强的能量波动。原来,他把莱恩吼住了。” “不对!”萧婉儿心里疑惑,“为什么父皇称第一病号皇帝?而且李巍和他也那么相似,他们的身体都是那么弱。可是,父皇若没有强大的实力,怎么可能打下江山?” “不对!”萧婉儿记起父亲死后残魂出现近乎开天辟地的那一击,但是又想到自己父皇被候景逼得只能撞柱而死。萧婉儿开始弄不明白了,她的头在李巍和萧绎的矛盾中开始变晕了。 “不对!”萧婉儿记起了一件事道:“父皇的妃子不是很多,而且父皇通常只会在一个特定时期宠幸一个妃子。而父皇一般宠幸一个妃子一段时间就将妃子打入冷宫。当然,除了一个徐昭佩以外。”萧婉儿狞笑了起来。披头散发的脸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萧婉儿忽然跳起,对着李巍的后脑勺就是一劈。 果然,李巍晕了。萧婉儿得意道:“看来是真的,李巍果然被候景给废了。” 质清将李巍被萧婉儿打晕,便扑了上来,要与萧婉儿厮打起来。 但质清始终只是一个三阶魔法师,怎么可能打得过被候景醍醐灌顶造就出来的萧婉儿。 萧婉儿一脚便把质清踢飞。 “毒妇!”一个白衣老先生从天而降,抱住了被萧婉儿踢飞的质清。 白衣老先生一生浩然正气,就连眉毛也皓白般充满着正气。 “质正,休伤我儿!”候景飞了过来,挡在了萧婉儿的面前。 质正凝重的看着候景,但浩然之气不弱丝毫道:“候景,莫非你认为老夫不可以与你争锋?” “看来你个老家伙这些年来忏悔得不错,居然快要成功的修炼成《浩然正气诀》了。”候景嘲笑道。 “老夫当年虽然做了一些违心事,但老夫相信只要真心,必定成就儒道《浩然正气决》!”质正不卑不亢道。 “候景,请你离开!”东方华和西门霸一起飞了过来。 “哦~原来金陵真是卧虎藏龙啊~但是你们以为你们三个六阶的能打得过我这个七阶的吗?”候景道。 “西门霸,将质清和白小怜带下去。”东方华对着西门霸吩咐道。 质正也将质清交给了西门霸,摆出了与候景开战的阵势。 候景越发发觉不对,向身后的萧婉儿道:“婉儿,你带着李巍先走。” “十大蛟鼍卫,你们保护公主退下!”候景大声喝道。 “是!”十个五阶高手从梅林中闪了出来,护送萧婉儿退出了梅园。 “质正,你修炼《浩然正气决》,可以在六阶就可以比拟七阶初期仙人,你我自然要顾忌一些;但东方华你一个小小的六阶巅峰,敢与我争锋,你是活腻了不是?”候景大声喝道。 “候景,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打败了七阶中期的凡人朱希真就了不起了吗?”东方华喝道。 “那你认为你一个小小六阶在两个堪比七阶仙人的存在交手的余波中能支持多久?”候景冷笑道。 东方华沉默不语,只是抽出了自己的剑。 东方华的剑身如火,对人目光。 “射日箭气?!”候景惊讶,凝重道:“原来,你是后羿射日宫的传人。” 候景越来越谨慎,因为这两个六阶都不是吃素的,都是堪比七阶初期仙人的存在。 “逃!”候景转身逃去。 质正见候景逃掉,对着东方华笑道:“这候景果然外强中干,看来他还真自以为曹操了。” “他比不上曹操!他顶多是一董卓。”东方华道。 “东方先生,愿闻其详!”质正拱手向东方华请教道。 “曹操虽逃跑却也一战。而候景惧怕儒家真正大儒犹如董卓一般要笼络蔡邕一般!”东方华从侧面恭维着质正。 “呵呵……”质正知道东方华看出了自己底细,默不语,心道:“看来当初萧绎以东方华建造金陵学院,名为发展科技武功等方面人才,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逃回楚地的候景心有余悸道:“看来着人间不是我能插手的了。昔日我打败朱希真只是侥幸得到一点落入人间的仙气而已。若朱希真从七阶凡人变为了七阶仙人,那么我在他手中过不了一招。但是,在这人间,竟然还存在着这些古老的传承。看来,我也该步朱希真的后尘了。” 最终,候景看了看金陵方向,道:“既然李巍的性格如同萧绎,而且婉儿也把身体给了他。那么,李巍是会如同萧绎一般保护自己的女人的。”候景抛下这份担心,顾虑地看了看楚地千里。最后,破碎虚空,进入了天界。 第七章 身死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十大蛟鼍卫遵从候景的计划将护送萧婉儿到了安徽当涂。 历史上总有那么些个怪癖的事情,一些人总是以为古人是他们的知音,并到他们认为是他们的知音的地方去凭吊。而候景就是其中之一,候景自以为自己堪比三国曹操。因为他杀了梁朝的两个皇帝,大概这份“殊荣”堪比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于是,候景将安徽当涂当做了自己的第三个军事基地,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处在安徽自古为诸侯必争之地的当涂县北的天门山,另外一个原因估计是因为曹操的老家在这里。 当涂县,曹操的老家中,萧婉儿将昏迷的李巍脱去衣衫,放入了浴桶之中。随后,萧婉儿也脱了衣衫。只不过萧婉儿又如同在李巍买花拚酒图醉之后的那一次、在圣家堂中的那一次一样又裹上了一身似纱如棉的衣衫。 “李巍,我知道你把我身上的发杀觜与驴驹媚的情毒吸收掉了。因为我也发觉自己面对你时也不是那么心虚了。但是,你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萧婉儿用掌股处抵住了自己的下巴诡笑着,含住了一个紫黑色的药丸吻住了李巍的嘴唇。 萧婉儿捏住了李巍的喉结让李巍将药丸咽了下去,道:“这颗黑寡妇药丸足可以让你迷醉在沉沦之中。” “涔~” 萧婉儿挽起如纱似棉的衣裙的裙摆步入了水中,将李巍的双手搬开,使得李巍抱住了她。 “李巍,你不是喜欢浅浅的花香味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蔷薇妃和徐昭佩床上的那种蔷薇花香味吗?是的,这世界上恐怕还没有什么人能真正发现郁金香和蔷薇花的一个共同之处。但是,我知道。我从小的生活使得我知道了这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萧婉儿咬着李巍的耳垂狞笑着。 “李巍,既然你与我父皇都那么喜欢蔷薇花,那么我身上虽然那种蔷薇花的体香。但是,我身上有郁金香花毒。而你恐怕也分不清你此时闻到的香味是郁金香的花香。” “哈~” “哈~” “哈~” 萧婉儿如同兴奋地呼出了一团有一团的粉红色的雾气。 这些粉红色的雾气化作了粉色的灰落在了萧婉儿的手中并越积累越多。 萧婉儿揉着这些粉红色的雾化成的灰。又从浴桶旁的一个小木桶里抓起了一把蔷薇花地粉末,道:“李巍,是不是觉得吸入郁金香的那种粉浓得如同这种蔷薇花粉吸进鼻子里面的感觉?但是郁金香中很少又如同蔷薇这般强烈的香味。真是可笑,你们说你们喜欢清香,可是蔷薇花的花香犹如玫瑰那般刺激毛孔,难道你们口是心非吗?” 可是萧婉儿想到自己父亲又这般喜欢蔷薇,捏紧了手中的蔷薇花瓣的粉末,恶狠狠道:“原来你们喜欢的不是蔷薇花,因为是你们得不到如同蔷薇花那般的徐昭佩一样的女子!” “李巍,看来你似乎很喜欢质清啊~”萧婉儿抬起李巍的下巴道。 “不,我要你迷醉在郁金香花下。我知道黑色郁金香的花香中带着的那种花香粉雾吸进去得感觉很美妙。而且,黑色郁金香的花香接近玫瑰,更接近蔷薇花那种刺激的味道。” “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放弃了我最为爱的粉红色郁金香。那好,我就变成黑色郁金香般的黑寡妇。就如同那徐昭佩般便宜你。”萧婉儿恨着牙用尽力抱着并提起了李巍的身体,使得李巍靠在了浴桶壁上。 萧婉儿抱着李巍的身体往床上一甩,然后将一木桶里的蔷薇花的花瓣磨成的粉末洒在床上。 “吸,吸,李巍,将这蔷薇花粉吸到里的嗅觉里。我倒要看看,是蔷薇妃厉害,还是我厉害!”萧婉儿爬上了了床,趴在了李巍身上,摩擦着李巍的**。 在萧婉儿的摩擦中,李巍的体内的黑寡妇药丸融化得越来越快。最终,紫黑色的液体流入了李巍的血液。 “嘿嘿~让我看一下你是否真的身体不行。我不信黑寡妇的药力和黑寡妇的郁金香花毒不能麻醉住你的神经!”萧婉儿的嘴唇变成了紫黑色。 “嗯~”李巍承受不住脑神经欲要断裂的痛苦,猛地睁开了血管欲要爆裂的眼睛。 李巍摇晃着脑袋看着萧婉儿,他的眉头因血管欲要爆裂的痛苦而皱着。 萧婉儿见李巍睁开了眼睛,笑道:“看来我要加把力,让郁金香花毒更加剧烈。上次是因为你喝醉我才少了那么多功夫。这次,我要彻底为你尽心尽力。”萧婉儿伸出双手将李巍的头抬起。 萧婉儿让失去清醒的李巍抱住了自己的腰,让李巍的头窝在自己的小腹中,道:“吸,吸,着黑色郁金香的花粉一点也不比蔷薇花粉淡。” 但是,李巍剧烈地挣扎着。 “不,怎么会这样?!”萧婉儿抱住剧烈挣扎着的李巍的头。 萧婉儿的思绪马上回忆着昔日的一切事情,不可思议道:“半脸妆?对,半脸妆上全是浓抹!” 萧婉儿道:“父亲原来喜欢的是徐昭佩的没有化妆的脸,但是到最后父皇越来越哀求徐昭佩。甚至做《金子》警告……不,那种警告也相当于哀求。所以性格孤僻的父皇才会喜欢上花香刺鼻的蔷薇花。因为,父亲退步了。父皇不再奢求能找回昔日单纯素面朝天的徐昭佩了。所以,父皇才会沉醉在胭脂水粉修饰的纸醉金迷的如同先祖的腐朽生活之中。” 萧婉儿知道了自己错得很彻底,悲哀的声音尖利道:“父皇孤僻到一个人也不相信,就如同李巍,看似单纯喜欢依赖~不,詹尼!” 萧婉儿想到了李巍看向詹尼的眼神,不可思议道:“李巍以前和詹尼谈得那么来的原因居然和我一样,只是为了寻找依赖。而我和李巍却总是有一句没一句,原来……”萧婉儿想到了詹尼对于很多事的包容,就如同沉默不语,但是自己却是有什么不甘心都会给詹尼说,而詹尼只是笑笑。而李巍和詹尼,他们是在相互坦诚相待着。 “哈哈~原来如此,既然你喜欢清醒的花香,那么,我就带你去!”萧婉儿控制住了李巍挣扎的身体。 “蓬!” 萧婉儿提着李巍跳入了屋后的荷花池。 入了水中,水把萧婉儿和李巍身上略显刺鼻的蔷薇花香味一洗而尽。 可是此时萧婉儿发现,李巍在荷叶清新的气息中慢慢清新,她脑海中想起了李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萧婉儿道:“你遇见荷花,真的只是想休息吗?原来,荷真的可以使人的头脑清新。但是,我不甘!” 萧婉儿又将李巍从水中提起,步入了一间干净的房间之中。 “李巍,我看你此时还不落入我的手掌心之内!”萧婉儿将李巍抱到了床上,又换了一身如纱似棉的衣服。 由于入了水中,萧婉儿的身上再也不能使那种郁金香的花粉被李巍吸入鼻息之中了。萧婉儿就这样渐渐单单地抱住李巍,想学詹尼抱住自己一样给李巍温暖。 “难道还不够暖和?”萧婉儿拉来被子将自己和李巍裹在了一起。 虽然李巍体内的黑寡妇依旧在发作着,但是李巍只是头部在萧婉儿的怀里乱动着。萧婉儿试图让李巍接触自己的身体。但是,李巍的头就这么乱动着。 萧婉儿痛苦道:“他们不是说这世界上拥有体香的女子很少吗?为什么我身上的这种郁金香花香淡淡的带着花粉的香他不喜欢?” “暗香?幽香?兰花,梅花?”萧婉儿皱着眉头道:“这两种花明明没有什么香味,为什么李巍要说它们香在无心之处。”萧婉儿记起了李巍和张继臣开过的一个玩笑。 “小巍啊~你说为什么兰花和梅花没有香味,而为何男人总是说拥有着兰花香味的体香的女子呢?”张继臣问道。 “暗香指梅,欺霜傲雪;而兰花,香在无心之处。”李巍喃喃道。 萧婉儿记起了自己曾经对李巍这一番言论的嘲笑。 “对!酒!”萧婉儿想到了李巍曾经为何会与自己同床的初因。 萧婉儿匆忙披上衣服,出去吩咐道:“十大蛟鼍卫,给我运酒来!越多越好!” 蛟鼍卫听从萧婉儿的命令,不多时便运来了大批酒。 萧婉儿掰开李巍的嘴,将一坛又一坛酒灌入了李巍的体内。 萧婉儿看着开始酒醉般哼着话的李巍高兴道:“看来这方法有效,他果然如同父皇一样喜欢借酒消愁。早知道我当初建议母后劝父皇多喝点酒了。这样,至少父皇不会离开我们。” 萧婉儿又记起了往事。 李巍的神经开始作痛,头也越来越涨,李巍的潜意识中想提起酒坛子――砸! 李巍的身体推开了萧婉儿,虽然他的眼睛没睁开,但是他轻松地找到了酒堆放的地方。 “唔~” “哈~” “昂啊~” 李巍掀翻了桌子,将摆在酒台上的酒用肘臂推了出去,砸在地上碎了。 萧婉儿看着这个场景,得意地笑了。萧婉儿哈哈笑道:“太像了,太像了,为什么他与我父皇那么像。喝醉了就想发泄,就想发疯,就想砸东西!” 萧婉儿知道机会来了,上前趴在了李巍的后背上抱住了李巍的腰。 李巍怔住了,呆呆的站着身子。他的潜意识中发现自己无论尽多大的努力也睁不开他自己的眼睛。 试问,喝醉了的人就算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又能看到什么? 所以何况李巍已经喝醉,所以李巍就连晃动的灯火也看不见。 萧婉儿此时已是四阶的武道修炼者,即使是被候景醍醐灌顶而来的,。但不可质疑,李巍阻止不了萧婉儿如同一个妻子般将自己的丈夫负到床上。 只不过,萧婉儿比那些柔弱的妻子多了一份四阶的实力而已。 萧婉儿,很轻松。 “接着,就是你的酒后吐真言了。”萧婉儿蹲在床边笑道。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李巍开始在床上翻滚着身体,并开始哼哼着。 机会来了!萧婉儿眼里尽是兴奋。 萧婉儿脱得只剩下那件如纱似棉的衣服,背靠着李巍睡在了床上并盖住了被子并故意让李巍的半身露在被子外面。 果不其然,李巍开始与萧婉儿争夺起了被子。 李巍抱住了萧婉儿的身子,贪婪地揪着萧婉儿身上衣服,他感受到了那一份如同棉质一般的温暖,而不是那锦被般的冰冷柔滑。 萧婉儿的衣服就这样被李巍扯了下来。但是,这件衣服相对于被子来说,给李巍的温暖当然是远远不够,李巍开始争夺着被子。 终于,两个**的身躯贴在了一起。酒精的刺激和李巍自从和王筱蒙枫林一夜后的如同《黄庭经》记载的九窍津、液般的那种现象出现了。 由于萧婉儿收住了自己的放、浪,转为了保守进攻,**上散发的再也不是暖腻的肉感,而是一种两个身躯都寻找着的温暖。 也许,爱人曾以这种方式相互温暖着对方的心。但是此时萧婉儿和李巍的暧昧如何解释? 萧婉儿心道:“果然,詹尼的这种温暖是李巍想要的。”萧婉儿记起了自己靠在詹尼丰满**的温暖感觉。 渐渐地,得到温暖的李巍如同一个得到糖的孩子般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听到李巍微微不可闻的鼾声,萧婉儿满头黑线,道:“他怎么睡着了!” 萧婉儿转过身,摇晃着李巍的身体可恨道:“你怎么睡着了?” 回答她的只有李巍不愿意醒来的反对声。 要怪就怪萧婉儿让李巍得到了温暖而忘记了极致的悲痛。如果一种悲痛是能被柔情的温暖所能化解的,那用来发泄的那种苟、且只能说明女子对于自己的丈夫是一种不理解,甚至夫妻之间常常爆发战争。 萧婉儿的计谋没有得逞,怪只能怪她学会了詹尼般的包容。但是,如果她成功了,让李巍和他行那事。而李巍对她只是一种责任,她永远也得不到李巍的笑脸。 此时,也许李巍因为赵梅的苦心等候或者质清的愿意理解而内心略有平息,不再那么极端的明显的反抗和排斥了。 也许,有时心灵上的安抚会影响到人的身体本能。即使,这个人曾经堕落到吸食毒、品。(这自然是我的话,不关书的事。) (此处,就不再写萧婉儿如何如何了。临渠发现跑得很偏了,要明白,我写的是东方玄幻!) “咯咯咯!” 天亮了,萧婉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李巍就算喝成那样了都还那样。她不知道该说李巍幼稚还是说李巍不行。总之,她清楚李巍…… 李巍紧紧地抱着萧婉儿,他不是如同一个丈夫因为压力而在喝醉后发泄到自己的妻子身上。他之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他寻找着温暖。再说,他也没有妻子。他也没有这种事的清醒行为。所以,他的身体上的性、成熟习惯不可能被养成。 所以,他只能寻找着温暖。 李巍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怀里的温暖,发现是萧婉儿,如同一个邻家男孩般笑道:“我们应该没发生什么事?” 萧婉儿第一次看到李巍这般笑,显得略微有点发呆,竟然微笑了起来,觉得心里如同被阳光照射般那样很舒服,喃喃道:“他的笑……” 李巍看着萧婉儿的微笑,心中默默道:“她的这种笑很美。但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李巍下意识抱紧了萧婉儿。 感受到李巍的这种怜惜,萧婉儿感动得快要哭了出来。这种温暖她此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温暖以前在她复杂的身世中是不可能得到的。 但是,她对于感情已经算计了很久,她只能活到自己那个勾心斗角的世界中去。否则,她不习惯;也活不下去。 萧婉儿毕竟第一次得到放松,自然睡了过去。待得她再次醒来,只见得李巍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在了远处的桌子旁如同看守病人般等待着她。 萧婉儿拾起自己如纱似棉的衣服堪堪护住自己朦胧的躯体,此时她不想让李巍再看到自己的放、浪,对着李巍小心翼翼道:“李巍,可不可以帮我拿件衣服?” 萧婉儿这略显清冷的声音一说出,萧婉儿的心就抽痛了一下,萧婉儿内心想道:“我不该跟他说这种话。可是我又不得不说。难道,这一辈子我和他都是不可能的吗?”萧婉儿的眼神绝望了。 穿好衣衫的萧婉儿拉住了李巍的手,似乎想让李巍不要离开。萧婉儿靠在李巍肩上道:“李巍,听说当涂不仅是枭雄曹操的故乡哦~而且诗仙曾在此驻足。”萧婉儿笑着,因为她找到了可以与李巍谈论的话题,而不再是以前无从找到话题。 “枭雄?”李巍不屑道。 “曹操真的相当枭雄吗?诗仙不是在此驻足,而是衣冠冢留在了这儿~”李巍冷哼道,似乎在嘲笑着历史。 萧婉儿始终忽视了文人的这种偏执,因为这种悲伤就如同他们的性格,是无法掩饰住的。 萧婉儿捏紧了拳头,皱着眉看向李巍,凭着自己自以为中心如同公主或者大小姐般的蛮横道:“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呵~”李巍笑了笑。 此时萧婉儿已经后悔了,但她一想到自己是要将李巍套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她恢复了以往的精于算计,放开了李巍的手,不准备理李巍。 她心里清楚,他此时是高高在上的楚王的公主,他父亲是人间最为强大的人,而她,可以借着自己四阶的实力杀死李巍。 “蓬!” 院墙被一股滔天的气势冲破,一身紫袍的男子出现在了院中。 “宇文王宴?!”萧婉儿喊了出来。 “宇文王宴,我父王不是喊你留守楚地吗?”萧婉儿蹙着眉疑惑道。 “萧婉儿,候婉儿,你究竟是梁元帝的女儿还是候景的女儿,或者你……” 李巍听出了宇文王宴话中有意,连忙打断道:“宇文王宴,自杭州一别,我两好久不见。” “是啊,金陵城主,我们的确好久不见。”宇文王宴觉得好奇般看着李巍,接着说道:“金陵城主可是以残废之身震慑住了天下英豪,我宇文王宴自然佩服之极。” 李巍凝重的看向宇文王宴。 “哈哈~你要怪就怪萧婉儿,是她让天下人了解了你的心计!”说着,宇文王宴伸手成爪状,凌厉的气势攻向了李巍。 “哧!” 李巍低下头看着抓住自己挡住宇文王宴的萧婉儿笑着。 “咦~”宇文王宴抽出了插入李巍胸间的手,对着萧婉儿道:“婉儿公主,你这是?” “宇文王宴,我可以答应你所有事,包括萧绎的宝藏。”萧婉儿将抓在手中的李巍挡在自己面前,隔着李巍的身躯对着宇文王宴道。 “哟~那么我们有事好商量。”宇文王宴流着哈喇子,磨拳擦掌,似乎很激动。 “那好~”萧婉儿将李巍扔下,走到了宇文王宴的身旁勾住了宇文王宴的脖子,道:“你喜欢我身上的这种香味吗?” “喜欢。”宇文王宴木然道。 “哼~” “啪!” 萧婉儿给了宇文王宴一耳光,道:“该死的奴才,跪下。” “是,公主!”宇文王宴跪了下来。 “哈哈哈~”萧婉儿走到李巍身旁,摸着李巍的下巴道:“看~我身上的郁金香就如同西方教廷的信仰之力控制人一般,除了你之外。只要接近我的人都能被我控制住。但是,现在,你也死了。”萧婉儿喃喃着,显得既有成就感又显得很失落。 萧婉儿控制住了宇文王宴。才知道候景已经破碎虚空到了天界。而九州诸侯王争先称帝,而宇文王宴竟然是周武帝宇文邕的儿子,而宇文王宴的真名叫做宇文?。 于是,之后的几年里。周武帝死亡,宇文?继位,萧婉儿身居幕后,试图如汉代吕后一般控制汉家天下一般控制周国。于是,宇文?住在**,终日与嫔妃宫女们吃喝玩乐,过着荒淫无度纸醉金迷的生活。 长安,周宫之中,一处宫殿之中,萧婉儿看着酒色过度的宇文王宴,也就是宇文?。喃喃道:“父皇,我终于知道在你之前的皇帝叫什么了。你把太子之位让给了你的三哥萧纲,而萧纲终日过着比这般还要高品位的纸醉金迷的生活。父皇,看来我们萧家真的是才子一大堆啊~父皇,我一直在用你留给我的这满身郁金香毒给这个可怜虫制造着幻境,期待能有一个如同你一样的人出现,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但是,不会再第二个萧绎父皇你了;而李巍,他已经被我杀死。” “这长安,始终不是我想待的地方,而那金陵,还有我想杀的人!” “白小怜,质清,还有赵梅,等着!我还会是金陵的女主人的!”萧婉儿阴森地笑着。 (这本书很慢热,历史框架总算安排好了,只不过临渠按照自己的喜好改了一点历史。毕竟,临渠我比较喜欢梁元帝这个古今第一病号皇帝。因为,在这个时期有很多传说野史,还有这个第一寓言皇帝作出的中国最多的寓言) 第八章 弃迹求心,坦诚以对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萧婉儿,我不知道是要感谢你呢还是恨你?”坐在青崖上的李巍?着兰草道。 李巍在宇文王宴的爪功下并没有死亡。因为他是死亡邪体,他吸收了三年的金乌之光,终于将天赋伤心七夜的凤凰涅?的能力激发了出来。而不是融合记忆碎片而再次陷入行尸走肉之中。 “太阳合日蚀,于占不吉。凤凰陨落,金乌掩息。”李巍感受着身体中充满的离火之气,从自己的右手之中抽出了昭晰剑,道:“难道是命运注定吗?我拥有昭晰剑,而昭晰象离,代表离火。而我的天赋伤心七夜也是与离火有关,我如同凤凰一样涅?。而且涅?为般若,也是佛家之词,难道我和我的第六远祖一样都与佛有缘吗?” “恐怕不是?”李巍清醒地认识到其中的奥妙,道:“大道三千,虽然殊途而同归。所以,佛家用词未免不是与东方的一些传说类似。更何况佛为梵文,是经过翻译才为东方所懂的呢?既然是翻译,那么这六道轮回和般若涅?也一定是经过训诂而成。” “哈哈哈~自古门派便有见,更何况这些呢?我也应该如去那广寒清虚宗的前辈文人一般,打破这种门派之见。” 李巍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坟墓前,扒开了墓碑上的野草。墓碑上的字几近模糊,只能看到最后几个字:衣冠冢。 “衣冠冢,衣冠冢?这便是我们文人的衣冠冢吗?”李巍癫狂道:“不是,遨游三山五岳,埋骨碧山深处。如同谢安,身处东山之时近乎遗世独立。其实是弃迹求心。这比得阮籍的妄迹世真更为超然。” 李巍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天地间风的韵律,若有所悟道:“弃痕求心,存乎本真。” 李巍默默道着,睁开了眼睛俯视着天门山下。 “铮!” 李巍挥起了昭晰剑,望着锁住剑尖的玉玺道:“何为天子剑?何为玉玺?帝王就像是天子剑,而江山就如同是玉玺。玉玺的权力使得人们利欲熏心,失去了理智!就如同帝王执掌着天下,但他也被江山锁住了。他再也无法进步,他已经屈原后期的《离骚》般怯于争锋了。” “而玉玺是剑池,它锁住了天子剑,他锁住了帝王的龙气,使得帝王坐守江山,也使得帝王处于制衡之中,生怕别人谋反。而金陵锁住了九州,使得九州对它诚服!譬如百鸟朝凤。而凤凰为何要涅??它是为了浴火重生。而这种凤凰涅?时破而后立的道理。如果帝王连自己的后路也不舍得放弃,那他也没有能被称作帝王的资格了。”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李巍试图将昭晰剑从玉玺中拔出。 “蓬!”李巍拉着昭晰剑倒下了。 “看来我的实力还是不能拔出昭晰剑!也许,此时我还需要韬光养晦。”李巍擦拭着昭晰剑,自语着:“帝王如同一个商人,就好比雷塘迷前的良贾之阵。” “其实谁了解真正的帝王呢?”李巍自嘲一笑,道:“那就弃迹求心!” 说完,李巍眼神坚定地看向了金陵方向。 金陵城,自从金陵皇宫升起,候景据传为李巍逼入天界这些消息传播开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来金陵挑衅。 李巍站在金陵城下,看着金陵城头插满了的仿制秦始皇时期的大纛,笑道:“看来这些年来再也没人敢侵犯金陵了。” 李巍进入了金陵城,他看见金陵城依旧毁枝般的繁华只能无奈。毕竟这种糜烂从梁武帝后期就已养成,而后萧纲及萧绎的文风影响,使得江左习气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要在陶铸的改革下完全祛除,肯定非是十年之功。 昔日在赵府门前见过被李巍问过巡逻旗为何要换成大纛的小兵已经混成了城守官,他看到来人是李巍,跪下来道:“参见城主!” “起来!”李巍随意道。 李巍负手便走向了城主府。 那城守官看着李巍远去的身影,对着身旁的城守兵道:“城主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已经三年没听说他的消息了。” 城守兵甲道:“是啊~这些年来,九州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大事。但是只有我们金陵城毫无动作。难道城主真的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吗?” 城守兵乙道:“西周长安传来消息,北周宣帝宇文?,也就是昔日的楚王候景蛟鼍军的督军宇文王宴,听说他此时生活和梁朝简文帝萧纲,也就是我们城主最为崇拜的梁元帝的三哥萧纲的生活丝毫不差,但是宇文?的品味未免太差了。若梁朝皇帝算是繁华毁枝的江左之风,那算是纸醉金迷。” 城守兵丙道:“对啊,细观秦汉晋三国时期及上古时期皇帝,有谁的才华的才华比得上梁朝皇帝,更何况那一介武夫宇文?呢?” “哈哈哈~” …… 几个士兵谈论着金陵城的兴废悠悠与天下的一些帝王糜烂的生活故事。在这乱世之中,未免找到了几个乐子。 “城主!”陶铸沧桑道,对着李巍行了一礼。 自从李巍走后,而朱希真进入了天界。金陵城如同埋上一层阴霾,使得陶铸显得独木而支。所以,在这种压力下他显得渐渐力不从心,近乎心力交瘁。 李巍扶起陶铸道:“陶参政,这三年苦了你了。” “不苦,只要能再看到城主您,臣就算死也心满意足了。”陶铸已经对于李巍会争夺天下这个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而心如死灰了。 “陶铸,还记得三国诸葛亮吗?”李巍道。 “当然记得!”陶铸意气风发,道:“昔日卧龙公评价钟山和石头山包围中的金陵城的地势近虎踞龙盘!” 陶铸想到了自己的志愿,不免满腹幽怨,郁气堆积。 “陶参政,不要动气。这可违背了你名字‘陶铸性情’之理,可是对不上山中宰相陶弘景先生对你的期望哦~”李巍歉意的笑道。 陶铸眼神发亮道:“城主,你要?” 李巍笑道:“昔日诸葛孔明出隆中,说过‘以争天下,终生不易己言’,难道陶参政忘记了吗?” “没没没!”陶铸连说了三个“没”字,显得很激动。 “陶参政可知道现在九州的形势?”李巍道。 陶铸自信道:“比之卧龙公差,但比之谢安公尚可东山而起!” “那你以为北周如何?”李巍疑虑道,因为这个北周现在如同梁朝简文帝时期一般糜烂,而且北周现在是曾在楚王麾下认蛟鼍军的督军宇文王宴为皇帝。李巍不得不谨慎,既然宇文王宴在楚王候景这个无赖般的人的身边隐藏了这么久,那么他岂会没有两把刷子? 陶铸道:“城主,北周宣帝宇文?虽是昔日蛟鼍军督军的宇文王宴,但是近些年来臣看其不足为虑。反而是他身下的一名臣子需要注意。” “哦~”李巍疑惑道。 “是的,城主。北周虽然政权糜烂,被取代是迟早的事。但北周的杨坚此人需要注意!”陶铸道。 “难道又是暗度陈仓?”李巍颇含深意的看着陶铸。 “对,城主,杨坚要取代北周天下!”陶铸道。 李巍心中笑道:“自汉,不~甚至秦始皇时期,就已经有这种暗度陈仓的现象了。难道是巧合吗?成都的都江堰‘深淘滩,低作堰’……这些事例和现象都完全是一个道理。” 李巍猛然想道:“自古帝王的心思难懂。对~王霸之略皆素定,这不是扮猪吃老虎,而是有所准备,恰如韬光养晦。” “至理绝言!”李巍明悟了,自语道:“所有解释都不必解释。这是命令,必须条理化去做。而我存乎本真,弃迹求心,就是为了追求一个目标!” 李巍恍然大喜,对着陶铸道:“陶铸,我们金陵的实力如何?” 陶铸黯然道:“城主,金陵城发展到虽有百万之众成年人,但军队只有不到二十五万可以用去征伐。不过,苏州至于广陵已经在金陵控制之中;而且自候景破碎虚空到了天界之后,我金陵从中控制了江陵大部分地区。这样一来,我金陵应该可以聚集五十万大军。” 陶铸谨慎地看着李巍,似乎想从李巍的神情中看出李巍的打算。 “既然北周糜烂欲落,我们何不乘虚而渐起,以虞待不虞。”李巍深奥道。 陶铸疑惑道:“城主何意?” 李巍道:“既然北周糜烂,自然内部空虚,我们可以乘虚而入;而杨坚篡位之时,我们何不再来个乘火打劫。”李巍说出乘火打劫这个词时明显诡异地看着陶铸。 陶铸看着李巍的眼睛发毛,自惭道:“臣不如父亲熟读兵法,让城主失望了。” 李巍道:“你毕竟是长久在茅山宗内研究道法佛法,而你父亲当初可是左卫殿中将军。经历不同,不怪不怪。” 李巍离开之后,陶铸心中暗惊:“好可怕的联类不穷的能力。三个乘字直入要害,看来城主必定如同萧绎一般了。‘乘虚而渐起,故出入无所伤’,看来城主想不废一兵一将北周部分城池纳入版图,而《孙子兵法》‘以虞待不与虞’,恐怕城主是叫我好好准备。” 陶铸心中忍不住兴奋,因为他终于可以和自己父亲一样跟随萧衍这种君主“以争天下”了。 李巍离开了城主府,他来到了赵府。 “哒哒”的脚踩在梯上的声音使得发呆的赵梅醒转过来,李巍转头看向梯处。 “呜……”赵梅看着李巍,掩面而泣。 李巍走到了赵梅身旁,轻声道:“这三年,你又为我玉容憔悴了三年吗?” 赵梅扑进李巍怀里,哭道:“当初质清说你被萧婉儿带走,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呢?” 说着,赵梅不知为何看向李巍的眼神变得恶狠狠了起来。 赵梅推开了李巍,道:“你是不是与萧婉儿神仙眷侣逍遥快活了三年?” “不是,我三年之后才得以醒来!”李巍剖开了自己的衣领,将宇文王宴当初刺进自己体内留下来的伤痕袒露在了赵梅面前。 “不!”赵梅惊慌的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捂住自己微微作痛的胸口,弯身侧头,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李巍的伤痕。 这些伤痕接近心口,赵梅每将手指和李巍心口的距离缩短一分,心就更加痛上三分。 赵梅抬头看着李巍,久久未言,哽咽着。 李巍拿起赵梅放在梳妆台上的团扇,侧头深情地看着赵梅道:“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 赵梅扑哧一笑:“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自恋!” 但赵梅低头想想自己这三年的憔悴和上几年的憔悴,扑进李巍的怀里敲打着李巍的胸膛道:“都是你害的相思病!” 此时的赵梅只想发泄,她苦苦的支撑着着三年,她的心在又一次憔悴中更加脆弱,她已经再也承受不住李巍的离开。 李巍望向赵梅,心中暗暗道:“我就弃迹求心好了,纵使如同谢安一样携妓同游也好。纵然我是个如同萧纲一般纸醉金迷也好。但至少,我不会离开她。她已经再也无法承受我的离开所带给她的煎熬了。” 李巍不喜欢酒色过度,他如果想要堕落也只能高调的堕落。在金陵这种膏腴害骨繁华毁枝中,这种堕落也许才是纸醉金迷。 只可惜,李巍不会成为萧纲。因为,他认同的是萧绎。 黄昏,昏睡在李巍怀里的赵梅醒了过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呢?”李巍望着赵梅的眼睛道。 赵梅起身压在李巍,眼神坚决道:“因为,怕你再无声无息的离开,又无声无息的回来。这种无声无息让我心里充满着好不安全感,我担心这一切都是假的。“ 李巍抱紧了赵梅的头,温柔道:“怎么会是假的呢,我以后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赵梅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李巍,她在担心李巍会离开她,因为在她心中这种感觉不会错。 李巍抚摸着赵梅的头,他何尝又不知道呢?谢安当初携妓同游,未免不是遗忘。而他选择了弃迹求心。他担心自己也许会将赵梅当做痕迹忘带。 他试图将赵梅变成自己的心,但是他不能。他心里虽然排斥白小怜,但若是白小怜有求于他,他会拒绝吗?而质清,应该更为排斥她,但那种排斥就如徐昭佩排斥萧绎一般,而李巍和萧绎都是那种性格孤僻甚至喜欢犹豫的人,他能拒绝吗? 李巍矛盾着,笑得很苦。 “李巍,这些年来质清一直在打听着你的消息。”赵梅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李巍苦笑,傻傻的看着赵梅,道:“自从那次之后,你们三人就故意远离着我走。我与你们相遇,你们都会胆怯地避开我。” 赵梅心中知道自己那时对于李巍的恐惧,心中委屈,怪自己的不争气。 “如果你们那时愿意与我说更多话而不是恭维的话,或许在我毕业时你们就可以和我成为很好的朋友,难道不是吗?”李巍笑道。 赵梅没想到李巍居然会那么注意她们,她开始心虚了,既害怕李巍接近自己内心的想法又害怕李巍离开。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在陌生人群中时会向李巍望去,犹如求助一般;而在和质清、白小怜在一起时,她又很想了解李巍,也很想想李巍表现自己。 “呵~”李巍苦笑,就算赵向天将赵梅托付给了自己又怎么样。在梅园中的排斥永远都会是他们之间的隔阂。 如果说什么能消除赵梅与他的隔阂?朋友是不能的,爱人呢?现在还没有定论。可以肯定的是李巍了解赵梅,而赵梅好奇李巍,想在李巍面前表现自己的可爱。 如果说谢安携妓同游,那么那些妓女是畏惧还是期待的羡慕?赵梅和那些人的身世一样,出生时都是清白的,只是出身不一样而已。 而李巍会不会因为处在和谢安相同的弃迹求心的境地中将赵梅内心中的这种害怕又有点好奇归为畏惧? 赵梅此时看着李巍的眼神里充满着委屈,她害怕李巍离开。 李巍始终是无比清楚的和多情近乎柔情的,他知道自己只能去心疼赵梅。 李巍心疼的问道:“赵梅,你还好?” 赵梅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倔强了起来。 李巍岔开话题,道:“赵梅,白小怜恢复了吗?” 赵梅心中失落,暗怪自己说错了话,并将心底曾对李巍的那种近乎羞怯但实实在在是敬畏的意念表现了出来。 赵梅努力平和着自己的心情道:“小怜恢复了,但是小怜却再也不大愿意相信谁了。她对于我们都有一点排斥,她时常害怕着我们也会离开她。” 李巍知道自己曾经的孤僻使得别人嫉恨,也许是由于自己的与众不同才使得其他人看见白小怜,并想以白小怜来打败自己。 “既然弃迹求心,那么我又何必如此局促呢?”李巍心里的包袱渐渐放下。 第九章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白小怜?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赵梅,我不要再见到他了!”白小怜挣扎着的神情对着赵梅道。 白小怜抱着头恐惧着,在她的心中,李巍就是一个恶魔,不止让她出尽了丑相,更让她心里畏惧。但她毕竟是父母眼中的大小姐,她爱自己胜过爱他人,她有小姐般的娇气和傲气,纵使她畏惧李巍她也会尽最大努力将这种畏惧变成排斥和隔阂。 但是,她怕,她怕李巍李巍突然出现,她怕李巍的不按常规出牌再让自己出丑。所以她为了避免这些事情发生,她要阻止与李巍可能见到面的活动,纵使她失败了她也不愿意李巍的帮助。 白小怜痛苦着,在一次次失败的时候她期待李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道:“要是李巍在的话,他必定能解决掉这些麻烦。”白小怜渐渐喜欢李巍的霸道了,但是李巍的孤僻又使得她心惊胆颤! “小怜,你果然还在害怕着李巍。”赵梅轻叹道,不过赵梅也无奈的苦笑,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己也惧怕着李巍,毕竟他给人的感觉太神秘了。但是,我也忍不住对他的好奇。” 赵梅走到白小怜的面前,蹲下道:“小怜,明天就是质清的生日了,你要去吗?” 白小怜跳了起来,一洗李巍带给她的心里阴霾,高兴道:“为什么不去呢?” 白小怜抱着赵梅跳起了圈。 第二日,儒门质家家主质伦唯一的女儿质清迎来了二十三岁的生日。 质府之内,满座皆宾客。喧哗起座者不在少数。 “长芦寺主持普渡到!”迎宾的奴仆大声号着。 “长芦寺主持普渡,他还真敢来?!”一个儒门弟子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北周来的商人对着这个儒门弟子道:“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佛门这么猖狂,难道他不知道当今天下对佛门近乎是赶尽杀绝的吗?” 儒门弟子道:“金陵城此地自梁朝来佛教便兴盛了,至今早已算有所根基,怎么可能赶尽杀绝呢?再说金陵城也对此没有政策。”儒门弟子略微惋惜,似乎为儒门质家抱不平。 北周商人道:“唉~天下大乱,学派杂综。昔日周武帝扬儒抑制佛家,血腥杀戮使得北周国力强盛,而今北周君主深居**,尽日享皮肉之欢。长安迟早要失,我不如早点来金陵的好,以免除了和尚上我门前化缘,让我那不知气候的婆娘把我的血汗花去。” 儒门弟子道:“商家莫非想代表商业联盟与我儒家联合?”儒门弟子显得很客气,大抵是因为乱世,儒家弟子空有治世之能,却无治世之才的原因。 北周商人见儒门弟子上套,道:“我本愿意依附儒家,奈无人推荐啊~”北周商人显得很投靠无门。 儒门弟子欣喜道:“商家不必担心,我儒家是为治世,我会向你引荐的。”儒门弟子很是欣喜,他知道只要自己成功将这个商人推荐给自己所代表的儒门分支,他就会受重用。 商人哈哈大笑,邀酒与儒门弟子共饮去了。 质家家主质伦听到是昔日达摩去过的长芦寺的主持来了,冷笑道:“当今天下已经大乱,他佛家竟然敢来我儒门。难道他不知道没逢乱世,帝王皆会走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吗?难道北周武帝灭佛的教训他不知道?” 质伦显得有点凝重,毕竟佛家所代表的少林寺在这么多年的动荡中没有被焚毁。而且达摩传给少林寺的武功法诀也的确是举世罕有的功法。他担心长芦寺的后台是少林寺。 “老僧普渡见过儒门质家家主。”普渡行佛礼对着质伦拜了一拜。 质伦心中冷笑:“你行佛礼,难道我也要对你弯腰,这未免降了我儒门的身份。可是,身毒佛教真的行这种佛礼吗?”质伦心里算着,表面的功夫可不落下,以儒家双掌相覆盖行了个儒家见面礼既不说明自己儒家的抑制佛家道家,也不失儒家“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三礼行为。 “普渡主持,里面请!”质伦挥手成礼仪道。 但普渡明显是来找茬的,如同顽固的僧人也挥手成礼道:“质伦家主,里面请!”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质伦心中暗骂着佛家的无耻。 “普渡主持,里面请!”质伦再次说道。 “不不不,质伦家主没往里面请,我怎么敢往里面请呢?”普渡一脸慈眉善目,如同普度众生的大佛般道。 质伦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心道:“如果此时我质家大权在握,他佛家敢如此嚣张吗?真以为所有人都会如同梁朝武帝一般信你佛教,难道你们不知道为何武帝要崇拜你佛家的原因吗?”质伦暗怪着此时自己质家无权。 “白家家主白描到!” 质伦见是白小怜的父亲白描到了,直接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了白描道:“白兄,今日没有作画?” 白描道:“的确没有,质清与小女为好友,我怎敢在为质清画完祝寿图后再画呢?” “小怜,将我为质清侄女准备的蔷薇牡丹亭拿过来!”白描转身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白小怜道。 白描接过画来,与质伦一齐将画铺开,一幅蔷薇牡丹亭便展现在了人们面前。 质伦看着画,欣喜道:“白兄这幅蔷薇牡丹亭寓意颇丰,小女喜欢蔷薇花,大概画中蔷薇便是小女~” “对,”白描认同了质伦的话,感叹道:“这牡丹便是小怜,也是如同她母亲一样的牡丹。” 质伦心中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受自己的表姐徐昭佩的影响才喜欢蔷薇花的,而白描昔日也曾爱慕徐昭佩,只不过最终白小怜的母亲大方大胆地追求白描最终使得白描倾心于她。 质伦只是略含深意笑了笑,道:“白兄,小怜侄女与清儿友情尽在此话之中。请~” 质伦将白描白小怜亲自迎进了主厅,直接将长芦寺的主持普渡晾在了一旁。 普渡双手合十,一派庄严肃穆,跟在白描父女身后也进入了主厅。 李巍带着赵梅走进了质府,他们身后跟着如今金陵城主要掌权的参政陶铸。 迎宾的奴仆没见过李巍,只见过赵梅与陶铸,只好号道: “金陵城参政陶铸大人到!” “赵府赵梅小姐道到!” 质伦听到陶铸的名字,立即走出了主厅,对着陶铸拱手道:“陶参政!” 陶铸没有向质伦回礼,只是看向了李巍。 质伦发觉不对,但他质家此时无权,此时他还不敢得罪陶铸。只好看向赵梅,道:“赵梅侄女,欢迎欢迎,质清和小怜侄女在等着你呢~” 至于李巍,质伦直接忽略了,他知道赵梅和白小怜的性格很是类似。于是将李巍当作了如同白小怜之前接触过的男性一般对待了。 李巍没有动,赵梅也没有动,陶铸更没有动,质伦的脸色越来越不对。 “城主,三年之后你又回来了!”一生苍老的声音从质府深处传来。 一个苍老的身躯慢慢从质府深处走了出来,腰略弯,但上半身却斜直着! 此人便是质正,也就是昔日在城主府前承认李巍为城主的那位老者,也是与东方华一起逼走候景,快要把儒家《浩然正气决》修炼成功的那个质正! “父亲!”质伦上前欲要搀扶质正。 质正甩开了质伦的手,对着李巍道:“听清儿说,你就是当年的那个说我质家奴仆不该葬的少年?”质正终于正视了李巍,不再因陶铸和朱希真的缘故才勉强认同李巍了。 “三礼,你应该比我更懂!”李巍清冷道。 “是啊,《周礼》《仪礼》《礼记》,还有道家做成的《三礼图》,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当初老夫因《浩然正气决》太难修炼,所以不管君子十重,为报复赵向天而死地二弟求祭祀。”质正沧桑的语气中包含着对昔日所做的错事的悔意。 “爷爷,不要说这么多好吗?”走出主厅的质清搀扶住质正的一只手道。 质清随即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李巍,期望李巍不要再打击自己的爷爷。 李巍看懂了质清的眼神,对着赵梅道:“赵梅,我们一去~” 说完,赵梅终于放下了悬在心中的那份担心,从与质清相对的一侧搀扶住了质正。 赵梅道:“爷爷,我们进去~” 质正看着这两个孙女,心中欣慰,竟然老泪纵横。 质伦常常离家,自然只知道金陵城主之名而没见过李巍的面,略微顾忌了一番,最终打破尴尬道:“城主,参政,请~” ―――――――――――――――――――――― “李巍,爷爷喊你去和他说一会儿话。”质清走到主厅对着刚坐下欲要喝茶的李巍道。 李巍给了陶铸一个眼神,便随质清来到了质府深处的一个种满竹树青萝的院子。 “城主,你幼时为何会《浩然正气决》?但现在老夫却看不到你身上有丝毫浩然之气。”质正端了一盏茶,对着已与自己对坐于园中的李巍道。 “质正先生,当初七夜多多冒犯还请见谅!”李巍承认了自己当年的身份,又接着道:“当年七夜只不过身有赤子之心,显得颇为乖戾。于是,你认为我有了浩然之气。” 质正又看了番李巍,终于恍然大悟道:“赤子之心?原来如此!”不过质正心里清楚,李巍当时那么小就有了赤子之心,必定是从小没接触过人,性格乖戾恐怕与其突然的经历有关。质正记起了自己孙女小时候见乞丐伤心的模样。 但是,小时候谁没有单纯的心呢?质正心中凝重:“那时他出口便是君子十重白虎之类,可见其家世绝对不简单。” “对!”质正想起了自己孙女曾给自己讲过的李巍的姓氏。 “啻李?真的如同东方华所说的那样,迷中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家族吗?”质正想到了曾经在天空中被分尸的西方巨龙,想起了那朱雀桥旁鲜有行人的迷。 “天地浩然之气?君子天清日白的心事,譬如昭晰!只要昭晰了本心,自然刚烈如象离之火!可对江山浩然千里!”李巍开口对着质正道。 “昭晰?”质正渐渐明悟,知道自己当初为了掩盖自己二弟的丑事而蒙蔽自己的行为,放弃了作为老人的固执,道:“老夫懂了!” 李巍知道质正已经知道了当年自己的错,但是质正已经老了。只能是你做错事了事他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规劝你,那时他或许权威,但此时晚辈在他的面前最好安静。 于是李巍起身对着质正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下去了。 ―――――――――――――――――――――――― 大厅之中,质伦举着酒对着众人敬道:“多谢各位今日前来参加小女质清的寿宴,质正感激不尽!”说完,质正便将酒尽。 西山五派的执事王仲看向主厅门前的质伦道:“看来质家家主要将质清嫁出去了,不然他不会特地在今年为质清举行寿宴。” 广陵城守元劫对着王仲道:“王兄此言有理,近年来质家家主奔走各国。看来,质家已经准备出金陵辅佐明君了。” 王仲道:“质家既然是儒门,自然重于权力。而金陵江陵广陵道教门派居多,佛家驻地也不在少,质家也只能依附欲兴兵天下的王侯。而金陵城主,恐怕胜算不多。再说,金陵城主好像对于争夺天下没有什么兴趣。” 元劫道:“昔日北周武帝灭佛抑道重儒,本有直取南朝的实力,一统天下。可惜他死的早,而他的后代也不争气。” 王仲叹道:“何况呢?若有此类君主兴兵,纵然他抑制道教又如何?再说,自古也没有君主灭道家一说,毕竟道家倒了,儒家也难过。而我们这些世外闲人,遇乱世自然为君主所重!” 元劫叹了口气,转头望着站在中心的质正道:“不知道这儒门质家会选者谁?毕竟我们只能成为乱世中的将才而已。” 王仲也微微一叹。的确,在乱世之中他们也只有成为谋士或者将军的道路了,至于管理治世,那是儒家的事,他们呀插手不来。 宴会渐渐散去,质伦的脸色很难看,因为质正传音阻止了他将质清许配给齐国的决定。站在屋中的质伦恨道:“父亲,难道你还看不清当今天下的形势吗?北朝佛教已灭,而齐国也有灭佛的打算,这南国道教居多,佛家还未息气,这金陵迟早会称为诸侯嘴里的肥肉的。难道我们要如此蜗居此地,等着那如同萧绎一般的小子称霸天下吗?不肯能,绝对不可能!当今天下大势,若在南国兴兵必败!” 可是,质伦的实力没有自己的父亲强,而且他也无法违背自己父亲的意思。 的确,南北朝时的儒生多出于南国却多投于齐国;而北周次之,大概是因为北周的皇帝宇文?过于沉醉酒色。 竹园之中,桑树居多,但幽人却不是佳人,白小怜不屑的看着正在钓鱼的李巍,对着质清故意道:“质清,听说你要嫁给齐国太子了?” 质清看着赵梅,又看向了李巍,心道:“也许,他与赵梅才是天造地设,毕竟连赵梅的爷爷也认可了他,这算是父母之命。”质清摇了摇头,对着白小怜道:“父亲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李巍听到这话,冷眼回头看着。 质清忽然看到李巍的冰冷,心中不由得一惊!但是想到赵梅已经和他有了婚约,狠下心来恢复了自己如同徐昭佩对于萧绎般冷眼看着李巍。 李巍站了起来苦笑着,他走向了白小怜身边,道:“白小怜,我已经放开了心。你为何还要这般,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可我放不开!当初你在金陵学院的擂台上空手接住了我的二阶风刃,你已经使得我埋下了对你害怕的种子。之后你的行为更让我出尽了丑!”白小怜终于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白小怜说完这句话,心中不由后悔:“以后我无助时我还能得到他的帮助吗?”但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李巍的阴影了,白小怜更加觉得李巍可怜般的看着李巍。 李巍笑了笑,道:“弃迹求心!” “莫名其妙!”白小怜觉得自己快要翻白眼了,她心中也不由记起了李巍曾经的单纯可笑如同孩子般的故事,竟然怪嗔地说了出来。 赵梅身体开始挺直的李巍,她发现李巍的气势开始攀升了。 “李巍~”赵梅担忧道,但她似乎开始害怕李巍,伸出的手竟然不敢触摸李巍。 质清也发现李巍的气息变了,心中渐渐回忆起了当初东方华对她说过的话。 “李巍~”质清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捂住心口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李巍的离开一般。 “质清,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的谢安携妓同游的故事吗?”李巍开口道。 质清点了点头。 李巍双手搭在质清的肩上,道:“质清,你的确有做政客的潜质。但不怪你是女儿身只怪你太过娇小。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我,愿意守护你!”李巍一字一句顿道。 “啪!” 赵梅听到李巍的话,忍受不住给了李巍一个耳光,捂住嘴哭着跑了。 “哈哈~李巍,你太自以为是了!”白小怜无辜的看着李巍。 李巍放开了搭在质清肩上的手,盯着质清的眼睛退了几步,便转身去追赵梅了。 第十章 收香藏镜,寻她千百度而已!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清冷竹林深处,青萝绾住佳人衣裙。由于风,佳人轻丝柔软,鬓发微乱,似高兴却又惆怅。 赵梅心中十分苦闷,但愁闷却又无从说起,回忆着母亲的死,赵梅怀里掏出了昔日赵所向送给质心的护心镜喃喃道:“妈妈,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会不会原谅爸爸?” 追着赵梅而来的李巍走到了赵梅身边,神色危重,犹如发誓,对着赵梅点头道:“会!” “你又不知道,怎么会呢?”赵梅的娇弱在犹如凌乱在风中的蔷薇,虽无力却也坚强,她的语气渐渐感伤,却也如同将自己与李巍的过去当做回忆一般,他年乐事今年泪而已。 李巍知道此时赵梅虽然没有初相识时那般排斥自己并夹着好奇,但此时赵梅的语气却已将他当做一个故人,犹如此时她为一个人妇,偶然遇到昔日情人…… 不,应该是已将情人转化为故人,她想隐藏过往。而与故人相遇,自然说着当年相遇的事,但仅此而已。 李巍会不提起昔日恩情,而担忧赵梅现在生活吗? 会!因为赵梅此时只想说明李巍是赵梅不愿意再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了。昔日虽然不是轰轰烈烈的感情,但也刻苦铭心。此时,只是赵梅想要忘记,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累了。 赵梅为李巍付出了太多,所谓在意之极却也伤心之极,当习惯时自然勉强微笑,柔弱坚强,把这件本来在乎的事当做不在意。 赵梅想起了自己昔日的搞怪的跃跃,那种羞涩胆怯,想吸引李巍注意的心思渐渐累了,累到不淡却不愿再提起了,她此时只想对着李巍强颜欢笑,不愿再对李巍心软了。 赵梅开口犹如轻叹般道:“李巍,你走,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李巍霸道的抱住了柔弱在风中欲倒却强忍着坚强的赵梅,道:“赵梅,你知道你手中这块护心铜镜代表着什么吗?” 赵梅没有说话,咬着牙哭着倔强着想挣扎出李巍的怀抱。 “嗤~” 李巍吸了口冷气,忍住赵梅咬住自己肩膀的剧痛抱紧了赵梅,道:“明镜照心,也代表着死亡,代表着至死不渝!” 赵梅听了此话,怔住了,松开了咬住李巍肩膀的口,愣愣的直着身体。 李巍轻轻抱住赵梅,继续道:“《西京杂记》与《殷芸小说》同记载‘方镜广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人直来照之影则倒见。以手扪心而来。则见肠胃五脏历然无?。人有疾病在内则掩心而照之。则知病之所在。又女子有邪心。则胆张心动。’而《西京》多‘秦始皇常以照宫人胆张心动者则杀之。高祖悉封闭以待项羽。羽?将以东。后不知所在’。你可以知道铜镜一直为我们这种人害怕别人加害于我们的武器!所以,很多男人,包括帝王,下至平民,陪葬品中都会有一个铜镜。汉宣帝佩系身毒国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镜见妖魅,如有天神赐福。但这个镜子在他死后却不知所踪。魏襄王墓中床左右石妇人各二十。悉皆立侍。或有执巾栉镜镊之象。或有执盘捧食之形。无余异物。只有铁镜数百枚。” “而估计更让人觉得可笑的是袁盎冢,他的墓以瓦为棺椁,器物都无却唯有铜镜一枚。因为我们害怕!就算我们死了我们也要带着一个铜镜陪葬!” “而你父亲,是要以明镜表心,他害怕你母亲离开她!他固执天真的认为这样能拴住一个女人的心。你看历史上的帝王将军,谁不是借一件自己最为珍惜纵使只是一件凡物来检验爱人的心。当爱人手中系着自己亲手做成的蚱蜢戒指变成了镶嵌宝石的奢侈品,我们痛不欲生!” 李巍此时显得有点癫狂了起来,继续道:“譬如你父亲年年征战,他为什么将护心镜给你母亲?因为护心镜是铁,男儿到死心如铁,他到死也不会改变对你母亲的心!” “质心,质心,你父亲早已将自己的心给了你母亲!所以他给你母亲护心镜来质问他的心!”李巍绝望道。 男人总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而闹出不少笑话,但这种可爱往往被人嘲笑。也许,就如“男儿到死心如铁”般,只有到了终结的那个结果……不过,那时已经死亡,再也没有希望! 但是,男儿本自重横行,若此生不活出自己又算什么男人?所以一切所谓的处世八面玲珑他们不会!“爱美人不爱江山”这种多情算不得上是痴情,但至少让你明白他们这种疯子似的思维。 也许,这一切归功于单纯如男人的刚愎自用和大男子主义。 赵梅被李巍的话感动哭了,她也愿意相信李巍会如她父亲一般。但是,一想到李巍对质清说过的话,质清心中就开始慌张,她害怕。 “这是什么?”赵梅将李巍衣袖中的一块带血的巾帕抽了出来。心里想道:“这不是当初李巍被小怜的风刃伤到,小怜给他包扎用的那条手绢吗?” 赵梅想道李巍今天与白小怜的冲突及以往的事,心中想道:“也对,当初白小怜那么优秀,谁会不喜欢她呢?而我,也只是一个孤女而已。”想及自己的身世,赵梅只能忍住哭泣惨然一笑。 赵梅推开了李巍,语气颓然道:“李巍,去找白小怜~” “为什么?” 李巍看到了赵梅手中的手绢,笑了笑,走上前去道:“赵梅,你不会吃醋了?” 听到李巍的天真的话,赵梅忍不住“扑哧”一笑,但随刻想到李巍与白小怜的事,心里更加黯然,道:“我怎么会吃醋呢?我只是你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而已,如果没有爷爷给你的托付,恐怕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赵梅,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李巍道。 赵梅无辜的眼神看着李巍,强装自己已经不再在乎李巍。此时,自己与他只是朋友而已。口气随意道:“你,我听着呢?” “我们小时候都会珍重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你还记得小时候在长干巷我折给你的青梅吗?”李巍道。 “记得,”赵梅回忆起了儿时的天真烂漫,道:“当时你喜欢对着竹马发呆。” “小时候无论什么都是没有错的,但是大了,一切都会成为错误,包括开口说话。”李巍道。 赵梅发现了李巍的不对,谨慎的看着李巍。 李巍笑道:“一切解释都成了诡辩,一切为了证明而做出的傻事只有最后以死亡为结局才能彻底证明!没有人会相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和珍重人情。因为一切变为复杂,而且添加了爱情的诸多不安成分。” “当时你们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所以我珍惜着。可是你母亲不愿意相信你父亲的解释。而你呢?” 李巍正欲摇头苦笑,赵梅不忍心道:“你?”欲要哭了出来,心中给自己打气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承认你、质清、白小怜曾经对我的好打动了我,包括当初詹尼对我的欣赏也使得我愿意与她亲近与她谈心。我也不可忽视我的确对于你们动过心,但是谁对谁没有好感呢?我恨我的多情!但是,我很珍惜你们对我的好。我不愿意欠别人的,所以只要你们帮助了我我就会感激你们甚至不惜为你们做一切事情。只可惜这一切掺杂着感情,而且男女之间的好感容易变为情恋!而这块手绢,只是我为了记住你们对我的好而已!”李巍解释道。 “那你为何解释你一直带着的原因?”赵梅质问道。 “因为我累了,我厌倦了,我想休息!”李巍回答道。 “收香藏镜,只是珍惜你们,以后图以报答!韩寿香与贾充女,徐德昌与乐昌公主能算作一见钟情,但这种暗许终身真的是爱吗?但是故地重游,物已逝尘也非。也可以说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对于我,可能吗?我只是记住你们的好,珍藏着半镜梦里寻你们千百度而已。” “此时,白小怜对我的情绪激化。我只愿离开,在她真正需要帮助时报答她当初对我的好。那收香藏镜,寻她千百度而已!怎么能称**,更何况连爱也没有发生。” “而你对我付出了这么多,也包括质清,我只能说是不忍辜负,因为我的责任心还有我从不轻易许下的承诺。也许,还有你爷爷对我的好。”李巍如同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恍惚觉得身轻如飞鸟。 “我从没有说过爱,而且我们那种也只能算是好感而已,正如《清波杂录》:‘岁月滋之,根深蒂结。于义有不可负者。’我只是不愿意辜负,而我期待的爱情只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需要一个能理解我的人。而爱也是可以说是单方面理解也可以说是相互理解。但是最完美的最无瑕疵的爱只有用彼此伤害直到死亡才能证明的悲剧!” “所以,我愿意离开白小怜而不放弃对她的感激;我对于你是因为你等着我为我玉容憔悴了三年又三年;质清则是一直逃避着,她恨我的不争气。我想,如果我爱美人而不爱江山的话,她会如同商纣王的姜王后般对我,甚至为我管理江山等待着我的回归。而谢安也是因此类事情而隐居东山,后而弃迹求心!于是他行事放荡形骸却不点检衣衫。” “赵梅~”李巍将手搭在赵梅的双肩上说道:“谢谢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如果是詹尼,她会劝我不要那样;而质清也只能看着我的孤独而插不上手;白小怜只会听不下去我的任何一句话。我已经成了她心底的梦魇。而我,真的只是想帮助她而已!” 李巍恳切的眼神看着赵梅,那意思是:“请你相信我!” 自古帝王在夜深人静时,也许也是需要在空旷的权力集中的大殿中发泄牢骚,而一个躲在柱子后听着的女子是他唯一的听众。而这样的女子都是敬畏这种帝王的。当帝王发现这种女子,则会以为找到了知音。 帝王愿意为这女子做一切事情,即使放弃江山,纵使帝王知道女子一开始是畏惧自己的。但这种“申乎不知己,绌乎不知己,而默乎为知己”却使得帝王对于女子有了一种依赖,而这种依赖不需要女子表现出母性的理解,只需要表现出自己的柔弱,使得帝王保护她心疼他。帝王需要让女子感受到他的真诚他的心,这是一种大男子主义的得到证明得到值得珍惜的事物满足。这就如雄性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纵使露出屁股,露出最为脆弱最为致命的破绽帝王也会执着到底! 无疑,商纣王是这么一个人。而妲己也是这么一个!此时,也许李巍是商纣王,那质清必定是姜王后,那么赵梅就是妲己了。 也许,帝王喜欢用自己的这种孤寂来使得女子爱上他。难道不是吗?自古文人往往落魄中遇到佳人,以伤心之极,行为中体现才华。而帝王孤寂中的残酷冷血和坚强之极中的软弱他只愿给这么一个女子看。 而“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中的徐娘徐昭佩只能以半脸妆气走萧绎,萧绎也只能著《金子》了。只是相互伤害而已。只不过徐昭佩不懂萧绎,而萧绎看透了徐昭佩的心,只不过身为帝王的孤僻高傲,使得倔强的萧绎不想被徐昭佩牵着走而已。而萧绎对徐昭佩的感觉到最后只停在怒和徐昭佩那张脸蛋上罢了。 也许,这就是帝王的好奇心和好色还有无人能理解想占有心却不轻易占有身体的怪癖占有欲。 质清虽说和徐昭佩的性格差不多,但质清是一个儒门子弟,又如同女法官般,所以坚强之下便是屈服。 “嗯~”赵梅闭上眼睛哭泣着,伸开双手抱住了李巍。此时,她原谅李巍了;但她也需要抓住李巍,她需要李巍在乎她。至于心疼二字,但愿她能这么认为。 至少,李巍会一直这么心疼,因为李巍不轻易许诺,他有所谓连他也自嘲不在乎的责任,他不愿辜负。却总是口是心非。可是这种矛盾中在他守护在某个女子身边又显得似乎是真心相对。 在之前厌世的哲学思维习惯中,李巍固守对人的感激,容不得人间一点污浊。而在妄迹世真的时候,则是发泄郁郁,到处所谓多情。如今弃迹求心了,李巍变得愿意认定。也许,这便是可笑的赤子之心~ 的确搞怪搞笑的孩子气,正是所有人都追求着的东西。而随意无心对于复杂成熟的人来说只能说是不可能。所以,无人能付诸于实际,而李巍只是在付诸于实际的基础上自相矛盾着。也许这是种精神自虐,也是所谓的“厌世哲学”! 看似超脱却也永远得不到超脱。正如佛家的西方极乐在哪儿呢让他们迷惑,而儒家的一切修为他们聚集,只可惜他们如很多儒生般妄迹世真,如同一个道士般闲云野鹤,瘦石孤花,清声幽盘,可是这出世却也是入世。 也许,只有多分裂出几个性格,如同梁朝时儒道佛三家同修,“抑应随时,变通适会”。 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或许文人回忆着昔日对他们好的女性,或者情人。而自古文人总是对女子口吻,而也如收香藏镜这个典故,只是为了寻她千百度而已! 而千百度也只能是千百度,因为那人身在灯火阑珊处! 这也许是一种从书开始就说的在自己心中塑造一个完美纯洁的女生,无论这个蓝本以后变成什么,文人都可以进行精神上的恋爱! 不然,神女峰不会出来,巫山神女不会出来,宓妃不会出来,幽兰魂不会出来,木芙蓉也不会出来…… 这也许是李巍一直搞不懂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而又一直不忍辜负而产生的多。也许,这是一种思维习惯。而既然是习惯,至于成规,需不需要打破? 可是不会有人期望能成为这种宗教式爱情的主人公的,没有一个女子愿意会。所以,李巍就如同萧绎的一篇寓言《岂分香臭》“好好色,恶恶臭”而已。 然后多多情,花花心…… 李巍知道自己不知道是爱质清还是白小怜,或者他的爱在虚幻之中,但李巍心中肯定他对于白小怜黯然只愿离开。李巍抱紧了赵梅道:“我会毁了所有关于曾经‘收香藏镜’的东西,纵然我落得个无情,我也不愿意再伤害你了!” 但是这可能吗?无人能忘记过去,更何况李巍这个记忆力妖孽的家伙,所以“口是心非”需要担心。但赵梅此刻只想在李巍怀里寻求安稳,这也许是傻。毕竟,这个世界上计算自己情感的人是很少的。包括李巍,因为每时每刻他都是倾情以对。 李巍从赵梅手中拿过手绢,伸出右手,道:“昭晰本心,昭晰剑气化离火!文人之怒塞天地!” “蓬!” 强大的气势从李巍心中爆发,强大的对自己的愤怒和如同悔意的恨意化作了昭晰离火剑气,将这一切蒸发成虚无。 “收香藏镜,寻她千百度而已!”李巍再次恨道,但是收香藏镜不只是物,还有情,能忘记吗? “好强大的气势,萧绎他回来了!”质府深处竹桑园的质正发现了这股戾气怒气恰如萧绎曾经如同开天辟地的那对天一击,深深皱眉。 李巍抱着如菱枝一般在这种冲击波中的赵梅迅速飞离,站在了远处一座瓦屋的屋檐上。 “对不起!”李巍后悔自己发这么大火。 赵梅拨了拨李巍额上的乱发,笑着且眼神诚恳道:“我相信你!” 第十一章 喜遇知音隋晋王杨广!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北周宣帝宇文?已经快当了一年的皇帝,这使得以郁金香迷醉宇文?的萧婉儿再也忍受不住**的诱惑。她想如同汉代吕后般控制北周,于是萧婉儿决定使出自己身体内的郁金香毒将沉醉在荒淫无度的**生活中的宇文?拉出来了。 萧婉儿看着在胭脂堆对立**翻滚的宇文?,心想:“宇文?极为之初我就让他的形象彻底落了。他的那些灭佛的老家伙死的太晚了,明知道我梁朝重佛,而且佛教中以我最喜欢的郁金香为尊,我岂能让他们安心!而且我让他杀了自己的叔父,得到了宇文家的大权。” 萧婉儿将眼前的宇文?和李巍比较道:“呸~此人只能算作一个欲、奴而已!没想到他这么龌龊,连自己父亲的后妃也不放过!” “呵呵呵~”萧婉儿疯癫的笑了笑,道:“李巍,你不是和我一样喜欢和平吗?而且郁金香国度风车王国也是崇尚和平的。我让宇文?废除了周武帝的《刑书要制》,大赦天下!” “可是!”萧婉儿狰狞道:“可是天下要反了,这就怪不得我使用《刑经圣制》,我要他们对和平的亵渎付出代价!” 萧婉儿走近了人肉之中,伸手抵住了宇文?的背,指尖将宇文?的背用力一抠,将体内的黑色郁金香的毒液顺着黑色指甲渗入了宇文?体内。 “跟我来~”萧婉儿道。 宇文?兴奋地抱着身下的宇文邕的年青后妃剧烈的耸了耸,便追随着耳边依旧在的魔音到了一处亭台。 萧婉儿背对着宇文?命令道:“将你的皇位禅让给你七岁的宇文衍!” “是,主人。”宇文?木然道。 于是乎,大象一年,北周宣帝宇文?将皇位禅让给了仅有七岁的长子周静帝宇文衍。 身处**的萧婉儿摸着宇文衍的脸蛋道:“衍儿,姐姐美吗?” 小皇帝诺诺地点着头,嘴里含着萧婉儿给他的糖人饼。萧婉儿抱着怀里的周静帝,想道:“李巍淡出也如同他一般单纯~只不过李巍对我的尽是冷漠!我哪点不好?论家世,我是皇族,论美貌,白小怜还不如我?论受欢迎程度,质清比我差远了!” “咿呀~”小皇帝周静帝被萧婉儿捏得疼了,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对~对不起!”萧婉儿蹲下,揉搓着周静帝的嫩脸蛋轻柔道。 大象二年刚开始,北周宣帝因纵、欲、过、度而精、尽、人、亡,时年二十二岁。 萧婉儿穿着西方的服饰,因为她的身材显瘦,如果穿上暗色衣服披着头发只能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所以她不愿意穿宫廷中身材略显肥美的妃**女穿的衣服。 萧婉儿捏住小腹前的衣兜,不甘心道:“宇文?怎么就这样死了?!他当初在楚地时不时自诩一夜七次、郎吗?” 萧婉儿忽然想到了李巍,凄凉道:“李巍,我为你收了这么多年寡!难道就算你把我身上发杀觜和驴驹媚的**抽了我也要活在你的阴影下嘛?!” 萧婉儿很不甘,为什么李巍死了也要前来折磨她。萧婉儿痛苦道:“李巍,是我对不起你。但请你不要在前来折磨我了……” 正当萧婉儿为自己害死李巍而忏悔时…… 当当…… 浩大宏远的国祚声响起! 北周静帝禅位于杨坚,北周灭,大隋立! 隋文帝的妻子文献皇后独孤伽罗带着一批亲兵清理皇宫,独孤伽罗对着皇宫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只要是略有姿色的宫女嫔妃她都会赶尽杀绝。 独孤伽罗眼神如同一只恶狼,红着眼睛尖利道:“杨坚,你现在是皇帝了。你就以为你可以**佳丽三千了吗?老娘偏不让你如意!” “报,皇后,发现一穿着西方服饰的女子!”一个亲兵跪在了独孤伽罗脚下。 “哼~”独孤伽罗的丹凤三角眼眯着厉声笑道:“看来宇文?的品味还挺五花八门的呢,居然脸西方金发碧眼妞也爱好。哼~杨坚,有老娘在,这辈子你都别想碰这西洋妞!” “带上来!”独孤伽罗命令道。 “是!” 两个亲兵将挣扎着的萧婉儿带了上来。 独孤伽罗伸手抬起了萧婉儿的头,惊奇道:“咦~居然不是西洋妞,是一个穿着西方服饰的三等容貌的女子。皇宫中怎么会出现这种怪事呢?” 独孤伽罗啧啧称奇。 “把她拖下去~”独孤伽罗邪恶道。 “不~你们不能这样!”萧婉儿挣扎道。 独孤伽罗不理萧婉儿的哀求,继续欲要发现更多的威胁并除去。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萧绎的女儿!”萧婉儿疯狂了。 什么?!独孤伽罗立即转身,喝道:“放开她!” 两个亲卫应命放开了萧婉儿。 独孤伽罗走到坐在地上的萧婉儿道:“你是梁元帝萧绎唯一的女儿萧婉儿?候景与萧绎皇后的野种?金陵王李巍的情人?” 独孤伽罗一连说了好几个萧婉儿的身份,她的心思越加沉重。不等萧婉儿答应就道:“将此人软禁起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东宫之中,独孤伽罗对着隋文帝杨坚说道:“皇上,你不是苦恼找不到方法对付金陵王李巍吗?” 隋文帝见皇后似乎有妙计,煞有兴趣的问道:“皇后似乎?” “对!”东宫伽罗点了点头,道:“今天我捉到了梁元帝萧绎唯一的女儿萧婉儿,而她是金陵王李巍的情人。” 隋文帝大呼:“妙哉!听说金陵王爱美人不爱江山,如此一来,我取金陵如指诸章,探囊取物耳!” “非也!”独孤伽罗摇头道:“那萧婉儿不过三等容貌,算不得上是美女。看来她果然不是萧绎的女儿,而是候景的野种!” “带我看看!”隋文帝凝重道。 隋文帝入了软禁萧婉儿的宫殿,仔细打量了萧婉儿一番,凝重道:“金陵王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了!” 隋文帝和独孤伽罗会到了东宫。 见隋文帝杨坚一派凝重,独孤伽罗冷笑着暗讽道:“皇上,那萧婉儿不如徐昭佩般美貌,不知那李巍是否如同萧绎看上徐昭佩一样看上萧婉儿,难道萧婉儿如同徐昭佩一般风、骚?” 杨坚听到独孤皇后的讽刺,皱了皱眉,但随即凝重道:“萧绎为奇才全才,由于天妒,胃脆骨柔,体羸气弱,甚至瞎了一只眼,但其形貌也算俊逸。为何萧婉儿会生的如此容貌?而其无特殊之处,金陵城城主为何会喜欢她?而萧绎出生时紫气满屋,瞎了的那只眼却是自己聚齐,为‘皇帝眼’!他虽然愚弄天下说他是独目僧转世,但是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为了同一天下而装的!” 杨坚想到当年萧绎观长安而不进入,只大叹了一声“吾不信文气不能引导金陵!” “来人啊~”杨坚嚎道。 杨坚剑禁兵进来,命令道:“将紫渊围住,筑紫苑!” 独孤伽罗冷笑道:“你不是要筑紫苑金屋藏娇?” 杨坚略微惧怕的看着独孤伽罗道:“当初萧绎残疾的那只眼中的紫气无根,而在长安有紫渊,里面聚集着汉高祖刘邦留下来的紫气!而如果当年萧绎不自负的话,他得到这紫渊中的紫气,必定江山稳若太上!我担心金陵城城主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而且他是萧绎将军之道的传承者,难道萧绎不会将紫眼传给他吗?所以啊~皇后,你过虑了。” “紫苑紫渊?”独孤伽罗突然惊道:“紫泉宫殿锁烟霞?” “对!”杨坚点头道:“昔日萧绎被金陵锁住,迫不得已以命魂将龙气移往江陵。但过江都芜城,也就是广陵城时他发现已经没用了。因为天下被锁住的龙脉不止金陵,包括广陵、江陵都被冥冥中的一只手锁住了!而长安有霸陵!既然紫泉宫锁住了烟霞紫气,那么金陵龙气又怎么打破锁呢?” “我本以为金陵城主会称帝,但现在看来金陵城主绝对不想称帝,因为他绝不会使自己变为皇帝后加速灭亡!”杨坚凝重道。 “为何?”独孤伽罗不解。 “我之所以敢取北周天下而代之,第一是因为北周武帝灭佛而使得儒家重威,以儒家正大光明!而后宣帝宇文?以名之罪冤杀他仁德善战的叔父宇文宪,因而失去明心。后其乱世不用重典,天下大乱而又行苛典酷律,天下敢怒而不敢言。”杨坚道。 “所以你就在韬光养晦之后,取北周而代之!所以,你要继续以儒家独大,要我三从四德吗?”独孤伽罗盯着杨坚的眼睛冷笑道。 杨坚忍住自己的怒火赔笑道:“皇后,孤怎么敢呢?我是在担心金陵城主尊道家,因为自古乱世以道家为盟主的诸多学派,譬如墨家,阴阳家等等之类不缺将才谋士!” 独孤伽罗不屑道:“南朝四百八十寺,而此时佛家在金陵等地应该最为强盛,而道家一堆闲云野鹤,怎挡得住儒家?佛家一批无谋空讲大道的和尚怎会在战场上成得了气候,纵使是武僧成阵,也只是一批乌合之众,怎当得了久经沙场的悍马精兵?” “你错了!”杨坚眉头紧蹙,道:“金陵城城主至今我未能发现其所修何家?此人震慑金陵如此之久,每次出现都有挽狂澜之的大势。我担心他儒道佛三家同修而偏重道家,使得道家鼎盛,将一批谋士奇门遁甲阴阳术数及将才聚为一股庞大的势力,而佛家原来依附道家为黑学道士。何况佛家已经摆脱身毒佛家自成一家,且与道门交好,如何不防范?!” “况且金陵本来就是帝王之地。《易经》言四象风水,而金陵东郊是紫金山,形似龙蟠,对应青龙;西郊是石头城,形似虎踞,对应白虎。三国诸葛卧龙言其‘钟阜龙蟠,石城虎踞,此帝王之宅’,南宋刘裕、南齐萧道成、南梁萧衍、南朝陈霸先在金陵为基业。因为占有金陵,帝业可成。可是金陵戾气太强,萧绎被它克死了,陈霸先被天下诸侯讨伐死了!但李巍却可以稳守金陵这么久!不简单!”杨坚凝重道。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独孤伽罗道。 杨坚叹了口气道:“我担心李巍是兰陵王的后代?” “兰陵王,被堪比七阶仙人的六阶蛟龙杀死的那个兰陵王?”独孤伽罗吃惊道。 “不是六阶蛟龙,兰陵王走的是王道,他不是一般的六阶修炼者。更何况当初他与蛟龙的战斗已经超越了仙王!引得天降天谴。我怀疑兰陵王身上有河图,而那蛟龙是害死周穆王的那条蛟龙神的后代!”杨坚道。 “怎么可能?”独孤伽罗害怕了起来。 “你看长安霸陵是不是年年都是惨绝凄哀?”杨坚对着独孤伽罗道。 “很正常啊~自古文人都喜欢这般伤春悲秋?”独孤伽罗道。 “你错了!长安不只是一个朝代的国都,金陵也一样。这天下的霸陵、兰陵、金陵、广陵、江陵都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些地方都葬着堪比帝王的人物!我担心金陵城主要将金陵变成下一个白帝城!”杨坚凝重道。 “刘备白帝城?”独孤伽罗疑惑道。 “不,白帝城有一口井白鹤井有‘白龙出井’之象,昔日公孙述在此称帝,刘备只不过死在这里而已,况且刘备称帝的时间太短了!只可惜这种天命积累的白龙之气不久抵不住长安紫渊中汉家的紫龙之气,长安除了秦始皇的黑龙之气无人能调集外。当今天下,金陵具有四象,具青龙之气与金龙之气。这些暂且不论,而天下属于五色社稷。青黄赤白黑五龙之气,刘邦为赤帝之子,能掌控紫气也自然,而昔日萧绎身具掌控金龙之气和紫龙之气的能力。但是,紫龙之气金龙之气等皆为青黄赤白黑五气氤氲,除非五气掌控者气力衰微,不是太为强大,就不会如同公孙述般被掌控成熟的紫龙之气的刘秀杀了。”杨坚道。 “那你掌控什么龙气呢?”独孤伽罗问道。 “我不能掌控龙气,我只是困住了紫龙之气,而且我们的二儿子杨广,我发觉他竟然能命令紫龙之气?恐怕五龙之气中广儿能控制其中之一。”隋文帝颜色凝重,若有深思。 “你要废掉太子?”独孤伽罗抓住杨广的衣领欲要拼命。 杨坚再也忍不住怒意,将独孤伽罗翻身压在身下,道:“杨广他能命令紫龙之气,证明能如同掌控五色龙气之一的黑龙之气的秦始皇一样统一天下。我杨家需要这么一位君主!” 独孤伽罗第一次遭受了丈夫的怒火,哭泣软弱的问道:“那金陵城主掌握了五色龙气的什么龙气?” 杨坚道:“我担心金陵城主掌控的是青龙之气,而且南京建康池金陵,金陵城虎踞龙盘,是一个聚宝盆,又有四象图,可以孕育龙气,恐怕他能命令至少金龙之气和玄武龙上所代表的那一种未知的龙气。” 杨坚放开了独孤伽罗,道:“紫龙之气的秘密必须控制住,否则!”杨坚恨了颜色。 独孤伽罗恶狠狠地眼神盯着离开东宫的杨坚,咬牙切齿道:“杨坚,我会让勇儿取得紫龙之气的,你等着瞧。纵然杨广他是我的小儿子那又如何。他想你那般好色花心,我早就想废了他了。你立他为晋王,那好……哈哈哈……”独孤伽罗阴森的狂笑着。 此时的杨广早已算计好了自己的父亲会取北周而代之,他此时流连于江南,他想见见传说中的金陵城主李巍。 杨广走到金陵城下道:“不知金陵城主会是怎样一个人物?既然他和我都崇拜萧绎这个如同秦始皇一样的男人。也对,萧绎生来独眼而猜忌心重,犹如秦始皇因自己身世也猜忌心重一般,而且萧绎也如同秦始皇一样来了个‘焚书坑儒’。而萧绎行为举止文人彬彬,做出的事却也极端残忍。大兵压境显我文人本色,儒雅风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真期待与金陵城主的见面啊~”杨广摇头晃脑,这大概与他喜欢儒学有关。不过此时他见女子而心声摇曳,足见其风流。 “城主,隋晋王殿下杨广求见!”陶铸对着正在游闲着的李巍道。 “杨广?”李巍听过权神说过这个人,但是这个人不是被自己的第六远祖运转“六道轮回”的法则而被破碎在了未来的时空之中吗? 李巍内心猛然一惊,心道:“未来要发生的事必会发生,你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纵然你预防或者毁灭它也依旧会发生呢。” “见!”李巍对着陶铸道。 杨广见李巍如此悠闲,心中暗喜:“他如此悠闲,看来阵如同萧绎一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看来我不虚此行。” 杨广对着李巍拱手行了一礼道:“不才杨广,见过金陵城主。” 李巍站了起来道:“晋王殿下!”李巍也对着杨广拱了拱手。 “请!”李巍示意杨广坐下。 “谢谢!”杨广对着端茶而来的赵梅轻轻一笑。然后对着李巍,道:“不知金陵城主为何不灭了佛家,尊儒家以逐鹿天下?” “你是隋之晋王,为何不劝我归于你隋而劝我称帝?”李巍反问道。 杨广回答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为儒门当说客的。顺便,我需要你这么一个知音以及对手。” “哦~”李巍似乎看出了什么,也跃跃欲试。 “我出生在北周武帝灭佛尊儒次道的国家,我研究儒道佛,现在喜欢研究儒学。”杨广随意道。 杨广见李巍看着自己,只好不再拘泥,道:“你是萧绎将军之道的传人。而昔日萧绎除了自己的独眼之外借助佛家为理由蒙蔽世人之外,焚书十四万卷同秦始皇‘焚书坑儒’,学习《易经》,侃坛老子,为文人儒雅风流。” “你今年多少岁了?”李巍问道。 “十三岁!”杨广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哈~”李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呵呵呵~”赵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广就爱你李巍似乎在嘲笑自己,眼中阴沉欲要爆发。 李巍看到了这,正声解释,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因为杨广与自己一样佩服梁元帝萧绎这样性格如同秦始皇的人。 “你既然是长安人,那就是北方人了,难怪十三岁就这么高了!”李巍拍了拍杨广的肩膀对着赵梅道:“赵梅,吩咐厨房做一席酒菜,我要与杨广好好痛饮一番!” 杨广见李巍如此亲近于他,立即扫去心中阴霾,担心被李巍欺负的猜忌。开颜笑道:“你可别被我北方人的酒量吓到哦~” 李巍愕然看着杨广道:“别装了,我们文人易醉,你别当我不知道~” “呃~”杨广了睁大了眼睛,兴奋道:“果然是知音啊~梁元帝的酒量不行,而秦始皇也没喝醉过,其实文人都是容易醉的~哈哈哈~” 李巍与杨广酒过不到三巡,便已经醉了。 李巍赞赏杨广道:“杨广,梁元帝六岁能诗,后博学百家,铸《金子》为百家经典‘子部’,成一家之言。秦始皇我不知道,但《仙诗》也算一家之,毕竟嬴政焚书坑儒,而萧绎也差不多‘焚书坑儒’了,你呢?” “我啊~”杨广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大概三四岁,或者五六岁,我也记不起来了~”杨广天真道。 第十二章 誓生死不相背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杨广半年来随李巍畅游山岳,浏览世间沧桑,更游兴儒学,学识更加丰富。他与李巍也变成了结义兄弟。 金陵城主府中,十三岁但却已经身高八尺的看起来成熟,也如同具有儒雅风度的翩翩少年,杨广对着正在闲心钓鱼的李巍弯腰拜了一拜,黯然道:“大哥,父皇命我为并州太原总管,我该走了!” 李巍放下游闲,拍了下杨广的肩膀凝重道:“小英(隋文帝杨广一名英,小字阿?),记住那句话,大哥会在你再来金陵时为你铺路的。” 杨广感动,悲戚道:“大哥,小英会记得的。不骄不躁,却是阴沉之极。萧绎的绝世才华谋略我会记得的。可是你也不该……” 李巍伸手打断了杨广的话道:“南朝之地,佛教根深蒂结至于糜烂,若我联合道家儒家,一是灭民佛性,又要压住反动,岂不劳损民心。再说,金陵这般‘膏腴害骨,繁华毁枝’,若我再争天下岂不害得天下苍生!我宁愿你如同秦始皇自长安统一南北,也不远你我两雄相残。再说,此时愚兄只想如同谢安一般弃迹求心,与你大嫂共同乘舟以泛五湖,学那陶朱公范蠡一般与西施同游!”李巍慨然兴叹,同时眼神微跳,紧张着些什么。 杨广笑道:“大哥,你不如学舜帝娥皇女英~再说,你不应该说谢安,难道你还记得王筱蒙大家……”杨广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那你的幽素姐姐呢?”李巍笑着,将自己与杨广偷着赵梅去青听曲子的事抖了出来。 “别别别……”杨广求饶道。 李巍转身背对杨广摆着手道:“走~” 杨广忍住欲要流出的泪拂袖而去,强装着坚强的气度。 跟随杨广而来的隋臣王韶跪在地上,感激道:“金陵城主,在下不会忘记您的嘱托的,谢谢您为晋王殿下所做的一切!” 王韶跪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便跟随杨广而去。 赵梅从侧门走了出来,眼睛红着,明显是哭过了的,抱住李巍道:“李巍~” “赵梅,”李巍轻轻叹道:“乱世用重典,天下一统苍生少难也必须血腥杀戮。但我继承了萧绎的将军之道,你父亲也是将军之道的修炼者,你应该知道将军最恨的就是战争,他们只是因为这种痛苦而悲伤至极才悟出将军之道的。而我也不喜欢杀戮,当年萧绎残忍杀害自己亲人,但他也痛不欲生。我不愿意这样,所以我一直如同萧绎,研究着我所学过的东西。无论是兵法、医学甚至相马术,或是儒道佛百家之言,我都广有涉猎,但我真的不想埋葬天下,我不想如秦始皇般让天下陪葬,我不喜欢如同萧绎一般让江陵二十万百姓与他陪葬……” 赵梅深深体会到了李巍的不愿意不被理解的委屈,抱紧了李巍,心疼道:“我知道,但是你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本心,我知道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对~我要将陈霸先的后代陈叔宝扶上皇位,我要再造一个‘糜烂’如萧宝卷,不~我要再造一个才华纸醉金迷如萧纲的皇帝,我要杨广展现他的锋芒,我要他得到天下大望成为一个如同秦始皇皇般威慑天下的帝王!”李巍捏紧了拳头,挺直了身躯,咬着牙坚强道。 赵梅自责道:“秦始皇、萧绎、你还有杨广,性格都很相似,只不过你被长辈还有我们逼得你不得不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李巍通过陶铸找到了瓦砾房中酒醉睡在了大瓮之中的陈叔宝,并允诺扶持其为帝。于是,一大批落落不得志的文人开始得到重用,其中以因贫而聚居在佛家寺庙的苦酸秀才居多。 质府,已经身居亲政史的质伦大喝道:“李巍怎么将天下交给这等治世庸才,丝毫不把我质家放在眼里,竟然让那长芦寺主持普渡羞辱于我,竟然还要耗费国力修建大皇寺。” 被质清搀扶着的质正走了出来道:“你卸下陈朝所有职务,将质家所有子弟全部退出官场!” “为什么?!”质伦反抗道。 质正开口喝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李巍的境界早已超越了所有萧绎。他不想当为了制衡的皇帝,而且这乱世已经不是我儒家能够控制的了。我儒家虽然能治理天下,但是当今天下没有一统,我儒门是不能喝正君王的错误的。这乱世需要的是以武力来统一天下,一切争端都要以武止戈!记住,儒只能治世界!现在,天下佛家儒家都插不了手,佛家会被灭掉佛性,儒家只能是辅助,不能刚正过头!而道家,却是乱世的宠儿!而李巍性格逍遥,但李巍不喜欢争,他是在玩弄天下!” 质伦恍然大惊,的确,自古儒将少,但是是儒将的话不是指儒家,只是说将非匹夫,儒雅而已。而道家多为将才又有文才,自然自古儒将多出道家。可是质伦不甘心,道:“父亲,我不信!” 质正不再回答质伦。 质伦看向了质清,近乎哀求道:“清儿,你帮我劝劝李巍好吗?我知道你希望李巍铸功建业,只要你帮父亲劝服他,我就答应把你嫁给他!” 质清开口道:“父亲,我不是你的交易品。而且李巍他是在运转天下,将皇帝玩弄于手掌之中,我怎能再顾表面虚荣显赫,而且李巍他不是王侯,现在我也不想成为大臣之妻或者王妃!” “什么?!你说什么?!”质伦大叫了起来。 “走~清儿……”质正已经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也知道萧绎为何佛道儒三修的原因了,因为南朝的水太深,纵使金陵是帝王之地也难得天下,一是因为江南佛教鼎盛,二是儒门在此聚居,三是道教门派众多,四是此地商人过众。这些派别实力大相径庭,完全无臣服之人。若把江南比作一家,那么所有派别百家争鸣,皆是举世之高手,但是这一群举世之高手聚集在一起,彼此不服,譬如窝里斗,全是一帮乌合之众!更何况,儒家若不依附以儒为主的君主,怎能得到实质性的权力。但当今天下,只要皇帝用儒信儒或者独尊一家,譬如秦始皇独尊法家,兵行天下,方能统一天下,但这样的帝王太少了!而今天下不是因隋取北周而忌惮臣子,更多的是处于制衡,可笑的将这个乱世当做一个和平之世来看待,而儒家以为治世就能一统天下,可笑可笑! 质正回到竹桑园,自嘲道:“这世间最大的权力是兵权啊~纵你政术阴谋滔天,你又能如何!枪杆子出政权啊~好比天假神柄!” “清儿,你快二十九岁了~”质正道。 质清放下端来的茶,应了一声道:“嗯~” “赵梅那孩子也快二十七了?”质正问道。 “嗯~”质清似有忧怨的叹了叹。 “真不知道李巍那小子怎么搞的,他和你还有赵梅每天若乎夫妻般相敬如宾有个用?他还真把你们当自己妻子了?这小子生性逍遥,难道他真的想要学萧绎那般风流了?混账!”质正骂了一句。 “爷爷~”质清用眼神制止住了质正,幽幽道:“谁知道他呢?一天埋首在陈编之中,说要修复萧绎毁去的二十万卷书册,还要修补上古典籍,天天呆在那金陵皇宫之中,整日乐不思蜀。” “什么?!”质正凝重了起来,道:“他还在看书,而且还是萧绎的?!” “我明白了?!”质正恍然大悟道:“儒家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自秦始皇后皆以治国治世为重,多为名利之位而去,所以大儒很少。自汉代大儒皆不慕名利,也不期图建立功业。因为,儒家不能成为皇帝或者王侯这种极端治权者,而且儒家不能集权制!而道家治身,是修身养性,为逍遥之本;佛家治心,虽有至理却也无于实际,却也是矛盾荒唐之言!原来李巍在弃迹求心,道融万物,最能体现若刚若强!原来为何乱世道家为帝王所重,原来如此!” “什么,爷爷?!”质清好奇道。 “天地之中帝皇必是亲近道家思想,而道家起源不是鸿钧等等不刊之鸿教,道教也不是一人之始,它早已发生,譬如在孔子之前也有儒家至圣!因为《易经》为儒家和道家同时经典,而自古文化始于伏羲!儒家只是截取《大易》讨论太极阴阳之类存在不存在而已!而道家却是实实在在的《易经》,原来‘存在即合理’!”质正猛然领悟。 “清儿~你要主动去追求李巍,否则你今生也再无机会了!”质正凝重道。 质清迷惑,欲要哭泣。 质正赶忙解释道:“三皇五帝,垂拱而治,显其性格,彪炳其业!夏桀商纣何况不是,秦皇汉武举世皆惊!因为他们的性格,而萧绎只是无法断绝后路,但李巍他无法不真实的活出自己!他是领导者,但领导的不是制衡的权力,而是彻彻底底的掌控!但他绝不会将天地这盘棋局放弃,他对于这个世界有玩心,但是他的感情他不承认,他的感情是被动接受的,因为他不忍辜负,他在你、白小怜、质清、吴雨桐、王爱、王筱蒙甚至更多的女人间绝对不会放弃作为一个男人的主义!所以,青儿啊~你只有去努力争取,才会有机会!” 质清沉默不语。 金陵城升起来的皇宫之内,陶铸激动地对着李巍道:“城主,晋王殿下马上就要来了!” 李巍从一堆书中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对着陶铸笑道:“小英他终于来了!我李巍学谢安般弃迹求心,也该东山而起,不再做这东山客了!” 陶铸眼神激动,道:“城主要如谢安一样要欲挽狂澜!” “错!”李巍道:“我不会如谢安救晋朝一样救后陈,更何况我狂澜已铸,我要离开了!” “城主你?”陶铸迟疑,最后下了一个重要决定般跪了下来道:“陶铸愿跟随城主!” 李巍笑了笑,自嘲道:“这江山当随意收拾,一举一动皆平淡,我从绚烂之极化为平淡,算作返璞归真~” 陶铸看着愈加看似成熟的李巍道:“城主,我记得朱希真先生曾说过你‘不骄不躁,反而是阴沉之极’,而今你不再是少年,可是如果你真的从身后走出,那必定如秦始皇般一惊惊天下般。” “对~你说的不错,昔日萧绎也是这样,他的隐藏也是这般不骄不躁,可是当他真正登上皇位,血腥手段举世皆惧!这种犹豫到忧郁到与人同归于尽的孤傲我也许不会了~”李巍摇了摇头,似乎在自嘲。 ”所以,就算我的年龄变大了!我也只能是在长辈眼中不骄不躁而已,而在世间人眼中则是‘阴沉至极’!走~”李巍拂袖一收,便走下高在齐云、落星、井干、丽谯的金陵皇宫。 这约七年之后,李巍给杨广铺好的路也彻底通了。杨广凭着自己的军事及政治能力俘获后陈大将萧摩诃,原因很简单。后陈之主与萧摩诃之第二人妻子通奸,凉了萧摩诃的心。 金陵城,赵府之中。李巍与旷别约七年的杨广对坐而饮。 “小英,你做的不错,对于金陵安抚,秋毫不犯,你日后必成为功震千古的大帝!”李巍开口道。 “大哥,若没有你铸造陈,我怎能借此获得民心呢?大哥宁愿背负骂名而为天下苍生及小弟之心,对我握手出肝胆以示,小英誓生死不相背负!”杨广指天日涕泣道。 “誓生死不相背负!”李巍握紧了杨广的手。 这时,质清来到了赵府,她看见李巍与杨广在一起饮酒,疑惑道:“此人是谁?为何身披铠甲,难道他是?” 李巍将质清来了,向杨广介绍道:“小英,这时儒门质家质清。” 杨广对着质清拜了拜,道:“大嫂,小弟杨广拜见!” “嗯~”质清皱了皱眉,道:“隋朝都马大元帅晋王杨英杨广殿下?” 李巍察觉到质清对于自己的怨气,解释道:“质清,对不起,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质清哭着跑了出去。 杨广心道:“大哥喜欢人在乎心,这质清、赵梅、白小怜,还有那萧婉儿都不甚美丽,就算广寒清虚之府倾城容颜的吴雨桐与大哥有过情缘,但大哥也对吴雨桐没有多大情思。” “带上来~王韶!”杨广叹道。 王韶将已经快要发疯的萧婉儿带了上来,对着眼神冰冷的李巍道:“大哥,当初我母独孤氏在北周宣帝的皇宫发现了此人,我父皇最终是要以她来威胁于你的。” 李巍缓和面容,道:“此人交给我~我知道小英不会以威胁来背叛大哥的。” 杨广示意王韶退下,他知道李巍此时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萧婉儿,这些年你还好吗?”李巍道。 萧婉儿干枯的眼神看着李巍,不可思议道:“你是李巍,你居然还没死~嘻嘻~你居然还没死!”萧婉儿很是兴奋,已经快疯了,揪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惧怕着些什么。 李巍开口道:“你控制了这么久,也该累了~” “你看出了我的痛苦,为什么我在你面前连痛苦发疯的权力也没有,为什么你没有那些男人般恶心,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伪装一眼看出,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萧婉儿恶狠狠地看着李巍,近乎歇斯底里。 “我没有针对你,只是我容不得世间的污秽,包括伪装!我宁愿和你父亲一般冷漠逍遥!”李巍道。 “哈哈~冷漠逍遥,你太自以为是了,我父亲萧绎也更加自以为是,大军压境居然还侃侃而谈《易经》,装作儒雅风流!其实残杀兄弟子侄手段残忍之极!”萧婉儿不屑道。 “看来你这几年研究过你父亲了!”李巍道。 “我想你应该和我父亲一样是个残疾,我父亲右眼是瞎的,你不会那里不行?”萧婉儿望着李巍身为男人本色的那里若有若无的问道。 李巍笑而不语,因为第一个和他有了夫妻之实际的女人是萧婉儿,萧婉儿清楚当初自己服了发杀觜和驴驹媚都那般凄惨,所以李巍不必解释。 “你好好过你的生活~你的身上的郁金香花毒已经尽了,你父亲留这个弄呢管理给你是想你把你自己托付给你心爱的人,但是你已经失去这种机会了。”李巍准备离开。 “不可能!不可能!”萧婉儿不相信道:“父皇,父皇他怎么这样?!” “你怎么也这样!”萧婉儿不相信的看着李巍,道:“你们这些阴险的家伙,暗地里做了什么阴谋!让我失去了公主的地位,甚至连我这最后的能力也要剥夺,你们这些魔鬼!” 李巍道:“萧婉儿,机会一纵即逝,我们已经对你一再纵容。你那么多次背叛我原谅你了。但你父亲,她为你顾虑了一切,郁金香花毒是可以延续的,但是你如同西方公主般养尊处优,所以你的能力渐渐淡去直至消失!” 萧婉儿不屑道:“难道我父皇当皇子时就没养尊处优四十年吗?” 李巍道:“萧绎为丹阳尹政绩颇丰,王籍王筠都曾为其麾下,吏民做‘善政碑’歌颂。入荆州与硕儒级大儒结交,巩固了梁朝江山。所以你父亲算是‘养尊处优’吗?” 萧婉儿“ 第十三章 摩诃舍利子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什么?!”萧婉儿不可思议道:“我父皇他~” 萧婉儿低头沉思着,眼神之中光彩变换。忽然!萧婉儿的眼前一亮! “哈哈哈~李巍,我父皇他还真喜欢暗度陈仓啊~不过貌似你们这种人都是那种没安全感的可怜虫~”萧婉儿走到李巍身旁,欲要伸出手去勾住李巍的脖子施以暧昧。 李巍退了一步,道:“我们的确喜欢隐藏,但是若我们不隐藏的话……或者你父亲不隐藏的话~那么,你也不会是公主。” 萧婉儿笑了笑,道:“对,我就喜欢依附。因为我既没有白小怜那样的天赋,也没有质清的那种能力,也没有赵梅小女人般的那种愚蠢。所以,我只能依附我的父皇,在那公主尊贵的地位上享受别人的卑微。但是~”萧婉儿狠狠地咬着牙,接着说道:“但是,我始终不是男儿身,我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而我,我不能按照我父亲的安排和别人联姻。我不甘心被一个男人控制着,甚至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所以,我要勾住一个男人的心。而且这个男人的实力越强大越好。哈哈哈~” 萧婉儿看势又要对李巍做出暧昧举动。 “你走~”李巍转身背对着萧婉儿。 “我怎么能走呢~”萧婉儿从身后抱住了李巍,螓首也在李巍的背上游动着。 “萧婉儿,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但你还是没有珍惜。”李巍叹道。 “嗤~”萧婉儿的尖牙咬进了李巍肩膀上的肉中。 李巍丝毫不介意道:“萧婉儿,作为一个女人她算计自己的情感是没有错的。但是,这个女人一旦将她背叛的原因说了出来,那么……” 萧婉儿彻底的将自己的躯体贴在了李巍身上,娇笑道:“那么怎么样?!” “那么她就彻底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李巍将萧婉儿从自己身上弹开了。 “那你杀我啊?!”萧婉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李巍平淡道:“当初徐昭佩背叛萧绎,萧绎也只是著《金子》警告而已。而最后,徐昭佩也是被萧绎赐死的。但那是萧绎爱徐昭佩,可是我不爱你!但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所以,你走~” “不~”萧婉儿爬了过来抱住李巍的双脚哭泣道:“李巍,我知道你是喜欢白小怜的。那我就做白小怜的替代品~” “对不起~”李巍摆脱来了萧婉儿的束缚,道:“即使我喜欢白小怜……但是,在我心中每个人都是唯一的。而我也不会不活出自己。所以,你好好过你的生活~” “萧婉儿,这是你母亲曾在金陵城中的除府邸的地契。那里有足够你过一生一世所有奢华享受。” 看着从李巍手中自由下落的地契,萧婉儿一把抓住,哭着跑出了赵府。 躲在屏风后面的赵梅走了出来,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后才开口说道:“李巍,你真的还爱着小怜吗?” 李巍淡然道:“我们只能算作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我的眼睛!”赵梅跑到了李巍的面前,抬头盯着李巍。 李巍眼角流出了泪,他看着赵梅,仰起头惨然笑道:“忘记?如何忘记?” 赵梅眼神黯淡,向后退了退,捂着嘴凄然而去。 李巍眼神落寞,怅然孤啸道:“傲岸泉石,何必逐物,凭性而行!” ―――――――――――――――――――――― 质府之中,质清安慰赵梅道:“赵梅,李巍他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知道他很有责任心,可是他难道就不会学会拒绝吗?”赵梅抬起头来看着质清道。 质清笑了笑,道:“就是因为他从来不会拒绝,所以他才勉强着自己达到匹配我们所要求做的事的那种能力的高度。因此,他就算累他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他希望用这种耗费精力的方式来逃避我们。以他的才华,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随随便便收拾了。可是他为什么做每件事都要那么卖命那么认真?” “因为他想借助这种身体上的不知疲惫来避免我们给他的两难抉择。” “你知道吗,赵梅?在古代时很多人因读书而忘记了日夜,那是因为他们的心完全投入到了上面。但是李巍不比他们,因为他们是书生,是书呆子。而李巍是文人,他有他的责任、清高和自负。他一直坚守着他的本心,所以纵然他骨子里……或许真的对我们有爱意,但是他‘从一而终’‘不忍相负’的那种思想,使得他到现在还放不开。”质清叹了叹,面容上尽是黯然。 “难道你不想一个人占有他吗?”赵梅站了起来对着质清说。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且他只是他自己。”质清说道。 “刚愎自用,孤僻高傲?!”赵梅发现自己要疯了。 质清看了赵梅一眼,怅惘道:“或许~也许,他可能是殷商时代的那朵莲花,至今依然保持着荷花的身世。” 赵梅心中想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也许这也无法形容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也不是这么远离人群。或许‘近之既妖,远之有望’更适合他~他就是那么让人没有安全感。”想及此,赵梅不禁莞尔,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 二十岁的隋晋王杨广完成了统一南北的大业,结束了东方分裂的局面。也结束了诸侯兴版筑逐命战乱的时代。从而进入了和平、强盛的时代。 自然,杨广顺应了历史趋势,开始将长安的尊儒思想延伸到了南国。于是,杨广广交南方大儒,修书编歌辑颂,获得了文学上的一统。 金陵城,长芦寺庙之中,普渡对着自少林寺来戒律院主持玄悲大师恭敬地说道:“玄悲大师,杨广灭了南陈,我已经快在儒家的压迫下支撑不住了。” 玄悲皱着眉头,虽然杨广灭了北齐后国却没侵犯他少林。但是他清楚,佛家已经再难有与儒门和道家竞争的实力了。 玄悲双手合什,凝重道:“普渡大师,看来达摩祖师的弟子摩诃圣者涅?般若后留下来的摩诃舍利子是不能再留在长芦寺了。” “什么?!”普渡满脸的不可思议。 玄悲继续说道:“当初达摩一苇渡江的那根芦苇根不知是否在贵寺?” 普渡斜看了一眼那满脸慈悲的玄悲,叹了口气道:“玄悲主持,那根芦苇当初被达摩时期的主持从船家家里找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干枯了,至今在寺里的普渡台上。但如今,也快化为尘埃了……” 玄悲急忙道:“快点带我去!” 普渡由于惧怕,在玄悲的催促下赶紧的带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环境清幽的普渡台。 玄悲低下头用那枯干的眼睛盯着香坛中欲要化成灰埃的芦苇,眼睛放光,频频点头。 “普渡大师啊~这根芦苇交给我少林~不然在这里只能毁了它的佛性!”玄悲对着普渡行了一礼。 普渡不敢得罪玄悲,只好回礼,道:“长芦寺供奉不了佛宝,实在是罪过。还请玄悲大师将其送到少林~” “阿弥陀佛~”玄悲庄重的号了一声佛号,心中暗喜:“这达摩一苇渡江所用的芦苇,放在这长芦寺还真是糟蹋了。若我将其迎回少林,用无根之水滋润。到时候,我玄悲又多了一重重宝。” 玄悲观察了普渡台旁的地形,道:“此地虽为佛地,但气息阴森,放这等佛宝在此自然会被阴气侵蚀……” “不好!~”玄悲大号了一声,对着普渡急忙道:“普渡大师,快带我去看摩诃舍利子!” 普渡心道:“失去了那丝毫没作用的芦苇于我长芦寺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如果失去了那颗摩诃涅?般若的舍利子,那我长芦寺不是任人欺负了吗?” 看着普渡不温不火,玄悲欲要哭泣道:“普渡大师,快带我去看舍利子,不然一切都完了。在金陵这个葬地之中,帝王死气会腐蚀舍利子!快,快!” 听到玄悲的话,普渡心中怒怨道:“少林寺如此贪婪,以那借口要了我长芦寺芦苇,竟然借这种借口来骗我佛宝。真是欺人太甚!” “还在装?”普渡对着玄悲行了一礼,叹道:“玄悲大师,何必如此惊慌乱了佛心。不如去西亭饮杯茶,明悟本心~” “普渡,快带我去!否则一切都完了!”玄悲推搡着普渡吼道。 但普渡不为其所动,一派稳若泰山的样子,缓慢道:“摩诃舍利子为一指所化,怎么可能会被死气腐蚀呢?再说我佛家重宝佛光浩大,不畏妖邪。玄悲大师呀~您多虑了。” “普渡,那时金陵王气,如同秦始皇灭了儒门的那种黑气一样可怕的东西。就连儒圣孔子的圣像也承受不住那种气息,更何况只是摩诃一指所化的舍利!”玄悲快哭了。 普渡想到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心中跳了跳!不禁看了看长芦寺大雄宝殿上的佛光,觉得的确一日比一日衰微。普渡心道:“难道?” 普渡慌忙朝着摩诃洞走去。 “怎么回事?!”普渡看着杂草蔓生的摩诃洞,满脸自责。 “摩诃舍利子!” 普渡扯开裹在洞口的荆棘,冲了进去! 第十四章 叶公好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摩诃洞深处,粘稠无比的黑色液体不断滴下。一片焦土上跳跃着如同圣光又如火焰的物体。焦土中间是一个佛家圣者涅?之后留下来的若蒲团般大小的涅?般若之轮。涅?般若之轮上躺着一截长约八尺的灰色手指。 普渡愣愣地看着那涅?般若之轮,道:“怎么可能?!摩诃指可是摩诃圣者化佛断绝因果怨孽的舍利子,本身就聚集着煞气,怎么肯能被这种死气腐蚀呢?” 紧跟而来的玄悲看着已经化为朽物的摩诃舍利子,对着沮丧的普渡语气清冷道:“怎么不可能?当年达摩都不敢呆在金陵传教,就是因为金陵自古是帝王之州,为帝王霸业之宅,更是帝王之墓!而梁朝时虽然尊佛,但很多人却是儒道佛三家同修。而且那时佛家也还没有摆脱黑学道士的名头!所以达摩不得不去我北齐嵩山少林寺!” “玄悲,你不要太过放肆!”普渡怒瞪圆目看着玄悲,满腔怨气欲要喷发。普渡发指道:“你少林只是达摩一地而已!你要明白,我长芦寺才是达摩真正的第一道场!” 玄悲道:“当初佛家之所以依附道家,完全是为了求全。而你长芦寺竟然与金陵这般落魄文人交流,难怪不将梁武帝的赏赐广施善缘,竟然用来装饰佛堂!” “你~”普渡被玄悲气得不行,怒道:“你少林只会龟缩在嵩山,算什么佛家正宗?” 玄悲笑道:“河南为中华文化起源,此地道教众多。既然我们为黑学道士,为何不在此当如同一个鸿钧时代的不刊鸿教,彝训教化中原百姓,成为那里的精神信仰呢?而你长芦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放肆,儒家门前撒野,道家门前卖弄辉煌。这摩诃指在此破灭也是自作自受!” “玄悲,你欺人太甚!吃我一指!”普渡左手捏住右手衣袖,右手握住佛珠,食指对着玄悲发出了一道黑色劲力。 “摩诃的摩诃指?”玄悲一脸凝重,运转起了少林寺的摩诃般若心法,大喝道:“摩诃般若,大自在智慧,不死不灭化金刚!” 一道金光覆盖在了玄悲身上,如同金刚罩般挡住了普渡发出的摩诃指的劲力。 普渡诡异一笑,再次伸出中指对着玄悲的头点了一指。 “哈哈哈~普渡,就凭你六阶初期的实力也想和我争锋,你太~” “什么?!”玄悲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摩诃指是佛家功法,怎么有这种噬魂的阴毒招数?!你~”玄悲不甘心的看着普渡。 普渡看着痛苦中的玄悲阴笑道:“嘿嘿~玄悲,难道你不知道摩诃指的真正意义吗?法理离世法,便没有佛法;而摩诃般若,是为大智慧,是为了生死,度苦厄。但摩诃若离了般若,只有作孽受苦厄的分了。但是,佛经中的摩诃与个性浮躁的父亲关系恶劣!何况他那是还没有般若。而在长芦寺涅?般若下的摩诃圣者手指是他断绝自己在战场上因杀戮而产生的心魔。所以……” “所以,摩诃学会了噬魂之术。果然,达摩祖师碑的遗言没错。看来,摩诃圣者果然与扶桑的摩诃使者见过面!”玄悲恢复了清醒。 “怎么!你~”普渡眼神惊恐,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能逃脱摩诃指的噬魂之术?” “因为它~”玄悲从怀里取出自己刚刚从一苇堂中收取的芦苇。 “逃!”普渡使出全力欲要向洞口冲出去。 “晚了!”玄悲怜悯的看着普渡,一道般若掌拍了出去。 般若掌风幻化为金色如来手掌瞬间穿空了普渡的身体,普渡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玄悲便倒下了。 玄悲走到普渡的尸体旁哀号了一声“阿弥陀佛”后可笑的看着普渡的尸体道:“为何一切佛家武学都要以般若结尾?那时因为般若之前的功法戾气过大,若只顾练功则会产生知见障和心魔,反而修为越深暗伤越深。而般若一道却又是一切少林绝技的克制之道。不然你以为为何那么多人都选择般若掌来修炼?” “摩诃舍利子!”玄悲赶忙转身,伸出手欲要将那截手指提起来。 “呃啊!”玄悲一声惨叫,连忙退后道:“好厉害的噬魂之术!” “看来,这摩诃指我少林也无法染指了!”玄悲退出了摩诃洞,不舍的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长芦寺大雄宝殿,便运气向中岳嵩山飞去。 少林寺,达摩殿中,玄悲对着盘坐在蒲团上参坐面壁禅的达摩院主持元明道:“师叔,你们没有猜错,摩诃圣者果然修炼了噬魂之术!” “看来金陵城有灵魂这一说是假的。”达摩院主持元明头上冒出白眼,随着转动的蒲团转了过来,笑着说道:“玄悲,这天下已经太平。我佛家也该去金陵广播教化,发展信徒了。” “哈哈哈~” “哈哈哈~” 玄悲和元明同时笑了起来。 王韶附在正对着真正与一个硕儒级人物交谈着隋晋王杨广的耳边轻声道:“晋王殿下,少林寺最近在金陵城的活动很频繁。” 杨广对着王韶示意了一下,便站了起来对着那个硕儒级人物笑道:“颜先生,佛家果然忍不住了。” 那硕儒颜先生抚掌出气,仿佛这一切尽在他手中似的,说道:“那佛家在乱世中最受挤压,见此南北统一之际自然要大加发展教义,使人们得以解脱。但佛家始终是太急了……” 杨广笑道:“先生说得极是,天下统一刚不久,虽说是百废待兴,但是宗教想要借助这种机会来宣传世间罪恶我主慈悲之类完全是小丑跳梁。如今这天下需要的是颜阿先生你们这种治世能才,而不是那群酸朽不求实际的书生。” “晋王殿下谬赞了,颜阿消受不起!”硕儒级人物拱手道。 “不不不~”杨广摆手称赞道:“颜阿先生深得祖上颜阖儒圣的治世之能,比那只会‘饰毛而画,徒事华辞’的孔圣呀差不到那里了。” 原来着颜阿是那绝代儒圣颜阖的后代,难怪杨广竟然如此重视于他。 颜阿听到杨广如此推崇颜家先祖,自豪道:“昔日圣人孔子模范《左转》等作《春秋》,我先祖只不过将其不顾实际不求实而只等待时机的那种懦弱性格表现出来而已!” “那先生是答应了?”杨广恭敬道。 颜阿退了一步,心中满是后悔:“我怎么要学那儒门孔家般炫耀自家而落于不顾实际呢?此刻若我再不接受晋王的好意,恐怕我会成为第二个儒家~” “罢了~”颜阿叹道:“晋王殿下,既然您一心为我天下百姓。我颜家甘心为你治世!” 杨广扶起欲要弯腰行礼的颜阿,道:“先生不必多礼,先生愿意帮我,是我杨广的福分!” 杨广与颜阿坐了下来,杨广对着颜阿请教道:“颜先生,不知我们该如何对付佛家呢?” “不必!”颜阿摆手道:“这南方的文化已经发展到了巅峰,自梁鲍照庾信以来,文风早已达到巅峰。现在我们只需要统一南北文化。那么,作为一家的佛家岂不独木难支?” 第十五章 身陷儒道佛三家风云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梁朝遗下的皇宫,早已因其升起,高于齐云、落星,井干、丽谯四座绝世巨楼而天下惊汉! 升起的皇宫犹如一方玉玺,又似一方镇封玉玺镇压人不得超生。 皇宫之内,李巍对着陶铸说道:“陶铸,听说小英要准备娶西梁明帝萧岿之女为妻?” 陶铸称服道:“是的,城主。晋王殿下指挥下的隋军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对于陈朝库府资财也一无所取。博得了人民广泛的赞扬。现在江南有“天下皆称广以为贤”的传言。晋王殿下现在还在学江南方言呢?” 李巍笑道:“看来小英在笼络人心了,他娶江南妻子,亲近江南学子,如萧统般重用江南学者来整理典籍。再如萧统一般仁慈,那么江南民心必归其。” 陶铸点了点头,道:“自古江南以儒者及德高望重者为尊,而道家不入尘世,佛家只是宗教信仰而已。晋王殿下若使得江南这些德高望重的儒者的心,那么民必顺之。而观上下千年,江苏,浙江,福建,安徽,江西的巨家大们大者有众数万,小者数千,皆会共相影响。这样一来,晋王能彻底借助隋之大权,光明正大的压制佛家,而道家无为清净,以那最高境界为主。所以,只要隋朝文帝继续延续北周武帝‘乱世用重典’及尊儒之术,那么天下必会认可这种统一!” 李巍笑道:“那么,现在金陵城是不是有很多南朝寺庙遗留下来的大僧在四处忙碌呢?” “不~城主,长芦寺主持不知为何失踪,长芦寺庙的一苇堂中达摩留下来的那一苇也消失了。在南方最具影响力的寺庙之一的长芦寺也已经彻底走下坡路了。而且,最近少林寺在金陵城的活动异常频繁。”陶铸凝重道。 “看来,金陵这个儒道佛三家同修的士子格局要开始发生矛盾了,就看那些士子文人是选择儒家多呢还是佛家多呢?”李巍无奈叹道。 “城主,恐怕更糟!道家中那些有军事才能的道家子弟甚至一些古老传承的子弟也开始在金陵出现了。”陶铸道。 “哈哈哈~”李巍恍然大悟道:“看来江苏要变了!纵使儒家能再次成为政界宠儿,但是这天下的道家子弟难道不会选择成为将军吗?昔日汉高祖刘邦即位之初,重武力,轻诗书,以‘居马上得天下’,但由于后重儒而致使泼妇吕氏暗中篡权。” 陶铸抚手叹道:“隋文帝杨坚是个耙耳朵,典型的妻管严,再说独孤伽罗皇后的确是个悍妇!虽说天下一统尊儒之策是势在必行的良策,但恐怕把持将军之才的道家恐怕更是隋朝追捧的。” 李巍点头称是,道:“若没有陆贾的先期尊儒之术,恐怕刘家也不能翻盘了。所以,汉武帝才会‘罢黜百家’而‘独尊儒术’了,但他吸取了刘邦死后的教训,所以他在那时也发展强大的军事实力!” 陶铸惋惜道:“陆贾的确是个大儒,也是个成功的政治家。只可惜他没有庞大的军事背景支持。” 陶铸仔细品嚼了李巍的话,询问道:“城主,您的意思是?” 李巍深深担忧道:“每朝每代,就算天下一统,也会在第一个皇帝死后出现一大堆问题。我担心小英就算成就了比秦始皇统一文字,比南梁萧绎融合儒道佛三家还要彪炳的统一南北文化的成就,也会出现道家角战英雄的情况~” 陶铸也担忧道:“每个朝代都必须经历这样,毕竟开国容易守业难呐~” 李巍走了两步,蹙着眉头凝重的对着陶铸问道:“陶铸,你说有道家古老传承之地入世了?!” 陶铸点头道:“是的,城主。我茅山宗儒道佛三家同修,自然会大量入世。但茅山上还有一个龙虎宗,而且天姥山山的广寒清虚圣地也有传人出现在金陵城,而且天下第一至天下第十五道家福地的传人也出现在金陵。” “快,快!”李巍转过头来对着陶铸低沉道:“通知小英离开金陵城!” 看到李巍的异常紧迫,陶铸应了一声便飞下皇宫。 陶铸找到了王韶,道:“快通知晋王殿下离开金陵!” 王韶见陶铸满脸严肃,顿觉大事不妙,提防着陶铸狠色问道:“金陵城主要对付我家王爷了吗?” 陶铸见此,顿觉气上心头,但想到李巍的托付,努力平静道:“王韶,我家城主说过与晋王发过誓言,生死不相背负,岂是那等小人!此番我来,是我家城主觉得金陵此时的格局可能对晋王殿下产生威胁,特地要我来通知晋王殿下离开金陵。” 颜阿府内,晋王对着陶铸问道:“大哥说,道家会出现角战英雄的情况?” 陶铸回答道:“晋王殿下,没那么简单了。金陵城儒道佛三家同修为士子文人,但现在金陵城出现了大量道士和僧人,而儒家很难轻易移动,大多儒家固定在一个地方。这样一来,三家笼络人心,必定会发生纠纷!所以,城主认为您不适合再呆在金陵城了。” “李城主是要赶人吗?”颜阿对着陶铸不屑道。 陶铸看到是颜阿,清冷道:“颜阿,你难道认为你儒门是金陵城的地头蛇?” “那你儒道佛三家同修的茅山宗又算什么东西?”颜阿争锋相对道。 “哈哈哈~颜阿,你颜家还真是如同楚狂人一样笑孔子迂腐啊?你颜家先祖颜阖难道真的以为除了你颜家之外的儒者都如同孔子那般不顾实际,‘饰羽而画,徒事华辞’吗?”陶铸毫不客气道。 晋王杨广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斗嘴。 突然,一股幽眇的气息弥漫了颜府。 “道家,自然之道?”颜阿谨慎道。 杨广皱起眉头,朝着门口望去。 “大哥!”杨广站了起来。 李巍负手自然道:“颜阿,你得到了儒圣者颜阖儒家必求实际的治世之道。但是,金陵城儒道佛三家同修的人太多,而且这种现象影响着广陵和江陵,你认为你儒门还能在此独尊儒术吗?更何况此地非你儒门颜家一家,还有儒门质家及儒门萧家。但是,金陵城儒道佛三家同修的文人的倾向如何,你知道吗?” 颜阿愣了愣,恍然大悟,对着李巍恭敬道:“城主,我儒家只有在自己权力范围内才能发挥最大能力。既然晋王殿下给了我这个权力。我为何~” 李巍打断颜阿的话,说道:“此时,金陵无地头蛇,只有强龙。而你儒门绝对争取不到太多儒道佛三修的文人士子,而道家却能。所以,佛家和儒家都只会在金陵搁浅。” 颜阿心道:“金陵城的确是这种格局,我本以为借助政治权力就可以压制道派佛门,可是~我不甘心啊!~”颜阿对着晋王语气衰弱道:“晋王殿下,在下无能。” 晋王对着颜阿笑了笑,道:“颜阿先生,我父皇任命我为扬州总管,不知您可愿意前往?” “扬州?”颜阿惊讶道,随即心中想道:“自古政治不在他国旧都,看来晋王殿下早有打算。看来晋王殿下对于我是真心邀请的,我儒家若在一个地方不德高望重则无法发挥实力,更何况去异地呢?”于是,颜阿对着杨广诚恳道:“颜阿这生愿意为晋王殿下鞠躬尽瘁!” “好,好,好!”杨广大呼三声好,心中无疑很高兴。 “小英,”李巍对着杨广道。 “嗯~大哥!”杨广感激的看着李巍。 “你去扬州不错,那里的大儒不少,你可以在那里消除南方文人士子的怀疑和怨气。”李巍平淡道。 “大哥,你这样为我,我该当如何以报?”杨广哭了出来。 李巍扶起杨广,依依不舍道:“小英,当初大哥说给你一个陈。所以,大哥必会帮你打理江山。你,快走吧~” 在杨广带着儒门颜家百余人离开金陵赴扬州之后,探望晋王政治手段的人不再观望。他们已经明白隋吸取去了以往朝代的教训,不会吧政治中心放在被自己灭掉的国家的国都。因为,这是大忌。但所有人也清楚,扬州不再是他们能插手的地方了。 于是,金陵城又恢复了城主制度。 金陵城主府内。 “陶铸,儒家和佛家已经开始起矛盾了吗?”李巍对着一旁的陶铸问道。 “嗯~城主,这几日往往发生一些因儒门弟子形似倨傲的刚正,道门弟子形似清净的放荡而产生的误会。但是,佛家的自以为是更加凄惨,他们居然如同北周武帝时那样用阿鼻地狱来威胁儒家弟子。”陶铸忍不住笑了。 “阿鼻地狱?我记得当初有个老和尚就是用阿鼻地狱来威胁扬儒抑佛的北周武帝,所以才加速了北周地区佛教灭亡的速度的。”李巍觉得佛家还真是太天真了,竟然愚蠢到威胁研究“存在与不存在”“敢于质问和疑问”的儒家子弟,还真是有点般若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看来,我也该肃清着金陵的眉目了,不然~”李巍深深担忧道。他知道,自己要陷入儒道佛甚至更多家的争端之中了。 “也许,这就是想超脱却也无法超脱吧~即是唯心也是唯物。”李巍自嘲一笑,道:“佛家的六道轮回和道家的循环何尝不是一样呢?这也许就是两个亲兄弟大家吧!” 第十六章 儒家守正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十六章儒家守正 质家门前,集中了大堆佛家僧侣。这些僧侣盘坐在质府门前,诵念着佛号。 “六度波罗波罗蜜,般若涅伽罗摩诃……” 质府之内,质伦听着这烦人的念经声,勃然大怒道:“六度波罗蜜!这佛家竟然敢念这种佛号,难道他佛家想超度我质家不成?!” “家主,少林寺这批僧人好不讲理!竟然将长芦寺主持普渡失踪说成是我质家囚禁,这明显欺人太甚了!”质家长老质气气愤不已。 质伦满眼杀意,冰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清儿生日那天我与普渡也有一些矛盾。而在之后普渡竟然消失了!好事者自然借此谣言惑众!” 质家的另一个长老质明凝重道:“难道这是阴谋?” 质伦仔细一想质明的话,觉得不无道理,推理道:“当初清儿生日,那普渡那般放肆,显然是有恃无恐。难道……” “儒道佛三家的战争难道又要要开始了吗?”质气谨慎道。 “嗯~”质伦和质明同时看向了质气。 三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眼神凝重。 质伦对着质气吩咐了一声道:“质气,你先出去会会佛家这群妖僧!” “是,家主!”质气应命走了出去。 质正听着这厌烦的超度经文,心中骂道:“道家那群败类的三流道术居然被你们佛家这些黑学道士演绎得巅峰至极!” 不过,质气还是保持着自己的修养,走到台阶上正中间对着众僧侣行了一礼,道:“不知各位来我质家,所谓何为?” 从念经的僧侣队伍中走出了一个身披长芦寺法袍的僧人,他双手合什,对着质明还了一礼道:“质家之人,我乃长芦寺主持的弟子道吉。今日我来此是为了为我师父讨个说法的。” “为你师父普渡讨个说法?”质气语气不善了起来。 道吉不慌不慢道:“我师父自从与质家家主发生矛盾后便失踪了。不知质家可否给我么一个说法?” 质气清冷以对,道:“普渡失踪与我质家有何关系!难道你还要搜我质家不成?” 道吉点头一派就该这样的样子,道:“是非黑白只要进你质家一看,便可分晓!想来质家家主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会这么做的!” “你~”质气被这道吉气得不轻。 质明赶到质气旁边故意大声道:“佛家的自以为是是出了名的。当初北周武帝将佛家排到最后,佛家弟子还不服气就是明证!” 道吉也不反驳,只是使出狮子吼的内功震声道:“不知质家家主可否让我们进入质家一观?” 这时质伦走了出来,道:“放肆!我儒门质家其实你随便想进就进的!” 道吉颜色不变,继续厚着脸皮道:“难道质家家主您不想证明你的清白了吗?” 质正含着怒意未发,眼神冰冷的看着道吉,不屑道:“恐怕也不用像你这般无耻的佛门证明。来人啊~” “你要干什么?”道吉运气护身。他背后的僧侣也停止了诵经,站了起来,瞪着圆目盯着质正。仿佛只要质正动手,他们也毫不含糊! “哈哈哈~”质正大笑三声,对着质气道:“质气,通知金陵城守!” “质正,你真当金陵城主会听你的话,做一个北周武帝吗?”道吉不屑道。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质伦问道。 “因为我佛家大佛觉得金陵城主与我佛家有缘!”道吉无比肯定道。 质正反驳道:“与你佛家有缘?那岂不是我也与你佛家有缘?”质伦笑了起来。 道吉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不半天,质气便带着金陵城城守军来到了此地。 “把这群闹事者抓起来!”金陵城守萧太阿命令道。 金陵城城守军将聚在质府门前的大批僧侣围了起来。 不知是历史上北周武帝灭杀佛家的手段太过血腥还是从来“应治之民怕官”的思想,道吉心里不由猛然一跳,惊慌道:“你们要干什么?” “佛门弟子聚众闹事,目无法纪,全部押入大牢!”金陵城守萧太阿冰冷道。 道吉眼神变换,拳头紧捏,最后仿佛解脱一般仰起头来大笑了三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恩师我道吉遭受区区牢狱之灾又能如何!” 道吉一派慷慨的走向了萧太阿,双手合什对着萧太阿行了一礼,道:“大人,还请放过这些无辜的人!”道吉对着身后的众僧侣看了看。 “全部带走!”萧太阿冷喝道。 “阿弥陀佛~”众僧侣哀叹着,而眼神却仿佛怜悯世间疾苦,要朝着西方极乐世界,淡然面对死亡一般。 “假惺惺~”质气低声不屑道。 众僧开始了佛号,一起吟诵道: “真理寂然,本不浮幻,无起动相……真非去有而存空,俗亦不出真外。真即有是空,俗治空为有!阿弥陀佛……” 佛号中充满了普及苍生的大志,但声音极具哀意,使得金陵城无数百姓深深被这股悲哀所感染。 质府远处一高之上,欣赏着佛门长芦寺众僧人闹剧的龙虎道场大弟子钟尚笑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看来佛家还真是六根清净啊~” 突然一道冷喝传来:“佛家压抑个人性格,向往西方极乐世界,愚蠢到想使所有人都思想统一。不外如是!” “原来是广寒清虚圣地的王仙子,失敬失敬!”钟尚站了起来对着王爱拱手道。 此刻的王爱眼神冰冷,明显是修炼了《太上忘情录》,并且是到了太上忘情至于绝情的阶段,语气无比清冷道:“看戏!” 钟尚笑了笑,也朝着质府望去。 质府门前。 道吉对着萧太阿在地上盘坐了下来,闭着眼睛也开始念起了佛经。仿佛真的淡然了死亡,履行着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誓言。 “将他们带走!”萧太阿冷喝道。 盘坐在地上的众僧侣毫无反抗的被城守军拉了起来。 “不对!”萧太阿发现了诡异,马上对着城卫军喝道:“放下他们!” 道吉嘴角诡异一笑,轻声道:“被发现了……” 质伦也发现了诡异,心中阴沉道:“佛家好无耻的教义!好漂亮的演技!此刻他们装作慷慨赴义一般,好比百姓被官兵捉去一般大喊冤枉!” 质明看到萧太阿停止了对于一众僧侣的动作,对着质伦问道:“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质伦回答道:“此刻不单单是我质家与长芦寺的矛盾了。这一切都涉及到了宗教问题,而佛家一直在金陵地区是一种慈悲为怀劝人向善的形象!而儒家针对文人士子,百姓且大多尊敬德高望重之辈;道家清静无为,不管尘世。但佛家讲究缘分,是一种宗教信仰。若此刻要动这些僧侣,民心必定会出现波动!我们失策了!”质伦咬牙切齿,自己居然会被佛家这种无耻打败了!他此时显得极其憋屈。 质明听懂了质伦的话,忍不住破口骂道:“这佛家口口声声说是慈悲为怀、普济苍生,但教义却处处与法律冲突,他们太无耻了!” “罢了!”质伦仰天哀叹了一声。 “道吉,你尽可以来我质家搜上一搜!”质伦悲哀道。 萧家家主萧承明突然出现在质伦面前,大喝道:“质伦,你敢!” “萧兄~”质伦觉得自己太过失败了,竟然会这样憋屈的输给了佛门,满脸惭愧。 “萧太阿!”萧承明对着萧太阿喝道。 “家主!”萧太阿应声道。 “将这群妖僧给我拿下!” “这~家主~”萧太阿迟疑道。 萧承明走向了萧太阿,道:“无论是儒道佛三家圣人都是秉承天地意志,与天地气感相应而成者。而圣人‘承天诛恶’维护天地秩序,这群妖僧不顾法纪,扰乱金陵治安。而今天下方统一,他们这番欲将天下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岂不该抓!” 萧太阿见家主这么说,恍然大悟,对着一众僧侣冷喝道道:“你们有冤屈应向金陵城金陵城城宪制府伸冤,但你却再此带领一众佛门子弟欲要扰乱市场秩序,明显目无法纪!来人啊,将他们带回宪制府交与法令司处理!” “啊~”众僧侣开始惊慌了,纷纷运起真气欲要反抗。 “道吉,你们是想一错再错吗?”萧太阿警告道。 “我~”道吉本想说他们没有错,但却又不能说出,不然就真的坐实罪名了。 一众僧侣见道吉无言,你看我我看你慌忙了起来。 这时,道吉开口道:“众位随他们走一趟~” 众僧侣心中憋屈,只好灰溜溜的认栽,在城卫军的押解下走向宪制府。 “多谢萧兄救我!”质伦上前对着萧承明感谢道。 萧承明清冷道:“质伦,你真的还以为我儒家没有权力在手就不能治世了吗?” 质伦一阵迟疑,不敢说出什么。 萧承明道:“记住儒圣孔子的那句话‘行则用之,舍则藏之”,我儒家守正,岂能为宗教所左右!不要只做个腐儒,要‘迸取顺守,文武并用’!” 听到萧承明的教训,质伦心中满是不服,但萧承明讲的又是实在的道理,他也不得不服。 “我倒要看看他佛家超度度厄运,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把自己超脱了!”萧承明冷哼了一声,又继续教训质伦道:“道家云中雾隐,我们可以佩服他们!而佛家是宗教信仰,自古宗教与政治相冲突,我们不可让其出世面,也不能如同江湖事江湖了一般解决这些。” “萧兄教训的极是!”质伦道。 萧承明走后,回到质府之内的质伦勃然大怒,将大厅里的物事砸了个稀巴烂。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质伦狰狞吼道。 “伦儿,你错了!” “父亲~”质伦恢复了冷静,恭敬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质正道。 “伦儿,我儒家守正,就算没有大权在握又如何!你要记住:正,政也;政,正也!”质正严厉道。 第十七章 宗教信仰,世俗偏见!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正,政也;政,正也?”质伦喃喃语道。 “父亲,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赵所向?!”质伦突然回过头来,眼神迫切的看着质正。 质正摇了摇头,道:“是清儿。” “不可能,不可能,这明显不是清儿能想出来的。这句话曾经赵所向对我说过。”质伦道。 “这是李巍告诉清儿的,李巍属于道家!”质正自嘲道。 “道家?怎么可能?!李巍不是《修炼浩然正气决》至大成了吗?他怎么可能和赵所向一样是道家弟子呢?”质伦回忆着昔日赵所向压着自己一头,心中满是嫉妒。 “伦儿,道家中儒学大家众多。更何况孔子之前的大儒多数是道教入世之人!而我 儒门的正式建立是在道教之后。或者说我儒门是从东方文人界之中分裂出来的!”质正道。 “为什么?为什么?!”质伦痛苦道。 质正道:“伦儿,这世间我们儒家能治,但是道家更能治。只是他们太超然于世了,但是他们的思想永远和帝王相近。而且,乱世之中,帝王最相信的也只会是道家。因为乱世之中唯一能帮到帝王的只有道家。而我们儒家,只不过是用来维持和平的工具而已。” …………………………………………………………………………………… 由于长芦寺聚众闹事事出有因,出于人道主义,宪制府只是对长芦寺一众僧人呵责一番便放了。 长芦寺内。 玄悲对着刚刚从牢狱之中回来的道吉道:“道吉,你受苦了!” 道吉一脸不甘,道:“玄悲大师,现在我们该如何做才能为师父报仇?” 玄悲示意道吉附耳过来,轻声说着。 道吉恍然大悟道:“玄悲大师,只要能给师父报仇,纵死无畏!” 道吉吆喝了一批僧人道:“金陵城主包庇质家,对于慈悲佛者普渡大师之死不管不问!我们要为普渡大师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金陵城主府前游行示威了。 一众僧人盘坐在金陵城主府前又开始念起了超度佛经《六度波罗蜜》。 “六度波罗波罗蜜,般若涅伽罗摩诃……” 城主府内。 “城主,你看?”听到了念经声的陶铸问道。 “出去看看。”李巍随意笑道。 一众僧人见陶铸走了出来,都停止了声音看着陶铸。 陶铸走上前去,问道:“不知各位大师为何如此?” 道吉道:“金陵城主为何要包庇质家?” “包庇质家?大师你这话从何说起啊?”陶铸道。 道吉道:“城卫军抓走我们,难道不是蔑视佛祖吗?” “不可能?”陶铸疑惑道:“金陵城城卫军隶属于宪制府,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抓人呢?大师,不知城卫军是因什么原因把你们抓走的呢?” 道吉仿佛高高在上,清冷道:“金陵城城卫军借口我们扰乱治安!” “不知大师因何被说成扰乱治安?”陶铸尽量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问道。 “我长芦寺主持普度大师的失踪与质家有关!”道吉道。 陶铸问道:“大师,你们报官了吗?” “啊~”道吉愕然,他的确没有报官。但他想到佛家每每施主家化缘,施主都会十分尊重,信徒前往长芦寺也会十分虔诚,他见陶铸如此上心,于是毫不在乎道:“报不报官无所谓,他质家害了我师父就必须偿命!” 陶铸严肃道:“大师既然没有报官,那么那样就是在扰乱社会治安。所以,城主包庇质家从何说起。再说,大师毫无实际证据而乱说,这可是犯了诬陷官员的大罪啊~” 道吉惊慌,不由脱口而出道:“难道李巍想做北周武帝宇文邕,来个灭佛吗?” “呵呵~”李巍笑了起来,走到陶铸前面对着道吉道:“道吉大师,我与晋王殿下是结义兄弟,再说陈叔宝称帝时我也没管。所以,请您嘴下小心。” “陈叔宝?”道吉心中不由回忆到陈叔宝在时自己长芦寺高贵地位的日子,心道:“那陈叔宝可是十分信佛的啊~” 道吉觉得遇到佛教信徒了,开口道:“你是?” 李巍回答道:“李巍。” “金陵城主李巍!”道吉猛然后退,但想到李巍这般尊敬自己佛家,不由壮起胆来,道:“城主,儒门质家害我佛家大师普渡大师,该当何罪?” 李巍道:“不知道吉大师为何如此针对此事呢?佛家不是说六根清净吗?而佛家又讲究因果报应,提倡‘恶有恶报,时候未到’,怎么大师如此固执于此呢?而且,而今大师有何证据说明是质家使得普渡大师失踪的呢?” 道吉厉声道:“自古佛教在道教儒教之上,应该有特权!” “不知谁给你的特权!”李巍冷眼看着道吉。 “佛祖!”道吉虔诚道。 李巍沉默,他知道此时若反驳道吉的话,那么必定与世俗宗教信仰相冲突,心道:“所谓宗教无耻,给人民洗脑,使人民养成了世俗偏见!” 李巍苦笑,心中默念道:“若是儒家去西方传播思想,是不是也如这般?” “请金陵城主给我一个说法!”道吉逼迫道。 李巍苦笑道:“若他方异国,远近闻知,疑谓求兵于僧众之间,取地于塔庙之下,深诚可怪?” 李巍声音虽小,但却字字震人心魄。 “可是我需要这样吗?如今天下一统!谁要反抗我必杀他!”李巍仰天长叹,怒气冲天。 “城主,你?”陶铸紧张道。 李巍冷眼看着道吉,对着陶铸道:“陶铸,请道吉大师他们按照系统来办。若在这般聚众闹事,扰乱社会秩序,按我大隋律法严惩不贷!” “是,城主!”陶铸恭敬道。 陶铸转身,伸手对着道吉请道:“请道吉大师去宪制府报案!” “你!”道吉满脸愤怒的看着陶铸。 陶铸唤来城卫军将一众僧人谴走了。 回到长芦寺,道吉不甘心道:“金陵城主真以为是北周武帝宇文邕,竟然敢将儒家放在我佛家之前!” 玄悲走了过来,叹道:“李巍他不怕和宇文邕般身陷阿鼻地狱,我们拿他奈何?” 道吉眼神一狠,奸笑道:“我就不信李巍如同宇文邕那般不怕社会舆论!” 接下来的日子,长芦寺及天下佛家子弟都在民间之中散布着谣言,说李巍无知,不拜佛祖,必下阿鼻地狱。 近日来,金陵城早已因此而风风雨雨。 金陵城的百姓担忧道:“城主不敬佛祖菩萨,是大罪啊~西方诸佛是要降下惩罚的呀~” 甚至有一些百姓道:“每年饥荒,佛门都施粥救济。佛门普济天下,度化苍生,城主若再这样,死后必定不能去西方极乐世界的。” 但是,一些德高望重,兼修儒道两家甚至对佛家深有研究的长者站了出来道:“无论是南方北方,寺庙浮图之塔,皆是官家出钱修建。但若学北周时期,将这些本是‘取之于民’的东西用之于民。我东方必定人有住所,而佛门占地居多,若这些土地用于耕种,我东方饥荒岂不是能得到大大的缓解。若修建奢侈佛塔的钱用来民生,我东方何愁不兴!” 受到南方大儒及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人支持可以尊重宗教信仰,但宗教所得部分用于修建和维护宗教建筑,但其余必须用以民生。 但是道教人喜欢闲云野鹤,儒家又大多身居官位,甚至有些佛寺是这些官员私建。于是,佛家开始鼓动人民的宗教信仰,一股世俗的偏见也渐渐初见争端。 金陵城质府内,白小怜对着质清道:“质清,李巍那般残忍的人你为何还要喜欢他?难道你不明白,他这种残忍是魔性!” “残忍?”质清笑道:“李巍残忍吗?他只是请长芦寺按照法律步骤来办事,只要长芦寺报案,李巍必定还他们一个公道。但是~小怜,你知道长芦寺要对付的是谁吗?” “谁啊?”白小怜疑惑道。 “是我质家!”质清冷然道。 “啊~”白小怜看着,道:“这先不管,李巍在做楚王校尉时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他不该忏悔吗?” 质清摇着头看着白小怜,道:“小怜,光明神教因为李巍而在东方黯淡了,你说他自以为是;佛门欺负我质家,你说他残忍。你真的要那么对付他吗?” 白小怜咬着牙道:“是又怎么样!” ……………………………………………… 世俗的偏见越来越激化,甚至有佛教信徒跑到金陵城主府前示威,而道家和儒家也被这些人骂的个狗血淋头。 一些道家宗教自嘲道:“我东方玉皇大帝居然和西方佛祖有关系?看来我孤陋寡闻了!” 一些对于佛学有研究的士子道:“当初达摩应梁元帝邀请。来到了东方之后在我少林留下了强身健体的武功。而且达摩还带来了大乘佛法,天下佛门怎么说谎话,说东方佛经只是小乘佛法呢?” 长安皇宫之中,隋文帝杨坚道:“不知金陵城主要干什么?居然让佛家这种宗教信仰将世俗偏见这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形危机暴露出来。” 扬州总管府内,晋王杨广喃喃道:“大哥,小弟欠你的太多了。” 金陵城,城主府前一片混乱。嘈杂着各种佛家关于什么阿鼻地狱,佛祖造西方极乐之事的声音。 李巍笑着走出了城主府,对着混乱的人群道:“黑学道士可在?” 第十八章 吴地抑佛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黑学道士?一众百姓疑惑,怎么又牵扯到道家呢?不过道士为什么又是黑学呢?一众百姓开始交头接耳,各有各的迷茫。 围观的一位儒家弟子走了出来道:“各位,佛家出来我东方时,依附于道家之下,被称为黑学道士。” 道家代表也应声走了出来道:“儒门所说属实,当年佛宗入华夏,的确曾依附过道家一段时间。只不过我道家清静无为,佛家弟子纷纷入主驾鹤西去松底泉下者的法事。” 一位眼神浑浊的老者从一众百姓之中走了出来,道:“以前做法事都是请道家驱邪必辟兄,称做‘救苦’;儒家是做祭祀,但那普通人家承受不起消费;而佛家在来东方之后,主动去百姓家里做法事取代将道家救苦法事,佛家的法事称作超度!” 一众百姓听到这,想起长辈们的旧事,感叹道: “当初我爷爷做法事,道家闲云野鹤,是出世的修仙之人,我们很难请到,所以佛家来了。我们图个孝敬老人,也就应允了……” “是啊~我们村的先生很难请得……佛家很和善……” …… 突然,一群衣衫破旧的人走了上来,道:“我们讲究孝义,父母离去要做法事,当初我是倾尽积蓄给佛家才得到做超度的……” “我运气比较好,遇到一个云游的道长……” 一众百姓你望我,我望你,终于开始发现端倪。 “咦~你不是还俗的大林寺弟子吗?” “你不是盐道局的招事吗?” ……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来游行示威的人中大多数都是当官人家的奴仆或者大商贾家的丫鬟奴仆之内,反而朴实的农民少了。 忽然,城主府前出现了大批扛着锄头的农民,他们走了过来,跪在城主府前。大呼道:“城主,李巍我们做主啊~我们地方又要修建佛寺,百姓已经不堪重负了~” “城主,我们失去了土地,已经不能再种地了……” ………… 百姓哭诉道。 李巍凝重表情,对着陶铸道:“查!” “是!”陶铸立刻取来一堆账本,对着人们念道:“盐道局三十六所大小官员与长芦寺借公家财产私自修建佛堂,大小官员分红不等,坐地而肥……” “陈灭,流民荒野,上林寺见死不救……与官勾结,屯田而肥……” …………………… 金陵城本地的一众百姓不可思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佛寺和佛塔等建筑是为官僧勾结私造?” “我明白了,怪不得来金陵城寺庙来当和尚的都是外地的了,当初他们来时一副面黄肌瘦,而今却满腹流油了……” 那些扛着锄头来的农民纷纷感叹道:“大哥啊~我们的有些儿女兄弟受不住贫穷,只好去佛寺寻找生活,有些或者为了逃避征兵而投奔佛寺……” ………… 李巍冷眼看着这一切。 陶铸感觉到了李巍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威压,城主府前的人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 陶铸走向李巍,指着堆放在地上的账簿道:“城主,这些怎么半?” 李巍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并负在背后,开口道:“金陵城地,凡挪用公用地及私建的佛寺建筑全部查封,所牵涉的官员全部按律严办!佛寺僧众,对其进行考核,看是否诚心!若为逃避兵役者按军法从事!” 道吉从远处飞了过来,威胁李巍道:“李巍,你如此亵渎佛祖,你就不怕入阿鼻地狱!” 李巍对着道吉清冷道:“圣人承天诛恶,是代表着天行事。而自古遵从‘行仁义,法先圣’!难道你佛门佛祖比法大,比天大吗?” 道吉羞怒道:“这是儒家那些白衣先生的鬼话,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会懂佛祖留在贝叶之中的遗言呢?” “那孔子是凡夫俗子吗?”李巍问道。 “孔子是儒家白衣先生,自然是凡夫俗子!”道吉。 “哗~”围观的众人惊骇!道吉竟然敢说至圣孔子为凡夫俗子,他难道不想活了吗?众人疑惑地看着李巍和道吉。 “来人啊~将此妖僧拿下!”李巍喝道。 “是~城主!”两个军士应声腾身飞起,欲将道吉拿下。 道吉周身金光一闪,便将两个只到三阶的军士重伤。 道吉怒道:“金陵城主,你什么意思?” 李巍清冷道:“道吉,你侮辱我东方至圣,该当何罪?” 道吉道:“我佛家佛才是圣,你儒家道家等皆为凡夫俗子!” 李巍怒了,伸出手指指着道吉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道吉见李巍失去镇定了,笑道:“宇宙中有一种绝对虚空常寂的精神实体,一切物质存在都是浮幻流动、刹那生灭的假象。只有圣人,也就是佛才能窥探这个真实实体,儒道等凡夫俗子由于心积万有之惑,不能看到!” 李巍笑道:“不知道吉大师能否证明?” 道吉缩了缩颈子,思考一番,抬头对着西天,肃穆道:“我的佛法不到,不能看透!只有佛祖才能看透!” 李巍又问道:“天下佛家都是这么认为佛才是圣人的吗?” 道吉道:“我佛门典籍上皆是这般记载!” “那我儒道等百家皆是凡夫俗子吗?”李巍假装陷入了沉思。 “对!对!对!”道吉激动道。 李巍猛然转身,对着陶铸道:“将此妖僧给我拿下!” 陶铸拂袖一挥,便将修为只到五阶的道吉打了下来。 “你!”被擒住的道吉怒视着李巍。 李巍开口道:“昔日梁武帝昏庸,迷信佛教,导致梁朝国力衰微,百姓艰苦。儒道百家为我东方圣道,今日道吉辱儒道,是为叛国灭祖之罪。昔日北周圣皇宇文邕灭佛,百姓太平。而你率一众僧人扰乱社会治安,纵然佛祖大德,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今日不治你,难以平天下之愤!” “陶铸!” “在!” “将此人正法,以安天下!” “咔嚓!” 道吉的话来不及说出口,颈子便被陶铸扭断,死了。 躲在远处的玄悲大惊失色,道:“金陵城主怎敢如此!看来,要回寺与元明师叔商量一番了。” 城主府前,众人恐惧的看着李巍。 李巍行虎步,气势显得极为威重,道:“佛门以为我东方为凡夫俗子,但佛祖之投生为虎割肉为鹰可敬可佩。昔日佛祖释迦摩尼又为感老子一起化三清之术,化身佛祖如来及接引道人,可以算作我东方道家半个弟子。但天地有序,物常有纲,圣人承天除恶,秉承天之意志,也会大义而灭亲。” “而天地初开,鸿钧等圣人创教不刊,彝训三极,教化人类。佛为一教,当如儒门学校一般劝人向善,当六根清净,有职业道德!” “今日天下一统,隋文帝陛下开皇盛世,尊世之儒,而儒也倾尽全力治世。至于方外之人,若再干政。吾必秉承天子之意志,从天地之法,依循‘行仁义,法先圣’之理治理金陵!” “蓬!” 李巍跪下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跪下! 李巍略微苦笑,继续道:“吾为金陵之主,而名位不正,今日卸下此职位,让天子另选贤能!” 李巍卸任的消息一夜之间传到了长安,隋文帝心潮澎湃,大喜道:“封李巍为顺国柱,拜晋王老师!” 由于江南富庶,人民皆儒道教化,李巍的卸任丝毫没有影响金陵及其治下等地抑制佛教的活动。 而佛家的一些典籍的轻视儒道等家的记载也渐渐为世人所知,江南之地,儒道更兴,佛道渐颓。至于道家,大多逍遥世外仙人。而儒家,多为内道外儒,恰如“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 在古中国,知音之道不次于尊师孝敬父母之道。而儒门与道门之中,互为知音者实多,而道家不重名利,为儒家所佩服。于是,隋之天下,道家无尽传说比晋代更甚。 东方文化,在隋代这种尊儒重道的政策中,无限融合,各家相安无事。 至于李巍,则被时间称做了再世谢安,其时常学楚宋玉般登山楼之类而感兴,时时有诗词流落人间。天下百姓称其“悠然遐想,有高世之志”。 在晋王杨广身居江南,尊大儒,取江南女子,使得南方人以为其不是北方人而是北方人,深深得到了南方的民心。 苏州总管府内。 杨广道:“大哥,天下百姓都希望你出来主持政局,你为何要学谢安这般逍遥呢?” 李巍道:“小英,此时我还在儒道佛三家风云之中,怎么可能再出来呢?” 杨广道:“大哥,以前父皇要见你,你怎么总是说长安不去的呢?” 李巍叹道:“你母亲名伽罗,信佛!而你父皇尊儒,但却对于妻子惧怕。我担心吕后事件再次发生,佛家借此再次崛起。这次,是江南自古文人居多,但河南明显偏重佛类。齐地与其接壤,民风略向,纵孔子再世,当如何?” 杨广沉思道:“开皇盛世?恐怕也只会是一场盛世烟花~” 第十九章 嵩山太室山嵩阳寺三将军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拍了拍杨广的背道:“小英,这几年你平息了江南的怒怨,甚至获得了江南文人的心。这可堪是大智慧,你小小年纪,便完成了统一南北的大业,此古今独你一人而已。既然你替为兄完成了赵爷爷交给我的任务,我也要帮你一把。” 杨广笑道:“大哥,赵向天老将军可是将梅姐托付于你了。” 李巍浑然没有听见这句话,开口道:“我会上嵩山少林,看下达摩传承出了什么问题。达摩渡洋来到东方带来的是大乘佛经,怎么世间说是小乘佛经?我想,这应该不是东方的自谦,而是为了吸引信徒的表现。有人向让东方向西方朝圣!” 杨广赞同,但凝重道:“大哥,北周皇宫有西方金发碧眼的女子,而金陵有光明神教圣家堂,我担心西方对我东方有什么阴谋。” 李巍道:“没怎么简单了,道家古老传承皆出现了。但儒家似乎只有一个儒圣孔子被人祭拜,看来,儒道式微啊~” 杨广心惊,道:“道家神明?!大哥你是说天界插手了?” 李巍道:“阴间地狱可能也要插手了!” 李巍将陶弘景的《真灵位业图》取了出来,交给杨广道:“小英,这是山中宰相陶弘景的《真灵位业图》,其中记载牵扯甚大,也许你我都在其中!” 杨广接过《真灵位业图》,道:“大哥,陶弘景的《真诰》《登真隐诀》我都看过,但~” 李巍笑道:“你是说被萧绎烧掉的大部《陶氏效验方》《补阙肘后百一方》和《药总诀》~” “大哥,你?”杨广迟疑了一下,继续道:“这些不是被萧绎烧掉了吗?” 李巍含着深意看着杨广,笑道:“当初梁武帝尊佛,而萧绎降生时满屋紫气,但却独眼,世人皆以为其为所说独眼佛人,但他死去时侃坛易经,为何?” “我明白了!”杨广眼神明亮了起来,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萧绎不是为了显示其文人儒雅风流!” 李巍笑道:“萧绎身具代表紫气东来的‘皇帝眼’,又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政绩辉煌的丹阳府尹。怎么可能随便如此呢?” “大哥,你是说萧绎爱书如命,将这些书藏了起来?”杨广惊讶道。 “对,而且秦始皇焚书坑儒只针对伦理儒家,至于孔子之前的大儒,特别是法儒家怎么会焚烧呢?”李巍点头道。 杨广道:“大哥,你曾经说过昭明太子萧统曾经与萧绎一统修补文学~” 李巍道:“昭明太子很孝顺,故其思想接近佛家。但天下皆知其仁孝,而《文选>》多是治世儒道。而萧绎被称为儒皇帝,他又筑诸子百家子部《金子》,你还不明白吗?” 杨广眼神更亮,道:“大哥,这便是你说的修补文学吗?” “对,秦始皇焚烧的只是针对孔子伦理的儒道,而其又造《仙诗》,也是如此。” 李巍道:“东方文人没那么傻,而且你看,梁时大多数有名望的都是道法双修,成为一元唯心主义,融入了玄学之中。孔子儒家也只是独立一家而已。因为世间需要这种独立派别来治理世间。” “那道家之中的文人?”杨广一脸激动,欲要说出。 李巍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第二日,李巍辞别杨广及其妻子西梁明帝萧岿之女。便独上嵩山少林了。 不过李巍不打算直接去少林少室山。李巍顺着少林河而上了道家圣地之一的太室山,直奔秦朝时修建的道教中岳庙而去。 中岳庙中岳大殿峻极殿之中,五米高的中岳大帝殷商闻骋塑像旁使臣侍者和高七米的镇殿将军方弼、方相塑像执斧荷钺,威风凛凛。 “阁下可是昔日的金陵城主,而今的顺国柱大人?”中岳庙掌事赵新德从大殿之后走了出来,对着李巍行了一礼。 李巍对赵新德行了一礼,期盼的看着赵新德,道:“赵掌事,在下有一件事需要请教。” 道家的人逍遥自在,放浪的人不再少数。赵新德明显就是一人。赵新德直接说道:“顺国柱是来此查探少林寺的吗?” 李巍点了点头。 赵新德道:“少林寺因自南朝梁时应梁武帝之邀而来的达摩而兴盛,相比太室山南麓北魏太和八年的兴建的嵩阳寺略晚十一年。” “赵掌事的意思是?”李巍看向赵新德。 赵新德道:“我东方以道为主,儒家自道而出,以‘宗经’‘征圣’之术引导世间发展。而东方的文化早已因汉时训诂学达到巅峰而产生了盛世危机!于是,东方文人以汉文帝身上所佩身毒铜镜想到了身毒佛教,想接这种文化是东方文化破而后立,再做突破。但武帝独尊儒术,重于道家,引佛之路便半途夭折。直到北魏年间,佛学才正式被允许在东方传教。但外国异族,为了防止同化,我们道家儒家不得不选出一批文人研究佛学。于是,北魏佛寺主持皆为玄佛双修的高僧!而我道家融均万道,将佛学并为玄学。” 李巍明悟道:“赵掌事,你是说?” 赵新德道:“太室山嵩阳寺就是这种硕果仅存的佛寺。而少室山上的连天峰下的少林寺则在达摩传教之后成为了东方文化重要组成之一,我们称之为达摩佛家,譬如儒教在道教自然之中一般。” 李巍点头道:“‘孔子贵名教,老子崇自然’,道家象天,儒门治世。所以,少林寺达摩武学成了一家之言!达摩佛家被融入了大道之中。” 赵新德道:“这些年来,江南佛教已经成了奢侈的象征,不念佛经,失去佛性。而今,少林寺又分为了几个派别:其中之一为方丈一派,依旧主张达摩独家;另一派为达摩院主持,主张入世行政。” 李巍道:“你是说,少林寺达摩院为主的一方想独立独立出来!如同第二个儒家?” 赵新德道:“大部分儒家是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态度。” 李巍点头道:“内道外儒!” 赵新德点头笑道:“那你知道为何嵩山被称为外方吗?” “外方?”李巍道:“太古宙开始称嵩山为外方,殷商时期称嵩山为‘外方嵩高崇高’?……”李巍一脸尴尬的望着赵新德。 赵新德笑道:“泰山虽为儒家三山五岳之中的至尊,但泰山本质上以文人及道家居多。是为七十二王封禅之地!而嵩山太室山三十六峰,为大禹第一妻子;少室山三十六峰,为大禹第二妻子。历代的帝王将相、墨客骚人、僧道隐士,根据这些山峰的形态,称其为七十二峰!而道家以为七十二福地!道家与儒家为何同时钟情于七十二?” “梁武帝明在佛家精义中言大道七十二种?”李巍疑惑道。 赵新德笑道:“大道三千,王制天下,七十二种王道不足为过。梁武帝想将佛家作为政治工具,而达摩因此而弃梁从魏。所以说,达摩院主持元明有鬼。” 李巍沉思良久才开口问道:“赵掌事,你说嵩阳寺为玄佛双修,但是江南特别是金陵以儒道佛三家同修。而太上道家为主,却是儒家正尊,可是为何嵩山又如此?” 赵新德道:“自其异这视之,楚越肝胆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三十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呵呵~”赵新德深意一笑。 “哈哈哈~”李巍放荡笑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唉~”赵新德长叹了一声。 “赵掌事为何叹气?”李巍疑问道。 赵新德负手背着,看着少林河过的少室山连天峰道:“而今天下世俗界对儒道佛的认识越来越混乱!佛家的梵文难学,但以训诂学之法可以将其精义曲正!但光明神教的语言如何?佛家的道理可取,但西方如何取之?世俗界偏见如何应之?”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但不懂装懂的自以为是的人过多!一是盲目的羡慕,二是迷信!”李巍叹道。 赵新德突然正色道:“如今少林方丈离坐化不远了!恐怕达摩院那位要开始动手了!” 日暮,李巍随着赵新德来到了太室山南麓的嵩阳寺。 嵩阳寺嵩阳子主持是一位玄佛双修的绝代高僧,佛家佛法已经修炼到了可以一吼驱邪辟妖孽的境界。 至于其玄学修为,便在嵩阳寺中的三颗柏树之中。 “晚生李巍拜见嵩阳子大师!”李巍对着坐下柏树下的嵩阳子道。 嵩阳子站了起来道:“金陵城主,久仰久仰!” 李巍对着三颗柏树说道:“大师,这三颗可是汉武帝刘彻的‘大将军’‘二将军’‘三将军’?” 嵩阳子对着李巍笑了笑,随即袈裟一挥。 “呼~” 山风忽然吹动,使得三颗柏树德枝叶摇动,环佩声明。 三颗柏树突然变成了展翅雄鹰,仿佛过了千秋万世一般…… 突然!黑暗尽头出现了光明,雄鹰变成了欲飞的金鸡! 第二十章 二将军柏树李家三代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嵩阳子,你就别欺负后辈了吧~”赵新德挥出拂尘一扫,幻境便消失了。 李巍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不是幻境而是阵法。而且,是和金陵城主朱雀桥旁迷楼前水底的幻境杀阵是一样的阵法。 嵩阳子微笑着斜视着李巍,对着赵新德道:“赵新德,他可不是一般人。” 赵新德也看出了蹊跷之处,因为李巍此时在发呆。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拥有那种威势?”李巍开始了沉思,李巍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三棵将军柏化作了展翅雄鹰,变作欲飞金鸡的情景。 “不对!”李巍沉思道:“雄鹰虽展翅,金鸡虽欲飞,但却是徒有此心,不能飞起!” “病将军?”李巍眼神一凝,眉色紧重,道:“今我不乐思思岳阳,身欲奋飞并在床!既然汉武帝刘彻称三棵柏树为三将军,恰不是说李家!” 这时,嵩阳子走向了李巍,道:“吾见金陵城似有心事,不知可否与贫僧道来。” 李巍抬起头看着嵩阳子,道:“大师,不知这三将军柏为何如此?” “哈哈哈~”嵩阳子笑道:“这不是三将军柏!” “不是?”李巍疑惑道。 嵩阳子走近柏树,伸出手对着柏树坛点了一指。 “呼~” 幽风突起,景色突变! 三棵柏树消失了,其中一向左边的主枝欲要倒下,仿佛被斧头从中间一分成三一般。中间树干下部有很多裂痕,裂开处纹理颇乱。 一股怨气从裂开处冲了出来,直接奔向了李巍。 赵新德挡在李巍的面前,化出罡罩抵住了这股怨气。 “咻~” 这股怨气突然变成了急箭,直接转向天空。怨气冲上了半空便不断摇动着,似乎欲要前往李巍后方。 “嵩阳子干什么?”赵新德怒视着嵩阳子,并压下右手于背后。 一颗真气弹在赵新德手中开始越变越大,只要怨气下来,赵新德就会将真气但射出。 嵩阳子笑道:“赵新德,你们来门口时不是看到一颗弯腰的柏树了吗?” “嗯~”赵新德不解的看向嵩阳子。 嵩阳子道:“那棵是大将军柏,这棵裂为三部分的是二将军柏。”嵩阳子指着通往寺庙后院的路道:“从这里走,会见到三将军柏。” 赵新德疑惑道:“那为什么那大将军柏不如这棵二将军柏树大,且是枯死的呢?” 嵩阳子笑道:“汉武帝元封五年卫青死,元封六年来此封柏树,且不按次序封赐。而大将军柏比二将军柏小,二将军柏比三将军柏小。而三棵柏树通灵的古树,自然有所幽怨了。于是,三将军柏恼怒气愤而枝叶枯萎,一命呜呼!二将军柏委屈得气炸了肚子,便是你们所见的这样了。大将军因此而感到羞愧,因此弯腰不敢再见人。” “大师你的意思是?”李巍指着空中的怨气道。 嵩阳子道:“汉武帝对于李广家三代的安排失去次序,更让李陵身败名裂!而元封五年卫青又死。且汉武帝见柏树而封将军。而此三将军柏树不正是与李家三代的遭遇相同吗?” 嵩阳子向前踏了两步,伸手一吸,便将那怨气置于手中,眯着眼睛笑道:“金陵城主,你不是得到了梁元帝萧绎将军之道的传承吗?” 赵新德疑惑的看着李巍。 李巍道:“昔日李陵双凫,为永去之悲,埋骨他乡,而李广之墓在长城之下。李家之怨如此。而梁元帝萧绎与其大将赵所向共同得到李陵将军之道的传承。最终,萧绎引出李陵将军意境,成就了将军之道。” 嵩阳子点头道:“汉武帝觉得对不起李家三代,恰好卫青又死。并以其受汉高祖刘邦《大风歌》的影响,其‘何处有英雄,迎归大内中”之心可见。而这三棵树中二将军恰好对应了李陵‘百战身名裂’的惨景!而这团怨气正是汉武帝故意留在二将军柏体内的。” 嵩阳子对着李巍和赵新德招手,道:“随我来吧~” 三人走到了二将军柏旁,顺着一个树洞进入了二将军柏的腹中。 “去吧~”嵩阳子对着怨气道。 怨气幻化成幽灵,飘荡了几下轮廓渐渐清晰,形似一个身披铠甲招马红得将军。 三人皆知道此是汉代大将李陵的一丝残念,皆恭敬的拜了一拜。 李陵开口道:“尔等因汉武刘彻所引,其中一人为我将军之道传承之身。顺我传承!” 一阵阴风起,李陵的残念化作了怨气,欲要对着李巍冲去。 嵩阳子对着李巍跪了下来,道:“请金陵城主展现将军之道,使此将军传承得以延续!” 赵新德看了看李巍,恳切道:“金陵城主,你要去少林寺,此番机遇不可放弃!” 李巍看了看两人,苦笑道:“我重修身修心,本不想凭借外物。唉~” “将军之道!” 李巍的身后出现了一座古战场的虚影,战场之中立着一闭着眼睛的黑色战神,战神近乎精疲力尽,依靠着插在地上堆积成山的尸体内的剑半跪着。 李巍也闭上了眼睛,他的心神沉入了中丹田之中。 恍然,李巍的神念穿过了重重云层,终于来到了中丹田中清晰度高的半空。李巍看见,天空之中的戾气黑龙已经盘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咦~怎么回事?这站着的魂影怎么跪下了?”李巍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中丹田。 李巍顺着自己的神念,渐渐发觉,自己的中丹田之内的尸体越来越多,而随着一具尸体的增加,魂影机会疲累一丝。 突然! “丁~” “铮~” 李巍的上丹田中,龙纹磐开始鼓动,一曲《悲回风》凄哀而生。灵龙邪的碧绿依旧,只是尚无灵性,静静的呆在半空之中。 “呼~” 怨气带起了阴风,飘向了李巍身后的虚影之中。 “咯~”放佛空间破裂的声音。待到嵩阳子和赵新德回过神来。怨气已经不见,李巍身后的虚影也消失了。 李巍的中丹田之内,出现了一朵云。 不!那是消失的怨气! “吼~” 盘在地上的戾气黑龙如蛇一般头突然射出,瞬间!不,已经捕捉不到的速度。戾气黑龙将怨气吞了! “哼!” 一声冷哼,魂影从尸体上抽出长剑站了起来。 忽然,魂影身后出现一张黑色九龙椅。 “吼!” 戾气黑龙腾升而起,盘旋在魂影身后的天空中,犹如一道在神明身后的图腾纹辉! 黑龙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未知处!而魂影嘴角微微冷笑,依旧闭着眼睛。 李巍对此无法解释,只好将神念退出了中丹田。 李巍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道:“你们怎么在这?” 嵩阳子心有余悸道:“这七天你可是把我们吓坏了,你闭着眼睛时不时发出冷笑,我们还以为你入魔了呢?” “七天?”李巍凝重道。 “是的,七天!”赵新德肯定道。 李巍皱着没眉头道:“这七天世俗界发生什么事吗?” 赵新德道:“达摩院及江南佛教倒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儒家的地位得到空前的提高!” “哦~”李巍眉色一挑,道:“难道隋朝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赵新德道:“晋王杨广在苏州总管和扬州总管的基础上再次被封为太尉!” 李巍意识到了大局的必然,道:“你们道家也准备出世了吧?” 赵新德点点头道:“嵩阳寺也要改名为嵩阳道院。”赵新德看向了嵩阳子。 嵩阳子笑了笑,道:“贫僧马上就要变为贫道了,我已经将佛学修到堪比六阶无敌的地步,而道学,我只是阵法达到六阶巅峰的程度而已。再说,这天下马上要变了!” 李巍摇了摇头,道:“历朝历代,‘开’之初后,必混乱一段时间。然后再以正统名义‘名正言顺’的得到天下。看来,杨坚很有自信让这江山为他一家。” 嵩阳子道:“杨家靠山王杨林是个忠心的也是隋朝唯一的一个大将王。尊儒之道已经成功,第二步就是类似于陆贾联合的将军之类行动。但千想万想,居然没人能推出隋文帝杨坚会学北周开国皇帝宇文泰立八大上国柱般另立大将军王!” 赵新德道:“大将军王是隋文帝的弟弟,且是个武痴和兵法痴,他有做帝王的资本,但他却不想做皇帝!他无儿女,收有众多义子,而在所有后辈之中他最喜欢的是晋王杨广。无疑,他平定扬州之乱之后,是为了给其侄子的寿礼。相比庸碌的太子杨勇,天下人更希望杨广继位。” 嵩阳子佩服道:“靠山王杨林豪迈云天,当日战场与扬州秦城守虽为敌人,却实在是知音啊~只可惜两人所属之君不一样,二人不得已不角战啊~” 赵新德含着胡子鼓着眼睛气愤道:“英雄相惜,可惜,一山不容二虎!” “那和我一样的另一个国柱杨素呢?”李巍开口道。 “杨素此人迷恋七色尺素衣裳,竟然与多家女子结情。如此乱世刚平,正世欲立之初,他居然这样,看来他准备投文帝所好。好深的算计!”赵新德不由骂了出来。 李巍摇了摇头,顺着柏树的裂痕望向西方夜空,不住轻叹。 第二十一章 不听老人言?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嵩阳寺中,嵩阳子苦笑道:“这金陵城主果然是药胤前辈的孙子,如此特立独行!不怪药胤如此担忧啊~” “药胤?”赵新德不解道。 嵩阳子看了一眼赵新德,眼中颇显震惊:“你不知道李巍是药胤前辈的孙子,那么你为何带李巍来此?” 赵新德道:“我以为李巍来此是为了针对达摩院主持元明的。而嵩阳子你不是常常在我面前提起元明的种种欲要挑拨世俗的恶行吗?” 嵩阳子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对着星空叹道:“你是十一年前偶然来到太室山的,接任中岳庙掌事也才不到七年。我也该告诉你这个道家的闲云野鹤两晋的一些秘辛了。” “嗯~”赵新德站了起来。的确,他的资格不如嵩阳子这等六阶巅峰的绝世人物老,所知也被限制在年龄之中。 嵩阳子道:“药胤前辈据说姓李,两晋的很多前辈都曾受他点拨而冲破六阶,炼成神通,成为堪比古老传承的人间掌门人的七阶高手。药胤前辈通天造化,在晋朝末期就将迷建造在金陵城朱雀桥旁了~” “迷?”赵新德惊悚道:“你是说药胤前辈是当初杀死西方九阶巨龙的神?” 嵩阳子转过身,摇头道:“不清楚,不知道。当初我还在世俗界,我只听说是一道龙吼杀死那只九阶巨龙的。” 赵新德满脸疑惑的看着嵩阳子。 嵩阳子向前走了两步,才继续说道:“药胤前辈的迷的建造只花了七夜,但却充满洪荒的古朴气息。这使得东西方古老传承都来探访,甚至天上的仙人都铩羽而归。这些暂且不论,我东方的很多佛学兴起,道家隐性发展,但常常闭关而导致西方佛家大量进入中土,西方天使前来侦查。而儒家自汉末便已经式微,世俗界中当权者除梁元帝萧绎之外皆沉醉在西方身毒佛学的奢华极乐之中。欲要再造西方极乐世界,但这种奢华下的东方只是一个和汉朝末期表面兴盛却是外强中干的朝代差不多。儒家司马相如及扬雄传承极力阻止,但却无实力,只能苦苦挣扎。直到后来,西方身毒佛教要让东方成为宗教附属国和扶桑噬魂摩诃使者大量来东方欲要借东方百姓修炼噬魂之术,而晋时神仙常常下凡,却也对此不管不问。于是,药胤前辈入世,将扶桑噬魂摩诃使者尽灭,避免了丰都鬼都传承被毁。” “当时扶桑的噬魂使者都是六阶巅峰,使我人族损失了大批精英,就算药胤前辈力挽狂澜,也避免不了损失。而后,药胤前辈意识道拥有强大战力的道家不能再全部闲云野鹤,有所领悟就闭关而不顾责任。于是药胤前辈联合所有古老传承,建立东方监控所,监控异国异教的所有活动。这是晋末的事,我也只是拜了师父之后才知道的。至于那头西方八阶巨龙,从东方天界降临不到一刻便被那声龙吼给五马分尸了。” “嵩阳子,你的意思是?”赵新德凝重道。 “东方天界与西方天堂和极乐世界之间有针对东方所有古老传承的阴谋!特别是与后羿有关的传承!”嵩阳子道。 “这是为何?”赵新德疑惑道。 嵩阳子摇了摇头,道:“这段秘辛除非找到后羿的传承,否则我也无法推断出~” 赵新德沉默了,他知道道佛两家同修的嵩阳子神算之术已经达到六阶,当今世间鲜有人能企及,也不再说什么了。 清月出岭,夜色已是深深寒凉。 “蓬!” 李巍从太室山上的小观星崖上跳入了少林河之中。 冰冷的河水使得李巍无比的清醒和怒怨,他心中强烈的感情似乎要找一个爆发口,他猛地撑着岸石冲上了岸边的空地。 站在空地上的李巍冷冷的看着少室山上连天峰下的少林寺,眼神中不由透出了一股杀气。 “少林寺竟然有人在修来呢摩诃噬魂之术?”李巍记得小时候四爷爷啻李药胤曾经说过东方的冤魂曾被扶桑的摩诃噬魂使者弄得不得超生,心中不由更加愤怒。 因为是死亡邪体,李巍对于魂魄的气息无比灵敏。李巍急速冲上了少林寺。 “达摩院?看来赵新德和嵩阳子说的不错,达摩院主持果然出了问题。我本以为他只是想学接引道人、达摩一般另立一宗,学儒家一般入世。没想到,他竟然修炼摩诃噬魂之术。”李巍捏碎了写着“达摩院主持元明”的牌子,走进了达摩院。 正在面壁,头上冒着白烟的元明突然睁开闭上的双眼道:“儒家浩然正气?!” 元明谨慎地从榻上走了下来戒备着,心道:“如今我少林与与天下儒家都有矛盾。方丈元烨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在此敏感时刻与儒家侃谈少林达摩佛学与儒教呢?” “嗤~” 屋中阴风突生,寒气逼人。元明的两道白眉开始变黑,手掌上也覆盖了一层阴气。 “不知院外是儒家哪位硕儒?”元明使用狮子吼吼了出来。 听到此吼,少林寺的撞钟僧人立即睁开眼睛伸头对着警示钟撞去! “咚咚咚咚~” “咚咚~” 少林寺的所有僧人立即起床,进入兵器房拿出武器对着达摩院跑去。 达摩院不一会儿便被少林僧众围住。 “蓬!” 两个武僧先用僧棍劈开达摩院院门,便带着两队武僧谨慎的进入了达摩院中,对着李巍成了包围之势。 “少林寺十八武僧阵?”李巍冷笑道。 十八武僧不断围着李巍转圈,仿佛只要李巍稍有异动,他们就会突然出手格杀。 门后的元明卸下阴气,恢复了白眉和光洁的手,走了出来对着李巍半喝道:“阁下所为何来?” 李巍仰起头撇着眼看向元明冷笑道:“达摩院主持元明,修炼摩诃噬魂之术?” “施主,佛祖说开口即罪。”元明双手合什,对着李巍一拜,平淡道,似乎不为李巍的话所动。 李巍身体前倾,捏紧拳头喝道:“你到底吸食了多少魂魄?!” “蓬蓬!” 十八武僧对着地上就是两下,将地面震动了起来,却无破坏性,看来只是在对李巍警告而已。 看到十八武僧只是使出了警告棍震,元明心中怒道:“这群白痴!如果别人在你们警告时出杀招,那么你们岂不是死得不合价值?如果是我,我必定将这段阵法删去第一棍。” 元明向后一撇腿,对着李巍伸出一只手道:“施主开口便犯了罪,打扰了佛门清净。而更加污言秽语,若不再认错,休怪我将你镇压于碑塔之下!” “认错?”李巍冷喝道:“我有什么错,你才有错!" “蓬蓬!” “轰轰!” 十八武僧直接对着地上劈了两棍,便直接扬起棍子带着劲风对着李巍呼啸而来。 “文人之怒!” 正当李巍向天举起右手,欲要激发体内的昭晰剑气之时。十八武僧的棍猛然落在了李巍的身上。 “蓬!” 有两棍劈到了李巍的小腿上,使得李巍半跪在了地上。 “蓬蓬!” 李巍欲要站起,又被两棍压在了背上。 李巍欲要从地上撑起来,但他发现十八武僧锁住了他的命脉,将棍压制在了他的穴道之上,使得他无法站起来。 “呃啊~” 李巍一声怒吼,睚眦欲裂,大量的戾气从李巍身体内冒了出来。 元明见此,心中疑惑道:“这怎么是黑气而不是白气,但为何给人一种浩然正气的感觉呢?”不过元明不想李巍成为自己的威胁,对着十八武僧命令道:“此人身体内冒出魔气,必定是魔道修炼者,还不快快除魔卫道!” 不等十八武僧动手,元明便挥手一道般若掌对着李巍的头劈了过来。 “定!”一声苍老悠远的声音传来,元明被定在了半空之中。 忽然,达摩院中出现了两位仙风道骨白发飘飘的老者。 “四爷爷?尊爷爷?”李巍惊讶道。 不错,这两人便是李巍的四爷爷啻李药胤和李巍的远祖啻李六道的仆人啻李尊。 啻李药胤对着元明欲要一挥,一秃顶一生白袍的天竺卷发僧人突然出现,挡住了啻李药胤的攻击。 “达摩?你还是不忍心杀死摩诃?”啻李药胤清冷道。 原来挡住啻李药胤攻击的竟然是达摩,难怪外表与达摩无比相似。 达摩停止了对啻李药胤的行礼,站直身体道:“摩诃不该死,只是因为其心魔重,贪恋世间权力而已。” 啻李药胤摇头道:“达摩,摩诃是以前是将军,战场上的杀戮不怪他。但是,他修习摩诃指中的噬魂之术,害得有些人因此魂飞魄散就不可原谅!” 达摩撇头看着李巍道:“如果是你的孙子如白起那般做,你会不会杀他呢?” 啻李药胤笑道:“杀一人为罪,杀千万人为雄!” 达摩道:“那白起让人不得往生是否残忍至极?萧绎残害兄弟亲戚是否残忍至极?” 啻李药胤沉默。 达摩笑了笑,便带着元明离开了。 啻李药胤走向了还被十八武僧束缚着的李巍,开口道:“夜儿,而今你三十岁了,你觉得你错了吗?” (这章也是根据我的故事改写的) 第二十二章 太聪明而循规蹈矩!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错?我真的错了吗?可我有错在哪里呢?”李巍将拳头用力的抵在了地上,心中不断思考着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事。 这时,啻李尊走到了啻李药胤面前,对着啻李药胤表情严肃道:“啻李药胤,夜儿他没错。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错在哪里。我们本想让他少走弯路,但我们对他七岁后的二十三年来的只是看在眼里的背后观察而已。他再也没有一个如同他外公一般严厉教导他的人,他遇到的人心开始复杂,每样都必须潜台词。这对于他算什么?!一个小孩子与一些只会算计感情的人在一起只会让他更加看透尘世!”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啻李药胤怒气道。 “那萧婉儿,质清等等呢?这些可是算计感情的高手。至于白小怜,我从来就不看好!”啻李尊冷笑道。 啻李尊走了两步,接着说道:“我们既期待他一帆风顺的成为强者,但我们更希望他经历磨难,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们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徘徊,我们提前将他所遇到的传承或者机遇全部清除,让他靠自己活到今天!既然如此,我们何必自相矛盾,以我们身为老人的态度来度量和规定他听我们的老人言呢?” 啻李药胤对着啻李尊拱了拱手,尊敬道:“尊老,别人能血气方刚,年轻气盛。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啻李六道的后代,他不能不负责他对于啻李宗族的责任!” “哈哈~”啻李尊冷笑,眼睛直视啻李药胤道:“那当初六道主人因那所谓的传承而不被天上地下所融,就连家族也背叛了宗族。但他们围攻六道主人,六道主人却处处留情,是不是也不入你法眼?!” “这~”啻李药胤迟疑了。 啻李尊又继续道:“夜儿看似年轻气盛,也的确遭受了不少磨难,但那些磨难对于夜儿只能算作随随便便的成功。他沾染了你所欣赏及点拨过的阮籍等自古文人的习气。而你之所以欣赏这些人,难道不是因为你赞赏他们的高尚品格吗?但夜儿自守高格,为激不为调之举你为何看不惯?” 啻李药胤面色一正,拂袖冷声道:“因为他不能这样,他牵涉到的责任太大。若他不快速崛起的话,那他就会和啻李六道一样陨落!” “啻李药胤,换做是你,你能承受这种责任吗?你能坚守这一份清高,这一份操守吗?”啻李尊冷哼道,脸色似乎因为啻李药胤贬低他的主人而变得尤为冰冷。 啻李药胤不敢再回答,这种责任他的确承受不起。就算回答也只能是一眼分明的外强中干,毕竟他没有实际背负这种责任,他只是让李巍背负这种责任。 啻李尊见此摇了摇头,“唉”的长叹一声道:“期大于望,必定失望!夜儿和六道主人一样可以不断突破不可能,在绝望之中焕发希望。凤凰涅?,金乌掩息!但不断的爆发潜力的这种如同凤凰涅?的重生,他们也会累,圣人也会心灰意冷。他们没有单纯天真活泼的童年。就算六道主人十七岁成神,但他外表即使冷酷,内心少年的迷茫依然在,甚至变成了一种乖戾!” “你知道六道主人什么时候陨落的吗?”啻李尊道。 “你知道六道主人怎么陨落的吗?”啻李尊步步紧逼道。 啻李药胤沉默。 “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啻李尊不屑的看着啻李药胤,道:“二十一岁,而且是突破了几次死亡。那时,上一代啻李长老全部闭关,六道主人的祖父也已经失踪,而家族更是造反,联结东方天界西方天堂和极乐世界想将六道主人分尸。但上天开了个玩笑,六道主人身受重伤时居然被天道拉扯到北邙山,最终被天道车裂而死!”啻李尊极其悲愤,欲要哭出来,但他不是人。他恨他无法流出泪! “太晚了,太晚了!上代啻李长老不得不在家族的背叛的情况下带着族谱《啻李》退出宗族起源之地,去东方青龙岛寻找青龙。但他们绝望的发现,青龙已经被车裂了。我啻李一族的责任和传承失败了!于是,宗族不得不谋划金陵朱雀桥。我想,如果不是啻李血脉隔代传承,和夜儿的外祖父拼死保护夜儿。你以为你们能知道还有没有啻李。恐怕就算被啻李玄属算出来了,恐怕你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成为供奉在祭坛之上的祭品了!” “刘先生?”啻李药胤羞愧到无地自容,撇过头去道:“我们啻李一族对不起他。” “你们当然对不起他,他让啻李传承延续了!堪比神的算命术数却被毁在一个区区六阶的杀手身上。难道你没有发现夜儿身上尽是刘先生的影子吗?”啻李尊捏紧了拳头。 “唉~”啻李尊不再管那啻李药胤的纠结,松开手走到李巍身边将李巍扶了起来。十八武僧浑然无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巍被啻李尊扶起。 啻李尊带着李巍,留在一瞬黑光,便已经直冲天际而去,啻李药胤眼神变换,也追了上去。 少林寺寺右边的碑塔林中,才将元明镇压在一座塔下的达摩看着天际道:“啻李六道那个使得六道惊悚的绝世天才,将六道与轮回相融而十七达到封神境界,却亦是天上地下最为极端之悲哀!” “嗤~” 达摩伸出一只手,运气使得手掌火红,对着塔下的元明就是一记火焰刀。达摩接住了飞出来的元明左手对着天空抛去,开口道:“摩诃元明,今日我将你这摩诃之左手斩去,与你的摩诃舍利子同归于尽~” “咻~” 被斩下的左手带着尖利的破裂声破空而去。 “蓬~” 飞到金陵城上空的左手被金陵城上空突然出现的灵气罩弹了出去。 渐渐的,金陵城上空中突然出现了九条东方黑色神龙虚影。九条龙的龙头辖住了一条通天入地的透明光柱。但此时眼睛却同时看向了那只左手。 “咦~天帝玉玺,秦始皇?”达摩的眼光仿佛穿破了时空的限制,将金陵城的一切尽收眼底。 “回来~”达摩叹道。 左手飞回了达摩的身边。达摩看了看被镇压在碑塔下的元明道:“摩诃元明,看来我必须亲自带着你去一趟金陵城长芦寺去了解一段因果了。” 少林寺后,连天峰下的一棵千年树木的树洞之中。一个躺在树洞中的皮肤褶皱的老僧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射出的两道幽光穿破了重重迷雾,他看着达摩,声音低沉道:“达摩,你既然以达摩般若来帮助那摩诃元明,看来你和他的缘分还真不浅。那好,我也逆天让元殷突破六阶巅峰~” 少林寺方丈院中,病卧在床的少林方丈元殷突然醒了过来,激动道:“祖师,您还活着?” 老僧对着元殷传音道:“元明,你是我从未见过的佛魔之资。你既身中北魏后佛家的心魔障,又走入了达摩武学所产生的知见障。但你半路出家,入沙桑之门的时间太晚。我也只能帮你到此了。” 一股灰褐色力量流入了元殷的身体,元殷顿觉百骸松弛,病痛全无,神欢体轻。 “七阶?”元殷激动的跳下床,跪在地上磕了九个响头道:“谢谢祖师!” 金陵城朱雀桥旁迷尊礼天中,啻李尊礼睁开眼睛,并由盘坐在地上变成了站着。啻李尊礼对着西天笑道:“二十三年了,我们也该让夜儿无所畏惧了!” “进来~”啻李尊礼对着大门一吸,尊礼天的几扇门便打开了。 “大哥!”走进尊礼天的啻李承爵、啻李玄属及啻李尊俎的三人异口同声道。 啻李尊礼点了点头,看向天空道:“夜儿来了!” 啻李尊带着李巍一落地,啻李承爵、啻李玄属及啻李尊俎便立即行礼,恭敬道:“参见尊老!” 啻李尊点了点头,放开了李巍,便对啻李尊礼拱手道:“啻李尊礼,你知道该怎么办!” 啻李药胤疑惑的看着两人,心中满是不解,欲要向前开口询问。 啻李尊俎走了上来拉住啻李药胤低声说道:“四哥,你当初因为我们的决定而一气之下带着夜儿周游天下。因而,你只是得到了上代上老的传承,却不知道一些秘辛。” 啻李尊粗示意啻李药胤等着啻李尊礼说完之后再说不迟。啻李药胤也只好微微一叹,等着啻李尊礼开口。 “夜儿,放手去做~你外公在看着你!”啻李尊礼对着李巍珍重道,如同要托付什么似的。 “外公?”李巍猛然抬起了头,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和自己外公那严肃古板的表情,对自己严厉的要求和期望,不经意间流出了眼泪。 李巍重重的点了下头,如同郑重般发誓道:“大爷爷,夜儿明白了!” 啻李尊礼满意的笑了笑,便走向了啻李药胤。 “大哥!”啻李药胤极其恭敬道。 啻李尊礼点了点头,道:“老四,你在夜儿出生七年后才知道他的存在。在那七年,你知道刘先生和夜儿是怎样度过的吗?你真的认为夜儿是一个和其他孩子那般有个单纯的童年吗?” 啻李药胤抬头望了望李巍,沉默不语。 啻李尊礼继续说道:“你带着夜儿的那三年除了周游天下和研究你的医道,编著《药胤》之外,你教过夜儿吗?你真的以为夜儿会主动去看你的那本《药胤》吗?夜儿每次提出你书中的错误,即使有一些是前人的错误,你每次对他的是什么?你以为他小孩子懂什么。最后夜儿身体急速变差,你更将他放入耿山玉谷之中。还好,夜儿人不人鬼不鬼的撑过了十年。刘先生对于夜儿已经用生命来证明……就是因为夜儿太过聪明,聪明到循规蹈矩,知道的东西超过了你的理解,让得你嫉妒了!但是他是你的孙子,所以你无法妒忌!” 啻李药胤回忆起这些年来自己对于医道的痴迷,他终于发现自己怪李巍杂学过多而不精的责怪的错误性,无比羞愧的低下了头,道:“大哥,我错了!” (结合小时候和孟广武院长所说“聪明人”,也算自嘲) 第二十三章 第二副河图之“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不怪你,夜儿从小身体就差。何况他是和序字辈第六啻李六道一样的死亡之体!你想让他继承你的医道的心是可以理解的。我们五兄弟谁没有这么想过?但是,你要记住,夜儿不是某个门派的继承人,也不是某个传承的继承者。他是啻李宗族唯一的少主。所以,他不能继承任何人的衣钵。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只是他自己。纵然他杂学过多而不精,即使因此而永远无法达到独修一道而登峰造极的那些绝顶人物的那一高度,你也无法怪他。譬如,你不能怪萧绎杂学百家一样!”啻李尊礼看着啻李药胤叹了口气。 啻李药胤猛然后退,欲要倒下,他强自稳定了身形。他终于知道萧绎为何孤僻成那样的原因了。 啻李尊礼继续道:“自古以来,门派之见过多,老人之见固执,而夜儿之见在我们眼中虽为我们欣赏,但我们却怪他锋芒太露。诸家相轻的情况屡见不鲜,你建立的监察所是否也是一群绝世高手,但却是一帮乌合之众!鬼谷子始终埋名在《战国策》之后,纵他学究天人,还不是被一本书打败了。历朝历代,独尊儒术的成功坐拥江山几百年,而尊儒重道礼遇百家的却只能举步维艰,成为短命王朝。(宋朝是中国最为混乱的时代,但兵器却是全球最强的,武学也繁多,随意可举,各家门派便可见得;文学和汉末及唐乱可以比肩。两晋南北比富,也算是)萧绎当时当丹阳尹时,是如何受你喜爱,当一当他化生勤王者、阴谋家、奸雄、皇帝之后,你又是如何如同一个大儒般骂他。可惜,他也是一个大儒。因此,你想杀他。但是他修炼成了将军之道。所以,你对他无法再骂!” 啻李药胤被啻李尊礼教训的满脸羞愧,步伐显得局促无比。 啻李药胤叹了口气,不再看那处于矛盾之中的啻李药胤,对着李巍道:“夜儿,聪明到循规蹈矩的滋味好受吗?” 李巍苦中作乐般笑道:“不好受,但也带着甜!” 啻李尊礼伸出手摸着李巍的后脑勺道:“即使你三十岁了,赤子之心依旧没有失去。只不过,你这颗幼稚的啻李之心要转换为更加可爱却更加可笑和幼稚的爱国性质的赤子之心!” “嗯~”李巍疑惑的看着啻李药胤。 啻李药胤接着道:“特立独行何尝不是一种坚守,如果坚守一种最为崇高的操守那么独行己道又如何?只要行得正何必怕女子不相信而证明?你身上的伤痕就是你的勋章,你的孤僻和你的所有何必要证明出来。雷塘处的深藏良贾之阵你的确领悟了。但外表的表现符合内心却逃避,你活得很累~” 李巍点了点头,即使从小四爷爷啻李药胤对他很好,啻李药胤也很和蔼可亲,但他更愿意独自一人,或者与如同自己外公一样严肃古板甚至寡言少语的大爷爷吐露心事。 但是,这种心事永远只有严厉的长辈知道。所以,他只能独自一个人默默坚守着犹豫到忧郁再到心灰意冷上的的真正意义上的忧郁。 “夜儿,兼具百家触类而旁通,日用可以而不显匮乏。及痴迷武道,则有达摩武学知见障,他家武学心魔障之类。所以达摩以为般若而洞冥灵虚之府而长久不死,摩诃自以为元明而落入魔道近乎丧失人性。” 啻李尊礼的声音开始变得悠扬了起来…… “《易经》在《周易》之中,为《周易》之灵魂,却在《周易》之前。《战国策》为《鬼谷子》简析,却名声在《鬼谷子》之上。《春秋》为孔子修饰画羽《左传》而成,相对来说只能说是华美包装。两爻阴阳在三百八十六爻之内,却辖制三百八十六爻。此些,皆是相对。可以彼此互换。既然文学如此矛盾,略语则阙,详说难尽,那么杂学和精修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你们从未放弃学习,相对常人已经弥远,又何须更多的勉强自己在短时间之内……就如同一个吃奶的孩子要去举巨人石锁呢~天才陨落固然是因为年龄太小而实力不够,但聪明的人循规蹈矩却活的很长。你很聪明,但我不承认你是天才。既然如此,你只需做好你自己。何必委骨曲身,落他人口实呢?”啻李尊礼认真地看着李巍的神情变化。 “大爷爷!”李巍退后,对着啻李药胤行了一礼道:“夜儿明白了。我很聪明,也就需要因聪明所带的循规蹈矩。我会坚守,而不是如所谓天才急速陨落,就算别人以为我是富二代不相信我的真心又如何……” 李巍停顿了一下,方久抬起头来,神色无悲无喜,似乎云淡风轻。李巍开口说道:“至理绝言而已!” “去承爵天,夜儿!”啻李尊礼对着李巍说道。 啻李承爵对着啻李尊礼点了点头,便带头来到了承爵天。 “大哥,我开启承爵天了。”啻李尊礼看了啻李尊礼一眼,便走上九龙祭台,从手中凝聚出一道火焰之刀,道:“夜儿,你也上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去,夜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啻李尊礼对着看着自己的李巍道。 李巍点了点头,走上了九龙祭台,将右手神了出来,如一把利剑直指天而誓。 “昭晰之剑离火怒!” “铮~” 一股炽烈欲焚尽万物的温度猛然发生,一股尖锐的剑气锋行戾气! “杀!” 李巍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但他的身后却出现了黑色的戾气,成为了阴阳与水火交融的和谐却又无比矛盾的图画。 “水火相孽阴阳现,太极八卦辗转回!” “轰!” 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方体八卦。八卦仿佛实体,洪荒盘古的气息将天地灵气搅乱成了一锅粥,凝结成了鸿蒙混沌。 突然,承爵天所在的空间变得静寂,显得无比诡异。 “咚~”如同石头落入水下的声音,一红一白的鱼从虚无之中突然冒了出来。 两条鱼开始彼此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阵白光突然耀眼而出,所有人的眼前突然一黑。当所有人眼前恢复清明时,天空中出现的太极图落入了方体八卦之中。 “人皇伏羲先天八卦阵?”站在九龙祭坛之外的啻李药胤惊讶道。 啻李尊礼出手制止住欲要向前走去的啻李药胤道:“这是他必须经历的!” 看到啻李尊礼漆黑的带着笑意的眸子,啻李药胤只好叹了口气退了回去。 “咔嚓哐当咣咣~” 方体八卦与太极阴阳图彼此绕着对方开始转动,方体八卦上开始出现金色的光,金色的光在在这种转动中渐渐延伸。 “言之文也,天地之心哉!”啻李尊礼扬起火焰之剑对着天地问道。八卦之位的乾坤两位从方形八卦之中飞了出来。 “乾坤两位,独制《文言》!”李巍依旧让自己的右手对天指着誓。 似乎是乾坤两位听到了李巍的命令,一个飞向了天,一个落入了地。 乾坤两位的梯形方块彼此射出了一条斜线,最终在阴阳鱼上交接。天地之间,一条上清下浊的斜斜光线就这样以阴阳鱼为界,化为了上清下浊! 接着,其余六位分对两位依次而出。最终形成了四条斜线皆以太极图为界,分为上下两个不同部分,皆是上为清色下为浊彩。 突然,四条光线再也承受不住阴阳鱼旋转的力度,开始扭曲了起来。 “蓬~” 八卦之位的八个梯形方体粉碎了。 “噗~” 李巍和啻李尊礼同时吐出了一口血。 “滴~”两滴黑色的眼泪从李巍眼中流出与他紫色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 由眼泪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液体升入太极图中。太极图不断出现凸起凹下,波荡起伏,似乎快要爆裂。 “咔嚓~” 粉碎的八卦之位的方块终于修复好了,恍若光影闪过,天空之中出现了六十四个卦方。六十四个卦方开始运转了起来,最后赶上了太极图运转的速度。 “咻~咻咻咻咻咻~” 六十四卦和太极图越转越快!直到所有人无法再看清那个是实那个是虚。 六十四卦和太极图转了一盏茶时间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一、二、三、四……三百八十六?!六十四卦消失了,天空中静静的飘浮着三百八十四个爻! “文王后天八卦阵!”啻李药胤终于明白了啻李尊礼的意图,道:“你们要让夜儿拿出那把七夜剑?” 啻李尊礼摇了摇头。 “噌噌~”三百八十六个爻最终撞击在了一起。 “蓬蓬蓬蓬蓬!……” 巨大的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将尊爵天的雾气荡清,百物不存,啻李尊礼等人的身体上漂浮着或黑或白或黄德光芒,以绝强的实力挡住了这种冲击。 站在九龙祭台上的李巍衣服早已破烂,身体上全是伤痕,不断有血液从他身体内流出。 “遽!” 天空中出现了如同大海般的灵气海,一头龙龟正欲破水而出。龙龟身上的龟甲上背负着一些若鸟若草的象形文字。 “正负阴阳,第二副河图出!”啻李药胤看向了真在认真注视着祭台上情况的啻李玄属,心中疑惑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要布置如此复杂的三礼祭祀?不,这不是《周易》?!” 忽然,天空中的水变成了黄色,龙龟被淹没了。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薄薄的圆盘,上面分布着一些或白或实黑的圆,每个圆都被一条或几条线连接着。 “第一副河图?”啻李尊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不解,欲要阻止这一切。 啻李玄属挡住了啻李药胤,问道:“四弟,第二副河图正负阴阳。而第一副河图图画为形,是什么?” “是七。”啻李药胤下意识道。 “你是说夜儿的七?!”啻李药胤呆住了。 第二十四章 神兵七分七夜伤心人!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玄属点了点头,指着九龙祭台上空的第二副河图说道:“当年伏羲在研究星空域外之时,曾经画过这种星象图。这第一副河图便是围棋的始祖。而第一副河图是伏羲研究自己根据星空而画出来的第二副河图陷入矛盾之时被龙龟驮出来的。但第一副河图指向一个‘七’,而第二副河图为‘正负阴阳,为三语负三之术”。于是伏羲舍弃了第一副河图,靠着第二副河图画出了八卦!而你只知道八卦医术内八卦!而夜儿的‘七’不只是因为他是啻李家族序字辈第七,也因为第一副河图其实是星河图,而不是黄河!所以,夜儿的名字中又多了一个‘夜’字!” 啻李药胤眼神变换。的确,他是学医的,一生以医道为追求目标。也因此,他只专医道。八卦他也只如同文王一般只研究内八卦而已,甚至内八卦他也只研究医术部分而已。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瞧不起李巍的外祖父杂学百家,是私塾老师、道家法师、郎中等等是多么可笑。 啻李药胤开口道:“三哥,你的医术应该不在我之下?” 啻李玄属摇头,似乎很遗憾,道:“我只能看透灵魂,医治灵魂,却不能复活灵魂。” “复活灵魂?!”啻李药胤震惊了,道:“真的可以复活灵魂吗?” 啻李玄属道:“一个人只要死了,他的灵魂必定消失!就算复活,那复活的也只是他的记忆,他也只能在记忆习惯的思考命令下‘行尸走肉’!” “死了就是死了?”啻李药胤不甘心的问道。 “死了就是死了!”啻李玄属肯定道。 啻李药胤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道:“那夜儿他也只是在行尸走肉!这些年来的夜儿早已经是个死人?” “不,夜儿的部分灵魂被族谱《啻李》车裂在了承爵天之中,只要夜儿能够唤醒自己的身体本能,那么他死去的一般灵魂就会被车裂的这部分灵魂复活。这也是这些年来我们不担心他夭折的原因。因为,他早已经死了。而死亡之体,伴随着一个生命之体。夜儿以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如同‘至阴元婴’的剑器而已,虽有器质,但却无心。”啻李玄属道。 “那夜儿的心在那里呢?”啻李药胤忍不住问道。 “夜儿已经把他撕裂了!因为他已经不再相信人了,这也是夜儿的天赋之一,名为撕心独悦!”啻李玄属道。 “你说夜儿的心死了!”啻李药胤惊恐的看着九龙祭坛之中的李巍。 啻李玄属摇头道:“李巍的心没有死,只是他的灵魂之心死了而已。也可以说成因考虑和顾忌得太多,以致犹豫,形成了忧郁。而他,有复活灵魂之心的能力。所以他是靠着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活到了今天。不然他十七岁就必定因为诅咒而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你继续看着,一切都会明白的~” 啻李药胤见此,只好呆在一旁关注着九龙祭坛之中的李巍。 九龙祭台之上,啻李承爵对着李巍说道:“夜儿,认得这是什么吗?” 李巍回答道:“第一副河图!” “那第一副河图写成数字的第一个数字是多少?” “是七!” “那何为七?” “第七,第四,指暇之术数成以七百八十四!” “看来你跟你外公学的不错,你三爷爷至今也算不出第七和第四会最终得到七百八十四!”啻李承爵点了点头,便熄灭了火焰之剑,伸手对着自己胸口反击而去。 “噗~” 啻李承爵吐了一口血,便接着这种反冲力从空中飞出了九龙祭台。 “大哥!”啻李承爵对着啻李尊礼点头。 “剩下的就看他的~若他选择错误了!那就将他杀死!也让我啻李宗族彻底消失在这世间,我们也该和上代啻李长老一样,自裁以歇宗族!”啻李尊礼无悲无喜的说道,就如同这是应该的一般。 “你们要杀掉夜儿!”啻李药胤低沉道。 “只要他选择错误了,那么他就必须死!因为他不能错,而你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啻李尊礼道。 “为什么?”啻李药胤显得很自责。 “他是少主,只能残忍,不能犹豫!他不能只当做一个犹豫而迟迟不敢下手,忧郁致使犹豫的王子!他不是那种王子,他必须继承王位!”啻李尊礼道。 啻李药胤沉默了,就算他只专心医道。但是他曾经遇到过萧绎,而且他也知道李巍的性格和萧绎及一些东方文人很类似。而且他身为啻李宗族的长老,他明白古老完整的传承是极为变态的。如果只是传承衣钵之类的传承,那么只会经历心魔障碍。但是这是宗族的传承,是必须从多个人之中选出继承者;但啻李序字辈只有七人,而且是隔百年甚至千年才有一个,所以,他们若是选择不符合要求的那一个答案。那么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而这种传承会在等待下一个人。但是啻李药胤明白,序字辈到七就会结束,李巍既然是第七个人,那么只要李巍选择错误,他们只能杀掉李巍。所以,李巍只有唯一的生路。若李巍失败了他们这可笑的宗族也只能失败,只能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世间巨大的利益往往会有极大或者翻倍的风险。譬如一个民族的文化,如果被同化了。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失去性格,失去灵魂,甚至在这种同化后其他文化的凌驾之下而彻底灭绝。相对而言,如果李巍失败了,那么啻李尊礼无人不用家族背叛者的围杀,他们也会集体自杀,让宗族彻底灭掉。 因为,这种坚持已经失败;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其他! 每个人都不想成为罪人,所以有些人为了历史的进程而做了一些违心的事,但他们没有错,只是每个人的责任不一样,对于程度的看法不一样而已。这是值得尊重的,而不是迷信。所谓迷信,也只是弱者的行为;而信仰只是一个美好的称呼而已,那是宗教迷信!真正的信仰是值得人舍生忘死的! 所谓封建制度,程朱理学,三从四德之类在一个方面的确存在一些错误;而且,那些先人也承认这些错误。但一种最为高尚的品德成为一种官方哲学,那么必会引起人们的反抗。所谓的“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是相对个体而言,贞妇殉夫有一个“贞”的美誉,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爱得深沉! 因为,每个人都怕死!反抗只是因为敬畏而产生的叛逆。 “古老?最完美的继承人?”啻李药胤痴呆得笑了起来。 “承爵天开!” 无比静寂,九龙祭台远处,正对朱雀桥处的承爵天开启了! “咻咻咻咻咻~” 一把把宝剑带着寒光,如星阵而集中,运行着自己的轨迹,看似杂乱无章,剑与剑之间却不碰撞! “玄属,打开玄属天!” “是!” 啻李玄属飞上了高空,在天空之中画出了一头青龙,最终青龙飞向了朱雀桥。 “唳~” 朱雀桥化作了一只如血鲜红的朱雀迎着青龙飞去。两者相撞在一起,相撞处爆发了火焰,朱雀的火的燃烧了青龙的木。 “轰!” 青龙体内的雷被火激发了出来,一阵紫光,青龙碎裂。 “唳~” 朱雀飞进了碎裂的青龙之中。 “唳~” 突然,黄铜色的光芒爆发,空中只剩下一棵凤凰梧桐,凤凰梧桐张开了翅膀,带着树根飞向了天际。最终根朝天,冠朝地,悬在了承爵天之上。 “咚~” 如同一个木鱼被敲响的声音。渐渐的,这种声音变成了洪钟之响。 “轰~” “轰~” “轰~” “木雀悬钟阵成!”啻李玄属喝道。 这时李巍对着天空吟诵道: “天音浩荡,难画八音。而年事渺邈,声采弥追。故宫商成怨,角羽变徵征!” “音外之音!” “东方之至音之道――含辞皆音!” 李巍上丹田之中的龙纹磐化作了一条白色苍龙飞了出来,灵龙邪则变成了形似竹如藤更长着龙头的生物飞了出来。 “倾~” “铮~” 苍茫之音悲郁,悠远之音刺耳! 这时,啻李尊礼走向九龙祭坛,跪在台阶上呼道:“天哉可怜!怜我调钟未易,张琴实难。抑韵扬音,不在窕瓠之中;动角挥羽,予必穷初终之韵……” 听到啻李尊礼的话,龙纹磐和灵龙邪化作的苍龙和青藤继续飞腾了起来。 “倾~” “铮!” “截盘根,验利器!”啻李尊礼站了起来,走进了承爵天中,开启了一个聚灵阵法,凝聚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手掌对着承爵天深处的星空台中捞去。 一把漆黑无比的利剑被手攥住了,啻李尊礼艰难的运转凝聚出的手对着悬在天空中的凤凰梧桐的根就是一劈! “咻~” 黑色利剑挣扎出了啻李尊礼凝聚出的手,向着落下的盘根插去。无声无息,从黑色利剑中冒出一团黑雾将盘根包住。眨眼之间,只剩下黑色利剑直对九龙祭坛射去! “铮!” 黑色利剑插入了九龙祭台中心。 “哐当!” 九个龙头对着祭台中心砸了过去! “夜儿,这就是你被族谱《啻李》拉去补命的灵魂化作的神兵,名为‘七夜’!”站在承爵天聚灵阵中的啻李尊礼吼道。 李巍看着这把七夜,冷笑道:“我的灵魂?和我一样的名字?” 第二十五章 继承与传承!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既然是一孤僻的人,他也有顾影自怜的习惯。李巍走近黑色利剑七夜,抚摸着剑柄道:“这是我吗?活在镜花水月之中,固知一死生为虚诞?” “锃!” 李巍将七夜剑拔了出来。 啻李尊俎见李巍将七夜剑拔了出来,对着啻李承爵道:“二哥,要不要杀了夜儿?” “先不忙,检验夜儿的时间还没到。”啻李玄属走上前来道。 啻李尊俎点了点头,只好退回了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 承爵天聚灵阵中的啻李尊礼将一颗五彩晶石放入了聚灵阵的阵心之中,暗暗凝聚出了一把小小的灵气剑。灵气剑的剑锋直指李巍的心脏。 “夜儿,不要怪爷爷。只要你选择不符合那个答案,那么你必须死!”啻李尊礼咬着牙,心中苦涩。 九龙祭台之上,李巍握着七夜剑。他感觉到自己与七夜剑就是一体,只要自己与七夜剑融合了,自己的灵魂就会感受无比美妙愉悦的感觉。 “呵呵~”李巍苦笑,道:“犹豫是忧郁的本质,同归于尽是大义还是愚蠢。那么,我有没有灵魂,或者我的灵魂是否死亡与否又有什么重要?而这灵魂离开了我多少年,我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性格。那么这份灵魂融合了,我还是我吗?” “不,我宁为逆?,若叫我为调而不为激,我宁愿自杀!” “我是逆?,若使我为调而不为激,那么我宁至于决裂!” 李巍将七夜插回了九龙祭台的中心,退了一步伸出右手,将昭晰剑从体内逼了出来。 “昭晰象离!” 李巍持着对着七夜剑当空劈去! “铮!” 李巍被反震力震了回去,握着昭晰剑的右手虎口直冒紫色血液。甚至连被玉玺锁住的昭晰剑剑身之上也出现了裂纹。 “不行!”李巍心中阴沉着,含怒欲要发出。 啻李尊礼见李巍欲要毁去七夜剑,心中赞叹道:“夜儿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就算那七夜剑是他的另一半灵魂又怎么样?他只有一个性格,而啻李宗族也只需要这样的唯一少主!” “铮~”昭晰剑不住的悲鸣。 天空之中的白色苍龙也因这种悲郁而化作了龙纹磐。 “铮~”龙魂磐上的第六根弦――文王恨弦不断颤动,引发了宫商两根怨弦颤动,使得奏出的琴音无比苍茫荒凉! 琴音恍惚,悲郁苍茫。仿佛一张图画,音符在上面图画行迹;又如同七节音之断章,直出韵外之韵之清绝,暗区音外之音之实际。 琴音之下,仿佛忧郁王子,犹豫后不得不面对被剑球锁住的剑尖上的剧毒对自己大脑的侵袭,最后如同邻家男孩般笑着,与害死自己父亲的叔父一同喝下毒酒,同归于尽! 又仿佛迟暮英雄,北往北邙山下,梦断香销四十年的悲叹! 琴调之音渐渐变为虚畅,李巍不由得按着这种节奏吟咏了起来:“慷慨任气,磊落造怀指事,坦荡独守清高。而我正始明道,唯取昭晰之能!” “正始明道,唯取昭晰之能!” “昭晰之道离火怒!” 李巍再次手持昭晰剑对着七夜剑劈去。 “啊!~”李巍忍受不住灵魂的灼烧,痛苦的叫了起来。他的手青筋暴起,他的眼睚眦欲裂! 但他坚持着! “蓬!” 一声清脆响声,七夜剑碎了。与此同时,李巍的脸刷的白了起来。 “锃~” 李巍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用昭晰剑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失败了?!”啻李药胤本以为李巍是要与七夜剑融合,但是李巍却将七夜剑毁了。啻李药胤谨慎的看着啻李尊礼无人,心中默默道:“如果他们要动手杀死夜儿。我就算成为宗族叛徒也要救下夜儿!” “夜儿,你为什么要舍弃你的灵魂?难道你真的精神自虐过!”站在聚灵阵中的啻李尊礼冷喝道。 李巍猛地站了起来。但由于过于虚弱,李巍“蓬”的一声倒在了祭台上。 “精神自虐?!” “错!那是痛苦,是我感觉到的无比清晰的痛苦。更何况那不是我!”李巍咬牙倔强道。 “痛!痛,痛定思痛,非人世所堪之痛!”李巍从祭台上爬了起来。 “撕心独悦!” 一颗突然出现在李巍身后如一个神祗图腾般的红色的心破碎了。 李巍舔了舔嘴角流出的血,邪意却阳光般笑了起来。 “哈哈~夜儿,你终于懂得了!”啻李尊礼道。 “三弟,带着夜儿去玄属天!”啻李尊礼冷笑着。 看到啻李尊礼的冷笑,啻李药胤心中猛然凉了,心道:“大哥,你真的要杀死夜儿吗?”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满是陨石堆积的玄属天。 啻李玄属将李巍带到了观星台之上。 啻李玄属遥望着紫薇星道:“夜儿,知道为何紫薇为紫微吗?” 李巍虚弱的语气道:“紫薇象紫微,薇于木末则式微!” “那何为紫微斗数?”啻李玄属继续问道。 “紫微斗数为一种星命术,以紫微星为诸星之首的星相分析的系统推算之术,而此术名‘紫微斗数’。”李巍回答道。 啻李玄属道:“盛衰之理,虽然为天命,但紫微星却指掌诸星。不过它也在自己的控制之中。所以它既超脱却又无法超脱,往往因混乱而气息不稳。就如同你冷漠自逍遥!” “那紫微星代表谁?”啻李玄属问道。 “紫微为皇帝,为是四御之中仅次于玉帝的紫微大帝,为‘天子’之称!代表周文王的长子伯邑考!”李巍回答道。 啻李玄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紫微掌‘尊贵’为’帝座’而育万物,形貌厚重严肃,腰背肥满,为人忠厚老实甚至古板,谦恭耿直至于犹豫到忧郁,又有自负倾向,耳根软易受影响,善变、多疑、心地狭小,易感情用事,主权威显贵略带倨傲之气。具有‘荧惑守心’之象,矛盾却又极端。西方认为是何?” “天蝎座!”李巍闭上了眼睛痛苦道。 “对!是天蝎座!而伯邑考不只是腰背肥满,他是要瘦瘦到和你以前一样皮包骨头,要胖却又显得魁梧。殷商之后西周之所以封伯夷考为紫微大帝,无外乎他的孝心、文王嫡长子的地位。如果他不死,就是下一个能集中武力的周武王和一个能算尽天下的周文王。但是他太自负,太感情用事!而你,也是太过于感情用事,纵使你外公让你培养了冰冷的理智,但是你还是特立独行,一遇到感情就感性大于理性!” 啻李玄属突然改变了教训的语气,语气变得无比缓和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李巍道:“指暇术数和掌故权神!”李巍伸出了右手,手心向天,如同用手拖着什么东西似的。 “对!”啻李玄属点头道:“你就是要将你当做一把兵器,而你养玉种魂,修成了养兵之体,借此而‘抱玉藏冰’及‘抱玉藏兵’。而你就是要控制你自己!你懂了吗?” 李巍道:“三爷爷,我懂了!” “鉴悬日月,才通晓术,自非圆鉴区域,然可辨判条例,控引情源。”啻李玄属吟咏道。 李巍上前一步,暗扶音琴,使用出含辞皆音,如同融入了天地之间,却明显是一颗天地间最为激烈的赤子之心! “善弈穷数,执术驭篇指暇手掌;博塞邀遇,历重重磨难而返璞归真,弃术任心!” “戾世之心!” “妄迹世真!” “弃迹求心!” “夜儿~”啻李玄属笑了,“那你还是器吗?” 李巍道:“国之大器堪重用,我有器质。纵我撕心独悦而心死,但我潜以器质,为有心之器,岂是那些有实心无虚心的人所能比的!他们死了就是死了,而我死了,我的心也还在!” “好一个有心之器!”啻李玄属笑着大赞道。 这是啻李尊礼走了过来道:“夜儿,传承是全部的;但继承却不是全部的。我们需要的是继承人,而不是传承人!而你经历过这么多磨难而不是机缘,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强大的传承者。我们只需要一个继承者,他需要以大局为重,宁愿违心也要坚持啻李一族的责任!” “夜儿,如果你和伯邑考那样死无全尸,你如何?”啻李尊俎走了上来道。 “以大局为重!”李巍语气很重。 “那你为何不自己称霸天下,再回来报仇呢?”啻李尊俎继续问道。 “孝之为大义,我不学萧绎!”李巍道。 “你不是佩服萧绎吗?”啻李尊礼不相信道。 李巍回答道:“我佩服他对于女性的情感!以及倾世情感融入的才华!” 听到李巍的回答,啻李尊礼、啻李承爵、啻李玄属及啻李啻李尊俎相互点头,似乎赞成了什么事。 “尊老!”啻李尊俎对着天空中行了一拜。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白衣老者,正是啻李尊。 站在空中的啻李尊笑道:“不愧是啻李一族的继承人,而不是啻李家族的所谓力量的传承者!” 见啻李尊点头,啻李尊礼对着李巍道:“夜儿,你有资格成为啻李宗族的继承者!” 这时,不解的啻李药胤走了出来道:“大哥,你们不会对夜儿出手?” “哈哈~”啻李尊礼笑道:“四弟,你不是老是想让夜儿成为你的传承者传承你的衣钵吗?” “嗯~”啻李药胤点了点头,但疑惑的看着啻李尊礼。 啻李尊礼道:“我们啻李宗族的检验便是:只需要继承者,而不是传承人!” 第二十六章 地狱之泪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传承?继承?!”啻李药胤不解的摇了摇头。 啻李尊礼解释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譬如‘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而我们不需要一个完全意义上的传承者,我们只需要一个继承者。若将传承者比作强大实力的人,那么何为强大的人,传承那所谓的强大,固定冲击那传承的顶点?”啻李尊礼不屑的笑了。 “一个族因一个人而强大,那也只是一个人!而这个强大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家真正的主人!这个族又怎么发展?继承者需要杂学精取众家之长,甚至要因此而花去一段时间去学习非能力的东西,他要成为强者又是多么艰难!但自古专读书的人又能力的有多少,除了文人之外,大多都是一些小人而已!” 啻李尊礼指着李巍说道:“夜儿他不骄不躁反而显得阴沉之极!对一件事情的了解达到了看透了本质的地步,却被说成复杂,极端矛盾,阴险!纵使他们无法短时间之内达到某一特殊领域的堪比那些所谓天才的地步,但是大器晚成的人岂是那些根基不深的人所能比的。那些所谓的天才谁不是在那些老家伙的手中吃尽苦头,甚至陨落。而夜儿,他为什么反应迟钝甚至倔强如牛却还如此受我们喜爱?” “因为他天马行空的思维被他藏在心里,他的神秘复杂和未知让人们只觉得他蓄势待发却看不出他的底细!除非他暴露出自己的情感用事的弱点,否则没有人能打败他!而我们需要的是他的这种变色龙般的适应能力,而不是局限在一个小范围甚至连底牌也被别人猜透的天才!”啻李尊礼冷笑道。 “四弟,天下阴阳相对,凡是必有克制之道,但融合的矛盾要怎样克制?”啻李尊礼问道。 “只要有绝对的力量就可以破解!”啻李药胤坚信道。 “那你所谓绝对的力量能比天大吗?而且谁又有呢?”啻李尊礼道。 啻李药胤无言了。 啻李尊礼不再管啻李药胤,对着李巍跪了下来,道:“啻李宗族第七任啻李大长老参见少主!” “参见少主!” “参见少主!” “参见少主!” 啻李承爵、啻李玄属及啻李尊俎依次跪了下来。 啻李尊由空中降下,从手中取出一块白玉色令牌递给了李巍,道:“少主,这是主母的令牌!也是主人为何而死的证据!” 李巍接过令牌,道:“尊爷爷,我的第六远祖母是广寒宫的圣女吗?” 啻李尊点头道:“是的!” 李巍脸部抽了抽,似乎苦笑。 “权神,我知道你在,你给我滚出来吧!”李巍喝道。 “轰~” 一条天道轰然出现,通天贯地。 “哈哈哈~啻李七夜,你居然没有称霸天下,你太让我失望了!”权神似笑非笑的叹息道。 “成为皇帝?我不需要!更何况被六道远祖破坏的时空被修复了,而杨广也顺应时代出现了!所以,你忍不住了吧!”李巍冷然嘲笑着权神。 “对,我是想再塑造一个夏桀殷周以及秦始皇,而不是鸿钧那般的周武。”权神平淡道。 “权神遂人氏,天皇?或是自称天帝?”啻李尊不屑的笑了起道。 “你是?”天道之中的权神沉默了。 “你算不出来的,权神!”啻李尊道。 “为什么我算不出你是谁?难道你是啻李六道?”权神所在的天道一阵摇晃。 “那我为什么不可能是伏羲或者神农呢?”啻李尊笑道。 “不,你不可能是鸿钧。而且更不是神农,更何况神农那个蛮牛只能龟缩在神农架里面养伤。而这世间的修炼大道达到天界期的高手本来就少,所以你是啻李六道!” 啻李尊礼等五人看向了啻李尊。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有感情的傀儡而已!”啻李尊释放出了自己的气息。 “傀儡?!”权神极为震惊道:“啻李六道是地狱高手?他不是天界高手吗?他怎么能创造出堪比天界的高手?” 啻李尊道:“权神,那么你呢?你是天道高手,还是天界高手呢?” 权神沉默无言。 突然,权神所在的天道晃动了起来,权神冷喝道:“不管我是天道还是天界,我只要他成为地狱之主!我等的太久了!” 权神化作的天道对着李巍扑了过来。 李巍慌忙将手中的白玉令牌举了起来,想要挡住权神。 “咻~” 一滴黑色液体从玉牌中飞了出来,直接轰破了权神所化的天道。 “啊~”一团虚弱欲要黯淡的金色光团从破碎的天道中飞了出来,光团里面传出了权神的惨叫声。 “地狱之泪!”权神不可思议道。 啻李尊开口说道:“权神,你知道为什么神农会死吗?” “因为他是地皇!难道?!”权神突然震惊道:“地皇!神农只是地皇,没有成为地狱之皇的资格!甚至地狱之主的名单当中也没用他!他只能在神农架再次复活,就如同我被鸿钧算计最终只能在天庭凝聚元神一般!” 啻李尊不屑道:“你自以为可以安排地狱之主,可是你选择的每个地狱之主都在名单之上。只不过你被那恢复元神的速度所迷惑,以为是自己天皇的身份而天地赐予你的功德。而鸿钧他也只是促成了地狱之主的生成而渐渐和你一样融合到天道之中而已。” “为何天地人三皇及五方帝位皆在人间与天界而不是在地狱?你真的以为殷商真的会因为暴虐而被灭掉,你以为西周会因为会那些教派高手而取代殷商?难道你以为虞舜帝喾的子孙,从古而今唯一一个拥有帝辛和商纣两个称号的人那么简单?恐怕你以地狱之主利用与他和鸿钧要杀他只是个笑话!” “笑话?”权神不解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殷商帝王的名字对应天干地支,甚至他们还融均百家教义创立一元神教。为何帝辛能控制金龙之气?而周武王为何会英年早逝?” “为何?”权神疑惑道。 啻李尊回答道:“因为帝辛先期是位仁君!而且天资聪颖,领悟力奇高,就如同萧绎一般。而殷商国人口众多,周武王只好用最多的粮食灭了后期由于连年征战东方而国力下降的殷商!但为什么殷商所有君主都上天成了帝喾掌管下的神灵,而独独帝辛成为了地狱之主,你应该知道你和鸿钧是多么可笑了吧!” “那夏桀呢,他为何也是地狱之主?”权神不甘心的问道。 “因为夏桀和纣王一样扩充了疆土!” “而殷商帝辛之所以成地狱之主,就是因为殷商人多于西周人,战争会产生很多死人!这对于地狱的发展很重要!”啻李尊道。 “秦始皇也是吧,他杀的人也不在少数!”权神叹道。 “难道你没发现吗,权神?”啻李尊白痴般的看着权神的那团元神。 “什么?”权神道。 啻李尊道:“自古的地狱之主生成后,人世间都会记载类似的一些事。” “什么事?”权神问道。 “那就是先期重视发展,国力强盛,百姓人数膨胀,疆土扩充。后期政治稳定,依旧扩充疆土致使国力衰弱。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些人都被史书评为‘文武双全’!”啻李尊道。 “秦始皇算是吗?他焚书坑儒,比不读书的刘邦好不到那里去!”权神不屑道。 “那《仙诗》呢?”啻李尊笑道。 “他只想成仙,眼界太低!”权神道。 “哈哈哈~权神,你和鸿钧一样。鸿钧要身融天道,创造了广寒宫《太上忘情录》;但你连鸿钧也不如,居然被天道融合了,还自以为是的以为地狱之主是你可以封赐的!其实,冥冥之中有注定!” “哈哈哈~” “哈哈哈~” 啻李尊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继续道:“萧绎被你看重,但他没有去长安融合刘邦紫气,所以他不能掌控紫龙之气,所以被你排除在了地狱之主的名单中。但是,萧绎本来就是地狱之主!只不过是最弱的地狱之主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萧绎没有融合龙气,他怎么可能是地狱之主?”权神不相信道。 “因为他的才华,还有他是李陵将军之道的传承者,而且他也有修炼皇帝之道的资格!” “而夜儿也是一位地狱之主,因为他和我的主人啻李六道一样都是死亡之体!” “不对!”权神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控制着这一切,不由喊了出来:“伏羲,是伏羲在控制着这一切?” “不,还有青龙?” 权神语无伦次了。 “到底是谁在控制着这一切,为什么这么混乱,那张《真灵位业图》是假的?” “不,封神之战只是鸿钧的一盘棋,鸿钧到底在试探着什么?《封神榜》和《真灵位业图》都是错的?紫微大帝是伯邑考还是刘邦或者刘秀……” “啊~”权神的元神开始痛苦了起来,怒吼道:“到底是谁在控制着这一切!” “回到了你的天庭和鸿钧斗吧,燧人氏。六道主人对你说过,人间不是你还能呆的地方,而地狱也不是你和鸿钧能插手的地方。回去吧~”啻李尊劝道。 “不,我不甘心!”权神的元神燃烧了起来,欲要以同归于尽之法杀死李巍。 “哈哈哈~啻李七夜,我死了的话还能在天庭复活部分元神。你死了的话我就不信你不会去地狱。只要你成为地狱之主,天道赐予我的功德应该会更大!”权神疯狂的笑着。 “地狱之泪!” 李巍的右手垂起,对着权神的元神斩去。 第二十七章 柳如是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什么?”权神的元神猛烈挣扎,在一滴黑色的地狱之泪下便化成了飞灰。 天界,天庭天宫一处山石包围的天然阵法之中,一道黯淡的金色火焰渐渐变大。 轰! 天中雷光闪闪,不断对着火焰劈下。 金色与紫色慢慢纠缠,最终化成了一个眉心跳动着金色火焰和紫色雷光的神徽的魁梧男子。男子虚弱道:“地狱之泪,他怎么会地狱之泪?害得我不得不谨慎的化成了人类的身体。” “吸~”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仿佛一道天眼射出一道光,将男子笼罩了起来。 男子挣扎道:“不,我不需要再当什么权神了。我只想当天皇燧人氏!”原来男子是被李巍用地狱之泪杀死元神的权神。 可是权神的反抗没用,他被融入了光柱之中,最终化成了一天道规则之住,静静的立在阵法与天之间。 人间,玄属天的观星台上。 啻李尊走近李巍,拍着李巍的肩膀欣慰道:“夜儿,你是怎么领悟地狱之泪的?” “我继承了啻李传承的悲伤记忆,而且我这么多年经历的死亡也够多了。我没有领悟,只是学会让自己逃避这种悲伤而已。”李巍摇头苦涩道。 啻李尊看着李巍道:“你的技已经近乎是道了,只是你还在迷茫中徘徊,只要你做出选择。那么,你就领悟了。” “我不需要领悟,因为我不知道那是对是错~”李巍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即使是错的,我也要等到我所有的后路全部断绝了再做选择。” “你真的那么自负吗,夜儿?”啻李尊礼叹道。 “大爷爷,没有人能彻底打败我,而我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失败过。我还能再来!”李巍回答道。 “对,你还能再来!纵然我们死了,我们也不会担心宗族了。即使你失败了,我们的宗族都还能东山再起!因为,你是啻李一族唯一的少主!”啻李尊礼认真道。 “对不起,大爷爷。夜儿辜负您的期望了。”李巍眼神诚挚的看着啻李尊礼。 啻李尊道:“少主,您现在就要混乱天机了吗?” 李巍摇头道:“天机星虽然被紫微星控制,但是紫微斗数不知将星命降临到谁的身上了。” “会不会是晋王?”啻李尊道。 “不会,小英他和我一样都能控制让如同长安那资源里的紫龙之气。而且权神说小英也是一位地狱之主。所以,小英应该是五色龙气之一的主人。”李巍摇头道。 李巍仰头看着天边的紫微星道:“紫晶沉晕,这千年天象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而所谓紫微星帝君又会转生为谁?” “但愿不是刘邦那种无赖,不然我们这些地狱之主就只能看表演了。”李巍苦笑道。 晋王杨广顺利的回到了长安。 长安东宫之中,杨广对着王韶笑道:“王韶,父亲先封我为太尉却不允许我回来。于是,我在江南继续亲近江南学子。没想到我竟然得到了一个关于紫龙的信息。” 王韶道:“殿下,靠山王殿下在你回到长安后也来到了长安。” 杨广笑道:“我那父亲与陈二美人终日缠绵,身体不支也算正常。叔父担心没错,但叔父更担心我那无知信佛的母亲出来彪悍,担心我杨家的天下被我大哥这个懦弱却又奸猾的只会耍小聪明的人给败了。” “那晋王殿下要见一下靠山王吗?”王韶道。 “不必,我叔父是什么人难道我不知道吗?他希望我好好专心,至于继承天下。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继续我太尉的职责~”杨广随意道。 昔日的东宫太子杨广被贬为了庶人,但没有人会怜悯他。因为他在太子期间毫无政绩,只是一天在独孤伽罗的面前说些笑话玩点杂技才能维持一下自己的地位而已。 杨广登上太子之位后便失去了行踪。这使得独孤伽罗觉得自杨勇走后自己显得有点无聊了,谴人去昔日的晋王府寻找杨广。 可是来的不是杨广,而是他的太子妃西梁明帝萧岿之女萧蔷。 “怎么是你?广儿呢?”独孤伽罗皱眉道,她很不看好萧蔷,因为萧蔷没管杨广纳妾的事,她觉得萧蔷只是花瓶而不会持家。 萧蔷向独孤伽罗行了一礼,柔弱道:“太子他在东宫书房研究应对突厥的计划,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家了。” “嗯~”独孤伽罗站了起来,瞪圆眼睛看着萧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道:“这是军国大事,你个妇道人家怎么知道!” “夫君他常常会给我说这些事。”萧蔷说道,显得有些怯生生,颇具惧意。 “带我去东宫南书房!”独孤伽罗前步迈出,才猛然记起一些利益。退回了一步,对着身旁的太监道:“起驾南书房!” 萧蔷看着远去的独孤伽罗扭动的大屁股,掩嘴笑道:“果然如广所说,他母亲没有我这么通情达理。”萧蔷莫名的脸红了起来,暗暗啐了一口,也跟了上去。 正在南书房研究北方军事的杨广看到独孤伽罗来了,装作没看见继续研究着地图。 “广儿?”独孤伽罗轻声问道。 杨广转过头,装作突然看见独孤伽罗般,惶恐的退了一步才狼狈的行礼,结巴道:“母~母后!” 独孤伽罗扶起了杨广,赞道:“广儿果然是我杨家天下的希望啊~” 杨广谦虚道:“母后,孩儿怎么如同您这般贤惠呢?既相助父皇,又来关注孩儿的生活起居,堪称是贤良淑德,相夫教子的典范啊~” 似乎这句“相夫教子”对独孤伽罗很受用,独孤伽罗竟然惊喜了起来。她猛然回头,看到了萧蔷,便急忙走了上去拉住萧蔷的手,道:“广儿,过来~” 杨广应命走了过去。 独孤伽罗拉起了杨广的手,将之与萧蔷的手搭在了一起道:“广儿啊~这军国大事虽然重大,但也不能忽视了家里的娇娃啊~”独孤伽罗带着尖细的声音笑了起来。 “这~”杨广迟疑道。 “母后~”萧蔷不好意思道。 看到萧蔷尴尬,独孤伽罗道:“萧蔷啊~你是有名的儒皇帝萧绎的侄孙女,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妻子。我走了~” 独孤伽罗嘿嘿的笑着,走出了南书房。 “夫君~”萧蔷害羞道。 杨广深情的看着萧蔷,道:“介不介意和我看一看这江山!”杨广指着陕西的北部道。 “嗯~”萧蔷任由杨广将她拉到了摆放地图的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 三个月之后,太子杨广突然袭击了欲要侵犯的突厥,成为了古往今来建功最多的皇子,牢牢的稳固了自己的地位。 接着杨广在杨坚身体虚弱期间的代理政务获得了天下的称赞。 金陵城迷之中,听到杨广这些消息的李巍笑道:“小英果然是帝王之才,难怪他必须成为地狱之主。我也该离开这迷了。”李巍叹了口气,便从药胤天的药圃里站了起来。 “少主!”恭候在一旁的李宣簟对着李巍行了一礼。 “我要出迷了!” 金陵学院自从东方华走后,便更加一日不如一日。 西门霸这个神经大条的老人也承受不住这世间的种种繁复错杂的关系,最终不得不厚起一张老脸去请白小怜、赵梅、质清这三个优秀的学生回来帮手。 院长室内,西门霸叹道:“虽然金陵学院相当于书院,但他始终只是前朝武力的一个储备站。而杨坚似乎对金陵深深畏惧,对于金陵不管不问,反而使得广寒清虚宗等门派在此大加放肆。” 赵梅道:“如果李巍没有失踪就好了。” “失踪,那个人从来都是个鬼,神出鬼没的!装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白小怜冷然道。 质清摇了摇头,对着白小怜道:“小怜,他也许死了~”质清头发早已失去了黑亮变成灰蒙了,眼神也黯淡无光。看得出她已经身心疲惫了。 “质清,你不该这样。”赵梅叹息道。 “不该!”质清苦笑着看着赵梅,扪住心苦涩,欲要哭出泪来,道:“你看看他的事,离开了金陵不知所踪。还找来了这种报复!” “蓬!” 一声巨响,院长室里的四人猛然站起。 “果然来了!”西门霸叹了口气。 “王爱,你不要自以为修炼了《太上忘情录》就嚣张了!”白小怜对着王爱吼道。 “呵呵呵呵~白小怜,你真的是个可怜虫。”王爱怜悯的看着白小怜。 “嗤~” 白小怜不念咒语,直接发出了一道风刃对着王爱劈去。 “太上忘情斩!”王爱一声娇喝,抽出玉笛对着白小怜劈去。 “蓬!”王爱身上溅出了鲜血。 白小怜看着受伤的王爱,不屑道:“你什么道行,小小四阶也只卖弄风骚!” “呵呵~”王筱蒙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看着白小怜道:“白小怜,你不愧为金陵学院最出色的天才。但是我要取那把玉簪你拦得住我们吗?” “柳如是,你给我出来~既然摊牌了,那就不要躲在背后!”西门霸阴沉道。 “西门霸,这么些年了,你终于发现我一次了!”一个美妇由天外而来,落于院中,冷眼素颜对着西门霸。 “你不是她了!”西门霸冷冷的看着柳如是。 第二十八章 拟容取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我不是谁了额?”柳如是用手抿住了的额前的两缕青丝。.103v.com “柳如烟!”西门霸捏紧了拳头看着柳如是。 “柳如烟已经被你师兄东方华所抛弃了!而我要杀了你师兄东方华,而且包括你这个不识时务的人。”柳如是不屑的看着西门霸。 “那你就动手~我知道你早就可以杀死我的了!”西门霸颓丧道。 “你还有利用价值,我需要借助你打开三才阵的水雷之阵!”柳如是浅笑道。 柳如是笑意突止,眼神无情,狂发乱舞,如同一个女妖魔。 “交出玉簪!” 柳如是的眼睛透出威慑,冷冷的看着西门霸,她用杀机锁定了西门霸,使得西门霸不能逃脱这种控制。 魅影在乱发之间,再温婉的女人也会因发丝过乱而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的柳如是则是一个魔女,杀人嗜血,吞咬人肉也不足为怪。 “你果然已经不再是她了!为了力量,你已经彻底放弃了你自己。”西门霸惨然笑着。 “那又怎么样?”柳如是束着一小捆头发玩弄着,撇撇嘴又使得嘴角抽了抽,显得冷艳无比。 “回头,柳如烟!”西门霸期盼道。 “既然你不交出玉簪,那就休怪我下手不留情了!”柳如是忽然飘到西门霸面前,伸出手对着西门霸的心脏处就是狠狠的一插! 西门霸双手交叉,后肘向后一顿又猛地向前一推,拳头携奔雷之势化解了柳如是的致命攻击。 接着,西门霸蹲下来稳扎马步,运气沉入丹田之中。 “葵水神雷!” 西门霸一声厉喝,右脚猛地一踏,震得地面摇动,使得泥土飞扬。 “喝~”西门霸趁势飞起,又猛地从天空落下,对着柳如是所在方位就是狠狠一击。拳头上发出的拳劲贯穿地下,直达柳如是的落脚点。 “蓬!” “蓬!” “蓬!” “蓬!” “蓬!” 柳如是从容应付,如惊鸿翔飞,不粘丝毫泥尘;又似宿芦鸥燕,俄顷便欲振翅飞起。柳如是一身素服,舞步蹁跹似在,裙袂因风吹而飘飘而轻举,表情忽然显得妩媚柔情。 “飞霜凝雪!” 柳如是将玉带振起,如雪女转身,天上开始降落飞雪。 被西门霸的拳劲激起的尘土被霜凝结,落于泥土之上。.103v.com而西门霸牙齿冷颤,脸颊发紫,胡子粘霜,身体发抖。一双眼睛瞪圆了,不甘心的看着如仙子般跳着舞的柳如是。 “你没有得到后羿的传承,你只是修炼了你西门家族的功法而已。而你家族的功法倾向于水。怎能比得上《太上忘情录》的寒力!”柳如是边舞边说,似乎在嘲笑着西门霸的不自量力。 “葵水神雷!”西门霸将全身真气凝聚与眼中,对着柳如是射出一道雷点。 “哼~”柳如是不屑的笑了笑,道:“雷对我没伤害,你别忘了广寒宫除了冰还有玉。而且,雷对玉是没有作用的。” 柳如是任由雷光落到自己的身上,挽着青丝看着那不甘的西门霸。 “交出玉簪~”柳如是慢步走向西门霸,探出螓首望着西门霸。 “你休想!”西门霸猛地将身体往后仰,想摆脱身体被冻结的麻木。 柳如是顺势对着西门霸压去,但在快接近西门霸时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两人接近的如此之近,西门霸看到柳如是姣好的面庞,不由痴了。柳如是诡异的笑了,眼睛盯住了西门霸的眼睛,射出了两道青光。 柳如是有玉带勾住西门霸,一齐站了起来。然后舞袖飘飞,又开始了舞蹈。 西门霸痴痴的看着这一切,眼神陷于迷离之间,身体不由抖动,仿佛得到了灵魂上的愉悦。 “院长!”白小怜大声喊道。 但西门霸对于着毫无反应,白小怜愤怒的看向王筱蒙,吼道:“你~” “风神之斩!”白小怜念起咒语,用魔法杖指引着魔力凝聚出一道巨大的风刃。风刃抽破风声,带着尖利声向着王筱蒙斩去。 王筱蒙轻踮脚尖,如燕子香径得泥又飞向池塘波面般触起无尽涟漪,一道道由脚尖荡起了的风轻柔的将风刃缠住,如同燕子洗涤去脚上的泥土般消弱着风刃的威力。 王爱看着王筱蒙,皱着眉头冷声道:“这是什么?怎么我得到的那本《太上忘情录》上没有?” 王筱蒙摇了摇头,莲步变换,脚尖轻触地面,然后上身向后弯下,开始跳起了舞蹈。 “咻咻咻~”由王筱蒙舞蹈而飞出的一条条丝带将白小怜缠住了。 “太上忘情斩!”王爱扔开了那不适合的玉笛,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对着被束缚住的白小怜劈去。剑锋直指白小怜的脑袋,明显是要白小怜的命。 “你要干什么!”赵梅站了出来,挡在了白小怜面前,欲要为白小怜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小梅,闪开!”质清拼命的呼喊,但赵梅却不为所动。 “寒冰之盾!”质清赶忙凝聚出一道寒冰之盾,欲要挡住王爱这致命的一击。但慌忙凝聚出的寒冰之盾怎么挡得住王爱尽力的一击。 “蓬~” 冰盾破碎了。 赵梅闭上了眼睛,坦然的面对着即将来临的死亡。 “不~”质清撕心裂肺的喊道,流下了两行清泪。 “锃!” 一把剑猛然显露锋芒,射出一道剑气向着王爱的软件飞来。而发出剑气的人也急速赶,挡在了赵梅面前。 “李巍,是你!”由于软剑的惯性而被拉开的王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李巍。 “李巍?!”赵梅猛地睁开了眼睛。 “王爱,放手~《太上忘情录》不适合你。”李巍走向王爱。 “咻~”王爱挥出软剑,对着李巍扇去。 “铮~”李巍两指对着软剑弹了一下,便将软剑带着王爱一同击飞。 “嗤~”李巍右手成刀,挥出一道昭晰剑气,将王筱蒙的玉带齐齐斩断。 白小怜从玉带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去死!”白小怜直接凝聚出一道风,刃对着王筱蒙劈去。 李巍无奈一笑,伸出手将白小怜的风刃捏在了手中。 “王筱蒙,这些年你还好吗?”李巍对着王筱蒙问道。 王筱蒙转过头去,不准备说什么。 “西门霸,还不醒来!”李巍扬起双掌,对着已经舞到了极处的柳如是便是拍去两道掌风。 有危险?!柳如是脑海中闪过这种警告。由于多年来养成的警觉意识,她马上停止了舞蹈,对着地面猛然一蹬,飞到了十丈之外。 “金陵城主,李巍?”柳如是冷冷的看着毁了自己计划李巍冷声道。 “西门霸,还不醒来!”李巍再次对西门霸喝道。 西门霸猛然惊醒,挥起双拳就要出手。 “李巍?!”西门霸震惊的看着李巍。 “金陵城主,你毁了我的计划,我要你死!”柳如是咬着牙,冷冷的看着李巍。 “那就来,我不介意杀人!”李巍扬起了右手。 “王筱蒙,替我杀了他!”柳如是对着王筱蒙命令道。 “小姐~”王筱蒙看着李巍,迟疑了。 “不杀他你就永远完成不了《神女无心辞》的修炼,你就永远解脱不了。所以,杀了他!”柳如是蛊惑道。 “李巍,你走~你对付不了他们的~”王筱蒙黯然的对着李巍说道。 “什么!?”柳如双眼瞪圆,震惊道:“怎么可能!王筱蒙,你怎么还能保持你的情感?” 王爱也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筱蒙。 “不,我忘记了~啊~”王筱蒙抱着头痛苦道。 “你的确忘了,但你忘了还能记起。因为,它是属于你的记忆。而你,从没有放弃过你自己。”李巍平淡道。 “不!”王筱蒙更加痛苦了起来。 柳如是发觉了王筱蒙的诡异之处,心道:“这是她的心魔,我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她杀死李巍,从而获得玉簪。”柳如是诡笑了一下,开口道:“筱蒙,他是你的魔障,只要你消灭了他,你就能得到解脱,不会再那么痛苦了。那样,你也不用担心走火入魔了……” “杀了他~孩子~”柳如是引诱着失去了一部分理智的王筱蒙,欲要借着王爱这种对于李巍的情感变成对李巍的杀意。 “太上忘情神女无心!”李巍右手指掌皆出,“王筱蒙,你清醒,我不想要你成为别人的利用品。即使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放弃你自己,但是你已经快要失去你自己了。” “太上忘情神女无心?” “太上忘情神女无心!”柳如是如同看到了鬼一般的惊慌道:“你是啻李六道的传人!” “李巍,杀了我~”王筱蒙跪在了李巍面前。 李巍蹲下身子,语气温和的问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只想死在你的手中。”王筱蒙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和着点点解脱的向往又凄楚的看向李巍。 “那你安稳的睡一觉~”李巍对着王筱蒙的后脑一点,王筱蒙便昏了过去。 柳如是惶恐的看着李巍,深有忌惮的戒备着。 李巍对着柳如是笑了笑,便转过身对着趴在王爱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力量吗?” 王爱冷眼看着昏睡过去的王筱蒙,抓起软剑站了起来,道:“只要我杀了你,我的功力当会更上一层!所以你去死~” “那我便剥夺你的力量!”李巍再一次举起了右手道:“六道轮回拟容取心,破!” 第二十九章 凝容取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幅图画,画中有一个女子,与王爱无比相似,形象圆通,神态却异,含辞察色皆非一般。 王爱见画中女子是她,不由一愣,心中欢喜道道:“我有这般美吗?这世界上还有能有我这般美的人吗?”但看到李巍无悲无喜的严肃表情,想到自己只要杀了李巍就能在《太上忘情录》上得以突破,她看了眼王筱蒙,嗤笑道:“小小幻术,装模作样!” “太上忘情斩!” 王爱抽剑横劈,如直入竹节,凌风而下,狠毒之心,足可昭然。 “嗤~”切磋之音响起,王爱的软剑犹如切到铜镜上的声音,尖锐刺耳。 图画内景象消失,从中却倒映出此时的王爱,张牙舞爪,发乱如魔,冷笑连连,阴森狠毒。 “言辞镜里瘦朱颜,乱比三千白发!” 刹那之间,王爱看见镜中的自己一夜衰老,满头白发,鱼纹丛生,琼鼻崩塌。 “不~”王爱尖叫一声,猛然抽回软件,欲要再来一击,毁掉这一切。 “哈哈哈~”王爱猛然收住手,将软剑执向背后,眉色含春,娇羞暗藏却露,道:“我怎生会有这般美,你这般文人怎生天生会的这般甜言蜜语?随意一画便把我画作牡丹?” “体文才性,各在风骨。妙悟情思,语言含媚。你的一言一行我都已经记住。”李巍道。 “我的美貌,或者那容颜老去,你都不会在意?”王爱问道。 “我从不辞朱颜瘦去,佳人容颜不再。”李巍凝神看着王爱,续道:“年轻貌美,苗条或许,但貌以丰盈。若要人老颜瘦,只是黄脸覆皮,老年斑斑,只待有情人行泪两连。” “有情?但我已忘情,何来儿女情?”王爱浅笑。 “我们不是有情人,而你则是太上忘情,所以你没有心!因此你也没有资格谈论。”李巍微笑着看着王爱。 “你!~”王爱怒目圆瞪,抽剑御气,一道忘情斩浮现在软剑三厘之间,但已经不复方才之强势。 “你干了什么?!”王爱不断激发真气,欲要再次凝聚出一个更强大的忘情斩。 “别白费力气了,王爱。你中了《太上忘情录》的克星――拟容取心之术!”柳如是披散着头发,冷冷的看着李巍。 “拟容取心术?”王爱疑惑的看着柳如是,“我从江都带来的那本《太上忘情录》难道是假的吗?” 柳如是摇头道:“你那本《太上忘情录》是真的,而你也的确进入《太上忘情录》第一层绝情绝性的境界,难道你没发现你刚刚修炼时就那么嗜血吗?” “那为什么她没有杀人?”王爱指着王筱蒙道。 “因为她经历过的感情比你多。而且她修炼了《神女无心辞》。既然无心,就不必忘情?”柳如是道。 “《神女无心辞》?”王爱眉头紧蹙,眼中寒光不断闪烁,“你也修炼了《神女无心辞》了吗?” “我们都是为了复仇,或者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所以才修炼《修炼太上忘情录》。而她,是为了忘情,摆脱感情带给她的痛苦。并且她在忘情之前修炼了《神女无心辞》,使得她自己无心,让自己尽量无悲无喜,不为情绪所动,因而她超脱了忘情之境。如果她真的达到了无心的境界。那么她则是又一个可以达到身化神女峰那种地步的神!” “而《神女无心辞》则是超脱了《太上忘情录》的功法。”柳如是淡然道。 “把《神女无心辞》教给我!”王爱冷眼看着柳如是。 “他会《神女无心辞》~”柳如是诡异的笑了笑,眼含深意的看着李巍,续道:“因为,《神女无心辞》只是一篇文章而已!而你,怎么会懂?” “你这是在嘲笑我不是大家闺秀,还是再以你那青楼的贱、女人的多才多艺,引得文人薄幸风流。花痴!”王爱讽刺道。 “王爱,难道你不是吗?《太上忘情录》既然忘情,那么你的某些性格必定会无比明显,就比如现在?”柳如是冷笑道。 “既然是太上忘情,那么就是失去人格,情绪失去控制!成为一个只会破坏的工具而已。而你~只是一个只会偏执,看重浮华权势以及须臾权力的可悲者。”柳如是怜悯的看着王爱。 “那你呢,你又如何?”王爱不屑的撇了撇柳如是。 李巍无奈的看了看,顿觉头大。俗话说得好,女人便是戏台子和戏子。更何况修炼《太上忘情录》而性格上明显失控的柳如是与王爱两人。 “李巍,你应该懂得凝容取心之术吧?”王筱蒙脸色苍白,被鬓发遮住的黑亮眼睛期待的看着李巍,仿佛像快是得到一种解脱似的。 李巍点了点头,问道:“神女无心,你真的想达到那种境界吗?” 王筱蒙咬着牙,流出的泪水反而使得她更加倔强,如水的性格却不再那么柔弱,淡淡笑了起来,如风雨中绽放的一株百合,幽居水地,暗取芳馨洁白。 “西王母幼女瑶姬,化神女无心,崖山凝真!”李巍对着王筱蒙说道。 “你就那么残忍,连死的权利也不给我吗?”王筱蒙爬到李巍身下,抱住李巍的腿哀求道。 “王筱蒙,‘西王母幼女瑶姬,化神女无心,崖山凝真’,这是《神女无心辞》的残缺部分,只要你去了巫山找到七女溏,然后找到神女峰即可完成《神女无心辞》的修炼。而凝容取心之术虽然可以杀死你。但是,若我杀了不该杀的人,那么凝容取心还能叫做凝容取心吗?”李巍扶起了王筱蒙,使用传音入密之术道:“找到七女溏,得到里面的东西。” 王筱蒙疑惑的看着李巍,但李巍却装作看她不见,放开她的手独自走开了。 忽然,?篥歌吹,苍龙弦啸,一女子由天空而落下,她语声轻啼,如九天雏凤之音落凡尘。女子身旁伴着异种仙鹤,比寻常野鹤大了三倍有余,后续而来的侍女手持拂尘,按卷翠华手巾冠静列于其两旁。 “吴雨桐,好久不见!”李巍看着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恰似明星仙女者的吴雨桐道。 吴雨桐眼神清澈纯净,眼中好似孕育玲珑龙珠似的圆月,又好似泉眼,欲要冒出春波一般。而其脸面素洁,一身白色宫衣,正是那旧时洪荒圣女般的打扮。 吴雨桐似乎没听见李巍的问号,直接走到柳如是面前对着柳如是清冷的问道:“玉簪呢?” “太乙峰还真是舍得,竟然将云逸仙鹤交给你了!看来你们也快得到太阴玉簪了~”柳如是冷然的看着吴雨桐身后的一众侍女。 “太乙中峰本来就接近天之都,何况太阴与太乙相近,与我广寒清虚之府及广寒清虚圣地有所联系,又有何足以为奇的呢?”吴雨桐似乎高高在上,如同一位公主看着一位郡主般看着柳如是。 “恐怕无论是太乙中峰还是广寒清虚之府或者广寒清虚圣地,都会毁在他的手上了吧?”柳如是睫毛一眨,怜悯的看着吴雨桐道:“因为,《太上忘情录》永远比不过凝容取心之术!“ 吴雨桐不以为意,笑道:“柳如是,终南山太乙中峰峰主和广寒清虚圣祭祀已经决定将我嫁给李巍。” “呵呵呵~那几个老家伙还真是无力取闹,圣女一生必须是处子之身,怎生弄出了个要嫁给金陵城主?对了呵~似乎你曾经与金陵城主有过一起邂逅?”柳如是打量了吴雨桐和李巍了一番,续道:“一个是啻李六道的后代,一个是月宫圣女的在人间的传承,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结局吗?” 第三十章 猎火抱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太上忘情,斩去三尸之性。既然是要斩去三尸之私欲、食欲及性、欲。而太上忘情,并非无情,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吴雨桐仙姿绰影,言语三分冷峭,面色不慌不紧,丝毫不粘尘世之轻尘。 “辟除五谷,吸风饮露,化身天地,无悲无喜。是为太上!” “青上不出,中白不露,下血不破。持此完璧之身,只留本真之初,是祛杂除恶,为忘情极境!” “而三尸有错,罪及于恶。只有成为太上,以至于圣人之境才能完全摒除。” 吴雨桐朝天祈祷,仿佛圣女祭祀。 “青上不出,你为何要那般重视自己的美貌?中白不露,譬如你包裹在这圣女服下那凝脂般惹得男人要发狂,女人要嫉妒的**,或者你那骚、得不要命的日日喊情郎或者借暴饮暴食来宣泄**的胃部?下血不破,你三十多的老处女,的确算得上完璧之身,但恐怕自从少女时便阴下瘙痒,五情涌动、淫、邪,不能自禁,时常流动月、事怎称得上是下体不破?”柳如是讽刺道。》 “而太上忘情,恐怕那都是男人吧?冷血无情,冰默阴森!你一个女子称得上圣人吗?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圣女,女人那点事儿我们都知道。而这《太上忘情录》是给男人练的,我们练到最后顶多成为利用品而已。”柳如是冷眼看着吴雨桐。 “那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成为太上呢?嫦娥看着后羿力竭而死,是何等快活。既然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那么我们就要这所谓的男人在我们面前卑微!”吴雨桐冷眼看着李巍,眼中蕴含杀机。 “吴雨桐,就真的需要那般吗?这世间女子不比男人差,你们何必要捧读《黄庭经》,研习《太上忘情录》呢?你们应该创造出属于你们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在这种制度中屈服,成为他人的武器。”李巍带着一丝歉意道。 “李巍!”吴雨桐看着李巍,续道:“我的美貌天下无双,绝代倾城,你为何看都不看我一眼?而今,我已经达到六阶,只要突破那一层,我就必定成仙,容颜也不会老去,难道你不想与我做个神仙眷侣,共同江湖吗?” 李巍道:“青上第一尸最容易斩去三虫,而只要达到七阶到达仙界被赐予仙根第一尸必定斩去。而白中第二尸对于你应该不难,达到你这等层次一般很少进食,早已经是五谷辟易,只要你如同那广寒宫嫦娥般独对广寒,那么你你就不会在做梦,而且你不贪婪,所以第二尸你很容易修成。至于第三尸,你们大多数女子都是不可能练成的。除了石芯子。”李巍看向了吴雨桐。 “石芯子?!”柳如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吴雨桐道:“你是石女?!” “石女?”王爱疑惑的看了一眼柳如是。 “嘿嘿嘿~”柳如是绕着吴雨桐四处打量,道:“都说石女是克夫命,没想到我柳如是今生还能遇到一个。我想那广寒宫中历代的九天玄女不能生育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她们善良,没有男子承受得住她们体内的阴寒之力,而是她们是石女的缘故吧~” 柳如是又撇过头看了一眼王爱,笑道:“王爱,你不是要修炼《太上忘情录》吗?那我告诉你怎么修炼。” 看着柳如是的邪笑,王爱心中颇为疑惑:“她不是说我经历过的感情不多吗?”但为了能强过王筱蒙和吴雨桐,王爱只好走了过去,笑道:“柳大家,你有什么条件?” “没有什么条件,”柳如是忍不住冷笑了几声,才道:“《太上忘情录》是鸿钧根据‘道’的存在而著,为历代九天玄女所必修的功法。所以九天玄女初出世时都极为嗜杀,喜欢以来自九天的玄寒之力冻结世间万物。但她们最缺少的是感情。于是每个九天玄女都会有一段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而她们经历过这段感情之后便会将情郎杀死,以达到忘情的境界。若是圣人,他们已经是太上境界上的忘情,也就是‘道’上的忘情。但‘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既然圣人在太上之下,那么圣人模拟太上之一道而象道,那么这种功法则为形器;既然是形器,那么修炼这种形器象道的功法的人则是器物或是鼎炉,而太上忘情者则为玄兵,以九天玄女为例,依次列下,分为第三第四不等几个层次。而你,若要以杀道入忘情之道,那就必须让自己成为假石女!” “假石女?”王爱疑惑的看向柳如是,道:“那如何成为假石女?”王爱兴奋的看向了李巍,心道:“他曾经对我说过,我有做石女的潜质。我终于要成功了。” 柳如是笑道:“既然《太上忘情录》适合九天玄女这种石女,又恨夫君因要延续香火而背负情意。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放弃你作为女人的权力。” 柳如是不屑的眼光看着王爱,续道:“那就是和男人一样的自、宫,你必须毁掉你的生殖能力。” “什么?”王爱愤怒的看向李巍,喝道:“李巍,你当初说我那般是在讽刺我吗?” 李巍无奈,清冷道道:“你知道石女是什么吗,二小姐?” “你未免太阴险了吧~”王爱恶狠狠的看着李巍。 李巍负手对着王爱,板着个脸严肃道:“丰隆求宓妃,鸩鸟羽媒?女。而情便是这种逼出的誓言,因为责任使得自己在心中下了这么一个魔梦魇,对于自己有于义有不可负者这种执念!而望夫石,长存抱柱之信!自大荒始,有情女子在三生石畔,奈何桥处一般物化,纵然千百年其心不变!我认为你是石女,因为你为你死去的姐姐来刺杀苏超然,我看到了你希望得到纯粹的爱情的愿望。”李巍摇了摇头,空叹一声,怒气止于胸内,颓然后退。 “好一个‘丰隆求宓妃’,你们这些薄幸男人果然只想着女人如水娇躯,如花美眷,只有那种滑腻的肌肤才能满足你们那表面斯文内心却极其龌龊的禽兽想法。”柳如是冷笑着看着李巍。 “鸩鸟羽媒?女?”吴雨桐凄然的看着李巍,道:“当初大师兄以世俗权力逼迫我与他订婚,我何尝不知道那是一种如同鸩羽入水的毒药,只要身入其中,便是水深火热,遭受百般欺凌侮辱。就比如你在天姥山时对我的不敬!”吴雨桐的眼光渐渐变得寒冷。 “鸩鸟羽媒?女?若非我当初那般荒唐,答应为你而承诺行事,我怎会与你有了一次邂逅,空惹异常风流,成为而今的苦楚。但这楚歌声,我对谁人说。那相当于饮鸩止渴的好色,我成功的活了下来,为你摆脱了陈方家的阴谋。只怪我薄情凉性,冷漠逍遥孤处一地。若我与你谈情及至谈婚论嫁,而今的你岂会如此对我?”李巍自嘲并自负的冷笑着,但这种矛盾在他身上确实一种复杂与让人压抑得欲要反抗的和谐,令得王爱及吴雨桐冷芒闪烁。 “谈婚论嫁?我曾这般想过,但你是高高在上的金陵城主,我只是小小广寒清虚宗的一个要送到广寒清虚圣地的祭品而已。”吴雨桐眼中寒芒自玲珑中射出,她手持一把寒玉宝剑,对着李巍劈了过来。 “受死吧,我也要你成为一个祭品!” 李巍苦笑,后仰身体,滑到竹林之下,最终立于磐石之上,盘膝坐下,道:“龙纹磐,出!” 一声龙吼,化作苍龙的龙纹磐飞出了李巍的上丹田,苍龙最终又作了龙纹磐平躺在了李巍的两膝之上。 “铮~”李巍调音对吻,使得七弦琴上七弦颤动,若乎间有锤弦之音。李巍猛地将双手覆于七弦琴中间分节琴徽之上,稳住了晃动的琴弦。 “绷~” 李巍猛地压住琴弦,又抽出右手合并三指斜切琴上,三指如唇,恰好对宫商之位重吻了两击。 “割弃支离,宫商难隐!” 琴弦之上开始漫布昭晰剑气,离火之色使得无根银色琴弦显得橘红,而恨弦则以始由中黑气飘荡,至于第七弦上的金黄则是闪闪发亮。 宫商之音成怨,恨弦上的黑气转化为了李巍心中的无限戾气。在恨弦的调理下,最终幻化一条黑色神龙,黑色神龙头角峥嵘,一双如灯笼照亮的龙眼冷漠的看着吴雨桐劈过来的剑势。 琴声渐务为刚健之态急转而下。一道道跳跃于琴上的昭晰离火剑气犹如插羽之矢,迅捷射出,直对吴雨桐劈来之剑。 “锃~”吴雨桐手中的寒玉剑被击飞,落于空中,最终插在地上。寒玉宝剑颤声清脆,似有金之声,明显非寻常之物,必是以金相玉质铸成。 虽然吴雨桐的宝剑被李巍发出的昭晰剑气击飞,但琴声却不可辞缓,徐徐而升,越来越繁。 渐渐的,昭晰剑气开始聚集,一缕缕离火火苗在舞动的琴弦上跳动着。李巍的手不断在火苗四周窜动,似乎在追逐着这些火苗。 第三十一章 五音连啸,七弦曲奇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吴雨桐茫然落在地上,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握着剑的手,才发觉自己的寒玉剑已被击飞。 越来越多的离火火苗在琴弦上窜动,李巍两指突然向前拨去,又猛地收回,将两缕离火如同抹在琴弦上般融入了琴弦之中。 方久,吴雨桐终于醒转过来,眼睛盯着正在操琴拨音的李巍,道:“东方之至音之道――含辞皆音?” 吴雨桐从腰间抽出一锦囊,于中取出一根白乳色玉萧,又将玉箫端口抵在丹色下唇上,眼帘垂下至于星眸半闭,眉色黛青如同碧玉沉瓜的颜色沉到眼睫毛之上,使得微颤的眼睫毛好似星辰外闪动的紫色光晕。 空桑之音响起,仿佛激水不漪,如风声吹衣;木落千山,有槁木无阴,一种自然的平和气息渐渐将李巍激如逆?玉碎之响慢慢抚平。 “太上为道,你认为你修炼的符契道的忘情音律不具有破坏性就就代表自然吗?”李巍放慢了抚琴的芜繁,转为缓缓低沉,一扬一音,苍茫震发,如击打暮鼓撞响晨钟。 “铮~”“铮~” 李巍对着琴中部接连两次重划,由于过于用力而导致的斜斜痕迹毫无停滞,更使得琴音更加宏大。琴声由此开始由虚空渺茫苍远低沉的而渐起碎裂之音,一裂一碎之间,绝不余音。 “蓬!” “通~” 爆裂之音骤起,如火山爆发,似海啸澎湃,分、爆、判、卜、?奉、澎湃之音不绝,浩浩荡荡而齐发如同人间末日却又似再造人间世。 “疯子,你不要再弹了啊~”王爱头痛欲裂,最终忍受不住倒在地上打着滚。 质清憔悴的眼神默然看着李巍,心道:“外表如冰,内心如火。但这火却是破坏,却是孤僻黑暗,激烈到极端得让人承受不住。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为他所不屑。看来,我真的不能理解他。” 这种剧烈的琴声在于白小怜的眼中如同讽刺,白小怜心中无限愤恨道:“就你是君子吗?你的心事从来不掩饰……但是,你这个人就是那般讨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什么事在你眼中都是可笑。你让人连伪装的权力都被剥夺!” 突然,空桑之音不再连续,时而接连,时而错音。吴雨桐嘴角流出血来,最后之后弯下腰抵抗李巍的琴声。 “滚~”李巍手指一顿,扣琴弦孤傲一啸之后将手指如同滚一般不断滚过七弦。琴声开始变为圆转之音,滚接着变为骨碌、碌碌、流离又周而环复,琴声似吞咽、石头滚动在地上乱走,又似流水从高山流下分为几支。 “咕咕噜噜~”众人感觉到一种如同肚子饿,五脏庙打雷的声音,不约而同的朝自己的腹部看去。众人只觉体内的肺脏肠胃在滚动,十分舒服。而重伤的吴雨桐的气息也不再那么混乱,在地上打滚的王爱也觉得这份安静十分舒服…… “撕心独悦!”李巍一声悲叹,琴音更扬。而扬音哀叹,李巍口中不断诉说着昔日许下的诺言: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李巍扪琴身体向后微倒,脸上带着无奈苦笑。 “岁月滋之,根深蒂结。于义有不可负者……”琴音更加悲绝,琴弦不住哀鸣,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 质清身体一震,泫然欲泣,咬着牙凄然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赵梅眼泪充盈,似满足似委屈道:“少年游,杏花吹满头。妾拟将身嫁予,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休!”吟到最后三字时,赵梅竟胸中郁气一冲,咳出一口血来。 剜心并恋割,生死九回肠。颠倒的误解,偏执的占有欲。一切爱恨情仇看似没有多大感情上的波澜,但只要有了纠葛。太甜蜜的爱会腻;而太平淡的爱由个人坚守着,只会在心中压抑着一口气,仿佛要出这口气才会甘心。但这种彼此带来的痛苦,究竟是谁的错? 而李巍此时,只是在弹奏自己的清高与贞洁。因为,这是他灵魂的本质痛苦――谁也不想辜负。即使悲壮,但注定只能是可怜可叹…… 而看清或者不再理解时,则是比心碎更难过的吐不出来也哭不出来的痛到无法呼吸的不甘心或者自责。无论你在与不在,也只能跟谁着这琴声,无限悲伤。 琴音虽扬,但见切磋之尖利之音。斯、石斯(石字旁)、撕、龃龉、枝梧之音切磋或撕裂,各尽其悲。 渐渐的,操琴者悲音虽无穷,但器音极限,再弹只能弦断。于是,琴声开始变为碎细之音,似对人生或往事的叹息。散、漉、瑟缩、数、抖擞节音碎细,悉悉索索,好似心灰意冷,无限唉声叹气,雄心不再,怯于争锋是也。 “哈哈~”李巍弹泪而啸,转为以鼓之法操琴。顶、钉、逢、敲……李巍不断鼓出冲撞之音,但却非庄钟之韵。节音仿佛一种反抗,没有不甘,只有孤傲自负!如同冷漠孤处,于心灰意冷时乖戾而上。 碌碌、钉、爆、石撕(石字旁)、瑟缩……五音象声,或四字音一节,或五字音一段,但皆以同类相容,或金石之韵,或木水流离,皆近乎一音。 五音浩荡平和,但至于七弦却至于宫商而变,或于徵羽而挥成文王恨弦或武王乐弦之声。七弦好似反正为乏,曲正为奇。颠倒节音,上截而抑下,似不足却又符合李巍矛盾,喜怒随意。 “含辞皆音!”所有琴音字节融为一体。 “嗡!”所有人突然一懵。 “铮~”众人感觉到灵魂之外仿佛有琴音响起,自己的灵魂仿佛要离开自己的**一般,如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这才是真正的含辞皆音?”吴雨桐含着泪问道。 “音实难知,心事不断。而误解丛生,纵我化身为琴,不能表我心中悲伤。我只能孤守清高,冷然自芳。而含辞皆音只是境界与心理。表达出来则会显得略而且阙,算不得是含辞皆音。譬如你修炼的《太上忘情录》,如若你不能达到以身化道的境界。那么你就如我手中的琴。”李巍淡然道。 吴雨桐看着随意的李巍,问道:“你放开了吗?难道你也会毁了你手中的琴吗?” 李巍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巍沉吟了一会儿,才放开心事说道:“你要走了吗?” “九天玄女?”吴雨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九天玄女。”说完,吴雨桐抬头看了眼李巍。 李巍突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是九天玄女?而我已经知道这世间的九天玄女已经断绝,只是有一些后天假若九天玄女的石芯子而已。但那些石女不是阴寒之体。所以,你由于冰清玉骨,身体略寒而被广寒清虚圣地看上。我想,你这久一直在峨眉山吧?” “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就算你这种聪明过了头,但每个人都无法伤害到你。答应我,不要再轻易许下承诺,勉强自己好吗?”吴雨桐哀求的目光看着李巍,即使她已经修炼了《太上忘情录》,她也愿意在李巍面前卑微。 李巍道:“你善良,也执着。只不过你也摆脱不了命运,而我不勉强自己的话,可能更多的人会受到伤害。我宁愿杀一部分人,但我不愿意死一大堆人。所以我宁愿独自一人。” “吴雨桐,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柳如是对着吴雨桐冷喝,心中却疑惑道:“她不是也修炼《太上忘情录》的吗?为什么还能对李巍如此情真意切?” “嫦娥后悔偷灵药,碧海夜夜思念。”吴雨桐同情的看了柳如是一眼,便越舞徘徊,在半空中不舍的回头看了李巍一眼,道:“我宁愿如同民女嫦娥一般独守寒宫。” 独守寒宫?柳如是的身体不由发抖,不敢置信道:“她已经步入了无情之境了吗,难道她要长守冷洞之中,直待飞升成仙那一刻?” “李巍,你是故意的吗?你是不想杀她,所以才让她境界提升的吧?”柳如是看向了李巍。 见李巍淡然,柳如是不屑道:“你这种自以为多情的人我见得多了,怜香惜玉对于你们还不简单?你就别装了吧!” “柳如是,你是不是嫁给过一个姓钱的商人?”李巍低头理琴弦,似乎担心爱之物有所损伤似的。 “那个姓钱的吗?早就被我杀了。他一天只顾生意,在他眼中,我只不过是个商品而已!所以他该杀!”柳如是柳眉一挑,似乎觉得就应该那样做一般,娇啼了两声,似笑又非笑,显得如一个公鸡般一样骄傲。 “你那时有感情吗?恐怕也只是因修炼《太上忘情录》而性格极端至于憎恨男人的女子吧?”李巍怜悯的看着柳如是。 西门霸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柳如是:“柳如是,你是恨师父杀死师娘还是恨我师兄朱希真为了高官厚禄而抛弃你?” 第三十二章 闲至朱公栖隐处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别给我提那个老家伙,还有那个自以为金龟解尽身比谢安的家伙,自以为高高在上没有人懂他的寂寞,其实背地里和谢安一样荒唐淫、荡,居然还可笑的自诩为‘士女杂坐,乱而不分,坐却不乱。指以为乐,娱酒不废,沉湎日夜,举以为欢,以荒、淫为经典’的风流之士。”柳如是一声冷哼。 “金陵城主李巍?”柳如是不屑的看着李巍,讽刺道:“你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嘛~处处留情,但却片叶不沾身。我真想和你同鸳鸯帐里一夜秦泥楚雨,看看你是否真如你的身体那般不堪~”说完,柳如是故意的朝李巍腹下看去。 “下、贱!”西门霸想着昔日柳如烟与自己的一切美好,又痛心疾首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我一个三等下、贱青楼卖笑货色,怎入得你有脸有面的金陵学院院长、昔日西门家族的大少爷的法眼。我顶多床上的柔软肉、体让得你们一场薄幸无缘,精神无比**而已。”说道此处,柳如是还故意发出一声轻呻吟。 柳如是看了李巍膝上的龙纹磐道:“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精于琴律,而且还达到东方至音之道――含辞皆音的地步!恐怕阮籍朱琴弦断也不如你吧?” “柳如是,看来你当大家当得太久了,总有那种想被落魄文人薄幸的期望,也希望被薄幸人所钟爱,最终赎身吧?”李巍道。 “呵呵~”柳如是眼神突地冷了下来,笑声戛然而止,清冷道:“我不是那种傻子,更不是那种花痴。” “柳如是,广寒清虚圣地到底在太乙峰上做了什么?”西门霸道。 “不念旧情了吗?我可记得当初我与你第一次邂逅可是在太乙峰的?~”柳如是走向西门霸,目光楚楚,委屈的看着西门霸。 “太乙近天都,为太阴之地,囊括分野之中峰之变。”李巍道。 柳如是嘴角一抽:“李巍,看来你看出来了?看来你果真比西门霸这个徒装斯文的莽大汉真材实料一点。”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终南山太乙峰便是《天律十八》所载山峰之一!”李巍眼神阴沉,黑暗得可怕。 “《天律十八》?是音律吗?你说分野之变~”柳如是沉吟想了想,猜道:“乐器总是以中间为界,分重音低音,而终南山可以说是中部了,难道你想称皇称霸,将这世间如同你的琴一般玩弄?没看出来,你好大的野心!” 李巍摇了摇头,道:“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倒是你野心很大。” “我们女人野心不大那就不是女人了。”柳如是肯定道。 “所以,太乙峰成了广寒清虚宗的一部分。”李巍深意的看了柳如是一眼。 “李巍,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得那么多。但我清楚因为你身具啻李血液,而且你会凝容取心之我。所以,我相信你逃不掉广寒清虚宗的追杀!”柳如是阴森的笑了起来。 “太乙近天都,既然太乙对着北斗星,那么人间的广寒清虚宗就有和天界直接对话的能力?”李巍毫不在意道,反而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商人,商人?看来你果然是商人。不不不~”柳如是伸出一只指头晃着道:“恐怕你更是一个有野心想当帝王的人,果然深藏良贾啊~比起那姓钱的胖子搞出何止千里万里!所以小女子我自叹不如,但你始终会毁在你那女人手里!”柳如是如同看笑话般看着李巍。 “你走吧~”李巍盯着柳如是冷声道。 “怎么了?怕了?”柳如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再说一句,你便死无葬身之地!”李巍站了起来,扶起琴竖立在身体左侧,右手合成掌刀,凌厉气息欲出。 “我们走!”柳如是赶忙扶起地上的王爱,顾不得王筱蒙的欲与有言便拉着王筱蒙慌忙离去。 西门霸走到李巍身旁,叹了口气道:“李巍,这些日子你去什么地方了?” 李巍猛然携琴滑开,冷眼看着西门霸。 “你,不该问这么多!” 说完,李巍便抱起龙纹磐,转身欲要离去。 “李巍!”质清站了出来。 李巍身体猛然一震,方久才吐出几个字:“你,还好吗?” “我这副样子,还算好吗?”质清颓然叹道。 “对不起!” 质清整理了额前的几缕乱发,强颜欢笑道:“不用说对不起。毕竟,你也没有什么错。” “你准备去西方吗?”李巍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别人听到似的。 质清不由一笑,“嗯~我是女儿身,不适合修炼儒家的《浩然正气诀》,所以爷爷让我选择了修炼光明魔法。也许,以后我会成为和平之女神那般的存在。” “那很适合你,毕竟你有很多地方做得比我们这些须眉做得还好。若是你是男儿身,我想,你必定官至宰辅;若你不是那么娇小,你必定会成为一代女皇。”李巍道。 质清听到李巍的话,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欣喜,只可惜这欣喜被现实局限得太过短暂,使得质清不由惘然。 “谢谢你的称赞!”质清复清眉目道。此刻,质清的眼神不再黯淡,明亮纯澈,如同一双玲珑。 赵梅怔怔的看着李巍,胆怯或者更像害羞般,欲言却又回转肠曲,心道:“或许正如他教我的《思帝乡》《调笑令》及《敦煌曲子》,我纵然抓住灵雀问出他的消息又如何,再这样下去,我还不是那三年般的病来团扇遮面,空惹憔悴。”赵梅不由怪自己花痴,轻轻啐了自己几句,脸蛋微红。在这种突然见到李巍的欣喜中但赵梅不敢开口,所以只好在李巍突然出现的这种惊喜中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李巍远去的身影。赵梅很委屈般低声呢喃道:“我又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 赵梅声气虽低,但依然被敏感的白小怜发现了,白小怜皱眉,心道:“小梅,你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可爱为什么要表现在李巍身上?难道我没有他好吗?再说,这种人冷冰冰的如同一块木头怎会放下他那伪装呢!”白小怜咬着牙,冷冷的看着李巍的背影,心中开始了如同祈祷不要遇到霉运般道:“他让我出尽丑相,我再也不要遇到他了!” 西门霸感受着怀里那金乌之精铸成的玉簪,低头沉思道:“我该怎么办?我本以为我六阶的实力就算是这人间的巅峰高手了。但广寒清虚之府只要派出一个人我都无法抵挡。师兄,你说我是水雷之体与火雷之体,但是我这点实力真的能保护这根金乌玉簪吗?” 西门霸抬眼望着西天,叹道:“西漠,我已经离开了三十余年,我也该回家了吧?但我又该如何避过终南山呢?”西门霸迟疑了。 李巍坐在莫愁湖边,自嘲道:“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李巍低头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影子,续道:“可是我为何又要回到这个地方,是因为留恋,还是我太缺乏安全感?” 李巍用柳枝拨了拨水面,道:“我不是喜欢清净吗?可是我为何又要陷入这些纷争之中,如同这水晃荡,将自己伪装,不能平静到照出自己清晰的面目?或许,我也爱上这种让人感觉到黑色恐怖的布局之中吧?” 李巍轻轻一叹,一枝渡莫愁湖,来到了莫愁石子矶。 石子矶,临近花坞,却隐藏在一排参天乔木之后。恍如隔世,李巍穿过了荷从绿云,脚尖轻点,飞上了荷花如同点星环绕四周拱卫着的石拱桥之上。 “朱希真,你的品位真不错。这么多荷花,看来你也和谢安一样,或者说是和姜子牙一样,想许身做一朵荷花,超然于世。然后挽狂澜,流芳百世。只可惜,你只学到了荷花的高傲清绝……至于幽静,恐怕也只能是在这排乔木之后的不为人知。”李巍叹了叹,走下石桥,步入了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之中。 “方石?石塘?”李巍停住,看着围在水边的方形岸石,笑道:“果然,还是改不掉你当官的脾气,隐居之地居然还要当官的那种方正感。配着这鹅卵石,却又说不出的矛盾却又无比的和谐。真是~”李巍不禁摇了摇头。 至于鹅卵石尽处,由玉米、水稻等残留的秸秆围成的长着青苔的篱笆不算太高,院门两三巾材胡乱搭在一起,低端已经垂到地上。 李巍看了看院内低矮的茅屋,忍不住笑道:“栖隐?你栖于此地,茅屋虽小,你心却大。倘若是给你一个舞台,恐怕你不比那候景弱上多少!” “嘎吱~”李巍小心推开了柴门,迈过已经不算是平整方正的土坎,站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如此地方,寻常人纵使发现了也不会进来。也许只有那些求贤若渴之人才会恭敬的等在外面。看来你朱希真韬光养晦得不错。只可惜,你太急了,没有和姜子牙那般的耐心。”李巍大步迈出,推开了屋门,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伸出一只脚跨过门槛落入屋内试探。 屋内地面更低,使得屋内显得比外面潮湿。李巍在屋内伸展开身体道:“朱希真,你修房子还真讲究,和乡下那些人家一般讲究。外低,屋顶却比屋内地面那么高,还真是深处不露。你这般韬光养晦,为何?” 李巍转身,看向了屋中深处,眼神发亮,如想要发掘未知神秘的事物般期待的盯着…… 第三十三章 萧绎传承之地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朱希真,你早已知道金陵有灵魂的事,但你却直到萧绎撞柱而死之后才出现。甚至就此想凭借我帮你打败候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守护着什么!”李巍冷笑,大步跨入内屋深处。 内屋之中昏暗无比,潮湿干燥,有一股土豆张青芽后的发霉的味道。 “昭晰离火!”李巍指尖冒出一缕离火,照亮了这昏暗的内屋。在离火的照亮下,内屋中摆放的一张靠墙方桌,只剩三条脚,缺了的那条脚则被一个大木箱子和箱子上堆着的几个装米的木匣支撑着。 靠近窗户边架着一张床,床头还摆着一本翻开的《韬略》,大概是吸水过多的缘故,翻开的页面上已经起皱。 李巍走到床边,拿起那本《韬略》,认真看道:“朱希真,看来你果真有想当飞熊姜尚、卧龙孔明的那种冲动,难怪你会忍不住萧绎死亡的诱惑,入世从政~” 那本《韬略》被李巍右手释放出来的昭晰离火慢慢焚化,“咦~”李巍握住两张书页道:“《文韬》《龙韬》?”李巍觉得十分诡异,心道:“昭晰离火可以焚烧掉很多东西,但惟独这两张书纸丝毫不伤?定是有什么奇妙之处!”李巍加大了昭晰剑气转化为离火的速度,加强了离火的破坏性。最终,两张书页焚毁,只有两张金色如锡箔薄的金属片躺在李巍手中。 李巍看了看,觉得两张金属片仿佛互补,便将将两张金属片接在了一起。在离火带来的光亮照耀下,李巍发现金属片上分布着一些极不规则的洞眼。 “这不是‘绎’字吗?”李巍注视着金属片上的洞眼道。 下李巍皱眉凝思,方久才道:“《六韬》《三略》之中为惟此《文韬》《龙韬》二制尚存,而萧绎曾经当过丹阳府尹,堪称治国大儒,又曾做过将军,军事组织能力也不在话下。”李巍根据《文韬》和《龙韬》及萧绎一生的事故联想着,越想越发觉得这两张金属片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难道?”李巍猛地退出了茅屋,认真的观察起朱希真栖隐的环境来。 “此处正位北辰,向明南面,运天枢,地势具毓秀黎献之象,何尝不是经道纬德,以勒皇迹的绝顶圣地!”李巍看着低矮的茅屋,想及屋内低于外面地面的地面,道:“我本以为朱希真真的是想以一个渔翁的身份来韬光养晦,因此才住在如此低矮而且里面如同坑一样的农村房屋之中。但我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如同我‘闹红’之梦中出现的那个场景一般布局。我想,如果朱希真想在此建一座如同露台、楚王台那般的封王之台,恐怕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李巍不由自嘲:“就连最普通的百姓也知道要将房屋内部修得成坑,更何况那被称作‘灵池’的皇宫。如若不是台之方正镇压住灵脉的话,恐怕皇宫也不会被坑中的灵池孕育的那么庄严宏伟了。而在这大地之上的,每一座城池下面都镇压着一股灵脉。而每座村舍坑中,也蕴养着部分灵气。就比如这天地是盘古所化,而盘古是宇宙孕育,因而大地对应着天上星辰。那么……” 李巍转身看着明亮的南面,道:“南明离火吗?看来当白日参星之辰出现之时,北斗六星会回到南面。而商星与参星永不相见,这恰是是烛龙作乱的最好时期。” “青眼轮回!”李巍闭上了眼睛又突然睁开,射出得的两道青光穿透了略暗的天幕,李巍盯着十四正曜中的北斗六曜之首的天枢星和之末的紫微星,手中手指掐算,指暇术数道:“根据紫微斗数星命术来算的话,北斗要回到南面,必须运转天枢,从而使紫微星由六曜之末成为万星之首。北斗星庭颠倒,位于分野的终南山中峰必然变化阴晴,然后紫气东来,也会出现出现新的紫微大帝。” “雍州?”李巍猛然惊醒,道:“既然终南山位于雍州,那么那个隐藏着的东西就应该是在北方的山东!” 李巍再一次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两块金属片,又突然盯着北斗六曜之外的开阳星道:“北斗七星开阳星?山东开阳?”李巍搜索着自己脑海中的对于开阳的介绍,猛然惊醒道:“萧绎乃是南兰陵人,而兰陵郡东部南部直到开阳、莒国,而开阳星为北极星的魂灵,是为武曲星,恰好对应了山东的开阳。” 李巍将金属片翻转过来,终于肯定道:“这两张金属片恰好是兰陵郡的地图!” 从莫愁湖吹来的风穿过了两张金属片的洞眼,一声声不和谐的声音渐渐响起。莫愁湖的劲浪掀起的风被那一排参天乔木挡住了,但仍有部分风透过树干吹了过来。响声随着风更加响了起来! “咻咻”的声音渐渐成了有规律的曲调,虽然不是洪钟那般巨响,但相对此时单调的环境来说,却是悲壮浑厚,气势不凡,古朴悠扬,曲音中断而出外,回互不常,时而密会,时而散列,似执正以驭奇,却又逐奇而失去方正,极为悲惨哀绝。音势流转不反,反而像一位将军大杀四方般唱着激越的战歌。一种想要放声大号的意愿在李巍脑海中不断闪过,李巍觉得声音以弱为基础渐渐扬了起来,显得始末相承。如急湍被岸石规划的冲撞之响,又似矢激如绳的声音。 “好激越的声响,如果我持龙纹磐以鼓切之法奏出,必定能在将士杀敌时不断鼓舞士气。”李巍也因激越的声响慷慨了起来。 李巍召唤出龙纹磐,盘坐在地上按着刚才的音律弹奏了起来。但李巍越弹奏却越悲伤。 “不对~怎么这么熟悉?”李巍觉得自己曾经听过这段旋律,凝神苦思道:“如此激越清商之曲。若非君子,就算是再强的将军也不能杀出这种境界!” 李巍摇头一叹,唏嘘道:“恐怕只有昔日北齐高氏最为痴情的兰陵王才能奏出此曲吧~可惜他和蛟龙争斗,最终陨落~” 正当李巍惋惜时,一道灵光从他脑海中闪过。 “北邙老死?邙山之战大捷恰不是这种情景吗?”李巍脑海中闪过一个带着大面面具的男子浴血奋战,唱着壮烈的歌曲,不由大呼了出来:“兰陵王!这是《兰陵王入阵曲》!” 李巍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心道:“开阳星代表的是武曲星,萧绎是将军,兰陵王也是将军。难道说,萧绎将一样他最为重视的东西藏在了山东兰陵东开阳!” “不过,这方位相对开阳又是偏向金陵的。”李巍脑海中不断重复出现开阳和金陵的地图。 突然,李巍眼中精光爆闪,“是在兰陵!” “哈哈哈~”李巍狂笑了起来,道:“萧绎身体那么差,又是兰陵人,而且他又那么喜欢喝酒。所以说他能喝的酒只有用黍米、鸡蛋清、大枣和中草药酿造的兰陵酒了!” “萧绎啊萧绎~你果然不愧为我四爷爷所说的医学奇才,虽然你的身体很差,但你却将你对于医术的领悟上升到道的程度,怪不得你能将你女儿萧婉儿体内的郁金香花毒转化为她的武器,甚至除去了她石芯子的症状。看来你~你在这金属片中留下这么大的玄机。恐怕也是想将兰陵王与你做一番比较吧~”李巍想着萧绎三十多年作为皇子般养尊处优的生活及后期帝王的生活道:“萧绎,你果然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的道理,你认识到了这一点,想要反抗自己的命运,所以你才翦处兄弟,称霸称皇,所以你才做出这种避免措施,使自己不发生出生在一个疯狂得近乎变态的帝王家族的悲剧!” 李巍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来所遭受的挫折,感叹道:“萧绎~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辉煌的顶点,往往可能是悲剧开始的起点。我们都出生在疯狂到变态的家族之中。而你在你的叔侄们彼此折磨,兄弟之间相互惨杀时静观其变。你的叔侄兄弟一个比一个短命,一个比一个疯狂。而你虽然因为皇帝眼而不能时常睁开右眼,但你和兰陵王一般容貌俊美,但你不想终其一生小心翼翼,想尽一切办法避祸自保,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成为兰陵王那般的悲剧式命运。所以,你比你的所以叔侄兄弟们更疯狂!” 李巍顿了顿,冷笑道:“我何尝不是疯狂的呢?” “青血轮回!”李巍冷着眼,再次看着北斗七星之中开阳星道:“开阳武曲星?萧绎,我既然以养玉种魂养出的龙魂吞噬掉了你的牙璋凤阙,而且成功的领悟出了将军之道。我可记得兰陵的‘兰’指王道,被屈原称作‘王道乐土’,而且荀子死在兰陵,李斯出自兰陵,恐怕你也研习了荀子留下来的的帝王之术和李斯的‘学从事帝王之术’吧~” 李巍再次看向了北方,沉重道:“仓颉创造文字,而且他出自兰陵。你到底利用这些东西做了什么?难道你把你的传承之地放在了那里了吗?” 李巍沉思了一下,决定去江苏和山东的接壤之地――兰陵! 第三十四章 初到南兰陵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看着金陵城的古城墙,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不舍,但他知道自己心灵的归属之地不是金陵城,于是无限怅惘道:“纵然我在这里获得了很多多于痛苦的快乐回忆,也和金陵城宿命相关。但这里始终不是我能落叶归根的地方。我只是一个被很多人背叛的人,或者说是一个被所有人寄予厚望却常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未知何处是他乡,但我的故乡又在那里呢?” 李巍再一次悄悄的离开了金陵城,或许在天下人眼中,他是一个神龙首尾的人,如同仙人般飘渺无寻,然后世间流传着他的传说。但他,只是和普通人一样,在这大千世界之中穿梭着。只不过,很多人看他的气质,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这也是很多隐士无法完全出世的悲哀。 夜色依然灿烂,淮水边月依旧越过西城女墙,城墙下的惊涛也依旧打发完寂寞之后依旧寂寞的回到了无尽东流水之中,依旧波澜不再。而金陵城内依旧毁枝的繁华也没有消失。这也许是一种奢侈,但用一种华丽和追求完美来解释却再形容不过。这和梁后文人般总喜欢用华美的江左文字,总让一个隐居者显出不同的气质,华丽、不凡,或者用“贵人”“士族”这些称呼来赞美。只不过,李巍厌恶了习惯了的这种华丽,他只想静静的离开。 李巍离开金陵城之后,又有着无尽的传说从金陵城传了出来。有些人说李巍的诗句从天上流落人间,使得一些女子用贴身物事绣上这些诗句,甚至一些文人用缣素将这些荒诞的故事记载。 兰陵,自晋后设兰陵郡,郡域由日照南部莒县至临沂之北的开阳为北兰陵;而南兰陵则是以兰陵镇为准的苍山县。自古南北便以临沂为界,划分南北。 南兰陵离金陵城,由水路走则很近。李巍坐船由水路经过无锡、淮安、徐州,又由西?河再次逆流而上,花了不到三日便到了南兰陵古兰陵镇。 兰陵中的一家客栈,李巍坐在角落里饮着茶,面部表情极为复杂,好似笑也非笑,哭也非苦。 “这茶怎么这么苦?!”李巍咬着自己的舌尖,想将这种苦涩感尽量减轻。但这苦感却更加蔓延了起来,李巍心中无奈道:“山东以兰为君子,但这兰代表的是‘王道’,是酒,我居然‘孤芳自赏’,和一些山东附庸风雅的人一般饮起茶来,真是不该!” 李巍自嘲了一句,心中又道:“也对,兰陵酒色为褐色琥珀,虽苦却带着甘甜,此地虽然靠近江苏,但已经是北方了。所以,这茶苦到和兰陵酒般让人回味无穷也是应该的。”李巍只好继续咬住舌头,等待这种苦感慢慢消散。 “客官,您的兰陵美酒来了!”店小二一声吆喝,浑然将这兰陵酒当做普通的烈酒端了上来,但看到李巍颇为“认真”的闭着眼睛,发现桌上的茶,心中暗道:“这位客官既然这般品茶,再看他的气质,明显就是贵人打扮。恐怕也是一雅客~难怪掌柜的看着我嗤笑大厅中品尝兰陵酒德人是无知可笑的时候喊我闭嘴。原来如此!”小二心中认定,李巍必是一个闻兰陵酒美名而来的迫不及待的雅客,才不顾体面在这大厅做了下来。于是再次道:“先生,您的兰陵美酒来了……” 店小二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兰陵酒?我没点兰陵酒啊~”李巍看向了客栈掌柜,只见掌柜对他憨憨笑着。 “原来掌柜把我当做江左士族了~怪不得~”李巍斟了一杯兰陵酒,端到眼前晃了晃道:“虽然自从兰陵王高自北邙山大捷,让一位战败的老将军立誓终身不离开北邙山,最终老死在了北邙山下,完成了上古‘北邙老死’的诅咒,但他始终无法逃脱悲惨的命运。还是在自己兄弟的逼迫之下,为河图而与献宝蛟龙王的后代大战最终成为了最耀眼的陨落天才~” 李巍好似感同身受,苦笑道:“兰陵王妃因此自缢而死,鲁地被血洗,兰陵美酒的配方也因此消失……” 李巍摇了摇头,又自嘲一笑,道:“我又‘遥闻声而相思’了,兰陵王又不是我的知音。就算兰陵王妃为她殉葬获得我的好感~” 李巍摇了摇杯中的酒,深深的闻了一下,“这味道虽然和陕西杏花村相比不下,但始终不是真正的兰陵酒。纵然有琥珀色,也只是残留下来的一些配方信息所尝试出来的而已。黍米做汤浓,做酒业浓,用鸡蛋清水煮一遍。虽然也是过滤,但也留下了一层黄油液,加上三十七味中草药的浸泡,成为这种琥珀褐色的确简单。但是,缺了那几种酒糟,也只能和竹林七贤酿造出的五叶竹叶青般,因酒糟而味不正而已。” “淮左沉酣名利者,岂识浊醪妙理?江左的繁华奢侈、纸醉金迷饮的竟然是清酒!而酒分二人:‘酒清者为【圣人】,酒浊者为【贤人】’,而绿蚂蚁金樽爵等清酒者所谓上等中等下等,甚至,恐怕全天下人都徒慕兰陵酒美名,却不知道它纵是琥珀透明酒,但依然在浊酒之列~恐怕这全天下人都少人知道天下极品美酒之一的兰陵美酒居然是浊酒~” 坐在李巍不远处一个大汉两眼冒光,一脸兴奋的憨笑道:“听说济南卢家的小姐来南兰陵了~” “你说的是卢家那个小娘们吗?嘿嘿~那小蛮腰真的没法比,那说话的呼吸也让人发狂啊~还有全身那般奢侈的打扮,虽然还是少女,但比之少妇也不再话下。”坐在大汉旁边的另一个大汉磨拳擦掌道:“她和她、妈一样,她、妈风韵太诱惑人拉,现在是居然青春容貌不减,俨然还是极品少、妇,她则继承了她、妈的完美……哈哈~”大汉捏紧了拳头。 “济南卢家?”李巍心中道:“兰陵美酒郁金香,卢家少妇郁金堂?” 李巍不由想到了酷爱荷兰郁金香的萧婉儿,有点惆怅道:“你喜欢郁金香,但却不知道她出自土耳其,被称作‘美丽的头巾’、‘穷人的摇钱花骨朵;而你父亲是南兰陵人你却不知道,不过也对,你祖父梁武帝萧衍是江苏常州人,你自以为是江苏人也不错。可惜,你不知道‘郁金’着两个字的具体含义:郁为浓郁,恰如郁金香花朵的绚烂颜色,但其实是北方浓汤的花生油油重色和兰陵美酒的琥珀褐色;而金则是代表财富,奢侈,糜、烂,也代表着那西方国度荷兰利用郁金香花骨朵当做摇钱树所带来的巨大财富,不然他们只有风车的话,也和那南夷之地差不多。” “是谁在谈论我!”一少妇打扮的女子昂首挺胸,好似一只骄傲的公鸡。从她的语气就可以看出――她很骄横,甚至蛮不讲理。女子身上衣袍饰以金边银线,翠云白雪毛边,头作云髻,插着三四个发簪,每个都是以贵重材料打造而成的,堪比几个山东几个富庶乡的税收了,可见其奢侈非同一般。 想来着就是所谓的卢家小姐了。李巍回过了头,继续品尝着兰陵酒。 那几个大汉撇了撇嘴,大胆的看着卢家小姐的胸脯和臀部,鄙视道:“南北兰陵就三家势力。一是自称兰陵王一脉的高家;二是北兰陵南齐朝留下的萧家;三是以梁元帝为继承者的南兰陵萧氏一族。虽然高家势力最大,但高家在临沂和开阳势力最大。至于南兰陵萧家好像是北兰陵萧家的分支,只不过梁武帝父辈那一代被主犯到了江苏常州。自从梁元帝死了之后,南兰陵萧家的日子就直接不好过了。听说着小妞与南兰陵萧家少主萧道一有婚约。但现在南兰陵萧家势弱,难道这小妞来此是来此想解除婚约的?看来卢家都是一些见钱眼睛发亮的家伙,还自称是玉麒麟呢~” “嘿嘿~听说卢家供奉着的那只玉麒麟是在孔子面前亲自抓获的那只麒麟的骨头祭炼而成的呢?”一个大汉嘲笑道。 “你说的是王家?”另外一个大汉小道:“听说王家因此举家搬到了南方,从事着丝绸麻布等的制作,养着蚕种着桑树呢~看来他们是真想一直传承着祖宗的事业呢~不过,貌似王家这一代直系中只有两个女的,一个爱上大文豪苏超然得花痴死了,另外一个与金陵城主邂逅,竟然去了广寒清虚宗。看来也是因为花痴,所以才承受不住打击,一气之下去忘情了~” “嘿嘿~”几个腹黑大汉毫不掩饰的说着,佩戴着标志性的憨笑却又显得十分真诚。 “王爱?”李巍不由觉得好笑,心中道:“山东出去的人还真多,但基本上都是去沿海地区,在那南夷潮州、黄州、还有叫做香港的小岛上,好像都有着山东人。偏偏山东的文人和将才大多都去陕西,只有商人才去沿海,这真是一种怪圈~” 第三十六章 谋划卢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杀!”萧道成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卢绮罗。 “不,不要!”卢绮罗猛地转身,yù要逃开,但不知什么意念将让她停住了脚步。卢绮罗眼珠转动,心中想道:“这里没有我熟悉的人,我该怎么办?” 一个白衣女子拉住了萧道成,脸sè冷峻道:“萧道成,你在这干什么!” 萧道成转过头看了看白衣女子,低下头颓然道:“高灵,我没干什么~” 高灵整理着萧道成凌乱的衣衫,恨铁不成钢道:“还没干什么!你看你都喝酒了,明明酒量不行,还要喝,发酒疯了吧~” 萧道成向后退了退,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必这样~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值得我这么做,因为你必将成为高家的女婿!”高灵走了过来继续整理着萧道成凌乱衣服,低着头续道:“我相信你,而且我高灵看上的男人怎会因那等庸脂俗粉而自我放弃的呢?”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望向了卢绮罗,直盯得卢绮罗心中发麻。偏偏高灵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了,使得卢绮罗不上不下,左右难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高灵,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卢绮罗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高灵,才对身旁的侍女喝道:“我们走!” 围观的众人看着卢绮罗夹着尾巴走了,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只好遗憾的散开了。 高灵命人将萧道成和李巍带回了高家在南兰陵的驻地。 “查出那人的身份了吗?”高灵对着穿着黑衣的高家的情报人员问道。 黑衣人恭敬的回答道:“小姐,那人的来历颇为神秘,赵四也只知道他是来自山东之外的人。” “你下去吧~”高灵吩咐道。 高家的情报人员应声退下之后,高灵黛眉微皱,眼sè微冷,担忧道:“此人究竟是谁,竟然能这么快就得到道成的认可?”随即,高灵半闭着秋水眸子,娇俏道:“道成啊~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从小时候你就那么有本事,甚至你还与杨广那般可以称皇称霸的人物成为知交。”想到此处,高灵不禁黯然:“可是,你的这么多光环已经让的我无法跟上你的脚步了。如果有一天我再也帮不到你了,那我该怎么办?”高灵本想让萧道成振作起来,但她发现萧道成从来放弃过,甚至她发现自己帮不了萧道成,所以她只能开导着萧道成。但她可怜的发现,萧道成虽然不排斥她,但却深深的回避着她。 萧道成酒醒之后,看着着熟悉的环境,苦笑道:“高灵啊高灵,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萧道成无奈一叹,向一个仆人问了一下李巍的情况,便直接奔向李巍的所在。 “怎么还睡着?”萧道成不解的看向了睡在床上的李巍,小心翼翼的接近床边。 就在此时,李巍突然翻身,眼神犀利的看着萧道成。 “啊~”萧道成被吓了一跳,愣了愣之后立即解释道:“离别误会,我是来看下你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酒xìng也不好,为什么这么快就清醒了呢?”李巍颇有深意的看了看萧道成。 萧道成面sè一正,宛如大气魄一般,说道:“晋后文人投笔断章,只因写出绝句,但绝句难续,就算看起来残缺也不会再补!” 李巍抬起头来看了看萧道成,脸部如同笑一般抽了抽,道:“至理绝言,至情止境!纵然我们坚守着这种高度,但对于别人却是高不可攀!” 李巍向前走了两步,续道“纵使,他们想把我们踩在脚下,也只能通过语言而已。” “但他们除了言语之外,还能用什么来伤害我们呢?”萧道成气势不再,一副黯然以对。 “如果高家小姐用责任来要求你,你会辜负吗?”李巍问道。 “辜负?恐怕算不上是辜负吧~但对于痴情却又多情的我们又能如何?”萧道成无奈的摆了摆手,挺身dú lì,如同超然于世之市上之仙:陷入红尘之中,却又心灵超脱红尘之外的永远无法真正超脱。说是厌世却在这迷茫的世间人中又因为看得太透而无比自信。也因此处在无法完全超脱的痛苦之中,终rì沉迷酒壶之中,rìrì月月沉沦着。 “无情不似多情苦,多情又却是总无情。到底让我们如何选择?!”李巍抓住头发痛苦着。 “没有人是完美的,但我们在别人眼中又是那么完美!但世俗界的一切又对我们存在偏见,不~不对!尊敬我们的人很多,一个民族的英雄何尝不是如此!但那些小丑始终是小丑,不化点妆他们活不下去!”萧道成咬牙磨齿,语气极其冷傲,不屑! “英雄?何为英雄?!那些自以为是的侠之大者?对法律不满的而只考虑个人感受只顾个人利益的揭竿而起的领袖?”李巍嗤笑,沉吟了半天才接着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陈胜有何资格说这句话?至少他以为秦始皇是正宗!但可笑的是刘邦、项羽竟然响应起义,言之所谓支援天下大道,共讨暴君!其后又以六国后裔之称尊称楚义帝,但也不敢说秦始皇任何不是!” 萧道成点了点头,应和道:“而荆轲,只有他死了他的价值才体现出来了。而当他没有死前他什么也不是!而这种个人英雄也有真心朋友,只不过这种个人英雄主义若成功了他则是历史的罪人。而那燕太子丹之类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鼠目寸光的家伙而已!比曹cāo来说,荆轲插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秦始皇目标明确,曹cāo敢于舍弃后路,奋力一击!而刘邦,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而已。开国杀重臣,重武轻文不用重典,只是一个没有决断力,做事畏首畏尾却又的人而已。当他坐拥江山,有能力和本事的人被杀,他那点能力也被吕后架空了,可谓是傀儡皇帝!”李巍扬袖一挥,兀地挺直身体,眼神凌厉道:“如果我要你帮助类似秦始皇一类的君主开创疆土,你会吗?” “你说的是当今太子杨广吗?”萧道成得意的笑了起来。 “对,我说的是小英。而我,是金陵城主,李巍!”李巍认真的看向萧道成道。 “你是大哥?!”萧道成对着李巍跪了下来,磕头道:“大哥在上,三弟萧道成拜见大哥!” 李巍将萧道成扶了起来,笑道:“你的保密手段也太差了吧~这么轻易就让高家知道你和小英是结拜兄弟的消息啦~” “那时怪我太出名了~”萧道成无奈道。 “可是,那卢家却不知道这个~”李巍深意的看着萧道成。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彼此相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了,道成,你和高家是怎么回事?”李巍担忧的问道。 “大哥,高家想让我成为高家的继承人!”萧道成面sè沉重,沉思了一会儿才续道:“我一直在想,高家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我却一直猜不透!”萧道成眉头结在了一起。 李巍想了想,叹息道:“以不变应万变吧~”李巍走了两步,猛地转过身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借卢家这枚棋子打乱格局?!” “嗯~”萧道成眼珠一转,心生一计,道:“卢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昔rì石崇比拼财富,失败的原因只是因为武帝的参与!但卢家这种货sè,虽说倒是用钱打通了一定的关系网,但也只不过是一个随手可以拿捏的软柿子而已!” 什么?刚刚来到屋外的高灵心中猛地一惊:“这还是我认识的萧道成吗?” 第三十七章 卢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萧道成和李巍的计划慢慢进行着,他们都不知道高家为何要让萧道成成为高家继承人的原因,但他们懂得兵法预谋之道,懂得以虞作为准备,随时可以给在将来的变故中以变之道取胜,而不是坐以待毙,去相信“以不变待万变”的侥幸。狮子搏兔,尚需尽力。若无天马行空之策,那就不可能创造胜利的机会。所谓内含锋芒蓄势待发也需要天人交战,以此推演一番。 萧家别院之中,湖心亭之内,萧道成与李巍对弈而博,杀得可谓是诡异无比。 “大哥,你这两种道怎么会如此隐藏之深?”萧道成问道。 李巍叹道:“围棋之中奥者复隐,譬如圣人韬光,贤人遁世。而谢安东山采薇,又以东山再起,后携jì同游,放舟五湖;而自古郁郁不得志者,皆是光盛一时,后退yù朝堂之下,却又在江湖之间留下无尽传说。此皆复隐之道。复隐,具体来说就如同谢安东山再起一般,讲究的是蓄势待发,而围棋着着争先,不可能处处谋划,处处惊天,就算是废棋你也要让它置之死地而后生。因此,先下的必有大部分是废棋。” 萧道成明白道:“就比如我们现在做的这么多准备,有一些是无法用上的。” 李巍点了点头,续道:“而今天下,明画深图者少之又少,就连围棋之道也变为了迟缓乌龟,甚至局限在技艺上,言为才艺。以废棋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一和尚误打误撞,看似鲁莽行事,却也可以解开天下英雄无法解开的珍珑棋局。” “哈哈哈~”萧道成笑道:“既然围棋为道,那么技艺就如同形器,也就不如太上神道。譬如做人,一天酒囊饭袋也是做人,坚持高尚品德的人也是做人,但以好坏分,人生价值分,必有高卑顺序。而那些徒有手艺之人,就算围棋之技天下无敌,他们也至于玩‘物’丧志之列,却无放弃行迹,追求本真的随xìng。虽然都重视结果,但却是不同道路。” “这就要考虑诡异之道了。”李巍站了起来,指着诸天星象道:“诡者亦曲,譬如奥者复隐让人难以理解。诡异透着一种犹如箭头直中靶心的直接,是为诡直。但诡异若要间接般隔山打牛,就必须学会奥者的隐,显得曲,因此诡者曲直之道,需要刚柔之气,即yīn阳两气刚柔相济。人生何不是如此,体要乎本真,元肇自太极……” “不过,这世间看得太透也就没有味道了。真不知道我们两个是怎么过来的。”萧道成对自己也感到惊讶地笑了笑。 “透过一切看透本质,这也是一种xìng情。这不是乏味,而是真xìng情。”李巍摇头道。李巍接着道:“围棋在乎刚柔、浅深、才力,是一个人血气的体现;而气以凝实,吐纳呼吸皆是英华,譬如明星仙女、姑shè之山仙女吸风饮露,皆是xìng情。而血气xìng情,则是一个人的集体体现。就如同,如果不是卢家做的不对,我们也不会与它下这盘棋了。既然是棋,那就要入局,即使它只是兔子,我们也要搏命一击!”李巍眼神坚定的看向了北方。 北方济南卢府大厅之中,一身白衣武林人打扮的卢家家主卢鳞来来回回的走着,心中焦虑:“到底是谁在针对我卢家,这几个月以来我卢家的各个支柱产业都遭受到了强烈的市场冲击。但我动用这么大的人力却又查不出原因。难道,我卢家被盯上了?” “难道是高家?可是高家完全不做这种生意啊~”卢鳞将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势力都想了个遍,但却无法找出究竟是谁在打击他卢家。卢鳞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境地之中,大吼了一声,眼中闪过凶光,猛地奔向了后院。 “蓬~”卢鳞暴力的踢开了门。 “老爷~”坐在红sè纱帐中的少妇打扮般的卢夫人及正在帮卢夫人解决着身上燥热的侍女花痴般看向了卢鳞,显得异常激动。 “吼~”听到如此诱惑人的声音,卢鳞更加疯狂,浑然不符身上所穿白衣的儒雅风格,扑了过去,将卢夫人的衣衫粗鲁的撕开了。旁边的侍女推在了一旁,脱光了衣服裸、身接近卢鳞,配合着卢鳞的动作,将卢夫人的两条腿抬了起来,夹住了卢鳞的腰部。(这是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的常见插画,而兰陵笑笑生是山东兰陵人,这个不多解释。“卢家少妇”之称毕竟不是白来的。) 山东为北方之地,水中xìng属盐碱,水显滑腻,故而北方及沿海之地及盐碱xìng土地等地域女子肌肤如腻凝脂,而南方女子水灵,则为水而不为凝脂。卢鳞将卢夫人的夹袄撕成了粉碎,表情狰狞道:“南方女子那有这般肌肤,这般稼郁的迷人气息,所以夫人啊,你这层丝绸用在夹袄外面无疑最好,譬如那北方女真鲜卑等等蛮夷也将丝绸放在外面是一般的道理。至于这肚兜呢?始终是丝绸那类东西,怎包得住你这陕西人般丰满的娇躯呢?” 卢鳞使力的摩擦着身边侍女的肌肤,又道:“北方人之中,就陕西和山东女子的丰满可以相提并论。至于河北,就连气息都不行了,更何谈体态丰盈呢?当然最妙的还是两个地方的胭脂,这种油光可真是光洁照人啊~在这时常天低的北方,这种浓妆却是极美。而江南女子,那里云淡风轻,化妆则太浓。既然是水,那有何必涂抹胭脂,让人看着讨厌呢?” “老爷,我可没化妆呢?”卢夫人媚笑道。 卢鳞认真地大量了半天,又用手亲自抚摸感受了一番,才道:“的确,夫人的确没化妆。” “我怎么忘了这茬子,该死!”卢鳞抬手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道:“北方水中多盐碱,水呈滑腻之感,因而夫人这是天生丽质。譬如那对于江南人来说太腻的贵妃白一般。那些人无福消受这些!”卢鳞得意的笑了起来。 卢夫人眼底溢出了两行清泪,心中苦涩道:“呵呵~北方的佳人,江南的游子。但是他还记得我吗?纵使我肌肤如凝脂,我不是卓文君,而他也不是司马相如。恐怕他那首《凤求凰》也不是对我而奏吧~”卢夫人伸出双手,将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卢鳞的背上的肉里。 北方的**是缓慢的,也下的不像南方那般密集。而雪,也比南方频繁,毕竟雪可以算作厚实的棉花,缓慢而且长期,不像南方那般骤停骤降。 卢鳞变换着花样,在侍女的配合之下进行着动作。简单,不似南方的水那般缠绵。 卢鳞疯狂的盯着卢夫人身上那如雪如汉白玉如凝脂般的肌肤,jiān笑道:“南兰陵,那已经是江南的土地了~真不明白当初萧绎为何会喜欢那水一般的金陵,难道他以前真的是想将南兰陵当做又一个以前属于北方秦国辖制下的四川变为江南?不过我听说武曲星开阳星在兰陵开阳县,难道上天就这么喜欢将好运降临到刘邦那种江南人身上?” 第三十八章 反不如弃世而登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年去岁来,四载有余。 李巍苦笑着,心道:“自古文人相轻,世间所有人未尝不是如此,这些根本没有区别!” 李巍心中苦涩无比,只身一人可谓是举眼风光,寒英销尽,落寞之极。自从三个月前南兰陵萧家展现其古老的底蕴,强行限制萧道成的出行,将其软禁。然后直接动用安插在济南卢家的暗棋将卢麟取而代之,甚至不动用当初萧道成使用计谋获得的卢家财产。这一手让李巍望之生畏,狠狠地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无知。 “卢家未免太脆弱了吧,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李巍不甘心的埋怨道。这番可笑的言语让李巍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嘲道:“当初我自以为是,不把卢家放在眼里,而今卢家毁于他人之手,我反而侥幸卢家强大。没想到我和萧道成做的都是些没用的事!” 烟花落寞,只能算作繁华而杂乱的美丽,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好比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力求完美,华则华矣,大多做的都是无用功,反不如为名利争逐得到结果满足yù望的快感舒服。李巍和萧道成的所谓计划谋划看似面面俱到,但在老辣的人的眼里反而是不堪一击。 南兰陵萧家水榭之中,萧邕怀着笑意看着盘坐在地上的萧道成道:“道成,你该知道你是多么无知了吧?” 萧道成眉头深皱,不甘的紧捏拳头,全身凝练着一股强劲的气势,但气息却强弱变换,张嘴yù要反驳却又觉得无力支持自己的辩词。 萧邕按住了萧道成的肩膀叹道:“其实你们并没有错,而且按照你们的做法也能搞垮卢家。但你们难脱少年稚气,使得计划太过完美,顾及太多,反不如我们的一击致命的狠辣,果决干脆。” “那李巍呢?你就不怕得罪他?”萧道成讥笑道。 萧邕闻言举步转了一圈,舒了一口气后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当然怕,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年龄和境界只能让他吃哑巴亏。而且,他和你已经结拜,是不可能报复萧家的。” “你真的以为他不会报复吗?”萧道成站了起来,冷声道。 “这是萧家家事,他能管吗!”萧邕的语气凌厉了起来。 萧道成失了神般往后退。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只是个外人。要插手的话也只能说明他的无知!”萧邕走到萧道成面前,“有时候,别人家的夫妻打架或者一些家族的家丑只能是看笑话。这个世界是固执的,根本不会灵活到什么地步!只有真正的结果才是实在,想隐藏或者没有致命点根本就没有可能!人xìng的冷漠偏见根本存在。而你,只是因为你的身份和xìng格而被那些可怜虫的当做靠山而已。否则,根本没有人会理你。你看那些家贫的酸书生,没有才华偏偏言明圣贤,生活难以为系,只能天天招人耻笑而已。而你,被那卢绮罗羞辱,反而将你学过的那些yīn谋曲奥给忘了,甚至你得到的那些产业打理好之后你居然想放过卢家。真是可笑幼稚。” “你~” 萧道成被萧邕讲的满脸通红,伸手指着萧邕却又无话可说,就像酸书生般一副窘相。 萧邕脸sè突变,伸出手“啪”的给了萧道成一巴掌,冷声喝道:“若我不是你的太爷爷,恐怕你这般大逆不道的行为早就应该被处以刑罚了!” “哈哈哈~哈哈哈~”萧道成狰狞的笑了起来,然后向前走了一步,跪了下来,道:“太爷爷,当初不是你让道成多交点学费的吗?” 萧邕闻言为之愕然,恍惚才缓过神来,竟拍手大笑道:“道成,你果然是我萧邕最看重的人啊,真是一点就通!” “哈哈哈~” …… 萧邕和萧道成这一老一少同时笑了起来,宛如一只大狐狸和一只小狐狸。 萧家别院之中。 萧道成对着李巍道:“大哥,对不起!” 李巍转身,捏紧拳头道:“从此,你我二人不再是兄弟!” “大哥~”萧道成含着泪看着离去的李巍,虽然心中yù要出言挽留,但想起了萧邕的吩咐,还是放下了手。 人心一变,误解丛生。 萧道成登上楼阁,本想留念印象以表达对李巍的不舍但极目远望,心境顿变。看着远去的李巍道:“太爷爷说的不错,即使有些人天生是做大事的料,但如果他一个人是一只处于这种称赞中,而不能dú lì成就自己。无论他在别人的拱卫中取得多大的成绩获得别人多少赞赏恭维,也只能算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人物而已。” 李巍来到当初与萧道成相遇的那家客栈,还是那张桌那条椅子坐了下来。叫了一点酒水和牛肉摆在桌上,动筷食肉却觉生硬难咽。李巍知道,放弃这段友情自己心中虽然不愿,但若不放弃的话恐怕自己和萧道成会提前反目成仇。 本是一刻便可饮尽得酒水李巍却花了三杯两盏茶的时间。客栈里讨论的还是金陵和济南的事。但话的主题无疑变了很多,因为无聊而从旁听的李巍也渐渐把心神投了过去。 “其实南兰陵萧家之所以要灭卢家是因为卢家需要当初卢家先祖在孔子圣人面前捕捉的那只麒麟骨头雕成的玉麒麟。”一个彪型大汉口沫横飞地大说了起来。 “什么?你是说孔子成圣前遇到的那只麒麟?”一个武林人士惊讶道。 “对~”彪型大汉接过话继续答道:“商纣王末期的那个年代,凤鸣岐山出圣名文王后只要是白rì见麒麟踏祥云而来就必有圣人出世,而据传说说,当年孔子行水路时见到天降七彩,麒麟神兽脚踏祥云而来,感慨了一番之后口言乱世麒麟出圣人,必有凤凰示明君,于是停舟上岸,想去先贤庙宇求得指引,准备去辅佐明君,但当孔圣人上岸之后见到卢家四个奴仆用大棍抬着一头形似麒麟的生物,出言感叹道麒麟将死,难道天下要大乱了……” “后来,卢家先祖见是孔圣人,怕孔圣人将此传了出去,就撒谎说这不是麒麟,而是齐鲁大地上的一种凶兽,专吃家禽家畜,让百姓不得安宁,一般人家遇到之后就会将它杀了以避灾邪~可是后来孔圣人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去……嘿嘿~”大汉颇有深意朝着四周故意笑了笑。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知道大汉为何要笑。 大汉似乎发现说的话没有取到该有的效果,于是悻悻然的松了松肩,继续道:“其实是这样的~听说卢家夫人好像和萧家某个成员有一腿,于是萧家才能如此轻易就将卢家家主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大汉如此一说,果然将大家的兴趣激发了出来,一时间客栈大堂中噼里啪啦的说着。 李巍不知道怎的,自己居然遐想连篇,不自觉的将一些事物给联想了出来,一些仕女图之类和和凝艳词如河流般从入海口汹涌而出,灌满了李巍的脑袋。李巍发觉自己自从此次和萧道成谋划卢家事件之后,不再讨厌一些yín词艳曲,猥琐故事,反而是觉得与众人乐乐,而不是被思想束缚那般非礼勿动了。 想着想着,李巍想到临沂和齐鲁大地上的一个叫阳谷的地方,这几个地方倒是人才辈出,兵源不断。不过这些地方似乎流民也不少,倒也可以形成这种繁衍文化。 “临沂不愧为王道乐土啊~也只有屈原这种落魄者才能在这种地方得到安慰,甚至恭维。当处于这种环境之中,的确很有可能会再一段时间之内忘记自己的不幸,养成一种对原来环境的愤懑,安于现在的环境,甚至想用自己在此处取得的名声和历朝历代在此的名人用来讥讽楚王。但结果是,楚国破灭后他的陪葬~”李巍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不过,貌似屈原也懂得行军用兵之道。否则的话,他怎么能看出楚国国情岌岌可危的形式呢?怪不得历史有这么多宁愿遗臭万年的人会篡位称王,而且会有那么多不得意的人去投奔他。看来侯景是被梁元帝萧绎吓到了,否则的话,他一定能称帝。不过这天下的诸侯怕也被萧绎吓得不轻吧,一个二个这么多年都不称帝,反而让我这种年龄阅历又浅的小孩子缓解了他们的压力。” “不过~”李巍的眉头皱了皱,道:“看来,四爷爷他们也在骗我。虽然我做的是对的,但是我做的确是可笑的事~太平盛世,大同世界,真是可笑~” “更何况宗教信仰与世俗偏见呢?”李巍轻轻一笑,摇着头道:“看来,四爷爷他们一直都把我当做孩子啊~看来我若不逃脱他们的视线,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要在他们的算计与安排之中~” 一番苦思之后,李巍想道:“世间本名利,世上为名利,纵使虽也不能超脱,反而那些一心追寻仙道的人反而是乐有所得。可叹可叹~这名利二字,只要沾染上了,就无法摆脱。纵使偶尔突然奋起信心再战,怕也是开天眼觑苍生,自己也是自己眼中的可怜人!” 李巍取出银子放在桌上,出了客栈后抬眼望天,心道:“天降大任,反不如弃世而登仙!” 第三十九章 名曰大业!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什么人,出来吧~” “属下御林军都尉宇文冲见过国柱大人!”数十条身影闪现在了李巍身后。 “御林军?”李巍微微皱眉道:“是小英喊你们来的~” “国柱大人,这是陛下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宇文冲站了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李巍。 李巍打开书信一看,自己在这四年间的所有遭遇都被这封信件言尽。待得李巍看到最后一句话时,身体不住颤抖道:“小英啊~那类事物照类根本就无法说通,愚兄居然会如此愚昧,竟然在其中迁延了如此之久!唉~” 李巍想起昔rì自己对自己的自我迷幻,自我麻醉,不禁自嘲道:“这算不算得上叫做颓废呢?” 李巍想通了自己心头的郁结,不再迷惑,顿觉神思飞跃,好不自在。但想到信中内容时,心中却不由得沉思道:“小英初登大宝,虽然前太子杨勇不成气候,被小英随意收拾了。但他的弟弟汉王杨谅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小英在信中只字未提登基之后的事,但恐怕杨谅早就以讨伐杨素为由出兵勤王了。” 自古帝王的宝座都是通过血雨腥风换来的,虽然杨广的兄弟并不多,但也是一场世间明面上不容许的兄弟相残。 李巍犹记得当年城门梁朝城门被攻破之后,诸侯对于萧绎的狠狠诋毁,虽然那是事实,但这等帝王路上本该被忽视掉的兄弟相残,叔侄争斗本该被忽略掉。但萧绎诸成百家子部《金楼子》,担任丹阳府尹时被歌功颂德的故事却不被人们传颂,相比他效仿秦始皇焚书坑儒般焚毁毕生辑录主编的三十万余卷书册这等仅次于秦始皇焚书坑儒的大事却没有传出太大的骂名。但是他却被诸侯之中的小人一招毒计,将他残害叔伯,翦除兄弟的帝王应做的事过分夸张,使得他遭受人间百姓的唾骂。 往往历代百姓说帝王登上皇位,往往不会说得太过,就好比大多数百姓说秦始皇是秦相吕不韦的私生子一般就差不多了,但梁元帝萧绎则是被骂成残暴不仁,冷血至极的畜牲。 试想,出生在疯狂到近乎变态的帝王之家,能活下来就算得上是幸运的了。还谈什么冷血至极之类。 李巍很佩服萧绎,虽然李巍从萧绎的文章中看不出他是如何的残忍,但是那些事实被人们变为唾骂的时候,李巍想为萧绎摆脱罪名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小英,大哥决不让你做那因冷血残害兄弟而被唾骂的君主。”李巍想及此处,眉头一皱,转身对宇文冲道:“给我备上一批快马,随我前去并州。” 宇文冲上前一步,说道:“国柱大人,陛下还让我给您打了一句话。” “什么话?”李巍焦急道。 “并州,王韶。” “并州,王韶?” “难道?”李巍猛然一惊:“看来小英早已经算到汉王杨谅的事了。当初小英年少出任太原令坚守多数少数民族部落时,就加强了边防的建设,镇守太原的将领也是小英培养起来的,跟何况王韶曾在并州当过官,并州是什么情况小英早已经是摸得一清二楚了。看来,我还是瞎cāo心了。” “国柱大人,陛下还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封狼居胥,速去长安!”宇文冲继续说道。 一个月之后,长安皇宫之中。 “大哥,这就是我为何取‘大业’为年号的原因!”杨广指着九州大地的沙盘说道:“我二十岁平定江南,完成隋朝统一大业,更继一步在江南安扎,加强了zhōng yāng对东南方的控制,使得南北文化的融合得到了一个契机。现在,我要让南北更一步融合。你看这是先皇在北方修建的水渠,我准备再进一步,将此处至杭州全部贯穿。而且,我要迁都洛阳。现在在洛阳,我准备在先皇建设的基础上加强建设,以期待有一天能定居中天,稳固整个江山。然后北攻,封狼居胥山!” “小英,你的胃口太大了!不愧为‘大业’二字!”李巍佩服道。 “但是,大哥!自秦以来,根本就没有人能攻破狼居胥山~”杨广沉重道。 李巍看出杨广的意思,开口豪迈道:“那我就为你先去探它虎穴一番!” “唉~”杨广不甘心的捏紧拳头对着北方砸去,叹道:“大哥,有人告诉我,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想封狼居胥!” “这是谁说的!”李巍笑道。 “长安,紫渊,紫龙之气!”杨广不甘道。 “紫龙之气?”李巍的眉头深深一皱,道:“小英,你沾染上了这紫气东来的紫龙之气?” “嗯~”杨广点头道。 李巍凝重了起来:“小英,你暂时压制住着紫龙之气,大哥怀疑这龙气有极大的yīn谋。昔rì我在金陵城就遭遇了龙形戾气,但也是神鬼莫测,虽然看似获得了天大的好处,但其实却被禁锢了。” “那该怎么办?”杨广问道。 “你迁都洛阳应该是对的,我怀疑黄龙之气被锁在洛阳,好比当初那文人戾气被锁在金陵城下。既然紫龙之气说是在狼居胥山,那大哥就去那里为你查探一番。也许我也能找到什么答案。”李巍沉重道。 二三月间的草原依旧是寒风刺骨,狼居胥山上依旧还有着茫茫的雪堆积着。 自从进入了草原,李巍就越发觉得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自己,好像有一种东西在牵引着他。“这里怎么有一种东西在呼唤着我。仿佛就在北方?” 越发靠近狼居胥山,李巍就越发觉得这种感觉越加强烈了。 李巍不断走着,当他走到当初卫青在狼居胥山前立着那块功德碑时,不禁颜sè大变。 “将军之道!比萧绎的将军之道还纯粹的杀意?!”李巍从那块功德碑上感受到了庞大而且凌厉至极的杀意。 “难道这功德碑中有什么玄奥的吗?”李巍走近功德碑,将手放在了上面。 突然,一股怨念顺着功德碑冲进了李巍的身体。 “啊~” 李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陷入了漩涡之中,又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 他的眼前不断变化着历朝历代封狼居胥的人留在功德碑上的不甘。 越来越多的画面浮现在李巍的面前。当初天门山下得尸骨成山,牛渚矶的迷阵中的冤魂,耿山玉谷中千年抱恨难销的冤魂都一一闪现在李巍面前。 越来越多的怨念冲进了李巍的身体,就当李巍要因为这庞杂的怨念而快要将李巍的意识淹没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李巍下丹田中传来。 狂暴的怨念被吸进了李巍的下丹田之中,他的胸口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变得闷痛。 突然! “嘭!” 功德碑变得粉碎! 李巍也晕了过去。 第四十章 离开人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当李巍昏过去之后,狼居胥山口的空间突然扭曲,两条黑sè的身影诡异的钻了出来。 两条身影其中之一走到李巍的身旁,“夜儿,要怪就怪你太过优秀,逼迫得我们不得不让你多吃点苦头。” 另外一条黑sè身影也走上了前来,叹了口气道:“尊俎,虽然我们以前强制给夜儿安排了很多路让他走,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夜儿的适应能力太强了,他的那种意志和能力却使得我们对他的安排如同他的工具。这一次我们的安排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让他明白~” 原来这两条身影分别是李巍的五爷爷啻李尊俎和三爷爷啻李玄属。 慢慢地,李巍醒了过来。 “是你们,三爷爷,五爷爷?”李巍不禁奇怪道。 “夜儿,搜寻下你记忆中多了什么东西,再和我们说话吧。”啻李尊俎冷冷的口气道。 “我的记忆中多了什么东西?”李巍开始回忆自己昏睡过去前发生的事,脑袋一转,开始思考了起来,“我是由于那功德碑中的怨念而导致昏睡的。” “什么?!”李巍愤怒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啻李尊俎和啻李玄属道:“你们早就知道这些了吧!” 啻李玄属清冷的笑道:“就算我们告诉你,你能理解吗?” “不,夜儿!我们这是为你好。”李巍的三爷爷啻李玄属突然开口道:“如果你不这样成长,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但是,你出生在宗族,你就必须承担这份责任!” “责任?!”李巍站了起来,气息很不稳定,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很是愤怒。 “是的,责任!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东西,你根本就不可能入局,就不可能按照宗族的安排来到狼居胥山,得到这份真相!”啻李玄属缓了口气,接着说道:“秦始皇虽然强制xìng统一天下,甚至不惜焚书坑儒,让天下以小篆为尊,车道同轨,但这天下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大同的地步。当初啻李六道先祖在施展‘六道轮回’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了隋炀帝杨广这个和秦始皇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物。而宗族的这些安排,就是想让你意识到,无论你有多少功绩,也只能背负永世骂名,无论你有多么优秀,始终只可能是一个人的孤独。英雄自古悲哀,到今天也不例外!” “我不相信!”李巍猩红的眼睛看着啻李玄属,似乎想要将啻李玄属给吞了。 “那我就让你相信!”啻李玄属如同拎小鸡般拎起李巍,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啻李尊俎摇了摇头,也跟着消失了。 会稽山下,啻李玄属将李巍随意扔在地上,喝道:“痴儿,你个明白了吧!” 李巍冷笑着站了起来,“没想到小英如此对他们,他们确实如此对待小英,真是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啻李玄属冷哼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杨广这种天才奇才!说得好听点就叫做开创万古不世之功,说难听点就叫做刚愎自用!别看他现在倒是一统天下,只要他离开长安,和异族的战事一旦失败,他必定遭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 这时,啻李尊俎开口道:“虽然九州与异族的战事未曾得到过太大的失败,但现在的诸侯们摸清了杨广的xìng格,假如在杨广出兵北攻的时候使绊子,将jīng兵收为己用,残次供以北征,以杨广不服输的xìng格,必定在北方打一个长久战争。更何况,这天下的战争只有成王败寇,他杨广必定被拖死!在这期间,天下诸侯以此为由,大肆招兵买马,就算这隋朝天下再有钱恐怕也会买不到粮食!” “哈哈哈~哈哈哈~”李巍疯狂的笑了起来,宛如发疯般道:“若异族攻占中原,这天下诸侯岂能做那chūn秋大梦!” “可惜,杨广一代人杰,要怪就怪他的父亲和他先定江南吧~”啻李尊俎叹道。 “江南佳丽帝,千古帝王州?!这天南要出一个帝王是多么的难!就算那金陵山川地形暗合帝王之宅的品貌,但又有那一个帝王能驾驭得住金陵的呢?夜儿,你该明白了吧~”啻李玄属惋惜道。 “什么?!”李巍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sè道:“江南佳丽地,千古帝王州?!三爷爷,你在说什么?” “夜儿,你是不是明白什么了?”啻李玄属看了李巍一眼,询问道。 李巍上前抓住了啻李玄属的衣领,激动道:“三爷爷,你说金陵的山川地形暗合帝王之宅的品貌,但却没有那一个帝王能驾驭得住是什么意思,历史上不是说只有上古三皇五帝和秦始皇能驾驭得了金陵吗?” “那只是三国时诸葛亮对于金陵的军事地位做的评价而已,虽然的确如此,但相比整个天下来说,金陵城只是的确只是帝王之宅,或者说是帝王的坟墓,帝王在此处,根本就是危如累卵!” 啻李玄属接着说道:“金陵城虽然对应着帝王的气数,而帝王之气在此处也异常的强盛,但极将更极,进一步难,退一步更难!好比那河南,虽然说是天下中州,但和金陵一样,虽然能孕育龙图龟书,能够使人杰地灵,但若不能摆脱,却是一种禁锢。只怪天下人为繁华和气数名利所迷惑,又被世间言语迷惑,如那汉武帝刘邦,以一个妖言惑众得以建立西汉,其后东汉迁都洛阳得以统治一百九十六年,而你可知我为何说杨广离开长安之后会帝业不保吗?” “为什么?”李巍疑惑道。 啻李玄属道:“若要不凭借绝对的武力而凭智慧主宰这天下的话,那么在陕西可保帝业不毁。看这历朝历代,皆以‘逐鹿中原’为称帝基业,但岂知在以北方为基础攻取南方成就帝业是多么容易,特别是一直占据陕西的话,那么只要帝王不死,必定江山千秋万代。因为在此处,百夷不强,只需担心东来威胁。而当初项羽之所以失败,不仅是xìng格,更是因为离开了长安。” 李巍仔细一想,立即发觉的确如啻李玄属所说,这天下大势往往不惧西来之敌,却恐东来之臣,而自西而东,渐渐是一马平川。 李巍喃喃道:“若是将这些告诉小英,岂不是能让他免除一场祸患?” “你不必打这个心思了~杨过他的图谋如此之大,明显是想和天斗。但他并没有这个实力!”啻李尊俎听到李巍的低语,出言道。 李巍不甘地看向了啻李尊俎,从小李巍和啻李尊俎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因为啻李尊俎对他太过严厉,但李巍想了想却也无力反驳。 “夜儿,自古文人相轻,和帝王孤傲,凡是可以算得上是傲字的东西,你和他们是无法说通,就一些事物你和他们扳谈,照例根本就是无法说通的。其实包括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说道此处,啻李玄属不禁看了看李巍。 李巍的脸sè顿时红到了耳根。不过经过这么多的事,吃了这么多的苦,不断地自责和反思,李巍也明白了人生的起起落落和真谛,多了一些对于人生在世的体悟,不禁叹道:“当局者迷!而天意人事,真的是可以凄怆伤心者矣!” “夜儿,而今你的境界也达到了,也体会到了作为帝王的各种方面。”啻李玄属捋了捋胡子,似乎很是满意李巍的表现,“夜儿,现在我该让你拥有强大的实力了。虽说一群武林高手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有时候强大的武力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李巍点头道:“若是没有头脑,就算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也只能是工具而已。但拥有强大的力量而没有而没有足够的头脑,但如那群武林人般各执己见,动不动就拔刀相助,总会惹下大祸,但如当权者那般霸道,只能造成世间的不满。” 啻李玄属摇了摇头:“每个人都会尊重强者,但每一个武林高手都会敬佩一个文人的傲骨!甚至那天上的仙神也不敢小瞧这人间的文人,因而在晋朝时期想方设法地给这些文人延长生命。”啻李玄属很是感慨得说了起来,”而我们之所以要让你经历这些的原因,也是让你养成文人的傲骨,虽然你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傲气,但这的确是每个文人在年轻时候的弊病。想我啻李宗族,遭天诅咒,而你身上这股正气,定能将这诅咒尽数抵消!” 说道此处,啻李玄属激动地盯着李巍:“而这时候,你学那晋代文人修炼仙道,好比那些隐退官场终身不仕的追求仙道的道家人物,就算是被天地意志承认授予天地位业的人也要对你礼敬三分,更何况那些只是出于制衡之术中的皇帝!” “按三爷爷这样来说,那为何我啻李一族还会被诅咒呢?”李巍不接道。 “唉~”啻李玄属不禁脸红了起来,道:“这要怪就怪当初的啻李青帝远祖,竟然卷进了三千鸿教圣人之战的纷争中,弄得天道有损坏。使得我啻李一脉建立族谱立命的时候被天道惩罚,不得不以核心宗族子弟的xìng命补足命缺。甚至还因为宗族直系的断裂而导致旁系投机而搞得四分五裂。其实,当年的所谓封神之战也和我们差不多,不然的话,我们就不用花这么大地jīng力来培养你了。” “好了,我将你带到地狱之中吧~不然的话,在隋朝破灭之后,恐怕我啻李宗族难以翻身了。”啻李玄属说罢,和沉默在一旁的啻李尊礼对视了一眼,同时望向了东北方向。 第四十一章 地狱在泰山地下!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泰山。 步步阶梯,深入云雾深处,云涛风声,在耸立成石林的山壁山形成回音,咚咚元元,时而像敲锣打鼓时而像鬼在叹息。 泰山rì观峰处,啻李玄属望着奔腾翻滚的云海,感叹道:“多久未来泰山了~可依旧风景如故啊~” 李巍同样为这雄奇的风景而叹服,道:“自古言泰山为神州,实乃神仙之州!但没想到这‘天堂地狱’竟然是在一起!”李巍不禁奇道。 啻李玄属道:“太山天帝孙,主召人魂。泰山为盘古大神头颅所化,是人死后灵魂的归宿之地,而泰山神是yīn间鬼魂之最高主宰。但由于魏后及晋南北朝佛教盛行,把人鬼魂说是归往西方极乐。甚至人们受东汉五斗米教的影响,认为那西蜀丰都为地狱。唉~有些时候人云亦云,如洪水猛兽,让不少追求仙路的人一生饮恨而终。”说道此处,啻李玄属唏嘘不已。 “古语云:东方万物始,故主人生命之长短。而人的灵魂以从地狱中轮回,从东方经历西魂池后从rì出之时沾染阳气降生于东方,刚好是一个循环。但由于佛学的兴盛,人们渐渐忘记地狱的源头。过了晋朝这个反抗时期,佛教就更抑制了诸子百家的说法,不仅帝王九州文化起源之地兴盛佛学,更是在地狱所在的齐鲁大地上大兴土木,让东方人从根本上忘掉自己的文化。当初孔子儒教还好,记得祭祀泰山。后来被佛教排挤到南兰陵至于江南之地的时候,完全就忘掉了这回事。”啻李尊俎也不禁感叹道。 啻李玄属摇了摇头,道:“这大多数不单只是佛教的问题,更是人心的问题。天下九州人类之生死,官员职位之升降,四海伟业恒泰安康。原本是以泰山当做象征的,但人们太过沉迷功名利禄。现在也只记得那句从泰山流传出去的老话‘升官发财死老婆,梦中也会笑呵呵’了……” “走吧~云海即将散去,地狱之门快要显现了~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不是如此,我啻李一族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了。”啻李玄属一叹,与啻李选尊俎带着李巍一同步入了云海之中。 穿过了云海之后,三人进入了一个蜿蜒的洞穴之中。洞穴的尽头是一个旋转着的类似于太极门的圆盘。 “夜儿,过了这个门就是地狱了。”啻李玄属指着圆盘说道,“夜儿,现在就告让你五爷爷告诉你关于地狱的一些事情吧~他对于地狱的了解可比我清楚得多~” 这时,啻李尊俎走了出来道:“夜儿,在泰山rì观峰时我们说过泰山是盘古的头颅所化,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了吧?” “难道这里是盘古的喉咙?”李巍看向了啻李尊俎。 “对,这里就是盘古的喉咙。地狱在天地位业中位居第七等,享受天地位业的大多是些历史上的帝王将相。倒是和你看过的真灵位业图的安排差不多,但地狱却不是最末的一等,而是等级制度最严格的一等。在地狱中主要有五块广袤近乎无边的大陆,分别是盘古的五脏所化,这五块大陆分别对应着五sè青、黄、赤、白、黑五块大陆。自从天道由于那些圣人的利益纠纷有损之后,地狱,天界都必须按照人力来运行了。唉~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现在的地狱除了昔rì回归的黑sè疆域秦始皇大帝之外,其他四个大陆的大dì dū是一些撞上大运才登上天地位业的……” 啻李尊俎接着说道:“除了四块大陆之外,还有昔rì玄武圣兽和青龙圣兽所在的两块海域,分别叫做玄武海和青龙海,这两块海域的君主都是妖兽出身。而在地狱,更是龙族的天堂。传说中的龙门更是在地狱之中。记得上古时代,地狱中的火山爆发,导致龙门大开,九州洪水肆虐,而龙族也是那个时候大量涌入人间的。” “当然这些只是最基础的,而我啻李宗族就隐藏在青龙海域。不过这次我们不会带你去青龙海域的。” “在地狱之中修炼等级分为地仙,天仙,金仙,太仙,初入地仙相当于人间的六阶,地仙巅峰相当于人间的七阶,就好像那朱希真和侯景,一旦到了天界,吸收到了天界的灵气就会马上变为天仙,而太仙又称为仙帝,在地狱中可以拥有一个小型国家,称作国主,国主的责任是负责引发战争,提供魂力修补天道有损的轮回。在太仙之后的等级我先不告诉你,到那个层次的时候你应该就可以探索天道的秘密了。” “仙器分为天仙器,金仙器,太仙器,你身体中的昭晰剑由于是帝王的佩剑,加上你二爷爷的锻炼,相当于太仙器。” 说着,啻李尊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戒指,“其他的事物我不多讲,这个储物戒指中油足够的书籍介绍,虽然年代久了,但大多还是有用的。在戒指里面有一株云母,足以让你达到六阶,你应该怎么用,你滴血认主吧~” 李巍接过戒指滴血认主之后,啻李尊俎接着道:“该说的我也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在这地狱奔吧~” 说完,啻李玄属和啻李尊俎越过了太极门,进入了地狱之中。 看着啻李玄属和啻李尊俎离开之后,李巍心神一动,将云母从戒指中去了出来。 “这就是那汉代卫叔卿得道升仙服从的那种云母吧~”李巍豪不犹豫将这如石钟rǔ一般颜sè的云母片片吞进了嘴里。 被李巍吞进嘴里的云母片遇到李巍口中津液,立即化为甜浆,顺着喉咙,化为灵气冲入了李巍的百骸之中。 “现在排除掉那些因素,我的能量应该达到六阶了吧~现在,我也该进入地狱了~”感受到体内澎湃的能量,李巍也进入了太极门之中。 第四十二章 弃世而居的仙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地狱入口之处,一座雄伟但却yīn森的石桥横亘与乱石峡谷之上。 桥下乱石谷中,流动着森森白气,宛若人死后的灵魂长着鬼口撕咬着,一块通天高的石碑耸立于白气乱石之间,上面有小篆字,名曰:“落魂桥!” “这就是那海神柱了吧~” 立于桥上的李巍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桥身已经开始虚幻了起来。 “看来以往的史籍拾遗之中所载非虚,当初秦始皇的灵魂果然落在了这地狱之中。”说着李巍慢慢地走下了落魂桥。 当李巍走下落魂桥之后,落魂桥分解成大量的巨石漂浮在半空中。接着,巨石不断的砸下,落魂桥消失了,只有桥旁的海神柱依然耸立着。 当李巍准备回头看看时,一道宏大的声音从西方传来――“不用看了,落魂桥自从四百年前秦始皇的仆从惹怒看守地狱之门的大神的时候,就只能进而不能出了!” 李巍应声看去,一个头颅深入地狱中的特有的yīn森鬼气凝聚而成的云气之中的巨人,大步大步地朝着自己走来。 “你应该就是那位大神吧?”李巍看向深入云层的巨人脑袋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巨人蹲了下来,如铜铃般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李巍。 “据人间典籍所载,神人跨云海作桥,自以为形貌丑陋,特地jǐng告始皇不得图画其相貌。其实你根本就不丑!只是在这齐鲁大地之上的审美标准以为你丑。”李巍笑道。 “齐鲁大地之上的审美标准以为我丑?”巨人奇怪了以来,不解的问道:“一直以来人们都是说我丑的啊~”说道此处,巨人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悲哀,看向李巍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李巍道:“齐人画地而趋,接地而引,聊聊齐鲁大地,眼睛蒙蔽。既不西去,也不南往。见过的人自然少了。” “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大体不懂,但你又为何说我以齐鲁大地之上的审美标准来判断我就是丑的了?”巨人忍不住急忙道。 “因为您老常常说自己很丑,所以在这个认死理的地方您的这种说法就成了人们所确定的证据了。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也该发现这个地方的一些现象了吧~”李巍说道。 “对,这个地方就是实在。但是也不会这么不辨是非吧?”巨人疑惑道。 “您老应该知道沐猴而冠,斯文禽兽之类的词吧?有时候人就是因为太本分而不知道变通,在人变通之后出言辱骂,在人变为富贵之后又羡慕了起来。其实有时候三人成虎是改不掉的,变得人云亦云。只不过,您老是这第一只说老虎的人罢了。”李巍问道。 “本分?”巨人顿时抱怨了起来:“以前我就是在这里本本分分的看守泰山云海。现在,我依旧在守着地狱之门。可是我的rì子一年比一年难过~三百年前的时候,不知怎的,上头雷霆震怒了一番,说我看守地狱之门有失。导致大量鬼魂遗失。直到前些时rì来了两个仙官,我才知道原来是佛教给地狱下的一个套子!” “佛教给地狱下的一个套子?”李巍不禁疑惑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人间道教重地多了一个地狱而已。”巨人不以为意道。 “嗯?”李巍不禁谨慎了起来:“以前我陷入儒道佛三家的风云之中,可知道有些人明面上一派正人君子的表象,其实上都是一些假话。” “大神,不知是什么套子啊?” 巨人道:“听说那两名仙官本是走过通天桥得到仙缘而羽化飞仙的人,一个名叫王方平,另外一个名叫yīn长生的。” “王方平,yīn长生?”李巍忍不住叫了出来:“可是那弃世修仙的两位汉代仙人?” “你怎么知道?”巨人惊讶道。 “我当然知道了!快带我去见他们!”李巍激动地站了起来。 巨人倒也不奇怪,道:“你的脾气和他们一样怪,总是莫名其妙的。” “上来吧?”巨人将手伸了出来,示意李巍站在上面。 巨人大步大步的奔走着。不到半刻,便到了一座闪着灵光的山前。 “王方平,yīn长生,有人要见你们?”巨人吼道。 “来了!”一个身穿黑sè道袍的留着黑sè短须一派道教人物打扮的人从山中飞了出来。 “怎么回事?!”那黑袍人不耐烦道。 “王方平,你怎么这般无礼!”巨人瞪着眼睛看着名叫王方平的黑袍人。 “无礼,你这个傻大个,本来是你打扰我们清修在先,怎生说我们无礼了!”王方平开口道,显得十分气愤。 “王兄,和这种人断然是说不通的。”这是,和王方平相同打扮只不过一身白sè的yīn长生从山中飞了出来。 “你你你,你们!……”巨人指着王方平和yīn长生,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大神,王前辈和yīn前辈,切勿动怒!大家都在地狱,且和和气气的吧~”李巍出言劝道。 “算了!”巨人将李巍放下,转身朝着来路跑了回去。 “这人真是太踏实了!”王方平不禁气道。 “算了,王兄,这大个长期呆在那里。信息封闭,怎么知道这九州大地发生的事啊~不然的话他就不会一直认为自己丑了。”yīn长生无奈的说道。 王方平跺了跺脚,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叹。 “咦~王兄,这人是干什么的?”yīn长生不禁看向了呆在一旁的李巍。 “他啊~那傻大个带来的~”王方平说道。 这时候李巍开口道:“晚辈李巍见过两位长辈。两位前辈不是应该在天界的吗,怎么会在地狱之中呢?” “小子,你知道我们的来历?”yīn长生眉头微皱。 “两位长辈为汉代飞升仙人。”李巍答道。 yīn长生和王方平对视了一眼,传音道:“王兄,一般地狱和天界的人很少能够知道我们两人的,看来此人来自人间。不如我们将他引进山中,再探虚实。” “李巍是吧?你跟我们来吧~”yīn长生道。 李巍应了一声跟在yīn长生和王方平的后面进入了灵山之中。 王方平和yīn长生的修炼洞府之中,王方平和yīn长生都盘坐在蒲团之上。而李巍一人站在二人面前。 “小子,观察你的气息,你应该是从九州来的吧?”王方平开口道。 “嗯~”李巍点头应了一声。 “你先前不是问我们不在天界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吧~”王方平捋了捋胡子道:“当初我与yīn长生兄弟在平都山得道飞升之后,的确去了天界。但是我们因为拒绝玉皇大帝的要求,于是只好逃到了地狱。” “为什么玉皇大帝会驱逐你们呢?”李巍问道。 “因为玉皇大帝和西方佛祖勾结,想再造一个地狱!”王方平道。 “所以,你们两们就被一些修炼巫术的人污蔑成了yīn王。”李巍看向了王方平和yīn长生。 “你知道?!”王方平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眼睛直盯着李巍。 李巍自信一笑:“因为我现在来到了地狱。而且,不仅西蜀流传着地狱的传说,而且山东鬲城,现在应该说成是山东平原县也流传着地狱的传说。而你们修炼的仙山叫做平都山,乃是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 yīn长生也站了起来,叹了叹道:“你应该发现了吧。这齐鲁大地之上的佛教可谓盛行,比儒门还要兴盛。反观九州上儒道佛的中心,自汉高祖后却是儒的中心在江南在国都,却不曾想人家异国宗教已经将你本国的文化给替代了。道家三十六洞府,七十二福地,还不如人家一个万能的神重要的多~” “想殷商微子和箕子不食周粮,却和那看守地狱之门的傻大个以类似的理由给弄得饿死。其实,这九州上本不该存在宗教,但是人们愚昧无知,却不得不以一种思想作为支撑。如那殷商,奔是商人之神守护的,却是卷入了阐教与截教的斗争之中。” 这时,王方平也开口道:“其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三千大道往往复复,总是以利益为主。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那所谓的西蜀地狱只不过是道教败类和西方佛教弄出来的。但没想到,这其中也逃脱不了一个‘利’字。” “唉~李巍啊~你还小,看事物能达到这等层次,说明你经历事业不算少了。但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天才一说。就算你拥有强大的实力,有时候也抵不住这众多张口舌啊~而我和王兄弟便是因为陷入别人的利益纠葛之中才被诬陷的。”yīn长生不住唏嘘,接着道:“对于我道教来说,便是那清静无为。却没想到无论是天上rén jiān,都是为利益所驱使,反不如这地狱,完全是强者为尊啊~” 李巍知道yīn长生为什么说自己还小,谦虚道:“相比前辈们,我见过的事物太少。” yīn长生微微点头道:“所以当初我和王兄弟二人才追逐着世外的桃源,弃俗世而潜心修炼啊,但没想到那被描述得十分美好的天界却是如同人间一样。” 第四十三章 天才骄傲是由于停止思考死的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没想到你挺稳重的,不是个初生牛犊啊~”王方平赞赏的看了看李巍。 “前辈过赞了~”李巍朝着王方平笑了笑道:“昔rì我也迷惑了一段时间。其实这世间的污浊是清洗不了的。”李巍心中却道:“有时候不愿意相信这世间的污浊,认为自己可以超脱这些东西。可到了最后,自己还是无法自己眼中之人啊~” “李巍,你初入六阶。应该还不知道怎么修炼吧~”yīn长生道。 “嗯~晚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修炼。”李巍为这修炼之法也迷惑了很久,心中喜悦:“三爷爷给我的戒指之中都是一些关于地狱情况的介绍,根本就没有什么修炼方法之类的东西。看来这yīn长生长辈有。” “李巍啊~从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可以看出来,你拥有极高的境界。即使这境界很可能因为一些东西而很不稳定,甚至在这种极高的境界之中潜伏着大量的心魔障碍。”yīn长生道。 “那该怎么办呢?”李巍不禁问道。 “李巍,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成仙的吗?”yīn长生抚掌说道:“我们是因为境界达到清静无为的极高境界才得以通过通仙桥而羽化飞升的,但我们的皮囊却是被羽化了。” “羽化了?”李巍茫然的看着yīn长生,问道:“所谓的羽化究竟是什么?” yīn长生道:“羽化就是**消失于天地之间,灵魂打破身体桎梏,得以吸收仙气再塑灵体。” “但是,当我们到达仙界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拥有**是多么重要!”yīn长生不由得痛心疾首了起来,“其实,我们都走了一个一半正确但却又极端的道路。” “那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呢?”李巍问道。 “问得好!”这时,王方平大呼起来道:“真正的道路就是走文武之道!想昔rì我们瞧不起那些武林中的江湖莽夫,却没发现虽然江湖之人大多只懂得修炼,但却是能在后期体悟到极高的思想境界。好比那军中的将军,拥有那种报国的热情,那就是一种极其高的思想境界,也可以叫做一种思想觉悟。” “的确,这可以叫做是一种极其高的思想觉悟~”yīn长生接过王方平的话继续说道“但是这种思想觉悟是可以让人盲目到如同崇拜宗教那般的。特别是大多数武林中的高手还是难以摆脱江湖恩怨。要么受不住金钱官位的诱惑,要么争逐于彼此的投机之中。” “说得好听叫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仁义大侠,说得难听了遇到官府后就是一帮乌合之众。”yīn长生不屑道。 “这左右不是,到底改选哪一种?”李巍迷茫道。 “那就是少看多做少说!”yīn长生的双眼亮了起来:“一个人的体悟是少部分的,但是若能逍遥世外,观众生之生死,达到无yù无为无情无yù的境界,成为那虚无缥缈的大道的一部分。” “太上为一,众生合道?”李巍不由想起了道家混沌的句子。 “对,就是众生合道!”yīn长生点头称是。 “不对!”李巍的思绪猛然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王筱蒙和吴雨桐他们还好吗?”李巍不由得想起了这两个修炼《太上忘情录》的丽人来。正当李巍yù要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时,一句出自《老子》的话猛然冲进李巍的脑海:“太上,道也!” 李巍懵了一下,猛然醒悟了起来:“太上,道也。至高无上的就是道啊~但是道教的一些传播书籍中却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先生,怎么能无yù无求呢?若真的无yù无求了,那还算是自己吗?”李巍不禁反驳了起来。 “混账话!只有真的无yù无求才是真正的大道!天上的太上老君也是这么讲道的。”王方平不由得骂道。 yīn长生嘿嘿冷笑道:“李巍,你知道很多天才是怎么死的吗?” 李巍沉默。 “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而大道根本就无情。只有无情无yù才不会痛苦。”此时,王方平竟然有点痴迷了起来。 李巍眉头微皱,心中不由得一突“这是一种厌世哲学,好比那用来统治人们思想的东西。虽然有时候厌世哲学与那些东西相互对立,但是有时候却也有相互自我安慰的时候。”李巍想着想着,不由得清明起来,思考着:“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正邪之分,所谓的判断区别大多只是维持彼此的存在罢了。只是在极端中走来走去,只有死亡是唯一确定的。其他的全凭自己的认知,何必为他人所左右!反不如妄迹世真,弃迹求心。何必为他人而做自己!” 看到李巍低头不语,yīn长生安慰道:“李巍啊~你还太小,经历的事情还不多。我们是可以理解的。现在,我就告诉你该怎么修炼吧~” yīn长生抚心定气,道:“这大千世界中有三千小世界,三千大道。天界的法术和西方的魔法都是一种可以引动部分大道的引子,这些方法方式都是可以借鉴的……”yīn长生将整个修炼框架大致描绘了出来。 看着李巍一直低着头,yīn长生以为他真正细细品位着自己说的话,于是开口说道:“李巍啊~你这样做是好的,多看多想少说。那历史上风云的天才之类都是由于停止了思考才导致太过骄傲而夭折的,那当年卫青卫大将军就是因为不能打仗了才失势了。” 李巍心中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般:“这就是所谓知音了?其实这普天之下蒙蔽的人又岂止你我呢?有些人自以为超脱确实在是身在局中。自以为了解却是不明所以。自欺欺人。反不如醒,不如醉,不如痴!只有那般才能尽量减轻这些矛盾又难以讲清的道理。” 李巍给yīn长生和王方平二人告了退之后,站于山崖之上。冷冷的风吹过李巍的身子,让李巍不禁悲叹道:“空穴来风啊~” “有时候无正邪之分,聪明愚蠢之分的时候,这世间大地之中却是混乱了。所有人都向往太平清净甚至完美,但却不知道存在即为合理。绝对不能抱怨。怪不得小时候外公对我说无论什么人都要制怒了。” “唉~”李巍不由叹道:“不骄不躁,却是yīn沉之极。这好话有时候也会变成坏话。这世间如此多的矛盾误解,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反不如凭感觉活一场,但求无憾!” 李巍不禁想起了那对自己误解丛生的白小怜来,笑道:“这有些时候有些东西照例是说不通的,不需与他们扳谈啊~误解就误解了吧~这高格自成,何须他人来承认!” 李巍突然感觉到自己脑海中突然少了一层束缚,变得轻灵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个人之安危,国家之存亡!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次rì。 李巍与王方平和yīn长生这两位弃世而居的仙人告别之后,根据王方平的指引来到了山下的名叫木夫城的城池之中。 木夫城城主是一位九首人,木夫城也主要以九个脑袋的木夫族人为主。 木夫城的一座交易市场之中,一群木夫族人毫不讲理的就将摆在路旁的摊位给掀翻了。 “你凭什么掀我的摊子?!”那摊主眼红红的看着那木夫族人道。 “为什么掀你的摊子,你倒有理了!”那一群木夫族人中走出了一个来,一只手就将那摊主给举了起来。 那木夫族人将那摊主随手一扔,“什么东西!”木夫族人不屑的看向那摊主。 当木夫族人走了之后,那摊主自怨自艾道:“谁叫我这条命贱呢?” 那摊主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货物来,一边低语着:“人家的族长是木夫族的统治者,我不交税肯定这般针对我了。虽说楚王仁慈,但这税收就算是再降几成我也我也无力承担啊~” 在那木夫族人欺负着摊主之时,李巍本yù上前帮那摊主主持一番公道的。但由于木夫族人手脚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出手相助。于是,只好走到那摊主身旁帮他收拾一番。 “摊主,我帮你吧~”李巍蹲了下来,帮着摊主收拾起了货物。 “小兄弟啊~你真是个好人,这些年头,你们这些好人还真是少了啊~”摊主不禁唏嘘道。 “摊主,不必客气。出门在外,难免需要相互照护,这是长者所教,自当遵守。”李巍不禁皱了一句出门在外的游行士子的话来。 “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看来你的家教很好。但是你不了解我们楚域的情况啊~”摊主不由得为李巍担心了起来。 “嗯?”李巍疑惑道:“摊主,你们这边又是怎么一回情况?” 摊主道:“这年头,处处都是战争。地狱是十分混乱的,我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但国家更不容易啊~虽说我楚域这些年来倒是没有多少战争,楚霸王他老人家也怜悯百姓,把这赋税降了一分又一分,但那些商贾偷税漏税,让国家的财政得不到充盈,加上我这等在此处摆摊谋取私人小利以维持生活的人,到处逃税成风。你说让国家如何支持下去啊~” 李巍听此一言,知道这摊主不是寻常人物,拱手礼敬道:“先生原来也是读书之人?” 摊主摆手道:“鄙人羞愧啊~当年为了摆脱那官场纷争和黑暗,不食那五斗之粮,没想到这一番落魄潦倒之后才体悟得一些大道啊~这混乱的时局虽然黑暗,当若无一些能支撑这个国家的栋梁在,恐怕我现在应该死在刀剑兵戈之下。” “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李巍不禁问道。 “那些人是这木夫城的城管,自小蛮横惯了。这木夫城有那木夫族的族人木德城主撑着,他们小人得志,乱用权利,在这里横行霸道惯了~”摊主气愤地说道。 李巍眉头微皱,不禁奇怪:“这摊主一心说那城管蛮行霸道,一方面又说自己为一己之生活所迫,不得已而罔顾国家法纪,偷税漏税行这私营之事。说也算是对,实也是错。” “先生,”李巍对着摊主拱手道:“先生刚才曾说楚王减税,本是应该高兴的事,为何还要那么苦恼啊?” 摊主不由悲苦道:“这减税之后,那些大商贾不是更加可以赢取更大的利益了啦。虽然说减税,但这民间的粮食材料却是明升暗降。我们花那么多钱去买维持生计的东西,那些加工而成的产品却是我们消费不起的。偶尔来一个暴乱让我们成为流民,还不如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不用去当那炮灰,为那所谓的明天的幸福作斗争。” 李巍不由得眉头微皱,心道:“这人的自私果然是与生俱来的,纵然他曾是饱读诗书之人,难免也会为这艰难的生活而求自保而舍弃国家之大来成全自己的小安。但若国家积累这种习气,就算人人得到教育却不能牺牲小我而成就大我,国家一旦被积弱而拖垮,岂不是到最后大家都成亡国之奴?” 李巍沉默着走开了,那摊主看了李巍一眼之后也回到了自己摆好的摊位之上继续维持他的生计去了。也许,他家里可能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嗷嗷待哺的幼儿吧~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李巍不禁疑惑:“这世间为生计忙碌之人何其多?我若是叫他们个个成为那大同社会之中的一员,反而是何等可笑?譬如我建立jīng神国度,那些人信仰宗教,信仰那万能的神,其实都还不是一个道理。反不如那谢安,乱千秋之大典携jì同游,泛五湖之舟,以一将之功成埋下淝水千万之枯骨,挽狂澜之势出东山。定天下,以繁华毁枝,傲然于青史之上,管他后人分说?我今rì就东山再起!为这些维持生计的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守护一方平安吧~” 李巍不觉间眉目之清明,灵魂之清醒,道:“这大千世界,总是将一切事物混为一谈。总是认为该让人学会做人,反而成为人情世故。反而拘泥于其中,境界眼界和层次得不到提升,岂止这其中的奥秘。那在朝堂之上的人反而被说成是官官相护,就连这小城池中应收税制度而生的城管也曲解政策,而这当政者以为民间疾苦,反而错怪别人。的确啊~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啊~否则别人根本就理解不了啊~” 李巍不禁叹道:“合二为一,似未尽善,析而为三,复清眉目!看来这文化是不能融合的,那百家峥嵘,《周易》《大易》本出自《易经》,举源而分,其实都有道理。但门户之见存于这世间,倒是你我不让,敝帚自珍。那人间骂梁元帝萧绎《金楼子》自负过头,其实人一世英才,但却抵不过这芸芸众生之口啊~” “正邪之分,反而是这利益驱使。但不分清,却又是混为一谈了。”李巍不觉好笑,最终下了一个决定:“能少死些人就少死些人吧,我反不如去做那压迫百姓的昏君或者帮昏君收敛财富用之于民的所谓‘贪官’。这杀一人者为罪,杀千万者为雄!反而因为这世间的人喜欢雕虫,断章截句,硬生生被人误解了!我总算知道那‘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的另外一个意思了。” 李巍眼睛一亮道:“原来秦始皇是对的!看来他也可以算作是一个‘仁君’了!” “哈哈哈哈哈~” 李巍仰天大笑而去,浑然不管那摊主和那周围来往之人的奇怪眼神。 木夫城之外,原野之上,茫茫大风呼啸,四周黑山yīn风响明。 李巍身处木夫城门前,大声啸道:“白发沧海啸平生,红颜半死醉沉沦!铁衣污烂腥酸臭,我以我血铸战魂!” “将军之道!” “吼~” 一道冲天的戾气从李巍的下丹田之中冲了出来,李巍的下丹田也不再昏暗,宛如一个布满杀戮的战场。 而李巍身后的戾气幻化为一个身披铠甲,身中数箭,持剑的右手布满流着鲜血,嘴角邪笑着的将军! “哈哈哈哈哈~” 李巍邪笑着,这将军虚影也邪笑着。 “好强大的气息!好绝望的戾气!”木夫城的城主木德猛然从闭关阶段惊醒,拳风呼啸,直接打开了闭关的密室石门,从城主府中飞了出来。 “不知阁下何人?”木夫城中木德从半空落在,对着李巍拱手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关键的是你是木夫城主!你应该为你的国主尽忠臣之心。”李巍语气平和道,并不像他此时的状态那么yīn森冷戾。 木德见过很多地狱中独来独往的强者,知道这些强者大多脾气怪戾,虽然做事全凭好恶,但却不会对他这种当官的人怎么样。于是壮着胆子挺着胸膛道:“木德自以为这些年来管理木夫城是尽心尽力,并没有做过对不起楚王的事!” 木德瞅了瞅李巍身后的那道虚影,不由得惊悚道:“将军魂?!”心道:“这人看来至少是个和军中人物?”于是接着说道:“而且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努力修炼,想再返战场,为楚王杀敌!我为楚王筹集军饷也是尽心尽力!” “哦?”李巍嘴角微微一翘:“筹集军饷?” “是的,大人!自从楚王减轻百姓的赋税后,我就对木夫城所管区域的商业进行了大调整,尽量杜绝那些异国商贩和本国商贩偷税漏税的情况。虽然下官不得不做做样子,对那些百姓狠点,给那些异国商人们看。虽说无人xìng了一点,但对于国主来说,我木德问心无愧!”说完,木德挺起了胸膛,昂起了头颅,闭上了眼睛。 “好个问心无愧!” 这时候,木德心中惊疑:“难道这位大人不相信我!”木德索xìng拼出去了,开口道:“是的,大人!下官问心无愧!虽然说当官要爱民如子,但是为了给军队输送军饷,保住那些为过浴血奋战的将士,给百姓们以死奋战而换得这份平定的将士们,我宁愿施行城管制。更何况,苟以一人之私利,偷税漏税,而不顾国家边防之要紧,下官宁愿不做个好官!下官也是当过兵参过军的,我想大人也是爱惜将士们的生命的吧!”木德抱拳,半膝跪在地上道。 “你这份觉悟,在这小城之中委屈了。好了,你回去吧~”李巍心中却有点慌忙:“没想到我这份感悟却将我我身体里的奥秘给发觉了出来。倒是将这城主给引了出来,看来以后必须低调点了。” “是,下官告退!”木德说完,便急忙回城了。到达城主府时,木德的九个头上已经是冷汗直冒了。 第四十五章 琴心不三叠,道初成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木夫城外的一座荒山的洞穴之中。 李巍盘坐于洞穴深处,心有余悸的笑道:“好险,那木夫城主起码是天仙级级别的人物。”不过李巍想到刚才兴之所致所得到的那种愉悦和自己丹田之中的变化,不禁平心静气,心神沉入了丹田之中。 “咦?这灵龙邪和龙纹磐怎么进入了下丹田之中呢?” “难道?!”李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古圣贤言天道渺远,皆是在这人间言天道难闻,于是逍遥世外,云游四海,寻遍幽府奇地,畅游五岳三山,然后埋首陈编,一心求心之宁静。” “我懂了!”李巍心神惊喜的叫了出来:“训诂求音,将近音之字排列,阐述大道,如‘正,政也;政,正也’,这种道理艰难晦涩,难有人懂。譬如那齐鲁至于东北之地的方言‘中’,反不被南方之人所了解和知其意,反而以为在哼哼有声装疯卖傻一番。岂止音实难知,听而难辨,于是将‘中’和‘重’字混为一谈,如那中庸,估计也是在文字简化过程中被曲解了。” 李巍不由得回忆起来:“怪不得外公当年说不看那些干巴巴的印刷体,反不如花千金求访一本老书,以求真迹!” “不过这文字简化也是时代所趋,有时候误解愚民和让文化娱民,反倒真成了掩盖真相的一个最有利武器。” “也怪不得秦始皇要统一文字,焚书坑儒。原来其中居然还有这一层次的关系,也怪不得小英作为隋朝的继承者,需要获得江南那些文人士子的认同了。看来我真的是无知啊~”李巍不禁叹道:“这世间的纷纭你我都是一份子,那些文人的厌世哲学我又能体会得了几分呢?众多文坛之人说改革改革,却往往将历史的事实给轻易的掩盖得一干二尽,看来真的是人心不古了!要怪就怪这时间吧~看来复古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但这真相我又能了解几分呢?不如珍惜眼前……” “但珍惜眼前又和我刚才的那番推论又自相矛盾了,在乎眼前实际但却显得有点趋炎附势随波逐流,反而是那些敌人最了解也最敬佩敌方的英雄,只可惜这世人没经历过当年的事啊~”李巍暗想不觉跑得太远,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 “不该不该,真是不该!”正当李巍暗暗又要回到原题的时候,李巍又不禁自嘲道:“这样做我是不是为了自己眼前的私利而舍弃了替人类沉思的机会呢?” “真是矛盾啊~罢了!”李巍索xìng断绝了那思路,关心自己的丹田来。 “道家有一门修炼法门名为‘三叠琴心’,虽然我也参考过了,但我发现若以那三叠琴心的修炼法门将上中下三丹田合二为一确实在和那‘混为一谈,蒙蔽视听’的道理反而是大谬,不如不追求那道家‘天地人万物合二为一’的大道,相融至于完美的大道。反不如析而为三,清晰可辨。” “不过这三叠琴心的修炼法门的那一句‘心和则神悦’还是可以的。” 说罢,李巍不禁担心道:“记得外公说过,杂学不jīng,会分心两处。但若jīng学,反而目光狭窄了。但这些年来,我学到的东西五花八门,不仅曾经因知音难求而自闭,更因为世间言语所伤,倒是经历不少。有时候就和那些奇才鬼才们因为jīng神上的煎熬和年轻的冲动一般想要去寻死,还好我挺过来了,不过这也浪费了近四十余年的光yīn啊~” “没想到,这路居然是在脚下!”李巍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自嘲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这恐怕世间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吧~” “罢了~男儿本自当横行,我当冷眼世间做我自己,何必局促!” 李巍的身上猛然冲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我不与天地合而为一,天道本无情!那样我只能变得无情!这样,纵使那天才奇才多么优秀,始终遭天亡地弃,我不如反走天道,学那共工触那不周之山!天道无情!天亡我,只怪我奋私而不知思古之事,贪图jīng神愉悦而舍弃痛苦;地弃我,只怪我近前而不懂悖今之情,为他人言语所伤,钻牛角尖而不知振作!” “既然我啻李一族遭那天弃,那我就让那天地为我而颤抖!让它把我当做对手,给予我足够的尊重!而不是我自己自生自灭!”李巍剑眉指天,气息威重无比。 突然! “哐当!”地狱之中的火山开始爆发。 “轰轰!”天上,人间皆是雷鸣轰轰,仿佛末rì一般。 在宇宙之中某个未知地域。 一个仙风道骨却一脸满是狼狈之象的老头,咒骂道:“天道,你已经重伤了,怎么还想垂死挣扎。怎么?!想将我吞掉之后同化掉!哼哼,还是让我把你融合掉吧~哈哈~” 地狱之中,一个头戴黑sè平天冠的帝王打扮的人开口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今就连九州上的人连地狱在那里都不知道了……而且那些所谓的至高无上的供人供奉的统治者却是个个贪图私利。好比这国家,若是商人百姓偷税漏税过于严重,这军队必将军心不齐;若官贪我还可以办他,但若天下人只顾个人之私利,这国家必定崩溃。而这天道也是这般,若不是我们这些守护者的话,恐怕这世界早就毁灭了吧~但这芸芸众生,所谓仙神,为利益所逐,就算我再来一次一统天下,焚书坑儒,让天下人成为愚昧又有何用呢?” “唉~天道啊~要怪就怪你所托非人,将这天地业位赐予给那些人,却将你的守护者给耗死了。”帝王看向了自己的疆域四周,悲叹道:“英雄自古成悲叹!我这黑之大陆还有多少土地供那些被你赐予天地业位的人占据。天道啊~我的那些将士们和我迟早守护不了你啊~” 而居于山洞之中的李巍感觉到了晃动之后,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天道,原来你需要的竟然是我的强大。看来你是恨铁不成钢啊~譬如我当年的外公,老师非常严厉的教导我,原来你也是想让我出人头地啊~果然是棍棒之下出孝子,虽然外公没打过我,但我也大体明白了~谢谢你天道,我会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你不得不让我帮你的。” 李巍走出洞穴,看着这战争纷纷的地狱,道:“四爷爷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看来天道就像这国家,税收是它的命脉。国内的稳定却是通过那驻守在四方的将士用鲜血守护的。但这人人谋取个人之私利,商贾以百姓为棋子要挟,致使百姓为维持生计而自私。这有时,国家不得不不顾人情,不管百姓疾苦和死活,只为国家生死存亡。虽说有理,但却是被人说成残暴不仁啊~难怪后世皇帝不如秦始皇,他们一直处于制衡之中,只是形器皇帝之道的皇帝,而不是神道皇帝之道的皇帝啊~但又有谁能舍弃这得来不易的江山呢?梁元帝萧绎尚且不能断绝自己的后路,何况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物呢?” “看来,这秦始皇嬴政倒是最清醒的人物。不知他的皇帝之道参悟到了什么程度了呢?”李巍不禁向往了起来。 “不过,我还是先将自己的实力提升起来吧~不然的话即使我的思想觉悟和认识再高,我也见不到秦始皇他老人家。”李巍自嘲一笑,慢慢像地狱深处进发了。 第四十六章 宁愿遗臭万年,不费江河万古流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大概过了三rì,李巍到达了一座新的城池――奇才城! 奇才城在地狱之中极为有名,不仅是因为这里极为混乱,而且因为这里是诸多奇才鬼才的聚集地。在这里,极为的混乱,极为的疯狂。甚至,地狱中的一些强大势力会将自己的jīng英子弟送到奇才城。 杀戮,是这里唯一的主题。甚至这里的杀戮比战场上的杀戮更加可怕。 奇才城中! “让我放傲于世间!角逐于九天之上!” “让我得居那高位,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为什么这当权者不采纳我的政策,偏信那jiān佞小人!” …… 奇才城众多奇才站在街上,有的站在街中心攀谈,有的凭栏嚎叫着,抱怨着,愤懑着…… 来往的车辆倒是见怪不怪,识相的从一旁找到一条路钻了过去。 “这些都是一些什么人啊?”李巍走在奇才城中,不禁大呼过瘾,相比以前禁锢自己的心灵与宁愿遭受误解,李巍更宁愿像这样不顾世人眼光不顾所谓“慎言”信条抛生死置于度外的大加发泄。 “不被理解吗?”李巍喟然叹气:“遭受排挤吗?恐怕不是吧!我本追求真相,厌恶世间名利,但我只能病于假如我不是我,而是身处别人的环境,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有时候实力反而成为一种负担,背景却成为一种无奈。我自责……” “只求无愧于心!”李巍猛然睁开眼睛,朝着奇才城中继续进发。 奇才城中,一家名为“青史chūn梦楼”的娱乐场所的楼阁顶层! 一个黑衣华饰,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端着做着yù要揭开茶盖的姿势,猛然睁开眼睛:“此人绝不简单!” “大人,要不我把他请上楼来!”中年男人身边一人开口请命道。 “不~”中年男人伸手制止道:“这种人往往无比超脱,能凌驾于官府之上,虽有治国之才,但却是不重名利之人!我亲自去拜会他~” “嘭!”中年男子直接将茶杯摔在地上,从阁楼之上跳了下来。 “先生,请留步!” 李巍却似乎没听见,继续向前走着,心道:“这奇才城中果真有那等自命为伯乐的人,似乎某个心怀壮志的人被相中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吧’~”李巍低头一笑,倒觉好玩。 “先生,请留步!”中年男子紧忙上前,拦住了李巍的去路。 “你是在喊我吗?”李巍开口道。 “是的,先生。在下唐突之处,还请先生不要计较!”中年男子躬身道。 但中年男子半天没得到李巍的话,心中不禁急道:“这不会是那种大家族中出来的继承人吧~”不过中年男子随即一想:“这人刚才的气势那么超脱,恐怕也是极为讨厌繁文缛节的吧~”于是赶忙开口道:“先生,在下不知先生乃当世高人,反而重视这些繁文缛节,实在是罪过啊罪过。” 这中年男人脸皮到也够厚,自我介绍了起来:“先生,在下楚伯献,楚国人。” 李巍笑了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楚伯献见李巍开口了,心道:“此人笑容笑得如此之天真,也怪不得那么之超然了。恐怕家世不简单啊~在家里受到的宠溺非寻常世家子弟~” “先生,在下刚才在那青史chūn梦楼见先生似有非常体悟,想来是得悟大道之人。不知可否与在下一谈,指点在下迷津一番。”说完之后,楚伯献面sè诚恳,心中却道:“和这等人交谈,绝对不能走套路,客套得过头,反不如直接果断。倒也考验我这般在交际场上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手一把,真是……” “那好吧~”李巍开口说道。 “来人啊~搬桌椅来!”楚伯献向旁边赶来的随从吩咐道。 但桌椅还没搬来,楚伯献就说了起来:“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李巍。”李巍开口道。 “那在下就斗胆叫先生李兄吧~”楚伯献笑了笑道。 李巍无言。楚伯献笑了笑,心中却是捏了一把汗:“自古帝王接待那些方外之士虽说没摆架子,但作为帝王者的骄傲和长期养成的颜面却总是让他们错失这等方外之士,没想到我这般厚起脸皮倒是着实有用。看来那以往的帝王太自以为是,就好比这奇才城中的奇才你礼敬他他不屑你,你不屑他他更不屑你,你和他称兄道弟倒是处处为你着想了~呵呵~”楚伯献不禁为自己得意了起来。 “李兄啊~我在这奇才城之中呆了很久,虽然与诸位奇才城中的好朋友意趣相投,但家里的父母却是认为我该去学那过于拘束的礼仪啊~刚才我那样做也是怕你以为我是那种庸人,这左右不是~”楚伯献开始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料,李巍反而笑了起来,道:“楚兄,有什么可苦恼的呢?这礼仪啊~学学是可以的,但在同龄人和志趣相投的人中这份礼仪却应该免了。这戴着面具多难受啊~那长辈对他们要讲礼仪,反而有了代沟很难沟通。” “原来李兄也理解啊?”楚伯献搭着李巍的肩膀,宛若是好兄弟一般,开口说道:“李兄应该有逾年之友吧?” “逾年之友?”李巍不禁想到西门冲和朱希真,点头感叹道:“还是那些老人家和我们更能沟通啊~” 突然,一辆货车想要李巍和楚伯献挡着的那条道过去,却找不到缺口可以过去。正当苦恼之时,楚伯献的随从拦住了那退货的工人。 “嗯~”楚伯献余光一瞟,眉头一掀,不经意间露出一点喜sè,但却板着一张脸突然对着那两名随从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名仆从同时惊恐,其中一名仆从恐道:“大人,这货车yù要经过,我怕打扰到两位大人的讲话,所以……” “这是我们的不对,怎么能这样呢!”楚伯献走了过去,对着那推车人道:“老人家,对不起,你走吧。”楚伯献掏出一点货币之类的东西给了那推车人,推车人便推着车走了。 “李兄,对不住啊~”楚伯献对着李巍抱歉道。 “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啊~楚兄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李巍摆了摆手道。 听到李巍的话,楚伯献顿时心喜,但却一副苦恼的神情:“难道李兄知晓这般道理,虽然我们这等知心人一谈起话来就顾不得上其他,但今天这般事情的确不对,试看这天下多少我们这样的人谈话不知所以,却是扰乱了国家法纪,破坏了社会的运行。你看这官场商贾世家之中人情世故,反不如那战场军令如山,杀伐果决。当今礼仪却是被人们尸位素餐的人人情世故,这奇才城中的可塑之才虽然有,但大多桀骜不驯,一不受重用就满心埋怨,岂知国家现在无可用之才!” 李巍低头沉思,默然不语。他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一句“正,政也;政,正也”的话。 “李巍他开始认同我了?”楚伯献见此,决定继续加一把火,于是悲痛道:“商贾偷税漏税,商贩为一己之私利,国家若要针对那商贾赋税,就必定要管那民间私营之商贩,反倒不通人情。市俗百姓,那些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武林高手英雄好汉说成国家无道,反观官场,各分派别,为赋税之事讨论不休,将那在沙场征战铮铮铁骨的将士给生生耗死,而这些所谓的文人士子自命清高不凡言帝王昏庸无道,将乱世更乱,却拔身置之度外,竟然言待明君出世。如此,国家之积弱,国家之破灭,指rì可待啊~” “哈哈哈~”说到此处,楚伯献痛哭流涕了起来,道:“不是君主昏庸无道,而是这乱世难治,有心无力,那些文人又不懂这道理竟然投‘明君’,让这国家直接崩溃。在这天下,果然是利益最大化啊~我想,假如有一天外寇来侵,他们会不会也认为是‘利益最大化’,为快速的和平而放弃整个民族国家的尊严!” “我倒佩服那为商周而饿死在首阳山上的那伯夷叔齐来了,他们二位不愧为‘天下之大老也’!若一天这国家灭亡,我也要以身殉国,不知李兄可认为我食古不化!”楚伯献哭红的眼睛看着李巍。 “先生为人我李巍佩服之至!”李巍yù要对着楚伯献敬礼。 楚伯献拉住李巍的手制止道:“难得在这他人所说的‘乱世’遇到李兄知我心,纵然是死有何干!” “那楚兄,不知这城中之人你说服多少了?”李巍道。 “哈哈哈~”楚伯献癫狂了起来:“这奇才城中那真正的文人能有几个?那文人的傲骨天生,岂是一些虽有鬼才奇才但却没有文人傲骨的人所能拥有的!” “这~”李巍迟疑道。 “李兄想说‘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事吗?”楚伯献朗声道:“这句话被世间之人无解得有多深李兄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宁愿这些文人回家著书维持他们的为民之心,也不愿他们他们入朝为官,有些时候他们文章华美却无骨,岂知这‘膏腴害骨,繁华毁枝’,我告诉你,当今国主宁愿用那些纨绔也不愿意用那些满嘴‘得民心者得天下’的人,因为他们还没学会爱国。若我说,他们说得那么起劲,我让他们去战场上去说!” 楚伯献越说越激昂道:“若我说与其靠伯乐赏识以文章一步登天的科举考试,我还不如投笔从戎,手把吴钩。先学学问再上战场再做官!” “若是以前,我可能还会热血,但那刘邦陈胜之心变得何等之快?”李巍决定试探一下楚伯献道:“那你就不怕那些所谓的文人戳你的脊梁骨,污蔑你吗?” “哼~污蔑我!那就让我遗臭万年了!”楚伯献仰天啸道:“我曹身与名俱灭,不费江河万古流!” “好!好!好一个‘我曹身与名俱灭,不费江河万古流’!”李巍看着楚伯献的眼睛道:“楚兄,若我要你和我一起去那战场,你可愿意?!” “愿意!”楚伯献含着泪点头道。 “那你就不怕你家中的长辈和你的妻子儿女?”李巍冷声问道。 楚伯献对着李巍冷眼以对:“李兄认为我是那种寡情薄xìng之人?”楚伯献嘴角不屑的一翘,但声音依旧高昂道:“我妻子会了解我的!我才不会如那些不懂之人写的那种书般‘诚如得黄帝,视妻子如脱履耳’的那种人!我知道我的妻子当初为什么嫁给我,还不是政治婚姻,但我文心无愧,即使她恨政治婚姻,但我死后国主必定会照顾她,我对她无愧。忠孝不能两全,但我知道我父母能理解我!若我以个人之私,而弃国,我岂不是弃家弃祖!” 第四十七章 大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狗屁!” 突然,奇才城中的一群人围了过来。 一长相yīn厉文人打扮的男子指着楚伯献道:“我认识你,你就是那替暴君灭我家门的人。” 楚伯献冷冷笑道:“寒冰宜少爷,你父亲他身为楚域首富,想尽方法偷税漏税,甚至走私贩卖,通jiān卖国,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分明是那狗国主觊觎我家的财产,才给我家安插上一个通jiān卖国的罪名!”那叫寒冰宜的少年仇恨道。 楚伯献冷眼看着寒冰宜:“不说那通jiān卖国,光凭那偷税漏税的罪名就可以将你全家抄斩!” “那是那狗国主为了自己的仁义道德而扯出的幌子!他如此残暴之人,将我全家斩杀三百余口!这份不共戴天之仇,我迟早要报!”那寒冰宜放下狠话,咒骂着离开了。 “李兄~”楚伯献看着李巍,歉意道:“李兄,休听那寒冰宜胡说。如今我楚域~” 李巍打断了楚伯献的话道:“楚域国主不杀这寒冰宜我就可以看出这的确是寒家的错~” “多谢李兄理解!其实这也是国主不得已而为之。而今楚域之内减免民间税收压力,但这偷税漏税太过严重,国主不得不杀鸡儆猴!” 楚伯献看着这周围散去的人,不禁伤感道:“这奇才城之中,除了真正的奇才鬼才,大多数一些读了圣贤之书的文人和yù求伯乐不得意的人和一些家族子弟和一些来来往往收揽人才的野心家和商人,大多有才华的人都被这些有着各自算计的人给挖走了,大多得不到磨砺心xìng。那些老大人的深意都白费了啊~商人逐利,野心家求快速一统天下,倒弄得国家也大量招收一些不能治世之才,更搞得官场更加**。这是真有才华却无德啊~难道这些人也要杀吗?难道真是天亡我楚域?” “不会的,乱世用重典。那一招‘杀鸡儆猴’已经起了作用,就看有没有如同那谢安一样能挽狂澜的治世之才!”李巍感叹道。 “谢安?李兄可说的是那晋朝时期被地狱中的大人物强行招魂而凝聚实体的谢安?”楚伯献一脸崇敬的道。 “正是!难道说你认识谢安?”李巍一派欣喜道。 “在下没见过!”楚伯献摇头,叹息了一声才道:“谢安在地狱中是一个传说,那是在凌家于我楚域之上的人物。岂是我这等小人能达到的。恐怕谢安这份才华遭天妒吧,否则这地狱也不会这么乱了。” “难道谢安他~?”李巍迟疑道。 “不清楚!”楚伯献摇头道:“谢安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但还没有传来他陨落的消息。” “唉~”李巍叹道:“谢安就算再能挽狂澜也只能对这时间悲叹吧~这人心,就算有一人正!能比得了天下人各自的经营。天下人的人心是会慢慢变斜的,你能如何?我们只求无愧罢了~” “难得李兄如此,只可惜有时候无愧,只求个人的好恶,只关心自己的感受,而不会学会理解别人。而是以人情世故来作为标准,将官位名利化,作威作福,以不得罪人独善己身却是洋洋自得的人实在可恨。”楚伯献无奈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世间的人皆以生存为准则,反不如让这楚域如那弱肉强食的自然界,优胜劣汰,但恐怕到最后只剩下我们这些被称为清醒的人活着。人总是这样的,不会居安思危,而是居危思安啊~看来那完美的大同世界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才会不可能。恐怕我们就是因为太为他人考虑才变得最不可信。这人xìng的冷漠我终于知道了。”李巍恍然明悟,对着楚伯献道:“楚兄,宁愿‘天下人负我,不愿我负天下人’啊~就算是误解,默默忍受吧,让他们骂吧……” “森林中的霸主死亡与否与那些活着的动物无关,只有当活着的动物被奴役的的时候才会反抗。以战止战,止战之后继续战,这一切都是走向毁灭,那就毁灭吧~这算不算是极端?”楚伯献朝着李巍苦笑道。 和楚伯献的这番谈话,李巍也明白了,道:“这人死只是时间的问题,当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但求内心无愧,那我们就美其名曰仁义道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哈哈哈~” “哈哈哈~” 李巍和楚伯献同时笑了起来。 奇才城,青史chūn梦楼上。 楚伯献指着来来往往的人道:“这行走的来来往往的人中,其实并没有错。我们这样做其实也是逆天而行。” “这天道站在谁的那一边啊?长辈们有时说我们愚昧无知,其实是有道理。可惜孩童天xìng,争强好胜,也难怪我们今天能走到这个地步了。当我们看得最清楚的时候反而是我们最想笑的时候,到头来,一场空啊~”李巍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是世人皆醒我独醉,但愿长醉不愿醒啊~”楚伯献也不禁笑了起来。 “楚兄,我这等思想怕也是和那些所谓超脱的文人差不多了吧?”李巍不禁自嘲道。 “但是他们并没有明白这些道理,看似与我们一样,但却是依旧一副蠢像。”楚伯献小马了起来。 “看来那些先人们所体悟的道理被曲解了太多,就连我们也为之矛盾啊~”李巍道。 “李兄,我们现在可是危险人物了呵~稍不经意就亦正亦邪~”楚伯献调笑道。 “而今看来,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们都可以随意而为之。”李巍笑道。 “别人是被别人逼,我们确实被自己逼。实在好笑啊~反而不如独行己道!”楚伯献眯着眼睛看向了李巍。 “那好吧~既然现在我们都明白了,反而却是只能凭自己的好恶去决定我们该去做什么事了。那就靠感觉去做吧~因为靠脑子太痛苦,反不如行尸走肉了。”李巍也笑了起来。 “李兄,慢走不送!”楚伯献站了起来对着李巍道。 “楚兄,这人一生就难求一个自己。看来以后我倒是期待你成为我的敌人了,不然的话活着未免太无趣了。楚兄,再见!”向楚伯献告辞之后,李巍便离开了奇才城。 “这人啊~谁能免俗啊~只可惜很少能有人看透了~”李巍抬头看了看天,放声大笑三声,号道:“天道,看来你真的很期待我成为你的对手;不过,似乎我该将你的伤势恢复,然后我们再决一死战!” 第四十八章 奇才寻死,鬼才蔑世!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当李巍离开奇才城之时,奇才城中某个yīn暗的角落,寒冰宜聚拢了一堆奇才城中的一群人密谋着。 “各位,我与那楚伯献身边的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还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寒冰宜怀着一脸的怨恨说道。 “寒兄说的什么话,我们几个平时受到寒兄的支助才得以维系生活。既然寒兄有事,我王震岂能不助!”一个侠士打扮颇有儒士之风的俊逸男子开口道。 “我等也是!”其他被寒冰宜聚拢来此密谋之人也出生应承道。 “那就仰仗各位了!”寒冰宜如获解脱般笑了起来,双眸处隐有泪光闪现。“父亲,你们看吧~我迟早会为你们复仇的。”寒冰宜心中无比坚定。 奇才城外。 寒冰宜站在岔路口旁指着一条道,看向王震道:“王兄!据我派去的探子所报,那人顺着这条路往那神龙谷去了!” “神龙谷?”王震蹲了下来,沉思道:“如果那人是去神龙谷的话,让他到达神龙谷恐怕就棘手了!” “怎么,王兄害怕了!”寒冰宜皱着眉头,清冷道:“若王兄在此退避,我寒冰宜绝不阻拦!” “寒兄,你说的是什么话?”王震站了起来,先前看道:“寒兄来这奇才城的时rì太短,恐怕还不知道这奇才城最初是由谁建立的吧?” “王兄所言,难道与这神龙谷有什么关系吗?”寒冰宜不禁谨慎了起来。 “寒兄,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王震建议道。 “好吧~”寒冰宜点了点头,动身跟着王震先前走去。 王震边走边道:“寒兄,这奇才城最初的时候是由人间chūn秋时期著名的隐士接舆所建立的。建城初期,大多是些慕楚狂人接舆大名而来的人。后来由于时势所趋,奇才城渐渐变得鱼龙混杂,商人世家,朝廷诸侯等各大势力纷纷派人驻扎此地,搜寻可用之才。渐渐的,一些徒有虚名的家伙也来奇才城碰运气。于是城主和建城初期的一些元老,大叹人心不古,纷纷弃城而去。于是,便有了这神龙谷。” “哦~原来还有这般因果啊~”寒冰宜感叹道。 王震笑了笑,加快了行步的速度:“关键是在这神龙谷方圆十里之内不得争斗,非真正决定隐居的奇人高士将被逐出神龙谷。若是让那人到达神龙谷区域之类,我们就只能放弃了!” “那这楚域的国家就不将这异类不服从命令的地方给抹杀了!”寒冰宜奇怪了起来。 “能吗?”王震不屑道:“这神龙谷中都是能改朝换代的人物,随便出来一个都能让楚域抖上三分!楚域的当政者会这么愚蠢吗?奇才城只是一个工具,选拨人才的工具,无论多么出众多么天才在那种地方都只能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激烈的竞争反而只会让那些上位者们更加高兴!” 寒冰宜不禁皱起眉头来:“难道王兄不是为了自己的更加强大吗?” 王震不由骂了起来:“我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强大。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似乎总是被人玩弄了一般。” 寒冰宜想及自己的身世,不禁感叹道:“这yīn谋诡计,的确是让人痛恨无比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知我何时能报完我的血海深仇!”寒冰宜不禁叹气,看着前方茫然无比。 “寒兄不必丧气,这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王震拍了拍寒冰宜的肩膀,鼓励道:“而今寒兄在奇才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总有一天能得遇伯乐,得报大仇。” “多谢王兄!”寒冰宜朝王震拱手谢道。 神龙谷前一片宁静,仿佛与这纷纷扰扰硝烟四起的地狱格格不入。但在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小船,不知它能否在这、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中独善己身? “王兄!他在那!”寒冰宜忍住惊喜,指向了神龙谷前的李巍。 王震皱眉道:“兄弟们,我们加快步伐!那人要到神龙谷的区域内了!若不赶快杀他,恐怕就不了手了!” “快!将他给围住!”王震率先冲了出去! 一众跟来的人唯王震马首是瞻,闻王震一声令下,都跟了上去,将李巍给围住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巍眼神yīn沉,自知此时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谨慎地看着来围之人。 “兄弟们!给我上!”王震一声大吼,提刀上手,对着李巍劈去。 李巍嘴角微微一翘,伸手一指便将王震的刀给弹飞了。随即李巍蹲下,猛地跳了起来飞脚在空中画了个圆,将一众围攻之人给扫荡在地。 “我还以为地狱之中尽是地仙级别以上之人。没想到大多是些三阶四阶的货sè。看来四爷爷他们是想让我成为强者,而非让我行那yīn谋诡计之策!”李巍冷眼看着在地上呻吟着的众人道。 “地仙?!你是地仙级高手!”寒冰宜顿时惊叫了起来。 这时,王震笑了起来:“寒兄,看来此人不属于楚域!” “嗯?”寒冰宜疑惑的看向了王震。 “你如何看出来的?”李巍疑惑的看着王震。 “哼~”王震嗤笑了起来:“三四十岁的外表,表现却像个孩子,也许内心更是个孩子!看起来和奇才城中的那些真正的奇才差不多,但是却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恐怕在人间、地狱和天界能在三四十岁领悟大道进入地仙级别的人物恐怕背景不简单吧~” “如果他是妖呢?”寒冰宜大胆的猜测道。 “他不可能是妖,就算是吞服天才地宝的妖魔能化形堪比仙神,但那份天真之下存在的超然觉得不可能是一般的人能养成的。除非,他是那种受天眷顾之人!但刚才他说的那番话,这一点也被排除了!”王震眼神发亮,紧紧的盯着李巍:“说吧,你是什么人!也让我死的心甘情愿!” 李巍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就让自己的身份被这王震分析了出来,看来这王震也不是简单之人。李巍看向王震:“你难道不怕死吗?” “死!我当然怕死!但在奇才城中,真正的奇才谁不是有点心灵上的问题的。要么逃避,要么想死,看破了这层心灵障碍要么弃俗登仙,要么参与yīn谋诡计,玩弄一些自以为是的人。有些人,自以为懂得人情世故,不将那些奇才城中的真正奇才看在眼里,以为他们幼稚。岂知其中的道理?!”王震昂首以对,正视着李巍道。 “我看你这般心智,也应该能突破至于地仙吧?”李巍开口道。 “地仙岂是那么容易能达到的!我虽然能理解这些道理,但我天生不适合修炼。除非上天眷顾,否则我这一生都无望登仙。”说着,王震羡慕的看着李巍:“我想你的修炼天赋也一般吧~但相比我的身世,你家族看中的不是谁的修炼天赋有多高,而是看重你这份智慧吧~看来你身处的家族不简单。” “你难道不想鬼修或者魔修?!”李巍看向了王震。 “我宁愿做我自己,若鬼修了我要么转世要么成为产生灵智的僵尸,那虽然突破己身的修炼禁锢我又不是我自己了。至于魔修,在这天地之间恐怕不容那魔修吧~就算我对待自己残忍之极,但是这魔修若非那等真正的奇才鬼才才能成功吧~除了这些看似疯子的人才能修炼这些极端的方法。至于我,我试过,但我的意志不够坚定,我失败了!”王震惨然的看着李巍:“有时候,背景对于你们这类疯子更像是助力!但那些上位者何尝不是在学习你们这些疯子呢?他们只是不说而已。可惜,我没有那种气魄!我没有那种野心,我不能舍弃自己的生死!” “以你的这份智慧的确可以称王称霸!”李巍不由得佩服起这王震起来。 “你们这些人看不惯的话随便一招就把我解决了。”王震自嘲的笑了起来:“这地狱有那么多的奇才鬼才的确可以让这地狱和平下来!但是他们为何不这样做,因为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这误解是不可能不存在的。就算那些奇才鬼才再有能力,也无法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讲清楚!” “有些东西,照例是讲不通的!”王震狰狞地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奇才寻死,鬼才蔑世!这种xìng格让他们成长,过则惊天动地,不过则一生蒙蔽!而有些人自以为是,却不知‘出来混的,哪能不挨刀的’!处处防备却反而处处受制!我反而佩服起那些所谓的十恶不赦的人了~”王震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走吧~”李巍平淡道,自从李巍看清了这些道理之后,李巍反而觉得清静无为其实也不错,但又有谁能真正的清静无为了呢?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高处寂寞,并非成王败寇!是有情有义,还是无情无义?当看破之时,却是无法超脱!局促两难抉择!”李巍茫然的看着这苍苍地狱,反觉得无可奈何,随他也罢,不随他也罢! 第四十九章 不读书之世俗偏见!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多谢不杀之恩~”王震对着李巍恭敬的一拜,搀扶着寒冰宜带着自己的诸位兄弟离开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神龙谷方向传来――“你不杀伯仁,伯仁却会因你而死!” “为何?”李巍转过身,看向了神龙谷方向。 一位仙风道骨,道服飘飘的老者从神龙谷方向慢慢走来:“这滚滚红尘,众说纷纭,自古圣贤,谁能独免?” 老者走到了李巍身旁,深意的看着李巍,调笑道:“换一种说法,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脚的。而你离不开这红尘,想要超脱怎么超脱。我说啊你这年轻的毛孩子啊~赶紧找个中意的媳妇暖上炕,生下一窝小崽子让我们这些可以安心理德超脱红尘的老头子乐呵乐呵就行吧~” “老头,你也沉迷其中了?”李巍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老者。 老者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道:“算不如醒,算不如醉,算不如痴啊~你这般小子,想来是个好小伙,若我有个好孙女的话,我一定会将她嫁给你的。可惜,我那不争气的孩子不理解他老爹我,一天说什么我是我你孙子着想之类的,倒让我这个老头子自食‘恶果’了啦~” 李巍傻傻的笑了笑,倒是觉得真的是那么回事儿。 老者就地坐了下来,看向李巍道:“小友,不介意坐下来和我这个老头谈谈心吧~” 李巍笑了笑,坐在了老者身边:“老伯,你见过的事多了。恐怕我只能和你谈谈这花草虫鱼,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了吧~与其看那些悲剧喜剧,反不如我俩下一场棋,来个输赢比较好吧~” 老者点头道:“你倒是个乖孩子,但你这个年纪就将事物看得这么透彻,一定是经历过不少事情吧~恐怕也是个情种吧~” 李巍知道,面对长辈就应该坦然,于是笑着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老者赞赏了看着李巍,道:“年少难免无知,有些事不必在意。过去了就过去吧~既然你不愿,那就做那等待者吧,默默地守护,或激烈的争取,辜负不辜负之类尽量放开一点~男儿,是要做大事的!” 李巍不禁叹了口气,伤感了起来:“情之为物?我不愿!情之不为物,又何须感言?左右难寻,进退失距,反而局促。好比此时心境!” “正,政也;政,正也!男儿,本当为家为国,或yù战沙场,或在朝为政,有时候该放下的就放下吧~”老者站了起来,看向李巍:“所谓天道无情一道,谁能真正读懂?世人大多蒙蔽。有些事,照例是说不清的,何须扳谈浪费时间与唇舌?反不如照顾后来者,长江后浪推前浪!” “当年我以yīn谋诡计者不愿,本以为畅游三山五岳之间,便可埋首陈编。其实自欺欺人啊~若不在乎,何必那般!”李巍自嘲道。 “幸好你不弃自己,坚持学习人生的大道,不断磨练本心,没有走入邪魔外道,否则以你的天资,恐怕只有我这等老人家以死明志方能让你大彻大悟了!”老者看向李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少年不知愁滋味,你该懂了吧~” 李巍对着老者一拜:“老伯,我承认我是嫩了点~” “呵呵呵~呵呵呵~”老者笑了笑,抚摸李巍的脑袋道:“孩子啊~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你跟我来吧~” 长者所命,幼者遵从。李巍跟随在老者身后,进入了神龙谷之中。 神龙谷中,土地的颜sè浑似这黑之疆域的颜sè,并没有多少稀奇。地狱中的高大巨型树木在这里倒是不少。地热流泉,水汽蒸腾,倒也是一处难得的栖息之所。 老者将李巍带到神龙谷中,指着这神龙谷中的美景介绍道:“小友,这里就是神龙谷,而我则是这神龙谷的第十七代谷主丘正一!” 李巍凝神看着丘正一,他知道老者表明自己的身份,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是要对自己说,于是恭敬道:“丘老伯,晚辈洗耳恭听!” “好!”丘正一抚掌大喟,接着正声道:“看来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你已经不再那般局促了!马上老夫就带你你去神龙台,让你明白而今天下为何会不断引发战争的缘故了!” …… 神龙谷谷zhōng yāng,一座高逾十丈的高台之上。 丘正一指着三位身穿黑sè道服的老者给李巍一一介绍道:“李巍啊~这三位依次是chūn秋时期楚狂人陆接舆之孙号称‘画地为牢’的陆伯明,楚名铸剑师眉剑尺隔代传人号称‘铸剑天罡’眉池勇,法家子弟卫央。” “晚辈李巍见过三位前辈!” 陆伯明,眉池勇,卫央一一以眼神示意李巍,李巍悠然心会,站在了一旁。 丘正一见四人已毕,看向李巍:“李巍啊~虽然你的确看清了这人世间的一些道理。但是在这世界上,有时候不得不以战止战。譬如这地狱中的战争,说实话,就是我们所引发的!” “为何?”李巍眼神盯着丘正一,表明自己听着,示意丘正一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们是天道的守护者,为了维持天道的运行,修复被损害的大道!”丘正一一脸正sè:“现在人间连地狱在何处都不知道,天界更是与西方传来的佛教勾结,在西蜀之地再造了一个地狱!那天上的二郎真君就是那西蜀号称鬼族的三目土伯的后代。现在的人间,儒家式微,而以道家为首的诸子百家更是被佛教所教化的地区所驱逐。如儒家只能去那繁华的京都和烟花秀丽的江南。地狱所在的泰山周边尽是佛教。人们不读书不思考反而服从宗教的教化,这世俗的偏见,这第一的民心已经失去了!而地狱之中,这些年来,鬼魂的数量减少,导致天道难以运行!地狱中即使再休养生息,再不断引发战争!这天道有损的缺口就连根本都无法不足,更何谈修复?” “纵使我们多么强大,我们敌得过那宗教所引发的世俗偏见吗?”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纵使黑之大地之上的秦始皇大帝如何伟世之奇功!抵得住那被仇恨和yīn谋导致的世俗偏见的眼光吗?” “而那些以读书谋取功名利禄者若无道德之心,当富贵荣华之后,反而不读书之偏见又有何为?” “地狱之中被我们封锁了,这也算是‘闭关锁国’,但这是为了维持天道之运行而不得已而为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而功成名就之后却因名利而蒙蔽,有何作用!这人的野心你拦不住啊~这人的无知,这世俗的偏见你拦不住啊~” “关键是些读了书却受宗教蒙蔽而不会思考的所谓读书人更是可恶至极!”丘正一悲愤之极,心中沉重之极,老泪不禁纵横! 李巍也不禁伤感道:“齐武帝灭佛,反遭世俗偏见!百家兴国之道,秦始皇焚书坑儒之事!世间人只会找理由来冤冤相报!这难免有怨言之事,更何况这世间竞争之大!人们写文章求华美,反而是膏腴害骨,繁华毁枝!” 卫央走了出来,也气愤道:“人之偏见与宗教世俗之偏见,及对诸子百家之大义名其为曰‘取其jīng华弃其糟粕’的断章截句,钻法律的孔子,法不容情虽然对也为错!该如何**!” 陆伯明走出来道:“昔rì先祖嘲笑孔子‘画地为牢’,只可惜孔子生错了年代!找错了人!” “昔rì我为人情世故所约束,年少无知!因不愿取悦别人而厌世戾世。这一周遭想来,该怪何人?”李巍不觉间凄凉之极。 丘正一见李巍茫然,不禁也自嘲了起来:“这究竟是我们吃饱了撑的,还是我闲的找不了事干!”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当我们寻求安慰时断章截句,让不懂的世人一一跟风。不从根本上让他们教化,反而只能用yīn谋诡计排除安全隐患!这不读书之世俗偏见!可笑之极!而且我们也可笑至极!”卫央头足顿首,悲痛至深。 第五十章 弃迹求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这些东西如果是我们讲,那些人能听得下去吗?”丘正一无奈地笑了起来,一脸欣慰的看着李巍:“所以,我们宁愿将那些奇才鬼才给锁住!除非他们能懂这一层道理,否则就算他们再天才我们也要将他们抹杀!因为他们空有才知,却没有灵魂!” “所以,你希望我成为你们其中的一份子?”李巍看向丘正一。 “对,因为只有能悟透这种道理的人物比那些空有绝世修炼天赋的人要更可怕!那等空有绝世天赋的人我宁愿将他们培养成为战奴!向他们灌输愚忠思想!”眉池勇两眉如剑,森森杀气在他眼中凝聚! 卫央如同看珍宝般的眼光看着李巍:“这种境界便是真正的‘天道无情’的境界!和那小孩子般与天地无比契合!但小孩子接受我们要告诉你的东西的话,只是在培养奴隶而已!我只要有意这天下都可以训练成这种奴隶!而你这种人,则是可以真正将yīn谋诡计发挥得淋漓尽致,能将yīn谋与阳谋真正结合的人!” “有些人即使伟大也无法实现他们的价值!所谓伟大而有价值的生命,一定是怀着一个可以主宰、统治、调遣其他一切意志的生命!天道就是这种主宰!秦始皇大帝就是这种主宰!但是,这还不够!历史上之所以帝王将相都会成为地狱中的一些天地业位的继承者,大抵就是这些原因!但其中掺杂着野心家和无知者!于是我们不得不同时面对天界、宗教、甚至地狱四方各种势力的打压!还不得不维持轮回的运行!所以我们只能以战止战!”陆伯明自嘲的笑道:“所以这些便是我们最无奈的方式!” “所以才有了所谓‘补命’之说?而我啻李家族便是那牺牲品?”李巍含着笑意看着丘正一四人道。 “没想到你猜出来了!”丘正一笑着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李巍看向丘正一。 “让你成为杀戮者!一个有足够智慧又有足够力量的强者!所以我们才会不断保护你!所以才以天道守护者的身份以天道赐予的权利对你施行了更加强大的诅咒!”丘正一道。 “这么说来,那好,我懂你们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我的成长计划被安排好了!”李巍笑着看着丘正一四人道。 丘正一与陆伯明、眉池勇、卫央三人对视后不由苦笑道:“看来,你并不是那么好愚弄啊~我本以为你经历那么多,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悟得这么彻底!” 李巍满怀笑意的环抱着双臂看着四人:“那你们现在是杀了我还是……” “我们不会杀你!因为从你现在的情况看来你还不可能会去死。你现在要么和当年的秦始皇大帝一般如同那后世人所说的追求长生不死!要么就当一个纨绔游戏世间!只要你愿意,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当然~”丘正一盯着李巍:“你这份实力恐怕还玩不起来吧~” “看来你们将我被动的xìng格给分析了过遍!”李巍无奈的摆摆手道。 丘正一不由笑骂道:“呵呵~都说老人是活宝,但是当老狐狸和小狐狸,老活宝和小活宝在一起的时候,恐怕还是需要那世间的条条框框来约束,否则你这臭小子没人管了,连尊老都不知道了!” “老丘,你在再这么整下去,恐怕这庄重神圣的仪式都要被你给搞坏掉了。”卫央不由皱眉道。 丘正一自嘲一笑,正sè道:“李巍,虽然说你现在想得这么透彻,但你的实力的确是太低了。你恐怕也不甘心死在这一点上吧?” 李巍无奈的仰天大叹道:“算不如醒,不如醉,不如痴啊~看来我只能是不如‘痴’了~” “那老丘,我们还要举行那仪式吗?”卫央不由得出口问道。 “老卫,你说这管用吗?我们除了他的实力弱点还可以挑剔外,其他的真的无法了。就随他去吧~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已经无用了。用多了反而庸俗了~”丘正一无奈道。 “平平淡淡才是真啊~这句话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起来好无味啊~还不如画地为牢的好~”陆伯明无奈自嘲道。 …… 神龙谷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般聚集了这天下的奇才。一般来此处的人会经过丘正一,陆伯明,眉池勇以及卫央四人的层层选拔。若的确有能力,则推荐给黑之大陆的至高主宰者――地狱之主秦始皇大帝。 神龙谷,丘正一等人的居所之处。 丘正一不由得调笑李巍来:“李巍啊~现在你体悟了厌世哲学的最高境界了吗?” “现在明白了反而无趣了!但再次进入这滚滚红尘难免有点‘醉生梦死’吧~”李巍不禁自嘲。 “呵呵~”丘正一干笑了两声,无比沧桑道:“是为了取悦这世人,还是我们心中的那份寂寞?我们本可以弃俗而去,奈何抛不下身上的那份责任!世俗之人跟风,我们可谓是知音难再寻觅!唉~” 眉池勇喟然一叹道:“不如大醉一场,但愿长醉不愿醒!但这世间岂有长醉的酒?反不如铸把宝剑一抹脖子算了~”眉池勇无比无奈的叹息着。 “法不容情!但法从何处,法为何出?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罢了~唉~”卫央这个法家子弟还是板着个脸严肃着。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真正能体会这份厌世哲学的人又有几多?连我们都为活着找了个理由,更何况那些更喜欢逃避责任的世人?” “这些道理照例是扳不通的,只能说夏虫不可语冰!”丘正一冷漠道。 “话说回来便是自嘲,而自嘲被人们奉为真理的时候你又能如何?”李巍不由眉头一横:“反不如那男儿快意沙场,赌命七尺!腰斩楼兰,气壮山河!” “啪~” “啪~” “啪~” 丘正一对空连拍三声,笑道:“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激进啊~” 丘正一转首正sè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下兵伐战,中兵伐谋,上者御人。这些本是极其高的大道,奈何世间众人只知道模仿,徒劳形器,未能神道!” “所谓天道无情,仁于天下之人逆天而为以证万民为仁之道,而人之为仁譬如天之仁物,天为仁于人之道为不仁!天地于人不仁,而仁于他物,势必为仁!而人不自爱,则天不仁其实为仁。我们也不必摆这高姿态,反不如轰轰烈烈的去死吧~”李巍开口道。 卫央闭目沉声:“才非短长,理自难易。我们倒不摆这高姿态,但人人自以为了解,又岂不是那高姿态?” “当我们讥笑别人内心的贫乏之时,反而被其言语反将一军!是腐朽顽固还是如何?这些照例本难以扳谈得通的东西如何讲?”陆伯明不由自嘲道。 眉池勇看向李巍:“内心的贫乏始终抵不住时间的考验,这盘棋局谁输谁赢?反不如让你们年轻人去争!但这天下存亡,我们这等老头子却不得不出来搀和一脚!既然这是乱世,反不如让他更乱!与其让那些人自作聪明,反不如教训他们一番!这国家积弱,迟早灭亡!” “是该让他们受点教训了!”丘正一、陆伯明、卫央三人同时开口说道。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吧!”李巍被眉池勇四人看得有点发毛。 “李巍啊~这人生之中有舍必有得!既然你懂这些道理,那你就做出一些牺牲吧~”丘正一一副苦口婆心,十分信任的眼神看着李巍,心中却道:“小子,领悟到这个层次就由不得你了。别人是是被别人逼,今天可是由不得你不逼你自己了哈~”丘正一心中体现出老人及其重视游戏输赢的顽童心态,心中不由得偷偷jiān笑着。 “是啊~李巍。领悟到我们这个层次早已经将什么虚名置之度外了~你说是吧~”陆伯明一派老jiān巨猾,表面却是一副老好人像。 李巍顿时坐不住了,吼道:“我宁愿做那隐退江山之外,藏于风帆沙鸟之中的厌世人!我也不愿意去做那被千人骂万人仇的位子!你们四个老不修倒是好算计!隐退幕后,无人说你们的是非,顶多说你们‘天年竟夭,高名难没’而已!” “李巍,我们看错你了!原来你居然是如此的不负责任!”丘正一痛心疾首,老泪盈眶:“我人老了,竟然如此瞎了眼啊~苍天啊~我这一生是做了什么孽,你至于这样对我啊~” “哈哈哈~”李巍狂笑了起来:“当年我为负责而证明,反而遭人诟病!而今我为天下,何尝不是被人诟病!但愿别被后世人骂得太惨吧!” “难能你能如此!”丘正一四人破涕为笑,但眼中充满的却是无比的悲哀和敬意! “尔曹声与名俱灭,不费江河万古流!”李巍仰天长啸,不禁想起自己在耿山玉谷之中那浓重之悲,心中苦涩:“没想到,自己根本逃脱不了那与生俱来的悲伤,真是厌世哲学,难以超脱。以后我这颗心有多少人能懂啊~” 这也许是“弃迹求心”的最高境界!但内心的折磨和疯狂不知道后世会不会评价为心里把健康?被过往的人所指责? “老丘,这~”卫央担心的看着李巍,yù要上前安慰一番。 “让他发泄下吧~这种长期积累下来的东西我们是帮不了他的。”丘正一阻止了卫央。 李巍发泄完后,不禁苦笑:“我这一生一直都希望摆脱这些东西,但这一切岂是能摆脱掉的。” 李巍看向丘正一:“丘老伯,看来我的年龄的确不够啊~经历的事没你们多,没你们看得开!”李巍自知自己不如几个老头老jiān巨猾,只好逞几句口舌之利。 丘正一摇摇头,沉声道:“我们何尝不想如此!但是就只有我们这么一群人,想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行又谈何容易?” “天地赋命,生必有死!古来圣贤,谁能独免?”丘正一眼神崇敬:“那秦始皇大帝,还不是因为寂寞才登云海以求仙!当高处不胜寒之时我们只能疯疯癫癫的去幻想,去探索未知的世界!沉迷于其中,宁愿不要醒来!” 丘正一眼神森寒:“夫论刘邦项羽之短长,划取三秦,如诸指掌!那刘邦本是徒有野心之人!你以为那些文人谋士吃饱了找不了事干啊?” 李巍摇头道:“才非短长,理自难易!扶持一个傀儡,简单至极!对于一个傀儡,因为怕死!开国之际,自然斩杀重臣!” 丘正一看向西方:“而今,地狱五sè大陆中,五德之运分属之地!赤之大陆,为汉高祖刘邦,断蛇之剑换赤霄,与紫微大帝有关,身居紫龙之气,真不知道那周文王之子伯邑考身为紫微君主为何会舍弃地狱之主这份位业~” 丘正一抱怨一会儿,接着继续说了起来:“黄之大陆,历来没有继承者,一直都是混乱,但却以王莽承黄,以霸道著称;白之大陆公孙述本身沾染白龙之气,自号白帝,为白之大陆霸主之一。商纣帝辛,金据西方为白德,与秦始皇大帝是好友,国教为商教,保护过往商人,很可能是白龙帝气的掌控者,虽为白之大陆地狱之主,但根本无心统治!青之大陆,轮回所在,战争极为之少!天地间大部分圣人都在那个地方!” “那青龙大陆和玄武大陆呢?”李巍开口问道。 这时,陆伯明笑了起来:“那青龙大陆和玄武大陆不属于天上、人间、地狱,飘渺难寻!如大自然般,遵守自然规则,优胜劣汰!” “你们也没去过吗?”李巍问道。 “没有!”卫央摇头道:“以我们的修为还不足以到达玄武和青龙大陆!而且,天道命令,地狱之中,破坏青之大陆者天谴之!” “所以!这便是规则?”李巍眼中透出寒光! 眉间尺看着李巍道:“这便是真正的优胜劣汰!不是不允许强者存在!而是不允许有野心的强者存在!” “所以天道宁愿自损九百!”李巍皱着眉头道。 “对!但这世间为利益驱动的很多,更何况你看,现在这世界现在成什么样了!但突然出现一个自恃才高自命为公的人,引导世间本来就迷惑的人跟着迷惑,迟早是要出大乱子的!所以我们才会将明白这些道理的人组成一个团体,偶尔出现在世间匡扶一下正道。但那些懂得隐忍的人我们却无可奈何~”丘正一意味深长,但却只能无奈叹道:“为了一个平衡,我们有时候不得不用自己人,毕竟能理解这些道理的人太少了。” “但没想到,在这个环境中生长的你们的自己人渐渐被这种环境所感染!而且因为别人的误解所痛不yù生吧~”李巍不由讥笑道:“那些江湖中的英雄好汉,算得上是什么呢?” 丘正一笑道:“真正的上位者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猜忌!倒是人人想成为人上人,自欺欺人!” “我想,现在几位恐怕是巴不得我走吧~”李巍呵呵笑道。 “我们倒是想你在我们身边孝顺我们,但家国家国,忠孝不能两全,我们又是懂得,怎能为之奈何啊~”丘正一捋着胡须叹道。 “行了,我走行吧~”李巍仰天大叹,乐呵呵离开了神龙谷。 李巍留恋的看了看神龙谷,心中自嘲一笑:“这一去,我就要带着面具做人了吧?” 《弃迹求心》完,但后面的又怎么不会是弃迹求心呢? 第一章 秦始皇邪心镜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神龙谷过便是黑之大陆最有名的十二枚铜人所在——十二铜人谷! 这十二枚铜人是秦始皇从人间带来的,上面记录着秦始皇西筑长城于临洮水之畔,慑服诸夷的功绩。 说也奇怪,先秦时,这墓碑本来是一块用来使棺材落入坑中而打下的木桩子。但后来人们却在其上书写功德,后来这坟墓的坑越挖越浅,墓碑却是越来越大,甚至变为了石头。不知道那秦始皇陵墓上那巨大的圆石柱作为秦始皇陵的入口,会不会也和这墓碑一样记载着他一生的功绩? 十二铜人谷地形近似一个圆,十二个铜人坐落在刚好坐落在圆上的十二个方位。每座铜人之下便有一位长人带着大量军队驻扎着。 位于正西的这尊铜人早已经化作了一座大山,只有一个青铜sè的脑袋露在空气之中。李巍走到山脚后,发现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于是走进蹲下身子仔细分辨上面刻写着的秦文小篆:“原来这是第九铜人!” 李巍计算一番,大体辨明了自己是在十二铜人谷的正西方向。李巍绕过石碑,yù要进入十二铜人谷之中。 “站住!”两个手持旄头战戈,各分左右站在山口的戍守兵对着李巍喝道。 李巍止住了脚步,拱手道:“两位大人勿怪,我乃神龙谷居士丘正一引导而来的李巍,麻烦两位通报一声第九长人大人!” “第九长人?”左边的战士疑惑的看了李巍一眼,朝着右边的战士道:“白兄弟,我去通报一声,你先在这里看着!”说完,侍卫便朝着谷内走去。 不一会儿,侍卫带着一个文官打扮的小胡子来了。 “足下可是李巍,神龙谷谷主丘正一先生引导之人?”小胡子对着李巍一拜。 “正是!不是足下何人?”李巍看向小胡子。 “在下第九长人麾下黄静仁!”小胡子回礼,谨慎的看着李巍:“不知足下可否见过神龙谷其余几位谷主?” 李巍知道黄静仁是为了避免细作,于是开口道:“除了丘正一谷主外,眉池勇,陆伯明,卫央几位我都一一见过。” 小胡子黄静仁眼珠一转,对着李巍请道:“李巍大人,请跟我来!” 李巍跟着黄静仁进入了谷中依山而建的宫殿之中。 “李巍大人,第九长人在里面等着您呢?”黄静仁将宫殿正门推开,伸手指向宫殿之中。 李巍步入宫殿中后,殿门便随之关闭了。宫殿正中立着四根柱子,四壁上的灯池中幽蓝的火焰晃动着。四根立柱zhōng yāng摆着一张石椅,一个身形明显比常人大上很多的麻衣男子坐在其上,闭着眼睛宛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这就是第九长人了吧?”李巍超前拱手:“在下李巍,见过第九长人大人!” 忽然,一道声音在李巍脑海中响起:“你便是那李巍了吧~” “你是谁?”李巍不由得惊奇道。 “我就是第九长人!”那声音道。 李巍看向那依旧闭着眼睛宛如死人般的第九长人,问道:“不知可否告诉我大人您的名字?这样老是叫着未免太过于冗长了吧~” “不行!如果你嫌长的话可以叫我第九!”声音又在李巍脑海中响了起来。 李巍点了点头,道:“第九,你为何如此坐在石椅之上,而且~” 第九长人打断了李巍的话,有传音在李巍脑海中响了起来:“因为我的命魂已经和第九铜人合二为一!而且我不得不镇压汉成帝的命魂!” “汉成帝的命魂?”李巍不禁奇怪道。 “是的!汉成帝的命魂!既然你是神龙谷谷主介绍来的人,那么你就有资格知道我们十二长人和十二铜人的一切秘密。”那声音缓了缓又道:“十二铜人是秦始皇大帝曾经看破未来所铸,是为了镇压了西汉十二帝的命魂。也是后世所认为的西汉十二帝的祥瑞。十二座铜人依次镇压汉高祖、汉惠帝、汉景帝、汉武帝、汉韶帝、汉宣帝、汉元帝、汉成帝、汉哀帝、汉平帝及汉孺子婴。” “不知你们为何要镇压西汉十二帝的命魂!”李巍开口问道。 “第一,秦始皇陛下想让后世知道为何铸造十二铜人的原因。第二,秦始皇陛下知道西汉将受到来自西方细作的蛊惑。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吧~”第九长人传音道。 李巍点头道:“不会是我当年在耿山玉谷扔掉的那个护心镜吧?” “算你还知道?当年秦始皇大帝将这面邪心方镜借给你啻李一族,没想到你倒是扔了。也算这是天意人事吧~不过没有这邪心镜,你居然能凭你自己的能力领悟到这一层次,也算难得了。”第九长人感叹道。 “你说这面方镜子和那汉宣帝那身毒国宝镜有关?”李巍疑惑道。 “先秦木碑变石碑,人们忘记了永去之‘悲’。而这身毒国宝镜,既然是国宝,那身毒人又岂会舍得给你?难道你没发觉,为何西汉之后,儒家渐渐没落,佛教渐渐趁这大乱潜入东方?”第九长人声音清冷了起来:“因为道家合道,融化天下杂道为一身,虽然能将佛道暂时归为道家,但狼子野心,最后弄得道而不道成为佛!而秦始皇陛下为何焚书坑儒,却遗留大多被儒家成为旁门之道的书,就是因为儒家取代xìng太强!官方哲学思想太严重!人们既然想一步登天,那么儒家则是最快的途径!”第九长人的声音不由得更加寒冷了起来。 “这个我懂!儒家的取代xìng的确太过于强了!而道家太杂反而有利于发展。”李巍点头,心中却是不由得更加凝重,“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而葬镜之术却是从汉宣帝开始的。而你的那面邪心镜子则是被刘邦遗留在了咸阳城之中,将楚霸王项羽给嫁祸了。”第九长人yīn冷的笑了起来:“那刘邦,倒是好算计!” “算计?”李巍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这自古开国建业者,若不会算计恐怕都难吧~” “白痴愚蠢!不懂分析细节!”第九长人不由骂了出来:“那刘邦自然是好算计,但是他的算计在秦始皇大帝眼前能称得上是算计的算计怎么可能简单呢?” “你说的是那块邪心镜?”李巍皱眉道。 “对!就是邪心镜子!不然那咸阳城的百姓不可能那么反抗项羽!”第九长人嘿嘿笑道:“那邪心镜子的作用你恐怕知道的不少吧?不如想想吧。” 李巍沉思想了起来,李巍记得在小时候就是这面缩小的镜子伴随着自己长大的,自己之所以会在心中建立一个美好世界又自己亲手毁灭就是因为这面镜子的存在。李巍皱着眉头说道:“据《西京杂记》及《殷芸小说》载:有方镜广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人直来照之影则倒见。以手扪心而来。则见肠胃五脏历然无。人有疾病在内则掩心而照之。则知病之所在。又女子有邪心。则胆张心动。秦始皇常以照宫人胆张心动者则杀之。高祖悉封闭以待项羽。羽幷将以东。后不知所在。” “对,就是这个!昔rì的那些刺客只是始皇陛下怜悯他们没有将他们立即杀掉而已。刘邦在咸阳期间就是用这面镜子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对的,否则你以为那刘邦会无缘无故的将他的开国功臣给杀掉?还不是意识到他身边的人将他当做功成名就的利用品,而那项羽则是被这块邪心镜子照出了其要放火烧咸阳屠城的那份心思给咸阳城的百姓看。”第九长人接着道:“而今那楚霸王就是楚域的域主!你该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吧?” 李巍笑道:“项羽当年年幼,以为可以取秦始皇陛下而代之。但看了那面邪心镜自知道秦始皇大帝的雄韬伟略是他所比不上的。所以,这面邪心镜被项羽所得到了;所以,项羽最后接受了那天弃之人虞姬。” “对!就是这面邪心镜让项羽成就了他悲壮的一身和他与虞姬至死不渝的爱情!”第九长人颇为悲伤的叹道,似乎在为项羽和虞姬的爱情感到悲伤。 “虞姬后来怎么了?”李巍觉得不太对。 “虞姬成了天子剑魂!”第九长人无奈地叹息道。第九长人依旧悲伤的语气:“最后,这面邪心镜和那天子剑都被项羽的灵魂带到了地狱之中。后来邪心镜被你啻李一族借去了。” “那邪心镜恐怕现在不在耿山玉谷了吧?”李巍若有深意的看着第九长人。 “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能在那种地方活上那么久,还学会了抱玉藏冰之术。看来这面邪心镜真的是非你莫属了。”第九长人突然话风一转:“你可知道这邪心镜是谁铸成的吗?” “难道是炎帝神农?”李巍猜测道。 第九长人不由一笑:“炎帝赭神鞭本是在天地交泰时孕育而生的东西,神农他老人家自然想得到这种宝物了,但这邪心镜可不是神农铸成的。” “你说是秦始皇大帝?”李巍再次猜测道。 第二章 佛教与江南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九长人笑道:“不错,这面邪心镜真是始皇陛下形器皇帝之道后铸成的!” “形器皇帝之道?”李巍眼中闪过惊奇之sè:“秦始皇大帝领悟皇帝之道啦~” “没有~”第九长人无奈的叹息一声,似乎在为自己的信仰可惜,“皇帝之道没那么简单,始皇陛下得天独厚,能在凡人时期就驱使神人为自己所用。但是,始皇陛下不是那文人啊~始皇陛下说他回不去了~出生的环境的确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因为体悟是不同的!” “但是始皇陛下形器完整的皇帝之道,只可惜始皇陛下说没有那种灵魂~”第九长人又不禁叹息了起来。 李巍也不禁可惜,只好回到十二铜人镇压西汉十二帝的命魂一事,“那西汉葬镜又是何事?” “唉~”第九长人长长地叹息一声后才接着说道:“从汉武帝时期,身毒和九州的接触越加频繁。这关键是汉武帝曾孙汉宣帝刘询刘病已。” “那个汉中宗,在汉朝庙号、谥号极其严谨的制度中能获得正式庙号的人?”李巍瞳孔微缩,他也发觉了这其中的不对。 “关键是那个可以与吕后、窦太后相比专横跋扈的大将军霍光之女霍成君!这个女人和窦太后一般喜欢算命!而刘病已流落人间时,曾流落郡府大狱之中,身系身毒国国宝镜。估计这面镜子是汉武帝刘彻赐予的!刘病已在位期间反对专横的儒术,这和汉武帝‘罢黜百家,表彰六经’都是一样的,他和汉武dì dū经历过被跋扈的女人欺压过,自然反对专横。而刘病已讨厌专横的儒术,行‘霸道’与‘王道’。”第九长人不经意笑了起来,好似在嘲笑这西汉这个常常将女人摆上台面的王朝。 “霍成君?算命?!”李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汉代儒家兴盛,恐怕道家受了不少打压。难道这算命的人身上有问题?” “对!就出在这算命的人的身上!东方朔算命根本不被儒家瞧得起!而且东方朔的算命是结合儒家‘训诂学’的字算!但霍成君是只会铺张浪费,专横跋扈的大小姐,你认为她会静下心来听东方朔这等字算者的算命吗?” “那这样的话除了道家和佛家之外~”李巍眼珠一转,接着道:“当时道家受制,除了佛家,霍成君很难找到排泄的地方!”李巍十分肯定霍成君去了佛教寺庙。 “对!就是佛教寺庙,自从许平君皇后死了之后,霍成君如愿所尝成了皇后。在这期间,刘病已岂会管得了她?”第九长人以为深长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这西汉的女人了不得啊~这霍成君竟然还想学吕后、窦太后以同族人干政,幸好父亲霍光死得早!否则非得给她气死,一世英名也会被她给毁掉!” “所以民间才会流传‘乌龙院’的佛教传说?但那块身毒国宝镜为何又不知所踪了呢?”李巍不禁怀疑起了那块来自身毒的的镜子。 “李巍,你知道为何那块镜子有八铢钱般大吗?”第九长人道。 李巍想了想才开口道:“民间传说那刘病已是财神爷?” “不不不~”第九长人笑道:“应该说是‘故剑情深’这个毛病?” 李巍眼神一变,他不相信刘病已这位在民间的结发妻子会犯这种错误,毕竟当时民间是很排斥异教的,而且从爱情的纯洁度上,李巍不相信是许平君出的错,“不会吧?那许平君怎么可能是主要原因?” “这回你又猜错了!”第九长人不得不更加直接了:“那刘病已出生时是由于巫蛊之祸,汉武帝一生中极为排斥巫蛊之术,不然那道家就不会受制了,而刘病已深受其苦,更何况那霍成君的关系,刘病已更加仇恨宗教。他宁愿独行‘王道’‘霸道’,也不愿意去大搞什么官方哲学。” “你在细细想想~”第九长人不由叹息道,似乎对李巍的反应慢感到无奈。 “汉武帝喜欢韬光养晦,他刘病已恐怕也差不到那里。”李巍慢慢思考着,突然,李巍脑海中灵光一闪,激动道:“据书上和民间传说说那镜子可以看见妖魅,难道说是这邪心镜的复制品?” “错错错!”第九长人已经不耐烦了,“这镜子为什么要叫做身毒国宝?还不是佛教为了沾亲带故~” “沾亲带故?”李巍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民间所传说的刘病已拜老秃驴为师?” “呵呵~你终于弄明白了~”第九长人黯然一叹:“刘病已既然在称帝之后独行一道,既不是重儒更不是佛!以他‘旧剑情深’这种xìng格,怎么不会假借佛教呢?” “这么说来,是杜撰了!”李巍皱眉,此事绝不简单,一个独行‘霸道’与‘王道’的帝王怎么会被传说成一个佛教子弟,更何况这个皇帝反对专横的儒道。这么一来,他带着一个身毒国宝镜陪葬就值得深究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那面镜子在什么地方啊~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面镜子跟着陪葬了。 “是霍成君!”李巍眼神坚定道。 “对,是霍成君!”第九长人肯定了李巍的回答:“既然霍成君要学吕氏干政,而窦太后喜欢算命,自然这霍成君在举事之前必定会去算命,否则以她怎会去做这事?而吕氏厌儒,刘病已又独行一道,而儒家又不可能失去他们的准则去帮那霍成君。于是,佛教就露出水面了~” “后来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而光武帝刘秀再建汉朝政权,必定是乱世之中,这不,儒家和道家都起了大作用。特别是道家之中,大堆都是将才!那么,佛教又被打压了下去!不过,你看后来儒家中心和道家中心渐渐移居洛阳,江南自然更加受影响。这时,道家那能融合众家的作用突出来了!”第九长人道。 “这样,佛教作为外来宗教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而江南这种人文地理环境,更加促使了对于佛教的迷信。这三人成虎,信息没被封闭在那西边的长安,以河南为界,辐shè更快!而道家中心不是在西边沙漠戈壁就是江南的深山老林,更何况老子西出,这倒是被误打误撞了~”李巍不由冷笑道。 “对!九州之上,军事地位和政治地位还有占据道家众多将才谋士优势的便是三秦一带!江南繁华至于毁枝,除了在那里那种以文人为尊德高望重之地混不下去的人才会想到这点。而儒家重心偏移,当政者走到哪儿他们就去哪儿。这些东西,难道还不明显吗?”第九长人不由讥笑道:“那刘邦倒是命好!” “文化中心很难改变!特别是传统文化起源之地!既然文字在那里诞生!那么,信息在那里辐shè得最快!而在历史上,从商纣时期开始,最难以控制的便是东夷,也就是江南!”李巍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小英,你父亲为了加强对江南的统治,不惜在洛阳修建宫殿。而你,对江南的认同感更加大!” “对!文人傲骨!那江南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雅号,模山范水,鱼贯文字,是陶冶情cāo,修身治文的好去处!更是孔子那般人更容易得到认可的地方!那里的道家隐居人物太多了。而在临沂,那条山脉隔开,便和河南、江南形成一条极其特殊的地界!”第九长人不得不赞叹这九州的造化:“九州蕴含的秘密太多!而在那江南更是特殊之极!那夜郎乃至整个南方都是特殊之极!秘密数不胜数!那齐鲁大地,兵源倒是充足,只可惜被泰山及中南山脉毁了!这以黄河泰山为界的南方太可怕了!”第九长人不由得不惊叹和畏惧起来。 “特别是那南兰陵及那广陵、金陵还有江陵!这几个与陵字有关的地方太可怕了!”李巍说着说着,心中不由得毛骨悚然了起来:“我是金陵之主,难道我这一生的命运真的被确定了吗?” “对!这几个以陵为名的地方的确极为可怕!能逼出项羽和刘邦这两个人物的地方岂会那么简单!始皇陛下曾对我们说过,就算北方再乱,也好比这里乱要好得多!这里不乱即可,一乱就是惊天动地的乱!商纣时期不知道多少次镇压这个地方!而且还不能镇压完!那西周也是运气好,知道这个地方喜文化不喜武功!”第九长人不禁笑了起来:“这地方就是因为太遵从道理了,所以佛教才得到了盛行!始皇曾经说过,江南除非遭受到了外族或者文化上毁灭xìng的打击!否则这个地方只要统一了北方,唾手可得!” “为何?”李巍不由奇怪道。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这里的人既然都将jīng力放在彼此的才学身上,以文学为尊,那么则是过分自傲。那齐鲁大地如何比得?那京城之地如何比得!这里的皇帝无疑都是些才学惊人的家伙,就算当了皇帝也不甘心被臣子的才学比下去了。你看那刘邦,虽然他也是这个地方出来的,但他的喜欢吹牛难道不是这个地方逼出来的吗!”第九长人又嘲笑起了汉高祖刘邦。 李巍也知道这个汉高祖的糗事,开国之初重武轻文,落得个让吕后干政的局面,后来发奋读书,也让自己的儿子好好读书。 第三章 聚宝盘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东汉移都洛阳,这下好了。汉朝皇帝开始读书了!”第九长人不禁笑了起来。 李巍眼睛一亮:“这下儒家出错了!” “对!西汉庙号和谥号制度是十分严谨的!而且西汉的这些制度都会以儒家人物作为代表!但东汉却是全是庙号,甚至后来其中几个庙号被除的原因都差不多!但是以严谨为主的儒家却在和其他百家的攀比中开始杂学了!而dì dū落于洛阳!皇帝不读书还好,一读书身上就全是文人的毛病!所以你该知道东汉皇帝的弊病了吧~”第九长人笑道。 “最大的弊病是时间!”李巍眼中充满了jīng光:“就算是我也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打破这种禁锢。而在这般文学兴盛的地方,不仅仅是更能得到别人的承认,更多的是可以沉迷在这种环境中。反而更能让一些宦官和外戚及**干政!因为得不到理解却偏偏想得到理解的那种滋味太难受了!而一旦找到了发泄口就必定是沉迷!” “对!就是这一点,东汉时儒家得到了极其大的承认,就连三国枭雄曹cāo也不得不对那大儒蔡邕和那贞洁有失的蔡文姬礼敬有加!既然儒家得到了承认,那么那些博学四方的江南文人奇士就更能得到理解!这样一来,东汉科技发达就必定成为必然!而当时的社会就更加提倡理解!这时候道家来掺和一脚,外戚和宦、官来一点理解,那这皇帝岂不是分心四处!”第九长人道。 “理解要出大问题!而在这个地方的皇帝要驾驭这些才高八斗的文人士子就必定应该钻研那些华美词章!这和西汉司马相如之类粉饰太平没有什么两样!但是那是在西方长安,而这里是文人的聚集地!所以只可能是‘繁华毁枝’!”李巍道。 “就是因为理解才出现了大问题!你看昔rì国都在长安的人,那些得不到承认的文人经历打击之后如何?破而后立,旷世奇才!当然,那谢安是个例外!因为西晋五胡乱华,东晋国都移到建业,也就是那南京,而那时谢安已过不惑之年,心灵和jīng神上的折磨基本上磨练出来了!不过这也要感谢晋代的军事力度!”第九长人道。 “但东晋始终无法北伐一统!而北方只要统一,一下南方,必定势如破竹!而今,隋朝一统,最重要的却是南方!因为一次三国,一次东晋,一次南北朝后江南人中的军事能力和军事意识得到了太大的提高!而西北,易守。那这以山东、河北作为北方的地方就是唯一的破绽!”李巍心中一凉,不由吃惊道:“秦始皇大帝在世时为何将燕地作为最后,恐怕是因为山东一破,齐、鲁无人,燕地无兵可用!但又却将北方作为重中之重,恐怕是由于这块北方地是九州的软肋!” 第九长人冷哼了一声:“那江南始皇陛下之道他们做事追求完美,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别人的理解!所以始皇说过,天下只要不乱,南方就不会乱,因为只要一乱,思想最活跃的就是最博学最能旁征博引的江南人!那陈胜倒是占了天时地利!只可惜始皇帝没弄懂有时候最自私最无知最好面子和刘邦这种**差不多的人反而是最能捣乱的。再严厉的法律也治不住这种无耻混混。” “唉~”第九长人无奈叹道:“虽然说那些文人最瞧不起小人,但他们却是因为最想得到理解却反而最易原谅别人。所以,刘邦后来变好了。这时,文人的毛病也透露出来了――太重感情!太不愿意忍受世间的污秽!” 李巍自嘲一笑:“我又何尝不是这种人呢?” “不过,这历史上的忠臣反而是这类人!”第九长人也感叹道:“始皇陛下曾说过,若我灭国之后,与我一同去死的必定有这些人!” 李巍也不禁唏嘘:“这回儒家所说‘见字见人’可说错了太多,这字虽美,但字中透露出的那等真实却是灵魂!” “对!对对!”第九长人感叹道:“比如我们的宰相李斯大人,他发明了小篆可是他总说自己的字过于秀丽了!” 第九长人不禁笑了起来:“始皇陛下说国李斯只有这‘皇帝’二字写得最有气质!完全摆脱了他的秀气之风!” “皇者霸道出自‘白’,帝者仁慈出自‘巾’!”李巍叹道:“若无杀气和怀柔两种手段,这二字怎么可能写好?” “还好李斯受过荀子教诲,虽然暗招杀了他的师兄韩非子,但李斯丞相做得不错!”第九长人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来,第九长人嘿嘿一笑:“临沂这个地方不简单啊~果然是号称兰陵的地方!凡是这神州大地上与陵有关的地方不是王就是帝,只可惜也是坟墓!” “坟墓?”李巍奇怪道:“这和佛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第九长人声音yīn沉道:“不少古战场都在这些地方,三皇五帝之中就有不少埋骨在这些地方!就算是神龙在这些地方也会被轻易克死!而且,宗教在这种地方更容易得到传播!” “先前我们不是说东汉移都吗?”第九长人道。 “嗯?”李巍仔细听着。 “既然江南之人过于博学,那么一个皇帝做个梦想打压一下儒家和百家的气焰是如何容易!”第九长人声音变得冷厉了起来:“你看到这九州上的和尚是什么打扮?” “黑sè白sè不等~”李巍思量了一下,又道:“还有黄sè!” “这颜sè恰好是各个朝代的标志xìng颜sè!”第九长人冷声道:“当初佛教被称为黑学道士是在东汉,汉明帝做了了个梦,一个博学多才的江南儒学jīng英第一点想到了身毒佛教,于是有了永平求法,然后这佛道就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大规模在东方传播!而后达摩受梁武帝邀请,东渡而来,穿得是白袍!” “而黄sè,更容易理解!”李巍皱眉道。 “定都洛阳,江南一带,这科技人文自然迅速发展!那江南之中能人异士之多,所以梁朝能统一南方岂是简单?而在这种极其理解的环境中,儒家之人无不是儒道佛三家同修!那这东汉为何连一个没有政绩甚至昏庸无能的人都会有庙号,这还不清楚吗?”第九长人声音低沉,胸中有一口气似乎蓄势待发。 “文化中心偏移东方,势必造成西方民风彪悍,北方混乱之极!你是说黄巾?”李巍道。 “黄巾还没那么大能量,更何况黄巾虽在北方却没有把握到北方要地,输了是正事!”第九长人对黄巾似乎不屑一顾,冷冷地哼了哼。 “你是说董卓?”李巍又问道。 “不是~”第九长人惋惜道:“董卓虽然占据了有利的地势,但他根本就没有得到三秦真正的统治权!他为人太过暴政。” “也对,秦国在这个地方统治了这么久。”李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就和商纣是一样的,帝辛先期施行仁政,后期却无比暴虐,但西周也不得不尊他!” “对!就是这个原因!”第九长人激动道:“只要在河南灭亡的一统天下过的帝王就算是末世皇帝也会被尊重!帝辛虽是暴君但此人却得了商纣和帝辛这两个称号,他是唯一一个历史上拥有两个称号的人,就算是当初的夏桀也比不过他!帝辛那份心计太可怕了!这也是秦始皇大帝和他做朋友,天道不得不让他做白之大陆地狱之主的原因!他连天道都要算计!” “其实,帝辛在这种地方长大,能拥有这种xìng格,不得不称他为一代霸主!甚至而今人间的那个皇帝和他差不多!”第九长人感叹道。但随即语气冷厉了起来:“既然是经营,而殷商时期在河南称霸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商的国教为商人教,而作为江南这种商业极其发达的地区佛家不发动战争,就可以从此影响到整个华夏大陆!” “这就是商战!” “这就是文化之战!”第九长人高声道。 “这应该是秦相吕不韦想出来的吧?”李巍低声道。 “对!《吕氏chūn秋》!”第九长人接着道:“这就是河南及江南的厉害之处!杂,非常特殊的杂!杂到繁华,杂到儒家的人儒道佛同修,商人网络天下之资讯!更何况文化的相容xìng!这就大大的减少了南北文化的冲突,乃至于东西方的文化冲突!于是,佛教犹如chūn草,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这世俗的偏见和文人的理解!就算出了个敢灭佛的齐武帝,那佛教还不是难以动摇!” “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xìng难易?”李巍皱眉道。 第九长人嘿嘿一笑:“儒家的根源在北方,道家的根源河南。儒家倒是被始皇陛下给焚书坑儒给灭了一次,但这回灭不了了!” “你是说聚宝盘?”李巍惊奇道。 “对!聚宝盘!”第九长人沉声道:“陵的关键词就是聚宝盘一般的地形!天下第一聚宝盘为河南,无所不聚!第二金陵为帝王之气聚宝盘,第三为西蜀,而聚宝盘最多的是江南!” 第四章 伯邑考第六恨弦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这就是天才大势吗?”李巍不禁感叹道:“我们身为华夏子民,却没有他国之人更了解我们自己的文化!身处在九州之上,却又不了解这天下大势!只是互相攀比,争比名人!所谓人情世故,害人不浅!” “异国之人早就将我们九州上的大多数人的心思给摸透了!虽然东方神奇无比,但这块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因为只要得到这块土地,蕴含的秘密和财富太多!”第九长人不禁骂了起来:“你以为始皇陛下不想去河南吗?那是不能!因为入河南之后参与的是神战,众多因果都会随之而来!那殷商直接关系天界诸神诸圣的信仰问题!到了所以这也是始皇陛下焚书坑儒的一个原因。” “所以秦始皇大帝才会铸造《仙典》,所以仙人是秦始皇大帝开辟的!”李巍嘴巴张的老大。 “对!仙人和地狱有关!始皇陛下当年就可以命令神在泰山上修一座通往仙岛的石桥!虽说那是因为始皇陛下要回归地狱,但是这其中的因果谁会知道?”第九长人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张角黄巾起义,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在西蜀成立五斗米教,实在是jiān诈之极!不过也佩服这张角,竟然误打误中,以巫族的名义在西蜀建立幽都!而后鬼帝三目土伯族由三秦一代迁入西蜀,而西方竟然派了释迦牟尼十弟子和那观世音去那西蜀!可惜了那座仙都和那通仙桥被打造成了地狱!” 李巍身体猛地一震:“巫族?通仙桥?仙都??”李巍惊道:“你是说巫族后羿也参与了这个棋局?” “看来你听说过月神的那个传说~”第九长人接着说道:“始皇陛下既然是从地狱中出来的,那么知道这三仙岛是后羿所留也是正常的。只可惜,后羿死了!” “死了!!!”李巍不敢相信道:“后羿怎么会死呢?” “他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泰山!”第九长人叹息,又充满敬意道:“是后羿成就了地狱!成就了《仙典》!” “其实,如今天上的那二郎神便是三目土伯的后代!而天界也与西方佛教摆脱不了干系!”第九长人怒道:“那些小人发现了为什么会出现仙人的存在,就不断制造出了仙,还不断加强了和佛教的合作!最有甚者,开始了屠龙!抹杀图腾神祗!” “屠龙?!抹杀图腾神祗?!”李巍震惊了。 “对!”第九长人愤怒道:“上古龙门大开,人间本该会有很多神龙。但夔龙,应龙接连被杀,甚至有些蛮夷部落被直接抹杀,而图腾神祗大多沉睡。祁连山脉那条孕育出九颗龙族的夔龙王者幼龙居然也被杀了!而且天界也在打压龙族!” “甚至一些九州上所谓文人也开始打压起了龙族!”第九长人直接咆哮了起来。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龙!”第九长人叹息道:“就算是蛟龙也没有多少!就是因为龙的能力太强了!才遭到打压!” 李巍不禁沉默。 “龙者,荧惑守心!”第九长人一字一顿! “所以这龙族在青龙大陆?”李巍开口道。 “你知道?”第九长人疑惑。 “东方木属心宿二!”李巍回答道。 “哈哈哈~”第九长人笑了起来:“这就是宗教取而代之的作用!” “那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李巍问道。 “第一!西蜀那个地狱!那本来是仙都,奈何却被诬陷成了一座鬼城!第二,将九州死亡了的人的灵魂引导至于泰山这个真正的天都地下的地狱,而不是另外一个地狱山东平原!第三,防止西方宗教再入河南以及江南!第四,让人间当权者把握北方,重视齐鲁军事,防守三秦避免军权坐大!”第九长人缓了缓后接着道:“还有,你必须前往十二铜人谷中的镜树谷中取回邪心镜!” “那我告辞了!”李巍看着那依旧坐在石椅之上宛若死人般的第九长人叹息道:“就算你们镇住了西汉十二帝,那又如何呢?” 说罢,李巍离开了第九铜人殿,前往正东方的镜树谷。 十二铜人谷正zhōng yāng的镜树谷并不是很大。谷中有十二棵挂满镜子的怪异古树对应十二铜人的方位。 镜树谷前。 “怎么这么多邪心镜?”李巍看着十二棵挂满镜子的古树,头疼了起来:“难道说这便是对我的考验吗?看来当你我真的不该把它扔了,否则我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了~” 李巍步入了镜树谷中。每一面古树之上都开满了镜子,每面都镜子宛若寒冰,状若正方,不大,刚好一本书的大小。在黑之大陆昏黑的天空中,显得白亮晶莹。每一面镜子中都呈现着李巍倒立的身影。 李巍记得邪心镜的奇异,“小时候由于身体太差,外公常常喊我用邪心镜照身体五脏六腑,观看我身体上的疾病,然后才对症下药。” 李巍想着想着,不禁沉入了回忆之中。 “呼~” 十二棵挂满镜子的古树身上突然透shè出扰乱空间的银白sè波纹。十二棵古树上空的空间慢慢被银白sè波纹给揉碎了。 “嗤嗤~” 一丝丝亮银sè的电光从空间裂缝中如火花般散了出来。 “咻咻咻~” 通过镜子的折shè和反shè,空间裂纹更加多了,古树上空就像是悬着一个被黑sè密网笼罩着的充满雷电之力的银亮球体。 “嗤嗤嗤~” 越加多的雷电不断从球体中折shè出来,在镜子群的折shè下形成了一个交织着的密网,宛若一个囚笼将李巍给封锁住了。 忽然,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古树上空的黑sè密网碎裂了,充满雷电之力的银sè球体砸在了李巍身上。李巍此时就如同被包裹在了一个蚕茧之中。 雷电之力犹如蚕丝般开始剥离,银sè球体也在这种剥离中迅速旋转了起来。 李巍觉得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但他的眼睛却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 “怎么了?”李巍心中茫然道。 忽然―― 一片云海迅速飞入了李巍的意识之中,李巍突然感知到了,虽然自己的眼睛已经不能看见了,但感知却有了。 “这是泰山!”李巍感到不可思议。 李巍感知到――云海翻腾,泰山南天门处站着一个身穿黑sè帝王袍,头戴黑sè珠帘平天冠的男子。 “啪啪~” 云海翻腾,一个巨人从云海中走来,持着神鞭,对着山东rì照莒县一抽,莒县城南的十一座山的石头尽被抽起,向着东方滚去。 “太慢了!”巨人咆哮道。 “啪啪~”巨人挥了挥长鞭,对着落在后面的石头甩去。 “呜呜~”石头被抽出了和太阳一般赤红sè的血液,委屈地向前翻滚着。 “海神!为我做通仙桥,出海观rì出!”站在南天门处的男子威严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陛下!” 突然,又一个巨人从云海下面冒了出来。巨人背负着第一个巨人驱赶而来的石头砌成了一座石桥。但桥身晃动不已。巨人想了想后,从云海中捞出了一根石柱,插在了石桥旁! “那就是rì观峰吗?”李巍想着。 忽然,李巍感知中的场景崩溃了! “呼~”李巍的眼睛自动睁开了。 在李巍眼前的是急速旋转着的雷电球的内壁上慢慢浮现了李巍昔rì的一切事情――小时候与外公七年的生活,三年与四爷爷周游天下的场景,玉谷十年厌世哲学的自我毁灭和发泄,之后前去金陵学院的诸多争端…… “表里有明!这便是我所逃避的一切吗?”李巍笑了起来,坦然的看着这一切,“如果我不重情,我何必要逃避这一切!”李巍心中大声喊道:“我没有错!” 李巍咬着牙齿,眼神yīn沉之极,戾气在他心中积聚。 “铮!”那本位于李巍上丹田之中的龙纹磐和灵龙邪依然还在中丹田之中。 “戾世之心!” 龙纹磐上的第六根弦恨弦动了起来,李巍的上丹田与中丹田中的那层隔膜由于“恨弦”的振动,一滴滴鲜血宛如血雨般落在中丹田与下丹田的隔膜之上。 “呃啊~”李巍捂着心口,面容狰狞,嘴角流出了黑sè血液,“哈哈哈~伯邑考,你是紫薇帝星转世,天煞孤星之主!你那极端矛盾的思想岂是刘邦所比得了的,恐怕这恨弦变宫之音不是你父亲领悟出来的,而是你这个思想最为极端的伯邑考领悟出来的吧~而那第七根变徵乐弦恐怕是你那兄弟姬发的才气也不如你吧~” “好一个荧惑守心!”李巍将嘴角的血液抹掉,冷笑道:“扬音哀叹,你算准了你自己的xìng格。你和帝辛是一类人!你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一个爱上了苏妲己,另一个爱上了狐狸jīng!好个不爱江山爱美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炎帝造出的桐木五弦琴竟然被你这种极端xìng格的人给领悟出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对苏妲己用情至深!” “但你忘了一件事~”李巍的眼神黑暗幽邃,宛如一个漩涡将周围的一切事物yù将吞噬周围的一切。李巍得意的笑了起来:“苏妲己是你害死的。深山来窃听琴曲的妖jīng,看不透红尘的眼睛……” “哈哈哈~” 第五章 蚌病成珠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啪嘭~”很突兀的,十二棵古树上的镜子直接如玻璃般破碎。 “呼~”如抽丝拨茧般,银sè雷球化为一条银sè雷龙,围绕着李巍盘旋了起来。 银sè雷龙上方,一块广四尺,高五尺九寸的镜子渐渐盘旋缩小,一会儿便变成了巴掌大小。镜子从空中慢慢滑落,李巍伸出手将镜子抓在了手中。 “邪心镜啊邪心镜,你最强的不是制造幻境。你也不屑于制造幻境!你是要人们承认心中的邪恶!毫不犹豫的剖析自己的软弱,所隐藏的一切东西!你让那项羽面对了自己的感情!你让我不断破而后立!断绝我一切的后路!”李巍眼睛一闭,冷冷喝道:“灵龙邪,既然吹梅笛怨,那你就在这邪心镜中吧!” “吼~” 李巍中丹田中的灵龙邪化作一条青龙yù要逃脱李巍的禁锢,但是李巍心中的戾气霸道地将青龙锁住,冲进了李巍手中的邪心镜中! “呜呜~”一条青sè神龙在邪心镜中挣扎着。 “去吧~邪心镜,化作那灵龙磐的其中一宝吧~”邪心镜闻声,冲进了李巍的中丹田中。 “青铜脱蜡,琉璃脆。既然如此完美,那么就碎吧~”李巍闭上眼睛,眼泪自他的两颊留下:“根本就没有净琉璃!所以你这作为佛家七宝的琉璃就碎了吧~” “啪~”响起了轻脆之声,龙纹磐上纹饰着的七宝之一,琉璃碎了! 邪心镜朝着龙纹磐上飘去,最终取代了琉璃,镶嵌在了琴身之上。 李巍笑了起来:“范蠡,感情是不能经营的!所以琉璃就碎吧~” “割弃支离,宫商难隐!”李巍咬牙哀伤着,他中丹田中的龙纹磐也鼓起了凄怆哀伤的曲调,商音凄凉,羽音慷慨,恨弦宫与变宫之间,曲调慷慨悲壮,激昂惨烈,犹如舔血而舐的猛兽,扬声哀嚎! 仿佛置世间俗言俗语于不顾,如同一个疯子般诉说着自己的过去,既然痛,那就让它痛个到底! 绝望的的挣扎! 仿佛凤凰一般的陨落,却又在绝望之中置之死地而后生,涅槃! …… 李巍狠狠地甩了一下头头,他决定摒除一切矛盾的干扰,断绝自己的后路:“那我就走上那条疯狂的嗜杀之路吧~既然不是战胜,就是战死!那就战吧!” 李巍仰头,透过黑之大陆上空暗黑sè的重重阻碍,似乎看到了他昔rì所逃避的一切。 “恭喜青之大陆地狱之主领悟人生意志!”十二道声响从十二铜人谷十二铜人所在传来。李巍分辨出其中一道声响便是第九长人的声音。 “青之大陆,地狱之主?”李巍疑惑道。 “不必疑惑!地狱的地狱之主的选拔不是靠天地业位,而是靠个人的领悟和xìng格。在地狱中,除了秦始皇大帝,商纣王帝辛大帝,伯邑考大帝之外,其他的地狱之主得到了天地业位却没有领悟到地狱之主的意志!”第九长人道。 李巍眉毛一掀:“那什么是意志?” “主宰、统治、调遣其他一切意志念头的中心意志,敏捷、坚毅、决断!敢于断绝后路!”第九长人道。 “这么简单?”李巍不禁出声道:“以那些枭雄的狠辣,应该早就领悟这些东西了吧~” 第九长人笑道:“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那些人并没有悟透,他们只是跟着学,已经成为了大道之下的奴隶!他们总以为能力滔天,却没有发现若天时地利改变之后,他们所能依仗的东西脆弱不堪!” “那项羽呢?”李巍问道。 第九长人道:“楚霸王项羽虽然很有天份,但虞姬是他的心理障碍!” “背水一战,还有那西方的罗马大帝凯撒都有这种天份!但是有时候在激烈的挣扎中,胜利后退却出这种心理挣扎中的人,是不会使出他全部的潜力的。而项羽和凯撒都不会运用自己领悟的全部潜力!”第九长人补充道:“所以始皇陛下才会接纳项羽!” “使出自己领悟的全部的潜力?”李巍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巍,始皇陛下叫我告诉你,你的那把昭晰剑你应该使用!”第九长人道。 “昭晰剑?”李巍将昭晰剑从左臂中取出,“昭晰?昭晰的意思是明白,光亮?” “对!光亮!”第九长人笑着传音道:“这便是你的xìng格,若那离火,燃烧,生生不息!火便是你的意志。而你,又是水的统治者!” 第九长人万分肯定地说道:“rì月光明黑暗水火,你的xìng格使它们得到了完美的统一,因而你成为了掌控命运循环驾驭轮回存在的青之大陆地狱之主。因为,只有你才能寻找到命运的循环。” “命运决定了你的遭遇,而命运无常,循环莫测。只有你这类走到任何地方都会引发争论的人才会更了解循环的奥秘。”第九长人补充道。 “循环?运命?”李巍闭上了眼睛,嘴唇嚅着:“昭晰象离,命运坎壈,水火相孽,蚌病成珠!”李巍右手之中浮现了一个急速旋转着的水球,左手将昭晰剑收回左臂之中。 “嗤嗤~”一丝丝离火从李巍左手掌心中慢慢冒出,最终成为了一个燃烧着火球。李巍用右手托着水球朝左手中倒去! “嗤嗤~” 水火相接之处出现了一个吸引力极其大的漩涡,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一串串冰渣子从天空中降落。 “哈哈~李巍,看来当年你跟随刘先生学了不少传统民俗嘛~哈哈哈~”第九长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外公?”李巍心中猛然一震! “对!”第九长人万分肯定地道:“右水左倒示意发财,死亡直接与财物挂钩,而蚌病成珠,这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冷!难道还不是象征着死亡和新生的轮回吗?” “这就是轮回?”李巍惊异道。 “对,这就是轮回!不仅需要形器而且需要神道,这天地人三界即使有人悟透轮回,但是他们也不能掌控轮回!而当初始皇陛下去攻打蚌族,就是因为蚌病成珠蕴含的秘密便是打开轮回之路,进入地狱之中!” “当初那派去东夷小国的五百童年童女的父母便是参与‘蚌病成珠’计划的采蚌之人!”第九长人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 “这样就是所谓的‘上言令,下诛天罚’?”李巍冷哼道。 第九长人无言。但李巍依然猜出事实真相。 “所以才发生了天下人不知道地狱其实是在齐鲁大地泰山的下面,而当初能打开通往地狱轮回之门的蚌族云蚌公主才会死!而今泰山之中一块极其像蚌的那些石头便是蚌族之人!”第九长人道。 “于是,蚌族在人间除名了!”李巍冷声道。 “蚌族之灭牵扯到东夷南蛮还有东海龙王的妻子以及图腾神祗之事。而今,东夷尚好,但南蛮与十万大山之地却是每天都有灭族之事!”第九长人道。 李巍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说的是西南树神?” “对,就是你外公所在的那个部落的树神!而你啻李一族之所以和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牵扯到关系就是因为树神的存在!”第九长人道。 “可是那里有很多树神,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李巍问道。 “具体来说应该是树人族!”第九长人沉声道。 李巍记得小时候外公曾对自己说过,喊他不要随便出去,因为周围的每座山上都有树神的存在。 “树人族,好比人参,皆是一些拔萃出类的古树化形而来。他们的眼睛好比小型的太阳,耳朵好似缩小的月亮,一呼吸一吐气就会引发风雷之声。超出万物,是一种灵物。”第九长人接着道:“也就是这种体质害了他们。而蛮族的战争也是由于这些!”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李巍凝重道。 第九长人笑着道:“你便是出生在这个地方的人!而你啻李一族便是这里的守护者!但岁月飘忽,xìng灵不居,你啻李一族移居到了东夷之地!” “这便是你啻李一族的不得已也!于是你们成为了青龙的守护者!也正是这种原因,让你啻李一族离开了祖居之地!这下,蚌族的死因天下皆知!”第九长人感叹道。 “这又和蚌族有什么关系呢”李巍问道。 “白璧微瑕,蚌病成珠!你第六远祖领悟六道轮回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领悟的。不过,地狱便从这个时候被人们以讹传讹地从泰山转移到了西蜀平都山!”第九长人感叹道。 “这难度和我们啻李一族有关系吗?”李巍想到就说。 “对!这也就是你啻李一族再次被诅咒的原因!”第九长人感叹道:“李这个姓氏天下之中何其多!但而今记得自己属于啻李一族的李姓只有你啻李一族!而啻是你们的姓部落,李为氏。” “而天下李氏为嬴宗,但却不是嬴氏!但啻却是一个宗,一个远古时代的一个大部落!”第九长人越说语气越混乱,足以说明他此刻的激动。 “和嬴宗一样,秦始皇大帝姓赵,而我啻宗姓李!”李巍道。 “没想到你竟然猜出始皇陛下的姓。”第九长人笑道:“蚌病既然成珠,那么不得已也的事情就多了,而啻部落出现李氏就不简单啦~” “你是说啻李宗族和嬴宗一样需要修补自己的命!也就是说返祖归宗!”李巍眼中充满了明悟的神光! 第六章 神马争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对!返祖归宗!”第九长人激动地说着,“嬴宗和燕玄鸟有关,是凤凰家族之一!而始皇陛下流落赵国,便决定了始皇陛下是赢宗族谱立命完成的第六人!” “那第七任秦王是谁?”李巍笑着问道。 “皇太子扶苏之子皇太孙秦王子婴!”第九长人突然沉声:“贾谊和司马迁二人对他的评价极其高!”语气之中极其肯定,足以证明秦王子婴的能力。 “那我啻李一族和树人族有关?”李巍开口问道。 “对!所以你才可能成为青之大陆地狱之主!因为李姓掌握刑狱,而你掌控轮回再合适不过!赢宗立命是因为凤凰陨落,而你则是青龙献祭!”第九长人道。 “这便是我的宿命吗?”李巍感叹道。 第九长人叹了叹,道:“既然你也知道了你的责任,那你必然知道该怎么做!始皇陛下帮助你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你就离开十二铜人谷吧~不过在离开十二铜人谷之前,我需要摆脱你一件事。” “什么事?”李巍静心认真地听着。 “昔rì汉高祖刘邦进入咸阳宫府库之时,得到了诸多珍宝,除了你身上后来被佛家得到的‘璠玙之乐’龙纹磐和道家得到的‘昭华之管’灵龙邪流落人间外,其中多数珍宝被带到了地狱,其中有后来仿造这十二铜人谷铜人铸造的三尺高的小铜人十二枚。那个这十二个大铜人的灵魂,由于始皇走的急促,这十二枚小铜人就被刘邦给收藏了起来,当做西汉的祥瑞。我需要你去赤之大陆找回这十二个小铜人,也好让我们十二长人摆脱现在的状态!”第九长人请求道。 “原来你们是因为这样才沉睡的。没问题,我一定回去找回那些小铜人的!”李巍答应道。 李巍走出镜树谷,从朝着十二铜人谷西谷口,进入了一片丛林之中。 “哗哗~”李巍披荆斩棘,终于在三天之后走出了遍布危机的丛林。李巍看向西方,不禁想起了这三rì在丛林之中所经历的危险。虽然想起来还有一点害怕,但李巍对于那“昭晰象离,坎壈运命,水火相孽,蚌病成珠”的轮回招式的jīng深奥义有了一层更深的理解。 只见西方,一座高八丈的高台耸立在大地上。高台高约一丈黑sè的似水杨却十分结实的植物垂腰而下,尖而长的叶子如吊兰般垂下,将台给遮住了大半。 李巍近前一看。他认得这植物:“这不是蒲吗?怎么是黑sè的?” “啾~”几声昂长的马鸣将李巍给惊了起来。李巍顺着蒲台转过,他发现大群黑sè野马在这里饮水,吃食蒲根野草。 李巍回头看着先前那把丈高的蒲台,吃惊道:“不会吧~秦始皇大帝连萦蒲台也给带到地狱了?!” 隔着蒲台,一条大道纵穿了长满了蒲草的田地,李巍走了数百步才将这条大道给走完。走出大道,已是一片清明。李巍向远处看去,一个井然有序的市场便出现在了李巍面前。 街道上人来人往。突然—— “啪!” “啪!” “啪!” “啪!” 一队凶神恶煞的身上穿着黑sè官袍,官袍中心写着一个白sè大字“刑”的牛头人和马面人用鞭子驱赶着透明形态的鬼魂慢慢从街头走来。 路过的行人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赶忙躲到了街道两旁。 李巍走向街边,朝着一个路人打听情况。 “他们这是去哪儿?”李巍开口问道。 “平原都!”路人冷漠地回答道。 “平原都?!”李巍奇怪了起来,接着问道:“去平原都干嘛啊~” “送往阳间平原县轮回!”路人看了李巍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李巍知道秦始皇当初创造制作《仙典》,想了想,顿时记起了在三爷爷啻李玄属留给自己的戒指中的书籍关于平原都的介绍:“平原都,对应人间鬲城!” “这平原都与那西蜀鬼城平都山就只是一字之隔,听说平原有一棵古槐象征着秦始皇的死亡,而且佛教盛行,传说千佛曾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恐怕,应该差不了多少。毕竟地狱在泰山地下。”李巍也不多想,准备继续朝着西方前进。 突然—— “啾~”一声嘶叫长鸣在李巍身后响起。声如风雷,将李巍的耳朵震得片刻失聪,耳边响着嗡隆隆的声音。 李巍捂住耳朵回头望去,一匹高大壮硕的黑sè野马噙着蒲草,眼睛看着李巍。 李巍看着马嘴上的蒲草,想了想,“既然秦始皇大帝将萦蒲台都搬到地狱来了,那这马自然是他养的了。”于是李巍揪住马脖颈上的鬃毛,跃上了马背。 “啾~”黑马通神,转过头朝着李巍,黑得发亮的眼睛转了转,昂首朝天大吼一声,如同风雷般奔腾了起来。 李巍在马背上,见这马儿快速巽风,急如闪电,绝尘九逸,丰姿硕骨,气势清高却又沉稳。实在是以一当万的绝世战马,不禁赞道:“好马儿,好马儿~” 有黑马相助,李巍不到十rì,便快临近黑之大陆的边界,快要步入西南赤之大陆的土地中去。 黑之大陆边界。 “杀啊~”杀声震天,yīn云愁积,昏黑的天空yù要塌下来。 “好强的杀气!”李巍将黑马停了下来。但是——“昂~”黑马突然两蹄腾空,眼含煞气。 “怎么回事?!”李巍谨慎了起来,“万物有灵,这马异动绝对有事!” 黑马奔跑速度极快,很快,李巍便看到了令他震惊的场景—— 远处的战场中,数万匹骏马奔腾在沙场之中,迎着土红sè风沙。马背上的骑士披着暗红战甲,手持血sè长枪。追赶着落荒而逃的黑之大陆的残军。 “哈哈哈~你们逃不掉的~”只听万匹骏马之后,一个帝王打扮者坐在战车之上冠盖之下张狂地笑道。 就当那帝王打扮的人yù要拔出陪在身上的剑号令数万jīng骑的时候。李巍坐下的黑马嘶吼了起来。 “昂~” 忽然,九声不下于黑马的马鸣响了起来。 “啾啾~”“昂~”…… 帝王打扮的人的战车前套着的九匹神骏无比的骏马开始动乱了起来。九匹马不断嘶吼着,李巍坐下的黑马也嘶吼着~ 十匹马好像在攀比着什么,好似帝王间的斗争,战车之前数万匹马开始混乱了起来,朝着四方逃着。 “啪~”九头神骏的马冲出了战车,朝着黑马奔跑而来。 “浮云,赤电,绝群,逸骠,飞燕,绿螭,龙子,驎驹,绝尘,九逸?!”李巍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这九匹骏马,“难道那帝王打扮的人是西汉汉文帝刘恒吧?” 李巍极其谨慎地朝那战车处看了看,他知道,西汉四个获得庙号的每个的皇dì dū不简单。战车之上,帝王打扮的汉文帝刘恒带着笑意看着李巍坐下的黑马,道:“这匹黑马不简单,朕要了!” 刘恒身旁一个太监上前道:“陛下,那是黑sè大陆特有的玄燕马!” “嗯~”刘恒眼光一寒:“此人难道是黑之大陆一国国主?”刘恒眼睛一眯,神念望李巍方向扫去。 “地仙!”刘恒错愕了,但随即就恢复了过来,眼中闪过凝重之sè:“这帝王马非帝王者无法驾驭,恐怕此人的修为不在我之下,怕是有着太仙巅峰甚至更高的实力!” 说着,刘恒的脸sè开始难看了起来,刘恒看向身边一名身穿马夫服者焦急:“王良,朕的那九匹爱马不会有事吧~” “陛下,神马争骏,各自有各的清高,决计不会斗个你死我活的~”叫王良的马夫恭敬地回答道。 “那就好~”刘恒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黑马与浮云,赤电,绝群,逸骠,飞燕,绿螭,龙子,驎驹,绝尘,九逸这九匹旷世宝马隔着一道战壕,相互嘶吼了起来。虽然九匹马来势汹汹,但黑马丝毫不落下风。 浮云等九匹马见黑马不肯低头,皆都昂立着马首,不断上下晃动着,甚至在期间故意展示出自己脖颈处的毛发。九匹马的脖颈下三寸处的一撮毛的痕迹都是倒立向上的,甚至其中几匹的三寸处有着鳞片的亮光。 李巍不由惊呼:“这好像是龙的逆鳞,这九匹马竟然有龙的血脉!” “不对!”李巍皱起了眉头,他发觉了龙身上不断冒出的yīn煞之气:“这九匹马都是僵尸马,它们都饮过龙血,甚至吃过龙肉!” 九匹马都炫耀着自己曾经的荣耀。但黑马却丝毫没有丧气,“吼~” 一声风雷之吼骤然响起,忽然之间,风动云低,尘沙在声波的震动中形成龙卷风。向那九匹马呼啸而去。 如此大的气势将那九匹炫耀着的骏马吓得猛然一呆。不过九匹马也是万中无一,更是吞食过龙肉,豪饮过龙血的神骏,立刻便醒转过来,向着四方腾跃而去。躲开了气盛一时的龙卷风。 昏暗的天空中尘沙慢慢如雨泻下,天地中气息还未平复,九匹马狼狈地甩着头,想将鬃毛中掺杂的尘沙弄出去。 第七章 端午雄黄酒,正旦放双鸠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风声停了,无比地诡异静寂,但从空中泻下的沙沙声却是似乎隐藏着yù要激shè而出的箭雨刀山。似乎在这黑sè和黄sè混杂的泥沙中会爆发出寒冷至极的杀意和冷如银sè的兵刃。 隔着泻下的沙尘织成的沙帘,两道寒冷至极的眼光在空中对接。 “吾乃赤之大陆代疆国主刘恒,不知阁下何人?”战车上昔rì的汉文帝刘恒凌厉无匹的眼睛看着李巍,拱手道。 “散仙李巍!”李巍回礼道。 刘恒一愣,心道:“此人坐下黑马比我这九匹饮过应龙血食过应龙肉良马还要强上一筹,待我试探一下他的底子,看他是否是那获得散仙位的散仙还是一般的散仙。”想及此处,刘恒心中一凛,快意道:“不知阁下是否是获得了黑之大陆散仙之位?” 李巍心中一凛,凝神聚意,脑中清明,顿时想起了山中宰相陶弘景所作《真灵位业图》,心道:“这地狱中,除了那冥帝之外,地狱之主及少部分散仙的天地业位是天地赐予,这诸多国主的天地业位便是靠自己争夺。”李巍嘿然微笑,眼神变化,睥睨之间气息完全内敛,却狡猾道:“这事全由你!你信我是,我便是!你不信我是,我便走咯~” “呵呵!”刘恒粗眉微微舒卷,刚才李巍气息收敛着实让他吓了一跳,面sè微微一变,心道:“此人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国主为了招收贤才所赐予散仙业位的那种人,恐怕是天地赐予散仙业位的那种人吧~”于是嘴角泛起微笑,振奋起jīng神,道:“阁下飘飘如世外仙,不知可否有营念?” 李巍知道刘恒对自己起了招揽之意,但眼神冷漠,目光变得不屑起来,口中发出尖利的声音道:“人我所加的伤,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我逃还逃不急,怎么会有当官的念头呢?” 刘恒闻此一言,微微一愣,心中惑然道:“厌世之人?!”心中一动,对着李巍笑道:“先生何必如此悲观,这人生之事不如意者时常仈jiǔ,求恒而已!”说罢,刘恒不由得想起昔rì他为母亲尝汤喂药的那段时rì来,心中不由哀声一叹,但随之便是一脸悦然。 李巍哈哈大笑道:“求恒?在下求死也不能!” 刘恒愕然而笑:“那不如学那昔rì圣人,为而不争,时常发点小怒,寻点别人的小错处,杀掉几个人,发泄一番。” 李巍知道刘恒喜欢软硬兼施的xìng格,于是开口道:“若我为政,必定导致国家机构过于庞大,属下势力雄厚,尾大不掉,难以驾驭。那么,功高震主之人陛下要不要?”李巍的语气极其凌厉,直接抓住了刘恒的弱点,因为他知道汉文帝刘恒舍不得下狠手的xìng格。 刘恒眼神一变,眼中寒光乍敛,胸膛骤然一收,咬牙含唇清冷道:“阁下可知帝王家事?” “帝王家事?”李巍眉头一蹙,凝神沉气,咬牙切齿道:“帝王家事,好比我们厌世之人所经历的事,人情冷暖,犹有过之!” 刘恒笑着,但眼中却是寒冷至极:“既然帝王家族之中疯狂得近乎变态,甚至叔侄之间彼此折磨威胁,兄弟之间冷漠相互残杀。而先生这般厌世之人自然是更加能够看得清晰。” 李巍嘿然一笑,向刘恒拱手道:“刘兄的身世我自然听说过,但在这地狱之中自家之人彼此斗争未免不好吧~” 刘恒道:“在这地狱之中,天地业位自然建立。不知道是谁策划的这份计划。如那封神一般,让这地狱直接成为杀伐的世界,好比帝王之家,疯狂至于变态!我身为一国之主,自然有我的打算。”刘恒缓了缓,才接着说道:“众生如棋子,我们这些本应该死去的人为什么会以这种形态存在!恐怕只有那策划之人清楚!”说及此处,刘恒眉头一皱。 李巍神情古怪,心中一沉:“这样一来,这些帝王该相信谁,就连同宗之间都要彼此猜忌!那不是更加极端变态的杀戮吗?!”李巍顿觉心口一缩,仿佛吸了一口冷气,凝神静气,拊掌沉思小会儿,沉声对刘恒道:“多谢刘兄提醒!但愿你早rì探查出是何人在作祟!” “李兄,慢走不送!”刘恒目送李巍远去,心中却无奈道:“当年我软硬兼施,导致多少祸患。而今来到这地狱,却是连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后辈都不能相信!难道这就是命运捉弄吗?” “啾啾~”浮云、赤电、绝群、逸骠、飞燕、绿螭、龙子、驎驹、绝尘、九逸这九匹骏马踏步回到战车之旁。 刘恒怜意地看着这九匹骏马,竟然至于看得出神,目光游离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心中叹息:“也许就这马是我还可以得以沉醉的事吧~” 黑之大陆一座戳破云层的大山之上,李巍骑着黑马,望着撤退的刘恒,一时间无味杂陈:“帝王之家极端至于变态的家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还要这些自相残杀?难怪这地狱中混乱之极,甚至战争爆发得十分频繁!”李巍旋即极其自己答应十二长人要帮他们找到十二小铜人帮他们恢复清醒的事,叹道:“这刘恒太厉害了,居然有太仙级的修为。恐怕你刘邦也差不到那里。可是刘邦又那般怕死,岂会将关系到他西汉十二帝的十二小铜人带在身边?” “对了!”李巍心中突然想到:“刘邦曾经说过秦始皇禁止学问,甚至以他以自己不会学问而沾沾自喜。而汉文帝又只会‘无为’之治,弄得天下嘲笑他不会治理之道。使得儒道兴盛,而西汉真正意义上有能力守护住这十二小铜人的人决计不可能是汉太宗文帝刘恒。” 李巍眼珠一转,凝神沉气,立刻猜到:“以刘邦的xìng格,很多事都要藏着掖着,这十二小铜人极有可能被他放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所在。但也很有可能是汉世宗武帝刘彻或者中宗宣帝刘病已守护着。毕竟西汉能拥有庙号但却真正有能力的就是这二人,但刘邦的可能xìng还是要大些。” “唉~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李巍把心一横,决断道:“先做再说,先去沛疆吧~” …… 李巍骑着黑马,行了半月已到了赤之大陆沛疆域境内。这rì午后,来到一处平原之上。但见人烟稀少,地狱之中的猛兽尽无。只见天空中盘旋着不少赤红sè的鸟儿。 平原东南方,不远处有一处井,上面有不少赤红sè的鸟立于其上。噙水嬉戏,赤爪抓沙。井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的小篆名曰:厄井。 李巍看向厄井,叹道:“终于是到这板渚津了~” 李巍御马向前,仔细看这些小鸟,不禁心中一惊:“这分明是那至毒的赤鸠。本想让马在此饮水调整一番。但这赤鸠羽落水化毒,连天仙饮下也得魂消魄散。难怪这里不见猛兽,不闻人烟鬼影!” 忽然,一手持双鸠拐杖的合法老人从井中冒了出来。 “啾~”黑马似乎发现有危险,前蹄腾空。 “嘿嘿~”老人两步走出,踏在井边,看着黑马,两眼发亮:“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乌骓马~” “乌骓马?”李巍看向安定下来的黑马。 “阁下这批乌骓马可不是当年项羽的那匹乌骓马,而是一匹乌骓马中的极品黑龙王。”老人赞叹道:“昔rì那项羽的乌骓马见到我都不能发现危险,灵觉可比你这黑龙王差多了!” “黑龙王?”李巍暗自记下坐下黑马的品种,看向老人道:“莫非你就是双鸠老人?” “没错,我便是双鸠老人,不知阁下为何认得在下?”老人笑了笑。 “天下人莫不知道当年刘邦身陷双鸠厄井中而逃脱项羽的追杀!”李巍含笑道。 “咻~”老者对天吹了个口哨,两只看着明显大于其他赤鸠的大赤鸠在碰撞了一下,羽翼相接处顿时碰撞出火花。 “嗤嗤~”火花落下,将地上的红沙给腐蚀了。李巍一看,便知道这两只鸠鸟剧毒无匹。 老伯逗了逗落于双肩的大鸠,笑道:“对!当年就是老夫救了刘邦,否则当年他在人间荥阳时要么被项羽杀死,要么被我这井水里的鸠毒给毒死。看来你来自人间吗?你是从哪个井哪个湖还是那条河中进入地狱的僵尸?” “只有从水中才能进入地狱吗?”李巍奇怪道。 “对,这是上天留给死灵的一线生机!既然凤凰能在火中涅槃,那么死尸能在水中通往地狱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复活就没什么奇怪的。”老者笑道。老者看了看发愣的李巍,接着道:“端午玄黄酒,正旦放双鸠,献给老人双鸠杖,表达感恩之心,也可以免灾除厄。而这鸠羽入水,可保持死尸不腐。在镜花水月之时,是二是一之际,人们不仅仅可以看到未来以后,而且死尸也可以通过这道虚幻的门进入地狱之中。” 第八章 青玉九枝灯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隐现离合,这隐藏在镜花水月之下的东西一旦出现,那必然是离火关闭的时候。”李巍感叹道。 “对!凤凰陨落之时,金乌也要掩鼻。于是那黑之大陆秦始皇嬴宗赵政便是趁着这个时候进入了地狱。这也代表了凤凰家族族谱立命的完成。而秦始皇也顺着水银海进入了地狱之中。”老者看向李巍,脸上依旧是暖如阳光的笑容。老者顿了顿双鸠拐杖,扶着厄井旁的石碑坐了下来,双手搭在杖上,讶然叹道:“本来我想让秦始皇帮我这个忙的,但岂知他提前死了。于是我只好帮了刘邦一把,让他逃过一劫。也终于让简子这份因果得到了造化。” “简子?”李巍颇为奇怪道。 老人莞尔一笑,却道:“看来刘邦做得不错,不然你这等小辈岂会这般尊重老人家。”老人仰头看天,语气平和道:“啻李药胤那小子还好吗?” 李巍下了马,对着老者拜了拜,恭敬道:“您认识我四爷爷?” “当然认识了。否则你当年练能禁术‘青血轮回’用的鸠毒酒你以为是哪里来的!”老者怒目圆瞪看着李巍,嘴边却是浓浓的笑意。 “鸠毒酒?”李巍疑惑道:“不是酒毒吗?” “你以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死亡之体’是那么容易的吗?”老者吹胡子瞪眼,气骂道:“酒毒!只有鸠羽化毒的水酿成的酒和那水银才能保持人的身体不腐,你以为那少林寺那些个秃驴的身体保持不变是因为吃中草药啊~” 老者痛骂了半天,才缓和了语气,“先秦青铜器,大多都是靠着煮水银法才铸造成功的,所以那些个王侯将相才有那么丁点儿可能成为僵尸的。” 老者看向李巍,问道:“你听过活炼僵尸过没有?” “活炼僵尸?”李巍奇道:“这僵尸还能活炼?” “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酷刑!”老者沉声道:“用银针刺破人的耳膜,让水银顺着破裂的耳膜进入人的耳朵,然后水银就会将人的眼睛给弄瞎。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僵尸的眼睛会那么黑暗而且只能用鼻子探路的原因了~” “那鸠毒呢?也是炼化僵尸吗?”李巍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当做僵尸炼了。 “不是!”老者摇摇头,叹息道:“中鸠毒的人的眼睛会发红,那种暗红不会将眼睛弄瞎。但是却能将五脏封锁起来。” “对了,你小时候是不是耳朵经常痛,而且需要用菜籽油润过耳朵才会减轻疼痛啊~”老者看向李巍。 “嗯~”李巍点了点头。 “那就是你的眼睛所引起的变化,”老者站了起来,盯着李巍的眼睛:“所以你的眼睛才会变为青sè,而且近似乎青黑sè。因为鸠毒入水中会有少部分毒素变为青黑sè。” 老者撑着双鸠拐杖转了起来:“喝了鸠毒酒的人一般不会马上死亡,也不像从耳中灌入水银那般痛苦。而且鸠毒不会挥发,这样就容易将之控制,让之在五脏、大脑和眼睛处的血脉之中流动。也就可以让人修炼一些瞳术了~” “甚至修炼到极高境界,能够看通未来!”老者道。 “那秦始皇铸造十二铜人刚好对应着西汉十二帝就是因为这个吗?”李巍问道。 “啻宗李氏~”老者笑道:“李氏嬴宗,但非嬴氏!真不知道你们这一脉在商纣皋陶理氏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老者思量着。恍惚才道:“那十二铜人未尝不是西汉十二帝的祥瑞。自古图貌气数,草木谶诔,那西汉十二帝最末的孺子婴便是被王莽的符命图谶之后就给夺了帝位。说也好笑,汉太祖刘邦这小子当初重武轻文,他的子孙却是在这‘武功镇’上丢掉了功夫~” “这么说来,您老知道那刘邦在‘晋武库’中得到了十二小铜人的所在了?”李巍上前道。 老者白须飘飘,淡然道:“这天下间的事十之仈jiǔ我双鸠丈人还是知道的。至于这十二个小铜人吗?”老者陷入了沉思之中,想要记起关于十二小铜人的事。 “原来这老者叫做双鸠丈人!”李巍心中暗自记住。 双鸠丈人终于开口,沉声道:“要找到这十二小铜人,必须找到由于‘晋武库’失火时,穿屋而飞的斩蛇赤霄宝剑和青玉九枝灯~” 李巍皱眉道:“斩蛇赤霄剑我知道是在一个修仙的真人手中,可是这真人是在天界啊~”李巍不由得叹息了起来,“至于这青玉九枝灯嘛~我倒是不知为何物?”李巍看向双鸠丈人。 “这青玉九枝灯和十二小铜人是一件整体的宝物,乃是与璠玙龙纹磐、昭华灵龙邪、邪心镜齐名的旷世珍宝,高约七尺五寸,下作神龙盘旋在灯柱上,龙口衔着灯具,灯芯燃烧时龙的鳞甲就会随着呼吸张动。灯芯便是龙舌。这与那十二小铜人是相辅相成的。 “昔rì始皇铸造铜人十二于临洮长城头,就是想以这般启动装置点燃长城所有烽火台中的烽火。”双鸠丈人感叹道。 李巍可以想象那种场面的震撼力之大。随即问道:“那这青玉九枝灯在哪里呢?” 双鸠丈人仰头看天,道:“我在人间咸阳、金陵、洛阳、南蛮神殿、天界卷帘将军处得到五枝,至于赤之大陆武疆域汉世宗武帝刘彻一枝,西方身毒一枝,,刘邦二枝!” “至于你如何离开地狱,待你将地狱的青玉九枝灯之三收集齐全,再来找我吧~”双鸠老人看了看李巍,一个后仰,在众鸠鸟的拱护中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扑通”一声落于了厄井之中。 “喂!”李巍跑到井边,只见井中水翻滚着,慢慢消失,最后变成了一口枯井。 “唉~”李巍叹息一声,心想若不将这三枝青玉灯收集到手,恐怕再难见到双鸠丈人。于是走到黑马旁,梳着黑马的脖颈处的鬃毛道:“马儿马儿,以后就叫你幽明吧~” 李巍超空一番,坐到了幽明背上。 “驾~”李巍大呼一声,幽明通灵,后退十步,朝前一蹬,落在地上之时,刚好放开了四蹄,急速奔跑了起来。 沛都,赤之大陆沛之疆域的中心。 在这里可以说是rìrì见鬼,而沛都地狱之主宫殿赤宫之中的刘邦更是rìrì梦鬼。虽说地狱之中鬼魂是常见的,但在这沛都之中却是不允许言鬼。于是,沛都之中无鬼可寻。 赤宫,升阳殿中,刘邦焦急地来回走着。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因为就在昨天,他又见到了那些纠缠着他的冤魂。 “难道我‘rì行一善’还做得不够吗?”刘邦眼睛猩红,揪着头发怒吼道:“出来啊出来~伯邑考大帝,你给我出来,我不想当着紫薇帝星了。我不想当这赤之大陆的地狱之主了~求你放了我吧~” “嗯~你是谁?你是谁?!”刘邦猛然后退,他看见一个鬼,漂浮在空中,长约一丈,脑袋黑漆漆的,眼睛老大,穿着白sè单衣。 “我的斩蛇赤霄剑呢?”刘邦四处张望着,“子路的斩杀大鳀鱼的那把断蛇剑呢?”“不,子路的剑怎么杀得了你这种眼睛大得和太阳一样的鬼呢?!我要用颜渊斩杀鬼魅的那斩蛇剑斩了你!”刘邦眉头一皱,从殿中一处兵器架中抽出一把宝剑,嘿嘿笑道:“昔rì那求见孔子的鬼魅就是被颜渊这把剑给斩乱的,你还不化为蛇形!”刘邦指着他眼中的鬼魂道。 刘邦眼神迷离,嘿然笑道:“我是斩蛇的好手,你有本事就变成蛇吧~”说着,刘邦看见眼中的鬼魂化作了一条蛇。 “嗨!”刘邦腾空,剑在空中打出几多剑花。刘邦落在地上之后,脸sè变得极为yīn沉,咬牙恨恨道:“迦楼罗,你的转世金翅大鹏鸟怎么还不来,我要看到它将那些鬼魂给吃光!” “我可是将其中一枝青玉九枝灯给你了,你怎么还不来!”刘邦扬剑一刷,剑身寒光爆闪,“滴滴答答咚咚咚”,一颗颗珍珠从珠帘上落下,散落一地。 这时,李巍已经骑着黑马来到了沛都之中。 沛都人来人往,商户列珠玑,各户置玉匣珠襦,街上可见一些穿着用串珠织成的珠襦盛服的女子,这珠襦衣形状像是铠甲,以黄金为丝缕连缝,自腰以下,用玉为柙,一直到脚,也以黄金为丝缕连缝。这些女子身前皆是些王侯贵族之女眷,死时皆是用这种衣服装作盛服。 这些女子皮肤宛若长期不见阳光。当然,地狱中也没有阳光。在这种铠甲似的珠襦衣的衬托下,这些女子煞白煞白的脸sè和着点满红脂颜sè的樱唇倒是妖艳之极之中掺杂着一丝英气,仿佛是那女将,别有一番风韵。 李巍眼睛自然迷离,他发现其中竟然有一些地狱中化形了的妖兽掺杂其中,而且也穿着汉室贵族的珠襦金缕衣。 忽然,在人群之中,两对yīn寒的眼睛盯着李巍。两个珠襦衣红艳樱唇的女子露出尖尖的牙齿,其中一个女子充满笑意的道:“大姐,你说这人的血肉和这些贵族小姐的血肉,谁的要好吃点?” 第九章 沙洁罗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呵呵~”两外一个女子如铜铃般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贵族小姐都是些靠着玉石中的灵气苟延,才幸运之极的成了灵尸。可惜躯体中除了少许的灵气之外,就是个硬邦邦的棺材。而这人,身上确实极其特殊的味道~” 李巍在街上瞄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对着的大多是一些灵智不高的尸体。不禁惘然,道:“曹魏文帝曹丕取消金缕玉衣,但这珠襦金缕衣却将这些女子的整个躯壳带到了地狱之中。不知又是何缘故?但这冷冰冰的人儿纵使再美又如何?身前依稀两面笑,尔独身后不自知~”李巍不禁叹息。 李巍嘴角冷笑,眉目轻敛,踏着悠闲的步子深入了沛都一处窄巷之中。 “出来吧~”李巍冷笑道。 李巍身后,两个女子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漫步而来,仿佛两条蛇般在地上游行着。这两个女子正是刚才在人群之中看着李巍的那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皆是身穿珠襦衣,樱唇如绽放的山桃花般如血的颜sè,俏皮地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两名女子的柔亮黑发短处披肩长处一直垂到臀部。两名女子最大的区别便是眼睛。其中一名眼睛透着紫sè的女子格格脆笑:“公子欹声一叹,我们两姐妹心中也要冷战。好害怕哟~”说着,紫眼女子掩着嘴轻笑着。但她身后另外一名女子却是红煞着眼睛,似乎控制不住心中的yù望,面容狰狞,嘴巴长得老大,蛇般腾空穿梭,脚尖弹在墙上。猛地对着李巍的脖颈咬去。 “嗤~”女子吐出猩红的蛇信。 李巍微微一笑,双脚一蹬,掠到了墙上,最后落在两名女子之间。李巍“啊”的失声笑道:“原来是两条蛇啊~不过貌似这沛都最讨厌的就是蛇吧~”李巍竖着手指摇晃着,颇为为两个女子担心道:“难道你们不怕吗?” “嗤~”红煞着眼睛的女子吐着蛇信,张牙舞爪地由yù要向李巍出手。 “夜罗,住手!”紫眼女子阻止了红煞着眼睛的女子。 “哦~夜罗?”李巍转身盯着红煞着眼的女子的双眼,“怪不得能吃鬼和灵尸呢~原来这条蛇有着阿修罗和夜叉的血脉~” “我们不是蛇,是龙!”叫夜罗的女子依旧红煞着眼睛,冷冷看着李巍,为自己的身份辩驳。 紫眼女子看了夜罗一眼,冷哼一声,似乎在嗔怪夜罗透露了他们的身份。紫眼女子见李巍不慌不急,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仆从。心中暗叹李巍并非寻常之辈,断不能杀而取之。于是娇声笑道:“公子这般眼力,便可瞧出我们的真身。不知我小女子沙洁罗,可否有幸知道尊称?” “尊称不敢,周游四方的李巍而已!”李巍若有笑意地转身,看着那紫眼女子沙洁罗。 沙洁罗抿嘴一笑,身形曼妙,拧身缩步,仿佛撒娇,仙姿魅影,含齿吐音道:“观公子黑衣黑袍,不像是沛都之人?”沙洁罗上下碎玉相击,声音却沙沙响动,有如仙乐绵邈,却又近在眼前,非那隔谷传来之音扑通一声便无声了。 这声音回响在李巍李巍耳边,挥之不去,仿佛深入灵魂脑海之中。李巍因为钻研乐理,虽然沉入其中,但却能分神而外,看到本质。这便是东方至音之道――含辞皆音的境界。 李巍笑着道:“听说西方每一条毒蛇龙都懂得音乐。但是有些乐器未出来歌不是歌词,而有了词作篇赋之后,歌只是一种言语,不分曲调,在于一种意境。东方言‘诗永志,歌永言’。你这靡靡之音还不至于让我沉醉。” “歌不是歌词?”沙洁罗停了下来,紫sè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辉看着李巍。 李巍拊掌叹道:“你们西方身毒的经文传入东方,依旧是因为音律和谐的翻译才能致使认同。我们需要的是意境,而不是疯狂的舞蹈。简言之,我们喜欢安静还有自身的发泄。不是狂热,而是独处静听。” 无比地诡静,只听得到两人的交谈声。风慢慢从窄巷中飘过,带来了沙洁罗身上丝丝缕缕的幽香,李巍不自觉地鼻子一缩,鼻子中的空气带给了他一冷一香的完美感受,下意识,眼皮一垂,yù要闭上,却是一股奇特的感触涌上心头,眼中闪过一丝jīng光,顿觉眼前清明,正yù要挑起眼皮感叹一息。眼前却恍然如空虚的空间,眼光不觉如穿透时空般――李巍本以为自己会透过这层时空的虚无看到未知事物,但目光却是瞟到了沙洁罗的串着珍珠的脚上。 李巍猛然一怔,感觉到仿佛眼中似乎看到脑后一撮白sè脱离自己的后脑,大脑上部却猛然觉得被箍儿禁住一般,顿觉脑部沉重但却**。有丝丝痛苦,似回忆却又愉悦。 沙洁罗朝着李巍微微一笑,他看出李巍沉醉在一种欣赏美的意境之中了,就好比她曾经在灵鹫山下对着冷冷的空气叹息的那种感觉。沙洁罗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眯着眼睛,笑吟吟道:“李公子真是个木头,虽然看小女子的脚尖看得这般痴迷,但却不像别人那般充满yù望。难道说,李公子有心上人了?”沙洁罗恬甜的笑了,看着李巍。 李巍顿时醒转而来,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sè,但随即眼中寒光一脸,双目清明,淡淡道:“你们的身毒龙可真多,不知道究竟是蛇是龙?” 沙洁罗脆声笑道:“身毒无数蛇族,自然金字塔尖上的叫做龙咯~可不像你东方的那些蛇族般,化蛟化龙。但你们东方的龙族除了夔龙族和应龙族和蛟龙族我们见过外,那传说中的五爪龙我们还真的没有见过~” 李巍笑道:“神农和黄帝等那个时期都只是夔龙期和应龙罢了。至于五爪龙,是西周才有的。至于有或没有,我可不一定清楚~” “那可不不一定哦~”这时,李巍身后的夜罗尖声笑道:“听说青龙就是五爪龙!” “夜罗~”沙洁罗不满地朝着夜罗看到。接着看向李巍,“五爪龙在东方称作天子,四爪龙或称蟒龙或夔龙。至于应龙则是有翼的三爪龙。李公子,我说的可是不是?” 李巍笑道:“没想到沙洁罗小姐对东方的文化了解如此之深。”接着吵沙洁罗拱了拱手:“的确,史籍所载,至今未有五爪龙族应世。但东方神龙历来见首不见尾,爪皆在云中。我也极难猜测得出~”李巍摇头叹道。 “恐怕那五爪龙真的是天之子吧~”沙洁罗感叹道,小巧的鼻子翕着,但眼中却有极浓的愁思。 “你们来沛都这等针对蛇族的地方干什么?”李巍开口问道。 这时,李巍身后的夜罗走到沙洁罗身旁,煞红的眼睛看着沙洁罗的双眼,传音道:“公主,我刚才攻击这李巍的时候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什么?”沙洁罗眼中透出淡蓝sè的晕。 夜罗传音道:“那身上有我从那张天帝身上闻到的特有的气息~” 沙洁罗秀眉诡异地延长了一些,睫毛忽闪忽闪,看向李巍道:“李公子可认识那张坚张天帝?” 李巍嘴角诡异一笑,心道:“这沙洁罗怎么和那西蜀地狱的张角牵扯在了一起。”讶然道:“你说的是那鬼城?” “对!”沙洁罗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了李巍一番,檀口轻启,但却是玉齿藏寒,道:“夜罗刚才从你身上感觉到起死回生的力量。据我所知,在东方,起死回生的力量除了天帝掌握的神器还有庄子之外,就再也没人能够掌握。”语气之中甚寒。 李巍笑道:“你说的是‘紫气郁郁’吧?这个刘邦是紫气东来,,你不会怀疑我就是刘邦吧?” “我们见过刘邦~”沙洁罗脸sè霎时变成铁青,冷声道:“我们怀疑你是梁元帝萧绎!”说着,沙洁罗和夜罗都紧紧盯着李巍。一时间,剑拨弩张,气氛森冷之极。 “为何你们一定要怀疑我是梁元帝萧绎呢?”李巍抱紧双臂,好笑地看着夜罗和沙洁罗。 “因为你的眼睛还有你的学识!在这东方,强者追求的是力量,只有梁元帝萧绎那种怪才才会拥有这般气质!而且表里不一的xìng格,看到我二人的那般冷漠,看似沉迷在追寻美之中。而我那靡靡之幻音,你既能沉醉又能超脱。这等冷静,这等看似帝王却又能收敛威严的能耐~这东方除了梁元帝萧绎之外再无一人。”沙洁罗冷冷地看着李巍,咬牙道:“加上你身上有‘紫气郁郁’这种能使人能起死回生的力量。你不是萧绎是谁!” “啪啪啪!”李巍讶然笑道:“沙洁罗小姐对萧绎的研究很深刻吗?我承认我身上的确有那种‘不骄不躁,但却yīn沉之极’的xìng格,你那靡靡之音我也能超脱戏弄。但可惜的是~”李巍看向紧张的沙洁罗,嘴角微微一翘:“我认识梁元帝萧绎,但我却不是他本人。” 第十章 谈论迦楼罗金翅大鹏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别撒谎了!纵使你撒谎撒得再厉害,我也不会相信你!”沙洁罗上下牙齿撞击,冷冷有声。 “我真的不是梁元帝萧绎啊~”李巍忍不住笑了起来。 “萧绎,你就别装了!你表里不一,言语和做法上透露出来的既不愿意。冷静至极!不是那萧绎又是谁啊?”沙洁罗尖声道,说道最后一字时竟然失声。 沙洁罗接着恨声道:“你说‘诗永志,歌永言’的时候,说‘歌不是歌词’和曲调的时候的那种意境绝对是无法装出来的。而且我的靡靡之音对你无用。就算我和你谈论东方文学也得不到你的多少赏识,除了那萧绎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李巍无奈,摊了摊手,心道:“我这辈子难道都要活在别人的误解之中吗?难道这般也是错了吗?”李巍眼神一黯,低声叹息,低着头咬牙冷声道:“我说过我不是萧绎!而且我也需要我证明我是萧绎。” 沙洁罗被李巍冷喝得心中一跳,但发觉李巍前后情绪变化如此之大,指着李巍,切声尖利道:“还说你不是萧绎!你刚才那般变化我可是一丝一毫都看在眼里。而且我身为身毒龙族,我的眼睛绝对不会骗我!” 李巍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嘴角冷笑,眼神邪恶地看着沙洁罗,慢慢向前走去。沙洁罗和夜罗被李巍的气势吓得往后一退。 李巍不屑的看着沙洁罗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在沛都之中这么肆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何西方身毒龙八部天龙会有龙爪,那是为了避汉高祖斩蛇的嫌才被东方文人和一些热衷佛学的人杜撰出来的吧~”李巍冷冷地看着沙洁罗的双脚道:“我猜,你身毒龙族就是大蛇,没有爪子!” “你梁元帝萧绎博学诸子百家,更何况我区区佛门。你知道我身毒龙族没有爪子是条蛇简单至极!”沙洁罗冷冷道。 李巍仰天苦笑,心道:“这这该怎么说啊~” 突然,窄巷之外传来金甲交鸣声——“此刻在这!~” 沙洁罗和夜罗被吓得一跳,旋即左顾右看。但前被李巍挡着,后被追兵堵着,一时间找不了出路。这时,沙洁罗两眼落泪,身后冒出了沙沙的响声,失魂地看着李巍:“难道这就是我龙族的命运吗?” 李巍眼神一跳,拉住沙洁罗的手腕,喝道:“跟我来!” 夜罗一愣,但随即看出我并没有恶意,于是跟在身后。 “你们逃不掉的,巷头巷尾都被我们给围住了!”一声虎吼哈哈笑道。 李巍拉着沙洁罗逃到巷外,果然见一排排身穿赤sè兵甲的兵众堵在巷子前。 “逃不掉的!”沙洁罗挣开了李巍的手,惨然地看着李巍,“你不是萧绎,萧绎的修为没这么低!” 李巍默然的回头看着沙洁罗,宛如解脱般笑了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误解的解除。 “你救不了我!”沙洁罗拉住了李巍的手,制止住了李巍的动作。沙洁罗坦然向前踏步而出,站在李巍身前,对着一众包围着的兵甲,发丝飞扬卷舞,穿在身上的宛若铠甲的珠襦衣,将她塑造得宛如女将军一样。沙洁罗突然冷声喝道:“刘邦小人!你和那迦楼罗转世的金翅大鹏鸟勾结一气,我纵然死也不会放过你!” 但沙洁罗的话语未曾说完便宛如凝固了一般,渐渐消失。一股无比寒冷的气息豁然降临,空中的水汽灰尘直接凝固。一众堵在巷口的兵甲顿时动也不动。 原来,就在沙洁罗说话之时。李巍就将昭晰离火和右手的水球结合了。当初李巍领悟“蚌病成珠”之时,他就发现当他施展这招的时候,世间和空间都会凝固。 李巍呵呵一笑,身上扛着夜罗,上前伸出手将被凝固了的沙洁罗横在胸前,慢慢纵步前行,走出了重重兵甲的包围之中。 沛都外的山林之中,在一个幽暗的洞穴内。沙洁罗怔怔地看着李巍,宛如痴迷一般,水灵灵的眼睛望向李巍:“你刚才那是什么啊~我突然感觉到我的灵魂和意识都迟缓了下来呢~” 李巍嘿嘿一笑,嘴中吟道:“昭晰象离,命运坎壈,水火相孽,蚌病而成珠!”恍然李巍右手上浮现一个急速旋转的水球,左手之中出现了一个离火球,李巍右水左倒,“生财!” 水火相接,空气骤冷,一个吸力极大的漩涡出现了。 “轮回?”沙洁罗讶然失声。 李巍摇头,叹息道:“这不是轮回!要成为轮回还需要‘形器’和‘神道’相结合~” “而且,你还差一种结印的手法~”沙洁罗皱眉道。 “那是你的看法。这轮回既然有了‘形器’作为物质基础,再有‘神道’作为灵魂,彼此结合,方才返璞归真!何须去捏那兰花指印!”李巍道。 沙洁罗听此一言,秀眉微蹙,yù要辩驳,但却突然想到李巍刚才说的‘蚌病成珠’四个字,不禁奇怪道:“刚才你说的那蚌病成珠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李巍看向沙洁罗,奇怪道:“你们身毒佛教认为有光明黑暗,你作为身毒的象征神怎么会不知道?” 沙洁罗眼神一黯,叹道:“迦楼罗转世的金翅大鹏鸟以龙族为食,想要炼制青琉璃心。我龙族在身毒的地位已经破灭了~而且观世音已经取代了我龙族作为送子的象征了~” “你是说送子观音吧~”李巍道。 “那是在你东方的说法,我身毒向来是以龙族梅蛇作为送子的象征的。”沙洁罗眼神黯淡,两颊之处的酒窝状却是被悲哀的表情给挤出来的。 李巍看着沙洁罗,不忍瞒她关于“蚌病成珠”的事,于是开口道:“蚌病成珠讲的就是轮回之道。” “轮回之道?”沙洁罗惊讶道:“你们东方的神是不死的吗?难道你们不会‘天人五衰’吗?” 李巍笑道:“你们佛教所说天神是会死的,而且临死之前会出现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出汗、玉子离落这天人五衰之象吧~不过不知道你们的佛会不会死呢?” “佛当然不会死!”沙洁罗十分肯定道。 李巍摇摇头道:“既然神座都会玉子离落,三花凋谢,那么那些佛们又怎么能长存?”李巍看着沙洁罗笑道:“这些东西是论不清的,还不如说这‘蚌病成珠’吧~” “嗯~”沙洁罗虽然疑惑,但还是看向李巍。 李巍道:“你现在估计已经看出来东方佛学与你身毒佛学差之极大了吧~” “嗯~”沙洁罗点头认同,接着道:“甚至龙族不一样!而且你们居然有地狱的存在!而且还不止一个!” 李巍笑道:“而秦始皇时期的蚌族便是能孕育出通往地狱之中的珠子的一个种族!而这轮回之道便孕育在蚌族历经痛苦孕育出珠子的一生之中。东方言帝者‘紫气郁郁’能起死回生,而这蚌也有这种能力,而且最初时蚌便是紫气的象征。而老子的太极图也和这紫气脱不了干系。所以说,真正的地狱在泰山地下,西蜀平都山的那个完全是张角之类巫术造出来的。” “至于你所说的那张坚张天帝,我想而今刘邦既然在地狱之中,那么着天帝是何人就可得而知了。”李巍笑道。 “你真的不是梁元帝萧绎吗?”沙加罗脖颈一缩,怔怔道:“可是你的xìng格和那些传教回去的大僧人说的差不多啊~” 李巍笑道:“佛教传入东方和秦始皇禁止学问直接挂钩,世间宗教,世俗偏见。翻翻史书就知道东方是一个dú lì的体系。这些大多都是东方大多人想一步登天而谣传的。好比那西方光明神教,儒道佛三家将人的整个身体都分工治理,而他却说他治疗的是灵魂!我对之是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当初的那些大贤者们知音难觅后居然会想出这条道道来排解寂寞一番~”李巍不禁笑了。 “哦~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地狱的?”李巍看这沙洁罗,开口问道。 沙洁罗哀哀一叹,道:“刚来地狱不久。” “先前我听说你说迦楼罗转世的金翅大鹏鸟炼制青琉璃心是怎么回事?”李巍问道。 沙洁罗卸下珠襦衣,伸出如chūn燕腕捋了下鬓前的青丝,眉目惹怨,艾声道:“还不是你们东方害的。那chūn秋越国的范蠡,发现了琉璃。最终流向了身毒,而不知怎的,我们的传教士在楼兰国度也带回过琉璃杯。听说是什么通天教主的遗物。送往灵鹫山时,竟然发现那迦楼罗吃食我们龙族而积累的毒气化成的心和琉璃居然有相同的作用。于是这琉璃就被尊为佛门七宝之一。但之后,迦楼罗转世的金翅大鹏鸟就被赋予了这个任务,吃我们龙族炼青琉璃心!” 李巍记起了佛门轶事,笑道:“那金翅大鹏鸟也够可怜的。一辈子就为了炼一颗青琉璃心而把自己毒死了。”李巍哈哈大笑了起来。 “嗤~”突然,沙加罗张口对着李巍的手咬去,眼中充满了怨怒。但李巍没有动也没有哼,他只是停止了笑容,冷冷地看着沙洁罗。 第十一章 萧绎他是上古帝王?!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诡异地,沙洁罗牙齿中分泌出的青紫sè毒素顺着李巍的血管流通了李巍的全身。 但是,从李巍身体中突然冒出了黑sè酒毒。 青紫sè毒素被黑sè酒毒给完全吞噬。 正当沙洁罗yù翻眼白,将牙齿退出去的时候,一股森冷的气息将她的牙龈冻裂,吸气之间,痛苦非常。 沙洁罗本是身毒龙族,实际上本体就是一条大蛇。 她本是冷血动物,但这股森冷气息却让她的心脏骤停。 沙洁罗的心脏猛地一缩又一缩,颤抖着脑袋懵然地转动着。 夜罗发现沙洁罗不对,立即扑了上来,要对李巍下以狠手。 可在她咬在李巍的肩膀上的那一刹那时竟然直接化为原形。 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蛇头在原地颤抖着,懵懵地,好似响尾蛇打响的尾巴。 李巍无奈地站了起来,伸手托住沙洁罗洁白的下巴,淡然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放抗你咬我吗?” 突然,李巍眼神变得yīn寒,充满了戾气,邪笑道:“因为我的xìng格的确和萧绎差不多!我极端想好好地活出一天自己。但是,我摆脱不了~因为我已经被禁锢住了!就算我杀千万人我也不会走火入魔!因为我太清醒,和萧绎那般清醒得过头!我们无法和世人一样沉迷在人事之中,我们看得太透!甚至,我们懒得说话!” 李巍上下牙齿直打冷颤,哼笑着道:“懂吗?这就叫做厌世哲学!当我们面对别人时我们真的很想说出真相。但是那些人已经成为了利益的奴隶,成熟的伪装者!我想玩,我真的很想玩,我就只想像个小孩子般找人陪我玩!但是,极端的智慧只能让我看透世间一切,永远得不到超脱!譬如那梁元帝萧绎杂学百家,旷世鬼才,但是他瞧不起,甚至不屑那徐昭佩,因为他不喜欢在自己的领域里面和别人玩!因为那样,他觉得所有人都会是他的棋子!” “这种无法避免的jīng神折磨,这种人情世故早已看破!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焚书坑儒他做了,自毁长城他做了,疯狂到变态的帝王家族的那些纷争他也做了!但是之前,他是怎么一个人?” 李巍揪着头发,狂啸道:“礼义仁智信,文质彬彬,重孝道!但是后来,残忍极端,冷漠无情!一个个叔侄弟兄全是他的手下冤魂。他儒道佛三家jīng通至极,诸子百家不在话下,三千杂家通集一声。但是!研究这些东西到达一个境界的时候,那是折磨,儒道佛三家的修辞全是笑话,有些东西本来就是谎言,但是这宗教矛盾和世俗偏见岂能置之于不顾!于是,在人面前宁愿痴傻,也不愿意说那些本来就是假的东西!因为,这些都是谎言。诸子百家《金楼子》,这的确是百家的jīng华,而且道理通用!但是他更愿意去寻找那些远离世外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由感而发。根本就不是假话谎言!” “他只是想找一个不说谎话的人!但是,这种xìng格就是喜欢处于被动,不遭受攻击就不会攻击!” 李巍仰头狂笑着,“后世之人以谎言掩饰谎言,没有人敢说真话!人情的冷漠早已看惯。所以他焚书坑儒,将那些让他痛苦的来源焚毁!因为太过看透,看透得触及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包括他所认为的朋友亲人!不说谎话带来的那种孤独……” “哈哈~” 李巍更加癫狂地笑了起来:“是沉默寡言,还是孤僻成xìng!难道要以谎言掩饰谎言?要怪就怪萧绎没有爱国情感,再说,皇帝之位只是他想体会的一种感受而已!” “真正的文人,最向往的是死亡还有清净!因为,这便是他们的xìng格,似乎只有死亡的滋味他们没有体会过!” 李巍邪邪笑道:“但是很少有人会主动去死。除了爱国情感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为之死亡!自我毁灭这种心思是每个人都有的,叫做绝望!但是,在绝望中依旧不变的那种人很少!是装作儒雅,那么不可能装一辈子。” “但是,还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和世俗偏见和宗教矛盾!即使那些战胜者看到萧绎也要敬仰三分!畏惧十分!” 李巍笑道。 突然,一声脆响清亮响起――“所以,每个人都是心理学上的高手!而萧绎,是那种最知道战争却是最厌恶战争的人~” 李巍低下头,原来沙洁罗已经醒了,李巍叹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如果萧绎走遍九州,那么他的棋盘是九州;如果萧绎走遍东西方,那么东西方都会是他的棋盘。对于萧绎这种懒散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绝代的才华,对事物鲜明的对比,复杂的xìng格,而他的年龄已经够了。只不过他局限在地理区域上!假如他当年进过陕西三秦的话,必然是一代明君!” “但是他有足够的极端变态心理!” 沙洁罗道。 李巍盯着沙洁罗的眼睛:“知道吗?帝王之家的孩子不打架!” “嗯~” 沙洁罗疑惑的看着李巍,想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这不仅是他们身为天潢贵胄的资格,而且他们承受的教育和期望带给他们的压力!很多人小时候难免会和自己的兄弟朋友打架,甚至一些会忤逆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些会打骂自己的妻子!但是这些是人xìng!” 李巍叹息道:“现在这世界上杜绝人之常情,甚至想断绝人xìng!这世俗间的指责对于寻常人那是家常便饭。但是换成了帝王之家,世俗直接直接灭杀,夫妻吵架则是打入冷宫!直接连面都不要见!因为苛求完美,导致帝王家内部的斗争很正常!” “但是!” 李巍厉声道:“没有和自己兄弟打过架的萧绎,根本就不知道兄弟之情为何物?而那些所谓世家的嫡系继承人,若为独子还好,父母乃至祖上关爱自然不少,加上从小有伴童跟着长大。但若是那些不是单传的家族,兄弟之间的斗争掺杂上一辈的恩怨,想不成仇人都难!而萧绎,弟兄之间被思想文化禁锢,彼此相敬如宾,完全就在脑海之中建立了一种法则约束着他们!就算是兄弟之情也是很淡薄的!你让他知道孝道为何物?” 李巍张狂地笑了起来。 “完全就是他们读书读出来的那份规则!除了他对儿子们的感情是真的之外,对待其他人的情感几乎就是子曰礼义仁智信在约束着他们而已。甚至连杀人也是通过利益权衡,才华杀人。当然,还有你所说的那种欣赏美的境界。但这只不过是他们jīng神下的一种产物而已~” “那他和那些文人呢?” 沙洁罗出声道。 李巍yīn森森地嘿嘿笑道:“那是种对于他唯一的一种毒药,高智商高智慧的博弈。但这种博弈多了,他更倾向于失败!对于他而言,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任何人,他做事情大多是靠着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想动就动,想不动就不动。除非有什么可以得知真相的事情发生,否则他懒都懒得管!东晋谢安也是这种人!只不过他是皇帝而已!他长期的习惯使得他将各种人都看得太透!“奈何~他一直逃避着建立在自己思想上的那种礼义仁智信的教育法则,直接超脱而不打破!”李巍淡然道。“是不想面对宗教矛盾和世俗偏见吗?”沙洁罗小声问道。李巍摇头,看向沙洁罗,问道:“你知道梁元帝萧绎和徐娘徐昭佩最后的对白吗?”沙洁罗点头道:“那徐昭佩,从和暨季江海誓山盟的爱情幻梦破碎后,抱住萧绎。萧绎语气极冷,问她:‘那人呢?’徐昭佩无言以对。萧绎无可奈何说:‘事已至此,尚有何待?’徐昭佩最后心碎,自缢在葡萄架下。”“对,就是这种无可奈何的苦笑,和极其寒冷的语气,不是他不想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是文人的自嘲!”李巍的眼睛冷冷看着沙洁罗。“如此理智,如此沉稳!是已经厌倦了!这算是真正的帝王,还是一个无情之人?面对敌人脸sè不变,这分明是想死了!妃子之事,清晰至极,但他却不会管!因为,这便是一个真正无情无义只知道用读过的书建立的思想禁锢法则来约束自己的产物。但却有能以绝代天赋直接超脱的萧绎!”“这就是所有诗书所有上位者培养之道真正培养出来的怪胎!因为没有弱点,甚至想帮助自己的对手将自己毁灭!他真正的成功却是杀死自己!不过他懒得自杀!甚至喜欢玩高智慧游戏,喜欢境界上的超脱!但他面前的却是一些满口治国之道,一个二个想发挥事业彪炳勋章的人!”“上位者!这便是上位者!不仅能力滔天,而且无情残忍,别人在他眼中只是笑话而已。超脱了生死,甚至皇位在他手中只是玩物。一个真正寂寞的人!可笑这天下竟然有那么多自以为自己是上位者的人!”李巍道。沙洁罗听了李巍的话,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失声道:“萧绎他是上古帝王?!” 第十二章 言佛经杂技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不,他不是!”李巍摇头,眼中颜sè变了变,仿佛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补充道:“他我看不透,因为我没经历过他的那种生活。况且,他的xìng格很复杂。而且他隐藏着很多东西。”李巍皱了皱眉,他想不通有些东西。 沙洁罗眉毛狭窄而长,眼中有灵光,看似凝情又像思虑。轻笑道:“你知道萧绎是怎么死的吗?” 李巍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听说,萧绎死了好几次!而且我每一死死亡的说法都很真实。很符合他的xìng格。” “哦~”沙洁罗接着道:“你认为他最有可能的是哪一种死法?” 李巍皱眉,思虑片刻,道:“我认为连城宝藏那个和死在侯景手中都是很正常的。既然很多人说萧绎有多重xìng格。那么以他的能力必然能控制一个傀儡代替他死!而且我还怀疑有人替他掩盖真相!” 沙洁罗猛然惊道:“萧绎有四十年的历史是不受注意和史学家记载的。而且他有段时间不近女sè!这和他哥哥萧纲完全相反,而梁朝太子之位几乎没人争夺。但梁武帝萧衍却极其好佛!这太过诡异了~” 李巍笑道:“那梁武帝遭到达摩的的拒绝,按照那种xìng格自然很容易做出那种事。”“不,不对!” 李巍猛然惊醒,心道:“梁武帝先学上古明君治理天下,后后崇尚佛学,但玄学根本就没废弃过!他们是在融合文化,弥补儒道被秦始皇焚书坑儒而产生出现的空缺!他们是需要一种虚无主义来蒙蔽所有人!” 李巍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有时候还原历史真相必然导致现在世界的崩溃。李巍趁着沙洁罗没注意赶紧恢复了脸sè。“沙洁罗,你们来沛都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巍拍了拍沙洁罗的肩。 沙洁罗回过神道:“还不是因为你的xìng格太像梁元帝萧绎了。我们不得不谨慎啊~”接着,沙洁罗眼中露出一丝恨sè,道:“我们来此,是为了寻访青玉九枝灯的。”“找青玉九枝灯?” 李巍讶然,心中却疑惑道:“她们怎么也是为了青玉九枝灯?” 沙洁罗坐了下来,咬牙道:“我要找到青玉九枝灯杀了迦楼罗的转世金翅大鹏鸟!” “青玉九枝灯能杀死金翅大鹏鸟?”李巍奇怪道。 “对!青玉九枝灯能杀死金翅大鹏鸟那个恶魔,上一世的金翅大鹏鸟就是被青玉九枝灯给活活烧死的,甚至连青琉璃心也烧得没留下!”沙洁罗恨恨道。“只可惜佛祖偏袒,为了防止别人杀害它,竟然又将青玉九枝灯赐予了它,害得我龙族的rì子更加不好过!”说着,沙洁罗的眼里掉出两串泪来,看得李巍一时心软,但却不敢上前。 李巍看着落泪的沙洁罗,虽然心中不忍沙洁罗悲伤。但是却犹豫道:“现在,估计赵梅她们真的以为我死了吧~” 李巍想着难受。便抛去念想,不在去想。但一想起却又忘不掉,于是心道:“‘宁为万里隔,咋作生死别。那堪眼前见,旧爱逐新移’,我想,这人世间那种海誓山盟的爱情恐怕和这被谎言支撑的世界是一样的吧~那徐昭佩才女一人,也是那般。我离开了倒是好了。若我不在,估计人间时另外一番场景吧~”李巍眼神黯然,他知道自己的离开必然发生很多事。于是,便不去想了。李巍自嘲一笑:“这些都是我的过往。反不如怜取眼前之人。” 李巍伸手搭在沙洁罗肩上,安慰道:“我帮你一起找着青玉九枝灯~”“真的?!” 沙洁罗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巍,。但随即眼神黯淡下来,“你的xìng格和那萧绎太过相似了。我不太敢相信你!” “你害怕我将当做棋子吗?”李巍淡笑道。 沙洁罗愣了愣,鬼灵灵地笑了笑,狭长的秀眉配合着魅惑的睫毛,露出一丝媚意却又似娇羞含chūn,羞极而笑,扭头似乎回避,却更掩不住可爱之美。笑意盈貌,绽开如莲花。沙洁罗突然投入李巍怀着,搂住了李巍。 李巍下意识往后退。沙洁罗一声娇喝,玉指shè出,打在地上,接着反击而来的作用力翻转身子。背对着李巍,脆声笑道:“这种xìng格是你改不掉的!我看得出你心中掩藏着很多东西,甚至你顾忌这些东西。就算你身上蕴藏着极其可怕的力量。但是不到危险时刻你是不会爆发的。而且你很会自保,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沙洁罗顿了顿,迟疑道:“因为,你的内心更可怕!” “是吗?”李巍冷哼一声,“那好,我走!”说完,李巍低着头,yīn沉着脸离开了山洞。 这时,已经从痛苦之中醒转,但脸sè苍白得可怕的夜罗站了起来,看着李巍那仿佛魔神般的背影颤声道:“公主,真的不需要那个人的帮助吗?” 沙洁罗摇头,捂住胸口,呼吸极为紊乱:“夜罗,这个人十分可怕!当初在灵鹫山时,我听来东方传教回去的僧众说,佛学完全是被东方文人研究透了的。特别是在那震旦九州南方,当初那梁武帝想得到达摩的承认,但达摩不肯。虽说梁武帝没做什么,甚至出家为僧。但佛门的传播却因此沦为帝王的棋子,甚至渗透不进南方。别看现在少室山的风头盖过了太室山道宗的风头。其实这东土的僧侣大多不是真心信佛,他们完全将天竺佛学给融化了。你少林寺中的佛经和道家经书完全并列,他们追求的是境界而不是佛!” “那公主拒绝李巍,是不是因为他不信佛啊~可是我在他身上还发现了一股戾气~”夜罗皱眉道。 沙洁罗叹息道:“这戾气是这震旦的南方人特有的!夜罗记住,在东方凡是信佛的人都别相信。这些人看似信佛。其实却是为了逃避心灵上的折磨!根本就不像我天竺那般虔诚!千万别相信他们,你相信他们的话就会被他们迷惑的。这震旦南方人甚至北方人所尊重的人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人。” “不过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种和阿修罗很像的力量?”夜罗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我感觉到他似乎是从万人堆中走出来的。” 沙洁罗猛然转身看着夜罗,因为夜罗拥有阿修罗和夜叉的血脉,说出这般话来绝对不简单。赶忙问道:“夜罗,你说他是从万人堆中走出来的?!” “对,公主。而且那万人还可能全是普通人。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强烈气息。”夜罗皱眉道。 沙洁罗皱眉道:“恐怕我们都小瞧他了。虽然他和萧绎的xìng格很相似。但是这是地狱,而且萧绎那种人一旦摆脱束缚。就必定不再局限!”沙洁罗此时心中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将李巍赶走了。但想人都走了,后悔也没用。只好作罢。 李巍慢步前行,低头想着刚才沙洁罗所说的话,自嘲道:“我过去所发生的一切真的都当做删节,不再记起了吗?但这和萧绎的直接超脱又是何等相似?难道我真的还要逃避下去吗?” 李巍停下脚步,仰天啸道:“啊~”一滴泪水自李巍眼中滑落,他知道自己走了一个极端,但是他真的不想记起沉重的过去!因为他积累的感情太过多,心中太过压抑。但又因为人世间的人情世故所禁锢。他逃避了太多的东西,因为他狠不下心来。他想解释,但是他知道他是不能解释得清楚的!“哈哈哈~”李巍狰狞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和梁元帝萧绎般极端复杂的xìng格吗?是文质彬彬还是孤僻成xìng!”李巍闭上了眼睛。 “罢了!”李巍的双手从空中无力的垂下。李巍神经质的笑了笑,几个字冷厉地从他口中蹦出:“弱肉强食!”李巍嘴角邪邪一笑,顺着刚才的路回到了山洞之中。 沙洁罗一看见李巍,发现他那霸道的眼神和邪邪的笑容,顿时吓了一跳,失声道:“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我就不能回来了吗?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我带着你们来的。还有,我救你们一命。你们还没感激我呢?”李巍看似无赖般的话语却是显得极为生硬,本来以他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断然是不会说出什么无赖的味道的。这不,冷冷的语气仿佛像是一个小孩子要糖一般。 沙洁罗愣了愣,显然被李巍说话的口气给吓到了,但想到李巍冷冷的语气和这般无赖的语言结合,像个小孩子。不禁要大笑起来。但她不敢笑。小心的防备着李巍。 李巍依旧邪邪地看着洞中,“佛教于永平十一年由天竺国沙门摄摩腾传入中国。但西汉时已有桑门。陈思王曹植没有去过三秦,但却在山东修改梵文梵呗之音。因而佛门是分裂的。我想我猜的不错吧?” “没错,我们佛门内部是有分裂。但你们东方文化岂又不是?东西南北蜀等文化各有不同,消失的消失,融合的融合。而曹植这位南方文人杂技之祖更是将梵呗看成是杂技音乐!”沙洁罗冷冷哼道。 第十三章 真实内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果然!”李巍自信一笑:“九州文化本来不同,连接东夷、南蛮、西蜀等等皆有区别。更何况佛宗?达摩北方传教和摄摩腾洛阳白马寺传宗都有区别,东方文人在其中起了极其大的作用。曹植于山东鱼山创梵呗之音。” 说着说着,李巍笑了起来:“诸葛孔明本在襄阳耕作,但襄阳墟名为南阳。于是天下人皆以为‘南阳’是南阳dì dū!而山东阳城与城阳又是混淆,所以这神州大地上的水极其之深!而且这么多年的沉淀,早已是不能正名!于是,在世俗偏见文化差异之下必定混乱!而达摩传教北方始终无法渗透天下!齐武帝灭佛之事背上的是世俗偏见的骂名。但是,佛宗必然受清规戒律所惩罚!因为神州大地的天数不是佛宗的!” “一个真正的无宗教信仰者唯一的守护就是这块土地!他的根!”李巍眼中散发夺人的光芒:“对于你们而言,佛宗是你们的势力,你们的背景。但是,我这类的包袱却是背景和势力!” “呵哈哈~”李巍笑了起来:“沙洁罗,你想找那迦楼罗的转世金翅大鹏鸟报仇!简直是白rì做梦!” 听到李巍的讥讽,沙洁罗恶狠狠地盯着李巍,气愤道:“你太自以为是了吧~只要我找到那青玉九枝灯,我就一定能杀死金翅大鹏鸟,我只要将他的真灵用青玉九枝灯再磨灭掉八次,他就会彻彻底底地死去!” “就你!”李巍不屑的看着沙洁罗,“这沛都之中的阵法你看明白了吗?” “阵法?”沙洁罗疑惑地看着李巍。 “弹棋之阵,黑白各六。东方围棋之外另一种棋局的分类的第二种衍生。齐武帝象棋归结!还有赤白黑三种杀手棋局!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们在那窄巷之中会被包围吗?围棋关于诸天星宿,但太过繁杂。远不如这类棋局便于行军布阵!”李巍笑了笑,“你下次去沛都的话,如果没有我,你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沙洁罗听到李巍的话,猛然一怔,但她在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李巍,冷声道:“你是在吓唬我吗?你们东方只有围棋最博大jīng深!” “博大jīng深?”李巍笑了,“对!围棋是博大jīng深!但是在这种地方用得着博大jīng深吗?再说,刘邦最强大的是御人之道!他杀人很直接!用得着吗?再说刘邦这种人对于蹴鞠比较喜爱,而这弹棋和汉官多为‘垒’,如中垒校尉之类。他可是文官武官皆兵!” “对于他而言,杀你就和踢球没什么两样!”李巍冷声道。 沙洁罗心中猛然一跳,脸气得煞红,但是确如李巍所说,她们在沛都之中的确宛如一个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沛都之中分为五个格局,赤宫为‘宫中’!所以你们从赤宫中逃出来以后就将一些贵族小姐的灵尸给处理掉了。你们身上的珠襦连珠衣也是慌忙之中夺得的吧~”李巍摸了摸下巴。 “你到底是什么人?”沙洁罗骇然地看着李巍。她身为身毒龙族的公主,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有这份心计,因为这份心计太可怕了,随便一句话都抓住了她的软肋。“不,这不是心计!”沙洁罗的心猛然震颤:“这是智慧!” 沙洁罗的呼吸十分紊乱,眼中竟然不争气的积蕴了泪水。她发觉自己已经被李巍看透,而自己以前的那些认知也被李巍颠覆了。 “怪不得禅宗长老让达摩去北方传教而非南方,原来南方的人们的认知促使了他们可以将宗教当做把玩的东西,而非信仰!”沙洁罗茫然地看着李巍。在她眼中,此时的李巍就像是那灵鹫山,她信仰的一座山峰! 李巍道:“我是李巍,我就是我自己!艺高人胆大,这是你们的语言。但在这南北朝左右这人吃人,若一动怒就杀人的时代,纵然你武功再高,你敌不过千军万马!就算你是神仙,也会被戮,你是龙,也可以将你屠了!” “若逢乱世战争,那就是角战英雄的时代!狭路相逢,那是短兵相接,不得不拼个你死我活!但对于一潭深水!那便是水中的霸主的时代!这就是区域战争。”李巍一字字吐出,清晰无比。 “嘭~”沙洁罗颓然地坐在地下,失神道:“难道我这一生都报不了血海深仇了吗?” “嘭!”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夜罗跪在了李巍面前。对着李巍匍匐了下去:“李巍大人,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公主的身份了吧~可能甚至你连公主的尊贵身份都无视吧~我知道您曾经一定是位大人物。但求你可怜可怜我们!” 李巍怔住了,但随即缓过神来,将夜罗扶了起来。摇头道:“夜罗,我帮不了你们。因为这是地狱,不是那以权力为主的神州政权!你们要么艺高人胆大的去送死,要么等到自己强大的那一天去报仇!” 李巍仰头叹道:“这是地狱!强者为尊,即使有小型国家那也是为了战争的存在,政治在这里是根本不会管用的!因为这不是在治理国家!而是诸多国家中的战争。政治只可能存在于一个国家之内,出了这个国家,一切都是战争!根本就没有政治的权威绝对xìng!” “原来如此!”沙洁罗解脱般笑了起来,看着李巍:“在你们东方,道教融合其他诸子百家,好比我天竺佛教。但没想到居然和你们道教形成对立了。因为都具有相融的特xìng,但道教的融合xìng更加强。所以,佛教被排斥了!因为道教不重视名利,而佛教触及到了你们政治的权威xìng!若说为什么佛教在你们东方会传开,就是因为你们之中有大部分人拥有着对社会的不满。需要得到承认!你们心中对这个社会有着极其大的不满!就好比我们那里的阶级矛盾,种族派别,复杂的宗教纷争!但你们这里是以战止战!” “看来我走出天竺国是对的了!虽然我是为了复仇而来,但是你的这番话让我明白!你们需要的只是一种承认!”沙洁罗惨然笑着,眼泪自她眼中流下,憔悴,悲伤。 沙洁罗可怜的模样仿佛透露出了一种自卑。 “夜罗,不必求他!”沙洁罗将夜罗拉了过去。 “知道为什么达摩传法,只有不识字的人才领悟到了真谛吗?”李巍问道。 “因为他有足够的虔诚!”沙洁罗看着李巍,冷笑道:“而你没有!你只是一个真正的恶魔,只要你的内心的邪恶一开启,将会涂炭生灵!” “是吗?”李巍想了想,终于肯定道:“对!你说对了!我和萧绎就是同一类人!我和他一样,都会下意识保护自己,因而我们掩盖掉的东西很多!” “你是在禁锢住你的yù望!不~”沙洁罗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巍,害怕地看着李巍:“你的yù望太可怕了,你居然将所有人都当做你的玩物!” “哈哈哈~”李巍狂笑道:“我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作玩物!因为我从小的xìng格就是这样!你或许也许已经知道,我最逃避的是我的背景,我的长辈!” 沙洁罗失声道:“当初达摩舍弃王位,是为了追求佛道。而你,你在追求什么?” “你终于猜到了~”李巍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在追求什么?我见过的东西太多,我也曾经沉迷一些东西之中。但我发现越到最后,我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 “或者说,我在等一种缘分。”李巍轻笑道:“我习惯xìng的思考,甚至无聊到考虑自己的未来。我经历过太多东西,对于每天的生活想到的就是得过且过!” “扑哧~”沙洁罗忍俊不禁地笑了,但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李巍。 李巍见此,莞尔笑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也许真的很无聊吧~我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小孩子。我并不想那么复杂的活着,我只想单纯地追求友谊等等。只可惜,我长大了。为了我的长辈,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沙洁罗怔怔地看着李巍,因为李巍给她造成的心灵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完全不够用了! “不会吧?!他的内心怎么如此单纯,就和小孩子一样!”沙洁罗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当她盯着李巍的眼睛看时,她完全被震撼住了。“好纯粹的眼神!”沙洁罗想到。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撒谎的,沙洁罗已经相信了李巍说的话。但她真的不敢置信李巍的表里不一居然体现在这个方面。 “很奇怪吧~”李巍看着沙洁罗,笑了笑。“就是因为我的内心和我的外表完全矛盾。就是因为我的内心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我才会如此的厌世和jīng神敏感!但是,我的思考却又是完全老学究般的那种思维。” “所以你很少失败!所以你就像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因为很少被击倒,因为你完完全全将这些看作是游戏。你不是为了胜负,你是为了你的乐趣。”沙洁罗道。 “换一种说法来说,如果我是个成熟的人的话,这就会被说成是是为了满足我的yù望!”李巍自嘲道。 第十四章 从此,我便是自己!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沙洁罗不由得叹息道:“恐怕那萧绎也和你差不多吧~身为皇子的身份,身为帝王的身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本想真实的活出自己。奈何他不能!” 李巍沉重道:“才子皇帝的称呼,徐昭佩的自以为了解他,敌军破城前的儒雅,一把火焚烧三十万卷书。试看这天下有人敢吗?他不是寂寞,而是喜欢孤独!不然的话,他不可能那么博学!” “这是曲高和寡吗?”沙洁罗轻轻地叹息着。 李巍摇头道:“才非短长,理自难易!并不存在曲高曲低,这和佛家所言人人平等其实差不多。”李巍看向沙洁罗,“好了,不多说这些了。其实都差不多,只是有心人硬是要区别而已。这世间存在的只有结果和利益!”李巍低头叹道。 “李巍,你真的开心吗?”沙洁罗拉住了李巍的手。 李巍转过头来,苦笑道:“我就是个怪物,甚至我连开心快乐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体会过这世间太多的感情,我经历过太多的是非恩怨甚至情仇。但是我却是邯郸学步,我都不明白我到底是谁了!” “你知道吗?”李巍看着沙洁罗洁白靓丽的脸庞,“我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无情无义,但是我做不到,我一直挣扎着。我竟然在这个每个人都心安理得说社会黑暗现实的时候为其他人着想。在南北朝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面,我竟然起了怜悯之心。我甚至想逼着自己和兰陵王高肃一般装傻充愣!周围人带来的压力让我不得不迎合他们。” “你知道我反抗的结局吗?”李巍声音苦涩,“那就是众叛亲离!因为这世界需要谎言和无知才能维持进行!” “知道吗?人的yù望是无穷无尽的,自私自利!其实兰陵王郑妃和徐昭佩何尝不是一类人!徐昭佩才艺双绝,但却背叛自己的丈夫。甚至当初我去迷楼时,他也在骗我。”李巍惨然道,“不过,对于我们这类人,一直追求的是真正的爱情,但是,那又是什么呢?我们甚至连我们自己都不相信了~” 沙洁罗看得出,李巍的天真中包含的是千疮百孔的痛苦,而且这痛苦是说不出的,不是大哭一场就能解脱的。 “算了,我不再发泄了。因为无论我如何都是无法杜绝这种痛苦的!”李巍闭上了眼睛,自嘲着:“当初在玉谷的断情斩恨真的成功了吗?自我的伤痛果真是不能践踏的。” 幽幽的山洞中,暗红sè的石壁显得极其紊乱人的心绪,李巍压制住的情感在这种环境中只能是越加郁积。但李巍却能控制住这种情感。在他身体内部似乎有一种极其偏执的掌控感,他掌控者一切。 看着李巍嘴角若隐若现的冷笑,沙洁罗不禁出声道:“你是不是习惯了控制自己,战胜自己!所以你才不会怕!” “人们总说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可我却是不断地突破自己。但是我最大的敌人却不是自己。”李巍黯然道,似乎自己已经疲累,或者说寂寞到了尽头。 沙洁罗走到李巍身边,拉住了李巍的手。 李巍奇怪的看着沙洁罗。沙洁罗鼓起勇气,盯着李巍的眼睛,“李巍,帮我找到青玉九枝灯!好吗?”沙洁罗恳求的目光盯着李巍。 “不许逃避!”沙洁罗阻止了yù要撇开脑袋的李巍。 “那好吧~”李巍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 …… 时间慢慢走过。 这rì,正午。李巍依旧继续着每天无聊的修炼。在他心中,已经养成了一种意识。因为昔rì他的爷爷们说他的境界已经达到了,他差的只是实力而已。于是李巍每天都如同完成责任般完成自己对爷爷们的承诺。 忽然,“噗~”坐在李巍对面修炼着的沙洁罗吐出一口鲜血。李巍赶忙站起身,过去将沙洁罗给扶住了。 “你中毒了?”李巍道。 “嗯~”沙洁罗点了点头,虽然脸sè煞白无比,但却不知哪来的戾气,紧紧抱住李巍,颤抖着哭了出来。被沙洁罗这一抱,李巍登时愣了,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夜罗赶忙奔了过来,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公主,你怎么了?” 夜罗似乎知道什么,赶紧将沙洁罗下身的珠襦金缕裤给解下,将包裹着沙洁罗的罗袜褪去,挽起了小腿裤,赫然看见一个腐蚀到了骨头处的伤口。伤口处嗤嗤作响,不断有血泡从伤口中沸出。继续腐蚀着沙洁罗周围的肌肤。 “金翅大鹏的青琉璃火!”夜罗失声道。“公主,公主!” 但是沙洁罗依旧紧紧地抱住李巍。李巍看到伤口,知道事情的严重。抛开心中的顾忌,低头看着沙洁罗。可是沙洁罗已经因为痛苦昏睡了过去。 李巍见状,想抽出沙洁罗抱住自己的手。但沙洁罗却死死地抱紧了。李巍狠下心,将沙洁罗的手给掰开了。李巍将沙洁罗上半身给平躺到地上。右手伸出食、中、无名三指扣答在沙洁罗的手腕处寸口之上。 “嗯?”李巍眉头一皱,下意识将沙洁罗的眼皮掀开,只见眼白泛绿,血管微凸,知是中了一种混合的毒素。 “夜罗,你刚才说的那青琉璃火是什么?”李巍问道。 夜罗刚才见李巍动作,知李巍懂医术,于是道:“这青琉璃火是那金翅大鹏没一世死后留下的青琉璃心中的毒素所化。” 李巍一听,登时明白这是金翅大鹏吃食沙洁罗这种身毒毒蛇龙族的毒素混合而成的毒素。只是沙洁罗刚好是这一族,拥有这种毒素,能以毒攻毒抵抗一段时间。但也只能抵抗其中一种。毕竟混合的毒素,要么剧毒,要么无毒。而沙洁罗遇上的却是成倍递增的毒能。当下左手食指中指二指成剑,附上由左臂内的昭晰剑发出的离火剑气,对着沙洁罗的伤口处小心割下正在冒血泡的肉,然后将右手中早已形成的水球倒了上去。但李巍却不着急将水球覆盖到伤口上去,他将自己体内养玉的冰气逼了出来。水球在沙洁罗的伤口处旋转着。冰气配合着水球的转动将伤口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夜罗看着李巍认真处理沙洁罗中毒之事,是那么的沉稳认真,但又干脆利落,毫无阻滞。那漆黑深邃却又无比纯澈的眼神,不由得让她看得痴了。 但李巍忽然颓然地靠在了洞壁之山,自言自语道:“我究竟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要救她,我不是断情绝恨了吗?我为什么还要怜悯她?”李巍不知不觉陷入了苦思,当年的一幕幕映入他的眼中,南北朝的混乱无比,卖妻卖儿,生饮活人肉,吃死人肉。还有自己所经历过的各种事情。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为什么我总狠不下心来杀人?为什么?!”李巍的眼睛猩红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帮助他们?为什么我不能主宰我的命运?为什么我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夜罗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她无法想象这个男子到底遭受过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复杂的xìng格。恍然,她记起了一个人,他的哥哥,一个明明可以继承族长之位的天才,却始终摆脱着家族的一切命令和安排,甚至不惜与种族对立,走上对立的宗教。 “李巍大人,您是在叛逆你的家族吗?”夜罗似乎很害怕,小声地问道。 “叛逆吗?”李巍惨然一笑,“我不是在叛逆我的家族,我是在囚禁我自己!” “李巍大人也有和公主一样的血海深仇吗?”夜罗看着李巍道。 李巍被问得一怔,除了自己因为利益被牵扯在别人的斗争中之外,他倒是和别人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听你和公主的对话,似乎你很喜欢逃避别人,而且不告诉别人你内心中的事,对吗?”夜罗直瞪瞪看着李巍的眼睛。 李巍笑了,眼睛盯着夜罗的眼睛,李巍指着自己的眼睛道:“这就是真实的我!因为不敢动用我的智慧,因为我的破坏xìng太强!我不想帮助别人,我不想参与利益纠葛,我不想毁了别人!” “所以,你就毁灭你自己!不动用你的智慧!”夜罗盯着李巍,“甚至隐藏你的智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这是你们东方的话,也是兰陵王那个英雄的悲哀。但你明明拥有可以上位的能力,你为何不用!”夜罗语气逼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因为~”李巍yù要开口。 “因为什么?!”夜罗打断了李巍的话,“难道别人杀你,你就引颈受戮吗?我想,你只会自保吧~” “我做过的事,我从来不会否认!”李巍挺起胸膛,毫不畏惧道。 “那是你的亲人朋友吧~但是,难道你没有为了自己的亲人朋友而去杀人吗?醒醒吧,你已经在这种牛角尖中矛盾着挣扎着很长一段时间了。”夜罗尖声道:“你是没看清你朋友们的嘴脸,你是太相信你的朋友们了。你为了他们而不顾自己!感情是你的致命弱点!你正是由于你的承诺才会被人利用。纵然你真的拥有那么高的智慧,但是你一直被人利用你的承诺来驱使你。你的责任感已经淡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获得原谅而已!你是在忏悔!” “嘭~”李巍猛然后退,的确,他一直在忏悔着。处于人情,他应该帮助弱小;但出于大局,他应该无情。他本拥有强大的潜力,但却又拥有细腻的感情。所谓英雄气短,大多是儿女情长。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何况其他?!李巍正是在这种矛盾中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才会一直矛盾着。 “夜罗,你说的是对的!因为我太过认真,太过投入。但对于有些事而言!法不容情!我却试图让这两者平衡。我真是太傻了!”李巍终于将自己的以往彻底看清,随即一股坚定的目光从李巍眼中冒出。 “从此,我便是自己!我拥有着自己的中心意志!我自己会判断正确与否!” 第十五章 隋侯之珠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近夜,沙洁罗才将醒转过来。 在洞内幽光中,李巍将采集而来的草药一一倒磨。采药之时,李巍无奈苦笑,在他四爷爷留给他的医书《药胤》之中,竟然接连地狱中的药草都描述了进去。不过李巍也明白,这就叫做历练。长辈将自己人生中的经验传授给你,你只有经历打磨才能将这些东西嚼磨得透。 “你醒了!”李巍笑着看着沙洁罗,毫不避讳地将沙洁罗的小腿肚上的裤筒拉上,左手离火右手冰气,方将捣碎的草药给沙洁罗敷上。 沙洁罗脸sè赧红,看着李巍说不出话来,心道:“他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女儿家啊~” 看到沙洁罗的眼sè变换,夜罗赶忙过来,解释道:“公主,你中了青琉璃火,是李巍救了你的。” 沙洁罗一愣,微微一动受伤的左腿,顿时觉得僵硬无比。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腿,恐惧道:“我的腿怎么了!” 李巍压住了沙洁罗的膝下,安慰道:“你不要惊慌,青琉璃火烧及你的骨头,你的左腿暂时不能动弹。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沙洁罗不再动弹。 “沙洁罗,你为什么自己来报仇呢?难道你族中没有男xìng了吗?”李巍问道。 沙洁罗听到李巍的话,登时压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哭了出来。沙洁罗含着泪带着哭腔:“男人吗?我已经不敢相信他们了。佛宗的那些僧侣,有些是来自穷苦阶层的。他们的yù、望根本无穷无尽。” “你知道吗?”沙洁罗看向李巍:“他们竟然为了满足自己的私、yù,将一些和自己一样出身的女人捧为圣女!看似尊贵,其实就是他们泄、yù的工具!他们这种人还有责任感吗?” “所以,你畏惧我,对不对!”李巍笑道:“中土的佛教之所以兴盛不仅仅是因为它不断完善,而且它摒弃了一些传统。需要的只是好的东西,而且当世的大多数高僧都是chūn风化雨,以身教人!但在南北朝的这种乱世之中,谁还相信谁?” “是啊~还能相信谁呢?”沙洁罗苦涩不已,哀声叹道:“天竺何况不是一样?现在佛宗已经不一样了,释迦族的圣人也死了。否则怎么会这么乱呢?” 李巍看着沙洁罗,笑了笑,道:“你还要青玉九枝灯杀死金翅大鹏吗?” “当然要!”沙洁罗咬紧了嘴唇,但随即眼神黯淡,“我知道你相帮我?但是你逃脱得了你心中的那份谴责吗?” “什么谴责?”李巍笑道。 “世俗偏见的指责,还有你情感上的谴责!”沙洁罗道。 “谴责吗?”李巍抬头看着洞顶,“替眉间尺报了杀父之仇的那个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人我所加的伤,我已经憎恶我自己了’。既然如此,我就应当开始我自我的救赎。” “你的责任感为什么如此之强,但是你又为什么要将他隐藏?”沙洁罗不解地看着李巍,她无法想象李巍要忍受这些东西需要遭受多少人的误解。 “别说这些了,”李巍制止住沙洁罗,接着说道:“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责任感!我和你的目的一样,我也想得到青玉九枝灯!所以,你不必相信我。把这当做一场交易,我们彼此合作!”说完,李巍站了起来,离开了洞中。 沙洁罗死死地盯着李巍的背影,竟然委屈得哭了出来:“明明就是拥有强烈的责任感!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内心?!你根本就是个固执的疯子!” 凉风吹过,李巍闭上了眼睛,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冰冷。 “昭晰剑!”李巍一声轻呼,被玉玺剑池锁住的昭晰剑出现在手中。李巍看着那不断冒出戾气的昭晰剑,笑道:“终有一天,我会将这剑池毁掉,将你从中拔出!” …… 沛都之中依旧兵卫森森,但自从李巍看出弹棋之阵后,就知道赤宫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沙洁罗和夜罗依旧穿着汉代贵族小姐荣华富贵和死亡的象征――珠襦衣。二人跟在李巍后面进入了沛都之中。 夜晚,赤之大陆的气温会急速下降,导致沛都之中都是暗红sè的一片。在街上走着的依旧是些披着珠襦衣的灵尸。弹棋既然是由蹴鞠衍生而来的游戏。那么,弹棋之阵最致命的弱点便是宫中,也就是刘邦所在的赤都。 沙洁罗和夜罗跟在李巍身后,简直是胆战心惊。她们当初盗宝,本是偷偷摸摸,而今在李巍带领下。直接来到了赤宫门前。 李巍看着防守严密的赤宫宫门,笑了笑,走上前去。正当宫门守卫要呵斥李巍的时候,李巍猛然将早已准备好的坎水球倒在了离火球上。 时间刹那停止。李巍大步进入了赤宫之中。沙洁罗和夜罗木然看着李巍的行动,她们不敢相信当初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进入的赤宫就这么被李巍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沙洁罗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赶忙带着夜罗跟进李巍。 李巍等人只是进入第一层外宫而已。真正的公子并没有到达。在赤宫外宫与内宫之间隔着一块大平原。恢弘的内宫点缀在大平原中。在大平原上,有五彩荧荧之鸟飞翔着。内宫之上,云霞虽然为赤sè,但却有东来紫气,如神凤濯洗凤翼而归。风云习动,紫气涌隐,凤翼仿佛太阳,rì昃方丈住室,照耀北宫。 李巍带着沙洁罗二人躲在大平原之上的一处小丘后面。李巍看向内宫,凝重道:“上次你们二人来此,应该没去过北面的宫殿吧~” 沙洁罗回答道:“我们去了收藏宝物兵器的晋武库,但在出来之时就被发现了。” “还好,你们的运气好,只是去了晋武库。但是若你们去的是北宫,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李巍说道。 “跟我来!”李巍慢慢越过平原,逐渐接近内宫。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李巍回望沙洁罗、夜罗二人,“现在,一切听我指挥。”李巍指着内宫,开始介绍道:“这赤宫上为皇天,这大平原为后土。内宫依次分为九门:一路门,二应门,三雉门,四库门,五皋门,六城门,七近郊门,八远郊门,九关门。待会儿我们就从库门先到晋武库,然后再探入宫殿之北的阙观后面的那座小殿!只有那个地方才可能存放这青玉九枝灯这种宝物。” “嗯~”沙洁罗二人应声道。 二人跟着李巍,蛇行向前,暗丘隐没,掠土而上。不肖半个时辰,便与库门相隔不到十丈。李巍与沙洁罗二人相顾一看,乘守卫来回巡视转身之际擦地而过。一入库门,三人立刻倒身于宫檐之下。隐藏在横柱之上。 三人慢慢前行,遇到拱廊转折之处便发足激shè,迅速躲藏另一根横梁后面。这一转三折,便到了晋武库。 沙洁罗看着晋武库那依旧森严的守卫,想及自己当rì闯入后的危险,心中依旧后怕。沙洁罗心中顾忌,只好传音道:“李巍,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跟着我走!”李巍传音道。 沙洁罗跟着李巍先前一番无比轻松地到了晋武库,自然明白自己当初的莽撞。心想:“李巍他既然对这赤宫宛若了如指掌,那就全听他的便是。不过他真的太过霸道了~”但随即沙洁罗吐了吐舌头,在心中补了一句:“认真的霸道~” 天sè更暗,但赤宫北极的暗红的云霞中却是有着一抹亮丽的紫。为这宫殿的阙观增添了一份神秘。 北阙之中,刘邦身披赤红衮龙服,坐在皇极帝位之上。龙座两旁侍女身穿珠襦衣,一看便知身前乃是西汉贵族,略有国sè之姿,眼中灵动不已,比沛都街上走着的那些灵尸的灵智更强。龙座之后,两名侍女各持一面**径尺的七轮宝扇。銮殿之下,百揆高官分次坐在左右。各有身着绿萝衣的地狱种族的女子手持酒樽侯在一旁。 殿前水厂浮岛之上,礼隆乐和,,六律丝竹,金石应声。舞女环腰绀素,正舞蹁跹。 正当刘邦与百揆之臣安于逸乐的时候,李巍三人已经进入了北阙后的小殿中。这殿虽小,但却是皇帝休息的地方。诸多器物皆是珍稀之极,其中金玉珍宝琳琅,李巍竟然大多叫不出名字。 这时,沙洁罗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召唤着她。沙洁罗漫步而行,最终停在了一处水池之前。池中一鼎,水正沸腾,一颗鸡蛋大小的明珠正在水中翻滚着。沙洁罗感受到自己受到的召唤便是这颗珠子引起的,下意识伸出手去,想从鼎中取出明珠。 “慢着!”李巍疾步上前,拉住了沙洁罗。看着鼎中明珠,李巍看着沙洁罗,理解地笑了笑:“这是隋侯之珠,也叫明月珠。汨泥不沾,纤尘不染。乃是当初隋侯所救的被斩断的大蛇,大蛇将自己守护的明月珠作为感谢。难怪这珠子会吸引你。” 李巍仔细一看这盛装明月珠的鼎,低头一看,原来鼎下是一条贯穿地下的通道,引出岩浆的热力江水自然煮沸。李巍笑道:“看来这不是那隋侯之珠,恐怕是当初刘邦斩白蛇得到的蛇珠。虽然比不了痴羊龙的第一珠子,吃了不可以寿等天地,但煮出来的水倒是可以让那些灵尸增添一份灵气。” 第十六章 美人化蛇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小殿之中,柱子器架,皆以金魄装饰。虽然无照耀,但却明逾三光。 李巍看着沙洁罗的迟疑,拍了拍沙洁罗的肩,道:“待找到那青玉九枝灯,一会儿我再带你来取来取~” 沙洁罗微微看了明月珠,依依不舍地离开水池边。开始寻找起青玉九枝灯了。小殿不大,李巍搜寻一番便找到了一盏青玉九枝灯。 “这便是青玉九枝灯吗?”沙洁罗看着眼前高七尺五寸,下作盘龙的青玉九枝灯,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奇异的灯。 李巍愕然,看向沙加罗:“你难道没有见过青玉九枝灯吗?” “我…我……”沙洁罗涨红了脸,久久才道:“我只以为青玉九枝灯就是莲花灯嘛~哪知道你们东方这么讲究,把灯弄成这样。”沙洁罗辩解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小。毕竟她根本就不知道青玉九枝灯的模样,当初来赤宫完全是看到灯就塞进储物戒指之中。 李巍无奈叹了叹,接着寻找另外一盏青玉九枝灯。终于在一处堆满紫sè珍珠的槽缸前找到了另外一盏青玉九枝灯。 “沙洁罗,你就青玉九枝灯放入你的储物戒指里面。”沙洁罗道。 “嗯~”沙洁罗纳闷地看着手指上的储物戒指,焦急道:“怎么装不进去?!” 李巍见状,心道:“既然这青玉九枝灯和龙纹磐、邪心镜、灵龙邪并列为四大灵宝,那我不如试一下,看是否能纳入丹田之中。” 李巍将心中的戾气引出,覆盖在了两盏青玉九枝灯身上。心念一动,顿时将纳入中丹田中。 “呼~”“呼~”两盏青玉九枝灯进入李巍的中丹田中,竟然以戾气为燃料,点亮了起来。两盏灯的龙口一呼一吸,灯光越加明亮,盘在灯柱上的两条龙的鳞甲也一片一片此起彼伏地动了起来。龙口吐纳明珠,如两颗星辰般将李巍昏暗的中丹田给照亮了。 “怎么回事?”李巍念力沉入中丹田之中,之间灯柱上的两条龙开始游动了起来。忽然,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自游龙周身响起――“小子,没想到你居然没有学方士道家将上中下丹田合而为一,反而将它们隔为三界。更将灵龙邪困在龙纹磐内。确实有些胆气!而且误打误撞,将龙纹磐和灵龙邪合为一体。而且领悟东方至音之道――含辞皆音!如此,你我算是有缘,那我就指引你一条道路!” “什么道路?”李巍看向灯上游龙。 “乐和帝王之道本是心术。赠你一言――‘cāo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话音一完,两条龙不再游动。 “乐和帝王之道本心术?”李巍细加咀嚼,顿然明悟:“乐由心生!” 李巍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探寻到自己的道路。 “沙洁罗,我们去取那明月珠!”李巍兴奋了起来,拉着沙洁罗的小手往水池方向行去。夜罗惊异地看了看李巍,便尾随着跟了上去。 到达水池边上,李巍放下沙洁罗的手,转身对着沙洁罗道:“一会儿我取出明月珠,你就吞服下去,懂吗?” “嗯~”沙洁罗点了点头,示意李巍自己懂了。 李巍右手浮现一颗水球,覆手压入鼎中,将明月珠纳入水球之中。对着沙洁罗的小嘴弹去。 沙洁罗嘴巴一张,将这颗明月珠吞入了嘴里。 突然,赤宫开始晃动,喷薄而出的岩浆将水池中的鼎给掀翻了。 “走吧~”李巍笑着看向沙洁罗、夜罗二人。 “李巍,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沙洁罗慌道。 “放心,我有办法!”李巍信誓旦旦,似乎这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果然,当李巍等人走出来之时,殿外已经被数万兵甲给包围了。数万赤sè铠甲的军士中间,身穿衮龙服的刘邦支了张椅子,悠然地坐在一众百揆高官前方。带着笑意看向李巍三人:“当rì那两条小蛇来我宫中侥幸逃脱。今rì却又带来一条小虫。不过这条小虫好生厉害,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我的藏宝殿中。” “当年,一个蹴鞠的满口谎话的痞、子,而今成为了赤之大陆高高在上的地狱之主!”李巍看向刘邦,争锋而对。 “小小地仙,也敢闯我赤宫盗宝。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刘邦朝右手边打了个手势,登时三千弩箭齐发,直shè李巍三人而来。 李巍嘿然一笑,拉着yù要动手抵抗的沙洁罗二人爆shè而出,空中踏步一扭,将三千弩箭给避开,落在北阙紫殿前方。 李巍嘿嘿一笑,气沉丹田,心念一动,“昭晰剑!” 昭晰剑出现在了李巍手中,剑身贯透昭晰之火,呈现赤红sè。李巍左手持剑,将锁住剑尖的玉玺指向天空中的紫气。大声喝道:“刘邦,皇极须rì月以扬光,而你却以紫气东来象征rì仄,又以紫气幻化神凤羽翼。而我在你的藏宝库中看到紫sè珍珠,难道你也想和秦始皇般打通地狱之门吗?” 这时,刘邦漂浮在了李巍面前。死死地盯着李巍:“你知道帝位的特征?” 李巍哈哈笑道:“帝者,紫气郁郁!皇极便是帝位,你这紫气位于皇天,若我毁掉的话,恐怕你也会如同西方佛教天神一般天人五衰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刘邦脸sè极其yīn沉,眼含煞气地看着李巍。 “紫气,历来只有很少有人拥有。它不仅象征高贵,更象征轮回。而你藏宝库之中的那些紫sè珍珠,恐怕你也在摸索轮回吧~你是历史上的第二颗紫薇帝星。但是你和伯邑考差得太远!”李巍紧紧握住昭晰剑,昭晰剑尖锁住剑的玉玺散发出九道黑气,幻化成九条黑龙,张牙舞爪,yù要朝着北阙上空的紫气扑去。 刘邦见状,捏紧拳头,喝道:“我放你们走!” “既然刘公如此,我们作为非常之客,站在北阙之下。刘公自然不会食言而肥。”说完,李巍拉着沙洁罗二人对着北宫正门疾步冲去。 刘邦看着李巍三人,上下牙齿撞击沉声,yīn冷道:“算你们好运!” 李巍三人出了沛都,骑上黑龙马,朝着山洞疾驰而去。 山洞之中,沙洁罗一脸欢喜地看着李巍,脆声笑道:“李巍,你太厉害了!” 李巍盯着沙洁罗,吼道:“你就连青玉九枝灯的模样都不认识还乱闯赤宫,找死吗?” 沙洁罗被李巍这么一吼,登时委屈得哭了出来。捂着脑袋,颈部开始剧烈地扭动了起来。沙洁罗的脑袋晃动得越来越快。突然,一颗巨大的蛇头冲出了沙洁罗的头发,一条巨大的眼镜蛇撑破了珠襦衣,对着李巍咬来。 李巍眼疾手快,伸手对着眼镜蛇三寸一抓,两脚腾空,将眼镜蛇压在地上,唯有蛇尾还可动弹。 “公主!”夜罗跑了过来,对着李巍喊道:“李巍,我们龙族只要受到了惊吓,就会化为原形,发动攻击。在这段时间,是毫无理智的!” 沙洁罗的尾巴挣扎得极其厉害,蛇尾拍打在洞壁上,一时尘土石块纷飞。 “夜罗,你将她的尾巴按住!”李巍看向夜罗。 夜罗闻声,猛然扑向蛇尾,将蛇尾压在地上。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大蛇终于停止了挣扎,最终化成了一个赤、裸着的女子。夜罗也在极度疲累之中昏睡了过去。 李巍发现手中所抓,柔嫩滑腻,软软诱人,不觉心中一荡。眼睛向下望去,只见两个洁白圆润的如两个木瓜倒扣的巍巍雪丘出现在自己眼前。李巍看得一痴,不觉两行鲜血自鼻中滴下,落在双峰之中的洁白沟壑之中,鲜血绕着双峰,如小溪蜿蜒,暗红sè的诡异在这块白沙地上慢慢延伸。 李巍心中慌忙不已,赶紧伸出手去,想用用衣袖将血迹擦干。 “恩啊~”一声娇媚入骨的声音响起,落在李巍耳中,仿佛仙音一般。李巍登时沉入了这种美妙的境界之中,一时不能自拔。 李巍的手沉在了沙洁罗平坦的小腹之上。沙洁罗被压得难受,开始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肌肤,刺激着她的感官。沙洁罗心中涌出一丝无力之感。 终于,沙洁罗睁开了眼睛。登时看见李巍痴呆的模样和不知看向何处的眼睛。 “他又沉入了某种境界之中吗?”一个念头出现在了沙洁罗的脑海之中。 忽然,沙洁罗感受到一股麻麻的,让自己浮起无力感的奇异感觉。沙洁罗移开目光,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一条暗红sè的轨迹仿佛一道纹身,延伸至自己的小腹。小腹之上传来一股酥麻,一只手压在了上面。 沙洁罗顺着手臂看向手臂的主人。“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沙洁罗朝地上胡乱抓了几把,蹲坐着退后了几步,洁白光亮的后背抵在了洞壁上。 李巍眉头一皱,终于从沉迷之中醒了过来。目光yīn沉地看向致使他不爽的来源。 第十七章 明珠化涎秔米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幽幽的洞中,暗红sè的石壁。光影摇动,沙洁罗蜷缩着的身体,颤抖的肌肤,惊恐茫然的眼睛。冷而且白的肌肤如明亮的月亮,在这幽暗的环境中尤为明显突出。由于蜷缩,致使光滑的肌肤上被挤出一条条纹路。纹络周围腻光,与暗红sè的环境接触,竟沿着曲线闪着淡玫瑰sè的亮光。 夜罗赶忙挡在了沙洁罗面前,防止李巍看见沙洁罗的纯白。 “夜罗,让开!让他看我的身体,我们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只是他们男人的附庸品而已!”沙洁罗将夜罗推开了,噙着泪站了起来,慢步向李巍走去。 沙洁罗拉扯起了李巍的手,往自己圆满而且充满白皙肉sè腻光的臂膀上覆去。沙洁罗顺着李巍的背弯转了一个圈,靠在了李巍怀里。仰头看着李巍:“你知道吗?我也是一个圣女,只是我的父王我的亲人被金翅大鹏王给杀掉了。于是才在圣女献祭之前离开,我想为我的种族复仇。如果没有离开,我的命运本来就是成为泄、yù的工具!”沙洁罗厉声尖响。 “能够告诉我‘圣女’的一生吗?”李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了沙洁罗身上。可是沙洁罗却又紧紧抓住李巍的手臂。李巍只好抱着沙洁罗坐下。 沙洁罗软软地靠在李巍怀里,面容恬静,圣洁善良,淡淡道:“在天竺,男人都是不干活的;为了财富,他们可以不断地烧死自己的妻子;女人不能出门,出门就会被当成猎物,杀死或者泄、yù,她们只能不断地工作来避免惩罚。圣女是高级僧侣和长老的附庸品,比之吉普赛女郎的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后出去卖的用钱交易,成为父母盈利的工具而言,我们则是倒贴!没有爱情婚姻,一旦年老sè衰,都会被舍弃。”说着说着,沙洁罗抽泣了起来。 李巍倒抽了一口冷气,同时低着头,抚摸着沙洁罗柔顺如丝绸般的乌发。李巍皱着眉心,向沙洁罗的脸庞查看一番,见是满脸自卑,便伸手分开沙洁罗的青丝,分开了搭在左右肩膀上。李巍指缝中夹着沙洁罗的秀发,他不在和小孩子般以“男女授受不亲”这种建立在他思想上的法则约束自己了,他只想安慰沙洁罗。他咬着牙,他知道只有身体上的微微接触,才能使彼此更加亲近,才能让沙洁罗感受到来自别人的关心。 李巍移动自己冰凉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触碰沙洁罗的耳垂。冰凉的感觉使得沙洁罗身体颤抖了起来。 一次,又一次。沙洁罗的耳垂开始滚烫了起来,但李巍的手指依旧冰凉。而沙洁罗的内心颤动得越加厉害。由于长期受到的压制,沙洁罗的内心挣扎,痛苦,羞耻,不甘,一齐涌出,但从以往生活的影响而养成的不敢于反抗,使得她已经有了奴、xìng。 李巍看见沙洁罗变换了脸sè,适可而止。开始梳起了沙洁罗长长的秀发,上下来回轻轻地梳着。渐渐地,沙洁罗沉入了睡梦之中。 洞中上下四方是死灰以上的静寂。夜罗不敢打扰二人,早早地离开了洞穴。夜晚温度骤降。沙洁罗依旧躺在李巍怀里,安稳地睡着。一丝丝离火剑气变得不那么尖锐狂暴,化作了温暖的气流覆盖在李巍和沙洁罗二人声上。 地狱中的岩浆又开始了新的周期,灿黄sè的岩浆破开了表面的灰埃,开始沸腾了起来。由于温度的上升,云彩不再昏暗,倒映着岩浆的颜sè,染成了一片片血红,滚动着金sè的云彩。 沙洁罗忽然醒了过来,美丽的眼睛,眼珠就好像是一颗黑sè宝石镶嵌在黄褐sè眼眸之中,透明,纯情,充满蛇的诱惑和攻击xìng,清冷,高贵。和她那似冷却热的闪耀着淡黄sè腻光的肌肤形成一种迷惑的梦,你不知道她的眼睛究竟在看着什么,未知还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好似她的眼睛是向眼中看,而不是看着外面的世界。难道是分辨着自己毒牙中的毒液吗? 沙洁罗慵懒憔悴的面庞,一双宛若瞎子却看着自己内心的双眼。沙洁罗知道自己是一条蛇,蛇的眼睛,那折shè着的宛如黄sè钻石的眼眸的确是朝眼睛内部看的。但是她看到了李巍也看到了自己内心。 沙洁罗仰头,看着李巍坚毅倔强的脸庞,看着这将孩子的挣扎和男xìng的自责结合的面容。她害怕,她从未见过一个自责着自己逃避着一切的人,她见过的都是一些贪婪的男人,披着神一样的袈裟,想将自己身体占有的伪君子。 “这就是东方的文质彬彬吗?”沙洁罗记起了那些披着僧袍的长老,将李巍与他们对比了起来,“这就是表里不一吗?难道他的内心中真的有梁元帝萧绎那般的冷血无情和残忍冷漠吗?”沙洁罗十分疑惑,她的心在哭泣,她的心已经寒冷了。但看到李巍,她想哭,甚至想与李巍那颗破碎的心相拥在一起,她感受得到李巍的自我禁锢和自我毁灭的那种意识。 “他尊重我,他完全是在自责,他是和那些贪婪的男人不一样的,他是与那些男人对立这的。他不想和那些男人一样,所以他才禁锢住自己的黑暗!”沙洁罗感觉到自己体会了李巍的心,颤声道:“那不是黑暗,他禁锢住的是与世俗偏见斗争的那种意志,他已经心灰意冷!他完美极了,就好像是公正无比的天神,善良仁慈。” 沙洁罗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巍,泪流满面:“他不相信的是他自己!他对自己已经灰心丧气了,但是他不忍,他挣扎着~” “是你吗?”沙洁罗伸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明月珠,是你让我感受到他的那份内心吗?” 沙洁罗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好像有一个小孩子在踢着。沙洁罗登时愣了,不由自主地笑了,散发着母xìng的光辉,眼神中充满了幸福满足,伸出手掀开李巍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沙洁罗记起了龙族怀孕的前提:两条蛇的身躯接触,就会怀上孩子。又想起了东土的很多传说,如:商朝的祖先契是其母简狄吞玄鸟卵而生的。沙洁罗两颊发烫,温柔地轻声说道:“你是我的孩子吗?” 沙洁罗又愣愣了一会儿,不知觉地回头看了看李巍,心中道:“这是我和他的孩子吗?”想着,沙洁罗朝着李巍怀里扑去,双手枕着发烫的脸颊,靠在李巍坚实的胸膛上。开始了连篇梦幻,不时笑出声来。沙洁罗想着自己不久后生下孩子,和李巍孩子一家三口远离纷争,远离仇恨,晨耕晚织,偶尔在绿野之中嬉戏。有时她躺在李巍怀中,李巍温柔的用手指梳着她的长发。 沙洁罗想着想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烫,被踢得越来越厉害,她的脑海中闪出一个强烈地意识,命令着她去吻李巍的双唇。沙洁罗的眼中出现了白sè的亮光,鲜艳娇嫩的嘴唇上覆盖着一层薄亮的银光,她痴痴地看着李巍,对着李巍的双唇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沙洁罗的舌头撬动李巍的牙关,灵巧的舌头摩擦着李巍的粗糙的舌苔。香津生出,一条条银白sè的溪流顺着沙洁罗舌中产生的津液流入了李巍嘴中。沙洁罗的肚子猛地晃动,一颗发着璀璨白光的球体顺着她的躯体完美的轨迹从她的喉咙中冲了出来。正是沙洁罗当rì在赤宫之中吞下的明月珠。 沙洁罗“哇”的一声,将明月珠吐进了李巍的嘴中,化作了一滩白sè的浆糊,散发出秔米的香味,使得睡梦中的李巍舌头不由得一咂。李巍的舌头咂到了沙洁罗的丁香小舌之上,沙洁罗感触到了一股微疼却又如秔米香甜的味道,两舌开始了不断缠绵,明月珠化作的白sè浆糊也渐渐开始减少。 李巍感受到了胸前一股压力,猛然睁开了眼睛。四目相接,两人登时愣了。李巍下意识伸出双手推开了沙洁罗,却感觉到了双手处传来的柔软丰满。眼神一滞,猛然收回了双手。沙洁罗失去了支撑,又倒入了李巍怀里。 李巍恍然记起了昨天自己安慰沙洁罗,沙洁罗躺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的事情。也就随沙洁罗躺在了自己怀里。李巍卷了卷舌头,发现了嘴里粘稠散发秔米香味的浆糊。不由得一惊,双手抓住沙洁罗的双臂,将沙洁罗抬起,与自己的目光相对:“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是明月珠化作的浆糊。”沙洁罗两颊发热,羞涩地看着李巍。 李巍眉心一皱:“这味道怎么和传说中的黄河龙涎差不多?难道刘邦斩杀的那条白蛇真的是一条龙?这明月珠不会真的和痴羊龙涎珠一样吧~” 李巍看向沙洁罗,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道:“沙洁罗,这明月珠本来就是你的。现在我嘴里还有部分。你吃了依然可以得到很大的好处!” 第十八章 洞前纷争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说完,李巍抱住沙洁罗的脑袋,将舌头伸入了沙洁罗的嘴里。沙洁罗睁大了眼睛看着李巍,脑海中懵的一声,呆了。 李巍将自己的舌头末端与沙洁罗的上颚相接,舌头伸出伸入,直到感觉到舌盘上没有了多少浆糊才将舌头收回。李巍将舌头上残留的浆糊情理干净,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体内部的变化。 “这明月珠好大的能量,恐怕和那黄河自身产生的龙涎也差不到那里了吧~”李巍感受着身体五脏六腑之中散发着米白sè的亮光。肚子说不出的饱,就连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李巍猛然睁开眼睛,双眸烂烂如击穿岩石的闪电霹雳,jīng神抖擞挺动,觉得身体轻忽,如羽漂浮,有股想凌风飞翔的冲动。 “养生之术?”李巍心中骇然一动,他记起自己四爷爷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 ……“夜儿,晋孝武帝年十二时,冬天昼rì不穿厚衣服,但穿着单绢裙衫五六件,晚上怕冷就加了很多重被子。这种白昼过冷,夜晚过热的生活习惯,不是摄养之术。不过对于一些境界很高的人来说,则是到吉rì斋戒沐浴。如此,身体就会有一段时间如同佛教‘天人五衰’般垢臭无已,但一旦到良辰吉rì,他们再斋戒沐浴,清洗身体时就会得到接近极限的锻炼。 “而对于华山明星仙女和卫叔卿这等境界的人,只需服食玉露琼浆和服从云母,就必定能延寿成仙。”…… 李巍静心细想,思量道:“而今我仅仅服食了明月珠的一小部分就进阶成了天仙,若我以这种养生的方式不断吸食一些类如玉露琼浆之类的东西,慢慢积累力量,那么我纵有一天能达到太仙境界,然后我就有资格接触到更多真相。”想及此处,李巍不禁想起了世俗对于自己的偏见。不由一叹:“他们一声生老病死,安于逸乐,庸庸碌碌,不懂得思考,被别人玩弄。我何须在乎呢?还是为自己想想好了……” 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李巍,我竟然半只脚接触到了帝级!”沙洁罗欣喜地看着李巍。 李巍笑了笑,道:“明月珠本来就是难得的至宝,你吸收了这么一大部分,实力增长是很正常的。” 沙洁罗奇怪的看着李巍,俏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将舌头伸进我的嘴里?” 李巍瞳孔一缩,解释道:“因为我答应过你,明月珠是你的,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东西而已!” 沙洁罗两眼朦胧,两颊发烫,低声道:“不想欠我的东西?可是我人已经是你的了~”说着,沙洁罗往李巍怀中扑去。 “什么?!”李巍眼中充满了自责,立刻反手将沙洁罗的脑袋抬了起来:“你说,我已经……” 突然,李巍把头一甩,眼sè一冷:“沙洁罗,我们就将这件事忘掉,可以吗?”李巍紧紧抓住沙洁罗的手臂,恳求着。 “你也要和那些男人一样吗?”沙洁罗圆瞪了眼睛看着李巍,凄厉道:“那你杀了我好了。你可以和天竺的那些男人一样,为了达到这件的目的,将我给杀死烧掉,然后另寻新欢!” 李巍愧疚不已,低下了头,现在沙洁罗完美姣好的躯体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深深地自责。突然――李巍看到了自己依旧拴着的腰带,不由得一喜。急忙抬起头来看着沙洁罗,喜悦道:“沙洁罗,你是骗我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做出越轨之事。”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一颗颗珍珠大的眼泪自沙洁罗眼中流出,沙洁罗凄然地看着李巍:“你把我烧死吧~我会和孩子一去死去,没想到你果真这般虚伪,表里不一。那你就虎毒食子吧~”沙洁罗要紧了嘴唇,渗出了鲜血。 “我的孩子?”李巍哼声冷笑:“我和你根本就没有合体之缘,如何来的孩子?你不要将别人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呜呜呜~”沙洁罗失声哭了出来,张口咬在李巍肩上。 “啊~”李巍倒吸一口冷气,反手一掌对着沙洁罗拍去。沙洁罗一声闷哼,倒在了不远处。 “你杀死我啊~杀死你的孩子啊~”沙洁罗仇恨地看着李巍,凄厉地吼叫着。 “你不要再骗我了,沙洁罗!”李巍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充满怒意的眼神看着沙洁罗:“我们根本就没有行那夫妻之事,我和你怎么来的孩子?就算是谎言,这未免太低劣了吧~” 沙洁罗咬着嘴唇,痛苦地哭了出来,“谎言,这是谎言吗?第一个和我肌肤相接的异xìng只有你一个,你的阳气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难道这是谎言吗?我沙洁罗身为龙族公主,我会这么下贱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巍大声吼道:“我根本就没和你那样,你怎么会怀孕?” “你不知道?”沙洁罗猛然一愣。随即仰起头看着李巍:“我龙族只要裸身和异xìng接触,就会主动吸收异xìng的阳气,与我们体内的蛇yīn结合。就好比你们东土中的契的母亲吞下玄鸟卵生下契一样。” 李巍猛然记起神话传说中一些人的出生,楚王妃抱了一回铁柱受孕诞下一块纯青透明铁,铸成了干将莫邪,甚至炎帝,黄帝的身世都是这样奇异。李巍有点畏惧地走今沙洁罗,伸出手,小声道:“你真的怀上了我的孩子?” “啊~”李巍一声痛呼,原来沙洁罗咬住了他伸出去的手。李巍本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怕再伤害到沙洁罗,于是忍着剧痛,让沙洁罗继续咬着他的手掌。李巍站着,眼眶之中流出了一滴眼泪,心中凄凉道:“我逃避着你,也逃避了其他人,但最终我不仅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其他人。” 忽然,山洞外响起一道凄惨的叫声。 “是夜罗!”沙洁罗松开了口,失声道。 李巍看了沙洁罗一眼,径直冲出了山洞。 血sè的天空之下,刘邦持着一把剑,得意地看着李巍。刘邦脚下,一条黑白相间的巨大眼镜蛇被分成了几段,已经死绝。 这时,沙洁罗已经套上李巍的黑sè麻衣,冲了出来。失声尖叫道:“夜罗!” 李巍拉住了沙洁罗,狠狠地拽到了自己怀中。 “哦~还有一条小蛇和一头小虫!”刘邦拭去剑山的青sè血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李巍愤怒了,从愤怒里又发了杀机,yīn沉着眼睛,大声叱咤道:“刘邦,昔rì公孙敖斩杀双头蛇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但你为何针对她们这些蛇族?” 刘邦将手中宝剑一挥,迎空一剑,将拭剑布一分为二。对着李巍嘿然笑道:“因为她们是龙,天竺国来的龙族。我不是斩蛇,我是在屠龙!” 李巍察觉不对,将泣不成声的沙洁罗反转一圈,藏在了自己身后。 刘邦提剑,挥了两下,两声扑哧的破空声,李巍左右两旁出现了两道沟壑,将李巍和沙洁罗二人封死在洞前的三角区域。 李巍知道路已经被刘邦封死,心中大为谨慎,凝重得皮肤上都一粒一粒地起粟。但李巍依旧yīn沉着脸,将昭晰剑从左臂中呼出。 刘邦看着李巍手中的昭晰剑,一直看到剑尖之上的玉玺,猛然大骇:“玉玺作剑池,以剑代己身。拔剑之rì山河裂,神器毁!” 忽然,刘邦哈哈大笑两声,道:“上次你将玉玺藏在黑气之中,我没看见。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 刘邦贪婪地看着李巍手中的昭晰剑,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道:“昔rì战国盗墓者进入王子乔之墓盗取宝物,唯见一宝剑悬于空中,作龙鸣虎吼。我的后辈之中亦有一人武帝刘彻葬在那里。当初我一断蛇剑换取赤霄剑,只可惜我的赤霄剑是赤霄真人以我之手炼制。不过老天真是垂怜我刘邦,伯邑考将地狱之主的位置让给了我。居然还为我找来一把甚至凌驾于赤霄剑之上的宝剑。哈哈哈~” “是吗?恐怕那赤霄剑也是你骗来的吧~否则赤霄剑怎么会穿屋而飞呢?”李巍手里冷汗直冒,心中焦急道:“没想到昭晰剑竟然引发了刘邦的贪yù,看来他已经准备全力以赴了。这下可麻烦了~” “交出你手中的剑,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刘邦贪婪地盯着李巍手中的昭晰剑。 李巍趁刘邦盯着昭晰剑,猛然一掣昭晰剑,一挥:“昭晰之道离火怒!” 赤红的昭晰剑气呼啸着,刘邦惊骇失sè,猛然后退。 “陛下,闪开!”刘邦身后一名将士猛然飞来,抡起巨斧,迎空一劈,金铁交鸣,火花闪现。 忽然――撕拉一声,巨斧截断,将士被中分为两半。 刘邦赶忙闪开,但身后不少将士当场尸解,或断肢残腿。刘邦yīn沉地看着洞前李巍二人消失的地方,沉声道:“原来你也是个帝王,我低估你了!” 此时,李巍抱着沙洁罗坐在幽明之上,已经狂袭千里。 第十九章 第三盏青玉九枝灯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火红的天空中,曲曲折折的漂浮这许多条暗灰sè的浮云。时而岩浆的喷薄,使得云彩之上燃着流金sè。 岩浆海中,是跳动的岩浆和湮灭的灰埃。岩浆海之滨,陆地上到处是棱棱的石骨,树立的岩石林。石林之中,一名男子搂着一名女子,靠在一头神骏、浑身黑sè的骏马下面。正是李巍,沙洁罗和黑马幽明。 “李巍,你说我还有机会替夜罗报仇吗?”沙洁罗泪眼模糊,已经哭肿。 “沙洁罗,你是不是自然有孕呢?”李巍试图分散沙洁罗的jīng力,不再去想夜罗的死。 “你难道还是不相信我?”沙洁罗挣脱李巍的怀抱,想到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负有深仇大恨,连着自己肚子孩子的父亲也不相信自己。眼神不由得一黯,脸sè变为死灰sè。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李巍赶忙搂住沙洁罗,解释道:“我曾听一个老人家说:‘白鹆们只要瞧着,眼珠子动也不动,然而自然有孕;虫子呢,雄xìng在上风叫,雌xìng在下风应,自然有孕。那你是不是自然有孕啊?” “我也不清楚,”沙洁罗羞得不行,将头埋在了李巍怀中。但沙洁罗依旧记得夜罗死去的事,小声地哭着,泪水打湿了李巍的胸膛。李巍面含悲戚之sè,将手覆在沙洁罗的背上,安慰着。 “沙洁罗,你认为我的xìng格是不是很优柔?”李巍低头叹息道。 “嗯~”沙洁罗抬起头看着李巍,摇头道:“如果优柔的话,你怎么能在危机时刻为了救人而爆发呢?” “唉!”李巍叹息说,“我的xìng情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都分辨不清楚是成熟还是幼稚,但依旧不冷不热地,似乎除了年龄之外,根本就没有变。” 沙洁罗仰头看着李巍,悲戚之sè更添一分:“你的确很幼稚,幼稚到了一种优柔的程度。你完全隐藏了你的实力,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想相信!” “曾经我的长辈评价过我的xìng格为‘不骄不躁,反而是yīn沉之极’,有些人以为我在韬光养晦,也说我蓄势待发。我承认我的确冷漠,但我真的不喜欢那样!”李巍捏紧拳头,指甲掐入肉中,渗出的鲜血湿透了披在沙洁罗身上的黑sè麻衣。 沙洁罗感到后背一凉,赶忙拉过李巍的手,一看,眼瞳一缩,又哭了起来,吼道:“伸开!” 李巍摊开了手掌。沙洁罗噙着泪伸出舌头舔舐着李巍的手心。李巍猛然抱住沙洁罗,道:“沙洁罗,不值得,我在人间时已经和不少女子有了太多的纠葛!” “值得!”沙洁罗仰头看着李巍:“至少你没有把我当做货物,没有和那些僧人长老般把我当做泄、yù的工具!”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和你的相遇只是一个误会!”李巍苦涩道:“而且我的xìng格,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把你当做一个棋子!” “李巍,相信你的能力吧~我知道我这一生只可能是某个人的替代品。但我愿意!”沙洁罗咬着牙道。 “哈哈哈~”李巍苦笑道:“你不会是某个人的替代品,因为我担心,我怕我连你也会逃避。毕竟我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沙洁罗抬起头,伸手抚摸李巍的脑袋:“我不会悲哀。这是无法逃避的。眼泪决不能洗掉运命。当初如果不发生意外,我只可能是个奴隶。能一生伴随着你,我已经心甘情愿。那你了?我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依靠的只有你而已!” 李巍猛地一震,眼里忽然发出电火似的光芒,沉声问道:“如果我变为一个恶魔,将你霸道地拥有。只见你当做一件收藏品或者一份记忆。你会怎么办?” 沙洁罗看着李巍,笑了起来:“昨rì你我吞食明月珠时,明月珠让我看到了你内心中的部分想法。你的确不相信自己,那你分得清什么是爱情吗?” “我~”李巍正要开口回答。 “别狡辩了!”沙洁罗打断李巍的话,接着道:“你追求的东西根本是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爱,你现在已经不敢去爱了,因为你从来不会爱!因为你认为爱情不会存在!”说完,沙洁罗又流出泪来,扑在了李巍怀里。 李巍仰头向上望去,心中无比茫然:“我究竟是爱你还是不爱你?” 沙洁罗紧紧地抱住李巍,心中浮出悲喜交加:“是没有婚姻爱情的天竺国孕育了佛教,让人们六根清净。但他却是在充满别人对他的爱中而怀疑爱~我是该幸福他偶尔会爱上我,还是悲哀我本就没有得到爱的机会?” …… 赤之大陆,武之疆域,彻都城前。李巍沙洁罗二人骑着黑马幽明,好似神仙眷侣。夜sè渐尽,晓sè渐明。远望彻都城前面,依稀可见黑sè的城墙。 李巍跳下幽明,从马背上接下沙洁罗。此时沙洁罗一身男儿装束,头发蓬乱,使得无人认出她本是一名女子。 两人向前进入城中,虽是早时,但街市上已经热闹了起来。彻都城不像沛都城那般到处是身穿珠襦衣行尸走肉的灵尸,而是各种地狱种族齐聚。来往的皆是些你买我卖之人。 忽然,人们一排一排地呆站在路旁。李巍察觉道不对,恐有巨变降临,于是拉着沙洁罗混入站在街道两旁的人群之中。 一声声马蹄声响起,站在路旁的人陆续跪下。远远地两匹马并着跑了过来,引着之后的拿着大纛,戈戟,刀,弓弩的兵甲。之后,是一辆和汉成帝一样的九匹马拉的战车,战车上有一冠盖,冠盖之下正坐着一眉目疏朗,身披黑袍的男子。李巍见此人气势不凡,猛然想起自己曾在金陵皇宫中曾看到西汉世宗武帝刘彻的画像与此人相似九分,低声道:“这就是地狱中的刘彻吗?” “国主又要微行了~”李巍身旁一人突然出声道。 “微行?”李巍眉头微皱,嘴角一笑,转而想起书中所载刘彻的轶事:汉武帝好微行游猎。李巍看了看沙洁罗,传音道:“刘彻微行游猎,短时间之内不会回宫。我们这就去刘彻的宫殿之中盗取其中一盏青玉九枝灯。” 刘彻的宫殿,桂宫。 李巍带着沙洁罗由期门潜入,进入了一个匾额名曰明光殿的宫殿之中,李巍打量了明光殿一番,发现没有可能收藏青玉九枝灯的可能。于是顺着明光殿中的复道进入了一座高台上。高台前方,立有一石碑,名为柏梁台。 柏梁台之上,有一七宝床,上面所镶嵌的七宝与佛家七宝并不一致,上有云帐,帐下连着列宝帐,床前设有一襍宝青玉案台,旁有厕宝屏风。 李巍决定调笑沙洁罗一番,指着厕宝屏风,对着沙洁罗传音道:“沙洁罗,你紧张吗?” “嗯~”沙洁罗点了点,示意自己很紧张,用力地握了握李巍拉着自己的手。 李巍淡然一笑,放开了沙洁罗的小手,传音道:“紧张的话,这厕宝屏风后面应该会有七宝溺器这种尿壶,你去解决一番!” 沙洁罗愣愣地看着李巍,心中欢喜道:“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李巍见自己的调笑没用,对着沙洁罗笑了笑,随即揭开了床边的列宝帐,只见一灼纹着七龙五凤,杂以芙蓉莲藕的满灯亮着,极为华美,不由一痴。但随即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终于,李巍在列宝帐末,找到了高七尺五寸,下作盘龙的青玉九枝灯,心念一动,将青玉九枝灯纳入中丹田内。 沙洁罗依旧还在芙蓉满灯前痴痴地看着。李巍走了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戏弄道:“呆子,喜欢吗?” 沙洁罗点了点头,随即心念一动,将芙蓉满灯收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李巍苦笑不得,只好传音道:“我们该走了!” “走吧~”沙洁罗看着李巍。 当走到襍宝青玉案台时,李巍瞳孔一缩,他看到七宝床床上锦绣被中立有一九层博山香炉,彝器上刻为山峰,峰体镂空为奇禽怪兽。这香炉与李巍昔rì在耿山玉谷之中养紫玉的香炉极为类似,李巍心神一凛,将香炉纳入了储物戒指之中。 一路之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李巍和沙洁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桂宫,接着离开了彻都城,跨上了黑马幽明。 沙洁罗想了解李巍,于是在马上不停问着李巍一些关于东方文化的事。 “李巍,你以后会和我一起共赴青庐吗?”沙洁罗靠在李巍怀中,问道。 李巍登时一愣。青庐,这是沙洁罗在询问李巍的过程中得到的一个回答,北朝举行婚礼的房屋内外用青布幔围住,谓曰青庐。 但看着沙洁罗渐渐哀怨起来的脸庞,李巍只好道:“你不希望来一个天竺国似的婚礼吗?” 沙洁罗脸sè顿然变得难看,但随即强颜装欢道:“我现在可是孤身一人,除了我之外,我没有别的什么东西给你!” 李巍知道触及沙洁罗的痛处,于是赶忙道歉道:“我不信佛教,但是我也不信伊斯兰教,不过我会按照东方利礼仪将青玉九枝灯作为彩礼给你的。” “嗯~”沙洁罗感动地哭了出来。 第二十章 陆伯离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嗷呜~”平原之上响起一声长嗥。像是一匹受伤的老狼,在旷野中嚎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老狼身下,一个残破的身体,面情恐惧。老狼钢齿露出,口角间含着冰冷的微笑,冷笑着自己脚下的死尸。老狼从山上看下,幽绿的眼睛闪着贪婪的目光,冷静的微笑着,长嚎了一声转身回到死尸旁,啃食着那还散发着余热的尸体。 昏暗的山脉中,黑马幽明驮着李巍沙洁罗二人慢步踏来。李巍眼眸中的冰冷残酷在看向沙洁罗时微微缓和,这些rì子来已经有不少生命死在他的手中。他全身没有沾上一丝血液,但却已经杀红了眼。 李巍时不时嘴角露出的邪笑使得沙洁罗惊恐不已,她完全已经震撼,李巍杀人的手段太过凶残。在尸沫横飞,惨叫连连的杀戮之中,沙洁罗似乎看到李巍内心之中的那扇yīn暗面的大门已经大开,那种恐怖yīn冷黑暗,只能用疯狂极端来形容。 “你是不是想说我太过残忍无情?”李巍冷冷地看着沙洁罗。 “我……”沙洁罗咬紧嘴唇,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李巍惨然一笑:“完美的代价便是多于常人十倍的jīng神过敏和自我折磨。昔rì的萧绎见徐昭佩偷人,就算明白也置之不理,但却被人嘲笑;他的叔侄兄弟遭受到那种折磨,城破之后便是天下指责,说他残忍极端,禽兽不如!而我,若我一生庸碌无为,我就不会遭到误解和俗言冷语,就不会和世俗偏见相对立。但是,我却依旧不能超脱!我只能在红尘滚滚之中遭受指责,即使我隐退江山之外又如何。我逃得掉吗?”李巍看着沙洁罗,语气冰冷,yīn森恐怖。 沙洁罗正要开口,却被李巍打断:“因为我是男子,我天生就必须承担过多的责任。我试图使自己无比完美,我委屈自己达到她们所要求的那种程度。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逃避。我想要zì yóu,我不想被谁束缚!” “但是,换一种说法这叫做不负责任,无情无义!”李巍抱紧了沙洁罗,强大的挤压力使得沙洁罗闷哼了一声。 “你痛苦吗?”李巍邪笑道。 沙洁罗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她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恶魔手中。她知道这个恶魔就藏在昔rì的李巍的内心之中,这是李巍的yīn暗面。她知道李巍已经不再jīng神过敏,不再自我折磨,她甚至已经明白李巍昔rì禁锢的是自己的人xìng! 而现在,李巍不想再当圣人了! 就好比她昔rì所看见的天竺国的神,那些披着袈裟的僧侣,那些自认为德高望重的伪君子,背地里却干着恶心丑陋的勾当。但是李巍却是封闭自己的内心,禁锢自己的人xìng,建立一个成为完美的人的中心法则,以道德来约束自己,用公平正义来强迫自己。在自私自利的环境之中,李巍选择的是逃避,因为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逃避使得他间接xìng给别人带来的创伤,已经使李巍憎恶自己,甚至不相信自己,宁愿自我毁灭。 沙洁罗觉得有点好笑,这所谓的公平正义,道德法则却成为了禁锢好人的工具,反而惩罚不了那些真正罪恶的人。天竺国中女**、xìng的思想,在于她们不敢于反抗。而李巍的逃避却和这差不多,只不过李巍选择的竟然是不伤害别人而宁愿自我毁灭。她知道李巍一定很痛苦,jīng神上的折磨,自我的厌弃,对世俗的憎恶。但是他逃不掉,本来死亡是他的解脱,但他却因为责任而坚持着。 沙洁罗知道,李巍已经懒得理会自己了,但是他却因为心中依旧存在着的善良而帮助别人。这种矛盾,使得他连自己的善良也厌弃了,但却时常因为善良而不断帮助别人。这是愚蠢吗?用自己的善良无私来伤害自己。 “你讨厌谎言吗?”沙洁罗怜爱地看着李巍。 “我讨厌谎言,但我却能看透别人的谎言。为了别人的谎言能继续下去,我将自己当做一个疯子。”李巍冷冷答道。嘴角冷笑,接着冷声说着:“别人将我看做愚蠢的人,但是我却拥有强大的能力,于是总会有人来找我帮忙。他们伪善的面具我早已看透,但是我居然还逼迫自己去相信他们!” “而你,现在我已经我释放了我内心处的yīn暗面。你是选择作为光明的一面消灭我,还是……”李巍冷冷地看着沙洁罗。 “我说过,我是你的奴隶!”沙洁罗哭道。 “奴隶吗?”李巍嘴角微微一撇,“难道你不想把我当做你复仇的工具吗?难道你不想利用我帮你报仇吗?” 沙洁罗泣不成声,揪住李巍的衣领叫道:“你可以在我的身上发泄,我可以和圣女一样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只需要你能帮我复仇!我只需要和圣女一般得到了那尊贵的身份和那背后汹涌的骂声。在我年老sè衰之后,给你出谋划策!” 李巍的手指微微一颤,连说话声也颤抖了起来“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李巍叹息了一番,自嘲一笑道:“我所懂的东西我忍不下心去做。但别人呢~只要得了道,什么都行,可是如果失掉了,那就什么都不行。我这可算自欺欺人了~” 李巍莫名一笑,捧起沙洁罗的小脸,对着沙洁罗鲜嫩娇艳的小嘴吻去。“唔~”沙洁罗圆瞪这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巍。但李巍只闭着眼睛,舌头如猛龙般搅动着沙洁罗的丁香小舌,年少时看过的房术吻技,李巍此刻不要命地运用了出来。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李巍依旧用着十二分的认真。 良久,唇分,沙洁罗两颊烧红,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李巍。李巍此刻心中是畅快之极,当他学以致用之时,意念宛如cháo水袭来,三千浩淼水风波。可谓是尽兴之极。 “看来只要存在善良就行了,而我本善良,何须禁锢自己呢?”李巍抱着沙洁罗丰满滚烫的躯体,不禁得意道:“我本善良,何须用道德来禁锢自己,压迫自己的人xìng。若我再不反抗,我就只是一个执行规则的傀儡。那我必然失去血xìng!” “莽撞吗?愚蠢吗?”李巍哈哈笑了起来,仰头望天,啸道:“男儿本自当横行,赌胜马蹄下,轻七尺命!” 主人放傲,黑马纵步如龙虎行,怀中卧美,惬意无比。李巍此时正是如此享受,若不乘此机会,快意一番,岂不大煞风景! “嗷呜~”平原之上接连响起一声又一声狼嚎,一群野狼呈包围之势将纵马奔驶李巍沙洁罗二人围在了圆心之内。黑马幽明前蹄一横,勒住了前行的步子。站立在众狼包围之中。 李巍嘴角微微一咧,唤出左臂之中的昭晰剑,右手对着沙洁罗的侧身轻拍,以左手揽住了沙洁罗的纤腰。右手隔空接剑,掣剑成圆,对着周身一划,离火剑气shè入地中,一个火圈随风呼啸而成。 群狼恐惧,前爪在地上不断抓着,但没因此撤退,倒是虎视眈眈地盯着李巍二人。 忽然,自远方刷刷刷三枝狼头羽剑呼啸而来。李巍剑光连闪,将三枝剑斩断落地。群狼转身,自动开辟出一条通道,一如三国魏延般面戴兽皮面具,手持铁锁钢爪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冷笑一声,左右双爪隔空交叉,登时火花四溅,看到李巍怀中的沙洁罗时,顿时yín光大露,幽绿的sè眼镜不停转动着。男子转而看向怀抱佳人的李巍,嘴角牙关紧咬,露出嫉恨之sè,冷然道:“此处是我幽狼王之地,要想留有狗命离开,留在女人宝马!” “是吗?”李巍邪邪笑着,脸上满是不屑之sè,“曲曲一狼妖,竟然敢阻我前行。” 幽狼王双眼一翻,沉声道:“小小天仙,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既然对你狼大爷我如此不敬,那我便将你怀中蛇妖抢来蹂躏一翻,将你挫骨扬灰,以亵心头之恨!” 幽狼王扑空翻腾,双爪抛空,对着李巍杀去。李巍冷笑不已,抱着沙洁罗躬下身子,翻剑向空斩去。幽狼王眼中shè出绿光,使得李巍眼前一阵迷惑,躲开了李巍这必杀的一招。向外翻身,将离火剑圈熄灭了。 李巍抱着沙洁罗跳下黑马幽明,看着那幽狼王和群狼冷笑不已:“好狡猾的心思,你必定不是什么落草的强盗,恐怕背后的势力不见吧~” 李巍猛然喝道:“说吧~你到底是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幽狼王仰天狂笑,横手一摆,钢爪对着李巍呼啸而去,诡异幽光如月牙,透着yīn冷寒光。 “横塘无路!”李巍抱着沙洁罗,使出自己多年未用的步法,身随光走,便躲开了幽狼王的攻击。 “嗷呜~”幽狼王仰头对天一吼,群狼凶光暴露,皆是后退一蹬,扑向了空中,朝着李巍咬来。 忽然,天空中一阵雷鸣。赤红sè的闪电交加劈下,一头头狼被闪电劈中,冒烟的尸体瘫软在地上。 “轰隆隆~”一道白sè光影凌空降下,挡在了李巍面前。白光渐渐淡了,只见一银白盔甲,白sè战裙,手持大斧头,坐下白纹老虎的俊逸青年。俊逸青年拍拍虎头,控虎转向幽狼王方向。 “白之大陆陆伯离?!”幽狼王惊惧地看着俊逸青年。 第二十一章 商纣帝辛与秦始皇赢宗赵政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那陆伯离向幽狼王微微一笑:“幽狼王,此人你动不得!” 幽狼王森森白牙一露,左腿微微弯曲,右臂内弯向上一提,左手略微低下,狠声道:“为何我动不得?” 陆伯离道:“纣王有令,命我将此人带离赤之大陆,前往白之大陆!” 幽狼王看着陆伯离,冷冷地笑了起来:“陆伯离,这可是赤之大陆。就算你白之大陆地狱之主殷纣王来了,也管不了我的事吧~” 陆伯离不屑地看着幽狼王,道:“幽狼王,你虽然有太仙级的修为。但你别忘了是黑之大陆秦始皇大帝焚书造《仙典》才有了仙的存在。说到底你的能力还属于人类巅峰而已。就对付天界那些傀儡威胁还大点,在我们面前,你只能算作一只蚂蚁!”说着,陆伯离张口大吼,强烈的音波将幽狼王震得口吐鲜血。 幽狼王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伯离,惊慌道:“你难道不是太仙吗?” 陆伯离嘿然一笑:“仙,那是被人封出来的。既然姜子牙能持《封神榜》封神,那么秦始皇大帝造《仙典》就能制造你们这些所谓的仙人!更何况你这等被陶弘景《真灵位业图》封出来的狼妖?”陆伯离挥起斧头,喝道:“既然你找死我就让你死得明白。地狱之中,所谓鬼仙鬼官都是为了维持地狱的运行,那些人间帝王之所以出现在地狱的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曾经是得道者……”话未说完,陆伯离却抡起斧头劈空而去,将幽狼王从中分为了两半。 四周围着的群狼见幽狼王解决掉后,身体抖索着,眼睛盯着陆伯离,慢慢地退了下去,行到远处,拔腿跑开。 陆伯离控虎转身,向李巍沙洁罗二人道:“商纣王下虎啸将见过青之大陆地狱之主。” 李巍看向陆伯离,疑惑道:“你怎生知道我是青之大陆地狱之主?” 陆伯离笑道:“赤之大陆地狱之主刘邦,以紫气东来,打算开启天眼,若他开了天眼必然知道您的身份。但是刘邦也仅仅是太仙而已。若不是伯邑考大帝将地狱之主的位置让与他,他也只能是地狱之中的一个疆域的国主而已。而在下,不是仙人,故而有天眼,能通过天眼知道您的身份。”李巍“哦”地应了一声。陆伯离看向黑马幽明,接着道:“自您得到始皇大帝的乌骓马之后,从刘邦刘彻那里得到三枝青玉九枝灯时秦始皇大帝就传消息到商都。于是纣王陛下就让我前来接你。您可以让这乌骓踏空而行,这样我们也可以节约一段时间了。” “请您跟我来~”陆伯明控着黑纹白虎向前两步,虎掌处生出几多银云,朝空中shè去。 李巍看向沙洁罗,相视一笑,跨上马去。幽明登时跃起,踏空两步,蹄生黑云。跟在黑纹白虎之后,翔在空中。 在血红sè的云层中飞翔了一段时间,一马一虎载着背上的人越入了白sè的云层之中。 白之大陆,到了! 云层之下,依稀是连片的喊杀声。陆伯离朝下看去,呵呵一笑道:“这地狱之中凡是属于仙人的范围之内的,几乎都要常年参与战争。其实都是些蝼蚁罢了,不必在意。” 李巍默然无语。沙洁罗突然传音给李巍道:“李巍,你怎么会是青之大陆地狱之主?” 李巍微微一笑,看向怀中的沙洁罗,传音说道:“我被地狱承认了!” …… “这便是商都了~”只见陆伯明指着前方不远处,一片银海之上,一座宏伟的城池耸立在一座方圆百里的岛屿上。、 “这便是商都吗?”沙洁罗满脸震撼,而李巍则是一脸沉静,鼻子朝着空中雾气嗅了一嗅,感到一股奇异的酒香,说道:“姜子牙在《六韬》中说:‘殷君为酒池,回船糟丘而牛饮者三千人’,但縻元却语纣王曰:‘酒非江汉,流以为池也。’恐怕人间传说商纣酒池之事人间是假,地狱却真吧~” 陆伯明哈哈笑道:“那姜尚倒也没什么忒牛的本事,昔rì我王在人间时的确想这么做,但是怎么可能?” 李巍一听,自知又是史书是胜利者所写之类的事,看来《六韬》也非实际了。不由摇了摇头。 李巍紧握着沙洁罗的手,看向远方的商都城,心中充满期待之sè。 “这酒池之海,的确宽广,看来纣王在地狱之中的享受也是极品啊~”李巍看着这宽广的以酒作为填充的海洋,不禁叹道。 商都,便是商纣王在地狱之中修建的宫殿。包括商都城外的以酒水填充的银sè海洋,都不允许他人踏入。因为那是他纣王的享乐之地。所以,银sè酒海边缘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的兵哨为纣王看守着,防止别人进入酒海之中。 李巍和沙洁罗下了黑马幽明,站在码头边上等着正在酒海之中游乐的商纣王的到来。 不久,一艘龙骨大船破浪而来。甲板上,一披着银sè披风,头戴玛瑙王冠的中年男子和一身穿黑sè象形龙袍头戴黑sè珍珠帘平天冠的男子正在说着笑。 李巍看着二人,顿时记起脑海中的一些图像,立刻认出其中一人是纣王帝辛,另外一人则是秦始皇嬴宗赵政。 “秦始皇,帝辛,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李巍疑惑道。 大船靠岸,商纣王帝辛和秦始皇嬴政踩着甲士用身体搭成的阶梯走了下来。 “啻宗李巍。”商纣王帝辛开口道,声音极其醇厚,让人感觉到一丝清净。 “啻宗李巍。你应该认出我和帝辛二人了吧?”一旁的秦始皇嬴宗赵政笑道。 李巍拱手,言辞恭敬道:“啻宗李巍见过白之大帝,黑之大帝!” “啻宗李巍,这地狱之主的称谓就不要称呼了吧~就直接叫我帝辛叫他嬴政就行了!”商纣王帝辛说道。 商都之中,在商纣王仿造昔rì所建露台而建造的酒台之上。 商纣王帝辛坐在主位。秦始皇嬴政坐在左边,李巍和沙洁罗做于右边。帝辛从身前案几之上持起酒樽,道:“三位,尝尝我这经历千年的陈酿。” 嬴政、李巍、沙洁罗三人持起酒樽,掩着衣袖,将酒饮了下去。 “帝辛,你果然是酿酒的行家。这千年佳酿既醇厚又清透,更是甜而回苦,四种味道纷呈,果真好酒!”嬴政赞道。 “嬴政,你上次带来的那一坛子苦酒,我可是不敢喝,要喝的话岂不让我这极品酒舌酸不溜秋了~”帝辛笑骂道。 嬴政不由眉头一掀,诡异地笑了起来:“我那坛醋可不是送给你的,若你喝了自然是女人了~” 沙洁罗突然传音给李巍,道:“李巍,这苦酒既然是酒,为何是苦的呀?” 李巍抿嘴一笑,传音道:“这苦酒就是醋啊~所以才是酸的,你要不要我帮你从嬴政那里讨来一坛,也让你好好养养颜~” 沙洁罗忽的羞了,两颊红了起来。 帝辛哈哈大笑,对着案几就是一拍,道:“我早知你小子就不是好心送我东西。这天下人能送礼是有求于人,而你嬴政送东西,不是骂人就是想占别人东西!还好我将这醋赐给了姜王后,否则我不是被你骂作女人了吗?” 嬴政看了帝辛一眼,转而看向李巍哈哈笑道:“啻宗李巍,我和帝辛之所以找你来此,完全是因为你和我们三家的秘密。” 李巍眉头微皱,向身旁的沙洁罗道:“你先出去游玩一下。” 沙洁罗正要起身,却被帝辛出言阻止道:“你是天竺国佛宗下的沙龙族女子吧~” 沙洁罗答道:“我正是沙龙。” 帝辛看向李巍,道:“啻宗李巍,也让她也留下来吧~她对于你来说,是个契机。” 沙洁罗看着李巍,李巍叹了口气,拉着沙洁罗又坐在了自己身边。 “啻宗李巍,你可知我和嬴政的图腾神祗是什么?”帝辛笑着道。 “玄鸟,凤凰家族的一大系统之一。”李巍笑着道。 “对,我秦始皇是大部落嬴氏嬴宗,原本的图腾为玄鸟,但我属于赵氏,于是成为嬴宗赵政。而秦至于西汉将姓氏合一,于是后人便将我称为嬴政罢了。其实我真实的姓名是嬴宗赵政。”嬴政笑了笑,接着说道:“而赢宗分为十五支,其中便有一支为李氏。” “只可惜我是大部落啻部落。”李巍笑道。 这时,商纣王帝辛开口道:“若要说宗说氏我可比你们二人清楚得多了。” 嬴政和李巍同时看向帝辛。 帝辛笑道:“我的臣子皋陶理氏改名李氏。而嬴宗也是那个时候有的。”帝辛看向李巍,说道:“你应该清楚我商的始祖契是由母简狄吞下玄鸟卵而生下的,而嬴宗的图腾也是玄鸟。但嬴政的图腾却是黑龙,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李巍摇头,这他的确不知道。 帝辛接着说道:“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其,这其中的奥妙我立即告诉你。”帝辛缓了口气,道:“先秦时期的东西由于嬴政焚书坑儒被忘掉了很多。那伏羲、周文王、孔子所著《周易》也毁了部分。但军队之中的旌旗和大纛却一直延续到了后世。” 这时,嬴政站了起来,道:“那大纛之上的象形标志被海外方士称作‘女娲氏之肠’,而我嬴政岂会无缘无故找方士寻长生之道。” “嗯~”李巍看向嬴政,“《周易》和女娲有什么关系?” 嬴政微微一笑,看向了帝辛。帝辛咧嘴叹息,仿佛有无尽心酸,沉声道:“昔rì女娲传令,有了封神之事,于是我殷商成了弃子。但却让我认识到了周的那块土地的重要xìng,若说那姜子牙,都六十好几的老头,怎么能保持头脑时刻清醒呢?还不是因为九州的特殊地理形势啊~”帝辛无奈叹息,向嬴政道:“赢宗赵政和我同是凤凰家族玄鸟后裔,在他据有三秦而称霸天下之后,我终于明白九州的其中一处厉害了。” 第二十二章 书本周开始,不应有商纣事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嬴政也不由叹息道:“这九州大势完全就是靠着三秦一代和北方作为支撑,若九州以长城为界这片区域失守,九州必定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李巍皱眉道:“当初我也发现了九州这种特xìng,但是东夷自帝辛你的那个时代就很难攻打,而秦朝也是败在江南手下。我也发现江南的不简单和河北燕云之地的不简单。” 帝辛哈哈笑道:“江南不简单那是因为他们的信仰不是玄鸟也不是凤凰,而凤凰家族的两大系统为山东和三秦,只不过到了赢宗赵氏这一时期周也信仰凤凰也信仰神龙,五爪神龙也就这时期出现的,其实这天下的五爪神龙根本没有,那只是天道的象征。而今青龙要为证道,以身殉葬天道,于是进化出了第五爪。现在除了青龙之外,只有四爪夔龙和三爪带翼应龙,还有就是改了信仰军旗大纛混为象形黑龙的赢宗赵氏一族。那刘邦也好笑,沿袭大纛一事,殊不知这‘大纛’实为‘大道’,于是间接成了赢宗赵政的棋子,那十二金人被认为是西汉十二帝的祥瑞也是这回事,可是他刘邦不可能去信仰十二金人了吧?所以,他信仰了武力,开国初期重武轻文,于是心里上想当秦始皇,于是把赢宗赵氏的图腾象形五爪黑龙给信仰了。” “朝闻道,夕死可以!但族谱立命,完成补命的最终完成者就必须献祭!我赢宗赵氏秦王七代,我后来改称皇帝,使得秦二世脱离秦王族谱。因而第七代秦王乃是扶苏之子,赢宗孺子赵子婴。”赢宗踱步前行,一副哀思道:“秦二世表面上像我,其实内心完全没有智谋,想入赢宗赵氏序子辈族谱那只是白rì做梦,只可惜苦了扶苏。” “朝代毁,序宗灭,族谱立!”赢宗赵政走了几步,沉声道:“盘古开天辟地,身高一分,必然疲累一分,开天一分,必然气数散尽一分,开天辟地之后,必然身死化道;而女娲补天道,rìrì夜夜堆芦柴,柴堆多高,也就憔悴多少瘦多少,但天道有损,根本就难以修补,于是有了封神之事,最终女娲死在了秦的末期,而我称皇时期,那大纛‘女娲氏之肠’的道宗找到了我,最终我来到了地狱,而后来西汉世宗武帝刘彻也找人去找。但他却不敢来泰山。”赢宗看了李巍一眼,眼中含着期待的目光。 李巍知意站了起来,道:“仙山被巨鳌背到海上,海为泰山云海。而仙山为何我则不知。”李巍摇了摇头。 赢宗笑了笑,接过话音续着:“那仙山为女娲氏命令巨鳌背负,当初我令赤鞭神人造通天石桥,海神立海神柱,阳城十一山石头成通天桥。而先秦的墓碑本是木头桩子,好比那rì观峰海神柱都是一样的道理,下葬之时用来拴棺材的,所以一些陵墓旁往往会有下枝粗头茂盛为千年古树但却不高的现象,所以在人间只要有这种树其旁必定有墓!但后人不知所以,将此木碑定为石碑,岂知这木桩子其实为接通陵墓之中,为陵墓主人复活的关键!” 李巍眉头微皱,他记起了外公下葬之时按照家乡的习俗,坟墓之旁必种茶树,名曰坟茶。不由叫道:“这和我啻宗在墓旁中坟茶有什么区别吗?” 嬴政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啻宗坟茶乃是喝死人茶,除了长老及宗族直系,根本就没有他人敢喝。这也是你啻宗前人为了让后人感恩而所作之时,而你啻宗信仰树神,其实是信仰你们的祖宗,你们的祖宗将全身jīng气包括灵魂化在书中,吸收天地jīng气而化为树人。” 嬴政接着道:“而皇族或者极其特殊的贵族的墓碑之所以要以龟类神兽驮负,原因很简单。驮往地狱!泰山云海为海,而女娲氏的身体化于天地之间,那么女娲命巨鳌驮负的仙山便是她的墓碑,女娲最终来到的地狱。尘归尘,土归土,女娲乃是盘古的一道意识所化,完成了她的任务,补天造人,那么她的灵魂必然回到盘古的脑袋泰山之中。” 帝辛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先秦时期的木头桩子渐渐变为巨树,吸收东来之阳气,最终通过松底泉下流到地狱;而到了西汉,则是由巨鳌拖到泰山。至于其他或者水流或者水井来到地狱。只可惜先秦的木桩子的xìng质被改了,导致只有少部分人才能轮回,而大多数鬼魂却徘徊在人间。” “于是我造《仙典》,建立鬼仙鬼官制度,好比皇世《三坟》,帝代《五典》,而伏羲,周公,孔子《周易》,《封神榜》,陶弘景《真灵位业图》便是为了这个道理。”突然,嬴政眼含煞气,恨声道:“天界那些仙神,仙不仙,神不神的,自以为高高在上,那五斗米道张坚号称张天帝,接连后来佛教自西而来,西蜀那个地方居然出现了地狱。实在可气,实在可笑!” 帝辛看了看嬴政,笑道:“别怒了,中国之上,地域上的文化差异极其大,西蜀保存了一份盘古石碑,刚好又是聚宝盘的地势,天时地利,随便杜撰一个不是行了。再说西蜀有自己的信仰,佛教道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外来宗教而已。”帝辛叹了口气道:“真正的地狱在泰山底下,现在我们还是和玉皇大帝及佛宗抢生意吧~” “抢生意?”嬴政不由笑道:“你看那些道家儒家抢得过吗?我还是用我自己的方法解决吧~” 帝辛叹了叹,看向李巍:“啻宗李巍,我知道你身上拥有天道的真实核心第四《神纪》。你又是青之大陆地狱之中,而且已经能够运用水火相孽蚌病成珠的道理再现轮回。”帝辛看向嬴政,道:“赢宗赵政,你现在就告诉啻宗李巍该如何完成族谱立命的命缺。当初我殷商的王朝和宗庙商教和一,但我却没完成族谱补命,于是成了亡国之君。所以,还是你来讲吧~” 嬴政看了帝辛一眼,眼中掩饰不住的是对帝辛的欣赏。嬴政看向李巍:“啻宗李巍,我的身世你应该清楚,我就不说了。我现在直接告诉你宗族族谱立命而命缺需要补命的关键。” 嬴政坐回案几,饮了一樽酒,才道:“我嬴宗出自太昊,但与帝辛却同属于凤凰家族的两大系统之一的玄鸟系统。殷商奉先祖为神,宗族立为商教,每一任帝王都是商教之神,图腾玄鸟。而我赢宗赵氏直系,因而赵氏之中出现序子辈宗族。但周朝以自己为五爪神龙,信仰自己祖先,不过最终气数散在蛟龙之手。于是我赢宗赵氏以自己为五爪黑龙,只不过为了防止成为众矢之的,祖先在大纛之上画的是象形黑龙。而我历代秦王便为将象形黑龙化为五爪黑龙而努力,于是五代发挥事业,称霸七雄,最后我统一天下,将九州,东夷,南蛮,西蜀,北荒囊括手中。称帝,当我按照礼仪到泰山封禅之地请求盘古承认我赢宗族谱完成立命命缺的修补之时,问题出现了。” 说道此处,嬴政心中似乎大为不快,猛地饮了一樽才接着道:“我发现我焚书坑儒是对的,修建长城也是对的,但是盘古已经陷入了沉睡,而地狱也已经瘫痪了!”嬴政眼中寒光爆闪:“于是,我造了《仙典》,使得地狱的混乱得到了一定改善。” 嬴政看向李巍,充满期待道:“昔rì女娲补天,使得大地龌蹉破烂,天空西高东低。但却误打误中,使得九州对应了星宿。而你若要修补你啻宗族谱立命而产生的命缺,就需要将你体内的第四《神纪》给修补好,而且你必须舍弃现在的修为,专心研究我焚书坑儒却独独留下的方士之言。” “舍弃现在的修为?可是我爷爷们是喊我修到太仙啊~”李巍皱眉道。 嬴政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就是太聪明而循规蹈矩了,而且太聪明才导致思考一件事情太过深入,对人情世故和规则付出太多感情才导致你爷爷们不得不这么做。前不久,我去过青龙大陆和青之大陆,你啻李宗族的五位长老决定让我直接告诉你该怎么办?” “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嬴政沉重地说道:“你第六远祖当初破灭时空,而我根据这段时空的碎片得知,黄之大陆地狱之主不久之后就要降临地狱了!”嬴政脸sè十分凝重,向李巍沉声道:“《仙典》是我所造,你不必落入我的棋局之中,你需要下另一盘棋。而你当初所学的‘指瑕’以及‘掌故’便是切入点。你需要将女娲补天之后造成的神州大地的瑕疵给指出来,而掌故便是继承你的责任。” “自古玉玺为神器,其实为形器。你既然将玉玺作为剑池,并插入了昭晰剑。那你只需和我一样领悟完整的皇帝之道的神道之后拔出昭晰剑就可以算作完成‘神道’了。至于‘图貌’,我至今不是太清楚,但当初你在江苏江都雷塘西面所见的迷楼之中的‘天象仪形阵‘和族谱上的世系表也算一种图貌。凡是这世间能以图像表示的东西都可以称作图貌,江山算是图貌,甚至也是一种图貌,而你身旁这天竺龙族身上的纹身也算是一种图貌。”嬴政诡异地笑了起来。 李巍顿时眉头一皱,看向嬴政:“不知嬴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帝辛笑了起来:“啻宗李巍,你身旁这女人可否让我姜王后带去**让那她欣赏一番那晋代石崇发明的训练舞女的方法?” 李巍顿时全身都烧起猛火,似乎每一枝毛发都会闪出火星来,“啪”地一声将身前案几猛然拍断,怒道:“赢宗赵政,商纣帝辛,你们究竟是何意?!” 嬴政哈哈笑了起来,看向帝辛:“帝辛,看来你的名声的确不好。” 帝辛摇摇头,看向李巍,无奈道:“李巍,你我还有嬴政的xìng格都有相似之处,我怎么会是史书记载的那般呢?而那姜子牙《六韬》书中记载我效仿夏桀酒池肉林之时,本来就是虚谈。书本周开始,不应有商纣事,你难道不懂吗?” 第二十三章 不可得匹夫匹妇之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沉思一想,商纣登基为王,对于商之民为仁君,而周之民为暴君,河南自古为商业奇才聚集之地,陶朱公范蠡出自河南,秦相吕不韦出自河南,而河南既然为天下群商聚集之地,必然奴隶仆人成群。周之人借此为由,满足其野心的确有理。李巍想着想着,登时无奈至极。 这时,帝辛笑道:“姜王后你还不信吗?” 李巍一怔,姜王后为人贤良淑德,但商纣被讨伐之时,夫妻关系才恶化,李巍仔细一想,为何商纣前期被称为仁君,但周之民却称为暴君呢?李巍一想在九州之时人们常说学做生意去河南,顿时醒悟,天下人对河南人的歧视之大,不正是从商时期开始的吗?而历史上的商业奇才大多是河南人,到处游商,贩卖货物,赚取其中差价,如此,必然得罪天下之人。 无商不jiān,这天下之中对于利益的看重和对于利益最大者的仇恨可想而知。那不是改朝换代就能解决掉的事。西周之行,在于修书,道德治理天下。随着时间转换,若不zhōng yāng集权,所谓天子必定架空,加上人口流动,财富中心转移,人才流失,周西岐必定沦为附庸风雅之地。才会发生东西周为了种植水稻而产生以千金请谋士游说放水的周朝笑话。 一家人,窝里斗,天下诸侯看笑话。这就是东西周的悲哀。 李巍眼神一亮,登时明白,就是因为河南人太会做生意了,秦始皇才先把它给收了。如此,岂不是和其他几国交战之时,不用担心军饷?而就算粮价再高,他也能买到。其他几国,则是禁止国内粮商,这样一来,断绝了粮商阶级的利益,那么只要秦朝派出使者救援,那岂不是钱粮土地一举多得。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利来,六国不灭,真是岂有此理?! “帝辛,我误解你了。你殷商灭亡完全是因为九州地理和天下人对于商地生意人的偏见和眼睛为利益和偏见蒙蔽。纵然你有心力挽狂澜,也是有心无力。你想迁都三秦之地,但闻仲,你的叔伯弟兄必定阻止。毕竟一国国都,岂能随意更改?”李巍看向帝辛,脸sè一红,对着沙洁罗道:“你去姜王后那里吧~” 沙洁罗看向李巍,眼中含恨,宛如琥珀sè钻石般的眼睛发红,一只小蛇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中。沙洁罗悲惨地看着李巍:“原来你还是和天竺国那些所谓的神,披着袈裟的禽兽一样,只把我当做可以交换的货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帝辛商纣王的事,我从你们的民间传说中听到不少这种事!你就别骗我了!” “哈哈哈~”帝辛哈哈大笑了起来,却毫不在意。朝身后叫去:“王后,出来吧~”李巍和沙洁罗向云帐之后看去,只见一雍容华贵的头戴凤冠眉目慈善无比的中年女子从云帐之后走出,其身后跟着两名侍女,侍女手中各执着一盏铜铸灯笼。 “参见王上!”姜王后和两名侍女对着帝辛行礼,接着看向嬴政,李巍,道:“见过秦始皇大帝和青之大陆地狱之主!”但却没有行礼。 姜王后走向沙洁罗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可否从民间故事之中听说我的形象。” 沙洁罗愣愣地看着姜王后,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贤良淑德,相夫教子!” 姜王后微微一笑,道:“既然你相信我,那我在地狱之中还跟随着我的丈夫,你就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甚至,包括青之大陆地狱之主,恐怕也是和我夫君一样的人。若你不好好学学,你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心呢?” 沙洁罗一时羞涩无比,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心中想承认自己和李巍的关系,但想到自己的过去和刚才自己的认知,心中不由一痛,眼睛不禁红了起来。 姜王后看向帝辛,道:“大王下次约见女嘉宾就喊我出来就行了。不然以大王的脾xìng和历往在人间人们的偏见世俗,必定导致一番麻烦。” 帝辛脸sè尴尬,弱弱道:“王后,当初说了,你母仪天下,这事就归你管了!” 姜王后笑了笑,拉着沙洁罗小声说道:“妹妹,你跟着我来吧~要了解你的夫君,你跟着我走必定是没错的,你不瞧瞧而今帝辛可是对我千依百顺。” 沙洁罗古怪地看了帝辛一眼又看了看李巍,最终点了点头,无比羞涩地跟着姜王后离开了。 嬴政和李巍同时好笑地看着帝辛,神情说不出的jīng彩。帝辛被看得无比尴尬,急忙道:“当初不能迁都,抛下祖宗基业,最后改革导致西岐发难,我又心灰意冷,沉迷酒sè,堕落无比,导致愧对了姜王后与我结发的恩情。而今我一招明悟,不再灰心丧气,当然要尽我最大的努力报答他。” 嬴政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帝辛,啻宗李巍,我嬴政还从未经历过什么刻苦铭心的爱情呢?倒是你帝辛,经历了两次,而啻宗李巍呢?逃避感情又再遇佳人,可谓艳遇不断,我为何只能是佳人来刺杀我呢?”嬴政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又自斟自饮了一樽。 “嬴政,现在不是自我逃避自我解脱自我沉迷的时候,你还是先将‘图貌’气数告诉李巍吧~”帝辛开口劝道。 嬴政正了正身体,认真了起来,看着李巍:“啻宗李巍,我赢宗赵氏的图貌便是那大纛上的蝌蚪文,也就是那象形黑龙。我赢宗赵氏由于天下诸侯和周朝宗族的原因,族谱的‘图貌’就没有画足龙鳞龙须等等之类,而最重要的五爪都没有画出来。而今,我身为地狱之主,有统一过天下,后来我又掌控了黑之龙气,我大纛上的象形黑龙早已变为了五爪黑龙。” 李巍看向嬴政。 嬴政哈哈大笑道:“我赢宗赵氏的族谱终于补完族谱建立而产生的命缺了。试看人间,我难逢敌手,称皇帝之位;地狱之中,为黑之大陆黑之大帝。我赢宗赵氏终于建立了完整的族谱,不用再受天道的诅咒了。而今,我则是成为了天道守护者!”嬴政兴奋地看着李巍:“你看过你啻宗李氏的族谱《啻李》吗?” 李巍点头道:“看过,上面有一条伤痕累累而且被斩成几段的五爪青龙!” “伤痕累累?五爪青龙?!”嬴政眼中溢出佩服之sè,道:“你啻宗李氏好大的手段,好大的野心,竟然直接画上五爪青龙,难怪被尸解,难怪遭受到这么大的诅咒!难怪旁系李氏要联合众多势力种族群起而攻之!” “那我该如何修补啻李宗族的族谱建立而产生的命缺呢?”李巍不管自己宗族昔rì所发生的一切,这些东西他从继承啻李宗族悲伤记忆那天他就已经知道了,故而直入正题。 嬴政想了一会儿,才道:“将你啻宗李氏的族谱《啻李》上的那条龙修复成一条完整的五爪青龙就行了。但是你将第四《神纪》也纳入了你的中丹田之中,你也背负了修复天道的责任。因此,你的族谱完成补命之后,你依然还会受到诅咒。” “修补完族谱之后我还会受到诅咒?”李巍眉头微皱。 嬴政摇头道:“你这个诅咒可不简单,它相当于巫族的‘两心知’蛊,只不过你感受到的诅咒是天地的伤痛。女娲补天,正是受到了治愈了这种诅咒而死去,但是神州大地满目疮痍,岂是凭一人之力可以治好的。所以,我们都受到了这种诅咒,这诅咒是一种责任。好比母亲生下孩子所要经历的痛苦。”嬴政叹息着,看着李巍,悲意道:“你愿意吗?” 李巍叹了一口气,道:“这算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死吧,虽然我不爱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人,但毕竟我依旧挨着这片土地。所以,死又如何!”李巍语末加重了语气。 “哈哈哈~”帝辛豪放地笑了起来:“死以青虫为吊客,是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虽说我是**于露台,但而今我得二位为自己,又找回我爱结发之妻,我何须恨呢?” 这时嬴政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骂道:“帝辛,你怎么变xìng了。想我嬴政,是天下之人敢怒而不敢言!” 帝辛摇了摇头,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商纣自知让我之民生活富足,但天下人对我殷地之民却误解丛生。我是对是错?” “其实~”帝辛眼神狠戾,道:“嬴政,你是力可以得天下,但却不可得匹夫匹妇之心!” 嬴政倒也不恼,道:“焚书坑儒本就是为了愚弄天下之人。”嬴政冷哼道:“要得民心,谈何容易,这人的心思贪婪自私自利,我何须去得那匹夫匹妇之心。我只需看清楚,然后各个击破。我想就算是三皇五帝,也不足以使天下之民顺之吧?” 帝辛苦笑懂道:“昔rì夏桀的失败,就是因为人民对他的仇恨已极!但我却是没得罪多少人,但我商朝保护商人,却导致遭天下普通百姓之恨。而你秦国,六国之人对你是如何之恨?要怪就怪这神州大地之上的各个区域的人的认同感和读书之浅薄吧~” 嬴政哈哈大笑道:“的确是力可以得天下,不可得匹夫匹妇之心也!” 第二十四章 尽信《书》不如无《书》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帝辛苦涩一笑:“当初周武王平我殷商,竟然有成千上万的子民愿意为我去死。只可惜当初我认为大势已去,灰心丧气。心灰意冷之时,竟然开始了堕落。”说及此处,帝辛不禁落泪。 李巍正要出言相劝,嬴政阻止道:“帝辛,你也算比较好的了。至少《尚书》将史实给记载了。哪像我,我可是被骂得不惨,我修长城,铸造阿房工,取六州四十三县铁,即使不是个错,也被骂得不惨!” “《尚书》?”李巍不禁疑惑,“这和《尚书》有什么关系?” 嬴政道:“你既然从人间来,应该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吧?这《书》指的就是《尚书》,而此事是由于《尚书》中的《武成》一篇记载周武王伐纣致使‘血流漂杵’的事件。《尚书》记实,河南的地势又是那样,只要死了一战十万人就可以致使血流漂杵,可见那周武王也好不到那里。可惜孟子迂腐,《尚书》既然记实,那周武王必定和我手下王翦一样坑杀四十万般凶残。但孟子对周武王已经迷信,自然说了一句‘尽信《书》不如无《书》’了~” 帝辛摇头叹道:“世间之人不读史书,纵然《尚书》在又有何用?帝王者,读史而已!但天下之民不知史而惶惶言者,如何?沦为他人棋子罢了!” 嬴政呵呵一笑,道:“细看秦后西汉十二帝,刘邦可笑之极,刘彻轻史之至,那司马迁倒是个人才,心术道德修养刚正不阿~但西汉十二帝全凭一己之喜好者过于多,甚至从刘邦开始,蹴鞠弹棋,最终死在这上面;东汉移都,想以文气压制天下,但只是可笑而已;至于三国晋后,我瞧得起的唯有曹cāo一名枭雄,桓温那个遗臭万年之人,携jì乱典的谢安而已。那南北朝倒是周武帝敢灭佛我勉强欣赏而已。至于那梁元帝萧绎,受他母亲影响读过的史书倒也不少,但却是被那膏腴的文章给毁了。”嬴政不由惋惜道。 帝辛突然开口问道:“那你黑之大陆楚之疆域的楚霸王项羽呢?” 嬴政微微一笑:“项羽可为大将霸王,但实在不是可以敬佩之人。甚至还有点愚蠢。他不读书就难以通史,学万人敌又有何用?以力破天下的才能他是有了,敏捷的判断力他是有了,但他却无学识。这就导致他必然失败的结果。虽说刘邦懂得御人之道,但御人之道其实是天下之中最好学的。只不过那些高士门难以放弃心中的那柄道德尺子罢了。但是说报仇的话,刘邦他敌得过一群充满仇恨的人吗?敌得过有野心懂得隐忍的人吗?他在登基之后恶补知识,但最终却治理不了国家,只能靠人才来协助治理。试问,西汉之中那向番邦纳贡之事岂不耻辱之极?!” 嬴政眉头微蹙,怒意冲冠,喝道:“若不是他出了个后代刘彻,恐怕我泱泱华夏早就在所谓‘粉饰太平’的‘歌舞升平’之中沦陷了!” “御人之道?!哈哈~笑话!”嬴政颜sèyīn沉,道:“御人之道再强,如你帝辛,拥有申公豹这等人缘极好之人,最终还不是饮恨而终?本末倒置,外来宗教入侵,文化融合,谁在高处唱歌舞升平?地狱都忘了在哪里?”嬴政冷哼一声:“忘了历史的人就要挨打,周朝破灭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谓御人之道,完全就是个可笑至极的笑话。汉武帝和我为什么想去寻找长生不死药,我有那么愚蠢相信别人吗?我受过的歧视会让我去相信吗?” 帝辛也沉声道:“我师闻仲待我恩重如山,至死仍然忠于大商。可惜后来我灰心丧气,做出了太多自我毁灭的事情。倒是你,嬴政,若我有你那等气魄……”帝辛摇了摇头,无奈道:“可是我有那么多叔伯,一个个修身养xìng谓之高德商贾又重利怕死,我又不能移都,我不败又能奈何?” “道德经道德经,只有在不道德的地方才会诞生。乱世讲道德无异于死。还是那老子老头说得对,得道了就什么都行,不得到就什么都不行,纵然那孔丘见了七十二位主子又如何?”帝辛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 嬴政道:“写史书的人心里都有一把秤,《尚书》中记载确实大多都对,司马迁《史记》也差不多。但人人讲制衡之道,御人之道,空说瞎话而已。我用一本史书就可以将他们一一审判!” 帝辛这时看向李巍,道:“我们所讲你应该懂吧?” 李巍点头道:“两位所说乃是史学,而史学之集大成者须才能、学识、识见三者,若不杂学,我想沦为儒家只会‘笔下虽有千言,胸中毫无一策’这便是儒家的病根。” “杂学好啊~”嬴政不由得称赞道:“譬如史学家,若不博通,何以见其高尚。若要比道德修养,这天下人没有谁比得过史学家的,但这天下真正的史学家有多少呢?胆识有没有,没有?就一些说空话的迂腐的儒家而已。其他杂家融入道家,倒是以己身之一技造化于民。只可惜却被以儒家之名冠称。所谓儒,便是贤人圣人,若孔丘有自己的国家概念,何须周游天下?说到底,得道失道而已。国将不国,宁愿学屈原投汨罗江而死,何须你以仁君投奔?” “试问天下变节者多少?没有自己的国家,没有自己的种族。我想问,他们信仰的是什么?!”帝辛满眼通红,似乎记起了当初为自己洒血疆场的那些将士。因为帝辛曾经是个仁君,他是历史上唯一有两个称号的帝王,帝辛,是殷商之民给他的称呼;而商纣,则是除殷商之外的人给他的称呼。仁君暴君,便是地域的区别! 试看神州天下,利往利来,皆是此理! “帝辛,不必说了,从啻李宗族给我们的资料和我们对于他的观察来看,他和我们是同一类人。”嬴政说道。 “哈哈哈~”帝辛笑道:“当初遇到你嬴政时,我们可是申乎自己,大醉三年。而今遇到啻宗李巍也难免控制不住了。” 嬴政向李巍道:“啻宗李巍,李氏本是皋陶理氏,也即是掌控刑狱的代表。虽然你不是赢宗十二氏之一的李氏,而是啻宗李氏,但你却拥有可以进行审判的能力,也就是你的决断能力。以后你我帝辛三人就直呼其名就行了。至于后世人如何称呼就看造化了,李巍。” “李巍。”帝辛也称呼道,不再称呼为啻宗李巍。 “孔宣,将那枝青玉九枝灯拿上来吧~”帝辛突然喝道。 不久,一身青衣,眼生三花的男子手攥着七尺五寸高柱上盘龙的青玉九枝灯走了上来。男子正是封神一役中的孔宣。 孔宣将青玉九枝灯放在一旁,从怀中取出一青sè琉璃,道:“帝辛,这是那天竺佛宗迦楼罗转世的那只金翅大鹏鸟所化的青琉璃心。”孔宣随手一抛,落在了帝辛身前的案几上。 “孔宣,你不引两杯?”嬴政笑道。 孔宣冷声道:“我还要去修炼。”说完,孔宣便离开了。 “哈哈~”帝辛笑道:“我凤凰家族之中,就这孔宣的脾气怪异之极。来,李巍,这是那迦楼罗的心脏,交给你那女人,就说金翅大鹏王已死,不必再报仇了。”说着,帝辛将青琉璃心交给了李巍。 李巍接过青琉璃心,疑惑道:“迦楼罗不是可以轮回吗?怎生死了?” 这时,嬴政笑了起来:“天竺佛宗有天人五衰之说,我东方自然也有,而我等皆是死过一次的人。那西方佛宗涅槃的佛不在少数,释迦族的圣人释迦牟尼早就去了,现在的佛祖只不过是个新晋佛祖而已,否则在身毒岂会分天竺之类。说到底佛宗叛教之人不在少数,你看当今九州少林寺庙是禅宗有多少人知道?佛宗分裂现在极其强烈,但在我神州却渐渐趋于融合,所以九州之上看着是和尚的其实是道士,看着是道士的又懂得佛家之事。天竺国太穷了,一些美丽的东西靠的是压榨,而殷商呢则是用钱建造,只不过最终导致人累死,冠上了个劳民伤财的帽子而已。” 帝辛看向嬴政,冷哼道:“你只是做的比我好而已。当然,自是比那齐长城好得多了。齐国人要和燕国做生意,自然这齐长城成了障碍,不被骂才怪!” 李巍点了点头,道:“那是说迦楼罗到了该死的时间了吗?” 帝辛笑道:“要说地狱,恐怕没有那个国家的地狱有东方这样描述的清楚。所以,迦楼罗已经彻底死了。下一世若它还能转世成为金翅大鹏鸟的话,只能说是凤凰家族系统出了一个怪类。再说,那迦楼罗也不是凤凰家族系统的。” 帝辛笑了笑,接着说道:“这青琉璃心全是毒素,和那用五彩水晶经过青铜水煮法造成的琉璃根本就不一样。说到底,这东西又是我商人的杰作。也只有我商地才能孕育出这么多商业奇才了。只可惜这天下喜欢热闹,有书也好不过无书。” 第二十五章 败在最不该败在的人手里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帝辛啊~其实也不怪你叔伯等人,当初你用象牙筷子的事被箕子看见了。又有夏桀那前车之鉴,你不想想这恶xìng影响有多大。”嬴政悠然笑道:“你叔伯弟兄大多仁慈,但却软弱,你们保护商人,却也毁于商人之手。要说这天下太平,还不是‘文官不贪利,武官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嬴政,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只可惜我没生在你的那个时代,而且商贾经国,造成的影响就和西晋至于南北朝那样,凡事国就不能搞商品经济!商品经济要狠抓,有偷税漏税要严惩。但我商居河南,粮食不足,地势也缺,商地之商贾又遭仇恨,这是天意人事。我能得到我商地的人的爱戴已经不易了。”帝辛悲哀道。 嬴政笑道:“时无英雄,竖子称雄。那刘邦上台罢了;竖子无知,那项羽罢了。说那曹cāo,枭雄也,为夏侯氏养子,为夏侯阿瞒。你说他该如何?认祖归宗姓曹,的确对;但夏侯对他父亲还有他有恩,不知他当何姓?所谓枭雄,就是猫头鹰雄,这枭长大后会将母亲吃掉。而曹cāo,则是不姓夏侯而已;而jiān,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恐怕后世所谓枭雄都是些吃母rǔ而杀母的人,骄子骂母!”说及此处,嬴政不禁自嘲道:“但我也算枭雄吗?可惜我还是给了我母亲一个比较好的晚年。”嬴政冷冷笑道。 “自命枭雄,枭为何物?枭雄们懂吗?”嬴政冷哼道。 帝辛笑道:“我那些叔伯兄弟的确品德高超。算是高洁之人。比如叔齐伯夷。但如那比干,他敢劝我吗?箕子不劝我却恐惧?是何道理?就如那老子所说:‘圣人皆孩之’,有道德的人便是能不丧失那种婴儿所具有的天真纯朴的心的人。”帝辛摇了摇头道:“我何尝不是个孩子,只不过我比较心灰意冷而已;嬴政也是个孩子,只不过自我意识比较强而已;李巍呢?则是个喜欢逃避的孩子。但这天下,谁成熟呢?所谓成熟的人怕死,成熟的人人情世故。那孔丘圣人吧~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究竟谁是无知?!这天下竟然无人可语?!”帝辛悲痛不已。 “不锋芒毕露,这种中庸谁能做到?”李巍不禁自嘲。 嬴政笑道:“亡国之君中贤明者不知道有多少,可惜大多都败给了时间和世俗偏见。若不愚民,若不焚书坑儒,只怕更加混乱。只可惜,败给了时间,败给了世俗偏见。这些且尽付笑谈吧~”嬴政看向李巍道:“我当初晋武库之中的四大乐器,你得到了龙纹磐、灵龙邪、以及邪心镜,至于那青玉九枝灯和十二小铜人本是一体。你知道我为何铸这三件及一套乐器吗?” 这时,帝辛开口说道:“自古帝王,皆是以乐听民声者。我为商贾之神,听到的无非是些靡靡之音罢了。而嬴政对于乐的应用直接影响了西汉。” 李巍看向嬴政,道:“青玉九枝灯和十二小铜人为一体,又与十二大铜人有何关系?” 嬴政微微一笑:“十二铜人涉及西汉十二帝,暂且不说。我先告诉你这乐的关系。”嬴政吸了口气,严sè沉声道:“《礼记,乐记》有言:‘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其实不尽然,帝辛身处河南,世代商贾居多,民多是商,于是听得多的是靡靡之音。而我,小时候是在赵国,后吕不韦丞相以为我‘奇货可居’而将我带到三秦,东西方的文化等等我见识过不少,而吕相也将其周游各地的见识告之于我,我平六国,各国之民风山形地势我都见过。该享受的享受了,该见识的也见识了不少。楚歌声苦,越歌声清,南音北声,东音西音,讴吟土风之类,以我的经历身世自然听过不少。”嬴政看向李巍,道:“你可知何为八音?” 李巍自然知道八音为何物,当初他在耿山玉谷毁碑以金石相撞声振玉,将自己心中对于俗世的戾气尽皆化成音,吐露给紫玉听。李巍道:“八音为金、石、竹、匏、丝、土、革、木,总代音乐,亦是人间之声,亦是人间之事。好比柴米油盐酱醋茶。” 嬴政点了点头,笑道:“声音之道,与政通。而帝王者有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体察民情,只好看书欣赏音乐,以此来体会人间之声。只可惜我的强势还有六国的仇怨导致我不得不做出迁人的举动,实为无奈之举。天下分裂,诸侯为国,则细作丛生,很多人没有国家概念,譬如人口流动,导致后世人中会产生极大多数没有家乡的概念的人。” 李巍认真听着。 嬴政笑道:“你有昭晰剑,知道文章昭晰本心,做文章非司马相如那类的粉饰太平,也非刻意为之斤斤计较的针砭时弊。若是个终rì篇赋成章的宋玉,反不如到处吟游的诗人。文章者,昭晰本心。恰好你自责的xìng格,比之假谦虚好得多。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文章,掀天揭地之文,震电惊雷之字,呵神骂鬼之谈,无鬼无今之画,皆是可以看出内心的东西。忠言逆耳,但不明史者不明政治者,逆耳的不是忠言!” 帝辛苦笑道:“我那些叔伯兄弟,大多都是这回事啊~除了闻仲老师之外,很少有人能理解我。但基本上不离开朝歌的人大多都是老实人。但除了军人大将,那些文官岂敢轻易离开朝歌?于是,我朝歌败在我的身上不假,但也败在文人聚集京都高官聚集在京都这种现象之上。”帝辛无奈一叹,道:“飞蛾扑火,其实为光;百姓奔走,多数为利。位高权重者如蛇,难以引蛇出洞!” 嬴政笑道:“自古文官多误国,岂有贩子见识多;自古百姓多逃税,战士白骨埋更多!西岐攻打殷商,常常缺粮食。但殷商地势,关破多则越危。而齐鲁之地,从不西来,东夷之地,顶多乱乱,自家先窝里斗斗。所以统一先从中原开始,由西逐鹿中原必统一。天下三分得其二,但这三不包括东夷齐鲁南蛮西蜀北草原。” 嬴政缓了缓,接着说道:“烽火本来是为了防止北方,但北方除了粮食不足之时才会动乱。先开始九州乱,西北少数民族就算进来了也不会深入。于是安内攘外成了第一步。这就是老实人老实造成的后果。所以不看史书而争天下除了运气之外别无他法。故而刘邦项羽两个没读过书的人只能算竖子而不算英雄。所以焚书坑儒的最重心自然是齐鲁大地。河南是有心无力,东夷人当权者风雅者多。南蛮人基本不北上。所以我统一了九州,灭了六国。然后我则铸成长城,威吓北方。” “西汉通天下,西北战事急,文化被输出,胡夷佩服的征服他们的人,比如大将比如皇帝,于是胡音羌笛也传入耳中。我们听歌,别人崇拜伟人英雄好汉皇帝之类,了解了我们的历史,琢磨出了一条可以得到更多粮食的计划,甚至征服我们的计划,因而昔rì称王的路线成为了别人的效仿,不败才是有鬼。”嬴政笑道:“可惜长城内的人向长城内,完全不管长城外的事,于是祸从边疆始,病是从外面吃进来的。我倒佩服那梁元帝萧绎了,移都江陵,坐镇边关,只可惜他四十年养尊处优,虽读史书,却弄错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嬴政看向李巍,道:“南方大多是山是水,既然山水有清音,何必丝竹,于是考究文字,华美辞藻,最终遗恨!” 帝辛黯然道:“梁元帝萧绎的确有过人的军事天赋,但始终和我一样弄错了地方啊~” 嬴政大声喝道:“关必严守,但国都切不可居于中原之地,非边疆之地不可!必依赖长城及险关称霸!至于东海齐鲁东夷之地,意识淡薄,暂且放于一边。” 嬴政接着道:“音从吴越,西北羌笛北长城最杂最多,而中原齐鲁,不过文字唱法而已。乐器多了,自然需要大量编写曲谱的人,曲从何来,自然文化说起。异族尊重谋士,战将,而神州大地之上,占别人便宜的人居多,我们的英雄在长城外的人眼里却受到敬重,但在国内,国都受挤压,边远受敬重。于是被贬被谪之人反而尚武,尤其那些文人岂不是让文化外流?国可以焚书坑儒,但不可无一赤胆忠心将士!” 李巍眼神一滞,哀叹道:“忠骨铮铮埋青山,青山到处可埋骨,莫做白头翁自吟!” 嬴政哈哈笑道:“蛮夷野蛮,但却好比老实之人,若有人辅佐之,心贪婪,可败德丧容!胡虏之人烧杀抢掠jiān、yín平常无比,好比‘可为酒sè死,战场横尸胜床第’。而我长城一铸成,打击了北方蛮夷,我一死,天下竟然无英雄,导致竖子称雄!这譬如商纣打戎狄,却败在最不该败在的人手里!” 第二十六章 人非有别,势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帝辛无奈叹道:“并非有人xìng的分别,都是九州地理形势及我商地在其他地域之中的人心中的印象使然。于是成王败寇!” “说得好!成王败寇!”嬴政衣袖狂挥,拳分五指,气势威重沉厚,眼神凝晰道:“是仁君还是暴君?!天下之人论成王败寇,但却不分析究竟为何成王败寇,只知道遵从法则,可谓自作践不可活也!” 嬴政看向李巍,笑道:“老实说,我很欣赏你,但是你逃避地越久你心中积累的戾气越加多。你总是能在危机绝望的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你的xìng格使然,但是我相信好剑之所以好,是在于杀的人多!而你想不毕露锋芒,那是不可能的!西域胡人又一种风俗,不惜残害自己的**以藏宝物!而如冰壶者,外润而冰心!不过,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生存能力恐怕这天下少有人敌!” 李巍眼神一震,嘿然笑道:“以下是花是自己!帝辛你在商是仁君,在周谓暴君,古来独一人享受两个称号。耐人寻味之极!” 帝辛哈哈笑道:“何为仁君,何为暴君?时无英雄,竖子称雄!何为英雄?读书人知之,上位者知之,而天下百姓大多不知!若人不寻味,便不知味美;若人不寻味,英雄即英雄,莫知愚民自愚!” 嬴政笑道:“公平和平只能是简单言语,哪有时政不乱。如此多的人,又不是奴隶,又不是傻子,舍本逐末居多,唯有时间才是真理!” 帝辛也点头道:“设想英雄近暮rì,不往温柔往何乡?我什么也没做,他们那只是嫉妒而已。若我东山再起,他们想不死也难!”帝辛微微一笑:“江山?乱世帝王做小兵,谁输谁赢?” 嬴政看向李巍:“你的身体,灵魂和记忆都是你的,没有人可以拿走!至于其他外物,想得到光凭记忆就能重新得到。我和帝辛最大的优点和你一样,就是连自已也不相信!我们弄不清楚对与错,但我们却能轻易察觉危机。而且我们也能轻易知道别人的弱点!至于我们的弱点,根本就没有人能描述得出来!” 帝辛笑道:“这个世间的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相信自己和冷漠他人,而我们的弱点则是所有人都有的弱点,那就是群起而攻之我们就必死无疑。” “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人会对我们群起而攻之!所以,我们拥有时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可以在它存在的时刻将它摧毁!”嬴政嘿然一笑:“昔rì我质子于赵,我与赵国高层的接触太多。所谓上位者,无非就是昔rì的敌人在你的监视之下,多个王朝或者名人后世子弟你可以随时找到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句话该琢磨得透味道不比寻常!所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有人第一印象对你就好,就算好也必定印象不深刻,以奇制胜才是真招!” 帝辛笑道:“他山之石,可以为厝。但‘厝’也可以是‘错’!只有危难兄弟,哪得盛世真心?只有利用别人的弱点帮助别人才能让他依附,甚至离不开你;只有混乱之中的出奇制胜才能得到任用和信任!以孝治天下本是以老人为重!”帝辛看向嬴政。 嬴政会心一笑,接过话道:“商鞅变法兴秦国,第一步是得老人心!老人经历世事之多,自然是非明辨过深!所谓孝即是孝顺老人。老人德高望重,一呼百应!女人依附强者,大多孝顺父母。如此!男子受制,幼子受教,天下少乱。至于如何让老人服从!”嬴政神秘一笑,道:“老人曾年轻过,自然后悔的次数自责的次数很多,只有尊重能勉强得到一定认同。但他绝不会认可你!于是,身份地位成了最重要的作用!”说几此处,嬴政不由得笑了起来,道:“那刘邦受到过双鸠老人的救命之恩,每逢正旦之rì就会放双鸠,作鸠杖赠予老人。相比项羽而言,刘邦经历的事情无法瞒住属下之人,于是这尊敬老人成了他迫不得已的一招妙棋!” “只可惜,商鞅死在权贵之手的人没有父母给他们让他们孝顺!”嬴政苦笑道:“这天下告老还乡之人何其少?其子侄在朝为官者多少?所以,政治政治,没有关系,没有他们的父母在上面让他们孝敬,除非这个官员爱国忠心,有良好的道德修养,否则他当官可得而知!” 李巍眼神一转,哈哈笑道:“所以有些人的升官之道,其实是在考察这个人的品xìng。怪不得,怪不得!” “只可惜后人将这一层道理忘掉了。都是在抄袭别人的做法,却不明其理!心术不正者不可用,用之误国!就算其能力再大,加速国家灭亡而已!我宁愿他来把我灭了,也不愿意他篡我祖宗基业!我宁愿做个末世君主!”帝辛叹道。 李巍摇头道:“篡位者何其多,但大多残暴不仁!如王莽篡位,吕氏专政,果真宁愿他人把我灭了,也不愿意我被他人篡位!若他灭我,则必然顾忌天下,抄袭别人称王的道路,否则做错一件事,自毁矣!如此称王,制衡罢了,倒像个处处受制的傀儡皇帝!” “所以我佩服嬴政!他走的道路完全自成一派!为了强大而强大!”帝辛赞叹道。 李巍也不禁佩服起嬴政了,试说西汉十二帝,尊儒以孝治天下,东汉也差不多,后世皇帝,皆是处在这种怪圈之中。嬴政倒是无人可超越了。 嬴政摆了摆手道:“自晋朝之后及南北朝倒是有几个人走过我的道路,但是他们没有占了天时地利!就如那南朝梁刘勰所说‘才非长短,理自难易’,我只不过是利用一些已经成为事实的不会变动的东西制胜而已,这以静制动,相比那六国以动天下动我之群起而攻之好得太多!而你李巍~”嬴政看向李巍,笑道:“你倒是逃避,总是被动攻击。但在近乎绝望之中置之死地而后生,比之六国难以放抗好得多!” 李巍笑道:“人心难测,但九州地理形势只是微微变动。人口虽然流失,但跑得了和尚岂跑得了庙,如此以‘静’制动,的确够奇特!” 嬴政笑道:“只可惜天下知道这层道理的人很少,少得可怜。读书读书,这读书一事必不可少!读史书一事必不可少,我利用的就是人们常常不愿意固守陈规,急功近利的特点。那六国君主大多死在这上面,那六国将领大多也是死在这上面。试问天下将领,除了与异族征战之将军谁堪重任?我最大的敌人无非有长城的燕赵,以北方席卷而下,齐鲁自然不在话下。至于韩,迫不得已而为之,至于魏,和韩在一起就必定能给我带来大量金钱。你们都知道,和楚打战,没钱没粮不行。当然,钱是最重要的!毕竟战争时期米贵。而齐呢?昔rì鲁国为礼乐之地,至于为何放在最后,是怕这老实人发火你拦不住啊~当然,你不惹人家,人家对你也不会有多大概念。自满自足的人最谦虚也最骄傲。泰山隔着,最懂得做生意的河南人又在我的手中,齐国自然眼睛蒙蔽。秦长城不毁自毙!” 帝辛也哈哈笑道:“这老实人嘛~自然是要照顾的嘛~既然是礼乐之地,那么观念很难改变。好比你三秦之地,观念唯你独尊!无论哪个朝代,奴隶或者封建,上下不通都是常见的问题。政治清明,这上下不通的现象不明显。但乱世,就尤为突出!自然,你秦国野心,和齐鲁一样之人,消息惊天动地,又有长城外之人的sāo扰,想不消息灵通都不行!” 嬴政笑道:“这就要感谢你商朝移民喜欢来三秦,否则这消息不就丧于河南之手了吗?” 帝辛笑道:“这声音嘛~宁愿在群山之间回音不觉,那会在平原之地一时震撼!” 嬴政摇头一叹:“长城不可毁,边关不可乱!宁愿窝里乱,不愿边关破!墨子鲁班纵有机关术,陆战之道不可废!东山再起那也要有东山!以静制动,静物不变,规律仍在。试图人力改天,可笑至极!” “时势造英雄,英雄何地出?若无英雄事,再强口舌利!”帝辛眼神一黯。 试问,何谓势?天地人合一?时间匆匆流过,只能珍惜。;时机也只能把握而已,但山川大地,山在那里,水在那里。不是不变,而是变得很慢。没有时间快,没有人心转得急! 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人模山范水,道理多出于山川。道家老子之句,天地人合一。其为不争,什么东西不争?静,何谓静?那山在那儿,那水在那儿。你问它,它依旧那样。 擅于观察的人观察什么?观察所需要的时间有多少?若不重复遇到相类似的人,你如何了解这类人的特点?生帮硬套别人的老套,你不明白,就是奴隶。所谓思想,就是因为你的灵魂中有灵xìng,不是狡黠,而是彻底的明白! 李巍走下坐地,步于舞地zhōng yāng,一一向嬴政和帝辛二人拜倒:“多谢二位指点!” 帝辛笑道:“怒出于不怒,为出于不为。远古部落以太阳为神!就是因为它有它的规律。人们信仰它,就在于它不会变,一直遵循着它的规律!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人非有别,人非好坏,势也!这势是不会变的,山有山的棱,水有水的纹,但他依旧是山,依旧是水。” 嬴政接着道:“舍本逐末者多也,江山本是水和山。人无分别,神不比天地大!字本象形,不可不知其根源。饮水思源,不可忘恩。这儒家训诂,虽说道路可以,但却是心计。道家之感悟,必观于山川草木,虫鱼,庄子言鱼之乐,惠子贬之。但为文之道,非心术心计,而是这山川大地。若明悟此道,不弃本源,训诂之道。必定是如虎添翼。我华夏子孙象形之字,图腾等等之类皆不可忘。如赢宗赵氏大纛象形黑龙,其为五爪黑龙。你啻宗李氏信仰树神及青龙。也是此理。象形象形,不可不知本!” 李巍点了点头,欣喜莫名! 第二十七章 傻瓜,却又聪明着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殷纣帝辛和秦始皇赢宗赵政二人的教诲,让李巍获益良多。李巍前往帝辛为他安排的住处,边走边想:“从历史上看,不同的阶层,传统似又不同。富人‘食前方丈’,穷人‘不厌糟糠’。刘邦见到秦始皇赢宗赵政的威势,言‘大丈夫当如此也’,而赢宗赵政却是言他‘时无英雄,竖子称雄’。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自古英雄大多出自瓜角卖鞋之类,但其中多少竖子混入其中。‘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梁武帝萧衍如此一句,却又对历史不负责任了。而项羽见秦始皇,言‘彼可取而代之’,是妙趣横生,还是尽皆自嘲?所谓中庸,不锋芒毕露,可能吗?世人借我自嘲之言语粉饰金装,可笑之极!但我若走牛角尖,岂不是执一而求,岂不是自设枷锁,胶柱鼓瑟了?” 李巍哈哈大笑:“我这番自我挣扎,这厌世哲学,得到超脱又如何,得不到超脱又如何?纵使长城荼毒百姓,但若不长城天下毁弃!长城一毁,历史不再。若不dú cái若不封建帝制若不用自家之人,他国jiān细混入,堂堂一国之君为他国之儿皇帝?” 李巍冷冷一笑:“刚愎自用,霸道,残暴不仁?这恶人就由我来做好了,我就不信那些清流人会忘了我?!” 李巍嘿然大笑,推开房门,跨步而进! 忽然,一阵檀香风袭来。 “檀香味?”李巍眉头一皱,从沉醉中醒来。只见屋内红纱云帐,云幄,云幕,但一呼一息之间。恍惚变化,红纱暗紫,朱紫交变。红浪如波涛,若云海。李巍慢慢拨开一层层薄红纱云幕。暗自笑道:“这帝辛招罗到那石崇石季伦,竟然也沾染了汉成帝三云殿的布置。真是好享受。” 云幕渐分,李巍来到了正厅之中,只见红纱云帐下一象牙床上,铺着一层紫黑sè沉香屑,一身淡黄衫纱左单肩半披,黄、sè罗裙左边开叉到了臀处饰以银sè文佩,腰处只有淡黄薄纱纹着银花饰。胸前黄中碎杂着银痕的抹胸,分出两只丝绸吊带挂在两肩。乌发散披着沙洁罗在这象牙床之上跳着美妙的舞蹈。 李巍微微一笑,欣赏着这美妙绝伦的盛景。李巍不看那沙洁罗给人她仿佛向内看的琥珀sè眼睛,看向了象牙床面上,沙洁罗如玉兔光莹的脚。李巍心中道:“沙洁罗身材虽然丰盈,但身体上的轻盈却也是世间少有。那铺在象牙床上的沉香屑竟然悟半丝痕迹,恐怕只有那绿珠可比。” 李巍想着想着,不禁好笑:“谁不追求完美呢?也许只有仙女才能跳出这种舞蹈吧?前人那种爱上仙女的心思果真可爱,所以那青楼女子才受到落魄才子垂涎吧~”李巍无奈一叹,看着沙洁罗,道:“沙洁罗,你喜欢这种舞蹈吗?” 沙洁罗轻轻飘落在地上,惦着脚,脸升双霞,柔柔却似害羞的语气道:“这是不是你所向往的?” 李巍真诚笑了,他不想说假话,也不想在逃避,道:“我的确喜欢仙女,但昔rì仙女并不存在。只是属于我心中的幻想,薄似轻纱,梦醒自然破碎。你现在看起来的确是仙女。” 沙洁罗眼神一黯,微微笑道:“我知道你还有话想说。”沙洁罗走到李巍面前,看着李巍的眼睛:“这时姜王后带我去宫廷御制,也就是你九州晋朝十分有名的巨富石崇那里,刚才的所有都是我偷偷学习来的。我知道你最懂的就是历史,而且常常陷入回忆。虽然你痛恨石崇为了训练歌舞伎的步法而做出的事情。但是无论你还是其他人都喜欢刹那的美丽,只不过你喜欢的时间很长而已。因为我或者她的美已经在你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丽印记。但是你究竟爱谁?”沙洁罗幽幽叹道,眼中溢满泪水。 李巍真心笑了出来,略微激动地看着沙洁罗,竟然欣喜地快流出泪来了,轻声道:“我曾经体会过男女之间的情感,但我的意识告诉我这种情感仿佛实体。当我与她接近时,这种实体仿佛透明sè的立体物,与我和她的视线高一点。好似我们的大脑在交流。”李巍感受着那种感觉,描述着,眼神黯然道:“但我却感觉这种力量使得我的大脑涨得极为难受,似乎要将我的身体往后推!” 沙洁罗道:“你不喜欢在你感受事物的时候被人打断。所以,你感觉到了这种排斥感。所以你为了自己好过,就逃离了这种折磨。对吗?”沙洁罗看着李巍。 李巍笑道:“恐怕这人间地下能将感情描述得出来的就我一人。而我居然从这种爱恋中发现了排斥感。”李巍微笑道:“所以,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能感受到它对我的排斥。或者说我感受到它的时候我的头脑会发胀。那时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除了大脑之外,其他的都消失了。而我的大脑却不能动,我能感受到她!” 沙洁罗理解地笑了,道:“就如同我,我是龙族,但也是条眼镜蛇,我极度不安的时候,我的牙齿中会充满毒液。我的脑袋会颤抖,我进攻只是下意识的恐惧!你恐惧!”沙洁罗悲哀地咬着嘴唇。忽然笑出声来:“但你却又在那里定格!” 突然,沙洁罗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地,盯着李巍道:“你不止从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这些,你是专情还是滥情?你难道追求完美已经到了可以发现美的程度了吗?”沙洁罗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巍,声音既颤抖又喜悦,却又带着丝丝恐惧。 李巍想了想,点头道:“可能吧~但我总是觉得我时时刻刻思想都能改变得很快,我能控制我的思想。就好比你恐惧时毒液开始流入你的牙齿之中。就仿佛是一种潜在的意识。我曾经将这种意识归为我的身体本能和长期养成的习惯。甚至我发现即使是我自己死了我的身体也能按照这样进行思考。我曾经就是这样复活过一次。” 沙洁罗吃惊地看着李巍,道:“没想到你和我眼镜蛇龙族一样,不~你也和蝎子一样,你已经统治了你自己的意志,但是你想要占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巍自嘲一笑,无奈道:“我最想占有的东西却是我最容易得到的东西。所以,我逃避!” “所以你最逃避的东西你却很少得到吗?”沙洁罗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李巍,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期待。 “灵xìng我天生就有,我超于常人的思考能力和思想能力。这些,你都可以看到~”李巍说完,忽然觉得这句话自己早就想说出来了,不由得自嘲笑了。 沙洁罗低下头,眼睛猛然睁开,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般,猛然扑向了李巍,抱住了李巍,把头靠在李巍胸膛之上。沙洁罗感受到李巍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李巍的心脏的张力却极其的大,虽然跳动得不够剧烈,但响声却大极了。 沙洁罗仰头看着李巍,笑道:“假如你有情人的话,你是不是特别希望你的情人能得到你父母长辈的认可?” 李巍一怔,的确,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承认!在他以世俗礼义仁智信建立的禁锢自己的法则之中,他可以委屈自己,但他委屈不了他在乎的人。 沙洁罗微微一笑:“自古帝王宠信妃子,让他们最被动的就是被人指责。而殷纣王和周幽王就是这种类型,所以‘后妃之德’也是你们的一种心声?”沙洁罗看着李巍的眼睛,似乎想看到什么。沙洁罗接着道:“李巍,你曾经有位青梅竹马吗?” 李巍无言,点了点头。沙洁罗会心一笑,但心中依然有着一丝抽痛,微微道:“她是你的表妹吗?” 李巍无言,沉默着。 沙洁罗咬了咬下唇,忍住泪水轻轻笑道:“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你不相信爱情,你相信的只是感情。每一个人在你心中都有一个地位,每一个地位都不可取代。所以,你猜珍惜每一个可以在你心中拥有地位的人。那我,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取代的吗?”沙洁罗伸出手抚摸着李巍坚毅的脸庞,期待着,看着李巍。 李巍淡然道:“我和你所经历的事我不会忘记,我承认你在我心中的确有一席之地。但是,我可能忘了你。甚至,察觉不到你的存在。”李巍看向沙洁罗。 “这,就够了!”沙洁罗闭上眼睛,心中窃喜道:“若我让你心存愧疚,或者我与你终rì与你相守,如你东方的厮磨在一起,即使你在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时也会想起我的。”沙洁罗心中虽然苦涩,但依旧高兴道:“即使你真的滥情,但是你忘不了我。甚至说,只要不离开你的人,你都会守护。”一滴眼泪顺着沙洁罗的脸颊滑落。 沙洁罗看着李巍,心中既苦涩又甜蜜:“傻瓜,却又聪明着,你为何要禁锢住你自己呢?” 第二十八章 玉壶之恋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二十八章玉壶之恋 花逞chūn光,一番雨。然秦泥楚雨之后,风散雨收,两片云霞落在沙洁罗湿冷的脸颊上,而沙洁罗瘫软在了李巍的怀中,只有已经冷透的汗珠覆在沙洁罗的后背上。沙洁罗感受着下体传来的疼痛,连呼吸也不敢抽冷气了。 李巍搂着沙洁罗如玉般莹润的身体,问道:“还疼吗?” 沙洁罗不敢说话,但看到李巍眼中的关心,yù要咬牙忍疼开口。李巍微微一笑,道:“我来帮你吧~”说着,李巍将手覆盖到沙洁罗平坦的小腹之上,体内的养玉所得的冰气渐渐渗透进了沙洁罗的皮肤之中。沙洁罗本是身毒龙族,本体乃是梅蛇。吸收到了李巍养玉的冰气和玉气后身体恢复得很快。 李巍起身,正要将被子拉来覆盖在沙洁罗身上,沙洁罗后怕,惊惧地看着李巍道:“你,你要干什么?” 李巍微微一笑,道:“神酣,布被窝中得天地冲和之气!” 沙洁罗听到这话,立刻想到刚才与李巍天地交泰,yīn阳共济,‘天地冲和’四字让她更加恐惧,后怕之下,蜷缩身子颤颤发抖,泣道:“我已经不能再来了~” 李巍闻言一愕,知道沙洁罗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但在这种情形之下,她不往那方面想又往那方面想呢?李巍索xìng将被子拉给沙洁罗盖上,自己也钻了进去,笑道:“味足,藜羹饭后识人生淡泊之真。沙洁罗,男女的恋情,也是‘淡中趣独真’。平常人家夫妻有他们的天长地久。这份淡雅你还学不到吗?” 沙洁罗脸sè一红,舒展身体后随即眼神一黯,但立即怀着执着抬起头看着李巍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对你隐瞒。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而我是你的第几个女人?” “难道你不认为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吗?”李巍笑道。 “我不可能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因为男xìng就算yù望再强,第一次也是支持不了太长时间的!”说着,沙洁罗脸sè一红,解释道:“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这是我们龙族为了检验男子的真心而总结出来的经验。” 李巍微微一笑,说道:“严格来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但我的第一次却是我酒毒发作有被郁金香的特殊麻醉效果后由一个以‘发煞觜’和‘驴驹媚’两种上古媚药的女子手里。” “郁金香?”沙洁罗眉头一皱:“当初在圣女祭典时那些假仁假义的长老就是叫着圣女捧着郁金香进去的!”沙洁罗眼神一红。但随即惊讶道:“‘发煞觜’和‘驴驹媚’?这两种上古情毒?”沙洁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惊叫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她,她为什么要用这两种毒药束缚你!”沙洁罗扑到了李巍身上哭泣道:“是我害了你,若我不逼迫你你就不会……”沙洁罗呜咽了起来。 李巍拍了拍沙洁罗光洁的后背道:“我并没有中情毒。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她。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应该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 “嗯~”沙洁罗疑惑地看着李巍。 李巍微微一笑,道:“嶢嶢者易缺,皎皎者易污。xìng格高傲刚直,譬如山峰,必定有缺。洁白的东西,必定容易被污染。我以前与你相处时的xìng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巍抚摸着沙洁罗的脑袋,叹道:“事物的矛盾常向自身相反的方向转化。你不必担心我了。” 二人聊至深夜,依然无倦意。 沙洁罗靠在李巍怀里,轻柔的声音说着:“李巍,你不喜欢也不赞同热闹光景吗?” 李巍抚摸着沙洁罗的脸庞道:“我喜欢淡雅,怎么可能再喜欢喧闹繁杂呢?” 沙洁罗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道:“李巍,你觉得我美吗?” 李巍邪邪一笑,抚摸着沙洁罗的脸蛋,道:“还记得隋侯之珠吗?” 沙洁罗眨了眨眼睛,道:“知道。” 李巍道:“和氏之璧,不饰以五彩;隋侯之珠,不饰以银黄。其质至美。而我喜欢淡雅,你不尚铅华,朴素。娥眉淡扫,我爱。”沙洁罗笑盈盈地看着李巍。 李巍点了点沙洁罗的琼鼻,道:“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吗?” 沙洁罗期待的目光看着李巍。 李巍笑道:“玉壶!” “玉壶!你嫌弃我的身材?”沙洁罗顿时哭丧着脸。 李巍呵呵笑了起来,揽着沙洁罗的纤腰道:“你天竺的女子,看似丰腴,却有纤腰。这在东方美学之中是极其少的。我怎么能说你身材差呢?”李巍伸出另外一只手指着沙洁罗的右rǔ。 沙洁罗满眼通红,心中笑骂道:“好羞耻,看来我要好好保护这里了。” 李巍将手心抵在了红豆上,覆盖着沙洁罗的峰壁,沙洁罗感觉到酥酥麻麻的,仿佛触电般微微呻吟了一声,呼吸渐渐急促。 李巍道:“冰心与玉壶本为一体。我为何说你为冰壶呢?因为你的身体外面莹润,符合玉的特质而你是蛇,自然是冷血动物,外润而内冰心。不是玉壶是什么?” 李巍接着道:“世人皆知冰心却不知道玉壶,其实玉壶对人的赞美远在冰心之上。而你,就是我的冰壶,相知,交心!” 沙洁罗怔怔地看着李巍,泪水幸福地溢出,抱紧了李巍。 李巍也抱紧了沙洁罗,道:“东方文人的内向xìng格更注定了我更愿意在想象的世界中求得心灵的zì yóu,略带‘自虐’的心理祈向总导致我在‘欠缺’的意境中陶醉于情感。所以,原谅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你。” 沙洁罗不做声,心中却极为感动:“你太追求完美了,这是傻吗?”沙洁罗流出了眼泪。 李巍突然放开了沙洁罗。沙洁罗心中却猛地一突,死死地抱住了李巍。 李巍不好意思道:“沙洁罗,小蕾深藏数点红,你刚刚经历破瓜之痛,我可不敢蹂躏你了。” 沙洁罗听到李巍的话,感受到彼此身上的变化,猛地放开了李巍。轻啐了一口,心中无限羞赧道:“小蕾深藏数点红,亏他想得到!” 但李巍究竟是初次体会到男女间的滋味,有道是食髓知味。李巍看向沙洁罗,道:“沙洁罗,天竺国的佛教统治近乎一种奴隶统治。而在我东方却有一种革命者。其中一位对于一本名著的评价时说道,经学家看到《易》,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到排满,流言家看到宫闱秘事,才子看到缠绵。至于道家,你猜看见什么?” 沙洁罗道:“看见什么?” 李巍笑道:“看到的是yín!” 沙洁罗羞涩不已,但下身依旧隐隐作痛,不由哭了起来。 李巍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控制不住,说了句诨话,又抱住了沙洁罗的身体,道:“好好哭一场吧~” 二人相拥,沙洁罗哭泣得更加厉害。最后,两人都慢慢陷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rì,李巍从床上睁开惺忪睡眼,却看不到身旁佳人所在。 忽然,一蓝罗裙子现入眼帘,李巍抬头一看。只见沙洁罗娇波流惠,轻抿一笑,坐在了床榻上,好笑地看着李巍,道:“大懒虫,该起床了!”沙洁罗说出这句话略显生硬。但李巍了解她所生活的再佛教统治下的天竺,女xìng的奴xìng思想极其严重。 于是,李巍笑道:“我偏不起来!”李巍裹住被子,翻身背对着沙洁罗。 沙洁罗想到昨rì与姜王后的交谈—— 姜王后道:“妹妹,大王给我说过,李巍是和他嬴政一类的男人,其实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和那些圣人差不多。圣人都说自己是小孩子。以前大王贵为一国之君,那种高压下,他会说自己和圣人一样吗?” 沙洁罗着急道:“那该怎么办?” 姜王后神秘一笑,道:“后人赞美妲己和褒姒,用的是‘后妃之德’,既然他们本是君子。那么你就要学会主动!主动教他们!” …… 沙洁罗踌躇了一会儿,双手慢慢地插在自己的两腰之上,但又放下,不一会儿又查了上来。沙洁罗鼓起勇气,扑到床上,压着李巍说:“起来了啦~不然~不然~”沙洁罗说不下去了,她感觉到自己好累,说出这一番话竟然让她几乎快jīng疲力尽了。沙洁罗顿时哭了出来。 “你怎么了,沙洁罗?”李巍赶忙转过身来,抓住了沙洁罗的双臂,着急道。 沙洁罗哭着道:“对不起,李巍。我还是无法摆脱那种奴xìng,我发觉我已经因为那种奴xìng而害怕若我不遵守那种奴xìng你会抛弃我。但我又怕我强迫你会造成你对我的排斥!”沙洁罗大哭了起来。 李巍做了起来,将沙洁罗抱在怀中,轻轻拍着沙洁罗的后背,轻轻道:“你难道忘了吗?你可是我心中的玉壶啊~无论你怎么改变,我始终记得你的那颗冰心!我岂是那种因为你的环境而讨厌你的人。你可要知道,玉壶本是玉的莹润,,我记得你的一颦一笑,你的那颗心我岂会不在乎。富人‘食前方丈’,穷人‘不厌糟糠’。我既然是文人,岂能像那些人般附庸风雅,而忘了你这个玉壶呢?” 沙洁罗依旧抽泣着,但不再那么悲伤了,看向李巍,道:“我不会瞧不起自己的!” 李巍也自责道:“我不再东方文人的那般内向了。” 东方文人的xìng格注定了东方文人更愿意在想象的世界中求得心灵的zì yóu,略带‘自虐’的心理祈向总导致自己在‘欠缺’的意境中陶醉于情感。是种自嘲,但也是一种自我安慰,他们到底要遇上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发生爱?或许,只有完美的女人,是仙女吗?这只是一种东方文人似的‘自虐’!或者说是厌世哲学。 李巍心中矛盾,他觉得自己又担负起了责任!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李巍茫然地看着沙洁罗身上穿着的蓝罗裙子。这,又勾起了他的一次幻梦。 第二十九章 控制代表真心的右手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二十九章控制代表真心的右手 “沙洁罗,你知道吗?其实中国文化控制了东方文人的身体。”李巍拥着沙洁罗。 “嗯?”沙洁罗奇怪地看着李巍。 李巍笑道:“你知道为何佛教禅宗为何在东方如此吃香而藏密却差之一筹吗?”李巍把玩这沙洁罗的两缕青丝,眼中一寒道:“东方人中的矛盾其实无比尖锐。大多都是深陷在局中之人而已。文化地域上的歧视,纷争,口辩,忤逆,顽固不化,僵持不解。这些看似顺又不得,逆又不得的东西。反而是那些看似被排斥的人看得最为清楚。佛教禅宗进入中土虽晚,但比那藏宗却更容易让人接受。原因则是禅宗能让东方文人获得极大的认同感。‘解铃还许系铃人’这句出自佛教禅宗的话,却是出自那些被排斥却又看似特立独行的人的眼中。” 沙洁罗微微笑道:“禅宗的为人的确比臧宗的好得太多,但禅宗的继承人一般很少。若以我来看,臧宗好像禅宗的寄生虫,玷污了禅宗的名誉。” 李巍微微一笑:“东方文化中所缺少的就是一种理解。但表面上看似禅宗被传播得很快。但这理解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在这看似矛盾突出的时代,很少会有真正的锋芒。大多数人的锋芒和棱角大多都被这平凡的矛盾磨成了平庸。” 李巍怅然道:“昔rì的光彩经过时间的洗涤都会黯然失sè,这世间的平庸已经让人们看不出有无颜sè的味道。时代的隔膜是很多的人都不会懂得。即使懂,大多数人也不会分析。” 沙洁罗俏脸看着李巍,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巍抱起沙洁罗,转了个圈道:“时间和环境会把人的锋芒和棱角变成平庸。我在想什么?”李巍眯着眼睛低着头看着沙洁罗,道:“利剑多缺,美玉喜折。既然如此,我就做回原来的自己!” 李巍搂着沙洁罗的束素纤腰,看着拖在地上的长罗蓝裙,笑道:“一个女人可能征服很多人,但是她永远比不过男人!而天竺国,要想改变女xìng地位的唯一方法就是依附革命,让女人依附革命者!” 沙洁罗身体紧绷,内心凉透,她的意识感觉到她这一辈子都会被李巍霸道地占有着。因为,她无法磨去李巍这种天生的中心意志和潜在意识。 李巍放下沙洁罗,让沙洁罗靠在自己身上,将手伸入沙洁罗的上衣内。沙洁罗身体一颤,羞涩地笑了,将双手挂在李巍的脖颈上,身子开始扭动了起来。 李巍邪邪一笑,手指从沙洁罗滑嫩的rǔ、沟中滑动,最后抓住了一块紫sè琉璃用手拉了出来。李巍将紫sè琉璃摆在沙洁罗眼前,调笑道:“紫sè琉璃?紫sè水晶?听说西方将紫sè水晶当**的象征,但谁知道紫sè水晶有催情的作用呢?但紫水晶太过稀少,于是就用紫琉璃取代。不过,我认为你不适合佩戴紫琉璃。” 李巍捏紧拳头,将紫琉璃捏成粉碎。一滴无声的泪渍沙洁罗眼中流出,沙洁罗的身体突然瘫软,双目失神,如若不是李巍的手抱着她的腰部,早已坐到了地上。 李巍手指滑落在沙洁罗的脸颊上,柔声道:“你是在害怕吗?” 沙洁罗噙着泪,想说话却发觉自己绝望得没有一丝力气。 李巍幽暗的眼神中多了很多灵气,不再像以前那么冷酷。但沙洁罗看来却是最残酷的审判。沙洁罗已经不敢再抬头看着李巍了,她已经快要对自己绝望了。 李巍抱着沙洁罗坐在了地上,中取出金翅大鹏鸟死后所化的青sè琉璃心,置于沙洁罗眼前。 沙洁罗看着青琉璃心,终于有了一丝力气,但却是幽幽的眼神,绝望的语气道:“你将它给我,是告诉我我可以离开了吗?你已经为我报了仇,所以昨天我和你只是你需要的报酬?” 李巍眼神中闪过一丝疼惜,将沙洁罗紧紧抱住,勒得沙洁罗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李巍咬住沙洁罗的耳垂道,冷声道:“你是真的害怕了!你已经开始害怕我了!我十分清楚!但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送你这份青琉璃心。迦楼罗所化的金翅大鹏已经彻底死了!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不再去仇恨!” 沙洁罗痛苦的眼泪已然湿透蓝罗裙子,她已经悲伤到了心如死灰的地步,她已经鼓不起任何一丝力气了。但听到李巍这番话,她知道自己误解李巍了。她想张口说话,却发现心脏已经骤然停了。现在,她只有灵魂和思想依旧活跃着。 李巍感受到沙洁罗的心跳,愧疚地将手搭在沙洁罗的手腕上,轻轻地弹动这沙洁罗手腕处的连心血脉。慢慢地,沙洁罗的心脏开始恢复跳动。 沙洁罗全身依旧鼓不起半丝力量,就这样软软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没有重量一般,被李巍抱住怀中呵护着,仿佛天长地久。 渐渐地,沙洁罗昏昏睡了过去。 夜晚,沙洁罗缓缓睁开眼睛。她躺在床上,被丝绸被褥遮盖着,但身体却一丝不挂。 沙洁罗不敢起床,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环境的波动。不知道风律动了多少次,她听见了自己多少次心跳,多少次呼吸。忽然,一道魅影出现在了床边。 李巍嘴角微笑,手中拿着青琉璃心,看着沙洁罗,道:“你打算用这青琉璃心干什么?”李巍见沙洁罗不语,便伸手将沙洁罗的玉手从被中拉出,指着沙洁罗手上的储物戒指,微笑道:“你怎么处理这青琉璃心,我不管。” 沙洁罗用储物戒指收了青琉璃心后,李巍便顺势坐在了床榻上,道:“你需要一块玉佩吗?” 沙洁罗咬着嘴唇,最终鼓起勇气道:“我需要你亲自为我雕刻的。” 李巍笑着伸出手抚摸着沙洁罗的脑袋,道:“你知道凡是我出手的东西都会用心的。”李巍弯下腰,与沙洁罗四目相接,邪邪笑道:“你知道男人为何不喜欢戴在脖颈处戴东西而你们女子喜欢吗?” 沙洁罗微微一愣。 李巍道:“君子佩玉,这条附庸风雅的规矩竟然让很多人自以为是。其实,男人除了左手腕处可以佩戴东西,其他地方都不可以佩戴。你们女人之所以在脖颈处佩戴饰品,其实在饰品下面还有一样东西。而在脖颈戴饰品则是你们的自我欣赏。但却是男人自我的掌控yù望。 “男人之所以在左手之上佩戴饰品,原因只是因为‘左手制肘’,而男人天生就有一种掌控能力。特别是右手的掌控yù望更强,所以就特别关注女子右手腕处的饰品。若女子左手佩戴饰品,一是自我欣赏,也是一种自我禁锢。” 沙洁罗眉毛眨了眨,笑道:“每个女人都爱美,但却是牺牲xìng的。” 李巍笑道:“这是人的一种潜在意识。但这种审美观却使得能歌善舞的天竺女子和天下所有女子都将自己禁锢住了。所以,女孩子拉住她们的右手很关键。因为,右手可以看出女人十分之七的内心。” 沙洁罗轻声道:“所以,你常常抱着我,对吗?” 李巍的将沙洁罗抱在怀里,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沙洁罗的右手上,道:“抓住我的右手,好吗?” 沙洁罗摇头道:“我宁愿你抓住我的右手,我不愿磨去你的锋芒和棱角!” 李巍叹息着,愧疚道:“你已经爱上了我,但是我始终无法发觉什么才是爱!” 沙洁罗仰头看着李巍,道:“你告诉我这个秘密,等于告诉了我你的弱点。但是,我只想抓住你的心!因为那要实际一点,毕竟我不可能永远抓住你的右手。我的手太小了,怎么可能抓得住你的右手呢?” 李巍紧紧抱住沙洁罗,用着一种悲凉的语气,沙哑的声音道:“我有心吗?我只是有着强大的中心意志罢了!我自私,我用我的霸道拥有了你。我本想与你公平地面对在一起。奈何~我天生霸道!” 沙洁罗道:“这就是你的自责吗?这就是你的自我憎恨吗?” 李巍摇头不语,沙洁罗**的身体让他勾不起一丝yù望,李巍也不知道自己该去怪谁。怪造物主吗?那造物主在什么地方?! 似乎感觉到李巍身上渐渐浓郁的悲凉,偏执到枯寂的落寞。沙洁罗嘘了一口气,轻声道:“和你生活在一起真的是种痛苦吗?但这种痛苦却是真正的理解宽容。这是多么正确的事实。但人们往往远离了真相。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才能真正懂得你的心?”沙洁罗就像是溺水一般,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无力。 李巍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沙洁罗道:“我已经让你看透了我的内心。从此以后,不要再害怕了,好吗?” 沙洁罗噙着泪,摇头道:“这就是真相吗?这真相好残酷,让我无力,让我伤心彻骨。很多女人为了得到男人的真心而不惜一切手段。但当她们发现真心的时候,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感受到自己的自卑?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的真心!”沙洁罗看着李巍,十分痛苦。 李巍道:“因为,你想要的是这个;其他人想要的也是这个!我不想被人当做玩物,测试我的真心程度;我更不想将你当做玩物!” “呜呜呜~”沙洁罗感动得哭了!不停拍打着李巍。 不知道那世间所挣扎的一切是为了什么?真心?!但当真心剖开,是离开还是恐惧?!李巍仿佛看破时空局限,邪邪地笑着。李巍想到,无比真实的东西就好比女娲醒来时说了句“无聊”!但却孤寂冰冷! 第三十章 荥阳城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三十章荥阳城 商都,酒台。 殷纣王帝辛再次在酒台上大摆筵席。只不过这次是给李巍和沙洁罗准备的送别宴。 琼筵之上,美人跳舞百端,欢喜歌唱,乐工弹筝鼓柱,发出妙音。宾客皆是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珍肴仙露,起坐喧哗。但筵席没过了许多功夫,帝辛便让舞女乐伎及百揆大臣自金阶趋下。 最后,酒台之上仅剩下帝辛,秦始皇,李巍,沙洁罗,姜王后五人。 “李巍,历来补命都不会在地狱中进行。所以你这次去双鸠丈人那里,取得剩下五枝青玉九枝灯后就直接去寻那赤霄真人。”秦始皇嬴政开口说道。 “我一定能找到赤霄宝剑,然后开启十二小铜人所在!”李巍自信道。 帝辛微微一笑,看向李巍:“就算你找到了赤霄剑凑齐了九枝青玉九枝灯,你也不要先忙回到地狱。” “嗯?”李巍疑惑地看着帝辛。 这时,嬴政笑道:“帝辛,你就别捉弄他了。我还是全部告诉他好了。” 李巍笑了笑,看向嬴政:“洗耳恭听!” 嬴政道:“十二小铜人在南兰陵!我提醒你一句,兰陵自金陵边界一直到开阳武曲星山东临沂开阳县,但是南兰陵在徐州那一片,而听你几位爷爷所说你上次去了在北兰陵其中的那个南兰陵萧家分支。” 李巍眉头一皱,道:“有三个萧家?” 嬴政神秘一笑,道:“准确地来说是三个萧家。但真正的秘密是徐州和开阳,这两个地方,都是武曲星该落的地点。只不过临沂乃是王道乐土,人们大多以开阳为武曲星罢了。而刘邦也恰好将十二小铜人藏在了哪儿~” “当然~”嬴政的声音一拖,道:“梁元帝萧绎的将军传承之地也在那里!” “西汉李陵的将军之道的继承人已经有了,而萧绎的将军之道不知你是要还是不要?”帝辛若有笑意地看着李巍。 李巍眼神一黯,自嘲一笑道:“躲不过也好,躲得过也罢。我始终都是要面对她的。” 沙洁罗疑惑地看着李巍,但昨rì她已经感受到了李巍的真实内心。倒觉得这些已不重要,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出发的时刻。 …… 商都外,李巍沙洁罗二人搭乘着嬴政的龙车慢慢飞向空中。而黑马幽明也化为了原形,是龙辇之中的一头黑sè夔龙。只不过幽明的头是像马而不是和其他几头夔龙的头则是像龙虾或者鳄鱼。 龙游空中,踏云而行,见首却见不到尾巴。九头夔龙身上的威压使得沙洁罗微微有点害怕,李巍抱着她,抵消着这份压迫。 嬴政举起酒樽,动着嘴唇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随即龙辇四周布上了一层透明的隔膜,使得来自九头夔龙身上的威压渐渐消失。 沙洁罗苍白着脸,感叹道:“东方龙族,好大的威压!” 嬴政笑道:“上古龙门一事,吕梁爆发,人间便出现了大量的龙族。但多数为夔龙和少部分应龙。而啻宗李氏族谱建立,青龙也因献祭进化出了第五爪。可以说着天地中已知的五爪龙就是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不过,我也没见过真正的五爪龙。”嬴政想了想,随即道:“老实说,我真的想见一下和赢宗赵氏图腾神祗一样的五爪黑龙!” 李巍也有些期待了,哈哈笑道:“假如我啻宗李氏的族谱补完命后,若图腾神祗是一条五爪青龙。那我岂不是比你赢宗赵氏幸运得多了~” 赢宗微笑不语,饮了一樽酒。 并不要许多功夫,赤之大陆平津原南板渚津便到了。九头夔龙拉着龙辇急转而在,停在了双鸠井前。 龙辇停下而振起的赤sè尘沙扬起,使得一只只鸠鸟四处逃散。 “哈哈哈~赢宗赵政,你终于来了!”双鸠老人持着双鸠杖慢悠悠地从双鸠井口冒了出来。 嬴政下了龙辇,站在井前,向双鸠老人道:“双鸠,好久不见,不知道人间平原县的那颗龙槐树是否还是向着西长呢?” 双鸠老人呵呵笑道:“赢宗赵政,我虽然为了记录着天地间发生的大事而将你的宗族部落和你氏记住,但我岂能去关心一颗龙槐树啊~” 双鸠老人又看向了李巍,道:“没想到除了赢宗十四氏族中李氏,居然还有着一个啻部落的李氏。啻宗李巍,这五枝青玉九枝灯就交给你了。”双鸠丈人鸠杖一挥,五枝青玉九枝灯就直接出现在了李巍的中丹田中。 李巍心中惊异无比:“这双鸠老人真是神力通天。” “赢宗赵政啊~你就唤出《仙典》将啻宗李巍身上吸收的仙气给祛除了吧~否则到时候他成了棋子,就误伤了~”双鸠老人向嬴政道。 嬴政冷哼一声,拂袖一挥,一本石书漂浮在面前。 “这《仙典》难道就是赢宗赵氏的宗族族谱吗?和我啻宗李氏的族谱一样。”李巍心中思量着。 “李巍,将你的手搭在《仙典》上。”嬴政指着石书《仙典》道。 李巍应声走了过去,右手搭在了《仙典》上面。只见一头黑sè五爪龙从散发着圣洁光芒的《仙典》之中冲了出来。缠绕在李巍的右臂之上。一丝丝白sè仙气和一丝丝寒冷的幽冥之气从李巍眉心移动道右手上,被五爪黑龙逐渐吸收。 “吼~”忽然,李巍的中丹田中的《神纪》冲了出来,化作一条青sè五爪龙,盘绕在李巍右臂之上,与五爪黑龙针锋相对。 “嘿嘿~”双鸠老人笑道:“看来啻宗李氏引发了赢宗族谱的不满。皋陶李氏始终和啻宗李氏有牵扯不清的恩怨。” “牵扯不清的恩怨?”李巍疑惑道。 双鸠老人神秘一笑,道:“赢宗十六氏之一的李氏天命所归,你必定会遇上的。而且此人和你、刘邦、伯邑考一样,都与紫薇帝星有一定的关系。” 李巍眉头一皱,心中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赶忙问道:“老人,难道隋朝灭亡了?!” 双鸠老人讶然道:“仈jiǔ不离十了。我待会儿将你送到人间,再告诉你吧~” 嬴政收回《仙典》,盘踞在李巍右臂之上的五爪青龙也回到了李巍的中丹田内,恢复成了《神纪》的模样。 嬴政看向李巍道:“仙是我创就出来的。昔rì仓颉创造文字,引发天悲。而我创造《仙典》,寻找到了女娲墓碑,但却来到了地狱。无论是天上的仙还是地下的鬼官和鬼仙,其实都是因为这《仙典》而存在。” “走吧~”双鸠老人看向李巍。 嬴政也点了点头。 李巍点了点头后,走了过去将沙洁罗拉了过来。双鸠老人举起鸠杖,无数鸠鸟将三人包围,驮负并送入了双鸠井中。 暗红sè的鸠毒水中,如同穿越大海,双鸠老人带着李巍和沙洁罗从仿佛鱼群般的僵尸中穿过。 双鸠老人指着在视线中的僵尸群道:“这就是地狱运送僵尸的奥秘了。在鸠毒和水银中,僵尸才能炼成。这地狱中,除了我双鸠井外,就玄武那老家伙的黑水能炼化僵尸了。” 李巍嘿然一笑道:“都说僵尸怕伯水,但没想到这水竟然是僵尸通往地狱的唯一途径。” 双鸠老人笑道:“这些僵尸大多是昏迷的,并不知道自己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到地狱中的。” “好了,这人间也快到了。”双鸠老人指着上方一层暗红sè的光幕道。 三人被鸠群驮出了水井。双鸠老人指着西南方向道:“过了着薄草丛,向西南一直走就是荥阳城了。”说完,双鸠老人唤起群鸠,遁回了井中。 rì光洒在林间,斑驳的光点打在李巍和沙洁罗二人身上。不远处滔滔的黄河轰隆隆作响。李巍拉着沙洁罗的小手,顺着水声走到黄河边上。河湾处畔一排数十株杨树,树干像苍白的面皮,叶子斑驳稀疏。河边上的野草杂绿青黄,在正午阳光的照shè下,添了几分温暖刺目,更增了几分萧索。 李巍昔rì并没有练武之心,只是从自己三爷爷啻李玄属手中得传星宿法门道家经法,推敲出了‘横塘无路’这一身法。不久之前虽然自己吸食云母而得到的仙灵之气被秦始皇的《仙典》吸收得一干二尽,但却发觉自己体内暗自流动着一股气流。于是拉着沙洁罗,二人跃向黄河中,逆向奔向荥阳城。 快到荥阳城门前,二人相视一笑,皆是停下来。携手慢慢走了过去。进入荥阳城中后,李巍问了途人,径去荥阳城中最大的“金德客栈”投店。 李巍心事重重,道:“沙洁罗,水和花瓣我已经叫老板娘准备好了。你梳洗一番,我先去外面打听一番消息。” 晚上,李巍回到房中。心中抑塞之情压得他心中极为难受,没想到在地狱之中流连三月人间却是以年计算。沙洁罗见到李巍回来,欣喜地站了起来。但看到李巍脸sè极其难看,便知道发生了一些事情。 李巍看到沙洁罗依旧一身蓝罗裙子,勉强自己笑了起来,道:“你还没有入浴吗?”沙洁罗上前挽住李巍的手,撒娇道:“我等你一起来,我们一起洗。” 李巍微微一笑,她知道沙洁罗为了自己,正在改变着。这番撒娇他何尝不知道呢~沙洁罗本是天竺龙族。而在天竺女人如奴隶,甚至男人可以杀掉自己的妻子来换取新的妻子和跟随着妻子而来的财富。但沙洁罗提出和自己一起入浴的事也表明沙洁罗对自己的情意。李巍将沙洁罗拥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沙洁罗的脑袋。 第三十一章 金陵,我来了!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三十一章金陵,我来了! 李巍扶着槛栏,响着原野望去。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有些事情,虽然是胡越处的,但却最透人的内心。千里万里月明,跑马跑嘶肚子刨沙,当初前去狼居胥山。没想到,隋炀帝一世英名,却葬送在封狼居胥山! 李巍心中很为自己的兄弟鸣不值,北伐御驾亲征,竟然是因为国库钱多却买不到粮食。北伐失败,山东河南大水,被迫下京杭运河,准备移都金陵。却死在了广陵江都,藏在手中的毒药都不需要。 李巍泪流,苦涩道:“小英,你最不应该来的就是河南。定都洛阳?你也想以你的才华压住江南之人吗?昔rì萧绎也是这样死去了~千想不到,万想不到,最后居然败给了天灾!”李巍看着楼下走来走去的人,道:“亡国之君,纵然你是仁君,只要失败了就是身败名裂。这世俗的偏见如此,我又奈何!何况你的祸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沙洁罗从李巍身后反手抱住李巍,道:“接下来你怎么办?” 李巍自嘲道:“我能怎么办?河南是天下中心,从这里传出去的讹传我能止住吗?一些老实人,看似老实,却是一口咬定。我又能如何?” 沙洁罗如蛇般滑到李巍怀中,双腿夹住李巍的腰,双手搭在了李巍肩上,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情,因为你一向是心事重重的。” 李巍神sè一黯,道:“死亡的确是我这类人的解脱。或者说,我们等待着死亡。当我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时候,我们想的却是拥有强大的力量。” 沙洁罗道:“你准备杀死那个谋害死他的人吗?” 李巍笑道:“对于小英这种人来说,除非他自杀。否则必定会出现陪葬品。而且他的尸体也会受到礼敬。这是下一个统一九州的人的悲哀。或者说是下一个刘邦!” 沙洁罗勾住了李巍的脖颈,道:“下一步你准备干什么?” 李巍抱住沙洁罗的纤腰,邪邪笑着:“史学家还有河南这里真正的名士是不会忘记小英的成就的。但世俗偏见和一些老实人注定是不会老实的。所以,我们不必踏入人间这趟浑水。现在就是利剑多折断的时候!”李巍寒光内敛,抱着沙洁罗朝着罗帐而去。 次rì,李巍携着沙洁罗跨出房门,只见过道中一群金甲将士齐排并列在走到两旁。为首的一名将军上前向李巍沙洁罗二人行礼道:“先生夫人,我家主公见二位气度不凡,想约二位一聚。” 李巍眼神微皱,道:“不知你家主公是谁?” 那将士道:“大魏公李密!” 李巍点了点头,示意将士带路。 荥阳城中最大的官邸已经改名李府,正厅之中,李巍与沙洁罗坐在客座。正饮着茶,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匹谋士武将走了进来。中年男子首先对着李巍沙洁罗二人拱手道:“在下李密,不知二位尊称?” 李巍笑着拱手,道:“在下李巍,诨氏沙氏。” 李密哈哈笑道:“原来是我李家本姓,请坐!” 正当李密示意坐下之时,李巍向李密道:“不知李公是赢宗十四氏李氏,还是胡羌汉化李氏~” 李密正yù坐上主位的身形突然停住,脸sè青一阵红一阵。正yù开口,其坐下一俊秀将军脸sè一阵yīn沉。但在其旁一彪型强壮男子却开口骂道:“你这人忒不识好歹了吧~密公因你而紧急从前线回来。你不给好脸sè就罢了~” “咬金,住口!”李密赶忙止住彪型男子的话,向李巍笑呵呵道:“李巍兄,坐下鲁莽,还请见谅!” 李巍笑了笑,自顾自坐下,看向那名为咬金的彪型男子道:“这位将军,观其言辞谈吐及其xìng格身体,定是山东之人。至于这银甲将军,我见其颜sè,怕是去过山东到过太原,从过多主。每战必前,彪悍勇猛!” 李密眼睛一亮,向李巍,期待道:“李巍兄会相术?” 李巍微微一笑,道:“这位银甲将军身上怕有数百道伤痕,yīn气汇集眉心,眉毛处却又茫然。” 那俊秀脸sè的银甲男子,拱手佩服道:“在下秦琼,小字叔。宝先生果然好本事!” 李巍点了点头,向李密道:“不知魏公对隋炀帝此人如何看法?” 李密眼sè微微露出杀气但却收敛得很好,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道:“昔rì我在隋宫当差之时,是他老人家使得我学会学习。但他为人残暴不仁,天下得而诛之!” 李巍微微一笑,道:“这恐怕不是密公的真心话吧~” “哇呀呀~”那名唤为咬金的彪型男子“蓬”地一声拍碎桌子,跳了起来,骂道:“那隋炀帝何等残暴不仁,简直是昏君暴君。若不是密公好心肠,我早就将你这不是好歹的人给拆了!” “咬金!闭嘴!”李密冷声喝道。yù要向李巍道歉。 李巍站了起来,看向那银甲将军秦叔宝,问道:“你追随过怕是超过三位主公了吧~” 秦叔宝点头承认道:“在下的确追随过三位主公!” 李巍笑道:“勇猛有余,智谋不足。是傻还是不傻?”李巍又看向程咬金,道:“直言不讳,是老实人,但却老实却被老实误。幸好你不贪慕名利!”李巍又转身看向李密,道:“作为上位者,你拥有了山东的兵力粮食资源和半个河南。但是你缺乏的是江南以及河北河南的谋士。你坐下不缺少将才,但却缺少来自苦寒之地的史学人才。你昔rì见过小英,应该知道他的观人之术如何。但你为何被他遣返,我想你不知道吧~” 李密瞳孔骤然收缩,冷声道:“你是谁?” 李巍邪笑着,道:“我是谁?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密抓紧了身下的椅子扶手,恐惧道:“你,你是隋炀帝!” 李巍正要走近李密,正厅之中所有武将皆是拔出武器,将李巍给包围住了。李巍拉住沙洁罗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手,看向李密道:“李密,不要用仇恨和征服来取得胜利。你的起点在山东和河南就注定了你必然失败!没想到小英居然会选择建都金陵?”李巍仰头笑道:“武治天下吗?现在可不是文治天下的时候。” “你到底是谁?!”李密吼道。 李巍再一次看向李密,冷声道:“试图以仇恨的人民和世俗偏见来征服天下的人永远不会成功!”李巍转身看着沙洁罗,道:“我们走!” “那里走!”秦叔宝第一个吼出声来,手持双锏,当即劈空而下。 李巍笑了笑,“横塘无路!”李巍携着沙洁罗的双手,彼此相视一眼,翩然翔去,凌空微步。 厅中众人震撼,疑似神仙,以黑sè道袍打扮的人嘴中微微念着李巍的名字。眼瞳猛然睁得老大,失声叫了出来:“他是昔rì的金陵城主李巍!隋炀帝的结拜大哥!” 众人一齐看向黑sè道袍打扮的那人:“军师!” 那人道:“诸位,隋炀帝奇才旷世,你以为他建都金陵,第二次移都是笑话吗?那是因为他的结拜大哥,昔rì的金陵城主李巍有足以改朝换代的力量,那陈后主陈叔宝只是他扶持起来的傀儡罢了!” 李密眼sè沉重,心中道:“陛下,您好深的算计。但很少有人知道你和金陵城主的关系。这手底牌即使你在最后时刻翻开,有用吗?多藏者厚亡,我李密就是不多隐藏才获得了今天的成就!” 荥阳城外,李巍与沙洁罗坐在一处松林之中的一株松树上。李巍埋首在沙洁罗的怀里,竟然哭了出来:“你知道吗?小英到最后的希望居然是我!而我,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离开了他!” 沙洁罗知道李巍刚才必定想通了什么事,不敢打扰李巍,只是抚摸着自己的情人。 李巍抬头看着沙洁罗,宛如疯子般道:“你知道吗?隋文帝准备移都洛阳,小英帮他完成了这个愿望。但却因此而陷入局中。他北伐失败后想移都金陵,寻求我的帮助。你看这京杭运河这发达的建筑业和自然科学、文学,都是他所取得的成就!” 李巍抱紧了沙洁罗,但由于抱得太紧,沙洁罗一声痛苦的呻吟。李巍赶忙松开手,道歉道:“对不起!” 沙洁罗摇头道:“没事!”但一滴眼泪自她的眼眶留下。 李巍伸手将沙洁罗的眼泪擦干,沧桑道:“你们女人都有自己的闺蜜,我们也有自己的兄弟。虽然相同,但却误解丛丛。这算不算是偏见?” 李巍站了起来,霸道地将沙洁罗拥入怀中,道:“请别怪我将你霸道的占有。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世俗的偏见。夜罗的仇,我会帮你报的。但不是现在!” 沙洁罗点头笑道:“我只想给你当个相夫教子的贤良妻子,我会努力去适应你的生活。但你不要冷落了我!” 李巍笑道:“还记得梁元帝萧绎的妻子徐昭佩吗?” 沙洁罗笑道:“我知道你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我宁愿成为你的附庸。也不会背叛你。” 李巍摇头道:“找到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会尽我作为丈夫的责任!” 李巍望向东南方,心中沉重:“我也该面对我所要面对的一切了!金陵,我来了!” 第三十二章 仅倾心于娥眉之一笑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三十二章仅倾心于娥眉之一笑 趁着时景,李巍顺道来到了临沂琅琊郡城之中,琅琊郡一处以酒得名的贵妃楼入住。楼中不时传来梨花木快板的响声。 李巍与沙洁罗坐在雅座。李巍笑道:“这薛道衡‘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和王胄‘庭草无人随意绿’这两句妙语虽然足够妙。但薛道衡文气太重,还未悟出人生真谛,就斥责当政者的不是,但九州之上的文人往往局限在一块区域之内。虽然小英佩服他,但在这种时代,他恐怕不饿死也难。” 沙洁罗笑道:“你以前难道不是这种人吗?” 李巍笑了笑,道:“《阳chūn》一曲,曲高和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虽然这薛道衡诗才隋朝无出其左右,但训诂这门学问出自象形,他虽然能描绘出事物,但却体会不到字的心。嶢嶢者易缺,皎皎者易污。我和他不一样,他太重名利。我宁愿多多让我这把剑到处钝缺,我也不愿意像他那样为做文章而文章。他读的历史书籍太少了!” 李巍抿了口兰陵酒道:“琅琊琅琊,这琅琊二字正是这王道乐土的标志。一良一邪,天下以陵为名的地方岂是那么简单。泰山之北无英雄,泰山之南尽风流。只有明白历史的人才能真正走到九州的巅峰。” 沙洁罗看着李巍,问道:“所以苏杭就是帝王的后花园吗?” 李巍笑了笑,道:“南兰陵,江陵,广陵,金陵,这里是帝王的坟墓,英雄的温柔冢。这里的地理形势造就了这里的历史积蕴。但能从世俗偏见之中能看清史实的人太少。史学家越来越少,大多数史学家有向文学家发展的倾向。就注定了这里除非异族侵犯,否则九州内乱,是不会出现帝王的!” 沙洁罗疑惑道:“难道那些真正的史学家不会管吗?” 李巍笑道:“你猜我多少岁了?” 沙洁罗微感疑惑,道:“难道年龄也限制了吗?” 李巍笑道:“我到地狱几月,人间已经过了余年。就算悟通这些道理又能奈何?何况那些悟通这层道理的人为何每个时代都是超然的人?以我来看,他们已经不重视这天下谁为主人。他们知道,这天下无论被谁统一,无论是开国之人还是末代君主,所用的治国政策都差不多。只不过遇上天灾与否,是否得罪了一些老实人罢了。” 沙洁罗想了想,道:“如果说是异国入侵呢?” 李巍把手一摆,道:“江南,河南的那些真正的文人和道家人士是绝对清醒的!北方之敌,以他们的骨气他们守得住。但对于南方的土地,他们的意识还不够!而长城下的人们,是长期以来的那种意识让他们抵抗!”李巍苦笑道:“真正能挡住的却是三秦一代,因为北方的意识还弱!” 沙洁罗吸了一口冷气,道:“李巍,你一直说的老实人是怎么回事?” 李巍沉声道:“真正有意识的地区除了曹孟德的家乡安徽和那南蛮西蜀,这可以说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当那他们的统治意识很强。三秦一代是块硬骨头。九州上只有一个地方的经历永远不够,那就是泰山!” “为什么?”沙洁罗不解道:“泰山不是你九州的地狱所在吗?怎么会历史底蕴不够?” 李巍沉重道:“泰山,永远不是文人永居的地方!人们留下的痕迹虽然惊天撼地,但时间会把这一切变成平庸。这里只是文人休憩的地方,不是边关,也不是繁华所在。不像河南江南还有南方那样意识鲜明。这里冷清,一切留在这里的东西都会消散殆尽,灰飞烟灭。而这里是没有人会意识和承认泰山底下是地狱的。” “当然!”李巍笑了,道:“如若这里的人能一朝悟透,则一鸣惊人!否则,若世间无伯乐,注定这种时间会把泰山的锋芒磨平!泰山镇压了太多东西,很多人走不出这里去!” 李巍举杯再饮一杯,道:“你知道为何屈原,薛道衡这类人能预测到国家的存亡吗?” 沙洁罗认真地看着李巍,期待着答案。 李巍自嘲一笑,道:“因为他们都遭受了放逐!” 沙洁罗认真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不再超然了。他准备投向纷争之中,快刀斩乱麻。以超出常人的清醒去看待处理或者审判世人。 这时,梨木快板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道的竟然是兰陵镇萧家萧道成与北兰陵高家的高灵的爱情佳话。 李巍冷然一笑,心中恨恨道:“我们这种人最好成为敌人。因为同一类人在一起只能分个你死我活!” 李巍将杯中兰陵酒尽数倒尽,因为这并不是真正的兰陵酒。真正的兰陵酒早已在历史的河流中消失,就好比竹林七贤所酿造的五叶竹叶青一般,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河流之中。 李巍换上了一瓶来自嘉兴的醉李,李巍自斟自酌,心中惬意无比道:“这喝酒不是喝品牌,就算你粉饰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文人笔墨还是将军解马?反不如心中之乐。” 沙洁罗轻拍李巍的手,嗔怪道:“你就这么喜欢这醉李吗?要不要我陪你去你所说的嘉兴走上一番?” 忽然,一个文人打扮的走到李巍身旁,行礼道:“在下观仁兄气度不凡,在这乱世之中,可愿意建立功勋否?” 李巍回头一看这文人道:“这世间的纷乱,我已经不愿再管。” 李巍站了起来,拉着沙洁罗回了客房中。回到客房之中,李巍立刻关上门,抱起沙洁罗坐到床上。正yù宽衣解带,但沙洁罗止住了李巍的动作。楚楚眼神盯着李巍,道:“你不要再瞒我了,这几rì你我缠绵。我岂会看不出你的心思。你是不是准备再与她们相会之前好好补偿于我?” 李巍低声一叹,歉意道:“我知道我若回到金陵必然面对她们,所以我与你在一起的这些rì子行程都很慢。我能弥补你的只有为夜罗报仇还有与你厮磨而已。” 沙洁罗眸子转而黯然,脸sè霎时病白,闭上眼睛,泪水却因此流出,颤声道:“她们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李巍道:“我与她们的牵扯太多,若不解决,恐怕这一生我都不会真心对待每一个人。” 沙洁罗哭得更加厉害,手指关节处捏得发白,道:“你现在是不是真心对我的?” 李巍将沙洁罗放到床上,神情地看着沙洁罗,对着沙洁罗微紫sè的双唇吻了上去,顺着沙洁罗的侧腰将长束在沙洁罗身上的一群一一解开。唇分,道:“你不像她们,因为你不会是徐昭佩,而是我的沙洁罗。” 沙洁罗身体颤抖,捂住嘴巴哭了起来。李巍拿开沙洁罗的双手,道:“记住,能抓住我右手的人一定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的肩膀和怀抱有足够的空间任由她哭泣!” 沙洁罗哭着笑了,缓缓替李巍宽衣解带。最后二人化身为一,秦泥楚雨,万种柔情,千般亲昵,两情依依,相怜相惜,身心俱醉。 长夜漫漫,霜打天寒。李巍抱紧沙洁罗,双双共枕,对目而视。沙洁罗幸福满足地一笑。李巍不由得痴了,抚摸着沙洁罗的鬓间青丝,叹道:“仅倾心于娥眉之一笑也~” 沙洁罗微微一怔,随即勾住李巍的脖颈,嫣然巧笑道:“你也要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搏褒姒一笑吗?” 李巍狠狠地吻了沙洁罗一口,笑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没有江山,也不爱江山。我只倾心于你,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双唇,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你的含笑相语,我和你彼此怜惜。”李巍抱紧了沙洁罗,抚摸着沙洁罗暖酥一般的肌肤,抚平那腻云一般的乌发,双双嬉游在鸳鸯暖被里。 沙洁罗躺在李巍怀中,虽然李巍说”倾心于娥眉之一笑“,但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李巍总是喜欢盯着她那眉毛看,于是脆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我的眉毛啊?难道真是如你刚才所说?” 李巍诚诚恳恳的道:“我要记住你的眉毛,因为你的眉毛修长如娥,到你老的时候,眉毛掉光了。我会为你画眉。我会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你的一切委屈欢苦,尽量理解你的悲伤。我知道我会为你带来悲伤,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是必然会发生的。” “而且!”李巍叹道:“你这可是毒蛇的眼睛,我已经中毒了,已经不可自拔了。难道就不能让我看看你这迷人的眼睛吗?” “我不会对这双眼睛撒谎的!”李巍承诺道。 沙洁罗凝视着李巍,心中顿生出说不尽的柔情,羞道:“那你以后就别叫我沙洁罗了,这样多生疏,就叫我洁罗吧~” 李巍微微一愕,但看到沙洁罗楚楚可怜的眼神中的无尽期待,最终颤声说道:“洁罗~” 沙洁罗“嗯”的应了一声,羞得将头埋进了香被中。 李巍怔了怔,心中竟生出了无尽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第三十三章 历史走向,必然北方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三十三章历史走向,必然北方 江都城外,西面雷塘,依旧是波光粼粼,隔岸三三排乌柏树。但却比以往多了几丝杂乱,几丝喧哗。一座宫殿就在不远处。李巍站在雷塘旁,不免想起昔rì与王爱一同闯入这雷池旁的“良贾阵”和“天象仪形阵”。 李巍环抱着沙洁罗的纤腰,在其耳边私语道:“洁罗,虽然雷池在安徽,但这雷塘你敢不敢与我一齐闯进去?” 沙洁罗转头睁眼,面若桃花,唇若樱桃,嫣然笑道:“就算是雷池,我也甘心!” 李巍笑了笑,拉着沙洁罗走到岸边,往湖中就是一跳。忽然,湖面清波如电,二人踏入了另一个世界。李巍心中不觉好笑,这眼前的“良贾阵”和“天象仪形阵”如若不是他知晓他当初就不会和王爱一同落入阵中了。李巍心中佩服道,这东方的阵法大多是为了知音而设,若是普通人,定然不会落入阵中。再说,这阵本来就是为了有目的而来的人准备的。若是一寻常渔翁到此,恐怕也只能落入水中。 李巍依旧用离火融金的方法破了良贾阵,接着破了河图献宝阵,最后走到河图献宝阵的阵末。 那条幽青sè的蛟龙依旧横亘在幽冥河的尽头。独角峥嵘,龙牙狰狞,龙目冰冷幽深,龙爪抠天yù裂。 沙洁罗满眼震撼,但身上却是被蛟龙身上传来的威压压得喘不过起来,脸sè苍白,咬牙道:“这就是那条真正的蛟龙吗?” 李巍知道沙洁罗不是东方龙族,而是身毒龙族,但却是蛇而不是龙,面对蛟龙的威压肯定是连等级上的差距也加上去了。 正当李巍拉着沙洁罗yù要前进的时候,一股夺目的黄sèjīng光从蛟龙灯笼大的龙目中爆shè而出。喀喇喇连续几声,这蛟龙的尸体竟然站了起来。一道黄光从蛟龙独角旁出现了。 李巍赶快将沙洁罗掩在身后,取出昭晰剑,谨慎地盯着蛟龙。 那道黄光最终化为人形。 “小英!”李巍死死地盯住蛟龙独角旁幻化的人影,那正是他被逼死在此地的兄弟――隋炀帝杨广! “大哥!”杨广看向李巍,笑道:“我最终还是无法突破北方那狼居胥山。” “你怎么了,小英?”李巍急切问道。 杨广淡然一笑道:“大哥,我本是胡人。父亲被赐姓杨氏。多谢你把我当做兄弟。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 “你要去哪里?”李巍凝视着杨广。 杨广指着幽明河道:“我要去地狱,我已经掌控了黄龙之气,成为了黄之大陆地狱之主。我的身体也埋葬在了这江都广陵城。没想到这葬皇葬帝的广陵居然是我的归宿。” 杨广道:“大哥,不必为我伤心,这是我的宿命。记住,你还有你的责任!”杨广看了李巍一眼,转身抱住了蛟龙的独角。蛟龙没有嘶吼,钢铁般的躯体带着杨广冲入了幽明河中。 李巍久久沉默,失声地看着幽明河的尽头。他知道,在那里他的兄弟进入了地狱。 恍然,眼前的景物一变。李巍沙洁罗二人出现在了破败的宫殿面前。李巍抬头看着宫殿上面的名字,道:“迷楼?这就是第四座迷楼了吧?”李巍沉声一叹,回望着沙洁罗,道:“我们走吧~” 二人穿过破败的宫殿,到了江都城边的广陵渡口,雇了一艘大船。顺着西南方逆水而行,不rì便过了扬州。于第三rì正午便到达了金陵城。长江浩浩荡荡的波涛自东流去。沿着江岸线远远望去,丛丛烟树,依旧绿意的原野。 两人待船靠岸,跃上岸去。沙洁罗心事重重,牵着裙裾,却一步也不愿意向前了。当李巍回过头来看着沙洁罗,沙洁罗终于吐出一句话,道:“李巍,我怕!” 李巍走进拉住了沙洁罗的手,诚恳地看着沙洁罗道:“相信我!” 沙洁罗失了神般任由李巍拉着往前走。 乌衣巷口依然是那般冷清,李巍拉着沙洁罗站在朱雀桥上。周围的环境还是以前那般。两颗枝条相向,叶脉相承的东方雌雄梧桐树。流泪泉进依然还在,井旁依旧还是干渠,杨花依旧覆盖在青萍之上。 远处,金陵皇宫早已不复。李巍仿佛看到那旧rì的皇宫,但嘴角却诡异一笑,心道:“萧绎,为什么你要让侯景破金陵城,而你的真身却在江陵。你的将军之身和文人之身为何要分割两地?” 李巍看了眼依旧被鳞次栉比的房屋代替掉的迷楼,摇了摇头,将沙洁罗带到了雪香斋入住。 刚踏入雪香斋,就出来了一个打杂的走到两人跟前,在看向沙洁罗的时候不由呆滞了一小会,被沙洁罗眼中突然shè出的寒冷杀气吓得心中恐惧才转过头,哈了哈腰,向李巍道:“二位客官是吃饭呢还是住宿?” “住宿!”李巍道。 李巍拉着沙洁罗径直来到柜台,伸手在柜台上敲了敲。那掌柜闻声停下手中的算盘,抬头看着李巍道:“两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李巍取出一锭银子,随即一只手撑在柜台上,道:“掌柜的,这金陵城那升起来的皇宫怎么消失了?” 那掌柜听到李巍的话,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巍,细细打量了李巍一番,开口道:“客官,你也是来寻那仙人的吗?” “仙人?”李巍疑惑地看着掌柜,转了转眼珠,又取出一锭银子。 那掌柜一见银子,两眼放光,开口说了起来:“大概是在四十多年前还有六十多年前,一位名为李巍的神仙两次降临在金陵城,为了那南朝梁元帝起尸还魂再次统一了南方天下。只不过第一次是建都江陵第二次是在江陵,但两次萧绎都失败了。后来这叫李巍的神仙在金陵城聚集了人间大批修士准备复活那萧绎。但不知怎的那神仙最后接连消失,最后竟然直接消失。到现在已经快有十余年了。” 这时,刚才那小二赶忙道:“掌柜的,那不是传说吗?” 掌柜骂道:“这时因为大乱才流离到金陵城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那小二不好辩驳,夹着尾逃开了。 与掌柜谈论半天之后,李巍和沙洁罗去了定好的客房中。客房之中,沙洁罗笑意盈盈,她的心此时雀跃无比。因为李巍在人间已经消失了接近十多年。他所问的那些人都被掌柜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道理解释了。既然如此,李巍就不必去找那些昔rì与他有过纠缠的女子了。想及此处,沙洁罗心中更加高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巍坐在椅子上,他想不通为何昔rì的一切都被掩盖了,甚至连那从小生活在金陵城的掌柜竟然也将以往的事情给忘了干净。他察觉到其中必然有着很多秘密,但是他想不通。 沙洁罗看着李巍久久皱着眉头,突然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李巍回过头去,询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沙洁罗走到李巍身旁,道:“我记得佛宗之前很多事都被掩盖了。难道你所发生的事也被这样所掩盖了。” 李巍思量了一会儿,随即眉头一皱,沉声道:“难道有宗教插手这件事情了?”随即,李巍看向沙洁罗,说道:“洁罗,你先在这里呆着,我担心已经有宗教势力渗入金陵城了。我先出去查探一番。” 临近傍晚,李巍才回到客房。沙洁罗见李巍回来了,但脸sèyīn沉,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问道:“李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巍眼中尽是寒光,道:“有人对九州的一些事情做了手脚。金陵一带的史学家全部消失。甚至九州上的史学家也接连消失了。九州上出现了很多宗教,甚至连小英之死也被杜撰了。”李巍绕着桌子走了半圈坐下,才道:“道家几乎全部入世,而且佛教在九州的传播速度也越来越快。而小英的死则被快速杜撰。但是几乎所有真相都被掩盖掉了。甚至比当初殷纣王还要掩盖得彻底。”李巍紧紧皱着眉头。 “你在怀疑什么?”沙洁罗问道。 李巍站了起来,神sè凝重道:“我怀疑,有人想掩盖掉历史。” “是谁?”沙洁罗不禁开口道。 李巍捏紧了拳头,冷冷地说道:“紫薇帝星伯邑考!” “紫薇帝星伯邑考?为什么?”沙洁罗有点不明所以,接着问道:“伯邑考不是消失了吗?” 李巍指着星空,道:“开阳武曲星已经动了,紫微斗数的星宿已经乱了。北方,这个九州的致命伤口要被撕开了!晋朝的安于南方,不思收复北方的疏忽,三国魏的疏忽,导致北方那头狼已经开始懂得了潜伏~” “不!”李巍狠狠地摇着头道:“不是一头狼,而是一群狼!小英北伐的失败,已经导致下一个统一九州的王朝必须先向北方的一头狼妥协。而史学家的缺失,世俗偏见的谣言必定导致九州会在一段时间内为外族所侵犯!” 沙洁罗眼中充满了惊恐,道:“你们也管不了吗?” 李巍可悲地笑了,回头看向沙洁罗,自嘲道:“这是九州的命运,这是九州的历史的必然走向。秦始皇看到了这个必然走向,隋炀帝也看到了这个必然走向,但这走向是需要时间的。这么庞大的文化需要运转佛儒道会自行在这种走向中慢慢变化。而我们,都不能改变这种走向,也不能提前这种走向!” “什么?!”沙洁罗震撼无比,道:“你们九州上的人是不是早已经看破了这种趋势?” 李巍点头道:“九州的地理形势,注定它所走的路线从河南,三秦,金陵和燕地这四个地方转换。只待北方有足够底蕴之后,九州重器必然移到那里。九州的缺口就在那里,只有一国的首都才能补完那里的命缺。小英定都南京也是无奈之举。”李巍站了起来,喟然一叹:“天道如何,吞恨者多!时间和世俗偏见还有着浓厚的文化造就了市井之中卖鞋卖瓜的英雄,却注定站在真正巅峰的豪雄饮恨而终!” 第三十四章 祸害当除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三十四章祸害当除 “这是个局吗?”沙洁罗怔怔地看着李巍,她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棋盘竟然是九州。她无法想象九州上赫赫有名的帝王竟然会被历史走向所打败! 李巍摇头道:“这是一个被看破的局,但却是所有人都不敢下的棋。小英他下得太早了!或者说,这是步对的棋却走的是死的路!” 沙洁罗颤声道:“所以,就连佛教异族你们都利用了,对吗?” 李巍道:“只要谁来九州,就必定成为这盘棋中的一颗棋子。填补北方的空白!戍守的将士,连年的战争,都是在为了燕地而做准备。” 沙洁罗看着李巍,道:“牺牲了这么多,值得吗?” 李巍咬牙道:“值得!只有鲜血和屈辱还有满目疮痍才能真正走好这步棋。将军士兵即使死也死得其所,因为他们为九州的长久永固做出了值得的贡献。” 沙洁罗看着李巍,道:“所以你们瞧不起宗教,瞧不起那些归隐者,甚至瞧不起世俗。这就是九州上的史学家,掌握了历史上的走向。禅宗居然还自以为是地想从北方传教,没想到竟然只是你们的棋子。李巍,告诉我,是不是九州上站在巅峰的政治家都知道这个道理?” 李巍摇头道:“对,看出这个历史走向的人大多都是九州上的赫赫者。只是时机还不太成熟,所以我们需要付出太多代价!” 沙洁罗惨然笑道:“所以焚书坑儒成了必然,隋炀帝做了那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甚至自毁长城的做法都是正确的?甚至那病号皇帝萧绎也是一个赫赫人物?” “这是九州大势的必然走向,无人能阻止,也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一步登天!”李巍道。 沙洁罗眼中已经充盈了泪光,道:“这就是政客吗?怪不得天竺佛宗不敢在南朝传教。原来你们早已看清,甚至儒家在于你们看来只是一个利用品。你们真正重视的是历史,是史学家!而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你们知道历史和历史走向是不会变的!” 李巍道:“每个民族都有站在民族前面的智者!真正的文人具有的骨骼可以让他们在国难当头时……特别是江南的人,他们在国难之时必定会联系历史。有部分人能正确分析,推导出历史的走向。隋炀帝即使骂名再甚,历史也不会将他遗忘。如此,联类其他帝王,必定推导出历史的走向必定是北方!” 沙洁罗要紧嘴唇,黯然道:“我天竺何时能出现这么多的智者?那释迦族的圣人算是智者吗?即使是他们也未必比得上政客集权者!” “你打算怎么办?”沙洁罗问道。 李巍沉声道:“既然历史走向已经看清,我就算插手也起不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这需要漫长的时间。并不是改朝换代就能解决的。” “你打算冷眼旁观?”沙洁罗道。 李巍摆手笑道:“不会,历史走向既然不会改变。我呆在世俗界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帮助。那我只好选择走文化路线,让这九州的文化越加杂乱。” “那你打算干什么?”沙洁罗问道。 “和帝辛还有秦始皇赢宗赵政一般下这盘棋,还有完成我啻李宗族的族谱补命。”李巍道。 沙洁罗看着李巍,这个男人所走的路在她看来太过神秘,看似动也不动却解决了这世间太多的问题。 夜间,月光洒下。李巍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与金陵城的那一丝丝联系。他明白历史所趋并不能改变。纵使他是仙神也无法改变这世间的轨迹。他只能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或者坦然地面对,将自己安插入这个世俗之中,游戏世人。“看来,这金陵城中已经没有了他们的痕迹,就连金陵学院也消失了。我也该奔游天下,寻遍五岳三山,去追求强者之路了!”李巍心中想着,他已经在心里面确定好了一条路线——离开世俗界,踏入那修者的世界。 次rì,二人醒来,梳洗之后,离开了金陵城。一路之上,尽是撒着祖钱祭路神的人群。天气yīn沉,云低吴楚,不到傍晚天已昏黑。正行到金陵城东北,晋代遗留的行宫华林园前,只见苑前的两株大松树下围着一堆百姓,多是已到束弱冠的青年,正自聚jīng会神的听着一个身穿黑sè道袍的老者说话。那说话人五十来岁年纪,身旁站着仆童。只见其身前一桃木案几,上有香炉贡品。右手持桃符木剑,左手画黄纸篆字。突然,那人将符篆抛飞空中,桃木剑一掣,喀一声剑穿符篆,火花爆闪。 “嗷呜~”一声幽幽鬼嚎声从华林园中响起,冷厉的寒风忽然刮起,yīn气森森。只见一个身着白祫黄练单衣,全身**的披头散发的人漂浮在空中。 一众围观的百姓见到这个情景,皆都大声嚎哭,失魂落魄地跑了开来。 那道士嗤笑不已,但与两名仆童绕过案几,恭敬地跪在了案几之前,道:“小道丹阳子乃葛洪隔代传人,从丹阳县一路前来,恳请淋涔君帮我等传信给神荼、郁垒二位大神!” 李巍和沙洁罗隐藏在远处,看着那漂浮在空中的淋涔君。沙洁罗道:“李巍,我感觉得出来,这淋涔君是神,而且不是一般的神!” 李巍笑道:“秦始皇十二小金人和十二大金人被称为西汉十二帝的瑞,代表的其实就是一种预言。而这淋涔君则是晋朝孝武帝的瑞,代表的是晋孝武帝的死亡。” “那神荼、郁垒又是什么神呢?”沙洁罗小声问道。 李巍神sè严肃,回答道:“东海度朔山上大桃树下的两位神,他们能食百鬼。” “夜叉?!”沙洁罗惊讶道。 李巍摇头道:“夜叉虽然能吃鬼,但那是天竺佛宗。这神荼、郁垒两位大神我想应该是地狱之神。” 远处,只见那名为丹阳子的道士捧出一块桃木符。桃木符缓缓飘入空中。在淋涔君面前旋转着,发出赤红sè的光芒。 “果然是桃木神符!你们三个从即rì开始去完成你们该做的事情。你们所做的功德我也会一一转告给神荼、郁垒两位大神。走吧~”那淋涔道。 那丹阳子赶忙带着两个仆童快速离开,片刻便消失了踪影。 这时,那淋涔君yīn森森笑着,华林园顿时是一片yīn冷的鬼哭声。只见那淋涔君露出苍白的牙齿,张开吐出一个白sè光团shè向李巍和沙洁罗二人所在。 李巍赶忙拉着沙洁罗闪了开来。喀喇一声刚才他们所在的乌柏树已经爆裂成碎块。 那涔淋君迅速漂了过来,伸出长长的衣袖,对着李巍二人。只见一道水柱从那袖口冲出,李巍感觉到危险赶忙抱着沙洁罗闪了开来。“嗤嗤”声作响只见两人刚才身后所在的石头已经被腐蚀得冒着青烟。 “咻!~”一道冷厉刀芒从华林园之中飞出,对着淋涔君呼啸而来,一把刀柄镶嵌五彩玉石的佩刀顺着淋涔君的身体不断周游,偶尔从淋涔君的身体内穿出,却伤不了淋涔君丝毫。淋涔君尖声笑道:“孝武帝,你就别白费了。当初你杀不死我,而今你更杀不死我。”淋涔君任由佩刀从自己身体内穿过,又朝李巍二人漂了过来。李巍当机立断,拉着沙洁罗奔入了华林园中。 华林园中早已荒废,老柳树已经枯死,假山厝石没有了什么情致,到增添了几分yīn气森森的可怕。李巍带着沙洁罗寻找着那佩刀的来源,只见一垂杨之下几只乌鸦在那里惨惨地叫着,一道淡淡的魂影就在垂杨之下,落寞地叹息着。 “那就是晋孝武帝?”李巍赶忙将沙洁罗拉到垂杨树旁。离那魂影只有一丈时,那魂影转过头来,朝李巍惨然笑道:“你不必过来,那淋涔君已经得到了神荼、郁垒两位大神的桃木神符。他已经可以将我吞食了。” “难道你就不会选择反抗吗?”这时,沙洁罗喊了出来。 那魂影道:“我曾经是个皇帝,我有谢安那等人物保护都死在了这涔淋君的手上。更何况而今谢安已死,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李巍已经确定此人正是晋孝武帝,上前道:“那为何你要救我们?以我所知,你不会随意用一个人的。” 晋孝武帝笑着,但语气依旧虚弱道:“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李巍问道。 晋孝武帝笑道:“杀死淋涔君,帮我夺得桃木神符。” “你就不怕神荼、郁垒这两位大神来找你吗?”李巍道。 晋孝武帝笑道:“我不怕,因为神荼、郁垒这二位大神永远都不会对曾经身为皇帝的人下手。” 这时,那淋涔君飞了过来,尖声yīn笑道:“孝武帝你就别废功夫了,待我夺得你的残灵,体悟了皇帝之道,那神荼、郁垒也奈何我不得了!” 晋孝武帝站了起来,仰头看着淋涔君,不屑地笑了起来:“当初若不是谢安阳寿已尽,恐怕你也必须终rì躲着吧~想靠我体悟皇帝之道。可惜你空有野心,却不能成功。” 淋涔君哈哈笑道:“那也总比你一个只会享乐只会靠别人的皇帝好得多吧~” “淋涔君,你太无知了。谢安真的有那么傻吗?我晋朝真的是偏安一隅吗?不思北攻吗?你错了!”晋武帝哈哈大笑起来。 “我错了?”淋涔君讥笑道:“你连衣食住行都要靠别人的弱者,只会享受,那懂得这世俗中人对我这等神人的信仰。” 晋孝武帝转头看着李巍,问道:“我想你必定不简单吧~你知道后世人对淋涔君的评价么?” 李巍淡然道:“皆呼此灵为祸也!” “哈哈哈~”晋孝武帝看着淋涔君,嘲讽道:“你只是个祸害而已。”随即看向李巍,道:“祸害该如何?” 李巍冷笑道:“祸害当除!” 第三十五章 大鳌元绪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三十五章大鳌元绪 “看来你们几个是找死了!”淋涔君尖声道,yīn笑着将桃木神符举了起来,向晋孝武帝道:“而今我有了桃木神符,你拿我奈何!” 登时,桃木神符大放红光,就要对着晋孝武帝打下。 晋孝武帝冷声道:“你当初说你是华林园中水神,而今以那种方法得到桃木神符,恐怕是损害朋友吧!” 淋涔君道:“损害朋友?那神荼、郁垒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随即淋涔君大喝一声,桃木神符光芒更甚。“受死吧!” 突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将涔淋君包围在了其中。霎时鬼哭狼嚎浮现在火光表面,如浮雕板隐现狰狞的鬼面孔。 “这是离火!这是离火!”淋涔君尖叫道:“臭小子,你到底是谁!”淋涔君yù要从火柱之中冲出,但离火的温度内低外高,霎时将他的身体化掉了大半。 “哈哈哈~”“哈哈哈~”淋涔君大笑了起来,咒到道:“孝武帝,你就等死吧!这桃木神符对于这小子的作用比对你的强上千万倍。他用桃木神符吸收rì出时的阳气必定能练出炽火神瞳。” 晋孝武帝反讥笑道:“他不会杀我的,他这我这一生所见到的唯一一个和谢安差不多的人。他不喜欢外物。所以,你就安息吧~” 一声不甘心的惨叫声震天响起,原来是淋涔君yù要舍命一搏冲出离火柱,却被离火化了个干净。 忽然,昏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亮光,shè穿了离火柱,径直shè进了李巍的胸膛。 沙洁罗失声大叫:“李巍!” 李巍怔了怔,机械的转头看着沙洁罗。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但沙洁罗抢先一步,将手覆盖在了李巍胸膛上。 “洁罗,我没事!”李巍开口道。但沙洁罗此时已经被吓傻了,吸着冷气,眼中充满了恐惧。李巍赶忙抱住沙洁罗,吻住了沙洁罗的双唇,将自己的气息吹进沙洁罗的胸腔,防止沙洁罗因为恐惧而导致心脏骤停。 缓缓地,沙洁罗醒转了过来,眼睛看着李巍,迟疑道:“你没事吧~” 李巍眨了眨眼睛,道:“我没事!”李巍这时才将心神沉入下丹田之中,只见本该在左臂上的昭晰剑不知何时到了中丹田之中,昭晰剑尖的玉玺化作了一座大山,其上显露出啻李宗族的族谱,一截截龙的龙躯部分分布在玉玺四周的方壁上,只见龙的一足上的五爪爪尖闪亮着银sè亮光。李巍寻思道:“当rì族谱《啻李》与迷楼中的第四《神纪》合二为一,化作了玉玺剑池。而秦始皇赢宗赵政的族谱《仙典》也是这样,难道我啻李一族的族谱最终会变为《神纪》吗?”但想到身外还有一威胁存在,李巍心中将此事暂且压下,睁开了眼睛。 李巍剑眉横展,全身冒出一股孤傲的气息,向晋孝武帝道:“这桃木神符归你,但是你的告诉我这淋涔君为何要吞食你来修炼皇帝之道?” 晋孝武帝愣了愣,皱眉冷声道:“你不会也要贪图我的残灵吧~” 李巍道:“我不会贪图,但我想你昔rì既然与金陵城有缘,那就必定懂得一些秘密。人们常言金陵乃是帝王州。所以我想知道。” 晋孝武帝笑了笑,但眼神依旧留着微冷,道:“西汉十二帝被秦始皇十二金人所预言。我呢则是被这淋涔君所预言。凡是皇帝,死之前必定会出现异象!就好比太岁,你动它的土,就必定遭到天的惩罚。只要祥瑞一出,帝王必死!” “这叫祥瑞吗?”李巍笑道。 晋孝武帝笑道:“海外游来巨鳌,死的时候拖走了蓬莱、方丈、瀛洲这三座仙山。虽然明其为曰仙山,其实就是女娲的墓碑。秦始皇东游云海,山东平原县有龙槐树向西生长,秦始皇就死了。周穆王西征河伯献宝不久后就死了,汉武帝之死也差不多,三国曹cāo死于流血之树,我呢则是死在这淋涔君的出现上面。说来好笑,死人的地方叫仙山,活人的地方叫地狱。五帝三王相yīn阳运转,七十二位王泰山封禅都是在为自己封碑。”晋孝武帝无奈一笑,道:“所谓皇帝之道,说白了就是就是去死!就像我一见到神仙就要杀,就是因为只要见了他们,就必定会死!” 李巍道:“这桃木神符归你!” 那晋孝武帝接过桃木神符,朝李巍提醒道:“昔rì谢安宰相说过一句话,一个人无论学什么,只能专心做一件事,如果杂学,到头来定是一场空。但对于历史和国家来说,治国栋梁必须要杂学的人才。”说罢抬起头来,望着天边刚刚升起的一轮被暗云遮盖的残月,抱着桃木神符跳下了水池中,消失不见。 李巍叹息了一声,仰头看着天空,叹道:“这天上的星辰有尊有卑。但斗转星移,谁知道那帝星何时降临?河南对应角、亢、氐三宿,始终是纷争之地,谁能从那里先超脱出来呢?” 李巍转头看着沙洁罗,轻声道:“洁罗,我想我们暂时还要停留在金陵城了。” 沙洁罗听闻此语,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心道:“和李巍有牵连的那些女人都不在这里了,那我岂不是还能和李巍厮守更长的时间。”想及此处,心中甜蜜无比,低头“嗯”的应了一声。 二人迎着天sè,询问路人得知自此而向东南就是玄武楼。快步到达了玄武湖边上,包了一艘小船,穿过菱角荷花坞便到了玄武湖中的桃花岛。这个时节已过了四月,桃花岛中也不再是花团锦簇。但树sè依旧郁郁青青,从树影遮盖下只能看见高楼青砖,只有在林中才能看见白墙。二人跃上岸,沙洁罗就受不住花坞旁紫薇花丛的美丽的吸引,向李巍撒娇道:“我们去哪儿,怎么样?” 李巍点头,跟在沙洁罗身后慢慢走着。李巍觉得眼前这紫薇木芙蓉依然是那么熟悉,远处是那古老杂着野草的宫殿残垣。李巍接连两三步走到岸边,低头看着水中木芙蓉的倒影,看着那闹红,但却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当初的闹红一梦。 李巍站了起来,看着这丛丛木芙蓉花。竟然以为自己来到了莫愁湖畔,李巍不禁想起了詹尼,这个因自己而死的女人。仰头看向西天,寻思道:“我是否应该去西方走一趟?就算这九州上的历史被掩藏得再好,那西方的光明神教和质清应该不会被掩盖掉吧?” 忽然,一只小乌龟从玄武湖中爬了出来。往李巍的脚跟边爬了过来,转了转龟身,抬着龟壳朝着李巍的脚跟撞了上去。李巍发觉脚跟处被撞了一下,回过头来,却看见是一小乌龟。于是低下身来。乌溜溜的眼珠子看见李巍,立即将头深入了**之中。李巍笑了笑,将手伸了出去yù要捧起小乌龟。这时,花坞中一声低沉的吸水声,木芙蓉花丛顿时被压入了水中,成了狼藉。沙洁罗皱眉道:“这好好的花丛怎生会突然塌陷下去呢?”随即失去了游的兴致,走到了李巍身旁。 “李巍,你在干什么呢?”沙洁罗也蹲了下来。当看到小乌龟时,沙洁罗欣然笑道:“小乌龟!” 李巍转头看着沙洁罗,道:“洁罗,你喜欢它吗?” 沙洁罗摇头道:“以前我还没有化形的时候,吃一只乌龟都很难。化形后又因为不会做乌龟肉于是都没吃到过一次。” 李巍打趣道:“你不会当初牙齿陷进龟壳里都还没吃到乌龟肉吧~” 沙洁罗登时不好意思,俏脸双颊绯红,神态忸怩,看向李巍又突然和李巍双目对接,随即忙转过头去。却又想到自已已经和李巍有了夫妻之实。有扭过头来,皱着鼻子不服气道:“是又怎么样?” 李巍淡然笑道:“洁罗,你终于摆脱那副枷锁了。”沙洁罗怔了怔,随即靠在李巍肩上,柔声道:“是你给了我新生,否则我恐怕一生都不会有这种zì yóu自在。” 李巍笑了笑,伸手抓住小乌龟,道:“我们先去玄武楼,我令店小二找些桑薪,煮了这乌龟给你吃。” 李巍话毕,只见一声闷哼从玄武湖中传来――“昔rì在莫愁湖中游泳的那小子,放下我孙子!” 李巍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只见一只身上背负青sè泥土,宛若一座小丘的大鳌浮在水面上,尖尖的嘴巴张开,两只黝黑的眼睛盯着李巍。 “你认识我?”李巍沉声问道。 “我怎么不认识你,你与那夷羿的门人西门家的混蛋还有广寒清虚宗的人这么多的牵扯,我怎么会不认识你,金陵城主,你三十多年前可是还在莫愁湖中游过泳。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大鳌道。 “感谢我?”李巍疑惑道:“那你怎么到玄武湖中来了?” 大鳌沉声道:“对,感谢你在莫愁湖中说了一句‘瓜,子在内也’,让我元绪在那木芙蓉花坞闭关二十年终于成了不死之身!而我当初只是去玄武湖游玩一番,只是不小心看到你在那里游泳而已。” “元绪?”李巍登时笑了起来,道:“你可是那昔rì被人从浙江永康抓住献给三国时吴王孙权的元绪?” “正是!”大鳌元绪冷声哼着,“不知你想干什么?但请你先放下我的孙子!” 李巍嘿嘿笑了笑,放下小乌龟,小乌龟赶忙爬向岸边,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又到了大鳌身下。李巍笑道:“别担心,我可不会吃了你。更何况我找不到那种大桑树。我只是想问你一声,你不是已经被煮烂了吗,怎么你沦落到了这玄武湖中?” 大鳌元绪悲道:“我本来已经被煮的烂得不能再烂了。但我魂魄最后与那大桑树的魂魄合二为一,最后孙权吃了我,我的壳被倒在了玄武湖中。最后获得玄武族神兽遗留在玄武湖中的灵气,才最终修炼出了这副身子。” 第三十六章 灌顶佛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第三十六章灌顶佛像 “玄武族?”李巍眉心一皱,道:“玄武不是只有一只吗?” 大鳌元绪尖嘴微瘪,嗤笑道:“这九州大地上的玄武若只有一只,那北方守得住吗?再说,你知道什么是玄武吗?” 李巍转颜尊敬道:“不知您可否知道?” 大鳌元绪见李巍态度恭顺,喀喀说了起来:“龟,水族,水属北,其sè黑,故曰玄;能捍御,故曰武。” 李巍尴尬一笑道:“您老可真是活得越久知道得越多,这《纬略》您也知道。” 大鳌元绪笑道:“这四大神兽系统的建立除了白虎、朱雀、青龙之外,玄武可不是一只。你们民间传来传去,到最后都搞不懂玄武的真身,那怪得了谁?再说,细节决定成败,这玄武的秘密关系到北方,其实那么容易就泄露的?” 李巍眉头一皱,心知这大鳌元绪必定知道九州的异变,否则它不会这么给自己说胡。于是拱手问道:“不知您可否知道我最后一次离开金陵后所发生的事情?” 大鳌元绪拥着小乌龟转身,扭过头来道:“不是不说,是他们不说;不是不到,你要你自己去找。”说罢,大鳌遁入了水中。 李巍低头沉思,才记起了沙洁罗又被冷落在了一旁。走了过去,拉住沙洁罗的手,道:“洁罗,对不起,又不能为你做点事了。” 沙洁罗摇头,但眼中充满了痴怨哀愁,道:“我不怪你。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真的不想你在牵扯进这些恩恩怨怨之中。我怕,我怕你会与她们再次相遇。”泪水始终不争气地从沙洁罗眼中流出。刚才大鳌元绪的话使得她心中越加不安,他本想和李巍远离世间,但就算如此却也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李巍低头无言,拉着沙洁罗进了玄武楼,定了一件上房。房中,二人相视却久久无言。 月令时节,金陵城天气上腾,地气下降,天地不通,虽是近秋,但却只有木芙蓉傲霜而已。天虽略高,秋水且涸,但始终闭塞在天地之间的金陵城一到夜却转而变得极为寒冷。 远处点点船帆取了莲蓬,渐渐归来。船上长笛声传。但在这膏腴害骨繁华毁枝的金陵城,即使是乱世,现在依然还有游乐的大船在玄武湖上周游。小舟之上是如泣如诉的笛子声和语极呜咽的子夜吴歌四时歌声歌中的秋歌。与玄武湖畔傲霜的木芙蓉交映,更显出凄凉。但与小湾中的小舟相比,另一头的豪华巨船则是另一番光景,灯红船红,就好像几个大红灯笼般漂浮在玄武湖上。 杨柳枝条柔细,自柳巷青楼而来的青楼歌女,或是乱世之中金闺绣户之中走出的小姐沦落风尘,女子纵然柔肠,唱的依旧还是《**花》。 玄武楼中渐渐忙碌了起来,所有豪船在玄武楼前连成一片,灯火通明,丝竹声乱。灯火照耀,在玄武楼中也添了几丝**之音,沙洁罗满脸通红,赧怒地看着李巍,却又羞涩无比,薄怒道:“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李巍尴尬一笑,道:“我没想到身逢乱世,这金陵城竟然还如此歌娱不废。”李巍看向沙洁罗,建议道:“要不我们重新找处住处。”但沙洁罗红着脸却不语,两人只好无言相对而坐。 是夜深人静十分,李巍才上了床。二人才相拥入睡。到清晨二人醒来,李巍只见沙洁罗睡眠初醒,红晕未褪,气血润泽,颜sè却乱,鬓发杂乱,李巍心中不由一叹:“好一个玉人!” 沙洁罗羞红地看着李巍,昨夜睡下,李巍不老实的与自己化身为一,彼此沉沦颠倒,到现在自己的身子都还有点无力。沙洁罗有气无力地怕打着李巍的胸膛,低声嗔道:“你个大坏蛋!” 李巍微微一笑,拥抱着沙洁罗,眼神之中深深的哀愁却不让沙洁罗看见。心道:“我所能给她的也就这些了吧~都说男女之情重在厮守,这样,以后遇到她们时也不怕洁罗太过伤心了。” 二人起来之后,李巍走到窗边,立起窗牖,向远望去。只见一片寒波一片寒雾。豪船去尽,小艇从雾中慢慢隐现。李巍想及这乱世,想及当rì荥阳的纷乱,不由叹道:“河南,金陵,这可真所谓群雄争乱歌舞地啊~” “嗯~”李巍眉头一皱,凝神穿透密林,神念四扫,只见桃花岛周围密林之中潜伏着不少人。李巍正yù跳出窗去查探一番,只闻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岛东南昨rì登岸处传来――“这灌顶佛像可是三国孙吴末主孙皓所留的那一个,南朝梁正是因为得了这个灌顶佛才会拥有这么多才子皇帝~” 李巍眉心更皱,伸出了耳朵,不再耳听八方,而将jīng力集中一处。 只闻忽的一女子声音道:“我可不相信你们!” 李巍仔细一听,身体猛地一震,喃喃道:“这声音怎生如此熟悉?” 李巍转过头来,正yù思量,只见沙洁罗满脸泪光,脸sè煞白,眼瞳变红,咬牙切齿道:“是他!是他!” 李巍站了起来,看着沙洁罗,问道:“是谁?” 沙洁罗恨声道:“我的姐夫米尔达,为了上位杀死了我的姐姐后娶了秃鹫公主的佛宗长老米尔达!” 李巍眼中露出寒芒,他自然知道这米尔达为何要杀了沙洁罗的姐姐,这是天竺国的传统,男子为了财富可以杀死自己的妻子,再娶一名妻子必然会获得这位妻子娘家人赠予的财富。李巍拉起沙洁罗,道:“我们先去查探一番,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李巍沙洁罗二人轻点树枝,飘凌在树林之上,通过神识传音,李巍知道沙洁罗的姐姐乃是人蛇所育,并非同母而生,但自幼对沙洁罗很好。李巍传音提醒道:“洁罗,这米尔达实力很一般,我们先别动手,否则打草惊蛇。” 沙洁罗点了点头,传音道:“米尔达身后必定有佛宗高层,他一个外部长老怎敢针对我沙龙族。我会隐忍的。” 二人落在林上,林下之人依旧交谈着。李巍沙洁罗二人顺着枝叶缝隙向下看去,沙洁罗只狠狠地盯着那天竺人米尔达。而李巍则扫视着林下的围在一起交谈的五男三女,李巍只见其中竟然有金发碧眼的波斯人各一男一女,当李巍将视线移向其中一名东方女子时,登时眼神一滞,心中一惊:“萧婉儿!” 李巍暗暗压下心中惊异,凝神仔细听着。只听萧婉儿的声音说道:“你如何证明这灌顶佛是真的?”语调极为酥脆,含羞隐媚,依旧是当初那种调笑语气。 只见其中一名略微高大的男子微微怒道:“我祖上乃是吴宫采女,我岂会骗你们了。不信,就叫一男的在灌顶佛像上撒尿,我肯定这男的yīn囊必定肿胀痛得yù要求死!” 那耳朵奇长的米尔达向那男子道:“好,吴克,你这就把那灌顶佛像请出来吧!” “众位,随我来!”那先前唤为吴克的男子走在前面带路道。 只见八人向北走去,沿着湖边走进了密林。接着,那吴克带着身后七人东折西弯。那米尔达不耐烦道:“吴克,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克嗤笑道:“这是东方的九宫门,也是这玄武湖上先贤所留下来的阵法。” 只见萧婉儿身旁一公子模样的人摇扇道:“吴兄,这里奇门五行可会颠倒?” “李暂公子果然好见识。”吴克只是礼貌xìng地笑了笑,便继续带七人又东折西弯,南拐北转了起来。最终进入了一雅致的小庭院中。 吴克啪啪拍了两掌,一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便摆在了院中。吴克上前取出钥匙将箱子打开,从中抱出一个半人高的形相丽严的金黄佛像,佛像暴露在空气之中。吴克道:“诸位,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那灌顶佛像了!” “哈哈~”只见那李暂摇摇折扇,轻轻将扇尖点在佛像身上,道:“这佛像果然美丽,不虚此行啊~” 这时,只见萧婉儿身旁一直沉默着的那遮着面纱的女子斥道:“李暂,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那李暂闻声,悻悻然站在一旁。那蒙纱女子看向灌顶佛像,道:“吴克,现在你就证明给我们看这灌顶佛像是真的!” “这简单!”吴克将身旁跟着来七人之中的一人拉向前道:“吴多,给我检验给他们看!”那吴多闻声,赶忙低下头,开始接下腰带来了! “你要干什么!”那蒙面女子冷声喝道。 和李巍一齐躲在暗处的沙洁罗也赶忙将脑袋埋在了李巍怀里。李巍讶然一笑,抱紧了沙洁罗。 这时,吴克挺身向前,挡住了蒙面女子,撇着嘴怪笑道:“鲜于嫣小姐,这可是唯一检验这灌顶佛像是真是假的方法!” “什么方法要如此这样?”那蒙面女子鲜于嫣冷声道。 吴克嘿嘿笑道:“难道鲜于嫣小姐不知道吗?刚才我可是说了的啊~”吴克咧着牙邪恶地笑道:“那孙吴末主孙皓发现这灌顶佛像时,将之置于厕旁,一rì撒尿在这金像上,与采女们戏言道:‘今是八rì,为尔灌顶’,之后便yīn囊浮肿,疼痛壮热,不可堪任,痛了一天一夜,名医上药,也只会增添痛苦变得恶化。最后洗净佛像,贡在殿上,才得以摆脱痛苦!” 第三十七章 再遇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遮着面纱的鲜于嫣薄纱之下的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想着为了保全大局,便踱步退后冷声道:“那你就开始吧~” 吴克得令,邪邪笑道:“吴多,上吧,老爷我会好好赏你的。” 那吴多听到吴克的保证,登时腰杆一挺,腰带一松,裤子跨在地上,一股sāo臭的尿液便随着他的嘘嘘声喷shè而出,直将灌顶佛像置于尿浴之中。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吴克一脚将吴多踩在脚下,用手指着吴多的yīn囊道:“诸位请看!” 众人循着吴克的声音朝着吴多的yīn囊看去,无论男女皆是看得津津有味。只见那吴多黝黑的yīn囊渐渐肿胀了起来,就像猪尿泡般,只不过从黝黑sè变为了紫黑之中带着丝丝血红sè。吴多也开始痛苦地呻吟起来。 这时,两个院中仆人抬来一缸水,丢下一个木刷子给那吴多。吴多挣扎着抓住了那木刷子,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向灌顶佛像爬了过去,“唰唰唰”地在佛像身上狂刷了起来,还不停地忏悔着磕着头。 过了一会儿,那吴多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炫耀般站在院中,展示着自己慢慢消除肿胀的yīn囊。“好了!”吴克冷哼一声,那吴多才恋恋不舍地套上了裤子,束上了腰带。 “去死!”只见鲜于嫣拔出手中佩剑,直指那吴多的心脏而去。吴多面sè一沉,伸手抓住了鲜于嫣的剑,冷声道:“若不想剑断还有生意谈崩就给我老实点。” 鲜于嫣冷哼一声拔回宝剑,但银sè火花爆闪,剑尖已经被磨得锋利不再。“乌金手套?”鲜于嫣惊讶道:“五阶高手都说你吴铁手,没想到你竟然拥有的是乌金手套!” 吴克冷然笑着,“长辈赐予的罢了。”随即伸出五根指头,道:“这灌顶佛像,我吴家需要五万方玉石!” 这时,那李暂开口了,摇着折扇走到吴克面前,打下吴克的手,笑道:“四万方?” 吴克冷声笑道:“我吴家做生意从来不讲价,纵然你李家人才再多也休想让我让你一丝一毫!” 李暂见吴克一脸决然,知道这番商量断是不成了,向鲜于嫣使了个颜sè。鲜于嫣冷眼看了李暂一眼,向吴克冷声道:“吴家的生意在金陵城的确比在那越地好得多嘛~” 吴克撇嘴一笑,道:“再好也好不到唐公那个地步!” 鲜于嫣斜眉看着那灌顶佛像,冷声道:“就五万方!不过这灌顶佛像可要给我洗干净了!” “得嘞!”吴克嘿嘿一笑,异样地看着鲜于嫣,道:“鲜于嫣小姐,这灌顶佛能赐予人智慧,定当好好洗洗!那佛家不是说……”吴克一时记不起来,看向米尔达道:“米尔达长老,你佛宗说这灌顶佛什么意思?” 米尔达拉长了脸,怒目瞪大了眼睛,略厚肿的嘴唇道:“我佛以水或醍醐代表智慧,以智慧灌人头顶,可以正果。而这灌顶佛就是代人灌顶的佛。” 吴克笑道:“遮莫说来,那寺庙里的佛像都是这么回事吗?看来那孙吴末主是尿了一座庙啊~” 只见那唯一的金发碧眼的波斯女人cāo着生硬的汉语囫囵道:“怪不得说男人都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怪不得刚才那人做出那种亵渎的动作却被诅咒那里。” 吴克愕然地看着那波斯女人,强自忍住了笑意。 “黛丽丝,住口!”一个金发男子拉住了波斯女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黛丽丝迟疑了一下,道:“鲍勃骑士,我下次会注意的!” 吴克看向萧婉儿,道:“萧婉儿公主,我家小姐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萧婉儿调笑的语气依旧不变,上前笑道:“吴雨桐会给我带什么话?她和那王筱蒙真的以为得到天姥山广寒清虚宗的支持就敢教训我了吗?” 吴克摆手一划,笑道:“萧婉儿公主与我家小姐之事我这等小人物可是管不着,我只是个负责传信的小人物。我家小姐说梁元帝萧绎的连城宝藏和将军之道的传承之地虽也不清楚,就算清楚这世间能找出来的人决计不是你太乙山上的那广寒清虚宗月神部!”吴克踱步走了几步,接着道:“小姐最后说了一句话,说有一个人即使多年未曾出现,但只要他出现,月神部必定走向灭亡!” 萧婉儿一改调笑语气,冷声笑道:“那人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 忽然,一声清冷声抢白道:“但是当他出现在你面前,你敢不敢面对他!”半空之中翩翩落下一白衣女子,但见她脸sè苍白,似有病容,如江南女子如水肌肤透着晶莹剔透,眼中充满哀怨,冷眼看着萧婉儿。 萧婉儿舞弄着手,调笑的语气道:“他敢见我吗?” “唉~没想到我始终是躲不过啊~”李巍叹了口气,向沙洁罗道:“洁罗,对不起!”沙洁罗本依然在李巍怀里埋着头,避免那吴多的不堪之行,怎奈李巍一直没有提醒自己那段已经过了。听到李巍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抱歉的话,怔怔地将集中在李巍心跳上的她才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着李巍。见李巍满眼沧桑痛苦矛盾,顺着李巍的目光向前望去,只见一貌美如天仙的白衣女子站在院中。在密林寒雾的衬托中,更显清雅绝俗,柔和秀丽却病然的脸庞,那一双叹息着的眼睛。腰身处恍若有云,如在白sè光雾之中,似真似幻。 沙洁罗恍惚明白了什么似的,颤声道:“就是她吗?” 李巍只觉脸颊旁的汗毛凝成饼,肌肉收缩,脑中沉重,下意识叹息了一声。沙洁罗察觉到李巍身上的沉重,心里一酸又转苦涩,伸了伸舌苔也觉苦从中来,却又说不出话来。抓在李巍衣服之上的手也无力之极。想去抓住手却无力,僵硬在了那里。低低喘了喘口气,使出全身的气力,却只低声说出浮如游丝般的话道:“你去吧,我不怪你!”声音若蚊,旋即被风吹散。但李巍听力之聪,这句话就算如此他也听到了,顿时身体发颤,眼中充满自责。 李巍低声一叹,落在地上。慢慢向院子走了过去,心中充满了矛盾,身体推动院门极慢,使得院门发出了喀喀嘎吱的声响。 院中众人听闻异动,皆转过头看向院门处。 “是你!”萧婉儿惊恐地叫了出来! 李巍一脸死寂,板着脸脸上却充满着自嘲,身上涌起一丝无力,才无奈地低声叹道:“好久不见!” “沙洁罗!”这时,米尔达看着跟着李巍身后的沙洁罗失声叫了出来。 沙洁罗从李巍身后步出,上前走了几步,冷声道:“米尔达,这次看还有谁会救你!” 米尔达赶忙退后,看向那鲜于嫣,忙道:“鲜于小姐,我可是你们从天竺国请来的,你们可要保证我的安全!” 李巍上前拦住沙洁罗,道:“洁罗,杀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沙洁罗记起先前李巍所说米尔达身后还有势力,于是强自忍下杀意。 李巍径直走向那白衣女子,淡然道:“吴雨桐,这些年来,你可否真正太上忘情了吗?”白衣女子正是昔rì被李巍遵循前人轨迹而巧合碰见莲池入浴的吴雨桐。 吴雨桐不悲不喜,面情呆呆板板,除了眼睛特殊。但其目光如同沙洁罗那般,却是让人觉得其眼睛不是向前看而是往未知之处看,道:“广寒清虚,嫦娥本是村女。我不是月神,何须忘情?”语音娇柔婉转,如潭下松泉,越语清听。但语气中却没丝毫暖意。 李巍呆了一下,旋即淡然道:“你的养颜之术不错。七情六yù最能损伤容颜,你心如止水,面带病容。看来已经在冰雪水晶那种寒冷环境中生活了很久。” 说罢,李巍径直走向那灌顶佛像,摇头道:“这灌顶佛像并非孙吴末主孙皓的那一尊佛像!” “甚么?!”鲜于嫣提起剑指着吴克,娇喝道:“吴克,你吴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吴克见情急,伸手一掌将剑拍掉,翻转身子向空,指着李巍喝道:“英雄何以见得我这灌顶佛像是假的!” 李巍缓缓转身,负手冷然道:“三国孙吴末主孙皓所得灌顶佛像乃是从土中偶然所得,本是铜像。但这尊佛像却是黄金铸就,难道没有假?” 吴克怔了怔,似乎觉得有理,但认同了李巍的说法必然自毁门面。正yù开口,被萧婉儿抢白道:“李巍,真的是你久了我父皇,让他再一次称帝的吗?”萧婉儿盯着李巍。 李巍摇头道:“我不清楚,我遇见你的时候已经避世而居了七年。至于萧绎如何,根本不是我的事。” 萧婉儿哈哈笑道:“真的没你的事吗?这天下最可疑的就是你。我想,两次历史的重演。一次江陵,一次金陵!纵使世间改变,知道的人很少,甚至将这当做传说。但我们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李巍笑道:“五十九年前,萧绎败在江陵。四十二年前萧绎是南方的霸主。但江陵的一夜烧完三十万卷书掩盖了多少历史。就连文人也不能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你出现了。我想,如果萧绎在江陵真的死了。还会有我们这些人吗?” “哈哈哈~”萧婉儿看着李巍,道:“那时由于你的祖先领悟了六道轮回,破碎了时空,才导致的!” 这时,吴雨桐冷声道:“萧婉儿,你要引发天下大乱吗?” “闭嘴!”萧婉儿怒声喝道。却见萧婉儿盯着李巍,失声喊道:“李巍,你欠我的,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李巍全身一震,随即提起一口气,低着头却把背扳得很直,道:“什么事?” 萧婉儿道:“我要夺得萧家传承!” “好,我答应!”李巍沉声道。 吴雨桐见此,正要出言,却咬住了舌尖,逼迫自己不说出话来,瞬间恢复了不悲不喜的脸sè。 第三十八章 祥瑞狱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吴克见李巍与萧婉儿二人交谈,不一会儿便使得李巍答应了一件事。心知二人以前必定又说不清的纠缠。但想及灌顶佛像的事,硬着头皮插话道:“这位英雄,可否告诉我这灌顶佛的事情?” “李巍,记住你的承诺!“萧婉儿恢复了调笑的口吻,笑着道。 吴克眉心一皱,怒萧婉儿浑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但心想买卖事大,又向李巍道:“英雄可要把这件事情讲清楚,我可是买卖人,受不起这笔生意降下来的责罚!” 李巍道:“这的确不是孙皓的那尊灌顶佛。不过,这尊灌顶佛倒是南北朝的事物。你看那灌顶佛的头盘中有五戒,刻有南朝梁萧衍。我想应该是那梁武帝的遗留。” 吴克走到灌顶佛像旁,低头看着佛像顶,果真发现“南朝梁萧衍”几个字。心想家族里在自己来时所说,转过头笑道:“鲜于小姐,呆这灌顶佛洗好,我就令人给你带去。” 鲜于嫣闷哼一声,道:“我们走!” 李巍也拉着沙洁罗,转身踏空而行,漫步在密林上,向玄武楼方向而去。 吴雨桐看着李巍沙洁罗二人神仙眷侣般,眼中闪过怨怒,但随即掩在心中。转身离去。 回到玄武楼,李巍当着沙洁罗的面摊开了自己的手,道:“洁罗,这是那人给我的东西。” 沙洁罗看着李巍手中的两颗圆球,顿时眼眶一红,转过脸去,道:“你自己看吧,那是你们的事,我看也不会看懂的。”说罢,痛苦出声,掩面躲入了房中。 李巍摇头叹息了一声,将神念沉入一颗圆球之中,心道:“看来这世上的纷争连牵涉到的人真是太多了。就连人间也出现这种东西了。” 李巍神念一扫,当即知道萧婉儿要自己做的事,低声叹道:“我帮你做完了这件事,我们二人的缘分就从此结束吧~”“嘭”的一声,圆球已被李巍捏得粉碎。 傍晚,秋雨潇潇,橹声咿轧,渔舟归来。李巍向沙洁罗说了一声便跃窗而出。来到木芙蓉花坞。李巍见萧婉儿还未前来,任由秋雨打在自己身上。低头看着玄武湖中密纹水藻。芙蓉未落,水中倒影着闹红,游丝即成路,如杨花覆在青萍上,蔓延玄武湖岸边水中。 “此处算是远离应嚣了吧~”李巍低声一叹。忽然,一道声音在李巍耳边响起――“小子,这里有埋伏。”李巍一怔,分辨出是大鳌元绪的声音,随即笑着传音水中:“纵他仙帝又如何,您老暂且去忙你的事情吧~” 只听水中咕噜一声,那元绪又传音嗤笑道:“其中还有一个神呢~我想你可以修补你的族谱了。” 李巍微微一笑,传音道:“多谢您老,看来我身上的秘密您老也知道得不少。” 元绪呵呵笑道:“那女人来了!” 李巍微微一怔,转过头沿着紫薇花望去。只见萧婉儿撑着纸伞漫步踏来,她身上褶皱叠起的衣领,西方祭祀般的白sè战裙。看起来极为怪异。一个东方江南女子本不需要过意的打扮就极为清秀,但萧婉儿的面相骨骼,身上衣装以及那脸上刻意流露出的冷漠,只是落了俗套。不待萧婉儿走近,李巍便开口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萧婉儿走了过来,打量了李巍半响,才笑道:“用得着这么冰冷吗?” “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李巍冷声以对。 萧婉儿略微愕然地将眼瞳收缩,目光集中在右眼前一指长的区域,心道:“我和他本就这般关系。他依旧冷漠寡言,没有什么改变。”于是看向李巍,撒娇发嗲的语气笑着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可惜你那订婚的未婚妻现在已经死了~” 李巍猛然大惊,急声叫道:“她怎么了?”已然心中翻肠心如滚烫,多年逃避所压抑的情感爆发了出来,极而转成深深自责,顿觉背如山压,好不沉重。 “你依旧不敢叫她的名字吗?”萧婉儿冷然笑道。随即声音变得尖细,“我看你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吧!对于你这种人来说,完全思想凌家于其他人之上。好比我父皇在城困被围的情况下还侃侃而谈《老子》《易经》那般一样可笑!你们的思想我是无法体会了。我只要你帮我获得传承!” 李巍从木芙蓉毛糙的枝干上折下一朵紫薇花,邪气凛然地笑着:“我只帮你打开传承之地的机关阵法,至于你获得传承与否,我可不管!” 萧婉儿脸sè变得如黄铜一般,却带了生铁似的冷白和青sè,冷声道:“李巍,你变了!如果是以前的你,你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做不到!” 李巍冷然喝道:“我没变!我一直就是这种xìng格!” “那你以前你为什么帮助那么多人!”萧婉儿不甘心道。 李巍冷眼瞥了萧婉儿一眼,仰天大笑两声,冷声道:“我只帮你做这些东西,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果然是铁石心肠人!可惜这番话对我这等女子的确是**之语!但有些人注定永远无法消受!”蒙着面纱的鲜于嫣自半人高的木芙蓉花丛中站了起来,接着花丛后依次站起了五个人,天竺佛宗长老米尔达,金发碧眼的黛丽丝和鲍勃,手持折扇的李暂以及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之中的人。 李巍淡然一笑,道:“鲜于嫣,看来你是新的广寒清虚宗终南山太乙天都峰月神部的圣女吧?” 鲜于嫣格格笑道:“金陵城主果然名不虚传,本以为你只是个传说人物,却没想到历史上真的存在。在当年的那种时代,以神龙首尾的态度竟然能保得金陵城,超然于外。真是令人佩服!” 李巍笑道:“乱世之中,黑白颠倒。除了末世君主可以稍微超然物外之外,我这等傻子做出那种事情在群雄看来也只是个笑话而已。试问,这天下群雄逐鹿,只要占有一寸一地之人都不能避免卷入其中。我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鲜于嫣笑道:“那梁元帝萧绎四十年养尊处优,偏安一隅,看似潇洒自如,不问世间之事。其实良贾深藏不露,算得上自欺吗?我看是欺人太甚了吧~” 李巍道:“自欺也好,欺人也罢!多爱者大费,多藏者厚亡!空有韬光养晦之术,但这人吃人的时代,身为上位者,只要一鸣惊人就注定不能再平庸了。” “好一个‘多爱者大费,多藏者厚亡’!”鲜于嫣赞道。 李巍叹息一声,竖起折下的木芙蓉,摇头道:“才子皇帝多悔恨,江山败于书生手。凡是文人,大多心中抑塞磊落,慷慨悲凉,冷冷冰冰的xìng格,要想不锋芒毕露,不孤傲清高,谈何容易!奈何这世间之人将全部责任推给文人,岂知那口口声声说着历史的人在何处?”李巍摇头一叹,道:“往复于痛苦和厌倦之间,流连于自嘲和世俗偏见之刻。若是那司马迁做皇帝该多好?若是那史学家做皇帝该多好?但是真正的史学家是谁?真正的史学家会做皇帝吗?我不是站在民族前方的智者,我只是痴迷一道之中的傻子。” 鲜于嫣顿时一怔,李巍这番莫名的感叹使得她抓不准李巍心中在想什么了,但看到李巍手中的紫微木芙蓉话,顿时眼前一亮,道:“这紫薇花,又名木芙蓉,木名拒霜。想来金陵城主你也是这等人。” 李巍看着鲜于嫣淡然一笑,道:“以后就叫我李巍吧~我早已不是金陵城主。” “是,李巍!”鲜于嫣脆声笑道。 李巍叹息一声,转身对着依旧被寒雾遮住的湖面,叹息道:“这玄武湖的水何时干?而今又是一番风,一番雨,一番霜。更何况人杳杳,水茫茫!”李巍低声道:“萧婉儿,她怎么了!” 但久久萧婉儿依旧不做声响,鲜于嫣见李巍若不得到答案便一直这样下去,开口道:“李巍。据民间传说,大羽箭大将军的孙女在你回归天界后一年冬chūn交际的时节被一团梅花簇拥登仙。至于儒门质家在这时rì之中因为儒道佛的风云而没落了。” “是这样吗?”李巍转过身,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身后的这个神那对红sè眼睛是要杀我还是要怎么样?” “呜嗷哈哈唔啊~”只闻一阵鬼笑狼嗷,笼罩了这个花坞,“小子,你感受得到我身上的气息?我似乎从你身上闻到那淋涔君的味道。是你杀了它吗?” 李巍只是看着鲜于嫣,道:“鲜于嫣,你恐怕是赢宗十四氏的李氏吧?北朝胡人汉化,但也有混入胡人之中!李渊以北方少数民族为依托。我想,必定隋朝的大半江山已经拱手让人了吧?” “嘎嘎嘎~”又一阵鬼笑狼嗷,只见站在木芙蓉后的那罩着黑袍的人凌空飘了过来,落在李巍面前,抬起头,只见一张黑漆漆的看不到眼睛鼻子嘴巴的黑脸,黑脸上覆盖着鳞片。忽然,鳞片开始慢慢动了起来,率先出现的两只猩红艳丽的眼眶中凸起两颗红sè眼珠,只见约莫鼻子处猛地吸进两股白sè冷气,两个猩红艳丽的小孔从鳞片下冒了出来,接着只见嘴巴处鳞片剧烈地蠕动,喀的一声一个和嘴巴一样的裂缝大大地张了开来。和眼眶鼻孔一样猩红艳丽内唇,上下两排尖细的牙齿,约莫一排数百颗钢钉一样的牙齿。 李巍看着张脸,冷笑道:“你也是个祥瑞吧?” 只见这张脸的上下嘴唇肿胀而出,分别卷起,上下两排尖牙张开,吐出一口腥臭无比的黑气,道:“我就是祥瑞狱!” 第三十九章 参商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祥瑞狱?”李巍退了开来,让黑气随风而逝。 狱道:“赢宗十四氏李氏分支的一个小祥瑞而已,你不必害怕。” 李巍一脸看了看手中已经枯萎的紫薇花,道:“原始之民,见山野大泽的毒蛇,但束手无策,心生敬畏。故而奉为祥瑞!以纹佩或徽象形,好比身毒的图腾。” 狱道:“你知道得不少嘛~能看出我的原形是条黑奎蛇。赢宗十四氏,看来你也是李氏之人。但为何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气息?” 李巍笑道:“你不过是分支的图腾,赢宗十四氏李氏出自皋陶大理。虽然你的毒液的确代表着惩罚诅咒!但你认为你真的是代表刑狱的法兽吗?” “你的是獬豸?”狱凝重道。 李巍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脚在地上轻垫几分,身子向后一仰,转到鲜于嫣身侧。鲜于嫣转过身,看着李巍,心中却戒备不已:“这祥的瑞之事,寻常人早已忘了个干净。他怎生知道这么大的隐秘?看来我低估了他,以为他只是个争逐世上名利的人而已。”笑道:“李巍,你恐怕读过不少史书县志之类的书吧~这等偏僻晦涩莫名的祥瑞和宗族族谱世系你竟然了解得这么透彻~” 李巍自嘲一笑,道:“小时候我随我四爷爷周游天下,而我这个人又喜欢和老人在一起。故而听过很多这类的故事。” 鲜于嫣眼中变得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道:“恐怕能将这种故事的老人不见得太多吧~” 李巍笑道:“南北朝人吃人的时代,自山东下来,河南江南,特别是这金陵城。也不乏路旁有饿死冻死的难民。那卖儿卖女的场面,老人们坐在村头树下的哀伤。小孩子的天xìng,老人们默默念着,自然听到了不少东西。看来鲜于小姐出身豪富,又在欹珊瑚红的深闺之中,不知道这些普通之事也很正常。” 狱那怪叫声又响了起来:“那一家一族之中的确有很多老头子知道这些事情。但能知道李氏乃殷商大理皋陶赢宗十四氏的人并不多。甚至知道李所代表的是刑狱的人也不多。不知你是那一脉李氏?” 李巍笑道:“狱,这天下汉化之人不在少数,胡化的汉人也不少。再说这族来家去的,李氏又是李树的盘根又大,何须管呢?” “李巍,你隐含之意乃是‘仙李盘根,调运国脉’。你想说唐帝李渊吗?”狱沉声说道。 李巍道:“昔rì北周宇文怀疑杨坚,而杨坚以同样的道理怀疑李渊。仙李盘根虽然大,但调运国脉运头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狱号了一声,将卷起的嘴唇收回,封住了嘴巴,仰头看着天空。只见两股红sè的光破除了烟锁云闭,在虚空中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景象,接着一颗小小的星辰出现在了空中。 “这是虚空倒影吧?”李巍笑道。 狱点了点头,又慢慢地张开嘴巴,道:“对,这是我的本命星宿的倒影。紫微斗数逆乱,斗牛之间时常出现奇异之气。就连自古一隐一现的参商也再一次相遇了!” 李巍微微一笑,道:“天象能影响人,月亮能引发cháo汐,太阳能引发火山爆发。这些并不稀奇啊?” 狱摇头道:“我看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中隐藏着很多东西。就连那代表晋孝武帝的祥瑞淋涔君都死在你的手中。你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吗?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来自死亡的气息。我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和那獬豸的气息很接近。我感觉到你若掌管刑狱的话,就像那天罚雷电一般!甚至我感觉到你有成为审判人间罪恶的法家大成者!” “为何?”李巍笑道。 “我曾经有幸见过商君卫央,他曾说过一句话‘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而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这种气息。”狱沉声说道:“你这种人,心中想的东西从来不会少。所以你必定知道什么!” “哈哈哈~”李巍大笑道:“狱,我想问你。这四十年中可有宝剑降世?” “有!”狱点头道:“青萍起于浪末!” 李巍沉声一叹,道:“这风口浪尖之时,青萍剑出却处于浪末?而天下门阀,只有李渊集团最大。就算是宇文化及也只是小小的势力。看来这李渊的确高深莫测!” 鲜于嫣顿时奇怪了起来,道:“什么青萍起于浪末?这什么跟什么啊?” 萧婉儿也疑惑的问道:“参商星又是怎么回事?”随即猛然盯着李巍,叫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北周宇文为何会莫名其妙说隋文帝,那隋文帝又为何说李渊?”萧婉儿看着李巍此时的脸sè,恍惚看到了自己父皇梁元帝萧绎的身形,只觉心口如被毒蛇毒蝎般了一口,涔涔地流着血,但却没有痛而是凉彻内心般的惊惧,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巍冷冷笑道:“这真的是帝王的疑心病吗?难道你们都认为堂堂一个帝王会说这等无稽之谈吗?虽然看似滑稽,但他们是从这上面走过来的。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奥秘!” 狱请求道:“李巍,请你说出真相吧!” “好,我说出真相,也让你们断了自己身为神无所不能自欺欺人的念头!”李巍冷声哼道。退了两步,又折了一只木芙蓉,将之置于水中,向狱道:“你知道该怎么办!” “闹红?镜花水月?!紫晶沉晕?!你掐的这朵紫薇花是难得一见的庭花?!”罩在狱身上的黑袍登时抖动着,呼呼猎响。伸出两只如蜥蜴般但却如黑sè焦炭般的手将自己的星宿倒影置于水中,旋即跪在地上,任由潇潇秋雨的滚泥从黑袍下流过。低头嘴唇蠕动,默默念着咒语一般的话。 鲜于嫣看着浮在水中紫薇花,心中大震:“原来中书省种植那么多木芙蓉,原来是这么回事!”鲜于嫣上前拉住李巍的湿透的袖子,叫道:“这紫薇花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长安中书省会大面积栽种这紫薇花?” 李巍将鲜于嫣的手给甩开,冷声道:“金陵城至于江陵,在这段路上的花的名称大多以薇命名。如梁元帝十分喜爱的蔷薇花,这称为木芙蓉的紫薇花。而紫薇花大面积种植在湘江之畔,长江之侧。它之所以改名就是因为帝王紫微星!至于这紫薇木芙蓉有什么用,就跟天上紫薇帝星有关了!” 这时,狱站了起来,转向李巍,道:“现在你该说了吧~”狱伸手指着水中的紫薇花。众人皆看向水中,只见紫薇花下一小块水清亮无比,其中竟然有好似星辰的亮光,如斗勺子状。只见其中一颗星辰闪着红sè,最后一颗星闪着紫光,而紫光居然沉淀在了水中。 鲜于嫣惊异无比,脱口而说道:“这代表的是紫微斗数十四正曜北斗!”众人回头望她,萧婉儿异道:“紫微斗数?”鲜于嫣道:“那颗红sè的星辰叫做开阳星,是武曲星;那颗紫sè的星辰叫做紫微星。紫微代表伯邑考,开阳星代表周武王姬发。” “紫微斗数,命盘十二宫!这和我们西方的黄金十二宫是一样的,为何我西方代表的是众神而你们东方代表的普通人呢?”那金发碧眼的男子鲍勃道。 这时,萧婉儿皱眉道:“紫微斗数?” 李暂开口道:“秦末农民起义,五斗米道的农民组织创立道教。那时紫微斗数就渐渐消失在了东方,难道yīn阳家去了西方不成。” 狱道:“紫微斗数的确消失了,但道家五行八卦之中蕴含了紫微斗数的一些系统。所以你们看到的这个并不是紫微斗数。而是‘紫晶沉晕’!紫光极其容易倾泻,所以紫气东来,而紫气会慢慢消失。好比那西汉,第十二个皇帝孺子婴死后紫气就彻底消失了。”狱说完看向李巍,道:“你现在该解释一下为何参商二星会相遇了吧?” 李巍道:“青萍剑起于浪末。说的是剑气成龙之事。东汉光武帝又会青萍剑技,他和此时天下门阀的情形好不相同。再说剑化龙形之事。在晋朝张华问雷焕:‘斗牛之间常有异气,何也?’雷焕说:‘那是宝剑之jīng光。’雷焕补成丰城令的时候,掘狱间得到一个石函,中有双剑,后用南昌西山土拭之,光彩艳发。送其中一把剑给张华,留下一把剑自己佩戴。但后过延平津,剑越到了水中,化龙而去。” 李暂,鲜于嫣皆都是屏住呼吸,他们不敢接这话。 狱道:“汉高祖刘邦,以寻常断蛇剑换得斩蛇赤霄剑,称那白蛇是白帝的儿子。但这风起于青萍之末和青萍起于浪末又是怎么回事?”狱站起来走了两步,道:“我身为祥瑞,自然能听到来祭拜我的人的心中所想。但在河南河北山东甚至这江南之地,这些话早已经传说的风风雨雨。不知道是谁先说这话的!”顿了顿,道:“难道真有人要化龙?” 第四十章 杀祥瑞狱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凛然而立起,道:“官越大越高明,看似荒谬,其中暗含多少玄机!皇帝不是一个小孩子就能当的,姜是老的辣,纵他再会韬光养晦,有足够的时间去自丰羽翼吗?” 说到此处,李暂鲜于嫣二人皆是吸了口冷气,感受到李巍暗含针锋的词锋。联想自己身处的李唐集团。越想心中越惊! 李巍冷眼在五人身上一瞟,最终停留在了鲜于嫣遮着面纱的脸上,道:“宇文家的再次复兴乃是杨坚未斩草除根,小英的落败早已是命中之局。对于这岌岌的江山,他能到达这个程度简单嘛~至于李渊取代王,那是他怕!” 狱冷哼一声,道:“现在已经是乱世,他杨广失败了也是他昏庸无能!” 李巍冷然喝道:“那是你自欺欺人的说法!三征高丽三败三战,但隋朝天下比之而今李唐拱手让出给胡人的土地。你们所做是自毁长城!这做法和梁元帝请西魏让荆州何等相似!那萧绎还知道在江陵守着,而他们却是放长城外的人进来!江陵孤立如何?若是不如此,还有其他方法吗?” 狱猛地向后一退,心中将江陵与长城对比起来,不禁心中大震,惊悚道:“你是说,长城外的人要攻打进来?” 李巍哈哈大笑,却语中含悲道:“现在还打不进来。但苗子已经埋下。好在隋朝两个皇帝让九州再次辉煌起来。否则这次窝里斗必定是自取灭亡!” 李巍转身看着狱,接着道:“三打高丽都败了!为何群臣不阻止?李渊偏安一隅,宇文家慢慢坐大!御驾亲征吐鲁番,众胡人被打怕了,你们才开始大乱!农民起义故意不镇压,还不是为了积蓄实力。长城之外不再成为威胁,狼子野心就显露出来了!” 李巍转而看向萧婉儿,道:“官越大越高明这句话的确荒谬。但你们真的懂吗?”旋即李巍邪魅一笑,道:“这世间人大多都是只看结果的,至于失败与成功,那可不关他们的事儿!” 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气,随即恢复从容,淡淡道:“你讲的这些我们都不懂,你能不能好好讲讲这水里的事情?”狱指着水中的木芙蓉道。 李巍笑着走到水边,指着水中道:“这可不单单代表紫微斗数中的开阳以及紫微星。还代表着参商二星。你可以问一问你身旁的这两个西方人。” 只见那黛丽丝开口道:“我发现这水里的图形中的红星好像猎户座,而那颗紫星好像天蝎座!这天蝎座和猎户座是敌人,天蝎座在黄金十二宫中如同帝王一般。” 李巍笑道:“西方黄金十二宫和东方命盘十二宫极为相像。而这参星对应的则是猎户座,这商星对应天蝎座。参星红sè,商星紫sè!” 黛丽丝惊讶道:“这猎户座代表的就是红sè,这天蝎座对应的也是紫sè!怎么和我西方这么相似?” 李巍蹲在水边,这时秋雨已经停了。他看着木芙蓉下的那斗形的星图,叹息道:“高辛氏帝喾有三子,长阏伯,季实沉,这两兄弟相处不和睦,rìrì寻戈矛要拼个你死我活。于是帝喾将阏伯封到商邱,主辰;将实沉封到大夏,主参。想将他们永远分隔!” 狱道:“这就是大夏王朝和殷商王朝的祖先吗?” “对!这正是大夏和大商!但紫微帝星代表伯邑考,开阳武曲星代表周武王姬发。既然星宿倒影如此,那还有什么要说的呢?”李巍冷声道。 狱怪声叫道:“李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巍冷然道:“你这高高在身万能的神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九州的大势我还看不清吗?你口口声声说民不聊生昏君残暴无能,我看你是孤陋寡闻,自抬身价!” 狱怒声吼道:“你这凡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那杨广若不是个昏君,他的子民怎么会反他!” 李巍冷冷笑道:“河南山东遭遇旱灾水灾!你可知道?李唐将江山送给异族,你可知道?你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神罢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狱哇哇大叫,张口喷出一口冷气。李巍连忙闪开,只见嗤嗤几声,身后树林之中的树木已有一片树枝干中间被黑气腐蚀掉,树冠都倒了下来。 鲜于嫣赶忙呼道:“狱,暂且停手。我们开启萧绎的传承之地还需要他的帮助!” 狱哇哇大叫,对天长啸,对着天空吐出团团黑气,不时便成了一大朵乌云。 “小子,要帮忙吗?”大鳌元绪从玄武湖中爬了出来,挡在了李巍面前。 狱看到大鳌元绪,赶忙停下嘴中的功夫,低头看着大鳌的**,皱眉道:“你也是祥瑞?” 元绪挪了挪如小丘般的龟背,张开尖嘴道:“我可不是祥瑞!我只是一只乌龟!” 狱皱眉,瞬间将眼睛,鼻子,嘴巴闭上,覆盖上黑漆漆的鳞片,腾身一跃,化作一条十余丈大水桶粗的黑蝰蛇,身子穿破黑云。低下头盯着大鳌元绪,眼中尽是汹汹杀意。 元绪不理会这气势汹汹的黑蝰蛇,慢腾腾将身子转了个圈,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看着李巍,道:“小子,这乱世的走向你既然看清楚了。那就别管了!好好修补你的族谱,将这只祥瑞神宰了!反正它也不是什么正神,宰了打打牙祭!这小人物不懂规矩就只能当炮灰,死了也怨不着谁!” “知道!”李巍嘿然一笑,道:“多谢您老指点,我既然看清了这九州的走向。那我何必掺和其中呢?我还不如忙忙我自己的事。” 大鳌元绪咧嘴打了个嗝,嘿嘿笑道:“看来这次是赢宗十四氏的李氏取得天下了,我们暂且看戏吧。那傻不溜秋的人们弃暗投明也好,还是忠心殉主也罢!都只是被这山川大地九州人情风物给摆了一道而已!自欺欺人罢了!” 大鳌元绪说完,翻了个身,咕咚一声落回了玄武湖中。 狱化成的黑蝰大蛇吞吸着黑sè毒气,喘息着呼呼的粗气,两只猩红的大眼宛若两个红得发亮的大灯笼,张开蛇口,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赢宗十四氏到底是什么?” “这你无须知道!”此时李巍将双手从背后移上前来,左手离火,右手水球,右水左倒,嗤啦一声,一个充满强大吸力的漩涡就此出现。正是李巍领悟蚌病成珠而创造的轮回! 李巍将漩涡迅速移到左手上,唤出昭晰剑握在右手之中。 狱化成的黑蝰蛇冷冷盯着李巍手中的漩涡,心中升起无比的恐惧,颤声道:“你左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李巍慢慢向黑蝰蛇走去,不屑道:“宰你的东西!” “就凭你,宰我?我可是神!”黑蝰蛇嗤笑道。 鲜于嫣见二人此时要拼个你死我活,赶忙开口劝道:“两位,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就生死相向?冤家宜解不宜结,且先快快住手,我们还有大事需要两位的帮助呢~” 黑蝰蛇狱看着李巍左手中的漩涡,心中忌惮无比,见鲜于嫣做和事老,沉声道:“李巍,我们就此罢手,如何?” “晚了!”李巍将左手上漩涡抛出,四周的温度骤降。 黑蝰蛇眼中红光大盛,张口就对李巍咬来。 “定!” 黑蝰蛇的蛇躯顿时绷直,再也不能下降。眼珠已经不能动了,但看得去其中深深的恐惧。覆盖着离火剑身变得通红的昭晰剑劈空站下,嗤啦一声,黑蝰蛇由头中分,李巍乘着火浪从黑蝰蛇蛇躯之中慢慢走过。只见一丝丝黑气越过赤红sè火浪屏障聚集在了剑尖的玉玺中。啪的一声,黑蝰蛇裂为两半,倒在了地上。被切开的肉成淡白sè,冒着浓郁的肉香味,已然被高温灼烧熟了。 “好香的肉味!”大鳌元绪从玄武湖中伸出脑袋,咬住蛇尾,将分为两半的蛇一一拖进了玄武湖中。临走看了看李巍手中的昭晰剑,道:“小子,就这样杀下去吧~你既然已经明白九州大势,那么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鲜于嫣怔怔地看着李巍,冷吸一口气道:“你不是大道者吗?你怎么能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李巍淡然一笑,道:“你认为大道者是怎样的?” 鲜于嫣道:“和那李陵一样,和那比干一样!” 李巍冷笑道:“和他们一般死于非命吗?”李巍看了看昭晰剑尖的玉玺,发现一截龙雕残躯透着一丝黑sè的亮光。心念一动,收回了昭晰剑。 鲜于嫣摇头惊恐地看着李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道者只有灵魂才可以使出神通,李陵只是一般的修者,死后才以魂能凝聚出双凫,领悟将军之道的!比干是被挖了心才魂化的!你为什么可以用**使出神通?” 李巍怔了怔,疑惑地看着鲜于嫣,道:“你知道大道者的修炼途径?” 鲜于嫣道:“大道者修炼的是只能通过灵魂驱动的。能修炼大道的人大多都是天生异象的人。像老子是骑着白鹿进入母胎之中的,他死后才有神通,才成为太上老君的!历史上的很多圣人贤人都是死后坟头冒青烟才成就大神通的!” 萧婉儿愣愣道:“我父皇右眼残疾,但是他出生时是满屋子紫光,死后才做出那些事情的。” 第四十一章 仓颉创字 鸟迹代绳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觉得心上猛然一闷,回忆往昔之事,自己竟然还是身处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的厌世哲学之中。想及古今奇才鬼才,大多以中庸的境界为目标,但是想要不锋芒毕露,不清高孤傲,谁能做到?仰天孤啸,“哇”地一声吐出淤积在心中的黑血。 众人见李巍莫名其妙地突然吐血,皆是一怔,不由想到难道他刚才与狱相斗受了重伤吗? 李巍站直身子,满脸笑意看着对自己另有打算的鲜于嫣等人。仰头看着星空,浑然不管在旁几人的目光,开怀笑道:“‘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我竟然病于言语,憔悴于世俗偏见,他人杀人占别人的便宜欺凌弱小竟然还大义凛然。斩钉截铁地认为自己了不得,不知道他们占的是谁的势力?果然,仓颉造字之后,使得狡诈虚伪丛生,人去本逐末。我竟然在这其中羁绊数十年!” 李巍看向萧婉儿,道:“萧婉儿,你我本无恩怨。我在你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个怪物而已。那萧绎的连城宝藏和传承你自己去争吧,我可不欠你什么!” 李巍转身要走。萧婉儿急忙喝道:“鲜于嫣,此人不除,若为他人所用,你李唐的宏图霸业必将多一名比宇文家还可怕的劲敌!” 鲜于嫣和李暂对视一眼,瞬间拔出宝剑,银光如幻龙般对着李巍呼啸而去。李暂则抛出折扇,袖中shè出梅花镖,对着李巍的璇玑而去,明显是要李巍的命。 黛丽丝笑道:“你们东方人可真会窝里斗,本来你们有求于这人,却使得这人就好像欠你们似的。他杀了你们请来的那个祥瑞神,你们又和他在那里谈论。最终又生死相向。真是有趣!” 鲍勃皱眉道:“黛丽丝,别多嘴。他们的信仰不一样。在他们看来,这人就是异教徒。”鲍勃转向米尔达,道:“米尔达,你们天竺国在这北方不是拥有虔诚信徒吗,这震旦南方不是佛教兴盛吗?怎么你在这里却帮不上忙呢?” 米尔达听到鲍勃的嘲讽,拉长了脸,长耳也红得铁青,冷冷道:“震旦南方人太过重视名利,不如北方那般虔诚!” “哦~”黛丽丝好奇地看着米尔达,道:“为什么当年那北周皇帝要灭了佛教呢?” “这~”米尔达脸涨得通红,最终怒道:“你们光明神教,又如何,还不是给人端了!” “别吵啦!你们要得到好处,就必须一齐将这个人拿下。否则rì后大家都要完蛋。”萧婉儿冷哼道。 “戾世之心!”戾气蔓延着,围绕着李巍的身体形成了一条黑龙,将李暂和鲜于嫣的汹汹攻势轻松挡下。 鲜于嫣惊叫道:“李巍,这是你的大道?” 李巍邪邪笑道:“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的提醒,我还真的不能摆脱世俗偏见的压力和自我厌世哲学的魔障!” “世俗偏见?”鲜于嫣茫然一怔,停下了进攻 李巍笑道:“当初北周武帝以血腥手段灭掉佛教,遭受世间普通百姓指责。但北周百姓的生活从此变好,于是世间的指责就略微减轻。殷纣王获得商地百姓的拥戴,是个仁君!” “哈哈哈~商纣王算是仁君,全天下人都认为他是个暴君!你简直是满口胡言!”说着,鲜于嫣持起寒光逼人的宝剑,yù要对李巍刺来。 “无知!”李巍冷笑道:“你一二岁的时候知道你母亲父亲的名字吗?” 鲜于嫣一愣,以为李巍戏弄于她,媚眼含煞道:“你又岂能知道?”宝剑“刺啦”破空,直取李巍胸口。 李巍控制戾气黑龙,弹开鲜于嫣这毒辣致命的一击,道:“那你又如何知道殷纣王是个暴君,你又没有经历那个时代,你又如何说他是暴君?” 鲜于嫣看着李巍嚣张的气焰,不服气道:“天下之人要反他,难道他还不是暴君?好比这杨广,若不是过于残暴,这天下之人岂会反他?” 李巍冷冷笑道:“史书记载,殷纣王在商地之人的眼中为仁君圣主,在西周却是暴君。隋炀帝登基前十年为什么天下不反,还口口声声说他是仁君。20岁一统天下,那时他父亲为何被蛮夷称为天皇可汗,为什么江南人大多认服杨广呢?还不是河南山东天灾大旱,北方民族侵犯我泱泱华夏!你一个无知无识,甚至没去过燕地没见过异族欺负炎黄子孙的小女子岂能知道这些?” 李巍再次看向鲜于嫣,道:“那李渊向番邦称臣,将大隋土地让给异族,又是什么?” 鲜于嫣解释道:“那是忍辱负重!” “是吗?忍辱负重?”李巍嘿嘿笑道:“当年隋炀帝被蛮夷围在长城边,最终以智慧突破而出!你仔细看,汉末之后异族大举侵犯九州,魏晋南北朝又有多少无辜的华夏人死于异族之手。试问,老百姓的生活比之以前如何?再说,河南山东干旱又不是没有过,为何偏偏就这个时候乱了?你懂吗?” 鲜于嫣被李巍说得接不上话来,随即想到自己在一路之上听到的百姓的怨言,道:“那这天下的百姓的怨言为何如此之重?” 李巍再次笑道:“为何三秦之地,湖北湖南,浙江,西蜀等地这些地方怨言不大,独独山东河南的怨言大?你知道原因吗?” 鲜于道:“那是杨广残暴不仁所致!” “那我问你!”李巍冷声道:“那他如何残暴不仁?” 鲜于嫣道:“他劳民伤财,怨声载道!” 李巍哈哈一笑,道:“都说儒生多空谈而无一用!但这天下无知无识之人何其多,试问乱世一来,是谁多空谈而无一用?鲜于嫣,若论这天下正统。真正拥有炎黄血脉的人的才有资格!李唐的血脉不纯,他有什么资格?” “这,这我不知道!”鲜于嫣涨得满脸通红! “那我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要杀我!”李巍冷眼看着鲜于嫣。 “我,我,我……”鲜于嫣支吾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暂见鲜于嫣仿佛入魔一般,他看到盘在李巍身后的戾气黑龙,断然是中了李巍的妖术,猛然喝道:“醒来,你中了他的诡计了!” 鲜于猛然一怔,怒火冲冲,心中只道李巍用言语戏弄于她,使用了心理战术,牵着她的思维蛊惑了一番,咬牙切齿道:“险恶小人,可憎可耻!吃我一剑!”当下挺剑指刺,森寒剑气,席卷李巍。霎时间就连这玄武湖中的寒气也跟着她的剑气,被调动了起来。 李巍左右躲闪,最终眼神黯然,叹息一声,抖动昭晰剑,挥剑相向。喀喇一响,鲜于嫣手中的剑从中断为两截。 鲜于嫣惊得脸如土sè,正一呆间。李巍猛然闪开,鲜于嫣没停住向前的趋势,扑通一声掉入了玄武湖中。 李暂见鲜于嫣的那把极品宝剑,被李巍轻易斩断,急忙跃开,小心地防备着。 落在水中的鲜于嫣,浑身闪shè白光,如月亮般从玄武湖中升起。向李巍冷哼道:“你果然是大道者!” 李巍微微一笑,看着空中如一轮明月般的鲜于嫣,道:“看来你身上也有秘密。你身上居然有月华之力!” 鲜于嫣高傲的半仰着头,道:“顺yīn逆阳,这太yīn之力顺应的是天道,你就认命吧!” 李巍好笑地看着那骄傲无比的鲜于嫣,道:“这是月神的能力吧。没想到你居然会。当初的嫦娥只是一个村子里的姑娘,好笑的是月神居然占有了她的身体,就好像那狐狸jīng占据苏妲己的身体一般。看来那月宫嫦娥的身体中有着两个灵魂。” “你怎么知道嫦娥是个村姑的身份?”鲜于嫣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巍。 李巍道:“看书看的。很多人将嫦娥当做月神,是传说中的人物。在很多书中也有不同的说法。大抵是你不知道罢了。好比太乙和太昊,本是一体,但太乙为yīn,太昊为阳。” “呵呵~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鲜于嫣怜悯地看着李巍,道:“我只知道我有足够的力量让你臣服!” “那是你的自以为是!隋炀帝的力量够强了吧,始终败给了世俗偏见和时间。有些东西你是不会懂的。受死吧!”李巍控制着心中的怒气,使得戾气黑龙不再因为自己刻意压抑的心理而处于被动之中!长久以来对世俗偏见的厌恶变成了燃烧着的怒火,戾气黑龙上冒出强烈的化为离火的昭晰剑气。李巍大声喝道:“昭晰象离!” 鲜于嫣感受到黑龙上的汹汹怒怨和那炙热无比的烈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叫道:“离火?太阳之火,你怎么能将戾气和正气合二为一!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浩然之气?!” 李巍道:“因为我比你更能分辨好与坏!仓颉造字,触怒了天,使得鬼都要怕被文字弹劾!而天只是降下粮食,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最高的愿望就是能吃饱!河南山东的大乱的原因就是因为粮食不够,否则他们怎么会造反?!” 鲜于嫣愣道:“你想得这么多有什么用?” 李巍反唇相讥道:“若是你惨遭冤屈,你会不会放抗?好比一个当官的处理案件,他必定要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们却以自身的感受来评判。只能说明你们的冷漠!唯利是图。仓颉造字,以象形鸟迹造文字,以此来代替计算的绳结。难道说你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吗?” 第四十二章 盘根错节,当以利器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冷艳高贵的木名拒霜,水寒不跃的玄武湖,林茂却无鸟雀栖息的岛屿。在这烟锁雾闭的花坞水湾处,鲜于嫣漂浮空中,好似一轮明月。 李巍不去看那yù将自己杀之后快的鲜于嫣,看着那名为木名拒霜的紫薇木芙蓉花,叹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我知道你有能沟通月神的能力,但若是月神心中不恨,广寒清虚宗为何会分为月神部和嫦娥部?鲜于嫣,我不想破去你的禅心道眼!” 鲜于嫣寒冷如风中铜铃的声音冷冷响起:“我不是佛门,何来禅心;我亦非道宗,何来道眼?” “厌世哲学!偶开天眼觑尽红尘中人,可怜身是眼中之人!”戾气黑龙翻腾咆哮,一双龙眼霎时变红。伸出龙爪对着空中的鲜于嫣抓去。 鲜于嫣身上月华暴涨,寒气逼人,娇喝一声,吐出一只白凤对着戾气黑龙啄去。 龙游凤翔,白练横空,炭火毕剥,月华和黑火彼此交缠。平静的玄武湖中顿时掀起大浪。狂风大作,将云雾吹得东歪西倒,花坞之中的除了昂然挺立的紫薇外,倒的倒,残的残,狼藉残害一片。 “轰隆隆!”迭声乍响,离火之气疯狂暴虐。天气yīn冷,月华更添一分威势。鲜于嫣身上散发丝丝波纹,鼓起大浪,yù要对李巍扑来。 李巍大喝一声,“水火相孽!”左臂上爆发出昭晰剑气,昭晰剑气攸地转化为腾腾燃烧的离火,李巍右手隔空一吸,将水拍到左边离火之中。只见蓬蓬爆裂声响。巨大的冲击波轰然爆发。 李巍大喝:“水火相孽yīn阳现,昭晰象离文人怒!” 鲜于嫣大骇,急忙翻转身姿,全身灌注眼前巨大无比的水火yīn阳图,一面因势利导,穿飞闪避水火yīn阳图中爆shè出来的滚烫热流,一面心中暗暗苦恼:“他怎么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就算是我得到了月神传承都感到恐惧!”只觉身陷漩涡之中,那不平衡的水火相孽而相互排斥产生的滚烫水箭从四面八方打来,使得她捉襟见肘,落尽下风,稍有不慎,立有灼肤之痛。 水箭纷shè,离火狂暴。不断打击到鲜于嫣身上的滚烫水箭,使得她咬牙切齿,失声痛呼。恨恨地看着那自傲岸上观战的萧婉儿李暂等人,喝道:“你们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众人闻声,登时惊醒过来。皆是恶狠狠地盯着李巍。李暂打开折扇,呼呼几声,发出凌厉寒芒。萧婉儿和鲍勃、黛丽丝同时神情严肃,默默年期咒语,米尔达盘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 萧婉儿,黛丽丝,鲍勃三人身上散发出澎湃的光明气息,形成三把大小不一的光明巨剑,一一劈空,对着李巍的百汇应天斩去。米尔达此时身上笼罩着一层铜黄,变成了个金身罗汉,走到一个古树面前,不费吹灰之力拔出,弯腰后骤然翻转身体将古树掷向李巍。 光明巨剑怒吼,古树上的树叶唰唰破碎。鲜于嫣在月华光球之中衣袖翻飞,银白sè的月华融入天地之中,鼓起玄武湖中千层巨浪。李巍两面受敌。 李巍哈哈一笑,翻转左手将三把光明巨剑融入戾气黑龙之中,戾气黑龙更甚,傲然孤啸,龙身霍然怒挺,眼中红光爆闪,身上的离火之气和昭晰剑气如霹雳雷电。龙尾一扫,古树扇飞,龙尾又突然在半空翻卷,朝左疾摆,猛然将古树弹在萧婉儿、黛丽丝鲍勃三人身上,将三人拽着飞向米尔达。米尔达后退不及,顿时也被古树打中。 李巍微微一笑,将双手伸入急速旋转的水火相孽图中。只觉自己仿佛掌控了这个巨大漩涡,对着半空中的鲜于嫣猛然一吸。 鲜于嫣骇然惊叫,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拖拽。猛地挣扎起来,但放佛深入漩涡之中,登时被倒吸卷溺在水中。鲜于嫣爆发出身上所有力量法力,玄武湖中骇浪千层,怒响惊天。“轰”地一声巨响,水浪崩爆,水箭怒shè。鲜于嫣飞出了水中,在空中挣扎着。但觉放佛被钉在半空中似的,自己的挣扎丝毫不起什么作用。 “你为什么会这样强大?!”鲜于嫣怒目看着李巍,心中惊惧莫名。 李巍运转水火相孽图,将鲜于嫣钉在空中。冷声道:“那黑蝰蛇狱虽然是祥瑞神,但它真正的实力不到七阶,只是多出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神通而已。而你,一个得到月神的神通的女子,修为比拟太仙。但是,你不敢杀隋炀帝杨广,因为你就连他的身也近不了!” 鲜于嫣身体猛然颤抖,随即变得yīn狠起来,道:“要不是那些江南儒者保护他,我们早就将他斩杀了!” 李巍微微一笑,道:“在这个世上能看到真相的人很少,那些保护杨广的人是真正看到真相的人!他们的道德修养极高。纵使你们让世俗偏见丑化他的形象,史学家依然能站出来为他公正!” “暴君就是暴君,有什么好辩解的!”鲜于嫣冷哼道。 “回去多看看史书吧!”李巍反手一转,将鲜于嫣投入玄武湖中。伸手对着压在萧婉儿等人身上的古树一吸,对着湖中shè去。 “封!” 李巍退出了水火相孽图,双掌一拍,水火相孽图飘向空中慢慢缩小,shè入了古树中。古树急速旋转,钻开玄武湖,在玄武湖低生根,将鲜于嫣封锁在盘根之中。 正当李巍收手静神凝心,听见大鳌元绪闷哼一声,从玄武湖中浮出,骂道:“臭小子,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这女人可是牵扯到月神!我可不想终南山太乙峰上的那些人来打搅我的清净!还有你那残缺的正负yīn阳的世界,是怎么回事?” 李巍微微笑道:“我的名字和第一副河图有关,于是我就顺着第二副河图正负yīn阳的原理家上我之前在莫愁湖边理解的水火相孽相融合而即时想出来的。” 大鳌元绪哈哈笑道:“你小子想法太多,难怪控制得那么生硬。我想你小子很少动手吧~” 李巍低声叹道:“我不想动手,奈何迫不得已动手。” 大鳌元绪声音骤冷,道:“宝剑利在杀人多!你空有天纵之才,岂可浪费?!我看得出你杂学过多,博取万方,但你为何不jīng修一道。你为何要将自己的能力隐藏?难道你也是个助人为乐的人,认为不该随便杀人吗?” 李巍心中蓦然一怔,向后一退,他知道自己常常在该与不该之间徘徊,他想遗世dú lì,但是只能选择逃避,于是身处在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的厌世哲学之中,往往对事物做出两难抉择的选择,将自己摆脱在事外,逃避着。他的内心不喜欢纷争。他就想和那些前人一般退隐在江山之外风帆沙鸟之中,做个真正的归隐者。但他无论如何,怎么都逃避不掉,于是他开始研究,但他最终却研究出了历史的真相。看见了就算是真正站在巅峰的人们也同样是身不由己,纵使是殷纣王那般人物,也只能心灰意冷,背负骂名。 大鳌元绪眼光中突然闪过奇怪的神sè,又转而变成震惊的神sè,道:“你是不是将这天下的事情的本质看清了!” 李巍淡淡答道:“应该看清一部分了。” 大鳌元绪沉声道:“你要争这天下吗?” 李巍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去面对,我只是一个软弱的人!” 大鳌元绪呼呼喘了一口气,叹息道:“我想你也是个最讨厌束缚的人。好比那些陷入矛盾之中的人。别人来杀他,他在考虑自己该不该被别人杀。我想你达到的境界不低。若是你存心杀人的话,我怕是很多人逃不掉你的yīn谋。 李巍莞尔却又苦笑着,道:“杀人该不该这个话题如何?反正我的自我折磨并不少,我不介意我获得更多的自我折磨。弱肉强食也好,恃强凌弱是错的也罢。我发觉无论做什么都逃避不了错误,我何须去做!” 大鳌元绪道:“你这类的天才我见过得太多,但能在这种矛盾之中活得这么久的倒是没见到多少。我想你不止一次进入这种状态了吧?” 李巍点头,一脸祥和,淡淡道:“打打杀杀,争名逐利,都是想要超脱而无法超脱的。有些人心安理得地活着,有些人在这种挣扎中看着,是维护政权还是屈服世俗偏见。在这两个对立的统一中,没有谁是对的,也没有谁是错的。乱世用重典,我们让他们害怕了而已。这个世界的冷漠谁都清楚,多我们这些在其中挣扎着的人未尝不可!” 大鳌元绪呵呵笑道:“你们这些文人就这种自嘲的语气,不过你们的中心意志太强。看似挣扎自虐,可是内心却无比坚韧。一些和事老之类的人讲着些人情世故,到了民族危急,家庭危急的时候却是投敌卖国,舍妻弃子的……”叹息了一声,接着道:“你们都是被动而出击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但是受到群起而攻之的可能xìng也很大。但无乱是这乱世还是统一之时,你们都是最可怕的人。但我想,接下来的广寒清虚宗的报复必将将你的血xìng给激发出来。以前异族无恶不作的时候,看似呆笨的人却是撑起了一片天。好剑利在杀人多,盘根错节当以利器!你既然身处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的厌世哲学之中,那你必定有一天会扯去这如乱麻般的迷雾!散发出不同的光辉!”说完,沉入了水中,消失不见。 李巍转身看向萧婉儿、黛丽丝、鲍勃、米尔达五人,道:“萧婉儿,萧绎的连城宝藏和将军之道的传承如何?我自然会去管。至于你得到得不到,那是各自的本事。”腾身一跃,向玄武楼方向而去。 萧婉儿深有忌惮地看着远去的李巍,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恐惧。回头望向黛丽丝三人,道:“传信给太乙峰!否则连城宝藏谁也得不到了!” 第四十三章 每日悬肠断续,情思飘飘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回到屋中,独自坐下。正对着窗外发愣,恍惚听到一阵呜咽。李巍闻声而去,只见床上有人,蜷缩着身体在里面哭泣着。 李巍哀声一叹,将被褥拉开。道:“对不起!我不该壁着你去见其他女子的!但我也不想你来帮我,我不想你牵扯进我的恩怨之中。” “不是的!”沙洁罗猛然抬起头,道:“我是不能管你所做的事的!” “嗯?”李巍微微一愣,他本想沙洁罗是因为自己出去私会萧婉儿而嫉恨,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沙洁罗擦干泪水,道:“在天竺,女人除了种地干活之外是不能随便出去的。我是在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可是我又怕我出去的话你会怪我。” 李巍不怎怎的,心中甜蜜无比,大喜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仔细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沙洁罗抬头看着李巍,当下就将自己在预选圣女之前的生活说了出来。 李巍听罢,感叹道:“男人在外,女人是要给男人面子。但若两者关系颠倒,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感叹一番,心道:“我若是再那般迁延局促,身处厌世哲学之中。我倒是远离了纷争,但若是她的话,我又如何?难道又要如詹尼当年一样?”滚烫的泪水蓦然夺眶而出,昔rì的悔恨抑压在胸膛之中,李巍想到自己以往用思苦涩的情感,不禁自嘲。 李巍脑海中突然闪现萧婉儿所说自己的未婚妻死了的事情,眉头乍然皱起,心中自责道:“当年赵爷爷将她托付给我,要我照顾她一身一世。但我却逃避一切,身处厌世哲学之中。而今她死了,我岂不是辜负赵爷爷的委托!”随即李巍又想道:“萧婉儿并没讲我的未婚妻是谁,也许不是她呢?”但一股强烈的不安却萦绕在李巍脑海之中,李巍下了一个坚定的决定,“我要找到她们!” 几夜霜飞,数朝雾暗。李巍留在玄武湖的这几天愁中梦里,皆是对于以往几个女子的担心。虽然自己并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但想到自己当初与她们的交际,难免一些有心之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利用她们。 而沙洁罗看着李巍这几rì魂不守舍,常常夜里惊醒。她本是心jīng烟雾sè,思维细密的女子,焉能不知李巍心中在想着其他女人。 玄武湖虽然被烟封雾,但隔岸浪涌,屋里风光,岛上景sè,两人的心情自然莫名会苦涩。偶尔是李巍自责的叹息或是沙洁罗酸涩的眼泪。李巍坐在窗前,捏紧了拳头,站起身走向内屋。 沙洁罗不知在想着什么,但眼眶通红,定然是哭过了。李巍心中一疼,走近床头,半蹲在沙洁罗面前,忏悔道:“对不起!” 沙洁罗惊得收住哭声,但冷气一吸,鼻中生疼,眼中更是抑制不住,珍珠大的眼泪滚滚流出。 李巍见此,心中自责无比,道:“她的先辈曾经对我有恩,她的几个朋友以前对我也很好。但我牵涉到的恩怨纠纷太多。我怕她们受到牵连。如若你认为我对你不住的话,你大可杀了我!” 沙洁罗止住哭声,跪在了地上,自卑地说道:“我没权力杀你,你如果觉得我是累赘的话,你就将我杀死。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天竺国杀女人都是应该的!” 李巍身体猛地一震,心道:“她果然还是认为自己低微啊~他们民族和信仰的对她的禁锢对女xìng的禁锢是何等残忍。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伤害她呢?她不是九州的女子,她只是一个外族的女子。但我以九州的思想来面对她,岂不是伤害她吗?”李巍自责道:“洁罗,以后我断然不会放弃你。但请你原谅我,因为我以前的恩怨太多了,我怕别人因为我的缘故伤害她们。若是你的话,我也断然不会让别人因为我的缘故伤害你的。” 沙洁罗听到李巍的话,心中就像裹了蜜似的,乍然止住泪水和悲伤,向李巍道:“李巍,是真的吗?你真的不是把我当做一个奴隶吗?” 李巍抱起沙洁罗,道:“你和我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以为金钱名利会蛊惑得了我的心。” 沙洁罗用衣襟擦拭泪水,依旧带着抽噎道:“我,我,我……” 李巍知道沙洁罗想说什么,赶忙道:“洁罗,把你自己当做一个九州的比我身份地位还高的女子好吗?我可不想变成一个天竺佛教信徒。以我清高孤傲的xìng子,虽然瞧不起别人,但却是个情深意重之人!”说道“情深意重”四字之时,李巍不觉心中一疼,心中黯然道:“她们以前都有中意的男子了,我自当消失在她们眼前。但我却又……怎当得‘情深意重’四字?” 柔情一缕,能令九转回肠。更何况沙洁罗这等长期生活在极度对女xìng歧视的环境之中的女子。当下喜极而泣,正yù开口。却被李巍打住,李巍道:“你尽管打我骂我恨我,因为我这人长期身处厌世哲学之中。向来不通世务。这人间讲究人情世故,人心虚伪,我断然是做不到的。我只想你不嫌弃我是个没本事的男人就行了。” 沙洁罗伸臂搂住李巍的脖子,看着李巍的眼睛道:“李巍,有你这番话,纵然我死上千万遍,我也心甘!” 李巍伸手覆住沙洁罗的嘴,摇头道:“昔rì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了博褒姒一笑。只要你不认为是我让你背负骂名,只要你不负我,我焉能相负!” 沙洁罗听他言语之中,含有无尽苦涩之意,心中理解道:“他就连自己也不相信,却把我看得比他重要。甚至不惜我在我面前以死自责。我又何须计较那么多呢?”道:“你们东方有‘贞妇殉夫’一节,若你死我岂能独活!” 李巍摇头道:“你有去追求你zì yóu的权力,我只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昔rì天下皆说那妲己、褒姒是妖妃,但后来之人却说若商纣和周幽是至诚君子,那妲己褒姒必是贤妃。可是真相我是清楚的。我真的不知道当我众叛亲离之时我是否该动手不?”李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道:“我不知道我是否该不该霸道地将你据为己有!” 沙洁罗听到李巍的话,挣脱出李巍的怀抱,跪在李巍面前,从右手食指中逼出一滴血,默默念着。 “你在干什么?”李巍赶忙问道。 沙洁罗念完,抬头看着李巍,笑道:“这是我沙龙族的生死咒,假如我以后背叛你,必定似无葬身之地!”看见李巍迟疑,沙洁罗又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那我死给你看!”说罢,沙洁罗举起手,就要往自己脖颈处插去。 李巍赶忙拉住沙洁罗,道:“我相信你!” 得到的东西更害怕丢失,这种矛盾的心理又在李巍的心中蔓延起来。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李巍一时还不太明白。他只能去看到别人的对,却无法正视自己所有的一切。别人做的事在他看来的确是应当的,但轮到他做时却害怕自己虽然和别人一样做的虽然都是好事。却害怕自己又间接害了别人。 李巍不禁怅惘,这爱情究竟是赎罪还是什么?别人杀人应当,难道自己就要引颈受戮吗?李巍看着眼前的沙洁罗,他想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的女子,可是他又怕这女子为了证明而死去。现在他自己仔细想想,倒发觉是自己的魔障又在作祟。不由得搂过沙洁罗,更加抱紧了一分。感受着怀中的丰盈,李巍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仍是不愿意相信。直待沙洁罗双颊羞红,双目迷离,嘴中呢喃着对李巍的情意,李巍不由得为此美景看得一痴,心中跃出一句:“她是爱我的。”李巍邪邪笑了,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以后做事就靠感觉吧~”但想到昔rì白小怜所说自己凭借自己的好恶而随意妄为,自己的长辈却说自己做得不错,心中不由得又矛盾了起来。 斜月鸣寒草,高处风呼啸。佳人入怀,这天下估计就这李巍抱着这是假的念头,但感觉告诉他这是真的,但长期的厌世哲学的自我折磨中却让他觉得自己不该辜负这等佳人,该让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想到怀中佳人所发的毒誓,心中又骇然不已。最后心中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若她以后离我而去,倘若坚决至极,我必定将想尽千种办法补偿于她!” 李巍决定让沙洁罗感到幸福,于是想着方设着法的逗沙洁罗开心。看到沙洁罗绝美的笑容,李巍不禁想到昔rì那周幽王为博得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可是真的?但又想到汉武帝英雄垂暮之年,不往温柔往何乡的那种厌倦情绪,和自己的厌世哲学相差无几。不禁有怀疑周幽王是想发泄一番还是真正爱上褒姒呢。又想到自己昔rì与一些女子的恩怨,不禁又悬肠断续,情思飘飘了。但情真情假,他又在思考是该相信还是该怀疑呢? 第四十四章 双鸠鸟阴散晴聚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秋寒霜威,滔滔玄武湖中水。宿雁落于寒芦深处早已哀。楼前郁郁中杂黄的树丛,南窗映着楚霞,沙洁罗将东阁门打开了。菊馥兰芬,不乱清风,缕缕轻烟横丝路。玄武湖上如梦如画,画中风情皆幽幽暗显。 “李巍,你在想什么呢?”沙洁罗蓗蓉缓步,看着李巍露出的牙齿,眼睛中闪过狡黠,幽情妩媚,却露出似妾狼牙。 李巍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体忽感轻飘,心中却道道:“这女人果然不能宠着她,否则真是红颜祸水。这蓗蓉缓步,却有‘看君龙齿,似妾狼牙’的潜质,料想昔rì周幽王也是如此吧。”淡淡道:“我在想五典三坟呢~” “五典三坟?”沙洁罗好奇地看着李巍。 李巍叹道:“古往今来,每个隐者除了手持《周易》一卷,隐退江山之外,烟云竹树消遣一生。还期待什么呢?” 沙洁罗笑道:“所以说你的厌世哲学依然进行着吗?” 李巍道:“世上每个人都是这样,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试问这天下能忘情的人有多少,我的厌世哲学,反而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沙洁罗道:“你是想隐退,过着闲适幽静的生活吗?”沙洁罗不禁想入云溪身处,自己和他过着远离世俗的生活。 李巍摇头,道:“我是想听从元绪的话,加强自己的实力。想晋代陶潜那等真正的隐士尚且无法超脱,我何必自嘲过甚呢?若我执意避世,处世太洁,反而不好。至人藏辉,但虽能做到。我反不如闹中取静,乱中得心安理得。” “你打算怎么办?”沙洁罗投入李巍怀中,嘴边依旧挂着笑容。 李巍无奈地抱紧沙洁罗,他知道自己的处境真的是英雄心灰意冷之时,不往温柔乡往哪里呢?莞尔笑道:“五典是少昊、颛瑞、高辛、唐、虞五帝之书,但三坟却是另有一面。”搂住沙洁罗,李巍让这份安静掩饰掉自己的伤感,道:“三坟所指:伏羲本山坟作易曰连山,神农本气坟作易曰归藏,黄帝本形坟作易曰乾坤。但九州文化区域xìng歧视太多,三皇五帝是谁大多又不一致。但既然三坟是这样,必定有一定的道理。” “你打算怎样?”沙洁罗道。 李巍道:“我打算开发自己的上中下丹田,拥有足够的实力拔出昭晰剑。” 忽然,大鳌元绪冒出了玄武湖,向李巍传音道:“小子,算你知道修炼了。不过,恐怕你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修炼了。斩蛇赤霄剑不rì便会从徐州飞shè而出。”大鳌元绪说完,随即潜入水中。 “你怎么了?”沙洁罗问道。 李巍微笑道:“还记得送我们出地狱的那个双鸠老人吗?” 沙洁罗疑惑道:“你要回地狱?” 李巍摇头道:“不。我是说我们两个就好像双鸠一样,我们都是至毒的,公鸠在yīn天会驱逐自己的妻子,天晴时则会呼唤自己的妻子。我想,我们也应该分隔一段时间了。” 沙洁罗脸sè变得一冷,随即想到:“他说双鸠至毒,yīn天相隔,天晴相聚,难道他又要出去了吗?他为什么不让我和他共患难呢?”沙洁罗搂住李巍的脖子,眼眶红了,坚决道:“李巍,我沙洁罗难道是那种独自苟活的女子吗?” 李巍低头叹道:“洁罗,曾经有女子这样对我说过,男人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我不想你参与我的纷争。我怕你出事!” 沙洁罗轻轻笑道:“这是你不想背负骂名呢,还是你对于我的溺爱?” 李巍叹了一口气,笑道:“洁罗,你知道吗?每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会被世界所指责,你要我怎么办?” 沙洁罗笑道:“强者见笑,弱者见侮,是特立独行,还是不是特立独行呢?” 李巍会心一笑,心知这些时rì以沙洁罗媲美太仙级的神识,区区万卷书不在话下。两人之间必然有了很多可聊的话题。道:“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你要跟我来的话,就不要后悔!” “现在,我还能后悔吗?”沙洁罗羞涩不已,声音渐如细嗡。 双鸠之爱,yīn雨时节公鸠驱逐鸠妇,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什么?但天晴之rì唤归鸠妇,又是为了什么?在对立的统一中,黑的被说成白的,白的被说成黑的,究竟是你们坏,还是他们坏?也许,人是万物之灵,却是最俗气的东西。 鱼游荷叶池,鹭立白沙滩。柯叶渐落于衰草之中,树枝枝干倏尔因秋天干枯毛豪。唯独衰柳耐得住秋天寒冷,遮绿成yīn。 李沙二人东北而上江都,历过绿杨城郭的扬州,在江都西北的雷塘驻留一番,悼念了一番隋炀帝。 玉钩斜中,李巍看着随意而埋的隋炀帝的归宿,想起这玉钩斜中所葬宫女。记起昔rì在这里的幻梦。想到隋炀帝一生最大的悲哀,心中不禁叹道:“设想英雄垂暮rì,不往温柔往何乡?小英,看来我们这些人除了温柔乡之中,自欺欺人的自嘲惯xìng之外,恐怕在没有什么比得过我们心中的伤心的!” 李巍退出玉钩斜,与沙洁罗再次乘船北上。最终来到了南兰陵。 徐州处地,江水流长,环绕青山。二人四处游景赏玩,花了七天才到达徐州丰县。到时已经海蟾轮满,澄明如白玉之盘。 寒竹打霜,冰缀蔷薇枝头,代替了谢尽的野蔷薇。时逢战乱,树杪旌旗如练横,北起的蔷薇河,几丝杨柳残烟肃杀风,千点军帐烟火冷寂月。此时徐州无异于虎穴龙渊。山东、河南、江苏、湖南、湖北,凡是有蔷薇花的地方都已经乱成一片。长江水系的紫微花,也越开越盛,河北山东的旱灾也越来越严重,家破芒消之人越来越多。 二人兴致所致,前往蔷薇河源头游玩一番。次rì清晨,丰县城开。丰县乃是汉高祖刘邦故地,时逢乱世,寻根溯源的人就比较多。丰县也被占据。城上竖起的旗帜并不是先秦的那种大纛,没有象形纹,只有一个大字。丰县城外,到处是连绵青田,使人息调畅,神清气爽。 交税入城后,丰县城中的民风,更让二人舒心。 天凉风清,两排房屋门前起炊烟。房子低矮有槛,暗合聚财之象。粉墙乌瓦,木门石阶。 在二人奔走于情感纠葛之后,心中不由宁静,彼此生出在此老此一生,平淡清闲一世的想法。 二人相视苦笑,以沙洁罗的绝世面容,李巍倒是能够无情无义,不去管那责任。但是时逢乱局,疯狗遍处,岂有安身之所? 两人遂在城中觅得一家干净雅致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沙洁罗进了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南窗东门,欣赏城中景sè。看着来往之人,沙洁罗脸上闪过忧伤之sè,喃喃道:“在天竺,女子若是在街上出现,怕是没这般悠闲自在。或许某个拐角就被虏获,被玷污。还不如在田间地头种地,夜晚回家做饭洗衣。那有女子上街买菜的事情?这些都是男子才有的资格。” 李巍从后抱住沙洁罗道:“记住,那些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在九州。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来改变的。无论是天竺也好,九州也罢。在强大的改革家如小英这等皇帝也只能心灰意冷,饮恨而终。” 沙洁罗回过头静静地瞧他半响后,脸际若芙蓉绽放,轻轻道:“我不会再自卑地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奴隶了。你尊重我,爱我,我都是知道的。但你也不要常常陷入你的厌世哲学之中。毕竟,你还有我。” “对!我还有你!”李巍抱紧了沙洁罗,眼中充满平静祥和,竟然似一个孩子般的喜悦。 沙洁罗笑道:“那大鳌元绪说那刘邦的斩蛇赤霄剑不久就要在丰县出世。我们必须将剑夺到。” 李巍淡淡道:“我答应了十二长人,自然会将斩蛇赤霄剑找到。然后,以九枝青玉九枝灯和赤霄剑引出十二小铜人。”从沙洁罗侧脸看着,如海棠娇媚的颜貌,露出桃红的双颊,纤细狭长的柳眉,不知看向何处的黄sè琥珀钻石般的眼睛。搂紧一分她的腰肢,顿觉好比杨柳软,双手按捺不住若尝若却地抚摸着。 沙洁罗呢喃轻忽,檀口娇抿,笑道:“你啊~就是那么地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本来可以拒绝的。但你却总是沉默,但又在暗中独自帮助别人。你是心肠太好还是怎的,也许当初就是这一点让我们牢牢绑在了一块了吧~” 李巍哀声一叹,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我是多情还是无情?但估计当初你遇到我时应该是把我当做是个疯子或是个傻子吧?” 沙洁罗莞尔,扑哧一笑道:“你啊~总是能惹起人的好奇心,却是总让人猜不透你的心思, 看似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特立独行。却总能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做出最有用的举措。我当初既想控制你帮助我完成复仇计划,但我却又无奈地发现你这个人完全是那种dú lìxìng超强的人。” 李巍点头道:“这便是我的厌世哲学,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但谁又能超脱呢?” 第四十五章 剑重磨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沙洁罗双目异彩涟涟,瞧他好一会儿后,娇嫩的脸蛋摩擦着他的面颊,微笑道:“好想就这样陪你一辈子。但这长长久久的时间,却不如一天的时间这么短暂。我们也还有别的事情去做。” 李巍淡然笑道:“贵妃白太腻,竹叶青太清。很多女人都会对生活感到厌倦,更何况我呢?但我却始终在自己的厌世哲学之中。我只能给你我所能给你的。世俗之中的背叛者,我该如何以对?我是继续身处厌世哲学之中,还是什么?处世忌太洁,至人贵藏辉。这是前人为了避免杀身之祸而得出的结论。这世上至人却以之为成功的条件。可笑可愚。” 沙洁罗道:“你本来可以解释的,但是你为什么不解释呢?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李巍摇头道:“那些事很多,怎么解释都说不完,这便是我厌世哲学的源泉。因为这是永远无法逃避的。除非自我催眠或者强迫自己,否则我永远在这种厌世哲学的怪圈之中。” “轰!”丰县城外,蔷薇河中波涛怒卷,一股巨大的威势席卷丰城。 霎时间,丰城县中跃出百道人影。雷霆交响,乌云密布,空中一群群修士疾翔而出。李巍和沙洁罗交换眼sè,怒目东望。携手跳出窗外。 蔷薇河畔,水中浑浊一片。河水仿佛被煮沸一般,rǔ白sè河水往外面翻滚着,卜卜作响。大堆鱼鳖放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皆是在水中挣扎着。 蔷薇河畔站满了人,天空乌云密布,乌云之人也挤满了人。一个个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蔷薇河中的翻滚。 忽然,翻滚处出现无比夺目的白光。白光一瞬即逝,翻然便敛。只见两把剑出现在翻滚处。 其中一把绿锈青铜无剑匣;另一把则是华丽美极,剑柄处饰有有七彩珠,九华玉,剑匣为五sè琉璃,散发出七彩流莹光,炫目夺人。 “这是斩蛇赤霄剑!”一人大叫,腾身跃向水中。 斩蛇赤霄剑霎时自动拔鞘而出,风气凌厉,瞬间将那人分为尸体碎块。 围观众人心中一凛,皆不敢再作一步动作,生怕被宝剑出鞘杀威的风气所伤。 “咻!”斩蛇赤霄剑带着绿锈青铜剑破浪而出,直击天际。霎时,天空中诸豪各掷兵刃,五彩斑斓,yù要挡住这凌厉来势。 剑既离水,鱼鳖跳跃水面若梁高,烟开雾歇,霞散烟流,山林皎亮。水面蓬地一声升起大团水蒸气。 沙洁罗正要出手争夺,却被李巍伸手止住。沙洁罗不甘心道:“你怎么啦”! 李巍看着沙洁罗,双眼深邃幽深,传音道:“那是剑形代真人,这赤霄剑不是一般的灵化了,所以这群人是不可能截到的。” 李巍拉住沙洁罗,退出了人群,在远处观望。李巍北望在空中与两剑争斗的诸豪,淡然笑道:“这人间的祥瑞神可真不少。一把赤霄剑竟然将他们从那深山老林,幽泉灵府之中引了出来。看来我也该图一己私利了。”李巍嘿嘿邪笑,眼中充满yīn谋之sè。 虎啸龙鸣,斩蛇赤霄剑剑身呼呼颤抖,风气四shè,无数豪客饮恨而死。蔷薇河中漂浮着残尸碎体,红sè或绿sè或黄sè的血液将河水染成五彩。 “霍”地一声,斩蛇赤霄剑破开一个口子,不知飞向何处。天空中的豪客四处飞散,想寻觅其踪迹。 刷刷刷无数人影从李巍沙洁罗二人身边呼啸而过,带着奇怪的眼光而去。 李巍不理会别人奇异的眼光,径直来到岸边,道:“这水中恐怕有不少是神吧?”取出昭晰剑,蹲下身对着蔷薇河中插去,咕噜咕噜,各种颜sè的血液慢慢向昭晰剑上的剑池玉玺聚拢而来,诡异地,野兽咆哮地声音响起。站在李巍身后的沙洁罗看见一条条蛇一只只怪物向昭晰剑上扑去,到哪却皆是被无形的压力吸到玉玺上。 玉玺剑池上的九龙张开龙口,吐出丝丝黑气。昭晰剑身由赤白转为黑sè。李巍的脸sè也变得冰冷无比。 沙洁罗皱眉,心中想道:“他到底是在干什么?那把剑为何能吸收那么多的灵魂。和夜叉一样吃鬼魂呢?” 李巍收回剑,转身看着沙洁罗,道:“是不是很奇怪?认为很神秘?” 沙洁罗点头道:“你们东方真的很神秘。” 李巍淡然笑道:“东方并不神秘。这些东西非常简单,只不过人们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心存畏惧。好比一个人对着某种事物好奇,但当他熟悉了这种事情自然就不觉得怪异了。”突然脸sè一凝,冷声道:“我想我知道我的厌世哲学究竟是什么了。” 李巍倏然闭上眼睛,仰头向天。将自己的心声沉入四周环境之中,心中淡淡想道:“我一直想着的是什么?原来我也害怕!”随着一声叹息,睁开了眼睛,瞥向沙洁罗,意念唤出昭晰剑,手指着锁住剑尖的玉玺,道:“在东方,自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和氏之璧就成了至高无上的象征。它可以使得民心臣服。反而是,得到和氏之璧的人人们不会再做计较。换句话说,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得到了玉玺那么他就是天下正统。” 沙洁罗道:“这和天竺国大多数人是一样的,只有女方家有足够的财产,男子才会取女子。女子是邪恶灾难的象征。” 李巍摇头道:“在东方,除了门当户对之外。一个男子若没有财富,那么谁会将女儿嫁给他?而这玉玺则是帝王称霸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象征而已。昭晰剑被玉玺锁住,好比君王执着于玉玺。玉玺不得,就算统一天下也坐立不安;玉玺一得,就算为统一天下也心中自喜沾沾。我的厌世哲学,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我大开天眼,觑尽红尘俗世中人,但我却是自己眼中之人。我不想自欺欺人,但却是自愚,自我逃避,自我折磨。” 李巍脸sè霎时变得苍白无比,血sè全无,声音冷厉无比道:“昔rì前人说难得糊涂,是指自己看得太透,看得太清。而我想要超脱,岂有能得超脱?!堕落,只是我的借口;坚强,那是我自己的自嘲!” 李巍看见沙洁罗泫然yù泣的眼睛,轻轻笑道:“这昭晰剑是我的二爷爷啻李承爵给我的。‘昭晰’二字取得是‘昭晰本心’之意。可惜我辩证不得,反而身处死胡同,不见昭晰明亮之光。” “那这玉玺呢?”沙洁罗道。 李巍颓然叹道:“在东方,最严酷的诅咒就是抄家灭门,诛杀九族之后铸印镇压在祖宅之上,让这一家人永不超生,难到轮回。而我,身处厌世哲学之中,想要超脱却又不得超脱。所以,我将昭晰剑锁住,就好像我将自己禁锢。” 沙洁罗道:“你想拔出昭晰剑?” 李巍点头道:“对!我愚蠢地认为我拔出昭晰剑之后就会得到超脱。我想以一种规则凌家于世俗之上,来获得绝对的公平,绝对的真相!因为我讨厌欺骗,讨厌背叛!”顿了顿,接着道:“我想建立一种中心意志,成为伟大而有价值的生命,主宰、统治、调遣其他一切意志念头的生命。但最后我却发现,我无法摆脱这种禁锢。所以我最终只能选择欺骗自己,让自己去相信!” 沙洁罗望着李巍,道:“我们天竺女xìng总是怀着一种期望,在田间地头辛苦地劳作着。不断地祈祷,佛降下慈悲,饶恕我们的罪恶。” 李巍哈哈大笑,上前抱住沙洁罗道:“从今往后,你不需再担心了。‘昭晰’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名为‘昭晰象离’,离火暴躁,我既然建立了自己的中心意志,必然和离火一样,敏锐地决断,却不会再有迁延的习惯!” 看着李巍脸上的喜悦,沙洁罗勉强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忧sè,悬起着一丝担心。她恍惚从李巍身上看到了自己,那种受压抑的心灵。但是对她来说,则是成百上千年来对女xìng歧视的一种压迫。 生命像离火,只有爆炸和敏锐的决断和决不后退的倔强才能一直支撑着一个厌世哲学的人。但所有支撑都倒下的时候,若不偏执,必将熄灭。 在芸芸众生之中,总会存在一群群特殊的人群。而且,无论是谁,都是特殊人群之一。 回到丰县城中,李巍静坐在椅子上。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决定屠杀一众争夺斩蛇赤霄剑的神祗,这样一来,既能夺得赤霄宝剑,又能吸收众多神人的元神,修补自己啻李一族的族谱命缺,可正是一石二鸟,天下少有的美事。 沙洁罗看着处理着繁多信息的李巍,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惊慌,渐渐地,心中抑制不住地恐惧了起来。在李巍的认真中,她看到了一种杀伐果决,毫不拖沓。但却是看得她心跳加速,压抑不住地恐惧。 沙洁罗怔怔想着,安慰自己道:“我能遇上一个尊敬我,爱我疼我的人已经属于不易了。我还有什么肯奢望的呢?我只能为他自豪!”沙洁罗在心中鼓励自己,不断地给自己打气。竟然生出了一丝满足和幸福。 第四十六章 琴再抚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丰县城外,蔷薇河北源头。杨长柳细,干枝间已不盛婆娑,月影洒下,清光更多。蔷薇河源头的水涔涔冒出。 华美的斩蛇赤霄剑上飘出一丝光影,化作了人形,瘫软在源头活水上。这人便是赤霄真人。四百年前,赤霄真人在研究斩蛇赤霄剑和断蛇剑的时候,忽然被斩蛇赤霄剑吞食,莫名其妙地飞入汉武帝杜陵之中,最终沉睡,使得剑代真人形迹,飞到了蔷薇河中。直到四百年后的今天才得出世。 赤霄真人咒骂道:“这断蛇剑和斩蛇赤霄剑就一字之隔,当初刘邦带着这普普通通人人都有的断蛇剑前往山中,换出了另外一把剑名为斩蛇。得到秦始皇晋武库中的宝物装饰了一番,变得华美无比。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威力?!害得我几乎成了剑灵。” 赤霄真人恢复一丝力气,伸手对着那柄绿锈青铜的断蛇剑一吸,“啪”地一声折断了。狠霸霸道:“好剑功在杀人多,我竟然对这把凡剑痴迷这么多年而忽视了斩蛇赤霄剑上的宝石。真是可恨!” 赤霄真人取过斩蛇赤霄剑,顿时与剑合一,猛然一挥,剑作龙鸣呼啸。赤霄真人兴奋道:“这把凡剑终于灵化了,我五百年的功夫未曾白费。” “叮叮咚咚!”李巍的手在琴弦上抚动,全然不符合音乐之声。 赤霄真人闻声一惊,寻声望去。哈哈大笑道:“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不懂音乐,竟然如此大煞手中宝琴。”眼光移向琴徽七宝处,眉心骤然一缩,叫道:“璠玙之乐龙纹磐!” “小子,你究竟是谁!”赤霄真人掣剑前挥,语气含煞。 陡然,李巍不合乐律的手法改变,弹出交声叠韵之音,圆转似山水清音,缓而不急。清声叹道:“金谓之镂,木谓之刻,骨谓之功,象谓之磋,玉谓之琢,石谓之磨。赤霄真人,五百年来为人练剑,可喜可贺!” 赤霄真人眉心一皱,一字一字道:“训诂之学!”眼光在李巍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道:“你走的道路应该让你经历过不少痛苦吧?训诂之学,若讲求一字一句,必然是件痛苦矛盾的事情。” 李巍莞尔一笑,道:“怡、怿、悦、愉、豫,乐也;怡、怿、悦、释,服也。而豫,安也。” 赤霄真人嗤笑道:“言出法随者,那是天道。天下读书人皆为儒者,你们纵然境界再高,知道得再多,那有什么用?” 李巍不为之怒,琴音变转,五弦调急,独不碰恨弦乐弦,淡淡道:“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果不熟为荒。这些都是一面之词,仓颉造字,舍本逐末,天雨粟,鬼夜哭。若要实用,那就只能是用结果证明。” 赤霄真人道:“饥荒如此,不会管什么谷物蔬菜还是水果。你文人就算知道再多真相又如何?这世间上没什么讲究,都是一面之词。” 李巍哈哈大笑,琴音两节相属,附尾处仿佛感叹,如同心中直言,淡淡道:“你说的没错,训诂之学本来无用。但到底什么有用,什么无用,谁又说得清楚?但我要夺走你手中的赤霄宝剑,你打算去哪里控诉?” 赤霄真人冷哼一声,道:“若这个世界没有法律规则,我就是神。现在这天下,被推翻了对谁有好处?我何须凭借别人?” 李巍收琴起身。沙洁罗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他指着天边道:“赤霄仙人,你听。我刚才那一番空谷琴音,必然引来一堆好事者。之后,必然是你来我往,不知道你的规则能支撑到何时?” 赤霄真人面sè一凝,冷声道:“你到底是谁?一个东方文人,若不经历一种完全jīng神式的自虐,是不会突显xìng格的。但天下人中很少有人经历多次以上长期的jīng神式的自虐的。我们修者走火入魔,也比不上你们的jīng神矛盾挣扎。普通人无知无识,倒是一生不会经历太多jīng神折磨,除了生死离别之外,情绪波动很简单。但你的情绪波动,太怪异!你到底是谁?” 李巍淡淡笑道:“我只是一个被世俗人说作清高孤傲的文人罢了,我只是一个被世俗人说做是愚蠢古板的读书人罢了。我只是一个弱者见笑,强者见侮的人罢了。” 赤霄真人对着李巍弯腰行了一礼,道:“你是值得佩服的人!” 李巍自嘲一笑,道:“赤霄真人,我yù借你的斩蛇赤霄剑一用。不知可否?” 赤霄真人眉头一皱,道:“你打算用斩蛇赤霄剑干什么?” 李巍淡淡道:“打开梁元帝萧绎连城宝藏,找出十二小铜人,赠予秦始皇坐下十二长人!” 赤霄真人闻言,道:“你去过地狱,见过黑之大陆地狱之主?” 李巍点头道:“我的确见过黑之大陆地狱之中赢宗赵政!” 赤霄真人身体一震,道:“能知道秦始皇是赢部落赵氏族的人不多,我相信你。当那这些要寻找斩蛇赤霄剑的山神水神祥瑞该当如何?” 李巍淡然道:“时逢乱世,谁有恻隐之心?昔rì龙门未开,吕梁未发之时,我华夏先民奉他们为祥瑞。但百姓生死不受眷顾,他们置身事外,教化无功,该杀!” “好一个该杀!”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物落在岩石上,怒目瞪着李巍。 蔷薇河河水源头,逐渐有人闻声而来。三人一堆,七人一伙,各成派系。 李巍看向赤霄真人,道:“赤霄,我们走吧!” “留下斩蛇赤霄剑!我伯水之神饶你一命。否则留下命来!”一个蛇头人身的神挡在三人前方。 李巍取出昭晰剑,冷眼一瞥,道:“一条大蛇,是想让斩蛇剑斩吗?” 伯水之神勃然一怒,双爪对着李巍抓来,口吐黑气,狰狞可怖。 李巍淡然一笑,昭晰剑劈出,死死地粘在伯水之神身上,昭晰剑上闪着离火赤红之光,伯水之神眼中满是惊恐、绝望、仇恨,最终软软地倒在地下,一动不动,已经绝命。 赤霄真人眉头一皱,看着昭晰剑尖的玉玺,道:“你是将这玉玺当做剑池吗?你也在练剑?” 李巍淡然笑道:“你就当我在练剑吧。” 赤霄真人眉头凝重,心道:“若他真的是在练剑,那么这剑从玉玺之中拔出之rì,恐怕必定惊天地泣鬼神了!” “走!”赤霄真人大喝一声,yù要冲脱出包围圈。围着的约莫百人掷出兵刃法宝,齐齐对着赤霄真人轰击而来。赤霄真人见势不妙,躲入斩蛇赤霄剑中。斩蛇赤霄剑白刃霜雪,风气乍shè,剑身呼呼陡转,霎时杀了不下三十名山神水神。 “轰隆隆!”天空中飞来一座座大山,一些山神口念咒语,舞弄手势,指挥着大山就对着斩蛇赤霄剑不断攻击。 斩蛇赤霄剑剑身龙鸣虎啸,赤霄真人怒火,暴怒的声音传出:“弹琴的那人,我答应接你赤霄剑。但你必须帮我解决这些人。” 李巍笑道:“这些山神水神祥瑞神祗大多不过地仙修为,你赤霄真人妄为太仙!” 赤霄真人怒道:“这些神是被天地认可的,人类信仰的。他们可以移动他们所属的大山。就算是太仙,也不可能能同时移动这么多大山!” 李巍怅然一叹,抚琴盘坐,一挥手琴声奏响,音乐宛然率尔,欣而沃若。放佛自然奇妙无比的乐章。 声波在天空中众山神移动而来的巨山间流转回音,山上溪水如重头的歌韵,响声琤琮,云雾松涛则是阵阵寒。霎时形成一种奇妙的共鸣。一座座巨大的大山就那么静止在天空之中。 “快让那人停下!否则大山就不受我们控制了。”众多山神大喝道。 一个个祥瑞神祗化为原形,或巨蛇,或老虎,或石头无数怪物狰狞地看着李巍,张牙舞爪,要将李巍吞下,以泄心头之恨。 沙洁罗挡在李巍面前,手持一块赤红sè石头。石头发出魅惑的红光,撑起一道光幕。众多奇禽怪兽撞击到光幕上,身上发烫,倒在地上抽搐着,口吐这白沫,明显是中了剧毒。 忽然间,再无一人上前。 众多山神水神祥瑞神祗活得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自己本身不过是依附天地的承认,懂得一些神通,可以控制大山大河罢了。看似一座大山可以镇压一个仙帝,但谁都知道这不是自己真正的实力。刷刷刷地或遁入水中,或遁入土里,或飞上天空中的大山。逃得无踪无影。天空中的座座大山也慢慢向四面八方移动。 赤霄真人从斩蛇剑中冲出,御剑而来,佩服道:“小子,真有你的。这些神虽然实力不行,但好歹也能凭借移山之术镇压太仙。” 李巍淡淡道:“这就是这些神之所以活得这么久的原因吧?试问这天地间修无数,比他们强大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一座大山压来,纵你比他们强大但强大得过一座大山吗?” 赤霄真人感叹道:“这就是憋屈啊~否则我也不会被镇压这么长时间。遇到一些软弱的土地你还可以欺负。可是遇到山神你就无招了,像那上古之人,够强大了吧。惹怒了山神,一座山压下来你再强也就死了;惹怒了水神,直接将你淹死在水中。这就是他们的神通,他们的权力,纵然你比他们强又如何?” 第四十七章 尚未昭晰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叹息一声,好比身畔和鸡冠花一样的云狗尾草般,一般无可奈何道:“旧事物虽亡而名犹存,或名存而事物的实质已变了。他们也只是在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 赤霄真人低头沉默,他实在弄不懂李巍的心思,当那想到李巍所说梁元帝萧绎的宝藏,不禁心头一动,要说他手中的赤霄剑本是一凡剑,若不是汉高祖刘邦进入咸阳城,将秦朝晋武库里面的一些珠宝镶嵌在剑身上,以及自己五百年的锻炼,这把凡剑断然不会拥有今rì的神威,道:“你说的那个连城宝藏比得秦宫晋武库吗?若是只是凡间的五金之类,你就别找我帮忙了。” 李巍意念一动,自中丹田中出去一盏青玉九枝灯,道:“你该知道这青玉九枝灯吧?而萧绎的连城宝藏是需要青玉九枝灯和你手中的斩蛇赤霄剑上的珠宝同时作用才能开启。” 赤霄真人眉头微皱,道:“这梁元帝萧绎我为何没听说过?” 李巍道:“他的时代比你晚很多。但是他是黑之大陆地狱之主说他曾经破开过刘邦藏在徐州的宝藏。” 赤霄真人眉头一皱,大惊道:“当年我自晋武库中飞出,又被镇压在杜陵之中,自杜陵之中飞出,又被一人锁住,镇压在蔷薇河低。难道那人就是萧绎吗?对了!那人右眼中有紫气,我还以为他是刘邦呢?” 李巍点头道:“梁元帝萧绎右眼的确蕴含紫气。” 赤霄真人讶然道:“看来这萧绎的连城宝藏不得不去了。” 李巍道:“你是从蔷薇河中挣脱的。我想,这连城宝藏大概就在蔷薇河流域。你记得你曾经的遭遇吗?” 赤霄真人脸sè变得难看,恨声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处于沉睡之中。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隐约记得,那人好像说过一句什么‘秦王金陵埋金,临洮铸金人十二,徐州压厌气之台’什么的,还说什么‘三刀已失去,纵然复活,又能如何?山川纵有地形,兴废依旧由人而已,我只是徒劳支撑而已’。” 李巍眉头一皱,道:“三刀所指是益州,看来果真是梁元帝萧绎。而山川地形所指为金陵,他复活了?这不正好对应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吗?可这些推测不出他究竟将连城宝藏藏在什么地方啊?而且他的传承也不知道在何处啊?” 正在李巍纠结之时,沙洁罗道:“李巍,我们可以去找双鸠老人。” “双鸠老人?那个老不死?!”赤霄真人汗毛竖起。 “怎么?”李巍若有笑意地看着他,道:“难道你和他老人家有什么瓜葛吗?” 赤霄真人道:“他老人家救过刘邦,而且利用鸠毒炼制僵尸。当年我和一些同道前去讨伐他。最终只剩下我一人活了下来。” 李巍道:“双鸠老人炼制僵尸,大多是为了一些无辜惨死让他们的尸体可以运送到yīn间而已。你们将他说成邪魔外道,其实和你们自认为正义是一般的荒谬。” 忽然,河谷中传来一道声响――“哈哈哈~赤霄真人,别来无恙!” “双鸠老人!”赤霄真人失声叫道。 李巍寻声望去,只见双鸠老人撑着鸠群,自西北方向飞来。 双鸠老人手持双鸠拐杖,落在岩石上,两只硕大的赤红sè鸠鸟慢慢变小,最后飞上他的肩头站着,他逗弄了一会儿双鸠后,道:“李巍,取出九枝青玉九枝灯吧。” 李巍应命,九盏青玉九枝灯依次排列在双鸠老人面前。 斩蛇赤霄剑不受控制地从赤霞真人手中挣脱出,赤霞真人想要抓住斩蛇剑,剑身作龙鸣虎吼,颤动一番,将赤霄真人震得吐血。无奈地倒在地上。 双鸠老人道:“赤霄,这斩蛇剑是你的。我双鸠老人绝对不会剥夺,我只是想将这九颗七彩珠还给这条龙罢了。” 霎时,九颗七彩珠被双鸠老人从斩蛇赤霄剑上剥离。九颗七彩珠一一落在青玉九枝灯上盘龙嘴边的灯盏上。九条青玉盘龙的眼珠中一一亮起如火一样橙黄的光,龙躯上的鳞甲此起彼伏地张开或闭上。 龙甲上青玉闪着晶莹透润,七彩珠炫目夺人,看得人目光不忍移开。每盏青玉灯前隐隐十二尊人高的铜人塑像,或弄笙箫,或鼓琴瑟,或手执铜镜。七彩炫动,琴瑟切磋细碎靡靡之音,笙箫歌吹,仿佛高堂上明烛放光辉,宛若舞女杨柳腰肢舞蹁跹。须臾之间,美景横生,月jīng如华,温乎如萤。好似嘉宾满堂,觥筹交错的筵席。 双鸠老人赞叹道:“这世上也就赢宗赵政能召集天下机关术大师做出这种举世难寻的东西。” 李巍开口问道:“不知老人可知这十二小铜人在什么地方?” 双鸠老人一双眼睛盯着这眼前美景,如痴如醉,极有向往之sè,叹道:“这十二小铜人我又如何不想寻到呢?假若我寻到十二小铜人,岂不能见识到那天下一等一的乐器合奏?试想十二尊融合机关术的铜人一起吹奏乐器的场面,九盏青玉九枝灯点亮名堂,那是何等享受?” 李巍受之影响,也不觉向往起来,但想到尚不知十二小铜人之所在,于是恢复沉静,再次问道:“老人,这十二小铜人到底在那里呢?” 双鸠老人抚须笑道:“这就要问那古今第一病号皇帝,不仅仅身体病弱,心理上也有着厌世哲学的萧绎了。这小家伙可真是奇才全才,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但可惜就是不懂主动运用自己所懂的知识,迁延犹豫,忽然一下子来个快刀斩乱麻让人感叹其迅速之决断;但又常常陷入文人自设枷锁的胶柱之中。一惊一乍之间让人心脏砰砰直跳,让人无可奈何的是,有喜欢韬光养晦,养尊处优。真是怪胎啊怪胎!” 李巍知道双鸠老人是在借萧绎的事情来说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确有时候难免矛盾,局促难行。心中不禁黯然,真想买酒图得一场大醉。 双鸠老人道:“这十二乐器小铜人被刘邦藏在蔷薇河中,但萧绎不知道发什么疯,可能是他对这类奇珍异宝的情有独钟吧~认为天下人除了深jīng乐理和机关术的人才有资格见到这十二小铜人,于是将之埋藏在金陵城莫愁湖中。” 李巍皱眉道:“金陵城莫愁湖?” “对!”双鸠老人笑道:“他认为只有莫愁神女这种佳人才有资格在这种乐器奏乐之时起舞。故而他在洛阳、江陵、金陵这三个地方周转了一番,最终决定将十二小铜人封印在莫愁湖中。而且,他将莫愁神女也拘禁在了金陵城的莫愁湖中。真是偏执啊~”双鸠老人感叹不已,这种做法真的是极为偏执,为了一套乐器,不惜在三个三个地方周转,甚至囚禁神女,限制别人的自,真是骇人之极。 李巍沉默无言,他知道以自己的xìng格,当真会做出这等可笑之事。这也是他自己的可怕之处。 双鸠老人呵呵笑道:“我老人看到的这种事不算少了。做事情不顾后果的人我也见得多了,但几乎是心灰意冷,却又无可奈何的人只见了两个,一个是他梁元帝萧绎,另外一个则是隋炀帝杨广。这二人无一不是千古难觅的奇才。可惜了可惜了。” 双鸠老人伸手一吸,将地上的斩蛇赤霄剑抛向赤霄真人,道:“赤霄,这斩蛇剑被你孕育了五百年,就算是凡剑也会有灵xìng的。但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赤霄真人抓住斩蛇剑,恭敬道:“多谢双鸠老人您的赞赏。” 双鸠老人点了点头,道:“赤霄,这萧绎封印十二小铜人的地方你可以去看一下。但这连城宝藏不是你所能插手的。否则,破坏了历史走向,你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双鸠丈人转头向李巍道:“李巍,你暂且别直接去金陵,也别管赢宗赵政埋葬在那里的金,先去江都。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李巍皱眉问道。 双鸠老人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北周和隋朝都在那里结束了,帝王之死必定能吸引到一些神鬼之类的人。” 说罢,双鸠老人双鸠杖横空一挥,肩上双鸠变得硕大,驮负着他飞向天边。 李巍收回九盏青玉九枝灯,向赤霄仙人拱手道:“赤霄,来rì再见!”说罢,与沙洁罗一同奔向丰城县。 赤霄真人想到自己深受那些仗着神通可以移山倒江的山神水伯和一些祥瑞神祗的垂涎,而李巍可以使得那些人的神通处于无用之地,当下横眉,御剑跟着李沙二人。 赤霄真人瞬间跟上了李沙二人,朝李巍笑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李巍淡淡道:“李巍。” 赤霄真人感受到李巍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冷漠,当下笑了笑,找了个话题道:“我见李巍你手中的剑用了方印作剑池锁住,不知什么时候才从中拔出,也好让我手中的斩蛇赤霄剑与之一争高下!” 李巍淡淡道:“昭晰剑尚未昭晰,我的内心也未通透。恐怕遥遥无期了。” 第四十八章 鲜于嫣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三人离开徐州,在赤霄真人异样的眼光中,李巍包下一艘船,从水路南下。此时离正午尚有半个时辰,李巍和赤霄真人立于甲板之上。沙洁罗进入船舱为二人取用食物。 赤霄真人忽然哈哈笑道:“李巍,你必然是长期一个人孤独惯了吧,你冷静自如,却显得清高孤傲;你开怀畅谈,却又难以打住。我赤霄未尝没有见过和你一般脾气孤僻的人,我觉得你这类人还是去争逐一番名利比较好,这样才能将你本身的孤独发泄。” 李巍冷冷道:“若你从小所呆的环境是一个冷静幽深的角落,若你出生在疯狂至于变态的帝王之家或者一些大家族之中,你会如何?” 赤霄真人突然语塞,惭愧道:“那等情况我倒是没有考虑到,但是你也不能太孤僻了吧。” 李巍冷笑着,随即叹息道:“我能和你讲什么呢?你赤霄真人沉睡了几百年,恐怕是无聊才找我说话吧?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倒是想说话,如父母对自己的子女,但子女对父母的厌烦又如何?自傲某些家庭之中除了孤处还能干什么?” 赤霄真人摇头道:“我活了这么久,的确有些寂寞了。但你不是,你和那些隐士之类的人很相像,但对于我来说,我曾经有过一些共同患难过的朋友。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昔rì的师父。每次出关都只会冷冷和我及一众师兄弟安排一番后便又再次闭关。” 李巍淡然道:“或许我应该和一些纨绔一样吧,那种愚蠢才是我所欠缺的东西。” 赤霄真人哈哈笑道:“你所欠缺的应该就是那种东西。我想,一个人被寄予太多期望和太多要求之后就会和你一样吧,好比那些争夺帝位的最终获得成功的人。孤僻至极,yīn谋冷血,君临天下。试问,一个人人惧怕却又尊敬的人,他能如何?那殷纣王帝辛,难道不是吗?他的师兄弟因为他是帝王的原因而惧怕他,处处与他保持距离。唯一能和他接近的人除了那些真正不怕他的人外还有谁?” “是啊~”李巍感叹道:“这的确比较可怜,自己的叔父都要惧怕自己。自己不计后果所做出来的事无人能够阻止。最后身死道消,究竟是谁的错?” 端着食盘的沙洁罗怔怔地站在桅杆后面,心中默默哀伤:“我还是无法走入他的内心之中吗?他究竟有多孤独?”恢复了笑颜,沙洁罗端着食盘走出船舱,吆声道:“李巍,赤霄真人,开饭了。” 李巍站了起来,低着头沉默地走到不远处的桌边坐下。不一会儿,便吃完了午餐。沙洁罗主动收拾碗筷。 李巍开口道:“洁罗,我和你一起去放碗筷吧。” 李巍站起身,从沙洁罗手中拿过碗筷,两人并排而行。步入船舱之中。厨房处,李巍放下碗筷,清洗了手,从后抱住沙洁罗,充满歉意道:“洁罗,对不起,我不清楚我究竟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大男子主义只会做少爷的人。我竟然该死地让你照顾我。让你为我做这些粗活。” 沙洁罗摇头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为你做牛做马我都是愿意的。” 李巍道:“不,我应该陪着你而不是让你陪着我。” 沙洁罗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不应该为了这些小事而耽误了时间。” 李巍抱紧沙洁罗,道:“我就是因为做了太多大事而忽略了小事,才让我到今天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完美的xìng格导致了我忽视了太多东西。” 沙洁罗脸颊飞上云霞,扭动身子,道:“你快出去呐~让赤霄真人看到该怎么办?我还要洗涮碗筷呢~” 李巍淡淡一笑,道:“赤霄真人就让他晾在一边吧,我今天可是一定要和你一起洗碗的哦~”说罢,李巍卷起衣袖,抱着沙洁罗开始洗刷起碗筷了。 沙洁罗嘟囔道:“你看你,洗的水都溅在我身上了。” 李巍没有说话,淡淡笑了笑,终于把碗筷洗刷干净。李巍将嘴贴在沙洁罗的耳朵上,道:“洁罗,我想我又得到了一个结论。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总是那么容易破碎。因为很多人除了和在床上做那件事情是共同的之外,其他时候都将彼此划分开来。自然,当有一天,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相处久了的话,或者对同一件事情感兴趣或者有共同话题的话,就会对不起自己的妻子了。” 沙洁罗身体颤抖着,喜极而泣:“真的吗?你真的是为了关心我才这么做的吗?” 李巍笑道:“我以前可以说是一个时常独处的人,我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就好比那萧绎,他养尊处优四十年,但却孤寂苦闷。甚至连才艺双绝和他有着共同爱好的徐昭佩他也不喜欢。我不想成为他,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又不允许我和你一起去做一件事。我想那乡野的夫妻之所以能百年好合就是因为他们都做着相同的事情吧。他们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rì子却能长长久久。” 沙洁罗欢喜道:“粗茶淡饭的rì子真的很好,可以让彼此记得对方。不过你不闷吗?”沙洁罗眼神一黯,在她心中,她是以李巍为中心的。 李巍笑道:“我应该会闷吧,但你和我在一起,我们有好多事要做。应该可以排解的吧。” 此刻已经是rì暮时分,夕阳残照,几点鹭鸶,飞往红蓼树岸。岸上柳媚,线条任风揉搓,河中荷枯,荷叶上泛起黄斑。秋水涸浅,加上河南,山东干旱,船面略低于河岸,船行驶得很慢,但划出碧碧千层波涛煞是美丽。 斜月渐渐升起,光辉洒在水岸,无比轻柔美妙。吃完晚饭,李巍和沙洁罗靠在甲板上,一同欣赏风景。 赤霄真人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道:“你们真是神仙眷侣啊~” 两人转身望去,赤霄真人一声紫sè衣,头上别着一根木簪。背挂斩蛇赤霄剑,宛然一副道骨。 李巍轻轻叹道:“真人莫不是听了我早上的话而换上了一身紫袍?” 赤霄真人道:“晋武帝好穿紫衣,天下紫衣缺少,弄得劳民伤财。但我赤霄穿紫衣断然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沙洁罗笑道:“真人这身打扮莫不是想出去夜行一番?”转问李巍道:“那晋武帝真的好穿过紫sè衣服吗?” 李巍站在她一旁,嗅着她的芳香气息,心境平和宁静,回答道:“晋武帝除了冬天穿着数层纱衣,不注重养生之道外,还有好穿紫sè衣服这件事。他身为九五之尊,穿紫衣天下效仿,弄得天下紫sè布匹奇货可居,最后大臣向他进谏,才使得他改变这种习惯,也避免了劳民伤财。” 赤霄真人赞道:“这晋武帝也算是一个贤良的君主了。” 沙洁罗道:“可惜他死在了淋涔君的手上,最终在那华林园成了孤苦游魂。” 李巍道:“这是他的宿命,本来他喝醉了是人之常情,但却投掷那刀刃向那淋涔君,使得淋涔君大怒。于是将他给害死了。” 赤霄真人叹道:“这些神就是这点太过嚣张霸道,若这天下没有这些山神水神那该多好?当那百姓砍伐山林不加禁止,捕捞鱼群,不加阻止,岂不是竭泽而渔?这自相矛盾的事情还是少想的好,免得思想冲突太多,弄得个jīng神敏感未免不好。你说是吧,沙仙子?” 沙洁罗略微看了看李巍,淡淡道:“真人,我并非什么仙子。我只是一平常女子罢了。” 赤霄真人笑道:“小姐的容貌,足以旷世。能和李巍这等英雄人物伴侣一声,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李巍沉吟道:“真人,且莫论我是英雄,我可担待不起这个尊称。想曹cāo被称为枭雄,可这枭毕竟是猫头鹰,长大后会吃掉自己的母亲。如此意思,我岂敢妄称英雄。我还是这样的好,英雄的路我可不想踏上。” 赤霄真人点头道:“这的确是一种道理。但若不执意求一,反而会在矛盾之中两难抉择。咦,有人来了!” 一道白sè光影从西空飞掠而来,三人抬头望去,李巍和沙洁罗均是一呆。 赤霄真人低呼道:“她身上竟然有月神的气息。” 李巍轻声叹道:“鲜于嫣终于从玄武湖中解脱出来了。看来太乙峰的广寒清虚宗月神部有人出手将她救了。” 赤霄真人沉吟不已,开口道:“终南山太乙峰位于九州的分野处,那是唯一一个和天界最接近的地方。也是最接近于星辰以及两曜的地方。看来,天界已经出事了。” 三人向天空望去,只见两道白sè光影在天空中相遇,最终飞向了西南方向不远处的江都城飞去。 “他们要去江都!”李巍道。 “走!”赤霄真人当即凌空而去。 李巍沙洁罗交换眼sè,紧随其后。 两岸红蓼在三人身下迅速倒退,不片刻便飞越过江都城,转向西边雷塘。雷塘处衰草凄迷,湖中一片破败,不见清光只见暗灰sè的湖水。 先前那两道白sè光芒落入幽暗的树林中,三人不敢打扰,躲在不远处的紫微花丛中。 第四十九章 鸧鸽载鬼凌空游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鲜于嫣柔声道:“师父在等我。”接着幽幽一叹,道:“那个叫李巍的人的眼睛真的太可怕了。我从未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神。难道他就是我的魔障吗?” 赤霄真人和沙洁罗同时回望着李巍,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好奇鲜于嫣说的可怕的眼神可怕在什么地方。弄得李巍尴尬,赶忙解释道:“这不关我的事,这好像和她修炼的功法有关。我曾经破过修炼这种功法的女子的心境。” 鲜于嫣摸了摸身旁的玉蟾蜍,原来另一道白光竟然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玉蟾蜍,她像是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轻轻道:“我自幼被送到太乙峰广寒清虚宗修炼《太上忘情录》,本没有体会到什么男女xìng间的感情。哪怕是父爱我也没有感受到,那个人眼神那么冷清,背影那么萧瑟,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一点迟疑。好像他似乎有一点傻,竟然会为了一个利用他的女人而将自己置于死地。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 鲜于嫣蹲下身望着玉蟾蜍的眼睛,苦笑道:“蟾蜍啊蟾蜍,我真的很想将他囚禁在我的心里。这样,我就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也许是我明知他会破坏我的心境,我知道他必定死在我的手中,才总是愤怒地看着他罢~” 听到鲜于嫣的话,沙洁罗不禁想起当初在地狱之中,自己想要控制李巍和杀死李巍的那种矛盾的心态,不由看向李巍那冷静的神sè。 鲜于嫣声音变得娇柔无比,竟然显出一点女子的娇憨,虽然眼中冰冷严寒,但嘴角却忍不住笑着,嗔道:“他真的很孤傲!我能感觉到他身体中那种蓄势待发的力量。就好像当初后羿shè月的那种愤怒,他愤怒的是自己,还是愤怒哪个女子呢?” 鲜于嫣摇摇头,站起身来,穿过树林,来到迷楼破败的一角。 李巍,沙洁罗,赤霄真人三人紧随在后。 “师父!”鲜于嫣屈腿半跪在地上。 不知乾坤何匠用功磨成的一轮满月,高悬在一名玉面寒气逼人的女子,脸sè苍白得可怕,两颊处隐隐可以看见乌黑sè血管,尖鼻黑瞳,一身白sè月华裙,乌黑秀发散披,却让人看得出柔顺。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双手上长着长长的指甲。她仰头望月,竟然像是一头无意识的僵尸。 赤霄真人低声呼道:“这女人是一头僵尸!” 李巍淡淡道:“她那熊猫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沙洁罗听到“熊猫眼”三字,忍不住要噗哧一笑,但眼疾手快的李巍捂住了她的嘴巴。 随即,赤霄真人颤声道:“她是月华僵尸!眼睛中吸收的是月jīng,而且她眼中应该充斥着那白sè蟾蜍身上的毒素。” 那月华僵尸开口道:“嫣儿,起来吧~” 鲜于嫣站起身来,道:“师父,这里真的会出现天狗食月吗?” 那月华僵尸摇头道:“不是天狗食月,而是天上的土伯族二郎神放出天狗,但愿不是白rì。否则我们必定会败在夷羿的传人手中。” “嗷呜~”天边传来一声狗吠,乌云慢慢遮盖满月。 月华僵尸大喜道:“天狗果然是晚上放出的,快,嫣儿,我们去玉钩斜。” 二人一蟾化为三道白光,如流星般shè向玉钩斜。 东方华手持一把古朴的石弓,盘坐在玉钩斜上一块石头上。他身旁则是西门冲,手提一柄赤红sè火枪。 “月华僵尸,我等你好久了!”东方华从石头上站起,胡须逆上,含怒待发。 月华僵尸顿住身形,脱离白光,冷冷看着东方华西门冲二人,道:“夷羿的传人?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所来的地方?” 东方华哈哈大笑,道:“月华僵尸,你不要忘了。月神只是寄居在嫦娥体内。吃我一记shèrì神弓。”说罢,持起shèrì神弓,锁定了月华僵尸。 西门冲竖起火枪,周身跃起赤红的火光,右脚在地上狠狠一踏,震得脚下的石块化为飞灰,喝道:“火维地纪!” “嗷呜~”狗吠声越来越响,yīn风越来越烈。 月华僵尸哈哈大笑道:“你们来不及了,纵然你们得到地狱的帮助又如何?隋炀帝的灵魂始终会死在天狗的嘴中。那鸧鸽剩下的九个头也会被吃掉的。” “汪汪汪!” 天空中出现一个漩涡,一条高逾一丈的黑狗从中跑了出来。 “戗嗝戗嗝~”一阵如刀车在地上滚动的鸣叫声从玉钩斜中传来。一个鸟头,二个鸟头,……,共有九个鸟头依次从玉钩斜中一一冒出,九个鸟头一口连着一喉,插着一舌头,一个鸟嘴中发出一声“戗嗝戗嗝~”地叫声,九口相连,霎时如刀车滚滚,雷鸣响响,似乎包含着无比的怨恨。九只鸟看见西门冲身上的火光,霎时吓得更加鸣叫地厉害。九个鸟头瑟缩在玉钩斜中。 东方华骂道:“西门冲,熄掉你的火光,鸧鸽怕火!” 西门冲脸sè一变,顿时收住身上火光,走过去,对着峡谷中的鸧鸽道:“鸧鸽,可以飞出来了。” 九个鸟头一一试探着冒了出来,将脖子伸得老长,最后立起了一只脖子,但那脖子上并没有鸟头,只留着青sè的血。 “戗嗝戗嗝~”一只九首九尾一断头脖子,羽翼宽广丈许的鸧鸽鸟跃出玉钩斜,它背上背着上百个鬼魂。 “怎么全部是女魂?!隋炀帝的魂魄呢?”月华僵尸吼道。 在静处旁观的李巍心中疑惑道:“东方华,西门冲,难道他们以前就知道那些了吗?” 赤霄真人盯着那鸧鸽鸟和手挽石弓的东方华道:“这鸧鸽天鸟不是被西周庭氏赶尽杀绝了吗?怎么又出现在了神州大地上?”随即赤霄真人笑道:“他们chūn秋时期又回来了。” “汪汪汪!”黑狗盯着鸧鸽鸟咆哮着。 鸧鸽鸟背上的数百女鬼魂呜咽嚎哭着,皆是哭号着:“陛下,你到哪儿去了~” 西门冲向鸧鸽鸟背上的诸多女魂道:“各位娘娘,不必担心,隋炀帝陛下已经到地狱中去了。这鸧鸽鸟会将你们带过去的。” 数百女魂闻声,止住了哭泣,欣喜道:“我就知道陛下不会抛弃我们的。” 西门冲头皮发麻,赶忙对鸧鸽鸟呼道:“鸧鸽鸟,去泰山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那里走!”月华僵尸身上月华暴涨,不少女魂似乎感受到生命危险,缩成了一团,又开始哭泣了起来。 东方华挡在月华僵尸面前,弯弓一shè,一道赤红sè的箭破空shè出。强大的火属xìng使得空气蒸发。 一道水幕霎时升起,挡住了这赤目的红光。鸧鸽鸟“戗嗝戗嗝”地叫着,张开羽翼飞翔了起来。 东方华叫道:“西门冲,你保护鸧鸽鸟离开,记住千万不要用雷和!” “知道!”西门冲冲天而起,紧随在鸧鸽鸟身后。 “汪汪汪!”黑狗一阵咆哮,踏空追向鸧鸽鸟。 “糟糕!”东方华看着奔袭而去的天狗,转身yù要摆脱月华僵尸。 “当!”月华僵尸的两只手的指甲交错,夹住了东方华手中的石弓。东方华明显略逊月华僵尸半分,巨震后退,手中仍拉着石弓。 月华僵尸冷笑着,双目杀机大盛,眼光撇过一旁的鲜于嫣,道:“嫣儿,你和玉蟾蜍去追那鸧鸽鸟。记住,坚决不能让他们飞到泰山。” 李巍突然shè出,挡住了鲜于嫣和玉蟾蜍,向东方华道:“院长,我帮你解决!” 东方华见是消失已久的李巍,大喜道:“李巍,挡住!我们一定要挡住,那些女魂是隋炀帝大帝的jīng神支柱,万万不能有失。” 李巍点头,叫道:“赤霄真人,洁罗,前来助我!” 赤沙二人疾奔而来,和李巍成三角之势将鲜于嫣和玉蟾蜍给围住了。 “呱呱呱~”玉蟾蜍肚子剧烈地膨胀收缩。“哇”地一声吐出一团粘稠的白胶,赤霞真人拔出斩蛇赤霄剑,横剑格挡,顿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弹开,“哇”地吐了一口金sè血液。 赤霄真人道:“李巍,这玉蟾蜍是神祗兽。和那天狗是一个级别的。” 李巍手握昭晰剑,凝聚出赤红sè的剑芒,挥向玉蟾蜍。 “锵!” 鲜于嫣掣出手中宝剑,她手中之剑要比上次所得宝剑好上百倍,剑刃寒光爆闪,风气搅动。挑出几个剑花,挡住了李巍手中的昭晰剑。娇喝道:“看剑!” 李巍感受到鲜于嫣手中之剑的yīn寒和澎湃的力量,抵挡不住,吐出一口血,被震出十丈远。 鲜于嫣冷笑道:“李巍,你果然是大道者。徒有神通,就和那些山神水神一样。若我直接杀了你,让你使不出神通,你就只是一只蚂蚁,任我宰杀!” 李巍艰难地站起身来,紧握住昭晰剑,道:“你杀不死我!昭晰本心!”李巍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一仰,瞬间弯腰,手握昭晰剑带出一道骇人的赤红剑芒。 玉蟾蜍发现危险,腾空一跃,挡在了鲜于嫣面前。 “扑哧!” 一大块赤红sè的血肉自玉蟾蜍落下。 第五十章 无心之器,有心之乱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佝偻着身体,悬浮在空中,离地一尺。冷漠的眼瞳看着鲜于嫣,道:“我内心之中的暴戾不是你能承受的。若没有足够的意志,恐怕我早已经走向厌世哲学的最高境界。” 乌云蔽月,漫天都是光亮异常的灰白sè,刺目压抑,在夜幕中极为明显。衰黄枯燥的虫草中蛩音声此起彼伏,映衬出诡异yīn冷。四周宫殿的破败残垣,险阶苔缘,渐行渐远,不知伸延何处。 鲜于嫣挡在玉蟾蜍前,惊悚地盯着李巍,心脏宛如吸进一口冷气。原以为李巍只是一个注重思想境界而不注重实力的人,本以为自己只要杀死他就可以阻止他那可怕的大道;然而败在眼前的事实是,这个人做事完全是压抑着的。自傲他心中充满着无数压抑着的气息,一旦找到突破口,必将如决堤之水,充满恐怖的毁灭xìng。恐惧、害怕,竟使得感觉到了孤立。自己仿佛被他那双眼睛所不屑。 忽听“呱呱”两声,玉蟾蜍越到鲜于嫣面前,肚子剧烈地收缩膨胀,突然对着李巍吐出粘稠似的白胶。 李巍眼前闪过寒光,反手一道赤红sè的昭晰剑气shè出。狂烈炙热充满毁灭xìng意志的剑意使得空间破碎,这道剑气仿佛孤立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又像是被囚禁在世界之中,想冲破这层禁锢。 玉蟾蜍“呱”地叫了一声,白肚迅速胀成水缸大,身上褪下一层斑驳焦黄的透明的皮,鼓起数百个黑sè的斑点,只听“咻咻”声响,斑点变成凸起,数百道白sè水柱喷shè而出。 李巍掣剑一划,身前出现一层赤红sè的光幕,昭晰剑气化为离火,将喷shè而来的白水蒸干。眼中寒光大盛,冷冷道:“我真的不想杀了你!” “蓬!” 月华僵尸和东方华凌空而立,相互对峙。谁也不让一丝一毫,东方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开,肌肤裸露出,上有数十道爪痕,涔涔流出鲜血。 月华僵尸尺长的指甲宛如锯齿一般,明显受了极大的创伤。 东方华大喝道:“李巍,还不动手!若你再逃避,就是我陨落之时!” 李巍眉心一皱,“啊!” 一道赤红sè剑气照耀夜空,“扑哧”一声,玉蟾蜍一分为二,一只蟾蜍元神逃了出来。鲜于嫣脸sè煞白,心有余悸地盯着李巍。那一道剑气若是自己躲避不及,必定惨死。 月华僵尸僵尸见玉蟾蜍被李巍一剑破了身体,最终元神脱壳才得以逃脱,心中剧震,大喝一声,使用两伤之法摆脱东方华,飞掠而来,向李巍shè出数十道白sè光刃,提起呆滞的鲜于嫣破空而去。 东方华拂袖一挥,将光刃湮灭,瞪着冷漠的李巍,恨铁不成钢,气道:“李巍,你怎么还是如此迟疑。这是生死相向的战场,稍有一丝不慎,必然毁了大局!” “哈哈!”李巍抬起头,看向东方华:“你要我怎么办?若我杀人,必定受人指责;若我不杀人,也一样会被说成不负责任,不重大局!我已经身心俱疲了!” 东方华哀声叹息,眼前如此一个大好青年如此颓废,让他情何以堪?闭上眼睛,冷冷道:“赵梅已经死了!” 李巍嘴角冷冷抽起一丝冷笑,耸耸肩也显得有气无力,淡漠道:“她怎么死的?” “啪!” 东方华狠狠地煽了李巍一个巴掌,怒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死了你就这么一个态度吗?” 李巍默然无语,此刻说出一句话甚至吐出一个字都会将他的全身jīng力给抽干,放佛他的生命会因为开口说话而立刻死亡。 赤霄真人恢复一丝力气,从疗伤状态之中醒来,站起来走了过来,向东方华道:“你是夷羿的传承者吧?” “我叫东方华,你是赤霄真人吧?”东方华眼光瞥向赤霄真人手中的斩蛇赤霄剑。 赤霄真人点头道:“你别逼他了,他心中埋藏着很多事情。他心中有说不出的痛苦。他心中有太多的压抑。他已经彻底将自己孤立了!除非他决定去做什么,否则你就算逼他也没有什么用处!” 李巍沉默着,将自己的所有压抑都呈现在自己面前,他知道自己要么直接面对,要么如此下去,直到生命结束。他以绝对冰冷的意志看着自己内心中那不断挣扎反抗甚至自己不断打压不断禁锢的心灵,不觉黯然。 李巍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却弯着脑袋,淡淡道:“她应该不会死,你是骗我的!” 东方华笑道:“她的确没有死,但是和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巍冷声哼道:“我能猜到所有情况,不知是哪一种?”语气中充满自信,却又死寂,一种独特的孤傲就好像他枯肖的身板和冰冷深邃的眼瞳。 东方华异样的看着李巍,心道:“他的确需要唤醒一种意志,来支撑着他的躯体。否则他只会进行自古文人jīng神思想式的挣扎和自虐。”冷声道:“和嫦娥、苏妲己一样,和她们命运中的另一个对立体合二为一了!” 李巍道:“这种人一个时代顶多出现一个,我想她的名字叫做月楚瑶!” 东方华道:“空山灵雨般的心质,jīng灵般的狡黠聪慧,虽然容颜不足以祸国倾城,但对于你来说或者对于东方文人来说,这就是致命的。足以让你们失去所有一切的东西!” 李巍淡淡道:“每个孩子灵魂之中都会有着向往,有着对完美的定义。这种赤子之心,这种傻,估计全天下的人都难以想象,我最致命的弱点却是小孩子最美好的愿望!这算不算玷污了小孩子纯洁的心灵,算不算得上是赤子之心。或者说怪癖幼稚?”自嘲式的冷笑,上天开的最可怕的玩笑就是但你长大后依然保持赤子之心的时候,别人会说你幼稚愚蠢。 东方华看向李巍,惊喜道:“你懂了?!” 李巍摇头道:“我只是知道这些道理。我想到达中庸的境界,不锋芒毕露,不清高孤傲,却又想保持赤子之心。是无知还是可怕还是偏执。” 东方华呆看着他,好半响才长吁一口气道:“知道吗?李巍,你这种人和梁元帝萧绎,隋炀帝杨广,甚至很多yīn谋家都一样。这是作为每个yīn谋家和棋奕者最大缺点,也是世俗中所要求的所不愿意看到复杂深邃。你总是将事情隐藏习惯xìng地隐藏在内心之中无人可窥的身处,好比‘良贾深藏’。但你什么都闷在里面,既不肯说出来,更不肯去争取。这只能使得你越来越被动,爆发出的潜力越大,产生的影响越广,世俗的偏见的指责声就会越大。或许同族之人会以你为豪,但异族之人必定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试问,你摆脱得了吗?” 李巍摇头道:“道理如此,我该如何?我本不争名利,奈何我身上有着一鸣惊人的力量。这东方式的自嘲和厌世哲学究竟怎么样?”捧起昭晰剑,自嘲一笑道:“辨者昭晰,奥者复隐,诡者亦曲。我看我还是当个刽子手,站在风口浪尖的比较好!” 东方华向从悬崖中坠下,心中一惊:“若他这样想,若他和隋炀帝一样,那么我能阻止他吗?”心中恐惧不已,不安的情绪渐渐杂乱。他似乎发觉自己的失态,强自恢复一丝平静,叹道:“先做再说吧~” 李巍看向东方华,笑道:“每当我想获得答案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我该如何呢?我看你们是怕吧?” 东方华老脸涨得通红,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说不出话来。 李巍淡淡一笑,仰头望天。此刻亮灰sè的云渐渐散去,月白风情,虫响秋林,他心中感到一丝安静平和,顿觉身体轻松无比,意识竟然想凌风万里,油然道:“我不想去争取什么。己所不yù,勿施于人?这太理想了吧?我又不是别人,怎能知道别人心中所想?” 沙洁罗静静地走到李巍身边,脸颊通红,不敢正视东方华。大概是东方华正面教训李巍,让她以为东方华是李巍的长辈了吧。 东方华看着李巍身旁的沙洁罗,知道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心中巨震:“看来他就算有了红颜,但他求的依旧是知己吧?他已经进入了魔障之中,虽然不会走火入魔。当那却会消磨掉他强大的力量。纵然他和梁元帝一般是奇才全才,虽然也很特殊,足以威胁枭雄,但却很容易暴露自己啊~”东方华不再去想,看着李巍这样,他心中也很矛盾,即使李巍没错,但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去反对。 东方华看了沙洁罗一眼,微微一笑,心中突然道:“他的弱点就是他身边的人!既然他因为世俗偏见因为所有东西而产生这种情绪,那么对立的东西必然能够激发他的斗志。只要这些女子伴随在他身边,一旦离开他必定会发生巨大的心理变化!譬如今天,只要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必定能让他在被动中不断爆发!”东方华心中大喜,越看沙洁罗越觉得满意,心道:“我终于发现他的弱点了,他最坚强的地方也是他最为薄弱的缺点。” 第一章 钟山隐谷现佳人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秋rì正午,阳光灿烂,碧绿的河水上倒映着两岸景物,天上蓝天白云,泛着太阳的金光,美丽至极。秋风萧爽,空气中满是桂花的清香。雷塘前的破败的楼阁,棱角分明。赤霄真人坐在石阶上,打坐养气。 他身旁的东方华则是盘膝而坐,闭目摇头,道:“赤霄真人,你真的打算和我们一起吗?你不怕因此丢了xìng命?” 赤霄真人长吁一口气,道:“不怕。这一千年来,我遭受了这么多打击,失去肉身,化作斩蛇赤霄剑的剑灵。我还有什么顾忌的呢?”他语气沉重,没有一丝浮弱。 东方华笑着拍了一下赤霄真人的肩膀,道:“如此,你就和我们一起吧!” 忽然,天空中一朵赤sè烟花爆炸开来,炫目之极。 东方华起身,大喜道:“我师弟来了,看来任务完成了!” 果不然,全身笼罩着汹汹火焰的西门冲如一颗流星般shè下,虎步趋前,道:“师兄,我回来了!” 东方华点头,向西门冲介绍了一番西门冲。 西门冲坐下,叹道:“师兄,李巍那小子太对我们的胃口了。可惜他太保守了,卓尔不群但却没有他该有的锐气。” 东方华道:“我们老了,自然对名利看得淡了,韬光养晦的功夫沉稳,老辣yīn毒。但李巍他则是韬光养晦过头,没有那种闯劲,于是造成了被动而攻的局面。他欠缺的是主动进攻啊~” 西门冲站了起来,道:“他来了。”缓了缓,皱眉道:“他身边的那女子是谁?咦~”迟疑了一下,续道:“天竺沙龙族的梅蛇?” 东方道:“你xìng子鲁莽,少说点话。” 李巍和沙洁罗走了过来,将食物摆在三人面前,看了西门冲一眼,径直和沙洁罗走开了。 西门冲叫道:“小子,不认识我了?你未免太绝情了一点吧!”脸上露出怒容,元气外泄。 李巍淡漠道:“西门冲,你好。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情慢慢来吧。” “什么慢慢来!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竟然沉迷于异国的美sè!”西门冲鼻孔冒出火苗,双目圆瞪,指着沙洁罗道:“你怎么能和异族的女子在一起?” 李巍抬头,怒喝道:“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西门冲大义凛然,斩钉截铁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巍冷笑道:“那你和青楼女子的恋情呢?” “你!”西门冲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勃然大怒,一掌对着李巍拍去。 “住手!”东方华冷喝一声,锁住东方华的手腕,呵斥道:“西门冲,你闹够了没有!” 李巍冷哼一声,拉着沙洁罗走向雷塘池畔。 沙洁罗趴在李巍怀里,痛声哭道:“李巍,你介意不介意我是一条蛇?” 李巍抚摸着沙洁罗的头发,道:“在世俗人眼中,总会存在一些禁忌。相比而言,你嫌弃我是一个怪物吗?” 沙洁罗看着李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他们彼此同病相怜还是什么? 李巍看向天边,淡淡道:“恻隐之心,人人都有。书中说这是恻隐之心是一种仁慈,但是这恻隐之心的出现是需要付出何等代价才能出现。你觉得你以前杀死人的时候会认为不该杀吗?这是每个人,大千世界之中的所有生物的第一眼感觉,或许这种世俗偏见是正常现象。但我们也同样有着这种偏见。别人心里不说,不代表他不这么想。但我们这样想又不免不对了。若是我们仇恨别人,何尝不是仇恨我们自己?” 李巍低头看着沙洁罗,道:“洁罗,你认为我是否很软弱?没有为你争一口气?让你受到了别人的指责?” 沙洁罗沉默了。 李巍接着道:“我说的是大道理。这种绝对的理智绝对的冷静蕴含的是绝对的无情无义,冰冷麻木。或者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李巍抱紧沙洁罗,亲吻她娇嫩的脸蛋,道:“所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忍一时,让他以后加倍还之!” 沙洁罗擦干眼泪,摇头道:“李巍,我知道你不愿意成为恶魔,你为什么要这样?” 李巍笑道:“曾经有人给我说过,我太残忍!太极端!而她们则说那是某些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既然杀人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坏之分?” 李巍抱起沙洁罗,站起来,道:“宝剑锋重磨砺而出,好剑之功在于杀的人多。那我就杀人吧!”李巍转向沙洁罗道:“你害怕这样一个可怕的我吗?” 沙洁罗摇头,道:“世上之人谁不是这样。” 李巍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厌世哲学的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和自欺欺人?”自嘲一笑,道:“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这是需要眼光的。” 沙洁罗觉得李巍有点高不可攀了,看似超然物外,不重名利,但所作的言行太过一致,就显得太过明显,这未免功利心太强。 躲在二人身后的东方华西门冲赤霄真人走了出来,东方华叹道:“李巍,我没想到你竟然将世事分析得这么透彻,连我们这些老头子也未能在这种时候看清。” 西门冲向沙洁罗道歉,道:“沙洁罗小姐,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气愤他的所作所为。” 沙洁罗摇头一笑,表示自己原谅了西门冲。 东方华道:“我本以为你未洞明世事,但没想到你的经历和思考能力竟然达到这种层次!我想你应该去见一见和月楚瑶合二为一的赵梅了。” 李巍道:“那就去吧,我虽然身体下意识不想去。当那迟早要面对,我还是强迫自己去吧。你们说这算不算是强迫症?”眼光扫过众人,自嘲着。 赤霄真人道:“恭喜李巍你能参悟这层道理,我想男儿就该当有所成就。就算是死也要在死的那一时刻建立功勋!” 李巍全身一震,顿觉yù要凌风而起,一跃千里云霄,肯定道:“看来世俗功名也算是一种追求了。都拿我想我应该能将他展现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来吧!”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沙洁罗偷偷看了一眼李巍,方才明白自己受到了李巍的感染,甚至害怕他而因此抑制了自己的xìng格。心中想到:“也许这种人天生就注定不凡吧~因而女子才以为相夫教子,白头偕老是一种最高的境界吧。” 金陵钟山脉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半山腰上为云雾遮蔽,青山隐隐,溪水琤琮作响。山腰以下树木分明,葱葱郁郁,不似半山腰以上那么朦胧。身在青云之中的高山山水清音,松涛回响,如仙乐风飘,从九天之上落到人间。 山峰周围,一座座略矮的山峰和它环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山谷,中有极大的湖泊,纵横百丈,水汽朦胧如云烟,不断流动着,如梦如幻。 湖边是从环山上垂下的层层树冠,树干已被云烟遮住。 水雾迷茫,轻柔似梦。向深处望去,透过飘忽的雾气,李巍、沙洁罗、东方华、西门冲以及赤霄真人站着一只玉龟,玉龟龟背上散发着迷蒙的白光,慢慢游着。 湖上空是飘荡的雾气,湖面上却是空明一片。湖边两岸线条曲折向北,岸上绿草如茵,竹林绵绵,紫微花开遍野,野蔷薇黄白sè的叶片点缀在绿野上,远远望去仿佛丝绸锦绣。 湖边竹林和紫微花坞的交界处有一座竹屋,屋檐上的茅草重重,生有绿sè毛苔,秸秆末端已经呈现黑sè、显然这茅屋建造了很久,起码有十余年了。这茅草竹屋就好像点缀在山谷中的珍珠,使山谷显得别致。 四人从龟背上跳下,漫步走到竹屋前。东方华看了李巍一眼,无奈地叹了叹气,先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楚瑶仙子,在下东方华,冒昧求见!” 谷中了无回应,只有草底蛩音,水际横烟。半响之后,东方华无奈道:“果然是大自然中的jīng灵,可能又出去游戏了吧~” 李巍摇头不语,却黯然一叹,不知是因为见不到而伤心还是因为心中迟疑不愿间而忐忑会遇上却又失望,正yù要沉吟,突然听见一个怯生生却又含着倦懒的声音淡淡的道:“你,你……怎么…怎么来了?” 声音yù断yù续,似乎羞涩,似乎期待,yù迎还拒,说不出的动听。 众人微微一愣之际,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不知道这里是排斥世俗之人的吗?”声音虽和刚才的声音音质相同,可以断定是出自一人之口,但却没有先前那般轻柔羞涩,冷冷地,让人感觉就像是从云霄上落到深渊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山谷中空气变得更加清新,犹如兰花芳馨,竹林随风摆舞,一个淡蓝sè的人影从茅草竹屋倏然闪出,刹那间便飘到李巍身前。 李巍怔怔地看着眼前飘来之人,只见她是一个女子。淡蓝sè的褶裙,jīng致而空灵,她满头乌发披到臀部,肩处以下的乌丝隐隐闪着梅红sè的光,眉毛狭长,好似远山的轮廓,眼如黑sè宝石,闪着狡黠,肌肤晶莹胜雪,不是北方女子那般白腻如大理石,如浓郁的牛nǎi,她的肌肤则是像阳光可以从晶莹白雪中一样。 第二章 闭眼凝容,取你的灵魂看你的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北方干燥,女子大多喜欢胭脂,甚至将化妆当做了生活中的一种习惯。故而肌肤上常有腻白只管,肤sè就像是油腻冷却后活着牛nǎi那般浓郁的白sè。故而越想大理石雕像的北方女子就越来越漂亮。但若是月华僵尸那般长期活在yīn暗环境中的女子则例外。那种女子脸sè苍白,血管隐现,在人的视觉上造成一种肌肤如雪晶莹的错觉。当然,女子化妆就是给人造成一种错觉。 如东施效颦,但效果却语西施相反。也许是她以手掩心,却不知男人心病之所在吧。李巍眼前的女子不施脂粉,肌肤却如水晶,不,应该是像琉璃。表面皮肤晶莹,却透shè出内层肌肤如脂的颜sè,肉的白嫩。这就是江南女子的肌肤。像范蠡从五湖烟水处发现的琉璃一般,是jīng品,但只能藏在深闺。因为她和琉璃一样,水晶的本质易碎,怯生生地,更能引发人的保护yù望。 眼前这女子的脸蛋不知是什么颜sè的水晶通过什么青铜脱蜡铸造法jīng制而成的琉璃?有着什么颜sè参与其中?是魅惑的紫,还是淡雅的黄?也许江南玉致,小女儿藏于深闺真是因为她们不同xìng格,或者说是不同的水晶的颜sè。 以手掩心,岂知病之所在?李巍凝视这女子的眼睛,觉得是和沙洁罗一般的感觉,但这双眼睛是黑sè的,充满狡黠巧慧的,充满灵气的。不像沙洁罗那般充满茫然和憔悴,因经历过很多事情而显得冰冷,显得有点看破世事。 沙洁罗的琥珀sè钻石般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好似她的眼睛看向未知处,或看向自己内心深处,或看向别人内心深处,那种琥珀sè钻石版的折shè感就是这样,说是和僵尸一般眼瞳,却又不是瞎子,可以从未知之处看到很多东西。不过,这也是沙洁罗所经历的众多事物而养成的气质。 但这双眼睛就算哭着也似乎是在笑,在笑的时候又会显得委屈,不经意处总会让人为之赞叹,感到心事尽除,轻松。李巍而后这女子彼此凝视着,李巍感觉这女子就好像是自己梦中一直梦到的女神,需要他的保护,不由脸上浮现一丝轻松的笑容。感觉就好像风吹破纸张那样轻松。李巍这样想到。但风又岂能吹破纸张,这种矛盾却又想获得的轻松李巍觉得很奇妙,就好像他挣脱出了他一直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的厌世哲学一样。 “咳咳~”东方华假装咳嗽道。 两人迅速分开,那女子羞得撇过头去。李巍这时才注意起那女子的容貌起来。如果说第一眼是找女子的jīng致处的话,那叫做欣赏;但若第一眼注意的是女子的脸,那则是亵渎了。就好像一些美丽的侠女或者出游的妃子总会用面纱遮住脸面,小家碧玉会养在深闺一样,需要的是欣赏保护,而不是亵渎。 大概英雄救美不是看眼睛就是看下巴就是这种道理吧。李巍的目光顺着那女子的柔和的侧脸线条慢慢移动,一颗墨蓝sè的痣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恍然又记起东方华先前所说“楚瑶仙子”的称呼,一个人迅速闪过他的脑海,但随即被他畏惧般地闪过,他不想在这种极美的感受中想起任何阻止他摆脱厌世哲学的思想禁锢的因素。慢慢地,他看到了女子的嘴巴,感觉像兔子,却又感觉像海马,最后将两者合二为一,脑海中恍惚觉得,眼中恍惚看出……两个念头交融在一起,他知道那是一条直立着半身的蛇,那嘴巴就好像那平摊在半空中的蛇嘴缘。 那种不安又出现脑海之中,李巍紧紧皱着眉头,狠狠将那种念头和不安给扼杀,有一股强烈的意志告诉他,那股意志霸道、冰冷、偏执,具有寻常人难以匹及的镇定和决断。眼光蓦地转向那嘴巴下面,yù要尽下巴处,突然遏在了下巴之上,嘴唇之下的一个比先前那颗墨蓝sè痣小一点的黑青sè痣。 李巍的瞳孔猛地收缩,脑中顿觉一震,想吼出来,想大肆发泄一般,却又无比矛盾地用一种冰冷、理智的意念控制住了。他骤然想起刚才东方华所说“楚瑶仙子”,眼神凝聚成一线,盯着他女子的脸庞,抑制住要张开的嘴巴,意念先一步同时想到――“她是月楚瑶!” ――“她是赵梅!” 李巍想哭,内心深处的念头告诉他,他不想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但现实将他狠狠扇了一巴掌,让他屏住了呼吸。 李巍蓦然想到四十多年前自己领悟至音之道的那天,那只自深山中而来听取他内心之中琴音的女子;不,是那只处于空山灵雨心境中的妖jīng灵――月楚瑶! 是的,除了“深山中来窃听琴曲的妖jīng,看不透红尘的眼睛”可以形容她的眼眸她的人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她了。 可以与她比拟的也许只有当初伯邑考弹奏五弦琴时所引来的九尾狐狸和苏妲己两者对立的统一;南朝梁周宏让鼓桐琴所引来的幽兰花jīng灵。 这就是文人心中幻想出来的女子,能让文人真正引为知己的女子。 但这种女子千古难得一见,只存在于文人的梦幻世界之中。对于文人来说,她是可以不谈及有没有生命的,可以就如一尊石像,如一个梦,让文人默默看着她,望着她,痴迷着她,心中虽有千万般想写文章的奇思也断然要绝笔不做。这种感觉似有似无,似断似续,时间顿止,刹那永恒! “楚瑶仙子!”东方华道。 这女子就是赵梅和月楚瑶合二为一化为的女子。就好像月神和嫦娥化为一体,九尾狐狸和苏妲己化为一体一般。 李巍和这女子宛如心有灵犀,同时怒眼看着东方华。 女子掩着嘴娇声笑道:“原来是夷羿的传承者,不知你来找我月楚瑶干什么?我只是一只妖jīng,哪能自称仙子呢?” 女子走向李巍,李巍张口yù要开口,但一股意念告诉他他不想知道这女子的名字,就算知道也要忘记。 “以后叫我月楚瑶吧。”女子柔媚的声音道。 李巍眉心一皱,痛苦着,似乎痛苦女子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不再那么弱梦若幻,若即若离,若明若俺的感觉。 暂且称之为月楚瑶吧~ 月楚瑶盯着李巍,柔声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了。我只想凝视着你的眼睛,也想你的眼睛凝视着我!” 李巍正要抬起头,东方华大声喝道:“李巍,不要抬起头,否则你就会重复纣王和伯邑考与九尾狐和苏妲己的纠葛!” 李巍不想抬起头,他现在只想处于这种若梦若幻的感觉之中。他脸际露出甜蜜轻松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真的很高兴,没有束缚,也没有厌世哲学那种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的那种感觉和痛苦。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摆脱了厌世哲学。 月楚瑶的声音转然变得冰冷,却又带着撒娇的意味道:“你真的不想看我吗?你真的这么冷血薄情吗?” 李巍闭上眼睛,后仰着身体,道:“我只想当这是一场梦,就在临近梦醒的那一刹那永远停止,而不是梦醒来后莫名而生的痛苦和茫然!” 月楚瑶突然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容,却又掩着嘴,垂着眼却又有眼神从睫毛中透出,似看着李巍,羞涩娇媚,矛盾却统一地交融着。边笑边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那将你的灵魂给我好不好,我发誓一辈子让你的灵魂活在这种环境之中。” 李巍淡淡道:“为什么你要我的灵魂?” 月楚瑶道:“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神就害怕,看到你的表情和背影就莫名地惊慌。我想看到真实的你!” “那你来取吧!”李巍依旧是身躯往后半仰着。 月楚瑶银铃般地笑着,宛如jīng灵般蹦跳到李巍身旁,伸出修长透着晶莹白光的玉手,对着李巍的脑袋摸来。 “阻止她!”东方华喝道。 沙洁罗惊慌急了,口先于行,道:“不要!” 但诡异地,东方华、沙洁罗、赤霄真人、西门冲的躯体都无法行动了。 月楚瑶回头望着四人,像个小孩子般笑了,脸颊处出现两个迷人的酒窝,道:“你们是无法移动的哦~这叫做刹那永恒,只有他和我在一起共鸣才能引发的一种现象~” 月楚瑶踮着脚将头低到李巍脸庞上不足两指宽的地方,好奇地看着李巍闭着的眼睛又转向李巍的脸庞,兴奋道:“你总算闭上了眼睛,总算真正看到你的长相了。以前你的眼睛总是那么充满掠夺xìng,那么凌厉,让人不可逼视。现在,我终于如愿啦~不过我感觉到你似乎也没看到我的真实相貌啊~”顿了顿,续道:“是不是你也关注道我的眼睛啊~那我就闭上眼睛让你看吧~”说罢,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响,月楚瑶嘟囔道:“你在做梦,在想事情啊~怪不得不理我,那好,我先取出你的灵魂,看到你的真实内心!”修长的手指柔柔地为李巍梳了一番头发,手指上渐渐出现亮白sè的光。 第三章 秦始皇葬金印——金陵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吼!”仿佛困龙挣扎的吼声,好似龙游浅水的孤独。 像是一个英雄,垂暮之rì,唯有女子的温柔乡是他唯一的归宿。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八个rì又让他自嘲不已,试想老骥伏枥,志尤千里,但此刻这个吼声还有会这种想法吗? 感情上的不满足,心情上的得不到发泄。文人式的幻想,就是以一种jīng神式恋爱来填满自己空虚的心灵。 这只存在于幻想之中,故而不愿醒来的人很多。设想英雄垂暮rì,不往温柔往何乡? 月楚瑶感受到了从李巍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感觉,但文人的孤傲清高,海誓山盟却使得他禁锢住了自己的思想,甚至他的一举一动。这种挣扎,成为了他的魔障。 月楚瑶奇怪道:“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所想的那位女子的容貌?她的眼睛怎么能穿越你的眼神呢?”摇头不已,手指越动越快。 忽然,yīn风骤停,竹林骤静。一道黑sè透明的人影从李巍躯体之中走出。 月楚瑶转身看着那人影道:“你就是他的灵魂吗?” 那人影摇头,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低着头又回到了李巍的身体中。 月楚瑶娇憨哼道:“不准回去,不准回去!” 李巍睁开了眼睛,“蓬”地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在沙洁罗、东方华、赤霄真人、西门冲三人的脑海中响起,四人发觉自己的身体能动了。 月楚瑶呵呵笑道:“没想到你最不怕的是绝望,最期待的是死亡!” 李巍淡淡笑道:“我一声最执着的是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的厌世哲学,我对于绝望和死亡自然有深刻的研究。但矛盾的心理却又让我挣脱不出这种环境。于是,只要我不选择死亡,让我的思想斗争静止,我的思想挣扎就会比普通人要厉害几倍。” 月楚瑶淡淡笑道:“你需要的是一种痴迷吗?” 李巍笑道:“只有痴迷才是我除了死亡之外的唯一一种解脱方式。” 月楚瑶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真正的弱点啦~” 沙洁罗怔怔地看着李巍,又转而看向月楚瑶。心中跃出一丝孤冷,雾气打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凄美哀伤。心中跃出一丝凄凉:“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东方华喝道:“妖孽,快点将赵梅唤出来!” 月楚瑶转向东方华道:“你说我会放她出来吗?” 月楚瑶走近李巍,道:“你想她出来吗?” 李巍冷冷地扫视五人,最终目光停在了月楚瑶身上,好半晌才开口道:“我希望你离开她的身体,月楚瑶!”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却蕴含着一种仇视。 月楚瑶蓦然木立,犹如刹那间化成石像。 云气沉压谷底,使得谷中风气流动,竹林簌簌,紫微摇落。也不知过了多久,月楚瑶冷冷道:“李巍,你不是想寻求知音吗?我也达到了那种要求啊~你为什么会拒绝我!”语声含着无限幽怨,听起来似乎是受了李巍的辜负无情一般。说着,竟然呜咽了起来,一滴泪珠从眼角淌下,接着两颗、三颗,哇哇哭了起来。 一时间,沙洁罗也不禁伤心了起来,心想要是李巍对她这样,他该怎么办? 月楚瑶哭闹着,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拒绝人家?你既然对我有意,为什么又要逼我?” 李巍颓然后退一步,道:“这些年来我自我放逐,自我禁锢!我本来以为是错的。没想到我如此,竟然又看透了一层秘密。我想你身后必定站着一个人吧~他想我自我毁灭,达到人生最美好的巅峰却又是最孤独的高峰吧。然后,从看似辉煌的高峰把我毁灭。让我自然地毁灭掉。神不知鬼不觉!” 月楚瑶身体巨震,心中波澜汹涌,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巍,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身后有人?” 李巍道:“因为你太完美了,完美得符合我心中知己的标准。但你忘了,若没有我的思想,你注定成为不了完美。而对于我来说,完美则是一尊石像,只是一件作品。” 月楚瑶手指着李巍,怒道:“你在说谎!你一生追求的东西就是一个知己,这是你苦苦哀求的,甚至是你挣扎着的,为什么可以解脱了你却突然后退!” 李巍摇头道:“这是我的厌世哲学,因为我不相信!我就连自己都不相信,我还会相信其他人吗?谢谢你让我发现了,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是什么?!”月楚瑶急切道。 李巍笑道:“伯邑考和苏妲己双双殉情,而九尾狐狸却离殷纣王而去。我明白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执着和固定凝结成事实的东西才会永恒!过去,永远永恒,因为他已经凝结了。而爱情,用死亡证明是唯一方法。未来有很多变数。完美只不过是因为它存在着。而完美只是一座石像,供人幻想而已!” 月楚瑶呵呵笑道:“果然和她说的一样,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就如你所说,你完美至极,可以说找不到你的缺点,甚至你最大缺点却是你的优点。但纵然你智慧超群,始终只能落得个无情的下场!” 李巍无可奈何地可笑这,耸了耸肩膀,道:“随你怎么想,但请你现在就离开她的身体吧~” 月楚瑶道:“想也别想!”说罢,转身便要走。 东方华、西门冲赶紧拦住月楚瑶,将其堵住。 月楚瑶银铃般哈哈笑道:“我可是拥有‘空山灵雨’心境的jīng灵,你们拦得住我吗?”东方华和西门冲两人上前向扣住月楚瑶的左右两肩,月楚瑶身体化为虚幻,使得两人却扑了个空。 “人呢?”西门冲奇怪道。 李巍淡淡道:“空山灵雨的心境,代表着月楚瑶做着一个空灵虚幻的梦,既然是梦,我们怎么可能捕捉得到?” “那是什么?”东方华疑惑了。 李巍道:“她需要的是我这种人的灵魂,我这种人的灵魂是她维持做梦的能力的力量来源。” “那她的身体和赵梅的身体都虚幻了吗?”东方华一阵头大,这梦幻和实际的东西怎么能统一呢? 李巍笑道:“这世间除了物体之外,相互对立形成对立的统一的东西大多是在两者之间变换。当那她月楚瑶做的梦则是将我们引入她的梦中。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这就是‘空山灵雨’这种心境的可怕之处!这也是人的第六识感,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感觉到危险的降临一般。”顿了顿,续道:“我想,这个和天律十八有关,只有蔷薇妃这类生命才可能具有这等匪夷不可思的力量。” “蔷薇妃?”东方华皱眉道:“记得当初萧绎所说蔷薇妃就像是他心中的魔障一样,就好像他的红颜知己一般。” 李巍道:“这就是知己,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文人会幻想会梦幻自己见过奇异的光景,其实就是这样。我想那萧绎的金陵城一役就是这样一个梦。” 西门冲听得头皮发麻,道:“如果金陵城真的是一个梦,那这梦未免太可怕了吧?这么说来,萧绎复活只是一个假象?” “我想起来了!”东方华忽然开口说道。 “你想起什么了,师兄?”西门冲问道。 东方华道:“她们是和女英、娥皇一样的存在!” 西门冲疑惑道:“师兄,女英、娥皇不是上古舜帝的两位妻子吗?” 东方华摇头头,道:“女英、娥皇并不存在。舜帝葬在江陵九嶷山上时,曾经备了三口棺材,但其中两口却是空的。我记得萧绎曾经说过蔷薇妃来自九嶷山。我想,恐怕这月楚瑶也是来自九嶷山上的。” 李巍点头道:“我昔rì在九嶷山见到过一口棺材,其中也是空的。” 东方华点点头道:“九嶷山的确可疑。但你现在必须先取到秦始皇昔rì埋藏在钟山中的金印。那颗金印对你的昭晰剑有着无穷好处。也是金陵之名的由始。”东方华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卷,递给李巍。 李巍将羊皮卷收入怀中,笑道:“金印之陵。镇压金陵的确只有这种方法。真是想要超脱却难以超脱啊~我永世难得超脱。” 东方华哈哈一笑,道:“有了金印,你便如虎添翼了。” 李巍点头笑道:“天意人事,的确可以伤人伤心。但有些东西,只要掌控了的话。就是你的。” 东方华微笑道:“夫岂外饰,盖自然耳!这就是大多数集权者更青睐于纨绔子弟,原因就是他们的潜力巨大,而且集权者对他们知根知底,这样就避免了外族篡权。” 李巍在一旁静静听着,他自己虽然可以算作是看透红尘,但却没有东方华这种老人那般可以镇压一方人物的能力。 东方华淡淡笑道:“看来你已经懂了不少。不过你还是听我告诉你这金印的掌控方法吧。”当下东方华开始将掌控金印的方法告诉了李巍。 李巍自嘲一笑,先秦的东西去今弥远,但大多遗留了下来。譬如金陵之名,乃是秦始皇在此地埋葬金印镇压气运。不禁想起先秦墓碑,现在已经消除本质。好比国家施行政令,大多是理想计划罢了。这就是文字的浮华。 第四章 长江底畔锯竹声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众人在竹屋休息一夜,翌rì清晨时分便离开了幽谷,来到了长江边上。此刻太阳已经悬挂在钟山之上,万道金光点染云雾。 隔江远望,一个个村庄中参差分布的人家,升起袅袅炊烟,恬静安详。唯有长江水滔滔东流。 东方华看着眼前风物,不禁有山河之情,涌起无限回忆,道:“或许只有金陵才是归宿之地吧~”嘘声一叹,心中似得到了安慰却又觉得失去了什么似的。 西门冲重重吁出一口紧压胸口,令他无限伤感的气,徐徐道:“寻章卧病老雕虫,只有这座令人向往的千古帝王之洲才是士子心中的归宿。但也局限了他们的**。” 李巍大叹一声,道:“思想心境过高,难免过于傲气,这座帝王州的确有自己的灵魂。但是意志太坚强未免看得太清。这座城市是将自己孤立了起来。” 赤霄真人点头道:“太过特殊的地方就越是这样,于是它只能围困在地域和历史之中。” 东方华沉吟一番,才开口道:“李巍,是该进入地宫的时候了!” 李巍低声一叹,唤出身体中的戾气,“吼”,戾气化作龙形潜入了长江之中。临近金陵城墙地下百余丈的地底,昔rì金陵戾气的所在的龙形裂缝,长江水诡异地倒流而出。黑sè的戾气渐渐充盈其中。 李巍睁开眼睛,低沉的声音道:“戾气已经充满!”李巍脸sè变得yīn沉,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意志要失控了。 东方华看向李巍,凝重道:“你没事吧?” 李巍咬牙道:“我感觉到我快要失控了!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华凝重道:“这就是秦始皇埋葬在金陵的那方金印的作用!昔rì萧绎的xìng格弱点是孤傲离群,看不起任何人。但其实他寻找的是知音。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可以成为他的敌人。” 李巍道:“若一个人是以完美为目标的话,那么他就会被情绪和自身xìng格所牵制,但自我检讨的能力要兼之容纳其他意见的能力,会把他个人的主观减至较低的程度。于是萧绎的xìng格开始改变,甚至变得冰冷!” 东方华全身一震,一一字地道:“你理解他的xìng格!” 李巍邪邪笑了起来:“申乎不知己,绌乎不知己,自以为知己,其实不自己!既然不存在知音,不如冷漠逍遥!” 李巍记起昔rì那个意至尤缠绵无已的男子,或许在世俗眼中他有点畸形的情感心理,但真正的心理健康和残疾又如何定义?反不如身体上的残疾来得更为明显。若说健康,天下人皆心理健康,若说残疾,必然全都残疾。这些人之常情,情感上的完美是不可能的。因为它太过飘渺虚幻。 东方华明白李巍此时的心情,作为一个老人或者作为一个不落井下石的人来说,他会劝其想开看来。但是,对于痛苦的遗忘就是对自己伤痛的践踏,就是对自己心灵的欺骗。或者对于一个希望他振作起来的人来说,是骂到他醒。但是他无比清醒,还有比他还清醒的人吗? 江风声滔滔,江畔人无言。cháo来cháo去,梦断魂销,寂寞地来,寂寞地去。山他厚重,就是因为它沉默;水有xìng格,就是因为它特殊。人喜欢将心境融入山水之中,但山水却在他们感叹之时将他们dú lì开来。因为他们的是发泄,而不是真正将自己形成山河水一样的dú lì体。 “嘭!”李巍挺身跃入长江之中,释放出的戾气指引着他方向。 东方华苦笑着,李巍一声不吭地跃入百丈之下的长江中,明显是对于自己几人的冷漠。心道:“他最喜欢的就是潜藏形迹,呆在我们身边吧。他喜欢磨掉自己的锋芒,但却是得到相反的效果。” 沙洁罗眼神一黯,向江边走了几步,倒身跌入了长江之中。 东方华哑然,半晌才摇头道:“昔rì梁元帝萧绎的xìng格,纵然是徐昭佩才貌双绝,也最终得到了他一个冷冰冰的回答。若真正的男人是沉默的话,有泪不轻弹的话,那么也太绝情了吧~这种感情的折磨也许是他们的独特吧~也是世间大多数夫妻的折磨吧~平淡和冷淡只是一字之隔。情感这种飘渺的东西对于他们这些孤独者来说也许只有生死相许才能体现出一丝价值吧~若是他们能够为女子提供一切物质享受,那么或许只有深宫内院的争宠和yīn谋诡计才适合对他们有着深刻感情的女子吧?但这毕竟是一种折磨啊~” 在暗流翻卷的长江水底,一条眼镜蛇中的女王梅蛇,不,是佛家所讲的龙族在水底巨大的压迫中摸索着。它就是沙洁罗,为了追寻李巍而跳到了长江中。 “李巍,你在哪儿?我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沙洁罗呻吟着。沙洁罗越潜越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水的压力越来越大。 “沙洁罗大喜道:“在那里!”循着江壁游去,钻进了一口发着黑光的缺口,进入了龙形裂缝之中。 沿着曲折弯曲的甬洞,甬洞先往上斜斜延伸二丈,又盖折而上,但已经比先前宽阔了几分。 沙洁罗看见三个和自己钻出来的小洞差不多大的甬洞,但和自己现在自己所呆的大洞一样,都充满乖戾寒冷的气息,令自己心中窒息得要命。 沙洁罗依旧是原形,像蛇一般游着,如此往上十多丈后,沙洁罗进入了一处更宽阔的空间,空间如一个扁圆般高宽十余丈,但不知有多长。沙洁罗倏地停下,感觉道:“那里的气息更强盛,他应该是去哪儿了!” 沙洁罗向着前方继续游着,此处已经不再有水了,但乖戾寒冷的气息却液化了。她只能蛇游前行。 “撑不住了!用它吧!”一个青琉璃sè的心形物出现在她的蛇头上,正是那金翅大鹏鸟死后身上毒液所化成的青琉璃心。 蓝sè的光笼罩在她的蛇躯上,行了百丈后,青琉璃心蓬地一声碎了,一颗玫瑰sè的石头从蛇口中吐出,浮在双眸前方。双眸中充满坚定。 前方越来越黑暗,沙洁罗已经看不清了,眼前一片黑暗。她早已经失去了方向,靠着感觉继续前行。 沙洁罗心中开始变得难过、伤心、幽怨了起来,正在她要哭出来事,她眼皮前闪过亮光,她的眼皮也变得亮红起来,她知道只有白昼闭上眼睛时眼皮才会这样,于是睁开了眼睛。 碧空万里,白云低缀在碧绿的山峰上。远处,一条碧绿sè的山涧挂在山崖上。崖山是淡灰sè的崖灰石和赤红sè的崖灰石。淡灰sè的崖灰石裸露在空中,形成不规则的台阶,赤红sè崖灰石则被慢慢的兰草覆盖着顶端。 山涧左边则是一座竹山;右边却是一座几乎以松树为主的高山,可以从树枝淡叶中看到银sè的光。那是一条溪流,潺湲的流水声好似重着韵,声音琤琮。 一阵清香忽然传来,沙洁罗化作了人形,看着那淡灰sè的崖灰石,疑惑道:“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竹子,而且这香味似乎是竹荪上的清香。” 沙洁罗腾身飞起,在山涧中的石头上点了几下,跃上了山崖,yù要走向竹林中,忽听竹林、草丛簌簌作响。接着“唧唧”连声,竹树上突然出现成百上千只黄鼠狼。在竹树上乱窜。 沙洁罗正微笑着,对这种jīng致感叹一番,忽听“铮”地一声琴响传来。沙洁罗略微疑惑,莲步趋前,循声进入了竹山之中。 只见李巍盘坐在竹林中一处较为宽广的空地,边抚着琴边用一大把足有他半身高的锯子锯着竹子。 “嗡嗡嗡”地锯木声,时而继续时而停下,显出李巍正在思考着。 沙洁罗莲步轻移,走到李巍身旁,捧着裙裾,慢慢蹲下。只听李巍道:“不对啊~外公不是说修竹补音的吗?但我锯着竹子的声音明显要比这上古瑶琴的声音好听得多了!外公不是说琴以陕西和山西的桐木做琴身比较好吗?记得他说过蔡邕的焦尾琴是一根从火堆中取出来的柴火做成的。这样一讲,那琴都不是用桐木为琴身的。但就算不用桐木用其他木材做弹去来的声音还是不及锯木头锯竹子的声音好听哩!” 李巍摇了摇头,皱眉道:“可是锯竹子和锯木头的声音又没有琴弦鼓出的声音幽远辽响。”闭上了眼睛,继续锯着一截竹子,好半响后,兀然睁开眼睛,道:“原来神龙造琴是这么一个原因啊~就好比外公切草药的时候,声音是‘咯吱咯吱’的,而锯竹子则是‘鼓鼓鼓鼓’的,会不会神农炎帝就是因为常常与药材和利器接触才有了制作五弦琴的灵感的啊?” 李巍站起身来,浑然没有发现身边的沙洁罗似的,像个小孩子般欢喜叫道:“我有了这种特殊的体悟,外公一定会夸奖我的,这是我又一次新的感悟了!我想我今天可以不吃那种苦苦的中药啦~” 第五章 松底泉下不如今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消失吧!”突然传来一道声响。 沙洁罗循声望去,只见李巍一身黑袍站在不远处的竹林中。她疑惑着,回过头望了望刚才锯竹的李巍,但已经消失不见。 “那是以前的我!”李巍叹道。 沙洁罗莞尔一笑,轻轻梳开因风而吹在脸前的几丝头发,道:“你心中隐藏着的东西就是这些吗?” 清风鼓舞,竹林枝条摇曳起伏,沙洁罗刚刚才挽起的头发又被风吹散了,像竹叶般漂浮着。 竹叶声沙沙密集想起,李巍徐徐抬起头来,脸上浮现一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所有力气的微笑,凝视着沙洁罗,淡淡道:“对,这些就是我心里隐藏着的东西。或许根本没有人能想得到,我沉重到压抑的xìng格中居然会有这种写意。这也许就是我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绝望的原因吧~” 沙洁罗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来自李巍身上单纯的沉重,感觉自己是在绝望之中从心中涌起一丝乐观,说不清是欢喜,还是疲倦时笼罩在脑袋上的那种头疼疲倦。看着他,越看越久,她顿觉心中绞痛,想要呐喊,却心中涌起一丝无力,发不出声音,胸腔闷得难受,瞪大了眼睛,被阳光刺得难受,眼眶中溢出泪水。用尽全身力气,闭上了眼睛,声音脱口而出:“啊嗨~” 沙洁罗身体一震,自己口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说出来时确实不成话。 李巍好笑地看着她,竖起双手,任由竹叶从指尖穿过。 白rì当空,阳光从竹叶交错的缝隙中斑驳照下。在风的吹动下,地上的斑驳不断变化,罩在两人身上的阳光则混乱了眼前的景sè。 沙洁罗裙袂飘飘,手腕往内一转,低下脑袋,如黄莺般啼笑道:“这里风景美丽,阳光明媚,还有很多小动物,和你的身上的气质倒是绝配。” 李巍眉头展开,弹指微笑,“呼”地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充满灵气的眸子,仿佛在笑一般,道:“的确啊~最喜欢小动物的人应该是你们女xìng。但小孩子事情谁都对小动物有着很多好感。但长大后,多少人忘了?甚至大多更关心自己了。都说和老人家说话就像如沐chūn风,但和我呢?很多人但我傻子吧~”弯着身子,在这枯肖瘦弱的身体中,说沉稳吧那显得有着一丝狂妄,说幼稚吧那显得过于沧桑。 午后地阳光从碧翠的竹林间筛漏而下,他的轮廓上的线条,仿佛镶上一层金边。阳光很热,使得他的视线模糊,不敢抬起头来看,低着头凝视脚下,突然忘却了身外事物,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外公所种植的竹林中锯竹修琴的rì子。 李巍淡淡道:“洁罗,印度的竹子很多吗?” 沙洁罗道:“很多很多,而且每年都会种植很多竹子。” 李巍走到竹林深处,在遍地的竹叶上坐了下来,从地上抓起一把竹叶,泥沙自指尖滑出,带着竹叶穿过指缝,泥沙落到衣服上,好似一幅画。 沙洁罗淡淡一笑,心道:“他果然和竹子一样,也许这是从小在这种环境中生活的原因吧。”当下牵起裙裾,莲步漫行,缓缓走上前去,待到李巍身旁,从两边提起裙裾,绷紧,凸显出臀部完美的曲线,蹲在地上。慢慢散开裙边,如一把雨伞摆在地上,膝盖则将布料拱起。抱起双臂,将头埋下,趴在上面。 光影斑驳,阳光暖热,将沙洁罗一身白sè显得更加明亮。 李巍淡淡一笑,对天一掌拍去,只见竹枝上浮,交织在一起,而洒落的光影渐渐疏松。清风自动,空气中有着阳光的芬芳和竹叶的清香。李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在山涧崖上的崖灰石头了吧~” “嗯~”沙洁罗应声哼着,笑望着李巍。 “竹子的多寡有很多关系。大多崇尚学问和雅致的人或xìng格幽静的人种植竹树一般都种植得很少。若是竹林连片种植,要么是纯朴的百姓,要么就是为了利益。”李巍淡淡笑着,“那一大块崖灰石所产崖灰稀少无比,所以对于湿润的竹溪旁的竹子,一年顶多孕育半斤竹荪。而天竺,种植这么多竹子,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人口太多或者贫穷。” “可是,在竹林连片出现的时候,会很容易出现传统文化,甚至在竹林这种诡异寂静的气息中会产生思想。但若是思想成为学派,形成一个大的势力,甚至系统分明,必定会抑制传统文化。但一种敬畏形成一种虔诚的话,必定导致纯朴的人群受到压迫和迫害。” 沙洁罗疑惑地看着李巍,她不明白李巍究竟要干什么,但她知道李巍对她绝对没有什么歧视。 李巍缓了缓,续道:“在东方,往往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得到尊重。而一个社会需要平衡,需要的是重典和类似于思想的绝对崇高地位。但这种思想只能针对上位者,否则就是一种失败。从竹子都可以看出一个区域的成败,但从文字和思想上却不能说出谁是谁非。” 清风流动,竹叶摩擦,沙沙响着。沙洁罗偷偷瞥看着李巍,在那里沉思,说话,微笑……她的心中突然一顿,她早已经看出李巍不喜欢谎言的xìng格,但自己却总不能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甚至有时不能自己。她感觉自己和他之间仿佛有着一层淡淡的隔膜,这层隔膜却又是他保护着她。 “好了!”李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伸手向沙洁罗。沙洁罗会心一笑哦,伸出小手,让他握住。 李巍道:“没想到这金陵的戾气之渊竟然能模拟出这么真实的幻境。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则是生死考验了。”担心地看向沙洁罗。 沙洁罗点头道:“我只想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所以我不怕!” 李巍心底忽然泛起汹涌的柔情,喉咙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笑了笑,伸手将她脸颊旁的头发掠到一旁。 两人走出竹林,来到那崖灰崖上。赤sè崖灰石上的幽兰芬芳,随风起伏飘摇。 李巍走了过去,将兰草丛分开,从中拔出一株兰草。将兰草根上的泥土细心除尽,淡然一笑,从兰叶后揪出一只小小的蜗牛。对沙洁罗笑道:“见过蜗牛没有?在兰花从中蜗牛最多了。”指着兰花根上的白sè根瘤,笑道:“小时候我总以为这可以吃,但吃了之后只是有点甜,并没有什么好的味道。但后来渐渐长大,也体会了为何说兰为君子的原因了。它根瘤的汁水比那甘蔗还淡上一分,但甘甜的滋味却比甘蔗更具一分清香。” 沙洁罗好笑道:“你呀~小时候就弄这些东西,难怪你能保持这种心态了。不过,想一想,倒也令人向往,不禁心迷身醉。” 李巍心情大佳,闻言举步。两人闲着游丝,来临水边。 李巍看着溪水,眼神一黯,半蹲身子,飞了过去。沙洁罗笑了笑,在地上提足,如谝鸿轻点,俄顷飞了过来。两人左弯右曲,通过松林,草丛,经过一个乱石堆后,来到一座坟包前。 坟两侧栽种的茶树或延伸到松林中,或依靠在坟包上。茶树浓绿sè的叶子尖端上长满了褐绿sè的茶果,茶果上则是白绿sè的毛。 沙洁罗瞳孔一缩,心想茶树本应该种植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怎么会种植在坟墓旁呢,为何会在这松林之中这种yīn暗的环境下呢?她微微沉吟,跟在李巍背后。 坟左方不远处有几块石头镶嵌在坑洼烂泥之中,明显是一条小路,沙洁罗顺着石头望去,只见一条小溪蜿蜒而过。 李巍踩在一块石头上,蹲下,低声叹了叹,脸上露出痛苦之sè,双目中更是一片悲伤。 沙洁罗并没有继续跟着李巍,只是凝视着他,眼神中充满情意和微微的黯然。 李巍此时已经走了过来,手中捧着水,到坟墓前,跪了下来,将水洒在坟前。然后站起身来,淡淡一笑。 沙洁罗走上前去,不解道:“李巍,这座坟看样子应该很久了,但为什么这座坟墓没有墓碑呢?” 李巍转身道:“墓碑,在先秦前本为木桩,是帮助死者棺木入土的固定点。后来变成了书写死者功名以及一生的铭文,到之后变为了石碑。但墓碑在死者入土三年之后才会树立。而自古的帝王将相却是提前立碑,或许是担心他们的功绩无法被后人所记吧~”肩膀微微一垮,叹息着,叹息中带着一丝无力和绝望。 沙洁罗白衣素裙,散发长娥,在这yīn沉的环境中显得非常触目。但此时它的脸sè却是十分苍白,心中矛盾不已:“女人大多想了解男人的事情,但大多只是因此而误入歧途。我想取悦他。但他的经历和在经历中养成的深沉让我心中也不免产生胆怯。” 李巍看着低着头的沙洁罗,微微一笑,淡淡道:“洁罗,你的大多数我懂甚至就连不了解的我也能猜出来。但我的大多你不懂,你也不可能懂。我也曾经试图去让她们了解我,但最终……”顿了顿,续道:“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更重感情吧~” 第六章 青梅竹马,无猜无嫌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沙洁罗朝李巍望去,微微笑着,没有言语。过了片刻,才走过来,脆声笑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能掌握的不对,所以才任由自己陷入回忆之中?” “你猜到了。”李巍淡淡笑了。 沙洁罗点头:“对,这里是长江底下,不可能存在这种这些景物。再加上你小时候不可能是在这里长大的。”一脸自信,脸上绽放着迷人甜美的笑容。 李巍笑了起来:“对,我的确不是在金陵长大的,但是我从小便听说了啻宗李氏和金陵的关系。而这里之所以有我小时候的映像,可能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吧~”耸了耸肩膀,胸有成竹地道:“我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我们走吧~” 两人退回崖灰崖上,自崖上跳下,在草丛之中摸出一条隐藏着幽径,曲折前行,穿过石林、树林、竹林,来到一个小山谷中。 山谷中杂草丛生,只有一处略显清幽,一条小溪镶嵌在山壁上,其下是一个方圆半丈大的小水潭。里面数十只灰黑sè的蝌蚪来回游着,长长的尾巴短短的,让人想捏上去,有一股想将其尾巴掐断的冲动。蝌蚪有一些已经生出了了两只腿,十分悠闲地游着。 沙洁罗这时候惊异地看向四面八方。 “这水潭中难道有什么秘密吗?”沙洁罗指着这方水潭。 “这是山中百姓取水的地方,在我的家乡,黑石资源十分丰富,也就是煤炭十分多。故而山上的水源十分丰富。在南蛮一个西南之地,比我当年所呆的地方还靠向南方的地方,山上有一种神奇的树木,可以蕴藏大量的水,那里的居民开凿了很多深三丈宽半丈的水渠,一年四季水渠中的水都不会枯竭。不过在水资源丰富的地方,不仅是黑石,甚至云石、水晶之类的矿物都很多的。”李巍笑道。 “真的吗?”沙洁罗心头显得很激动。 李巍点头笑道:“对,竹树多的地方也代表着附近的水源会很多。”摇摇头,又道:“但这至少需要二十年以上的积累。毕竟一些竹子栽种在一些远离水源的地方,会显得黄枯甚至有一些会走另外一个极端,枝干叶子会显得过于绿sè。若是孕育出水源的树林和竹林,气息是不一样的。” 沙洁罗娥眉轻皱,疑惑道:“李巍,刚才你不是说竹子除了代表君子外,是贫穷的一个代表吗?” “洁罗,雅号君子而种植竹树的人不一定懂得这些道理。但他们栽种竹树时必定会以为无水便缺少一分真意。而竹之所以有代表贫穷,是因为竹基本上是农民最大的副业。若一个国家的竹树不多,必定代表着衰落。这也就是在东方中有‘竹子开花’,必定大难临头的典故一说的来源了。但种植竹树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奢侈的。因为它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太过漫长……”李巍在一旁耐心地讲解着。 沙洁罗看向李巍,李巍无奈一笑道:“你见过竹林中有过什么大的交通道路吗?” 沙洁罗摇头。在大型的有年纪的竹林之中除了一些倾斜的石板镶嵌在坑洼的环境中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交通路线。 “在竹林中,土壤中含有太多水分,土质松软,根本就不适合修能通过马车的路。这样一来,就造成大批百姓在这里留守。加上时代变换,朝代更替,就更不可能有太多人因为竹林而发达。”李巍顿了顿,好似想起了什么,续道:“江南这么多雨伞以竹木做轴,但这类艺人的手艺要学成那是十分困难的。而且,能靠竹树获得巨大利益的只可能是国家。” 沙洁罗知道,在天竺时她就看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听李巍这么一讲,她便明白了。 “洁罗,我告诉你,凡是竹树多的地方,代表的人的xìng格也不一样。而风水之类的说法,便是在这种环境中玄之又玄地形成的。”李巍摇头苦笑。 沙洁罗仔细听着。 “梅兰竹菊的文化在于它们的所处的环境和在其周边生活的人。而它们被称为四君子这类美称,在江南至于毁枝的繁华中早已成为了附庸风雅的现象。”李巍长叹道,“譬如兰花,我记得兰花为yīn,但大多数兰花却分布在阳面,甚至一些罕见的兰花也是这样。不过,在这兰花之下更多的则是剧毒无比的毒蛇。” “对,大多数龙族都喜欢藏在兰花下。”沙洁罗点头道。 李巍点头笑道:“在每个区域之中,都会有一些药师,他们总是喜欢到竹子和兰草多的地方去收集毒蛇。这些反常的事情他们了解得很多。” “这和梅兰竹菊有什么关系?”沙洁罗立即问道。 按照李巍所说,似乎东方文化都有点附庸的味道,很多人爱兰,但却又畏惧毒蛇,那么他们的兰花应该是别人冒着生命危险去采取的。沙洁罗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说大多数种植兰花的人都不知道这种道理?” 李巍淡淡笑道:“对,毕竟怕蛇的人很多。除了少部分为此铤而走险的穷苦的人或者一些知情的普通人外,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东西。而东方文化之中,甚至西方文化之中,文化的出现xìng和一些绝对xìng文化中都有一种敬畏xìng。东方为何独独梅兰竹菊最为明显,但关于它们的文化却是容不得杂念和亵渎。这就要问江南影响整个九州的毁枝的繁华和附庸风雅和跟风这些现象了。” 沙洁罗脸sè郑重,心中涌起一丝寒意,眼神变换,颤声道:“梅兰竹菊四君子,若对应东方文人的话,那就是清高孤傲,锋芒毕露,但谁知道这种清高孤傲锋芒毕露之下却蕴含着另一层根本就是难以想象出的危险……这?!”深吸了一口冷气,凝重地看着李巍。 李巍看向沙洁罗,苦涩一笑:“对,很多人追求中庸的境界。但大多数人则是在时间的打磨中磨掉锐气。甚至还有很多人以梅兰竹菊的君子格cāo为主,不论是附庸风雅,还是求心,都仅仅停留在一些好的方面。但有谁知道隐藏在兰草之下的危险呢?” 沙洁罗眼神越加凝重,心中变得惊慌,好像不时被寒气入侵似的,被针扎似的,好像流出冰冷的血液似的,颤声道:“李巍,你告诉我你长辈是喊你圆润还是叫你磨砺你的xìng格呢?”鼓起勇气盯着李巍,她想要获得答案。 李巍讶然一笑:“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李巍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似的,喃喃道:“从来没有一个长辈喊我学会圆润和中庸。因为我的xìng格本来就是一种‘静止’,不骄不躁得显得有点yīn沉之极的特点。而我却最想学中庸之道,所以我对大多数人说的也是这样。对于一个极端xìng格却又十分冷漠的人,或许他的忏悔和决定都是不容别人质疑的吧~”双肩往下一跨,显得十分无奈,眼神澄澈,看着沙洁罗,带着一丝自嘲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无法理解?” 沙洁罗觉得胸口发闷,好像在寒冷之中,哈了哈嘴却像极了哭泣的样子但却没有哭声,眼睛酸痛,想哭却又难以哭出,后脑发沉,她觉得自己真的好难理解他,闭着眼睛略低着头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地缓慢摇头,低声吟着。 李巍淡淡道:“这就是女人难以理解男人的地方,即使我告诉你你也难以理解。”低声叹息了一声,续道:“平平淡淡才是真,男耕女织,双宿双飞,这是何等的生活啊~都说神仙眷侣,不落污淖,纯洁至真,但是真正体悟这道理的是妖jīng和文人吗?或许纨绔和最认真的史学家才更懂得爱情吧~我只能对你说我能给你很多东西但我无法给予你你所认为的爱情。” 沙洁罗身体一颤,泪水如珍珠般一颗,两颗地落下,含着齿,咬着唇道:“这就是你的厌世哲学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相信你自己!” 李巍看着沙洁罗,眼神纯澈、安静,摇头道:“和我在一起很累吧?感情之上的痛苦和挣扎悲伤是每对夫妻都必须经历的。有时候需要的则是男人的担当和一句‘我爱你’就可以平息这种痛苦。但大多数……”话声一顿,长长一叹,苦笑不已。 沙洁罗哭着道:“你没有领悟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是怎么认为爱情的?” 李巍沉声道:“梧桐半死清霜之后,头白鸳鸯失伴于飞!千里孤坟,万里云埋,这是我曾经认为的。但在很久以前,则是青梅竹马,无猜无嫌。” “青梅竹马,无猜无嫌?”沙洁罗喃喃默念,眼睛突然一亮,笑向李巍道:“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李巍微微一笑,道:“对,一般就算是绝世容颜我见到的第一面都只会是欣赏。因为我对她并不会太有多深的感情,她对于我来说只是完美的石像罢了。”向前一步,握住沙洁罗的手道:“老实说,我在地狱中第一次看见你和那些穿着珠襦衣的汉代贵族女子时,我是在想她们究竟是什么女子。虽然青梅竹马并不多,但两人无猜无嫌才是最重要的。” 第七章 女言嫌弃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青梅竹马的并不多,但无猜无嫌才是最重要的?沙洁罗面sè一红,撇过头去,想要不理他,但心中却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身体不禁酥软。隔了半响,才回过头来,抿了抿嘴:“‘两小无猜嫌’都被你改成了‘无猜无嫌’,可是大多夫妻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李巍看小孩子般的眼光看着她,无奈一笑,吸了口气道:“小孩子懂什么无猜无嫌,大多数说有嫌弃的人都是你们女子,生怕男人的抛弃,难道你也幽怨了吗?” 看似调笑的语言,沙洁罗却笑不出来,若这话是其他人说,她必定当做一场玩笑,但若是李巍来说的话,这就代表一种经历。她鼻息沙沉,郑重道:“你怎么知道这种话?” 李巍微微一笑,道:“对于小孩子来说,从自己女xìng长辈口中最易听到这种话。一般来说女xìng说‘嫌弃’二字的机率远远大于文人。当然,除了我之外,估计很少有人会懂得这种事情。” 沙洁罗眼光下移,轻轻点头,的确,女xìng说出“嫌弃”二字的概率的确很大,而男人说“嫌弃”二字的话大多情况就是这个人是读过诗词的人。她知道男人只可能说“弃”字,就算说“嫌”字时也只可能是与“疑”字搭配;若要男xìng说出“嫌弃”或“嫌”的话,恐怕很难,甚至一生之中也很难从除了文人之外的男xìng口中听到几个含有嫌弃之意的关于“嫌”字。莞尔一笑,道:“这‘嫌’字本来就是关于女xìng的,你们男人大多时候喜欢说的字都是关于‘马’字的,粗俗鄙陋。”想及此处自己说到的话,不禁脸一红,轻轻啐了一下。 李巍好笑地看着她,点头道:“的确,东方关于马的文化不少,字中隐含这些东西也不奇怪。而你们女xìng的思想情感也被研究过。因而,你们说什么话自然可以让别人看出你们究竟是哪一个类型。” 沙洁罗正思考着李巍所说的话,忽然脑海中闪过刚才李巍所说过的一句话,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盯着李巍,道:“李巍,你说过女xìng长辈,难道?” 李巍打断她的话道:“这是我和我四爷爷游历天下时听到的东西。” 沙洁罗见他脸sè不对,不敢再问。 李巍则闷着一口气,想要叹息却又无法吐出,压抑得想要大吼,但又不愿意吼出。对于他来说,只有真正的痛苦才值得隐藏,但那种痛苦却又更像是一种感觉,只能一个人体会,至于妙处是无法告诉别人的。淡淡笑了笑,沉默着走向水潭。 水潭清澈,潭底及潭四周都是黄sè的泥壁。李巍伸手如水,大概是担心力气过大而将水弄浑的缘故吧,手在水中慢慢地滑动着,逗弄着水潭中的蝌蚪。 沙洁罗走向水潭旁的一块青石,曲腿坐在上面。只是柔柔的望着他,眼中似有泪光。她鼓起勇气道:“你刚才说你知道这里的虚实,难道就是这水潭吗?” 李巍回头,似乎想起心事,呆了呆,半晌才醒转过来,点头道:“就算这幻境模仿得再怎么像,但它是绝对不会模仿到一些自然中的奇妙现象的。”边说边加快了右手在水中滑动的速度,只见水潭中水越来越浑,数十条蝌蚪游到水潭边,冒出水面,头上尽是泥沙,但却一动不动了。 沙洁罗心中一惊,极为担心那些蝌蚪的生死,想要上前,却又害怕会坏了李巍的事。忽然,李巍的右手骤然退出水面,“咂”地一声,手打在水表面上。扒在水潭周边的蝌蚪被浪cháo又拉回了水中。过了好一会儿,水静泥沉,只见数十只蝌蚪如炒好的上好茶叶般竖立在水中间。 “这是什么?”沙洁罗惊异无比。 李巍淡淡道:“这是一种现象,很多蝌蚪死后的形态大多不一,但昏迷的蝌蚪却不一样。这里的蝌蚪昏迷后却像上好茶叶被热水烫了一般,只能证明这个幻境无比真实。”无奈苦笑,叹息道:“但假的毕竟是假的。因为在一个人的回忆之中是很少会出现别人的,总是围绕着这个人及这个人最在意的人而产生的。” 沙洁罗微微一愕,道:“我们本来就身处幻境之中啊~” 李巍喉咙中打了个无声嗝,似乎觉得好笑,调皮地哑然无语。摇了摇头,才想起东方华交给自己的羊皮地图,从怀中取出,摊开一看,只见地图中描着一条五爪黑龙形的图像。沮丧道:“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个龙形的戾气之渊的啊~这图和有没有完全一样~”随手将羊皮卷一扔,坐在水潭边沉思着。 沙洁罗无奈地耸了下肩,自青石上站起,将不远处的羊皮卷捡起,摊开看了起来。“咦~我刚才进来的那个缺口只是脚趾!”沙洁罗在图上将自己走过的路线慢慢描出,眉心一皱,疑惑道:“为何这龙心处的戾气这么强,而这龙头处偏偏如世外桃源一般?而且似乎龙目是盯着龙心看的。” 李巍冥思苦想,思绪游离之际,忽听到沙洁罗说“龙目是盯着龙心看的”,心中大震,走了过去,死死地盯着那龙形地图,凌厉地目光扫过龙头和龙心,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但眼泪却自他两颊流下,沙洁罗自他眼中看出了一种癫狂。 李巍见沙洁罗呆呆地看着自己,心中充满愧疚,怪自己xìng格太过深,解释道:“洁罗,其实我已经和这里连成一体了。这里就好像我身体中的一个映shè。浓烈的戾气充满心脏,但头脑却向往着世外桃源般的过去……”脑海中好似闪过什么,兴奋地跳了起来,脱口说了出来:“洁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看见李巍高兴,沙洁罗也不禁高兴,隐藏住黯然,换颜欢笑。 李巍抓住她的肩膀:“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会习惯xìng看着自己的心脏。因为他看不到自己的脑袋,而心就成了他唯一可以看到的代表情绪的一个地方。是他情感的一个寄托。但对于秦始皇来说要镇住的不是金陵的龙头,而是金陵的心脏。就好比一个人,只要镇住一个人的心脏后,他的心脏的感觉就会比他的头脑的感觉更为敏感。每个人感觉最深的地方是他的心,这是比头脑还要致命的地方!一个人会失忆,但他心脏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听到李巍的语无伦次,沙洁罗凝重地看着李巍:“你是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在这条龙的心脏吗?” 李巍狠狠地点了几下头道:“对!每个人可以失忆,可以无知,无论智慧超群还是呆蠢愚笨,他们最重要最致命的就是他们的心脏。而很多人以为控制人的情绪主要是控制很多人的头脑。但其实人的大多数情感则是寄予在心脏上。你难道没有发觉,很多人会下意识在情绪波动时看着自己左胸处吗?” 沙洁罗眼睛一亮,惊讶道:“是啊~心大多是在左边,既然很多人不能看到自己的脑袋,那就会选择一个心理寄托。一个人时或许是心脏处,也或许会将心思转移到另外一个寄托上。”温柔地看着李巍,痴痴的想着:“眼睛代表着一个人的灵xìng,但却是很多人不会对视别人的眼睛的,除非是一些纯朴的人或者深邃的人,否则是没有一个人能承受那种畏惧的。而隐藏在躯体中跳动着的心脏则是躯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区域。那么,人通过眼睛看自己的心代表的东西就很多了。我是否可以通过这个抓住他的心呢?” “我想若是要镇压金陵的话,镇压的不可能是它的头脑,而是它的心脏。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控制身体和思想的效果。”李巍肯定道。 沙洁罗闻言,微微一怔,心道:“但我又怎知他的心脏到底又在思考着什么呢?我又可以拿什么东西镇压住他的内心呢?”想及此处,登时心中巨痛,眼中蕴泪,在阳光照shè下白皙的脸上现出一丝苍白的灰sè,心中说不出的担忧着未来的事情。又以手掩心,却是害了四百四十病一般,总有愁苦的心绪缠绕不断。 李巍见沙洁罗脸容颇有些憔悴,想到她身上所经历的事情和遇到自己这么一个人,心中暗暗自责又感激着,忍不住拉过她来,吻在她的额头上。 沙洁罗“啊”的一声,眉目间突然充满喜意,灿烂无比,觉得自己脸庞发烧,但突然而来的惊喜使得脸皮上发麻紧绷,就连笑都感觉有点麻麻的微痛。压着嘴唇yù要娇嗔,但却发觉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只能瞪了李巍一眼。 这可爱娇俏的形态使得李巍由心微笑,心中尽是满足,身体也感觉飘飘然,肩膀麻麻的,鼻孔轻鼾一丝气,伸手捏了下她的鼻梁,道:“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沙洁罗撇过头去,低声呢着:“那有你这样的……”但想了想,又觉得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只觉得自己和他应该享受这制造出来的需要以安静来对待的时机。 第八章 发色论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但在安静的时候,李巍更喜欢想一些心事或者去欣赏什么事物,仿佛他天xìng就是喜欢静谧但却总是抑制不住律动着的。他仿佛天生就喜欢享受一样,永远凭着自己的感觉去思考,甚至连什么叫做奢侈什么叫做浪费他也毫无感觉。也许这是享受的最高境界,但却代表着李巍对于沙洁罗的一种信任。 美丽是值得膜拜的,让人为其而浑然忘记自己**的所在而感觉到自己脑中的快感或者痛苦。而享乐也同样是这么回事,欣赏也是一个道理,若一对情侣在彼此静静相对之时,若不忘却自己忘记更多的,若不抓紧享乐,那就代表其中一人对另一人不信任和不满。 也许享乐很荒唐,特别是对于顾忌面子的人。特别对于上位的人,若是享乐的话,则是一种自取灭亡。而对于执意而为的文人,无论是愤慨或者享乐,所代表的无论是如何,都代表着对现实生活的抵制。因为,存在一种完美是现实社会永远无法企及的! 李巍知道自己对于爱的理解根本永远不可能达到最完美程度,因为自己对于世俗的偏见是存在抵制的,甚至在抵制之中存在一定的无力感,偶尔也会因此而显得世俗。李巍心想:“或许我所做的已经被别人提升到爱的高度,但我对于这始终是不能欺骗自己的。我对于其他人依旧是喜欢罢了。”心下微微自责,但脸sè一凛,断绝了此时的念意,上唇含着下唇,露出一丝不容挑衅的威严道:“对,金印就在戾气龙渊的心脏处。” 沙洁罗瞧他目光坚定,威严无比,心中涌起一丝自卑:“若是寻常人家夫妻,丈夫断然不会对自己妻子摆架子。但对于他这类大局观观念极强的人,有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承受住他们的威严呢?”但随即一想,他这算是摆架子吗?这是他长期以来所养成的坚定啊~若没有这种坚定和担当,恐怕我也只会是一个玩物而不是让他尊重的了。 李巍看她目光黯然,俏脸上略带憔悴,若有泪痕,想起往常的她的诸多情意,心中一软,险些便要在此与她一生双宿双飞,在此专心享乐,不因为世俗和心中建立的荣辱观和羞耻感而左右情感。但猛然jǐng醒,倘若自己和她在此终老一生,必将造成家族的衰落和自己对于那些人的辜负,最终落得个不孝不义的内心谴责,而且这是自己纠缠在其中而造成的错误,不能不去平息。当下撇过头,清冷道:“我们走吧!” 看到李巍脸sè的改变,沙洁罗从微微幻想中变得失望起来,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看见李巍低头看着他自己的左胸处,不禁想到他刚才所说,心想:“他是在自责还是审问自己的心?”略微黯然,却又展颜格格笑道:“好啊~这样我们就能早早离开这危险之地了。” 李巍心中自责着,在他心中,沙洁罗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他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属于自己的那种悲伤。李巍想若自己没有那么多恩怨纠缠,若第一个遇到的是沙洁罗,自己真的会与她远离于世外,过着只属于二人的生活。 无论什么词汇或任何字句都只有在安静之时显露出来的,若要达到那种词语所蕴含的意境和效果,就必须达到安静的地步让人感受。但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真的很孤独。这孤独不仅仅是对一切的抵制,更是对完美的追求,是经过思考的,也是经过痛苦挣扎的。但只是默默地痛,安静地痛,无声无息地痛,甚至会成为一个人的气质。可以说,沙洁罗甚至其他任何人从李巍身上看到的永远只会是外表的安静,而安静所代表着的是孤独和悲伤。因为对于一个人来说,他并不是可以和树和草一样安静。他的眼睛沉默时必定代表着他在思考,他的身体中有一股力量蓄势待发。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具躯体下拥有着对情感和事物最清醒的意识,甚至天真的愿望,或许世俗会说这样人隐藏得太深,人们追求幸福生活理想生活的观念会特别敏感地对这种气质评价不断。但对于一切的抵制的对于完美的追求,必定造成李巍的厌世哲学对于现实的更加清醒的认识。或许,厌世哲学是一种和世俗偏见相对立的另一种偏见,但若是不偏见,又怎能知道偏见的错误呢? 两人对视一会儿,凝望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呆了呆,莞尔笑着,心有灵犀般点了点头,飞速行动起来,转眼便退出了无比真实的幻境,进入了戾气之中。 由于戾气太过冰冷,又能扰乱人的心智,沙洁罗一入其中就迫不得已化为原形,自口中吐出那暗红sè的石头。 李巍见此,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传说中梅蛇的那颗可以长生不死的石头吗?” 沙洁罗所化的巨蛇瞳孔一缩,身体一颤,yù要张开蛇口。被李巍突然打断道:“我不是那种自私的人,你知道的。我只是好奇罢了,你不必担心。要知道我可不是那进入嫦娥体内的月神。而你我已经有夫妻之实,我怎会自损了。你是了解我的。”低着头自责不已,暗怪自己这好奇的习惯,使得有着特殊经历的受过男xìng观念歧视和认为人xìng贪婪的沙洁罗也下意识恐惧了。 沙洁罗知道自己两人总是时常因为这些而彼此顾忌甚至让对方自责,又看着李巍内疚的眼神,想及东方文人喜欢多情,情思絮絮的雅趣,不禁理解过来。心道:“他本是重情的人,我怎能将他归为贪婪之徒呢?不如我索xìng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反正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呢~若他真的要杀我夺了那石头,也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想及此处,不禁想到族中历史上因为异族贪婪而杀了她们种族夺取这生命之石的凄惨之事,微微闭下脸皮,咂咂嘴巴,努力恢复内心平静,有点怯怯道:“这是我沙龙族只有女xìng才能拥有的生命之石,也是我们受别人觊觎的东西。也是我们可以生育的唯一凭借。” 李巍听到第一句话,想到沙洁罗的身世,不禁更加自责,但第二句话他却听出沙洁罗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闭嘴自鼻中鼾了一股气,道歉道:“洁罗,对不起!其实,你应该要求我的,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我并不需要你怎么样,我只知道我只能像是宠幸你一般,我只能以不爱江山的态度来试图去爱你,我并不需要你理解我,去像徐昭佩一样去才艺双绝那般讨好梁元帝萧绎那样讨好我。我并不需要那样,真的不需要,我只需要你能像褒姒那般,我能满足你就行了。我曾说过我只倾心于娥眉之一笑……”看到沙洁罗不语,李巍只能打住,自己这番话本来就显得很为局促,虽然看似很有气魄,但却显得呆笨,甚至有点痴傻天真,好似小孩子要糖那般,不过其中隐含的情意不言而寓。 “是吗?”沙洁罗突然化为人形。李巍心中担心,yù要上前,怕沙洁罗贸然变身会受到伤害。沙洁罗欣然一喜,跑了过来投入李巍怀中,吃吃道:“我给你看我的头发!” “你的头发?”李巍一愕。 沙洁罗忸怩道:“以前我怕你不喜欢人家,就按照你们东方文人常常描述的女子头发那般将头发变为乌黑略带青光。” 只见沙洁罗长长的秀发青光一闪,她的头发变得褐黄黑三sè恰好比例完美地分配着。李巍眼中充满笑意,抚摸着她的秀发,惊喜样却窘着,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头发的。因为看头发时总会因为头发上的油光而产生一种孤立和毛骨悚然的感觉,大多都是注意眉毛和眼睛以及头发上的中或偏分的纹路。” 沙洁罗脸sè一黯,道:“你不喜欢吗?” 李巍赶忙摇头,带着一丝兴奋道:“不是,我是说我已经很少见到这种头发。你这种头发已经很少见了。”点头深呼一口气道:“大多数美女的头发几乎都会和你的头发一样有着一种淡黄,而淡黄在鬓前那几缕柔丝和分路处更明显也更美。但现在很多女xìng的头发大多看着很锐利,而且有时会连成一片,失去那种轻柔的美感。女修者的发丝大多充满杀气,反而让头发失去了灵xìng,若是黑白之外的其他颜sè,只能给人一种她戴的是假发一般的感觉。但黑sè的头发容易因为头发上的腻光而显白,徒添苍老之像。” 李巍仿佛陷入了追寻美的沉迷之中,“一般来说,只有年轻女xìng的头发会这样。这也许就是女xìng年龄越大就显得越yīn狠的原因之一吧~她们的头发越来越黑,反而气质越来越凝重,缺乏了少女的灵xìng,就算是装可爱也只能显得是认真yīn柔而不再纯真。而每一次伤心或者哭泣只会显得愈加苍老。” 第九章 朴素与描眉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沙洁罗一听,心中一惊,忙伸出手来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生怕自己以前所处的仇怨使自己变成那种强势但却损失美丽的女人。摸了半天,脸sè稍霁,望着李巍,十分尴尬。 李巍笑道:“大多数女子化妆是为了美,就算是素颜她们依然会化妆,而这妆便是眉毛。所以很多女xìng在被建立的意识中认为想找一个一生为她画眉的人。当然,这些只针对懂得化妆的女子,一般指生活水平较高的女子。这是种意识。” “所以你仅倾心于娥眉一笑,对吗?”沙洁罗突然问道。 李巍淡淡笑着,续道:“其实,这是一种美学原则――朴素。《庄子・天道》言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而美女不尚铅华并不代表她不画眉,这些只是文人描述的理想罢了。但其中对于现象的观察和体悟始终是被大多数人所曲解了。你认为在文化文字这种中心法则中你们能不受影响吗?” 沙洁罗点头,但想及李巍能说出这些话必定代表着要么他是从书上或是受到别人影响而知道的,要么就是他曾经观察过的,但又想到李巍的分析能力,心中更加肯定最后一种想法,不禁奇怪,格格笑道:“那那些赞美女子美丽的人不是呆子般地寻索典籍就是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的,更多的恐怕是一副正派的伪君子吧~” 李巍知道沙洁罗在埋怨自己的过去,淡然道:“可能是吧~若是按照典籍称赞你而无唐突的人恐怕是伪君子了。但说出来的话要么就代表他对你痴迷,因你的美丽而失去方寸或者是因为他经历过了。” 沙洁罗瞥了李巍一眼,心中暗道:“他把这些说出来,对于一些期待完美爱情的女子或者初尝爱情滋味的女子来说恐怕都是排斥的、厌恶的,认为他是无知的、傻的。相比而言,那些伪君子或许更能骗到小女子的心思。而他则是借此与一些对他好奇的女xìng在无形中画了一条鸿沟将之隔开,除非是特别的女xìng,否则根本不可能看出他的这层想法。”但随即一想,心道:“怪不得他以前拥有那么多感情纠葛,他画的这条鸿沟虽然让其他人感觉不到,但这种神秘感却加大了人们对他的好奇。” 李巍见她沉默,似乎在想着什么,习惯xìng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对很多人都不会隐瞒,但看得到这一点的人却很少能看到自己真正的想法。自嘲一笑,叹了口气。 过不片刻,沙洁罗才从沉思中醒过来,把弄着自己的头发,望着李巍:“那你是说你喜欢我头发的本sè咯~” “嗯~”李巍点头道:“历史文籍中所记载的神女大多处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的只是完美的曲线和朦胧神秘的感觉,但头发却不尽然。你看那青石像的头发可比那寺庙中的女xìng那五彩纹饰的更美丽。但是,那寺庙中的只有端庄的味道,给人一种厌恶的感觉。而那些男xìng塑像则是体现出应有的效果,或凶神恶煞或癫狂放荡,相比而言,对于男子在东方的文化建立的中心法则中每个男子都会把自己当做有责任感的人,这样一来,当厌恶对于女神的话则会更多地转化为自责或者虔诚,往往不敢正视女神的眼神。故而端庄的女xìng往往是普通男子所畏惧的,而对于女xìng来说,在文化影响下建立的中心法则则让她们更朝着端庄知xìng发展,反而在长大chéng rén之后失去灵xìng。相比而言,大多数男xìng更喜欢石像或者纯sè的玉像,因为那种朦胧感才使得他们不会产生排斥感。” 李巍缓了缓,续道:“大多数女xìng之所以喜欢化妆,大概是因为能够消费她们的男xìng必须拥有极强的力量。很多人都会有这种征服感的。既然是消费,那么中心人群就必定起到最大的作用。所以说中心文化所指定的中心法则以及审美标准都被建立了。而朴素之类这种审美标准则是被才华惊艳者所建立的,但认同感较差,毕竟具有这种美的人太少。反而,青楼女子或许更受欢迎就是这个原因吧。” 沙洁罗略微沉吟,眨了眨眼睛。 李巍笑了笑,继续道:“情感这种东西是具有灵xìng的,所以青楼女子本多情就更加比端庄者更具一分美丽。在一些大户家中的观音之类的神像大多是纯sè的,而寺庙中的则是彩绘的。虽然男子厌恶,但女子却是另一种态度。自然,对于活跃在市场上的人来说自然更重化妆。而大部分普通百姓却是一生只面对化淡妆的女xìng,反而不会有太多厌恶。但是,文化中心却是与此连接,故而建立的中心法则是不会改变的。” 沙洁罗听到语气带着一丝悲伤,认为李巍话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仔细一想,想到“消费”二字时脸不禁一红,暗暗啐了一声,但听李巍说的的确有理,将天竺与之对应,却发觉其中的不对。疑惑道:“很怪异的中心法则。” 李巍点头道:“这的确很诡异,而且是禁止不了的。思想建立的代表或许容易推翻,但文化建立的中心法则是永远都不可能推翻的。所以,无论这民间对于执政者的仇恨有多大,禁止或不禁止,有些东西都会怪异地进行着。身为执政者,更能了解这些东西,但信仰所代表的世俗偏见却与之对立。有时候,的确不得不舍弃仁慈。”气息沉重,似乎表示自己的有心无力。但是对于李巍来说,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某些建立的中心法则,即使是怪圈,但是只能看清,你却不能改变,这是极为可悲的。 英雄垂暮不一定需要失败,只要意识不再锐利,都会显得迟暮。往往站在前端的人,越加容易这样。心灰意冷是对于无论是怎样坚定的意志都会有毁灭xìng的打击的。 沙洁罗心中一痛,她以前无法体会什么叫做绝望,当她感受到李巍身上的心灰意冷时,她感受到了一种清醒意识所要付出的绝望。她看着李巍眼神中的落寞憔悴,她想自己应该体会到李巍那种厌世哲学的一个境地,孤独。这种孤独往往更能显示出他的卓尔不群,让他的气息变得yīn沉悲伤,也让他高贵,令人不敢触摸。 李巍感叹一番后,摇头苦笑着,嘘了口气,道:“我能看到这些中心法则,但却不能建立自己的中心法则,可真是矛盾啊~” 沙洁罗笑道:“若你真的建立中心法则了,反而失去了你自己,失去了灵xìng,就好像世俗那般庸俗,未免呆板了些,乏味了些。” “呵呵~”李巍淡笑着,抬起头又摇摇头,道:“若我任xìng而为,反而会自取灭亡。但若处在法则枷锁中,又显得世俗了。”这几句话淡淡说着,却显得有些厌世嫉俗,但自嘲之气却尤为明显。一时间沙洁罗不敢再询问了,只是静静呆在一旁。 李巍眼光一转,道:“我们不再说这些了~好吗?” 沙洁罗“嗯”声应着,心中黯然,李巍还是对她出自一种欣赏和尊重,但若是要爱呢恐怕只有厮磨二字了吧,想及此处,又不禁感到羞耻,但又想彼此想念思念,静静相处的那种旖旎,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让人贪婪地想要地久天长。 李巍心中此刻所想颇为古怪,他自己的确喜欢痴迷,但这样却显得有些玩物丧志的意味。他想对于人与物只见的喜欢和对于人与人之间的爱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却又不觉得沙洁罗时自己的玩物,毕竟他对于一个物体都会有一种痴迷的习惯。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在玩玩具的时候总会痴迷很久一样,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会想着玩具。李巍心中极为想承认自己对于人与物的喜欢和对于人与人的爱其实都一样,就像是很多文人寄予文思的那种深厚感情幻想的那种畸形思想情感差不多。这或许是一种对于已亡人的坚贞或者说是一种小孩子的心xìng,或者说对于过去的回忆。突然心中闪过一丝自责,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喜悦造成的喜欢升级成爱呢?也许,爱这个字只是赞美,而喜欢这个词很容易让人体会到。但爱的境界和感觉究竟又是什么呢?他的头又开始痛了,他到底要怎么去达到爱的那个地步呢?或许,爱并不存在,依旧只是创造出这个字的人对于自己的自嘲。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戾气最为浓烈的龙心区域处,沙洁罗也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而化成了原形,吐出生命之石保护着自己。 “嗷呜~” “呜呜~~~” …… 一声声鬼啸狼嚎不断从龙心处传了出来。李巍随即想到,这恐怕就是镇压在这里的一众神了吧。当初自己来时并没有仔细观察这里,只是来此想感同身受一众痛苦,想获得一种归宿感,故而并没有发现龙心处的异常。 第十章 族老的恳求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戾气寒冷,啸声压抑。沙洁罗竟从这股乖戾的气息中感觉到一股强烈坚定的意念。 李巍凝重地感受着无比浩然无比沉重的戾气,不禁自嘲:“难道真正的坦荡付出的就是那沉痛的悲伤吗?”但随即仿佛解脱般道:“不是,只有证明的时候才需要付出代价!”大喝一声,双手挥摆,撕开了黑漆漆的戾气。气流汹涌,最终凝聚成了两个相隔的实体墙壁,仿佛是被斧头劈开一般,闪着黑蓝的光。 “轰轰”连声,仿佛惊雷叠爆,却又似冬雷惊笋一般,勃然凝固。只见一颗长、宽近百丈的金sè方印,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幽蓝sè的裂缝深处。嗷嗷啸嚎,如雷鸣轰轰,从印底传出,可见其穿透力。 李巍暗道,这金印下面镇压着的东西绝对不一般,甚至比文人的戾气还要恐怖万分,但这暴戾却是放佛天经地义般无比应当,浩然无比,说不出的矛盾。李巍感觉这更像是一种发泄,一种心灰意冷后的发泄,但却无比坦荡,就好像一个没错的人想要证明自己没错那般,不肯退让一步。 李巍走了进去,双手抵在金印壁上,感受着那股不容置疑的戾气。 一阵阵怒吼传来,沙洁罗的蛇躯颤抖不已,她从心底害怕这种吼声,蜷缩着身体,深深地畏惧着。 每一阵吼声都会使得金印震颤一分,都会有破空的响声和爆炸开的汹涌气流,撞得两侧凝固的戾气不断化为碎石散为气流,震耳yù聋。 李巍双掌抵在金印壁上,被震得气血翻涌,耳中嗡嗡作响,大脑中也有着嗡嗡响声,有种想要睡去的意念。苦苦强撑了片刻,竟然感觉到十分疲累,想要闭上眼皮眯一会儿,抵制着是十分难过。但一咬牙,心下凛然,不敢有丝毫放松,担心有未知的事即将降临。 李巍在金印上抵制一番,已经明白这金印是由黄金、白银、青铜、黑铁、赤铅这五金所制,所用虽然是凡物,但威力却巨大无匹。 金印越加震动得厉害,吼声也越来越杂,似有万马争鸣,如奔雷滚滚。李巍被这一阵侵袭,只觉双臂发软,身上力气难使,脸sè变得煞白。 “轰隆隆!” 金印剧烈地颤动着,从其地下传来的气流和空气挤压而产生的爆裂声也越来越强,产生的冲击波也越来越强。李巍心中大凛,不知从哪里涌出一道力气,在体内循环激爆,使得双臂青筋暴起,肌肉蓦然一抽,对着印壁重重一轰。 “呯!” 金印狂猛如海中怒舟的旋转之势微微一滞,但他指身麻痹辣痛,手腕处难以转动,整整一只手难以屈伸。 金印还是继续震动着,但此时就连整个空间都震动了起来。只见金印移开处黑气氤氲,一个个人脸拖着常常尾巴自其中不断挣扎着吼叫着。 这是神!李巍脸sè一凝,心中一凛,取出昭晰剑,狠狠插去。 “哐哐!”金印闪耀金光,倏尔缩成一个巴掌大的方印,对着昭晰剑尖处的玉玺剑池印去,两印相接,白光和金光爆闪,李巍暂时失明了,待得他睁开眼睛看到事物时,只见昭晰剑身玉玺剑池处隐隐透出金光,那吸收戾气的速度变得更加快了,自黑气中涌出的神的元神越加快速地涌向剑池处。 “锃!” 昭晰剑身轰然作龙虎鸣,只闻“啪”的一声,玉玺剑池仿佛被昭晰剑从中劈裂一般,如两个杯珓般散列在地上。 裂了?李巍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自己难以拔出的剑池,心中说不出地激动、高兴、茫然,仿佛解脱了一般,但却又迷惘了起来。 沉默着,自地上捡起如白璧般若杯珓状的两块玉玺,将之合了起来,却不打算像杯珓般又摔下去。 “吸!”龙形渊中的戾气骤然涌入李巍的心脏处,失去了威压,长江中的水又轰然自缺口处冲了进来。 水声咆哮,将李巍沙洁罗二人倒卷着砸向深处。 “嘭!” 月楚瑶所处的山谷中的小湖砰然暴起十丈高的巨浪,一条暗红sè的巨蛇和一个男子从空中落下,又狠狠地砸在了湖面上。 这蛇正是沙洁罗,男子正是李巍。 沙洁罗化为人形,拉着李巍飞向岸边,两人双双落地,周遭气浪嘭然鼓动,使得竹林随风大摆,枝干嘎嘎作响,断了无数。 “东方华!” 李巍眼神冷厉,怒意暗隐,盯着不远处一脸笑意的东方华。他感觉到一种深深地受到别人暗中的安排,他讨厌这种感觉!心中一沉,下意识地抓紧昭晰剑往前一劈,愤怒与昭晰剑气融为一体,呼啸而去。 “轰!” 昭晰剑气化为浓浓离火,赤芒如虹,尖声破空,炸破地面,一条深深的沟壑发出泥土烧焦的味道,东方华呼吸一窒,当即将shèrì石弓往身前格挡,但却被磅礴的气浪掀飞。 一人自虚空兀然出现,抄起倒飞的东方华,哈哈大笑。李巍狠狠地盯着那个人,已经认出了这是他的四爷爷啻李药胤。 啻李药胤弓身落地,哈哈大笑,道:“夜儿,你可懂得?” 李巍冷声哼道:“你们是在教小孩子吗?在每个时期诱导我吗?” 啻李药胤捋须叹道:“不骄不躁,冷静yīn沉,不愧是序字辈的人。虽然你的确在某方面想得比其他人深刻,但其他人的童年你没经历过。我就必须给你安排,不断地诱导你,就像父母装作巴声诱导小孩子般诱导你,若不这样,你怎么可能再特立独行的基础上理解其他人的心思,怎么可能体悟到这些东西?” 李巍微微冷笑,清淡道:“但你错估了一点,因为我从小和长辈呆的时间比任何同龄人的都长,所以你们的任何举动都被我看在眼中。” 啻李药胤抚掌叹道:“对,就是因为你和长辈所呆的时间远远多于别人。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将你放养!只有让你dú lì,才会让你体会到其他人排斥长辈时的那种心态。所以你选择留在耿山玉谷我没有任何意见。而你去金陵学院学习也是我为了训练你的经历,让你比其他人多一分金陵而特地安排的。否则你怎会拥有这种超人的深思熟虑?”大袖一挥,伸手一吸,将李巍手中分为两半的玉玺抓在手中,显得十分癫狂地笑了起来。 “当初啻李青帝远祖陷入纠纷之中,导致族谱建立时被上天诅咒,就连传承也难以继续。而今族谱修补好了,我这些非宗族直系的人也能认祖归宗了!”啻李药胤竟然痛哭出声。 李巍心中一凛,他从未见到过自己的四爷爷会这般哭泣。但随即想到四爷爷说“认祖归宗”四个字,不禁奇怪道:“四爷爷,你说什么认祖归宗?” 啻李药胤看向李巍,点头道:“我虽然是啻宗李氏的长老,可以叫啻李药胤,但真正被刻在族谱《啻李》上人只有族谱建立者和你们序子辈的人而已。至于其他人,只要族谱无法真正建立,就不算是认祖归宗。” 李巍微微一叹,他知道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叶落归根是最重要,更何况他四爷爷这种被很多人奉为德高望重的人,有什么还比认祖归宗更重要的事情能让他高兴的事情呢?想及自己被引导被控制一节,却想大多数孩子被自己父母引导长大,自己就算真的被四爷爷放养了欺骗了又有什么可以责怪的呢?这毕竟是人之常情啊! 啻李药胤哈哈笑道:“夜儿,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进入族谱《啻李》,但是在它没有修补完全之前我是不能将自己的名字铭刻在上面的,否则就是立刻遭到天谴。就好像帝王之家,族老虽然地位尊崇,但却不一定能进入真正的祖坟之中;继承皇帝之位的人也不一定会有庙号一般。在汉代,就算是开国皇后也会被请出宗庙。而对于我们宗族子弟,最高的荣誉就是进入族谱啊~”一时间老泪纵横,辛酸尽吐,大减苍老之态。 李巍呼吸窒堵,是啊!就算是仁君也不一定会有庙号,更何况宗老呢?德高望重之人也不一定能进入族谱。这是规矩,这是族谱建立时所标明的规矩。 啻李药胤抚掌叹道:“所以我要引导你,维持我不惜固执到和四位兄弟对立。终于,终于你让族谱吸收了秦始皇赢宗赵政镇压金陵的金印,使得族谱的修复取得了一个大的进步,终于可以开始容纳宗老名字的地步。” 沙洁罗翩然翔来,与李巍并肩站着,心想:“又是族谱,为什么他们这么重视认祖归宗呢?”想及此处,不由想到当初来到东方时人们大多称秦始皇为嬴政,但他们甚至秦始皇自己也称自己为赢宗赵政。又想到佛祖是释迦族的圣人,名为牟尼,故而叫释迦牟尼。虽然知道李巍是在修补族谱,但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啻李药胤走了过来,看了看沙洁罗,向李巍道:“你是否要给我这个名份?”语气中带有恳求,也带着其他的顾忌。 李巍一愕,随即想到自己的xìng格,他知道他一般来说是十分顺从大自己一辈的那种长辈的话的那种人,即使有抵制的情绪,也会隐藏得很深。如此,他对于大自己两倍的爷爷则是真正的尊重。 第十一章 尊卑换,冲击来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在世道相对和平清明时,小时候,长辈对于小孩子的引导则是一种逗弄和保护。所以,孩子长大后的叛逆其实都是一种人之常情。但在南北朝这种人吃人的时代,上一代的经历只能使得他们失去了忤逆父母的机会。而李巍作为一个宗族子弟,虽然受到了好的教育,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真正体会到那种人吃人的残酷,每个人都在竞争着生存的权利。所以,乱世之中的人和世道相对清明时的孩子是不同的。既然上一代是在竞争生存权利,连叛逆的机会都没有,那么与身处在保护之中的孩子自然形成对立。 因而在乱世之后的过渡时期后一个发展时期教育必定产生问题。因为上一代没体会过这种生活,所以就不了解这一代的内心,甚至想法。 李巍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四爷爷,他认为会恳求他的人的辈数顶多大自己一辈或者和同龄人那般一样,恳求某个人的除了同龄人则是小自己的人。 自己尊重的四爷爷竟然恳求自己,李巍深刻地意识到进入族谱对于自己四爷爷的重要xìng。 正当李巍沉思之时,啻李药胤叹息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宗族、氏族的划分…先秦前有王族,秦后有皇族、王族,到晋朝时有士族,但在族谱中只有宗族。无论一个宗族会分为多少个氏族,能进入族谱的只有宗族直系。对于皇族直系,甚至可以贬为庶民。而就算是继承了帝位的人,也不一定能成为宗族。虽然一个宗族中宗老的资格和德高望重高于被确定为宗族的人,但依旧不能进入族谱。”摇了摇头,唏嘘道:“当初秦始皇赢宗赵政即使出路不明,依旧被尊为宗族;帝辛后期暴虐,依旧得了宗族尊号。但对于宗族族老,就算为宗族的贡献再大,也不一定能进入宗族族谱!试问秦后众多姓氏谁记得自己是属于哪一宗的?就算是认祖归宗他们认的最高也只到氏族而已,根本就没有到达宗族的高度。” 李巍身体一震,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些几乎被自己遗忘的信息。秦穆王时,赢宗赵氏宗族可以干涉国家政治,就算是太子婴被贬为庶民,但他依旧是宗族。但其叔父,即使再功勋卓越,始终不能进入宗族之庙,永远无法将自己的名字铭刻在宗族族谱之上。而在世俗中一些家族之类,甚至更为高级的氏族都会设立直系。但直系的竞争确实血腥至极,兄弟相残可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而在帝王家,若是知道宗族族谱隐秘的帝王之家,这种竞争更为残酷。 但宗族直系不一定能成为宗族,因为宗族是确定的,只有序子辈的人天生才能成为宗族。至于其他人,除非成为族长或者族老,否则根本就没有一丝希望让自己的名字进入族谱。就算是帝王,也不能免此一顾。如西汉中宗,为了进入宗庙不惜三番四次讨好族中之人。 普通上位者注重脸面,是受了比他更高的人的影响。而对于真正的古老家族中人,更加注重进入族谱。先秦之前,就算是普通氏族的族谱也是极其严格的。西汉时虽然被儒家和史学家集中在庙号的定制方面,但一些底蕴深厚的族必定会延续这种族谱定制。在魏晋南北朝时更为明显,正统的思想根深蒂固。 啻李药胤瞧着李巍,心中忐忑,琢磨好久才道:“夜儿,你不愿意吗?” 李巍恭敬道:“四爷爷,宗族的族谱真的这么难进吗?” 啻李药胤苦涩道:“宗族族谱难进的程度比帝王获得庙号还难!”看向李巍:“你可知道那夏侯阿瞒?” 李巍点头道:“那是曹cāo!” 啻李药胤哈哈笑道:“那曹cāo之父本是夏侯家养子,但曹cāo为何要取名曹cāo,他为何被称为枭雄?还不是因为他忘本,反食夏侯家,反食刘家天下。就好像那猫头鹰般长大后吃掉自己的母亲!但更是因为他必须使得曹家正统,他父亲可以改姓,但他不能姓夏侯,否则就是不孝!” 李巍见他苍老的神态,不禁心中苦涩,对于普通人家或许不知道进入族谱的重要xìng,但传统文化中的归属感和叶落归根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而对于传承之家,认祖归宗更是一等一的大事。这就好比叛国一样,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但是宗族族谱的要求极其严格,能进入其中的人只能是少之又少。 啻李药胤道:“夜儿,宗族族谱是不一样的。进入氏族族谱是极其简单的,但进入宗族族谱是极为难的。为何啻宗只有李氏一个宗族,而赢宗虽然有李氏但为何赢宗的宗族为赵氏?” “为什么?”李巍疑惑道。 啻李药胤正声道:“因为他们忘本!失去了传承,沦为了一些跟风之人。就连认祖归宗也认错了!真是可笑至极!”脸极不屑之sè,概然道:“现在部分鲜卑族还有很多蛮夷改姓李氏,这样一来,除了我啻宗李氏和赢宗十四氏之一的李氏之外,更多了一些李氏,无论他们是异族还是其他啻李宗族分支或是赢宗李氏的大多数人,他们认祖归宗,认谁做祖,归什么宗?” 李巍仔细听着,从四爷爷的语气来说,可以看出他对于加入宗族族谱,完成认祖归宗是多么在乎。 啻李药胤突然冷笑:“那些小族改姓,不仅仅是因为野心。更是因为世间的主流使得他们不得不改族换姓,这种来自于种族的歧视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对于在位执政者,更是会针对这些族。但皇家内部,一些古老家族却是有足够能力能维持这些。所以,若要九州人永远做主天下,而不被别人算计,暗中改了国家姓名。就必须dú cái,严格制定族谱。否则泱泱华夏,被人偷梁换柱,岂不是最大的羞耻!” 李巍心中暗暗认同,这一点他曾经想过,但却没将之与族谱定制牵扯。而今一想,若不分直系旁系,后果真的是对不起祖宗! 啻李药胤道:“这些东西太隐秘,导致其他不知道这些隐秘的人妄自猜度。但却是很多家族对于兄弟相残置若平淡的最终原因。” 李巍点点头,缓缓道:“本族之人不便参与本族内争,继承者不可借用家族势力,只能自己发展势力,对吗?”啻李药胤低头不语。 李巍挺起腰身,沉吟道:“小时候,你带我到处游历。参观得最多的便是葬礼,你是否要我明白?” 啻李药胤点点头,道:“死亡是最接近黑sè的事物。也是最难在人记忆中形成难以磨灭印记的最有效方法。而你的外公,本来对于这些极为熟悉。他本身的气质足以影响你!” 李巍脑海中浮现自己关于外公的记忆,他外公是一个很少言笑的人,一身打扮严肃威严沉重。眼神也是极其威严的,可以说他自己的眼神的形成也是受了他外公的极大影响。而他和他外公一样,无论是站在什么地方,总会让人感觉到环境无比诡异地寂静起来。 啻李药胤继续道:“一个人的生涯中有些东西是你难以改变的,特别是小时候获得的特殊记忆。只有乱世之中时势造英雄,而英雄造就的时势只是在历史走向和时间延续中慢慢体现,纵使英雄死了,时势也不会突显出来。但是我们可以在人小的时候引导他走上这条道路!至于教授的东西,则是不同于世事的东西,也就是一些很多人所认为的隐秘。譬如和平时期的人不知道乱世的事,而乱世之中的人没体会过和平时期的滋味一样。” 李巍沉吟半晌,说道:“四爷爷,即使我是序子辈宗族,但我也不一定能决定族老进入族谱吧?” 啻李药胤拊掌笑道:“对,是还需要五大长老的共同决定。但你和大哥的决定的总和是重于除大哥之外的我们四个长老的。” 原来大爷爷认同了,李巍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替自己四爷爷感到高兴。若大爷爷不认同,他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这样做。在刚才自己四爷爷恳求自己时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爷爷辈的人的顺从态度,也发现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受着自己外公和五位爷爷的影响的。若是自己没有这些长辈的话,他完全无法估计自己会面对什么。心中暗暗道:“若我要真的踏上巅峰的话,不仅仅需要严格的磨砺,更需要强大的背景。若没有这些,我恐怕会过早夭折吧~” 李巍若有顾忌地看了看四爷爷,心中自责:“我始终在他们面前是隐藏自己的内心的。”心中叹息不尽,充满自责。 啻李药胤看着沉默的李巍,不觉心中一愕,他知道李巍是极其尊敬他的,但自己为了进入宗族族谱的心结而在他面前作出卑微的举动,自然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但看着他眼神之中的身死,心叹道:“夜儿现在已经对我心存顾忌了,这不正是我要他冷漠无情不为儿女情长而局促的最终目的吗?”一时间矛盾不已,但随即心想:“夜儿的xìng格是属于那种不骄不躁却yīn沉之极的xìng格!”不禁高兴了起来。频频点头,眼神瞥向沙洁罗,笑道:“夜儿,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子吗?” 第十二章 幽囚立志,锻造出潜夫器质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真正深思之中,听四爷爷这么说,yù要反驳,却又不想说出口,将一口气咽在喉结处,胸腔内。 沙洁罗则不敢抬头,只斜斜用眼的余光瞄着李巍。 啻李药胤看着沉默的李巍,那种停滞却思考着的眼神,让他心中微微一寒,竟升起惊悚之感。但再看了看李巍的目光,发觉已经转向沙洁罗,微微一愕,心叹:“唉~就算夜儿最初不是喜欢沙洁罗的。但恐怕时间一长,夜儿必定不会辜负她。此情必定随着岁月滋长而根深蒂结,而夜儿于义上来说是断然不会辜负沙洁罗的。如此一来,就算是他真的和那赵梅曾有过青梅竹马之事,恐怕也会绝情而选择沙洁罗。”啻李药胤无奈,心中评价道:“夜儿天赋过人,智慧超群,但xìng格不骄不躁,到达了yīn沉之极的地步,恐怕最终真的会沦为和那些帝王一样沉迷女sè,最终落得个无情无义的罪名!” 这时,东方华开口道:“药胤前辈,晚辈曾受大羽箭老将赵向天之托,为其监督李巍;而今赵老孙女被那妖jīng月楚瑶入主身躯,我们还是先将她解救出来吧~” 啻李药胤黯然叹道:“没这么简单。凡是与进入空山灵雨幻梦之中的妖jīng有纠缠的男子,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人死,否则这个梦境不会结束。除非一人身死,否则这种幻梦永远不会破碎!但是,现在就算夜儿此时形神俱灭,也救不了赵梅了!” “那会怎样?!”东方华叫道。 “哈哈哈!” 李巍突然笑了起来,冷冷的眼神看着东方华道:“不是救不了,而是早已注定!难道你们没听说过‘闹红’一梦吗?” “闹红?”啻李药胤心中一秫,“夜儿,你是说月楚瑶是神女?” 李巍沉声道:“是红颜知己,还是神女生涯,我身处厌世哲学之中,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眼中之人,好比她的梦,能醒吗?能超脱吗?” 啻李药胤身体一震,怒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我啻宗李氏!” 东方华颜sè一正,沉声道:“神女莫愁,巫山神女,兰花妖,九尾狐狸jīng,宓妃,女英,娥皇,还有蔷薇妃,加上月楚瑶,难道……”想及此处,脱口叫道:“九嶷山!” “对!就是九嶷山所代表着的车裂之意!”李巍冷声道。 “天柱折,耿山悲,九嶷车裂祁连葬,北邙老死会稽梦断!……”啻李药胤长声沉吟,又突然哈哈大笑道:“物情尽处,英雄命短!哈哈哈……” 李巍眉头微皱,向啻李药胤问道:“四爷爷,耿山也是天律十八所记载的山峰?” 啻李药胤道:“夜儿,当初你去的那座耿山就是天律十八所记载的山峰的耿山!而思子蔓以及榛子,其实都只有在那种地方才能生长!” “思子蔓,榛子树?”李巍摇摇头,苦笑道:“难怪!” 东方华疑惑道:“什么天律十八?” 啻李药胤摇头道:“这些都是隐秘,比宗氏还要隐秘的东西。” 见啻李药胤不愿多说,东方华只好回到原来的话题:“药胤前辈,那真的无法救大羽箭将军的孙女了吗?” 啻李药胤摇头道:“根本就没有可能!大羽箭的后代我观察过,那是一个喜欢追求单纯和zì yóu的女娃儿。虽然她排斥夜儿的复杂和深邃诡奥;但那月楚瑶更是jīng灵中的jīng灵,比之赵梅更向往zì yóu和单纯,但却是看不透红尘的眼睛,始终会沉迷情爱。更何况她和入主苏妲己肉身的九尾狐狸一样都是jīng灵。反而更容易进入男人的心。” 东方华微微迟疑,道:“昔rì那徐昭佩才艺双绝,诗文典雅,可以说是和萧绎有着共同话题,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讨到梁元帝萧绎的心,难道是因为这一点吗?” 啻李药胤点头,道:“那蔷薇妃的确是和月楚瑶一般。但是对于萧绎来说,他对于青梅竹马的观念更为重视!”看向李巍:“夜儿,你应该比我更为明白!” 李巍上前一步,愧疚地走到沙洁罗身边,挡在她身前拉住她的手,才道:“最大的可能是,他很孤独!孤独到像是一只被动攻击的冷血却心热的蝎子!” 啻李药胤点头道:“很好的比喻!养尊处优,不骄不躁,却是yīn沉之极!”微微一笑,接着道:“夜儿,你的昭晰剑已经练成。总算没有辜负你二爷爷的期望!” 李巍举起昭晰剑,淡淡道:“纵使这剑身光亮,风气可以杀人,但是我分辨得了自己吗?我真的昭晰了吗?” 东方华接口道:“辨者昭晰,这把昭晰剑取‘昭晰’二字为名的含义应该是希望持剑人能看透世间一切。而用剑之人大多奉行‘争气毋辨’之jǐng,与你的xìng格倒也想象。但好剑当杀人,反不如争一场高低之后的大彻大悟!” 李巍听东方华如此一说,记起了自己当初在承爵天获得昭晰剑时自己二爷爷对自己所说,心中认同道:“恐怕当初二爷爷也是这个意思吧。”微微笑道:“好剑当杀人!但我这等喜欢被动攻击的人,恐怕算不得上是好剑吧?” “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从被引导而成的逻辑思维中解脱出来了。看来你的逻辑思维被打破之后,你形成的厌世哲学果然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你形成了你的中心意志,不再是有想法而没有思想的青年人了。也不免我们在你处于厌世哲学之中时下的那一番心血了。” 啻李药胤说到此处,忍不住欣慰地笑了起来。李巍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就算是武力修为不高,实力不强为何还如此被几位爷爷看中的原因了,原来自己的厌世哲学出现之时,几位爷爷就在暗中保护自己了,就是为了自己能早rì形成中心意志,摆脱和其他人一样被引导出来的逻辑思维,而不是和其他同龄人一样看似骄傲但却只是有想法而没有思想。 李巍愧疚道:“四爷爷,若没你们的保护,恐怕夜儿早就夭折了。以前夜儿的那些……” 啻李药胤打断李巍的话,抢口道:“夜儿,每一个人在形成自己的中心意志前都必须触及某些禁忌。只不过能形成中心意志的人很少。而你的外公从小给了你极其严格的教育,这就造成了你和其他人不同大的想法。一些大家族子弟往往在年轻时会被称作一个纨绔,但他们家里的长辈却极为看重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是在形成他们的中心意志啊~” 东方华接口称赞道:“药胤前辈,李巍当初就是个很有意思和很有大局观想法的小子,能造成今天的成就也不奇怪!” 啻李药胤摇头,道:“你这么想就错了。若夜儿没有出生在一个古老的家族,而是拥有一个刘邦式的父亲的话,看似身份尊贵。但绝对是无法形成中心意志的。你看着南北朝中,上一代父母承受了那么多苦难,但下一代却是连家也守不住。为什么?还不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资本教育自己的后代啊~就算是一个纨绔也要看这个纨绔到底是什么样的纨绔。如那三国刘禅,不亡国才有古怪!而夜儿,只不过是他的外公对他的教育起了极大的作用罢了!但就是因为这样,就算夜儿是个纨绔甚至浪子,我也会看重他!这也是比较古老的家族教育后辈的方式!否则,需要有想法的人每个时代都有,但大多是跟风罢了,虽然夜儿有一些偏见,但那是因为傲慢而来的,可不是那大多数人跟风而形成的世俗偏见!” “这也许就叫做特立独行吧~”东方华感叹着,回忆起李巍昔rì完全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佩服道:“若李巍没有坚韧的毅力,倔强的xìng格,恐怕也形成不了这种中心意志吧~” 啻李药胤沉声道:“那些爆发而来的商业家族,是很难理解到这些东西的。而那些以人情世故为主的人也是无法体会这些的。他们大多跟风,只会灌输东西。就算他们的后代拥有想法,大多也只是人之常情的想法,世俗偏见般的想法。那么这种纨绔除了安乐死就基本没有什么可造之处。” 啻李药胤眼里异光闪动,越说越是激动,狂笑道:“既然是中心意志,若是顺从了世俗偏见和人情世故,而不是dú lì想法,怎能形成中心意志,领悟那些思想呢?相比而言,那些学习别人的思想的人只不过是被引导出来逻辑思维,只不过是被法则支配的器物罢了。而有‘器质潜夫’的潜力者绝不会是他们!” “好一个‘器质潜夫’!”东方华死死地盯着李巍:“蝎子一般的被动攻击的xìng格,果然是异禀非凡!” 啻李药胤摇头道:“若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若夜儿心中没有特立独行的孤独感和享受孤独的天份,他是不能够在触及一些禁忌之时撑下去的。这也算作是他不骄不躁但却显得yīn沉的xìng格的好处吧。应当说若有锻造‘器质潜夫’,必先让其幽囚立志!” 第十三章 坐留磐石心不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沙洁罗转眸向李巍看去,见他沉沉深邃的眼神中尽是冰冷和yīn谋的味道,不禁涌起深深的恐惧感,瞳孔膨胀生疼,暗想,这些rì子以来,她虽然和李巍在一起,但依旧不了解他。想起自己过去的身世经历,看似尊贵的沙龙族公主。但相比李巍而言,自己真的很卑微。刚才啻李药胤的一番话,再加上李巍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气息,她开始害怕,害怕李巍将展现他的能力,会因此而变得冰冷淡漠无情。她终于看清了李巍身上给她的那种蓄势待发的感觉代表着的是yīn沉、冰冷、理智和无情! 忽听李巍开口道:“四爷爷,既然我的中心意志已经形成,那我该做什么呢?” 啻李药胤听到李巍冰冷但却迷茫的言语,眉头微皱,暗想:“夜儿他不是已经形成了中心意志了吗?但我怎么看不到他的杀气?”但随即想到李巍yīn沉并且处于被动的xìng格,才恍然大悟:“他是在自我保护啊~yīn沉的气息总会给人寒毒的感觉!”微笑道:“夜儿,你该触及一些禁忌了!” “什么?!”李巍带着一丝好奇道。 啻李药胤笑道:“狼狈为jiān就是触及到了某种禁忌。而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建立中心意志的人都不会直接触及法律和世俗偏见的禁忌的。但是你的年龄太小,触及的禁忌依然太少了!” 李巍微微一怔,思cháo起伏,想及自己的年岁,能体悟到这些并且意识到中心意志已经算作是异数了。但禁忌既然被称为禁忌,一定是社会长期以来在宗教、族类等等因素下而形成的约束人的法则。 好比在东夷之地,南蛮之地,就算是名曰底蕴深厚的江苏也有兄弟同妻的传统。对于某些男人来说,和他人同妻,无异于禁忌,但在传统中被崇尚就代表着这是两个不同的被建立的法则。李巍疑惑,他不知道四爷爷啻李药胤所说的是哪一种禁忌! 正犹豫时,啻李药胤长袖一挥,沉声道:“我要你触及的禁忌是以你的厌世哲学来让你处于自我超脱之中,既然你追求完美。那么在这规则确立的世界,你必然感觉到厌恶。但是我真正要你触及的禁忌是你自己破坏自己的中心意志。只有绝望之中的冷静思考才能算作是最为坚固的中心意志。而你的禁忌是什么?” “我不知道!”李巍冷声道,眼神yīn沉无比。 啻李药胤哈哈大笑道:“不是弱点的致命弱点,不骄不躁却是yīn沉之极的xìng格。还有什么能让一个智慧、坚毅、正直的人这样,世俗的指责、爱恨情仇?应该是由爱恨情仇而来的世俗的职责! “就算是英雄也承受不住。在这大千世界之中,所有人都讨厌人情世故,但很多人为了成功而舍弃了尊严甚至不忠不义不孝。但他们只知道这个方法,却不知道为何会成功的原因。而这些知道成功方法却无法成功的人,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蓄势待发,以虞待兔罢了!” 李巍淡淡道:“四爷爷,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当着其他人的面对我说这些,无疑是想再检察我一下。但我不想隐藏,可是我这不骄不躁却yīn沉之极的xìng格显得不近人情。我想,除非我变成正人君子,否则所有人都不会了解我!” 啻李药胤忽然转过身去,走了两步,自身上散发凌厉的气息,仿佛一把剑yù要破空而去,微微叹道:“夜儿,世间万物在都会反抗,包括你也不例外!但你的反抗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在重重迷雾之下的任何动作都显得是你自我保护的手段。也许,就是由于你的自我保护得很厉害,才不会因之而泯然众人之变成平庸无本事,才不会走向自杀的道路。你真的很适合玩弄权术……虽然一个适合打战的技术高超的将军会被yīn谋导致成为一个受千夫所指遗臭万年之人!但玩弄权术之人永远不适合玩技术!就好比那梁元帝萧绎!” 李巍眼中闪过悲痛之sè,咬含着下嘴唇道:“外公曾经教过我!但崖灰石究竟该怎样放才能使得所发的竹荪的位置比较好,这我并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返璞归真既然是文字,那么就必然是舍本逐末的,而我既然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就代表我唯一可以往回走的是记忆,而我至始至终都是在走一条不归路!” 啻李药胤仰头哈声道:“返璞归真吗?唉~这的确如夜儿你所说,既然它是文字,所代表的就是浮华虚无实际,永远的舍本逐末和夸饰的马屁!”随即向东方华、西门冲示意,伸手幻化出一巨大的手掌抓住赤霄真人,消没不见。 东方华、西门冲二人彼此相视,默然片刻,冲天而去。 沙洁罗走到李巍身边,此刻她心中越加感受到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仿佛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黑暗,让她心冒冷汗。默然片刻,沙声道:“我们要跟着上去吗?” 李巍微微转身看着她,摇头道:“不需要。我们去另一处地方!” 金陵城外,石头矶,花坞石塘,一排乌柏树后一座低矮的茅草屋,正是朱希真昔rì的住所。 李巍坐在在石头矶水湾内的一块半露出水面的石头上,持着一把用青竹旋做的鱼竿钓着鱼。但他手中折纸鱼竿却并不是好的鱼竿,又粗,鱼竿顶部曲折不直。在之前做鱼竿时沙洁罗还以为他不懂钓鱼之道,但他笑着解释之后说自己是因为想到小时候这样钓过鱼,这样做不仅是由于习惯xìng的思维,更是他借此想自己静一静的理由。 此时沙洁罗正在茅屋前处理着他用手中这根鱼竿钓到的鱼。 他撇头望着不远处茅屋前的沙洁罗,外表平静,很符合钓鱼的意境,但此刻他内心却是矛盾得要命,他发觉自己想要获得内心的一丝宁静却无论如何怎么也不能使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他思考着,该不该涉及哪些禁忌!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很近,而且一直以来他所思考的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死亡和世俗。自嘲一笑,低头可悲地看着水中的自己,暗想:“这来自于世俗的指责是否成就了最为崇高的灵魂,当一些青年人不再遵循被父母长辈等特别是师长引导而成的思维习惯时,叛逆的这种人之常情,的确会成为他们不孝的铁证!他们也触及了禁忌!” 李巍转头望着沙洁罗,他知道自己的确迷醉在欣赏沙洁罗的美的境界之中,暂时忘神人世间丑恶。但又想,作为和男欢女爱一样作为人之常情的叛逆而言,是否因为叛逆只存在于少年身上而显得面目可憎,是触犯禁忌的并且违背道德的,而男欢女爱是因为作为无论什么年纪的人都可以做的事,所以才不被指责的吗? 李巍在想,一个在不遵循被父母长辈老师引导出来的逻辑思维,只遵循这种逻辑的人和只能算作有想法却没思想已经不相信前一种思维的处在迷茫之中的人到底有什么区别。但又想,为何农村往往纯朴,但在城市之中却被认为所谓肮脏丑恶的原因是否因为人们被强、jiān了而且建立了并且顺从了一种世俗大同化的认知,甚至遵循这种逻辑进行思考。 鱼竿上突然传来一股牵引力。 看着绷紧的线和微微弯曲的鱼竿上部,李巍微微一愕,旋即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钓鱼而此时鱼上钩了,心中涌起一丝惊喜和充满斗志和想放声大喊的冲动。但他没喊。对于任何一个懂得钓鱼的人,他们再钓到鱼时都会有这种心情,而且抑制住这种心情只待将调到的鱼放入鱼笼之中后才会由心而笑。 李巍心中是抑制不住的豪气,勒着鱼竿骤然狠狠一拉,然后快速且匀速地将鱼竿往回拉。意识到自己的鱼竿和举动的不符合,李巍愣了愣,自嘲一笑,自己用的是直杆而不是转轮竿,本可以直接向后狠狠一拉,利用竹竿的弹力将鱼拉上来。但长期的处于计算和建立中心意志的yīn沉并且执着的思考中,使得他更倾向于转轮式的方式。先往后狠狠一甩,在鱼竿本身的弹力作用下人本来就有意志想将这股弹力往回甩的下意识,而转轮配合快速且匀速的拉动。这样一来,就能让鱼逃脱不了鱼钩子,则是一种狠狠将猎物攥在手心的cāo纵感和对于成功的满足感。 没有一个人在钓鱼时可能隐藏自己。在这种长期的等待之后,无论是人的动作还是眼神都会出奇地一致,并且内心会得到极大的释放。无论用的鱼竿是怎样的样式,所有人都会对此有相同的感受。 任何一个见到活鱼的人都会有想要伸手去捏鱼或者抓鱼那种冲动和下意识。这是无论男人、女人或者小孩的! 第十四章 女子排斥的钓鱼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自古天低吴楚,即使是处于人言“天高气清”的清秋,吴地的天空依然很低。 石头矶北面的山峦破入悠悠白云中,却不见得有多高。而白云正无边飘荡着,不随清秋激越。远处小舟似弯月,天边的树木像荠菜。水流过乱石发出喧闹声,同风声共鸣,显得分外清晰。同样,李巍的心情与景物静寂,却敏捷迅速;并鱼竿不动,不骄不躁却达yīn沉之极;同飞雁而起,却不因之而灭;有一种纵并刀难剪又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愁。 作为一个jīng神敏感者,李巍总会常常遇到一些两难的抉择,甚至因此已经习惯了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也可以说他是在矛盾中挣扎着,在他所认为的自己的厌世哲学之中挣扎着。 钓鱼虽是一种可以让人心境恬静安然的清戏,能令钓鱼者内心平静安然,但此刻李巍却将它的另一面给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他正在冰冷地理智地甚至yīn谋地思考着,在享受着一种冲击禁忌的思考。 李巍将钓到的鱼放入随意挖成的一个水坑中,在鱼钩上串上蚯蚓,绷直鱼线,使得鱼竿端部弯曲,放开鱼线,身体往前微微一倾,使得鱼线顺着弹力和身体斜倾的倾向自然地落在水中。 刮着鱼鳞的沙洁罗这时抬起头来,看到李巍的身体好像在空间中微微停滞,不再动时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换了一个位置,而落在水中的鱼线,竟然只激起微微的水纹。她知道这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她的本体是一条梅蛇,对于空气的颤动和灵力的波动十分敏感,她晓得李巍是在单纯地钓鱼,而且和很多渔夫一样,技巧娴熟,完全是凭着**和jīng神上产生的一种意念放出鱼线的。不由自主地走到李巍身边,似乎怕打扰到水中的鱼,低声道:“你的钓术怎么这么好?就好像渔夫一样。” 李巍回转头看着沙洁罗,淡笑道:“你只认为我只是一个渔翁吗?” 闻言,沙洁罗脸sè骤然苍白,但一脸肯定道:“钓术最好的人必定只可能是渔夫!” 李巍温柔地帮沙洁罗理了理头发,哈声笑道:“洁罗你说得不错,这世间钓鱼之术能比得上渔翁的人根本就没有!虽然多数文人甚至青、楼女子,大家闺秀等等之类都以琴棋书画为好,但却不知这钓鱼之术其实在文人心目中其实远胜于治国韬略琴棋书画!” 沙洁罗脱口而出:“钓鱼只是你们男人所做的事情!”说完,忐忑地看着李巍,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看似气话的话。 李巍的眼中欢悦,欣喜道:“洁罗,对,就如你所说,女人是不喜欢钓鱼的,甚至是极其难以理解男人钓鱼的。所以,那西周名相姜子牙喜欢钓鱼而被其妻子诟病也不为奇怪。但是,你知道吗?琴棋书画,志乎山水,并非小女儿深闺书局。就算一女子再懂得作词写诗,也不可能得到红颜知己的赞美。”摇摇头,又道:“这是男人之间的语言,并不适合女子懂,而且你们也不会懂…”看着沙洁罗垮下来的脸sè,李巍暗叹一声,赶忙补充道:“洁罗,我这并不是歧视女xìng!” “我知道!”沙洁罗点点头,凝视他道:“洁罗知道你并不是那种人。”将头靠在他肩上,“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李巍鼻息痴迷地吸收着来自沙洁罗身上的淡淡香气,伸出左手揽住沙洁罗的淡黄衫群包裹住的柳腰身,右手单持着鱼竿,悠远的声调道:“商朝前期的伊尹,西周的姜子牙,在成名之前,都喜欢钓鱼。而云下面的天下,天下中的江湖。凡是有云的天下,有人的江湖,大至皇帝,小至于渔翁,为何都痴迷这一杖鱼竿呢?这是任何一个中国男xìng的怪癖,甚至于成为中国文化中的一个怪圈。当然,这对于某些说自己天生与水相克和见水就会晕的男xìng来说是很遥远的。” 听到李巍若有却隐的嘲讽意味,沙洁罗讶然道:“有这种人吗?” 李巍笑道:“有这种人,甚至于这种人包括男人和女人!”笑眯眯在沙洁罗耳边低声附语感叹道:“我想,如果我在秦淮河边钓鱼恐怕绝对是一件足以获得大多数男人认同感的事情吧~” 沙洁罗娇嗔道:“那有你这样想的啊~” 李巍暗暗一叹,接着道:“洁罗,我想你一定是不会太喜欢鱼的吧~接近它怕腥,而囚禁它又觉得过意不去。” 沙洁罗奇怪地看着李巍,频频点头。 李巍接着道:“我记得在长江边上,凡是晒制鱼干的女人都会对生活存在抱怨,就算是渔家之女,也定然不会喜欢鱼的。所以说呢~美人鱼这种生物是不可能被女人喜欢的。而且,是否有美人鱼这种生物也是一个未知之数!当然,鱼jīng除外!这样一来,你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喜欢鱼了吧?” 沙洁罗垂首低目抿唇道:“是你们男人!”语气带着一点委屈,显得有点幽怨。 李巍侧头低首,对上她的美目,凝视着她,眼神诚挚,饱含情意,沙哑的声音道:“都说你们女人是水做的,但你们女人其实并不喜欢江河湖水。因为你们是鱼,在水中窒息着、压抑着,总有一种想跳出水面呼吸空气的想要追求zì yóu的感觉和意念。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有这种心理。但我以后是不会让你感觉到窒息的。” 沙洁罗眼眶一红,又向李巍望来,秀眸中显露心酸,颤着一丝泣声道:“有时候的确会仿佛心痛的要死掉,但是是值得的!” 李巍摇头叹息道:“洁罗,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你说。我不知道该隐瞒你还是该骗你!” 沙洁罗怔怔地看着李巍,心中那丝不安瞬间涌上心头。不待她开口,李巍就带着淡漠清冷道:“我一直活在一种被建立的男人不能欺负女人、不能霸道、不能对不起女人的这种偏见之中,我曾试图摆脱这种男人的极具责任感,但放弃了霸道我如何有这种责任感?!所以,但我成为一个执着、隐藏、黑暗被她们说成是疯子的人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们对我的敬畏和恨意以及排斥!因为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能保护我的女人,但同时也会剥夺她们的安全感!” 沙洁罗哭出声,委屈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李巍斩钉截铁,,近乎毫无情意地偏执地否决了沙洁罗,甚至更像是对沙洁罗判了刑!苦笑道:“我不想骗你,所以我告诉你太多太多。而这钓鱼,不是我歧视女xìng,而是男女xìng格上的不同,是不可能让两者在钓鱼这件事情上获得共同语言的;甚至包括琴棋书画!” “有些男人的做法让女人感到震撼、惊恐、惧怕,他们霸道、极端,总是被女人以疯子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同样也会说花言巧语,他们甚至可以和女人谈论女人喜欢的话题,甜言蜜语对于他们也是同样jīng通的。但对于这个世俗来说,由于人情世故的禁锢他们只会冷漠,压抑甚至隐藏自己的这方面的xìng格。故而他们的心理被评价成了残缺。可是若要完美的话,那么他们的面子和威严何在?这可以算作大男子主义!玩世不恭的人所玩弄的‘世’是什么样的‘世’?对于女人情感的拿捏以及男女xìng格的不同可以说他们已经研究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所以我尊重你!” 沙洁罗瑟瑟发抖,哭道:“李巍,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只要你高兴快乐!你这个样子,让我……让我……” 李巍苦笑着道:“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残酷!但我透露出冰山一角,我可以谴责自己,但你会自责吗?或许你和我分隔开后,我们数十年后再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是否会说我依然没有什么改变的那些带有排斥的话?” 第十五章 绝不会放开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沙洁罗泪眼红肿,朝着李巍看,看了一瞬又不敢看。虽仅仅看了几下,但根本没看到李巍此刻完整的脸部和神sè。唯一看得比较明确的只有李巍的下巴和冰冷残酷的牙齿。仅仅看了这么少,就已经推翻了她以前对于李巍的认识,让自己从他身上发现了某些陌生的东西,心里慌乱、发窘迫、手足无措,甚至感到绝望。心中做了努力劝慰着自己保持平静来聆听李巍的心声,但李巍所说的话却让她感到的悲哀和疲惫,她感到自己已经将李巍归置放于自己内心中,但又是从外部感受到来自李巍语气中仿佛是天生带着的悲伤,向她倾泻、向她压迫。而她的心,则是近乎被李巍的悲伤彻底击垮,jīng疲力竭,虚弱不堪,根本无法在承受下去了。 李巍发觉了沙洁罗的异常,善于剖析别人内心的他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jīng于算计,并在发觉自己很在乎别人和产生分析别人的意念倾向时狠狠将对于自己的谴责扔向一边,但在下一刻他依旧会如同吸食鸦片般陷入对于情感的思考之中。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当别人说他不了解别人时,其实他已经彻底将别人的xìng格给摸透了。但受到了教育养成了道德逻辑却使得他总是将这种yīn谋和算计别人的念头强制粉碎,禁锢在**之中,而常常在这种被教育养成的道德束缚也让他常常喜欢谴责自己,总是抑制住毁灭他人谋害他人的想法。 李巍抱着沙洁罗的脑袋,邪邪一笑,强吻而去,粗暴的占有了她的两瓣嘴唇,并不深入,伸出舌头触在两唇之间被挤压出一个小洞内,浅尝辄止。松开手,眼含笑意道:“以前你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甚至有时候有一种想和我搭话,以便于向我请教并问问我究竟在想什么的意念?但我的回答往往不算回答甚至不会回答,甚至于大多数人都觉得我无法理解。可是,这就是我的厌世哲学啊!” 将沙洁罗柔软的身子抱入怀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和身体上不由产生的酥麻感让他几乎要呻吟出来了。他以一种粗暴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情感和激动。激动地接着说:“其实,我是在害怕!我想,你注意了我这么长时间,应该发现了我的一个特点了吧~我有时候虽然沉默,甚至不回答或者少言冷语。可是,我在这种时候眼中神sè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甚至有时候会是不是瞟人几眼,我yù言又止。很多时候,我想再说却又竭力忍住!”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沙洁罗战战兢兢地道。回忆起当初与李巍相遇的那一刻,当时,她只是一个为了复仇并且常常被追杀过着胆战心惊并且无法摆脱一种男xìng社会对于女子的歧视而产生的自卑和禁锢,她根本不敢小瞧任何一个人。于是她只能看到李巍眼中的yīn沉甚至身上蓄势待发的力量,根本就没有看到李巍近乎绝望的目光和麻木呆滞。现在想来,自己以前对于李巍的理解只是一种世俗和文化所造成的惯xìng思考,根本就无法了解哪怕他的一丝一毫。 李巍微微一叹:“我的厌世哲学,和其他文人一般,都背负有极大的思想包袱。我想要超脱但是无法超脱,甚至完全听凭我的喜好的摆布,但我在这种摆布中依旧做着斗争,挣扎着。我并不像是那般泰然地面对任何事情,甚至有时候紧张至极战战兢兢地。你乍然看我,我的任何动作可以说是十分从容,其实我每迈出一步都会不住地颤抖。这是我在小时候受到的训练养成的,可以说,我的每一步都是被计算过的;可以说,我看起来的确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我是一个被很多长辈一眼看重的人。而且,对于我这种人来说,长辈是极其愿意我多经历一些失败的!” 沙洁罗自然知道,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做事越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患上了一种强迫症,即使那种强迫他们的事物并不存在虚无缥缈。而李巍,一直处在厌世哲学之中,小时候受到了被“计算”过的生活,并在平常生活中将之融入xìng格。而他的厌世哲学是想要超脱却又难以超脱的。可以说他一直的对手就是自己,而且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了,他就一直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生活着。 “有时候我真的要反抗,想报复,但是那引导我的是我的外公啊,是我最敬佩的外公啊~对于小孩子来说,父母的引导让他们慢慢长大,而在老师的引导下慢慢形成思维和逻辑。长大后,他们会有更多的想法,并因此而叛逆,忤逆父母老师。试图摆脱出父母老师引导出的思维和逻辑。在这期间,大多数人都是有想法的甚至埋怨父母的而具有跟风行为的没有思想的人。但是这样,他们必须面对的是世俗的指责白眼和不屑,不忠不义的大帽子会毫无置疑地给他们扣上!”李巍悲悯地笑着,凝视未知处,悠远地叹息了一声,接着道:“这些其实都是人之常情啊~但在这南北朝,这混乱的世道,几乎人吃人的时代,究竟还有多少人会引导自己的孩子?父都管不了子,甚至让其zì yóu生存!这样,上一代能理解这种叛逆吗?而上上一代的人早已退出舞台。这样,一些自以为是标榜礼义仁智信的并非理解这些东西的人堂而皇之地用这些东西教训别人。这是人之常情啊~但是这一套理论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中心意志。世人舍本逐末,不思本源,可笑至极!虽然这种叛逆的确错了,但他们始终只能将一些大帽子扣下来而已罢了。” 李巍声音突然变冷,大声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生!纵我智慧超群,最终的结局都只可能落得个无情的下场。历朝历代的皇室纷争,兄弟相残,任何不道德的事情都极为集中。但是,谁知道为什么?而我,则是彻底掀翻这些思想禁锢,最终在厌世哲学的谴责中最终建立中心意志!” 沙洁罗望着癫狂的李巍,她出身高贵,身为沙龙族的公主,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到了寻常百姓无法理解到的王族之家的残酷了。但从李巍的话中,她听到的是一种彻骨的孤独和超脱的领悟。这是否也是他所说的怪圈呢?沙洁罗叹息着,自己和绝大多数看似出身高贵甚至可以说是上位者的人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有明白这些道理。 沙洁罗点头,带着残留的哭腔道:“我们都不去想这么多,好吗?我只想和你平平静静地度过我们的未来所有时光。我不会再强迫你向我倾吐你的真心,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真的!我们不要再去管那世俗中的所有中心意志建立的道德和规则,好吗?” 李巍摇头道:“洁罗,这些都是难于避免的。只要你在生活中,就必须面对这些。我真的很黑暗很邪恶。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猜出一个人下一句所要说出的话的可能的种种。我知道你是不敢离我而去的,就算你没有发那个毒誓,你依旧无法离开我的,我知道的!” 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沙洁罗的脸,忏悔的语气道:“洁罗,请原谅我的这种与生俱来的霸道和偏执地控制yù。但我肯定我这一生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第十六章 钓鱼梦竿钓闷鱼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这两人都是处于不同的可悲地处境之中,都在爱情的压力中挣扎着的,为了证明活着想从对方身上得到答案的。但当真正清醒意识到所有一切的人告诉另外一人时,或者从又一个人那里听取被告知一切时,痛苦和自责都会厉害地折磨着这另外一人。 但在现实生活中,是绝不会有机会让一对恋人这样来了解对方的。一来显得男人啰嗦,会让女子心烦;二则是很少有女子会因此而悲伤难过。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时间,当着另外一人从又一个人那里听取并被告知一切时,才知道这个男人的沉默和他的好。 而在现实中,对于两个原本相爱但最终分开的人,若不意志坚定,会在某些人的鼓动之下下定一个决心离开他。为了不再承受这一切,她想让自己感到轻松自如,用一种奇怪的态度看待他。而他,则被成为疯子!而且认为他是疯子的人不会感到有任何后悔。而这个男人,沉重或者yīn沉的xìng格使得他不采取任何不必要的行动来步骤化地证明自己,只是沉默着。 此刻,沙洁罗得到了一个她最想得到的答案,虽然她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但她很心痛,心痛得要死! 眼泪簌簌地落下,她趴在李巍肩上痛哭出声。 李巍淡淡笑着,从今以后,两人之间再也不会有什么间隙或者不愿意或者怀疑。轻拍着沙洁罗的后背,声音温纯道:“世人对于比较的思考永远不会少。像我这类喜欢围棋这种子声铮铮然锱铢必较步步争先的人来说,即使没有这种想法。但周围的人这么说,而我又放抗,自然也会开始说这种话。但说得很别扭,于是很少说。可是我无法停止思考。记得,万里长城建造之时,当时建筑业十分发达。甚至可以说每一个建造长城的人都具有很高的建造天赋。而当时的很多人,甚至最优秀的人都有个秘密的原则:竭心尽力去理解指挥官的指令,但是一旦达到某种限度,他们就会适可而止,进行思考。” 沙洁罗终于停止住哭声,抹掉眼泪,沉吟小下,略作思量,摸着下巴,像个小女孩般道:“这是一条十分明智的原则,你要说什么呢?” 李巍开颜一笑,看着沙洁罗,他知道她终于开怀了,恢复了她小时候的记忆,就像个孩子一般,刁蛮俏皮可爱纯洁。心中不禁为她高兴,也为自己高兴。为什么为自己高兴呢?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看似复杂成熟思考深邃的人来说往往都保持着一种幼稚。可以说,对于他这种人甚至极大多数人来说,青梅竹马是最难以忘怀的。而青梅竹马,都是存有极多的倾慕的、单纯的、幼稚的、成年人认为的痴傻的但却不含任何杂质的更易获得文人这种类似于孩子式的喜欢幻想的人的思慕的和回忆的! 摸了摸沙洁罗的脑袋,道:“为什么说万里长城是凝结了无数人民的智慧结晶,而为何隋朝的建筑业是可以媲美秦朝的发展程度的?这就是因为先秦前,隋朝前出现了大量的优秀人才。而这些优秀的人才是不会因为有害于本身,就停止进一步思考,而且谁也没有把握说,将来一定会对自己有害!” “着只是你其中的一个想法吧~能不能告诉我你其他的想法?”沙洁罗将手环在李巍脖颈上,亲昵地说着。 李巍轻轻咬了一下沙洁罗的耳垂,痴痴笑了笑,道:“都说男人需要的是欣赏,追求的是荣华富贵;而女人需要的不是欣赏而是真心的爱。原来红颜知己就是你这样的。” 沙洁罗听着这话,好似被挠痒了一般,螓首在李巍的脖下摩擦着。 李巍哈哈一笑,道:“很多人说别人想得太多了。但其实想多了人往往需要在多种选择和矛盾选择一种方式来行为。但贪功冒进的人则给他们冠上迟疑不决的帽子。” “你是不是很喜欢嘲弄世人啊?”沙洁罗算不上是嘟着嘴巴只是轻轻瘪着上唇,看似娇嗔但不失唯美道。 李巍顶着沙洁罗的头,两人头发处都感受到了一种异样舒服的摩擦。李巍垂眸看着沙洁罗的嘴唇,发现了那种美,带着一丝兴奋道:“洁罗,其实你也被‘算计’了。” “嗯~”沙洁罗瞪大眼睛望着李巍,但看到李巍的眼神,她知道他说的不是坏的东西,于是问道:“什么啊?” 李巍忍住想要去吻沙洁罗的冲动,好似痴迷得陷入了一种幸福之中,道:“你不喜欢嘟着嘴巴,鼓起嘴,要么不笑,要么总是以一种灿烂的笑容。不像那些女人般的那种撒娇,难看而且庸俗,装小孩子的可爱但岂能料到十岁前的小女孩不喜欢这样。” 沙洁罗慧黠一笑,没好气道:“十岁前的女孩脸颊两旁的肉都是垮着的,而且看着很呆,这是婴儿肥的延续。一般只有小男孩才会喜欢去捏这种小女孩。不然的话,你以为那些小时候看着灰蓬蓬的小女孩怎么在十六岁后变漂亮啊~” 李巍摸了摸鼻子,一脸正经地看着沙洁罗,但却伸出一只手试图要去捏沙洁罗的脸,道:“看不出来,原来你以前是那样啊~” 沙洁罗早已体会了李巍的思维方式,柔柔的眼神微微一呆,变得跟李巍思考时一样,沉吟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会下意识排斥一些人一些动作,难道是这样?” 李巍点头,叹息道:“对,就是这样!” 沙洁罗眉头微皱,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臭的味道,忽然站了起来,大叫道:“啊~鱼糊了!” 李巍望着慌忙跑过去的沙洁罗,心中少了一份愧疚,多了一份自在。他知道,沙洁罗本体是一条梅蛇,必定对于气味和温度等极为敏感,甚至比自己还要敏感。但现在,沙洁罗毫不顾忌地在他面前说出关于这的话。无疑代表着沙洁罗已经对自己敞开了内心,两人以后的生活就可以像小夫妻一样了,相濡以沫,默默支持,平淡地谈论柴米油盐酱醋茶却不会庸俗只会显得乐在其中。 李巍转头望向云低处的山峰,心素以闲,逸气盈胸,继续自在地钓着自己的鱼。 沙洁罗丧气地看着那两条一面被烧得焦黄发黑的鱼,又好气地望着李巍,看着那背影,她不禁笑道:“看来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是一个臭脾气。原来你也受到了一些正常的引导~”又低头怔怔地看着两条鱼,一个主意由心而生。 提起两条鱼,大气地坐在李巍身边,将叉着鱼的树杈向前一横,咬牙切齿道:“这鱼并不算糊,吃了吧!” “那你站起来吧!”李巍满脸埋怨道。 “啊~”沙洁罗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臀部处被一双手捧着,那手张开,而且抓紧了她的臀瓣,并产生一股向上的力量。 李巍痛苦道:“其实,你们女xìng在冲动时往往不注意。纵使外部表现得再从容,但坐下的时候总会不淑女的。” 沙洁罗正要拿李巍试问,拷问他以前是否同样碰过女孩子的臀部,但李巍的痛呼让她急忙起身。 她yù言之时,李巍狠甩被压痛的双手,然后双脚一伸,通红的手赶忙抓住了鱼竿,往后狠狠一掣,大笑道:“自九岁后,这是我第二次用梦竿钓鱼!” “梦竿,那是什么?”沙洁罗奇怪地问道,但看到李巍鱼钩上钓着的是一根水草时,不禁捧腹大笑,揶揄道:“你梦的是‘草’鱼吗?” 李巍尴尬地将鱼钩上的水草褪下,再次将拉紧鱼线把鱼竿绷直,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但嘴里却感叹道:“没想到我现在成了当年那些和我在一起钓鱼的大人了!”心中唏嘘,本想酹酒,才发觉手中并无酒觞,苦笑摇头,目远黛山,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多么久远的事情啊?”沙洁罗带着好奇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李巍,期待着。 李巍回忆道:“我第一次钓鱼是在九岁……在我第一次钓鱼的那一天,我记得我纯粹是在瞎钓,我连浮漂都没看,而且总是忍不住想看鱼竿下到底有了东西没。于是我一次次地提起乱拉,我四爷爷本想指责我的,想让我学会静心的,但好笑地是我每一次提起乱拉都能钓上一条鱼。那时,旁边的几个大人看到我钓闷竿运气这么好,一定是那里有很多鱼,但将鱼钩抛到那里的大人最终只有一个在好久之后才钓到一条鱼。你说好笑不好笑,那时和现在一样,都是秋天,水中布有锯齿般又像图草般的一簇簇水草,也有不少大人钓起来你说的‘草’鱼!” “李巍,这就是你的童年吗?”沙洁罗若有忌讳,迟疑小下,接着说道:“那你们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钓鱼的啊?我听着你说,好似在那里钓闷鱼的人只有你一个小孩子,那其他的是怎样的大人啊~” 第十七章 什么样的人和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无奈笑道:“有什么办法呢?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总是说‘水深’这两个字吗?因为一个人钓鱼,特别是在一个地方钓鱼,他不禁会钓上草,甚至癞蛤蟆,甚至水蛇!大乱开始的时候,就好比这稻田变为湖塘的时候,水会变浑浊,泥鳅蛐蟮麻杆鳝都会大量繁殖。但是这些鱼的源头是什么?是荷花池,但是荷花池中会有的黄鱼不会出现再出现在这湖塘中。就好比拿土坑中的鲶鱼不会出现在湖塘中一样。即使土坑中水的颜sè再黄,但它一定是比荷花池、湖塘的水还要干净的。”李巍以一种嘲讽的姿态道:“什么样的人呆在什么样的水里。看似高洁的人适合的是荷花池,而普通百姓农家则是土坑中填水养鲶鱼,当小官和小资的以及教书先生则是喜欢荷花池中的荷花,所以时常以黄鱼和黑背鱼为主;而湖塘中则是一些手握重权或者有野心或者年老隐退之人钓鱼的地方。” “那这些地方应该会有很多小孩子的啊?”沙洁罗疑惑道。 李巍看向沙洁罗,点头又摇头道:“在天竺,应该会有很多孩子是这样的。那是由于对于男xìng的保护,即使父母限制他们去钓鱼他们也会偷着去。但在南北朝开始之后,很少有小孩子会去钓鱼的了。你看,大多算作是太子爷的人有多少事钓过鱼的?而钓过鱼的人的xìng格大多又总是会向着纨绔那方面发展。你说好笑不好笑,大多数百姓还有作为主流的中年人都是瞧不起纨绔而且不屑于去钓鱼的。当初他们却为了能多赚点钱,甚至不惜拖家带口去研究建筑,去造长城。还有很多人为了功成名就而去学习钓鱼。但是他们所求的那些人却是最瞧得起的是纨绔。在历史上,也不乏‘愿为持竿者’的人。钓了一辈子的鱼,从那么浑浊的水中钓起了鱼,又在荷花池的环境中长大,就算没见过黄水坑,但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思考得了的。而小时候钓过鱼的纨绔往往具有不同一般的耐xìng。” 李巍长叹一声,悠远的声音道:“钓鱼虽然为清戏,但是依旧算得上是手持生杀之柄。就好比围棋十六道,步步争先,锱铢必较,人xìng的弱点全集中在上面。但这类人的境界之高往往让人心生敬佩。而象棋呢?则往往流于赌博之中,是从蹴鞠之中弹棋之戏而来,南北朝宋祖所造,象形其字,虽然简单易学,但却是强化了人们的争斗之心。于是,往往象棋造诣高的人大多倾向于赌博,也是人们最为反感的一类人。但是,这些人若为官,身体上则会显露中实之气,显露于脸,至于是否jiān诈、软弱、胆怯就要分类论之了。但围棋之人,则xìng格之上会显得较为孤僻yīn沉,长于算计,不惹还好,一惹则是环环相扣,计谋让你死于不知不觉之间,他们之间又有大多数人长于玄学,不说《周易》,好歹民间流传的那木雀悬钟、水口重锁等君子十重君子十富可是牢记于心啊~这算命之术观人之术是再也无人能比的啊~” 沙洁罗心想,李巍本来是说钓鱼的啊~怎么忽然转到象棋和围棋甚至算命之术了,甚至于连不同人的xìng格也分析了过边,好似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问道:“这关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转变风水之道也研究?” “对,就是关于建筑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风水转化。东方青龙木,但君子十重和十富之中所说‘木雀悬钟’,言外之意可以道清。水口重锁虽为筑池实为限制人防止’祸从口出’的道理。我的确曾经遇到过喜欢钓鱼的和我同龄的少年,但我和他们所走的棋道并不相同。在当年钓鱼的那一群少年中,只有我一人最终走的是围棋的道路,而其他人则都是走了象棋的道路。他们多思维敏捷活跃,牙齿伶俐,但易怒,不喜欢坚持,在大事上也难以作出抉择。他们也曾经沉迷了钓鱼很长一段时间,我想,其中恐怕依旧很多人到现在依旧还有钓鱼的爱好吧,但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爬上了中层官员的阶段。”李巍道。 沙洁罗眉头一皱,道:“你了解过他们的信息?” 李巍点头道:“对,我既然分析得这么清楚,那就代表着我和他们走了不同的道路。甚至我思考的比他们还多,触及到的禁忌更多,而且被限制得更多!虽然原本我和他们一样,都喜欢钓鱼,但在棋道上走的道路却不一样。我选择的是晦涩的围棋,神秘并带着些许迷信甚至任由传统东西禁锢的算命风水之术,并且接受了大多史书的熏陶。而作为青年男子,大多年轻气盛,气血方刚的,作为象棋来说,这一类人往往在年轻时反复无常,嬉皮笑脸,最喜欢急功近利,而且偷师现象极其明显。但到了成年之后,则含怒于胸,长期忍受了别人的指责的他们则会更加倾向于自己的世界。在他人面前倒是可以压制那些软弱的人,甚至与一些纨绔之类可以很好地攀弄,但是有一类人他们是惹不起的,那类人根本不爽他们。” “这类人是什么样的人?”沙洁罗好奇地问道。 “文人!”李巍好笑起来,“无论是下象棋者或者围棋者,都会在言语之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而象棋本身具有弹棋的特征,而弹棋是在西汉高祖时期产生的,也就是蹴鞠!凡是喜欢象棋者必定会倾向于蹴鞠!若说象棋是汉高祖,那就是很名副其实了!往往下象棋之人易怒,大多由于其常常占人口舌之利。而牙尖嘴利之人最糟糕的下场就是恼羞成怒。而他们碰上一些真才实学的人之后,他们就算引经据典也只是处于粗浅地步,而在chūn秋之后凡是读书人都可以称作是儒,而且其中多数都是德高望重的可以继承族老之位的人。这类人极其固执而且沉稳,遇事情分析深远,而他们最喜欢据理抗争,而且义正词严。试问,要讲大道理有谁比得上这些人?” 沙洁罗格格地笑了起来,望着李巍揶揄道:“那下围棋的人则是伪君子了?难道你也是吗?” 李巍点头道:“对!其实无论下围棋者和下象棋者都有很多的相同之处。既然他们学的下棋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他就必定会倍加尊敬那些人。只是孝顺的时间不同罢了。对于下棋的人来说,往往比喜欢赌博的人更具有一种喜欢谴责自己内心的意愿。下棋的人不仅仅执着于输赢,也执着于一个往往简单的道理。他们的思考往往高于一般人,于是孝顺的程度也比一般人强的太多。而你们女子思维细密,自然也可以算作是尊敬父母的孝顺一类。至于‘水xìng杨花’‘不守妇道’等等污言秽语,我猜测恐怕大多数是世俗的谴责之音。毕竟,作为读书人,背负的责任必定高于一般人。而且受到的指责必定不少。他们所抱怨的也不会少,故而会在心里上折磨自己。你想一下,哪有不苛刻的婆婆?而且女子出嫁之前大多与自己母亲关系好得不得了,但为何偏偏与婆婆关系不好呢?” 沙洁罗怔怔地看着李巍,她心中涌起无数关于别人的故事,想到为何大多数女子总会有对她们执着并且不惜yīn谋诡计偏执到算计她们已嫁丈夫的人,黯然伤感:“这就是错过吗?” “你想到了吧?”李巍苦笑着看着沙洁罗。 沙洁罗道:“没有一个人想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 李巍微微一笑,抬头斜睥,静淡的语气叹道:“这一趟趟浑水,无论是谁都是难以脱身的。其中的奥妙倒是让我们这些想要醉一场的人痴迷其中,难以自拔。虽说是厌世哲学,但却对世俗最为了解,好似那安闲的市中仙,一壶酒便是一场枕梦。想要醉,只因为忘不了。” 沙洁罗越加觉得自己其实和李巍有着很多共同话题,但是李巍总是以一种看破和沧桑的态度说出,让她的心变得疲惫感伤,好似两人真的是年少时的情人,到而今才相见同诉衷肠。可是自己和他相处并没有多久啊~怎会有这种矛盾的想法和看透的想法啊? 沙洁罗想了想,自己当初为了复仇,而不得不坚强,甚至在危险之中慢慢成熟。到现在,自己也是在潜意识中变成熟的啊~而李巍说出的沧桑的话,自然会对自己造成吸引啊~难怪很多人说成熟的男人总是致命的。可能是这个原因吧。心中跃出一个念头,难道李巍喜欢的是一种成熟妩媚的女人吗?脸一红,不由扑哧一笑:“你喜欢我的妩媚吗?” 李巍微微一愕,道:“算是吧~除了青梅竹马对于我的了解最为透彻之外,她对于我极为了解,会为了我感到难过,甚至心疼,虽然奇怪但从不会说出口,永远认为我需要的是一种安静。这种算不上妩媚甚至可以说是很单纯的女子只可能是青梅竹马才可能有的。这种yù语还休往往最能勾起我压在心底的浓浓感情。” 第十八章 越智慧越无情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男女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极为敏感的,就连隔阂也是十分突出的。你算不上是妩媚,因为你只能在我身边表现你的妩媚。而世人所说的妩媚大多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到的,或者说是青楼女子咽泪妆欢那一种。譬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渔舟戏莲那一种只能算作娇媚,类似一种嗔和害羞,是纯洁的。而若是一个女人,若是她的妩媚对于大多数人的话,那她岂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很多人说妩媚往往和成熟连在一起,而且是指躯体上的。那你认为呢?”李巍口气微冷道。 “成熟妩媚?抛莲子的女孩子?”沙洁罗喃喃念着,忽然想到南朝梁时期传到天竺的东方采莲图,那些采莲女的身材微满浑盈,充满青chūn诱人的气息。望向李巍,道:“你是说丰满的女xìng?” 李巍摇头道:“错!是一个‘莹’字!瘦以莹补,在女人形体上,眼睛,嘴巴和下巴相比男xìng而言,曲线柔和,肌肤细软娇嫩,即使是皮肤黑的,也可以看到反shè的亮光。若是真正以肥为美的话,那么一些较胖甚至很胖的女人为何有一些受人讨厌呢?” “为什么?”沙洁罗好奇道。 “眼神,她们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很差!甚至你可以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不平静和锋利的狠毒!对于大多数比较胖的女人,她们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眯起来的而且她的下巴和嘴巴是可以看到滚动的,这样一来,她们的肤sè就会显得很白,所以较胖的人很少有比较黑的。不然就不会有白大胖的小子和瘦黑jīng之类的审美词汇了。当然除了除了一些头部构造背景特别的女人除外。而我说的那类让人看着讨厌的较胖女xìng的眼神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说话的时候鼻子以下的肌肤和骨骼动作和男xìng基本无差,吐字含有锋芒,斩钉截铁的,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而说话时眼睛本来就会朝着嘴巴处微看,这样她们的眼神就会变得凌厉了。而大多冰山美人虽然目光夺人,但她们自身的美貌加上这眼神只会增sè。而女子莹润……”李巍突然被沙洁罗接过话道:“按照你所说的,她们失去了这种莹润?” “嗯……”李巍点头,接着说道:“而且这类人的走路方式也和男人无几,但她们较粗的腿不会和大多数普通男人那般无力,而是放大化地紧绷和难以给男xìng大多女人所拥有的柔软感官了。” “这好像是东方的某种美学理论,甚至大多数国家民族的统一认识。但其中的很多分析是难以言明的……”格格笑着娇蛮可爱的眼神直看着李巍:“你根本就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反而对周围事物有着极其强的观察力和洞悉能力。我说的对吗?而且你曾经和你所说的这类人接触过!” 李巍苦笑着,眼睛凝视着沙洁罗的眼睛,道:“对!如你所说,的确是这样。我知道我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是我无法隐瞒我过去的时候,而且我也根本不打算隐瞒。我以为,对于自己的过去的伤痛的遗忘便是对自己的伤痛的践踏,反不如痛定思痛,让之成为人世难以承担之痛。”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把它提高到jīng神的高度,让之为你建造一个幻想的世界。”沙洁罗淡淡道。 李巍微微点头,一脸向往地沉吟道:“古人中也有很多存在厌世哲学的人,他们或破瓮而舞,或以竹居兰室为友,如文人被世人称为畸形的jīng神恋爱。有的妻子死后不再娶,直至死去。而每一个至情至xìng的男人,在感情消逝的很长一段时间,总会建立一个不属于他人的世界,慢慢回忆,见风景如故,但人面不在,只能梦中去寻找。之所以被称为畸形,但又被世人尊为坚贞。也许,世人曾有过这样的伤痛,但不愿提起;而有些人,则是依旧‘食sè,xìng也’!” “痴情人尤为念念不去,将昔rì美好掩盖在一种甜美的悲伤中。”沙洁罗薰眼蕴泪,同情地默默念了几遍。 但李巍却是脸sè一冷,嘴唇上也咬出了血,冷声道:“若把这jīng神世界毁灭,那么他们是殉情殉道,还是冰冷默然无情到极致!” “这样的人能无情吗?不可能吧?”沙洁罗带着一丝不满埋怨道。 “若我说他们已经将情感研究透了,甚至在他们建立的另一个感觉jīng神世界中将这种情感实体化。那他们是否已经达到了无情的地步而且因原来建立的那种jīng神恋爱的世界被毁灭而而忍受着痛苦不堪?”李巍yīn冷的语调邪恶癫狂道。 听到李巍口中说出的语言,沙洁罗慌了,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置于荒冷冰寒的一个青sè石头世界之中。 李巍的语气微微缓和,怅惘道:“所谓‘相敬如宾’这类规则的建立必定是处于某种境界之中的用来束缚人的。我想,甚至连美学原理都是一种达到这种无情的而且会承受痛苦不堪的人发现并总结出来了。当一个人发现自己无情时是否会为自己建造一个追求jīng神恋爱的虚幻国度?对于小孩子,他们的世界和情感不复杂,往往需要幻想来填充这种空虚感。而对于无情过的人,他需要的真是情感啊~要摆脱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唯一的方法只有这样。但世俗的规则,人们被社会建立的规则根深蒂固,若要推翻这种禁锢,重新建立新的伦理道德是不可能。即使可能,有人会用站在正义对面的邪恶来装饰自己吗?恐怕美学原理子所以被称为‘原理’就在于它不可改。”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力,李巍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看着一些口口声声说追求爱却不懂的人羡慕着,看着一些说要六根清净斩去三千烦恼的自我催眠很不屑。但自己又何尝不会死呢?自己一直在追求者情感到底是什么,但而今想再尝尝它的滋味,但却是已尝不出味道了。除了痛苦和折磨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的,并且占据着自己的极大部分内心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被世俗建立的潜在意识的偏执地控制yù和主观逻辑思维运行着的思考。好似自己近乎是一个装满了行事准则,遵守世间法度的躯体。 可以说是只要有了毁灭的念头,就会变成一个高度智商犯罪,冰冷理智思考的毁灭机器。一个可以算得上无情的人,至少都是具有极大破坏力和极高犯罪智商的暗黑人物。清晰地辨析人世间所有法度,又好比一个毫无思想感情的纯粹机器般具有巨大的力量,可以无视所有道德规则,并且以这种强大的力量凌驾于虚幻事物之上毁灭实物。 越是智慧的人越是最具有无情的权力,只有他不再顾及任何规则,那么破坏规则的他必定能造成极大的破坏。也像一场游戏,被天真无知的小孩子所玩,分不清对错好坏,之分输赢。 “你知道父母对于小孩子怎样评价的吗?听话、乖,这就是狠毒父母对于小孩子的评价。而有些小孩子也很聪明,甚至聪明到至于循规蹈矩那种地步。他们被引导出来的思考能力,被灌输的世俗规则,使得他们有了礼义廉耻之类的思想。几乎完全是依照规则去完成某些任务的。而作为上位者、枭雄,总会听说他们滥用职权,这就是了解规则的人往往与一些人云亦云之人不一样的地方。既然这也是小孩子能遵守的规则,那么最终结局就只有成王败寇可言了!”李巍冷冷笑着,这无疑是对于情感的最大讽刺。谁会想到所谓的情感只是包装在规则上的让人混乱无知迷惑甚至由之控制的迷雾,而无情却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东西!所有人都朝着一种智慧的高度冲击,但越智慧越无情的道理却是鲜有人知。 情感往往是影响人判断的最主观因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也是一种常见的现象。而快刀斩乱麻则是最有用的招数,但也是最难训练出来的一种决断能力。 沙洁罗此时则是被李巍所说的话彻底颠覆了自己以前的想法,她可以感觉到并且告诉自己这是李巍对于自己的一种嘲讽。但知道李巍处在厌世哲学中的她更能知道李巍真的诚如他以前所说他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的那样,而自己则是傻得去相信美好爱情的那一类人。虽然李巍依旧说的是那一种冷酷的语言和“清醒的认识”,但既然自己愿意陪在他身边,那就自欺欺人,愚蠢地去认为存在本就让人自我催眠的爱好了。看着李巍,心呼冷气,心中感到又冰冷又伤心,暗想:“智慧的人往往沦为无情。也许,正是这世间存在那么多的规则和道德约束,才会存在这让人中毒并且自我迷幻的爱情中吧~” 第十九章 凤凰家族系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两人相视良久,而刚才谈话的声音慢慢消沉在水中,早已是落雁沉鱼无处去问了。 浪击石矶,清响如同秋韵。在沙洁罗的心中却是千般不自主的埋怨,在心头缠绕一时,才感到无力感和淡淡的悲伤。 李巍眉头忽然一皱,盯着石头矶的另一面水湾处,那是昔rì朱希真隐居的所在。 沙洁罗转过头看着李巍,以她的眼力和感知,自然发觉那边的异动,谨慎道:“那不是月楚瑶吗?” 李巍点头,心想,月楚瑶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呢?这里可不是你能知道的地方啊~“我们上去看看?”李巍建议道。 沙洁罗嘴角微笑,眼中泯去那悲伤,喃喃念道:“我们上去看看~” 月楚瑶慢慢走向朱希真昔rì所住的那低矮的茅屋,身形一晃,只见一女子自她身体内分出,凌于半空之中。身穿一袭绣着似桃花似梅花的刺绣的白衣,双目更若桃花,侧脸娇艳无比,一张脸正是那月楚瑶昔rì的相貌,若芙蓉绽放地笑着,若玉碎的声音道:“赵梅,从此之后你就要以我的脸为主了。只有这样,将你的脸和身躯藏入我的身体中,才能让我们完美融合!” 隐藏在不远处一丛芦草后的李巍对比着空中以及地上两人的身材,才发觉当rì在钟山谷内所见的月楚瑶虽然一张脸是赵梅的相貌,但身材和身躯上所显露出来的气息和韵味却不是赵梅所应该拥有的,更像是月楚瑶的身躯,心不由一沉:“难道,当rì我所见她的时候是赵梅主导的思想?!而今rì,赵梅就要如月楚瑶所说彻底融入月楚瑶的身体内部了吗?”蓦地突然想到了历史上记载的陷入“空山灵雨”这种心灵幻境的两个人,幽兰魂以及九尾狐狸,心中疑惑:“是月楚瑶附上赵梅的身,还是赵梅附上月楚瑶的身!这样说来,地上的那一人就是个完整的赵梅了吗?那么我是否在此时救她了吗?” 沙洁罗发现李巍的异常,拉着yù要冲出去的李巍,劝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再想办法,好吗?”但 李巍不管沙洁罗如何劝自己静观其变,当下冲天而起,挡在两人之间。 “是你!”赵梅、月楚瑶同时异口同声道。 赵梅看着李巍愣了愣,下意识往后一退。 李巍眼中郁怒地瞪着赵梅,语气凌厉道:“为什么要后退?!” 凌立空中的月楚瑶好笑地看着李巍,身形一晃,留下数道残影。 沙洁罗正在迟疑自己要不要出去,正在矛盾之时,直觉脚下一空,蓦地被沙洁罗抛了起来,平空横飞,强自恢复镇静,在空中平稳身体,恰好不好地落在了李巍与赵梅二人之间。 月楚瑶冷声道:“赵梅,看吧!这人根本就不在乎你!而是去在乎这个天生媚骨的蛇jīng去了!”话音未落,人已翩然飞至,怜悯地看着沙洁罗,冷笑不已。 正当沙洁罗尴尬不已,羞愤难发之时,李巍将她拉了过去,保护在自己身后。李巍道:“苍茫古道,乌衣巷口处,青梅竹马,未曾忘了!水晶帘遮,云母屏开,寥落寒山虚牖的三年憔悴无法忘记!” 赵梅未回话,月楚瑶却抢道:“好一个青梅竹马,三年情谊!但在你的心中,当真有她吗?若不是这样,你今rì怎么会和这条蛇在一起呢?而且当rì在那里那般呢?”冷笑着发出冷哼,讥讽道:“不用解释!对于你这高高在上的啻宗李氏的唯一少主,而这条蛇又是那身毒某个民族的信仰之神。对于你这类口口声声说至情至xìng的却实为无情无义的人来说,恐怕很正常吧!” 李巍剑眉竖起,yù要勃然怒起,但忽然想到月楚瑶刚才所说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啻宗李氏的唯一少主”,心想自己从未告诉过赵梅自己的身份啊,她怎么知道的?沉思半晌,突然心底蓦地闪现一个念头,盯着月楚瑶道:“你和凤凰家族系统有什么关系?” 这时,赵梅怯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道:“你猜到了?” 李巍想不到居然是赵梅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但又突然想到老将赵向天所葬之rì的那些与补命立命相近的仪式,才恍然大悟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才是凤凰家族系统玄鸟分支嬴宗十四氏赵氏的血脉继承人吧!” 赵梅眼圈微微一红,低声道:“当初爷爷让你用你的血为赵家立命,本以为你认祖归宗的源头是嬴宗十四氏的李氏,想让你成为嬴宗族的继承人。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除了嬴宗十四氏的李氏之外的啻李宗族的继承人!”语气之中极为悲伤,声音中掺杂着轻微的哭泣声。 李巍望着赵梅,点头淡淡道:“对,我是啻李宗族的啻李七夜,而你是赢宗赵梅。就算我曾经为赢宗赵氏以血立命补命,但我从出生开始就是啻李宗族的序字辈,无论怎么样,我这层身份是永远不会变的。”又望了望月楚瑶,不经意间看到了赵梅梨花落雨的脸给人一种仿佛棉花糖似柔软感觉,加上脸型构照上使得她的嘴巴如兔子一般,心中猛惊,大声喊道:“你赢赵宗族已经快要结束了!” 赵梅眼波如泻下的秋水,清冷yù要枯涸,心中百感交际,辛酸呈现,道:“被你看出来了!” 第二十章 东皇太一象太乙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哈哈哈,你太傻了。他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就算他看出来了他心里也至始至终都不会承认自己看出来的!他不敢去评价任何一个人。他喜欢的不是你,而是他喜欢你的同时也同时喜欢其他的人。他喜欢的是一个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综合体。他想将你们区别,但又不想去评价任何一个人。”月楚瑶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李巍看着那时而赵梅时而月楚瑶面容的身躯,一袭白衣清绝冷香,在他眼中就如手中爇碎的兰花,又好像为烈rì灼烧渐渐烬落的白兰花。他忙低垂眼皮,不敢去看,他心中萌生一种想要用烈火燃烧兰花白sè花瓣的冲动。 飘飞的裙袂的,如同白sè的兰花花瓣一般,给人棉质的感觉。rì值正午,烈阳炙烤。水边的白sè秋兰花水分慢慢被榨干,花瓣周边开始枯黄,在淡金sè火焰中被灼烧着。此时身躯上面容的变换,让李巍觉得模糊,就好比朦胧的石像让人难以分辨。 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石柱或是古迹,最先风化的必定是顶端,而佳人的老去也是从脸部出现岁月痕迹开始。 李巍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变化的两个容颜,自嘲地笑了笑,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去看女子的面容,但眼睛的余光始终能看到女子的皮肤,特别是眼睛以下丹唇中心的那个区域。他无法忘记赵梅那棉质若兰花晶莹若梅花的皮肤,白小怜独特于常人的鼓起来的脸颊和灵动的眼珠。 李巍怔怔地看着赵梅,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但当看到月楚瑶的面容时,他则是恢复了所有冷静和骄傲。月楚瑶的确很美,如同玉雕一般,毫无瑕疵,就好比寺庙中的女xìng神灵,就好像街上走着的涂抹妆粉的女子,他清清楚楚毫不顾忌地看清了她的面容,完全没有了去看赵梅的那种胆怯。他觉得自己看月楚瑶时就好像是在看一副世俗人所建立起来的美学理论,完全只需要相貌而不关乎于心灵美的一种毫不质疑的评价。 或许这是个天大的讽刺,一个真正让你在乎的女子你是不想看清她的面容的,就算有她的一切影像都会在拿开以后渐渐淡忘,你记得她的只有她的声音、眼神或者皮肤上任何一个地方的特点。而女神,你则是可以清清楚楚记得她长什么样。大概如此,雕像总是为神一般的人物准备的,是人造的,永远记得那么清楚;而妻子是别人的女儿,顾忌总是难以消除,你总担心她给你所带来的一切压力,不像神那样,你乞求他或她,或许还会给你留下一种他或她会帮助你满足你的一种侥幸和幻想,不像在妻子面前那样你始终不会抛下自己的骄傲。 “你是在说我花心而不专情吗?”李巍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和不屑道。 “难道不是吗?你几乎对你所遇到的所有女人都动过情,你不克制你自己,所以你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月楚瑶的声音冷冷道。 “啊!”李巍怅然一啸,心中郁堵,苦笑道:“五爷爷所说上位者无情的确不错。即使是梁元帝萧绎这么一个才子皇帝,有情有义之极最终也只能却落得个无情无义的结局。难道我舍弃了江山最终换来的就是这个答案?” 沙洁罗听着李巍的话,心中忽然不住的往下沉,向下沉,仿佛触及到冰冷的水,越来越凉。她似乎看到了李巍如一个连自己感情都要压抑的孤独者般对这个世界渐渐淡漠,最后从挣扎中变得冷酷无情。 李巍哈哈大笑了起来:“如你所说,爱只是一个人的,爱是自私的,譬如你的这些逻辑,但我有必要遵守吗?你大可以尽可能地说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也许和你一样遵守和你一样的这种逻辑的人也同样认为我是错的。既然你们自认为有资格去评论我甚至讨厌我,那我是否有这个资格呢?” 月楚瑶沉默无言。她的面容慢慢消失,变成了赵梅的面容。 赵梅正要说话,却被李巍抢道:“我们永远没有机会解释清楚,你们在于爱情的逻辑永远是那样。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最懂爱情的人却总是被你们认为是无情无义的人。说吧,或许应该这么说,你和月楚瑶本来就是一体,同苏妲己和九尾狐狸一样,你们都是凤凰家族系统的人。只不过凤凰家族系统被分作了好几支,你们又是属于不同的派别。” 赵梅淡淡道:“一个功勋卓著的将军,即使他被全天下称作英雄,但他最终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有时候,功勋的夺目总是别人耻笑的源头。” 李巍摇头苦笑不已,道:“即使你也懂这些道理,但是,对的永远不是我们自己。当我们以一种本来错误却被人们迷信的逻辑来评价的时候,甚至约束别人的时候就已经错了。但是不约束了,这个世界就会混乱,伦常就会不再。这是想要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的……”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赵梅轻声叹道。 “这不是你想说的话,这应该也是你遵循的逻辑吧?或者说是人们的传统。”李巍微微苦笑,接着道:“应该是变成一个被人所指责的人。当然无论人们怎么说我的是是非非,我想,除了盗墓贼之外,应该不会有这个国度的子民会去挖我的祖坟吧~或者说任何一个有历史责任感的当政者都会先赞美我一番吧~” 赵梅看了一眼站在李巍身旁的沙洁罗,微微感叹道:“人类的起源便是制度和规则化系统化才发展起来的,就如你说过的仓颉造字的故事,文字是文明的象征却也是野蛮的代表。它带给人们的究竟有多少痛苦和解释不清。” 李巍看着赵梅,摇头道:“你不必去了解我,否则你会变得和我一样痛苦的。” 赵梅悲惋道:“不,不会的。我爷爷将我托付给了你,难道……难道你不记得你的责任了吗?” 李巍冷笑道:“我可以承担责任,可以背负那种逻辑的指责。可是你……我相信你是会恨我的。我可以承受别人的恨,但是你的恨我无法承受。既然我无法承受,那我就只有逃避你。这样,我们没有直接的伤害,而对于感情等等虚无的伤害是可以维持的,虽然同样地痛,但不会导致夹在两个世界之中苦苦挣扎。我需要的也许是忘情,将自己的所有jīng力投入到所有功名事业等等中。” “那好,我告诉你赢宗族谱的秘密!”赵梅无力地喊道。 “你说吧!”李巍将手狠狠往下一挥! 李巍斩钉截铁地一挥,让赵梅心痛yù裂,心中恨道:“你就这么无情!”道:“东皇与帝俊都是金乌,他们都是凤凰家族系统最直接的中心人物。你应该知道东皇太一的原名吧?” “东皇名太一,又名太乙,甲乙丙丁的乙,上古制造大鼎的‘象太乙’即是象征它!”李巍道。 赵梅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凤凰家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真龙时代来临了!伏羲创立百氏,殷商至于西周期间分离百宗姓氏,秦至于西汉期间姓氏简化为姓。” 赵梅盯着李巍,苦笑道:“凡是东方最大最繁荣的时期总会和姓氏宗族族谱牵扯联系,在冥冥之中总会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无形地cāo纵着这一切。当爷爷告诉我我是赢宗赵氏的唯一继承人时,我并不是很得意。相反,我讨厌这种古老和深邃。你知道吗?我虽然佩服你的博学,但我同样头疼该怎样去了解你。难道,你们不能简简单单的吗?可是,我也错了,我错误地以简单的方式去理解你。”语声戚氏,充满悲伤和无奈,眼神痛苦摇头半闭双目。 李巍叹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也是规则。你们以一种逻辑来简单的认为斩钉截铁地评价,随便赋予别人罪名而背后的太多太多你们总是难以理解,或者认为她们是yīn谋诡计之类。我不怪你们,我只是仇恨我自己,制定这些规则的天道。” “天道?”赵梅低声呢喃着。 李巍悲哀道:“天道如何?吞恨者多。为天道服务的人最终的结局都会是凄惨的。好比帝王者民心向背江山代谢。我啻宗李氏的族谱也是一样,我们逆天而行,但依然会保护天道,即使受天道诅咒也只能继续向前。这是命运!” “命运吗?”赵梅哈声叹息道:“果然,东方象太乙最终要还是要变成东方青龙了,赢宗的先辈估计地没错。这一切都是命运。但是你应该是不相信命的那种人吧?” “我不信命!殷纣帝辛、秦始皇赢宗赵政、隋炀帝杨广也不信命,但作为末代君王的帝辛和小英即使同样使国家获得了辉煌的成就,达到了历史的高峰,可是他们的结局依然凄惨,甚至被称为昏君暴君。这是民心还是世俗偏见?我反抗的是命运是世俗偏见还是什么?”李巍自嘲地笑道。 第二十三章 罗睺与计都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钟山,它是一座城中的山,亦是一座城中之城。钟山原本在水中,但随着时间和流水的雕刻,它渐渐显示出奇峻怪险,最终形成了自己的不凡气度和东南形胜。山上的树木不胜珊瑚那般枝桠交错,但每个分支都粗壮怪异,往往通向山上的道观的路是最难走;而通向佛寺的路却是最为畅通的,道路两旁的树木往往可以看见斧头劈折的痕迹。 李巍和沙洁罗正在想着山上的道观方向行进着,道路就宛若荆棘丛一样,除了没有锋利的三角尖刺之外。他们不得不在枝干交成的缝隙之间找出一条路。 由于枝叶的原因,道路昏暗cháo湿,偶尔透出的一丝阳光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被拴在树枝上的蛇虫,沉重的压力使得树枝间发出嘎嘎的沉闷声,犹如乌鸦的鬼哭。 “哇!好累啊!真吃不消。”沙洁罗的身子颤抖着,同时,披在身上的纱丽,那上面的金属装饰也嚓嚓叮当响着。 接着,她抬起头向前看,李巍依旧继续行进着,她咬了下嘴唇,挽起纱丽,继续向前跟着李巍。 时间已经将近晌午了。 阳光和温度也开始炙热了起来。 cháo闷的空气让沙洁罗心中难受,但她不敢再抱怨一句,因为她担心刚才李巍听到她的抱怨了,她忐忑不安的心理不断增加着她的害怕。她恐惧,因为她发现李巍已经改变了。 “噢!洁罗,我们到了!” 从昏暗的前方,传来了李巍的声音。 “真的到了吗?李巍。”沙洁罗疲累的声音沙哑道。 “呼!好热!”沙洁罗顺着石阶钻过曲折的枝干,来到了李巍站在的大石头旁。 “来看!我拉你!”李巍蹲下身体,向下抓住沙洁罗的一只手,将她拉了上去,然后背对着吹来的热风说:“都说天低吴楚,也不怪这风是热的。洁罗,刚才的话我听到了。可是如果我们不快一点通过这里,休息的代价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走这条难走的道路而不走那条光亮通畅的道路呢?” “我只觉得这里的树木让我怪异,难道这里的地气特殊,你想让我得到地气滋润的好处?”沙洁罗的眼睛凝视着前方,黄sè琥珀般的眼睛似乎又看向了虚无处。 “不是,你还是听我说吧!无论怎么说,我的想法总是会让你忐忑不安的,这事我需要给你说声抱歉。但我毕竟就是这样,这也不是我过于骄傲,只是我如同逆珰一样的xìng格罢了。”李巍用手指着那条他们刚刚走过的道路,叹息道:“如果你看见树木的叶片枯黄,你是否会为它摘去黄叶呢?” “会,慈爱的母亲和善良的少女都会用剪刀减去园林中花坛里树上枯黄的叶片的。”沙洁罗回答道。 李巍点头道:“那是你们女xìng的慈悲,但何尝又不是我们男xìng的毁灭呢?试问,谁愿意自家的园林呈现衰败。更何况,那些没有绿叶的树木的枝干我们男孩是不会撇来玩的。但是,当我们长大,我们学会的是壮志难酬、虚无主义般的毁灭以及不做去违反自然甚至有时候不去干预别人的事情这种思想。往往意志消沉、颓废落寞就是我这等人的写照。” “可是,可是这些却成为世人对我们的最深也是最难以改变的看法,就如同……唉!罢了!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很普通的人罢了。”李巍不住地悲叹,亦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沙洁罗心中替李巍难过,其实在她心中,李巍本可以更加乐观的,但他痛苦别人的悲哀、不幸,甚至因为“战争的罪恶”而自责,但他并没有参与战争,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更是他想改变这一切却又无可奈何导致了他的这种xìng格。说到底,其实李巍只是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青年,他悲哀、苦闷,极有人情味。 沙洁罗想道:“我也一样,李巍他因为来自世俗甚至庸俗但却已经被曲解了的法律和伦理这些未知又不可知的东西而恐惧,而我是因为……是因为我曾经的复仇心理。”沙洁罗回过头,看着李巍的脸,嘴角勾起轻微的弧线,端庄地笑着,“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只感觉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似乎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的确,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当年孟子通过修剪树枝来比喻人,而佛也是这样的,但道家的人历来崇尚‘无为’,即不做违反自然的事。所以这条道路就算有石阶也会变成这样。”李巍无奈地耸耸肩,像泄了气一般,提不起力。 正绞尽脑汁思考的沙洁罗,听李巍这样一说,好像想起来一件什么事情,瞪大眼睛望着说道:“那黄河堤坝溃败你们也不干预吗?” “这是我们无法去干预的,我们只能通过漫长时间的观察,记录水纹的变化来避免过多的灾害。而筑堤坝防洪治标不治本,只会造成更加可怕的后果。可是,我们要找到一个永久的办法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甚至是不可能找出来的。”李巍道。 沙洁罗看到李巍皱了下眉头,疑惑间赶忙道:“这样说来,你明白的事情不少,不明白的事情也很多。那么一到黄河决堤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只有那种敢胆大妄为私自做主的人才敢开仓赈济灾民。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如你刚才所说的一样。其实,今天我们来钟山的目的与这些是有一定的关系的,而且和天竺也有一定的关系。” 沙洁罗本打算静静在一旁整理身上穿着的纱丽静静地听,但听李巍这么一说,来了兴趣,很兴奋地道:“和我的故土有关系,怎么可能?!” “我曾说过,天竺受到其周边的一个国家的影响。在七大行星周的基础上又幻想出了两个,宗教利用这一点幻想出了天堂、极乐世界以及地狱。当然,在东方战国时代天文家石申等的《星经》中也记载着一个传说:北斗不是七星而是九星。虽然佛的出现和老子同时代,但肯定了这个关键数字‘二’甚至将它认为是存在的宗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李巍一边好像用手拂开什么死的,一边往前走去,大声说道:“很多人说对于鬼神的崇拜来源于他们的恐惧,但其实,在这个时代,加强并扩大女xìng以及更多的人假如宗教崇拜鬼神更应该归罪于那被曲解了的却是强词夺理了的儒家‘强而有力的怀疑论’。只是世人一向有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种固守观念,而我们是不能阻止人民的‘自愿’心理的。” “可是你们东方泰山上的三位一体,泰山底下的地狱存在的啊?”沙洁罗不解地问道。 “泰山底下的地狱是存在,而人也可以在特殊状态下再度活下来。但是,西方有地狱吗?而天界又在哪里?虽然朱希真与侯景一战,破灭虚空,进入天庭。但这所谓的天堂地狱、因果报应对于我来说并不比外加更加实在,甚至更不真实!只是在利用着不可知的恐惧罢了!”李巍的越说越激动,怒目前方,指着钟山下的玄武湖道:“南朝第一个朝代刘宋,在那时传说有一条黑龙出现在玄武湖中,但根据五行推测,黑龙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于是此湖最后被不知道加入了什么理由而被称作玄武湖。可是你看钟山这条不论神还是形都无比像一条龙的山脉,再看龙头处的形式,这一切岂能有这么简单?” 沙洁罗顺着李巍手指地方向看去,突然,她叫道:“李巍,快看,就在那一带,天低的那丛云之间,可以看到微弱的月光!还有一些略微暗淡的星光!” “知道今天是什么rì子吗?” …… “今天是钟山这座在chūn秋时期就被叫做金陵山的山最适合观察到天象的rì子!”李巍大声喊道:“而随着环境的交替,只有天赋异禀的人才可以稍微看到这些!” “就如同你开始怀疑北斗七星真的如传说那样不是七颗而是九颗一样?”沙洁罗道。 “有人看见钟山上有紫sè的泥土,就将它称作紫金山。甚至认为是秦始皇在此处埋下的金印变成的。但其实,上次我们所取出来来的那块金印的确是秦始皇弄的。只不过,他似乎也并不明白其中的真相,只想借助于风水这一类玄幻的东西来镇压住金山的王气。甚至,南朝萧梁最终走上了以文气镇压和引导金陵的道路。”李巍叹息一声,摇头道:“这些也许都是错的,我们的失败可能是缘于我们的xìng格以及人生短暂而世人的迫不及待。其实,这一切的一切……” 李巍长吁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一切的一切可以将一部分与你们天竺想像的两个怪物有关,或许,因为同一类事物的重复出现导致了恐惧而将很多东西融合,想最终达到独一无二的权威。” “哪是哪两个怪物呢?”沙洁罗小心地问道。 “罗睺与计都!”李巍沉声说了出来:“这也是金陵最大秘密的真相的最重要的破解方法!” 第二十四章 钟山埋金曰金陵指天象!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罗睺和计都?”沙洁罗重新抓起纱丽,把头歪向一边,好像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不,不!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似是而非的。这些似乎是教徒和非教徒之间的斗争,怎么会牵扯到罗睺和计都身上呢?”沙洁罗十分痛苦,“这并不是我们的错!” 李巍心中知道,自己又再次触及到了沙洁罗的敏感,道歉道:“对不起,我知道罗睺与计都在你族的记载中可能是你们的祖先。但是,这和东方的九龙壁,也就是龙戏珠戏的到底是月亮还是太阳必定有一定的联系。” “可是罗睺和计都是交在一起的啊~就好像你们东方的玄武以及扶桑的金银双头同身龙。”沙洁罗道。 “玄武?等等!” 沙洁罗突然记起李巍刚才说的一件事情。 “难道?” 沙洁罗再次朝山下的玄武湖望去。 正巧沙洁罗转过头,李巍和她对视了一眼,点头道:“南朝刘宋传说玄武湖出现黑龙,不如说是龙戏珠的出现的一种解释。若将这一切用东宫青龙、南宫朱雀、西宫白虎、北宫玄武来解释的话,这个方位相当于你们天竺的什么?” 沙洁罗毫不迟疑地答道:“天龙座,相当于我们那里以及多数西方国家所认为的天龙座!也是在佛教中最占主导地位的天龙所在!” “对,虽然可能是巧合。但的确,东方的东宫青龙相当于你们的天龙座。在建康,有一条山脉形似一条巨龙,龙头在东南方,但它的尾巴已经拖入水中,于是人们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法。而由于大地上的地形多变,于是无论浑天、宣夜、盖天这三大派都专心观察天象,以对应大地上不断变化的地形,以免不解地形而导致战争失利。”说着,李巍便回忆起了好像一件什么事情,接着道:“汉开国初期,刘邦得到了很多秦始皇时期遗留下来的地图,加上汉代训诂的兴盛繁荣,很多学者推论字句,而‘胧’字这个本义是月出。而这源于一个事实,即汉代一年开始时月亮是从东宫青龙的两角之间升起的。” 沙洁罗想了想,道:“这青龙的两角也可能是龙的首和尾巴,你这似乎是在说‘天龙月’啊~” “可是龙头不可能这么细的!”李巍笑道。 “哪是什么?”沙洁罗忍不住问道。 李巍笑道:“这就是天上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这两个龙角应该都是龙尾,它们的一明一暗代表着龙尾与月亮交点的变换,即交点月。而rì食时龙吃掉太阳或许是……” 沙洁罗抢道:“可能是金星凌rì!” “这就不难解释九龙壁上的龙戏珠的月之珠为什么会变成rì之珠了。”李巍渐渐衰微的声音又突然振奋了起来,说道:“交点月所造成的岁差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东西,而很多人所说的‘山中才一rì,世上已千年’也有可能是这样的……也许……” “也许,怎样?” “也许,记载时间的大臣不知道是多添了一笔还是加了三划或者是加了两笔,一来而去,将时间记载到了一个二十年或者多个二十年之后。”李巍好不容易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中国的编年需要修改往往只需要修改两笔就行了,但宫中天文学家往往数学不行,误将时间修改得并不准确。但沙洁罗并没有听懂李巍的这话时什么意思,她听了李巍的回答之后,又向外看了看,接着说道:“那按你这么一说,在东方认为rì食和天象象征着帝王的衰落。那么,金陵王气黯淡收也是必然的了?” 李巍摇摇头道:“江南佳丽地,千古帝王州!虽然,金陵王气黯淡收场,但并不影响帝皇之气。那些王者,如南朝萧梁武帝萧衍,一心向佛而舍弃国家政事,元帝萧绎,为何那般冰冷,这便是这块盛产王者但却限制南北的金陵的秘密所在!一个‘限’字,注定如此多的王者难以统一天下,成为至尊九五。虽然,北方的人大多都能成为统一的帝王,但是南方的王者却令他们内心不安。可以说,啖馍馍者更容易成为帝王将相,但食米者中却总是更容易出现可以左右一个王朝兴衰的人物。所以也无奈这座古城往往能兴起无数王者却又急速逝去。” 李巍转过头,看着沙洁罗一脸的迷茫相,用拳头瞧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该怎样和她解释呢?适当的言语真是很难找啊!” 不过李巍转眼想想,自己喜欢沙洁罗是由于自己对于她的yù望,而如果没有yù望的话,沙洁罗只可能是李巍所观察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雕像,否则不可能产生爱情,那也不可能被称作是爱。 而对于爱的坚贞,对于爱的崇高唯心主义,必须是在拥有爱的基础上进行的。否则,你是在灭绝自己的yù望,让自己对于爱情的坚贞灭绝。 想到这,李巍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普通人一样悲哀、可闷,也一样极具人情味,他再也不为别人抱怨他为什么要那么特立独行之类的言语而憔悴痛苦。 现在,沙洁罗在李巍眼中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是他妻子的普通女人。这样的女人甚至会为他的言辞骄傲,但却不会市侩,在爱情的基础不再坚贞。这就是可爱可敬的女人找到了自己在少女时代所认为的可以守护一生的爱情了。 而如果是在爱情的产生后,为了利益等这种yù望而抛弃了自己的爱情的话,失去了坚贞的意义,那么只能说他或她背叛了自己当初所认为的誓言。对于他或她,爱情并不是感觉,是完全脱离了有秩序的包含着yù望、道德和伦理的爱情范畴的,那已经不能再叫做是爱,而是背叛,而是叫做“出卖”! 李巍蹲在沙洁罗的面前,帮她理顺纱丽上的皱褶,柔声说道:“洁罗,你穿纱丽的样子真的是太美了。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们会称赞你人生得漂亮、端庄,而且称你的心灵更是高洁得像神一样,就连帝王也只配扫去你茅屋前的灰尘。” “那你呢?”沙洁罗期待地望着李巍。 “我不会!”李巍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捧起沙洁罗的脸,说道:“在他们心目中你是女神。而女神往往以雕像作为化身,冰肌玉骨,盛气凌人,端庄圣洁,高不可攀。但你在我心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我举案齐眉,给予彼此相互的尊重,那不是更好吗?” 沙洁罗幸福得掉下泪来,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笑着道:“这回,你终于找到恰当的语句了。” 当沙洁罗靠在李巍怀里,李巍接着说道:“东方的异象往往与帝王的表现联系起来,这甚至可以影响一个王者的兴起衰落,汉以前人们认为北极星在天的zhōng yāng,但后人用璇玑这种仪器观察,但其实它较真正的天极来说有所偏离。但这却是帝王的恐惧,他们害怕有人将这些与他的德行联系起来。但从未有人将天龙月与钟山以及龙戏珠联系起来。” 沙洁罗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复杂,若是东方的寻常人,定会以为这是灾难或者王者兴起的标志,并且将异象中所出现的一些事物描绘成龙之类的神兽。但是,龙戏珠却是两个概念,一个是东宫青龙龙角之中升起月亮,也就是西方所说的天龙月;而另一个却是有关金星凌rì,月之珠逐渐变为了朱sè的rì之珠。 沙洁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开口说道:“我记得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在各王朝的宫殿中的九龙壁上的龙戏珠的珠子都是月之珠啊!” “可是人间的却是rì之珠!”李巍说完,脑袋上下摇了三次,然后叹出一口长长的浊气,这个叹息好像无比沉重似的,他的脸上开始出现愁sè。 听了李巍的叹息声,沙洁罗开始心痛: “这又是我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啊!为什么!是什么人在布这样一个局,秦始皇埋下的金印他找到了,但为什么这却不是‘金陵埋金曰金陵’的真正含义?” 李巍放开沙洁罗,因为他的叹息是长时间的内心积累,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因为他不像让自己的悲哀使得沙洁罗对他产生一种他很悲观的印象。他无奈的发现,女人根本不会演戏,因为她们的慈悲放佛天生,就好比无论任何男子天生都带着一种毁灭的倾向,无论是毁灭其他还是毁灭自己。 这是一个定律,任何人都避免不了。 “这大概就是爱情产生后所带来的痛苦了吧?也许这就是对我yù望的惩罚。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美的牢狱,爱的刑罚’了吧。”李巍淡然一笑,他知道,没有yù望,是无法产生爱情的,而产生了爱情,你就必须面对它所产生的痛苦。 “李巍!你怎么啦?”沙洁罗走了过来,看到李巍愁sè已去,但还是忍不住跑到他的身边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为这么多巨大的yīn谋和无知交织在这一件事情上而觉得可笑。”李巍撇过头去,明显他准备隐瞒着更多的东西了。 因为,他认为,两人在一起,只需要知道存在爱就行了。其他的并不崇高,就算再深奥的天文,也只不过是低级语言的秩序表达。 第二十五章 佛性自毁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钟山之上,连峰叠嶂,层峦耸起,如奔涌波涛,一一向东。树木苍苍,枝干似铜铁颜sè,粗壮有力。 吴楚低天,山体深寒,一派寥落之景。 以山为幕,星光从天空坠落,山崖东南北三方星光璨然。 李巍放开沙洁罗,向前走了几步,身处星光之中,顿时感觉到身体四周冷如刀刃般的寒意,空气似被抽空,自成一体,强大的压力挤压着自己。 李巍清楚此刻自己就如同当年在耿山玉谷的玉石群中,除了玉石之外,便没有其他,甚至空气。假如是在当初,他肯定将这种环境给破坏,然而此时却非当时,而是他自己刻意选择的钟山和特定的观察天象的最佳实践,更何况他了解这天象的具体现象。 “呼”! 忽然一股大风从天际直压钟山,山体耸然,树木强而有力,根基不可动摇,强大的压力与树木枝干相对冲击,便发出一种噼啪沉重的闷响。 “喝”!李巍压住胸口处的yù要喷出的逆血,抬头仰望天际。 天空中微月清光,天龙座的首尾星辰开始发生变化,形成一个交际点。太阳开始出现缺口,“rì薄”现象开始发生! 接着,微月逐渐圆满。虽是白天,但月亮已比出现“rì薄”的太阳大了几倍。 在“rì薄”现象的反shè下,太阳忽然消失不见。天龙座星辰变换,首尾相衔,形成的交际点随着月亮的圆满逐渐放大。交际点又笼罩在月亮之上,使月亮外圈多了一圈光环,天龙座首尾星辰变换,,光环转动。此时的月亮就像一个运转的浑天仪,又像一颗带着两团火焰旋转的珠子。 天龙座首尾两颗星辰在这快速的运转下,渐渐难以分清次序,沙洁罗恍惚之间,眼中似乎出现一条一体双首的神龙。 “双龙戏珠?!”沙洁罗死死地盯着天空,心中惊异不已。 “不对!”沙洁罗突然将视线转向太阳消失的方向,只见“rì薄”后的太阳如一面透明的镜子,上面的七个光点排成斗勺状静止不动,另有两个光点不断闪烁,两个光点中又有一颗略显空sè的较大光点上下浮动。 “原来这就是九龙戏珠!”沙洁罗知道震旦大地上的东方世界并不是那么重视对月亮的观察,但却十分重视对太阳的观察,就算是此刻几乎不见太阳,人们也不会去关注现在那异常的月亮。于是她心中便断然认定这就是“九龙戏珠”的由来。 也难怪沙洁罗这么想,月亮总常常在白rì近半、清晨初始的时候出现,并保持较长的出现时间,人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下意识忽略掉它。只有在月夜里,人们才会望月怀感,情感爆发。 此时,李巍在被星光抽掉空气的真空里,遭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空间挤压,他全身的骨骼喀喀作响,骨架也在变形。在强大的压力下,他的血管不知爆裂了多少,他的眼睛也已经充满了变成黑sè的血液,所见的也已经变成一片黑暗,除了来自身体内部的巨大的撕裂痛苦,现在他对外界的感受纯凭听觉感应。 “九龙戏珠?”李巍眼鼻口耳全渗出鲜血,此刻他虽然处于危险煎熬之中,但他依然笑了出来。他心中清楚,在东方一yīn一阳的论调甚至可以说是yīn阳怪调的模糊概念之间,世俗的社会知识永远不是朴素的,而是添油加醋,甚至奇装异彩的。 异象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儿,太阳便从“rì薄”状态之中摆脱出来,重新照耀大地。 星辰消失,空气继续流动,李巍变形的骨架在本能的催动下慢慢回复原位。除了眼鼻口耳的鲜血和已经变成黑sè的眼白,李巍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李巍知道自己的身体的内部已经是五脏破碎:心、肝、脾、肺、肾已成碎叶,彼此掺杂;六腑断裂,彼此纠缠。全身上下,由内而外,几近崩溃边缘。 “暂时不要碰我!”李巍阻止沙洁罗道。 “李巍,你怎么了?”沙洁罗发现了李巍的不对劲,出声关切道。 李巍忍着痛苦道:“儒疗皮肤,道疗血脉,佛疗骨髓。我这只不过是属于佛xìng的自毁而已。你不必太过担心。” 沙洁罗惊道:“可是,你的身体?!” 李巍点头,说道:“现在只有我的皮肤及部分皮层未破裂以及我先辈留给我的血脉没有流尽,但是,我的骨髓的生机几乎被我毁灭殆尽。刚才‘九龙戏珠’的时候,我处于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那空间虽然看不见摸不着,是虚无的,但是只有这虚无的东西来毁灭我的骨髓,伤害我的五脏六腑,我才能完成佛家属于男xìng的‘虚无自我毁灭’。” “佛家属于男xìng的‘虚无自我毁灭’?!”沙洁罗心中产生了一丝害怕,眼神中闪过淡淡的恐惧。询问道:“你说的‘佛疗骨髓’,但天竺的佛学和震旦大地的佛学的确是不一样的!你这样做~” “对,的确是不一样的!佛学与这东方天下西方与东南方也有两种不同体现。佛属于女xìng的慈悲与道的yīnxìng十分相近,但佛属于男xìng的虚无却是另一回事。”李巍轻笑着道,“三秦之地赳赳老秦,虚无便体现在破坏外来者;东南之地,虚无便体现在名利观上,故江南大多淡然功名利禄。于是佛属于女xìng的慈悲便由此根植发展,而与之相近yīnxìng的道也拥有类似的慈悲。” “那按照你这样说,你皮肤属于儒的的又是怎么回事呢?”沙洁罗询问道。 李巍叹息道:“佛分男女,虚无毁灭以及慈悲;而经儒和玄道则相互交叉、不可分离。孟子言善养浩然之气,是以腹有诗书,‘养气’则体现于外,也就是皮肤属于儒!有了这层皮肤,那些儒者便不害怕那些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我曾经驾驭过金陵,融入过文人的戾气,可以昭晰天地,辨清一切,如同身体的感官。而大儒往往能分辨是非真假,这便是一种皮肤。” “那血脉属于道呢?”沙洁罗继续问道。 李巍道:“玄道止道于声无哀乐、养生、言有尽,主张顺其自然。至于意无穷则另有其论。而道的xìng质,如言辞激烈,血xìng之类便是其血脉!这一种血xìng,也似乎可以用气节来解释。先辈血脉中的赋予后代的责任,希望后代光耀门楣。” 沙洁罗顿时疑惑了:“顺其自然?你们东方不是说‘道法自然’吗?” 李巍顿时笑了起来:“天地与我为一,那‘吞若云梦者仈jiǔ,不曾蒂芥’的乌有子虚呢?‘道法自然’便是血脉,不做违反自然的事,也即是血脉的无法改变。” “血脉的确是无法改变的!但是皮肤、骨髓却是可以找到替代的啊!”沙洁罗似乎肯定了什么,很解脱地笑了。 李巍看到沙洁罗的开心样子,笑了起来:“皮肤、骨髓是可以替代,但血脉不会变,于是便有了代表父亲的图腾。” “图腾?”沙洁罗皱了皱眉,“代表父亲?” “是的,代表父亲。虽然图腾是你们天竺的叫法,而东方天下并无此词,但历代皇帝自称真龙天子,凤子龙孙,但为了长生不死,他们也屠龙。譬如麒麟,本是神兽,受民众崇拜。但齐鲁山东之地的人在平原上猎捕它,食用它。” 沙洁罗心中不由想到,自己也是图腾,何尝不是被崇拜自己的人所追捕猎杀呢~ 李巍继续道:“多数人认为自己的血脉不好,于是想更换自己的血脉,寻求生机。而往往祭祀天地所使用的祭品又何尝不是一种父亲的替代!” “用替代自己父亲的图腾来换取生命和平安?!”沙洁罗意识到了这种图腾背后的大逆不道,但是世人却纷纷效仿。 “啊,那不是说,假如有唯一真神的话,就可以用其他动物来祭祀,而不涉及象征父亲的那类图腾吗?”沙洁罗顿时联想到天竺众多的神灵以及邻国的唯一真神,继续道:“就算有只有唯一真神,又有谁不想要那唯一真神的血脉呢?” 李巍摇了摇头,他并不想知道答案。笑了笑道:“佛xìng自毁,与凤凰的虚无业火,所代表的是一种涅槃。血脉不可改,肌肤又可亦正亦邪,那么如果要浴火涅槃的话,也只能选择骨髓了。也就是改变人自己的体格,让人自己的命格开始玄奇” “对!”沙洁罗点头道。 李巍继续道:“五脏六腑破碎了并不要紧,只要肌肤不损,孕育的温床不坏,便可再次培育出来;血脉不绝,便可滋润生机,赋予五脏六腑以机动、灵xìng。” “所以你才选择佛xìng的虚无自毁?”沙洁罗询问道。 李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佛xìng的虚无自毁的确可以重铸骨骼,再造骨髓,但是它最重要的却是能激发嗜杀好战的人xìng!” 第二十六章 城内论苍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亦或是建康城。 天下大乱,这座雄壮的古城便没有了正名。谋士们、将军们将它称为金陵城,旧国遗民呼唤它为建康城,老百姓们或许还不知道这个城池的存在或许也不知道这里有过皇帝也或许叫它石头城,至于它是吴越的石头城还是楚地的石城,人们也不会分得太清。但不管它叫什么名字,人们总会叫它石城或者石头城。 而对于文人来说,这里才是楚地石城的归属,石城、石头城都是它的名字。 暂且称它金陵城。城墙幡旗树立,经历了不少战争,不仅饱经风雨,还承受着山脉以及城池之间穿梭而过的滚滚长江的冲刷 此刻李巍和沙洁罗便走在金陵城的一条街道上,四周建筑别有肃穆,自有一番格调。从古到今,即使是在战争期间,金陵城也从未断绝过它的繁华,此时也不例外。来往行人中的他们并不特别,在这古城之中,除了名jì献艺,文人赋诗,似乎便无什么大事能引起人们的关注。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酒肆茶馆旗风招摇,青楼红阁歌声**。 一位绯衣紫袍男子,面容几乎不随着时间起一丝变化,看他古板威严的表情的人都情不自禁产生畏惧的情感。 而此刻,这麻袍男子正仿佛天神巡游一般走在大街上,眼光所到之处,路边商贩尽皆畏缩着脑袋,行人尽皆像避瘟神般快速离去。 绯衣紫袍男子看到李巍的时候,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不起一丝波澜的面容已变为满脸震惊:“是他!他居然还活着?!而且,而且面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像老师那里的那幅画里的那样年轻!” 绯衣紫袍男子两三步便到了李巍和沙洁罗二人面前,抱拳行礼道:“晚辈萧禹见过前辈!” 正在与沙洁罗介绍城中风物的李巍一听身体一震,旋即转过头来,吃惊道:“你认识我?” “晚辈并不认识前辈,只是在家师那里见过前辈的画像!”萧禹看着李巍说道。 “你的老师?”李巍疑惑道。 “家师东方华!”萧禹回答道。 东方华?李巍眉头微微一皱:“东方华他还活着?”但看着萧禹一身服装和周围来往行人的装饰已比他消失之前发生了太大的变化,旋即问道:“你师父是否是当年金陵学院的院长东方华?” “正是家师!”萧禹答道。 “你还有脸回来!” 远远传来一道蕴含着滔滔怒意的声音,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萧禹脸sè立刻变得苦笑不得起来。 但看到来势汹汹的师父,萧禹意识到了不对,表情态度又变得恭敬了起来:“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李巍看到一脸怒容的东方华,开口问道:“东方华,你现在多少岁了,我又离开多少年了?” 东方华本来怒气冲冲,yù要找李巍兴师问罪,但被李巍这突然而来的一问弄得莫名其妙,用教训的语气道:“老夫活了一百三十了!……” “你一百三十岁了,那我便应该消失了接近五十年了!”李巍打断了东方华的话。 “你才知道你消失了五十年!”东方华走到了李巍面前,“这五十年来,你就纵容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李巍转过头看向东方华:“东方华,按道理我应该尊称你一声东方院长。但是,这天下大势,岂是我控制得了的。或许,战争才能使这片大地看到希望。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就算天下一统,这匹夫匹妇之心你能满足吗?这人心中的世俗偏见又是你所能战胜的吗?或许,国、家机制的最高阶层的所有行为都是明晰甚至公正公平没有私心的。但是,匹夫匹妇的想法却是无法左右的!” 东方华长吁一口气,此刻他感觉到李巍的不一样了,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惆怅:“匹夫匹妇之志的确不可夺,但是只要我们争得再次的统一,尽快结束战乱,这些问题总有一天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可是,统一的时候,人们总会忽视它所有的重大问题,最终导致灭亡。而这忽视并不是国的问题,而是世俗偏见,也就是人事的问题。就算那些人再怎么清醒着清楚地看到问题,再怎么有yù挽狂澜的大志,但所谓‘民心’,已被世俗偏见所左右!”李巍冷然笑了,“所以并不是我的错,‘得民者得天下’说的是时机!天下统一的时机未到,你们的那些想法便不实际!东方华,我知道你早就知道这些了。你不过是想利用我啻李一族的底蕴干扰人间的一切。” “原来,你知道了!”东方华脸sè严肃了起来,沉声道:“那你是不愿意插手这天下的乱局了?” “是的,我知道你想的到底是什么?王者本该无情,但是你偏偏选择为言语而憔悴为人情而痛苦的我。当然,你们在我之前也选择了才子皇帝萧绎,可是我也选择了类似的皇帝陈叔宝!”李巍冷笑道 东方华顿时明白了,正如当初候霸先兵临金陵城下,萧绎与朝臣谈论《老子》,是故意卖弄儒雅,要心戏弄候霸先一番,然后再驾驭金陵王气,以毁天绝地的力量铲除逆臣贼子,但是萧绎最后做的事情却是去看徐昭佩,并对徐昭佩冷漠地说了一句话,最后窝囊地死了。 “原来,你和萧绎一样,早已经发现了这些问题!难怪,当初萧绎宁愿被活埋也不愿意使用金陵王气的力量。“东方华yīn沉地看着李巍。 李巍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东方华的脸sè狰狞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李巍:“你也一样?” “我也一样?”李巍真的要冷笑,自己的确和梁元帝萧绎一样,不然也不会被东方华这些人选中了。 此刻的李巍气息大变,气势猛然凌厉来,脸上浮现一丝冷意,双目瞥视东方华,抬头仰望天际:“古籍之中那么多仙人,都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但偏偏置天下大乱黎民苦难于不顾。我的力量与他们相比恐怕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云泥之差。“ “李巍,那是因为神仙不能插手人间的事情,否则他们便会遭劫,甚至永不超生!”东方华勃然大怒。 “那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若神仙真的怜悯天下苍生,他们何不奏一曲慷慨悲歌,做你们所选择我去做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更何况他们地位崇高,本该承受更多的责任,何至于轮到我的头上?”李巍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怎么不是你的责任?这是上天赋予你的使命。如果不是你受命于天,我们怎么可能选择你。”东方华用手指着李巍,十分生气道。 “哈哈,受命于天?哈哈,你说我受命于天?”李巍觉得十分可笑,他自己怎么可能是受命于天的。 “你可以驾驭金陵城积压的戾气,那是金陵城的灵魂,如果你不是受命于天,你怎么可能控制和吸收那些戾气?”东方华说的振振有凭,不容许李巍反驳。 “天,天真的存在吗?”李巍十分怀疑抬头望天。 “天当然存在,天地为盘古所化,天数冥冥之中自有所定。”东方华十分肯定道 “就算天存在又如何?若是天想天下太平,它的力量断然可以让天下人臣服,何必绕这么多的弯子,假借我手?而现在天下人人人争斗不止,名利甚甚,岂不是悖逆苍天?恐怕它也无能为力吧,天道如此,人力怎可回天?“ 李巍根本都不看东方华一眼,“这天恐怕是这天下的人们所常说的‘心怀敬畏’‘畏天’‘畏民心’之类,这天恐怕是你们所言的众生意志的代表,可是我不见天,也不恨天不见我!” 一股博大的浩然之气瞬间从李巍皮肤之中喷薄而出,李巍显得是那么超然,宛如儒家肃穆庙府之中的圣像,庄严不可侵犯。 李巍继续说道:“只有原始的野xìng,原始的贪婪,原始的yù望,才能促使这天下太平。只有征服,只有毁灭才能震慑这一切讲不通道理的一切。美酒和女人是军人所追逐的主旋律。但治世之官必须震慑地方,岂容得军队横行?至于你们所谓的天,那只不过是你们的无能为力,隐瞒上级蒙蔽天下的一种变异!” “这样说来,你是不理这天下众生的死活了?”东方华愤怒地看着李巍。 “苍天之下,皆为蝼蚁。等级之别,皆因所势。天理溟漠,钻仰尤难!”李巍仰天大笑,挥手之间浩然之气显落惊天,慑天之威。 东方华被李巍的凌厉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往后退了几步,开口说道:“君臣父子,等级之别。尊卑次序,当然不能僭越!但是,君王的权力为百姓所赋予,受天的监察,怎能不为天下苍生考虑?” “我当然为天下苍生考虑,但是你看到了吗?你没有看到,因为你有你的自私,我有我的横行,我若有一支军队,我必定折磨他们的人xìng,让他们使敌人闻风丧胆!”李巍的声音强而有力地说道。 第二十六章 眼睛让人忘记了时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东方华登时脸sè大变,他本想训斥李巍一番,然后教他以天下苍生为念,再多劝导他几次,定会让李巍对天下百姓生出怜悯之心。但现在看来李巍是已经铁了心了,再也不打算插手这天下的乱局,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同时也不再会继续为他们控制金陵城千百年来积累的金陵戾气了。 想到李巍这些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这些年来天下的战乱四起灾祸不断,东方华心中的怒火愈烧愈烈,于是对着李巍破口大骂道:“李巍,你还是不是个人?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枉以为你驾驭着天下文人的戾气,你却没有一丝文人以天下百姓为重的良知!” 李巍仰头朝天,哈哈大笑道:“现在的天下不正是这样吗?人人言萧绎治国无术,自欺欺人的卖弄儒雅;人人言陈叔宝的《玉树后庭花》。言红颜祸水,祸害天下!我想,这恐怕是天下人恨君王不是女儿身?若君王是女儿身,恐怕你们便不会说红颜祸水了吧!” “大逆不道!”东方华气得胡子都竖起来,厉声喝道:“从来都是男人身登大统,历朝历代哪有过女人坐江山的道理?更何况红颜祸水,祸害天下!” “红颜祸水?”李巍冷笑着,“历史上若不是一些后妃有德,哪轮得到那些所谓的圣明君主执掌江山?” 本来双眉紧蹙怒目圆睁的东方华,听到李巍的这番话,却突然出人意料地哈哈大笑起来:“后妃有德?说得真是太好听了。难道你李家便是这后妃吗?我呸!” 东方华朝李巍脚下吐了口唾沫,继续骂道:“你们这些隐世家族,平时总说什么祖先有命,不得参与世间争斗。可到了乱世,你们谁不趁机浑水摸鱼!少跟我装了,若是你李家没有野心,怎么会将迷楼将在金陵城内?” “可是,自从上次在钟山赤霄真人被你爷爷擒拿带回迷楼之后,你李家便再无动作,连你也消失了整整二十年。”东方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一点是他至今未想明白的。但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有极大的yīn谋,可是啻李药胤深不可测,他不敢随便去问,免得处理不当,小命不保。但今天突然看到消失了接近二十年的李巍,他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疑惑。于是他便试探了李巍一番,而李巍的回答也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东方华!我迷楼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忽然间,空间静止,这淡淡的但蕴含一丝怒意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着。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东方华脸sè立刻变了,表情显得很是严肃。 “晚辈见过药胤前辈!”东方华躬着身躯,态度显得十分恭敬。 啻李药胤凭空出现在了空中,威严的眼睛俯视着下方。 “四爷爷!”李巍淡然地抬起头看向空中的啻李药胤。 啻李药胤就像下阶梯一般从虚空走了下来,他满意地看着李巍:“夜儿!知道你为什么消失了二十年吗?” “其实我只不过消失了两天!”李巍回答道。 “哈哈哈~夜儿!你明明是消失了二十年,怎么会说你自己只消失了两天呢?”啻李药胤看向迷惑之中的东方华,笑着道:“东方华,你说,我孙子他到底消失了多少时间。” 东方华完全被眼前这一老一少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心想那李巍自从上次擒拿赤霄真人一役后便消失了接近二十年,怎么才可能消失了两天了呢?一时间,东方华沉默不言。 啻李药胤再次看了一眼东方华,也知道他猜不出个所以然来,索xìng指着李巍身旁的沙洁罗道:“因为她的眼睛可以让人忘了时间!” 眼睛可以让人忘了时间? 东方华茫然地看向沙洁罗,当他看到沙洁罗那如同黄sè水晶的眼睛时,只觉有一股吸力似乎要吸走他的意识感官,那感觉就像是他小时候被毒蛇追赶着,灵魂就好像离体却也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只不过,这感觉和当初的不一样,带给他的不是恐惧,而是时间放佛禁止了一样。 “怎么可能?”东方华不可思议地道。 “怎么不可能?”啻李药胤面带浓浓的笑意看向东方华,“天竺人喜欢蛇,蛇也和他们经常生活在一起,看蛇的眼睛多了,自然觉得眼睛总会失去焦距,自然而然便忘了时间。就如同两个人四目相对,时间长了,眼睛会受到压迫,脑袋会出现晕眩情况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天竺几乎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他们的文字的原因。” 东方华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错怪李巍了。但旋即想到李巍之前的那些话,自己也不算是错怪李巍。 正当这时,啻李药胤再次开口了。 “东方华,我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天下人的事只有天下人去管。还有,你为你师父与太乙近天都、广汉清虚宗的恩怨休得扯上我孙子。若是你要为你师父报仇,你大可破碎虚空,飞升仙界,去找你的宗门前辈为你出头。”啻李药胤冷然道。 东方华向前一步,道:“可是,药胤前辈~” “不必说了!”啻李药胤拂袖一挥,身形一晃,便和李巍沙洁罗三人凭空消失了。 …… 迷楼之中,药胤天内。 沙洁罗怀着期盼的目光看向啻李药胤,刚才啻李药胤谈及自己的眼睛的时候,她就十分迷惑了。现在,到了药胤天,只有她、李巍、啻李药胤三人的存在,她更加想弄个明白了。 看到沙洁罗询问的目光,啻李药胤的目光显得十分和蔼,淡然笑道:“孩子,你是不是有太多问题想问我?” 沙洁罗点了点头。 啻李药胤点了点头,却是先看向了李巍,道:“夜儿,我知道你在尊礼天都不过不少书,通过那些梵阿呗唱的佛典,你必定知晓天竺人和我们神州大地上的人并不一样,尤其是在历史典籍方面。我们的历史典籍不止有时间而且有地图,但是她们天竺却浑然忘了纪年法还有地图。” 李巍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有这种区别,天竺几乎只有宗教体系,而且提的最多的空间体系,但却没有历史体系。” 啻李药胤捋着胡须,淡然道:“夜儿,你听说过‘一眼千年’吗?” 李巍眼睛一亮,道:“‘一眼千年’,难道这就是为什么明明过了二十年我却只感觉是过了两天一样就是因为这‘一眼千年’,四爷爷?” “一眼千年,百劫地狱。‘一眼千年’说的是生命石像,说的了化作望夫石的神女,而只有化作石像的眼睛才能让人感觉到时间带来的沧桑感。因为石像的眼睛总是失去神采灵动的,而我们看石像时也往往觉得石像的眼睛空洞洞的。”啻李药胤微微摇头,显然对李巍的回答并不是那么满意。 啻李药胤继续道:“夜儿,你以前总喜欢研究那些石像。这一点你必是很清楚地。而蛇,它的眼睛从表面上来看是离体的甚至像是在眼球上覆盖着一层鳞甲。而石像的眼睛在雕刻的时候也是如此。往往一些佛像也常常以具有棱角的多面体宝石当作眼睛。你再看那些瓷塑的佛像,它们的眼睛是很圆滑的并加以颜sè区别眼球眼白,但这样就算是慈悲的菩萨看起来也显得世俗化了。” “而一些石像镀以sè彩,石像的眼睛若不是几何体反而光华,那么石像褪了sè,眼睛便似乎成了眼皮,那些神佛雕像更像是瞎了。”李巍想到此处,不由高兴了起来,大声呼道:“难怪寺庙里面总是要给佛像重镀金身。“ “是的,你总算能看到这一点了。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啻李药胤欣慰地看着李巍。 接着,啻李药胤转过头来看向沙洁罗,道:“孩子,你明白了吧。你的眼睛能让夜儿忘记了时间,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由于你眼睛以及瞳孔的颜sè以及其中类似晶体的纹路结构。” 沙洁罗点了点头,开始想象,想象自己照面容时,自己所看到自己的眼睛以及眼睛里面的纹路。 “夜儿,那你知道为什么石像石头是人们最初崇拜的事物的原因吗?”啻李药胤又转过头看向李巍。 李巍笑了笑,回答道:“石像虽然是粗糙的,但是他的纹理却能让人看到石像眼睛中的所有情感,而那情感又像是看向未知之处的,给人以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而后世的玉佛像之类,眼睛处的雕刻必求圆滑,反而不能让人看到那种错觉,也不可能感觉出以为是石像所代表的神灵是悲天悯人还是等待情人枉断红肠。” “眼睛可以引发时间、空间的错觉,造成引起时间、空间对于人们所造成的晕眩感。而过分圆润的神像,人们看到的绝不是眼睛而是整体,但心中的敬畏会变得愈加激烈。”啻李药胤点点头道。 第二十八章 老子姓李也可能姓耳!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药胤的一番话让李巍兴奋了起来,沙洁罗的眼睛让他忘记了时间,让他看到了二十年后的世界,而不是经历二十年的痛苦。他心中清楚,历史上有多少人成为一曲慷慨悲歌,黯然一世,而得不到解脱。 李巍即使再优秀的天才,再理智的豪杰,也有自己无法战胜的心魔。而就算这些天才英雄豪杰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也不可能战胜一个时代的特质。 “原来如此!”李巍双目爆发出夺目的光彩,不再显得像以前那么黯淡颓丧,张嘴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二十年在我身上变成了两天,反而让我脱胎换骨,这我一直寻找的解脱没想到就这么实现了!”李巍看向沙洁罗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啻李药胤走到沙洁罗面前,和蔼地笑着:“孩子,谢谢你为夜儿做了这么多。既然你具有这种天赋,不如我便助练你成你的眼睛所潜在的神通!” 沙洁罗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啻李药胤,但李巍从未向啻李药胤介绍过她,她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于是只好朝李巍那边看去。 李巍笑着走到沙洁罗身边,拉着她的手,然后笑着对啻李药胤道:“四爷爷,不知道你要交给洁罗什么样的神通?” 啻李药胤笑道:“夜儿,这女娃儿的眼睛虽然能让你忘掉时间,但她自己在你忘掉时间的这段时间里似乎也忘记了时间,而这二十年里你们几乎没有发生变化。” 啻李药胤长叹一声,看向沙洁罗,向沙洁罗求证道:“孩子,你的情况是否如同我说的情况这般?” 沙洁罗点了点头:“当初我和李巍在钟山之中的情况就像前辈你所说的这样,同样,我也和李巍一样忘了时间。” 啻李药胤笑了笑,捋着胡须,对着沙洁罗道:“那好,我便交给你这神通的修炼方法度给你。” 啻李药胤伸出手,朝着沙洁罗眉心一点,沙洁罗便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 李巍将沙洁罗安顿好,便走出了茅屋,向茅亭里正在品茶的啻李药胤走去。 “四爷爷,你教给洁罗的神通似乎和我们啻李一族的‘青血轮回’一样。”李巍不解的看着啻李药胤。 啻李药胤看了看李巍,淡笑道:“李巍,你不必担心。这对她并没有坏处。” 李巍不好意思一笑。对于别人的问题上,尤其是女性的问题上,李巍总不希望自己连累到别人。 “对了,四爷爷,我啻李宗族的‘青血轮回’不是因为诅咒才拥有的吗?难道你教给洁罗的神通是一种诅咒?”李巍想到便询问了出来。 啻李药胤点了点头,肯定了李巍的话:“那神通的确类似于一种诅咒,但是却没有‘青血轮回’这样的坏处。而那神通除了化作望夫石的神女的那种情况是针对自身的之外,其他的诅咒就都是是针对攻击的对象的了。” “为什么?”李巍很是疑惑。 啻李药胤弹了弹衣袖,对着李巍淡然一笑,说道:“夜儿,在春秋末期有过一个叫做抱柱信的传说,据说是一个痴心等候情人归来的女子,遇见了大洪水,于是抱柱求生,但等到大水退后,他的情郎依旧未来,于是她因思念情郎过甚而导致身心憔悴,最终化作了一块石头。” “四爷爷,那按你这么说,那神通唯一的坏处便是这个了了?”李巍问道。 啻李药胤淡淡一笑:“这神通唯一的坏处可不并不仅仅是什么坏处,反而却是它最大的好处!” “好处?”李巍听糊涂了,怎么坏处还变成了好处了?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夜儿。此女本是梅蛇之身,定然拥有一颗伴生圣石,她如若在死亡前对己身施展了神通,这颗圣石便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使她起死回生!”啻李药胤赞叹道。 “难道没有神通,伴生圣石便没有了起死回生回生的能力了吗?”李巍继续问道。 “呵呵……若没有这个神通,那伴生圣石便仅仅只是能保证她怀孕的一块石头而已,那会有那起死回生的神效!”啻李药胤看向李巍,有深意地笑了起来。 李巍知道四爷爷要调笑自己了,于是只好看向旁边的药圃。 “夜儿,你先回房里看看那女娃儿吧。这个时候她也该醒来了。看过了之后到尊礼天来一趟。”啻李药胤微笑着说。随后便端起一杯茶,自己喝了起来。 李巍不好再多说什么,还是赶快前往屋内,看看沙洁罗此时的情况。想及此处,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李巍刚入屋内,沙洁罗便高兴地喊道:“李巍!” 李巍走了过去,看到沙洁罗血气旺盛,呼吸和畅,心里便也安心了不少。 李巍扶着沙洁罗的手道:“洁罗,你没事吧?” 沙洁罗笑着回答道:“我没事,这次学到了这么厉害的神通,真是要感谢你四爷爷了!” 李巍笑了笑,道:“洁罗,你这样说我便心安了。你先在这里住着,四爷爷喊我去一趟尊礼天再回来看你。” 沙洁罗看了看李巍,无奈地笑了笑。待到李巍走了之后,沙洁罗轻轻地叹息着。 …… 步入尊礼天内,李巍便看到自己的七位爷爷坐在石凳之上,而且身上穿着一些兽皮缝制的衣服,李巍咋看之下又觉得像是一种古时候的祭祀用的礼服,心底了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啻李尊礼啻李玄属啻李药胤等七人站了起来,当他们看到李巍的时候,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夜儿,虽然在你看来你只觉得你度过了两天,但是我们几个老人却是又等待了整整二十年啊!终于,终于这二十年来的时代变化让你彻底地摆脱了上个时代!我们也可以正式告诉你关于宗族的一切了!”啻李尊礼有点伤感道。 “宗族的事情?宗族的事情大爷爷你们不是已经告诉了我吗?”李巍疑惑道。 啻李尊礼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大声说道:“以前我们告诉你的那些只是关于宗族的一部分事情而已。而今天我们要告诉你的则是关于我们宗族最重要的事情!” “宗族最重要的事情?”李巍心底期待了起来。自从当年几位爷爷让自己出迷楼后,便再也没有过问过自己的事情。可是自己仅仅知道自己是被选出来修补族谱的序子辈真子族之外,他却是并不知道该怎么修补族谱,至于宗族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是那么清楚,反而陷入了滚滚红尘之中,为世俗形成的偏见而痛苦。 “夜儿,你终于摆脱了这个时代,不再像一个叛逆的孩子那般证明自己,甚至为证明而痛苦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直到今天才告诉你宗族最重要的事情的原因了。”啻李尊礼欣慰地看着李巍道。 这时,啻李尊礼走了过来,也欣慰地看着李巍道:“是啊,到了今天告诉夜儿才是最合适的,这二十年来我们等得不怨!夜儿真的可以继承着一切了。” “是啊!我们几个老家伙等的不怨!”啻李尊礼脸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自豪,朗声道:“夜儿!你可知道我们啻李宗族到现在为什么仅仅只有你加上我们八个吗?” “嗯?”李巍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想过。 “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属于这一个时代!我们何必需要具有这个时代的良心!”啻李尊礼掉过头看向李巍,“而你,你同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殷商时代的人,都来自长城之外的北方!” “我们都是殷商时代的人!”李巍心中大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啻李玄属,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六位爷爷。 “那我的外公呢?”李巍身体一震,突然想到小时候那个教导他的严肃古板的老人家。 “他在你六岁的时候……唉~他虽然学究天人,却始终是个凡人!”啻李药胤走了过来,满怀伤感道。 “好了,四弟,这方面的事以后你留待再慢慢告诉夜儿吧。”啻李玄属也带着一丝伤感道。 “我知道。”啻李药胤点头。 李巍也点了点头,便看向了啻李尊礼。 啻李尊礼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夜儿,而今天下,气势最甚的便是唐公李渊,但天下人无不嘲笑他。他自称为是老子的后代,但天下人却说他有胡人的血统。可是老子姓李吗?” “老子不姓李吗?”李巍疑惑了,但他知道自己的爷爷不会随随便便说这些的。 “老子姓不姓李不重要,关键是老子他可能姓李也可能姓耳,耳可能不是他的名而是他的姓!”啻李尊礼看向李巍。 李巍眼睛一亮:“若老子真的姓李的话,那李渊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了?” 啻李尊礼笑了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说!但是老子姓耳的可能性很大!这样一来,那些除了皋陶大理的后代姓李之外,那其他的李姓又如何呢?” 第二十九章 姓氏变化与人口增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那他们又是如何的呢?”李巍突然有点懵了。 啻李尊礼沉声道:“就天下李氏而言,除殷商大理皋陶后裔的李姓,还有当朝者下令更改的姓氏之外,其余的有遇到李树而更改为李姓的人,有跟着跟风而跟着别人姓李的人等等。” “跟风?”李巍显得有些意外,不过想了想也觉得确有可能。 啻李尊礼笑了笑,继续说道:“在这诸多姓李的人中比较典型也是和上古氏族极为相似的即使以地名加上姓氏而命名的族姓,如当今天下的太原王氏以及琅玡王氏便是如此。” 李巍抬头看着啻李尊礼,带着一丝兴奋道:“那我们啻李一族也是这样?” 啻李尊礼摇了摇头道:“一个姓,就算是聚居在一起的姓,当族里的人越多,同一脉的兄弟分家,族人的迁徙,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在一个区域,一个姓的人多了,注意的不是姓而是名,甚至到了某一代就会以名当作姓,故而在今天的某些家族是以姓为族或者以名为族,他们的祖谱上的第一代祖先的位置往往只有一个字。” “那三国时夏侯惇好像就是这种情况。”李巍笑了。 啻李尊礼迈开步子继续说道:“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就好比中原地区,帝王国都,这类现象更加明显,更换姓氏的情况便常常发生。而在人口稀少的地方,尤其是一些特殊的姓氏便可以得以保存他们最原始的姓氏。但他们的人口必定很少!” 啻李尊礼突然掉过头来,看着李巍道:“夜儿,你可推理出这其中的变化吗?” 李巍上前一步,笑着答道:“姓名互分姓氏简化据说是秦汉时期才确定的,保留原始姓氏的人随着人口增多迁徙改姓的人也会增多。而且他们往往不会回流。于是保留原始姓氏的族人的人口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你说的只是一小部分。”啻李尊礼笑了笑。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李巍好奇地看着啻李药胤。 啻李药胤摇了摇头,神秘道:“你可知道当今天下的祖先大部分来自什么地方吗?” 李巍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 “和我们啻李一族一样,女娲他们大多数都来自长城外的北方!”啻李尊礼衣袖一挥,双指成剑,指着北方的天空道。 “长城外的北方?”李巍虽然震撼,但并不是那么激动,只是有些憔悴道:“就算这是事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啻李尊礼看到李巍如此,摸着李巍的脑袋,轻轻叹道:“女娲氏将北方人类从山海之外带来中原大陆,秦晋之乡,三皇五帝带领着人们与环境猛兽作斗争而是人类得以存活下来。慢慢地,人类开始有了等级的划分,虽说这天下的军事可是征服江山。但有时候就算将军有绝世的兵法,却也不可能统一天下。好比今时的唐王朝,占据了有利的土地,众多的人口,但是,这人口岂能是单单休养生息四字就可以增加的吗?” 李巍双眼一亮,期待地看着啻李药胤,希望他赶紧说出来。 啻李尊礼的目光也亮了,朗声说道:“那是因为长城外的少数民族以及胡人汉化,开始用汉人的姓,而长安周围也有着大量这样的人群,他们与汉人通婚逐渐形成风气,但孩子却不知道该叫什么,于是索性跟着有汉姓的那一方姓。一者尾随,二者跟风,一个姓氏的人达到了极点,机会不断分离,多出更多的姓氏!当今姓氏剧烈变化的便是长安,所以他李渊不统一都难!” “是啊~”李巍一阵激动,道:“这样一来,便多了很多的家,而家又没有上一代的财富。那么,何忧兵源?而长安之外又多牧民,何忧宝马?而上一朝代的改造更是让此地积累了极多的财富。这他们的优势可比江南的强得太多了!” “夜儿,此时你该明白了吧,为什么金陵城具有虎踞龙蟠之势,号称帝王之州,却也无法总是出不了真正的帝王将相的原因了吧?”啻李尊礼笑着道。 “难难难!简直太难了!”李巍感慨极了。 “江南出了那么多皇帝,却大多倾向文才,创业之君也好,亡国之君也好,世人重视的也只是他们的才名而已。北方之人常言江南文人不会打战纸上谈兵!但就论这姓氏的变化牵涉到家的变化他们却远远未能料及。身处其中却浑然未觉。”李巍感叹道。 “更何况江南风景优美,既无黄河泛滥之灾,也无地旱少粮缺水的状况。试问,来一趟江南,还能记起家乡吗?”啻李尊礼看着李巍,有点遗憾地叹息道:“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多大去侵略的野心,就算是裂土割据到了一定的时候也会失去了当初那吞下天下的野心了。也难怪乱世一到,这里的帝王总被历史流传,这也许便是这里的极点了吧~” “当然,除了这梁元帝外!”啻李尊礼补充道。 “是因为金陵城积累的那文人戾气吗?”李巍立即说道,他明白就算梁元帝做出“天子守边疆”的行为,也不可能靠着绝世的兵法去统一天下。 “的确如此!”啻李尊礼看着李巍感叹道:“梁元帝可谓是秦始皇、隋炀帝那一级别的人物,可惜了!” 摇了摇头,啻李尊礼继续说道:“上天虽然给了金陵城虎踞龙蟠的帝王之州的骨骼脉络,孕育的一方水土,滋润的民众也几乎和上古大同时代的民众一样,但这是乱世,没有攻击性和野兽般的贪婪欲望的国家是不可能统一天下的!” “这的确是千古的帝王之州,但却是属于上古时代的!只有诸侯国的时代,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州!”啻李尊礼再次感叹道。 啻李尊礼突然抓住了李巍的肩膀,异常激动道:“不过!这只是人间的帝王之州!但是却是可以统治天上地下真正的皇帝之都!” “天上地下真正的皇帝之都?”李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大爷爷你是说皇帝之都?” 啻李尊礼点头,兴奋地道:“这也是我们在暗中推动你获得金陵承认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我们这些年来我们放任着你不管,希望你超脱人间的原因之一!” “可是金陵城并不能统一人间啊?就算它是可以统治天上地下的皇帝之都?它也不能统一这人间的天下啊?”李巍疑惑道。 “夜儿,你真是!”啻李尊礼瞪了李巍一眼,带着自信地笑容大声说道:“夜儿,那三皇五帝虽然都被称为上古大德!但黄帝、大禹、唐尧、虞舜却很可能是通过暴力手段获取天下的!他们被尊为皇尊为帝岂能让天下心服口服,如那许由便是其中一个不服的!还有,那被百姓拥戴的柳下跖也就是盗跖为什么可以将圣人孔子骂的哑口无言,但孔子依旧成为了圣人?” “为什么?”李巍疑惑道。 “因为他们获得了天地位业!”啻李尊礼朗声道。 “天地位业!”李巍吃惊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天地位业了,他手中还有着南朝陶弘景制作的《天地位业图》呢! 啻李尊礼笑了笑,道:“夜儿,我知道这天地位业你也是第一次接触了,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获得这天地位业!” “额~”李巍尴尬地点了点头。 “夜儿。”啻李尊礼看着李巍,笑道:“这天地位业其实就是等级制度的象征罢了,就好比这人世间的官爵制度。只不过,这天地位业的获得却是分成几种类型的。” 天地位业还分类型? 李巍不敢分心,这些毕竟是他不知道但是极其重要的,他集中注意力看着啻李尊礼,认真地听着。 “天地位业分为‘封神榜’、‘天地赋命’两类。其中封神榜乃是大神通者所造,可以用来开辟天庭、圣地,因果报应由创造封神榜者选择承担的对象!很多得道飞升的仙人便是如此得道的!”啻李尊礼说道。 “由创造封神榜者选择承担的对象!”李巍一惊,若是这样的话,圣人遭到报应也可以转移到门徒的身上。 啻李药胤知道李巍为什么惊讶,说道:“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然,也有西方天竺的释迦族圣人那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圣人!而神州大地上的圣人则往往需要两害取其轻,所以‘不仁’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李巍明白了,两害取其轻,这倒是这世上的人最喜欢的一种选择方式。 “而天地赋命则要复杂得多!因为无论是圣人还是凡人,都是拥有天地赋命类型的天地位业的。所谓‘天地赋命,生必有死’,封神榜掌控着受封神榜册封的人的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说的便是这般!但天地中一切也同时被天地掌控着。”啻李尊礼的眼神显得有点暗淡。 第三十章 啻宗李氏的出世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巍心中明白了。 这“天地赋命”的天地位业便是对于他们的封神榜了。只不过一个是人对于人,而另一个却是天对于人。 “我们啻李宗族便是属于天地赋命的这一类!”啻李尊礼目光热烈了起来。 “不过天地赋命却是最为艰难的!天地赋命,生必有死。多数凡人苦于生命的短暂,往往加入鸿宗教派,或者王朝组织。以光宗耀祖,使其族得以名留史册!……也有一些世外之人,他们后世的一些君王或者教派掌教会尊称或者册封尊为地位。但他们大多却不予接受。”啻李尊礼缓缓地说道。 听到这,李巍不由得想起那些遗世独立的前人来。 那些人的一生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或被当政者迫害,或遭受大难,终成了一曲慷慨悲歌。 “我们啻李宗族的‘天地赋命’在人间来说虽说是一种‘逆天’的行径!但是在天上和地下二界却不是逆天的行径!在人间,我们便会打乱人间的秩序,阻止人口的增加和姓氏的变化,便是做了逆天的事,是为逆天!但在天上地下,圣人一出,天地同拜,圣王在世,万国来朝!而我们宗族立命,便是这一种模式!”啻李尊礼自豪地道。 李巍疑惑起来:“宗族立命!” 在李巍的脑海中,有过关于宗族立命的几次经历。有赵向天下葬时让他与赵家相关的立命,有当初在尊礼天接受的关于立命的知识。 至于宗族立命的模式,李巍根本就不清楚。 “这宗族立命的模式便如同圣人为天下所礼拜,上古圣王为四周诸侯国所朝拜那般!而宗族却是为天下姓氏之人所向往,是为天下人姓氏之祖!” 李巍不由激动起来,为天下姓氏之祖,这岂止是逆天! 这简直是与当政者对着干,简直是与天下家族、聚集而生的地方大族为敌,他们怎么可能承认你是姓氏之祖? “想要宗族立命成功,不仅需要一支产生姓氏初期的原始宗族,更需要一个来自神州人类起源之地的宗氏!” 啻李尊礼摇头叹息一声:“自殷衰周兴之后,天下姓氏大变,改姓的人不在少数,殷商王族自帝辛纣王之后子姓便逐渐没落,姬姓昌盛,而今天下则是李姓盛行!我啻李一族隐忍了接近两千年,甚至付出了大代价来逆天时空!就是为了等到天下李氏盛行!” 李巍心中不由一跳。 为了等天下李氏盛行,竟然等了这么久!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人间是逆天在天上地下却不是逆天的原因了!试问,天上地下的鬼怪仙神几乎寿命无限!只要不出大劫,活上超过两千年的比比皆是!虽然人间忘记了他们的姓氏,但他们之间却多是熟悉的!”啻李尊礼忽然说道。 “是啊!两千年来的关系是固定的,两千年的记忆便不会改变!”李巍不由笑了起来。 “所以才说在人间是逆天而为的!因为人间的凡人寿命太短了!姓氏更替得太快!有些人迫于仇家追杀又往往改了一个生僻的姓!”啻李尊礼缓缓地说道。 李巍听啻李尊礼如此说,也感到了一个宗族姓氏的传承是多么艰难了! “在这条立宗补命的路上,宗族内部会出现很多忘了宗族的姓氏之本的人!于是宗族渐渐式微……其实宗族也不是需要所有拥有血脉之人的,而是要宗族不断出现冲击天下格局的人。只有宗族的人才没有衰竭,才可能让宗族姓氏得以传承!” “而力虽可以得天下,但每个王朝除了开国、亡国、中兴之主可以得以在后世人们心中留名之外,就算是其他有史册记载的君王也不会被人们记得。这些人即使身登极位,他们的历史地位也不会很高!”啻李尊礼两眼放出精光,“因为他们只是地位的继承,无法开辟王道、或者霸道的治世之术!好比那自称为中山靖王之后的蜀帝刘备,他的历史地位就要比他的祖辈高得多!可是刘备的今天的历史地位渐渐不如他的臣子诸葛亮了!可是那诸葛亮地位的提升却是依靠文人的一篇文章作用才开始得到提高的!” 李巍感到脑袋中“嗡嗡”地回响声。 诸葛亮依靠文人的一篇文章,历史地位才得到提升? “都说功高盖主!其实只需一篇文章便可达到这样的效果!往往那些文人放浪形骸,妄痕世真,这在以武功立世的家族里面可能就是废物。但是这等人物的历史地位和天地业位却比他的家主甚至当时的皇帝还要高得太多!” 说了如此之后,啻李尊礼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极其有趣的微笑:“谁能想到,俗世的皇帝的天地位业却不如他的臣子的?更可笑的是,一些自以为是世家大族的世家大族!不过,那孔子后裔之中,却是出现了几个极其不错的后代,终使得孔室直系到今天为止都还得所保存!” 李巍掀起眉毛,笑了。 这可真不容易啊!孔氏嫡系到今天为止居然还有存在,且被世人认可! “这孔氏一族算是逃过秦汉姓氏简化的其中一族!”啻李尊礼捋捋胡须,继续说道:“可是,虽然姓氏变化极其剧烈,王朝的很慢,但每个王朝的直系后裔却是极其不得到承认的!” 李巍眉头一掀。 “这也许是天道循环,网而恢恢。”啻李尊礼有些怅然道:“就好比殷商之前的所有宗氏,除姬姓还好,其他的如嬴宗赵氏都分为燕姓、晏姓等几种。” 李巍对此也有些怅然了。 这种忽略祖宗的做法真是……难怪而今的那么多人常说要认祖归宗了! “夜儿。不管怎么说,我们啻宗李氏终于等到今天了!那孔氏因圣人孔子而传承到了今天!我们也有你!更何况那孔氏祖地被秦始皇翻了个底朝天,颠倒孔子其衣裳!可是我们却有金陵城!”啻李尊礼激动地道! “四爷爷,金陵城真的可以这样吗?”李巍有些怀疑地道。 “怎么不能!”啻李尊礼瞪了李巍一眼,说道:“那萧氏一族梁武帝萧衍、昭明太子萧统、梁元帝萧绎、梁简文帝萧纲,哪一个不是得以流传后世?不过,除元帝萧绎中途逆转江陵,气运有损之外,他的妃子徐昭佩竟然还比他有名!” “好了,不说了!诸侯国时期以及圣人的创立鸿教的一些典籍你也读了不少,以你的智慧,你定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的话,便去问你四爷爷吧。”说了这么长时间,啻李尊礼显得有些疲累。 李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走向自己的四爷爷啻李药胤那里,问候道:“四爷爷!” 啻李药胤看着李巍,有些郑重地说道:“夜儿,你不必统一天下向外扩张,因为在人间并没有什么人能撼动我们,能撼动金陵城。你要做的便是让别人知道金陵城还有我啻李一族!这天下虽然可以一统,但就算百姓也不知道自己拜的是哪一个皇帝!甚至是哪一个朝代的皇帝!你可以推动政治,你也可以使用战争,但是你必须让你自己成为天地之间的主角之一!而不是别人连名字连朝代都不知道的皇帝!” “成为天地之间的主角之一!”听到四爷爷的话,李巍心中充满了坚定,他一定会达到这个目标! “而我们七个老家伙也会在天上地下搅动风云!现在人间知道我们存在的人也不少了!可是知道你的存在的人却很少!”啻李药胤有些不满意地看着李巍,继续道:“我知道你已经获得了‘空灵中的名利观’,所以争名逐利在你眼中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事!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四爷爷,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的!”李巍信心满满道! “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你必须杀人,诛仙,屠神、灭佛!”啻李药胤爆发出凌厉的气势,死死盯着李巍。 “四爷爷,你的意思是?”李巍不由脸色一变。 啻李药胤点了点头,郑重道:“对,我们就是要诸天神佛知道我们啻宗李氏的存在!要让我们隐藏了近两千年的啻宗李氏彻底出世!” “这样,那诸天神佛就会来找我们了吗?”李巍有些疑惑了。 啻李药胤冷冷地笑了:“当年我们的祖先利用人间的天文官纪年法上的漏洞,逆乱人间的时间,导致人间的时间出现错误。使那些和我啻宗李氏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以为我啻宗李氏彻底融入人间,最终沾染俗尘,后代子孙出现不肖,欺宗灭祖,在姓氏简化期间换名改姓!可是,他们弯弯不可能想到!我啻宗李氏今天又回来了!” 李巍明白了,这样一来,就算远古的仇家不来找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仙神妖魔也会来找他们的。 啻李药胤忽然严肃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恢复你的本名——啻李七夜,啻宗李氏七夜!” “是!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李巍,只有啻宗李氏七夜!” 第三十一章 真人去世,剑代其形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神州西北,长安城外。 此时已是冬至时分,天地之间万里光寒,遍生积雪。 天上的星辰对应着的分野便是终南山。而广寒清虚宗便在这终南山阴岭之上。 阴岭上零落地分布这一些造型古朴亭台楼阁,它们存在了上千年,从远处望去,都能感觉到其中苍茫古老的气息。 虽然万里寒光,天地飘雪,但亭台楼阁的瓦片上屋檐上却并没有一点积雪。 众多亭台楼阁中间,有一座宛如广汉仙殿的建筑物,那便是赫赫有名的广寒清虚宫。宫门前有两株扶苏横地的丹桂,树身竟是罕见的白色。两株丹桂周围,都缭绕着白色的雾气。 广寒清虚宫外围,鲜于嫣翩若鸥鹭般,走在宫前的白鹅卵石石铺成的道路上。 此刻,鲜于嫣已经到了广寒清虚宫的宫门面前,广寒清虚宫周围的温度非常地低。鲜于嫣呼出的气都瞬间变成了雾气。 心中忐忑不安的鲜于嫣踏入了广寒清虚宫,表情很是紧张。 鲜于嫣刚走进广寒清虚宫,便有一个白袍中年人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鲜于嫣的师伯“鲜于通”,是一名六阶的修者。 “嫣儿,是李家喊你来的吧?”白袍中年人看到鲜于嫣很是不高兴。 鲜于嫣点了点头,恭敬地道:“是的,师伯。” “那好,你跟我来吧!”冷冷地看了鲜于嫣一眼,鲜于通便带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经过一些曲折的通道,便到了一扇白色石门面前。 “太清真人,鲜于嫣已经带到!”鲜于通站在白色石门外道。 只听“哐”地一声,那白色石门便打开了,一个身着青衣白袍的男子走了出来。 鲜于嫣跪拜在了地上,恭敬地道:“弟子拜见真人!” 太清真人冷蔑地道:“好个小小的李家,没那本事还想染指金陵城的财富!” 鲜于嫣从怀中取出一张绢,恭敬地道:“真人,这是李家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太清真人伸手一吸,便将那张绢吸了过去,展开绢一看,出现了一块玄黄色的碎铁块,太清真人仔细地摸了摸那碎铁块,琢磨着那上面的图文。 “东皇钟,这竟然是东皇钟的碎片!”太清真人失声叫道。 “告诉我,这东皇钟的碎片怎么来的?”太清真人死死地盯着鲜于嫣。 “这块碎块是从李家在子弟在金陵城的河岸边捡到的!”鲜于嫣回答道。 “好!我帮你们拿到金陵城的宝藏!”太清真人沉声说道,双眼便再也离不开那块碎片半分。 金陵城迷楼,玄属天内。 衣着星辰黑袍、正在观察夜空星象的啻李玄属眼睛突然一跳,他心中觉得有不对,便掐指一算,沉思了半天才开口自言自语道:“黄钟毁弃,瓦釜雷鸣!那东皇钟的碎片总算到了该到的地方了!” 药引天内,沙洁罗终于知道了与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的男人的真实姓名,有些失落道:“原来他的真名叫做啻李七夜,东方的姓氏混乱原来并不比我们天竺的轻。” 沙洁罗从茅屋里走了出去,看着茅亭下在她心中最为重要的男人,心中有了一些迟疑,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释迦族的圣人释迦牟尼不是也有苏摩堤的真名吗?那我叫他的真名啻李七夜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只是这真名有四个字,反而没有‘李巍’二子那么亲近了。” “该怎么办呢?”沙洁罗摇了摇头。 “那我便索性叫它七夜了!虽然不叫他的真名显得无礼,但那是在天竺,这里可是东方神州!”沙洁罗的眼睛亮了起来。 “七夜!”沙洁罗跑到已经恢复真名的李巍,也就是啻李七夜面前叫道。 啻李七夜转身看着沙洁罗,笑了笑,道:“以后你就这样叫我七夜吧~还没有什么人叫过我七夜呢?” “那我以后就叫你七夜了喔~”沙洁罗点头道。 “好的,洁罗,昨天你看到的那个老人家,便是我的四爷爷,啻李药胤,我七岁的时候他对我很好了!”啻李七夜十分高兴地点头道。 啻李七夜这时握住沙洁罗的手腕,询问道:“洁罗,那神通你熟悉了吗?” “七夜,你看我的眼睛!”沙洁罗突然说道,同时指着自己的眼睛。 啻李七夜顺着沙洁罗的手指所指,深情地看着沙洁罗的眼睛。但是啻李七夜的眼睛却逐渐失去光彩,空洞了起来。 不一会儿,啻李七夜的眼角便有眼泪流了出来。 忽然,啻李七夜的眼中闪过一道青光,眼神变得冰冷,眼睛瞬间恢复了光彩,不再那么空洞。 沙洁罗突然有点慌张了,有点害怕地看着啻李七夜。 和沙洁罗预料地相反,啻李七夜笑了起来:“洁罗,你若如果没有练成这神通,我可能还会和当初一样。但你练成了这个神通,我身体便会产生一种排斥。正如那历史上的君王,初见美人会惊为天人,但第二次再见却会不自觉地排斥!当然,也有一些在后几次再也控制不住,彻底醉卧女儿香的。” 沙洁罗理解的点了点头,但突然回过神来,用手无力地扑打着啻李七夜的胸膛,打累了又瞪着李巍,笑骂道:“你可真坏!” “不过洁罗,我喜欢你,这是非常应该的!”啻李七夜高兴地笑着。 笑了半天,啻李七夜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严肃,叹息道:“洁罗,这次我回迷楼来,我的几位爷爷便告诉了我所要肩负的宗族的使命。今后我们可能会遇到更多的人,恐怕会卷入更多地是非之中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闲适了!” “那些人是你们的啻李一族的仇人吗?”看着啻李七夜,沙洁罗有些迟疑地道。 啻李七夜无奈地笑了笑,他察觉到沙洁罗的一丝不愿意,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当初他一直逃避着红尘俗世,反抗着宗教引起的或者人们自身形成的世俗偏见,当时沙洁罗和他在一起时,同样有着仇人,当时她大仇未报,心中还充满着仇恨。但现在沙洁罗大仇得报,反而更想比他以前更彻底,只想着两人远离俗世,去过着那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沙洁罗看到啻李七夜脸上此时略微苦涩的笑容,知道啻李七夜心中也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是想到啻李七夜他还有着那么多关爱着他并且对他抱着很大期望的几位爷爷,她打算支持啻李七夜,于是笑了起来,说道:“七夜,你以后就带我出去看看这东方神州大地上的秀丽风情,我们去欣赏各地不同的风物,我想那样你也会是很高兴的。毕竟畅游天下,也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夜儿,太好了,太好了!那终南山分野中峰太乙清虚宗有人来了!你猜猜是谁?”啻李药胤有些兴奋地走进药胤天,远远就喊了起来。 啻李药胤见到啻李七夜和沙洁罗两人站在一起,有些明白的笑了笑。继续道:“夜儿,我们啻宗李氏再次崛起的时候来了!” 啻李七夜有些尴尬地看着啻李药胤,对着他问道:“四爷爷,看您这么兴奋,难道是那个神仙来了?” 啻李药胤笑了起来,立即回言道:“是那太乙真人曾遗留在人间的宝剑通了灵性,化成的太清真人来了!” 啻李七夜立即惊讶地看着啻李药胤:“太乙真人的宝剑!四爷爷你说的是那太乙真人的宝剑!” 啻李药胤兴奋地点头道:“真人去世,剑代其形!那太清真人虽只是太乙真人不怎么使用的一把太清剑通灵所化,远远比不上上古时代的太乙真人和东皇太乙、太一,但也堪比一般的天仙了!” “四爷爷,人间不是不允许仙人留世吗?怎么还有天仙的存在呢?”李巍立即想起了天地间这个给仙人的禁令。 啻李药胤有些好笑地看了啻李七夜一眼,然后淡然地说道:“所以才说‘真人去世,剑代其形’了!因为人间的规则不允许仙人的存在,所以仙人总会在人间留下自己的道统并且将一些宝物留在道统之中。这太清剑是太乙真人为一个不知名的仙人炼制的,但是那仙人却从来没向太乙真人索取这把太清剑,只是将自己的一股剑意融入剑身之中,使其形成剑灵。可以说,这太清剑而今便是那仙人的一个化身,只不过没有那仙人那般强大而已!而且这剑不是人!” 啻李七夜明白了,那太清真人便相当于仙人的一个化身,只不过是剑而不是人,于是便可以留在人间了。 啻李七夜微微点头,忽然啻李七夜看向沙洁罗和啻李药胤,道:“洁罗,你可还记得那赤霄真人?四爷爷,那赤霄真人那么执着赤霄剑,难道他和赤霄剑有什么联系吗?” 啻李药胤点点头道:“那赤霄真人是赤霄剑的剑鞘!那‘真人去世,剑代其形’说的可不是剑本身,有些宝剑的剑鞘也可能幻化人形的!” 第三十二章 太清真人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金陵城北城门外。 太清真人坐在马车内,脸色很是红润,那块东皇钟的碎块现在正躺在他的手心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启禀真人,金陵城到了!” 马车旁的鲜于通躬身道,虽然他有六阶的修为,在这人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他宁愿去做太清真人身边一个仆应。毕竟六阶的修者和天仙可是天与地的区别。 “这金陵城现在可是大唐的归化属县了啊?”太清真人清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是的,真人!这金陵城经建康、石头城两个名字,到而今它便被大唐李家这个统治者变成了蒋州的州县归化。”鲜于通上前一步,躬身恭敬地说道。 “这大唐李家一定已经这里归降他们的那个领主赐予‘李’姓了吧?那些胡人在长安闹得不消停,在这金陵城更是赐予‘李’姓,真是跟隋炀帝的‘杨’姓对着干了!”太清真人有些不屑地冷哼道。 鲜于通心中一颤,躬身连忙说道:“真人说的是。当初隋炀帝将金陵‘丹杨’改为‘丹阳’,更是平了这里的宫殿,防止有人占据这里直接称帝,而后来人们因此便把本来繁华如明珠璀璨的金陵城喊做了石头城。” “鲜于通啊,可我看今天的金陵城繁华依旧啊~真不愧是虎踞龙蟠的风水宝地!”太清真人突然说道。 鲜于通当即答道:“真人说的是,虽说这金陵城宫殿不复,但那些其他的宏伟建筑毕竟还在!如那城墙,如那朱雀桥,钟山虎踞山。当初隋炀帝虽然让这金陵城变为了石头城,但金陵城这石头城的称呼很早便是有了!那南朝梁武帝便说过洛阳儿女莫愁的典故,而江陵石城也有神女莫愁,两者之间长期被人混淆,金陵城到了隋朝时叫了石头城的名号便有些名副其实了。” “哦?” 马车之中的太清真人应了一声,便沉默了下去,许久不见说话。鲜于通静静地站在马车旁边,不敢再随意出声说话了。 过了很久太清真人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神女莫愁和洛阳儿女莫愁,江陵石城和金陵这个石头城,也真是可以让人混乱的了。这金陵城领主被赐姓李氏,看来的确有些那么混淆的意味了。不让人们记起隋炀帝,这可真是好手段啊~” “哈哈!”从马车内传来太清真人的笑声,“鲜于通,我们这就进城吧。我倒要好好看看这金陵之中的石头城!” “是!” 鲜于通应命道。 “进金陵城!”鲜于通大步向前,马车夫扬起马鞭驱使马车尾随其后,一起进入了金陵城。 而此刻,迷楼之中啻李七夜等人已然出了迷楼,站在迷楼之前的两棵鸳鸯梧桐树下面。 两棵鸳鸯梧桐树是东方独有的梧桐,从不独一而活,离一而生。但是,两棵梧桐树却是半死半活的状态,没有勃勃的生机,也不可能有任何生意。因为这是东方的梧桐树,纵千年也难得见到一对。 两棵鸳鸯梧桐树枝干交错最密集处的下方,便是那流泪井。这流泪井也只有在半死梧桐身旁才会有出现的可能。流泪井中得流泪泉水便是梧桐树经霜凝结出来的。 此刻,啻李药胤和啻李七夜、沙洁罗二人便走到了流泪泉边。 “这梧桐树只有经霜半死才能过滤出极品的露水,而我们东方的梧桐树却是成对出现,名为鸳鸯梧桐树。虽算得上极美的意象载体,但无论春夏秋冬都呈现出经霜半死的状态,过滤出来的露水有蓉花香,却有点苦味,故而称作流泪之泉。”啻李药胤看了看井口之下的泉水清光,看不出悲喜地道。 啻李七夜扫了扫身旁的流泪井,并没有多少情绪的变化,淡淡地道:“异国的梧桐在夜晚经霜半死,第二天地上便全是落叶,而且落叶全身湿透。蚂蚁往往搬运这湿透的梧桐叶,获得其中甘甜的水源!” 沙洁罗眼睛一亮,看向地面,虽然地上有不少梧桐树的落叶,她蹲下身掀起一片湿透的落叶,但却不见一只蚂蚁。她抬起头看了看啻李七夜,又继续翻起了第二片落叶,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沙洁罗接连翻了几十片湿透的落叶,地上已经被她清理出了一大块没有落叶的空地,但她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发现。 沙洁罗立起身来,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看向啻李七夜,带着疑惑问道:“七夜,为什么我翻了这么多湿透的梧桐树落叶都没看到一只蚂蚁啊?” “哈哈!”啻李七夜站在一旁笑道:“洁罗,刚才四爷爷他老人家不是说了吗,这东方鸳鸯梧桐树通过梧桐叶过滤出来的水源是带着苦涩味道的吗?” “啊~我忘了!”沙洁罗不好意思地眨巴着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啻李七夜道。 忽然,在这安静的大道上传来了洪亮的声音。 “哈哈,这府邸可真讲究啊!谁说这金陵城少了皇宫大殿就没有气势了呢~” “咦~竟然是神州独有的鸳鸯梧桐树!” 太清真人从马车上跳了出来,四处张望道。 啻李药胤、啻李七夜、沙洁罗三人转过头,朝那声音传来处望去。 “太清剑,太清真人?这里可是连当初那头天妖级别的西方巨龙也看不出端倪来的啊~”啻李药胤含着笑意,有些惊讶地道。 啻李七夜全身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皱眉道:“四爷爷!” 这时,马车旁的鲜于通跑到太清真人身边,躬身道:“真人,你看那边的那座桥,便是叫做朱雀桥!”鲜于通指着那朱雀桥,显得有些兴奋。 “如此说来,王谢两家就在这附近了啰~”太清真人低头思良了一会儿,看着鲜于通,又看着两棵鸳鸯梧桐树,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两株鸳鸯梧桐树,难道是山东王家带到这里的?” 太清真人有些凝重:“看来除了琅玡王羲之一脉的王家之外,还有另外一股王氏的血脉来到了金陵!” “真人,您怎么了?”鲜于通上前问道。 太清真人回过神来,看着鲜于通道:“鲜于通,你去问问这府邸的主人是姓什么的?” “是,真人!”鲜于通应命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鲜于通便从迷楼门前的护卫那里问完了话,跑了回来,对着太清真人躬身道:“真人,据守卫说,他们的主人姓李!” “姓李?!”太清真人有些不信地看了看鲜于通,又抬头朝着迷楼门前的牌匾看去。 “迷楼?”太清真人皱了皱眉头,掉头看向鲜于通,道:“鲜于通,这府邸也名‘迷楼’,那大唐李家竟然容忍它的存在?” 鲜于通有些不解地看着太清真人,但依旧恭敬地回答道:“真人,李唐虽然能给金陵城改名,但是却不能给名家大户的建筑改名,否则也太露痕迹了。” 太清真人想了想,觉得也是。但依然有些疑虑,背负这双手,喃喃自语道:“不是那以桑蚕织布为祖业的那股王氏血脉,那这李家又是干什么的呢?” “难道?!”太清真人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有些惊惧地道:“难道这李家和那王家也一样,杀了一头麒麟!” 杀了一头麒麟?!鲜于通睁大了瞳孔,不敢相信地看着太清真人,但他知道自己不敢过问什么,只好走过来,搀扶起太清真人,问候道:“真人,您还好吧?“ 太清真人恍惚地看了鲜于通一眼,眼神中突然充满了兴奋的光芒,激动地看着迷楼道:“麒麟?就算这家人杀了麒麟又如何!那是他们的祖先杀的,更何况现在的人间是不允许仙人的出现的!那么,我岂不是可以用蕴含在这李家的子孙血脉中隐藏的麒麟血脉来锻炼我的剑身!” 太清真人再也没有刚才眼中的那种惊惧目光,满脸充满的尽是笑意。 太清真人忘神地向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掉过头回望着鲜于嫣,兴奋地笑道:“鲜于通,与我把这家人给端了!有的是你的好处!” “何方妖人!敢尔!” 迷楼前的四名护卫,远远听到太清真人的张狂言语,齐刷刷拔出武器,一致对准太清真人、鲜于通二人。 “小小的凡人也敢挡我的路,死罢!”太清真人衣袖一挥,便是四道凶悍凌厉的剑气。 这四道剑气飞至半空,忽然—— “咻!”“咻!” 四名护卫立即遁入了迷楼之中。 进入迷楼之中后,其中一名护卫看着另外三名护卫,激动地道:“刚才,四长老居然给我们传音呢!” 其他三名护卫点了点头,同样激动极了,他们都听到了啻李药胤的传音。 流泪井边的啻李药胤随便地笑了笑,像闲庭信步般散步,没几步便到了迷楼门前,明显是使用了某种“缩地成寸”的神通! “不愧是太清剑!但这小小的四道剑气就能难得住我吗?”啻李药胤不屑地笑着,衣袖随意一挥,方才凶悍凌厉的四道剑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十三章 孔子面前杀死麒麟的王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你是谁?” 看到对方轻描淡写地便化解自己的四道剑气,太清真人皱着眉,神情凝重。 “哈哈~~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啻李药胤哈哈大笑,但瞬间眼神便突然变得冷厉起来,冷然道:“那我便出手让你知道我是谁!” “青血轮回!”啻李药胤一声怒喝,头上全部头发直接狂舞起来,一双眼睛透着青光,全身气势爆发,逼近太清真人。 太清真人看到啻李药胤的眼睛,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记不起来什么相关的事来。只是凝重地看着逐渐逼近的啻李药胤,迈开步子防备了起来。 “本座乃太清真人,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觉得你很熟悉?”太清真人的声音响起,话语中蕴含着一丝凝重,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太清真人?什么东西?”逐渐逼近太清真人的啻李药胤冷笑道。 太清真人自其本身太清剑的灵性化成人形起,便不可一世,加上人间并无天仙以上的存在,他早已狂妄惯了。现在眼前的人并没有他放在眼里。他堂堂一柄上古神剑,堪比天仙的存在,岂能容得这版挑衅! “你个老家伙,本座看你接了本座四道剑气,才敬你三分,你竟敢如此无礼!看剑!” 太清真人忽然喝到。 “哈哈,来的好!”太清真人还未攻到,啻李药胤便展开了身形,挥掌成风便冲向了太清真人。 太清真人自己可是一个堪比天仙的存在,他看来人竟然不避开他的剑锋,直接冲了过来,心中不免大乐:“好,我就这么解决了你这么一个老家伙!然后再冲进府去,找更多地这府邸主人的血脉获取那麒麟的血脉!” 太清真人再次加快了几分速度,他想立刻就解决了眼前的障碍,马上就冲进府去。 “轰!” 啻李药胤一掌劈下,掌风带着狂暴的气势,劈开了空间,轰然劈在太清真人的手握的宝剑上。 “嘭”地一声! 太清真人手持的宝剑从中断成两截,太清真人直接化成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剑尖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花。 “唉,真是不堪一击!” 啻李药胤有些可惜看着自己收回的手掌,摇了摇头感叹道。 寒光一闪,太清真人化作的那柄剑恢复成了人形,脸色大变。 “你到底是谁?”太清真人惊惧地望着啻李药胤,脸色极其惨淡。 “呵呵,太乙锻炼的太清剑身,寒鸦道人灌入的寒鸦剑气,你这太清剑怎么不施展‘太乙寒鸦’剑术?”啻李药胤笑意盈盈看着太清真人。 “你怎么知道‘太乙寒鸦’剑术?”太清真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啻李药胤哈哈笑道:“太乙太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皇太一在上古时便是被称作一个代表冰冷的神灵!而不是代表太阳的神灵!而你这把太清剑,偏偏在太乙近天峰广寒清虚宗剑代神形,我想你的属性便是寒冷吧~” “你怎么知道上古的事?还知道东皇太一是代表冰冷神灵?”太清真人凝重地看着啻李药胤。 啻李药胤看了太清真人一眼,而后淡然笑道:“不用上古的人,就算汉初的人对此也是知道一点的!” “你是!”太清真人脸色一变! 太清真人突然记起来了,那青色的眼瞳! 太清真人呆呆地看着啻李药胤,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你是啻宗李氏!殷商末期的啻宗李氏!” “哈哈,总算你这柄殷商末期便产生灵性的太清剑还记得我们啻宗李氏!看来那一遭你真是印象深刻!”啻李药胤高声大笑着。 太清真人回想起了殷商末期的那场大战,也知道自己是万万不可能是眼前啻李药胤的对手的。 想起当初那场大战,他至今心有余悸! 太清真人死死地盯住了啻李药胤,大恨道:“当初你啻宗李氏和皋陶氏大理一起管理殷商的刑罚牢狱,你们对我施加的刑罚我以后定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我说你怎么那么白痴!皋陶氏大理管得的确是殷商的刑罚牢狱,但我啻宗李氏却不属于殷商所能管得了的范围!”啻李药胤不屑道。 “管你不到!哈哈!”太清真人疯狂地笑了起来,“啻宗李氏,你们别太得意了!当初你们得罪了那么多仙神,将他们锁在牢狱之中,这些事他们可是永生不忘!” 太清真人变得有些癫狂了。 “更何况你们杀了一头麒麟,会有圣人来惩罚你们的!”太清真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哈哈……圣人?圣人又能奈我们啻宗李氏如何?当初那孔子见了一头麒麟,不也只是在一旁行礼,却没有上前阻止嘛!”啻李药胤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是威胁我啻宗李氏吗,很好,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一柄区区的太清剑,可现在看来,你不仅有灵性,甚至还获得寒鸦道人的一部分神念。真的完成了‘剑代其形’,成为了寒鸦道人的独立化身!那我就再狠一点。用赤霄剑对付你!”啻李药胤朗朗笑声渐渐消散了,只见他手中多了一柄宝石剑鞘,赤红色的赤霄宝剑已握在了另外一只手中。 太清真人脸色肃静。凝重地看着啻李药胤手中的赤霄剑! “不!”太清真人终于按耐不住,整个身体化作寒光凛凛的太清剑已经斩了过来。 “你就认命吧!”啻李药胤手持赤霄剑横身便是一挡,朝着那巨大的太清剑击去。 “蓬!” 两剑狠狠撞击在一起。 “嗤嗤~”两剑摩擦出剧烈地火花,将周围的空间都给撕裂了。地面完全龟裂了开来。大道上的梧桐叶也在空中胡乱飞舞了起来。 “太清剑果然是一柄太古神剑,竟然与赤霄剑不相上下!”依旧站在流泪井旁的啻李七夜有些惊讶道。 “咕噜咕噜!” 啻李药胤一个踉跄,仿佛早已预料一般,轻松地笑了笑,松开了赤霄剑的剑柄。 “哈哈!哈哈哈哈!”得意地、张狂的声音从太清剑中传了出来,“啻宗李氏,你没预料到吧!这赤霄剑竟然甘愿被我吞噬。这下我实力大增,再也不怕你这个老不死的!” “哼。”啻李药胤脸上淡然一笑。 “真舒服!” 赤霄剑完全融入了太清剑之中,幻化成人形的太清真人心情大好,得意地看着啻李药胤。 “哼。 看到太清真人的得意,啻李药胤眼中却是不屑,手中紧握的赤霄剑的华美剑鞘。 “哈哈哈哈!”啻李药胤放声大笑了起来,“虽然东皇太一在上古是代表冰冷的神灵,但我岂能不知道他同样也是火炎的化身!”啻李药胤转手收了赤霄剑的剑鞘,翻手便又拿出了另一柄古朴玉剑。 那柄剑,长三尺,是青绿色的! 以岫岩玉制成! “嗤!”啻李药胤那柄青绿色古朴玉剑,剑光闪烁。啻李药胤随手在空中虚斩了几下,便使得太清真人周围的空间塌陷了。 太清真人本以为仅仅是空间塌陷,他笑着准备走出这包围着他的破碎空间。但突然—— “不!” 太清真人完全震惊了,因为空间完全凝固了,完全被封锁了,他是不可能能出去的。意识到啻李药胤这么恐怖的手段,他不由一下子恐惧了起来。 “出来吧!王家的人!” 啻李药胤一下子笑了。 三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啻李药胤面前。 “我认得你们三个!你们三个就是当着孔子的面捕捉麒麟的那三个人!”被封锁在破碎空间的太清真人叫了起来。 三个王家人中站在最前的那个中年男人陡然大笑了起来:“不错,我正是当着孔子的面将那麒麟困在抬杠上的那个王家人,王吉安。” 王吉安冷笑着瞥了那被封锁在破碎空间中的太清真人一眼,整个人气势凌厉了起来。 “喝啊~” 王吉安举起右手,对着太清真人处就是一劈! “封锁的空间有了空隙!”太清真人大喜,瞬间化成剑身,“咻”地一声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啻宗李氏的老家伙,你们就等死吧!我一定会告诉那些上古大神,你们就等灭族吧!” 太清真人加快了速度! 当太清真人消失的时候,一旁沉默的啻李药胤笑了。他当初困住太清真人便是准备借王吉安等人之手,让那太清真人逃出生天。 却是王吉安抢先开口说话道:“啻宗李氏?当初是你们买了我王家的桑树田和织布坊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啻李药胤反问道,“难道你们还打算要赎回去吗?” “更何况你们刚才放走我的仇人!”啻李药胤眼睛看着王吉安三人补充道。 “哈哈,阁下早已经就想放那柄剑走了的吧!我只不过是帮了你一个忙罢了。” 王吉安哈哈笑着,眯着眼睛道:“阁下,你应该有问题要问我吧?” 啻李药胤哈哈大笑道:“我的确有问题问你,王吉安,我想知道,当初你们是否当着孔子的面杀了那头麒麟?” 王吉安点头,指着身后的两个王家人道:“是的。那孔子在我绑那麒麟的时候,对我说了一番道理。当我这两个兄弟抬了那麒麟走了没多久,那麒麟就开始乱动,我索性就就把那麒麟像杀猪般切了它的脖子。” “但没想到,那不是平原上的普通麒麟野兽,而是刚刚为被一只凤凰带去为孔子显化圣像的麒麟。”王吉安无奈地叹息道。 第三十四章 功绩被易的王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哦。”啻李药胤有些迷惑地看着吉安,似乎这其中还有那么一些曲折,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回事,顿时有了兴趣。 “阁下,你可知道你这府宅门前的这两株鸳鸯梧桐树是怎么回事吗?”王吉安连忙说道。 “不就是一只凤凰的窝嘛~”啻李药胤淡然说道。 王吉安当即说道:“阁下,当初我杀了那头麒麟,我们王家便发生了很多离奇的事情。最终导致不得不举族南迁。就是因为当年杀了麒麟之后,那头凤凰还未离开。从此便盯上了我们王家。我们王家本来世代以桑蚕织布为生。山东的织布便是我王家引领的,这大江南北的桑蚕织布业实际上也是我王家启发的。但后来那头凤凰不断滋扰,我王家后裔不得不让后辈读书,以求取士。拜在圣王明相之下,以求那凤凰不再骚扰我王家。”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王家的名声渐渐消落了。我说这天下布匹天下蚕桑足以让你王家永世不被人们忘记,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啻李药胤点了点头。 “可是,这些年来,天下并不知道我们王家的存在,只知道那琅玡王氏。”王吉安看向啻李药胤。 “天下王氏,琅玡王氏最盛,太原王氏次之,至于你们这平原王氏。的确不怎么有名了。”说到这,啻李药胤想及啻宗李氏现在的情况,不由叹息了一声。 “是啊~这天下王氏,没人知道我们了。麒麟在他们眼中是高高在上的显瑞神兽,人言‘麒麟显瑞,圣人降世’,可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平原王氏不知道要出多少个圣人,平原之地其他姓氏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圣人!”王吉安心底有着一股怨气,不吐不快。 “可惜,你们遇到的是一头和凤凰在一起呆过的麒麟,那凤凰从那么多麒麟野兽中看中的麒麟,必定不是一般的神骏!”啻李药胤语气铿锵。 “娘的,谁知道那凤凰竟然有那般嗜好!竟然好那麒麟长得威风!”:王吉安不由骂了起来。 “哈哈,那凤凰的后裔雄孔雀喜欢开屏,为的就是具有吸引力。自燃便是从它祖先那里继承的。孔雀开屏暴露了屁股,那凤凰与麒麟呈瑞自然也要鸣叫几声!更何况那麒麟在当时平原以南被认作是圣人的象征。”啻李药胤理解地说道。 王吉安不由惊讶地抬头看着啻李药胤,那在以前显然没有想到这些。 “王吉安,知道为什么麒麟代表圣人,飞禽却代表圣王吗?”啻李药胤转过头看向吉尔默。 王吉安一怔,疑惑道:“麒麟代表圣人,飞禽却代表圣王?” 王吉安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啻李药胤。 啻李药胤叹气说道:“盘古氏开天,女娲氏造人?真的是那样的吗?神州东南的八闽之地,那里有着无尽的神话传说。一般人听了还以为那里就是神州的起源之地。其实,那里的确与神州起源有所关联。” 啻李药胤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在蚩尤后裔蛮族所在,传说着蝴蝶创世,诞下十二颗卵,其中一个便是人类。更有着天上十个太阳的传说,说那太阳每天更换,每十天便是一次循环。而蝴蝶与枫树叶为伴,正如凤凰与梧桐伴生一般。都说女娲造人,但多数自称‘人’族者都号称为凤凰、玄燕等等一些飞禽的后裔。惟有中原以及燕赵、南方区域才有自称为蛇、龙、牛的后裔的族群。在山海关之北,便多的是自称龙的后裔的人了。” 啻李药胤一下子沉默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青铜的演炼技术使得黄帝与蚩尤两人相争,铁的出现使得殷商和西周相斗,水利使得大禹拥有了统一天下的基础。而唐尧虞舜则很可能是因为江陵的竹子而声名大噪。玉的难以开采,导致山海关以北的声音再也传不入人们的耳里。历史朝代者更是刻意防备山海关以北。直到今天,魏晋、隋炀帝、大唐李渊开始注意北方。那像蛇又像鼋鼍鳄鱼状的标致才变得像龙。” “啊,你是说那凤凰、麒麟也是这样,那?”王吉安一下子有些明白啻李药胤所说的看似搭不着边的话了。 “周时,两头鼋鼍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了燕赵下面的韩国。韩国君主误以为是神龙,以礼相待。并请了养马养的很好的一个人来饲养两头鼋鼍。 但后来有只鼋鼍病死了,韩王便要赐死那养马的人。养马的人用鼋鼍的肉烹了一盘菜。韩王后来知道那是他喊的神龙的肉,一下子有了心病,不久便死了。但韩国王族并不喜南游,他们在山东平原看见了麒麟这种野兽,生有鼋鼍的头,麋鹿的角,便向往以为神兽。” “这件事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可惜你们平原人不喜欢离开家乡,竟然让国与国之间将麒麟神化了。后来,麒麟渐渐灭绝,故自孔子后天下便无圣人了!”啻李药胤叹息道。 “麒麟死绝,凤凰便也消失了!人们也开始虚无缥缈起来,以气象来说明大贤者的出现。”啻李药胤继续道。 “这么说来,这些年来不是那头凤凰在跟我王家作对了?”王吉安突然说道。 啻李药胤点头笑道:“不是圣人和你王家作对,而是你王家不再织布纺纱、种桑养蚕,开发新的技术。论做官为世,不及王者将相,怎可名世?” 王吉安闻此一眼,垂泪道:“没想到离开祖地,本以为带着那纺纱织布种桑养蚕的活计,无论到了那里,我们都能扎根。但却没有想到。纵使我们有着祖传手艺,连养活自己都成了难题!” 啻李药胤笑了笑,说道:“你王家这祖传的手艺的确传遍神州大地,造福人类族群。但是你们失去祖地,便使得人们难以知道这纺纱织布养蚕种桑是你们的开创,于是人们只好假借上古之人之手了。” 王吉安叹了叹气,道:“唉,若是当初我王家的族老不南迁的话,我王家也不至于失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啻李七夜从流泪井边走了过来,突然开口说道:“就算不南迁,王家一样失落于天下人之口!” 王吉安有些不喜地皱了皱眉,瞥了啻李七夜一眼,而后望着啻李药胤道:“这位是?” 啻李药胤笑着道:“老夫啻宗李氏药胤,这是我孙子啻宗李氏七夜。他身旁这女子叫沙洁罗。” 只见王吉安笑道:“小兄弟,我叫王吉安,我身后站着的分别是我二弟王吉昌和三弟王吉盛。” 王吉昌和王吉盛两兄弟分别向前一步朝着几人见礼。 “不知小兄弟为何那样说呢?”王吉安有些尴尬道。 啻李七夜道:“琅玡王氏在这金陵城最为人知,而琅玡地名便是琅玡王氏的子弟经常对外人自称的。他们从来不说自己是金陵王氏。谢安同样不自称金陵谢氏,而是对外人自称太康谢氏。可你王家呢?” 王吉安咳嗽一声,反问道:“那你啻宗李氏呢?” 啻李七夜冷冷的笑着道:“伍子胥自楚国流亡吴国,借吴国之手替父兄报仇。陈伯之几度投敌几番归顺得以留名。但这些都只是一个人的。而一个宗氏、家族,要使宗氏、家族得以闻名于天下。要么如秦穆公、秦始皇、秦二世,使得嬴宗赵氏天下皆知,或西汉飞将军一家李广、李陵使李家那般与匈奴对战,使匈奴敬畏。或者北魏三曹,夏侯一氏,而最出名的则是建康王谢两大世家。至于我啻宗李氏,不久的将来,天下人将记得我啻宗李氏的所有人!” 大道之上。王安吉低头苦恼地沉思着,他真的已经想不到什么办法来让天下人记起他们平原王氏了。 王吉安长长叹息着,朝着啻李药胤啻李七夜二人拱手道:“二位,我三兄弟先走了,来日再会!” 说完,他们三人便消失了,好像不曾来过一般。 啻李药胤望着朱雀桥下的莲荷,轻声叹道:“夜儿,这太原王家算是彻底地没落了。纵使他们的修为足以改朝换代,但永远不可能让人记起平原王氏了,纵使他们当着孔子的面杀了麒麟。” 啻李七夜道:“四爷爷,的确不会有人能记起平原王氏了。当着孔子的面杀了麒麟,那并不算是什么。计算他杀了孔子,他太原王氏也不见得会被天下人所共知。毕竟他们的祖宗本业养蚕种桑,织布纺麻的功绩已归到上古贤人的门下了。” 啻李药胤知啻李七夜心中在想着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坚定,道:“啻宗李氏的过去,我们死也不会忘记。但天下人会忘记。还好,当初我们啻宗李氏掌管天地神明的刑罚,监控天地,虽遭天妒,神鬼共忌。他们都对我们啻宗李氏怀恨在心。不论过了多少年,只要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必然会前来找我们报仇,以泄心头之恨。这样一来,天地混乱,苍生重组。我啻宗李氏必定恢复祖先的荣光。” 第三十五章 杨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太清真人此时心中窝火得很,本以为此去金陵城定能找到获得更多的东皇钟碎片,更何况他堪比天仙的威势,但是到了现在,他不仅没有替李家探寻到金陵城的宝藏,更是连一块碎片都没有找到。 虽说他吞噬了赤霄剑,但此时他身体内却是火辣辣地痛,他现在就想喷火! “这个该死的啻宗李氏,终有一****要把他全宗屠尽,剥皮扒骨,要将他们全族扔进广寒清虚宫的冰窖,冻他千载万载才能魂消。”太清真人眼中尽是怨毒。 吞噬赤霄剑带来的折磨让太清真人愤怒极了,他强忍着那么久身体内剧烈的灼噬感极速飞行,此时身体有些部分都已经被烧成飞灰,这让太清真人更加愤怒。 要知道他全身可是用九天玄铁打造的,可是损失了一分便没有了一分。 太清真人痛得有些不行了,嗷嗷地叫着。 刚才趁乱溜走的鲜于嫣上前连忙道:“真人,那老家伙把你伤成这样,我们誓不能善罢甘休!我这就赶忙回到太乙近天峰,通知仙界的教主。” 太清真人听了很是解恨。 他知道,只有如此,他才能有报仇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以后可以发泄这深仇大恨。所以他知道与他拼斗的是啻宗李氏的人时候便立即传音喊鲜于通趁自己纠缠住啻李药胤的时候赶忙离开。 因为只有鲜于通,才能联系到天界。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赶快回太乙近天峰。”太清真人一想到啻李药胤的恐怖手段,脸色又沉了下来,“不过这要等到我伤势好了以后。”太清真人盯着鲜于通冷冷地警告道。 警告之后,太清真人自己便化作太清剑率先离开了。他的速度可比鲜于通快多了,他可没耐心等鲜于通。但他要确保鲜于通安全地逃出了金陵城,否则他要报仇的大计便不能得以实践。 当太清真人离开了小半个时辰后,鲜于通冷冷地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冰冷。 “太清真人,没想到这天地之间竟然还有着天仙以上的人类存在。等你好了以后我就启禀天界。毕竟我现在得罪不起你。” 鲜于通纵身一跳,隐没在了山林之中。 金陵城,尊礼天内。 “哈哈,那太清剑这一回去,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就可以完全融合那赤霄剑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那东皇太一的儿子寒鸦道人是怎么死在自己的剑下的!”身披玄色麻袍的啻李承爵一脸的微笑,心情极好的很。 啻李承爵旁边的啻李药胤也是一脸笑意,要知道当初啻李药胤去擒拿赤霄真人与赤霄剑,便是等着这么一天的到来呢。 “这可是我们啻宗李氏下的第一步棋。”一直盘坐在地上的啻李尊礼站了起来,微微扬起下巴,傲然道:“那王家便是不会布局的,不懂这天下大势,怎可知晓若无时代剧烈的变化,怎么可能出现乱世的大族呢?那晋时谢安便是挽起大势,气势成逼,一举让太康谢氏晋升为世家大族!而我啻宗李氏,定然会完成族谱的‘立命’!” 其他几位啻宗李氏的长老也兴奋地笑了起来。 啻李玄属眯着眼睛,显然成竹在胸,道:“纵然那太清真人伤势恢复,通过太乙近天都通知天界的仙人。但他的命,还攥在我们手里面呢。” “是啊~就凭他一把炼制失败的剑,也敢放言灭我啻宗李氏一族!他未免太小看我们这几千年来的积淀了!要灭我们啻宗李氏一族,可不是随随便便吞噬了一把赤霄剑就可以的了。” 啻李药胤用手轻轻地抹擦着手中握住的缀满了珠玉宝石的赤霄剑剑鞘,笑意中充满了得意。 啻李七夜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沙洁罗此时也在他的身旁。沙洁罗似乎是因为第一次进入尊礼天,显得有些拘谨,也静静地呆在一旁。 这时,啻李尊礼朝啻李七夜二人走了过来,看着啻李七夜微笑自信道:“夜儿,知道为什么我们敢放虎归山吗?” “难道几位爷爷不仅仅是想天界的仙人下凡,来对付我们啻宗李氏那么简单?”啻李七夜喃喃自语,虽然他也是布局者之一,但是他有些弄不清楚这布局中的线索了。 啻李尊礼却是笑了笑,不对啻李七夜的疑惑作出解答,只是走向了站在啻李七夜身后的沙洁罗,和蔼可亲地道:“孩子啊~从此你便是我啻宗林氏的一份子了。这几次我啻宗李氏与外敌的接触,你都看在眼里了。依你看来,你觉得我们到底准备做什么呢?” 沙洁罗若有所想的点了点头。 “你们的做法就像孔雀王朝的统治者那样,是告诉敌人自己心中已经定下的目标,是要征服他们,给他们下达的战书!”沙洁罗想了想说道。 啻李尊礼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可是,纵使如月护时期的孔雀王朝那般以武力征服,以力破解天下,那并不能达到我啻宗李氏的完整目标。” “那你为什么不问七夜呢?也许他有更好的办法啊~”沙洁罗说道。 啻李尊礼点头道:“对,夜儿的确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他心中的战争概念并不适合他想出来的办法。而且佛家的虚无毁灭论到了在今天这种格局下已不是那么有用。” “什么战争概念?“沙洁罗一愣,但是片刻之后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唉~” 啻李七夜低声叹息着,从后面走了出来。 “我的确一直无法突破我的战争概念。”啻李七夜低声叹道。 啻李尊礼微微一笑:“也难怪你,这种‘战争概念’这六百多年来总是一直是你这类人最难以突破的。你们总是‘治世’的心病太重,要么隐世,要么周游天下,救助苍生,但却总不愿意以力破天下,打乱‘治世’的格局。” 啻李七夜点头笑着,虽然笑着但表情苦涩,道:“这其中要有多少‘名利观’需要面对,两晋从重士到连官员都出来做生意,甚至连侯爷也在府邸外面当街卖猪肉。从商成风,虽然也可以看作一种政治活动,但却主导了社会风气。大多士人远退江山之外,社会上人人虽有治世之心,却无治世之能,宽容之风也日趋下降。反而观人论及品相。” 啻李七夜很是无奈地笑了,虽然这么多时间过去了,但这仍是他的心结。虽然松了,但依然还在。 “夜儿,似乎上次你回来时你心中的一些概念已经开始转换了。但你的敬畏之人仍然存在着。这很好,自古都说王者无情,可那无情是所谓汉学精神。反而经久历变,成为了与汉学相对的世俗偏见。” “毕竟人人都想当那皇帝啊~”啻李尊礼叹息道。 啻李七夜眼睛一动,他对自己的大爷爷啻李尊礼还是很清楚的,刚才只不过关心自己担心自己而已,当即开口说道:“大爷爷,让您老担心了。我一定会让我们啻宗李氏为族谱‘补命’在我手中完成的。” 啻李尊礼哈哈笑道:“这才对嘛。好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该离开迷楼,四处周游天下。指点那些顺应天下大势的势力的一些将领。早点统一天下,这样也好让那些上古鸿教留在人间宗门道统出世,他们之间才会彼此因为利益而不断争斗。” “妙极。我们这就走吧!”啻李玄属也笑了起来,而后啻宗李氏的几位长老便一同离开了迷楼的尊礼天。 …… 神州大地南方。 一座苍莽寥落的山脉不断,纵横有数百里,在其中一被四周山峰包围的山窝窝里,有着一座百户人家居住的村庄。 村庄里面,此刻尤为热闹,村民们聚集在村庄的宗祠前围着,唧唧哇哇的讨论着。 许久之后,从宗祠里出来了几个人。 “村长出来啦~” 村民们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的村长杨延福。 杨延福衣裳破损,脸上还沾染部分血迹,脸色还很苍白。 “村长,你没事吧~”一名头发斑白的老人家木呆呆地伸着脑袋望着杨延福道。 周围数十个老人都一样地望着杨延福,眼中都有着一些担心。 杨延福上前一步,有些勉强的微微一笑,说道:“各位老兄弟老哥们们,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今天我们不小心误入风水阵,所幸这位老先生救了我们,才没有多大的感激。”杨延福看向身旁的救命恩人,眼中充满了感激。 众人顺势瞧去。 只见村长的救命恩人一身星辰黑袍,正是离开迷楼周游天下的啻宗李氏二长老啻李玄属。 众人正要朝啻李玄属跪拜,啻李玄属却抢先上前一步微笑着道:“各位不必多礼。你们村寨地处深山,如今山川移位,这村子周围布满了天然的风水阵。若是毁去,定然会泄了你们村寨的气运。但若这么不予理会,你们以后恐怕还会遇到今天发生的事。” “唉~这可怎么办呢?”众人脸上多了一份忧愁。 杨延福看向啻李玄属,哀求道:“先生,你可要救救我们杨氏一脉啊~” 第三十六章 堪舆之始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是啊。今天自己等人下山采办,本来熟悉的道路却改了向,导致此行一众皆迷了路昏了头,误入了风水之地。 一想起风水阵之中的遭遇,发生的惨痛的一切,杨延福心中就像割裂般痛,那等残酷的景象,此生他再也不愿意看到了。 此刻,他看向啻李玄属的目光更加诚恳。 顿时下面的村名都静了下来,眼巴巴地朝着啻李玄属望着,只希望这救了村长的大恩人能再大发善心,帮他们村寨免除这灾祸。 啻李药胤伸手准备扶起杨延福,又看了看这周围的村民,摇头叹道:“罢了!我就将我这查探风水的术法教给你们杨氏。也算是是我们间一番缘份和造化了。” “要传我们杨氏风水之术?”杨延福苍白的脸色顿时红润了起来,一众村名也都激动了。 风水之术!这可是仙家的本领啊!没想到自己这一帮人这一辈子居然还能沾上仙缘。 杨延福大喜,躬身恭敬的道:“啻李先生,我这叫人给了安排住处。” 说完,杨延福便转身吩咐族人去张罗这件事了。 啻李玄属淡淡地看了杨延福一眼,心中叹息道:“扬雄之后,更名‘杨氏’。我把这堪舆之术传给杨氏,也算是还给扬雄当初待我的一番赤诚之情。” “前辈,请,请…请您收我为徒!”随着一坚定的喊声,一个青年便已经在啻李玄属面前跪了起来。 啻李玄属回过神来,眼神一扫,便发现跪在面前的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啻李玄属眼神居高临下,笑着问道。 “我…我叫杨雄!”青年结结巴巴地道。 “雄儿,你快起来!” 只见一名银发老者从正从散去的人群中慌忙地穿了出来。他赶忙走了过来,想赶快把跪在地上的青年给搀扶起来。 老者知道自己的孙子杨雄是个结巴,他怕孙子不懂事,一下子得罪了村长的救命恩人,一气之下不打算再教授给他们风水之术,那自己爷孙便是村里的罪人了。 “雄儿,你快起来!”老者再次喊道。 “对不起,大人,我孙子不懂事,还请您原谅他!”这老者拽着杨雄,满眼哀求地看着啻李玄属。 啻李玄属摇头,脸上微微笑着,看着祖孙两人,问答:“老哥,你孙子这口子似乎……”啻李玄属顿了顿,微微皱眉,将目光集中在杨雄的喉颈上。 “不瞒大人。我孙子小时候发高烧,烧退之后便又患上了这口吃症,至今也不见好。”老者说着说着有些伤感了。 他都有点急了,都要急得哭了。孙子从小便多灾多难,今天又得罪了这么个大人物。要是这大人物怪罪下来,他可怎么承受得住。更何况平时村里的人因孙子口吃口气却不小就不怎么待见他们,而今就算眼前的大人物不计较,要是这大人物一气之下走了,村长和村子里面的人还不恨死他们了,他们也孙两人今后还怎么能在这里呆得下去。 想到这里,老者心中酸楚:“我一把老骨头,死了便也没有什么。可是我不能对不起雄儿死去的父母啊。” “老杨林,你怎么在这里?咦~你孙子杨雄怎么这样了?”杨延福忽然从宗祠内走了出来。 “村长。”杨林哭丧着脸朝着杨延福跪了下来。 杨延福皱眉看着老杨林,又看了看自己的救命大恩人啻李玄属。 正当他打算责问老杨林的时候,啻李玄属忽然大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杨雄,你赶快站起来吧!” 啻李玄属高兴地将杨雄扶了起来。 “前辈,前…辈。您,您答应了。”杨雄眼巴巴地看着啻李药胤。 “我是并不打算收你为徒,但是你的确是个学风水的好料子。不过我一定会好好教你风水之术的。”啻李玄属看着杨雄,十分满意地笑了起来。 “啻李先生,这~”杨延福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眼睛都不知道该望什么地方看了。 “没什么事,杨村长。”啻李玄属淡然笑道。 在一旁的老杨林突然懵了,伸着头呆呆地望着啻李药胤。 “雄儿,雄儿,大人他答应你了,大人他答应你了!”老杨林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使劲来回地拽了拽自己的孙子杨雄。 啻李玄属看到这景象,只是心中淡笑,心中想着,要是夜儿对自己这样,我也足以安心了。 “杨延福,以后你杨氏就要看这孩子了。”啻李玄属转身,对着杨延福淡然道。 “村长,这大人叫什么名字啊?”老杨林踮起脚伸了伸头朝着走进宗祠的啻李玄属望去。 “这位是啻李玄属大人。”杨延福出声说道:“不过你们以后要叫他啻李先生,先生他不太喜欢别人叫他大人。” 老杨林立即木然地点头应着杨延福的话。 “啻李先生可是我们杨氏的大恩人大救星,你孙子这回可是遇到大机缘了。”杨延福又说道:“而且啻李先生也会教全村的人风水术,这下我们就不必再担心村子的未来了。” 想及此处,杨延福激动地笑了起来。 而这时候老杨林身旁的杨雄昂起头来:“爷爷,我以后…我以后…肯定…肯定会有…会有…出息的!” 话虽然结巴,但却十分有气势。 杨延福看了杨雄一眼,心想这孩子虽然看着结巴,但却有福气,误打误撞争取到了机会。更是创造了可以多多留住啻李玄属的时间,心中不由一乐,打算以后多多注意这说话结巴的杨雄了。 杨氏宗祠的一间僻静的偏房里。 啻李玄属看着窗外幽清的竹影,心中愉快不已。 “这次来这谯县。查看当初夜儿吸收阳火重生的地方,不想会遇到扬雄的后裔。那叫杨雄的孩子和当年的扬雄一样,都是结巴。但没想到尽然连长相气质也有四分相似。”啻李玄属满脸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啻李先生。”杨延福踏入屋内,便朝窗口前的啻李玄属那里走了过去。 啻李玄属不再欣赏竹影,掉过头来道:“杨村长,有什么事情吗?” 杨延福笑了起来,从身后提出一个篮子,道:“哈哈,啻李先生。这是我们杨氏所制的笔和砚台,是村里的一点诚意。” “喔?”啻李玄属看向杨延福。 接过装着笔和砚台的篮子,啻李玄属笑了笑,道:“这笔和砚台不错,这里的材料的确是制笔造砚的上上之选。” “先生,这制笔造砚的材料的确是上上之选。这制做笔和砚台的人也是我们村的老杨林,就是今天您见到的那位老杨林。”杨延福笑着道。 “那老杨林手艺真不错,很好。”啻李玄属点头道。 陈延福也点头,有些自豪地道:“那是,老杨林的手艺在我们村是最好的。” 啻李玄属点了点头,随即对陈延福笑道:“杨村长,这次我教你们杨氏一脉风水之术,你这村子的名称可要改了。否则便有些不符你们村子以后的地位了。” “啻李先生,那该怎么改?”杨延福长大眼睛望向啻李玄属。 “你看‘堪舆’二字如何?堪舆村,堪舆村,堪为天道,舆为地道。也就是天地村,你觉得怎么样?”啻李玄属看向杨延福。 “好,啻李先生,一会儿我就通知人将村子的新碑立上,以后我们便叫做堪舆村了。”杨延福很是直接地就将村子的名字改了。 啻李玄属缓缓说道:“杨村长,很好。对了,刚才我在你们村子里看了看,看到你们这里的村子,村子里的建筑很是朴素。这很好,你们以后可要保持这种风格。要知道,修炼风水术的人都是崇尚朴素的。以后就算你们学会了风水术,也千万记得不能破了你们村周围的天然风水阵。你可明白?” “在下明白!”杨延福点头道。 啻李玄属见杨延福如此表情,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杨村长,你先回去吧。我要准备一下,明天中午干完农活后你就叫村子里面的人来你杨氏祠堂门前的广场前来听我讲风水之术吧。” “这下我杨氏可真的要出头了啊~”刚走到门外的杨延福一想到日后会有那些权豪富贵来找他们看风水,他心里就笑开了花。 杨延福的嘀咕直接传入了啻李药胤耳朵中,虽然隔得很远,但以啻李玄属的修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啻李玄属心中不由有些无奈,这杨延福的想法何尝不是自己所想的呢? 只是一时之崛起,只是一家之崛起,而不是一个宗氏的复苏。 “大哥,三弟四弟他们,也许已经找到一些故人的后裔了吧。尤其是四弟,早在多年前便发现了与帝商的‘子’姓相对的帝参‘母’姓的踪迹。帝宗子氏和帝宗母氏,他们两宗氏当年可是比我啻宗李氏有名多了。当年真不该一心求神,只注重武力。到而今,反而没多少人记住我啻宗李氏了。”啻李玄属有些怅然道。 第三十七章 有勇无谋秦叔宝,三千伤口是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在神州南方,潇湘西部,一处山旮旯里。 在这里,隔着一条白带河,南北南岸有很多苗民、水户、洞家人等民族混杂而居着。 河南北两边的交流仅凭几条渡船以及一座吊桥,管理这吊桥的母氏在这河流南北边甚有威名。 平时河南北两边居住的各族人互不干扰,倒也相安无事。 河北边以及很河南边山脚下居住的是一些商贩,多数水户、洞家人和苗民则是选择居住在山上,只有待到买卖物品交易盐铁的时候才会下山。 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 晨鸡报晓,随着天色变亮,居住在山上的一个个衣着奇异的各族女子背着背篓,相互挽着手,边聊边向山下走去。 山下河南北两边接近白带河的人人开始增多,自然……河两岸的商户开门营业的也多了起来。 母家人早已守在了吊桥边。 此刻,啻李药胤正和母氏的族长母丹在吊桥边谈论着白带河两岸的开张场面。 “药胤前辈。若不是你,我母氏人还不知道我们是属于帝宗的呢?”母氏族长母丹感激地说道。 “这没有什么,你帝宗母氏和我啻宗李氏上古时期就有渊源,当初我带着七夜来到这里,见到的是你们帝宗母氏的人,再临此地也算一缘,如此我岂能袖手旁观呢?”啻李药胤淡笑着。 “药胤前辈,你孙子啻李七夜真的能为你啻宗李氏补全族谱立命时缺少的命?要知道上古时期,帝商和帝参两兄弟可是至死都不想见。才导致了我帝宗分为子、母两氏。更何况引诱天上上古的神灵来到人间,可是是会对这人间造成大灾难的。”母丹对着啻李药胤郑重道。 啻李药胤一摆手道:“这你不必担心。乱世还好,神灵们还敢插手这人间的大事,用积累的功德来抵消到人间来而产生的劫数。可是,不出一年半载,这天下便可统一。大势所趋,神灵的暴露只会增添天谴威力增大的危险。” 母丹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药胤前辈你答应当你初对我帝宗母氏的条件,教导我母氏辨认药材的本领。我们便会完成到药胤前辈您对我们的要求。” “上次我跟着夜儿进入泰山地下的那个东方地狱——冥界。看到了帝宗子氏的帝宗子辛纣王,加入你以后遇到他的话,你会怎么办?”啻李药胤笑道。 “呃?药胤前辈,既然帝宗初祖将帝宗母氏分为子母两氏,这便是难以挽回的。那帝商后裔帝宗子氏和帝参后裔帝宗母氏便如那天上的参商二星,永世不得相见。”母丹有些颤抖道。 听到母丹这么说,啻李药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深吸口清晨的空气,弯腰伸张起了身体。望着东方,啻李药胤平静的心却有了一些期待:“夜儿现在应该看到我留下的信了吧~希望他看完信后就立即启程前往北方。” 金陵城,迷楼药胤天内。 啻李七夜放下刚才在屋中床畔看到了啻李药胤留下的信。叹息道:“唉~这战争的概念的改变,我终究有一天是要选择面对的啊~” 沙洁罗从啻李七夜看到信,便一直安静地呆在一旁,看到啻李七夜皱眉,她才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洁罗,四爷爷给我留下来的信说,喊我独自一人前往北方的洛阳,‘ 顺应大势推波助澜,加速天下的统一。”啻李七夜淡淡地道。 “我不能陪着你一起去吗?”沙洁罗问道。 “不能!”啻李七夜摇头叹道:“此去我必须独身一人,否则会坏了几位爷爷的大计。” “那好吧。你去吧,我就在这药胤天内等着你回来。”沙洁罗微微一叹。 …… 不到两日,啻李七夜便又穿过古兰陵地区,到达了邙山界。 看着邙山界的界碑,啻李七夜无奈地笑了笑。向洛阳方向飞速前行。 不一日,便到了洛阳城边。 此刻,包围洛阳的唐军和洛阳王世充的军队正在交战。 远处,杀声震天,尸体抛飞,战场上烟尘四起。双方兵士都杀红了眼。 一方是黄巾银甲,另一方是白巾黑甲,双方厮杀不停,砍杀最为激烈地是一冲杀在自己军队最前方两方将军。 黄巾银甲一方冲杀在最前面的是一手持似剑似刀的近三十岁的将军,白巾黑甲一方砍杀地最为激烈的则是一个近三十岁的大汉。 “李世民,你真好胆!受死!”黑甲大汉接连砍了几刀,杀了几个敌方兵士,便冲向白巾黑甲一方冲在最前面的部分。 李世民率军冲在前方,他身旁几个大将跟随着他,和他一起冲锋陷阵,也时刻提防着刀剑无眼,保护着他的安全。 看到来意凶狠的敌方战将,他勒紧了马,狠狠踢着马肚,加快速度向前方杀去。 啻李七夜站在不远处的土丘上。拖着下巴,看着冲锋陷阵杀敌当先的李世民,思索一番后,有些明悟道:“这李世民果然不一般。他竟然没有广汉清虚宗有所牵扯。光凭着自己的力量就达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看来我若遇到危险我是必须救他一命的了。” “啊!”“啊!”“啊!”…… 李世民瞬间杀了几个地方兵士,转眼便到了那黑甲大汉前方。 黑甲大汉将武器往前一挡。 “不!” 李世民坐下的战马忽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前面的两只马蹄横空—— “不!” “唐王!” 跟在李世民身后的几位将军惊叫道。 “呼!” 一道身影朝着战场极速飞去。 正是刚才在一旁观战的啻李七夜! “呲吟!” 那黑甲大将被啻李七夜一指弹飞了。 啻李七夜拉过勒住马,让马四蹄落地,稳住马身。 洛阳城楼上的王世充脸色一变,便立即下令鸣金收兵。 李世民惊容不再,片刻便回过了神。大声喊道:“杀啊!” 黄巾银甲的唐军听到号令,一齐杀向了正在逃退的敌军。 战斗结束后,李世民才骑马回到啻李七夜所在的地方,下马向啻李七夜行礼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在下李世民,未请教阁下大名?” 啻李七夜点头道:“啻宗李氏七夜。” “啻宗李氏七夜?哪有这个姓氏的?”一手提着铁枪的银甲将军有些不满道。 “秦将军,不得无礼!这是上古的姓氏。”李世民朝着那银甲将军看了一眼,警戒他不要再道。 啻李七夜笑了笑,道:“没想到秦王不仅打战有一套,更是饱读谱学,真是让人敬佩。” 李世民听到啻李七夜的赞美,脸色喜悦,摇了摇头,然后摆手道:“哪里哪里~若不是啻李先生你救我一命,我李世民早就命丧黄泉了……先生,战场杂乱,请到我军帐中,容我好好地感谢先生一番。” “请!” 李世民伸手向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啻李七夜点了点头,便和李世民等人来到了唐军军营之中。 唐军军营,中军帐下。 李世民向啻李七夜一一介绍着自己麾下的一名名大将与谋士。 “这是徐将军徐世勣!” 徐世勣朝着啻李七夜笑了笑,出生富户的他自信笑容能感化所有的人。 “这是程将军程咬金!” “这是尉迟将军尉迟恭!” “叫我敬德就可以了!”尉迟恭站了起来,朝着啻李七夜抱拳道。 啻李七夜点了点头。 …… “这是秦将军秦琼秦叔宝!” 当这时,啻李七夜看向秦琼,道:“秦将军骁勇善战,杀人敢前!实在令人佩服。能强忍着这三千余伤口的伤痛而不呼一声,真汉子也!” 在座的众人一个个眼露惊异地看着秦叔宝,想不到他居然忍着如此的伤痛。心想,这秦琼秦叔宝身上居然有三千余处伤,在战场上还杀得那么激烈,真是令人佩服。 秦叔宝却是眉头微皱,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世民叹了叹气,看了看秦琼。 “先生,坐吧!”李世民说道。 啻李七夜笑了笑,点头回到刚才离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站在一旁的甲士上前为啻李七夜斟酒。 李世民喝了口酒,看着啻李七夜,问道:“先生来此,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办?” “我来此,是顺应天下大势,助你一臂之力的。”啻李七夜很自然道。 “好!好!好!”李世民眼睛一亮,大声笑道:“若有先生相助,我洛阳一役定可以加快步伐!” 啻李七夜微微一笑,道:“秦王客气了!” 啻李七夜正要饮酒。 “等等!”秦叔宝突然站了起来。 “嗯?”李世民有些不忍又有些不满地看着秦叔宝,“秦将军,你有什么事吗?” “属下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啻李先生。”秦叔宝回答道。 李世民看向啻李七夜。 “这?”李世民看了看秦叔宝,见他一脸执着,又无奈地看了看啻李七夜。 “无妨!”啻李七夜看向李世民,摇了摇头。 李世民意会了啻李七夜的意思,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啻李七夜本来他就有些佩服秦叔宝,这时候便也不在意秦琼的无礼。问道:“秦将军,你有什么疑问,便问吧。” “先生自称啻宗李氏七夜?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若能方便,还请告诉。”秦叔宝郑重地道。 第三十八章 有勇有谋程咬金,奈何运命…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七夜微微一笑道:“若在以前,我是不会说的。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先前秦王便点出我啻宗李氏是上古的相当于现在的姓氏。的确,我啻宗李氏,与秦始皇赢政所属的赢宗赵氏,殷帝商殷纣王帝辛所属的帝宗子式,帝参所属的帝宗母氏都是上古宗氏。只不过秦汉时期发生剧烈的族群变化,姓和氏简化。今天其他姓氏的宗氏那些姓氏大多记不清了,秦将军不知道也属正常。” “哦~据说当初李氏一族在胡姓逆化变为了胡姓,后来隋文帝断此逆流,才使得很多姓氏恢复了汉姓的。”秦琼有些明白地道。 这时—— 一红袍玄甲将军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秦叔宝,大声喝道: “秦琼,你大胆!” 随即,那红袍将军朝李世民行礼道:“秦王,秦叔宝目无唐公。当众出言挑衅,如此大逆不道,理应拉出去斩了。” “呸,李玄感,你爷爷的!你休要诬陷我秦大哥!小心俺几马槊把你给劈了!劈成三千段去喂狗!”程咬金蹬翻桌案,跳到了李玄德面前,凶狠地盯着。 “程咬金,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不看向秦叔宝,也不去看李玄德,反而先开口向程咬金问道。 不等程咬金开口,李玄感连忙抢道:“秦王殿下,秦叔宝出言犯讳,程咬金出言不逊。他们明显就是一伙。还请秦王殿下将他们一并拿下,一齐治罪!” 李世民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了,但脸上仍然没有多少变化,只淡淡地朝程咬金处看去,郑重的问道:“程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若你知道的话,要对我详说。” “启禀秦王,这是俺老程的错,不干秦大哥的事!”程咬金马上回道。 “好。” 程咬金说完之际,李世民沉吟一番,面容严肃,吼道:“来人啊~将程咬金给我拿下!” 站在中军帐外的侍卫冲进军帐,两人各擒住程咬金一只手。 “不,秦王,俺老程不服,俺老程打死也不服。你刚才可是说听我详细说给你听,但现在我说才说了半截,你就把我给办了!”程咬金眼神立刻冰冷,伸着头瞪着李世民,但嘴上却向李世民呼喊,“秦王,你不能杀俺老程,你不是答应过俺老程,不杀我的吗?” 听到程咬金的呼喊,帐中其他瓦岗的诸位豪杰一齐看向李世民,请求道:“秦王,求您看在程咬金为您立下汉马功劳的份上,您就饶了他这次吧。” 李世民离开坐席,走到军帐中间,微微摇了下头,凛然道:“诸位不必多说,程咬金屡次触犯我军军纪,理应处以刑罚。若不是本王看在他与诸位的兄弟情份和他还有用武之地的份上,本王早就将他斩了!” 徐世勣走到李世民面前,进言道:“禀秦王,其实这次程咬金并不算是犯了一件新的事。” 徐世勣这么一说,瓦岗跟随着秦叔宝一起投唐的那些人纷纷点头。 其他平时受过程咬金恩惠的人也是点点头 “怎么说?”李世民疑惑地看向徐世勣。 “秦王,其实这和咬金当初用马槊对老君像行那般事是同一件事。当初咬金在老君庙里便是发现这么一本书,其中的内容和方才秦将军所讲的有所关联。咬金气不过。以为是老君庙的人故意诋毁秦王你们父子,一气之下,便用马槊劈了老君像。至于叔宝,咬金和他亲,便和他讲了这些事。而后秦王要拿咬金治罪,便告诉了我,他们本想让我想告诉秦王你真实地事情。但却让我一下给忘了。这才导致了今天的事。” 徐世勣很是惭愧道:“秦王,这一切都是我徐世勣的不对。若不是我徐世勣的疏忽,忘了这档子事,今天也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请秦王责罚!”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世民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哎~快,快!你们快放开程将军!”李世民边说边走向前去,伸手准备扶起程咬金。 “程将军,没事吧。”李世民笑着道。 “没事。”程咬金感有些生气道。 “李玄德将军!”李世民忽然叫道。 “是!”满眼怒火的李玄德恭敬道。 李世民看了看程咬金,而后视线转向李玄德处:“李将军,程将军马槊劈老君像这件事真相大白了!你以后可休要再用此事滋扰程将军了。” “是!”李玄德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好认了。 酒宴结束之后,啻李七夜便被秦叔宝请到了他的去了。 秦叔宝的军帐中。 “呼,真是好险。”刚刚进入军帐中的程咬金立即拍着胸膛,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啻李七夜看了一眼程咬金,虽然程咬金在众人的面前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莽夫一样,但他却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秦将军,不知你为何请我过来?”啻李七夜看向秦叔宝。 秦叔宝摆手,摇头道:“不是我,是徐世勣徐将军请你过来的。” “那徐世勣他人呢?”啻李七夜问道。 刚刚从李世民那里回来的徐世勣已经到了秦叔宝的军帐外面,听到啻李七夜要找他,他赶忙加快了步伐,边走边大声喊道:““我在这!” 徐世勣进入帐中,深吸口气道:“呼,这次可真是好险啊!“ “徐哥!你没事吧?” 秦叔宝上前问道。 “我没事!” 徐世勣朝秦叔宝点了点头,便走向啻李七夜那里。 “这~“ 徐世勣看着啻李七夜,欲言又止。 “徐将军,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啻李七夜笑道。 徐世勣望向啻李七夜点头,“啻李先生,刚刚秦王找我谈话。谈的是一些关于啻李先生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啻李七夜有些意外地笑了笑。 “秦王和我说的的确是关于啻李先生你的事情。”徐世勣肯定道。 “那么秦王说了些什么?”啻李七夜笑道。 继而徐世勣将他与秦王李世民的话重复了一遍。 “华夷之分?”啻李七夜微微一笑,又看向徐世勣道:“徐将军,其实你早就知道啻宗李氏的存在了吧?” “嗯。”徐世勣点头,“当初咬金在老君庙拣到的那本书便提到过宗氏,其中‘啻’为‘帝’之‘口’,掌赏罚进言,指的就是啻宗。” “原来如此!”啻李七夜深情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 “那秦王他是怎么想的呢?”啻李七夜开口道。 “秦王说只要啻李先生你能帮助他对付西北的蛮荒神教广汉清虚宗之类,无论啻李先生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做到!”徐世勣说道。 啻李七夜听到这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秦王就这么自信!” 徐世勣郑重道:“因为我告诉秦王说啻李先生是来帮助秦王的,而秦王也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从啻李先生救下秦王那一刻起,秦王就认定你是来帮他的了。” 微微一笑,啻李七夜走到程咬金面前,看着他惊魂未定的面孔道:“咬金兄,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啊~怎么?” “呜啊哈~” 一脸怨气的程咬金瞪着眼睛看着啻李七夜。 “我已经知道你知道我是在装的了,啻李先生!”程咬金冷冷地道。 听到程咬金如此说,徐世勣看向啻李七夜的眼神透出一股晶亮。 “他是怎么看出来咬金是装的?”徐世勣心中很是震惊。 这时候,秦叔宝的声音突然响起—— “啻李先,你是怎么知道咬金是装的啊?” “可能是感觉吧。首先,我发现你拥有得关于战争得概念和我过去持有战争概念一样,我想你知道战争概念对于一个人的心魔是有直接作用的。”啻李七夜缓缓说道。 “战争概念?可能是吧。我总感觉俺老程不喜欢打战。”程咬金认同道。 啻李七夜也认同道:“我也一样。” 叹息之后,啻李七夜继续说道:“再者,你在秦王面前表现时,有一段时间你的言语和眼神都是很冰冷的。这是只有做过王者的人才会有的一种冷静能力。” “不错,俺老程当过一段时间的混蛋王爷。虽然是众家兄弟推举我的。但那时间,被众家兄弟搞得十分不自在,天天拘束得要紧。心中就似几千只蚂蚁在咬,偶尔也会从王者的角度去看众家兄弟与前来归顺的人的心意。没想到,这段经历让我遭人记恨却又让我可以逃脱重重劫数。真实他娘的命!”说完这话,程咬金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错,正如啻李先生所言。咬金兄弟他的确是装的。咬金兄弟有勇有谋而且深得兄弟们的心。只可惜天下大势乃山川形势。”徐世勣有些惋惜的道。 “徐哥,其实俺老程本来就不喜欢做那王位,这般拘束的事对于俺老程来说就是牢狱。反而不如让天下快速统一,让老百姓都过上安静太平的日子呢。”程咬金淡然地说着。 “只可惜,俺看错了那李密!”程咬金咬着牙齿恨恨道。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还好叔宝带我们投奔的是位好主公。”徐世勣感叹道。 第三十九章 边防鲜卑李初古拔之后裔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军帐外尽是该有的杂音—— 巡逻队伍整齐沉重的踏步声,甲革和长枪的摩擦声,袒胸****摩琢戈刃的回响声,猎旗有力的迎展声…… 压抑,肃杀! 每个人身上的衣物都被拉得紧绷,露出寒寒战立的胸毛!每个人的血液都在加速凝固——血液的颜色变深变深……变成暗朱红色,渗透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每个人心底都有沉沉的暴戾,而暴戾之上有重重的压抑! 离开秦叔宝的军帐之后,啻李七夜便在军营旁随意找了一个小土丘,躺坐在上面,沉思今天所发生的事。 啻李七夜吐出嘴里嚼着的草根,仰头望向天空,心中暗叹:“那程咬金还算不错,自尉缭以来,感受到两种不同性质的战争的人的确不少,可在战争中能保持清醒的却是很少。若我估计不错,那秦叔宝意志虽然坚定,但光凭身上那足以致命的三千余处伤痕便可肯定他并不清醒,在战斗之中全凭一股意志支撑着。” 正当啻李七夜沉思的当儿,一把疏朗有力的声音响起—— “原来啻李先生你在这儿!” 啻李七夜闻声便站了起来,随即向声音传来处望去,见来人是李世民,笑着道:“原来是秦王!” 李世民走到啻李七夜身前,拱手道:“啻李先生,今日前些时候,在军营里谈及了有关宗氏的事,闹得有些不愉快,还望啻李先生海涵。在下不敢冒昧打扰,只是心中有所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故斗胆前来向啻李先生请教。” 啻李七夜摆了摆手,笑道:“秦王殿下,何必客气,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在下能解答的必定解答。” 李世民受宠若惊,抱拳大喜道:“在下想问的是,始皇帝既然为嬴宗赵政,却为何只称呼始皇帝为嬴政而非赵政呢?” 啻李七夜回答道:“宗氏,尤其是氏:‘氏,血脉也!’而宗与氏及皇与帝之间又有所对应!而宗氏、姓氏、姓名、名字、祖宗等等这些,世人常言祖宗,即使不知道祖宗为谁的都会时常引祖宗以明,姓氏、姓名、名字则为人所好,用以划分识别,甚至对取名求字尤为讲究,其中有传统的力量也有礼仪仪式的支持,但其中宗氏与姓氏之间,人们则混淆宗与姓的概念,最终以姓为主,淡忘了宗,而在其中的‘氏’也丧失了不少份量,字号一类更不是人们所能常记,除专门人外,能以字号相称则太少,甚至有些人反而是字号的知名度盛过其原来的名字。” 李世民默然一旁,沉吟不语。 啻李七夜看了看李世民,见他如此,于是接着说道:“‘氏’近于‘族’,于是有‘氏族’之由,‘氏’为血脉,而‘族’虽也有血脉的意思,但却有血脉是否纯正的问题,故族的血脉往往侧重于以份量计算;关于‘姓氏’,‘姓’也有血脉的含义,其中以汉姓及胡姓等族姓显得有明显的分别。而在‘姓名’之‘名’处,‘名’往往又是区分胡等与汉的区别。宗氏、氏族等等类于天竺的种姓,十分混乱。” “天竺的种姓也十分混乱?”李世民讶然道。 啻李七夜点头道:“天竺的种姓不等同于职业、不等同于肤色,也不等同于于信仰,可却与职业、肤色尤其是与信仰有关。为了保持种姓的血脉纯正,非不得已不得纳娶其他种姓的女性。秦王你所出生之地,恐怕见过不少此类了罢。有些同宗的无论同姓不同姓都不得婚姻,又或者不同宗无论同姓不同姓都可以婚姻,如鲁地之中的娶同姓女子的鲁王者,即使那名同姓女子死亡也不能公布出去。其中的混乱好比汉末以后至今的混乱!” “我出生之地也的确有先生所说的这类现象和混乱。”李世民有些感叹道。 啻李七夜摇了摇头,接着道:“在这些混乱之上,还有关于正是行政区内部与非正式行政区的混乱,尤其是在边防之地,这类现象更为明显。我看军中有不少战马大多为塞外马种。想必为了获得这些马匹必定给予了游牧族群开放了一些政策。” 李世民点了点头,肯定道:“如长安一地,为一朝国都,乃正式行政区之中之核心,各族杂处的现象也很明显。至于其他远离中央的正式行政区和非正式行政区这类现象也很突出。族与族之间有矛盾,姓与姓之间有矛盾,大族人口众于小族,间接或直接造成对小族的迫害,或则有时,人口较少之族又以强权奴役百姓。” “你将来会是个好皇帝!”啻李七夜道。 “哈哈……”李世民正欲大笑,猛然间清醒意识,顿觉有失,脸色转而变得谨慎严肃,低头向着啻李七夜,道:“先生慎言!” 啻李七夜察觉到了李世民的变化,他向前走了几步,欲要扶起李世民的双肩,但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神念突然冲击着整个土丘。 天空霎时间变得昏暗。 “啊……”李世民承受不住这股神念的冲击,随即晕了过去。 忽然一道黑影向土丘冲来,最终隐现为一个中年男子,他扶住了晕过去的李世民,随即面向啻李七夜。 啻李七夜眼中神光爆射,但见中年男子对李世民并没有伤害之意,随即收敛了目光,淡淡道:“阁下是谁?这样做是何目的?” 中年男子笑了笑,指着李世民道:“此地并非合适谈论的地方,阁下若不嫌弃,待我安置此人之后,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那好吧……”啻李七夜不知对方究竟为何,但目前也只好这样安排了。 待中年男子将李世民送回军中之后,啻李七夜便随他到了洛水河畔一处僻静的柳林之中。 “我乃李初古拔之化身,阁下你可以叫我李重耳!”中年男子向啻李七夜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李初古拔?”啻李七夜显得有些意外,笑了笑,道:“六阶圆满,身上却浑是仙灵之力,怪甚异甚,不知你为何出现在人间?” 李重耳淡然笑道:“我出现在人间是奉了鸿教道祖们的法旨,为李唐统一而化胡!” 啻李七夜讶然道:“化胡?” “刚才听到啻李阁下你与秦王所谈论的一切,想必阁下不难猜出化胡的缘由。”李重耳道。 啻李七夜点了点头,淡然笑道:“前朝大隋承受北方众族的基业,更苦心经营江南,于是南北两个天下及中国终于合为了一个。而你所来是为了‘化胡’,虽然那些鸿教道祖的旨意我并不能弄得十分清楚,但还是能猜出几分。但据我所知,李初古拔之后裔亦为所谓的‘胡’吧?” 李重耳笑了笑,回应道:“李初古拔的后裔的确属于‘胡’,不过而今的确需要化胡来促进天下的统一,使得各族黎民早日脱离战争所带来的苦难;天下太平以后,亦要通过化胡来促进和保护各族的发展。难道不是吗?” “那到时候又将会是哪些人的战争?哪些族群将会失去他们的传统信仰以及姓氏种族?我想这些对于每个人每个种族都是极其深刻的伤痛和侮辱吧!你们又将会给他们建立什么样的信仰呢?”啻李七夜冷笑道。 “这样是为了让各族黎明免受战争和差别之苦!”李重耳振声道。 “免受战争之苦?” 啻李七夜冷冷地笑了起来:“战争?我看未必!你应该经历过战争!我想你十分清楚,在战争之中,尤其是在战场之上,谁还能保持理智,恐怕谁都是在凭着意志去战斗吧!那恐怖的战场所具有的吸力,身在其中的人除了一方战胜另外一方,否则谁能摆脱那股魔幻吸力!与其说为了免受战争,反不如去说掀起战争是多么容易!那战场之中,即使在具有厌战情绪的人也不可自拔吧!可战争之外以及操纵或指挥战争的那一群人呢?他们拥有的或许更像是欲望!他们离战场如何之远!他们能体会多少自己被战场中那股魔力具有的吸力从而丧失掉骄傲自负?他们敢吗?” 李重耳闻此一言,心中震撼不已,他虽经历战争,但从未有过这样的总结体悟,当这些感受终于被人总结提出,他便如同感同身受一般,猛然一乍一惊之间冷汗直冒! “任何战场之中的人毫无疑问都是失去理智的野兽!战争的性质在战争之时根本完全失去了意义!”啻李七夜愤概道。 “可此时的李唐必能统一天下!”李重耳沉声道。 “的确!此刻的李唐的确能一统天下!”啻李七夜道。 “那你的化胡在此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啻李七夜反问道。 “天下太平之后必定能起作用!”李重耳肯定地道。 “可那时,就不再是沙场上的最真实的战争了。所谓的化胡反而可能是最主要的重头戏并且时常上演。”啻李七夜有些无奈地冷笑了。 第四十章 真诚与真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李重耳叹息道:“无论民间还是朝堂之上,必定都会有贵贱之分。以人为中心,已然如此;而大千世界,天地万物,彼此之间都是相对的。‘道,可道,非恒道。’儒家以人为中心,或希望以‘诚’感化万物;以北方众族为主,更看重的是‘实’,塞外缺少粮食,在他们之中的某些人看来,应当将中原大地的人都赶出去,将那些肥沃的适合耕种的土地用来放牧!所以,我们更应该去阻止战争,而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以战止战!” 啻李七夜沉默了,回顾往昔至于今日的混乱,他越发觉得这一切都过于被太多的概念给混淆了,此刻他无法去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如刚才你所说的,关于姓名、宗氏、姓氏等等,‘名以指实’,名被用来界定事物,但却被衍生出了比较,也有些人不止比较自己的形式,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比较。又者,试问三口之家,夫死,妻子改嫁,子女该用谁的姓呢?又该如何评定才算合理?这或许能称作一种讲究,甚至成为一种传统,为大多数人所跟从。这甚至会成为一种信仰,如同族氏!看似合理,但若不加以适当的阻止,此风一开,必至于难以想象的后果!”李重耳长声叹息道。 “李初古拔之化身?……李初古拔之化身?……”啻李七夜饶有趣味地念了几遍,然后抬头看着李重耳。 李重耳同样看着啻李七夜,点了点头道:“你出生于啻宗李氏这个古老的宗族,我也听说过你祖先的事迹,可是今天看来,你觉得你啻宗李氏这‘啻李’一称的存在又是否应该呢?” 啻李七夜笑了笑,没有开口回答。 李重耳笑了笑,接着说道:“天地并非不仁!你啻宗李氏的血脉传承之中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你们用自己的强大延续了‘啻李’二字,使得啻宗李氏的血脉不至于灭绝,但请你问问你自己,你的宗族对你赋予的是什么样的使命?” 啻李七夜猛然抬起头,冷然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重耳放声大笑:“哈哈哈……啻李七夜,我想问你历朝历代究竟有多少外戚干政的?试问,若朝堂之中,尽是一姓之人,无论是否有所血脉亲缘的联系,天下会怎么样?再者,若一国之中,当朝者皆为北方之人而无南方之人,又该会怎样?又者,历代选士拔萃孝廉科举,或有皆南方之人而无一人为北方,当政者又该会怎么办?再者,边疆、羁縻之地,教育未兴之地,怎能不分配选士名额?” 啻李七夜沉默,这些问题他都思考过,但与这些问题相联及的问题乃是十分混乱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应李重耳的提问。 “其实,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李重耳看了看啻李七夜,接着大声地说道:“那就是人口,人口若多则人之口众!三人成虎已然可怕,众口铄金又是一番!诸侯征战似乎是为了扩张,但若换一个角度来看,在边远之地,曾或附属中原王朝,但中原王朝若财政紧张,国库空虚,则边远之地时有为它所放弃!但是,其中有一种极其特殊的超然于外的因素!” 李重耳眼中精光爆射,大声喊道—— “那就是强者!” “强者?”啻李七夜显得有些萎靡,并不是他不强大,只有他的心灵一直有所疑惑!,因而变得昏暗消沉。 “对,就是强者!强者可以改变其中的格局!上古时代,大禹为了打破部落界限而共同治水,于是发动了战争,首先征服了有苗!而最终虽然很多部落被征服甚至被灭绝,失去了族群的传统、信仰、姓氏,但血脉却得到了延续。其中,这些被征服的族群的后代之中出现了一些极其强大的人,他们唤醒了自己的血液之中的记忆,最终重建了自己族群!而你啻宗李氏,和这些族群一样,都是依靠己身的强大延续了自己的宗氏族群! “可强者毕竟很少,少量的人口并不能占有绝大多数土地!那样,就会如大禹时代一样,发生种族灭绝黎民苦难的惨剧!所以,化胡虽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会是一件坏事!而我等修行之人,何必为了这些而烦恼!” “你,注定是要以成为强者为目标的!这样,你才能通过强者的力量治这世间之病!这才是最实际的!”李重耳沉声道。 “我……”啻李七夜心中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一直以来,他不断地参与世间的战争、纷乱,以各种名义及好的希望尽快去解决争斗,可在不可察觉的一处,他却又是不知觉地与尘世隔离甚至对立。 但是,很多事都是无法解决的,它们只会随着时间一次又一次地反复上演。长期的反转下来,这些变成了一种痛苦——形成了厌倦! “唉~”啻李七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目光不再那么飘散,开始变得集中了起来,他转身背对着李重耳道:“可以为‘错’吗?或者算是‘舍’与‘得’之间的问题吧~” “看来你有所改变了,或者说你开始明白一种无可奈何了吧。是的,我们无法去改变世间之中的大趋势,我们只能努力去改善,即使这种改善会带来更多或者更大的后患!所以,你决定选择走上强者之路了吗?”李重耳降低了声量道。 啻李七夜沉声回答道:“是的,世如空花梦幻,亦真亦假,反不如将一切诉诸手掌那般显得有真实存在之感!宗氏、姓氏、族群等等何须要别人承认?何须要文字名号界定?他人不服那就打到他服!世人竟然以比较姓氏甚至比较自己的名以满足其自私之欲望!而每一天每一刻究竟有多少新生命出生世上,他们长大之后,究竟多少会循着这种人性的比较去比较名姓?而附和他们这种腔调的人又该会有多少?这些之中究竟是对还是错?尽是些毫无意义却又足以致使有所损害之事,若要逆转这些,除了强大以图反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竟然会沦落至类似‘说话要有份量’却不弄清是什么‘份量’的时候,真是可悲!”啻李七夜自嘲道。 “强者,往往是摒除偏见和成见,或可以说是以力破之!这样做虽看似一种执见痴见,但却消除了太多是非心的混淆,显得比较纯粹。修行之人往往淡化七情六欲,便是凭着这种观念意志虔诚地对待本心!所谓‘致虚极,守静笃’,即追求虚到达极点,守住静要自守。若要刈除心间杂草杂花,品闻真花香真草香,也只有修行一途而已。”李重耳意味深长地道。 “致虚极,守静笃。的确要有守住静要的必要,若我能守住静要的话也不至于被杂念混淆了。唉~”啻李七夜心中默默念道。 李重耳听到啻李七夜的叹息声,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脱离原本的自己,摇摇头继续道:“追求虚到达极点,但不能虚无,毕竟本体是存在的。因此要求真实。这世间的人最缺乏的就是‘真诚’!但真诚往往只有个人能做到,人往往能真诚地对待自己,却会在长期对真诚对待别人以至于最终反转至于怀疑别人。于是‘真诚’便做不到了。而‘真实’却是事实,容不得改变也无法改变!” “真诚?真实?”啻李七夜苦笑了,他心知‘真诚’的确如李重耳所说,而“真诚”二字在他也的确只能坚守部分而已;至于“真实”,无论是血淋淋的真实,还是朴素的真实,他倒感觉更多的是血淋淋的真实,那似乎是一种嘲讽,在告诉他——真真正正存在的是真实! 长叹一声之后,啻李七夜终于转过身,望着李重耳,道:“李重耳,你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东西和化胡吗?” 李重耳摇摇头道:“当然不止是这一些。此次鸿教道祖们所下的法旨还有一重!” 啻李七夜发觉李重耳此刻的面色变得极为严肃,忍不住发声问道:“那另外一重法旨是什么?” “是长生不死之药!”李重耳沉声叹息道。 “长生不死药?”啻李七夜有些愕然,心想鸿教道祖们早已经超脱生死,为何还关心不死之药,他想不明白,只好看向李重耳,等待李重耳的回答。 李重耳道:“是的,长生不死之药!只不过这不是一种普通的长生不死之药,也不是邪门歪道使用活人躯体去炼治的长生不死之药,而是一种被炼制出来希望能使凡人可以获得长生不死的丹药,炼丹者不知道丹药的效果如何,于是使用大量的动物和活人以及死囚来进行试药,阴错阳差之下,不仅激发了其中部分人血液之中的力量,更使得他们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第四十一章 巫史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七夜反复思量李重耳所说的话,联及前类,总觉得李重耳句句连环,话中有话,曲曲折折之间,使他有种如在雾里的感觉,心又不喜之间,皱着眉头道:“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囚犯吧?” 李重耳沉重的声音道:“是的,那些人的确不是普通的囚犯,他们的血脉中流淌着非常纯净的上古氏族的血液,而这些上古氏族的强大远远超过同时期夏商周!至于被炼制的丹药所激发的另一种力量,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却是十分邪恶的力量!” 闻此一言,啻李七夜眉头皱得更紧了:“邪恶的力量?这力量究竟可怕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连那些大教始祖都也坐不住了!” 李重耳叹道:“具体的情况复杂异常!我只能告诉你,在洛阳城外邙山界中存在一些蛛丝马迹!” “那你赶快带我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邪恶力量!”啻李七夜问道。 李重耳摇头道:“不行!此行我只奉鸿教道祖们所下第一重法旨——化胡,至于这邪恶力量是属于第二重法旨!若你想去探个究竟,我只能告诉你是在什么地方!” …… 啻李七夜按照李重耳所述,来到了洛阳城外邙山界中的一处墓葬群中。 天气显得有些闷热,整个墓葬群中毫无一点鸟声虫鸣,安静得可怕! 啻李七夜走到一个小土丘旁,看着土丘中被人刻意挖出的幽深的大洞,迟疑片刻便终身跃入洞中。 洞内的凉爽冰寒与洞外湿热的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感受着洞内的凉爽,啻李七夜心中有些惬意,顺着洞壁继续向下滑去。 “前方有光!” 啻李七夜心中惊喜,向着光源处加速前进,不到一会儿冲出了大洞。 冲出通道之后,更多的光线涌入啻李七夜的视野,短暂的失明之后,他便发现眼前是一座青石砌成的地宫! “什么声音!” 啻李七夜陡然转过身,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这是?” 啻李七夜如遭雷击,身体麻痹般向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一切太过血腥,太令人想呕吐了。 一具尸体被摆在石床之上,腹部被切开,被几个身着灰衣道袍的道士用手在其中动来动去! “这~”啻李七夜立即稳住身形,抽身移步,找了块隐蔽的青石躲在后面。 “这丹药究竟有什么作用?竟然使得这两批人这么重视?”一个道士压低声音道。 “听说当初是某位炼丹大师奉了北族政权的皇帝的命令,炼制什么不死之药!可那些皇帝死了,怎么还要我们解剖这些死囚的尸体呢?”另外一个道士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解剖尸体!” “放心,我们不会一直在这里干这种鬼差事的。听说不久之后,我们也能获得这种丹药,得以长生不死呢~”第三个道士说道。 …… 听到那几个人的交谈,啻李七夜眉头一皱,心道自己虽然听说过某些属于道教派系的宗门或者流入道教之中的墨家宗派会通过解剖人的尸体去研究如何治疗人的疾病,起初还不相信,但今天终于眼见为实了。 “你们在瞎嚷嚷什么呢?”一个浑厚冷厉的声音响起,“放心!我们是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好歹你们也算是我们巫史的一部分!” “巫史?”啻李七夜眼皮一掀,原来血脉被激发觉醒的竟然是巫史,难怪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以至于连高高在上的鸿教道祖之类都开始害怕了! “若是巫史的话,事情或者会变得简单了!而这些解剖人的尸体也就说得通了!可是为什么拥有强大力量的巫史要这样做呢?” 啻李七夜心中暗想。 “先不管这些巫史,也不管这些巫史为什么会这样做。”啻李七夜微微沉思,“我还是先看看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的巫史,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的巫史我才能采取对策。” 现在要一步步来,想到自己将采取对策去面对这些在部族时代为部落领袖辅助决策的巫史,啻李七夜不觉笑了起来。 顺着地宫里的通道摸索,啻李七夜来到了一间堆满龟甲玉石的石室。 啻李七夜随手从中抽取出几块龟甲,研究着上面的文字,“咦!这上面的文字与春秋时楚国倚相所记载的文字字形接近却又更为复杂得多!看来这些巫史至少是春秋以前的巫史了!” 便在此时,啻李七夜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你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啻李七夜闻此一言,顿时全身紧绷,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猛然回头,但见一身披野兽皮毛的慈眉善目的长眉老者。 “你是谁?”啻李七夜有些戒备地道。 那老者笑了笑道:“我乃巫史雷公的后裔,看来你是个外来者,不然你不会不认识我,我看你似乎认识上面的文字,想来你也是巫史了。” “巫师名医雷公?”啻李七夜有些吃惊。 雷蒙点了点头,走近啻李七夜,用鼻子用力地嗅了几下才道:“小子,你血液的味道有些古老而且非常纯净!绝不是那些服用药物才激发血脉中力量的氏族后裔。告诉我你究竟是属于哪个氏族或是哪个部落的?” “啻宗李氏!”啻李七夜回答道。 “原来啻宗李氏?”雷蒙沉吟半天之后,突然盯着啻李七夜道:“小子,即使你是啻宗李氏!但你在未经允许之下闯入这里,显然是不坏好意!若不好好解释清楚,休怪我下手无情!” 啻李七夜退后几步,有些戒备地道:“我无意闯入这里!只是你们所炼制的长生不死药被那些鸿教道祖给盯上了,于是我才循着所查到的痕迹进入这里,想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力量,以至于让他们都害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 雷蒙放声大笑起来,道:“你能看懂巫史的文字,竟然不知道我们巫史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也对,这种力量是神秘的!甚至连那些高高再上的大教始祖也恐惧,你这种年轻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嗯?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啻李七夜茫然地看着雷蒙。 “哈哈……你原来真的不知道!”雷蒙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子,你以为为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甚至那些开创不刊之鸿教的大教始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我们吗?若你以为只是那些服用了丹药从而激发了血脉的氏族后裔由于激发血脉而发生了异变,获得了那些仙神所谓邪恶的力量。那就错得太离谱了!甚至可以算作是一种无知!” “那那到底是怎么一种力量?”啻李七夜忍不住问道。 “那是巫史的力量!一种无所不包无所不能的力量!”雷蒙激动地道,“巫史乃是联称,是属于册、史、尹,是掌管记事、档案、备咨询、辅助决策、占卜、祭祀等所共有的联称!是天地有生命以来的人类之中的教育先导!三皇五帝都可以算作是巫史的学生,好比黄帝,他曾就医术咨询过巫史名医歧伯!大禹化身成‘社’,成为地方守护神被人供拜,就是他和巫史一样具有和天地众神意志沟通的能力!这也是那些创教始祖为什么那么害怕我们的原因!” 啻李七夜一怔,和天地众神意志沟通的能力? “他们害怕的正是巫史这种和天地众神意志沟通的能力!因为有了这种能力,我们无所不能,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呼风唤雨。”雷蒙大笑着,“而现在,拥有了那种可以唤醒远祖血脉力量的丹药,不仅巫史的力量会得到加强,而且会出现很多和远古战神一样具有各种神通的武士!他们敢与天争,敢与地斗!逐日、射日、补天、裂天!你说,那些仙神能不怕吗?” “这么厉害?”啻李七夜有些不理解道。 “这便是血脉的力量了!”雷蒙继续大笑着,“仓颉、沮诵、孔甲、大挠、隶首、宾成,他们是巫史之中的史官;歧伯、俞跗、雷公、巫彭、桐召,他们是巫史之中的名医;重黎、羲和、昆吾、巫咸,他们是巫史中的天官!这些人都拥有巫史的力量!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人都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见啻李七夜沉默,雷蒙决定再加一把火:“巫史具有的其中一股神秘力量便是‘先识’,也可以称作是‘预言’。最可能具有这种力量的时终古的后裔!终古在夏将要灭亡之前看见了夏朝的命运!而周武王在攻入殷商别都之后,你知道为什么要吃纣王的肉喝纣王的血吗?这也是纣王只能在地狱里面而永世不得解脱原因!” “为什么?”啻李七夜想起在地狱的纣王,不禁问道。 “还是因为血脉!这也是上古普遍存在食人之风的原因!只可惜,武王吃了纣王的肉喝了纣王的血后被吓得半死!若不是巫史救他一命,他岂能还能活下去!”雷蒙冷笑道。 第四十二章 超出氏族部落的神——社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是啊,巫史非常强大!在氏族和部落之中,每一名巫史都拥有着崇高的地位。但可悲的是,周星运转,无论是谁也难以逃离盛极而衰的命运!”雷蒙说着说着,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江河泛滥,大禹以四海为壑,为了共同治水而打破了氏族、部落的界限,他首先征服了有苗氏!在此之后,巫史以及大部分神兽就逐渐销声敛迹了!因为出现了统一的君主,也就意味着会出现统一的神!” 雷蒙咬牙切齿,显得十分愤怒! “上古时代,为了与天争,与地斗,争取生存的权利!氏族部落依靠自然界而得以生存,以他们的守护神为名,耕种着自己的土地,彼此之间相安无事,地位平等。可大水一来,有些部落的族人贪婪无比,乘势扰乱氏族之间的和平!大禹也乘机接着治水的名号吞并诸族,于是人神替代了图腾!出现了至高神!” “被神化的至高神出现之后,氏族部落的危机更加深重!到处都在捕杀氏族部落的守护神,并将那些部落氏族的族人变成奴隶!在现在看来那种分尸婴孩、刀剖孕妇肚子的血腥凶残的事在当时其实极为稀松平常!” “由于氏族部落被吞并,出现了超过部落的地区性集体!诸族的恶习被逐渐改善,刀剖孕妇、分尸婴孩这等故事也不再那么频繁地发生。这是一种进步!”雷蒙肯定地道。 啻李七夜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诸族的姓氏还在,部落名称还在,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大部落开始虐杀那些被捕捉的图腾!逼迫人们改变信仰,放弃自己的族氏,这些虽然可怖!但各部族的族裔还能咬牙忍受!但是将各部族血脉里的血液之力抽离他们身体,剥夺他们的生命,这就不可原谅!” …… 听完雷蒙说的话,啻李七夜心中矛盾,没想到上古的氏族部落竟然被逼迫改变自己的信仰,放弃自己的族氏,这些已经是每个人所难以忍受的了!更可恶的是,他们还被剥夺了权力! 不过,啻李七夜也知道了其中的无可奈何,因为这些都是极端混乱的,即使是圣人也无法介入其中弄清若干和伦理关系一样复杂的事。 因为圣人也有欲望,凡是有生命的物体都会有欲望! 因为他们有知! 啻李七夜苦笑,没想到自己最后寻求到的答案——竟然是不确定的概念! 啻李七夜叹道:“真不知道,怎么会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靠有生命的物体给延续下去的!只有强大,你才能争取到可以存在下去的机会!否则,在别人的命令或意见之下,无论是一个人、一个部落、一个氏族,你都将遭到毁灭的命运!”雷蒙坚定地看着啻李七夜! “命数之中无形的大网!是不会讲任何情理的!处于弱小的一方,永远面临着最大的危险!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啻李七夜一闻此言,如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麻痹! 恍然之间,他竟然想通了无数心中的死结! 他的心,在这一瞬之间,变得嗜血起来,变得冰冷起来,变得强大起来! 雷蒙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啻李七夜道:“你怎么了?” “没事!“啻李七夜回过神来了,诚恳地看着雷蒙,“你继续说吧,我有太多的不明白,还请你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吧!” 雷蒙点点头,继续道:“这次,由于北方政权炼制长生不死药,却阴错阳差地激发了隐藏在一些人体内的上古血脉的力量!由于血脉之间的呼应,我找到了不少同族氏的后裔。但这件事被那些鸿教道祖发现了,他们想毁掉这丹药,不仅要杀掉那些血脉被激发的人,甚至连我们这些所存无几只能靠着苟延残喘才能延续血脉的上古族氏都不放过!你说,我们能忍吗?” 啻李七夜暗想,这些鸿教道祖所想他并不清楚,但必然有所深意,在这场争斗之中或许两者都是无奈的,但上古残留下来的族氏无疑更加无辜! 但他知道,这场血腥残忍的战争,是永远也上演不完的悲剧! “我们当然不能忍,于是我们只有更强大!所以我们要激发更多存有本族血脉的族裔!只要人口多了,我就不相信那些鸿教道祖还敢灭掉我们的族氏!”雷蒙笑得有些癫狂! “但你凭什么说斗得过那些鸿教道祖的势力吗?”啻李七夜有些不解道。 “我们当然斗得过他们!因为被激发血脉力量的上古族氏不止我们雷公后裔一脉,还有其他的上古族氏的后裔!昔日大禹吞并众族从而取得了大面积的统一,后来,殷商和西周都是通过联合众族的力量取得天下的!”雷蒙道。 原来是这样。 大禹建立九州,就是通过一步步吞并众多氏族部落而达到目的的。 殷商、西周原本都是小部落,可最后联合诸侯以及氏族部落也取得了号令天下的权利! 如此看来,倒如雷蒙所说,只要他们的人口多了,就也不用再怕那些鸿教道祖的动作了。 可是,为什么那些鸿教道祖还要针对他们呢?啻李七夜越想越不对,于是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些鸿教道祖还要对付你们呢?” “他们是想乘我们的人口不多,势力不大,尽快把我们解决掉!而且,只要将那种能激发血脉的丹药毁掉,就可以让我们与外族混血,最后在人口迁徙、融合这些大势之下,让我们不知不觉地完全湮灭掉!” “可是他们错了!凭他们的意志是不可能战胜我们血脉之中的意志的!即使帝王意志也不行!那所谓至高无上的帝王意志只不过是种笑话罢了!怎么能与天地众神的意志相比较!”雷蒙激动地说道。 啻李七夜疑惑了,他看着雷蒙道:“意志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难道你不知道?”雷蒙吃惊地看着啻李七夜。 啻李七夜点了点头,他真的不知道。 “唉~”雷蒙叹了叹气,“看来你的长辈并没有告诉你啊~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雷蒙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一块青石上,开始说道:“这就和我一开始和你说的超越氏族部落的神有关了!氏族部落中有人口,有人口就会有意念,有意念就会形成信仰,人口越多,领地越大,意念越强,信仰的力量就会越来越集中,就会出现守护这些信仰者的守护神,而作为氏族和部落的守护神则会凭着自己的意志引导甚至掌控这些意念!” “这种掌控意念的意志往往是个人的意志,甚至有时候是掺杂了人的贪欲,充斥着人的私欲和各种丑恶的!可是,这仅仅是人的意志,并不能沟通天地众神的意志,但自从第一个超越氏族、部落的保护神出现之后,终于出现了可以与天地众神沟通的人神!” “他是巫史?”啻李七夜疑惑道。 “对!他也算是巫史!于是,从此以后,我们巫史也就开始发生了不断分裂的命运!”雷蒙有些痛苦地道,“而这个第一个超越氏族、部落的人神叫做——社!也就是大禹!” “大禹?”啻李七夜道。 “是的,大禹!由于治水有功,他得以进行封禅,之后他便继治水之后又一次对土地进行治理,人们为他修社祀,开始了祭祀社,于是大禹的意志的被化为了社的意志,而社的意志与地方结合。大禹死后,他的身体化为了山川神土,他的意志被强加在了社稷之上,等同于天地的意志,后来这种意志在后来被称作为‘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于是巫史分裂,有一部分巫史选择了‘王权神授’!虽然,另一部分巫史也赞成这样做!”雷蒙有些无奈的苦笑了。因为他心中知道,这样做带来的好处同样是不可抗拒的,虽然他的破坏性大,但的确可以更快的获得实际的好的利益。 雷蒙叹了叹气,接着道:“自从第一个超越氏族、部落的人神——社出现之后,更多人神出现了!而在殷商末期,巫史的分裂更加剧烈,也就出现了不少宗教派系,人之中又出现了不少人神!甚至发生了人神混乱!而这与巫史有关的人神混乱一直持续到楚国被灭!巫史最终被完全分裂,巫史的意志也被所谓的诸子百家给分散地继承了下来!” “但是,人神混乱依旧在继续!但上古巫史与天地意志的较量变成了主要的人神意志之间的较量,后来又主要变成了人与帝王意志的较量,人与人之间的意志较量!如此,反复之间,看惯了这一切我们,我们这些上古族裔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呢?我们并不想挑起争斗,我们只想获得我们作为一个生命而应该具有的权利,这样或许会挑起其他族群的不满,可是难道要我们去忍受丧失信仰、传统、族氏的痛苦,这并不公平!更何况我们这些与天争与地斗的巫史呢?” “至于那些鸿教道祖,他们也不过是类似超越氏族、部落的人神而已!” 雷蒙不屑道! 第四十三章 巫史的使命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七夜沉默了。 “人神混乱,姓氏混乱,族群混乱?“啻李七夜眉头一皱,看向雷蒙道:“处在人神之间,姓氏变化之间,族群血种混乱之中的人才是最混乱的吧?” “的确,最混乱便是处在中间,非牛非马的这些人!”雷蒙笑道,“举个例子,譬如周后诸侯混战,时不时地会有割地赔偿的事情发生。一旦要割地赔偿,有些君主会将这些人口迁移,但长期下来,最终会致使由于迁移人口而导致国库的亏空。为了避免这种现象,国君就会彻底舍弃这些地方的百姓;而且,到了战争的时候,身当炮灰的也必定大多数会是这些地方的百姓。又比如处于汉化之中的各个种族,他们也会面临这样的尴尬!” 啻李七夜这才明白,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争取自己的权益,避免成为这样的尴尬! “边防之地还好!即使发生与外族的争斗还能获得他族的认同!”雷蒙叹息道,“但若是中央政权的正式行政区中,则会更加可悲!” “所以,有了人口还不行,还得有一块合适的栖身之地!若果没有栖身之地,那就只能迁徙,迁徙虽然可怕,但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就最终能重建自己的族群!”雷蒙坚定道。 啻李七夜点了点头,的确有这样的族群,由于其他族群的威势致使他们不得不进行迁徙,但在迁徙过程之中他们从未忘过他们的信仰,于是在几百年之后他们在自己祖先的土地上重建了他们族群的国都。 “所以,我们不屈服。虽然在这条道路上的每一步都无比地艰难,但还好我们强大的祖先在血脉之中传承得有强大的力量。有了这股力量!只要有了人口和疆域,我们必定是能够站起来的!” 雷蒙感叹道:“小子,那些鸿教道祖既然是人神,那么就有可能战胜他们!扭转我们的劣势,反败为胜!” “那该怎样扭转劣势?”啻李七夜立即道。 “小子,你可知道在人神之前更强大的神是什么吗?”雷蒙笑吟吟看着啻李七夜,“那就是天地众神!那就是在平等的图腾神之上的至高存在——天和地!” “啊?”啻李七夜吃惊地看着雷蒙。 “是的,就是天和地!天地广袤无边,但却真真正正地存在着,永恒不变!它们孕育万物,本身就承载着终生的意念!它们都给了每个族群每个人以生存的权利,只要你去争取,就会有机会获得上天的恩赐!”雷蒙笑看着啻李七夜,“所以,我们不需要看别人的看法,我们不需要他们的施舍,所谓的恩赐只是他们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意志!人神难道还比天地高吗?” 啻李七夜点头表示明白。 “就好比这石室之中的龟甲玉石书文鼎铭,若分为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字,代表两个不一样的国度,那么关于其中的很多概念都会不一样!既然都有存在的权利,那么为何不争取呢?悲哀的原因时不会去争取,是不够强大!我们不会与人、神争斗,那样只会造成人神之间混乱!我们只会与天争,与地斗,只要我们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又何必怕被毁灭呢?也就是凭着这股意念,才获得了与天地众神沟通的能力!我们的血脉传承才会如此强大!” “小子,你知道至高存在天与地的区分吗?”雷蒙突然间向啻李七夜发问道。 啻李七夜一怔。 雷蒙看到啻李七夜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小子。首先我要告诉你。天地众神的意志从每个人出生其就在他身上赋予了一种意志,也就是一种使命,而人会因为有了这种使命而具有不同的天赋。而巫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接受智慧以后,便可以获得与天地众神沟通的能力!可是巫史不断分裂,最后甚至变成了王官,而后来王官也‘道术将为天下裂’,分裂为诸子百家。其中,儒家以‘天’为至高存在;而道家则以‘道’为至高存在。而‘天’早就存在了,‘道’则近似于‘天’,却不是天,于是便有了‘天道’‘地道’‘人之道’。诸子百家之中,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其中一条道路去走。最后一位选择修炼巫史的人是楚国的倚相,因为他血脉中力量被激发了出来。但是其他各族的后裔却由于失去了太多的血脉之力,于是只好从诸子百家之中选择修炼的道路。” 啻李七夜第一次明白,原来诸族都是在秉承一种意志。 “儒从‘向善’到‘择善’再到‘至善’,于是力量中体现着意志‘天人合德’;而道家认为‘道’比天重要,则希望‘与道合一’……至于巫史,由于要求太过苛刻,所需要修炼的方面太多,即使拥有非常强的天赋,但在与其他人相同的时间内,整体的实力进步得比较缓慢。而且,巫史的修炼更易走火入魔!”雷蒙将各家的区别大致说了一遍。 啻李七夜心中恍然大悟。按照雷蒙这么说,如此苛刻的要求,如此多东西要学,在与他人一样花同样的时间下,巫史的修炼的确很慢,如此长期下去,选择成为巫史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而最终成为巫史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此困难,看来诞生新的巫史的几率会很少了……唉~”啻李七夜叹息道。 “不,你说的不对。”雷蒙当即反驳道,“巫史是不会消失的,诸子百家联合在一起其实就是巫史,我不是说过,巫史是联称吗?而巫史存在的价值就是那股沟通天地众神的力量啊!其实,史家便是最接近巫史的人!” “史家?”啻李七夜疑惑地看着雷蒙。啻李七夜此刻感到,一张神秘的面纱正在他的面前被慢慢掀开。 雷蒙笑着摇头道:“对,就是史家!巫史最先被剥离的就是人与神之间的沟通能力,因为那种向上苍的乞求并不会被理会的,而且其中的一些‘王权神授’的假借的也是会被揭穿的。因为没有什么谎言能逃脱至高的天地众神的眼睛!春秋诸子出自王官,而王官的前身是巫史,诸子将巫祝祭祀鬼神从巫史之中剥离,而他们的后继者则将医术剥离出巫史的范畴。” “这样说吧……因为巫史是联称,是由册、史、尹,掌管记事,档案、备咨询、辅助决策、占卜祭祀、名医的人员的共称。他们实际代表的其实是一个氏族,一个部落,他们与天地沟通,其实是代表着一个氏族或者一个部落与天地沟通!他们凝聚部族的意念,与天地沟通,探寻天地的奥秘,并将从中获得的一切反馈给自己的氏族部落。这些反馈最终便沉淀在他们的血液之中,一代代地传下去。只要血脉被唤醒,他们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就是他们部族的象征!” “哦……我明白了。”啻李七夜点了点头道,“血脉之中有记忆的传承!” “血脉之中不止有记忆!你看——” 雷蒙伸手将额前的头发拨开道,露出前额,慢慢地他的前额便布满了细密的青涩鳞片,两条之上鼓起了两个小包,裂开了—— 赫然是两只眼睛! “你居然有四只眼睛!”啻李七夜有些吃惊地道。 雷蒙眨动着四支眼睛,微笑着点头:“对,这就是除了传承记忆之外,血液的力量。它决定了我们的身体特征!” “你恨这种身体特征?不然你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啻李七夜皱眉,他曾经随四爷爷游历四海,有些部落甚至以暴露独特的身体特征为骄傲,他不理解雷蒙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蒙脸色突变,咬牙切齿道:“你觉得那些金发碧眼之人在中原之人看来像什么吗?像猴子!你觉得在部族时代,不同部族的族人在其他部族的眼中是什么呢?是珍禽野兽!有些小部族为了寻求大部族的庇佑,将族人像贡品一样朝奉给大部族!之后,他们的服饰,特征都会发生变化!就如同我们的姓氏,由于人口数量的多寡,终有一天,有些名姓会消失一样!因为不够强大,就会遭受被同化被淘汰的危机!” 啻李七夜直视雷蒙的眼睛,叹息道:“如我啻宗李氏这个宗族,如果不够强大,也终会有消失的一天吧!” 雷蒙微微点头,又叹了叹气,他已经见过不少消失的氏族和部落了,更何况姓氏。 雷蒙呆了呆,又紧接着道:“小子,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巫史和血脉的关系。”啻李七夜提醒道。 “对哦~我刚才说到巫史和血脉的关系。”雷蒙笑着,“因为巫史代表着一个氏族、一个部落甚至一个姓氏,所以巫史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守护自己的族人!” 雷蒙再次提高声音道:“让自己部族的血脉得以延续下去!对于天地之中的绝强者同样是这样,对于那些有继承传统的部族更是这样!而你啻宗李氏的先祖一直在做的事便是这样,这是一种责任,这是一种使命,这是一种意志,难道不是吗?” 第四十四章 紫泉宫殿锁烟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七夜紧咬双唇,脸上满是苦笑。 此刻他明白了。 他知道,从他一出生起,他的使命便是为宗族的族谱补命!为的就是让宗族能够延续下去。 可他却掉落进了一个重复反转的陷阱,被痛苦所迷惑,被文化概念给混淆,被充斥着各种偏见以及成见的文化概念给混淆了,他努力地使自己秉持着不抱任何偏见和成见去看待问题的态度!可是他却因此找不到正确的道路,他沉沦在厌倦之中,走不出来! 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因为责任,他决定出手了,而不再是等待足够的理由去做一件事! 并非不争,而是要学会敬畏,但要与天争,要成为强者! 否则,便身受束缚,灵魂被羁役,使自己被世间无限枷锁残绕,使自己走向灭亡!只有变得更强,才能诸邪辟易,莫敢近身! 啻李七夜看向雷蒙,感叹道:“雷蒙,谢谢你!否则我不可能看破心魔!最终从中走出来!” “感谢我什么?”雷蒙有些莫名其妙了。 “唉,其实我一直很困惑华与夷狄等的分别的问题。”啻李七夜有些无奈道。 雷蒙看了啻李七夜,又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番,终于发现一丝端倪,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调入这样的心魔之中!其实,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心魔过。不过,我们现在的最大敌人是那些鸿教道祖!我们上古氏族本想繁衍生息,延续自己的族群,但他们竟然采取不正当的手段,想要将我们消灭!欺我太甚!” 啻李七夜也有些愤怒了!但愤怒之下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满。 可是他并非助长对别人的怨恨的人。 雷蒙见啻李七夜沉默不语,似乎看出他之所思,便暂息了自己的怒气,道:“小子,你想你此次前来应该获得了你想知道的一切!不知你离开这里后将何去何从?” “乱世纷繁。边塞民族内迁,上古族氏觉醒,这北方的民族无可避免的必将发生巨变!出去之后,我不会让我啻宗李氏步入被毁灭的命运!”啻李七夜坚定地道! 雷蒙点了点头,感叹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 啻李七夜在向雷蒙请教了更多关于巫史的问题后,便只身离开地宫回到了地面。 回到地面的时候正是清晨,天空晴朗,呼吸着天地之间新鲜的空气,啻李七夜的心情大好。 啻李七夜呼吸了一会空气之后,决定不再想地宫下面的那些事情,免得因为混乱而导致头痛。甩了甩头后他便向着唐军军营方向飞去。 啻李七夜回到唐军军营时,正巧遇见了在军中巡游查岗的李世民,便被他请到了军帐中共进早膳。 在军帐中作为陪同除了除徐世勣外,还有秦叔宝和程咬金等人。 在军士们摆好早膳的菜肴后,李世民开口道:“啻李先生,不知昨日你去了哪里?害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啻李七夜微笑着道:“我去处理一些事了,难道秦王你有什么事打算问在下吗?” “是的,世民正想就北方的问题请教先生呢~”李世民笑道。 原来他不是去问昨天的事,啻李七夜看了看李世民,淡笑道:“秦王你是在担心北突厥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道:“是的,世民很是担心这个问题。中原大乱之后,中原百姓大量北逃,使得在这段时期北突厥的势力异常膨胀,他们不仅占据得有了大量的疆域,人口更是得到大量补充,以至于它的空前庞大!” 啻李七夜转过头,看向李世民,笑问道:“秦王殿下,你打算怎么办呢?” “塞外突厥人势力太过庞大了!他们纵横南北大漠,不仅成为了北方民族之中最为强大的一股部落联盟势力!现如今连北方各路拥兵自立的豪强,更是一直依附在北突厥人这股势力下面!”李世民十分担心道。 啻李七夜叹息道:“北突厥善于制造兵器,又拥有优质的铁矿。想来他们的骑兵是十分强大的。而现在北突厥族势强盛,疆域绵长,东起于契丹、室韦,西尽吐鲁浑、高昌诸国,早有轻中夏之志,更何况此刻中夏大乱。还好有北方各路豪强拥兵自立,并不齐心,从中缓冲了北突厥的野心!现在虽不至于影响中夏的占据。但这种格局始终是种隐患!以后势必是个大麻烦。若处理不当,又会导致出现十六国时的混乱。” 李世民脸色变得惨然,道:“若处理不当,那天下百姓又要惨遭屠戮了,中夏又要血流成河了!” 啻李七夜听完李世民的话,很是动容,但自从地宫之后,他的心已开始变冷,但此时看到李世民紧张的表现,又忍不住去安慰李世民一番,但他不想就这么去做,他打算先看一下李世民的态度,于是开口道:“不知秦王打算怎样处理这个隐患?在解决这个隐患之后,又会怎样对待这些突厥人?” 李世民站了起来,肃然道:“若是战胜了突厥人,当初那些逃亡北方的百姓必然会大量迁回塞内,我大唐必会好好安置他们;至于降附的突厥人,我大唐一律优待!” 啻李七夜不打算继续往下问,因为他知道就算继续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现在李世民还不是皇帝,还不是江山的实质统治者。再问下去,只会导致麻烦。 关于突厥人以及回返的百姓,要如何安排,这是一个只能向最终决策集团提出看法争取意见的程序,是无法跨越层次的,毕竟此时,秦王李世民并非最终集权的统治者,他虽担心突厥,但也只能在浅显处着手,至于更深入的,要与人讨论只会被人拿著手柄。 早膳之后,啻李七夜便向李世民等人辞行,孤身前往长安。 一路之上,啻李七夜感受着民间寻常百姓的生活,感受着与汉人杂居的各族人的生活,花了十余天,终于来到了大唐的国都——长安。 长安城内的人口和江南之地的一些大城比起来无疑少了许多,但繁华的景象却是丝毫不差。 长安城内的繁华,别具一番风味。来往的马车数之不尽,车上尽是各色冠盖。顺着主城大道一路望去,路边店铺林立,一些店铺的伙计正操着嗓子发出带有独特腔调的吆喝…… 啻李七夜进城以后,便感觉有一股位于北方的神秘力量吸引着他,他循着这股慢慢寻去,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外面。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说罢,啻李七夜便腾身一跃,向宫殿冲去。 “轰!” 在啻李七夜凌空而下,快要登临宫殿的金顶上时,一片夺目紫色霞光照耀在天地间,生生止住了啻李七夜的来势。 “是谁!” 只见一名武士大吼着从宫殿中冲了出来,他后面又跟随着十几名武士,漂浮在半空之上,和啻李七夜形成两相对峙的局面。 那首先冲出来的武士对着啻李七夜冷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强闯紫霞宫!” “原来这里就是紫霞宫?”啻李七夜笑了笑,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了,居然是紫龙之气。 “破!” 啻李七夜大喝一声,顿时间地动山摇,紫泉宫承受不住的压力,开始分崩瓦解。 “昂~” 随着这声长啸,一股紫气陡然从倒塌的紫泉宫底部冲了出来! 紫气冲天,云霄缭绕,隐约间一条紫色神龙的虚影浮现在天地之间。 “哈哈哈!” “哈哈哈……” 一时间断石碎瓦纷飞,大量道士、武士、官吏……从宫殿的废墟之中冲了出来。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啻李七夜在洛阳见过的李初古拔之化身——李重耳! “啻李七夜,真是太感谢你了!若没有你这一击!这紫龙之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紫渊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呢?”李重耳哈哈大笑道。 “在洛阳的时候你说你只执行鸿教道祖们所颁下的第一重法旨,看来你在这里守着,也是第一重法旨的内容了?看来从一开始,你便在利用我了?”啻李七夜看着李重耳,不慌不紧地道。 “是的,我利用了你!”李重耳承认道,“若不是这紫龙之气被隋炀帝杨广锁住,我怎么可能如此大费周章呢?若这紫龙之气不出,天下便无法统一,我也完成不了第一重法旨!” “原来如此,可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便可以促成了吧?”啻李七夜笑吟吟地看着李重耳,“我想,即使这紫龙之气被人吸收。但是,第一重法旨只会对李唐有用;但在下一个皇帝时,必会重视各族的不同,至于那所谓的第一重法旨——化胡。恐怕是对那些鸿教道祖有用了吧?” “我想,这第一个皇帝坐不了多久的天下,即使这紫龙之气被他所有!”啻李七夜眯眼笑看李重耳。 “你!……”李重耳勃然大怒!双掌排风,鼓起一股龙卷风向啻李七夜袭去! 第四十五章 破时空诸相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七夜冷眼一笑,右手衣袖挥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向那旋风压去。 “灭!” 黑色旋风承受不住空间的压迫,最终湮灭。 但就在这旋风消失的这一刹那,天地间陡然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紫光。 “轰!” 紫龙之气冲天而起,爆裂成了千万道光束向四面八方射去,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李重耳尖叫道,要知道他如此千方百计的想要释放出紫龙之气,目的就是为了让紫龙之气为他所用,完成鸿教道祖们联合颁下的法旨。但是,若不能完成这一重法旨,他就会受罚,并被延长呆在人间的时间了。 李重耳胸中的怒火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给点燃了,他凶巴巴地看着啻李七夜,摆出攻击的阵势,挥掌向啻李七夜砍去! 啻李七夜依旧冷眼一笑,只是左闪右避,虽然李重耳招招凶险,步步要命,但他并不打算出手反击。 “李重耳,这是命!紫龙之气当初被人隋炀帝锁住,为了冲破封印已然耗尽了太多力量,变成这样又能怪谁!”啻李七夜大声喝道。 李重耳闻此一言,便突然怔住了,他止住凶猛的攻势,可再想想又觉不对。 “不可能!那紫龙之气是帝王意志的化身!怎么可能就这样简单的消散了。肯定是你用身上的青龙之气逼它消散的!”李重耳不相信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啻李七夜皱着眉头道,“紫龙之气怎么会是帝王意志的化身?” “别装蒜了!你身上具有青龙之气!怎么会不知道紫龙之气代表的什么?”李重耳冷声道。 “原来如此!”啻李七夜引导身体内的青龙之气,感受着青龙之气带给他的感觉,脑海中陡然浮现了一段信息,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天地间存在的龙之气有着不同的象征,代表着不同的意志或者能量。好比,始皇帝嬴宗赵政的黑龙之气不仅是地狱中黑龙疆域帝王身份的象征,更是嬴宗赵氏立命的根本,代表着整个嬴宗赵氏这个宗族的意志。 而紫泉宫地底下被锁在紫渊渊池之中的紫龙之气则代表着人间帝王的意志,自汉高祖刘邦见紫气东来之后,紫气便成了贵人的象征,如梁元帝萧绎出生之时其母梦见佛陀乘紫色仙霞而来。只不过,这次的紫龙之气却是一种帝王意志凝结之后而显现出来的化身! 啻李七夜终于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隋炀帝杨广——他的义弟小英几次三番地要更换国都了! 历朝历代,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根本不会迁移国都。而隋炀帝却几次三番的决定大兴土木,不仅在隋文帝杨坚修建东都洛阳的基础上扩大东都的修建,更是修建运河,在江都建造行宫,但他又决定在金陵修建另外一个国都。 这看似大兴土木,不顾百姓死活的举措,其实其中暗含的却是更为长远的打算! 但是,这一切都避免不了百姓怨气的产生,门阀割据势力的狼子野心。甚至还被那些自命为贤者的人定义为残暴不仁! 原来,王朝更换国,都是为了改变这个王朝的气数,希望延长王朝统治的时间。好比契以后的殷商部族的迁徙运动活动的频繁,周王族的大分封,齐国国都的频繁变换,刘邦由洛邑迁都长安,汉光武帝刘秀的迁都洛阳…… 都是为了延长王朝的气数! “难道,这便是一个王朝的‘补命’吗?”啻李七夜有些惊喜地道,若是这样推理下去,要延续自己的部族,的确可以通过迁徙保留和延续部族的血脉。 但是,对于祖地观念深重的族人来说,这无疑是不会被认同的,这必然会导致部族的分裂! 叶落归根!这是大多数人死后的共同愿望! 可是,无论是迁徙还是呆在时代居住的祖地,都会面临不可避免的危机,同化、族人数量的变化,族氏的变化也会随着族氏的变化而变化。 若是对于一些特殊的部族,血脉的纯正的更是一个要命的问题! 要求血脉纯正,还要保证血脉的延续,就必须要求人口的数量。但族裔的人口数量多了,就会引起统治者的关注! 有些统治者或许为了一方面的长治久安,会采取将这个部族的人整体迁徙,勒令部族的族裔离开时代居住的祖地。 可是,只要部族出现了衰落,这个部族就会遭受损失甚至被灭绝的命运! 那这样,若要部族延续下去,那就必定要要求有一个永恒存在的血脉可以存在! 那样,才可以一直延续,避免血脉的断绝! 想到这儿,啻李七夜无疑明白了,原来只要永恒存在,才不会发生断绝! 啻李七夜哈哈大笑道:“真是‘胜者为王败者寇’‘看谁能活到最后’的优胜劣汰的游戏!” 啻李七夜冷冷地看着李重耳,他此刻心中很明白,谁挡在自己面前,谁威胁到自己继续存在的可能……虽然他不想参与争斗,但是他人若心存恶意来犯,他必定会毫不手软,因为有人逼他“杀人有力”! “去死吧!”啻李七夜如恶魔般冷笑,一拳砸入李重耳的胸膛,贯穿他的躯体。 “你!……”李重耳不敢相信地看着啻李七夜,他没想到啻李七夜竟然这么容易就就将他给打败了。 “哈哈哈……”李重耳突然笑道,“不愧是到今天依然能延续宗氏的上古宗族!可是你杀死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李重耳,你可别忘了,我是李初古拔的化身!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的!” 说完之后,李重耳的躯体便化作灰飞烟灭。 其他人见李重耳如此下场,慌忙地四处逃散。 啻李七夜并不打算对付这些人,此时他的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事。 …… 啻李七夜离开紫泉宫后,便来到了大唐的皇宫之中。 皇宫之中,一座宫院之内。 丛丛紫微,饱含凝重华美的贵气,衬托着周围严谨庄重的建筑。 啻李七夜站在一丛紫微旁,眼中爆射出两道青光。 “观破时间诸相空间诸相,青血轮回,开!” 啻李七夜大喝一声。 只见周围场景开始发生变换,一些身着官服的官吏出现在这些情景之中。 时光的力量正在转动! 一幕幕场景正在不断上演……啻李七夜满头大汗,显然转动时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啻李七夜认真地观看着在眼前变换的一切,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位依靠在石柱一旁帝王打扮的人身上。 这位帝王打扮得人天庭饱满,头角向日。啻李七夜知道,此人便是李唐的开创者——李渊。 “慢!”啻李七夜放慢了时光流动的速度。 李渊身后站着一个人,赫然就是啻李七夜所识的李世民。 不过此时,李世民身上是一袭衮龙袍,一顶平天冠。 “世民,你怎么有时间来看为父了呢?”李渊不悲不喜道。 李世民恭敬地道:“父皇,你当初是否想过我们与华夏的区别?” “当然想过。”李渊笑了,“这是我们难以避免的,难道不是吗?” “那父皇,你能否告诉我,那当初是怎么打算的?”李世民问道。 李渊摇头,叹息道:“我是不能插手和去解决这件事情的。因为舆论的一开始,便是找上了我,这是难以反驳的。只要别人抓住有关于此的一句话,就足以将我逼得恼羞成怒!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比我幸运得多,你不必承担太多关于这件事的责任,你完全可以着手去解决这件事,不必来问我的啊~在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是的。”李世民点头道,“在我向你献策,请求你下旨允许塞外众族在长安可以与人通婚、定居,以从而获得战马时,我就已经很明白了。” “你是比建成他们更早地明白了!”李渊苦笑道,“可叹的是,隋朝兄弟争权夺位的悲剧最终还是降临在我李家的身上,建成他们当初都被权力蒙蔽了眼睛,我想即使是他们胜利了。他们也会在处理各族的问题上手忙脚乱。因为你看得更远,所以你胜利了!” “其实,是父皇您护佑了我!否则我也无法去做这件事。”李世民摇头道。 “不,世民!帝王这条道路上,一步错便步步错!在此之前,只有你涉及了这个敏感的问题,所以你能容忍你大哥他们对你的打压,更能容忍一些大臣们对你的偏见,更能容忍他人用你是否拥有胡族血统这件事!认老子为祖先是父皇干的事情,这是我的错!但只要你不承认这件事,你就能避开这些问题!建成他们,就是没你会忍!”李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世民啊~你必定能成为比父皇更有作为的皇帝!”李渊感叹道,“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事!纵使为父还是皇帝!有些事注定无法能挽回了!创业容易守业难!父皇真期待你能解决北方,完成隋炀帝没有做完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东夷西夏到而今胡越本一家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晚风吹过,紫微摇动,叶落飘零。 李世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久久未语。 沉默一会儿之后,李世民才开口道:“父皇,这也许就是‘民心’了吧。也或许权力本身就是一种毒药,名声本来就是一种毒药。只要人有欲望,只要人有认知,便会中毒!正如父皇您所说,得天下易守天下难!” “你比喻得不错!执着于外物必定步履艰难!”李渊认同道。 李世民低声道:“上古之时,第一个号称为‘人族’的是东夷族,后来中夏的‘夏族’也跟着自称为‘人族’了。反倒后来,出现了‘华夷之分’,而‘华夷之分’之策没有被世人共知,反而是‘华夷之分’四字被人所共知。胡族、越族,名虽胡越,合则肝胆!但力可以得天下不可得匹夫匹妇之心,亦能如何?” 李渊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道:“世民,你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北方突厥部落联盟吧?你打算怎么办?” “只能是忍!等待时机,静观其变!”李世民回答道。 “那时机到了之后,你战胜了北突厥人之后,你会怎么对待他们?”李渊道。 李世民概然道:“那些在中原大乱时,北逃塞外的大量百姓成分复杂,族群成分难辨,我会采取沿边设置羁縻等非正式行政区,然后再慢慢处理后续的问题。至于族群成分已定的那些部族首领及其眷属则格外优遇,该授予官职的,该拜将军的就拜将军。” “这样下来,恐怕整个朝廷大半都会是突厥人了吧?”李渊有些担心道。 李世民呆了半晌,无奈苦笑道:“这毕竟是难以避免的,至于其中遗留的隐患,让后世子孙去处理吧。” “这样下去,我李家的江山如何稳固!”李渊有些愤然,但又突然低声叹气,苦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连我也有有心无力的事。” 李世民点头,叹道:“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我只能爱之如一,努力做到其种落依我……” “噗~” 啻李七夜终于支撑不住时光的流传所带来的压力,被反噬的力量逼得吐出一口血。 “哈哈哈……”啻李七夜大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获得了他想要获得的答案。 在这个世间,为什么要成为强者? 因为只要有认知,就会有欲望;只要能动,就能造成毁灭! 最后能存在下去的,不一定都是强者,但强者能够去争取继续存在下去的希望和可能性,而不是坐着等死,被时光风化。 这个天下永远是一治一乱,啻李七夜看透了这一点。 离开皇宫以后,啻李七夜来到长安城外的长吉村。 他决定在长吉村呆了一段时间。这一住便是半月。 在这半个月中,啻李七夜见到不少各民族之间的争斗,存在的歧视、偏见等等,彼此都有对对方好或坏的称呼。或骂杂、种,或以禽兽名称如猴子、狗、牛、马等侮辱对方。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啻李七夜洗漱完毕后,便在租来的院子里伸展身体,做着锻炼。 正当啻李七夜准备做一个俯身的动作时,忽然传来一个妇女的喊叫声。 “不好啦!不好啦!蛮子狗杀人啦!蛮子狗杀人啦!……” 啻李七夜闻声望去,只见自己的邻居张大娘正一边呼喊一边挨家挨户地敲门。 啻李七夜跨出院门,向张大娘那里跑去。 “张大娘,发生什么事了?”啻李七夜问道。 张大娘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满脸大汗,语无伦次地道:“蛮狗子杀人了!……蛮狗子杀人了!” “在哪里?”啻李七夜立即问道。 “在村子中心的广场上!”张大娘回答道。 到了村子中心中心的广场,啻李七夜只见一大群人聚集着,人群明显地以身上的服饰分成了好几堆,其中有两堆人形成对峙,彼此开口对骂着,其他几堆人只是凑热闹,其中的部分人暗地里窃窃私语,不知在干这些什么。 “你个蛮狗子!肮脏的玩意儿……” …… “你们这些蛮夷,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到处淫……乱拜祭邪神的人!” “你们血液根本就不纯!你们才是杂、种……” …… 看到村中杂居的各族百姓,听到如此恶毒的对骂,啻李七夜无奈地苦笑着,纯正的血脉? 可能吗?无论是魏晋南北朝以前的两汉以前的朝代,还是以后的朝代,谁能保持百年血脉的纯正?更何魏晋南北朝到现在,都是各民族大融合的杂居时代,族群之间的通婚,尤其是长期居住在北方的各族人员,即使是高高在上实力强大的各族内部的贵族,均难保持存在的本族血统。又有什么纯种与杂、种的区别? 不一会儿,当地的地方官带着兵队来到了长吉村,他们在了解事情之后便作出了将闹事的主要人员收押,让聚集起来的各族人员散去,不要聚众众在闹事。 在这期间,啻李七夜注意到一件事。官府在询问事情缘由之后,便请出了村中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者对此事先进行调解。 但啻李七夜清醒地认识到,为什么那些人不在发生对峙之前不做这些事,反而是在官府到了之后才做这些事呢? 因为,他们在等待时机。时机不到,便不是解决事情的时候。因为时机不到,就没有任何足够的理由合适的理由去解决这些事。除此之外,只有用你死我活一胜一负的方式才能结束这种争端! 啻李七夜笑了,配合着自己过去的经历,在假设各种情景后进行推理,毫无疑问地发现了万物有序的道理。 正当啻李七夜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个中年男子拿起一根木棍向啻李七夜头顶劈来! “锻奴,受死!”中年男子打后道。 啻李七夜有些失神,看到男子用木棍向他劈开,他本有所防备,但他听到那男子叫的是“锻奴”,于是啻李七夜闪开,转头看自己身后是否有一个突厥人。 也难怪啻李七夜会这么想,因为突厥部落曾经臣服于北方漠南草原的柔然,又由于他们善于制造兵器、农具等金属产品而被人们蔑称为“锻奴”! 但啻李七夜身后并没有人,那中年男子要劈也不是突厥人,而是啻李七夜。至于为什么这个中年男人要叫啻李七夜作“锻奴”,原因是由于啻李七夜在长吉村居住的这段时间,曾帮助过不少长吉村的村民修理和锻造过金属器具,而这位中年男子其实是长吉村唯一的铁匠,啻李七夜抢了他的生意,于是他便怀恨在心,准备伺机报复。 终于,机会来了! 一击未中,中年男子又抡起木棍,转身向啻李七夜再次劈去。 自从啻李七夜离开长安城后,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的心已经变得很彻底了。此刻的他是一个不会心软的人! 啻李七夜面对来势汹汹的木棍,一点儿也不打算躲闪。 “喝!” 啻李七夜大喝一声,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劈下来的木棍,又接着大“喝”一声使出巨大的力气,以木棍作为支撑,将中年男子挑在了半空之中。 “啊!” 中年男子吓得尖叫了起来,他想松开自己抓住木棍的手,可他却发现一股巨大的吸力使得被紧紧地锁在了木棍上。 “哼!” 啻李七夜冷声一喝,将中年男子连人带棍用力地抛了出去。 这时,刚才调解争端的其中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走了过来。 “外乡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老人看着啻李七夜,有些害怕地道。 啻李七夜看了看老人,道:“老伯,这可不是我挑起的事端。” 老人愣了愣,没有再说什么,最终自顾自地走了,仿佛没见过啻李七夜一样。 被啻李七夜教训的中年男子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用手指着啻李七夜,怨毒地吼道:“你这个‘锻奴’,你等着!我会叫人来收拾你的!” 说完,中年男子狼狈地跑了。 啻李七夜的邻居张大娘走了过来,好心道:“小李,这张阿三可是条疯狗,见谁咬谁。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开长吉村吧,免得他找到他哥哥,到时候你就跑不了!” “是啊,小伙子,你赶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张大娘身边的一位花甲老人一脸恐惧道。 啻李七夜看向张大娘,见她也是一脸的恐惧,问道:“张大娘,这张阿三的哥哥又是什么凶恶的人物!为什么你这么害怕!” 张大娘有些愤然有些无奈地道:“小李啊,你别看这村子里的各族人都不怕挑事!可是这张阿三不一样!张阿三的哥哥可是清虚宗的弟子!当初他哥哥只是带领了一批人,打着化胡的旗号便将这村子里的大多数村民原本的部落给灭掉了~” “清虚宗?”啻李七夜眉头一皱,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听到清虚宗的名号。 啻李七夜笑了笑,道:“张大娘,不必担心,这清虚宗我还不看在眼里!更何况而今胡越本一家,他们这些人,明显就是打着旗号欺压百姓!” 第四十七章 人神的消息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时值盛夏,天气燥热。 长吉村的村民聚集在村门口,乘着几棵老槐树纳凉,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 “我说戎老四,戎老五,那些新来的靺族人也太傲气了吧~你们怎么不出手教训教训他们呢?好歹我们也是先来的啊!”张大娘不满道。 “张大娘啊~不是我不想教训他们。人家虽然是后来的,但地位可比我们高。虽然这里是李唐的国土,但人家那样不强过我们!以前在靺族他们是贵族,在身份低级上我们就低他们一等。现在虽然靺族被灭,但人家光凭财力就比我们强得多,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这些穷人!”一个雄壮的年轻男子到。 就是这时。 嘭嘭嘭!嘭嘭嘭! 伴随着杂乱的声音,长吉村外是尘土飞扬,烟雾漫天! 烟尘散去,聚集在槐树下面的村民才发现眼前多了一群人。 这群人或着青衣道袍,或穿黑衫戴鹤笠,衣着各异;或背宝剑,或扛蒺藜,或抓着大锤,或顶着炉鼎……有些人盯着村民,发生怪笑,面目狰狞,用冰冷的眼光扫视着! 一个身着道袍手执拂尘的中年道士从这群人中走了出来,怪笑着吼道:“赶快叫欺负我弟弟的那个锻奴出来!否则大爷我就要血洗你们长吉村!” 几乎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就凭你,还不是我的我对手!” 啻李七夜从高空落下,冷冷地看着中年道士。 啻李七夜一直关注着村子周围的动静,他已经在村门口的槐树上呆了一夜,为的就是等待这群人的出现。 “你就是那个锻奴?”中年道士冷眼看着啻李七夜道。 “这是你和你弟弟对我的蔑称吗?”啻李七夜冷笑道。 “蔑称?哈哈哈……你这种突厥人,喊你锻奴已经算是抬举你了?”中年道士怪笑道。 “我有说我是突厥人吗?”啻李七夜眼神冰冷。 中年道士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啻李七夜一眼,转头向人群中喊道:“阿三,你不是说这个人是锻奴吗?怎么,他不是个突厥人?” 张阿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有些尴尬道:“大哥,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突厥人啊~只是他给村民打铁制造金属器具从来就不收钱,和以前遇到过的突厥人一样,所以我就骂他锻奴了。” “张大,你还废什么话!这群人身上可是蕴含着蛮族的血液!我们杀了他们,然后取了他们的鲜血不就得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扛着铁蒺藜,走到张大身边,眼中尽是贪婪。 “是啊!张大,还废些什么话,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替你弟弟报仇的!”又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走了出来,用同样贪婪的目光看着一众村民。 村民坐不住了,站起身,眼中充满愤恨的目光,大吼大叫了起来—— “你们这些恶魔!……” “毒坛五神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祁连之神是不会原谅你们的!” …… “你们不得好死!” …… “不得好死?”叫张大的中年道士癫狂地笑了起来,“你们才会不得好死!这是你们的命!我清虚道宗信奉的是‘命’之教义!你们这些无知的贱种,乖乖受死吧!” “哧!” 突兀地—— 张大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一只手正从自己他体内抽出。 “你是信‘命’的清虚宗弟子!可今天,你的命由我决定!”啻李七夜一脚向张大踹去,抽出了自己的手。 “蓬。” “怎么可能?”张大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地胸口,慌忙地用双手捂住胸口上面出现的大洞。 “大哥!”张阿三立刻跑到张大身旁,扶住了张大正要倒下的身体。 “杀了他!”张阿三满眼通红,怨恨地瞪着啻李七夜。 “杀了他!”一众跟随张大而来的人叫嚣着,手持各种武器向啻李七夜杀来。 “来得正好!”啻李七夜冷笑着,挥掌迎了上去。 紧接着响起了一连串兵器的撞击声,肢体的破碎声,人们的怒吼声和惨叫声…… 只见尸体横飞,杀向啻李七夜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张大娘。”站在槐树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带着一脸震撼跟身旁不远处的张大娘问道,“你的邻居是谁?他是那个部族的?他怎么这么厉害?” 张大娘也是一脸震撼,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只是租了我家闲置的院子而已。不过,他只是说可以称呼他为‘李’,于是我便叫他‘李小子’了。至于他是哪个部族的,我真的不清楚。”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又道:“这下他杀了这么多人。那张大可是清虚宗的弟子,清虚宗如果怪罪下来,我们长吉村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狗屁的清虚宗!”张大娘愤怒地骂了起来,“戎老爹,这清虚宗打我们的主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要被他们杀掉,抽干我们体内的蛮血,去祭祀他们的神灵!” “什么狗屁神灵?妈的,我们部族的祁连山众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献祭!他们只会守护我们,保护我们!可这群卑鄙的清虚宗弟子,口口声声说是什么替天行道!将我们的守护神给杀死了!”中年男人一边流泪一边咒骂道,“现在他们又来迫害我们,还要抽取我们身上的蛮血!简直欺人太甚!” “是啊!他们简直就是一伙强盗!不仅焚毁了神灵的神像,烧掉了祭祀神灵的神庙!竟然还口口声声用他们的语言来混淆我们祖语中关于‘色道’等的含义,说那是一种淫、乱的行为,是不文明的行为!”一个老者突然插话道。 中年男人看了老者一眼,认同地道:“是啊!就好比我曾经的部族,是在大隋建立之前就存在的部族。大隋还在时,在我们看来,大隋皇帝的地位就与我们部族的首领是平等的,可是那清虚宗偏偏说我们部族在和大隋交往时所带来的礼物是我们臣服的象征。我们的首领不答应,就被他们拿下了,首领于是和他们理论,他们却拿出在大隋时的记录给我们,说上面的的确确写了‘朝贡’有借口说是我们首领要造反,于是把我们的首领给杀了!” “可不是吗?我们部族的首领也是被这样给杀掉的!可是,当年来中原和中原朝廷交往的使臣没有说是‘朝贡’啊~分明就是他们自大地以为我们是‘朝贡’的!”张大娘同样愤愤不满道。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人家比我们强大,又给我们安了个这样的罪名!而我们的族裔又什么都不懂,于是只好忍气吞声!”老者苦笑着。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忽然他朝着北边看去:“嘿!张大娘,刘大伯,你们看!那人把那些人给解决掉了!” 将敌人全部解决完以后,啻李七夜便向村门口走去。 “嘿,兄弟,你真厉害!”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大声地喊道。 啻李七夜微笑地摇了一下头,当作回应,并没有开口说话。 突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跪在了啻李七夜面前,磕头道:“大人,你救救我的女儿吧!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接着,又有几个女人跪在老妇的后面,同样磕起了头:“大人,请求你救救我们的神灵吧!” 这时候,张大娘出声道:“李小子,这个叫做牟三娘的老妇人的女儿和这几个女人口中所说的神灵,其实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啻李七夜疑惑地看了看张大娘,又有些奇怪地看向那个叫做牟三娘的老妇人。 “老人家,你们还是赶快起来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女儿怎么会是一位神灵呢?”啻李七夜疑惑道。 在张大娘的搀扶下,那名叫做牟三娘的老妇人站了起来,老妇人身后的几个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让我来说吧!”刚才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个女人主动请缨道。 啻李七夜闻声,看向了这个女人。 “大人,就让这位女祭祀千代告诉你吧!”叫牟三娘的老妇人开口道。 啻李七夜点了点头,看向女祭祀。 女祭祀千代得到老妇人的允许后,便开口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在听完女祭祀的一番解释之后,啻李七夜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叫牟三娘的老妇人的女儿的确是一位神灵,而且是一位人神!清虚宗在攻破他们的部落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位人神,他们要将这位人神的血液如同对待蛮族族人那样给抽干。可是她们部落的人神和普通的蛮族神灵以及蛮族族人并不一样,只要鲜血被抽干以后,就会变成可怕的恶魔,到处吸食人的血肉。 “大人,请你救救我的女儿!否则她的血液被清虚宗的那些混蛋的抽取了以后!她会成为恶魔的啊!”牟三娘说着说着又跪在了地上,她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的恶魔。 第四十八掌 血麒麟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暑天亢旱,连日不雨。 长安城西边的漕运河道里,由于恶劣的天气,河水吃浅,靠近漕运码头的港湾中挤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各种船只。 顺着漕河岸边一路走下去,是一片焦黄杂青的麦地。 一些自天竺、西域而来的僧人正站在麦地中间,举行着来自婆罗门的祈祷仪式,进行一些带有原始巫术痕迹的法术的施展,一边口中念着真言咒语一边用小刀在盛满了水的黑色钵中来回地搅拌着 离开长吉村后,啻李七夜便向长安赶来。在这一路上,他便看见了不少这种祈祷的情景。他知道这些正在做着仪式的僧人来自周围的庙宇,在长安周围,普遍修建着不少具有巫神性质的庙宇,如圣灵庙、巫神庙、风伯雨师庙等。 越是干旱的时候,这种现象就越为明显。 啻李七夜进入长安城后,便在长安城中打听着有关清虚宗的事情。一番打听之后,啻李七夜大致了解了清虚宗的位置,但他没想到清虚宗居然只是广寒清虚宗下的一个小宗门,,不禁大呼人生之中真是充满了巧合。 但他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去计较这些,只好顺着朱雀桥大街,往几十里外的清虚宗赶去。 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前方远处,烟雾缭绕,出现了一座绵长的山脉。 “终于到了,终南山脉东面!”啻李看着眼前的景色,眼睛发亮。 一座座玲珑别致的建筑如珍珠般点缀在苍翠险拔的山体上,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 啻李七夜顺着山道往山上爬,一路上边游边看,终于看见了那一座座建筑的真面目。原来山上尽是道观,但虽然是道观,却能从中是不是找到一些佛门寺庙残留下来的物件。 在一些新建不久但内部装饰没变的原本是佛教寺庙的道观里,啻李七夜还发现残存着不少犍陀罗和笈多造像风格的佛像,其中一些大殿里供奉的主佛的相貌不像天竺人,也不像汉人,倒有些像鲜卑人。 又有一些道观里,存在着佛、道同碑供奉的造像碑,造像碑上蜿蜒着一条石龙,龙首上有三个神龛,龙首顶着一个圆拱神龛。在圆拱神龛左右又各有一个房屋形状的神龛,左边的神龛之中雕刻的事一个坐着的蓄着长长胡须的道士,右边的神龛之中雕刻的则是一个盘腿坐佛。 啻李七夜终于到达了清虚宗宗的山门外面。 遥望清虚宗的山门,啻李七夜不禁眉头一蹙,他看出了清虚宗是一个风水宝地!而且更看出看出这是一个险地! 他发现,清虚宗的建筑中蕴含得有一个风水大阵。 这个风水大水以宫观中主体建筑为骨架,配合着“聚气迎神”的风水形势,按照阴阳五行,根据乾南坤北、天南地北的方位,以子午线作为中轴,并在这条中轴上建造八卦莲池,围绕莲池这个核心,依着子午线,宫观的各个部分坐南朝北,两侧日东为谷月西造以假山,又各造枫林、瀑布等对应离火坎水的景物,。 据啻李七夜猜测,山门之后必是灵官大殿,供奉着三清四御诸神。 啻李七夜打算借着宫观前面的影壁潜入清虚宗之中。但影壁在整座宫观中所起的作用是藏锋聚气、辟邪杜恶,若不小心,便会影响到整座建筑的风水,让坐守整座风水大阵的有所发觉。 风水大阵虽然布置得近乎天衣无缝,但啻李七夜还是看出了一丝破绽。 是影壁中心的聚气符篆!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简单!”啻李七夜笑了,跨步进入山门,小心翼翼地半俯着身从影壁下走过。 啻李七夜越过影壁之后,只见一道幽光亮起,描绘出了一条曲曲折折的线路。 啻李七夜看到如此情景,不由地兴奋道:“果然!真正的清虚宗其实是凭借风水之术隐藏在这虚实之间。看来这清虚宗倒是底蕴深厚!一般人就算进入其中,根本就不能发现这里的玄机,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清虚宗的宗门所在! 啻李七夜加快步伐,顺着光亮所显示出来的路线向前走去。 “啊!……” “啊呀!……” ……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从远处传来,。 “这是?”啻李七夜身形化作残影,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一个呼吸之后,啻李七夜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之中,但见庭院之中除了松竹兰菊以外,便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于是在庭院中转了起来,仔细地倾听着,用心地观察着,想要发现声音的具体所在。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没错!”啻李七夜突然看向庭院中的一口古井! 啻李七夜走到井边,纵身一跃,向井底跳了下去。 “这是——” 啻李七夜目瞪口呆! 只见比井口大了十倍有余的井底,有着四个通往各个方向的通道,井底四壁上的和通道的两壁上挂满了红色的头骨,上面还残留着血肉,殷红的鲜血正从上面一滴滴地往下掉。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啻李七夜惊道。 “啊!……” “啊!……” 凄厉的声音再次传来,啻李七夜小心地藏匿好,进入了其中一个通道。 “得加快点!”啻李七夜皱眉道,他发现这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越来越弱了。 啻李七夜不由地加大了脚上的力量,凭着弹跃的力度极速向前赶,不到一会儿便穿出了这条挂满了头骨的通道。 可是,他出了这通道,才发现眼前的墙壁上还是挂满了死人的头骨,鲜血还是一滴滴地不断从头骨上滴下来。 这太诡异了! 这么多头骨,按道理不应该全是红色,不应该仍然流淌着鲜血。 啻李七夜抬头向头顶上看去,只见在顶壁中幽光闪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 是鲜血! 啻李七夜紧皱眉头,要维持着这么多头骨一直保持着红色,那要得杀多少人,耗费多少鲜血啊! 不可原谅!啻李七夜观察出了血液流动的方向,此刻那凄厉的惨叫声又停止了,他到了分岔口,只能靠着这血液流动的蛛丝马迹来继续寻找声音传来的地方。 啻李七夜循着头顶石壁中血液流动的方向逆行着。 血腥味越来越浓,扑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终于,一波三折之后,啻李七夜找到了血液流动的源头。 啻李七夜躲在通道里,小心翼翼地隐匿着身形。 通道尽头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血池!血池上是一个转动着血色八卦,八卦中隐现着莲叶荷花的身姿。 “我怎么没看出来,原来那子午线中心的莲池下面暗藏这等玄机!”啻李七夜盯着血色八卦。 “啊啊!” “啊!~” …… 凄厉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巨大的血池之中,同样漂浮着一个血色八卦,不过那个血色八卦并没有随着上方的血色八卦一起转动。 血池中的血色八卦被分成了九个区域,中心区域是一个直通上方八卦的透明的巨大圆形柱子,上面绑着八个人,全身插满了管子,除中心圆形区域以外,另外的八个区域面积一般大小,都摆放着一张石床,每一张石床上都摆放着一个人,每张石床旁边都有一群身穿青色道袍的人正在对着石床的人比划着。 “汨汨……”血池中地血液不断翻滚着。 “吼!” 一声怒吼突然在啻李七夜身后响起! “蓬!”还来不及转身,啻李七夜便被一股巨力给拍出了通道,暴露出了身形! 啻李七夜稳住了身形,漂浮在血池上方,向自己被拍出来的那个通道方向看去,只见一只高逾三丈,长过四丈的血色麒麟异兽正从通道中迈步走了出来。 “血红色的麒麟!”啻李七夜有些意外道。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到一头特殊的麒麟,而且还不是齐鲁大地平原上那种随处可见,被人捕捉之后便只能等死的那种麒麟野兽。 啻李七夜笑着伸出手揉了揉自己被攻击的后背,没想到这头麒麟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 血麒麟张开血盆大口,声音如雷鸣:“你是谁?我在你身上闻出了一股毫无杂质极为纯正的血脉的味道?难道你也是一位神灵吗?” “告诉我,你们捕捉而来的那位女性人神在哪里?”啻李七夜盯着那血麒麟,语气冰冷。 “哦,原来你是来找那个没有多大用处的人神的啊?”血麒麟用前足刨了刨地面,露出锋利牙齿,眼中闪现贪婪的目光,“那位女人神被月华僵尸要了去,要吸食她的血液和骨髓!还要吞食她的血肉呢!” “月华僵尸?”啻李七夜皱眉,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听到了月华僵尸的消息。 血麒麟接着嫉妒地道:“哼哼……月华僵尸真是好运!你们这些人神就是麻烦,抽干了血会变成恶灵!老子虽然死过一次,但不是僵尸,不能吞食你们的血肉!” “你来得真好!没想到刚走了一个,现在又有一个自动送上门来!我要先喝你的血,再吃你的肉!然后养着你,一天天割你身上的肉,喝你身上的血!一天天地折磨你!哈哈哈!” 第四十九章 真正的“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血麒麟显得无比兴奋,它盯着啻李七夜,嘴边不住地流着口水。 “乖乖受擒吧……你这个人神!”血麒麟雷鸣般地声音在这血池周围不断回响着。 “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头麒麟能有多少尽量!”啻李七夜举起右手,化指为剑。 “哧!” 刺耳的声音响起,啻李七夜化为剑指的手指中迸发璀璨的实质剑芒,在空中不断闪烁,在整个血色空间里异常夺目。 “去!” 剑芒在化出十字,发出了凌厉的剑气,狠狠地劈在在血麒麟的身上。 “嗷!~” 血麒麟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啸,又接连愤怒地咆哮着。剑气自如撕纸般破开了它的麟甲,将它的左足齐肩砍下!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伤到我?不可能!”血麒麟咆哮着,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 “原来你也就只有如此实力!”啻李七夜站在半空,不屑地冷笑道。 “哧!” 夺目的光芒闪过,啻李七夜又发出了一道剑气。 “撕拉!” 这次,血麒麟的巨大头颅被砍下,颈部咕隆咕隆地向外冒。 就在这时,血麒麟的硕大无比的头飘浮了起来。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杀死我了吗?你太天真了!我之所以成为血麒麟,就是因为我不怕被砍头!” “嗤嗤!” 血麒麟的头在空中转了几下,又安在了正在流血的颈部上面。 “看来,你以前也是一直普通麒麟了咯?你的老家不会真在齐鲁大地上吧?”啻李七夜笑了。 “是又怎么样?”血麒麟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你是杀不死我的!乖乖成为我的宠物吧!” “是吗?你以为我杀不死你吗?”啻李七夜再次冷笑,“就算是九嶷山上守护帝妃陵的那两头神兽,我也杀得死,更何况你的前身只是普通的麒麟!” “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帝妃陵的那两头神兽!”血麒麟缩着颈子,有些惧怕地看着啻李七夜。 “血麒麟,麒麟只不过齐地平原地区的普通野兽,只是多数并非平原人,并未见到过普通的麒麟野兽,不了解情况,所以才会连普通麒麟也看作是神兽,加以供奉!至于你,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化作血麒麟而已!看来你的那次运气就是被砍了头吧!”啻李七夜不屑道。 “是又怎么样!我这辈子最恨别人砍我的头了!可惜你是人神,不能砍掉你的头,但是我要折磨你!我要每一天都加倍地折磨你!哈哈哈……”血麒麟扭动着刚刚安上的头颅,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血雾,血雾不一会儿便弥漫整个空间,血池内的血液在血雾的牵引下更加沸腾。 “啊呀……”啻李七夜突然从半空掉落,掉在血池中的八卦上,八卦上的道士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石床上的尸体和石柱上绑着的尚有一丝生机的人。 啻李七夜抱着头,此刻他感觉到身体里面疼痛无比,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咬,血管像要爆裂一般。 “哼!”血麒麟奸声笑了起来,“小子,你就乖乖受擒吧!纵使如你所说,你能杀得了九嶷山看守帝妃陵的那两头神兽!但只要你被我控制住了血脉,你便威胁不了我!不能再使用出你的力量!” “真的吗?”啻李七夜从血池中的八卦上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液,他强忍着剧痛,努力调整内息,平息体内不安稳的血脉。 “怎么可能!”血麒麟突然尖叫道,“你的血液怎么可能是死血!难道你已经被人抽干过血液了吗?可是被抽干血液的人神是不可能产生灵智的啊~” “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这个死了的人神怎么会产生灵智!”血麒麟不甘心地咆哮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喝不到人神的活血!” “我不是人神!我体内的血也不是人神的死血!”啻李七夜打算在杀了血麒麟之前,还是告诉血麒麟自己不是人神的事实。 “你不是人神?”血麒麟不信地看着啻李七夜,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不对,这不是人神的死血……哈哈,那我就可以吃了你,以销我心头之恨了!” 血麒麟又张狂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不是人神,那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吸食你的血肉了!哈哈……” “我看未必吧!”啻李七夜身形化作残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血麒麟身旁。 “哧!” 鲜血喷出,啻李七夜的手中赫然多了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珠,只见蓬的一声,那只眼珠化为了粉碎! “你的要害是两只眼睛吧,我说的没错吧。现在我已经要了你半条命,若还想保住另外半条命,那就乖乖告诉我被抓来的那位女人神的准确位置!” “吼!” 血麒麟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仅剩的一只眼睛愤恨地盯着啻李七夜,身上又散发出了更加浓烈的血色雾气。 “锁!” “没用的!你锁不住我的血液的!”啻李七夜身形一闪,抓住了血麒麟的另外一只眼睛,做到了血麒麟的背上。 “带我去找月华僵尸喝那位女人神,否者,死!”啻李七夜加重了抓在血麒麟唯一剩下的一只眼睛上面的力量。 “好,我带你去!”血麒麟吃痛,为了保住小命,只好按照啻李七夜的命令去做。 啻李七夜看着那依旧在翻腾的血池,看着那血池中血色八卦上的八个石床上的尸体和石柱上绑着的人,眉头深深地地皱着,那些一息尚存的人已经死了,他已经无法再去救了,因为他们的血液已经被抽干了! “为什么你要抽取这些人的血液,而且还要解剖他们的身体?”啻李七夜松了松抓在血麒麟眼睛上的手。 血麒麟牙关渗过丝丝冷气,惊魂未定地道:“因为他们的鲜血里蕴含得有强大的力量,而且还蕴含着一些强大神灵神祗或是图腾守护神以及他们强大祖先的血脉,靠着这些血脉,提炼出精纯的血液,就可以让一些人换血,得以脱胎换骨,也可以剔除掉那些杂有异族血脉的人体内的异族血缘。” “那那位女人神呢?为什么抽干来了血液她就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啻李七夜接着问道。 血麒麟忍住剧痛,咬牙继续说道:“那个女的由于是一个人神,处于半神半人的状态,人类的血液中混杂着太多意念,那些意念就如同一些人的血液中充满了煞气一样,只要抽干了她的血液,没有了血液的流动和人类血液的中和,那些意念便会化作流质,但这样一来,她就会变成煞灵,被意念所左右,变成‘神’的化身,变成真正的‘神’!” “真正的‘神’?”啻李七夜皱了皱眉头。 “是的!真正的神!”血麒麟心中害怕极了,连忙继续道,“因为人神如果失去的鲜血,失去了生机,就会丧失魂灵,就会变作意念的化身了,被意念化……而这些意念也就是所谓的‘神’!在天地之间,有权神、爱神、欲神、魔神……这些神都是天地之间运转的规则。” “那这样……既然那位人神的血液里参杂那么多的意念,月华僵尸怎么还会吸食这些血肉呢?”啻李七夜奇怪道。 血麒麟道:“那是月华僵尸想变得更强大,但是由于她是僵尸,血液不再流动了,全身都是尸煞,所以她不怕人神尸体上的意念。不过她变成了僵尸,得时不时吸食一些生命的鲜血去缓解尸煞,就好比万物都需要能量一样!” “那人神呢?被抽干了血液的人神呢?那它需要吸食什么东西?”啻李七夜再次开口问道。 “人神被抽干血后同样需要吸食大量的鲜血,但是普通人的鲜血对她无用,反而只会增强其身上的意念,还好只要意念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化为实质,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人神的躯体化成石头。”血麒麟有些心悸道。 啻李七夜皱眉,有些用力地加大了抓在血麒麟眼睛上的力气,不满道:“你说只有意念能让她的身体变成石头是什么意思?” 血麒麟强忍着痛,不敢有一丝隐瞒,生怕啻李七夜就这样宰了它,于是详尽地解释了起来: “有生命的物体死亡时,身体都会变得僵硬。一般的人类往往在闭眼之前其实已经死了,只是靠意念支撑,这股意念会被消磨掉,然后人就会彻底死亡。而因流干血而致死的生命,意念只会在躯体内停留很久的时间。战场、祭坛都是这样,很多部族为什么总是选择‘活祭’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样能让意念保持得更久。” 血麒麟突然停下了脚步,吸了一口冷气,道:“因流血致死的生命,意念越强大,就死得越晚!只要有伤口,越远离伤口处越远离心脏处的地方就会越早僵硬!而意念越强大者就会死得越晚!人神天佑,从出生开始,肉体的防御力便不断变强,人神成年后一般的仙人是伤不了她的。但因为流血而导致僵硬的部位的防御力则会倍增,据传说连开天斧也不能轻易破开!就是因为这样,月华僵尸才想要这么坚硬无比的肉体作盔甲!” “不会吧~连开天斧也劈不开?”啻李七夜惊讶道。 “因为人神接受的是整个部族的意念,她集中了这股信仰,就好比远古时的夸父、刑天,夸父是累死的,属于自然死亡,于是死后便直接化作了大地的一部分。而刑天,是因被砍掉头而流血致死的,于是他死之后便一直在挥舞干戚,那等大神挥舞武器,是何等的可怕,最后由于武器挥舞时杀掉了太多的生命,导致各造怨念集中在刑天的躯体之中,使他化成了常羊众山!” 第五十章 太乙峰,近天都前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是这样啊。”啻李七夜点了点头,“那在南方十万大山之中的三生石和巴蜀之地的巫神女石像也是这样吗?” 啻李七夜想起了三生石和巫之神女石像。 血麒麟眯着仅剩的一只独眼,它没想到自己背上的这个人居然会知道这么多,叹息道:“南方十万大山中的三生石是两条黑蛇和巴蜀的巫之神女其实都是‘神’,只不过那两条黑色不是人神而是图腾神而已。人类世界里有很多三生石的传说,可是只有一块三生石而已。” 说到这里,血麒麟露出了不屑之色。 “只有一块?”啻李七夜惊讶道。 “是的,只有一块。”血麒麟肯定地道,“自天地孕育万物以来,也就只有这么一块三生石。人类世界的三生石大多都是假的或者不完全的。因为要形成三生石,就必须要有相关蛇的食物参与。这与意念的类型和信仰的类型有关!” “为什么大禹会被认为是一条虫?那是因为他最终化身成为了——社,也就是管理土地的土地神!盘古为什么被认为是出生在一个鸡蛋之中?因为天地诞生之前是混沌的。为什么和女娲伏羲一样的各个部族的始祖会那么相似,好比十万大山中的姜央氏,他们认为他们的祖先是枫树,枫树上有十二蛋,其中两个蛋就代表了姜央氏的始祖,另外十个蛋或代表月亮、太阳,或代表大千世界中的各种生命!就是因为意念的缘故,才会产生这么多与意念相关的事物,而意念聚集在了一起就成为了一种信仰,这种信仰的化身是大家所熟知的。又比如女子怀孕,她会梦见条形物体。因为这些原本就有意念的形态!” 啻李七夜分析了血麒麟所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这么说来,之所以形成三生石,就是因为意念形态决定的了?” “对!三生石的形成就是因为意念形态!”血麒麟的声音缓和,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它身上伤痛的感觉也减轻了,说话不再那么显得那么吃力,精力也集中了起来,继续道:“因为意念代表着所有有意识的生命的愿望、欲望,意念也代表着一种精神和意识,只要这种精神存在,就会有这种精神和********。而对于三生石来说,要被寄予一种三世纠葛的象征,就需要交缠的黑蛇的作为最原始意念形态的载体,因为黑蛇集中了黑色、黑色的血液、毒牙、特殊结构的眼睛会造成人特殊的所有感觉以及最重要的两颗心脏,在这些********载体的交融下,最终形成的三生石便会集中到这种希望三世三生都有情缘的意念要求!” 按照血麒麟所说的话,啻李七夜脑海中跟着浮现一幅画面,模糊之间,他看见了一座大山,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和清醒在似在大山之外却又被锁在大山之中,十分压抑,感觉不自由,在一片丛林下面,地面上交缠着两条黑色大蛇,半睁双目,像死了一样……啻李七夜想着想着,感觉越来越混乱了,他最终分不清到底两条大蛇是心脏还是大山还是血还是毒牙上的毒液……这一切似乎都混淆在了一起,混乱无比。 血麒麟继续说道:“各部族的图腾是不一样的,有些部族生性淫、荡,有些部族嗜血嗜杀,有些部族崇尚武力……这些都会代表着一种意念,形成一种信仰,而和这些信仰最接近的********都会成为‘神’。在这些意念的驱使下,各部族的图腾、神祗会为了接近这些********获取这些信仰而吞食别的部族的图腾、神祗或相近的事物,从而获取更强大的肉体得到更多的信仰来辅助自己的修行!而信仰那两条黑色大蛇的部族的意念重情重三生三世的情缘,于是自那两条黑蛇死后,三生石就应运而生了!至于巫之神女石像,似乎是一位女人神为了封印一个强大的妖魔而将自己化为了石头,并没有多少奇怪的。” “等等!”啻李七夜突然叫道,“你说这些********会成为最终的‘神’,只有接近********的载体才能凝结这些意念?难道各部族的图腾、神祗会为了接近这些意念形态获取这些信仰而吞食别的部族的图腾、神祗或相近的事物,就可以获得这股意念。这样说来,获得越多信仰的生物,力量就会越强,但这样一来,那些供奉在寺庙或宫宇中的人形神像获得的信仰明显就没有接近这些意念形态的载体的多啊,为什么人类还会成为天地之间的霸主呢?” 血麒麟猛然一怔,然后赶忙答道:“因为人类的灵智普遍比其他生物的高!而且能动性极强!灵智越高,意识就会越强,就越能动,尤其是人类世界,充满了复杂的一切,这样一来,他们自身的意念就会越多!而且,意念是有分别的!意识是在意念的基础上形成的,意志又是在意念和意识的交互下形成的,信仰又是意念的集合形式,意念、意志、意识、信仰之间交互错杂地影响着,信念便是其中的产物。但是,没有诞生灵智,即使再接近意念形态,也只一块不能动的石头而已,只不过由于意念的保护,很难被毁掉而已。没有智慧的‘神’,没有灵智的‘神’,是‘无识’的,既然是无灵智无灵识的,就算它是天地,也只能按照其规则运转,是不会理会任何人的。而人类,虽然得不到这么庞大的意念,但可以获得其他充满欲望的意念,更多的信仰,只要接受了这些,再配合本身的灵智,就能有意识的去做!去影响无意识的一切,就好比一个磁石,磁力越大,能量就会越强!而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都被一股力量给连在了一起,意念就是其中一种磁力。” “这样说来,灵气也是这样了咯……”啻李七夜突然开口问道。 “是……是的,万事万物都是这样!”血麒麟被啻李七夜莫名其妙的话吓得一跳。 啻李七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血麒麟驮着啻李七夜到达了终南山脉中一座被云雾缭绕高耸入云的雄伟山峰底下。 “大人,就是这儿了!”血麒麟道。 啻李七夜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山峰底下的一块石碑,石碑高逾九丈,上面书写着“太乙峰,近天都”六个大字。 “没想到竟然月华僵尸居然将女人神带到了这太乙峰近天都,看来我是避不开广汉清虚宗了!” 就在这时,几十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凭空出现! 其中一个容貌清丽但眼神却极为冰冷的女子飞在前面,最先从空中降落到地面,这个女子看着啻李七夜和血麒麟这一人一兽,冷冷地道,“血麒麟,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你背上的人是谁?” “这……”血麒麟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看向啻李七夜,道:“大人,我……” 看着血麒麟投来的目光,啻李七夜冷冷地笑了,他知道太乙峰近天都是广汉清虚宗的圣地,无论自己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进入其中,然后轻轻松松地将女人神就出来。索性放开了气势,又抓紧了血麒麟右眼,对血麒麟命令道:“血麒麟,就这样,快带我去找那女人神!快!” 血麒麟吃痛,正要反抗,但想到自己的小命还在背上这个人的手里攥着,只要不小心激怒了他,它就会就没命了。 “嗷吼嗷吼!” 血麒麟撒开腿,怒吼着不要命地狂奔,向前横冲直撞。 一众白衣飞向空中,躲开了血麒麟的冲击,齐声娇喝道:“姐妹们,布七星剑阵!”喝罢,众人四散开来,快速地按照北斗七星之形在空中站好了方位,之后齐齐运剑,对准下方砍去。 “轰轰轰!” 一时间电闪雷鸣!数十道可怖的紫橙色的巨大闪电不断追击着向前狂奔的血麒麟和坐在血麒麟背上的啻李七夜。 “七星剑阵,不过如此!看招!”啻李七夜转身,抬手间发出一股吸力,将雷电抓在了手中,又突然抡起胳膊,将雷电甩了回去。 嗤嗤嗤嗤!呲呲!! 紫橙色的雷电在半空中凝成一团,又过了一秒,雷电全部变成橙了红色。陡然间橙光猛涨! 感觉到了雷电之中极其可怕的危险,众女子失声尖叫道:“救命啊!师祖……” 就在这时候,一个白眉老翁突然出现在了众女子面前,他左手手持浮尘,右手瞬间翻转,向前拍出一掌,激发出了一道气罡挡住了立即就要爆发的雷电。 “轰!” 橙色雷电爆发,发出夺目的光芒,霎那间天地为之失色! 雷电虽然消失了,但爆发出来气势仍在持续,白眉老翁爆发出来的气罡与这股气势对抗着,对抗着两股猛烈的力量造成了巨大气压,一众白衣女子抵挡不住,竟然纷纷化成了一只只白鹤,不断哀唳着! “哼!尽是些没用的东西!” 白眉老翁一声闷哼,抛弃浮尘,又腾出左手向前拍出一掌,一前一后两道掌罡,终于抵消了雷电爆发之后遗留下来的余势。 第五十一章 再遇月华僵尸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白眉老翁抵消完雷电的余势之时,血麒麟已驮着啻李七夜直上太乙峰,直奔近天都而去。 不到半刻,一座一人一兽便到了一座山洞外面。 “大人,这就是月华僵尸的洞穴,那个女人神就在里面!”血麒麟突然停下了脚步。 “缩小身形,然后进去!”啻李七夜皱着眉头,冷声命令道。 “是!”性命被捏在啻李七夜手里,血麒麟不敢不从,于是只好应命,摇身变得越来越小。 进入了山洞之后,血麒麟在回转来旋错综复杂的无数通道之中循着一条路就往前走,它以前经常来这里给月华僵尸做事,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大致情况,自然路清驾熟。 一人一兽最终来到了一个摆满石棺的空间,而在一堆棺材之后,则是一个呈不规则形状的的血池。 “大人,月华僵尸平常就在这里的其中一个棺材里面或者前面的那个血池当中!”血麒麟抬起一只前足向前指去。 “这么多棺材?”啻李七夜眉头一皱。 就在这时—— “什么人,竟敢未经允许,就擅闯我月华僵尸清修的地方!”前方不远处的咿咿呀呀的鬼叫声。 啻李七夜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血池中沸腾,一个满是血浆的长发脑袋正从中冒了出来。 “月华僵尸,好久不见!”啻李七夜冷笑道。 “小子,我没见过你,你怎么说‘好久不见’了呢?”咿咿呀呀的鬼叫声再次响起。 啻李七夜笑着看着那正从血池中升起的月华僵尸,哈哈大笑道:“昔日在江都城外的迷楼废址之中,你还在吸取月亮的精华呢?只可惜你没发现有两个人藏在旁边而已。” 月华僵尸心底一惊,没想到它在牺牲月光精华的时候,竟然没法发现有人藏在旁边,伸手将脸上的血浆抹去,瞪大了眼睛想看着眼前的啻李七夜,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叫做啻李七夜,也就是曾经的金陵城主!”啻李七夜回答道。 “没想到你居然就是那个与王筱蒙以及我族圣女月楚瑶相识的那个金陵城主,原来你居然还是啻宗李氏的后裔!不错不错,没想到我月华僵尸居然有一天还能品尝到来自别的宗族子弟的血液!哈哈哈哈……”月华僵尸疯狂地摇着头,沾有血浆的头发乱舞,甩出一滴滴血浆,慢慢变成了黑色。 “月楚瑶是你族的圣女?她不是妖精吗?怎么和你这个僵尸有联系呢?”啻李七夜皱眉道。 “哈啊额咿呀……”伴随着一声鬼叫,月华僵尸狂笑道:“小子,看来你并不知道宗族的秘密吗?那我就告诉你,也让你死得明白。你看,那‘赵’字里面是不是有一个‘月’字,月楚瑶虽然是妖精,但却不是普通的妖精,她和我变成僵尸之前一样,其实都是赢宗赵氏的子孙,只不过我们都不是人,而是作为主生本体的灵物而已。而和月楚瑶融为一体的那个女孩儿本身为赢宗赵氏的直系后裔,也是作为主生本体月楚瑶的一半魂灵。现在,月楚瑶也应该变成僵尸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小子,我已经好久没尝到其他宗族子弟的血液了,反正你最终都会变成僵尸……变成僵尸,失去了人类的身份,只能靠着吸血为生,那肯定是会很痛苦的,你不如你让我杀了你吧,提前结束你的生命,让你远离未来那可怕的命运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华僵尸阴森凄厉的声音鬼叫着。 说罢,月华僵尸漂浮着,向啻李七夜飞了过来。 “等等!”啻李七夜驱赶了血麒麟躲了开来,望着那正挥舞双臂的月华僵尸,急声问道:“为什么你说我最终会变成僵尸?” “小子,我刚才不是告诉了你吗?这是每个宗族的秘密。反正你还没有变成僵尸,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迟早会死在我的手里。既然如此,你没听清楚,那我就告诉你具体是什么秘密。”月华僵尸收回挥舞的双臂,突兀地从空中消失,瞬间出现在了啻李七夜面前。 啻李七夜被这无法捕捉莫名其妙的动作吓了一跳:“你……“ “不必惊慌,这是僵尸的神通。不过你是不会有成为僵尸的那一天了。”月华僵尸漂浮的身体如同平移一般往后退了退,她依旧鬼笑的声音道:“凡是宗族的子弟,只要属于宗族祖先的那份血脉占的比重越大,血脉浓度越高,血脉越纯正,就越可能在死亡的那一刻变成僵尸。因为只要在宗族未完成族谱‘立命’的任务之前,只要血脉浓度达到一个零界点以致于死后必定会变成僵尸的宗族子弟来说,在此之前的死亡都意味着灵魂无法得到安息,无法轮回转世,天地之间除了地狱,根本就不会有他们的归宿。” 月华僵尸说着说着,突然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将自己的脸庞给遮住了,她痛苦的哀嚎道:“只要族谱的‘立命’一日没有成功,这些变成僵尸的宗族子弟就一日得不到解脱!现在,赢宗赵氏最后人间最后一个活着的直系血脉已经死了,我越加看不到我能解脱的那一天了!” “月楚瑶死了?”啻李七夜浑身一震,他知道,和月楚瑶融为一体的那一半魂灵便是赢宗赵氏最后一丝直系血脉。 月华僵尸加重语气,再次重申道:“我不是告诉我你了吗?月楚瑶快要变成僵尸了,当然是她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变成僵尸呢。” 说完,月华僵尸转眼变脸,又挥舞着双臂向啻李七夜劈来。 双臂舞动,看似随意简单甚至像没有气力气的行尸走肉一般挥舞双臂,但却携带着极其强大的威势。 “轰轰轰!” 拜访在地面上的石棺轰然爆炸,连同爆裂的石棺碎石,躺在石棺里面的尸体也一同爆碎,一时间,空间之中,血肉横飞,碎石落地。 哧! 啻李七夜的手腕的衣袖被割破,手臂上也出现了一道伤痕,流出了黑色的鲜血,在那乌黑的鲜血中,时而透出一股紫青色的光芒。 “嗨……哈嗯!”月华僵尸僵尸不灵活地吐出舌头,鼻子中冲出一股白色冷气,脑袋僵硬地努力摇摆着。 “好鲜美的血液!好纯正的血液,好强大的血液!”月华僵僵尸闭上了眼睛,如痴如醉,如梦呓般道:“我要吸你的血液,我要吸你血液……我还要吃你的肉,还要吸收你的骨髓……我还要抽干你的血液,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我赢宗赵氏的血液……”“ “只有这样,一步步地积累,我才能凑齐足最接近赢宗赵氏先祖的血液,才能看到我可以解脱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我不能死!” “嗯呀!”发出一身怪叫,月华僵尸猛然睁开双眼,直挺挺地倒下,身体与地面呈一个三十度左右的角,双手陡然向下一插,抓住了沾染啻李七夜鲜血的碎石块,抛向空中。 月华僵尸张开口嘴,咬住了落下的碎石块,“咔嚓咔嚓!”地将碎石块嚼得粉碎。 “真是美味极了!”月华僵尸再次闭上了眼睛,回味了起来。 突然—— “啊呀!” 月华僵尸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无限痛苦地喊了起来:“你的鲜血怎么在侵蚀我的躯体!我的躯体可是炼化了抽干了血液的人神的鲜血的啊!怎么可能!” “那是因为,他已经死过了一次!难道你没发现,他的血几乎后人神被抽干血液后产生的死血很接近吗?”血麒麟从一处碎石堆中走了出来,由于月华僵尸的猛烈攻势,它终于在啻李七夜被带着庞大动量的碎石块击中之后,逃出了啻李七夜的掌控。 “他死过?怎么可能!他的血液里没有僵尸的真血啊?”月华僵尸终于炼化了吞下去的那些属于啻李七夜少量血液,于是撇头看向了正在说话的血麒麟,求证地问道:“血麒麟,我知道你具有分辨血液的天赋,可是你肯定他真的死过了吗?” “不可能啊~这么纯正的宗族子弟的鲜血,怎么会是死人的血液呢?再说,他如果是死人的话,早就该变成僵尸的啊……”月华僵尸又接着摇头否定道。 血麒麟闻此一言,开始动摇了自己的想法,若有所思道:“我肯定他是死人啊!他的血液真的不仅很接近人神因流血致死后产生的死血,他也承认他是死人!可是按照你所说的,他应该是会变成僵尸的,但是,为什么他的血液里会有那么多意念呢?这可是人神的死血才会拥有的啊~” 月华僵尸的脸色绷得更紧了,直听又是“轰”的一声,月华僵尸又取了一些沾染啻李七夜鲜血的石块,吞了下去。 “啊!”月华僵尸惨叫着又忍受一番了服下啻李七夜血液所造成了的痛苦,仔细品味血液中所蕴含的东西。过了一会之后,月华僵尸终于恢复了正常,可下一刻她又猛地一怔,愣愣道:“僵尸的体内的真血是由于死后阴气聚集而凝结在一起的阴煞作用之下结合本身肉体中残留在血液里的血脉印记形成的!所以僵尸死后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因此,由于僵尸母体真血制造出来的子体僵尸,会受真血中被激发出来的血脉之力控制,接受来自僵尸母体的真血的记忆。” “可是……”月华僵尸的脸色绷得更紧了,如同透明却又给人惨白感的皮肤下面的死青黑色细细血管联结的血管网清晰可见,变得越来越膨胀了,好像要爆裂一般。“ “可是……可是他被我吞下的这些血液中,又明显拥有一种被激发出来的血脉之力,蕴含着一种类似真血控制子体僵尸的那种力量!可是又拥有那些血脉纯正的神兽所拥有对于低等级同族同类生物的源自血液里的威压!但就算拥有初祖血脉的神兽也不可能靠源自血液里的威压决定同类的生死的啊~” 第五十二章 始皇帝与高天原之间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突然,月华僵尸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道:“这怎么可能?我很确定,你的确已经是死了!但是你的血液之中怎么还可能会含有灵魂的力量……僵尸是绝对不会拥有灵魂的,流血致死的人神也不会具有灵魂的……” “谁能告诉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华僵尸捂住了脑袋,她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变得紊乱极了,周围的镶嵌在地面上的石板被变乱了的气压毁得粉碎,四处纷飞。 啻李七夜站了起来,向月华僵尸走去,边走边念道:“‘太阳合日蚀,于占不吉;凤凰陨落,金乌掩息。’我不知道,我啻李宗氏这个宗族的人死后是否会变成僵尸,因为我除了七个陪我长大的族老以外根本就没有见过其他啻宗李氏的族人。但我真的是死了,而且死过不止一次。可是每次我都能活过来,多次死后复活之后,我终于发现每当我复活时蕴含在我血液之中的记忆碎片就会被激活,然后聚集在一起,使得我又复活过来。我们族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说了‘太阳合日蚀,于占不吉;凤凰陨落,金乌掩息’这句话。” “‘太阳合日蚀,于占不吉;凤凰陨落,金乌掩息’?”月华僵尸鼓起的眼睛造成了皱眉的现象,僵尸的尸体是不灵活的,是无法通过将肌肉收缩从而发生皱眉的动作,月华僵尸只能这样来表明自己的迷惑,“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凤凰是可以重生的神鸟,金乌亦然可以重新升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僵尸是不能有灵魂的啊!” “请问,秦始皇赢宗赵政是僵尸吗?”啻李七夜突然问道。 “当然是!”月华僵尸将肯定道,“虽然世人尽是传说始皇帝的血脉,但始皇帝的的确确是赢宗的后裔。别看他现在是地狱里面的大帝,权势滔天,与天帝平起平坐,可他不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僵尸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错了!”啻李七夜看着月华僵尸认真地道:“秦始皇赢宗赵政他,是具有灵魂的!我曾经在地狱与他和殷纣王见过,这一点我十分肯定!” “不可能!这不可能!”月华僵尸僵尸大叫道,可突然,她愣住了,久久才回过神来,道:“难道,难道是那样!” 月华僵尸的眼睛忽然透出一些兴奋,长着嘴额啊哈哈地怪笑着…… “我知道始皇帝为什么还具有灵魂了!据说他将自己的三千将士都带入了地狱,而且那些将士不仅是他的子体僵尸,竟然还拥有各自原本的灵智,我还以为是始皇帝法力通天,原来他真的将他和那三千僵尸的灵魂封禁在了那些陶俑之中!”月华僵尸凄厉的笑声和哭泣声混杂在了一起,竟然流出了“血泪”,“血泪”殷弘极了,根本就没有掺杂泪水,因为僵尸是不会有晶莹的泪水的,血泪自双颊流下,出现了两条红得妖艳的血色痕迹。 “他太狠了!竟然抽掉灵魂,让自己直接变成僵尸!又愚弄了天下,派人去东边的所谓的三仙岛蓬莱、方丈、瀛洲寻找仙药,可是蓬莱、方丈、瀛洲是月亮被夷族酋长后羿射下来的三块残块,根本就不会有仙药,他派出的人的的确确去的根本就是东北那个以三座大岛为主的百族混乱的土地上,去寻找那里的天界——‘高天原’之中的众神。利用那些来自高天原众神关于禁域、封禁的咒力、祛邪镇魔的灵力、咒术的力量结合东方的法术、阵法、祭祀……然后将自己的灵魂抽离出来,封禁在了陶俑之中。” “哈哈哈……我们太傻了,我们真的是太傻了!”月华僵尸凄厉的哭泣声惨绝,“他作出了那么多制造他死亡假象的动作,齐鲁大地平原址的那棵老槐树根本就不是他的主生灵体变化成的!在泰山上,他命令诸多天神……他御使那些天神,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打开泰山底下的地狱之门,吸收属于地狱中的灵气,将自己炼得和僵尸之身一样!” “高天原?始皇帝真的和高天原的诸神接触过吗?”啻李七夜皱了皱眉,心中开始疑惑了起来。 月华僵尸更加疯狂了,她的身躯不断上下来回地,直挺挺的躯体不断地拍打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替宗族补命。为我天生就不具有修炼的天赋,为什么我不能成仙,如果能修炼的话能成仙的话,那样我就不会死亡,也就不会在死后成为僵尸了!就不会失去灵魂了,就可以轮回转世了,不用再受这无穷无尽的痛苦了啊!为什么?为什么始皇帝要这么自私!”月华僵尸更大声地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么自私!……” 终于,月华僵尸不再那么激动,平息了自己的哭声。 “小子,你继续过来吧,你的血液能侵蚀我的身体,我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更何况我再次杀死你,你都会复活的吧~”月华僵尸看着啻李七夜,无奈地笑着。 啻李七夜走了过去,开口问道“月华僵尸,就算始皇帝真的让他派去的人接触了‘高天原’的诸神,获得了可以封禁灵魂在陶俑里的秘术。可是那些咒术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说完,月华僵尸接着从衣服右边取出了一个护身符般的东西,啻李七夜顺势看去,只见是那个护身符一般的东西呈椭圆形,四边以黄金色,中间是一个背部乌黑背甲四周纹有花边的黑亮六足甲虫。 “这是西南便一个极远过度坟墓中被包裹在裹尸布下面的护身符,名字叫做‘心脏圣甲虫’,他可以保护死亡者的灵魂顺利转世,转生到另外一个生命上去。他们的坟墓虽然不比始皇帝的陵墓差,这些人在死后会剖开自己的身体,取出五脏六腑,抽干脑髓,然后用裹尸布裹上,然后用黄金一类事物做成一个类似小棺材的东西,在这一系列过程中,咒语、巫术都起来非常巨大的作用。他们会在自己的陵墓里一层层地下诅咒。他们本身也会对自己下诅咒。始皇帝或许也对自己种下诅咒了吧……而这些人,有部分在死后复活了,而且重燃灵魂之火。”月华僵尸僵尸摩挲心脏圣甲虫,眼中尽是落寞失望,感伤道:“可惜,我已经成了僵尸,不可能再有灵魂的了。纵使是这个护身符,又岂能呼唤会我的灵魂呢?” 这时,血麒麟走了过来,安慰月华僵尸道:“月华僵尸,不要难过了,我听你说过,那个‘高天原’下面的人间有很多人神,而且你还说那些人神擅长招魂之术,可是和这个心脏圣甲虫一样,都没有用。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联手镇压这个小子吧。我可是败在这小子的手里过啊……” “哈哈哈……”月华僵尸站了起来,与啻李七夜面对面,又转身看向血麒麟,道:“‘高天原’的那些人神和我们这里的人神根本就是两回事,那些人神只要被生下就会立即变成石头,现在‘高天原’下的人间可不正是那些人神的尸体砌成的吗?不然的话,那三岛怎么可能抵挡住那么猛烈的攻击!这也就是我要吞噬那个女人神的原因了……”月华僵尸随即用手往自己身上了刺下去。 顿时,血麒麟地两眼亮了起来! “噌噌!” 只见火花飞溅,月华僵尸体表浮现一套黑色伴杂着玄黄色的盔甲。 看到月华僵尸那么锋利的指甲,竟然没在这盔甲上留下一丝痕迹。血麒麟羡慕极了,张大了嘴巴,失声惊呼:“好惊人的防御力!” “这还不算是这盔甲的最终形态,只要这位流血致死的女人神集中起来的意念越多,盔甲之中的那些粒子的吸引力就会越大,盔甲也会变得越来越坚硬!只有意念足够,这盔甲就算是大帝也抵挡得主!就凭他,还灭不了我!”月华僵尸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啊~盘古氏初祖盘古大神昔日开天辟地,力竭而死,身化大地,可是谁能够毁掉他的身躯呢。你这盔甲,虽然比不了盘古大神,但也极为厉害了!再加上你没有灵魂,根本就不怕灵魂能量的攻击!除非尸身杯彻底毁灭,化为灰烬,否则根本就没有人杀得死你。现在你有了这盔甲,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血麒麟赞叹道。 月华僵尸示意地向血麒麟看了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俩就联手将这个啻宗李氏的后裔镇压了吧~虽然,他的血液对我有害,但我还是要抽****的血液,研究下里面到底蕴含多少秘密!” “哼!”啻李七夜赶紧后退,盯着这出尔反尔的月华僵尸,冷声道:“刚才你还说你不会打我的注意吗?怎么转眼间就翻脸推翻自己说过的话了呢?本来我不想动手杀你的,但这时你逼我的!” “那又怎么样?我月华僵尸本来就没有灵魂,就算发出天道毒誓然后推翻,连老天都根本拿我没有办法!更何况你这个毛头小子!”月华僵尸得意道。 第五十三章 “树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想联手将我镇压?那就要看你们两个是否有这个本事了!”啻李七夜双眼爆射出一丝精光,喝到:“昭晰象离,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昭晰剑气吧!” 啻李七夜弯着右手,又在空中虚划了几下,绕了一个圈,中指食指紧紧并拢在一起,其他手指弯曲,拟化剑形,发出凌厉的剑罡。 他身后显现出了一个通天的气柱,那是昭晰之气抑塞天地之间的一种表象。 昭晰之气就如同儒修身上的浩然之气一样,大儒只要爆发,那么他的浩然之气就会直冲云霄。而这么多年以来,在太多经历的磨练下,啻李七夜心中的文人昭晰之气也已经在积累到了充斥天地,化生大道的地步。 “文人昭晰之气,抑塞天地之间!燃烧吧,昭晰的离火!” 啻李七夜先前踏出一步,竖起剑指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向着月华僵尸劈去。 月华僵尸不以为意,既不打算反击,也不打算躲避,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笑着迎接那猛烈的攻势。 “哈哈!” 剑气破空,直接劈在那黑色掺杂玄黄色的盔甲上! “嗤!” 如同撕纸般的声音响起,那盔甲被轻松划开,月华僵尸被贯穿了,躯体上多出了一道两指宽的裂缝。 “不,这不可能!”月华僵尸惊恐地睁大眼睛,她这盔甲可是人神的躯体炼成的,就算是大罗金仙都无法轻易破开的啊,竟然被这么轻易地给破开了。 “怎么可能?”看到这情形,血麒麟猛然吸了一口冷气,也觉得难以置信极了,月华僵尸的实力它可是知道,连月华僵尸自己尽全力都无法留下一丝痕迹的盔甲,竟然就这样给破开了。 可是,这样一件在月华僵尸和血麒麟看来不可能的事发生了,真的发生了,眼见为实,事实摆在眼睛,容不得他们置疑,容不得他们不去相信! 此刻啻李七夜向他们走近,看向正处在震惊之中的月华僵尸和血麒麟:“怎么,不敢相信?那我就再来一次,这次我不会只发出纯粹的剑气了的,昭晰剑气最厉害的是昭晰之气所象是离火,我想月华僵尸你恐怕抵挡不住离火的煅烧,恐怕下一剑你就会灰飞烟灭了吧。” 啻李七夜呵呵笑着。 “不!”月华僵尸脸色大变,猛然从震惊之中清醒,她知道,啻李七夜说的话不会是假的,这样一道纯粹的剑气她靠着身上这盔甲都抵挡不住,她相信,若啻李七夜真的发出那带有离火的昭晰剑气,那离火必然会将她焚烧得连一点渣儿也不剩下。 “不!请你住手!求求你住手啊!”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啻李七夜,月华僵尸哀求了起来。 血麒麟缩着前身,鳞甲全部竖立了起来,瑟瑟发抖。 “逃!”血麒麟当机立断,乘着啻李七夜和月华僵尸对峙,猛然转身,想要逃走。 “哼!” 一声冷喝,一道燃烧着火焰的橙色剑气凌厉一击,血麒麟的右眼“砰”的一声破碎了,熊熊燃烧起来的离火火焰瞬间将它的躯体化为灰烬。 “啊~”看到血麒麟尸骨无存的下场,月华僵尸目瞪口呆,被吓得身体手足无措。她现在更加肯定,啻李七夜那昭晰剑气中的离火绝对是能灭掉她的。 “求求人,不要杀我!”月华僵尸哀求道。 “不要杀你,刚才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的啊?”啻李七夜摇头道,竖起剑指便要给月华僵尸以致命一击,了结掉月华僵尸。 “求求你了,只要你不杀我!我就会告诉你关于月初瑶的一切,求求你了!”月华僵尸再次苦苦哀求道。 啻李七夜看着下方拜服在自己脚下的月华僵尸,脸色复杂之极,叹了口气后,道:“我再问你一遍,月初瑶她……她真的已经死了……已经变成僵尸了吗?” 月华僵尸抬起头,不敢隐瞒:“是的,月初瑶已经死了!只要吸收的足够的阴气制造出足够的僵尸真血,她就可以完成僵尸之躯的转化,变成僵尸。” “月初瑶她,是怎么死的?”啻李七夜仰头叹息,语气之中充满了沉重。 “她和我一样,都是由于修炼天赋不够,最终老死的。”月华僵尸回答道。 啻李七夜缓缓道:“看来,她在死之前拥有了美满的人生。”说完之后,他松下肩膀,似乎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之后,啻李七夜才接着道:“月华僵尸,先前你说月初瑶现在正在转化成僵尸之躯,要吸收足够的阴气,那么我问你,现在她在哪里?” 月华僵尸依旧拜服在地面,整个身体趴在地上,抬头望着啻李七夜,有些紧张地答道:“嗯~是的。月初瑶她由于体质特殊,被广寒仙子看中,已经被带到月亮上的广寒清虚之府中去了。” “是这样啊……”啻李七夜摸了摸下巴,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又接着道:“月华僵尸,你起来吧。再请你告诉我,你们的主生灵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好的。”月华僵尸自地上向上漂浮,最终双足落地,站立起来之后,继续道:“在未融合人身之前,作为主生灵体的我们会是由一棵树以及一只树上的鸟加起来组合而成的复合生命体,只不过我们只能以人身出现,树和鸟则会像魂灵一样住在我们的识海里面,只是偶尔会化成虚影浮现在我们身后。” “主生灵体只会是树和鸟吗?”啻李七夜提问道。 “不一定都是树和鸟,但必须出现树和一个有生命意识的事物,这样代表了‘树神’的存在。”月华僵尸摇头,“好比始皇帝的主生灵体,那是一棵有生命意识的树,只不过不知道是槐树还是柏树。” “因此,当初世人以及你们赢宗赵氏的人才会以为平原址的那棵槐树是始皇帝的主生灵体吧。”啻李七夜笑了,接着问道:“那那为什么主生灵体要代表‘树神’的存在呢?” “因为在每个宗族中,孕育万物的是一株树,好比神州西南及南部十万大神的多数部族,都是从树上诞生,如姜央氏族裔的枫树以及太阳鸟,蚩尤氏族裔的枫树以及蝴蝶,琉球太么氏族裔的祖灵木及祖灵鸟,这些都是最主要的‘树神’。主生灵体代表‘树神’的存在,是因为每个宗族都是从‘树神’中诞生的,这是源自‘树神’的印记。”月华僵尸解释道。 “树神,原来如此。”啻李七夜回想起了自己七岁前和外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在那个时候,外公不允许他进山,就是因为树神,“看来,血脉纯正程度达到要求的宗族子弟死后会变成僵尸的,据我所知,现在除了你赢宗赵氏的,还有以枫树为‘树神’的姜央氏和蚩尤氏族裔,难怪他们会在乌江之上摆放悬棺。” “在乌江上摆放的那些悬棺中的人并不会变成僵尸。”月华僵尸提醒道,“只有那些建立为‘宗族’的部族的被划归为‘宗族子弟’的族裔才会在死后变为僵尸。” “哦~”啻李七夜有些尴尬道,“这样说来,始皇帝的主生灵体非常特殊了?” “是的,始皇帝的主生灵体并没有鸟类,而是一棵有生命意识的树!在我变成僵尸以后,才从赢宗赵氏和赢宗月氏的族老那里知道,除了他们以外,凡不出现鸟类只出现树木的主生灵体的宗族子弟都可以被称为‘真子族裔’,而这些天生便是‘真子族裔’的族裔是唯一可以修补族谱,完成宗族族谱‘命缺’的‘补命’之人。”月华僵尸带着一些怨恨的语气道。 “不出现鸟类只出现树木的主生灵体,可以完成‘补命’?”啻李七夜皱眉,因为他也是啻宗李氏的‘真子族裔’之一。 “那该如何去‘补命’呢?”啻李七夜皱着眉头,这是他一直想问但他的七位爷爷都没有告诉他答案的问题,而他的七位爷爷只是让他去入世经历,他现在想知道这个答案,但他心底又不由苦笑,月华僵尸只是一个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信息呢,于是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上古氏族部落时期,千百大小部族和氏族并立,他们大多都是试了多种方法,到目前为止,总体分为几个大时期:最早的时期就是部族时代,通过灭掉别的部族,以别的部族的图腾作为祭品融合到自身部族的图腾上来,这样造成了大多数原始部族分裂为更多的小部族,他们的图腾要么变成了花花草草,要么变成了各种动物深兽,或者就是各个部族的图腾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新的图腾。” “到隋初,主要则是由三爪应龙等有翅膀的龙向无翅膀的三爪夔龙到四爪、五爪等演进。可是都失败了,但幸运的是,在交融的过程中,他们的血液混杂,降低了原始血脉的浓度,大多人都不会发生死后变成僵尸这种事情。” 月华僵尸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解释,于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第五十四章 秦岭山脉,寻找龙脉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啻李七夜皱眉,月华僵尸告诉他的这些他都知道,可是这些又和宗族“补命”有什么关系呢?不解道:“既然这么部族,尝试了这么多的方法,那么有一个宗族补完命缺,成功‘立命’了吗?” “没有,没有一个宗族成功过。随着战乱,各个部族都融合了,血脉越来越混杂,图腾也是这样,大家都融合了。各族族裔后代的血脉要求越来越达不到成为宗族子弟的要求,大多数宗族的传承都湮灭了,更何况他们的部族,甚至连姓氏、宗氏等等都随着时间被融合了。”月华僵尸道。 “是啊……融合是大势所趋!无论再怎么古老的部族,终究会有衰落的一天。”啻李七夜感叹一声,“趋势,这是唯一不会衰落的。” “趋势,的确不会衰落。部族融合,导致血脉混杂,血脉浓度降低,避免多数人死后变成僵尸。可是,有部分人的血脉却可能被唤醒!只要血脉被激活,一旦死亡,他们就会变成僵尸,失去灵魂,就无法得到轮回转世,也就永远无法安宁。”月华僵尸道。 “所以,你们才捕捉那么多蛮荒各族的族裔,提炼他们的血脉?”啻李七夜道。 “是的,只要凑足了属于同一血脉的血液,让一些流有本部族血脉的后裔换血,就能让他们的血脉得到激发,身体发生变异,这样一来,他们就和宗族子弟的血脉一样了。只要宗族子弟的人数够多,就能保证下一代族裔拥有纯正的血脉,就能延续宗族,甚至诞生天生的真子族裔,靠这些真子族裔去为族谱献祭,补完‘命缺’,就一定能让宗族‘立命’成功,让我们这些变成僵尸的人最终等到解脱的那一天。”月华僵尸顿了顿,又道:“凡是僵尸,必定对血液敏感,不仅能提纯血液,还能改变生命的身体,使他们变异。除了僵尸以外,像那血麒麟,由于机缘巧合之下,从普通的野兽麒麟最终变成能分辨甚至控制血液的血麒麟,所以才能在广寒清虚宗拥有比较特殊的地位。” “那,在灵魂上,你们应该和天竺佛界梵天以及西界天堂融合了吧?”啻李七夜含有深意地笑道。 “是的。儒修浩然之气显露于皮肤,道修血脉流于血液,佛等蕴轮回之火或于骨髓。而‘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在与西北胡族的接触过程中,我们也开始修佛等等了。而且佛法可以维护胡族贵族的生活习俗,调合矛盾上也确有功效。最重要的是佛法更能保证血脉的延续,道法更多的是保证血脉的纯正性而已,在交融调合之时就没有那么有效了。”月华僵尸点头,“这也是为什么要用西北胡族血液的原因了,至于神州南部,虽然血脉也很纯正,但是那里的远古部落里有些族裔太强大了,而且他们大多更为古老,不大可能从他们的血液中找到最为接近初祖的血脉。” 啻李七夜也点头道:“南方的宗族的确更多,‘高天原’下的人间也是这样,西界的某个地方也相差无几……凡是部族林立,领地林立的地方,关于种族的问题就越加突出。西北这边,难怪要以各种名义安定这些因素。这样你们便可以更容易地获取这些部族族裔的血液了。真是打得好算盘。” 啻李七夜转身,叹气道:“好了,月华僵尸,我不打算再杀你了,但以后你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为什么?”月华僵尸惊喜道。 “因为,我也是真子族裔。虽然我死了,但我并未失去灵魂。”啻李七夜说吧,便飞向进来时的走过的通道,打算离开山洞,出去外面。 看到啻李七夜离开后,月华僵尸喃喃地道:“又是一个拥有灵魂的宗族子弟!可是始皇帝为什么会变成僵尸了呢?难道真是他自己把自己炼成僵尸的吗?” 过了一会儿,啻李七夜终于离开了山洞,虽然来时他并不清楚这么多的通道究竟哪条是哪条,但他凭着惊人的记忆力还是走出了山洞。 啻李七夜飞临一处山巅,俯首向终南山下方的秦岭山脉上的其他山峰望去,他要确定自己此时所在的方位,好确定秦岭中是否有龙脉的存在,他想证明此刻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是真的。 “开!”他的眼睛里精光闪闪,目光破空,正在施展一门名叫“天眼通”的神通。他笑了,因为有了这门神通,就算千百里外的景色也会被他收于眼底,此刻他眼中已经浑然是秦岭山脉的美丽的景色。 站在山巅,啻李七夜的眼光顺着翠华峰,也就是太乙峰半山腰向下逐路望去,目光飞掠先是掠过太乙峪,然后在太乙峪口停留一会儿。 太乙峪口筑有太乙宫,乃是在汉时为汉武帝下旨所建,宫中供奉得有太乙神,宫中香火鼎盛,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 啻李七夜皱了皱眉,他的目的是去找龙脉,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他的目光接着往前走,越过了太乙宫,到达了与太乙峰隔着太乙峪两相对峙的南五台山。 与太乙峰不同的是,南五台山上的五个山峰上佛门众多,五个山峰顶端可见五色祥云,梵阿贝唱之声不绝,在这唱声的衬托之下,南五台山显得格外空寂,并不像太乙峰这样冷寂幽静。 南五台山之后是楼观台山,啻李七夜对楼观台山很是留心,因为这里曾被传为老子西行讲授道德经的地方,啻李七夜想看看是否真是那么一回事,于是神念一扫,该山上倒和太乙峰上一样,都是道家的宫观宗门,山上峰峦叠障,峡谷幽深,竹树修茂,景色秀丽,也和太乙峰相差无几。啻李七夜的神念一一扫过山上的说经台、藏剑冢、炼丹炉等地,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便向下一座山探察去。 接着是骊山,山上尽是宫殿,且宫殿不远处都会有一座温泉,有些较大的温泉旁边甚至有数十座宫殿围绕在旁边。不过,其中有些宫殿却已是断壁残垣,只依稀可见秦代的皇宫与汉代的风貌,连旁边的温泉也彻底干枯。此刻,在一些尚且流动的温泉旁边,大量忙碌的工匠正在修建着李唐王朝金碧辉煌的行宫。除此之外,骊山上尽是苍青的松柏,遍布在山体之上,夕阳下林涛滚滚,阴明晦灭。松涛阵阵,苍松老柏树的树叶嗖嗖声也随着林涛松涛时有时无。 啻李七夜欣赏这独特美景,他的目光似乎可透视一切,但在骊山地底下却吃了瘪,只见被一重黑幕挡住目光,他知道那是秦始皇赢宗赵政的一处陵墓,以始皇帝那人的算计谋断,怎么可能让别人窥探他身后的一切呢? 于是啻李七夜微微苦笑,继续向前搜索着龙脉的踪迹,终南山位于分野,依照井干纵横的方式对应着天上的太乙星辰,在天之中,在长安城之南,啻李七夜本以为龙脉会在这个山水形胜的地方,很轻松地就可以找到,但还是差人强意,龙脉并没有在这里出现。 啻李七夜只好继续向前寻去,不一会儿视线便到达了太白山一代。太白山是秦岭山脉的主峰,啻李七夜相信龙脉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啻李七夜的神念一一扫过太白山顶上的终年积雪,又顺着地势变化,从分布分明的杉树林、松林、柏树林、桦木林、栎树林中扫过,又从灌木丛和草甸之中扫过,植物不断变化,给人的感觉舒服极了,山林中还有一些奇禽野兽,你我追逐,嬉戏打闹,金丝猴在林间跳跃,大熊猫们啃着山竹,如同世外桃源,但啻李七夜还是没有搜寻到一丝一毫关于龙脉的信息。 虽然一度让人失望,神念也消耗过度,但啻李七夜没有放弃,依旧坚持着,想要找出秦岭山脉中的龙脉踪影。 终于,过了一会儿之后,啻李七夜的神念来到了西岳华山的边界。 忽然间,冷风阵阵,如同刀子呼呼地吹着,啻李七夜的神念险些被吹散。 “好险!这里的风这么厉害,就算我的神念消耗过度,也不至于被风快要吹散的地步,看来这里有古怪,很有可能能寻找到龙脉的踪影。”啻李七夜心中暗暗想道。 西岳华山,这里是秦岭山脉的背脊之北。山势险峭,峰林峻峙,“远而望之,如同华伏”,因此这里叫做“华山”。 此时华山还未被任何一个宗门占去,山上奇峰险峻,不见人烟。华山分为五峰,以东峰、西峰、南峰为主峰,高逾二千多米,直插云霄之中。下有略矮的北峰、中峰形成环侍,拱卫着三座主峰。华山之旁,黄河水落差极高,滔声滚滚,浪声振天,环绕着华山,使得华山显得峥嵘无比。 “那是结界!” 啻李七夜的神念远远观察着,在进入华山地界之前他已经发现这里的诡异,此刻看见这五座高耸陡峭的山峰,如同阵法一般排列着,竟然有形成了一道结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龙脉,就在这里! 第五十五章 驼背龙华伏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秦岭山脉的其他地方啻李七夜大部分都探寻过了,除骊宫外就只剩下这主脊以北的西岳华山,加上又发生这样诡异的现象,啻李七夜只能肯定龙脉就在五峰所形成的结界里面,他总不能去挖始皇帝的陵墓吧。他当然不会去这样做,毕竟他曾在地狱之中与始皇帝赢宗赵政一同饮酒过。 啻李七夜收回神念,跃下太乙峰,直奔西岳华山而去。 两日之后,啻李七夜终于离开了渭河盆地,此时他正站在黄河北岸上远眺华山,再一次向华山五峰发出了神念。 正当啻李七夜的神念想要透过结界进入其中时,蓦然间,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自结界之中渗透出来—— “是谁?是谁来这里打搅我的安息?” 啻李七夜一愣,“这是……” 带着疑惑,啻李七夜再次了发出一波神念。 “咦!……好熟悉的********!好像是……青龙那老家伙的。”那股微弱的精神波动再次响起。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啻李七夜又要再发出一波神念去探查的时候,自结界中又传出了一股精神波动。 “小子,你的灵魂印记怎么是以青龙那家伙为‘树神’的呢?难道你是青龙守护的那个族群中的一个族裔?”声音在啻李七夜心底响起。 “你是?”啻李七夜感受到了这股精神波动。 “我吗?哈哈……我是一头驼背龙,你可以叫我华伏。”那股精神波动又再次传来,声音在啻李七夜心底响起,似乎很兴奋。 “你……你的身躯该不会是整个秦岭吧?”啻李七夜再次发出神念。 “你看出来了?哈哈……”华伏的声音响起,转而又突然变得虚弱,缓缓道:“小子,这样发出精神波动谈话实在是太累了,我马上带你进入我的思感空间,你不要反抗。” 说完,一股剧烈的精神波动再度传来,携带着庞大的精神意念,为啻李七夜指明了方向。 啻李七夜见这股意念并无恶意,便分出了一些神念跟了上去。 啻李七夜的神念跟随这股精神意念进入了结界,落入了华山五峰下面的一个黑暗空间中。 忽然,黑暗空间中出现了一丝亮光,最后这丝亮光升起,变大,如同一个太阳般照亮了整个黑暗空间。 啻李七夜也终于看清了这个空间的面貌,除了一片没有边际的大海和天空,而他自己就飘浮在大海之上的半空中。 突然,一个身影在空间上方幻化浮现,最终变成了一条伯颈弯曲背部略驼的东方神龙。 啻李七夜看到这情景,笑了。 “小子,我就是华伏,那条驼背龙!”东方神龙飞到了啻李七夜面前。 啻李七夜愣了愣,然后刚忙自我介绍道:“我是啻李七夜!” “哦~原来是啻宗李氏的小子,难怪你的灵魂印记会是以青龙那老家伙为‘树神’。”华伏捋着龙须笑了起来。 “前辈,你能看见我的灵魂印记?真的是以以青龙为‘树神’的吗?”啻李七夜赶忙问道,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印记在什么地方,长的是什么样子。 “你没看过自己的灵魂印记吗?不会吧?”华伏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啻李七夜,然后又好像发现什么似的,道:“小子你不会没接触过灵魂方面的知识吧,不然以你的实力,早就应该可以使用灵魂印记中的力量了吧。怎么会连自己的灵魂印记长得什么样都没见过。” 啻李七夜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华伏点了点头,满脸尽是笑意,龙嘴微动,道:“也对,你的灵魂印记是以青龙那棵老植物为‘树神’,是有生命意识的植物‘树神’,不需要那些破鸟当拥有生命意识的‘树神’,显然是一出生就是真子族裔了。看来你宗族的长辈为了不让你使用灵魂印记才不告诉你的,免得用灵魂印记生下几个蛋,诞生些破鸟烂鸟,那样可就坏了!想当初,如果不是那些破鸟烂鸟和破蝴蝴烂蝴蝶孵化时间比我短,怎么可能比我们提前出生。” 什么破鸟烂鸟的啊?什么破蝴蝶和烂蝴蝶啊?啻李七夜看了看眼前的这条驼背龙,似乎它在想着些什么,但它说话太有特色,简直是在一步一步地吊自己的胃口。于是,终于忍不住道:“前辈,你还没告诉我,那灵魂印记是什么呢?” “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啊!”驼背龙华伏终于回过了神,对着啻李七夜笑了笑,“死了这么多年,大脑沉睡了这么多年,竟然一醒来就回想起这些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陈年往事。” 驼背龙华伏再次飞向啻李七夜,一人一龙的距离再度缩短。 “小子,伸出你的手!”华伏龙嘴微动,一双龙眼流转着金色光滑,神情很是严肃。 啻李七夜应命,伸出了两只手。 只见华伏伸出一只龙爪,搭在啻李七夜的右手腕上,一股柔和的力量变自冲进了啻李七夜体内。 “小子!看向你身后,那就是你灵魂印记的投影!”华伏另外一只龙爪指着啻李七夜身后的虚空道。 啻李七夜听声便转过头,只见自己身后出现了一条熟悉的苍龙虚影,和自己以往所召唤的那些龙形力量并不一样,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苍龙虚影的不同,它更像是一棵树,一个龙形的树,上面长满了藤枝长条还有树叶。 “吼!”伴随着一声龙吼,苍龙虚影的龙目睁开了,发出摄人心魄的眼光,直瞪瞪地看着啻李七夜。 啻李七夜顿失感觉自己眼睛失去了焦距,其中的眼神就好像散开一样,他感觉他自己闭上了眼睛,但他却又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漂浮在空中的苍龙虚影,只不过苍老虚影得龙目也好像失去神,没有了焦距一样。 啻李七夜转过头,眼睛也终于恢复了焦距,依旧有些震撼地道:“那,那就是是我的灵魂印记的样子吗?” 华伏微微点了下龙头,道:“小子,那的确就是你灵魂印记的样子,一棵以青龙为生命********的‘树神’。一个可以‘补命’的‘树神’,一个可以点燃青龙那老家伙的灵魂印记、再塑那老家伙灵魂印记的‘树神’灵魂。” “可以‘补命’的‘树神’?可以再塑灵魂印记的‘树神’灵魂!”啻李七夜满眼震惊地看着驼背龙华伏,“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宗族族谱该怎么去‘补命’?” “宗族族谱‘补命’?怎么回事?小子,你怎么和很久以前和我说过话的那个赢宗赵氏的小子说一样的话呢?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华伏皱着眉头,弯下龙头看着啻李七夜,“小子,告诉我你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补命’的东西?” 啻李七夜点头,将自己所有的疑惑和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华伏。 “原来如此!”华伏低头沉思,然后又看了啻李七夜一眼,喊道:“小子,你不是说你带着你的族谱吗?拿出来让我看看。” 啻李七夜点头,唤出昭晰剑,将锁住剑尖的锁见石凑到华伏眼前,道:“这锁剑石中就包含着我啻宗李氏的族谱。” “嗯嗯~”华伏伸着龙鼻嗅了嗅,然后双目爆发出两道金光,向锁剑石射去。 “咦!这不是青龙那老家伙的气息吗?这锁剑石中的那块你所说的有龙影的石壁不会就是你所说的族谱吧~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青龙那老家伙的根茎肉呢?” 华伏迟疑了一下,然后突然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些宗族子弟死后为什么会变成僵尸了,原来如此!我也知道为什么族谱‘命缺’了!” 啻李七夜看向华伏,期待地道:“前辈,你知道了?” 华伏点了下龙头,用肯定语气道:“是的,我知道了。因为这族谱是你们诞生你们这些宗族的初祖的根茎肉啊~这肉‘命缺’,自然就是由于青龙的灵魂之火熄灭导致它‘命缺’了,族谱需要你们去‘补命’,自然也就是需要你们去为青龙‘补命’。而那些死后会变成僵尸的宗族子弟,是由于灵魂回归青龙那里却因为青龙醒不来,无法将他们的灵魂打入轮回所造成的啊~其实,建立‘族谱’,说是‘认祖归宗’,其实是回到创造你们的初祖的那里。但是,初祖醒不不过来,灵魂无法从泰山底下的地狱自泰山山口打出,无法获得来自太阳和月亮的生命之力,自然无法从泰山西边向东边找一个生命体转世。” “这样一来,那些宗族子弟的躯体又怎么能消散于尘土,自然也就成了僵尸了啊。”华伏松了松龙背,似乎缓解一下龙背上驼起的那一块肉带来的压力。 “原来是认祖归宗啊!”啻李七夜有些明白了。 “不止是这样!”华伏摇着头,叹气道:“我说的那个很久以前和我说过话的那个小子也拥有一块和你一样的初祖的肉作为族谱,那是大柏树创造的族裔~只不过,大柏树和青龙一样,身躯都被打残了,东一块西一块,还不知道在躺尸在哪里呢~” 第五十六章 被守护者杀害守护者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青龙的尸体应该在泰山底下的地狱里面。”啻李七夜很是肯定,他在泰山底下的地狱中时,曾听秦始皇赢宗赵政说过,青龙的尸体就在青龙大陆的某个地方。 “前辈,你又为什么会变成这秦岭山脉呢?”啻李七夜看着华伏道。 驼背龙华伏龙身一摇,又仰头又叹气,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还不是所谓的人神混战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人神与图腾神之间的战争吗?”啻李七夜先前一步道。 “什么狗屁人神和图腾神!”华伏怒了,龙目爆睁,燃起了火焰,很是生气道:“无论是哪里,都会有是非争斗,所有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图腾,凡是有生命意识的一切都是无知者,面对未知,就都会有恐惧。因此只要有认知存在,就必定会产生争斗。 “至于我,就是在那无休止的所谓人神混战之中陨落的,距离我不远处的北山山脉,其实也是一头龙,它被杀死后就变成了石头,和我一样。在那场混战中,出现了太多的变数,随着越来越多的战争和死亡,越来越多的未知能力就出现了。出现了三皇五帝,诸多神灵,这一切都被命名,即使这些无从去解释。创造人类的初祖死亡之后,出现了大灾难,如同你说的僵尸,便是其中一种,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僵尸这种称呼。 “这些切不管是未知的还是已知的,其实都无从去完全解释,真正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灾难,恐惧,我们和蒙昧的人类一样愚昧,大家都想去寻找答案,于是很多人向比自己强大的人下手,他们认为那些人知道的比他们更多。 “于是,祭祀首先被杀害,那些被曾被认为是贵族者首先被送上断头台,接着是部族供奉的图腾,再然后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紧接着他们找到了创造他们的初祖,然后杀了他们的初祖,只为了获取更多信息,去探查那答案。这一切没有源头,未知永远找不到源头,大家只能这样你杀我我杀你,弄得天下大乱。” 华伏摇头叹息,很是失望,很是伤心。 原来是这样! 啻李七夜眼睛一亮,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所谓的人神混战并没有什么特殊,只不过是在特定时间特定空间所发生的事,只不过是那纷繁不朽争斗不止的所有事物中的一部分。 这一切似乎都能解释,但似乎又都不能解释。 但必须肯定,创造部族的人类初祖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害死的。 想到这里,啻李七夜也觉得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摇着头叹息道:“因为想要获得什么,所以阻碍首先被杀害。也就发生了被守护者杀害守护者的悲剧。这和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不能解释的一切,怎么能弄明白呢?他们会这样做的。我竟然一直在上面痛苦,真是……” 啻李七夜有些释然又有些无奈地笑了,释然的是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无奈的是创造人类部族族裔生命的初祖就这样死了。 “唉……”华伏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点头认同道:“由于弄不明白的事物,想要弄明白的人定然首先杀死的定然先杀了阻挡在他们前方的事物,由于想要弄个明白,不知多少人杀了保护他们的图腾。可是这一切都弄不明白。我想你能理解,我想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被杀掉的原因了吧?” 一人一龙说着说着,竟然各自陷入了各自的思考之中。 驼背龙浮华最先醒转过来,对着啻李七夜大声喊道—— “小子!” “嗯!” 啻李七夜闻声抬起了头,只见华伏睁着眼睛像发现什么宝物似的盯着他看。 “前辈,怎么了?”啻李七夜有些迷茫,显然还未从沉思之中完全清醒过来。 “小子,不会吧。你竟然思考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你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守护意识都太强了。我都是被杀掉之后经过无数年才想通这个问题的,看来你的责任意识很强吗?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吗?”华伏哈哈大笑道。 “嗯!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啻李七夜两眼发亮,点头道:“既然这一切根本浑沌,那我何必去解释这一切。‘补命’?就是为了能让青龙初祖复活,至于什么是‘补命’,那又****何事了呢?” “那好!”华伏点头称是,道:“既然你的使命是让青龙复活,这样,如果你想完成所谓的‘补命’,那你就得先要找到青龙的完整尸身,再用你的灵魂之火点燃青龙的灵魂印记,这样他才有可能复活。但你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能让青龙产生新的灵魂,否则那样你复活的就不是青龙了。” “复活竟然会导致产生新的灵魂?”啻李七夜有些震惊道。 “当然了!比如你说的僵尸,他们说他们失去了灵魂,其实他们只是丧失了三魂七魄之中的其中一部分,失去了一些感官,并未真正失去灵魂。否则他们死后变成僵尸就不可能记得一些生前的事情。复活青龙也是这样,因为他们的死亡都是脑死亡,然后灵魂因此受到损伤,失去了一些感觉、知觉等等。如果产生新的灵魂,即使它拥有储存在脑海中的记忆等等,但它必定失去了身为青龙的感觉。这样一来,复活过来的还会是青龙吗?当然不是!”华伏解释道。 “我知道了!”啻李七夜坚定地道,“我一定会小心的,我要复活的是青龙,我不会让新的灵魂占据青龙的躯体的。” 华伏满意地点了点头,捋着龙须叹息道:“谁会能想到,求生和求知竟然会害人害己,甚至连保护自己部族的图腾都要杀掉。在保护别人的同时,我们其实更应该要学会自保啊……唉!” 啻李七夜点头,是啊,守护者竟然被自己所守护的人给杀掉,这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华伏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小子,收回你的神念,去复活青龙那老家伙吧,我也想看看那所谓的为族谱‘补命’是否真的是去复活你们的初祖。目前看来,你能找到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了。你走吧!通过你身后这个漩涡就是华山结界,然后穿透结界你就可以回归本体了。” “是,前辈!那我就走了,您多保重!”啻李七夜转过身,果真见到一个漩涡,于是便先前走了几步,进入了漩涡之中。 看着消失在漩涡之中的啻李七夜,华伏感叹道:“谁能想到,人类居然造成了他们初祖的死亡。可是,当初我们也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希望这小子能复活青龙吧?唉,话说回来,在这小子之前来的那个赢宗的小子,是否成功复活了大槐树那老家伙了呢?想当初,要不是那老家伙,我怎么可能和老山被害得那老小子变成山脉守护他创造的人类后裔呢? “唉……当初要不是答应了大柏树那老小子,我又怎么会被我守护的华族族裔和夏族族裔的人们给亲手杀死了呢?死在自己要保护的人手上,这可真是讽刺!” 华伏低下头,笑了笑,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啻李七夜的神念在穿过华山结界后,终于回归了本体,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自体内召唤出昭晰剑。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竟然在那里用神念之体召唤出了昭晰剑,难道这就是承爵爷爷所说过的‘剑随意动’了吗?难道我终于达到了和昭晰剑真的融为一体的地步了吗?”啻李七夜看着昭晰剑,抚摸着昭晰剑的剑身,显得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昭晰剑的剑身突然不住地颤动,“呲吟呲吟”地响了起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昭晰剑它是在回应我吗?”啻李七夜反手举起昭晰剑。 盯着看了好半天,啻李七夜才喃喃地道:“既然想不通,那我不如来试验一下,看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说干就干,啻李七夜立即闭上了眼睛,分出了一股神念,在不远处的空中凝练成了一个人形的自己。 “昭晰剑!” 化为神念之体的啻李七夜用意念召唤昭晰剑道。 只见,昭晰剑突然从啻李七夜的手中凭空消失,然后又从神念之体中钻了出来。 “昭晰剑刚才真的是从神念里钻出来的啊!”啻李七夜猛然将神念收回本体,睁开了眼睛,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昭晰剑,吃惊不已。 愣了一会儿之后,啻李七夜将昭晰剑收回了体内。 “轰轰!”“轰轰轰!” 黄河浪滔一波接着一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啻李七夜看着滔滔流动的黄河水,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变得极为平静,他知道昭晰剑从自己的神念中被召唤出这件事又是一件自己无法去解释明悟的事,他是无法弄个彻底明白的,只好不再去想。 虽然不再去想,但他眼中依旧充满了震撼、疑惑和迷茫,纵使他理清了一些痕迹,不再那么混乱,这些东西依旧会成为一种无奈,在他眼中停留。 被守护者杀害守护者,想到氏族时代的人神混战竟然发生无数这些弑祖、忘恩负义的事,啻李七夜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看着东流而去的黄河水。 第一章 楚地苦酒歌声苦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在华山界停留了不到半天,啻李七夜便离开了。他顺着秦岭东向余脉先东向,在神州大地上到处漂泊。直到半个月后,他到秦岭余脉东尽处,于是不再向东东行,但仍然顺着秦岭余脉南折而行,终于又过了几日,他到了秦岭余脉南尽处,已无秦岭余脉可循,故直接顺着大道进入了荆楚地界。 荆楚大地,自古地广人稀。纵使南朝隋代以后,士族南迁,北人降土,经济中心逐渐南移,但荆楚大地仍然有太多的土地是广虚之地,山多林密,大江芳泽,湖河广深,除了众多毒虫猛兽之外,只有瘴疠恶气,依旧人烟罕至。 虽然一路上不见人踪,但啻李七夜并不孤寂,因为山野丛林中时有鸟兽出没,他可以听听鸟鸣虫斗,百兽震山林;风雨晴晦朝夕之间不同的变化造成的美景也让他流连忘返,时时驻足,而且他也很怀念当初在这片大地上恶劣的环境中行军、与蟒蛇搏斗的日子。 啻李七夜一路上风餐露宿,又过了十余日,他才终于见到了袅袅炊烟从一座大山那边升起。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天色还比较暗,白色炊烟直冲云霄,很是明显,啻李七夜向那座升起炊烟的大山望去,心中充满喜悦。山林静寂,远远传来的几声狗吠和鸡鸣,很是刺耳,但对于啻李七夜来说,无疑是天地弦乐,美妙极了。 啻李七夜很是兴奋,再次加了一把劲,终于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爬上了那座大山,看见了那在飘渺云烟之中的庞大部落。 站在山上远远望去,只见部落之中的一座座村庄和一座座山寨呈一字摆开。 啻李七夜知道——这叫作“村龙。”是荆楚人无论是部落还是南迁的人都崇尚神龙的表现,因此部落里的村庄和山寨中的每一家每一户修建的房屋都像是在接龙一样地排列着,连续不绝,最终形成一条“村龙”。 远问龙村,啻李七夜心里畅快极了。 下了山,走进了一座小村庄,望着一座座庭院里忙着烧火做饭的各族百姓,啻李七夜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亲切感。 这里山林秀逸,远离中、国,族类杂居。没有西北的那种紧张,一旦有生人进入村落后就凶神恶煞地盯着。这儿的人大多只是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只是偶尔有几个人向啻李七夜这个生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又有一些人正在锻铸铁,看似漫不经心地做着事,其实却暗暗用目光打量着自己手中锻造的金属器具,桀骜不驯的眼神不经意间时有流露,似乎对自己要求有一番争强好胜之心。 民风的彪悍自与西北不同,别具一种风貌! 啻李七夜走了一会儿后,找到了一个小酒肆便走了进去,打算大吃一顿。进入后他便在酒肆中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喊来店家点了几个小菜几壶楚酒。 精致的菜肴摆上来后,啻李七夜便很是惬意地自斟自酌了起来。这楚酒的味道真是妙极了,比起他之前离开华山后顺着秦岭东向余脉而行经过的喝过的那些中原店里所藏的北酒,没有那么浑浊,也没有那么黏稠,而且酒水清润甘甜,啻李七夜斟了一杯又一杯,喝得是极为快速,不一会儿便喝了三壶不同名称的楚酒。 “店家,再给我来几乎不同的酒!”啻李七夜觉得还不是太尽心,打算再多喝几壶。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相憨厚但却掩饰不住眼中精明目光的微胖中年男人走到啻李七夜面前,他正是这家酒肆的店家。 微胖中年男人指着桌上的几壶酒道:“客官,不好意思。小店的酒也就这么些个种类了,都被客官你给全部喝完了,实在找不到其他不同的酒了。要不,客官你再尝尝刚才喝过的那几种酒?” 啻李七夜摇头,问道:“店家,这周围还有其他卖酒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我再多给你点钱,劳烦你出去跑一趟,给我带些与我刚才喝过的不同的酒来让我尝尝,可好?” 啻李七夜抬头望着店家。 店家弯着腰哈哈笑着,一脸歉意道:“客官,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别看我这个店小,可是这周围十里的酒啊,其实都是从我这里卖出去的。所以我也真的找不到其他种类的酒来给客官你品尝了啊~” 正当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杨酒保啊杨少族长哟,没想到你也有拿不出酒来的时候嗌,这可是自从盘古开天地从未有过的头一回啊~哈哈哈……” 店家转过头,对这不和谐声音的主人冷声喝道:“白展蓝,你来我这儿干什子东西?我的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哎呦~真是奇了怪了哦~我还不能来你这个鸟地方了哟~族都被灭了竟然还这么嚣张嘻嘻,你背后现在可是没有人帮你撑腰了啰~” 不和谐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啻李七夜闻声望去,只见是一个衣着华丽,矮冠襟带的中年男子。 他不是土生土长的荆楚人!啻李七夜第一眼看到这个叫做白展蓝的人时候心中就肯定了,因为他并没有那种荆楚人的倔强表露。 白展蓝径直走到啻李七夜那里,并不坐下,因为他被店家给拦住了,于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啻李七夜,道:“这位兄台,我看你的服饰衣不着重彩,且不是倾向红色,配饰不多,与楚服有异,想来不是楚人吧?” 啻李七夜点头,但并不说话。 这时,白展蓝哈哈大笑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店家道:“嗳!杨少族长,你这酒肆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还有其他的好酒吗?怎么不拿来招待来自这来自远方的客人呢?难道是你杨少族长的威名还在,想店大欺客?” 看到白展蓝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店家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白展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店家又转向啻李七夜,十分歉意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小店真的是没有其他的酒了。刚才这白展蓝说的是我族内传承的祖酒,那个是不能动的。还请客观见谅!” 啻李七夜点头微笑,他并不怪罪店家,于是理解地回应道:“店家,那就按照刚才所上的酒再给我来几壶吧,可以吗?” “这?”店家瞥眼看了看旁边的白展蓝。 “不必在意!”啻李七夜摆手示意道。 店家见啻李七夜如此,且态度如此和蔼,眼睛痛苦地闭上,索性把心一横,转身对着白展蓝撞去。 白展蓝没有防备,被这一下直接撞得飞出了酒肆。 啻李七夜一直留意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偶然,显然店家身上也藏有一些本事。 白展蓝被摔得七荤八素,很是狼狈,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怒火中烧,盯着店家,恨声叫道:“姓杨的,你给我记住!今天可是你动手的,我就不信今天这部落的酋长还能袒护你!你就跟我等着吧!我迟早要将要让你还回来来的。” 说完之后,白展蓝便踉踉跄跄地走了。 店家收拾好店内的一切,又再次端上了几乎酒给啻李七夜的桌上摆上,一边摆酒一边歉意地道:“客官,待会儿小店也许就要风波不止了,依你喝酒的速度,刚好可在那些人来之前提前半晌离开,你喝完这些酒就赶快走吧,免得受在下连累!” 啻李七夜笑了笑,依旧无语。 店家见此,只好叹气一声,去劝走店中的其他客人了。 三杯两盏,一连自斟自回,啻李七夜很快便将桌上的酒给喝完了。 就在这时,店外传来嘈杂的响声。 烟尘飞扬,人喊马嘶,一队衣着破烂的军队围住了小酒肆,从中走出白展堂和一个身穿刺着龙、云飞腾缭绕景象的绣绢华服,峨冠博带,两鬓微白神情憔悴却甚有威重的半老中年男人。可是,仔细一看,这半老中年男子的龙纹华袍上竟然有着几个补丁,和那些士兵身上所穿衣物一样,有些破烂。 店家整理衣冠,无奈笑了笑,迎了出去。 “酋长,你对在下已是仁至义尽,在下心里晓得,我实力弱下,族统被灭,迟早得将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可是那苦酒真的不能交给这白展蓝!”店家跪在地上,很是沮丧道。 那酋长从地上扶起店家,半闭着眼镜,好像也很痛苦,无奈地叹息道:“杨少侄,你们族氏从很早时候就为我楚高阳氏酿造苦酒,尽心尽力,如此情谊,我怎会忘记。可而今,楚地形势再度颓落,若不交出那苦酒,恐怕我也保不住你多久了啊~你还是将那苦酒交给白展蓝吧,算是老夫我求你了。” “酋长啊~你不是不知道,这白展蓝他们一族不仅灭了我的族氏,而且可是在天天杀狗啊!那可是我族氏的神灵啊!”店家满脸尽是泪水,满眼尽是怨恨。 “杀狗那是瞧得起狗,灭你们一族那是你们族氏连狗都不如!识相地赶快将那苦酒祖酒交出来,兴许还能保住你这唯一的一条这狗养的血脉呢!”站在一旁的白展堂,带着不屑的笑意走了过来。 第二章 盘古是一条狗?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白展蓝!”酋长紧皱眉头,面色不满了起来,“收住你的嘴巴!你如果再这样,小心我告诉你们族氏的大族长!” “盘瓠氏信奉的不是狗是什么?他们不是狗养的又是什么养的?”白展蓝不敢回应,只是小声地嘟囔着。 “你!”声音虽小,但依然被刚站起来的店家给捕捉到了,店家顿时怒火中烧,瞪着白展蓝,用手指着白展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你什么你?”白展蓝见被店家听见,又被店家用手指着,顿时也心中不服气了,索性豁出去了,向前逼近店家,边走还边手臂挥舞,店家在后退的过程中不小心被碰到他的手,被逼得下意识开始阻挡。见店家失去进退,开始慌张,白展堂更加得寸进尺,店家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向前一推。 白展蓝顺势倒下,哎呦地叫道:“高阳酋长,我说的没错吧!你看吧,这杨少保又要对我动手了。如果你再不帮我取到那苦酒祖酒,我可要**长哪里告状了哟~到时候,高阳部落出现什么事情,可怪不了我了阿~” 看着白展蓝那恶心的笑容,高阳酋长捏紧了拳手,一股怒气憋在胸膛,但一想到白氏一族那庞大的势力,自己身后的高阳一氏,他又叹了叹气,无奈地摇着头道:“杨少侄,将那苦酒祖酒交给白展蓝吧~就算是老夫求求你了吧!” “酋长,你!”店家不敢相信地看着高阳酋长,眼神更加沮丧。 这时,啻李七夜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件事自己应该插手,帮助一下那可怜的店家,于是从酒肆中走了出来,看着酒肆前的一众人等,道:“各位,如此这样逼着店家交出自己祖先留下的东西恐怕太不仁道了吧?” “你是?”高阳酋长看向啻李七夜。 “酋长,他只是路过的行人!”店家赶忙走了过来,拦在了啻李七夜身前。 啻李七夜上前拍了拍店家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担心,然后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高阳酋长面前,开口道:“我叫做啻李七夜,乃啻宗李氏一族之人。刚才我听你们说店家是盘瓠氏的后裔,据我所知,盘瓠氏和高辛氏同源,与你高阳氏也关系匪浅。你怎么总是老是逼着店家交出那苦酒祖酒给白展蓝呢?” “啻宗李氏?”高阳酋长有些疑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族氏,要知道他可是上古高阳氏的后裔。难道说这人在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杜撰这么一个族氏。但仔细用神识探知啻李七夜一番以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探知不到对面这个年轻人的具体实力如何。心中揣测不已,只好微笑着先回答道:“原来是啻宗李氏,真是久仰久仰。在下高阳后裔,也是高阳氏的部落酋长,你可以叫我高阳酋长。” 啻李七夜也笑了笑,礼貌性抱首回应了一下:“好的,高阳酋长!” “啻李七夜小兄弟,你刚才一直在店里坐着。我想这件事你刚才也听到了一些头绪了吧。不过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管,离开这里吧,否则我不敢保证你是否还能平平安安地离开楚地。”高阳酋长有些为难道。 啻李七夜摆手,笑道:“我不怕麻烦,也不怕是否能不能平平安安地离开楚地。我现在只想弄明白,这到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唉!”高阳酋长见啻李七夜不听自己的劝告,不愿离去,大叹了一口气,对着店家道:“杨少侄,既然这位小兄弟想探个究竟,那你就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吧!” 店家不知所措地望了一眼高阳酋长,但见高阳酋长只是示意他向啻李七夜那边,于是只好应命,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当着啻李七夜的面,道:“这位客官。其实是这样的,我本是盘瓠氏的族裔,我姓杨,名字叫做杨少保,也是昔日盘瓠氏的少族长。你之前在我这酒肆里见到的和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位叫做白展蓝的人,乃是白氏一族的人,也是灭掉我盘瓠氏一族的仇人。白氏一族之所以要灭掉我盘瓠氏一族,就是为了他口中一直再说的我们盘瓠氏苦酒祖酒。” “原来是这样。唉~苦酒不苦,楚歌声苦!我想你那苦酒祖酒和你这酒肆里所卖的酒一样,也是清润甘甜的吧。”啻李七夜笑着说道。 听到啻李七夜的感叹,店家杨少保点头道:“是的。正如客官你所说。苦酒不苦,而且清润,只不过在下未曾有幸尝试过苦酒,并不知道是否甘甜,族内的一辈辈长辈也只是一直保护着苦酒,并未品尝过苦酒的滋味,只是老一辈的人一直流传着祖先的话——‘苦酒不苦,楚歌声苦’。” “是的!苦酒不苦,楚歌声苦!”这时,那高阳酋长走了过来,笑着回忆道:“这苦酒诞生于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从未有过的一次洪灾。在那时侯,也是昔日楚地最早的君主在山林之间疲于奔命,跋山涉水,不辞苦辛,推着荆条编的柴车,穿着破烂的衣服的时候。这场自从盘古开天地从未有过的洪灾,使得世界杯洪水淹没,人们流离失所,生疾病患,苦不聊生。 “洪水过后,楚地人口锐减,连稻种也失去了。正当人们抱怨洪水又可恨失去稻种的时候,盘古大神化作了一条狗,从远方一处大地上的野稻从中用皮毛沾上了稻粒,钻山传林之后,给人们带来了三颗金黄色的稻谷,楚地的人们依赖此三颗稻谷,又开始了水稻的种植,艰苦奋斗,努力恢复生产,最终获得了第一次大丰收。第一次大丰收的食物吃不完,煮熟的稻米剩饭不断发酵,最终酿成了一盅苦酒! “正如小兄弟所说,苦酒不苦,楚歌声苦。这其实是楚地先君为了纪念大洪灾而发出的楚声,楚声凄苦不已,后来演成了楚歌。于是楚地的先民从此约定,在饮楚酒之时,必先诵唱苦歌!这便是这苦酒的来历!” “唉!”高阳酋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很是无奈地转过头。 杨少保也叹息了一声,点头对啻李七夜说道:“客官,就是因为苦酒是那三颗盘古大神所化大狗带来的神谷产下来的第一批稻谷所酿,昔日先民就是靠那第一批稻谷解除了疾病伤患,我现在酿造的苦酒虽然没有那么神奇的力量,但客官你也能感到其中的部分功效。更何况第一批稻谷所酿成的苦酒也就蕴含着更多的这种消除百病的神奇力量了。而且据说白氏一族的老族长在南迁到楚地时受过大伤,我想现任的白氏一族族长就是因为这样,听说了苦酒祖酒的这件事,才不惜灭掉我盘瓠氏一族,想拿到苦酒祖酒,去解救他们的老族长。” “是又怎么样?”白展蓝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指着杨少保,对着高阳酋长喊道:“高阳酋长,我说你倒是让这杨少保交出苦酒祖酒给我,否则到时候过了我们族长给你顶下的日期,你们高阳氏承受不起我白氏一族的怒火?” “够了!白展蓝!你白氏一族不要欺人太甚!”高阳酋长不满的道,“我楚地虽然颓落了,但并不惧你白氏一族。楚地先君说过,我楚人是不屈的,是桀骜的,是不驯的!我是给你白氏一族面子,若你们还再得寸进尺。我不介意发生战争!难道我楚人还怕亡地灭种吗?自盘古开天地以来,还没有能够灭掉我楚人的存在呢?你白氏一族不要太自己为是了!” “轰轰轰!” 高阳酋长酋长身后的一众将士举起戈戟,棱角峥嵘,目光炯炯,附和着高阳酋长的气势。 “什么吗?就你们,一群穿着破烂的楚地流民?一群狂妄自大的蛮夷!”白展蓝不屑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高阳酋长挺直胸膛,一身的倔强和不屈。 “嘿嘿嘿……”白展蓝看着高阳酋长身上那龙纹绣绢上的破烂处,继续哈哈大笑着,“瞧你们的那个破烂样,公子我身上的衣服都比你们好上一百倍。打战那可是需要花很多钱的,你看看你的这些士兵,身上连一身好衣裳都没有,就跟像是从狗窝里出来的一样,没钱,你们还怎么和我白氏一族拼?你说笑话吧你!” 白展蓝好像还嫌说得不够,又得意洋洋的补了一句:“哦……我忘掉了。你们不是像是从狗窝里出来的一样。而是你们中德很多人本来就是从狗窝里爬出来的,而且还都是狗、娘养的。你们的盘古大神是一条狗,简直就在是侮辱‘盘古’二字!” “你!”除啻李七夜外,这里的所有人都像是要吃人般盯着白展蓝。 白展蓝被这气势一摄,顿时骨脊发凉,赶紧向高阳酋长陪笑道:“高阳酋长,我白展蓝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一时间情绪有些太过激动,有点口不择言而已,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 这白展蓝的脸皮也太厚了!转眼间竟然又换了一副脸孔。高阳酋长心中愤恨,身后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显然是对白展堂的作态已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冷声喝道:“白展蓝,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们怎么是侮辱‘盘古’二字了呢!” 看着怒气冲冲气势爆发的高阳酋长,白展蓝脸色更加尴尬,弱弱地声音不由地道:“在下说错了。盘古大神,就是一条狗。” 白展蓝被高阳酋长爆发出来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一时间大脑肿胀,不知觉地又嘟囔了一句:“盘古就是一条狗,一条大尾巴狗!” 第三章 帝高阳之苗裔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你找死!” 高阳酋长一咬牙,索性狠心一横,一掌贯穿了白展蓝的心脏。 “不,不可能!”白展蓝瞪大了眼睛,嘴里不住地冒出鲜血,他打死都不敢相信高阳酋长居然刚杀他。 高阳酋长又一脚向白展蓝的身体踹去,将手拔了出来,居高临下,不屑道:“白展蓝,我就是蛮夷,怎么了?我楚人先君熊渠、庄王等人早就自称‘蛮夷’而不愧,难道你们了不起吗?你瞧不起我和我的兄弟们身上的这身破烂衣服,你可知道这些人就算一身破烂还跟着我。那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美德,要艰苦创业奋发图强的精神。从熊绎到蚡冒,再到灵王,我们楚人就是筚路蓝缕,以处草莽的。 “打战?我们从来就不怕打战,打战的确要花钱,但是自古以来,能打败我们楚人的军队就只有秦人,你们算老几啊!你们以为我们蛮荒未化,可就算号称比较文明的齐鲁之地也只顶多只能算是能和我们比肩而已。我们楚人几度强大,问鼎周室,问鼎秦皇,逞雄中原。就你这仗势欺人的孬种,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高阳酋长不解气地又踢了踢白展蓝的尸体。 江陵城,白家的一处重地之中。 白氏一族的现任族长、白展蓝的胞兄白展涛跪在一个古老的祭坛下面,祭坛上是一个三丈巨棺,从棺材口不断冒出滚滚尸气,阴森无比。 白展涛此时的心情烦躁不已,他一次又一次想静下心来诚心祷告,但却总是心神不宁。 忽然,捏在他手中的一块玉符破碎了。 “什么?”白展涛摊开手掌,看见破碎为好几瓣的玉符,登时一怔,过了好久之后他才喃喃地道:“展蓝他居然死了?” “展蓝死了?”声音从三丈巨棺之中传出。 “是的,老祖宗,展蓝的生命玉符破碎了!”白展涛恭敬地回答道。 灰黑色的尸气翻滚,声音再次从三丈巨棺之中传出,语气很是不满地道:“那我要的苦酒祖酒呢?” 白展涛浑身发冷,颤颤惊惊地道:““老祖宗,我当初只是派了展蓝一人去高阳氏的部落寻找那苦酒祖酒。只是现在展蓝死了,我一时间还难以确定那苦酒祖酒的下落。” “没用的废物!快点给我找来那苦酒祖酒,否则我会像吞了你父亲一样吞了你!”三丈巨棺不住地在颤动,在祭坛上不断发出“哐哐哐”的响声,从里面的传来的声音变得更加迫切更加充满愤怒了,“赶快给我找来那苦酒祖酒,快啊!不然我杀了你!” 巨棺中的声音咆哮了起来。 白展涛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边磕头边哀求道:“老祖宗,你不要生气,不要杀我,我一定能将苦酒的祖酒给您老人家带回来的!” “还不快去!”巨棺中的声音愤怒地咆哮道。 “是!”白展涛赶紧站了起来,但连路都走不稳了,狼狈匆忙地离开了。 …… 杨少保开的小酒肆前,白展蓝的尸体已经被清理掉了。 杨少保望着高阳酋长,有些担忧地道:“高阳酋长,你杀了白展蓝,真的不要紧吗?” 高阳酋长有些沉重道:“当然没那么简单了!这白展蓝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只不过……” 看了看身后一众衣着破烂但永远都是那么倔强不屈坚毅不止的一群将士,高阳酋长有些无奈地看向天边,苦笑着继续道:“只不过,接下来,恐怕就要准备战争了!看来这场战争是永远也躲不过去的了!” “高阳酋长,我……”杨少保自责地低下头,十分愧疚道:“这都是我给害的!如果我早早将苦酒祖酒叫出来,就不用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高阳酋长摇头,摆手道:“你不用过分自责。其实白氏一族就是直奔着你高辛氏族盘瓠氏的那冢苦酒祖酒而来的,他们想要做的可不是你听到的那样,去治疗他们的老族长,而是为了让他们的老狗祖先复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肯定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他们的那条老狗祖先昔日又死在了我们高阳苗裔的狗神手中,恐怕那条老狗苏醒后,第一个要清理掉的就是我高阳氏吧。你说我能避得掉吗?索性开战吧,这样还能有一些胜算!” 高阳酋长低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开战的话,胜算并不是太大,就算能侥幸胜利了,部族也必然会因此受到重创,但就算是这样,也要开战,因为楚人永远顽强不折,永远不会屈服! “杨少侄,你也跟我走吧!这次的战争,我高阳氏的所有苗裔部落都会精英尽出,倾巢而战!你的实力在同龄人中也算顶尖,你也跟着我们去应战吧!” 高阳酋长吐出一口浊气,转向啻李七夜,很少慎重道:“这位小兄弟,你也赶快离开吧!这是属于我们与白氏一族的战争,你就不必再参与进来了,赶快走吧!” 啻李七夜摇头,并未打算表态,只是开口问道:“高阳酋长,据我所知,你高阳氏乃是帝宗高阳氏的苗裔,更是长期居于楚地,想来你部族的族裔定然彪悍强大,勇猛非常,一般的人定然不是对手。但我想你怕的并不是那白氏一族,而是那白氏一族的祖先吧。” 高阳酋长见啻李七夜不愿听从自己的劝告就此离开,又想到啻李七夜那连自己也探测不出来的实力,心里动了心思,想将啻李七夜拉到自己一方,毕竟在这即将对付白氏一族的时候,多出一份力气就是多出一份胜算。于是对着啻李七夜解释了起来:“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那白氏一族的先祖,就是那条老狗,曾经拼死过守护我们高阳苗裔部落的其中一个部落中的守护狗神。现在我们各个高阳苗裔部落都没有了狗神的存在,虽然不知道那条老狗是否还活着,但如果真的遇到了那条老狗的话,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啊……” 啻李七夜摸着下颌问道:“那那条老狗是什么实力?你看我的实力够了吗?”刚说完,他便引动了体内的昭晰之气,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昭晰象离!昭晰之气化作通天光柱,好像将天地给抑塞住一样,柱身燃起滚滚离火,天空为此一肃,十里之内不见一点云气。 高阳酋长震撼地看着昭晰之气形成的通天光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弯下腰,恭敬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恕罪。” 啻李七夜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气势,再次问道:“高阳酋长,你还没告诉我那白氏一族的祖先的实力如何呢?” 高阳酋长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据我族内的一些前辈所说,那条老狗生前的实力应该可以和现在天界上一些比较强大的神灵比肩,至少是仙帝级别。” 啻李七夜点了点头,道:“高阳酋长,你们部落里老前辈有多少,实力最强大的达到什么程度?” “整个高阳苗裔部落的老前辈加起来应该有数百位,实力最强大的老前辈在不久之前曾战退了一个来自天界的仙帝级强者!”高阳酋长十分肯定的道。 啻李七夜笑了笑,难怪在不久之前,他在钻林穿山过程中感受到了两股强大的波动,原来居然是高阳苗裔部落里的老前辈和天界来的一个仙帝级强者的战斗所引发的。 啻李七夜又和高阳酋长聊了一会儿,终于了解了不少情况。原来,当中原战场不断战乱的同时,荆楚大地上就不断地出现来自天界的仙神,迫使一些荆楚部族的祖先们从沉睡醒来,保护部族,迎接战斗。 没想到中原是凡人的战斗,部族众多之地却是神灵的战斗!啻李七夜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想到在天下分合的同时,仙神与部族之间却是暗流汹涌。 也难怪中原的战火很难波及到这里,毕竟此时的荆楚大地山广虚之地太多了。而且人烟稀少,对于中原激烈的战局而言,这里显然不是最应该争夺的地方。 但对于仙神来说,这里却是战场! 啻李七夜心里很明白这一点。 待杨少保收拾好东西之后,啻李七夜便跟着高阳酋长等人向高阳苗裔众部落中的大族长部落进发而去。 一路奔波劳顿,两日之后,这一群人终于来到了高阳苗裔的大族长部落的边缘。 这个大族长部落很大,比起高阳苗裔的其他部落而言,大了不止一倍,而且人口更为密集,也更加繁华。 高阳酋长在安顿好了随从前来的一众士兵和杨少保之后,便叫上了啻李七夜,准备一起赶往高阳苗裔大族长所在的宫殿。 高阳苗裔的大族长似乎很忙,到了宫殿时两人被告知需要等待召见才能可以进去,于是只好在一处偏殿中喝着茶吃着点心,等了起来。 半刻钟之后,一个身上带满银饰,裹着红装的女子出现在偏殿中,对着啻李七夜和高阳酋长正要一一行礼,说明来意。 但一看到这个女子,高阳酋长登时两眼发亮,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抢道:“素素巫女,是不是大族长要召见我们了啊?” 被高阳酋长唤作素素巫女的女子行完礼后点头道:“是的,高阳酋长。大族长正准备召见你和这位大人呢。你们两位跟我来吧。” 在素素巫女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红色宫殿外面,这红色宫殿有三个门,一个正门,两个侧门。 素素巫女指着红色宫殿正中的大门道:“高阳酋长,这位大人,你们进去吧,大族长就在里面。”说完之后,她便从宫殿右边的侧门中走了进去。 第四章 复活枫树上的“树神”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两人也跟着进入了红色宫殿当中。 宫殿内部很是黑暗,只有数十盏圆釜形火灯维持内部的光亮。四壁上描绘着一幅幅以巫觋为主的壁画:或描绘巫师手持元龟背甲,捧弄书简,高仰头首对着周天星辰沉思;或描绘双手持蛇,张口呼号,对着太阳祷告的雄壮战士;或描绘巫师双手合什,漠然竚立于缠绕苍龙的长蛇之上…… 这些壁画又以树漆画成,在空中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淡香;又着以颜色,艳丽无比,轮廓勾法十分久远,显然非近世所作,整体透发出一种苍郁悲茫的古老气息。 红色宫殿尽头,是一修有台阶的高台。 “你们来了啊~”一轻柔脆亮的美妙声音从高台上传来,高台上的神龛莲灯也随之点燃,方才无比黑暗的高台上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参见大族长!”高阳立即跪拜在地上恭敬地行礼道。 啻李七夜则抬起头向上望去,目光一扫。 一衣着龙凤锦绣,身上银饰繁多的雍容女子双手捻着一株绿色小草,露着一双白净的脚丫踮着站在一头凤鸟石雕之上。 啻李七夜的目光一时之间被这雍容女子的美貌吸引住了,难以收回。 “咯咯咯……“雍容女子松开捻着绿色小草的一只手,格格地笑了起来,然后转过头看向右边:“啻李药胤前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啻宗李氏的那个小孩子了吧!看来他的定力不是太好!” 啻李药胤前辈?啻李七夜猛然惊醒,视线右移,只见右边一条石刻腾龙的龙首之站着一位白发老人正满脸和蔼笑意地看着自己,不是啻李药胤是谁。 “四爷爷!”啻李七夜喊了出来,兴奋地就要准备跑上高台上去。但看见高台上的两首相对的一龙一凤,他猛然止步,顿觉大脑被一股力量往后带般,呓道:“龙凤引魂升天图!” 那站在凤鸟石雕上的雍容女子从刚才短暂的惊愕之中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啻李药胤道:“啻李药胤前辈,这小孩子真不简单!竟然看得出这是‘龙凤引魂升天图’。” 啻李药胤脸上笑吟吟地微微点头:“当然了,帝母宓,这可是我啻宗的序七,也是我的孙儿啻李七夜。”然后他转过头向啻李七夜介绍道:“夜儿,这位就是高阳苗裔众部落的大族长,也是啻宗母氏的帝宗母宓。你可以称呼她为帝母宓。” “七夜,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你叫我母宓就可以了,帝宗母宓和帝母宓听起来的声音实在是太生硬了,太难听了。”雍容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啻李七夜,然又转向啻李药胤,调侃道:“啻李药胤前辈潜心药理,一点儿也不懂什么韵律了,才把名字叫得这么难听!” 啻李七夜摇头,说道:“韵律合辙变化,取名各有差异。大族长身居楚地,自小品味天地弦音,看重声律美妙。可若西北之民,有戎姓,有人认为听到此姓之人就觉得此人是个突厥戎狄人,建议改为汉姓。如何?” “额~”帝母宓有些愕然地看着啻李七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有些尴尬的道:“不说了不说了!这小孩子真是厉害,该怎么叫随你们吧,我可不想背上改姓背祖之名!” 啻李药胤笑了笑:“帝母宓,不必太在意。要怪就怪你将韵律好听不好听用在这上面。” “这倒也是!”帝母宓笑了笑,然后向台下跪着的高阳酋长道:“高阳酋长,你可以退下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是,大族长!”高阳酋长不看抬头去看,低着头转身向宫门处走去。 待高阳酋长离开之后,啻李药胤看着帝母宓笑道:“那这‘引魂’的任务我就交给夜儿了?我炼药的火可比不上他的昭晰离火!” “也好!‘命中注定’之人更能唤起先祖的英灵!那就用他的昭晰离火吧!”帝母宓点头道。 啻李药胤笑着从龙首之上跳了,走到啻李七夜身边:“夜儿,你上去吧。和帝母宓一起,她为主,你为次,使用‘龙凤引魂升天图’进行引魂仪式!” “嗯,好的!”啻李七夜点头应命,飞了上去。 啻李七夜在石刻腾龙龙首上站好以后,帝母宓便虔诚地踮起脚尖,双手捧起手中的绿色小草,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发出紫色光芒,口中念着神秘的咒语。 啻李七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绿色小草原来是一束稻穗,内蕴光华,透出阵阵姓生命气息。 “七夜,闭上你的眼睛,引动你体内的昭晰之气,并将之化为离火,灌入龙首之中!”啻李药胤的声音在啻李七夜的耳边响起。 “好的,四爷爷!” 啻李七夜立即闭上眼睛,全身布满昭晰之气,单腿半跪,右手盖在龙首上,将体内源源涌出的昭晰之气灌入其中。 “昭晰象离!” 昭晰之气瞬间呼呼地转化成了熊熊燃烧的离火,啻李七夜身下的石刻腾龙瞬间变成火红色,就如同一条活龙一般,腾身飞跃,驮着啻李七夜漂浮在半空之中。 “咔嚓!” 火龙睁开了眼睛,两眼冒火! “昂!” 伴随一声震得宫殿颤动的龙吼,一道火焰自龙口中喷出! 就在此时,帝母宓脚下的石刻凤鸟也变成了青色,凤眸睁开,光华流转,双翅震动,载着帝母宓也飞到了与腾龙齐高的位置。 “唳!” 一声清越嘹亮的凤鸣响起!凤嘴张开,喷出冰冷幽寒的黑色至阴葵水! “就是现在!” 帝母宓猛然睁开双眼,将手中的麦穗化作无数稻粒,如流星般飞向那喷出的离火。 稻谷粒瞬间被烤熟,整个空间中顿时溢满了是稻谷香气。 葵水阴冷,昭晰离火炙热无比,两者在空中相遇,只闻“轰“的一声,空气震荡,紧接着是嗤嗤呲呲的声音不断响起…… 这是空间破碎的声音! 嗤嗤呲呲越来越密集,由于空间破碎而产生的裂纹越来越多,仅凭人眼都能看得见了! “呼呼!……” “呼!……” 风声响起,拉着长长的声音嘶吼着,就如冬天里的寒风,一阵一阵的呼啸声,由强转弱,又由弱变强,时低时高,不断回旋往复。 风是由于受到空间破碎裂缝内的吸引力而形成的。裂缝很不均匀,这些风自然流向不一,在空中或拧成一团,或交互碰撞,在彼此不断的碰撞中逐渐变成了有形的白色。 “嘭!” 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已经裂出无数细纹和裂缝的空间轰然炸开,吸力猛然变大,瞬间将宫殿的琉璃顶给吸了进去! “水火相孽,蚌病成珠!地狱之门,开!”帝母宓厉声大喝! 空间碎裂跟随这猛然大增的吸扯力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灰白相间,就如同一个正在孕育中的蚌珠一般。灰白之色过了不到一会儿便淡了,逐渐显现成一个圆形的‘地狱之门’,‘地狱之门’中的那头充满了无尽的黑色和血红色,鬼声呼号,尸气冲天,阴风阵阵。 “祖先的魂灵,归来吧!”帝母宓跪伏在凤鸟的背上,虔诚地祷告起来。 突然,一个威重的声音从‘地狱之门’里面传来—— “这个地狱之门不够大!你叫我怎么把那只蝴蝶和那头凤鸟的魂灵给你扔出来啊?” 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头戴玉石镶金王冠,身上穿着上锈玄鸟衮龙图案的宽袖暗黑金色的帝王袍,腰间佩着两柄一短一长的剑,单手挽着丝缰立于一条龙舟之上。 龙舟高昂的龙头吼叫着。龙舟船尾绑着一头巨大无比的凤鸟和一头同样硕大无比的蝴蝶,它们眼中亮着幽幽蓝火,愤恨地盯着帝辛的背影,不住地哀鸣着。龙舟下面则是几头死灵鱼,正背负龙舟向“地狱之门”这边赶来! 龙舟之上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肆意张狂地笑着,赫然就是泰山底下的东方地狱之中白之大陆的地狱之主——殷纣王帝辛! 正在祷告的帝母宓猛然睁开眼,站了起来,指着地狱之门那边的帝辛勃然大怒道:“帝宗子辛!你竟然敢这样虐待我帝宗母氏的先祖的魂灵!” 帝辛闭上眼睛,有些哀伤又有些委屈的感叹道:“帝宗?子氏与母氏,子姓和母姓,竟然分划成了这种样子?而分划出来的我帝高阳氏阏伯、实沉之后竟然又不断分裂,以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其实我和他们两个一样都是帝高阳氏的后裔,我又怎么会虐待他们呢?” 帝辛松开缰绳,走向龙舟尾部,抓起蝴蝶和凤鸟的魂灵之体,羡慕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整的尸身可以准备复活,那像我,我的肉身可是被那武王姬发给喝血碎肉,根本就不可能再度复活了!真是羡慕你们两个!” “接着!”帝辛转身,将两具魂灵向地狱之门扔去! “帝母宓,赶快准备你两位远祖的肉身!”啻李药胤赶忙叫道。 “是!”帝母宓大手一挥,半空突然一颗巨大通天的枫树,上面挂着一头大蝴蝶和一头凤鸟的尸身! 帝母宓又大手一挥,自衣袖中抛出大量充满生命气息的矿石粉末和晶石,紧接又取出一个玉瓶,对着天空抛去。 “轰”的一声,枫树自空中落下,根部砸进了黄色和黑色掺杂的泥土之中。就在这时,帝母宓向空中的玉瓶打出一道紫光,将玉瓶缠住,并控制玉瓶,从中倒出了一条如同河流般大、充溢着生命气息的绿色液体。 绿色液体自树顶浇下,顺着树冠流进树底部被砸出来的大坑,树根遇见绿色液体,疯狂地吸收了起来,在这种滋润下,树根跟条开始生长,一息之间便长出无数新的根条,弯曲蜿蜒,刺进地底。 大量的矿物质首先通过新长出来的树根再通过根输向树干又流转向树冠,枫树上彼此交错枝条开始焕发生机,长出新芽,枝条上旧有的枫树叶也不再蔫萎,变得饱满肥厚起来。 “两位先祖的魂灵快出来了!”帝母宓向啻李七夜叫道,“七夜,赶快收回你的离火!” “好的!”啻李七夜立刻收回了昭晰之气。 葵水、离火的碰撞停止了!帝母宓身下的凤鸟和啻李七夜脚下的腾龙又变成石头,“嘭”地一声爆裂了,落到地上砸成了个粉碎,显然它们的使命已尽。 没有了葵水和离火的阻挡,幽蓝色的蝴蝶魂灵和凤鸟魂灵从地狱之门中飞出来,愉悦地叫着,各自朝枫树上属于自己的躯体飞去。 没有了力量的维持,空间开始恢复,地狱之门慢慢变小。 地狱之中,站在龙舟上的帝辛看着啻李七夜,欲言又止。 啻李七夜透过地狱之门,看向殷纣王帝辛,同样也是欲言又止。 终于,地狱之门完全闭合了。 第五章 指裂山河 - 指裂山河 - 淄博临渠 傍晚,夕阳正西落,远处灿红色的晚霞,如火播山野般肆虐,将大地一寸一寸地,焚为黑色。 大族长部落里,人们手持火把,围绕在大枫树周边,虔诚地跪拜他们的两位神灵。 枫树上,刚刚复活过来的两位“树神”还很虚弱。那蝴蝶树神有气无力地拍打着蝶翼,两个硕大无比的眼珠中时不时流出一滴晶莹的蓝魔眼泪,从树上坠下,在地上砸成水花,化为蓝色宝石。 凤鸟树神则就着巢穴,偶尔发出一两声哀鸣。 “……天上无我无昼夜,地上无我无收成……太阳真经,妙德无穷,照临下土万物生。唉~天地八十亿万劫,曾有过出现了十二个太阳当空的时候,也有出现过十个太阳的时候。万物生长靠太阳,可又谁能想到,现在的这个太阳,竟然是一棵枫树诞下的?”啻李药胤站在去了顶的红色宫殿前,遥望着快要沉入西方的太阳,叹息不已。 身后是啻李七夜,他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道:“四爷爷,除了枫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树诞下过太阳?” “是的,赢宗赵氏的初祖大柏树和另外一棵大槐树也都曾诞下过太阳,只不过大柏树最先诞下的是一枚玄鸟蛋,然后这只玄鸟才诞下了太阳和人类的蛋。而大槐树先诞下的则是老鹳和太阳,然后才是人类。”啻李药胤背对着啻李七夜道。 “那么,我们啻宗李氏呢?”啻李七夜咬着牙道。 “夜儿…你四爷爷其实我一直暗中用神念留意着你的行踪。我也知道秦岭的华伏大神告诉了你什么。”啻李药胤仰起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啻宗李氏的初祖并不是青龙。可是,青龙是为因保护我们啻宗李氏而死。所以,我们啻宗李氏有必要将它复活。因此,啻宗李氏的元祖啻李青帝便用青龙的一块树身作为我们啻宗李氏的族谱,让族谱在建立之时就天生‘命缺’。为的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啻李七夜打断了,啻李七夜脸色变得苍白,有些惨然地续道:“为的是让‘序’字辈的位祖先以及我一齐为族谱‘补命’,从而复活青龙,完成族谱的‘立命’!是这样吧,四爷爷?” “对!就是这样,包括现在我到了这里,也是为了复活青龙而来的。”啻李药胤紧咬双唇,眼角流出泪水,“因为如果想要复活青龙,就必须要在同时拥有‘太阴’与‘太阳’这两种力量的地方打开地狱之门举行复活仪式才行。正如你所看到的,帝母宓她们之所以在这里复活她们两位嫡祖,就是因为这荆楚大地上有着‘太阴’与‘太阳’这两种极致的力量。可是‘太阴’之力并不是寻常的‘太阴’之力!而是甲木太阴之力!” “甲木太阴之力!那不是泰山之上才有吗?”啻李七夜惊疑道。 啻李药胤摇头笑道:“万物东方始,泰山为东方众山之神,的确聚集着大量的甲木太阴之气。可你知道吗?那些甲木之气只能让人轮回转世,并不能让人复活!昔日赢宗赵氏的始皇帝赢宗赵政,为什么明知有雨,还要在泰山上进行封禅?还要花费大力气移山倒海,驱使山神水怪,打开地狱之门?” “为什么?”啻李七夜捏紧拳头,欲前又止。 “因为逆天而行是要遭到天罚的!更何况是‘立命’的宗族!对于一族来说,他们的宗氏姓名、祖地、祖根、祖宗都是极端重要的,其中疆域甚至可以影响整个部族的人口变化,乃至灭族等因素。秦皇统一天下,横扫六合,修‘图貌’‘道器’两种气数,合成‘神器’,封禅泰山,为的是获得‘皇帝’的天地业位,以便站在天地祭坛之上指掌山河,从大地中找出他们的初祖大柏树散落的尸身。 “移山倒海必定导致风云变换,天地创伤,必定也导致天罚降世!而这种天罚之中才真正蕴含有能让人复活,能让万物复苏的‘甲木太阴之力’!”啻李药胤扶住栏杆,叹息道,“可是,秦始皇失败了!他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部分灵魂投注于陶俑,引地狱中的煞气直接把自己炼成了僵尸!” “原来真如我所猜测,但没想到秦皇居然是为了复活大柏树而死的。”啻李七夜暗惊。 “可是要复活宗族初祖,仅凭天上的一个太阳是根本不够的!因为太阳之力不足,纵使秦始皇赢宗赵政千古一帝,也只能饮恨而终。”啻李药胤转过身,面对着啻李七夜,指天道:“而这里,这荆楚大地上,不仅有数颗陨落的太阳,还有火神祝融、炎帝以及日神东君遗留下来的三座太阳古阵,再加上天上的这个太阳!‘太阳之力’必定足够!更何况,在这楚天之上,还有着一天雷古阵,雷神云中君便是从中诞生出来的!夜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啻李七夜好奇道。 啻李药胤突然抬起头仰望楚天,目光飘渺,道:“楚地秋水随天去,入云中,化生雷神,曰‘云中君’!这是雷神云中君的由来。楚地的雷电由水而生。水随天去,生雷则为太阴,雷中火闪,滋孕万物。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诞生云中君的天雷古阵可以制造出具有复活功效的‘甲木太阴之力’的甲木太阴之雷。意味着只要引动这座天雷古阵,就能获取大量的‘甲木太阴之气’,而不用都从天罚之中获取。大大降低了‘补命’者的风险!” 啻李七夜上前一步,跪在了啻李药胤面前,道:“四爷爷,请你告诉我,我这个‘补命’者该如何去引动这太阳古阵和天雷古阵,才能复活青龙?” “夜儿,你!……”啻李药胤一怔,然后摇着头不忍地说道:“夜儿,四爷爷本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的!但是,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如果不赶快复活青龙,我们啻宗李氏就会灭亡了!” “四爷爷,那你就将引动古阵的方法告诉我吧!”啻李七夜跪在地上恳求道。 “罢了!”啻李药胤叹气往后猛退了一步,收稳住身形后,吐出一口浊气,又向前一步,将啻李七夜从地上扶了起来,告诉道:“要引动太阳古阵和天雷古阵,就必须要有足够相称的天地业位,否则古阵中的阵灵是不会承认你和帮助你的。而火神祝融为炎帝曾孙,雷神云中君与火神祝融同等天地业位,日神东君又与炎帝同等天地业位。炎帝为帝,日神东君为皇,他们都曾是极大功德及大气数的大能。因此你必须要为金陵‘补命’,只有那样你才能积累到足够的功德,获取相应的天地业位,然后再让阵灵帮你!” 啻李七夜淡然笑道道:“金陵是座‘命缺’的‘皇帝之州’,简直就是天下的要害!虽被称为‘千古帝王州’!但却更像是帝王的绝命地! “比之中原,更加可怕!凡天下一统或者分裂,这里定然为必争之地,流血浮尸不在中原之下!无论南下、东来之战,必定最终指向金陵!这样的帝王州,真的是帝王州吗?还不如说是帝王的绝地!如果我补完金陵的‘命缺’,让它成为真正的‘皇帝之州’,必然会在以后千百年的战争之中挽救大量生命!这将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功德!” 啻李七夜看向啻李药胤,坚定道:“四爷爷,我马上就去寻找能够为金陵补完‘命缺’的东西!我相信我一定能获得这股功德的!” “夜儿,不必了!”啻李药胤看着啻李七夜,摇头苦笑,惨然道:“金陵虎踞龙蟠,山川形胜,被称为千古帝王之州,但实质上却是帝王绝命之地。其实不仅与它在大地上的位置有关,更因为它乃青龙的逆鳞残片所化!龙之逆鳞,触者必死!萧绎看出来了,所以他化出分身,建都江陵,可天意弄人!江陵所辖的石城竟然也是青龙的逆鳞残片所化。” 啻李七夜一阵心惊,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梦,梦中的城池和昨日绕开的江陵石城是那么相像,梦中的湖和石城的莫愁湖又是那么相像,而且与金陵的莫愁湖好似形成互补之势,他终于明白了到底为什么。 “莫愁石城西!莫愁石城西!……”啻李七夜心中默念着“莫愁石城西”这首诗,喃喃道:“难怪!难怪金陵和石城总被人混淆,难怪两者之间总有那么多相似之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啻李七夜眼睛睁开,眼中尽是疲惫和失望,他转过身,背对啻李药胤:“四爷爷!那我就像秦始皇赢宗赵政那样,开始移山倒海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