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私生子从天而降 恒和集团股东年会,年轻的总裁赵恒远正在台上作演讲致词。 最后排的中间走廊位置,一个小圆脸蛋儿从椅背后小心翼翼的向外偷瞄,瞧着演讲台上的赵恒远,小嘴嘟嘟的笑得很甜,又从椅背后拖出一个红色的大背包来。 此时赵恒远的致词正接近尾声,眼色瞥见铺着红毯的中间通道,一个身穿蓝白西装礼服的小男孩,抱着个红艳艳的背包像个圆球般向前仆倒、滚了几滚。 “咕咚”一声响,跌倒的小胖墩呼着气儿站起,小短腿“扑”的对着红背包就是一脚,撑着腰板,正儿八经的教训起“背包”来:“你又肥又胖又重,是要怎么办呢?嘟嘟抱不动你,就送不了礼物给爹哋……” 庄严肃静的股东大会上哄堂大笑:一定是哪一家股东疏忽了自己的孩子。 小男孩身上西服名贵,短发黑亮,圆圆的小脸儿上一双黑得如墨的大眼睛,此时红嘟嘟的嘴巴噘着,一边向“背包”训话,一边拖着背包向前挪。 这背包相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太沉,他肥身板肥手臂,弯腰拖着背包走得脸儿涨红。旁边有人想帮他,他却很有志气的摇手拒绝。蓝红两色的人儿像团球一样滚着滚着,居然很快就滚到演讲台前。 他把背包吃力的摆上演讲座前的台阶,手撑着台阶向上爬,左腿搭上去,却怎么都够不上。他急得眼眶里泪花儿闪闪的,仰脸望着一直瞅着他的赵恒远:“抱抱!” 赵恒远伸手去握住那双肉肉的小手,小胖墩被他抱上台,便“嗖”的一声抱紧他的腿,沿着他的腿向上爬,一直爬到他的胸前,稳稳的把他抱住。 没见过这么投怀送抱的。 被肉肉的小手揽着颈,再硬的人心都得化开,赵恒远抱起小胖墩在自己的怀里颠了颠:“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给爹哋送礼物啊!”童音在这挤逼的礼堂格外清脆。 “那,你爹哋在哪儿啊?”赵恒远忍不住,用手捏紧那小脸蛋儿。 小胖墩“吧嗒”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大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手指屈着指向他:“爹哋在这儿啊。” “什么?你爹哋是谁?” 台下质疑的声音太大,小胖墩不高兴的叉着腰摇头晃脑向着那人:“我爹哋是赵恒远,赵恒远是我爹哋。这位叔叔,你说话这么大声,会吓到我爹哋的呵!” 余音袅袅,现场静寂。 只有小胖墩兴奋的从红背包里拿出变形金刚、手枪等玩具献宝:“爹哋,嘟嘟4岁了,这是嘟嘟送你的4个礼物。” “嘟嘟很喜欢这些礼物的呵,爹哋喜欢吗?” “嘟,嘟?”赵恒远错愕的看向怀里,小胖墩的大眼睛兴奋得像1000瓦灯泡,正“嗖嗖”的向他发出可怕电光。 我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不可能,幻觉,幻觉…… 抱在他手里的肉宝宝,瞬间变作一只烫山芋。他掰开圈在自己腰间的腿,用力一推,以为摆脱这只山芋,但小胖墩的肥手臂却顽强的吊在他的脖子上,仰着的脸蛋儿上,嘴巴噘着,大眼睛里一汪泪哗啦哗啦的就要往外窜:“爹哋,你又不要嘟嘟了吗?” 哗,劲爆啊。单身贵族,万千名媛、明星、千金打破头要嫁的男人赵恒远,他的私生子股东大会来认亲? 能成为赵恒远与私生子相认的现场观众,今年股票不分红也赚够了啊。 现场的人都忍不住内心咆哮,齐扑上前,争抢有利地带拍照。 !! 第002章 我是小少爷 在一波又一波的求真相求合照的围追堵截之中逃出来。赵恒远喘着气儿望着怀里的小胖墩。 小胖墩以腿夹住他的腰,肥手臂吊紧他的颈,逃跑中途还体贴的用衣袖子帮他擦了擦汗。 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小胖墩居然还能像副狗皮膏药一样粘住他。赵恒远不禁长叹:“你才4岁,就这么能耍赖皮了?” 爹哋表扬我了啊……嘟嘟开心的抿着嘴巴笑,“吧嗒”的又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爹哋,嘟嘟乖不乖啊?” 赵恒远默默的擦着脸上的口水,看着嘟嘟那期待又欢乐的眼神哭笑不得。 平白无故多了个宝贝儿子?他运气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他冷着脸,指着股东大会监控录像里一个浅绿裙子的女孩子下命令:“雷咖,挖地三尺,也得把这女人给我找出来!” “门口有人看到,这个女人上了二爷的车子。” “二叔?”赵恒远反问,表情却并不意外。 他们经过后门坐车离开,他怀里贴着的胖膏药大眼睛骨碌碌的转,脸蛋儿贴着车窗好奇的东看看西望望,脚掌在车座上踩了踩,又踩了踩,老气横秋的评论:“爹哋,你真的好有钱呵。” 赵恒远已经适应了他这装出来的正儿八经,把乱动的肥身板抱稳了:“谁和你说过,我很有钱?” “是柔……”嘟嘟很高兴的瞧着他,话到嘴边却突然用手捂紧嘴巴,急急的摇着手掌,脸涨得红红的:“不说,不说就不说!” “我是你的谁啊?” “爹哋,你是我爹……哋啊。” 听着这嗲声嗲气的拉长语调的“爹哋”,赵恒远什么都不想问了。 助理王鹏在车前提议:“当务之急,我觉得应该尽快把……他的身份明确,尽早辟谣。” “不急。”赵恒远淡定得出乎意料,车子平稳的驶回他自己的私宅。 郑柔儿瘫在江边草坪上喘气。昨晚嘟嘟认亲,表现良好,她在现场看得心情愉快,但她还没来得及和嘟嘟会合,就被人挟着上了辆豪车。 绑她的人还算客气,只是不停的盘问刺探她的来历。对来路不明的这些人,她当然就胡编乱造了一些话儿搪塞过去。 在她装睡期间,听得那伙人中的头头冷冷的说:“最后,要是恒远少爷发现她和那小家伙是假的,就得打死她。” 另一人叹气惋惜:“恒远少爷手段恶毒,只可惜了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然后,那些人把她拉到郊区公园扔下。她鞋底都磨穿了,才走回市区。 此刻,她对着头顶新升起的太阳,眯着眼睛问:“胖嘟嘟,你现在怎么样了?” 胖嘟嘟现在很不开心。爹哋回家后就不理他,自己一个人跑回书房。昨晚一晚上,他睡在陌生的床上,踢被子也没有柔妈咪帮他盖,哎,可怜死了。 可怜的嘟嘟扁着嘴挪到餐桌前,佣人王阿姨把牛奶递给他,他勉强喝了一口,嘴巴扁得更长:“阿姨,凉了。” 阿姨接过来,打算往牛奶杯子里兑点热水,嘟嘟急了:“不能加水,不能加水。” “为什么不能加?”阿姨不耐烦地。今早新闻全是恒少爷私生子杀上股东大会认亲的消息。要是这小子是恒少爷的亲生子,那万小姐怎么办? 被万家二小姐收买的王阿姨没好气的往杯子里加水,粗鲁的放到他的手里凶他:“有得吃就吃,别不识抬举。” 被骂的嘟嘟扁着嘴,圆眼睛里水珠闪啊闪,刚好下楼的赵恒远以为他又要装哭。 却见嘟嘟蹭蹭的爬上椅子,嫌不够高,又爬到餐桌上,站得比王姨高一个头,才很有气势地叉着小肥腰:“这位阿姨,我爹哋是少爷,我是小少爷,你欺负我,爹哋会不发你工资的哟。” “噗……”赵恒远笑喷了。小家伙这狐假虎威的本事,哈哈,他喜欢! !! 第003章 快点抱姐姐进去 王姨被嘟嘟的气势吓呆了。是啊,再见不得光,人家也是姓赵的啊,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她赶快伸手去抱嘟嘟,他却很不客气的拍开她的手。 他“通”的跳下桌子,扑向赵恒远,一把抱紧赵恒远的大腿,仰着头撒娇:“爹哋,爹哋,嘟嘟肚子饿。” 赵恒远今早心情很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顺手抱起他走近餐桌,叉了块小蛋糕给他。他兴奋的一口就咬,嚼了几口便苦着一张脸,不肯再吃。 下巴枕着餐桌,正嘟着嘴巴嫌弃早餐的赵嘟嘟小朋友,肥身板突然飚得像一支箭,撒开腿向着院子里头奔。 赵恒远的宅子是一个3层高的独幢,院子不大,一条石子小路延伸进来,两旁种满青青的翠竹,雅致又宁静。 就在这清秀的翠竹间,闯入一个让人眼炫的红衣倩影。一身黄色童装的嘟嘟跑得急,小腿儿跑下台阶时蹭了一下,跌跌撞撞的跑得更快。 圆滚滚的黄色胖墩快要扑到红衣女子的身上,但她向他轻轻的摆了摆手,比了个口型:“停!” 嘟嘟立马急刹想停下,但是肥身子扑得太快,收不住脚,眼看就要跌倒,他惊慌失措的乱嚷嚷:“救……救我……” 她伸手去接住他扑过来的身子,哪想到被这个大滚球迎头一撞,两个人抱在一起在地上滚了两滚…… 嘟嘟趴在她的怀里抬起头,摸着跌痛的大腿起来,双手拽着她的手,想把她提起来。 但郑柔儿昨晚折腾了一夜,早餐还没吃,被他势不可挡的撞了这一下,头晕晕的躺着起不来,反而把嘟嘟又扯得向她怀里躺。 嘟嘟担心得都哭了,向着门边正慢吞吞走过来的赵恒远哗哗的叫:“爹哋,妈……姐姐,你快救救漂亮姐姐。” 赵恒远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俩只,一红一黄躺在青草地上,五颜六色的很有画面感。 女子嘴边粘了几根草,嘟嘟体贴的帮她拔开,看她柔弱的样子,又抱着她的手肘子嚎:“漂亮姐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和爹哋也不活了,呜呜呜……” “咳咳”,赵恒远无奈的提醒小胖墩:“她死了,你不活我能理解,但为什么我也不活了?” 嘟嘟没有理赵恒远抛过来的逻辑问题,眼睛红红的扁嘴求他:“快点抱姐姐进去好不好?你看她皮肤这么白,万一晒黑了怎么办?” 喝了几口水,郑柔儿便在沙发上礼貌的站起来。眼睛暗暗掠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心中嘀咕:果然是大富豪,有钱有品位。胖嘟嘟啊胖嘟嘟,你爹哋这么有米,以后你真的是打跛腿都不用愁啊,哈哈哈! “谢谢赵总。”郑柔儿微笑、甜笑、抿嘴笑,礼貌又乖巧的望着赵恒远:“赵总,请问你需不需要增加一个佣人?” “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郑柔儿笑得更谄媚,右手却圈在背后打了个手势:“赵总,你家里多了个小宝贝……” “啊……” 配合着郑柔儿的手势,王姨的惨叫声响在餐厅。她追逐着一团黄色的身影,从餐厅到客厅再到楼梯,小肥墩所到之处,惨变战场。 王姨的惨呼不绝于语:“小少爷,停,啊……碎了……我的小祖宗,那是古董,又碎了……” 郑柔儿诚恳又期待的望着赵恒远:“赵总,这……” “没关系,古董我有的是,让他砸,慢慢砸。” 好,姓赵的,我们就比一比,是你涵养好,还是我养的宝贝棒? !! 第004章 故意败坏他的名声 嘟嘟闹了一阵,才气喘吁吁的从一堆破烂中奔过来,抱着郑柔儿的腿,向着赵恒远哀求:“爹哋,我喜欢漂亮姐姐。” “嗯?我不喜欢。”赵恒远淡淡这一句,真是气得郑柔儿肝痛。她无计可施,只好转身出屋。 她想留在孩子的身边陪着,等他和爹哋处出了感情,她再离开。但是,赵恒远不让她留下来。 嘟嘟可爱又聪明,即使她不在,应该也没人舍得让他受苦吧?虽然姓赵的没养过他,但毕竟流着同样的血,怎么都不至于虐待他吧? 但是,但是,腿边小宝贝仰着的脸儿,眼眶里涌着的泪珠儿,她心酸的捏了捏他的肥手臂:“乖,姐姐走了!” “姐姐……啊呜呜……”嘟嘟倏地抱紧她的腿,扯着她不让走,脸挨着她的腿儿嚎得让人心惊心碎:“嘟嘟命真苦啊。没爹疼没妈爱,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姐姐,爹哋又不喜欢。呜呜呜……我知道,爹哋不喜欢我,我就知道,爹哋想让王姨用毒牛奶毒死我,啊呜……” 王姨惊恐:“小少爷,我没用毒牛奶……” 赵恒远惊讶:“这演技……” 郑柔儿脸红:羞死人了,胖嘟嘟,你给我矜持点。 但胖宝贝惨绝人寰的嚎了这一通,赵恒远便拿了手机进书房。关于请多一个佣人的事,没说同意,但也没说不同意。 王姨想赶客,但小少爷已经乐呵乐呵的拉着“漂亮姐姐”参观大屋去了。 午饭时间,赵恒远踱步下楼。还没到楼梯转角,嘟嘟便在楼梯底下仰着小脸儿,兴奋的向他摇着肥手掌:“快,爹哋,甜酸排骨呵。” 甜酸排骨而已,用得着惊喜? 嘟嘟在餐桌边跳来跳去,郑柔儿眼一瞪,他赶忙乖乖的坐着。 他坐着还矮,只在餐桌上露出一个头,下巴就趴在餐桌上,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的排骨,舌头舔着嘴唇,流着口水等吃。 郑柔儿把碗筷摆好,嘟嘟已经迫不可待的送了一块甜酸排骨入口,啧啧啧的吃得欢。他肥嘟嘟的身子撑上桌,用汤匙在盘子里挑了很久,挑了个又大又厚肉的排骨放到赵恒远的碗里,眼睛闪闪的发着光:“爹哋,快吃。” 赵恒远勉强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口咬下去,鲜美的肉汁喷的弥散。靠,竟然让他想吃第二块。 他其实并不喜欢味酸的食物,但这味甜酸排骨,却真是齿颊留香,值得回味。他忍不住抬头望她。 嘟嘟嘴里塞了一块排骨,还张罗着要吃下一块。小嘴巴鼓得满满的,嘴角粘着红色的酱汁。她笑着用食指尖帮他擦掉那酱汁,轻轻的一巴掌打在小宝贝正伸向盘子里的手背:“慢点吃。” 她望着小宝贝的眼神温柔又宠爱,围了条碎花围裙,很家常的味道,像这一味排骨。 看上去,她并不像个心机狡猾的人,但为什么却策动小宝贝来认亲,故意败坏他的名声呢? !! 第005章 陪她玩玩 假期的第一天,赵恒远难得清闲,午睡起来时,日已偏西。上周便约好的饭局,他早早便推了。 叶氏公子叶鑫在视频里调侃他:“哟,做爸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在家里享儿子福?” 赵恒远明白,他多了个便宜儿子这事,已成为城中笑谈。 叶鑫看他沉默,也跟着默了半晌才开口:“虽然说股东会上那个胖宝宝很可爱,但要真是你儿子,你就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求之不得啊。”赵恒远摊手耸肩:“人家天降横财,我天降儿子,走大运了。” “哈哈哈……天降儿子,还空降美女呢?真有那么幸运?” “这你也知道了?”赵恒远还是有点惊讶。叶鑫和他情如兄弟,郑柔儿和胖嘟嘟的事,他也不打算瞒叶鑫,但自己家事这么快便被泄露,他很不爽。 叶鑫:“关于空降的女人,你到底怎么想?” 他淡然笑笑,很无所谓的样子:“最近有点闲,陪她玩玩!” 视频还开着,隔壁的玩闹声却还是传了过来。赵恒远走进嘟嘟的房间。 嘟嘟的房间是2楼的主卧,和3楼赵恒远的房间为同一格局。所以,这间房间自然也就超级豪华舒适。 浴室里氤氲的热气缭绕,郑柔儿感叹:“你爹哋真真有钱,浴缸像个温泉池一样大,你快洗完起来,让我也享受享受。” 光脱脱的胖嘟嘟玩水玩得正嗨,脸上、头发上全都湿透,光着的肥手臂拿了个浴球却把水往她脸上沷。 她两手正帮他擦着泡沫,他“咯咯”的笑得前俯后仰,混乱中抓住了她的手掌,定定的眼睛睁得斗大:“妈……姐姐,你摸到我的蛋,蛋了。” “啊?你有哪儿我摸不得的?”她叉腰的样子很凶,但嘟嘟却更加扭捏的摇了摇光着的肥腰,还垂了垂眼帘作娇羞状:“嘟嘟是男人。” “哎呀,你也算男人?”她笑喷了,在水里挠他痒痒,装出一副穷凶极恶的色相:“哈哈哈,我最爱摸男人了……” “郑小姐这爱好还真特别!”头顶一声轻笑,赵恒远已蹲下来挨在她的旁边,墨黑的瞳仁亮亮的望她,似淡却迷离的笑着:“嘟嘟,来,来摸摸……” “不要啊?”嘟嘟哗哗的叫着逃避。 赵恒远手掌在温热的热水里搅啊搅,捏着那只嫩得不行的小手,那只小手慌张的想逃,他迅速的握得紧紧的,还用指甲掐了一下,对着嘟嘟示威一般:“哈哈,我捉住你了……” 胖嘟嘟的身子往侧边滚了一滚,整个人水淋淋的站起来,得意的嚷:“爹哋,我在这儿呢。” “那这只手……”赵恒远从水里抽出手来,一只粉嫩小肉手握在掌中,被热水泡得微皱发白的肌肤,被雾气蒸得粉红的俏脸咬着唇:“这手……我的。” 超大的浴室突然就像挤逼得气都喘不过来。热热的雾气散在她的周围,她红红的脸蛋儿被水雾罩着,嘴唇咬得像刚榨出来的西瓜汁,颈边、脸颊儿全是水。 真是个水灵水嫩的小美人。 她望着眼前那张越来越近的俊脸,腮边似有他呼吸轻呵出的热力,这种压迫让她无法负荷,不由自主的腰侧向后,但试图离他更远的动作却换来身体失衡的颠倒…… 他迅速出手扶住她的腰,眸子里似有漫天星芒闪烁,嘴边笑意荡漾,他更近的挨了过来。 爹哋的嘴快要贴上姐姐的嘴巴了啊,这是玩亲亲吗? 啊……胖嘟嘟极不忍心的捂上自己的眼睛,指间却漏出大大指缝偷瞄。 !! 第006章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噼啪”一声脆响,赵恒远脸上火辣辣的中了一记。 恒少爷有生之年,第一次因为情不自禁亲吻一个女人,而被掴大耳光。他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正想发作。 郑柔儿声儿、身子却娇滴滴的颤抖着,眼神瑟缩如同可怜的小白兔:“恒少爷,我怕……” 女儿这模样儿,他要是再狠心开骂,别说小胖嘟了,即使是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吧! 看着爹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去的背影,小胖嘟扑着水花为自己的爹哋哀嚎:“柔妈咪,你从前打那些坏人,嘟嘟不怪你,但你刚才打的是我爹哋啊。” “怎么啦,这么快就想背叛我?哼……”郑柔儿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小脸珠,恐吓道:“他要是再敢非礼我,上个月那个法拉利白痴,就是他的下场。” 小胖嘟想到上个月那个开法拉利哥哥的惨况,登时瞪着眼睛不敢说话。郑柔儿把湿手掌用力的甩干水,脸红红凶巴巴的:“你,给我记住,不准再叫我妈咪,万一穿帮了,我就煮了你来吃。” “嗯。”嘟嘟答应着,要哭了。 她走出浴室两步,又回过头来凶他:“自己出来擦干水,穿睡衣,穿不好,把你红烧了来吃。” “妈咪……嘟嘟没肉,不能吃。”嘟嘟“呜呜”的假哭,却以饿虎扑食的快动作爬出卧室,穿衣、打扮、上床。 嘻嘻,任务一气呵成妈咪不生气。 第一天上岗,郑柔儿本想好好表现,预备了夜宵菜单。但因为泡澡事件,她心情有点失常的小恍惚,胖嘟嘟死磨硬泡了几遭,她就是不肯出房门一步。 胖嘟嘟晚上没吃夜宵,大清早便饿醒了,拖着半眯眼的郑柔儿下来弄早餐。 才站在门口,便看到王姨大袋行李往外提,走之前还向她远远的吐唾沫:“死狐狸精,以后有你受罪的。” 第一次被人骂狐狸精,她觉得很新奇,用力的扭了一下胖嘟嘟的手臂,他大声喊“痛”,她恍然道:“没做梦,那我到底是怎么成了狐狸精的?” 胖嘟嘟委屈的抚着自己被扭过的肉肉:“狐狸精是好人还是坏人?” 一大早,赵恒远便解雇了自己的资深佣人,这情况相当的诡异。郑柔儿留了心,午饭时看赵恒远吃得很欢,才轻笑着问:“恒少爷,是你让王姨回老家的?” “嗯?” “那新阿姨什么时候来?” “不用啊。我这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佣人。”赵恒远夹了一块清炒香芹放进嘴里,嚼得有滋有味:“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只有我一个?”郑柔儿环视了一下这间大屋,吓到了,强烈抗议:“你大总裁日进斗金,请多一个佣人不会死的。” “不会死,但我会心疼钱。”他又扒拉了两口饭,这么畅快的吃相,让郑柔儿怀疑之前王姨根本就不会煮饭:“反正,我只负责带小少爷和煮饭,其他的我不干。” “你不干?”赵恒远对她的服务态度表不满,小胖嘟看气氛不对扯他的衣袖,郑柔儿扁着嘴巴哼道:“我建议你对厨师说话还是客气点。” “为什么本少爷要对一个厨师说话客气?”赵恒远要掀桌的样子,她眼睛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厨师嘛,可以决定在菜里是加油、加糖、还是加砒霜……” 嘟嘟嘴里叼着一只虾,眼睛放着光充满期待:“爹哋,加砒霜的菜菜是不是特别好吃?” !! 第007章 吃完了就扔掉 敢威胁他,要在他的饭菜里加砒霜? 眼前拽拽的小女人让赵恒远冒火。但是,她这话说得也有道理。虽然她肯定不敢加砒霜,但在菜里吐上一口两口唾沫,这种事,她却绝对干得出来。 但如果是从这张红红的嘟着的小嘴里吐出的唾沫,吃了他也不觉得有多吃亏。衡量厉害后,他用餐巾儒雅的擦着嘴角,淡淡的笑道:“嫌辛苦?你可以不干的。” 郑柔儿还没回话,旁边嘟嘟却已经神速跳下椅子,抱着她的双腿,眼睛里又盈了一汪水,张开嘴巴就准备嚎。 赵恒远和小家伙处了几天,早就知道他的伎俩。先是嘟着嘴巴,嘴唇儿一颤一颤的抽泣,只等眼里泪水蓄够了,便开始撒欢儿的哭,不哭到你心肝尽碎就决不收手。 赵恒远头痛的大手一挥:“不管了。反正,就你一个人。” “我也不管,反正我只煮饭。”她冲着他喊,眼看他就要走出餐室,她冲上前扯着他的衣袖子,指着桌子上的碗碟:“你洗。” “什么?”他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浑圆。 这世上,居然有女人命令他洗碗? 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是厨师加保姆,其他杂务一概不干,尤其是洗碗。” “我洗?”他艰难的压下自己咆哮的心情,维持着淡定的表情望着桌上的3碗6碟,眼神最后落在小胖嘟的身上。 小胖嘟摇头又摆手:“嘟嘟会吃碗,不会洗碗。” 郑柔儿暗爽的表情藏不住,如意算盘像交响乐一样奏得欢快:哼哼,和我斗?还不马上请多一个佣人回来?哈哈哈…… 赵总裁面无表情的进了厨房,拖了个大大的菜蓝子过来,手一扫,桌上的碗碟“乒乓梆梆”的掉进篮子里。 潇洒的完成以上动作,他再潇洒的拍了拍手:“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你不洗?”她追上前去,他回头笑眯眯的挨近她,说话时吹出的热气呵着她的颈:“以后,吃完了,就扔掉。” 吃完了就扔掉?她木然的看着篮子里被抛弃的碗。 她不会懒到连一只碗都不能洗,但是她既然和赵恒远扛上了,她再主动洗碗,那就是自动认输。 所以,连续两天的一日三餐,再加一顿夜宵之后,今天中午的午饭盘子就特别的少。 赵恒远不满意的双手抱胸:“只两道菜?” 胖嘟嘟要哭了:“你今天明明买了好多菜,为什么只给嘟嘟吃个肉丸子。” “没碟子装了,省一点。”郑柔儿无奈的叹气。她省过钱省过油省过心,但还是第一次省碟子啊。 因为没碟子而降低了伙食标准?这几天被好厨艺的厨师喂得胃口太好的赵总裁也觉得郁闷,拿起电话:“王鹏,给我送100套碗碗碟碟过来。” 她无语咬牙:“宁愿浪费钱,也不肯请多一个佣人?” “就不肯。”他向她得瑟的挑了挑眉,她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大门这时却被打开,人没到,香水味和声音先到。 “恒、远……” 这故意拉长的嗲嗲的呼唤,让郑柔儿鸡皮疙瘩全身震。还没定下神,身边一个粉红色优雅裙装的女人正瞧着寒酸的饭桌:“恒远,你减肥吗?” 郑柔儿心如明镜:这女人,居然有大门的锁匙,瞧这架势,必是万家二小姐无疑。 !! 第008章 好好表现一下 赵总裁的正牌未婚妻杀上门,郑柔儿识趣的抱起小胖嘟回避。但嘟嘟却拼命的保护着碟子里少得可怜的肉丸子:“我走了,爹哋就会把肉丸子吃光的。” 郑柔儿只好哄他:“你爹哋怎么可能和你抢肉丸子呢?” “是吗?”嘟嘟期待的望着爹哋,赵恒远却一筷子就夹过来,叉了最大的那个肉丸子咬了一口,嘴角溢着油光道:“我绝对会吃光的。” “爹哋……”胖嘟嘟心酸欲绝的捶桌子,急急的把那碟肉丸子搬到自己的面前抱着。 郑柔儿仰天长叹,万家祺先是脸青、脸白,后来憋到脸红。 吃完一只肉丸子,赵恒远才用餐巾擦了擦嘴巴,指着侧边位子:“家祺,坐,不用客气。” “嗯。”她耐着性子坐下,对着小胖嘟挤出一丝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笑却笑得不太讨好,小胖嘟傲娇的把脸往外偏:“我叫赵嘟嘟。” 哎呀不得了,他居然晓得在自己的名字前加“赵”字,这神来一笔,让万家祺挤出来的笑容瞬间无影无踪。 赵恒远宠溺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对万家祺挑了挑眉:“我儿子!” “嗯。”万家祺欲哭无泪。4天前,股东会上赵恒远私生子认亲,虽然惹人注目并且众说纷坛,但熟悉赵恒远的人都认为:此子必是假冒。 4天来,她忍受着各种流言,一直等待赵恒远向她解释。但他不但若无其事的让这小子登堂入室,现在还亲口承认这是他的儿子。 呜呜呜……万家祺心里千般委屈,却不能发作。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只把一碟香喷喷的肉丸子吃得汁都不剩,然后还打着饱嗝眉来眼去。 郑柔儿咪嘴笑,两手掌互搓的样子很狗腿:“恒少爷,女朋友来了,好好表现一下嘛!洗碗去。” 小胖嘟鼓着涨涨的肚皮伸懒腰:“爹哋,洗吧。碟子没了,明天连肉丸子都没有的呵。” 本来以为赵恒远会一如既往的拒绝,想不到今天他却好脾气的站起,非常熟练的收拾桌面的碗筷,样子似乎真的要去洗碗…… 郑柔儿和小胖嘟都被他认真的样子雷到了。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美人在侧,洗碗都愿意啊。 眼看他开了水龙头,万家祺急了,抢过去压着他拿抹布的手:“你洗碗?” “不然呢?”他又无奈又委屈,还有一丝沮丧:“现在的女人,全都好吃懒做。” “再懒也不能你洗啊,你什么身份啊。”万家祺回头瞪着郑柔儿,真的想用眼神把这死女人生吃了。 “我不洗的话……你洗?” “啊?”万家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把抹布塞到她的手心里。 他散漫的向厨房外踱,还得意的向郑柔儿表扬万家祺:“你看,人家万小姐金枝玉叶,也勤俭持家肯洗碗。这才是大家闺秀名媛典范,你学学,多学学!” 这么大顶高帽盖下来,万家祺心花怒放,擦碗的动作格外卖力。不就是洗几只碗嘛,这样就能让他刮目相看,还不抓紧机会吗? 厨房门边小胖嘟声音宏亮地:“姐姐,多学学。” 郑柔儿声儿沮丧地:“典范的事儿,我学不来。” 万家祺洗碗的动作更乐了,眨眼功夫,碗碟被刷得敞亮。满足的转身,却见肥嘟嘟从门后拖出一个硕大的篮子,“吭吭哧哧”的拖到她的面前,扬声道:“万姐姐,这里还有。” 她望着这数以百计的,泛着陈旧油渍的碗碗碟碟呆若木鸡。 餐厅里郑柔儿很崇拜的样子:“恒少爷,你家未婚妻真是贤良淑德,我一定以她为榜样,好好学习。” 赵恒远声音愉悦:“她的优点,你学不来!” 又被表扬了。万二小姐,欢快地洗碗吧! !! 第009章 你负全责 有什么比独自一人面对着一大盆的脏碗擦啊擦更凄凉的吗? 有!那就是独自一人面对着一大盆的脏碗擦啊擦,而人家一家三口在大厅里悠闲喝茶,小声讲话大声笑…… 免费洗碗工万家祺只能一遍一遍的诅咒新来的狐狸精不得好死。 赵恒远的佣人王姨一直充当她的心腹暗哨,但这个郑狐狸精一来,第二天王姨便被解雇。 王姨对着她捶胸顿足:“万小姐,我心疼你啊。恒少爷那私生子又霸道又毒舌,新来那女人绝对是狐狸精来的。那眼、那鼻、那嘴、那神情,没一分佣人的样子。恒少爷急急的开除我,如果不是为了方便金屋藏娇,我切下头来当凳子坐。” 果然不出王姨所料,在她洗碗的当下,狐狸精的头都快靠到赵恒远的心窝里了。 郑柔儿看着万家祺顽强的与脏碗搏斗的身影,再看身边心情无敌好的赵恒远,她心中对他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吐不快。 她贼贼的靠脸过去,和赵恒远咬耳朵:“你未婚妻真是傻得可爱。” “傻吗?”赵恒远抿了口茶,又递给她:“淡了,换。” 她捧着杯子,却不动,鄙视地瞅他,声音压得更细:“为了你两句好话,就乐呵呵的把几天的碗全洗了。标准的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这还不傻?” “她不傻,只不过,我太少表扬她了。”他身子微微后仰,更深的陷进真皮沙发里,手指却悄悄的握住了她靠着的靠垫。 她话儿没问完,更好奇的向他的身边靠:“你很少表扬她?” “记忆中,几乎没有。” “啊?那你是怎么泡到她的?人家是二小姐,起码有点娇……”傲字没出口,她靠着的靠垫突然被他扯走,她身边的依靠一空,便“扑”的一声往他的怀里倒…… 闻到男人身上的清香,她心慌心急,随便拽住他的衬衣领子,借力站起半个身子。他却“啊啊”的惊叫着,摇摇晃晃的向后跌,跌倒时还顺带把半立着的她往下拖。 他们坐着的这一款沙发,垫子非常柔软,两个人这么重重一跌,便陷进沙发窝里怎么都起不来。她的脸贴着他的胸窝,他急速的心跳让她全身发烫。但她烫着的手却正放在他的胸脯上。 这,她的脸刷的翻红,人家未婚妻还在厨房贤慧的洗碗,她却公然吃他的豆腐?虽然是被逼,但还是不太好吧! 她转着眼珠儿寻对策,但身体却还是软软的陷在他的肘窝中起不来,她冲着他细声道:“事先声明:你未婚妻要是因此悔婚,我不负责。” 他身子微倾向前与她挨着,抿了抿嘴唇:“悔婚?得这个程度……” 这个程度?原来就是这个程度啊! 当唇瓣的温热轻轻粘上,柔软相触,再在瞬间分离,他的眸子如天际繁星,佻皮的微眨眼睛:“现在起,你负全责!” !! 第010章 你这个狐狸精 厨房传来碗碟的破碎声,万家祺尖叫着奔向大厅。 “你,你这个狐狸精。”她以手指着郑柔儿,又气又急,想痛骂却骂得不利索。 郑柔儿懵懂的抿了抿唇,唇边温热的湿度还在,让她不由自主的回味他薄唇沾上时的柔软。 抬起头,她望着气得脸青的万家祺,想要道歉,但却又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辜。她被占了便宜吃了豆腐,不能上诉不说,还得负全责? 她的初吻糊里糊涂的就没了,谁来负全责? 可笑的是,罪魁祸首赵恒远却自在又潇洒,微抿嘴角淡笑,站起来向那边看戏看呆了的小胖嘟招了招手:“儿子,过来。” 儿子蹭蹭蹭的跟过来,小手掌拖紧他的大手,仰着脸很担心的望他:“爹哋,你真的,真的没有被揍?” “爹哋为什么会被揍?” “呃……上次你亲姐姐,不是被揍了嘛。” “嗯,因为,这次,姐姐很喜欢我亲她啊。” 很喜欢啊……啊……啊,郑柔儿简直连头顶都冒青烟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说得好像是她非礼他似的。 赵恒远,你做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看着赵恒远没一句解释,就若无其事的拖着宝贝儿子上楼。万家祺盯着郑柔儿刚刚才被宠幸过的唇,心里1000句1万句的咒骂她。 郑柔儿抹了一下嘴唇,才嘟着嘴儿道:“万小姐,你和恒少爷耍花枪,也不能拖我一个小厨师下水啊。” “要你管?”万家祺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捏死这只小妖精。 “我昨晚听到恒少爷和一个人聊电话,呃,叶,叶……” “叶鑫?” “对。”郑柔儿一拍大腿,演技很好的胡说八道:“当时恒少爷说:家祺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吃醋?哼,我不让她被醋海淹死,我就不姓赵。” “啊?他真的这么说?”万家祺疑惑了。前天,因为风传赵恒远有个私生子,他又不向她解释,她小姐脾气发作,就和成家二少出去约会,还故作亲密状给记者拍到。本想着,向赵恒远示示威,好让他来向她低头。 这私生子事件,他向她轻轻解释一下,她便高姿态的原谅他。但他却一直不理,她今天才忍不住焦灼找上门。却难道,难道,他生气了? 因为生气,因为想反过来刺激她吃醋,所以才故意在她的面前亲个小佣人? 此时的小佣人正恍然大悟的为她分析案情:“嗯,一定是这样。你和个富家公子出游,他吃醋了,然后现在反过来让你吃醋。我就奇怪了,男人嘛,又是他这种高智商的男人,要偷食,也不会当着未婚妻的面偷啊。” 郑柔儿一脸的肯定、笃定加确定,把万家祺唬得将信将疑。这情景便不好向郑柔儿问罪。郑柔儿便一副心伤激愤的骂骂叨叨的上楼:“太过份了,利用我来气女朋友。哼,今晚的夜宵里给你下毒。” “不能啊。”万家祺脱口而出,郑柔儿在高高的楼梯级上停下,恶狠狠的让万家祺心慌心凉:“下完猛药,再把你关书房里一晚,哈哈,哈哈哈……憋不死你。” !! 第011章 不上火才怪 第二天,还蒙蒙亮的大清早,赵恒远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洗了个冷水澡,在凉台里做了20来下俯卧撑,人却更加精神。打电话约叶鑫去打球,叶鑫慨叹:“终于舍得出门了?还以为,你当爸当上瘾了呢。” 他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挂着球包潇洒下楼。门还没打开,门口一嫩一少两只呲着两口白白的牙,笑得馅媚又开怀。 嘟嘟闪着圆圆的灯笼眼:“爹哋,你要出门吗?一路顺风,不见不散。” 成语用得还挺好。赵恒远表扬的摸摸小家伙的头,他开心得简直要跳起来一样:“嘢,爹哋真的要出门啊。” 他出门,这两只开心成这样?他难道很讨厌,惹他们嫌弃? 赵恒远心里不爽,冷眼看见郑柔儿在身后鬼鬼崇崇的摆手,小胖嘟才收敛了一点,低着头又做出一副可怜状:“爹哋,你什么时候带嘟嘟逛街?嘟嘟都要发霉了,你看……” 他认真的指着自己“发霉”的圆脸。这表情这话儿,一般人肯定怜心大发。可惜赵恒远早就知道他和郑柔儿有古怪,头也不回的便出了门。 但他开车出去,再绕了个圈儿便回来隐在高墙后。 果然不到10分钟,郑柔儿便拖着小嘟嘟蹦蹦跳跳的跑出屋。她站在门廓下,声音清清甜甜的很愉快:“你爹哋真是虚不受补,昨晚我只是给他特制了几只酒烧生蠔,就整晚唏唏嗨嗨的。” 嘟嘟手叉肥腰表达强烈不满:“昨晚那生蠔又肥又大,嘟嘟一个都吃不上,呜呜呜……你爱爹哋不爱我。” “呃……胡说八道。”她笑得春风灿烂,捏着小胖嘟的肉脸子:“那个你不能吃。走……” 站在墙后的赵恒远目送他们坐上出租车,心底又有一股火儿在冒。 怪不得他昨晚心浮气躁,一大早自己的亲密伙伴便起立胡闹,冷水淋头都还是热度不退,原来是这丫头在昨晚的夜宵做了手脚。 也是,夜宵居然吃酒烧生蠔,生蠔本就对男人大补,她那所谓特制的酒必然还加了猛料,他不上火才怪。 一个小女孩,要把他灌得兴致翻滚,这是什么居心?最可恨的是,她只点火、不灭火。 真是火大。 近一小时后,嘟嘟和郑柔儿才下了出租车。 面前这个大宅子,看上去比爹哋的大屋还要大上好多倍。高高的红色的墙,铜漆的大门流光闪闪。 嘟嘟摇了摇她的手:“妈咪,这是哪儿啊?” “这里啊,有妈咪想找的人……”话还没完,大门却“嘭”的突然打开,两只巨大的藏獒从里面扑了出来。 一阵哄乱的吠叫之下,郑柔儿和嘟嘟齐声惊呼着退向墙角。 “妈咪救命,救命……”嘟嘟尖叫痛哭,她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靠着墙边吓得身儿也抖,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打狗看主人啊,我们是赵恒远的家属。” 狂叫的藏獒被人扯向后,“嗷嗷”声中,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从墙内传出:“有本事你叫赵恒远出来咬我啊,看是他的嘴利,还是我的畜生牙尖。” !! 第012章 不怕不怕呵 凶猛的藏獒在面前狂吠,郑柔儿吓得脸色泛青,把痛哭的嘟嘟抱起来,想跑,两条藏獒却挡住了去路。 屋里走出此间主人,果然如她在杂志所见,男人虽然年近中年,但运动型的健壮身板,不算俊秀却硬朗威严的五官……嗯,倘若时光倒流20年,确实有自成一派的魅力。 威严的男人声音阴冷:“居然敢报赵恒远的姓名?哈哈,我家藏獒正好饿了。” 他大手一挥,两个牵着狗绳的保镖两手一松,藏獒“汪汪”的又跳前两步。 “妈咪,救命,妈咪……”嘟嘟吓得紧紧搂住郑柔儿的颈,在她的怀里颠来颠去的嚎:“爹哋……” “唉,叫什么叫?别丢我的脸。”屋檐边传来一声沉静叹息,在郑柔儿和嘟嘟听来有如仙音。 只离她们几米远,赵恒远一身蓝白运动装,早晨的阳光挥洒在他的头顶,如钻石般闪耀的眸子此刻如幽蓝深海般静谧。他沉着的从狂叫的藏獒的侧边走过,未见丝毫紧张。 乱蹦蹦的嘟嘟张着嘴巴,憋出一句话:“爹哋帅屎了。” 帅屎了的爹哋走近,两手向后一环,便把两只紧紧的搂在身后。他眯眼像是躲避炽热的日光,微笑道:“陆先生,你花这么多钱养两个大畜生,就是为了欺负孤儿寡母?” 陆先生脸色更冷:“赵恒远的女人和儿子,也算孤儿寡母?” “既然知道是我赵恒远的女人和儿子,两个畜生就收一收吧。” “如果我不收呢?”陆先生亲手接过其中一只藏獒的绳子,硬派的脸上显出一丝狰狞。 赵恒远的身子站得更直,与人对视的眼神也格外凶狠。 突然沉默的现场气氛,紧张得连藏獒的嘶叫都低沉了。 郑柔儿向赵恒远紧紧的依了上去,颤抖的指尖很自然的就搂紧了他的腰。初时为了嘟嘟,她坚强的撑住,不让自己露出怯色。但现在,他像座伟岸大山般挡在身前,她身体便软软的连站都站不稳。 嘟嘟的身子还被她抱着,手却伸过去抱紧爹哋的后颈,哭腔的声音带上了安心:“爹哋,不怕不怕呵……” “陆贺军,你要玩什么,我赵恒远随时奉陪。但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赵恒远镇定自若,不再和姓陆的作口舌之争,一手抱过嘟嘟,一手牵着郑柔儿的手,绕过侧边凶叫的畜生,走回车子。 身后藏獒的嘶叫声听不真切,陆贺军高大的身影渐隐在车后。赵恒远吊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沉思,侧边小胖嘟的身子靠过来,“吧嗒”的在他的颈边亲了一口:“爹哋真棒。” 他安抚的拍了拍胖嘟嘟的小肉脸,心里气、恼、怒、急几种味儿全搅作一堆。 陆贺军放任藏獒在门前伤人,已不是一次两次。如果不是他及时来到,一嫩一少便说不定真会遭些皮肉之苦。 一路上沉默的赵恒远,刚走进客厅就开始爆发,甩开过来卖萌活跃气氛的小胖嘟。他一手便把郑柔儿按倒在沙发上,脸贴着脸,眼睛与她紧密相对,怒气冲天的指着她的额头:“郑柔儿,你给我老实点,到底为什么要去招惹陆贺军?” !! 第013章 你们亲亲了 郑柔儿扁了扁嘴,望着赵恒远,一副无辜无助的样子:“那人叫陆贺军吗?哦,我不认识他,又怎么可能去招惹他?” “不认识?”赵恒远脸色更阴沉,提着她裙子的领口,把她提到和自己脸贴着脸:“这个城市里,唯一一个不卖我赵恒远的帐的,就是陆贺军,唯一一个正面与我对着干的,还是陆贺军,你想送死去惹他我不管,你把我儿子带上,我就饶不了你。” 这一刻的男人实在凶得要人命,那张英俊的脸近在眼前,漂亮的大眼睛里暗沉暗沉的深不到边。 她精明的选择了不与他硬碰,以手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胸脯,笑眯眯的:“我没要招惹他啊。是嘟嘟,嘟嘟他说那房子太漂亮了,他要下车拍照留念。” 旁边正急哄哄的扯着爹哋的裤腿劝架的小宝贝,点头又哈腰的配合:“爹哋,嘟嘟错了,嘟嘟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恒远的声音更阴沉了:“我请你照顾我的儿子,不是让你教他说谎的。赵嘟嘟,你敢再说谎试试?” 嘟嘟低头扁嘴,郑柔儿轻叹气:“是的,是我说谎。真相其实是:我看见那房子太漂亮了,我要下车自拍留念。” 这也算答案?赵恒远怒火滔天,直想一巴掌盖下去,面前的人儿却突然跷起身子,柔软的腰肢顺着他提着的领口向前一贴,温热的唇瓣便袭击了他的唇。 轻触,浅尝,香软的唇瓣却倏的离开,把他的胸脯向外一推,她已跑近楼梯,急奔上楼。 她明明已经跑远,但那吁着气儿的娇喘却尤在耳边。他呆呆的舔了舔唇,侧边小胖嘟捂着嘴儿害羞:“爹哋,你脸红了……” 他侧头望了望脸红红的小胖嘟:“爹哋被欺负了,脸红很正常啊。可是,你也跟着脸红什么?” 小家伙嘟了嘟嘴儿,圆脸蛋儿红得更通透:“你们亲亲了,姐姐肚里有了小bb了,嘟嘟我就快要做哥哥了……” 小家伙一副“我当哥哥我脸红”的表情,摇头晃脑的也上了楼。 亲个嘴儿就能当哥哥?这便宜可真够大。 但是,他正在占的不是天大的便宜吗?天降大胖儿子,附带一个娇嫩萌妈。 要是这嫩妈,肚里真的有个娃……赵恒远突然就觉得,射进纱窗的阳光亮得刺瞎眼。 郑柔儿闷在房间里生自己的气。她找上陆贺军,惹上藏獒实属意外。虽然当时看着凶险,但现在回想,陆贺军还不至于无缘无故的真的放狗咬她和嘟嘟。 她当时对着两只畜生都还有仪态,但为什么刚才对着赵恒远却心如擂鼓、脑如滚汤?他生气就生气,大不了就扣她的工资,她心慌个屁啊? 心慌也算了,为了脱身,她居然亲他?主动的,火辣的送了个香吻? 啊啊啊……不活了,晚饭不煮了。 下午6时,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两父子的表情都很忧伤。赵嘟嘟拍门大声的嚎:“姐姐,煮饭啦,饿死嘟嘟啦。” 紧闭的房门毫无动静。赵恒远平生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佣人敢这样任性的。 他单手抱起小胖嘟,小胖嘟在他的教导下中气十足的嚷:“姐姐,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宝宝不能不吃啊……” 房门“啪”的打开,郑柔儿撞进一双深幽的眼波里,她看不透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狡黠的笑:“孩子他妈,我们饿了!” !! 第014章 爆炸性的秘闻 郑柔儿默默无语的伺候着两父子吃饭。 吃饭时,嘟嘟还体贴的帮她夹菜,就像她马上就能生个7斤八两的bb出来似的。 亲一下嘴就能怀孕,这种又烂又猥琐的信息肯定是他那腹黑爹哋灌输给他的。 一顿饭郑柔儿食不知味,早早就上床睡觉。小嘟嘟也乖乖的上床,还体贴的帮她在肚子处盖多了一张被子。 她佩服的瞪着他。他笑得酒窝深深,往她肚皮上温柔的拍了拍:“妈咪,你睡吧。我会照顾你肚子里的两个宝宝的。” 她奇怪了:“即使亲一个嘴,妈咪肚子里就有了小bb,但是你怎么知道是两个?” “啊。你们上次也亲了啊。”嘟嘟坐着数手指:“亲一下就一个,亲两下就两个啊……” 她哭笑不得,头顶像有一千只乌鸦呱呱的飞过。 好吧!她肚子里有两个野种了,还是早点睡觉吧。 第二天,她依旧起得晚。出到厅中,好久都不见赵恒远出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假期已结束,赵大总裁终于开始回复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了。 烧香还神。他终于不会再无时无刻的在她的面前招摇了。 再长的假期都有放完的一天,恒和集团的员工们,在这个小长假里,真是望穿秋水,日盼夜盼等上班。 求快点上班吧,求我们威风八面、绯闻加身的总裁回到我们身边来吧! 赵恒远在恒和集团,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他虽不是集团的创始人,但却是集团如日中天,创造最辉煌10年的直接领导者。 除了可观的薪金和舒适的工作环境,有一个帅气到掉渣,人品又一点都不渣的极品老板,作为员工,真是说出去都扬眉吐气。 “你是恒和集团的员工?那你是不是天天可以见到赵恒远?啊,羡慕嫉妒恨!” 赵恒远就是恒和集团最大的隐形福利。这隐形福利从前低调内敛,已惹得时尚界、八卦界、娱乐界风起云涌,更何况现在他高调得无法隐形,让员工们刚上班便像打了鸡血般兴奋。 而大热天,那些蹲守在集团前门、后门、侧门,暗暗流窜于每一个角落的八卦小报记者们,更是让恒和集团的员工们,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分分钟上电视的节奏啊,还不把眼线、唇形画好?说不定一不小心,被星探看中,哈哈哈…… 相对于恒和集团亢奋的全体员工,集团食堂的厨师,却正处于水深火热。 大师傅看着总裁那桌再次倒掉的剩菜,额头一粒粒汗珠夺路而出。 刚才,总务部小老头很不客气的训导他:“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一个厨师,连主子的口味都捉不准?” 一直以来,恒和的食堂厨师,能媲美五星级中餐厅的大师傅。菜式丰富,色香味俱全,最难得的还免费。 所以,年年的先进员工评选,饭堂师傅都能占据一席之位。但连续三天,厨房大师傅的厨艺都被赵恒远嫌弃了。 真不明白,总裁只是放了7天假,这嘴巴却养刁了7万倍似的。 周4中午,总裁办公室出了一件爆炸性的秘闻。 !! 第015章 怎么还不进来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嘟嘟对着电梯门边的一个小浮雕做鬼脸。 郑柔儿在后面一拎,气呼呼的把他提着上了台阶:“你爹哋真是过份。山长水远的让我们给他送饭,绝对不安好心。” “爹哋就是喜欢和我们一起吃饭饭嘛。姐姐你干吗不开森?” “我为什么要开心?哼,老娘我决定今天一天都不开心。”郑柔儿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早上万家祺过来演了一场大戏,她还没醒过神,赵恒远居然还命令她现场送饭。 哼,真的把她当烧火丫头来使唤呢。 已经12点半了,会议才刚刚结束,一众高层饿得肚皮打鼓,头晕晕的出了小会议室。赵恒远走在前头,正侧脸听发展部帅哥总监向他解释刚才的报告。 众人跟在他的身后,打算下去食堂补肚皮。却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墩,站在自动开关门前玩得不亦乐乎。 蹦近:开。 蹦远:关。 嘢,跳过去……哈哈哈。 自动感应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伴着小家伙一起闪得人眼晕。他圆圆的脸蛋、高高的鼻子,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笑起来脸颊一对小酒窝浅浅流露,真是漂亮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总裁办秘书处的女员工们早就被他迷得直流口水,他却还自得其乐的在门前蹦蹦跳跳。 秘书gigi禁不住伸手便要抱他,小家伙冲着她甜甜一笑,却转身“蹭蹭蹭”的向着赵恒远奔去:“爹哋……” “爹哋?” 难道他就是赵总的亲亲私生子?怪不得这么脸熟。 众目睽睽之下,小胖墩却不认生。三两下就跑到了爹哋的怀抱,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记:“爹哋,爹哋……我和姐姐来陪你吃饭饭,你开不开森?” “嗯,开心。”赵恒远的表情虽然意外,但还是很开心的颠了颠怀里的小宝贝,在他的酒窝旁亲了一口。 哎哟,总裁居然有这么居家的一面,暖男萌宝啊,这画面太美,让人忍不住一直看、一直看。 赵总裁把小宝贝抱进办公室,临关门前他却转过身来,对着大门外扬声道:“怎么还不进来?” 他话音停了一阵,才有一个女孩子慢吞吞的在门后出来。她两手提着个大大的篮子慢慢挪,红红的小嘴儿噘着,垂着眼睛,一脸的不乐意。 但她就是这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却让一众高层和总裁办员工们更加肌肠辘辘。 红红的脸蛋儿像苹果、噘着的嘴巴像樱桃、水盈盈的眼睛像娇嫩欲滴的晨露,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肌肤让人由头都脚都感到口渴。 有一种艳丽叫秀色可餐,有一种俏皮叫稚嫩可口。 眼看着总裁办的门关上,暖男萌宝俏娃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徒留给别人万般想象的空间。 秘书们迷惑不解,黄司机欲哭无泪,被总裁办一众秘书严刑逼供。 “黄司机,快说,小小总裁为什么会过来?那个小美女和总裁什么关系?” !! 第016章 给他喂饭都行 被逼供的黄司机苦瓜一样的脸:“总裁说要吃家里煮的饭。” 黄司机默默的蹲在墙角回忆。 早上赵总一边看文件,一边吩咐:“中午小郑煮好饭,你回家带过来。” 他回到宅子,小郑把饭菜备好,小少爷却折腾着要亲自送饭给爹哋。 他当时也没琢磨好:总裁让他带过来,是带饭过来?还是连人带饭一起过来? 犹豫间,小少爷已经上了他的车子不肯下来。他鬼使神差的便把总裁的私生子带到了公司,而根据小胖嘟两个进来时,赵总那意外的表情,他真的猜错了心事。 倘若小少爷的身份赵恒远还是不愿意公开,那今天自己真的错得很离谱。 紧闭着门的办公室里两处风景各异:嘟嘟在宽敞又时尚的办公室里左窜右跳、横冲直撞,笑声不绝于耳。 而郑柔儿始终鼓着腮,沉默着在清理好的茶几上上菜、摆碗筷。 虽然这两只和饭一起来是个意外,但人既然来了,赵恒远也不会因此而不快。但她身为佣人,来送一下饭而已,就能给他脸色看? 赵总裁上班数日,又处在办公室这种高压氛围,脾气可没有长假时那么居家男人。 他冷冷的敲了一下桌子:“送饭给我,你很不乐意?” 听着他那严厉的“总裁音”,她更加郁闷,但还是违心的拍着马屁:“乐意啊。能给总裁大人送饭,是本人的莫大光荣。” “光荣?好,那以后天天送。” “天天送?赵恒远,你别太过份。”郑柔儿手里的筷子升起,差点就给他一棍。 她噘着嘴气呼呼地:“我本来只做个厨师,顺便带一下小少爷。现在我什么都干,擦地淋花洗碗,如今还得送饭。我是狐狸精三头六臂,你也要小心我不幸过劳死。” “就这点活,你还过劳死?”赵恒远气势汹汹的打算拍桌子,西服袖子却被嘟嘟扯了扯,他矮下身子,嘟嘟在他的耳边提醒:“爹哋小心,有地雷。” 他疑惑的与小胖墩交换眼神。小胖墩严肃的作出一副“发生了大事,很大事”的表情瞄着他。 他再看郑柔儿,也是一副“今天老娘和你拼了”的表情。 这两只在家难道出了什么奇事?郑小保姆平时鬼点子多,天天和他抬扛,但也没像今天这般升了真火。 赵总裁能吒咤商场多年,情商和智商都不是开玩笑的。看今天的情景,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啊。 看他气势有所示弱,郑柔儿咬着牙根道:“就那么一点点钱,哼……”她气呼呼的竖起5根手指:“就这5根手指头,你还想我是全能超人啊?” “5万你还嫌少?” “5……万?”她惊吓的抬起头,就连手指尖都是抖的,颤颤的凑到他的跟前,眼睛亮闪闪的凝视着他:“人民币?” 他缩了缩身子,怕怕的拍着胸口:“你想要美金?不可能……郑柔儿,做人不要太贪心。” “哈哈哈,哈哈哈……不,人民币,就人民币。” 5万块毛爷爷一个月,别说给他送饭了,让她给他喂饭都行啊。 !! 第017章 不见不散 赵总裁私生子和漂亮佣人小妹妹,天天过来陪总裁吃饭。这样爆炸性的新闻,在恒和集团外面蹲点的八卦记者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虽然赵恒远并不介意自己的心腹属下们,知道自己每天中午只吃私房菜,但是,他却介意这些事情被送上八卦头条。 大公司的人精们自然深谙此道,口风像上了密码锁一般严实。赵嘟嘟每天到爹哋办公室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把秘书处一众老、小秘书们迷得神魂颠倒。 因为有5万大元作后盾,郑柔儿这阵子的服务态度也超级好。不管是送饭、吃饭还是喂饭,笑容都让人如沐春风。 说到喂饭,其实郑柔儿也很无奈。 据日理万机的赵总裁反映:今天一天,他对着电脑键盘打字打了2小时,执笔签名签了1小时,后来为批评发展部帅哥主管,他情急拍了桌子又10分钟,这番折腾下来,他的右手快断了,拿不住筷子了,而他的左手根本就不会拿筷子…… 因此,5万块佣人得喂他。 郑柔儿夹一块排骨送到大总裁的嘴里,他嚼了一下,苦着一张脸把排骨吐到垃圾桶。她怒了:“喂,别浪费。” “有骨头,嚼不动。”他这声音细听下去,有一种极低沉的温柔。 她气恼的瞪他:“要不要我嚼成肉沫子喂你啊,赵残废。” 他贱贱的伸脸过来蹭着她的手背,仰起的脸儿竟有娇态:“嗯,来块豆腐!” 她筷子刚夹上的菜花“扑”的掉下地。 妈啊,他这坏坏的表情、淡笑的模样、软糯的声音……浓如墨染的眉笑得弯弯,凝视着她的大眼睛深幽黝黑,似银河系里有非凡吸力的黑洞一般把她的神智往里吸,移不开,移不开…… 小胖嘟咬着汤匙,很不开森的把小手掌放到他们两个的中间猛力的晃啊晃:“醒醒啊,嘟嘟要吃饭!” 真是太过份了,现在的爹哋竟然和他抢妈咪。 抢菜抢肉吃也算了,居然还抢着要妈咪喂饭,喂饭还得喂成慢动作……哼,慢动作喂完饭,妈咪哪有空再喂他啊! 坚决不能忍。 赵嘟嘟小朋友正要维权,办公室的门边却发出一声闷响。这一声响,把剧情中的一家三口惊醒,举目看去。 只见刚才正被批评完的发展部主管林广扬,两手正扶着一只将倒欲倒的花瓶,脸红耳热的站在门边,声音已有哭腔:“对不起,赵总,我,我只是回来拿报告的……” 林广扬欲哭无泪,落荒而逃。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啊,早上的计划书被喷得一脸屎,上来拿份报告而已,居然还不小心阻碍了总裁大人**。 一不小心偷窥了最高机密,会不会被杀头啊? 人一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林广扬还在中午的“撞密事件”中没回过神来,下午便接到了“喂饭”小佣人的约会邀请函。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晚7时,思韵琴室,不见不散!” 林广扬从郑柔儿的手中接过这张信纸后,脚尖儿、心尖儿齐齐抖了半小时都镇定不下来。 总裁的私家相好,居然约他去琴室见面?还不见不散? 这,绝对是要砍头的节奏啊! 怎么办,怎么办,天啊,到底我要怎么办? 本书源自看书辋 !! 第018章 说好的男朋友呢 林广扬年纪轻轻就能上到发展部主管的位置,能成为赵恒远最亲信的近臣,本事也不只是一丁半点。 哆嗦了大半小时,他便决定坦白。 虽然佣人小妹妹秀色可餐,私下里他确实口水一滴又一滴。但是以赵恒远的精明,他敢与小佣人暗度陈仓,绝对会东窗事发。 迟发不如早发,干脆把“情书”如实上交。再坦承自己对恒和集团尽忠职守,对总裁大人铁血丹心。 情书交上去,想不到赵总裁脸黑得像墨斗,不但不表扬他老实诚恳,还双眼如刀,把他瞪得差点大小便失调。 想想也是,他这一出“襄王无梦、神女有心”的表演,是不是反面证明,自己比总裁大人更有魅力?一不小心便抢了总裁的女人? 以赵总裁的骄傲……天啊,这玩笑开大了吧! 郑柔儿一个人站在街口等人。也许是因为今天中午,她喂饭的功夫了得,哄得某人很开心。 所以,恒少爷今晚居然很容易相处,不但答应让她私自外出,还义务帮她照顾小胖嘟。 她这才能提早一小时出来,在隔壁的名店街咬牙买了一条巨贵的短裙,换上小短裙后,她自信满满的站在广场街口等林广扬。 她计划得很好,约定的这个地点离名店区近,离思韵琴室也只隔一条街,到时候,林广扬开着名车过来。然后她坐着名车,挽着帅哥出场,思韵琴室里肯定碎落芳心一地。 但是,左等右盼,眼看8点又过半,林广扬居然还没到。她急得正跺脚,提着小包包砸树,焦躁烦闷得想揍人。 赵恒远压着心头怒火,隔着车窗子看着对街的女人。看她的样子,等得焦灼又心急。 他硬是想不通,要说这丫头春心萌动,那也应该是对他这个日对夜对的年轻总裁大帅哥萌动吧? 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居然舍近就远,看上了林广扬?他堂堂恒少爷,有哪一点不如林广扬了?而且,他和她还亲过那么两次了…… 她还开放到,亲自写情书,光明正大的人约黄昏后。 真是气到他胃痛、肝痛、胆也痛。 郑柔儿等了40分钟,林广扬电话不接手机关机,她终于明白自己被他放了飞机。 真是的,她好坏也是大总裁的贴身丫环,还故意把情书写得唯美浪漫,林帅哥居然也不上钩? 她郁闷的拿出手机当镜子照:做了佣人后,魅力值直线下降? 肩膊突然被人狠狠一拍,她被撞出几步远,面前站着一堆人。 云云正皱着眉头向她打眼色:“哎哟,你在这儿啊,怎么还不过去?”转而把她搂住了:“不过也没关系,我们正决定转场,不去琴室,去唱k。” “啊,唱k啊,好好好。”郑柔儿慌忙点头,拖着云云往前走,身后阴恻恻的笑声齐起:“猪油,说好的男朋友呢?” 郑柔儿和云云无奈对视,眼神迸发激烈纠缠。 云云:“不是说,有个高管帅哥开奥迪来吗?” 郑柔儿:“对不起,又丢脸了!” !! 第019章 我要加班费 郑柔儿和吕云云,私下里都认为自己很识大体,一年比一年成熟且稳重。但是只要面对上初中同学吕玉这堆人,她们便自发的启动战斗模式:争强斗胜、互相攀比、贪慕虚荣。 7月的长街热气逼人,面对着吕玉她们幸灾乐祸的笑容。 郑柔儿和吕云云实在没空追忆旧时悲惨的被pk掉的年月。只懊恼的知道,今晚这一幕,又得被这帮旧同学旧街坊嚼上几年的舌头,直到她和云云有新的糗事被揭发,才会消停。 云云搂着郑柔儿的脖子和她咬耳朵:“你***,又被放飞机了?” 郑柔儿欲哭无泪:“我是他上司的亲信,他居然也不来。唉,想不到他如此不畏强权。都怪你,好好的干嘛说我交了高富帅?” “上个月,法拉利帅哥明明天天追着你跑。即使没有新的,就他也能拉来撑撑场啊。” “别提了,我揍了他一顿,然后他就失联了。” “噢……”两个人懊恼的紧挨着,左思右想,只觉今晚这脸是丢定了。 长街对面,亮金色霓虹灯旁,黑西裤白衬衫的男人正闲适踱来。 红绿灯十字路口,途人行色匆匆,他颀长的身影在忙乱的人群中却像画中走出的男子一般,自信从容,优雅闲适。 一堆人都静默的站立,看着对侧因这男人而无限华美的夜色。在这种静默中,突然间郑柔儿却极不和谐的扑了出去。 她扑过去,双手搂着男人的手臂,斜斜的半弯着腰,转头仰脸对着他一脸哀求:“男朋友……” “哼哼……哼哼哼……”男人停下脚步,脸容一派莫测高深。 “求你,恒少爷、赵总、孩子他爹……” 赵恒远玩味的笑,却不答话。她急急的双手搂紧他的腰,仰脸、咬唇、眨眼睛:“见义勇为、江湖救急!” “我没这癖好。” “到底怎么才愿意?”她细声地:“明天加菜?” “我要加班费。” “ok。”她愉快的伸手作“v”字,拖着赵恒远走近众人:“呵呵,男朋友来了!” 吕云云抹着额角的汗,悻悻的瞪他一眼:“来得还真早。” “对不起,来晚了。”赵恒远很大方的抿抿唇,神情却没半分抱歉的模样。一看便知,这家伙向来没有道歉的习惯。 郑柔儿的声音仍有些后怕的颤抖:“哈哈哈,很晚了,既然大家见过面了,那就各自回家吧。” 人堆中一阵可惜的叹气声,吕玉笑得像个笑面佛一样走过来:“才9点,晚什么晚?唱k去!” 郑柔儿扯着赵恒远的手臂:“呵呵,他忙,今晚要加班。” “这么晚还要加班?这位先生,你在哪儿高就?” “恒和集团。”赵恒远如实作答。 大家看向郑柔儿的眼神更多羡慕。恒和集团乃城中名声最响、来头最大的综合性十强公司,出了名的工资高福利好选人严格。 想不到猪油的男朋友不但帅绝人寰,还是个年轻才俊精英。 一片羡慕声中,吕玉满不在乎的笑着:“恒和集团啊,我和他们总裁赵恒远很熟。对了,猪油,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我改天和赵总裁说说,让他帮忙提携一下。” 赵总裁嘴角微微一抹笑意:“在下,赵恒远。” 风景树上飘下几片落叶,吕玉的脸黑得十分惨烈。 !! 第020章 犯起贱来无药可救 这一晚,郑柔儿睡到半夜生生的笑醒。 想起赵恒远一句“在下赵恒远”,吕玉那张黑成猪肝色、恨不得找个洞钻的脸,她就持续狂笑,完全停不下来。 终于明白武侠小说里,能人侠客为什么十年磨一剑,只为报仇雪恨、一扫前耻。 原来雪耻,是人间最好的治愈系良方。 不要说5岁时,被吕玉一脚从榕树下踢下,她倒栽在淤泥里的大难不死;更不用说10岁时她被选上演q版白雪公主,戏服居然在屁股后破了一个大洞;更不要说15岁狂追她的镇中首富少年,在她含羞答答的时候,却在几百人面前说:哈哈,我和吕玉玩你的…… 一切又一切,言犹在耳,历历在目,但在这个夜里,忽然就没那么疼、那么糗了。 早餐丰富极了,小胖嘟吃着10年难得一遇的金灿灿的油条,乐得在屋子里跳来跳去。 赵恒远喝着白粥:“油条太热气了,怎么能给他吃这个?” “心情好,让他放肆一次。”她的笑容,就像中了头奖**彩。 “和那些小女人争争面子,就能开心成这样?”他淡淡取笑她的肤浅:“被几个人羡慕就得意忘形,将来公告天下你得怎么办?” “什么公告天下?” “你不懂。”他低头喝粥也不解释。 她昨晚开心得狠了,笑得过了头,脸部皮肤还绷得紧紧。她抚着自己的脸皮呵呵的笑了两声,喝了口粥,突然才想起来:“今天31号,发工资。” “工资?” “啊,5万啊,5万……”她开心的摇着大巴掌。真是人逢喜事精神好,昨晚不但勇斗玉魔,今天还有大财入袋。 “嗯。”赵恒远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来,一张金卡明晃晃的在她的眼前扬了扬,她双眼冒光的伸手过去接,他却突然又把金卡缩回手:“还没扣钱。” “扣什么钱嘛?人家表现这么好。”她委屈的扭捏:“有人能给你弄这么合口味的菜式吗?有人能把你儿子养得又白又胖吗?” “的确没有,但你还欠我加班费。” “哦,昨晚的加班费啊,好说好说。”她笑眯眯的抢过来,心里闪现着一个好点子:回去就把5万块从银行取出来,一张一张的铺在床上数,拍张相片,让云云在微搏里炫炫富留留念。 这种庸俗的快乐,云云一定不会放过的。 她脑补得正嗨,赵恒远扯了扯松掉的领带:“扣除昨晚你欠我的加班费,还有5000块,你省点儿花。” “慢着!”她扑上去挡在他的门前:“什么5000?” “你工资5万,扣除给我的加班费45000,还有5000。” “赵恒远,你只演了半小时男朋友,你敢收我45000?” “45000已经是友情价了。你去财务部查查,我赵恒远半小时值多少钱?”他用手指轻轻的戳开了呆得像根柱子的女人,憋着笑:“你答应过的,中午加一味甜品。” “妈咪,妈咪……”赵嘟嘟咬着半根油条奔过来,仰着脸兴奋非常:“甜品吗?妈咪,我要绿豆冰。” “深井冰要不要?” 太过份了,居然扣得只剩下5000。不取回那部分被吞掉的合法所得,我郑柔儿誓不罢休。 连续两天吃白粥萝卜干,赵恒远脸色难看得不是一点半点。他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拍:“我没给你伙食费吗?你中饱私囊也得有个度啊。” 她侧脸望着天花板,不和他搭话。想起白白被算计掉的4万5,她这两天喘口气儿都胸口疼。 4万5啊,要克扣多少伙食费才补得回来啊。 赵恒远得不到她的回应,再看旁边乖乖的小胖嘟。小家伙有古怪,连续两天不给肉吃,他却不叫不跳不抗议? 会吗?就这胖吃货。 明白了,一定是这两只在家里吃好喝好后,才给他送碗白粥上来。 唉……这女人,明摆着是要刻薄他。 他一个大总裁又怎么会被她欺负得到?外面不知多少山珍海味等着他去品尝。 但是人犯起贱来真的无药可救。他现在偏偏就认准了这小丫头的厨艺。 但要是就这样把钱给她补上,她以后就更加无法无天了。僵持之间,郑柔儿出去茶水间给他泡茶,小胖嘟才偷偷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饭盒子来,两个香脆酥炸鸡翅泛着油光。 赵嘟嘟可怜的扁着嘴角:“爹哋,我省的……”他说到一半,依依不舍的瞅着鸡翅,扭过脸去,才悲痛欲绝的把鸡翅递给爹哋:“你吃。不要让姐姐看到。” “哎哟……”赵恒远莫名的竟然感动了。 这辈子山珍海味全吃过,但从没吃过亲生儿子为自己献上的食物啊。 小胖嘟嘴有多馋不用细说。他能在姐姐的高压监视下,为爹哋省下这两只酥炸鸡翅,这里面有他多少的爱心啊。 哎,有儿子,还是挺好的。 一不小心被感动到的赵总裁跑到露台,偷偷的吃下两只鸡翅,撑得有点饱。他站在凉台上思考人生,这个月,他演戏是不是演出瘾儿来了? 被她的厨艺吸引,被小胖嘟的单纯感动。都什么玩意儿啊? 感动之下,他出来又一口喝掉了郑柔儿泡好的茶。她皱着眉头:“喝白粥,还喝那么多茶?” “嗯,太腻了。” 喝白粥也会腻?没毛病吧? 她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眉心紧皱,大滴的汗珠渗在额头,唇瓣被咬得苍白,好一会儿才捂着肚子弯腰扶墙:“郑柔儿,你真的在我食物里下砒霜吗?” 赵恒远进了医院,诊断为不明原因的食物中毒。 因为事出突然,黄司机载赵恒远去医院的车子没能避过外面蹲守的狗仔记者。赵恒远食物中毒入院的事情便光速传开去。 12楼人满为患,赵恒远的心腹保镖雷咖,领着一排黑压压的保镖像门神一样堵住站在消化内科门口。 刚洗完胃的赵恒远虚弱的靠着枕头,摇了摇手,对王助理道:“让雷咖退开。我又不是什么伟人,搞得这么大阵仗,惹人笑话。” !! 第021章 有人要抓我妈咪 小胖嘟小心翼翼靠着赵恒远,眼眶里泪珠儿闪着,小胖手轻抚着他的脸:“爹哋,痛不痛?” 他揉着小家伙的黑发,微笑着:“爹哋没事。不要哭……” “嗯。”小家伙点头,却“哗”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自从认了赵恒远这个爹哋,虽然时常装哭耍赖博同情,但泪珠儿像撒沙一样下,却是头一回。 病房寂静,只有赵嘟嘟呜呜的哭声。 这情景看得郑柔儿也眼睛潮湿。她站得远远,有点委屈的扁着嘴儿:“我没下过砒霜,你不要冤枉我。” “嗯。”赵恒远抚着小胖嘟的头,向她伸出另一只手:“柔儿,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唤她“柔儿”,只觉得这一声婉转缠绵,似有极致柔情含在嘴里。 她低着头,慢慢走近床前。病房门却“啪”的一声被大力撞开。一月前被解雇的王姨带着几个警察进来,她指着郑柔儿:“就是她,是她下毒。” 郑柔儿被带回警察局,二话没说先被关了黑屋。 即使怀疑她下毒,也得先问口供作笔录吧?居然随便就把她关起来了?真是欺负人啊。 王姨在警察局提供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是她今早戳着砂锅:“死人赵恒远,扣我工资揩我油水?毒死你,毒不死你……” 她听得旁边警察当时议论过:“唉,长这么漂亮,心眼儿也恁毒。” 这就是关键性的证据吗?她只是说狠话发泄一下情绪而已啊。 她虽然故意使坏不给赵恒远做好吃的,但是,她却不会真的下毒啊。即使是这简单的白粥,内里她也花了巧心思的。 警局的屋子很黑,很闷,厚厚的墙没有一点儿声音。她很害怕的缩到墙角,默默数着小绵羊,希望能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 我没做过,所以不用害怕。一觉睡醒,便又是一条好汉。 但她还没真的睡沉,门便又被打开,明亮的光线骤然射进来。她不适应强光的眼睛眯上,却听得紧张紧迫的脚步声跑近,只一恍神,她便被抱进男人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让她镇定,他的声音透着如此坚定的信任,让她稳稳的掉进他沉实的怀抱里不想出来。 她贪恋的大呼吸了几口,以图可以捉紧他安全的气息。终于习惯了突然光线和门外的目光,她轻轻的推开他:“我好累。” “嗯。回家。” 是的,回家。 她幸福的微笑,身着警服的警官从眼前掠过。在那些震惊的人群里,她对着呆立墙边的万家祺咧嘴冷笑:万家祺,是你和王姨一起栽赃嫁祸给我。今天你欠我的,将来必得10倍奉还! 赵恒远食物中毒,却只住了半天医院,便回家休养。 一众守候的记者却得到一个大新闻,就是赵恒远家中的厨师涉嫌下毒。但不够2小时,涉嫌下毒的厨师便被赵恒远“亲自保了回家”。 “要不,再回医院住住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毒。”郑柔儿用手摸着他的额头,有点儿担心。 赵恒远确实显得很柔弱,大半个身子挨着床,张开口等她把粥喂进嘴巴。心满意足的吃完,他摇着头道:“家门不幸。” “我是被冤枉的。”她轻嗔打了他一拳。 “喂,我大病未愈。”他撑着身子想坐起和她抬扛,她却帮他掖好被子,声音温柔:“谢谢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你要下毒,不是砒霜也得是毒鼠强,怎么可能只下区区麻醉剂?” “赵恒远,你真应该被毒……”后面诅咒的话儿却说不出来。即使是玩笑话,现在她也无法说得轻松。 第二天,还是有警察上门作笔录。 嘟嘟紧张的抱着郑柔儿的手,一个劲儿的跺脚,挡在她的前面:“不准抓我妈咪,不准抓我妈咪……” 昨天在医院,突然有警察进来,把妈咪抓走了。小胖嘟还这么小,自然笃信警察只会抓坏人,被警察抓了就得被枪毙, 他当时吓得一直哭一直哭,跟着妈咪要跑出去,却被爹哋扯了回来,爹哋说: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爹哋说不会让妈咪出事,妈咪马上就给放回来了。 小胖嘟虽小,但也直觉的知道自己爹哋是个比奥特曼还厉害的爹哋。所以,今天他看到警察叔叔上门,立马就扯开嗓子嚎:“爹哋,快下来啊,有人要抓我妈咪啊。” 楼梯口站着严肃的赵恒远,一双眼睛冷肃地看着登门的两个警察:“你们警察厅吃闲饭的人就这么多?” 今天的赵恒远是真怒,眉眼里的杀气无遮无掩,慢慢踱下来,他瞥一眼两个不速之客的警员证:“我记住你的号码了。” “啊……”这是要投诉?两个警察腿儿有些颤。他们今天也是灾星透顶,才会被逼揽上这任务。 昨天的下毒案诡异:赵恒远食物中毒入院,赵家前佣人指证现佣人下毒。而且这告下毒的人背后明显有人,现佣人还没抓,就已做好大刑侍候的准备。奇怪的是,被毒得半条人命的赵恒远,却火速过来救人,把下毒嫌疑犯带了回家。还坚决不作追究。 但是,昨天还没来得及立案的案子,今天却一早就被重新立案,作为刑事案件处理。因此,这两只当班的警官便倒了大霉。 中年警官说话很客气,努力维持警界的端严:“赵先生,郑小姐涉嫌投毒,虽然你宽宏大量不作追究,但仍有表面证据值得怀疑,我们公事公办,按照惯例也得走走程序。” “公事公办,走走程序?”赵恒远眼风斜斜的扫过两人:“我是受害人,我中毒是因为我自己错吃了食物。我不报案,你们还能立案?” “赵先生,这是刑事,不是民事。”另一个年轻的警员很有骨气的解释。 “我管你什么刑事民事。我说没事就没事。”赵恒远怒喝道:“昨天没立案的,没有当事人提告,今天却重新立案?你们,收了多少钱?” “哎,你别这样说话,我告你……”小年轻的话没说完,便被中年警官捂着嘴拖了出去。中年警官礼貌又客气:“他还小,不懂事,赵先生你大人有大量。这案子,我们回去再上报,研究研究。” !! 第022章 原来是妈咪啊 中年警官把冲动的小年轻拖出去,抹着额头的汗滴:“你这小子不知轻重,赵恒远是什么人啊?即使市长、书记这些高官,与他都称兄道弟,我们一哥对他还得毕恭毕敬。你敢在他的面前嚎。” “可是,他说我们收了钱啊。这是诽谤啊。”小年轻不服气。 “你以为,没有人收钱?没收到钱,今天会这么积极重新立案,还要我们务必查办?你以为我们真的时间多到,去查这些家事?” “家事?” “你没听到姓赵的那私生子喊那小佣人什么吗?妈咪,是妈咪啊。” 啊,原来是妈咪啊!果然是家事。 那又是谁,背后想置这妈咪于死地呢? 看着警察走远,小胖嘟兴奋的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蝴蝶跑来跑去。 观赏着外面扑蝶的小胖嘟,赵恒远含着笑意:“我刚才好像听到,小胖嘟喊你作……” 他停下话头,只等她来解释,她坦然的扯了根花枝扔向小胖嘟:“嗯,他前几天老是哭着说别人都有妈咪,就他没有。他闹来闹去的,我不耐烦,就让他以后叫我做妈咪算了。” 她侧过脸,眼神单纯又无害:“如果你不喜欢他叫我做妈咪,也可以让他叫我做:奶奶?” 看她唇边忍不住露出恶作剧的笑,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叫奶妈,好一点!” 奶妈? ***,她想掀桌子。但看他行走的背影疲惫,刚走近厅中,便在厅里的沙发上躺下眯眼养神。 好吧,看在你大病未愈,又救人有功的份上,不和你斤斤计较。 她燉了一锅养胃又养颜的牛肚红枣粥,热气腾腾的捧到书房给大、小少爷开餐。 虽然是病假在家,但赵恒远还是公事繁忙,休息了一下,便在书房工作。小胖嘟玩累了,就趴在爹哋脚边的软榻上呼呼大睡。 她捧着粥锅过去,手不方便,只能用脚轻轻的顶开门。门缝里看,小胖嘟睡得甜香,赵恒远的手指无意识的抚着小胖嘟的头发,正在讲电话。 她不想打扰他们,下意识的停下踢门的动作。赵恒远说电话的声音阴沉,冷嗖嗖的让她这偷听的耳朵也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我和你的所谓婚约,都是上一辈强横霸道的结果。说好听点是父母之命,说难听点就是盲婚哑嫁。这些年,你觉得我误你也好,负你也罢,我都承受。但你要出气,大可以明刀明枪对着我来,蹲在角落里对着孩子女人放冷箭,只会让我更加讨厌鄙视你……” 赵恒远指定的未婚妻?除了万家祺还会有谁? 郑柔儿站在门后听八卦,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接下来大概是那头的万家祺在费心解释,而赵恒远不耐烦的敷衍了两句,便把电话挂了。 听他说这话,倒好像他对这段婚约极端无奈兼无情似的。 郑柔儿也曾留心过赵恒远的生平八卦。他除了曾经和当红明星赵明明有过一段疑假似真的绯闻之外,在女人这一方面非常干净。 所以外界一直以为,他和万家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他突然爆出的私生子事件,才会轰动一时。 嗯,他在私生活上克制守礼,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爱上嘟嘟的亲生妈咪?还让她情根深种,种下野种的? 她在出神,他喝了一句:“还不进来?” “啊……”出神中的她被吓到,粥锅向侧边倾倒,她摇摇晃晃的去端正,滚热的粥水却还是洒了不少到她的手背。 “啊,痛……”她叫嚷着,却又不敢放下粥锅,赵恒远急匆匆的跑过来,把粥锅放到桌上。拖着她到洗手间去冲冷水。 冷水泡着手掌,掌心的灼痛减轻,洗手镜前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她呆呆地:“你真好看。” “嗯。”他轻笑:“谢谢表扬。” “你很喜欢嘟嘟的妈咪吗?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当初却不肯娶她,却要她未婚生子,孤伶伶的受尽人们白眼呢?” “嘟嘟妈咪?谁?不是你吗?”赵恒远惊讶的望着郑柔儿。 “嘟嘟是叫我妈咪,但我不是他的妈咪啊。”她愤怒了,手被他抓在洗手盆里出不来,气急了就用头去撞他的胳膊:“我像有个儿子这么大的妈咪吗?你看我这脸,我这身材,哼……” 他坏笑着,很认真的打量她,她立马做出清纯无敌小美眉的样子,他观赏完,目光停在她的胸口:“不像妈咪,但像……奶妈。” “奶妈你个头!”她扑出来追着他打,小胖嘟被吵醒,看着闹腾的妈咪。他眯蒙着眼睛也加入战团,肥身子向前一滚,抱着爹哋的双腿:“哈哈哈,抓住了,抓住了,妈咪,来揍……” “好,狠狠揍……” 一锅养胃粥吃得开胃又开心。 直到洗完碗,喝完茶,上床睡午觉,郑柔儿才记得,闹也闹过了,吃也吃过了,但赵恒远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关于他和嘟嘟亲生妈咪的事情,他一点口风都没有露……真是太奸诈了! 从前,她并不在乎赵恒远和嘟嘟亲妈的私事。但现在,她却觉得胸口有一条刺。 这条刺里一头是赵恒远,一头是嘟嘟亲妈,中间还担着个万家祺,刺得她很难受。 第二天,赵恒远精神大好,吃完早餐便回公司,临出门前还附上菜单。 看着这刁钻的菜单,郑柔儿无奈的对肥嘟嘟说:“你爹哋的嘴巴,快要赶上你这吃货了。” 嘟嘟狠狠的点头又点头。可不是嘛,妈咪现在只顾着煮爹哋爱吃的,害得嘟嘟好久没吃甜酸排骨了,哼…… 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万家祺那独特的高跟鞋敲打青石板路的脚步声,瞬间就让郑柔儿心烦。 候着赵恒远不在家上门找碴,万家祺已不是第一次。 郑柔儿回想上次,万家祺一进门,便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敢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你在家乡的事儿我派人查得清清楚楚了,一个垃圾婆的养女,天天想着爬上有钱人家公子哥儿的床,哈哈哈,你以为恒远是笨蛋吗?会看得上你?我呸……” 从前话句还字字在耳,前天又被她暗地里害得蹲了黑屋,现在,这女人还过来,想想也知道没安好心。 !! 第023章 带娃部主管 万家祺冷冷走近,站在竹子底下,毫不客气的打开包包,拿出一本支票薄,写了两笔,才抬眼不屑的望着郑柔儿:“想要多少?说吧!” 郑柔儿拖着小胖嘟绕着竹子回屋,忍着怒火:“恒少爷有给我伙食费,万小姐不必费心。” “郑柔儿,你少装蒜。别告诉我,你不爱钱!” “怎么样,想用钱砸我?”郑柔儿与她直视,已气得不轻:“赵恒远多的是钱,我要也是找他要……” “要啊,我让你要……” 郑柔儿的额头被重重的砸中,一大叠的现金被砸散了落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懞了。不是没听说过,用钱砸死人的嚣张,但是,她还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幸经历这一幕。 几万大元一叠的银子砸过来,居然真的很疼。 万家祺,我要你血债血偿……她心中口号喊得激烈,万家祺却趾高气扬的走得很远。 郑柔儿出门没买菜,而是直接去了一间高级的专业锁店。甜言蜜语的哄了个小帅哥亲自上门,帮她把大门换成密码锁。 设好了密码,她才拖着小胖嘟到公司吃饭。郑恒远看着两手空空的两个,明白到今天他精心泡制的菜单泡汤了。 虽然这菜单是刁钻了点,但以她的功力,绝对可以不负使命,但为什么却气呼呼的让他吃西北风? 只见她把小胖嘟往他身边一推:“今天,你带儿子。” 他瞪着她,把小胖嘟往回顶:“我不带,没见我忙着吗?” “再忙也得带儿子啊。你生得出,就要带。” “我生不出,你带。” “爹哋,妈咪……”小胖嘟要哭了。妈咪左手把他向前推,爹哋右手把他往回顶,他手臂都被撞酸了。 呜呜呜,为什么要嫌弃嘟嘟? 刚刚才走到书架后头找资料的林广扬,站在原地想升仙。他最近的运气真是好到屎。人家两夫妻商量带孩子,也被他一不小心就赶上了。 但愿总裁大人忘记了他还在,一直忘记下去! 他还在妄想,便听得前面赵总裁一声吩咐:“林广扬,出来。” 林广扬从书架后慢吞吞的走出来,一张脸摆得平静无波:“呀,不好意思,刚才在后面睡着了。总裁找我有什么事?” “一会儿你帮我带儿子去吃饭,晚上回来交给小郑。” “啊?”林广扬心里1000匹草泥马在狂奔……带儿子去吃饭? 我是发展部主管,不是带娃部主管。但是,他能反抗吗?不能。 不情不愿的小胖嘟跟着不情不愿的林广扬出去。赵恒远走近郑柔儿,撩一下她乱哄哄的发丝:“怎么了?饭也不煮,儿子也不带?” “哼,我没资格给你煮饭,更没资格带你的宝贝儿子。”她的嘴巴噘得高高,完全没有身为佣人的自觉。 他无语地:“我保证,我没说过你没资格。” “你没说,但你老婆有说。” “我老婆?” 赵恒远皱眉,隐约知道什么回事了。看来万家祺没有因他的警告而省心。 这种含沙射影的投诉,郑柔儿觉得很不解气,干脆拍开他在肩膊撩发的手:“我和你说,我收你5万块一个月,是带你儿子煮你的饭,不包括受你老婆的侮辱。” “再说老婆这个词,我就揍你。”他反感的瞪着她。这两个字和万家祺扯到一块,现在令他反感到恶心。 “不是你老婆她敢到处摆着副正宫娘娘的款?外面红旗飘飘,家里彩旗不倒?当初你对嘟嘟亲妈,也是用的这一套吧?” 他默然不语,她便更加生气,一直刺着她的那根刺尖尖的挠得很疼。她突然才明白,人果然要独立自强。她只是临时做一下嘟嘟的保姆而已,便被这一帮子的狗眼看低。 其实最看不起她的,应该还是赵恒远吧?哼,5万块一个月就可以侮辱人? 她打开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叠整齐的纸币重重抛向空中:“你告诉万家祺,我很贪钱,但要用钱砸到我听话的话,麻烦她用火车拉一车厢来砸我,不要只砸这么几张,侮辱我的伟大志向。” 放任郑柔儿夺门而出,赵恒远转过身,按下电话键:“gigi,通知万小姐,后天她的生日宴会,我不会出席。” 林广扬带着“忧郁”的小小胖总裁去“福满楼”吃饭。 林广扬一上来就哄小胖墩开心。他的老父50岁还给他生了个弟弟,所以他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但小胖嘟虽然不认生,却傲娇得要死。“福满楼”的私房菜远近驰名,12道名家推介菜式上全,小胖嘟每样都只是随便吃两口,便停下筷子继续忧郁。 忧郁胖王子圆下巴枕着床沿,小短腿在桌子底下百无聊赖的踢啊踢。 林广扬看出小小总裁心情欠佳,因而食欲欠佳。小家伙一直都这么白白胖胖的肥得可爱,要是跟着自己半天就饿瘦了,自己就前途堪虞。 林广扬伴着他把下巴靠着桌沿开解他:“你是生气爹哋和妈咪不理你?” “哼哼……”小胖嘟嘴巴噘着就要哭:“妈咪变了,呜呜呜,真的变了。” 小胖墩一副心痛欲绝,林广扬一个头两个大,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你爹哋和妈咪要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嘛,哪里舍得不理你?” “可是,她把我推给他,他又把我推给她,她推了给他,他又推给她……” 小胖墩很仔细的描述自己被推拒的过程,林广扬被他的绕口令绕到头痛。但小家伙年纪小,把心事说出来之后,立马就无忧无虑。 吃了一只虾球,他还下了点评:“虾还是妈咪做的好吃,嗯,肉肉也是,嗯,豆腐也是,嗯,饭饭也是。” 林广扬满脸堆笑,心里腹诽:就你妈咪最厉害。 小小总裁吃饱喝足,林广扬牵着他回家。不想,刚出厢房门口却人潮如涌,大批长枪短炮的记者向前扑,把他和小小总裁一起涌着出到前厅。 大厅里水泄不通,记者的闪光灯不停的闪,吃饭惨变街拍的大明星赵明明,戴着墨镜难掩不耐烦。 记者:“明明姐,你的新戏何时上映?” “明明姐,赵恒远私生子认亲的事,你有什么要发表的吗?” “外面盛传,私生子是你的,你打算僻谣吗?” 林广扬牵着小胖嘟,嘴里叼着的牙签掉下地。 哗,大明星赵明明啊,v领红裙,赵总裁你当年真有口福。 本文来自看书罓小说 !! 第024章 再来一腿 “哎呀,借一借嘛。叔叔你们挡住我了。”奶声奶气的童音悦耳,小胖嘟拔开前面的两个记者,站在镁光灯汇聚的中央,叉着小肥腰很不客气的教训道:“你们爹哋没有教过你们吗?做人要有公德心。” 这,这,这不是赵恒远藏得好好的私生子吗? 现场短暂的寂静,然后便是疯狂的拍摄,被闪光灯差点闪瞎的嘟嘟骇然向后退了两步。 有一双手把他抱起,在他的脸上猛亲了两口,浓烈的香水味呛得他向侧边闪,赵明明笑容清甜,笑声更甜:“小嘟嘟,你怎么到处乱跑呢?” 赵恒远正在慢慢拾掇郑柔儿撒落的一地人民币,手机响起。电话那边传来林广扬焦急的哭腔:“总裁,小小总裁被人抢走了。” “什么?谁?” “赵明明!” 恒和集团总裁赵恒远的私生子话题,几周来一直雄踞各种话题榜前列。他的帅图,他私生子的萌照,他生平的各种实或不实的传闻,一次又一次的占据了各版面头条。 坊间相信:私生子股东大会相认,背后肯定牵涉许多豪门秘密。 而这些传闻汇集后,最引人关注的焦点就是:到底谁是赵恒远私生子的母亲? 而根据小胖墩的年龄相貌,再根据赵恒远的生平,私生子生母又以赵明明的可信指数最高。 5年前,赵明明曾与赵恒远传出绯闻,差点威胁到万家祺准正宫娘娘的身份。虽然后来绯闻渐淡,但因为这是赵恒远唯一的一次绯闻,因而可信度极高。 而赵明明的星途能璀璨辉煌、如日中天,也是自与赵恒远搭上关系之后的事。 赵明明与私生子的关系,本就猜测四起。而今天中午,赵明明在“福满楼”抱着私生子狂亲亲,又怜又爱的镜头,让相信这一版本的信众,内心十分圆满 其时,郑柔儿正与吕云云血拼长街。她正拿着一樽香奈儿5号过手瘾,身边云云猛烈的拍打她的手臂:“看,快看……” “什么?” “赵明明。” “明星而已,又不是没见过。” “可是明星抱着你的宝贝儿子啊!” 郑柔儿侧脸望云云的平板,由“福满楼”的员工秘密发出来的视频拍摄手法不高,但是图像却很清晰,声音也很有画面感。 视频里小嘟嘟鼓着腮伸手往回拐,但他求助的手立刻被赵明明抱紧,想呼喊的嘴巴更是被赵明明又亲了一口阻止,直到他和赵明明一起消失在镜头里。 她扯起背包就要跑,走了两步才拔电话。 电话打给赵恒远,他在那边很冷静:“你知道了?” 她咬牙切齿的:“我眼睛没瞎。” “那么多人拍到赵明明带走了嘟嘟,她不敢欺负他的。” 电话那头的他很温柔的安抚,但她不吃这一套:“赵恒远,你别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老相好把我的宝贝儿子拐跑了,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剁了喂狗。” “他也是我的宝贝儿子,难道我不担心?别啰嗦,回家等我!”赵恒远似乎也有点儿生气,急急的挂了电话。 云云轻拍安慰她:“虽然说赵明明和你家男人传过绯闻,但是……” “但是什么?”郑柔儿扯着背包拖着云云飞奔:“他那么爱惜名誉的一个人,还能被拍到和赵明明在一起,从前摆明了是有一腿。现在赵明明把嘟嘟抓起,终极目的不过就是想,再来一腿。” “再来一腿,你也没法子吧?” “她要是不惹上我嘟嘟,再来多少腿我都没法子,但现在,哼……” 那个赵明明,居然敢抢走小胖嘟?以为和赵恒远曾经的关系,就敢在欺负到她的宝贝儿子头上? 想起嘟嘟在镜头里委屈可怜的挣扎样,郑柔儿恨不得马上揪住赵明明扇上一巴掌。 “云云,走,我们去酒店捉奸!” 云云对“捉奸”一事向来很有兴趣。而她刚好是万豪酒店的小小部门经理。而赵明明又刚好入住万豪酒店。 因此,她带着郑柔儿一路畅通无阻。 畅通无阻地从20楼隐秘的后门钻出来,刚好便看见脆酥酥的赵明明,双手搭着赵恒远的颈项,红唇轻轻的贴着他的腮角…… 不愧是大明星万人迷,那贴上去的人,绯红的脸,迷离的醉眼,这副倾倒众生的风情样,郑柔儿身为女子,也觉得脸红心跳耳根热,更别说肉人在抱的赵恒远了。 “恒远,我醉了,真的醉了。”赵明明的声儿又嗲又娇:“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理都不理我?我还不够好吗?还不够红吗?天下的男人都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不呢?恒远……” 她在他腮边磨蹭的动作停下,突然大力的捧着赵恒远的脸。 眼看四片唇瓣就要贴上,赵恒远翻起手掌在她的脸蛋儿上一推,她的脸被手掌推在一堆,向后一退碰到了厚墙。 她眼圈儿红红的瞧着他英俊的脸,受伤的咬着被拒绝的唇瓣,她失去理智再扑上前搂紧他:“恒远,恒远,我想你,我想你啊……” 吕云云和郑柔儿差点惊掉了下巴。 本以为会演一场捉奸大戏,结果却上演了一出反串版的霸王硬上弓。总裁大人,你被非礼的嘴唇,现在还好吗? 走廊里赵明明失去理智的抱紧赵恒远,还推他向墙边,凑嘴上去就要深吻。赵总裁终于失去周旋的耐性:“赵明明,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脾性?” 他狠起来,手向着门内挥了挥,胖嘟嘟的小宝贝从门缝里艰难的往外钻。赵恒远再一挥手便把赵明明大力往里一推。 他把赵明明推进门内,在外面放了一枝棍子把大门反撑紧,赵明明在里面大力的拍门,他想想不放心,又回头在门外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小胖嘟牵着爹哋的大手一蹦一跳的往电梯里跑,跑了一阵,却又扔开爹哋的手跑回客房外,嘴里哼哼着像是骂赵明明,还大力对着门角重重的踢了一脚。 “哎哟,痛死了。”接着小胖墩又捧着踢痛的自己的脚儿嚎了两声,才又跑回爹哋的身边,牵着他的手,仰着脸天真地:“爹哋,女人好可怕。” 本書首发于看書辋 !! 第025章 打包跑路 “女人太可怕。”赵恒远心有余悸。 小胖嘟拍着胸口后怕:“我们还是回家找妈咪吧。” “嗯,找妈咪。” “我妈咪最好了。” “嗯,你妈咪最棒了。” 你妈咪是多么的棒啊。她要是想霸王你爹哋,一定没有霸王不到的道理。 后楼梯寂然无声,吕云云重重的吸了两口气,才气若游丝的说道:“想不到,你家男人这么坚贞。” 郑柔儿用手挠着自己的脸:“坚贞?捐精就有他的份。” “猪油,你是暗示他对着大明星很坚贞,对着你却巴不得想捐精?” 郑柔儿一把推她撞向电梯口:“你再说,我就打到你坚贞。” “女侠饶命!” 两姐妹胡闹着,郑柔儿心里却并不太平:赵恒远这家伙,平时对着她,虽然不是饿狼本色,但揩油水吃豆腐的新招儿却层出不穷。对着赵明明这风情旧情人,他却像三贞九烈似的。 不明白啊不明白。 郑柔儿回到小区外,踢着脚边的石板路,她的思绪还沉浸在赵明明的烈焰红唇里,侧边豪车车灯闪亮,她也没在意。 赵恒远从车上跳下来,握着她的手肘:“怎么现在才回来?” “和云云逛街了嘛。”她努了努嘴。 “嘟嘟被赵明明抢走了,你还有心情逛街?” “不是有你嘛。”她嘟着嘴又一个人向里面走。赵恒远看她表情有点反常,又念及今天赵明明的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帅惹的祸。 所以,任得她自己走回去。他这才上车把小嘟嘟载回家。 赵嘟嘟很不乐意:“刚才说要带我出去玩,原来是为了出来找妈咪。” “找到妈咪,你很不开心?” “开森。”小嘟嘟又回复天真本性,飞奔进屋,开了大灯等妈咪。 郑柔儿踱到门口,院子里灯火通明。大门门廊下,一个西服正装的中年男人站得笔挺,对着赵恒远神情却很恭敬。 “老太爷说:周日请你回大屋一趟。” “嗯。我会去的,你回吧!”赵恒远伸手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胳膊,中年男子礼貌的笑:“老太爷的意思是:两个人来。恒少爷想必能明白。” “我明白。” “好,打扰了,恒少爷。” “不送。”赵恒远站在灯下,看着中年男子从容远走。再看着郑柔儿从路旁的高树下走 出,闪闪躲躲的向他走近。 他斜倚着门廓,长腿一伸,搭着另一边门廓,阻止她进屋也能摆姿势摆得这么潇洒,他确实很有勾人的本事。 所以,才让赵明明多年后依然旧情炽热:很想他、很想他、想到要抢他儿子霸王他…… 他伸出手掌,在呆愣的她的脸前轻摇了摇,笑容里带着纵容:“不开心?” “早上你老婆来拿钱砸我,下午你旧情人来抢我儿子……如果是你,你会开心?”她走近,单手拍向他踮得高高的大长腿:“把腿劈那么开干嘛?” “吃醋了?”灯下,赵恒远的笑容带着玩味。 她来不及回应,嘟嘟已从屋内跑出来,看见爹哋的腿撑着门廓像条打横的桩子。他调皮心起,双手举高抓着爹哋的腿儿,像吊单杠一样晃啊晃…… 赵恒远被他逗笑,抱他进屋。像很无意的指了指厨房:“锅里的汤还热着,你自己先吃。” “哼。”她坐到桌前大口喝汤。 在外面打包一锅鸡汤回来,以为就能下了她的火气?不管是万家祺还是赵明明,她都得想个办法治一治,不然全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她以后岂不是忙到死? 一会儿后,赵恒远坐到她的侧边,自己装了一碗汤:“我爷爷,提出要见嘟嘟。” “啊?” 他凝视着她,小心斟酌用词:“今天赵明明这事闹得太大了,嘟嘟藏不住,爷爷必定要见他。” “切,想见就见啊。”她不满的嘟嘴:“不见。” 他指尖在餐桌上敲了两敲,语音转冷洌:“嘟嘟现在既然是我的儿子,就是我赵家的人,爷爷要见他是天经地义。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 “喂,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佣人管不着?” 怒火冲天啊,小嘟嘟认了他做爹哋,也仍然是她的宝贝儿,她还管不着了? 郑柔儿的性子,你越说她管不着,她就越要管,何况这事关系到她的小宝贝? 嘟嘟当初来认亲,那是因着嘟嘟亲妈玲姐死前的嘱托。 玲姐临死前把嘟嘟交托给她,还指着赵恒远的相片:“柔柔,一定要带嘟嘟找到爹哋,这个人,他就是,就是嘟嘟的……” 玲姐话没说完,含着泪光便咽了气。为了完成玲姐的遗愿,她才带着嘟嘟来认亲。但如今,赵恒远却想把嘟嘟据为己有? 俗话说,豪门不易入。嘟嘟只是个私生子,亲妈又死了,摊上这爹哋虽然与他还亲近,但却是个内有未来老婆,外有风情明星的渣货。 嘟嘟要是真的被拉进赵家大屋,他哪会有好日子过? 只怕人人都会当他是野种、私生子的骂他,等到赵恒远真的娶妻生子了,嘟嘟的生活就更加不好受。 她白白胖胖的肥嘟进了那屋,吃不到好吃的,还整天被人指手划脚,不出半年,肯定就瘦得像条竹杆似的,他人又调皮捣蛋,一不小心还可能被虐打…… 她脑补的情节太凄惨,夜里一不小心还入了梦。梦里肥嘟抱着她的腿儿嚎得天翻地覆:“妈咪,救我,救我啊……坏人不给嘟嘟饭饭吃……” 她“呜呜呜”的哭醒了,望着身旁睡得香甜的肥小子,她悲从中来,痛定思痛。 玲姐要她帮嘟嘟找到赵恒远,但没说一定要嘟嘟归赵家啊。她现在爹哋已带他认了,也算功成身退了。 她有手有脚、多技傍身,养个小肥嘟不是难事。何况她又年青貌美,即使赚不到钱养小肥嘟,但嫁一张米票还是不愁销路的。 她前思后想,只觉得花花世界很精彩,无限风光在险峰。不管哪一条路,都比让小肥嘟被赵家人虐待的强。 主意打定,早上她煮了锅美味的菜干猪骨粥,再包了一打虾仁饺子,便和嘟嘟跑路了。 !! 第026章 全城轰动 一大一小临出门前,蒙在鼓里的赵恒远对昨晚的争吵似乎有点儿悔意:“我不是说你不能管嘟嘟的事,我也不打算这么快让嘟嘟见爷爷……” “嗯,明白。是因为赵明明嘛。我懂的。”她很善解人意的点头,小胖嘟也很善解人意的吃粥。 赵恒远便自信心爆棚的回公司了。 自信心爆棚的赵总裁中午等了半小时,还没等到两母子送来的私房饭。家里电话也不接,老黄不放心回家一趟,然后在电话那头很忧虑的表示:“小郑和小少爷,有没有和恒少爷你提过外出旅游的计划?” “外出旅游?” 老黄预感到大事不妙:“小区保安说:一大早便看到她们出门了,而且提了大包小包。” 赵恒远预计过无数的可能,就没设想过这两只会跑路。不说小肥嘟有多喜欢粘他,就说郑柔儿吧,既然能设局带小嘟嘟来认亲,目的没达到,跑什么路? 她设了这么精巧的一个局,不图财,也图名,要不也得图一下他赵恒远的美色。就这么跑了,不符合常理。 他虽然有9分相信,这是郑柔儿欲擒故纵之计,但心底里那一分微小的忐忑还是渐变得强烈。 他的眼前反复的闪现那嘴馋的小肥嘟、和那好厨艺的小女人…… 万一真的跑了! 万一真的不回来了! 一向沉稳淡定,雷厉风行、指点江山的赵总裁,难得的对自己的决策产生了怀疑。 找还是不找呢? 不找,她们不回来了咋办呢? 找的话,又应该往哪里找呢? 万家祺的生日晚宴,算是宴尽城中名流。豪车云集,名人荟萃。 云云站在墙角感叹:“生日而已,搞得全城轰动,命好啊。” “投胎是门技术活。”郑柔儿细致的在生日蛋糕上整艺术雕花。 云云:“其实你家小胖嘟投胎也投得好啊。恒和赵家的长子嫡孙,也算是咬着金锁匙出生的。” “金什么?他老子这么渣。哼……”郑柔儿还是恼怒气闷,云云笑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赵恒远渣。” “不渣?和万家祺订婚多年却不娶她,背地里又和旧情人眉来眼去,从前对玲姐又始乱终弃,真是渣到天下无敌。” 云云叹气:“你说他渣,那你现在报复人家的未来老婆是怎么回事?” “我和万家祺纯属私人恩怨,和赵恒远没关系。”她很潇洒的把手上的用具一扔,兴奋的拍着手掌:“完美。” 望着这只精美绝伦的巨大五层蛋糕,云云颇为同情万家祺。寿星女今天也是活该倒霉。 万家祺原来预订的蛋糕,由酒店友情提供。 酒店的蛋糕大师傅和云云是旧识,她们请他喝了一顿小酒,抛了一公升的媚眼,终于说服大师傅,让郑柔儿参加蛋糕的制作。 名为偷师学艺的郑柔儿,露的那一手做糕点的本事却让大师傅惊叹,更把雕花的工作交了给她全权负责。 而这只蛋糕肯定有问题啦。 云云在蛋糕推出去之前,握着她的手问:“你怎么肯定,万家祺一定会吃“加料”的那一块?” “当然啦。”郑柔儿轻轻拿开覆盖的蛋糕盒子。 云云笑疯了,举好大拇指给她热情点赞。 蛋糕面上的巧克力小人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绝的是这只巧克力小人是个男人,还是万家祺心中最爱的男人……赵恒远! 万家祺想吃赵恒远的心,路人皆知。这么个可口的“赵恒远”在生日宴会上献给她,她能忍住不一口咬下去?她会舍得让人分一杯羹? “哈哈哈,好戏开锣了。” 酒宴过后,在远远的后台,看着万家祺甜蜜的把“赵恒远”吃了下去,云云长叹道:“猪油啊,你是凭什么把赵恒远雕得这么帅?” “凭记忆啊。” “记忆中,你的恒少爷真是帅到天怒人怨啊。”云云望着她,心情复杂。 猪油其实有没有不对劲呢?应不应该拍醒她呢? 云云还在纠结,围聚在万家祺身边的圈子产生不寻常的搔动。万家祺挠着脸,茫然而焦灼的望着大家:“我的脸,我的脸……” 万家祺狼狈的在脸上抓抓挠挠,被她抓过的地方迅速升起一些浮凸的小斑点。 哈哈,起效还挺快的。 郑柔儿心里暗爽,云云赶紧拉着她跑啊跑:“走啊,你难道就没有犯罪感?” 嗯,反正大仇已报,郑柔儿心中惦记着嘟嘟。便和云云搭了辆出租车回家。 才走到云云租屋的楼下,一辆警车闪着“警示灯”在她们的身边停下。 毕竟做贼心虚,她们往后面退了两步,倚在一起,忍不住手脚哆嗦。 “妈啊,我只是在蛋糕里下了一点生芋汁,再坏也不用蹲监狱吧?” 冰冷的手铐刮过郑柔儿手部的肌肤,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是恶作剧,故意用生芋汁害得万家祺皮肤过敏,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但是,她毒害万家祺? 云云在旁边急得扯着警察同志的袖子:“难道,难道万家祺死了?” “郑柔儿……”侧边极速驶来的豪车里,男人还在车上,便大声的出声阻止,她还没回过神来,手臂已被赵恒远扯在怀里。 他今夜行色匆匆,短发凌乱,套在西裤里的白衬衣松挎挎的跳出来一个角。但这男人,再凌乱都有十足的威严霸气,冷眼掠过两名警察:“把手铐放开。” “赵先生……”两警察态度客气,但还是不肯放人:“郑小姐是犯罪嫌疑人,已被批准正式拘捕。” 她被带向警车时,走了两步,再回首看他,想要说几句好话哄哄他,但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她刚刚才拐了他的儿子离家出走,还下药害得他的未来老婆过敏,要是马上就能低声下气的求他,实在连她都鄙视自己。 但是,他却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立在灯下,瞧着她彷徨无助的走近警车。街灯下,她的脸色苍白,平时活泼清莹的眼神儿,有了难得一见的害怕。 她再胡闹,也只是个20岁的小女孩,面对警察和可能的牢狱之灾,她不可能不害怕。 这样的她,让他无法把她与“设下认亲骗局来陷害他的人”等同起来。他宁愿相信,她比她的脸容还要单纯无害。 !! 第027章 送肉到口 赵恒远快步走近警车。郑柔儿坐在后座,仰脸就这样定定的凝视着他,没有求饶,却有满满的期盼。 他以手平整了她皱折的衣领,俯近她的脸颊与她耳语:“刘律师已经在警局等你。不管做过的,没做过的,都不准说。” 他立起身子时,一派淡定从容的姿态:“记住,一切有我!” 警车开出很远,身后豪车一直在后跟随。很久之后,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是的,她要相信,一切有他! 午夜的医院长廊格外的静,赵恒远推开单间病房的门,万家祺家中管事想要阻止,他冷眼一瞥,管家唯唯诺诺的只好退下。 拿着化妆镜照了又照,万家祺抚着还浮肿的脸咬牙切齿:“哼,敢欺负我?我就让你把牢底坐穿。” “精神挺好的嘛!”赵恒远从门边走近,两手抱胸,居高含笑望着她。 “恒远,你来看我了。”她惊喜的坐起,伸手便要牵他的手,但见他淡漠的表情,神色疏离。 这哪里是来关心病情的?明显就是来看热闹或是求情的! 万家祺火热的心一点点的冷了下来:“为那女人求情,免了。这次我差点被她害死,我肯饶过她,我哥也不肯。你死了这心。” 他冷冷的笑着看她的表演。 只是几毫升生芋汁而已,能杀人夺命? 以万家祺的作派,今晚没把病情演到太平间去,也是因着是自己生日,不想触了晦气才节制的吧? 托万家祺的福,这些年来,她自导自演的戏,他实在看了不少。 “你别想为她求情。这次毒我不死,还有下次,我不会放虎归山的。”万家祺委屈的泪水就要狂飚,她把手伸向他,可怜地求抱抱:“你看看,我手臂,我脸儿都是皮疹……嗯,恒远。” 她使足了劲儿撒娇,赵恒远却还是站得高高的,不为所动:“我们还是说说案情吧。宴会上食物种类繁多,怎么能一口咬定你出事与蛋糕有关?而且,现场那么多人吃过蛋糕,为什么就只有你万家祺有事?” “因为,只有我吃过放了毒药的部分。”万家祺想起晚上一口咬上的那个“赵恒远”小人像,就气得差点把镜子砸了。 “哈,这就奇怪了。一个五层大蛋糕,郑柔儿怎么知道一定是你吃那一块?还能算准别人不会吃那一块?” “因为……”万家祺涨得脸都红了:“因为,那是个巧克力人像……那个人像是你!” 在这一瞬间,赵恒远有一种要把某某人抓出来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是他啊,把他做成人像给万家祺整个吞掉了啊! 无言又无语!万家祺,为什么没把你毒死? 他维持着表面的冷漠,但声儿已经放软:“你现在好好的,她也是恶作剧而已,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出丑,饱受皮肉之苦,现在他心里还是只有那个女人,万家祺再也受不了这气,尖尖的喊道:“我就是不放她,我就是要她坐牢,要她被折磨死……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亲耳听到你那宝贝儿子叫她做妈咪的。” 她的小姐脾气再也藏不住,扯了后面的枕头扔向赵恒远:“你有儿子我也忍了,你居然还把她藏到家里来。妈咪,妈咪……我就让她在牢房里做妈咪。” “好的,我如你所愿……你有办法整她,我也有办法让她做我将来孩子的妈咪。”他这话很淡,却足够让她目光呆滞,全身冰冷。 “你,你什么意思?”她知道他不是在威胁她,这个人,他藏得太深,她从来就看不清他真实的样子:“你不会的,你……” 他两手背向后,矮身的动作从容又潇洒,脸就偎到她的腮边,方便亲吻的角度,但却是她们永远都拉不近的距离,他淡淡的话语很残酷:“小嘟嘟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不需要结婚,也可以有我的孩子。” 他就这样无情的转身离去,万家祺抚着胸口,良久才揉着胸口的病人服,嚎啕大哭。 宴会中,她皮肤过敏,脸上发疹疹,气急败坏的质问之下,才知道蛋糕原来让郑柔儿做了手脚。 既然这女人敢报复她,那她就来一场反算计。救护车、住急诊、喊上记者报了警,装柔弱博同情诉委屈……风风光光送君入牢房。 但始终她是敌不过他。他随意一句威胁,便直击她的软肋。 为了这个女人,他竟然不惜撕破多年来,她们表面维系的恩爱烟幕,明刀明枪的和她对着干。 可是,就这么放过郑柔儿?她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赵恒远请的大律师果然有两把刷子,他陪着郑柔儿一起做笔录,全程气场压人,警察叔叔们顾忌着他,问话问得也很客气。 就这么公事公办的问了几句,刘律师就把她领回来,黄司机还等在警察局外接她回家。 黄司机都一把年纪了,半夜三更的还得在警察局外喂蚊子等她。郑柔儿心中抱歉,一坐上车,忙着道歉:“真抱歉啊,老黄,麻烦你了。” “小郑言重了,不麻烦。” “麻烦的,都这么晚了。”她道歉的态度很诚恳:“我就是个惹祸精。” “其实……”老黄欲言又止,斟酌后还是说了:“你应该感谢的是恒少爷。他为了你和小少爷出走的事啊,几天没睡好。现在为了你,他去医院……”话到嘴边,老黄斜眼看了看她,把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嗯。”郑柔儿狠狠的点头。 老黄你不用欲言又止,我绝对明白赵恒远现在的情况,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他的。 刘律师透露过,让万家祺撤诉,是她这案子最简单实用的法子。老黄这种表现,很明显就是指赵恒远到医院去找姓万的求情去了。 从那一个“赵恒远版巧克力人像”的下场就可以见识到。今晚赵恒远主动“送肉到口”,绝对会被万家祺吃干抹净啦。 唉,只能寄望万家祺被山芋汁毒到四肢麻痹,消化道乏力,这样也许他还能全身而退。 郑柔儿忽然就有点儿感动。 !! 第028章 如何善后 赵恒远这家伙虽然对未婚妻渣、对玲姐渣、甚至对赵明明渣,但目前来说,他对肥嘟一点儿也不渣,对郑柔儿嘛好像也不算渣。 进了家门,云云在客厅里陪着小胖嘟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睡着。听得门儿响,小肥嘟歪歪斜斜的起来,揉着眼睛倒在郑柔儿的怀里:“我爹哋呢?呜呜……” “又不是爹哋有事。”郑柔儿很汗,肥嘟这是搞错对象了吧? 云云打着呵欠道:“他整晚都念着爹哋,以为是爹哋被人抓走了。” 其实也对,你爹哋确实是被人抓走了,还是个女混混。 但这话,郑柔儿可不敢说,她把小胖嘟抱上楼,他却闹着要去爹哋房间等爹哋回来。她拗不过他,看来离家出走期间,肥嘟想爹哋了。 嗯,既然肥嘟这么爱爹哋,他爹哋对她又这么有情有义,下次她还是不要轻易离家出走好了。 拉黑灯,片刻时间嘟嘟便睡得香甜。可怜的她明明累是要命,却望着窗边天色从黑如墨斗到亮若白昼,都还是睡不着,而赵恒远还是没回来。 她碾转反侧,心中渐渐烦恼不安。 当窗纱被晨风吹起,残光掠过她的脸时,她烦躁的在床上狠劲的踢着被子,在床上捶了几下,顾忌着身边甜睡的小胖嘟,她又不能大声尖叫发泄,内心被一团虚火灼得很伤。 “赵恒远你个混蛋,去求情安抚而已,能求上一整晚?即使万家祺不肯撤诉,那就打官司呗,反正你有的是钱来打官司,大不了我去坐牢……” 郑柔儿揉得头发像一团草,走到凉台,被晨风刮了刮才猛然清醒。楼下翠竹青青、花儿冶艳,如此美景,哪能去坐牢呢? 不能,不能! 郑柔儿啊郑柔儿,赵恒远为了救你,正被万家祺百般凌辱,千般折磨。他拼着精尽人亡的风险,为你打平撤诉的道路。你现在居然在埋怨他,居然还骂他笨蛋?你还是人吗? 她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通,便深明大义的认为,自己应该为昨晚捐“精”不屈的赵总裁贡献一分自己的力量。 晨早8点多,云云赶回去上班,肥嘟还没起床,赵恒远肩头搭了一件薄外套,走进来扶着门框换拖鞋。 拖鞋没换完,便看见厅中郑柔儿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察觉到他在瞧她,郑柔儿立刻体贴的走过来蹲在地上,帮他穿拖鞋。 看来是学乖了,知道生死大权握在我的手里。赵恒远心中得意,慢悠悠的往厅里踱:“累死了,有东西吃吗?” “有,有有有!” 她单手挽着他的胳膊,像扶着个病人似的把他扶到餐桌。用勺子在他的汤碗里试了试:“嗯,不冷也不热,快喝快喝!” 拍马屁? 他沉默的喝汤,寻思着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她却不问他昨晚的谈判结果如何,她需要不需要坐牢,只走过来,小手握成拳头在他的肩膊后一下一下的捶着。 难得她拍马屁拍得如此主动,捶骨的小手又这么的生动,他通宵审核财政报表的疲惫像消了大半,还一大早便有好汤喝。 “咦,这汤的味道有点怪。”他吃了几口砸砸嘴巴。 她在身后偏身向他靠过来,脸就依在他的颈后,大眼睛笑成一个弯月:“好东西来的,很补的,喝吧……” 哼,这女儿,哄人的时候那嘴儿真是比蜜还甜。 被她用这种哄小胖嘟的语气哄上,他便欢快的把这碗怪味的汤给喝得精光。 “爹哋,爹哋……” 楼梯似乎就要被小胖嘟压塌似的,“蹬蹬蹬”的跑下来,扑到爹哋怀里又拱又亲:“嘟嘟好想爹哋,你有没有想嘟嘟啊!” 不见三天,赵恒远对这块肥嘟也是十分思念。从前一个人独来独往,也没发觉有个儿子的好处,这大半个月相处下来,忽然没了他,整个人就似是失了重心似的。 赵恒远抱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脸俯下想亲他,肥嘟却用手掌撑着拔开赵恒远的脸,他把燉盅拉近来,踮起身子看了看,嘴扁扁的似乎就要哭了:“妈咪,嘟嘟的汤呢?” 郑柔儿“呀”的张大嘴巴:“忘了!今天只煮了爹哋的。” “什么?”嘟嘟是真的要哭了,转脸求助的望了望爹哋,爹哋抚了抚额:“刚刚……喝光了。” “你们……”肥嘟的嘴巴扁着抖啊抖的,“哗”的果然就哭了。 妈咪你变心,给爹哋煮汤没有嘟嘟的份,爹哋你更狠,吃光光了没嘟嘟的份,呜呜呜…… 两人对视良久,一不小心把宝贝儿子的心伤了,真是始料未及。 她嘟嘴细声嘟嚷:“都是为了给你补身!” 他一边拍着小胖嘟安抚,一边望着她:“酒店的官司,你打算如何善后?” “啊?你难道没有摆平万家祺?” 不是吧?岂不是浪费她熬了两个小时的十全大补汤。 “有没有搞错啊?”你搞了整整一晚,居然也没搞妥一个万家祺? 郑柔儿气得一边给嘟嘟煮鸡蛋,一边嘴里嘟嚷:“如果要道歉,还要你牺牲色相做什么啊?” 刚才赵恒远说了:万家祺同意撤诉,但条件是,郑柔儿得亲自向她道歉! 你牺牲色相,侍奉了人家一整晚,居然就换来这么个结果?赵恒远,你这么没用,你小弟弟知道么?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万家祺要她道歉,不过就是要给她再来一次畅快淋漓的侮辱而已。 哼,要她在万家祺的面前卑躬屈膝,忍气吞声,她宁愿去坐牢好了。 赵恒远光看背影便知道,郑柔儿现在对结果,肯定是百般不满。 其实郑柔儿这一句“对不起”说不说,他还真的认为不重要。 但是,她毕竟是下了生芋汁害人,虽然后果不重,但也得让她受点儿教训,总不能让她一直无法无天的胡闹任性下去吧! 唉,怎么这阵子,自己形象这么伟大? 不但要喂饱儿子,还得教他妈咪做人。 !! 第029章 妈咪好吃吗 赵恒远在厅中沙发上躺下,小胖嘟在他的大腿上坐稳了摇来晃去。 一夜未睡的男人,迷蒙中听得女人轻悄悄的声音:“给我过来,你爹哋不行了。” “不行了?”小胖嘟语声惊恐。 “唉,万家祺还真毒,你看你爹哋已是弹尽粮绝啊……嘟嘟,看来你这辈子是很难有一个半个兄弟姐妹了。” 这是在咒他绝子绝孙,赵恒远在梦里很不满,无奈始终敌不过沉重的睡意,翻过身,耳边小声吵吵的母子终于静了。 似乎睡了好久,又像才一瞬间的事儿,小女人又贴在他的脸颊边上细声软语:“累成这样?哼,一曲到天明,你和万家祺玩得很嗨?” 她声音里有一丝娇娇的恼意,他大手揽过来一转。 熟睡男人突然揽过来的手臂猝不及防,她的半边身子被他压在沙发上,她挣扎了两下,小拳头捶在他的胸脯上,让他下意识的把香香的小女人更紧的环了过来。 她静静的不再动,但呼在他腮边的呼吸却倍儿的真切:“你是和万家祺郎情妾意久了,所以忘了求情?还是一开始就没想过给我求情呢?她是你的老婆,又睡一块那么久了,你又怎么会为我这个外人惹她讨厌?” “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男人慢慢抬起眼帘,醒来朦胧的眼神很勾人,长睫毛一眨一眨的,把她的神识勾得七离八散,只剩下本能在回答他:“装着你啊。” 他微眯眼笑,揉了揉她的发:“那睡一块是什么意思?” “你和万家祺嘛,嘻嘻……辛苦了。我知道感恩的,今早的汤里我放了2斤黑豆一对猪腰子、一条牛鞭的呵。” 她仰着脸儿求赞赏。 “郑柔儿?”他咬着牙根唤她的名字,气得睡虫全都跑了。 她认为他昨晚和万家祺做那事了?他和万家祺做那事,她居然就这种表现?给他煮补肾大补汤,难道是要他补好身子再去慰劳万家祺? “如果我昨晚和万家祺鬼混,你觉得很……正常?” 她坏坏的藐嘴:“正常啊……你们订婚都多少年了?要是没有睡,那才叫不正常吧!” 这个死没良心的。 明明是他被冤枉,反而她却扁着嘴,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喂,赵恒远,别搂这么紧。”单手想甩开他,又细声的嘟囔:“男人都这样吗?明明都体力不支了,还想着占人家的便宜……” “好……” 好什么?她还没反应,唇边温热来袭。 他的唇瓣温热丰润,脸儿像被火烫熟了似的:“郑柔儿,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体力不支!” “喂,不要……”郑柔儿的推拒渐变得无力。 而赵恒远好像是发了真怒“火”,他的亲啜中带着一种疯狂的渴望。 他的喉咙发出极低沉的闷哼,置于她肩膊的大掌向后游移:“柔儿……” “嗯……”女人喉间那一声低吟肖魂蚀骨,他坐起,正想转换姿势,方便揩油……咦,眼前这个肥嘟嘟的小东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赵嘟嘟小朋友在沙发旁弯着身子,小脸凑到他和她的中间,眼睛眨巴着闪啊闪的:“爹哋,妈咪好吃吗?” 他的手掌松了松。 肥手臂又放到他与妈咪贴着的地方,肘子向他这边捅啊捅,很不满意的投诉:“你压得这么近,我妈咪会喘不过气的呵!” “小胖嘟牌”冰水兜头兜脸的淋,火山都立马变冰原。赵恒远神识归位,低头看了看自己把小女人骑着压在身下的“狼”相,他“咳咳”两声掩饰尴尬。 他从沙发上站起,一本正经的望着窗边:“我说过,谁不听话,我都会狠狠的揍一顿。哼哼,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呸……”郑柔儿一腹苦水酸酸涩涩还带一点甜,百般滋味萦绕。她羞也不是,恨也不是,只哀怨的以手擦着满脸的口水。 小胖嘟看着心疼,肥手掌在她的颈边帮忙猛擦了两下,还把嘴巴儿凑上去帮忙吹气,体贴又心疼地:“妈咪,还疼不疼?” 看妈咪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小胖嘟心都碎了,但又慑于爹哋的淫威,回头望着爹哋,他把嘴嘟得老高老高的:“爹哋,你揍人就揍人嘛,干嘛用咬的?” “呜呜呜”的假意哭了两声,抬起手掌又帮妈咪擦:“这边也有……口水啊!” “哼,爹哋揍人的风格就是……咬。”装模作样的维持着严父假脸,赵恒远实在没脸看沙发上这对儿,转过身,落地玻璃照见院子里一园的青竹摇曳,繁花绿叶,正是万紫千红花开遍。 他的唇边抹不开笑意,脸儿微醺,迈起脚步,上了楼梯,转到书房转角处,才敢放开情绪大呼吸。 真是太邪门了,居然差点就破功! 小胖嘟还在帮她擦口水,郑柔儿却连擦的心情都没有了。刚才,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赵恒远,你昨晚刚被万家祺洗劫完,还不满足?居然还有这种杀伤力,难道是今早的补汤太给力了? 她这是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他便宜都占到这个点了,他心里应该也乐呵的吧?念在她刚才来不及反抗,配合程度还算好的份上,他应该就不会逼自己去给万家祺道歉了吧? 她都被逼献吻,差点献身了,如果还得道歉,就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但是天杀的,下午午睡还没睡够,她便被赵恒远拎了起床:“睡够了?起来,道歉去!” 士可杀,不可辱,你懂不懂? 赵恒远,你要是不帮我解决,就不要占我便宜啊!白吃豆腐霸王餐的行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白白浪费了一锅十全大补汤,早晨还被白吃了豆腐,结果自己还是得去医院道歉请罪? 郑柔儿很生气,生气得又想离家出走。但这次,一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男人挡在她的面前。 !! 第030章 道歉就得有诚意 郑柔儿想出门,黑桩子却还是杵在面前一动不动。她知道,赵恒远是存心不让她出门,才派了雷咖守在门口。 “哼,人黑脸黑心黑,希望你黑上一辈子。”她过嘴瘾把雷咖骂了一顿,才悻悻的回屋。 赵恒远摊开的报纸遮住半张脸:“说不定会有记者,你打扮一下。” “哎哟,真是狼子野心啊,请记者来拍我给她道歉。她长脸之余,岂不是坐实了是我下毒害她?你两夫妻合起来玩我,这计谋用得也太侮辱我智商了吧!”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他抬眸瞅着她:“我去车上等你,你换件好看点的的,别丢我的脸。” “好笑了,我只是你家里一个佣人,我有资格丢你的脸?”她气恼的进房间,把自己那副全黑的运动服战衣换上,还扯了块黑布撕开一边,晃着那块黑布到了院子,再在头上围了一圈。 守在门口雷咖的嘴角抽了抽,她瞪他一眼:“就你能黑?” 赵恒远靠着车门,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你穿成这样要做什么?” “扫墓。” 车子开近医院,老黄把车子停下,雷咖拉开车门,一身黑衣的她下得车来,头上故意缠上的黑布条被赵恒远在后一扯,她回头恼怒的瞪他,他把布条往后随手一扔:“这是件严肃的事。” “我现在难道还不够严肃?”她瞪一眼他,大步走进医院大堂。 既然他和万家祺达成协议,她必须得道歉才有生路,那就去说一句“对不起”呗。 面子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坐牢这种事,在外面想想都觉得凄凉。 来时,她其实已经想得很明白。在赵恒远的心里,未婚妻比她这个小佣人自然重要得多。他能出面帮忙,已是看了小胖嘟天大的脸。 她如果以为他会为了自己,不顾一切强出头,那就太天真了点。 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何况她只是个小女人呢! 走近病房前,回首一看,身后并无一人。她不由苦笑,心里总还是有这么一丝不甘和期盼吧?不甘心自己独自前来,期盼他会站在自己的身边。 她常常告诫云云,做人最重要的是自量。人贵自知,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样才不会被不切实际的空想幻想,迷糊了前路。 但最近,她想多了! 病房内,却没有预见的记者,只万家祺脸带病容睡在床上。 豪门闺秀即是豪门闺秀,连生病都生得秀发整齐,衣物平顺,脸上画的是精致的裸妆,苍白得我见尤怜,柔弱中又带着优雅风韵。 郑柔儿在几步之外站住,低头干脆利落的道:“我是特意来道歉的。万小姐,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宽宏大量。” “道歉?郑小姐,你为了什么事情道歉?”万家祺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郑柔儿眉头轻皱:她怎么这个态度?难道赵恒远并没有和她达成协议? 看郑柔儿沉默不语,万家祺提高了噪音:“你说你来道歉的,可是,你到底有什么对不起我?” 郑柔儿耐着性子,沉声道:“总之,从前一切,是我有眼无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她像背书一样背完这一句话,转身便想离开。 “扑哧……”病床上的万家祺竟轻笑出声:“瞧你说的?不过就是在我的蛋糕里放了一点生芋汁而已嘛,多大的事啊!” 郑柔儿讶异的望着宽宏大量的万家祺。万家祺今天不但和气,还似乎透出那么一丝丝的善良。 她和云云一起,无聊时最爱看那些宫斗剧,看皇后妃子们为了上一个又老又丑的狗皇帝的龙床,斗得人仰马翻的,感觉非常的舒爽。按她看剧多年的经验,但凡内心丑陋的女配变得善良亲近之时,就是圣女主角倒霉之时。 妈啊,今天我难道演的是就是倒霉催的圣女主角? 善良的万小姐笑容像个天使:“谁没有一时想歪,行差踏错的时候啊。你真心道歉,我又怎能得理不饶人?这事儿,就这样过了吧。” 她又亲切的向郑柔儿招手:“其实我觉得你好聪明啊。对了,生芋汁你是怎么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好好玩呵,教教我?” 万家祺真诚的不耻下问,小郑同学心中长叹:教你?那岂不是亲口承认了自己下毒害你?像你这么狡猾的徒弟,本姑娘可不敢收啊! “呵呵,万小姐,你今天没吃药吧!演技太浮夸了。”她低头揖了一下,便转身打算头也不回。 大门边齐刷刷的站着两个高个大汉,把她的去路全都挡死。身后一个玻璃杯子砸在地上,万家祺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郑柔儿,你敢跑?你跑得了吗?” 郑柔儿笑着望向床上的万家祺,“嘻嘻”的感叹道:“不装了?这么快就露出马脚?唉,第一集都没播完,就原形毕露,多没意思?” “你笑什么?”万家祺直想扭着她那淡笑的嘴巴,把她扭成一片麻花,那么这嘴儿就不能再吸引赵恒远了。 万家祺踏下床板的脚差一点就擦到了地上了玻璃碎片,她一下跳回床上去,心中有了主意,对着郑柔儿说道:“你是来道歉的吧!道歉就得有诚意啊,跪下,我就原谅你。” “有病。”郑柔儿挥手想推开门前的大汉,却反被汉子揪住往前一推。万家祺指着地上的玻璃碎,恶狠狠的道:“跪下,给我跪……” 不是吧!跪在这满地的玻璃碎片上,那她的腿儿岂不是毁了?姓万的,你狠! 医院一楼尽头的露天凉台处,有一株高大的风景树。树旁,两名相对站立的男子,身上的气派气度,直让人窒息得要送呼吸内科。 阳光斜斜的透过树叶的缝隙,疏落的停在赵恒远俊俏的脸上:“你拦住我,不过就是不想坏了家祺的诡计而已。其实,我也想看看,我家那丫头有没有应付家祺的本事。” “你家那丫头?我看你,似乎忘记了你和我妹妹的婚约。”万家明和赵恒远齐高,此时的他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 第031章 关上门始终是夫妻 “婚约?如果你们不是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估计我真的能忘掉。”光线有点刺眼,赵恒远皱了皱眉:“家祺要她道歉,绝不仅仅只是道歉。但我想,你们兄妹俩也绝不至于敢要她的性命。让她吃点教训,也是好的。” 赵恒远气定神闲的冷视万家明,病房里突然传来的那一声惨呼却让他惊骇。 是郑柔儿吓到颤抖的嗓音:“万家祺,你卑鄙,我不跪,啊……” “柔儿……”赵恒远如箭一般向万家祺的病房奔去。 那般害怕,那样剧烈的惨呼,是她的声音。 他知道万家祺所谓的道歉,绝不会只是道歉那么简单。而柔儿呢?她能应付吗? 和她相处久了,她的厨艺深不可测,她的心计呢,又藏得有多深? 他其实也很想试试,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然而刚才那一声惊呼,却让他觉得:她有多大的能耐,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那么一小段的距离,他却跑得吃力又漫长。他一脚把大门踹开,喘着气冲了进去,床前一地的玻璃碎片,碎片上还有斑驳的新鲜血迹。 “郑柔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报警,给我报警……”手掌上血迹斑斑的万家祺挨着床栏站起来,回身对着赵恒远哭得凄厉:“恒远,你看,她打我,她想杀我……恒远,呜呜……” 任得万家祺偎在自己的怀里哀哭,赵恒远望着一片狼籍的现场,后门撞开的门还在晃悠。万家明走了进来,大声对着保镖喝骂:“出了什么事?” “那个女人假装下跪道歉,小姐心软,下床扶她,结果那女的狼心狗肺,居然把小姐按在玻璃碎上,还打了小姐,所以才……” 万家明一巴掌扇向保镖:“你们它妈的是饭桶吗?两个人守着,居然小姐还受伤了,行凶者还跑了?” 保镖肿着一边脸自责道:“太突然了。那女人太会演戏,我们都被骗了,站得又远,来不及!” 万家祺“啊啊啊”的哭得更凄厉了。 云云偷偷摸摸的钻进酒店客房,把换洗的衣服扔给郑柔儿,心酸心疼的说道:“你胆子长毛了还是脑子长草了啊?居然敢打万家二小姐?现在都成通辑犯了。” “我是冤枉的。”郑柔儿气得倒在床上把床板跺得“嘭嘭”响:“万家祺太毒了,为了弄死我,居然上演苦肉计。” “她们这些人都是喝坏水长大的,你斗不过。”云云头疼:“我明天去把嘟嘟给你带过来,然后你出去避一下风头。” “开玩笑,我现在跑了,那不真的成通辑犯了?” “那你要怎么办?” “万家祺和我斗?哈哈哈……没怕过。” “猪油,你几天没刷牙吗?多大的口气啊!” “走着瞧……让她先得意一阵子。胖嘟生日那天,给她送一份大礼。”郑柔儿躺在床上吹了下口哨,又咬牙道:“赵恒远,我一定饶不下你。” 此事,最恨的不是万家祺啊,是那个怂恿她去道歉,过后又不顾而去的赵恒远啊! 哼,关键时刻就不在场?说不定是他和万家祺合计好,一起来算计她的。 云云一言惊醒梦中人:“极有可能啊,人家关上门始终是夫妻,关键时刻当然是帮亲不帮你,人家是同坐一条船。” 万家祺手腕手掌鲜血淋漓,可怜巴巴的偎在赵恒远的怀里,这张相片出现在上一个论坛,然后被友们迅速传播开。 相片中赵恒远皱着眉头心疼,万家祺噘着嘴巴撒娇,自然就引起人们的一片赞美,正是佳偶天成、夫妻情深。 当然还有不少人,好奇万家祺那受伤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当事人一律不发声,但猜测还是越来越烈,直接把这事儿归结为争风吃醋后的谋杀案。 在这八卦转刑事的关键时刻,上却有一个留言却迅速把话题带偏了方向。 猪油糕:万家祺配得上我老公吗?赵恒远是我的,是我的…… 云南侠侣:呸,赵恒远明明是我的。万家祺你这丑女人,放开我老公……老公么么哒,快回我碗里来! 本是插科打诨的两个留言,不想却引爆了万千少女同仇敌忾的情绪。 像赵恒远这种极品男人,谁不想染指一下啊。就算不能吃,梦里也没少幻想过的。 但是多年来,万家祺都占着恒和集团未来少夫人的名号,好好的多金年少又英俊的赵总裁,就连一点儿幻想的空间都不留给别人。 凭什么赵恒远一定是你万家祺的啊?是我的不行啊?万家祺你么多年占着矛坑不拉屎,早点让位置啊。 而且这些年,都是万家祺在唱单簧,赵恒远从来不曾正式承认过,自己与万家祺的婚讯。只是一直传啊传,就恍似是真的了。 哼,万家祺,还我老公。 “老公,赵恒远是我老公……” “我老公是赵恒远。” 上一大波老婆来袭,赵恒远指着“猪油糕”这个始作俑者:“这个绝对是你妈咪。” “嗯。”大口咬着菠萝包的小胖嘟点头,坐在爹哋的大腿上晃啊晃:“下面那个是云姐姐。” 赵恒远用力的揉了几下他的头:“对啊,云南侠侣,吕云云。唉,你妈咪就是个闯祸精。” “嗯。”小胖嘟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敲着电脑屏幕哗哗的叫:“爹哋,你好多老婆!” “哈。”万人迷爹哋有点小得意的点头:“魅力啊。” “不要,嘟嘟不要。”赵嘟嘟不满的跺小脚晃肥腰:“嘟嘟不要这些妈咪,嘟嘟只要我妈咪……” “哟,你居然知道,爹哋的老婆就是你妈咪啊。”小家伙体重和智商成正比,做爹的表示非常欣慰。 小嘟嘟可不欣慰,人家都悲伤死了。爹哋有这么多老婆,那我妈咪怎么办嘛? 半只菠萝包被扔到地上,他扑的一下抱着爹哋的大腿,仰着脸儿天真又恳切:“爹哋,你娶我妈咪做老婆吧!” 童言无忌,但爹哋表示有点儿压力。 哈哈,爹哋娶了妈咪,嘟嘟就不用管其他丑八怪叫妈咪了……哈哈,嘟嘟好聪明呵! !! 第032章 妈咪要嫁人 洋洋自得的肥嘟兴奋的跳啊跳,一脚踢起地上的菠萝包,又苦闷的扁着嘴儿:“爹哋,我要妈咪煮饭饭,我不要再吃菠萝包。” 关于伙食问题,赵恒远也有点儿烦恼。小女人临时缺席而已,他也不好再多请一个佣人。小胖嘟在,调大屋里的佣人来用又会招人闲话。 目前的状态,只能带小胖嘟出去吃大餐了。但外面,那些记者还好办,那些守着的“老婆们”呢,他得小心摆脱才行。 多得“猪油糕”的大力推荐,他这阵子人气指数急升,荣升全民老公了。 雷咖把车停在王朝食府,赵恒远把小胖嘟抱得高高的,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却还是被酒楼里的女服务员一眼认出,小声尖叫引发连锁反应,他在一大波认真又调侃的“老公”声中进了包间。 王朝食府大师傅的厨艺,满足了小胖嘟的嘴巴。他一边吃,一边听得爹哋在低声吩咐着旁边一个叔叔。 “姓万的两兄妹,借着小郑作文章,要的不过是我低头而已。这次的案子,不要避了,直接和她明刀明枪的打。” “是。输赢是其次,要他们明白赵总的态度。” “哈,输?刘律师,这个字,你知道我不爱听。” “明白。”刘律师举起酒杯,单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别紧张,你掌握的证据这么多,想输都难。” 待得刘律师离开,赵恒远转头问雷咖:“她人呢?” “万豪酒店1204号房。是用她们家乡一个同学吕冰登记的房间。”雷咖如实禀报:“要不要派几个人守着?” “不用了。万家祺志不在她而在我。这件事,吓吓她也好。”他语声悠长,看似是有点无奈。 小胖嘟低头吃饭,嘴鼓得涨涨的,小脑子却比嘴巴儿更忙碌。 万豪酒店1204号房,妈咪在那儿呢!哈哈……爹哋真是的,为什么要吓一吓妈咪?妈咪皮肤那么白,一吓脸儿就更白了,这不好,不好…… 唉,一定是外面老婆太多了,爹哋才会吓我妈咪的。 于是,半小时后,雷咖遭遇了他职业生涯最残酷的挫败。 小少爷在他的眼皮底下失踪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陪着小少爷上洗手间。小少爷嫌弃楼上人多,非得到一楼的厕所。他守在门外,门动都没动过,但很久里面都没有反应,他感觉不妙冲进厕格时,里面已空无一人。 他一张脸比墨镜还黑:“恒少爷,是我没看紧小少爷,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不用了。你先派人到处找找,我想我知道他在哪儿。”赵恒远看着窗户的那道缝,心中感叹:那么小一个洞,小胖嘟你这么胖,有没有卡到圆肚子? 作为一个爹哋,他是有多失败?儿子摆明了要妈咪不要他。 郑柔儿拖着小胖嘟的手,一边走一边狠劲的教训他:“赵嘟嘟,你真是胆大包天啊。你才几岁啊,敢学人离家出走?要是迷路了怎么办?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值钱吗?抓到你,随时随地向你爹哋勒索几个亿。” 吕云云在旁边竖起大拇指:“嘟嘟好聪明呵,高、真高,不愧是赵总的种。” 云云是真心称赞,这么小一个,自己跑到一间悠静的咖啡厅坐好,打电话给妈咪去接他。期间还吃掉了一杯果汁、两杯奶茶、三个冰淇淋…… “你居然还表扬他?”郑柔儿瞪她一眼,被惊吓的心现在还平静不下来。也不知道赵恒远在干嘛,居然能把小胖嘟给丢了。 “小意思。”小胖嘟向云姐姐得意的摇头晃脑,看妈咪脸色还厉害着,他嘟着嘴儿投诉:“爹哋太坏了,嘟嘟再也不和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爹哋了吗?”郑柔儿矮下身子疑惑不已,虽然小胖嘟和爹哋相处日子还短,但小胖嘟心里却是极爱这个飞来爹哋的。现在却一副要和爹哋划清界线的样子? 小胖嘟手掌向着眼角抹了抹“眼泪”:“爹哋有了好多老婆。他不怕妈咪你吃醋,难道就不怕嘟嘟被那些老婆轮流虐待吗?呜呜呜……” 望着眼前悲痛欲绝的肥嘟,两女人都觉得头脑瞬间发大。 郑柔儿:“呃……我不吃醋。” 吕云云:“轮流虐待啊啊啊……” 成功离家出走的小胖嘟一路装可怜,把爹哋的恶行控诉了一番之后,妈咪果然就怜心大发,不但不骂他调皮捣蛋,还心酸的抱起他亲了一口:“嗯,以后你还是和妈咪过吧了。” “哟,这不是赵恒远的家属吗?”面前中年男人脸容硬朗,身材帅气,虽已人到中年,但一股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扑面而来。 小胖嘟“哗”的回身抱紧妈咪的颈,吓得小腿儿颠啊颠的:“妈咪,狗狗,大狗狗……” 没错,这个男人便是当日放藏獒咬她们母子的陆贺军。 万豪酒店本就是陆贺军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在这儿会遇上他并不奇怪,怪的是,他居然还记得自己和嘟嘟。 “呵呵,陆总好记性。”郑柔儿抱着嘟嘟想避开。陆贺军却伸手挡住了去路:“这么漂亮的一对母子,想不记得都难啊。不过,小家伙知道不知道,赵恒远从来都不敢踏进我家酒店的。” 小胖嘟在妈咪颈后半转过脸来:“为什么?” 小家伙大眼骨碌碌的转,实在太招人疼爱,陆贺军的脸色也柔和了一点,故意逗他:“因为,你爹哋害怕我啊。” “才不会。”小胖嘟整个身子转过来,脸憋得红红的大声争辩:“我爹哋才不会害怕你,我爹哋可勇敢了!哼……” “哎哟,我这小宝贝……”身后赵恒远的声音简直要“疼爱”得滴出水来。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他,伸手捏着自己小宝贝的圆脸儿:“爹哋要怎么表扬你才好呢?” 在后面听到宝贝儿子维护自己的声威,这样一种自豪感真是千金难换啊。 “爹哋,我要表扬要表扬……”小胖嘟兴奋的向爹哋作鬼脸,毫不客气的说出心中喜欢的奖赏:“我不准爹哋娶太多老婆,噢不,是不准娶老婆,噢不,我妈咪可以!” 赵恒远笑得像没了眼睛:“你妈咪要嫁人?” 郑柔儿闭了闭眼睛:“你妈咪才要嫁人,你全家都要嫁人……” !! 第033章 一仗成名 陆贺军被这“合家欢”刺激得眼睛有点疼,冷冷的哼道:“赵总这是故意来我酒店晒恩爱的?” “哈哈,万豪酒店服务好、价格不高,她们母子爱来,我这做爹哋的,只能将就将就。” “我这里,你还将就了?名人明星全把我这当天堂。”陆贺军微笑:“你说巧不巧?万家祺刚刚也过来了。哈哈哈,赵总艳福无边呐。” 二楼突出的展台处,万家祺咬碎银牙和血吞:这该死的母子,为什么每次和赵恒远一起的时候,画面总是这么的和谐,让人嫉妒呢? 万家祺今天来万豪,其实也是别有目的。闺蜜林秀绯在这里发现了郑柔儿,她便和林秀绯一起过来,打算再把郑小狐狸精扒掉几层皮。 没想到,赵恒远一家子竟然全都到齐了。 楼下三只父慈子孝的,反让她在闺蜜面前丢尽了脸。她咬牙切齿立在现场,不想陆贺军向上一指,楼下的人全都与她相对,让她想避都不行。 上流社会这个圈子,谁和谁,即使不直接认识,但与各自圈子都有所交集。赵恒远和陆贺军虽然平时并不熟络,但彼此声名极响,和万家祺几个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 大家坐下来,话题一开始就非常的热络。 吕云云身为万豪酒店的前台,对精英名媛界也算是见多识广。她素闻陆贺军和赵恒远是多年宿敌,而林秀绯又和陆贺军的儿子陆豪是生死冤家。但这么一坐下,竟然还能相处甚欢,真是令人佩服得很。 云云扯着郑柔儿的衣角,细声道:“所谓豪门,一个字概括:假。” 郑柔儿以眼神夸赞她:“云姐,你有前途。” 话题在继续。 万家祺:“陆伯伯上周才拿到北区的地块,可喜可贺。” 陆贺军:“地这东西,早看淡了。” 林秀绯:“能让陆伯伯看不淡的,除了陆豪那小子,怕是没什么人了。” 万家祺:“哈哈,陆豪除了泡妞,还能干什么呢?” 郑柔儿皱了皱眉:“陆豪,这名字……有点熟。” 赵恒远斜睥着她:“你除了和他家的藏獒之外,估计就没谁熟的了。” 小胖嘟在旁边插嘴:“真的好熟啊……妈咪,我也要火龙果!” 郑柔儿轻笑,把熟透了的火花果叉了一块给他。 侧边林秀绯声音尖利:“妈咪?你叫她妈咪?那么她是什么人?” 小胖嘟把火龙果“骨碌”一声吞下,很不高兴的拍开林秀绯在半空中指着郑柔儿的手指:“我是我爹哋的小宝贝啊,她是我爹哋小宝贝的妈咪啊!” “哦……”林秀绯头晕晕的看向万家祺,万家祺脸色灰黑中带点青,青中又带点僵硬,真是异常的壮观。 如果这女人就是这孩子的妈咪,那么…… 陆贺军“哈哈”的大笑,眼睛瞄向侧边的郑柔儿一派意味深长:“郑小姐,逼万小姐跪玻璃这种事,做起来是不是格外有快感?” 郑柔儿看着他同样意味深长:“以陆先生的基因,是不是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快感?” 陆贺军眯了眯眼:这丫头,是在讽刺他的黑道背景? 万家祺脸青得不行,好闺蜜林秀绯受不了,凶巴巴的站起来,指着郑柔儿的鼻子骂:“哼,医院那件事,一定和你细细算,你监牢坐定了。” “什么啊?恶人先告状啊?”吕云云扯住郑柔儿冲动的手,轻蔑的回击:“有些表子喜欢演戏,自己装可怜还要立牌坊。” “喂,你说什么?你骂谁?” “谁自己故意插玻璃,插完之后还要哭着喊着求抱抱装可怜,我就骂谁呗。”云云极尽鄙视:“戏好去当演员啊,爱插去插花啊,在这吼什么吼?” “你,太过份了……”林秀绯这些名媛闺秀,平时只有人捧她,吵架哪有吕云云熟门熟路? 吕云云只是酒店区区一个前台员工,居然敢对着自己口没遮拦? 林秀绯冲动的踏前一步,一巴掌就盖过来,但云云也不是善良之辈,伸手挡了,还扯着林秀绯的头发。 郑柔儿想加入战团,却被雷咖在前面挡了挡,万家祺把林秀绯往云云这边狠劲的推,云云手急眼快的伸手过去,又扯住了万家祺的头发……现场乱成一锅粥。 小胖嘟拍着胸口被爹哋退到一边的,伸手死死的扯紧了被雷咖牵过来的妈咪:“妈咪要乖呵,乖乖的呵……” 郑柔儿跺脚急得咬牙:“云云她帮我,我怎么能让她孤军奋战?” “哈,你现在想逞英雄?”赵恒远望天,差点想揍她了:“刚才云云为什么扯开你,这苦心你不明白?” “哦。”她稍稍明白,担心的看了一下打斗现场,然后就再也不担心了。 她和云云是吃什么大的啊?在乡下时半夜起来打过老鼠捉过青蛙,到了镇上时偷过杨桃煨过地瓜,中学时更是拿体育老师的骨头练散打…… 有这种事迹垫底,云云能趴下? 只见一会儿后,万家祺和林秀绯都挂了彩,云云却对着陆贺军拍了拍手:“老板,我是非工作时间的自卫式打架,你不能开除我。” 陆贺军淡笑:“我觉得,你有机会升职了。” 云云大模大样的来到郑柔儿的面前,心情大好:“很久没打过这么爽的了,哼,惹老娘我?” “辛苦了。”郑柔儿拉她到侧边,非常的感动。 云云笑呵呵地:“她们想学医院那次一样,用激将法逼你动手,就好再抓你的把柄。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即使不理自己的脸面,也得顾着嘟嘟和他老子的脸面。我就不同,我名不见经传,和万家祺干了一架,也不会有人认识我。” 郑柔儿是真的感动。好姐妹想得周到,不但帮她出气,还保护着她和嘟嘟的名声:“你怎么算名不见经传呢?这一仗传出去,你绝对名声大噪啦。” “切,老娘我视名声为浮云。” “说不定会吸引几个重口味的小帅哥呵!” “哈哈哈……” !! 第034章 轻薄我妈咪被揍 在纷乱的现场,万家祺哭泣声起,走过来扯着赵恒远的胳膊告状:“恒远,你看,郑柔儿她平时欺负我也算了,她闺蜜当着你的面也欺负我。” 她正翻开自己的手肘,打算给他展示伤痕,侧边赵恒远被小胖嘟向外一扯,肥嘟捂着小肚子痛苦地:“爹哋,我肚……痛痛。” 赵恒远伸手把胡闹的小胖嘟抱过来,在他的肚子处揉了又揉,对着郑柔儿急急的说:“儿子不舒服,我们回家!” “哦。”郑柔儿快步跟上来,却见小胖嘟对着她做鬼脸,坏坏的笑容此刻和他爹哋神同步。 哈哈,手急眼快抢爹哋,有谁够我肥嘟棒? 赵恒远抱着小肥嘟到了酒店房间,心想着收拾东西让她俩个回家,谁知道郑柔儿铁了心肠:“我不回。” 他瞪她一眼,再看小肥嘟:“你呢,你还要不要爹哋?” 刚刚还抢爹哋抢得起劲的小肥嘟这会儿却绞着手指纠结,看看天看看地:“啊,这个,啊……” 要哪个才不会被骂?这种事情嘟嘟没经验啊! “赵嘟嘟?”赵恒远的语气怒了,小肥嘟突然的眼睛闭了闭,肥身子摇摇晃晃的,“啪”的一下跌到酒店的大床上……睡着了! 哈哈哈…… 宝贝儿子演技这么好,装睡装得差点口水都流到床单上的样子。别说赵恒远了,就连郑柔儿都觉得窘。 云云简直爱死了,这小子装睡的样子真是超级萌萌哒。伸手想去捏小家伙的脸,却被赵恒远一个冷眼瞪了回来。 唉,她今天单挑了他未来老婆,还是暂时远离赵总的好。 小胖嘟睡在床上“打呼噜”,郑柔儿从浴室里拿了条毛巾出来,在赵恒远的面前甩了甩:“喂,赵大人,民女要沐浴更衣,还请回避。”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赵大人站起来,突然的眼睛闭了闭,身子和小胖嘟一样东倒西歪的,然后“啪”的一下跌到酒店的大床上……睡着了! 没错,他也睡着了!秒睡啊…… 郑柔儿无语了,装睡?他还真是现学现用啊! 她好气又好笑,用手指把他胳膊上的肉肉扭作一团:“喂,小朋友这样是可爱,你男子汉大丈夫这样叫可耻。” “呼……”他居然呼得更深长了。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 佩服啊,你两只装睡装得脸儿一样,睡相一样,打呼噜节奏都一样,要说你们没血缘关系,打死都不信啊。 她无语的看着床上的两张脸,大脸无敌帅,小脸无敌萌,她落在这两个的手上,生活多姿多彩了点,那也是常理。 这几天,发生的事儿真多。她静下心来打算梳理梳理,但坐了一会儿,听这两只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由装睡变作熟睡。 她起来拉紧了窗帘子,房间便一片漆黑。她眼皮也很沉,打着呵欠,头一倒,也趴在肥嘟的身边眯着了。 一觉醒来,到处都黑乌乌的。小胖嘟“吭哧吭哧”的爬下床,蹑手蹑脚的绕到妈咪的身边,瞪大的眼睛差点就贴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压得很细很细:“妈咪你这个懒睡猪。” “嘘……”赵恒远迷迷糊糊的向他发出警示。 小胖嘟点点头,像爹哋一样伸一只手指贴在唇边,神神秘秘又鬼鬼崇崇的,让他觉得好玩,胖脸儿笑得活泼极了。声音又压得更低沉:“知道了,不吵醒妈咪。” 小胖嘟好乖的,窗帘拉上了房间很黑,他就可以躲在窗帘布后,掀开窗帘……光一下,再放下窗帘……暗一下。 嘿嘿,爹哋妈咪又睡沉了。爹哋不乖,让嘟嘟不要吵醒妈咪,他自己却用手压着妈咪。 “喂,爹哋你压得妈咪这么紧,妈咪喘不过气来要怎么办?嘟嘟又不会人工呼吸。”肥嘟怜惜的来到妈咪的身边,打算把妈咪拖出爹哋的怀抱。 “叮铃铃”门铃声响了,哎呀,吓了一跳! 肥身子飞奔去开门,拉开还有链子锁着的木门,他在门缝里眨巴着大眼睛:“你谁?” 外面的人有点意外的望着他,笑了笑:“请问郑柔儿在吗?” “我妈咪在睡觉。”小胖嘟想了想,把食指又放到唇边:“嘘……” “嘘……”门外男子配合默契,指了指门缝后的链子:“开门给我进去?我保证不吵醒你妈咪。” “不要。”小胖嘟立场坚定。 男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转身向后,惊恐失色的冲着他喊:“救命,有人要杀我……小朋友救命哪。” “哗……”小胖嘟立马尖叫,迅速的拉开链子,门“啪”的打开,走廊的光亮刹那间透进。 惊叫的小胖嘟直钻进被子里,哆哆嗦嗦的趴在受打扰后跳坐起的赵恒远的怀里:“爹哋,有杀手!” “什么?”赵恒远抬眸看去,门边站着的男人脸色由青泛白又转黑:“赵恒远?你,你它妈的欺人太甚。” “陆豪,我哪里欺负你了?”赵恒远抱稳了宝贝儿子,拍着他的背脊低声哄,又对着陆豪微带愠意:“别一回来就发癲,本少爷没心情应酬你。” “你没心情应酬我,却有心情抱我的女人?” 陆豪冲动的把室灯打开,和赵恒远挨着躺在大床上的人,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吗? 眼前突然光亮,还吵吵闹闹的。甜睡被吵醒,郑柔儿不满的掀开被子坐起,一把甩开赵恒远还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占便宜的滚。” “对,让他滚。” 郑柔儿睡眼惺忪,还迷糊的揉自己的头发。 陆豪已冲到跟前:“小柔,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郑柔儿总算醒了,望着陆豪:“你谁啊?” 陆豪黯然,小胖嘟却从床上跳起来,指着陆豪高声道:“他就是那个,那个啊,妈咪,开黄色车车的,他被你揍过的……” “呃,对嗬。”郑柔儿想起旧事,被小肥嘟逗乐了,抢他到怀里狠狠的亲了亲:“妈咪一共揍了他两顿。” “你记得了,我就是啊,开法拉利酒驾,把你撞到了,你把我狠k了一顿……” 小胖嘟在旁边抗议:“明明是轻薄我妈咪被揍的。” !! 第035章 我和她儿子都生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赵恒远严肃地问:“轻薄?” “嗯。”小胖嘟握着小拳头,作出狠狠的咬牙样子,指着陆豪:“爹哋,揍他!” 陆豪忍着心底的癫狂醋意,好一会儿才冷静的问:“恒少爷,她们是谁?” 赵恒远很平常的语气,指了指儿子,又指了指儿子妈:“我儿子,我孩子妈咪!” 陆豪的表情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看上去如此清纯、清澈、清新的小美人儿啊,居然是4岁大孩子的妈? 枉费他念念不忘,被她揍了两顿居然还乐滋滋的以为:嗯,很矜持不放浪,或许还是个处…… 陆豪一颗春心掉进了冰窖。他认识郑柔儿起于偶然,喝了几杯酒危险驾驶差点撞上她,她横眉竖目的样子却让他的酒醒得通透。 但他追求正炽的时候,郑柔儿却突然人间蒸发了。 m镇那小地方,他翻天覆地的找了一周,算是把地皮都刮了几层。 他还不死心,到她学习工作过的地方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心有不甘的回到本市,才一踏进万豪酒店,竟无意的看到电梯的闭路电视里,有郑柔儿的倩影。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我家酒店处…… 忆来何事最**,折一朵花枝掀你裙…… 那一刻,他兴奋得像个诗人。 但他心急火燎的上到酒店,先是吃了小胖嘟的闭门羹,接着便是目睹了人家的床上乐。 陆豪看着郑柔儿,眼皮猛烈的动了几动。 虽然郑柔儿和赵恒远一起在床上,但他们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又有个小胖嘟牌电灯泡横在中间,乱性的可能性比较小。 但是,她和姓赵的一起坐在床上逗肥嘟的样子,自然得如同是历经十年百年的默契朝暮。 唉,小女人那慵懒又娇俏的小样儿真让他馋死了。 话说,陆豪大少爷活了26年,让他馋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但是,能让他馋得身痒心痒脑门也痒的女人,也就郑柔儿一个,而这一个,还是习惯用拳头来解决恋爱问题的。 如今她和赵恒远扯上了关系? 嗯,是个劲敌。他必得好好筹谋。 打定主意好好筹谋的陆大少爷潇洒挥手:“恒少爷,再见。” 极不满意的恒少爷冷笑:“陆公子,慢走!” 就这么礼貌告别多好啊,但在陆豪转身的刹那,郑柔儿却突然像打鸡血似的跳下床,单手扯住陆豪的胳膊,一双眼睛发出火花四溅的光:“陆豪,你说你叫陆豪?” “啊,是的。”陆豪公子瞅了瞅把自己的手臂紧紧捉住的爪子,唇边扯出玩味的笑,大眼睛挑逗的望向她:“我就是陆豪,小柔妹妹,有何指教?” 郑柔儿像是痴了似的,平时伶牙俐齿的一个人,今天居然有点小结巴:“陆豪是不是?呃,你是陆,陆贺军的儿子陆陆豪?” “yes,亲爱的。”陆豪指尖微不可察的扫过她的下巴,厚唇隔着空气向她深深的啜了一下,坏坏的样子真是让人心尖儿也颤抖:“小柔,你是要和哥哥回家去?” “好的,好的,哥哥,我们回家去!”郑柔儿像被下了魔法似的,拉着陆豪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赵恒远额头的青筋在跳,一股火儿朝天冒,扑到门边,拉着她的另一边胳膊:“郑柔儿,疯了?跟我回家。” “不啊,我要回哥哥的家啊!”她坚定的要跟着陆豪回家,一双眼睛定定的望着陆豪眨都不眨。 “你?”赵恒远觉得神奇,但又怎么可能让陆豪带走她? 他用力把她向自己这边扯近,哪知道陆豪在对侧也在发力:“赵恒远,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你抢什么抢?” “我和她儿子都生了,还是你的女人?”赵恒远口不择言,郑柔儿嘟了嘟嘴。 这是什么话?她什么时候和他生过儿子了?真是造谣生事,妖言惑众。她感觉到陆豪拖着她的手松了松,急急的辨白道:“哥哥你别相信他。我一直洁身自爱、自尊自强,没有婚前行为,更没有丢过陆家的脸!” 她居然这么在乎自己在陆豪面前的形象,竭力维护自己的名声。陆豪心中得意非常,想不到她对自己竟然用情至此。 哈哈,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她一定是和自己分别久了,才发现对自己的爱早已深植于心。 他得意的瞟向赵恒远:击败的情敌是赵恒远,这成就感真是比得上做太空人搭火箭。 “郑柔儿,你是不是疯了?”赵恒远觉得很伤,那心尖处像被电击似的,“嘭”的麻一下,“嘭”的又痛一下。 小肥嘟看着妈咪被两个大男人扯着,一人扯一边,妈咪两手分开长长的,眼看就似要被拉断似的。 他“蹬噔噔”跑上来抱着妈咪的腰:“你们放开我妈咪啊,嘟嘟生气会很严重的啊!” 赵恒远得到救兵,向小肥嘟大声嚷嚷:“嘟嘟,快,劝你妈咪回家。” 小胖嘟抱着妈咪的大腿摇啊摇,仰着可爱的脸儿,圆圆的大眼睛伫满了水雾,噘了噘嘴角将哭未哭:“妈咪,带嘟嘟回家,好不好?” 小胖嘟这个表情样子,乃是他百试不爽的利器。从前郑柔儿再生气,只要他用了这一招天然装委屈搏同情神器,便没有不成功的。 但这次郑柔儿,只是为难的咬了咬唇,转眼便下定决心推了推小胖嘟:“你和你爹哋先回去,妈咪要陪陆豪哥哥回家。” 陆豪哥哥就这样带走了妈咪。妈咪又不回家,那嘟嘟今晚的饭饭又要怎么办? “呜呜呜……爹哋不煮饭妈咪要嫁人……” “胡说八道。” “啪”,哭到半途的肥嘟被爹哋打屁屁了。 呜呜,妈咪不回家,爹哋立刻就打屁屁。爹哋,你是坏人! 一向对赵恒远惟命是从的雷咖,这次对赵总的命令也无语的望了望天,天花板上的镂空雕花看起来也很讽刺。 郑柔儿不过是和陆豪回家吃一顿饭而已,老板你就要我去劫人?还说要是顺手的话,干脆就把陆豪给废了。 我雷咖领的是亲信保镖的钱,不包括越货杀人吧! !! 第036章 调查团失职 幸好赵老板只是过过嘴瘾,没真的疯狂到要拉大队去陆家砍人。他挥了挥手,雷咖才抹着冷汗退到外面。 其实也难怪,老板会如此心焦。 小郑落在别人的手上,老板最多也就是就一笑而过,但这次抢人的是陆豪啊,外号“光电传送机”陆豪啊! 陆豪是娱乐酒店业巨头陆贺军的独生爱子,年轻帅气不说,还长了一双最招桃花的勾魂眼。男人生这相格,本就不太平,他偏偏又是天生的多情滥情种,笑起来时那小小的痞子味,更是最让时下女孩子癫狂的极品风格。 赵恒远翻着桌子上的文件,脑海里盘旋着很多疑问转不过来。 为什么郑柔儿今天见了陆豪,就像被下了情蛊似的,身心完全不能自控? 即使陆豪真的长得人见人爱,车见车撞开,郑柔儿对他动了春心,也不至于失了常性啊! 她和自己这种极品帅哥同住一屋一个多月,他不设防的引诱多时,她也没真的上勾,可见她本人并不花痴。 哼,说她是被陆豪帅晕的,打死他都不信。 那么,到底郑柔儿和陆豪过去经历过什么?雷咖的调查报告,自己又看漏了什么? 郑柔儿,20岁,在m镇出生并长大。养母郑兰,为镇上知名酒家“郑姨私房菜”的主厨。其女郑小玲,与郑柔儿自小感情甚笃。郑小玲曾到s城工作,于3年半前带着一个私生子回家。男孩子小名嘟嘟,父不详…… 这份调查表,除了郑小玲和嘟嘟的关系可疑之外。把郑柔儿祖宗三代,同学同事亲友全查了个遍,也没发现她有何秘密,更没有关于她和陆豪的任何描述。 这就是说,调查团失职? 她在m镇的老情人,居然不给我调查出来?扣钱! 陆豪心花怒放的领着郑柔儿回家。在m镇时对他各种冷淡甚至虐待的小美人,今天居然主动申请和他回家,而且还是在赵恒远的眼皮底下。 俘获美人芳心固然可喜,在赵恒远身上也能赢得精彩,这才让他欢欣啊。 果然“对手”这东西,是遇强越强啊。赵恒远这种极品一出现在她的身边,她立马便发现还是陆豪哥哥最好了嘛。 陆家大宅庭院深深,偌大的院子里,种满了一树又一树的木棉花树。 现在并不是木棉花开的时节,但看着满树满树绿意盎然的色彩,郑柔儿也能想像繁花开遍的胜景:“千树木棉开,似是故人来!” “什么?”陆豪很有兴致的反问她。 “我在想,要是这些木棉花全都开了,那时候得多漂亮啊。”她自进了大院子,就以近乎朝圣的目光打量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观。”他得意的介绍:“老实说,我爸虽然是个暴发户,但大屋的布置,尤其是这个院子,上流社会圈子里,没一个及得上他别出心裁。” “是挺有心思的。”她轻笑,以手抚摸着一瓣木棉花叶:“看不出,陆先生居然是个风雅之人。” “风什么雅?不过就是从前追女孩子的时候,为讨芳心,倾尽所能而已。”他挠了挠头:“这一点,他倒和我很像。呵呵,我要是真心喜欢,我掘座金山给她也愿意。” 郑柔儿淡淡的咧嘴一笑:“金山银山也及不上真心诚意啊。陆先生能为喜欢的女人,花的心思,这才让人感动。对了,这些树种看上去也很久了,什么时候种的?” “不记得了。反正我出生时就有了,然后还越种越多。” 她突然停在一棵最老的木棉树下,踮脚以手指去撩那最近侧垂下来的枝叶,但树桠太高,她踮起又跳起,还是够不着。但她还是不厌其烦的跳跳蹦蹦。 落日余晖斜映着碧绿木棉,她的脸蛋儿红得娇艳,在晚霞疏落的光影里,她笑得像5月盛开的木棉花,与眸子的波光层层叠叠。 他的心怦然大动,动得慌乱、动得激烈,动得让他有些恐惧,不知如何是好! 即使她一开始便令他惊艳,但他也没想过会有这么情动的一天。他望着光影里的她,开始盘算:把她留下来过夜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站着进屋,如果他不让她横着躺下,那他陆豪岂不是千年道行一朝丧吗? 相比初见时她的清纯单纯,今天她与赵恒远之间的不清不楚,让他开始重新审视郑柔儿。 他的泡妞风格,向来都是要多风流有多风流,要多无耻有多无耻,然后大胜而归。 唯独与郑柔儿的几次交锋,他尊重爱惜她,不忍冒犯,所以不但美人没吃上,还吃了两顿拳头。 难道,他从前输就输在太正派了? 心动不如行动,一念及此。他轻跃上前,伴着她一齐跳起,然后在她将跌未跌之时,抱紧她的腰肢,向后假装要倒。 明明是行云流水又自然而然的占便宜啊,结果应该是两个人倒在地上搂成一团的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为什么会被小美人单脚踩着胸脯?这么屈辱的姿势,她居然还用手指头撩了一下鼻头:“呸,色胚……” 陆豪真心想死了算了。 三番四次都这样,吃豆腐吃不成,反而被美女蛇狠狠咬。 “陆豪,大哥啊,你是五行欠揍吗?”郑柔儿摇着头,很无奈的反复叹气,郁闷得就像是她被人用脚踩在地上似的:“你每次都逼我动手打你,这样真的好吗?我们友好点相处,难道不行吗?” 陆豪心酸的侧过脸,地上的泥土与他的脸相贴,他脑里巴不得有一张厚布把自己的脸蒙起来:太它妈的丢人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郑柔儿,你不和我好,又和我回家干嘛?你找你的赵恒远去啊!”真是佛都有火,陆豪咬着牙也骂开了。 “我不过就是抱一抱。”他也委屈的,这都眉来眼去一下午了,木棉花都差点被她的笑容惹得开放了,他只伸了伸手臂,就被狠k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王 !! 第037章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赵家宅子,恒少爷心情无比郁闷,晚餐虽然是王朝酒店送上门的山珍海味,但却越吃越不是滋味。 小肥嘟一张嘴巴却吃得满是油渍,手抓着一只大虾递给他:“爹哋,剥剥……” “剥什么剥?”赵恒远脑袋里火苗蹭蹭的往上冒:“就会吃,吃吃吃……叫你妈咪回来帮你剥。” 肥嘟的嘴儿嘟长了:爹哋,这只大虾是我千挑百选出来的啊,个头够大、壳儿够硬,一看就知道最最好吃。爹哋你不负责剥剥,难道要嘟嘟连壳吞么?嘟嘟还小,会噎死的……呜呜呜。 看得吃不得……小胖嘟嘴唇儿扁着抖啊抖的。眼看他就要哭将出来,赵恒远才抢过他手里的大虾,一边剥虾壳,一边吐槽:“都是你妈咪,把你养懒了,就不能学学,独立点?” 嘟嘟眼瞪瞪的望着大虾,吞着口水:“我是小少爷!” 拜托,我是小少爷啊,小少爷也要自己剥虾的吗?切…… 咦,爹哋的眼神杀过来,有点儿奇怪,小胖嘟赶快端正态度:“嗯,学,好好学。” 爹哋继续眼神杀:“你妈咪这么晚不回家,也不担心一下,哼,白养你了。” “妈咪和那个陆,陆豪在一起啊。” “就是因为和陆豪在一起,才……”赵恒远要拍桌子了,宝贝儿子却撑着桌子,仰着脸伸头过来,用嘴把他举在半空中的虾叼走了。 嗯,虾肉好厚,好鲜,好甜。肥嘟满意的砸着嘴巴,用油污污的小手的另一面碰了碰赵恒远,很贴心的安慰他:“爹哋,不怕不怕哦,那个哥哥打不过妈咪。” 雷咖进屋时,正好就听到小胖嘟这句话。 雷咖平时冰山一样冷漠的脸暗起崇拜:小小总裁不简单啊,真是精灵活泼、聪明又机智,千里之外,居然知道终极真相。 内心汹涌澎湃的雷咖发现赵恒远的眼神瞥向自己,立刻端正站姿向他报告:“小郑已离开陆家,看路线,应该是回万豪酒店。” 赵恒远皱了一天的眉舒开,好一会儿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句:“我给她的工资太高了?天天住酒店,哼!” 雷咖沉声不语,赵恒远抬眸向他:“没有了?” “有!”雷咖从兜里取出手机,解锁、播放…… 拍摄视频的人离得远,听不到声音,只见郑柔儿像痴了一般的在陆豪的大院子里东张西望,陆豪眉心眼角尽是痴迷,一看便知一直在打坏主意。可怜的小女人懵然不知,还傻不拉叽的在木棉树下又蹦又跳。 “神经病。”赵恒远低骂。 “嗯,后面更神经!”雷咖如实禀报。 正气得额头青筋起的赵恒远这才看到了“神经”的一幕:郑柔儿在陆豪有心的拉扯之下,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却原地单脚转圈,站稳后一个扫堂腿便把陆豪扫倒在地,再一脚踩在陆豪的胸脯上,才撩起衣袖子对他大声教训。 她把陆豪扫倒的那几下,干净利落,尤其是把陆豪踩在脚下的那神色姿态,绝对的英姿飒爽。 她这是,这是武林高手的节奏? 赵恒远深思的望着屋内另两只,三人神情各异。 他惊愕:“她?” 肥嘟坦然:“嗯!” 雷咖理智:“你,是不是应该学几招防防身?” 是啊,小郑同学身手这么好,将来总裁你要如何占她便宜吃她豆腐? 雷咖:“我们之前的调查忽略了一环,只知道郑柔儿的养母是酒店大厨,所以她有一身好厨艺。” 赵恒远:“那功夫呢?” 雷咖嘴角咧了咧:“她15岁前好像、似乎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性,朋友,那个男朋友现今是散打队国手。” 15岁?男性朋友?还散打队国手? 想像一下,15岁的女人和青梅竹马的男性,朋友一起练散打……那肢体剧烈的纠缠,眼神激烈的拼杀…… 小胖嘟劲摇着脑补过度的爹哋的手臂:“爹哋,我认识马哥哥。” “什么马哥哥?” 小胖嘟有点小得意地:“妈咪叫哥哥做小马啊,不叫他竹马!” “赵嘟嘟,给我上楼洗澡、刷牙、睡觉!立刻,马上……” 哎哟,爹哋你肿么突然发脾气啊,嘟嘟怕怕哦! 小胖嘟骨碌一声滚下椅子,拉着雷咖的手立刻、马上往楼上奔。 郑柔儿在酒店的大床上碾转反侧。兴许是中午陪着那两父子“装睡”睡过头了,兴许是她在陆家揍人揍过度了,反正现在,她是毫无睡意。 陆贺军院子里那一树的木棉花,印证了她脑子里怀疑。如果这猜测是真的,那她这寻亲之路,也算是出师大捷。 没错,她这次是来寻亲的。先寻到小胖嘟的亲爸,再寻到她自己的亲妈。 她想得头晕身软,门铃却还响了起来。她眯着两眼去拉开一道缝,站在门外的男人给她一个侧脸,拽拽的:“开门。” “这么晚了。”郑柔儿嘟着嘴儿把门拉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赵恒远就像是回自家屋子似的,走进来,挨着床沿一坐:“在睡觉?” “拜托,现在是半夜1点40分,正常的人,都是在睡觉吧!”她真是无语极了。 今天窝了一肚子火,本来想和陆豪好好相处,再在他的身上套一点料子,却不想差点被这“陆哥哥”给非礼了。 临到1点多,赵恒远居然还过来凑热闹。难道又是一个五行欠打的? !! 第038章 小少爷被人抓走了 小女人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挺郁闷的。 活该吧,好好的有家不回,跑去陆家看木棉花,嘻嘻,差点被欺负了吧! 赵恒远沉思也沉思得一脸欢欣的样子,让郑柔儿很有上前揍他的冲动。 这个以英俊潇洒、贵气天成,外加睿智内敛而威名远播的赵大总裁,现如今对上她,笑容总有一丝坏,坏得让她手痒痒的,很想拿他当沙包打一打。 她双手抱胸,握了握拳头:“半夜三更来人家女孩子的房间,你不觉得有点儿无耻?” “不觉得。”他坦然地脱鞋、脱衣服…… 虽然只是脱外衣,但是赵总裁,你觉得这真的好吗?脱完之后直接躺我床上,这难道也好吗? 赵恒远微抬头,打了个呵欠:“你不是要睡觉吗?” “啊?” “睡啊!”他眼睛微眯得相当的性感,轻轻的拍了拍侧边床褥:“别站那么高,晃得我眼昏。” 她把抱在胸前的双手交叉互搓,抿嘴瞪眼冷笑着:“你确定,你今晚一定要睡这里?” “嗯。”他翻了翻身,居然随意就摆出个“s”线的造型。哟,那姿势、那长腿、那颈窝间的线条……她吞了吞口水,又再吞了吞,继续吞。 她因为正活动指骨打算修理他,所以望他便望得肆无忌惮,结果这突然而至的诱人男色毫无保留的撞进她的眼睛,是个人都会挺不住。 没挺住的结果便是,只一恍神之间,便被“s”形美男子起身一扯,再翻身一搭,双脚钳住她的细腰,手臂环过来抱着她的肩膊:“睡吧!” 啊啊啊……如此自然,如此容易,如此方便的就占了她的便宜啊,这种姿势貌似是要把便宜继续占下去啊。 她稍稍清醒过来,感受着他的呼吸吹到脸上的气息,挺起腰肢就打算起反抗。腮边他的唇瓣轻轻擦过,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冷冷起,伴着他低沉而略哑的喉音:“乖,别动!动的话我就……” 动的话我就……这话没说完,其实也没太多直接表示,但她居然很聪明的听明白了。 臭男人的意思是:乱动的话,他就,他就……要非礼她么? 她觉得自己一定要争气,要他领教一下散打国手的徒弟的拳头,但是,她却听着侧边的人传来均匀深长的呼吸,渐渐的进入梦乡。 熟睡的女人没有看到:男人俊朗的脸上浮上的那抹得意的笑容。 切,散打国手又如何?武功高强又怎样? 你舍得吗?舍得打我?哈哈哈…… 早上和云云一起吃早餐,郑柔儿食欲不振。 她想不明白:今早天微亮,赵恒远站在窗前凝视自己的脸。他那时的眼神,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眼睛微红,脸蛋也微红,看她醒过来,他竟然神经质的转过身躲避,然后腿儿撞到窗前的矮几,痛得咬牙咧嘴的,就是不正眼看她了。 她当时气不过,扯着他的胳膊问他:“你干嘛,看我一眼会死啊!” “你……”他的脸憋得更红:“正常男人都这样。” 正常男人是哪样? 云云正看着手机里的吐槽贴笑得要死:“笑死了,哈哈哈。这男人晚上找了个美女回家,结果第二天醒来,女人的妆掉了,他给吓屎了,撞破头进医院了,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郑柔儿扁嘴别过脸去,难道这就是赵恒远说的“正常男人的反应”? 我又没化妆,即使是睡相差得离谱,也不至于素颜吓死人吧! 她被“正常男人”刺激得很苦闷,又收到小胖嘟牌奸细早早打来的电话。 赵嘟嘟:“其实爹哋知道的,知道你跟小马哥哥学过武功。” 郑柔儿拍桌而起:“你是说,赵恒远他知道他不可能打得过我?” “嗯。” 气啊,气死了啊!明知道她有武傍身,他居然还敢半夜上门轻薄。这男人,是传说中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看她心烦气燥的,云云多口打听:“你家恒少爷要上班的,嘟嘟谁带?” 是啊,赵恒远在自己房间睡了一夜,早上又去上班了,那小胖嘟呢。她对着电话问那边的胖嘟:“嘟嘟,你爹哋上班,谁带你?” 那边的小胖嘟隔着电话就嚎起来:“妈咪,救我,云姐姐救我!爹哋把我交给黑面神哥哥,嘟嘟怕死了……呜呜呜。” 不是吧,居然把我宝贝儿子留给黑面神雷咖? 雷咖那个样子,是带娃的样子吗?明明是“杀啊,哇”的样子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又是带小胖嘟离家出走的时候了! 小胖嘟在一楼的杂物房把自己的小包包向外扔,郑柔儿在墙边接稳了。 然后,他又爬上2米高的窗子,从窗户边上搭出一只脚,小脑袋往外面张望,眯了眼睛很害怕的装腔作势一翻,才向窗外的妈咪招手:“妈咪,要接住啊……” 然后,圆滚滚的肥身子“扑”的一下砸下来,郑柔儿抱着他退了两退,气喘喘的呛了两呛,差点摔得人仰马翻。 她把他在路边放好了,才擦着额角的汗,拍他的肥屁屁:“你又重了。” 小肥嘟得意极了:“我能吃!” “对,你能吃,你最能吃了!”她捏着他可爱的小圆脸,拉到怀里狠啜了一口,胸中充满豪情壮志:“来,从此你和妈咪一起,吃尽世间美食,泡尽天下名妞!” “妈咪,名妞好吃吗?” “呃,好吃吧!所有男人都爱吃!”她扁嘴吐槽:“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好吃?” “好咧,嘟嘟以后要天天吃!”小胖嘟摇着妈咪的手臂一蹦一跳的,咦,脚边有个小石子,一踢飞得好远…… “啊……”一声惊叫,受惊的童音在豪宅区后山处传出,院子里雷咖瞬间冲了出来! 杂物房窗户打开,有此前被撬动的陈旧痕迹。一定是郑柔儿从前就作好的逃跑安排。而窗户后山处,小胖嘟特有的“海绵宝宝”模样的卡通背包躺在地上,被黑黑的脚印踩踏得不成样子。 “恒少爷,小少爷被人抓走了。” !! 第039章 我也被绑架了 中午11点,心急如焚的赵恒远接到了电话:“赵恒远,现在你的儿子和女人都在我的手上,限你于中午12点前,速速来认人!哦哈哈哈……” 雷咖后悔内疚得不能自已。枉费自己是赵恒远的亲信,多年深受重用,结果却没尽到守护责任,小少爷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被绑架了。 这如何是好?小少爷可爱聪明又纯真,这小小的精灵鬼,歹徒怎么舍得啊?居然虐待他…… 他正心酸着,握着电话紧张得不能呼吸的赵恒远,重重的跌回到座椅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才抚着额角如释重负又哭笑不得:“别闹了,爷爷!我差点被你吓死!” 是赵老爷子?唉,老爷子你闲得蛋疼,也别拿小孩子来玩啊,我们的心脏受不住啊! 黑黑的四堵墙,铁门关着,门外时不时传来粗壮大汉的脚步声。 肥嘟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妈咪的腰,哆嗦了一阵,仰起脸看妈咪。妈咪皱着眉头,看上去好忧伤。 小胖嘟懂事的向妈咪又靠了靠,抬起肉手掌来擦妈咪额头的汗:“妈咪不怕呵,嘟嘟会保护你。” “嗯,真乖。”郑柔儿侧脸温柔的凝视他,指尖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不怕,爹哋会来救我们的。” “嗯,我爹哋可厉害了。”小胖嘟点头,想到他万能的爹哋信心倍增,害怕的心思也轻松起来,举起拳头欢腾着:“爹哋奥特曼打怪兽,冲啊!呃……” 跳到一半,他就抚着肚子很忧愁,她紧张的望他:“怎么了?受伤了?” “肚子,饿饿!”小胖嘟真的饿了啊,吃完早餐到现在好久了,肚子里空空的不行了啊! 小胖嘟从小就贪吃,小孩子嘛,越是胃口好不挑食,就越是惹人疼。所以,从小郑柔儿就舍不得他有一刻饿肚子,总是想方设法让他吃成个猪才开心。 而小胖嘟向来撒娇装可怜最拿手,这一扁嘴摸肚皮,把郑柔儿心疼得巴不得给他变一锅红烧肉出来。 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妈咪白白嫩嫩的小手臂,有点纠结的砸着嘴巴:“妈咪的手手,要是肉肉就好了呵。” 她笑着捏他的脸,伸手到他的嘴边:“给你吃!” “好咧。”他欢快的凑嘴上去,狠咬下去的表情,却只是很轻很轻的印一口,又把妈咪的手臂揣在怀里。 他哪里舍得咬妈咪啊。 虽然没吃进肚肚,但他还是满足的砸着嘴巴,美味无穷的回味:“真好吃!” “扑哧……”她笑着把他拥紧,开始细心环顾这个密室。 室内空空只有四壁,她们坐着的地面铺着光洁的大理石。墙壁和天花板的装饰都很简单整洁,与她从前想像的囚禁地牢、村屋、货柜等的相去甚远。 她和小肥嘟才来s市不久,也没得罪人,抓她们的99.9%都是冲着赵恒远而来。只不知道,绑匪会勒索赵恒远多少亿,赵恒远又舍得为她们付出多少亿? 如果绑匪要价太贵,那就让绑匪打个5折,把嘟嘟赎回去算了。她嘛,一个人怎么样,都是后话。 带嘟嘟来认亲好像错了。生为豪门太子,实在风险太大。 在她们徬徨之时,门“嘭”的一声撞开,然后又在后重重的关上。郑柔儿抬起头,怀里小胖嘟已飞扑出去,抱着男人的大腿:“爹哋,爹哋,呜呜呜……” 小家伙虽然一直忍着不哭,但害怕却是实打实的。这会儿一看到伟岸的爹哋,登时哭得话都说不直:“爹,爹哋啊啊嗯……” “不怕了,爹哋来了。”赵恒远的脸色灰暗,有一层淡漠的戾气。他把小肥嘟抱起,走近郑柔儿。 “你来了?”她还坐在地上,傻痴痴的问:“为什么你也被关住了?绑匪难道不要钱?” 他抱着小胖嘟蹲下,手掌轻抚她的脸蛋儿:“你别担心,我会……” 她捉紧他的手,泪珠儿在眼眶里闪啊闪,却很清晰的分析:“你放心,绑匪不会伤害你,他们还得靠你弄钱呢?你是不是说没见着我们母子就不给钱?是不是绑匪狮子开大口,你筹不够钱?不要紧的,你让他们只放嘟嘟一个,那就不用那么贵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手掌突然捂着她不停说话的嘴巴:“只放嘟嘟?那你呢?” “我没关系啊!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好吃的吃齐了,好玩的也玩得差不多了,老天还赐我这么美貌,天妒红颜我没什么好怨的。但嘟嘟不一样,他还这么小……”说着说着她就哽咽了。 这男人就有这本事,见着他了,整个人不害怕了,但心却反而脆弱了,只想靠着他,轻轻的哭,慢慢的哭。 她抹了抹脸,以自己的手掌盖上他的手掌,拉着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腮边温柔的摩挲着。 她闭着眼睛的样子甜美而温柔,声音很轻:“其实我会打拳,能打架,嘟嘟离开了,我自己就能逃了,你放心。” 说是让他放心,但手却捉住他的手不肯松,觉得松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赵恒远抱着嘟嘟在她的身边坐下,把儿子放在自己左边搂住,再把右边的她也搂紧了:“出不去了,我也被绑架了。” “什么?”两母子一起惊叫起来,他耸耸肩膀:“是啊,我比你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值钱几百倍。” 郑柔儿:“可是抓了你,他们找谁要钱去?” “我爷爷啊。他钱多,人傻!” !! 第040章 垂涎欲滴 郑柔儿扁嘴无望的扯自己的头发,赵恒远却轻笑着把她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饿不饿?” “饿死了?”她无言以对,这个时候说什么饿不饿的? 但嘟嘟的想法就不一样了,爹哋这样问,肯定是因为他有东西吃啦。 肥身子立刻扑起来在他的身上捞:“爹哋,我要好吃好吃的。” 捞了一阵子无功而返,小胖嘟一脸怨念的别过脸去。爹哋真坏,没有东西吃,就不要骗人家嘛! 赵恒远伸出半只胳膊:“给你吃?” “不吃!”肥嘟还气着呢。 赵恒远刚想把手臂缩回来,郑柔儿却突然捉紧他的手臂,狠狠的咬将上去。 噬骨的疼痛,小女人玩真的,咬得凶且狠,他看着她咬紧自己的手臂,用力的嘴角肌肉绷得直直的。 不知为何,手臂由她引致的咬噬的痛楚,却迸发出阵阵酥麻。 “吓坏了吧!”他温柔的抚她低下来啃咬、然后力尽伏在自己怀里的头:“不用怕,我在!” “如果不在了呢?” “一直都在的,宝贝!” 她抬起脸与他对视,他的眸子黑得幽蓝,像阳光穿透深海,海洋里那一束最闪亮的颜色。 赵恒远左手女人,右手儿子的搂着。两母子不明所以,但靠在他的怀里,似乎就真的不知道害怕了。 他抬起头,望向右侧墙角的一幅图雕,图雕的鹰眼里,是摄像头的位置。他向着摄像头怒目以对,冷洌的目光锋芒毕露。 头顶传来有点尴尬的声音:“就是玩玩而已,你犯得上给爷爷蹬眼蹬鼻子?” “玩玩?改天让绑匪把我抓走试试,你就知道这能不能玩。”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被空屋的环回立体声的音效惊到的母子俩拖起来。 门从外面打开,门两旁立着两个高大壮汉。正是今天掳劫她们的其中两个。 他一手抱着小胖嘟,一手牵着郑柔儿,跨过门框,他黑脸沉默。门外两人似是非常害怕他,低着头恭敬的躬身:“恒少爷,对不起!” “哼……”郑柔儿已把事情猜出了大概,她被赵恒远牵出走廊,回首对着那两人冷笑着:“你们,我记住了!” 两个壮汉站着呆若木鸡,动都不敢动。今天奉了老爷子的命捉两母子来玩,事前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来头。现在看恒少爷的脸色,这是要出大事了。 虽然说老爷子的地位尊崇,不容冒犯,但现在赵家真正的掌权人是恒少爷啊! 把正主儿得罪了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走廊的木地板铺得平整,一排房间墙壁上极有品味的挂满了名画,绕过一个古董花瓶,楼梯扶手上雕着精致的龙腾。 好大气的家族,不愧是有多年沉淀的豪门世家,与电视上那些暴发户气息不能同日而语。 郑柔儿任得赵恒远牵着往下走。小胖嘟也懂事的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机,很乖巧的贴紧了爹哋,脑袋儿却又在爹哋的颈边偷偷向后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楼下。 他们才踏下最后一级楼梯,一个精神很好的老人率先走近,扶着老花镜对着小胖嘟瞧啊瞧…… 这老头望着嘟嘟的眼珠子都快跌出来了,郑柔儿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垂涎欲滴”。 这老头的眼神是要把我家肥嘟给吞了?她本能的用手去扶稳了小宝贝。 小胖嘟也有了危机感,反手抱着爹哋的颈,小腿儿夹着爹哋的腰颠来颠去,肉肉的屁股顶得让人眼睛更馋了:“爹哋,跑啊,嘟嘟不是红烧肉!” 坏人真是没人性,不要爹哋的钱钱,可能是要嘟嘟的肉肉!呜呜呜,嘟嘟昨晚没洗澡,肉肉臭臭。 “嗯,爹哋不会让人欺负你的。”赵恒远随手把嘟嘟抱得更紧,拉着郑柔儿绕过老头子,冷漠的出门,完全不给任何人面子。 老头子那掉到地板的口水收不回来,伸到半途想抱小宝贝的手掌空空的,乍一看真是可怜得很。 长椅上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对着赵恒远不满的叫道:“小恒,给我站住!” 赵恒远站稳,回过头来,冷眸一片冰芒:“二叔,你这是当我儿子的面来教训我?” 中年男子想大骂,却被他的冷意击退。郑柔儿心里偷着乐:哼,玩吧!绑架我和嘟嘟?今儿有好戏看了! 虽然心里对赵恒远颇多忌惮,但赵军平始终是赵恒远的长辈,被他这么冷冷一喝,脸上挂不住,悻悻的道:“爸爸不过是想抱曾孙了。你认儿子都认了一个多月,爸让人带你话,你也一直拖延着不把儿子带来给爸爸见一见。这小子虽然身份不光彩,对着外人遮遮掩掩也就算了,但我们是一家人,你还这么瞒着爸爸,像话吗?” “二叔,你是说我儿子是私生子,不光彩?”赵恒远头也不回的又抬步:“既然不光彩,赵家大可不认他。他是我的儿子,我认他就行了。是,你们不喜欢他,难道就能绑架了来折磨?” “唉,他是你的宝贝儿子啊,你觉得光彩他就光彩,我们有什么资格说话啊!对吧,好弟弟。”赵军平的独子赵致远在旁大声扯呼:“爷爷你干嘛这副模样,又不是没孙抱。” “有本事你给我生一个带把的啊!”老头子颠着走过来,拿着木杖向着赵致远虚晃一棍。 “爷爷……”赵致远气得肺都炸开了。 赵家高门大户,但人丁却一直不兴旺。到了他这一辈,就自己和赵恒远一家各一个儿子,要多一两个来打局麻将都没有。 老头子年纪大了,说不好哪一天就要进棺材,所以抱曾孙子的心就迫切到变态的程度。 恒和集团前身由赵老爷子和赵恒远的父亲赵忠平一起创建。赵忠平突然车祸去世,本以为应该由其弟赵军平接手家业,但意料之外的是,恒和的控制权却最终落在赵恒远手里。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到得今天,赵老二一家仍只能看赵恒远的脸色。 !! 第041章 还没开荤 赵致远年长,结婚早,本来生一个男丁,就可以扭转局面,分家产时也占大份。但是他老婆生了两个都是女儿,就连外面和小情人生的,也还是女儿。 但是赵恒远这狗娘养的太好命。突然爆出个野种,却是带枪来投胎的。何况这个私生子,还漂亮可爱到让人脑残的程度。 屋中各人心怀鬼胎,赵老爷子只一心一意的要抱嘟嘟摸摸金孙孙的“枪袋”。 赵恒远很有骨气的抱着儿子向后一晃,给老头子一个背脊瞧:“我儿子肚子饿,受到惊吓,我先回去了。” “喂……”赵军平在后气得一脚踢翻花瓶:“爸,你看看,你宠出来的好孙子。翻脸不认人。” 赵恒远咬着唇瓣,眸光深深的注视着前方,刚才一幕幕又出现在脑海。 他11点40分赶回赵家,一屋子的人居然围坐在书房里,齐齐观看郑柔儿和嘟嘟在空屋里的视频。 看着可怜的两母子在里面受惊受罪,他们居然哄堂大笑,还指着视频评头品足。 嘟嘟和柔儿,即使再不受外间待见,那也是他赵恒远现在一心守护的人。但今天居然被自己人这么欺负? 爷爷说:这只是要玩玩,因为想和曾孙来个有趣而又别开生面的见面。 哼,爷爷虽然老顽童,还很贪玩。但以他的为人,最多就是绑嘟嘟和柔儿回家,轻轻吓一吓,然后便逗小胖嘟玩。 把她俩个关起来,弄个视频看猴子戏,这绝对是赵军平父子的主意。 ***……欺负我儿子? 亲戚都没情讲。 他们顺利回到家里,虽然经历了一天的绑架事件,但能吃上妈咪亲手弄的盐焗大虾,嘟嘟很满足,洗完澡窝在沙发上就睡了。 灯下,郑柔儿立在酒柜边,向着厅中的赵恒远招了招手:“喝不喝?” “嗯。”他微笑走近,隔着酒柜把脸儿向着她这边偎,眼里眸光似钻石般闪耀,她反射性的向后闪,半向后倾的身子局促而警惕,一张小脸已泛红。 接过她递上的酒杯,他深深的凝视她,指尖在杯子的口缘上来回的绕,貌似无心:“郑柔儿,有话和我说?” “嗯”,酒意漫开,她的脸儿红得更透,有点紧张的抚着自己烫热的脸:“我和小胖嘟早就认识,他是我姐姐的儿子。上个月股东大会,是我教小胖嘟爬上台和你相认。” 他喝了一口红酒在嘴里抿了抿,斜睨的眼神少许欣喜:“谢谢你,主动告诉我。” “什么嘛!你难道一早就知道?” “你认为呢?”他那坏笑的样子让她抓狂。 也是,像赵恒远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糊里糊涂就认儿子呢?这么大的事,他一定是把她和嘟嘟的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烂了的。 可是他平时,却装糊涂装得很过瘾。 她负气想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以后,爷爷肯定会要求见嘟嘟,你要怎么办?” “见就见啊,只要不是绑架就好了。”想起绑架事件,她还是气得咬牙切齿。 “只要嘟嘟一进入赵家,爷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子鉴定。” “做啊做啊,真金不怕红炉火。” “真金?”他抓她的手掌加力:“你肯定嘟嘟是我的儿子?” “哈,为什么不肯定?以你的聪明,嘟嘟要不是你的儿子,你早就把我和他抛尸荒野了,还会好吃好住的供着?” 他定定的凝视着她,这眼神专注而危险,让她不安。她甩了甩手,他却把她扯近怀里来:“郑柔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真话。” “真话就是,嘟嘟是我姐姐郑小玲和你的孩子,她死了之后,嘟嘟就一直叫我妈咪。” “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还这样?”她也有点火大:“玲姐人都死了,就留下小嘟嘟,你从前对她始乱终弃我不理……” 他截住她的话:“我没有对你的玲姐始乱终弃。” “那孩子不是你们生的啰?”她嘟嘟嘴:“你不认胖嘟最好了,明天我带他走。” “嘟嘟是我的儿子,但是我没有睡过郑小玲。” “哎呀,好笑了?那小胖嘟是石头爆出来的?”她怒喝,仰头一口就喝掉半杯红酒。 “我没睡,我还没开荤!”他急了,狠狠的扔下掷地有声的这句话。 “噗……” 恒少爷,赵总裁,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我不是故意要把红酒喷你脸上的,实在是你口中说出来的“真相”太吓人了呐。 像你这种万人迷,不是应该睡尽天下无敌手的吗?处啊男啊…… 原谅我的失态吧!恒少爷,我喷完红酒之后情不自禁的望向你,那也绝不是我好色,是好奇、好奇啊! 中午,吕云云出来陪郑柔儿吃中饭。郑柔儿撑腮望着窗口,云云走到身边她也没察觉,俨然一副“身在梦中尤未醒”的样儿。 云云大力的拍了拍她肩膊:“喂,受刺激了?” “大刺激。”郑柔儿把脸趴到桌子上,伸出小手可怜的去抠云云的手背:“云云,我怀疑赵恒远是……基。” “噗……” 云云我不怪你,被喷一脸水那是正常的,谁听到这消息,不得喷啊。我昨晚就喷了赵恒远一脸,他差点把我榨了做红酒汁呢。 云云压抑着狂号的内心,拿纸巾随便在她的脸上擦了两擦:“你说的那个基,就是那种gay?” “是的,基佬的基,g-a-y-gay。” 天啊,不会吧! 但看这丫头傻不愣瞪的,被水喷一脸也不懂反抗,竟然是真的? 这八卦太劲爆了。 云云立马打电话回酒店让人给她顶班,打算三天三夜不睡,陪郑柔儿聊八卦。 “说,快说,怎么会怀疑上的。” 郑柔儿实在憋得受不了,也顾不上云云幸灾乐祸、看热闹不花钱的险恶用心,只一鼓脑儿的把话儿倒出来。 “昨晚我向他坦白了,告诉他我和嘟嘟的关系。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明白这事儿其实从来就没瞒住他。只怕郑家的祖坟都被他的调查团扒过了,所以还不如坦白从宽。然后,他也向我坦白了。他向天发誓:他没睡过我玲姐。” !! 第042章 谁都不得动他们 “不可能,除非小胖嘟是石头爆出来的?”云云强烈汗:“难道他不想认肥嘟了。” “也不是。他认小胖嘟,但是不认和玲姐睡过。”郑柔儿苦着脸:“他还强调:他是个处!” 云云脑子里嗡嗡响了几声,这回没把水喷出,而是被噎到了:“呃呃……所以你就怀疑他是基?” “云云,现今社会,像他这种男人身边美人绕了地球小半圈,居然还没开荤,可能吗?” “不可能啦。但也许他随口说的,他一定是骗你玩玩的。” “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呢?”郑柔儿的样子愁得想死似的:“我以前也奇怪,玲姐从来都没提起过赵恒远,赵恒远对玲姐更是毫无印象。你想,一夜夫妻百夜恩,即使是雾水情缘,也不会忘得这么干净吧?所以,我昨晚想了半晚。真相可能是,试管婴儿。” “代孕?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年轻,大可以正常途径生孩子?除非……”云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除非他极需要一个孩子,但自己又不能生孩子…… 郑柔儿终于遇到知音:“我昨天见了他的爷爷,查了查他的家谱,忽然明白了。赵家人丁不旺,赵老又着急抱孙,而赵致远生来生去都是女儿,因此,赵恒远如果有一个儿子,那么……” “对,可以分多好多家产。” 郑柔儿微窘,打消自己这怀疑:“他不会这么贪心吧?” “呸,为了几百几千当然不贪,为了几亿几十亿,杀人放火都行。” “说得也对呵。”郑柔儿微点头:“反正结果就是:他需要一个儿子,而他又不能和女人生孩子,就找了玲姐给他生孩子……” “嗯,这样既可以争家产、又可以掩变态。怪不得那些年,玲姐对肥嘟的身世遮遮掩掩的。” “yes!”两女人恍然大悟、矛塞顿开的互相击掌。 福尔摩斯柔继续分析得头头是道:“现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为什么他又帅又有钱又年轻,却一直绯闻绝缘?因为不喜欢女人嘛!为什么他和万家祺订婚却一直不肯结?因为喜欢男人嘛!” 云云慨叹两声,和郑柔儿一起感慨的吃完了一个大龙虾,摸着饱肚她望着郑柔儿懒懒的样儿,伸脚在桌下踢了踢郑柔儿:“可是我觉得,赵恒远喜欢你啊,他要是基的话,他看你的眼神就很不科学。” 郑柔儿“咯”的一声把虾钳嚼成碎片:“他对我没兴趣的。我告诉你吧,那天晚上,他来酒店搂着我睡了一晚,但是,但是……”郑柔儿扯着上衣的领子气得脸都青白青白的:“丫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居然没损失。他要不是基,我切下头来给你坐!” 看郑柔儿恼羞成怒了,云云马上做应声虫:“你如此年轻貌美又感性迷人,他居然一晚上都不霸王你,事实证明:赵恒远,他100%是个基。” 远在办公室的赵恒远又打了个喷嚏。小胖嘟扒了一口饭,捂着嘴笑:“爹哋,有人骂你骂得很厉害呵!嘻嘻嘻,可能是妈咪,嘻嘻嘻嘻。” “错了,是你妈咪想我了!”赵恒远用纸巾擦鼻子,今天起来可能是感冒了,这会儿接连打了几十个喷嚏,真是邪门。 打喷嚏打得两眼昏花,望着桌上的丰富菜式怨念:“你妈咪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过来?” “她说,她比较爱云姐姐!” 饭吃到半途,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 哗,怕怕!小胖嘟捧着碗“嗖”一声冲到爹哋的怀里坐着,瞪着进来的凶神恶煞的叔叔。 赵致远指着他们就开骂:“赵恒远,你利用职权玩报复?绑架你儿子,是爷爷要做的,你找我开炮算什么?” 赵恒远轻拍着小胖嘟的背脊,漫不经心的夹一块鱼丸给小胖嘟,淡淡的头都不抬:“这些年,你负责集团的采购,和你舅舅合开公司暗中牟利,我也视而不见。一家人嘛,不太过份就行了。可你这次触到我的底线。” “哼,你一面之词。有种你就在公司大会上提出证据,不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换供应商。”赵致远吼得更大声,实质却心虚得很。 “我赵恒远要办人之前,从来不会没证据。你确认你真的要在公司大会上提?”赵恒远眉毛一挑,眼色凌厉:“即使是报复,也得你有把柄抓在别人的手上。我只想让某些人知道:我的儿子和女人,谁都不得动他们半分!” 赵恒远温和儒雅的时候居多,但这一冷脸阴狠,便把赵致远吓得脸都泛青。 但赵致远毕竟是兄长,被堂弟这么一唬,心里是真怕,脸上却还要死撑着脸皮,咋呼咋呼的对着餐桌喷着口水:“呸,我呸,我就动,我就动,你能怎么啦?” 恶意喷完口水的赵致远拉开门扬长而去。小胖嘟扁着嘴,气得都快哭了:“爹哋,我的墨鱼丸、我的香菇鸡、我的蕃茄炒蛋……” 真是的。发脾气就发脾气嘛!干吗往我的菜菜里面喷口水?太可恶了…… 赵恒远抱着小胖嘟安抚:“唉,回去让妈咪再煮。” “嗯。”小胖嘟都委屈死了。 又有人在外面敲门,赵恒远有点冒火,中午吃饭时间,人人都来打扰? 林广扬在外面走进来,关心了几句赵致远大闹总裁办的事,才很有兴致的望着桌上“美食”,吞了吞口水:“这么多菜,不吃了?” “不吃了,因为……” 林广扬已搓着手掌心垂涎欲滴:“哎哟,小郑妈咪没来,吃不完啊。你看多浪费啊,粒粒皆辛苦啊!” 不能吃啊,这菜都被那坏叔叔吐了口水了。不能吃了…… 嘟嘟刚想大声控诉,却被爹哋以眼神阻止了。 “你还没吃饭?”赵恒远很随意的摊了摊手:“随便吧,我们吃饱了。” “那我不客气了。”林广扬拿着另一副干净的碗筷马上开吃:哗,果然,小郑这手艺。怪不得总裁现在,五星级的餐厅也不屑一顾。这鸡香而不腻,这蛋酸中带甜,这墨鱼丸弹性十足,唉,总裁,你好口福啊! 这肉肉……不小心喷到了口水的啊,小林哥哥,你还好吗? 小胖嘟心情翻滚,却还是忍了。和他的腹黑爹哋一起,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广扬大快朵颐。 !! 第043章 请你矜持点 林广扬咬着鸡腿,含糊的招呼两父子:“好吃,好吃,你们真的不吃了吗?那我全吃了啊。” 小胖嘟憋得脸红红的:“你吃,慢慢吃!” 赵恒远心里笑到内伤,默默的坐在林广扬的身边,亲自用筷子给他夹了个大大的墨鱼丸子,嘴角含着一丝笑:“慢慢吃,别噎着!” 林广扬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总裁的眼神像看宠物似的? 大门“吱呀”一声,被这一声暴露了行迹的郑柔儿一脸尴尬,忤在原地陪笑:“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 她点头哈腰的陪不是,还招手让小胖嘟出来,拖着小胖嘟的手走出楼梯后门的凉台处,对着炽热的太阳,摇头叹气! 唉,真是的,差点坏了大事!原来赵恒远的男人,就是林广扬啊。怪不得林广扬年纪轻轻就能位居高位,原来是因为深受圣宠啊! 看刚才他们两只吃饭吃得情意绵绵的,她刚才差点连中午的龙虾腿都吐出来了。 本来,“赵恒远是不是基”这一课题尚处在研究阶段,今天这一幕却基本把他和林广扬的关系定性了。 唉,英雄难过美男关啊。看来,明天开始得做多一份饭菜上来了。 小女人进来不够一秒,就连小胖嘟都拐了出去。赵恒远望了望林广扬:“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呃,是不是,怪我吃了她的饭?”林广扬有点受伤。 小郑啊,虽然这是你每天做给总裁的爱心餐,但吃不完宁愿倒掉,也不能让我吃一口吗? 赵恒远的男姘头水落石出,郑柔儿因这八卦大大的兴奋了一下。捧着电话和云云分享了这个八卦之后,不知怎么的,她就开始情绪低落,心里闷闷的想要找些事情来发泄。 情绪低落的女人拖着肥嘟去万豪酒店,坐在大堂沙发上等云云下班。 妈咪一路上心情不好,小胖嘟憋了好久没人说话。这会儿小胖嘟的情绪强势反弹,调皮的在大堂沙发上弹来弹去。 从沙发的这头弹到另一头,小胖嘟肥胖的身子突然被人在后面一搂,他失声惊叫:“救命……” 沙发后头陆豪抱着小胖嘟举高过头,的转着圈。听着头顶小胖嘟“吚呀吚呀”的欢笑声,他转圈的身体,那眼睛却不曾远离郑柔儿半刻。只盯得吕云云头皮发麻。 云云:“有奸情!” 郑柔儿望着眼前的“痴情种”陆豪,对云云小声道:“嗯,上次和你说过的,千里追凶。” “噢,如此情深,只可惜遇人不淑。”云云早就听郑柔儿说过寻亲的事儿,因此同情心大盛:“现在就告诉他,你其实是他的亲妹子。你觉得,他顶得住不?” “可以一试。”两女人细声嘀咕,然后便由气喘吁吁的陆豪带着上西餐厅锯牛扒。 陆豪始终不肯放下嘟嘟,从肩膊上把小胖嘟移到怀里搂着,坐下时,也把他按在大腿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胖嘟是郑柔儿的心肝宝贝,只要有小胖嘟在手,小小柔就变大温柔。 吃了几口牛扒,还喝了几口红酒。云云凑近郑柔儿的耳边:“亲子鉴定。” 对啊,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想到?现在最靠谱的寻亲手段便是亲子鉴定了。此前人海茫茫,她不可能全国的人都抓来鉴定鉴定。 但既然陆豪高度疑似是她的亲哥,那么,只要把她与陆豪的dna一比对,这事情不就明朗了吗? dna?看电视,只要有唾液样本就行了的。她和云云反射性的盯紧了陆豪的杯子。 陆豪突然被两大美女直勾勾的盯着,难道自己喝酒的表情绝无仅有的帅? 他摇了摇酒杯,杯中红酒紫红剔透,他极有满足感的仰头,轻啜一口红酒,红酒含在嘴里绕了一圈,他才慢悠悠的吞下,斜挑的眼神,坏坏的痞笑,洋洋得意的抿嘴:“嗨……” 这耍帅耍得……够贱!但人长得确实好看,所以,耍出了贱帅的新高度。 云云佩服地称赞:“好帅!” “给我!”郑柔儿站起要抢杯子,陆豪却迅速的把杯子拿起,摇晃的酒杯挨在他的肩膊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深情的逗她:“想要?啵一个……” 他半眯上眼睛,温柔索吻。郑柔儿眼定定的望着他,灵机一动,伸手过去扯着他的领子:“对,亲我,亲我一口。” “啊?”天上馅饼下得太突然,让陆豪本能的以为是陷阱,说不定他嘴还没过去就被她技术性击倒了。 他呆糊糊的挣扎着:“亲你?真的要亲?” “对,亲我!”郑柔儿豪情万丈的抵脸过去:“快亲,我保证不打你。” 有美在旁,何况还有免死金牌?陆豪撑着桌子站起,嘴儿一蹶,向着郑柔儿就要啜去。 空中亲到一只光滑的大手,大手把他的脸握住再狠狠向外一推:“陆豪,你给我滚远点!” “赵恒远……你干嘛坏我好事?”嚷出来的是郑柔儿,被阻挡了亲吻的她气得炸毛,一脚就踢向赵恒远的脚踝:“赔我!” “赔你?”赵恒远气得眼睛都绿了:“你发什么神经?这是公众场合,嘟嘟也在看着,请你矜持点。” “就不矜持。”她气呼呼的推开他,头也不回就下楼。 赵恒远带着小胖嘟追出去。陆豪望着滞留的云云叹道:“想不到,小柔对我已如此情深。唉,所谓魅力,所谓风情……” 云云目送着洋洋自得地离开的陆豪,心里狂嚎:你丫的有屁魅力,有屎风情……猪油为你亲不到她而炸毛,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拿到你的口水样本而已。 一家三只回到大宅,雷咖过来开门,郑柔儿看他黑古隆冬的不顺眼,一肘子就捅向他的肚子。 可怜的雷咖硬受了这一肘,等人全都进了屋内,才抚着肚皮咧牙。 妈咪前所未有的愤怒,就连小胖嘟也知道避让。抱了个枕头来求雷咖:“黑脸神叔叔,我妈咪在生气,我爹哋在看着我妈咪生气,所以,你能帮我放热水洗白白吗?” 这么乖巧,即使被叫做“黑脸神”,他也不忍心拒绝。 “出去,我要换衣服。”郑柔儿伸手要关门,赵恒远伸脚把门架住,她推了几下关不上,也就不管他,把包包扔在床上撒气。然后就开始脱衣服…… 她上衣撩到了,眼角余光才发现,他依旧挨在门框边抱拳在胸口。 !! 第044章 惹事生非 “喂,我是女人啊,一个女人在脱衣服啊!你不觉得无耻,我也觉得不好意思。”她卷着衣服置于腰间,无语的望他,脱也不是,不脱又不行。 他笑得阴凉阴凉的:“你也会不好意思?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当着餐厅几十人,你都能疯狂索吻,你还记得你是女人啊?郑小姐……有本事继续脱啊。” “我要陆豪亲我怎么了?碍着你了吗?”真是的,她为了方便他和林广扬搞ji,都主动出走了。现在他却来干涉自己寻亲? “你就这么喜欢他?” “对啊,我喜欢他,因为他也喜欢我。”她仰着脸冲着他吼:“有本事你也喜欢我啊!我让你亲个够。” “我……”一声“喜欢”差点就冲口而出,但他却还是默了。 这让她莫名的心头冒火:这个死基基,让你说一句喜欢而已,又不是让你自杀,装什么清高?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喜欢之于他,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并不似陆豪那般可以随口就来:“我只是不喜欢……” 不喜欢把爱挂在口边而已。 她神一般的领会了:明白明白,你只是不喜欢女人而已! 他看她的表情,争论似乎还没有解决问题。明明是她在餐厅不要脸面,为什么现在理直气壮的是她? 赵恒远,你还有没有气场? 总裁风度上身,他的脸冷了,阴狠的话语信手拈来:“哼,小胖嘟长大后一定会羞死的:他的妈咪这么不要脸!” 哎呀,赵恒远,你***骂我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她一冲动,把上衣往颈边一褪,再把脱下来的上衣往床上狠狠一扔:“你看女人脱衣服就很要脸?” 收腰牛仔裤束着盈盈细腰,由此向上,是滑不溜手的颈项…… 他移不开眸光,只觉得喉头有一种东西泛起来非常的甜,眼底有一种液体瞬间充盈、然后直冲上脑,鼻子湿湿的……他用手一擦…… “啊!”他尴尬万分的低头,转身冲出走廊。刚好洗完白白和黑脸神出来的小胖嘟看着奔行的爹哋:“爹哋,你流鼻血!” 雷咖捂着他大声嚷嚷的嘴巴,细声哄他:“别叫,你爹哋会害羞的。” 雷咖心里狂笑不已:哈哈哈,总裁,你也有今天啊!那哗哗直流的鼻血,小郑妈咪你到底贡献了多少匹电力? 看着赵恒远狂奔而出,郑柔儿郁闷的把门反手拍上。 真是的,没见过人穿泳衣比基尼吗?就露了点小肚子而已,就能吓得落荒而逃? 哼,男人真是伤不起啊! 她躺在浴缸里,任热气蒸腾,把自己围绕在浓浓水雾里。 她是郑兰的养女。据郑兰回忆,当年的她被人遗弃在一个垃圾桶旁,郑兰刚好到后巷倒垃圾,看到襁褓中的孩子,发了善心抱了回家,视如己出。 她这些年来,一直顺风顺水的长大,活得也调皮洒脱有滋有味,亲生母亲这回事,她也没细想过要如何如何。 但人嘛,没感情也有好奇。她肯定不是石头爆出来的,也不是大树吐出来的,那么自己来自何地何处,总得有个明明白白吧? 郑妈妈临行时把当初捡她时的包裹交给郑柔儿:“你也长大了,我不拦你。这是你当时唯一的物件,你好好钻研一下,也许就能找到亲生母亲。” 末了,郑兰还感慨说:“我那年抱你回来时,也是在s市打工的。正好,和嘟嘟一块儿,你寻亲也寻得方便。” 这唯一的线索便是:包裹里一张写着“万豪宾馆”专用的信纸,一朵琉璃盒子装着的木棉花标本。 她翻查发现,万豪酒店的前身就是“万豪宾馆”,也翻找了陆贺军此人的生平。知晓陆贺军只有一子,却无婚史,而平生最爱木棉花。 陆贺军生性风流,外面花花草草特别多,有个私生女很自然。而且即使是宝贝儿子陆豪,那也是非婚生。 凡此种种,不可能全是巧合。那天到了万家大院,看着那一株百年木棉,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可信度甚大。 但是,这毕竟是猜测,她不可能就凭一张信纸、一树木棉花便跑去认爹吧?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得到陆豪……的血样。 郑柔儿一大早起床打算出去寻陆豪,没想到自己和小胖嘟居然被禁足。 黑脸神尽忠职守的守在门口:“赵总吩咐你们好好在家,不要外出!” “呸。” 雷咖为难的样子:“郑小姐,我也是打工的。” 她觉得:如果和雷咖打一场架不太实际,毕竟家务事家内解决。 拔了电话给赵恒远:“喂,我没偷没抢没杀你全家,你凭什么软禁我?” “软禁?”赵恒远头晕:“这几天事非多,爷爷那、万家祺那、陆豪……你带着嘟嘟到处惹事生非这适合吗?好好在家呆几天。” “赵恒远,你混蛋……”除了骂人,她实在没地方出气了。 门铃“叮铃铃”的响,在室内监控上看,居然是赵老爷子。雷咖向她打个眼色:“赵总的意思是,谁都不见。” “好啊,好啊,坐牢的日子真好啊。”她嘴里吐槽,但要是开门让老爷子进来,她第一个就不愿意。 以这老家伙的作风,肯定进来就要轻薄她小胖嘟,说不定还会剁胖嘟的手指去做亲子鉴定。哼,不管她的宝贝胖嘟是不是赵家的种,她都不会让他受这种折磨。 吃了闭门羹之后,赵老爷子就灰溜溜的走了。但是赵恒远却大袋小袋的提着东西回家了。 小胖嘟“哗啦哗啦”的跑上去抱着爹哋摇啊摇:“爹哋,刚才那个坏爷爷又来了。” “哪个坏爷爷?”赵恒远两手各提着几大袋东西,腾不出手来抱他,向郑柔儿示意,但小女人“哼”一声转过脸,不理他。 嘟嘟继续撒娇儿:“就是那个捉妈咪和嘟嘟回家关住的爷爷啊。” “哦。那个爷爷不是坏人!”赵恒远走近,用脚尖碰了碰郑柔儿,她又站起坐到另一头去。 看書小说首发本書 !! 第045章 哪儿都不对劲 顽强的抱着他腿儿的小胖嘟:“但云姐姐说:爹哋要把我送给坏爷爷啊。” 赵恒远顾着往郑柔儿那边走,把挂在他的腿边嘟嘟的拖得晃来晃去,晃得小胖嘟头晕又心疼。 小家伙扁扁嘴,突然撒手放开他的腿,肥身子倒在地上滚了又滚:“妈咪不理我,爹哋要把我白送人,呜呜呜……我死给你们看!” 一边抹着眼睛,肥身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扑到门边作出就要离家出走去死的态势…… 雷咖都被雷得里焦外嫩:这年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居然连小屁孩都会用了啊! 连雷咖都被嘟嘟小朋友给弄愣了,更别说两个为人爹妈的了。 这几天,因为事情太多,心情烦复,确实是疏忽了小胖嘟,绑架一事又让胖嘟留有阴影,以为那个爷爷要抢走他……郑柔儿这小心肝啊,被小家伙嚎得内疚非常。 小胖嘟抓着门把手:这么一大串动作下来,爹哋妈咪居然没有来抱抱我,哄哄我?就连黑脸神也木有反应? 难道云姐姐教的这一招,不管用? 难道你们真的不要嘟嘟了吗? “呜呜呜……”小家伙这回是真的哭了,眼泪“哗啦哗啦”的流。肥身子被妈咪温柔的抱紧了,妈咪好听的声音细细的哄他:“乖,妈咪错了啊。妈咪怎么可能会不要嘟嘟呢?。” “妈咪……”小家伙拱在妈咪的怀里撒娇。她心疼得不行,擦他的泪珠儿:“妈咪给你煮好吃的?不过,妈咪被软禁,买不了菜……” 正转头望着暴君某人,某暴君举了举手上的袋子:“海参吃不吃?” “啊?” 赵恒远咧嘴悠悠的笑了笑:“开会太无聊,去了趟市场散了散心。” 不是吧?百忙中的总裁大人,居然亲自跑到菜市场买菜? 今天一大早,这爷俩都是负责给她惊吓的。 既然人家菜都买回来了,小佣人只好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进厨房摆弄了。 3分钟后,围着碎花围裙的她拿着把大菜刀出来猛挥:“赵恒远你个混蛋,你居然买猪大肠?你知道这东西多难弄吗?” 他一脸无辜:“我听嘟嘟说过的,你做的香爆大肠超级、无敌好吃。” 小胖嘟一手摆正爹哋的脸,正儿八经的望着爹哋的眼睛:“错了。是超级、无敌、劲好吃!” “yes!”两父子胜利击掌。 好吧好吧!难弄就辛苦点吧,今天人家都用上自杀这招了,猪大肠就猪大肠吧。但是赵总裁,你身娇肉贵,确实要吃这种下价菜式? 她刚把菜洗净扔进锅。云云的电话就来了:“陆豪又在万豪徘徊了。” 郑柔儿把电话夹在颈间:“陆豪怎么每天都回万豪啊?” “我觉得他是想邂逅你。”云云投诉:“他又在看我了。” “云云啊,你怎么不怀疑一下他想邂逅的其实是你?啊……”电话被抢走,赵恒远对着话筒冷嗖嗖的放话:“吕云云,我要是妻离子散,你是不是负全责?” “好啊好啊,我负责我负责。”云云在那边似乎欣喜若狂:“赵总,负全责的意思就是,猪油跑了,我就给你当妻子生猪崽吗?我同意我同意……” 赵恒远无语了。把手机挂掉扔到侧边,站在她身后看她炒菜:“你自己神经,就连交的朋友都神神经经。” “是啊,我神经。你离我远点。”她没有手能用,只好用屁股往后顶他:“出去出去,臭死了。” “我臭?” “油烟味重。”她回头白他一眼,嗔怪的拿起锅铲装作要打他。他却没有走,仍旧静静的站着。 为什么在厨房这种又挤又闷的环境,她的一颦一笑还是这么的勾人呢? 他情不自禁的贴着她,双手环腰,头枕在她的肩膊上,很好学的样子:“这要怎么炒?” “你要学?”她懒得理他,把铲子往他手里一放:“自己炒。” “好。”他果然非常听话的拿铲子在锅里翻来搅去……但是,赵总裁,你炒菜的时候,两手是从女人的腰间环绕着伸出,左手搂腰,右手拿铲,拿铲子的手刚好高至女人的地方。一翻一搅每次都能把肘子翻搅到人家,这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厨师手法? 她与他紧密相贴的背脊,清晰的感受到他狂烈的心跳。“怦怦怦怦”的,把她的心也牵得和他一起窜得难受,让她脸红气喘。 她身子软软的,声儿也柔得不像话:“你,嗯,你出去!” “嗯。”男人的呼吸热烫的呼在耳侧,他粗喘的鼻音渐近…… “啊……”她轻声娇呼,身子软软的往后倒,他把她密密的围紧,侧脸便要亲她的香唇…… “哎哟,爹哋,焦了焦了……”小胖嘟从外面往里跑,向妈咪预报灾情。 “啊……”小胖嘟这一声嚎,把郑柔儿飞出去的魂魄找齐,双手把他向后一推,抢过铲子手忙脚乱的翻,回头冲着小胖嘟喊:“嘟嘟,给水啊!” 身边慢慢的递过一碗水,赵恒远抿唇看她,那双眸子深情得能醉死一头牛。 她接过水倒下,咬着牙心中大骂:“赵恒远你这死基基,对着女人笑得这么浪,你对得起你的基友吗?身为一个资深的变态兄,你敬业一点好吗?” 虽然爆炒大肠最后有点微焦,但还是被父子俩狠狠的表扬了。 被点名称赞的郑大厨却心事重重,洗完碗后就回房,向好闺蜜倾诉:“云云,你以前说过:赵恒远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嗯。”云云正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但你不是否定了吗?他是基啊!” “但是,我又觉得,他会不会真的有点喜欢我?” “猪油,你的意思是,你把他扳直了?”云云尖站起来用嚎的。 猪油,你武功高强、你劳苦功高、你为全国女性谋福祉,我代表全宇宙女同胞感谢你! “有没有这么夸张?”郑柔儿被吕云云夸得浑身不舒服。 不就是告诉她赵恒远有可能有一丁点儿喜欢她而已吗?云云激动得像她拯救了全人类似的,真是让她无语。 !! 第046章 以身试法 她其实也不想对一个“基友”自作多情,但他今天在厨房抱着她“爆炒”了一顿,那般火辣辣的热情。让她觉得,不胡思乱想一下,甚至都对不起无辜被炒焦的大肠。 云云对郑柔儿的不以为然很不满:“猪油。你难道不知道?像赵恒远这种极品好男人跑去搞ji,是全世界雌性物种的灾难性损失啊!” “呃……”云云你发挥得太有水平了,太长篇了,我记不住。 郑柔儿无情的挂断了电话,但云云却死心不息,坚持不懈的给她发信息。 猪油,上! 猪油,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赵恒远用大浴巾包着个香喷喷的肥嘟进房,扔到郑柔儿的身边。 肥嘟“咯咯咯”的笑着,从浴巾里伸出头来,把自己的肥手臂往妈咪的脸上凑:“妈咪,好香,爹哋新买的呵!” 她眯着眼看,用鼻子嗅了嗅,又把头趴到另一边:“男孩子用什么香水?变态……” “呃……”小胖嘟受伤了。赵恒远无奈的看着床上趴着的女人:“是沐浴液的香气,又不是真的香水。” “大男人用什么香喷喷的沐浴液嘛。”她恼得很,闭着眼睛抱怨:“男女意识从小就得培养,知道吗?意识在3岁前就已经萌芽了知道吗?你这么早就给他喷香香的香水,会让他女性化,知道吗?将来他要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就杀了你,你知道吗?” 小胖嘟默默的从床上坐起,回头看着委屈的爹哋。 爹哋的样子可怜死了,他便踮起脚向爹哋细细声的道:“爹哋,你是不是又惹妈咪生气了?” “没有,吧?”赵恒远也不敢肯定。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煮饭的时候还浓情密意,温柔得像滩水似的。饭刚吃完,却就连给宝贝儿子换了款新沐浴露,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也算了,下午时分,便发现自己再一次光荣上头条。 赵总裁忙里偷闲,偷空去菜市场买了几样菜,被偷拍的相片居然就雄霸当天几大站的头条。 云云闻风而动:“说啊说啊,小赵赵为了你都变住家男人了,绝对是真爱?” 还有还有:“你别谦虚了。小恒恒买那么风情香薰沐浴露,还不是为了你?” “什么小赵赵,小恒恒啊……”郑柔儿实在扛不住这个八卦精:“你那么好奇,让赵恒远亲自告诉你好了。” ***,这丫头疯了似的,只有让赵恒远把残酷的真相告诉她了。 郑柔儿开着手机通话冲到书房,一脚把门踢开,嚎得很有激情:“赵恒远,说,你到底爱不爱我……我?” 她递手机的手僵在半空,良久良久。 书房内,赵恒远和林广扬并肩立在窗前,各自向对方微倾的身子,清瘦的林广扬正“轻柔”的偎在赵恒远的身边,他们的眼光都专注的凝视着窗外的残阳…… 基情深深深几许,夕阳清窗倚贱男! 靠,撞见人家两男人深情款款,我得去洗眼。她生气非常,“啪”的关门:“死变态!” “死变态!”伴着这一声咒骂,前来“求爱”的女人瞬间就逃,空留两男人面面相觑。 林广扬放下刚刚举到半高的图纸,懵懂的挠头:“死变态,是骂你?” “你觉得会是骂你吗?” “嘻嘻,我没这荣幸。”林广扬揶揄他:“你到底做过什么,让她夸你夸得这么中肯?” 赵恒远虽然也弄不清郑柔儿在搞啥。但因着她前一句台词太过甜蜜,他切切实实的笑得没了眼睛。 林广扬把手里的图纸放下,在桌上摸了杯热茶喝了,正经的问他:“你真不打算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赵恒远白他一眼:“我心里有数。” “虽然小宝贝很可爱,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哼……”他转身把图纸扔给林广扬:“我赵恒远说是真的,那就绝不会是假。” 林广扬点头,不作言语。作为亲信高管加好友,他所能做的便是适度的提醒。至于其他,自是赵恒远的家事。 以赵恒远的聪明,根本就无须他来忧心。正如赵恒远话里所说:真真假假,都在他的心中。 书房里两个男人正经的议事,隔壁房间小女人却气得满床打滚。 “云云,都怪你!” 就是为了满足云云的八卦之心,才害得她破门而入撞破两男人的好事,还莫名其妙的在人家的“爱人”面前吼:你到底爱不爱我? “你到底爱不爱我?”云云在那边风情的唱了起来。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八卦好闺蜜:“我觉得,要解开赵恒远真实取向这个谜团,目前只有一招。” “哪一招?” “以身试法!” 云云虽然八卦大过天,说话夸张死,但是有时候,她出的主意却很返璞归真、简单直接。 正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与其瞎猜猜“赵恒远是不是基”这个命题。还不如自己亲自尝试。 今晚月儿垂在西窗,窗外一只野猫“喵喵”的叫了两声。郑柔儿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闺房摸向赵恒远的睡房。 房间没亮灯,黑乌乌的感觉正好。她踮着脚尖儿走到床边,伸手去摸被子,被窝还是暖的,但人却不在? 明明刚才看他进了房间,大晚上关了灯不睡觉,到底在干嘛?管他呢?既然主动出击落空,那就守猪待兔吧! 她掀了被子缩到被窝里,盯着门口,以图他一进来,她就冲上去把他扑倒。 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他刚刚才睡过的床,暖暖的被窝有着诱人的气息。软绵绵的被褥堆在身,空调的凉气又丝丝渗到,她缩进被窝,舒服的打了几个呵欠,揉揉鼻子竟然就睡着了。 但她在梦里也没忘记自己此行的职责。心中念念不忘要“以身试法”…… 嗯,这男人的身材儿真它妈的好啊,平时看上去修长挺拔,现在天黑黑的在被窝里一摸,哎哟,真是触手可弹、健壮结实啊。 从后抱着的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肉,手往中间移一点点,哎哟腹肌啊腹肌,弹手的腹肌向上摸到的排骨(噢,是肋骨)……嗯,我好想“咯嘣咯嘣”的咬一口啊。 做梦嘛,做梦就是啥都可以做的嘛。 她温温的唇瓣先覆上去印了几印,男人硬硬的“排骨”顶着嘴巴不舒服,气恼一咬,“咯嘣”果然清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王 !! 第047章 拆穿你的真面目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打听“以身试法”的成效,吕云云一早便上门求见。 小胖嘟跳出来开门,拖着云姐姐的手一边走一边吐苦水:“我妈咪是越来越懒了,云姐姐你要好好教育她!” “她又调皮了?”云云把在万豪酒店打包过来的虾仁饺子塞给他。 他猛点头扁着嘴儿不开森:“爹哋太坏了,半夜捉了我妈咪去睡觉,害得妈咪腰疼,妈咪腰疼就下不了床床,嘟嘟就没早餐吃!” “睡觉?腰疼?下不了床床?”云云惊叫,脑子瞬间被各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姿势填满,扔下正在哭诉的小胖墩,“蹬蹬蹬”的就往楼上走。 郑柔儿的房间门半掩着,她伸半个头进去,便看到郑柔儿坐在一张皮沙发上,头趴在沙发靠垫,眼睛定定的,知道她进来也不抬一下头。 “不是吧?难道恒少爷不但不是基,还是传说中的狼?”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刺激了某女人脆弱的神经。 郑柔儿像个激惹的猫咪一般跳起来,捉住吕云云就开打:“都是你,都是你!我遇人不淑,我误交损友,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受你怂恿以身试法!” “来真的啊?”被小拳头挥得失了方向的云云求饶:“你不是散打女国手的嘛。这样也被强迫、失节,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好不好?” “你才强迫,你才失节。”郑柔儿嘟着嘴巴又在她肩膊上捶她两下:“这回丢脸丢大了!” “啊?” 郑柔儿趴回沙发上欲哭无泪,不想回忆。 昨晚梦境如此真实,她摸着啃着咬着,梦里男人喘着,那粗喘的喉音太诱人,她就抚着他的喉结,脸贴着他的额头,细细的端详他的样子。 他清俊的脸儿柔和,亮亮的眼睛像洒了一层薄薄的银粉,她突然就记得,自己今晚偷上他的床,就是想要瞧瞧他从小携带的好家伙是直的?还是弯的? 她便俯下脸来温柔的哄他:“不怕呵,就是瞧瞧……” 然后她手指很自然就摸向……一直静静不动的男人,一张脸爆的红透了,突然就挣扎,扯着自己睡衣的裤扣儿不肯松。 眼看胜利在望,他居然敢玩挣扎? 她头上的火儿上来,一发狠便窜上来按紧他的身子:“赵恒远,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声声霸道,言犹在耳。那时清风吹起窗台蓝纱,窗外野猫腾的扑起遁走,银白的冷月洒进床头。 他抿嘴微笑的脸儿像朵盛开的妖花,修长的食指画着她的眉:“嗯,我是你的人!” 然后她醒了,然后慌张失措中,她撞到了床脚闪了腰。 这么精彩的故事,虽然在最精彩处嘎然而止,虽然郑柔儿吞吞吐吐的只倾诉了一点皮毛,但吕云云已被震得栽倒在床,久久不能起。 到最后,不知如何评论事件的吕云云还是抓住了重点:“那,你有没有试探到:他在你的面前,直,还是不直呢?”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的吕云云,看着郑柔儿那咬碎银牙、悔不当初的样子,惊骇的问:“不会吧?难道赵恒远真的是基?你都把他摸成柿饼了,他对你还是没有反应?” 郑柔儿“呜”的一声,又趴在垫子上捶足顿胸:“我,我没摸中要害!” 这才是她最失败的地方啊,用尽了方式轻薄,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奉献出去给他占了便宜,她却还是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讨厌女人。 云云忍不住鄙视了:“好像、听说有人摸了人家一个晚上……” 这什么战斗力? 吕云云觉得,郑柔儿自从到了赵恒远身边,这智商简直了……唉。 一会儿后,吕云云又把自己嘲笑某人智商的想法给生生的吞了回去,差点噎死。 郑柔儿扯着她的袖子指着坐在门廓外的雷咖:“你先把黑脸神放倒,然后帮我在家带嘟嘟,我出去找陆豪。” “你太看得起我了。”云云白眼:“把超级保镖放倒,我武功没这么好吧!” 郑柔儿很轻巧的:“你可以选择迷倒?” “迷倒?”云云拿出手机镜面照了照自己,点头:“嗯,这姿色,应该还行!” 她自信的捧上冰冻绿豆沙,向黑脸神抛了900个媚眼……然后她嚎起来:“死猪油,你在糖水里下了安眠药,干嘛不早说?” “我的意思就是,下迷药迷倒他,没让你电……倒他啊!”郑柔儿无辜地摊手:“我低估了你的自信了!” 云云大怒,小胖嘟在旁边捂着肚子笑到滚地。 因为陆贺军富甲一方,又风流成性,这些年来,跑上门认他做爹的孩子多不胜数,结果都被他轰了出去。 郑柔儿当然不想认爹不成反出丑。因此,陆豪是她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从前经过几番波折,今天她的战术制订讲究快、狠、准! 所以,她不转弯不抹角的给陆豪打了电话,约好一起去游乐园玩。 站在游乐园的边边上,看着空中翻滚的海盗船和云中风车,她内疚的想:“嘟嘟啊,改天妈咪真有空了,一定带你来呵。今天你就和云姐姐和黑哥哥一起过吧!” 陆豪一手一个冰淇淋的来到她的跟前,在一只冰淇淋上舔了一口,才递给她,发现她目光异样,这才缩回手:“玩嘛,这个给你!” 拿着那个没有舔过的冰淇淋,她心都碎了:“舔一舔才给我嘛,我需要你的口水啊!” 我需要你的口水、你的头发、你的皮肤、你的血……陆豪哥哥,你全身都是宝啊! 她在发愣,陆豪急急的拿了块纸巾帮她擦手:“雪糕都溶掉了。” 他擦手的纸轻轻的来抹她的唇角:“我就那么好看?” “啊?”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非常“爱慕”的目光凝视了他很久,正站在旁边排队玩游戏的队伍,都指着她们笑眯眯的。 “别自恋了,赵恒远忤我旁边一个月,我都没正眼看他,就凭你?”她回过神来,挽着他的手走向极隐蔽的一角。 游人的后面,藏在暗角的万家祺望着郑柔儿走远的背影:“狐狸精!今天就要拆穿你的真面目。” !! 第048章 何止吸引得了陆豪 鬼屋探险游戏“哎哟喂”设在游乐园的东侧最边角,走完全程约需20分钟,里面就是一系列的恐怖模型、人偶,伴以音响效果的惊吓。 这个游乐园的鬼屋远近闻名,据说非常的恐怖刺激。20分钟后,陆豪脚软软的从出口步出,冲出来时颤抖的趴在侧边的布景板上,他的脸色煞白,嘴唇又红又肿还渗着新鲜的血。 郑柔儿从里面慢慢步出,小女人那张脸看不到一丝惊恐,反而有着得意洋洋的志得意满。她上前轻轻的帮陆豪搓背:“唉,豪哥哥啊,你胆子太小了,得好好的练练啊。” 陆豪抬脸看着她,突然就抱紧了她,声音里有惊、喜、慌、乱各种情绪:“小柔,你在这里?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他在里面走着走着,牵着手的女人一个跌撞忽然就不见了。黑暗中出奇不意的无数“猛鬼”出没,他惊得一边跑,一边拼命儿的叫:“小柔小柔……” 他找人不得,走到半途还被人按在曲径中狂揍到鼻头出血,才肯罢休。 虽然只有20分钟,但他着实受了惊吓,还得担心她。这一重见天日,情不自禁的便把她抱在怀里搂得紧紧。 她摸着口袋里的血样,心中愧对于他,因此哄他的话声儿温柔,拍他肩膊的小手也格外轻柔…… “啪啪啪”的摄影机快门响得漂亮,围观人群及记者群已在起哄:“豪少,请问这位是你的新女友吗?” 惊魂未定,正与小女人劫后重逢的陆豪,看见大批的记者把他们围成了圈圈。一向极受媒体宠爱的男人,立马影帝上身……脸不白了,气不喘了,说话也牛气了! “什么叫新女友?我从来就只有她一个女友!”说话间,他微挑眉,嘴角含着抹宠溺的笑,捏着郑柔儿的下巴:“亲爱的,胆子这么小,哥不在你要怎么办?” 郑柔儿佩服的望着他:这不愧是**界的一把好手。玩得了媒体,调得了八卦,这一来,八卦版面头条的图片就相当的火辣了。 可怜的是自己,白白被他抓住当了一把人体模特。不过,她又不是什么名人,被涮了也不能告人家侵犯私隐,而且,她心里现在记挂着手里拿到的血样,准备做亲子鉴定呢。 一想到,搂着自己肩膊的可能是自己的亲哥,她便只轻轻的甩开他的手肘,拿着包包遮脸从后面的人群里钻了出去。 陆豪一边小跑追她,一边对着记者们挥手:“都怪你们,她害羞了!” “哈哈哈,豪少发喜糖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啊!” 最近明星八卦界静悄悄的,幸好有个豪门少爷出来撑撑场啊,不然,今晚又没稿子交! 一帮记者满意的散场。万家祺在“疯狂过山车”的后面摇了把小扇子,鄙夷不已:“我从前真是小看你家小保姆了,想不到她还吸引得了陆豪。” 她的心真是如大热天喝凉汤,爽得一塌糊涂,美滋滋的望着身旁俊美的男子:你看,你看,这小妖精的骚贱样儿…… “你还真是小看她了。”赵恒远束手立在一边,脸上没半丝异样,冷嗖嗖地:“她何止吸引得了陆豪,她还吸引了我呢!” “你……”万家祺以手指指着他,想骂却驳不出口。他冷眼如刀,瞥了她一下,转身就走。 “赵恒远……”万家小姐站在场边气得跺脚又摇腿。 他居然这个时候还帮着她?郑柔儿,你这个死狐狸精,我要你死,死,死…… 郑柔儿回到家里的时候,云云早就不知所踪,雷咖的脸儿更黑了,而她前脚刚进门,本应还在办公室的赵总裁也跟着回来了。 他扯下领带大力扔到沙发上:“郑柔儿,今天去哪儿了?” 哗,扔条领带也可以扔到簌簌作响,内力雄厚,摘叶飞花?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空开小差? 赵恒远的脸色更不好看了:“说,今天去哪儿了?” “呃、哦……”她故作茫然,抬头望天花板。 到底要不要如实告知?即使雷咖不告状,明天她和陆豪的相片一出,也难逃大劫。说,还是不说?全部说,还是部分说? “我去游乐园了!” 她回答得很真诚。我真的是去游乐园了,我不说是和陆豪一起去的,因为你也没问嘛!哈哈哈…… 她暗暗赞扬自己的聪明冷静。 “妈咪,什么?”小胖嘟先在楼梯上停住,接着就握着小拳头往下面冲,撑着肥腰仰着脸:“你去游乐园了?” 妈咪,你太过份了。你居然去偷偷去游乐园,不要嘟嘟去?太过份啊,没良心啊…… 郑柔儿矮身想抱他,他却扭开了腰甩甩手,她内疚的咬唇,可怜又真诚地:“妈咪这是先去视察研究,研究好了就带嘟嘟去。我今天研究清楚了,过山车、鬼屋探险你绝对不适合去,但是海盗船……” “哼,恨你!” 小胖嘟是个聪明的肥嘟,才不相信你的狡辩呐。 蹬蹬蹬的小家伙抹着眼睛又上楼,她在后面追着跑:“哎哟,宝贝,别生气啊,宝贝,妈咪错了宝贝……” 就这么宝贝儿的叫了几声,两母子便不见了影儿。 一番审问还没开始,嫌疑犯便提前退场,直气得赵恒远一脚便踢向沙发角。他狠狠瞪着旁边的雷咖,雷咖惭愧的低下头:“我只是喝了一碗糖水……” 一碗糖水就被放倒,这就是他信任多年的保镖? 赵恒远简直连批评雷咖都没了力气。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拿起电话就打:“小王,今天那两个报社、站的媒体,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摆平!” 雷咖头更低了:小郑妈咪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总裁这是又在给你抹屁股? !! 第049章 你不仁我不义 心虚的郑柔儿,借着哄小胖嘟的机会,在房间里躲了一晚。第二天起来,找尽报纸,页,居然无一张她与陆豪在游乐园“亲密游玩”的相片。 不会吧?上天这么仁慈?拍照拍全套,居然不登报? 害得她一直以为,陆豪在时尚界、八卦界魅力无限,他当众承认新任女友这种事,必定能占领头条,她便不得不在赵恒远的面前暴露目标。 啊,现在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既然谎言没拆穿,那她今天还可能继续蹦哒。她乐不可支的牵着小胖嘟下楼,当看到大门外的夸张布置时,心顿时凉了半截。 黑脸神不在,但多了5个保镖立在门口。 从前雷咖脸黑心不黑。而且和郑柔儿混熟了,知道她和胖嘟的地位,对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新来的5个保镖却不吃这一套,一色儿的板寸头、黑墨镜、黑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黑帮。 云云打电话来关心慰问:“你昨天和陆豪的不伦之恋没有败露,今天过来我陪你去还还神?” 郑柔儿无奈地:“走不开,正在拍《古惑仔之黑超雄风》。” 郑柔儿明白有此待遇,只因自己昨天私自放倒雷咖,赵恒远动了真怒,名正言顺的要把她们母子软禁。 姓赵的,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我只是个佣人,又不是犯人,你居然敢关我? 哼…… 今天恒和集团的高管们,都谨言慎行,总裁办的秘书们更是踮着脚尖走路,生怕不小心惹恼了赵总裁。 赵恒远这个老板,从来拿捏的度都极好,既有上位者的天生威严,又有年轻人的开放作派,所以并不难相处。 但今天,几公里外都能感觉到赵恒远的狂躁味。 刚才老黄还偷偷向大家提了醒:“刚才,总裁让我回家带小郑、小少爷和中午饭,但……所以……” 但是小郑和小少爷中午饭都没有过来。 所以,大家都懂的啦……不要在沸腾的怒火上再添一把柴啦! 赵恒远下午提前半小时回家,门廊处几个保镖很称职的立得笔挺。 小胖嘟在竹子底下蹦来蹦去,正踏着自己的影子东一脚西一脚,嘴里还念念有词。那肥肥憨憨的萌样子,逗得旁边几个保镖都咧嘴大笑。 回头一看,爹哋回来了。小胖嘟兴奋万分的便向着他跳过来,他张开怀抱,眼看胖乎乎的小宝贝就要扑了进怀,屋内传来女人一声娇叱:“赵嘟嘟,回来!” 小胖嘟像装了雷达天线的机器人般,立马“嘟”的一声:停顿、转弯、后退、奔跑……一溜烟的功夫,将要扑进男人怀里的小胖娃,进了女人的掌心。 保镖们心中惊叹:小少爷真是骨格精奇,明明长得胖乎乎的,身手反应却异常的敏捷,你看,赵总突然抱不着娃,蹲着身子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好,儿子现在不抱,一会儿再抱。恒少爷心中安慰着自己,转身进了客厅,餐厅处传来阵阵菜香,嗯,今天的菜式一定极其丰富,闻味道就已很吸引。 他一边松着手上袖扣,一边自然的坐下等开饭。坐好了,才发现桌上7个碟子全都空了,只有一个小盘子里还有几块咕噜肉,他心里有气:“喂,郑柔儿……” 郑柔儿过来,看着他手指指着的空盘子,善解人意的点头道:“哦,明白了。” 哼,还不给本少爷上菜?他傲娇的坐下,手指慢慢的敲着桌子:“一家人不等一起才吃饭?没规没矩,下次不……” “明白了,下次也不煮你的饭。” 她把盘盘碟碟全放进洗碗盆里,咣咣当当的洗着。厨房外,恒少爷坐在餐桌上无言以对。 小胖嘟贴心的走过来,攀上他的腿儿上坐着:“爹哋,不哭不哭啊!” “嗯,你又给爹哋藏鸡翅了吧!”他细声的在小宝贝的耳边问,小宝贝很羞愧的低头绞着衣角:“不是嘟嘟不藏,是没得藏。” 宝贝小手掌向着窗外的几个保镖一指:“他们都吃好多好多……” 什么,连这5个保镖都有得吃?只有他没有? 郑柔儿…… “郑柔儿,我们谈谈!”赵恒远在走廊处截住了郑柔儿,伸手想去拉她的手腕。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把手向后一甩,双眼充满敌意的瞄着他。 他冷冷一笑:“我是你的主人,要怎么谈就怎么谈。” 哈,摆款?在我的面前摆出总裁款? 郑柔儿立马乖乖的,身体向前弯了90度:“恒少爷,你好。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她差点躬身到膝盖的头,一向能言善道的他也不知作何反应。她身子仍旧保持这种弧度,还微微的欠身作揖:“恒少爷没有别的吩咐,那小人要去侍候小少爷了。恒少爷,晚安!” “呃……” 有一种冷漠为过份礼貌,有一种暴力叫冷战。一个出色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出色的,比如郑柔儿的冷战。 早上起床依旧没早餐吃。赵恒远对此早有预计,毫不意外的去上班。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居然以为一日三餐就可以虐待到他。他富可敌国,应有尽有,怎么可能为了几口饭就对个女人示弱? 本来,她好好的认一下错,态度诚恳一点。他关她两天,也就消气了。但现在,她既然要硬扛,他也就和她不客气。 赵总裁中午在食堂开饭,吃得半饥不饱的在办公室坐了一个中午,下午开会昏昏沉沉,便提前回家。 今天院子里很安静,人全都聚在厅门外的长廊。他的宅子,厅门外长廊修得非常雅致。几排翠竹微垂,侧边一条人工水流小池,池子的中央顶起一个中空的玻璃圆桌,圆桌旁放了一把舒适的躺椅。 现在,圆桌旁摆了4张短凳,2个高个保镖围在两侧,兴致勃勃的观看另三名保镖和郑柔儿……斗地主。 她似乎是大赢家,桌面上放了一堆儿的10块5块的零钱。 !! 第050章 谢谢恒少爷不吃之恩 小胖嘟正严肃的围着桌子转着圈儿,小家伙一双眼睛斜斜的偷看,然后站在郑柔儿右侧的保镖旁边停下,不动声色的摇了2个手指,郑柔儿立刻心领神会,大呼小叫的,一会儿便又再大杀三方…… “啊,又输了。小郑,你赌神啊你!” “哎哟,太背了。” “唉,看你们说的,就赢个10块8块,哈哈哈……”小郑眯眯笑得很好看,伸手去搬扔在桌面上的钱钱,小家伙仰脸装做数竹叶,闪闪发亮的眼神却瞟向他的妈咪:妈咪妈咪,好多钱钱! 赵恒远站在后面快气死了,已经气死了:你聚众赌博也算了,居然还教我儿子出千? “咳咳……”观战的保镖最先发现脸色阴沉的赵总裁,提醒之下,5个保镖立刻站起排作一排,很恭谨的:“赵总!” 赵总的脸色阴沉到没边了。保镖们都暗叫不好,他们是来保护郑小姐和小少爷的,可不是来陪郑小姐斗地主的。 嘻嘻哈哈大笑着数钱的小女人,一看到总裁大人回来了,恭恭敬敬的打揖作躬:“欢迎恒少爷顺利回家!” 她还极认真的拍马屁式的拍手掌,作出热烈欢迎的姿态。 “呃……”别说赵总裁了,连小肥嘟都羞得脸红红的,用力的扯她的裙脚:“妈咪,过了,演技过了啊!” 既然小佣人这么有礼貌,那他这个恒少爷要是客气就真的太没格调了。 赵恒远冷冷的进屋,挨着门框,皮鞋向外一踢,光着脚板子:“拖鞋呢?” 这是要她给他穿鞋? 她压抑着向上冲的怒火,走到鞋柜里取出一对全新的拖鞋,小碎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低眉敛目的矮下身子来,声线儿也是标准的佣人模式:“恒少爷,请穿鞋。” “哼。”他穿好鞋子,她微躬身子低着头,他就只能看见她头顶那黑柔的秀发。对头发,她倒是很省心,就连云云的头发都染到粉紫色,只她的一直是简单天然的黑直发。 他不禁就有点想以手去拔她的秀发,她却躬着身子转身就要走,他手指伸到半途缩回:“去煮饭。” “是,恒少爷。”女人听话的走进厨房,他有点不确定的皱眉。 突然就这么听话?不可能吧! 他沉思着走了几步,脚趾有点微痛,没在意,再走了几步:“啊……” 他轻吼着,一把将拖鞋松开,只见拖鞋光洁的内面,齐齐整整的倒插了3根尖尖的牙签……郑柔儿,要不要这么无聊。 不一会儿,一大盘香喷喷的海鲜细面捧上桌。小佣人笑得谄媚又夸张:“恒少爷,请用膳。” “哦。”他迟疑了一下,她走过来,很急切的伸手去牵他,把他牵到餐桌旁,把大盆面条拉近他,伸手指了指,就像超市里搞特价促销的销售员一般:“这碗面,先以上好排骨汤作汤底,搭配10只鲜嫩海虾、3两新剥下来的蟹肉清炖,再加少许青菜、葱花作伴……汤汁浓滑、海鲜味足,实乃本人厨艺的镇山之宝。” 嗯,看见都流口水了。被馋虫煎熬了两日的赵总,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起面条,吹了吹,刚想放入口,小胖嘟踮着脚,圆下巴趴在餐桌上,望着他的眼神相当的怪异:“爹哋,你真的吃啊!” “啊?”他看了看诱人的面碗,再看了一眼刚才被牙签戳破皮的脚趾。小胖嘟流露挣扎表情,肥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吃吧吃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旁边郑柔儿一脚踢向小肥嘟,小肥嘟“哦哦”的闷哼,声音更加低落了:“爹哋,你真的敢啊……” 是啊,他居然真的敢吗?小女人现在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这么好,给他泡制这么美味的镇店之宝? 拖鞋放牙签也就扎两扎破一点皮,要是面条里下…… 眼前这碗色香味无比诱人的面条,突然就变得无法下咽。想到当初她对他许下的豪言壮语:我可以决定在你的菜里加油、加糖、还是加砒霜…… 登时,他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他把筷子往外一撩,站起来很不屑的道:“这什么面条?看见就没胃口了。还镇山之宝,哼……” “爹哋你真的不吃了?”小肥嘟抬起脸来拍手掌,被“恼羞成怒”的郑柔儿给瞪了回去。 赵恒远看着郑柔儿那奸计不能得逞的神色,心里总算欢快了一点儿。手插裤兜潇洒的回房间。 他回房换了便装,心里思索出一个整她的法子,便乐滋滋的下楼。 餐厅的灯亮着,两母子欢腾得很。小胖嘟捧着那个装面条的大盆,死死的往自己的面前捂紧:“不能这样滴,人家是小孩子……” 郑柔儿在旁边伸出手来挠他:“小孩子肚子小,吃少点。” “10只虾,妈咪你吃了4个啦,我要是分一个给你,我就比你吃得更少了。” “你个小屁孩,吃那么多干嘛,来,5、5分帐。” “人家是小孩子,人家要长身体!” “你已经很胖了,不用再长身体。” “才不!”小胖嘟张开嘴巴嚎,却一点儿都没阻拦他抢吃的频率,咋呼咋呼的两下,最后两只大虾一齐送到嘴里嚼啊嚼…… 她叹气,目光里却是满满的宠溺:“吃货!把碗给妈咪去洗。” 小胖嘟在摸着肚皮打饱嗝:“呃,爹……哋……” 这家伙,这家伙饱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郑柔儿捧着那个盆子在他的身边风情的转着圈圈,别说眼神了,就连头发丝都是春风得意的。她向他伸伸舌头单了单眼:“谢谢恒少爷不吃之恩!” “你……们……” 这碗面明明就是他刚才罢吃的那一盆。也就是说,这面条里有虾有蟹有肉,就是没砒霜和农药。但是他却主动弃权一口都不吃? 太狡诈了,你们……太狡诈了! 赵总裁心灵严重受创。5个保镖也憋笑憋到内伤。 厅堂里回复安静,保镖甲不解的问:“传闻赵总行事手段高、智谋好、心眼辣,但看他被个小佣人这么欺负,挺窝囊的。” 保镖乙取笑的一拍他的后脑勺:“你这死脑筋,不识时务。” “哈哈哈……”余下的几名保镖也哈哈大笑。保镖甲是个新人,还不会看主人的脸色。 赵恒远这是被小佣人欺负吗?他这是在家里养着两个宝贝慢慢耍啊! !! 第051章 你的就是我的 “什么嘛?”保镖甲更郁闷了。谁不识时务啊?难道是小郑?她这么对赵总裁,以后肯定得被打击报复的。 不过,小郑长这么漂亮,笑容甜得蜜蜂都羞死,要是被赵总解雇了,他一定会照顾她,好好的照顾她……如果能照顾一辈子就好了! 想得倒美。 这个前一天天想得很美的保镖,果然第二天就发现,自己的预言灵验了:赵总裁解雇了一个员工。不过,不是小郑,是他自己。 呜呜呜……我不过就是和小郑切磋一下功夫嘛。她说她是散手5段,她说她手痒了想找个人来摔一摔……他就义不容辞的和她切蹉了几下,然后就被刚下班的总裁给看到了。 这就得解雇?老板心,海底针啊! 保镖乙痛其不幸,拍着他的肩膊送他出门:“你说你,好好的和小郑打什么架?我管你是真切磋还是假打架,你扭她的手的时候,肘子到底放哪里了?那地儿是你能放的吗?” 保镖甲真是气得头晕:“哪地儿啊?两人交手,她拗我胳膊,我反击,不小心当然会碰到啊,又不是故意的。” “唉……”保镖乙除了叹气,再无别的想法了。到了现在都还不明白,活该你被炒鱿鱼啦! 恒和集团现任总裁的心头肉,未来小总裁的妈咪,你居然还敢和她打架? 打架打到有肌肤之亲,亲到还碰到人家……没把伤残补助金和遣散费一起发你,就已经很仁慈了好不好? 小胖嘟站在院子里数数:“1、2、3、4……少一个。” 从头来过,再数:“1、2、3、4,嗯,真的少了一个哎。” 数了好几次,他才蹦到院子里,手指圈着嘴巴大声喊道:“妈咪不得了啦,昨天和你打架的保镖哥哥不见了,妈咪快下来啊!” 郑柔儿美滋滋的下楼,看见少了一个保镖的阵容心中窃喜。赵恒远看她的脸色,悠悠的道:“看来,下午得把保镖增到10个。” “哈,50个好不?派一个军来守我好不?切……”她瞪他一眼,不以为意。赵恒远本还想与她磨一阵,但奈何今天起晚了,很不情愿的回公司。 几名保镖今天注意力非常集中,连小郑做的免费早餐也不敢享用。听说雷咖就是吃了她的一碗糖水,便把10年不曾出一分差错的完美保镖形象破坏了彻底,昨天保镖甲又因和她打了一架直接丢了饭碗,这么邪门,还是规行矩步的好。 小郑和小胖嘟吃完早饭,再次下楼时,4个保镖大男人登时被呛得齐齐流鼻血。 郑柔儿今天的装扮真是清新自然又……性感,一双又白又滑的长腿闪瞎人的眼,衬着一件贴身白色衬衫,曲线浮现,想不喷血都难。 打扮成这样,她空着双手,身后的小胖嘟却拖了个又沉又大的背包在后面艰难的走啊走。两母子旁若无人的从保镖们的身边步过,经过前院,到达大门。 看样子是要开门外出。保镖们吐槽:虽然你今天穿成这样是让人喷血,但还不至于让我们眼瞎啊。大模大样的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就想溜,太不给面子了吧! 4名保镖大汉齐刷刷的站了一排堵住大门,郑柔儿立刻启动战斗模式,与几名保镖斗得难分难解。但始终双拳难敌8手,眼看就要落败。小胖嘟却从众人的打斗空隙中闪了出去。 小小总裁也得看住啊。立马有两个保镖扑了出门去追小胖嘟,郑柔儿压力稍减,突然把短衬衫的扣子撩开几颗,保镖乙的拳头刚到,她不躲不格,只往前一顶…… “啊……”保镖乙一声惊呼,赶忙把手掌缩向后。 小郑绝对不能碰啊,蹭到都得丢饭碗的啊……高手过招,哪容得下丝毫犹豫?另一名保镖也被她逼退,一个大踢腿,她已奔了出门。 正在追赶小胖嘟的保镖眼看就能抓到他的肥背了,他却突然把背包向着后面一扬:10几个碗碗碟碟往着保镖的身边就砸来…… 跑了,都跑了!他们4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大汉子,居然让一个小女人和一个小屁孩给跑掉了? 丢饭碗也算了,这事儿说出去丢脸啊,丢脸! 出租车来到万豪酒店的门前,小胖嘟牵着妈咪的手蹦蹦跳跳的:“哟,重获自由,再创新生啦!” 郑柔儿的心情更是无比欢快,捏他的圆脸蛋:“不准学妈咪说话。” “嗯。”被闷在家里几天的小胖嘟活泼得很:“妈咪,现在我们去哪儿啊?” 郑柔儿想都没想:“都来到万豪酒店了,当然是找云姐姐啦。” “不要。”小胖嘟闹别扭了:“妈咪你说过的,逃跑出来是要去游乐园的。” 她长叹一声:“我们是逃亡,所以得先找云姐姐赞助一点路费啊!” “妈咪,你没带钱?”小胖嘟的眼神很幽怨,叹了叹气,又叹了叹气,才不情不愿的摸自己裤子前面的、后面的裤兜,摸完裤子上的4个裤兜之后,他还把手放到自己的屁股后面狠劲的摸了摸,然后捧着双手给妈咪:“呐,钱钱!” “哗,赵嘟嘟,你居然会藏私房钱了?”郑柔儿抢过两只小手的钱钱出来猛数,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10张,哗靠,赵嘟嘟,你是个天才。” 小胖嘟扁着嘴唇伤心死了,伸手去想再捞一把钱钱,妈咪却一手把他的手掌打了回来,他更委屈了:“你得还我。” “不还。你的就是我的!” “啊,坏妈咪……” 赵恒远正和一众高管讨论下半年的半年报发布情况,电话打进来,他听了一句便激动跳出起:“什么?跑了?一班饭桶!” 守在外侧的雷咖听到里面的异样,看见赵恒远把手里的报表向后一掷撒了一地,那一身又急又怒的气焰儿,雷咖知道:小郑同学又惹事了。 !! 第052章 离家出走,身无分文 裤袋里的手机响了,郑柔儿接过,电话那头的赵恒远气急败坏:“在哪儿?马上给我回家!” “想得美。我和嘟嘟再也不回来了。” “郑柔儿……”他用吼的,听起来很认真:“绝对不能让爷爷接近嘟嘟,你听好了?” “我听好了,神算子。”她默默的挂掉电话,把小胖嘟拉到自己的身后挡住,警觉的看着前方。 赵恒远,这回你很天才。说赵老爷子,老爷子马上就到。 眼前站着的老头须发俱白,但精神爽利,正是赵恒远的爷爷赵铭国。 赵老头子笑眯眯的,向她身后的小胖嘟扬了扬手:“乖孙,来,让曾爷爷抱抱你!” 即使没有赵恒远的叮嘱,想到上次赵老爷子绑架她们母子的事件,郑柔儿也不可能会让嘟嘟靠近老爷子。 赵恒远那些爷爷、叔叔、堂哥,个个都非善类。就这个老头子,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很慈祥,但郑柔儿却直觉认为他一肚子坏水。 她扶着嘟嘟向后退,突然看见一辆黄色的法拉利正驶过来。她立马拖着小胖嘟奔了过去:“陆豪……” 女人和孩子轻松的上了陆豪的车子,赵老爷子站在原地,表情并无太大起伏。从角落里跳出来的万家祺却气得跳脚:“爷爷,又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爷子很淡定。 万家祺嘟着嘴,摇着他的胳膊撒娇:“现在你相信了吧?这女人和孩子绝对有古怪。如果孩子真是恒远的,她应该高高兴兴的让你们相认的啊,为什么一直阻挠呢?恒远一时被迷惑,才会被骗,爷爷这么聪明,一定能拆穿她们的把戏的。” “说到聪明,我和恒远比真是差远了。”老爷子慢慢的往回走:“处心积虑来攀亲,不管是真还是假,目的都只有一个:钱!” “爷爷英明。”万家祺笑逐颜开的跟着赵老爷子进到酒店喝早茶。 远处一辆黑色车子上,赵致远放下望远镜,咬牙切齿地:“哼,赵恒远想利用一个不明来路的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在恒和集团和赵家的地位。他实在想得太天真了,只要我们拆穿这女人的真面目……” 赵军平坐在侧边冷笑:“为什么要拆穿?这戏演得越真就越好。” “爸,你的意思是?” “一个谎言得要无数的谎言来圆,你以为他能撑多久?总有一天,我要赵恒远把自己惹的这坨屎亲口吞下,哈哈哈……” 陆豪自从上次与郑柔儿在游乐园一别,几天来,她连人影儿都不见。问她的好闺蜜吕云云,云云居然说:“想要情报?先加我工资。” 今天他开车来万豪,想再在云云的身上套消息,结果郑柔儿带着个小胖娃一起送了上门。他高兴的侧着脸,看着抱在她怀里的嘟嘟:“这个,就是传闻中的赵恒远的大公子?” 郑柔儿白他一眼:“不是传闻中,是事实上。” 她最不喜欢别人用质疑的眼光和表情,来追问小胖嘟的身份了。小胖嘟是赵恒远的宝贝儿子,都已是赵恒远亲口承认的事,凭什么别的人全都上来猜疑? 陆豪摇头又叹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刚刚才救人一命,却还得受尽白眼!” 说着话,他斜眯着眼睛瞟向郑柔儿装可怜,单手就向她的胳膊肘儿上蹭……却不想一条小胖腿往他座位那边踢,小家伙很有威势的睥他:“这位哥哥,今天揍了没?” 小家伙这是讽刺他从前整天挨揍? 和赵恒远沾亲带故的都是奸诈东西。上次在游乐园,被记者现场捉住,他搂着郑柔儿摆了10分钟造型。其后却一张相片都没有流出。一想便知,肯定是赵恒远背后给压下来了。 一张相片都不能曝光,可见郑柔儿在赵恒远的心中是有点儿位置的。 他在m县的时候,早就打听到小胖嘟是郑柔儿姐姐的儿子。如果这小家伙是赵恒远的亲生子的话,那赵恒远当初就和郑柔儿的姐姐有私情。 和姐姐有了私情生了野种,现在又想染指小姨子? “太无耻了。”陆豪怒骂。 她不解的望着他:“骂谁呢?” “赵恒远和你姐姐生了个野种,就甩了你姐,这种臭男人,你还和他客气?” “谁和他客气了?我这不是离家出走嘛!”郑柔儿顾念着dna报告还得两天才能拿结果,对他说话客气了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在鬼屋外,你故意找记者来,故意让人拍相,就是想让媒体把我和你的关系坐实。好笑了,我又不是公众人物,难道会因为一句八卦就从了你?” “冤枉啊。”陆豪大声喊冤:“我要是提前让记者来,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也对啊!当天陆豪在鬼屋被“鬼”揍了一顿,鼻血眼血一起出,额头还肿了个大包,这样子见报,不可能是最爱漂亮的“花花公子”陆豪的作风。 那么,这幕后黑手是谁?要说她去一下游乐园就能偶遇几大报社记者,她还真没这么幸运。 郑柔儿最受不得的便是被摆布冤枉。细细疏理之下,发现自己和陆豪在游乐园又被坏人摆了一道,心中早有了打算。 陆豪把车开到市区一个僻静的豪宅小区:“你现在离家出走,无家可归。本少爷做做好心,收留你们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吧!” “谢谢了。”郑柔儿感激万分的跟着他下车,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抱着小胖嘟跑了出来,身后电梯门迅速关上,门缝里陆豪追着要扑出门,却已来不及。 她对着门缝里的男人打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便和小胖嘟乐呵呵的上了出租、转地铁…… 经过这一看似精密,实则松散的逃跑路线,她们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来。 郑柔儿躺在单人床上数钱,脸有忧色:“赵嘟嘟都是你,我们离家出走,身无分文,这一晚上就花掉13的钱了,以后怎么办?” 郑柔儿真是拿他没法子。本来找间小宾馆住住就好了,省一半的钱,但小家伙却死活抠着门角不肯进,非得住大酒店。当时他说什么来着:我可是赵恒远的宝贝亲亲儿子! 切,赵恒远的亲亲宝贝儿子就高大上了,不能住宾馆非得住酒店啦?小胖嘟你才几天功夫就腐化堕落了啦! !! 第053章 穿着基皮的狼 小胖嘟坐在另一张床沿边上,小短腿撑起来支着床脚,手掌叉腮在生闷气:明明是你不长脑子,离家出走不带银子,出来了又放我鸽子……我要去游乐园! 他裤兜里的小小手机嘟嘟的响,这手机是赵恒远送给嘟嘟的,小得像个防盗器的锁匙扣差不多大,郑柔儿一直以为这只是个玩具。 她摸一下他的头,进了洗手间洗澡。今天逃跑大费周章,中间还被赵老头子吓了一吓,人太疲劳,躺在浴缸里,将睡未睡的享受着。 窗外雷声骤响,似是下雨了。她迷蒙中张开眼睛,包了条浴巾,揉着湿了一半的头发,打着哈欠回到床上。 窗外雷声轰隆,雨水滴在玻璃窗上的“嘀嗒”声份外好听,这种天气实在适宜睡觉。小胖嘟早就把窗帘拉紧,躺在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 她伸伸懒腰拉着手筋,两手交叉举到头顶扭了几下肩颈,围在身上的浴巾便斜斜的往下落。 她头发的尾端还湿着,她便把湿发的那端长长的拔齐放在枕头外,枕着软绵绵的枕头,拉起被子……大酒店的被褥还是挺舒服的,又暖和又柔软还自带美男陪摸陪护。 啊?什么?美男? 她脑子一醒,一掌便拍过去。被窝里男人的大掌覆了上来,暗哑的音色,有点儿泄愤的啃吻:“郑柔儿,你胆子够大。” 我胆子有多大啊?大得过你半夜三更爬上我的床非礼我? “赵恒远,滚……”滚字没出口,嘴巴却被他的唇尖儿堵上了。她翻身想打他,但踢起的腿却被他夹住,男人疯狂的力量无法抵抗。 当她凉凉的肌肤遇上他烫热的身体,她才惊觉:在她摆腰扭臀活动手筋脚骨之时,她身上唯一的那条大毛巾早就背叛她了。 大早上的,在陆豪的严刑逼供之下,知道好闺蜜又离家出走的云云,第一时间打电话来探听情况:“逃跑的猪猪,还没有被抓回去?嘻、嘻、嘻……” “猪猪”有气无力的:“云云,请给我邮寄一斤砒霜,两把菜刀,三个炖盅。我要把姓赵的先杀后阉再用来煮汤。” “亲爱的,又想吃我……那个?”旁边响起男人低沉姓感到没边的嗓音,这声音像春日里小草的嫩芽搔到脚底,让人由脚心到心底都一阵儿的又骚又痒。 吃那个?又吃? 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在旁边偷听的陆豪抢过手机,对着电话那边心碎的嚎:“小柔……” “没了,没了,这回真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云云在旁慨叹,悲痛万分。 就连最保守的猪猪都变母猪了,自己却还是个处,老天爷,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你干嘛在这儿?”郑柔儿的睡虫醒了,掀开被子,突然发觉对面床上的赵恒远的眼睛正从自己的脸移到身上再移到…… “混蛋。”她生气的抓起旁边的枕头就向他扔,刚好坐起还眯着眼睛的小胖嘟不幸被砸中,苦着一张脸撒娇:“妈咪你干嘛?爹哋你又干嘛?” 小胖嘟是真的不高兴了。爹哋妈咪真是烦死人,昨晚人家嘟嘟睡得好好的,他们两个却在旁边床上做游戏吵吵闹闹。 他拉开被子警告他俩,爹哋和妈咪好像在做滚圈圈的游戏。黑暗中爹哋很不高兴,声儿沉沉的吼他:“给我回你自己床上去。” 他没得回床上,因为妈咪把他踢给了爹哋。爹哋倒好,一晚上睡在床上不安份,翻来翻去“吚吚嗯嗯”的喘粗气,吓得他以为爹哋生病了,睁着眼睛守了爹哋好久才睡着。 现在这大清早的,妈咪又发脾气!唉,做人儿子真艰难! 酒店的早餐茶市非常有名,赵恒远便带了两母子下楼去喝早茶。 郑柔儿一早上不爱说话,低着头不想看赵恒远。她离家出走事败,才半天就被他摸到落脚点,还被贴身摸了大半晚,想想就心酸,吃龙肉都没味道。 这种时候,赵恒远本来想要狠狠的教训一下小女人。整天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算什么事? 但是,昨晚他占了人家大便宜,倘若今天还冷得下脸来骂她,那他就真是个小人了。 看着小女人嘟着嘴巴,闷声不哼的在一粒粒的吃玉米粒。那小嘴儿一张一张的,不禁就让他回味起,昨晚儿,真是魂儿都消了。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拿起一只核桃包,用力的扯开那块白色的包纸,眼前男人那张俊脸竟然红了…… 你在想什么?你这混蛋,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昨晚你白色毛巾松掉后那手上的…… 不活了不活了,喝口早茶吃个包都得被男人用眼神轻薄,这日子没法过了! 掀桌……又羞又急又郁闷的郑柔儿打电话向云云告状:“都是你,以前冤枉赵恒远是基,害得我对他毫无防备。” 还沉浸在“猪猪已经变母猪”的悲惨事实中没回过神来的云云急切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真的被吃掉了吗?” “吃你的头!”郑柔儿气死了,云云这是什么思维?凭自己的功夫,会被男人强吃吗? 但是也奇怪了,为什么自己对着赵恒远,总是头晕身软反应慢呢?要不是小胖嘟临时救场,得被他摸到天亮吧! 这男人就是穿着基皮的狼,“摸索”的技术简直是世界一流,天下无双! 好闺蜜贞节幸保不失,云云这才回过神气:“你确定这回你摸中要害了?” “呃……”郑柔儿的脸红了,头俯得更低,手遮住嘴巴细声地:“挂了。” “别挂别挂。”被八卦之火烧灼着的云云哪舍得挂电话啊,飞快的问重点:“你确定他不是基?他真的对你有反应……喂喂喂?” !! 第054章 小胖嘟镶金的啊 相隔几十公里的电话没了声音,就连云云都被自己的直接坦荡吓到了。郑柔儿“啪”的趴在桌面上,用脚顶台角,简直不想活了。 我难道要向你坦白相告?他不光对着我有反应,而且起反应的那地方还还还还…… 云云,你别搞笑了,放过我好吗? 郑柔儿拿着电话跺脚摇手儿,头在桌面上晃啊晃,嘟着嘴儿抬起脸时那张脸红得像熟蕃茄似的,美目含羞,波光莹莹。 小胖嘟咬着的汤匙掉下桌,伸着舌头:“妈咪,你好漂亮!” “啊?”她呆呆的望了一眼小宝贝,旁边男人那抹笑意能把天上的仙女都哄下来。他夹了块肾球直接塞到她的嘴里:“昨晚辛苦了,多补补。” 你才辛苦了,你才要补补? 她心中吐槽,条件反射的也给他夹了块肾球:“你也补补!” “嗯……”他捏起她的手,在掌心处亲了一口,眼里眸光似星光流泻:“谢谢妈咪!” “哎呀……”旁边小胖嘟晃着小短腿,脸红红的捂紧了眼睛。 人家还是小朋友啊,爹哋你注意一下影响好吗?小嘟嘟我好蠢洁的。 郑柔儿没想法了,事实证明,臭缸出臭草,两父子都是色胚。 这次的离家出走,以一种非常惨烈的方式结束。郑柔儿深刻的认识到,似乎每一次逃跑回来,都得被人吃几口豆腐,严重怀疑她能胜利大逃亡也是这男人暗中安排的。 雷咖开着车门迎接。 小郑头低着一声不吭,可想而知是被赵总裁教训得有多郁闷。 相反总裁呢,昨晚飞扑过来寻妻(噢,是寻儿子)时那种焦急愤怒已经全然不见,让雷咖几公里外都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坐在车子里,小嘟嘟不满意的左拱右拱:“爹哋,我要坐中间。” 最左侧的的赵恒远很严肃的道:“不,别抢妈咪位置。” “为什么妈咪一定要坐中间?妈咪又不是小孩子,又不喜欢看前面的车车。” “因为妈咪要……”赵恒远说话的尾音轻轻的勾,侧脸看着又郁闷又无语的郑柔儿。 她坐得正儿八经的,不管儿子的胡闹,也不管他的乱摸。 你丫的要捉我的手就快捉,反正也就这么一回事,手指被你碰碰我又不会少一块肉。懒得和你玩。 而且,玩也玩不起啊。这男人,玩这种你推我挡的游戏心理实在强大。她都明里暗里把他伸过来的手捏死了900次了,他还是在后面把自己的手死死握紧。 要摆脱这个男人,她能有什么法子?除了一掌打他后脑勺让他昏迷还能有什么法子? 这么一想,郑柔儿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向雷咖:“黑脸神雷咖哥哥,请问要是我把你主人一掌敲晕了,你会怎么办?” 雷咖还没回答,小胖嘟就聪明的献宝:“打120。” 本以为这回答已够雷人,侧边正被“逼害”的男主人赵恒远严肃的纠正:“应该先打110。” “好吧,打完110再打120,或者同时打。”她“呵呵”的笑得咬牙切齿:“一起打!” 说着话,手掌便大力向他的后脑勺处揍去,他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脸,深幽的眸光探进她的眼波里,她举起手掌在空中停下,嘟着嘴更恼了:“我打你啊,你不躲?” “打是亲,骂是爱!” 小胖嘟向侧边“呃呃”的干呕了两下,车子向左又向右扭了一弯才正常行驶,雷咖轻咳:“呃,手滑!” 郑柔儿用手掌向自己的脸大力扇风:太热了,太热了! 车厢内安静得诡异,这时候郑柔儿的手机铃声欢快的响了起来。她接过来一听,又是吕云云。 绝世好闺蜜在那头哆嗦又颤抖:“猪油,救我!” 郑柔儿心急火燎的赶到,便看见吕云云坐在万豪酒店的大堂沙发上,对着一叠劲厚的钞票,咬着唇欲哭无泪。 郑柔儿头顶冒黑线,走近沙发边。望着赵老爷子无比好奇:“赵老爷,你这是?” “收买啊。我在收买你姐妹。” 云云抬起脸望着郑柔儿,眼神迸发出凶残的可怜相:“猪油,我心脏不好。这么多钱啊,老娘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要忍着不向这堆钱下手,这对小财迷云云来说是有多残忍?郑柔儿理解的拍了拍云云:“够义气。” 郑柔儿叹了口气坐下,抬头看着大堂隐蔽处的摄影机:“老爷子啊,你即使是行贿,也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啊。即使是要给钱,你也换张支票啊,这样多张扬啊,这样子,我也不敢收啊!” 被老爷子行贿的智商雷到的郑柔儿,真是忍不住教训他:“你说你也一把年纪了,咋还这点智商啊?” “能把你引来就行了。这只是小小甜头。”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诱饵:“如果小郑愿意,这笔钱不光是吕小姐的,小郑你能得到的,比这里的要多上几倍。” “你要用钱换什么?” “我要见见我曾孙。”老爷子看她语气松动,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只要你让我和曾孙团圆,我出这个价。” “哗……”云云看着老爷子伸出的巴掌流了口水。 尼玛,见一面就500万,小胖嘟你镶金的啊! 小财迷云云最先经不起蛊惑,扯着郑柔儿商量:“就见一面,你让小胖嘟亲他几口就撤退……500万啊姐姐。” “可是?”郑柔儿内心也作激烈纠缠。这世上,要说有一样东西,真的能得到全世界人民的真诚疼爱,那就只有钱了。 500万啊!当初赵恒远说做他家佣人月入5万,郑柔儿都爽得差点叫他做爹了。现在这500万,让小胖嘟叫一声曾爷爷,能有多难? 她细声对着云云嘀咕:“可是,这种把小胖嘟卖给糟老头的夜场感觉,怎么破?” “切,又不是卖身,卖萌而已。” 也对,小胖嘟整天胖乎乎的到处跑,见到收垃圾的也甜甜叫一声:“奶奶你好!” 市场里买条鱼给了她特价,他也笑容满脸的:“爷爷谢谢你!” 等红灯时遇到个不认识的,他也向人家嘟嘟嘴眨眨眼,害得人们连绿灯都忘了过…… 卖萌装可爱,于小胖嘟来说简直容易过吃生菜。只让他和赵老爷子玩玩,就能得500万? 500万啊500万……脑里有个声音在狂吼,把她的骨气神儿吼得支离破碎。 !! 第055章 妈咪是不可以出卖的 管他要不要做亲子鉴定,管他抱着小胖嘟亲得嘴皮都流血。 有了这500万,她就可以和小胖嘟远走高飞。买一个小饭馆,开一间小食馆,然后小食馆变大食府,大食府再变大酒店……一嘟在手,天下我有! 哦哈哈哈……郑柔儿的发财美梦正熊熊的燃烧着,身边小手掌拉她的袖子,委委屈屈的把她的美梦打回原形。 委屈的小胖嘟宝贝儿:“妈咪,你要卖我?呜呜呜……” 看妈咪的样子,就是要把嘟嘟卖出去的感觉了。不要啊,这老头子上次绑架嘟嘟的啊,不要啊…… 他可怜的躲到妈咪的身后藏起,两只手死死的拽紧妈咪的裙角,只在身后伸出头来,乌黑的眼珠子映着光,漂亮得让老爷子差点喜极而泣。 这脸、这眼睛、这表情,和小恒当年一个模子似的啊。这要真是我的乖乖曾孙啊,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郑柔儿心酸的拍了拍小胖嘟,轻轻的哄他:“不会的,妈咪怎么舍得呢?” 是啊,再大的蛊惑都及不上她的宝贝小胖胖啊。 别说赵恒远千叮万嘱,绝对不能把嘟嘟交给老爷子,单单为了老爷子曾经绑架过自己和小胖嘟,这一口被欺负没处出的恶气,就不能让老爷子碰小嘟嘟。 她仰脸哼了一声:“胖嘟嘟是人,不是货物,多少钱都不换。” 哎哟,胖嘟嘟啊,这名字配上这小胖墩,真是可爱得要命啊。我的曾孙,爷爷可想你了! 老头子像个哈巴狗一样去讨孙子的欢心:“嘟嘟,来,让曾爷爷抱抱!” “不要……”小胖嘟傲娇的藏到妈咪的身后,这回是连个衣角都不给老头子看到了。 “爷爷,这大庭广众的,你要买我儿子?”一直悄悄站在后面的赵恒远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儿的表演实在太让他开心了。 大宝贝儿傲,小宝贝儿萌,都有不为金钱而折腰的骨气。唉,人生赢家啊! 为什么今天看着小柔柔和小嘟嘟不因金钱而背叛他,比他赚尽10亿8亿的生意还要开心呢? 老爷子见到赵恒远,被打击的气焰登时又不见了一半,低头叹息:“我这副老骨头,眼看都要进棺材了。”说着说着真的悲伤,拐杖猛的戳了几下地面,老泪马上要纵横的样子:“看来我有生之年,是抱不上曾孙,享不了天伦的了?天啊,想我几十年来含辛茹苦……” “放心,爷爷身体康健,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赵恒远向着爷爷深躬了一下身,拉着大家提早退场。 吕云云实在于心不忍,对着后面老泪纵横的老人家一步一回首:“猪油,你男人真狠啊,亲爷爷哭成这样,他还舍得拖着你们幸福离场啊。” 你男人? 郑柔儿心虚的望着前面的赵恒远,用眼神向闺蜜警告:云云你别口不择言。 前面的赵恒远回过头来,笑容满脸:“云云,你家闺蜜的男人,想邀请你参加下个月恒和的周年慈善晚餐,可否赏脸?” “赏,一定赏!”云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哈哈哈,这就是说话的魅力啊!一个“你男人”就把周年慈善晚宴的门票拿到手了,哈哈哈……那可是,钱钱和哥哥满天飞的场合啊! 正是泡土豪、赢二代,理想人生从晚宴开始! 但郑柔儿的人生却不太理想。刚离家出走一天,就被捉回家软禁,这换了谁都不开心。她心中苦闷,就连小胖嘟都受到牵连。 赵恒远抱着长吁短叹的小家伙:“妈咪连你也不理了?” “唉……”小家伙撑着腮,看了看爹哋,又“唉”,再看了看楼上的灯,再“唉”…… “妈咪说我出卖她,把我们住的酒店供了出来。还打我屁股说:早知道今早上把你卖给那个老爷爷,让你天天受虐待……” “噢。”赵恒远帮他擦脑门上的汗:“你妈咪这样说,确实狠了点。但是,也有道理,妈咪是不可以出卖的。” “爹哋……”小胖嘟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真是气死了:“是你让我出卖妈咪滴。” “爹哋的意思是:除了爹哋之外,绝对不可以向任何人出卖妈咪,ok?” “不ok。”大人太狡猾了,说话不算话。 “你告诉爹哋,妈咪在哪儿,是要保护妈咪,这不叫出卖,知道不?”赵恒远这种狡猾大boss哄起亲儿子来,也是一套又一套的:“你看你妈咪长得这么漂亮,整天在外面跑,又不告诉爹哋,这多危险啊,是不是?” “对啊,那个陆豪。”小胖嘟立马警戒:“还有吕天扬,天天都要亲妈咪。” “吕天扬?谁?”爹哋也立马拉起警报,脸都黑了:“快说。” 小胖嘟认真地握着小拳头激愤状:“就是云姐姐的小侄子啊,哼,才比嘟嘟大一岁嘛,成天都说长大了要娶我妈咪作老婆……” 好吧,小胖嘟你赢了,你爹哋被雷焦了。 周一,万豪酒店,看着郑柔儿身后的黑脸神雷咖,云云充满同情:“这几天过得还这么苦?” “别提了。”郑柔儿扼腕:“现在是雷咖守着,才让我出来放放风。” 放风?这怎么听着像是坐牢似的。云云也被雷到了,拉她近侧边小声地:“你和陆豪的dna报告出来了,但鉴定所的人要求出示凭据,原则上要本人亲自来取。” “嗯,这种报告事关重大,要求严格也很正常。”郑柔儿回身望着雷咖:“得先摆脱他。我不想赵恒远知道我在寻亲。” “好!包在我身上。” 万豪酒店旁的万豪超市,雷咖现在学得很精明,凡是郑柔儿经手的一粒食物,一滴水都不碰,要想像上次一样迷倒他,是再难有机会。 但云云说: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不是吃素,专吃肉的大姑娘云云和郑柔儿走在前面,12厘米的高跟鞋扭啊扭,脚跟突然一蹩,向后一仰跌倒,雷咖手急眼快的闪开,一下便挡在郑柔儿与正打开的电梯门之间。 向后跌的云云绝对没有想过,黑脸神这种关头居然不接她,任她结结实实的跌了一跤狠的。她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死黑脸神,你有病啊,见到老娘跌倒也不接,我跌出人命,一定要了你的狗命。” 雷咖默不作声。她故意向后倒,实则是要骗自己接她,然后郑柔儿趁乱就逃,这种把戏,他要是也上当,那就真的得解雇了。 !! 第056章 有古怪 云云从地上站起,拍着被跌痛的屁股,真心火大:“喂,你说啊,你把人撞倒了,还有理了是不是?” “谁撞你了?”雷咖烦躁的甩开她的手,哪知男人力气大,她被甩得退了几步,更是毛躁的上前,冲上去扯着他的衣领嚷嚷:“你长得这么大只,却来欺负我这种小女人,你不羞愧吗?你难道就没一点儿良心吗?” 她嚷着,眼泪鼻涕都像要涌出来似的,商场里正逛街的师奶们全都跑过来围观。雷咖一个头变两个大。 他18岁便当兵,复员后干了警察,几年前跟了赵恒远做保镖,都是在男人堆里混的。这辈子见过的女人真是少得又少,突然被吕云云这么极品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了一轮,再被旁观的师奶们围着指指点点,他真的想给这女人一巴掌。 但云云哭得却异常的伤心,扯着他衣领的手由拖变拽,还靠上来用他的领子擤鼻涕:“你没良心,你坏蛋,你不是人……人家对你那么好,下了夜班回来还帮你洗衣服,你倒好,吃我的,睡我的,用我的,还要劈腿找小三……” “喂,你怎么?你乱说……”雷咖被逼急了,红着脸和她争,但他一介武夫,怎么吵得过伶牙俐齿的云云? “那是我的钱啊!你拿我的钱去倒贴小三狐狸精,你是男人吗?是吗?”云云最后给他狠狠的捶了一拳头,雷咖怒从心中起,抓紧她的胳膊就想一把摔出去,旁边观众义愤填膺,还有人捡了把扫把拍过来:“混蛋,包二奶,还想打老婆?大家打他……” “打他……” 一大波的激愤师奶围剿之下,雷咖抱头鼠窜,冲到侧边角落,才忽然惊醒:“小郑……” 现场哪里还郑柔儿的身影?电梯边,吕云云向他妩媚的抛了个媚眼,还给他一个热烈的飞吻:“黑脸神,goodbye!” 虚晃一枪,调虎离山,就这样小郑妈咪又跑掉了! 雷咖给赵恒远报告这个“快讯”之时,赵恒远却出奇的淡定:“嗯,不管她。” 赵总裁还在电话那头似是笑了笑:“她啊,就是跑着跑着上了瘾!” 上什么瘾?雷咖想不明白。 人家赵总裁的心里美着呢! 哟,又离家出走了,那么又是他半夜爬上她酒店的大床的时候了? 唉,爬得太频繁,有点累! 郑柔儿顺利的取了dna报告,才踏出基因诊断室,心惊胆跳的取出文件出来瞄了瞄,又放回去。 旁边云云一把将报告袋子抢过,抽了报告单出来:“瞧你紧张的,反正陆贺军要是你的爸爸,你就去认亲,抢陆豪一半家产,乐呵呵的升格为名媛富二代。要不是的话也好,你把陆豪那小子干掉,直接就成豪门儿媳。” “喂,谁要干掉陆豪当豪门儿媳啦?快,还给我。”郑柔儿追着她抢,她把报告放到头顶逗郑柔儿:“对嘀,你要嫁豪门,也找赵恒远啦,找什么陆豪,啊……” 惊叫的云云傻了眼,反应过来站定,却发现走廊壁角处站着陆豪,陆大公子的脸色不太好看,拿着报告的手也颤抖着:“你的意思是,小柔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啊,有可能吧!”郑柔儿并没心思安慰他,扑过来要抢,陆豪却把报告藏到背后,深情的大眼睛望得郑柔儿额头的脉搏激烈的跳。 他手拽报告拽得死死的:“如果你是我妹子,我就……” 如果是那怎么办呢?不但再不能轻薄她,还得分她一半身家? 最爱的妹子成了自己的亲妹子,这是人世间最狗血的悲伤了。 他偷偷的向后瞄,掌中的报告像铅一样重,走过来的两个女人也屏住了呼吸:天啊,千万不要开玩笑! 结果公布,有悲有喜。陆豪风情得像刚嗑完药一般,把手里的报告抛给郑柔儿,自己敲着墙角笑得天花乱颤,大手搂紧她的肩膊:“柔妹妹,今晚豪哥哥请你吃饭!” “滚,你妹?” 郑柔儿郁闷死了,验dna这事本来很秘密,不管结果如何,也就自己和云云偷偷的难堪一下就好了。现在倒好,被陆豪识穿了,估计这事得被他笑足几年。 看她柳眉倒竖,陆豪无语的摊手:“我爹当初没给你妈播种生下你,错的是他,又不是我……” “给我滚!”她瞪眼就要揍他,他举起拳头挡格向后退了两步,赖皮的笑着:“不管怎么说,你为了套我的血样验dna,不但欺骗我感情,还欺负我身体。这帐,总得吃几顿饭才能算清。” “想得美。”郑柔儿才不管他胡说八道。她就是欺负他,他能怎么了?哼…… 她和云云郁闷的往回走,长廊处陆豪跷着脚尖懒懒的笑:“你既然能怀疑我老爹,那表明我老爹总和你的亲生父母有牵连。即便我老爹不是你的便宜爸爸,但顺腾摸瓜,说不定也能摸出你妈妈的一点线索来。” “对哦。”云云和郑柔儿对视几眼。陆豪这话不假,凭着现有的线索,从陆贺军身上找,说不定真能找出亲生父母的蛛丝马迹来。 郑柔儿顿时笑得像朵花儿似的,伸手大力一拍陆豪的肩膊:“豪哥哥,今晚带够钱了没有?” 有陆大公子请客,郑柔儿和吕云云都吃得肚子像个滚球。陆豪很满意,这年头,女孩子都是这不吃那不吃,吃这个会胖吃这个会减胸……吃个饭像写论文似的。 只有小柔儿那吃相欢快又可爱,简直让他恨不得自己开一间餐厅天天喂她。 郑柔儿擦擦嘴,心里有点不安:我出来一整天了,小胖嘟到底吃没吃? 她打电话回家,才响了两声,小胖嘟的声音就急巴巴的传来:“嗯,妈咪?” “吃了没有?” “嗯,吃了,正在吃,还要吃……”小胖嘟话语不清,一听就知道嘴里肯定是塞满了东西。 “妈咪跑了,你爹哋有没有虐待你?” “爹哋怎么舍得虐待我呢……哎,妈咪,我挂了!” 旁边似是赵恒远喊了他一声,小胖嘟居然就这么把电话挂了。郑柔儿拿着电话双眼放空:什么?小胖嘟居然不理我? 这一天不见,他难道不是对我万分想念的吗?换了从前,他肯定得呼天抢地,痛骂她逃跑也不带他的啊! 有古怪…… !! 第057章 知道我重要了? 自打完电话给小胖嘟之后,郑柔儿就心不在焉。连借口也不找,就甩下云云和陆豪一个人在街边蹓哒。 从电话听来,小胖嘟不但吃得开心,就连玩也玩得开心,完全没有半分思念她的样子。 唉,果然是长大的孩子忘了娘。她心酸酸的刮着玻璃橱窗的玻璃,那声儿让她的耳朵更难受。 死赵恒远,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让小胖嘟背叛她?哼,之前每次逃跑,他都千里追捕。这一次倒好,居然电话也不来一个,也不怕她真的一走再不回头。 难道从前他那么心急找她,是因为小胖嘟的缘故?这次没带小胖嘟,所以他不慌不忙的? 也对啊,哪有人会倾尽全力去找一个小保姆啊,即使小保姆兼职做厨师做得再好,也是个小保姆啊。儿子在就行了,谁会对个保姆上心? “哼……”她一巴掌拍在玻璃上,店子里面的销售员注意她很久了,冲出来打开门指着她就骂:“不买就走开,拍烂我家玻璃窗,你赔不起!” “什么?我赔不起?”她怒得撩起袖子就要开打:“你知道我儿子的爹哋是谁吗?赔不起?” 看她凶巴巴的,另一店员连忙出来把吵架的店员往里拉。 她看着两个女人隔着玻璃对自己指指点点,忽而就很忧伤:为什么会报“儿子的爹哋”的名号出来啊,难道因为赵恒远,你就能脸上长光?你不过是人家儿子的小保姆而已。你看,你跑出来一天了,男人都不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会有这么多负能量的情绪,明明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偏,但还是不自觉的要去钻牛角尖。 慢吞吞的走着走着,银行的自动柜员机旁边没人,她才记得自己身上没带多少钱。拿出上个月赵恒远给的工资卡,打算取3、500块出来应应急。 望着柜员机上提示的数额,她嘴巴张得大大的,拿出手机来急急的拔,语声也急得拔尖了一度:“喂,赵恒远,怎么回事?” “嗯?”赵恒远似乎很忙,还略带不耐烦。 她声儿弱了一度:“我卡里怎么有这么多钱?” “哦,给你发的工资。” “可是,上个月,你只给我5000啊,但现在卡里有5万多啊……” “上个月是5000,这个月是5万,我不会欠你帐的。”赵总裁一副老总派头,一分一分的和她算:“这个月还没到月尾,本来不应该发你全薪。但是,念在你照顾嘟嘟无微不至,虽然只是20天,我也发你一个月。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收拾一下行李。” “收拾什么行李?”郑柔儿咬牙了,一字一字的咬得异常清晰。 “你不喜欢替我打工,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工资我一分都不欠你的,你对我意见再大,也得回来把房间腾出来,给新佣人吧!” “你,你……”她跺脚,磨着牙根:“让嘟嘟来听电话。” 嘟嘟在那头打饱嗝:“妈咪,爹哋好厉害啊。有10多个阿姨来给嘟嘟炒菜吃。爹哋说了,嘟嘟觉得哪个阿姨的菜好吃,就录取……嗝……好饱、好饱。” “胖嘟你是猪,我白养你了,我不要你了!”脑门的怒火拔天高,她气得扬手一摔,手机摔到侧边马路滚了滚,一辆白色豪车压中……咯嘣,手机君灰飞烟灭,小女人火气冲天! 敢离间我和宝贝儿子的感情?想找人来替代我?门都没有! 开门的是雷咖,他那张黑脸黑得像能发光。 郑柔儿一把推开他,一边走一边卷袖子,奈何现在是夏天,她穿的根本就是短袖,这卷袖子的动作便有点滑稽。 “赵恒远,你有病,你居然改大门密码?”她一推开前厅的门,闭着眼睛就嚎。心都塞住了,臭男人居然改密码,这是要断她回家的路? 士可杀不可辱。走就走!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 她大力拍门,吓得小胖嘟咬着的一大块鱿鱼没吞下,被噎得眼睛红红,泪花闪闪。 雷咖冲上去帮他拍背,他刚把鱿鱼吐出来,就“嗖”的扑到郑柔儿的面前,抱着她的大腿:“那个阿姨炒的鱿鱼,比她还要老……咦,差点噎死你的宝贝儿。” “哼,哼哼……我宝贝儿?”郑柔儿还火着呢,伸脚轻轻的踢了踢,把他往外推。 小胖嘟发觉妈咪在生气,抱大腿的肥手臂圈得更紧:“爹哋,快出来啊!我们亲爱的、心爱的宝贝妈咪回来了……” 哗……雷咖和另两名保镖狠劲的抖了几抖:小总裁你有前途,这拍马屁的功夫。 厨房里,围了条围裙出来的赵恒远,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抓了把锅铲。 他一看见郑柔儿,眼睛笑成一条线,走到她的身边,把锅铲往她手上一搁,再走到她的身后,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往她的腰间围:“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哈,不是有几百个阿姨轮流给你们炒菜吗?不是应该刚吃完满汉全席的吗?我是回来收拾行李的。”郑柔儿的腿被小宝贝抱着,腰儿被大男人搂着,别扭的摇了两摇腰子,动弹不得。 她双臂张开,他围围裙的手在她的腰上左转转右绕绕,磨磨蹭蹭的围了半天才围好。看她向他翻白眼,他笑着:“快去煮饭,饿死我们俩了。” 她扬着锅铲:“知道我重要了?” “知道,你最重要了。” “知道我厨艺好了?” “知道,你的厨艺举世无双!” “知道我对嘟嘟来说无法替代?” “知道,你对我来说也无可替代。” “嗯。”虽然明知他的回答是“被逼的”,但被这般“赞扬”了一番,她走向厨房的脚步还是略显虚浮。 她才走到厨房里,感慨的挥起铲子炒鸡蛋。 跟上来的男人,从后轻轻环着她的腰:“今天来面试的全是星级大厨,但是,我不管吃哪一味,都没有味。你不在家,我和嘟嘟都食不知味。” “哦!”她的背脊凉凉的,却又有滚热的气流浮上脸面。 男人环着自己的细腰,脸儿在背后轻轻的蹭,声音低低软软:“你对我和嘟嘟来说很重要,所以,以后再生气,也不要到处跑!” “嗯。”她从没想过,这个男人会对着她撒娇。那低低的声儿传到耳朵,就似阳光照射下五颜六色的彩虹棉花糖,又甜又软,磨得她的心没有一丝儿强硬的空隙。 !! 第058章 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其实人家也不是真要跑。可是,你总是这样关着人家,人家心里难受,人家觉得没有骨气。所以,开不开心都要往外面跑一跑!” “啊,我的错?”他在后面轻抬起头,女人那双眼睛明亮又狡黠:“除非以后不关我。” “呃,考虑考虑!” “噢,妈咪太棒了,嗯,好吃好吃好好吃……”明明之前已经吃得很饱的小胖嘟在痛苦的按着肚皮拍马屁。 不表扬妈咪的厨艺,肯定得被记仇。要表扬就得食得津津有味,小胖嘟的肚皮严重受伤。 赵恒远同情的抚摸着小家伙的背脊,帮他松气:宝贝儿实在太乖,为了配合他演戏,居然不惜牺牲肚皮。 郑柔儿咬着块白菜瞪眼睛,演戏演上瘾的赵恒远眼看她脸色不对,又往肥嘟的嘴里塞了块牛肉:“嗯,你妈咪的厨艺举世无双,来,吃!” “爹哋……”小胖嘟眼泪含在眼眶,嘴唇咬得抖啊抖:“撑死我,你就能生二胎了吗?” “够了!”她忍不住笑了,把饭碗扣桌面上:“别演戏了,都滚……” 全身都圆滚滚的胖嘟嘟小朋友,滚着一张无比浑圆的肚皮光荣退场。幸好妈咪大发慈悲,不然配合爹哋这么演下去,他可能真的一夜之间被喂成一头猪。 小胖嘟懒洋洋的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赵恒远临时又出去应酬。郑柔儿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 她自然知道,赵恒远和小胖嘟演这一出夸张的戏,主要是为了哄她回来。虽然是诡计,但也算是下了心思。 既然他能装出一副赖皮相来给她台阶,那么她就得趁台阶还光鲜干净的时候潇洒的下。要不然,真惹毛了大总裁,到时候搭把梯子来,也能把她摔死。 作为一个身世普通的单身妇人的养女,这种生存的小哲学,她自小就懂。 世态炎凉,做人不能没傲骨,但为了亲人朋友,有时候必然得受点委屈。 如今,嘟嘟是赵恒远的孩子,而她又没找到自己的亲生妈妈,和赵恒远的牵扯只会越来越深,这条冤孽线只怕到时候拿刀来砍也砍不断。 现在的赵恒远,对她始终是宠着惯着的成份居多,但她却实在看不清他背后真正的心思。 就像今天,他轻轻松松的就把她的情绪玩在手掌,最后还一副极致讨好宠爱的模样,让她想发脾气都找不到因由。 但是他真的就死心塌地的惯着她了吗?如果是,他又是以什么心思惯着她?这些问题,越想头越痛…… “啪”的一声脆响,她本能的向旁边跳开,只见脚边一只碗碎成几十块落在地面,万家祺气愤的站在门角:“算你命大!” “你不会想在赵恒远的家里杀人吧?”郑柔儿用抹布抹干净手,踏出厨房:“往我背后扔只碗就能把我砸死?你武功有这么高强,我身体也不至于这般柔弱!” “说得再好听又怎样?不过就是个保姆?”万家祺饥笑她:“就一个佣人,就得意到能上天了。今天来应征的大厨有三个是我家的,你惹他不高兴,立马就会有人取而代之。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还不如一只野鸡。” “我不想和你吵。晚了,请便。” “我当然请便。从前我有这儿的锁匙,今天我有这里的密码。郑柔儿,看清楚谁是这儿的主人,别不知分寸!” 对啊,万家祺她是怎么进来的? 门铃没响过,保镖们都在屋内没动过。她是怎么大摇大摆的进来的?泄露密码,哈哈,除了赵恒远还有谁? 万家祺深夜过来,当然不会只是赚点嘴皮子的便宜,她胸有成足的咧嘴冷笑:“郑柔儿,你别这么得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那小胖子的身世,别人就真的查不到?”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给你300万,知趣的话拿了钱就走,不然,哼哼……别以为赵家是普通人家,没查过人家家谱,就不要随便进来偷坑拐骗!” “哗,300万啊,好多啊!”郑柔儿双眼冒火星:“但是,我们恒恒说了,如果我愿意,一天给我300万。” “你?” 吵架,有几个人吵得过猪油柔啊! 万家祺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郑柔儿看着她的背影:以万家祺的脾气,如果有证据,第一时间肯定向赵恒远告状了。赵恒远明显没相信她的鬼话。嗯,这小子,还挺有义气。 但是再有义气,也不能刚刚改了密码,就把密码泄露给女朋友的啊!她把大宅的锁换了,重置了密码,就是为了防万家祺的,哼…… 赵恒远半夜三更回自己的家,居然还得敲半天的门,才等到保镖睡眼惺忪的出来。赵总裁身为一家之主,他半夜被撩得胸口发闷。 雷咖好心解释:“新密码是小郑换的。” 我们也很无奈的,一天改两次密码。 “反了!”赵恒远负气走进大厅,厅里郑柔儿坐在酒柜旁若有所思。虽然自家大门密码被换,他心里有点儿被鄙视的不爽,但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为这种小事向她发火。 何况,这女人做事虽然任性妄为,但却不会无理取闹。难不成,他出去这一阵子,她又有什么想不开的了? 女人果然想不开,举着红酒杯子发呆,脸儿红红,大眼睛水雾潋滟。微醺的美人脸,再大的怒火都被她给揉熄了。 他慢慢踱近她,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发呆中的她傻傻的侧脸看他,微暗的灯光下醉红的侧脸,让人头晕口渴。 他一口便把杯里剩下的红酒喝了:“好好的喝什么酒?” “嗯,有些事想不明白。” “嗯?”他皱眉,能让她纠结到以酒消愁的地步,这些事看起来还不小。他走到她这边,扶着她的手臂:“先上去睡睡。” “不要。”她拽住他的手臂,在灯光下,她深深的眸子里映着的浮光,像有些情绪被久久的压抑着,禁忌却又迷人。她以手儿抠他的臂:“你说,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为什么要结婚?” “万家祺,你没想过要娶她吗?” 他努了努嘴,推她向自己偎近的身体,用手指敲她的额角:“从来,不曾想过!” “干嘛推我?一说到万家祺就推我!”她嘟着嘴不依的扯着他:“你没想过娶她,但外面的人,每天都说你会娶她。” “唉,真是喝多了。”他温柔的抚她腮边落下的发丝,望她的眼神儿柔得似银色的月光:“娶与不娶是我一个人的事,外人又作不了主。” “可是……”她拽他的手臂一直摇,又委委屈屈的:“反正我警告你:不准娶她。” “遵命!大人。”他的笑容越发的深。他喜欢她这个样子,娇且媚,带着一丝蛮不讲理。 听到赵恒远轻快的答应了她,郑柔儿竟然就开心的蹦了两下,红红的脸蛋儿靠着他的肩,却又仰脸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 第059章 还信她心思单纯? 酒柜前相偎的身影僵了,气氛也突然的凝重起来。她羞愧得差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怎么会问这样的话?这感觉就像是她在逼婚啊?她和他其实就连恋人也算不上。 但是,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她只能硬着头皮更加专注的瞧着他:“说啊……” 沉默着的男人,让她的勇气“噗”的一声散尽,连着一直萦绕在头的酒精也清退,她的脸儿转青。 她默默放开他的手,缓步走向楼梯,站在原地的赵恒远倒满了一杯酒,二楼转角的女人背影离开他的视线,他才轻声的道:“我从没想过要娶谁。事实上是因为:我从没计划过我会结婚!” “关我屁事!”她转身进房,关上门。背靠着门框深呼吸。其实那话冲口而出,她并不对答案有期待,但是听他这么明确的说出来,胸中还是闷得不成话。 “从来,你只是他儿子的小保姆而已!” 万豪酒店的咖啡茶座,吕云云惊讶的看着郑柔儿手里的杯子:“你不是吧?你居然喝黑咖啡?这比中药还苦,你从前最讨厌的了。” “仔细喝,其实也不怎么苦。味道是会适应的。”郑柔儿说这话时,那眼神儿飘飘的,吕云云瞥着她:“昨天刚被抓回去,今天就不配保镖放你出来?” “也许人家觉得我不配有保镖呗。人家宝贝的是自己儿子,我一个小保姆,才不怕丢了。” 吕云云敏感的察觉到闺蜜今天不对劲,每一句话都负能量爆灯:“猪油,给我说人话,别吞吞吐吐,老娘我智商有限。” 闺蜜发狠,郑柔儿立马简明扼要:“他说他没想过要娶万家祺,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结婚。” “嗯……这很正常啊。现在越有钱越怕结婚。你说万一搞不好,他和老婆离个婚,就得分掉几十几百个亿,这成本太大了。赵恒远不结婚,却找玲姐给他生孩子,明显就是:他想要个继承人,但是又不能结婚。全中!” “是吗?”听起来很合理,郑柔儿的脸色更差了,趴在桌边抠桌子上的台布:“亏大了,亏大了。” “你吃过亏了?” “嗯。”她的声儿委屈死了。 云云大惊:“睡过了?” “亲过了。” “唉,吓得我!”云云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指着她的脸认真地:“说过的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破……” 郑柔儿窘了:这也能同年同月同日?难不成快成事的时候,打电话约你一起? 云云挺担忧的:“姓赵的既然都明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了,那你也得心里有数了。这男人,即使拿下,你也进不了豪门。所以……” “所以?云云,我又想离家出走了。” “你这不叫离家出走,叫炒老板鱿鱼。” 对啊,她和他又不是一家人!谈什么离家出走? 郑柔儿走后,云云一天都心神不宁。到了傍晚,赵恒远在电话里的声音又焦又急:“云云,郑柔儿去哪儿了?” “她还没回去吗?” 猪油,你不会真的又离家出走吧?不管多好的招,玩多了都不是好招啊! 赵恒远坐在车里面色凝重,吕云云也急得不行:“我和她分开的时候,她明明说要回家给嘟嘟做红烧猪蹄,还说要把你库房里的花胶、燕窝全炖了来吃。还说什么:趁还在豪门大户住着,得卯足劲儿吃够本!” 看赵恒远沉默不语,她心虚的猜测:“猪油打架的技术挺好的,一般人打不过她,我想不会……” “你以为她有三头六臂吗?”赵恒远抚额:“你回我家陪陪嘟嘟。我和雷咖想想办法。” “哦。”云云下车后又跑回来:“赵总,你一定要找到她。” 赵恒远重重的靠向座椅,这一次,还真希望她是离家出走而已。她再怎么任性他也认了,但人却不能有闪失。 冷静,一定要冷静。 郑柔儿在这里无亲无故,每次出走就只能找云云,而且,她要是立心要走,一定会带上小胖嘟。 而这次却不是。 她还能去哪儿?如果是意外,那还有谁会对她有兴趣? 恒和集团总裁赵恒远家里丢了个小保姆,这事情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小保姆“失踪”才一天,警察就差点把s城翻了个底朝天。听说赵恒远还在黑道豪掷赏金,声明谁找到小保姆,就能得500万…… 这样的消息满天飞,保密工作就根本没法做。所以,才第二天,小保姆的相片便这里传传那里看看,好不热闹。 总裁即是总裁,家里一个保姆的颜值都及得上世界小姐的高度。姓赵的花这么多钱来找,可见小保姆绝不只是小保姆。 不晓得小保姆在家会不会穿上佣人服蛊惑蛊惑?哈哈,嘻嘻…… 赵恒远对于机密被泄露,感到非常恼火,但祸福总相依。也幸得小保姆的样貌人尽皆知,才让她刚一露面,便有群众打电话进恒和集团要赏金。 隔了三天,才又看到郑柔儿的身影,赵恒远人生第一次有一种沧桑的心力交瘁感。 仔细想想,她来他的身边也就短短不够2月,发脾气、玩失踪、离家出走却是家常便饭。从前每次,她出走,其实也没一次能逃出他的掌控。 他任得她发发性子,追追闹闹的,回想起来实在也趣味无穷。 但这一次回来,她只若无其事的摊摊手耸耸肩,嘟着嘴儿随随便便的一句:“没事啊。离家出走嘛,以前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这次这么久都找不到我,害得人家不知道怎么下台。” 他觉得心口很痛,像被一捆尖利的针尖儿齐齐扎了进去似的。 郑柔儿今晚,第一次看见了传说中的叶鑫。 叶鑫,是赵恒远的发小死党,同时代出生长大的贵家公子富二代,除了同样多金年轻之外,就连气质都透出相似的贵气。 “含着金锁匙出身的人,一眼瞧上去都别有风味。”郑柔儿吞一口雪糕,慢慢的品,慢慢的上楼。 三楼的书房亮着灯,门内,叶鑫啜一口冷茶,望着倚窗背对着自己的赵恒远:“她上了你二叔的车子,好好的出来,然后还到南山游玩了2天。被路人发现,才若无其事的说:自己是普通的离家出走。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信她心思单纯?” !! 30万做不做 赵恒远站在窗前已久,背影看上去有点潦落。书房门外,稚气的嗓音咬字不清,一听便知道嘴里又塞满了零食。 “妈咪,裙子脏了!” 他转身打开门,门外郑柔儿拿着雪糕,雪糕的印迹污了深红的睡衣,她嘟嘟嘴瞪着脚边的小胖嘟:“摇啊摇,把雪糕都摇到妈咪的衣服上了。” 小胖嘟嘴努力的把嘴儿嘟得比她还要长,这样才可显示自己比妈咪要委屈:“明明是你吃得太猛。” “我哪有猛?” “你都吃两个了。”小胖嘟申诉:“我也要吃两个。” “想得美。等你像妈咪一样高的时候才说。” “啊。”小胖嘟哀呼一声,却又亲热的跳到她的怀里:“嘟嘟想睡觉。” “好咧,睡觉去。”她抱着小宝贝下楼,绕过楼梯转角,她回首看他,微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脸色迷蒙。 送走叶鑫,赵恒远绕到酒柜旁,打开那瓶尚未喝完的红酒。那一夜,就是在这儿,就是这一瓶酒。微醉的她软软的偎在他的怀,仰起的脸儿浓艳得像朵盛开的蔷薇。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她说这话时眼睛很迷人,眼里的期待似真似假。但是他确实从没想过要娶她。 然后他知道,她生气了!然后她说自己因为生气,离家出走了三天。 “哼……”他冷笑,一仰头把杯中红酒喝尽。 手里的杯子却被她抢了去,郑柔儿拿着酒杯在灯下映了映:“没良心的。即使我那晚酒后过于豪放,让你误会我想以身相许,你也不能由得我在你二叔的手上受折磨啊!哼,如果小胖嘟没了妈咪,我看你怎么办?哼……” 她越说越气,把酒杯砸在桌面,转身大踏步就走。他突然的冲了上去,捉住她的手臂:“你说你被二叔捉了去?” “听不懂人话啊!”她瞪着他,用力的甩手,却甩不开他握得紧紧的手掌。 他眉目间的笑意很浓,全然不同他平时那温文的淡笑,而是欢跃的、放肆的笑意:“真的是二叔捉了你?” “喂,我被你二叔抓走,你怎么这么开心啊?你巴不得他把我折磨死是吧?气死了!”她一跺脚,转身要走,走了几步,手臂却被他在后捉着。 她的手臂在空中被他往回扯,他笑得有点傻:“二叔有没有欺负你?” “他敢吗?我又不是弱不禁风。”她声儿难掩气愤:“你们姓赵的都有病,一个二个都跑来警告我,问我小胖嘟的身世。你爷爷是,你二叔是,连万家祺也是。” “嗯,他们都有病。”他走近,伸手去撩她的发:“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才不信。”她白他一眼,才慢悠悠的上楼。他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黑暗中他的表情冷峻看不分明。 第二天一早,小胖嘟就躺在地上打滚儿,蹬腿儿蹬胳膊的哭:“我不要,我不要,爹哋坏坏,爹哋抢我妈咪!” 赵恒远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摊开报纸挡住脸:“再哭大声一点,你哭起来最可爱了……” “你,你,呜呜呜……爹哋你大坏蛋,你铁什么心、肠。”想不起那个完整的成语,嘟嘟哭得更“好看”了:“我也要妈咪做保镖,我不要这个又黑又丑又凶的黑脸神当我保镖!” “黑脸神”同志的脸更黑了:小小总裁,我只是皮肤有点黑,但绝对的不丑也不凶,请不要人身攻击! 小胖嘟从左边沙发旁滚到右边沙发,再滚到楼梯爹哋的脚边,但赵恒远不愧是铁石心肠的爹哋,扯了扯贵气的衬衣,眼睛尾部瞟了瞟他:“你再滚远一点,地板滚干净点,不用妈咪拖。” 爹哋你够狠,哼……胖小子眼睛骨碌碌一转,爬起来,颤着肩头呜呜的哭,抱着旁边妈咪的腿儿:“妈咪,你做了爹哋的保镖,一天都见不到嘟嘟,你不伤心的吗?你不想嘟嘟的吗?” 妈咪快说,快说你想我,你想死嘟嘟我了! 郑柔儿慈爱的揉着他的头:“不啊,见不到你这个调皮包,妈咪可开心了。” “你,啊呜……我不是调皮包。”小胖嘟作濒死状,不死心的作出最后的挣扎:“明明是你自己贪钱!” “对啊,妈咪是贪钱啊!”郑柔儿捏他肉肉的脸,这小脸蛋儿近来越发的圆润厚肉,捏起来格外的有手感:“妈咪辛苦赚钱,自己却吵吵闹闹的孩子,最不懂事儿了。” 你辛苦赚钱?你赚爹哋的钱钱辛苦吗?真的辛苦吗? 哼,欺负嘟嘟年纪小,不懂事。 嘟嘟全都懂。 爹哋你骗妈咪做24小时全天候贴身贴心保镖,就是为了和妈咪吃吃喝喝。为什么不让嘟嘟跟着?那是因为没有嘟嘟,妈咪就不用抱嘟嘟,爹哋你就可以抱着妈咪吃吃喝喝……哼,太狡诈了。 小家伙嘴里叽叽喳喳的胡说一通,虽然年纪太小,这么长的句子没能一气呵成的表达通顺,但居然还是让语言能力不太优秀的黑脸神哥哥听懂了。 黑脸神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你爹哋的险恶用心,你这么小一个,居然就看得这么透了?” “哼,我是我爹哋的聪明宝贝,又不是你这种黑笨蛋。” “喂……”黑脸神快要吐血了。 被小胖嘟闹了一朝,郑柔儿坐到车子里,头晕晕的适应不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竟在几分钟之间便从小保姆成了女保镖? 回想今早早餐桌,她和嘟嘟各自咬着一个包,赵恒远拍拍手掌:“今天开始,会由雷咖照顾嘟嘟,郑柔儿你有新工作安排。” 郑柔儿心里鄙视,她无故离家,昨晚又和他吵了几句,今天就搞报复,想让她离开嘟嘟,还想用工作来压榨她?哼,没门。 她果断地:“不做!” “30万月薪做不做?” “做!”她差点被包子噎到,噎得眼含泪花的回答:“做、做、做!” 30万一个月啊,做牛做马都做。自从前天被赵军平捉去谈了半天,她更觉得,钱这东西,实在太重要了。 “嗯,做我的贴身保镖,24小时全天候,贴身守护。” “贴身?”她和小胖嘟同时喊出来,他微眯眼笑笑:“贴、身!” 小胖嘟拍桌子:“那我呢?谁和我贴身?” “雷咖叔叔。” “不要……”小胖嘟趴在桌面装死,继而开始一哭二闹的过程:“我要妈咪,我也要和妈咪贴身……” 赵恒远安稳的观赏了小胖嘟的无赖表演,便若无其事的拉了她上车。她坐在车里侧脸好奇的望他:“喂,好端端的聘我作保镖,你有没有发烧?” “我很好!”他翻着手上的文件。 “可是嘟嘟不太好,雷咖粗人一个,怎么能带好他?” “他跟着雷咖,既自由又安全。你放心。”他微抬眸子看她:“嘟嘟太粘你,总得让他适应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 “什么叫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她负气靠向椅背:“我什么时候都会在他的身边的。” “总会有不在的时候的。”他低声轻笑,眼神幽远。 郑柔儿刚下车,便要求换制服,她认为一个杰出的保镖,首先得有一件杰出的制服。就像雷咖一身黑衣黑裤黑眼镜,冷酷狂狷拽霸天。 但赵恒远却对她说:“你不用,就这样行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早上煮早餐时的这一身牛仔7分裤加红t恤:“不行,不够威风霸气。” 他微笑拉她踏上台阶:“已经很好。” “不好,别动手动脚。”她甩开被他握住的手腕,很正经地:“我要百分百的维护保镖的正面形象。” 保镖是正面的,是威风霸气、铁骨铮铮的,绝对不能和总裁大人拉拉扯扯、隐晦不明。 “形象?”他微眯眼睛凝视着她,早晨的阳光刚好洒到台阶前,恒和集团大厦的透明玻璃镜面辉闪,金黄光线凝在他的眸子。 他有那么多迷人的样子,偏偏站在瑰丽光线里,是他最迷人的样子。她站在台阶上头晕脚轻,肩膊与他偎靠着:“知道为什么我不要雷咖跟着,而是要你?” “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贴身!”身体被他大力往旁边搂了搂……更贴身了! 这里是公司大堂门前啊?你看,上班时间人如潮涌啊…… 她强捺住心里的激动,把他向外一推,在他的身后站得笔挺:“给我30万就可以随便吃我的豆腐?” 男人的脸又凑近来:“那你说,给你多少万才可以随便的吃你豆腐?” 她无语的在后面捅他的腰:“赵总,请慢走!” 保镖这个职业其实无趣得很。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老板的身后做布景板。听说,最完美的布景板就是隐于老板的身后,虽然站得如巍巍高山,但却能让全体人群把他当透明。 郑柔儿的理解就是:平时得是最虚无的存在,关键时刻才出来挨枪挡子弹。 但她这个保镖当得就太特么的高调了。 对于郑柔儿突然在上班时间,穿着件玫红的裇衫正儿八经的跟在总裁的身后进来,总裁办的一众秘书们都很坦然又淡定。 只是当抹红色的身影被总裁手指勾着一扯,便带进了办公室。总裁办的八卦气氛像高压锅爆炸一般炸开了。 “这是扶正了?” “小半个月没上来,还以为失宠了呢。这回,是连儿子都不要了?” 对的,儿子也不要了,安静的贴身二人世界。 郑柔儿其实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赵恒远突然要她做保镖?又为什么在办公室也得跟着寸步不离? 赵总裁解释:“我为什么要女保镖?呃,因为,因为我总是和雷咖走一起,外人会怀疑我的取向。和你走一起,就不会了。” 他说这话时,不管是搞怪的语气,还是那“奸笑”的表情,都表示他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她咬牙:“你怕外界会怀疑你爱上雷咖,难道就不怕别人怀疑你爱上我?” “我爱,上你?哈哈哈……欢迎怀疑!”本坐在椅子上办公的他,突然就站起来,她反射性的向后退,却碰到了后面窗子,人没站定,却已到了男人的怀里,他勾唇笑:“让我吃吃豆腐?” 她像个小宠物似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好的,今天让你吃到吐。” 小胖嘟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妈咪去做爹哋的保镖,也就是他最亲爱的两个人齐齐出去玩不要他。幸好,妈咪今天大中午就和爹哋一起回家,给他煮饭饭。 可是看到桌子上的菜式,小胖嘟的嘴儿噘到了天花板上去,拖长的尾音简直让人心疼得要死:“爹哋,全是豆……腐……啊!” 赵恒远摸了摸脸,抚了抚额,早上在办公室吃了一小口“女人的豆腐”,回到家,果然是吃到吐的节奏啊。 酿豆腐、家常豆腐、麻婆豆腐、茄子豆腐煲……旁边还立了个围着花围裙得意洋洋的豆腐西施。 西施擦手掸一下男人的脸:“豆腐,吃啊,吃不完……” “爹哋你兜着走。”小胖嘟帮忙把话儿补充完整,苦大仇深的望着爹哋这个惹事精:“都怪你。” 小胖嘟再小也知道,肯定是爹哋又踩妈咪的尾巴了。唉,豆腐宴啊! 吃了一肚子的豆腐,小胖嘟表示很不满,拖着妈咪的裙子撒娇:“妈咪,带嘟嘟一起去嘛。我也要陪爹哋上班班嘛。” 妈咪看爹哋,爹哋看天花板。 小胖嘟眼见撒娇无效,气得转身蹬蹬蹬的上楼梯。耳朵尖尖的听得妈咪小声的问:“其实从前,我也带着他。” “不行。”赵恒远二话没说,拖着小女人就要回公司。做饭吃饭,来来回回,下午又得开工了,赵恒远公事繁忙,这般来回折腾很闹心,小保镖更是奔波。 他眉头皱了皱:“雷咖,公司附近我最好的房子是哪一套?” “鑫源花园那套离得最近,几百步的超市菜源充足,非常适合小郑煮饭,而且采光好,面积大,装修也配套,但没有空中花园,没有草坪,小总裁会住不习惯。” “我惯、我惯的。”小家伙拼命点头,从楼梯边上往回跑,仰着脸儿眼睛闪啊闪。 能与爹哋妈咪住得近,小胖嘟猪笼都住得惯。 !! 第061章 全天候日用、夜用 这小东西太暖心了。赵恒远把他抱起来在怀里颤了颤:“那你听话点,过两天爹哋让人把屋子收拾好,就接你和妈咪过去住?” “ok!”小胖嘟欢欣的跳下来,在沙发上兴奋的滚来滚去,小手挥挥:“再见!” 从前,郑柔儿也经常来赵恒远的公司,但那都是休息时间送饭吃饭,而且都是避见一切闲杂人员的,是总裁办公室捂得很实的秘密。 但现在身为保镖,还是贴身的那种保镖,郑柔儿的出场频率可算是今非昔比。所谓贴身,就是粘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如影随形。 她美其名曰:影子杀手! 云云打击她:苏菲全天候日用、夜用。 其实她和云云都觉得赵恒远无聊到爆。好好的人在公司,上上下下员工都是他的人,还得带个保镖玩贴身? s城犯罪率有那么高吗? 云云断言:“分明是借保护为名,揩油为实。猪油,你要发了。” 她把赵恒远迷得这么混沌了?郑柔儿可不敢如此自恋。 但是他又确实分分秒秒把她带在身边。就说现在,开月度例会,赵恒远坐在首席,一众高层分坐两侧,听赵总训训话,再有几个出来发发言。 这种场合,郑柔儿居然还得站在他椅子的侧背后……做一块漂亮完美的布景板。 她偷偷的瞄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噢,今天居然穿了件裙子是浅v,v的地方好像还有沟…… 席间不是德高望重的高层,就是握有实权的精英,其中还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小帅哥,在这么一堆出类拔萃的人中当自己透明,这简直惨得过满清十大酷刑。 站了半小时,她终于捱不住脸酸,和坐第三排的大帅哥交换了几次眼神之后,她在后面悄悄的踢一下赵恒远的凳脚,没反应,又踢…… 他回过头来看她,她向他做嘴型:“我先出去。” “嗯?站累了?”他声音很小,她点头。 他们动作虽小,但这互动却着实扎眼。一众高层精英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阻碍了总裁小两口**。 相比于一众高层的不自在,正在作汇报的林广扬却是气定神闲。这两只的亲热劲,他早就见识过,因而报告的声音更加字正腔圆。 郑柔儿扭了扭腿儿,赵恒远看着,眼光瞟向坐在他侧后首的王助理。 王助理回报给总裁一个欣赏的目光,但赵恒远给他一个更凌厉的目光,王助理脑子急转,看了看身边的宝贝保镖,王助理立马站起,很正经地:“我出去拿一份报表?” “嗯。”总裁同意,他立马跑了。大家就都有点儿云里雾外,然后便见赵总裁拍了拍王助理空出的椅子:“坐这儿。” “啊?”郑柔儿被那齐刷刷的目光盯得腿发软,干脆就坐了下来。 坐吧,坐吧!我一个打工的,老板让我坐,我就不能站。 坐比站着舒服多了。你让她跑两个小时未必会累,但站着半小时动也不动,反而全身骨头都僵硬。这会儿坐下来,顿时轻松,就连神经都自由自在地放飞了。 嗯,林广扬这丫瘦瘦高高的,但声音却实在有亲切感。作报告时,太像她念书时的化学老师了。 嗯,神似神似。化学老师是她和云云的心头最爱,皆因他那低沉柔和的声线报出那些枯燥的化学公式和名称,总让她和云云睡得酣畅淋漓,一节课上完,她们精神得能打死一只老虎。 外表淡定的林广扬内心咆哮着:小郑保镖,你在我作报告的时候睡着,是要陷害吗?现在我是应该继续报告,还是马上退下?妈的,今天的报告是哪条粉肠写的?写成一匹布那么长。 但赵总裁不下令,林广扬就只能“温柔”的读报告。现场人物不管职位高低,都绷紧了神经。 小保镖正闭着眼睛,头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啪”的就趴向前…… 哎哟,不行啊,保镖美人你坐得有点后,头向前磕正好会磕到小脸蛋儿啊,出血了有人会心疼的……啊,太好了,总裁伸出手掌一接,就把那磕上来的小脸蛋儿捧在手心里了,再慢慢的移动,小郑的脸蛋儿就正好趴在桌子上的总裁的手心里。哈哈,总裁你身手真好。你身手这么好,反应这么快,你还要个屁保镖啊?你们回家暖床去吧,不要折磨我们了…… 唉,这会什么时候才能开完啊。这满身被撩起的痒痒很难忍啊。 没老婆的人哀伤: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我就得过这种看人家亲热恩爱的痛苦生活? 有老婆的更哀伤:同样是老婆,为什么人家的老婆睡个觉流下口水,都能这般的可爱可口呢。 女人就更更哀伤: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别人有男人那么宠溺的瞧着她睡觉?这男人还得是总裁,是赵恒远啊啊啊…… 赵总裁挥了挥手,会终于开完了。大家都默默的站起,移动椅子时都没有弄出一丁点的声音,缓慢而在序的离场,没有打扰保镖美人的休息。 化学课真是人世间最好的安眠神药。饱睡过的郑柔儿美美的笑,张开眼睛下意识的趴在桌子上东瞄西瞄,然后立马坐正,装得很正经好学的样子,还伸手扯侧边的人:“云云,起来,下课了。” 伸着懒腰的女人揉揉眼睛,眼珠子转了转,脑子轰轰的叫,想遁地走,但却又装天真的,咪着嘴儿笑,捧着赵恒远的脸很卖力的嚎:“哎呀,真是猪一样的化学反应啊,化学老师你竟然越长越美貌。哈哈哈……” 她“虚弱”的往前跌,低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尴尬表情。 赵恒远微哼着:“哼,再装啊!” “嗯”。她扁着嘴儿摇头,真的恨不得一头撞墙。 她这是在恒和集团的月度例会上睡觉啊,这里的人加起来年薪亿亿又亿亿的啊,她居然就这么……睡了! 化学老师,那些年的仇,你今天一起报了,爽不爽? 遥远的化学老师没有听到她的呼唤。靠近的总裁脸色更加冷峻:“上班时间打嗜睡,还在月度例会造成不良影响,你自己说,要罚什么?” “呃,呃……” 他站起来,她立马用手指勾着他的衬衣一角,眼神儿可怜巴巴的:“嗯,不要罚,爹哋不罚好不好?” “你又不是赵嘟嘟。撒娇没用。”他狠心转身,背对她时表情却极度丰富。这女人,一来事儿就撒娇,扛不住了哇。 赵恒远就这么拂袖就跑了,丝毫不留情面?其实她睡觉,他要占很大的责任吧。 要不是他让她坐,要不是他不叫醒她……反正千错万错,赵总裁也有错,她绝不会自己一力承担。 她小跑跟上,对着他的背影握拳凶狠地:“你敢扣我工资,我就扣你伙食。让你吃一个月豆腐,哼……” “母老虎。” 赵总裁撩下这句话进了办公室,看上去气得不行的他,却握着门把,等小保镖进去了,才把门拍上。 总裁办秘书处流淌着嫉妒的泪水:吃一个月的“豆腐”啊,总裁你胃口太好。 郑保镖的保镖生涯已经过去10天了,她左右思量,觉得做事还是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她理直气壮的大手在办公桌上一拍:“发工资!” “你上岗才10天,上个月保姆的钱又已经过帐。郑柔儿……”他推开她压在文件上的手:“放开,我在这里签个名,就是10亿。别和我谈工资这种小数目。” “哈,小数目?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月扣了我45000呢?你人品差,我要先收首期订金,一半,15万。”她头凑近上前,眼睛差点贴上他的脸,发老虎吼:“发、工、资……” “不发呢?还吃豆腐?”他微笑望她,那张俏脸蛋儿认真得很。 “不发我就,哼……”好像自己并无什么可以威胁到他。 她不禁有些气馁,微敛眉间,他却突然坐起,刚才就差点贴上的脸,便正正经经的撞了上来,热热的唇瓣在她的唇边流连不舍。 她气恼的跳向后,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抢上前反手扭他的手腕。 “你天天要本姑娘贴身24小时,还时不时的轻薄非礼,还想赖帐?我今天和你拼了……” 才打开一半的办公室的门,又轻轻的被关上。林广扬用眼神询问,王助理用眼神回答,两个人以同样的眼神离开。 唉,这有钱人没节操,公众**污染眼睛,为什么尴尬的是他们这些下属啊? “说,给不给我发钱?”郑柔儿把赵恒远的手腕扭着推到墙边,单腿撑住墙壁把他围绕,听到门后好像有轻微声响,回过头来愕然地:“有人来过吗?” “没有,咳咳……继续。”他斜靠墙壁,微微喘着粗气,很舒畅的表情。 “好,那继续,发钱。”她不管了,反正今天要不到钱,就势不罢休。 她那小腿儿抬起来放在他的右侧,腿儿正贴着他的腿。类似这种被她夹住的感觉,还真是让他发多少钱都愿意。 他手指抚她的脸,被她甩开,又移下来放到她的颈项上:“你就那么爱钱?” “爱,最爱了。” “有了钱,你想做什么?” 说到有钱,她立马脸蛋与红霞共一色,双眼冒金星:“和我的心上人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心上人?” “对啊,我深深的爱着他几年了。”她藐他一眼,他一巴掌拍在她递高的小腿上,自己走到办公桌前对着电话:“给我汇15万到***123***。” 这么容易就得手了?15万啊,太爽了。她在转着圈儿庆祝,他冷冷的一句:“有钱了,还不订机票去浪迹天涯?” “那你让雷咖放假啊。” “你和……雷咖去。” “呸,我口味有那么黑吗?雷咖不走开,我怎么带走嘟嘟啊?” “除了嘟嘟,还有谁?” “切,除了嘟嘟还会有谁?”她扬着手里的银行卡向他耀武扬威:“你让雷咖小心点,哼……” 她的心上人,除了嘟嘟还能有谁?真是的。 云云下午挑了个“保镖非繁忙时间”来造访,才得见一周没见面的好闺蜜。 坐在恒和集团时尚整洁的会客室,云云慨叹:“你这种生活,比囚犯还惨啊,毫无人身自由。” “是啊,回家得侍候他吃喝,在外面得陪着他吃喝,关键时刻还可能要挡子弹。半个月只赚他区区15万,真是伤心死了……” “半个月15万?”云云惊叫着弹起,伸手扼她的喉咙:“你要钱还是要命?” “钱没有,命就有一条,要不要?”她咳着回应,两只正玩得兴起,云云的头却随着门口走过的人一点一点的偏移。 “干嘛呢?”郑柔儿看出去,云云咽了几口唾沫才问她:“刚才走过的帅哥是谁?恒和的员工?猪油,让你男人给我安排进恒和吧?扫地也行!” “那个人,你在恒和扫地,一年都见不到他一次。” “他是谁?” “他叫叶鑫,赵恒远的青梅竹马好基友。每次他来,赵恒远都要我回避。” 叶鑫斜坐在办公桌边,把手里的手机抛来抛去,充满探究的表情:“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疼那保镖疼到了骨头里,接下来,便应该有不少风雨了吧?” 赵恒远看着眼前的文件始终没换过表情,叶鑫挑起他文件的一角看了看。赵恒远笑容苦涩:“赵致远的办公桌上,应该早就摆着这一份文件了。” 大门“啪”的一声响,郑柔儿走了进来,赵恒远皱眉:“你进来干什么?也不敲敲门?” 郑柔儿正经的站在门角,笔直的像个雕像:“我是保镖,24小时贴身。” 叶鑫笑得春风灿烂,走近郑柔儿的身边,把她由头瞧到脚,微笑:“尽职尽责好保镖哈,老三,今晚上船,她也贴身?” “嗯,她也上船。”赵恒远扯开椅子,散漫的走到门边。 郑柔儿条件反射的扯他的胳膊:“上什么船?” “我和老二他们有个约会,要上船。”他瞄着她笑得不怀好意:“你一起去。” 她怎么有一种要被赵恒远卖到南洋去做苦力的旧时代苦难感? !! 第062章 再冷心也热 “可是,嘟嘟的晚饭……”郑柔儿本能的抗拒。 话没说完,人便被他扯着出了门。她心里吐槽:没见过保镖被主人扯着走的。保镖也是人,也会有尊严。 周五的黄昏,游艇会所比往常更加热闹。郑柔儿登上豪华游艇,头晕晕的迎着西边将落的夕阳,有种恍然若梦的强烈空虚感。 游艇会的码头,停靠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游艇,每一艇都极尽奢华,又以她现在所处的这一艘为最。 猎猎风声响在耳际,游艇慢慢驶离码头。周边城市的足迹渐渐远去,站在甲板上,周遭只有碧海茫茫。 她倚着甲板的栏杆,夕阳的残光照得海面波光粼粼,被疾行的游艇推出的水波在船后泛起巨大的涟渏。 赵恒远在身后轻轻的环住了她:“在想什么?” “很晕。”她往他的身上倒了倒,他更紧的搂住她:“晕船?” “晕距离。这,就是富豪与穷人的距离,你和我的距离。” 他的脸缓缓的凑近她,唇瓣轻轻的擦在她的颈后,这种若轻若重的触感让她颤抖,身后传来促狭的大笑:“三哥,这么快就开始了?” 她们齐齐转过身,叶鑫随手搂着一个美女靠着舱门,另一名男子语态轻佻、笑容散漫,他左右各搂着一名女子,还把其中一个向前一推:“三哥,你自己的事,自己搞掂。” 男子的国语带有浓烈的地方口音,不比叶鑫和赵恒远的贵气,俊朗间带着重重的嚣张味儿,嗯,是个很嫩的暴发户型的富二代。 而他推出来的女子,不偏不倚的直撞进赵恒远的怀里。他看了眼女子没有推开,却微皱眉:“小四,你这是……” 小四哥幸灾乐祸的又拍手又蹦跳,接着摊手无奈状:“我也想不到大明星现在还有闲情陪我们出海,我只是说:三哥你肯定在,她就跟过来了。三哥魅力惊人。” 叶鑫眨着眼睛,拍着小四的肩膀:“你啊,也不通报一下,你看现在这情形,到底怎么办?哈哈哈……” 赵恒远放任他们幸灾乐祸的大笑,望了眼还在怀里粘着的神秘嘉宾:“明明姐,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有你在,再冷心也热。”赵明明把呼之欲出的半球向赵恒远的身上紧贴,假睫毛眨得像只骚狐狸。 侧边小保镖伸出手把赵明明向外一推:“麻烦下了妆再来粘,别把人家抹得一身粉。” “哈哈哈……”旁两只笑得声音更大了。正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多,明知道赵恒远最近和小保镖情意浓浓,把赵明明弄上船,这派对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啊! 赵恒远在商界有另一个名号:赵三。不是因为他在赵家排名第三。而是因为他和马天豪、叶鑫、陈胜强的4人集团里,因年龄原因,排第三。 这4个人,在各自领域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他们这个势力圈子,不管是私情还是商界,都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这个强强联合的联盟,使他们的权势坚不可摧,少人能与之匹敌。 这也是多年前,赵恒远在赵家势力单薄,却异军突起,成为恒和集团无法撼动的领袖的坚强后盾。 今天,大哥马天豪因事缺席。老二叶鑫、老三赵恒远和小四陈胜强都准时上船,船只驶出深海,在波光荡漾的海浪声中,游艇驶慢,逐渐停泊。 天上挂了一个大圆月,只吃了几片水果,郑柔儿的胃又闷又胀。4个女人站在船头百无聊赖。 三个男人,却有四个女的,这情况就显得很诡异。 但叶鑫和陈胜强带来的女人,都只是圈中的嫩模,虽美艳,但名气不大,能上得了这艘船,已是欢欣雀跃。都是圈中人,她们自然对赵明明这个人气大明星多多讨好戴高帽,郑柔儿这小保镖便被冷在一旁。 郑柔儿也乐得清静,和这些出来“卖”的女人套交情,她还不屑于把自己做得这么低端。 站在船头,银色的月光洒在黑暗的天际,船上的灯光映着就近这一片海域,湛蓝海水渔灯闪闪,深幽的海洋让她莫名的心生恐惧。 水里似有东西在滚动,蓝蓝的极幽深,她靠上船头踮起脚尖细看,身后有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回拖,赵恒远把她紧搂在怀,焦急的语气里含有责怪:“这里也能玩?给我下去!” “你又不陪我玩。”她有点委屈,扁着嘴儿,蛮不讲理的又要往海里瞧。 他带她上船,先是忙着和赵明明眉来眼去,喝了两杯红酒,便和叶鑫、陈胜强在船舱里密聊。把她扔在这几个恶心的女人的身边,也不怕她会因恶心而呕吐死。 她生着闷气,向外拽的力量过大,他有点生气的把她往回扯,她别扭的抠紧栏杆。 他越是要抱她离开,她越是想往向逃。像之前的那些日子,他越是要把她关起来,她越是要千方百计的离家出走。 “就是能闹。”他似乎有些气不过,干脆利落的半蹲下,手放在她的腰间一扭,一手揽腰,一手揽肩,把她整个抱离栏杆处。 侧边陈胜强似是猛抽了一口冷气,叶鑫散漫的笑意:“大家都进船舱玩玩,外面风大。” 进了船舱里,节目居然是围在一起打牌。 这让三名大小明星深感失望:说好的淫且贱的海上假期呢?三位大恩客不要太斯文嘛,我们穿得这么少,不介意脱得更少的哇!豪气又有权势而且还年少多金英俊的客人,我们倒贴也愿意的哇。 三个男人占了三个座位,陈胜强轻咒一句:“大哥不在,三缺一。” 赵恒远望着郑柔儿:“发牌会不会?” 她摇了摇头,他嫌弃的把她向外推了推:“站这儿。” 赵明明甜笑着走过来:“我会。” “嗯。”赵恒远点头,赵明明便坐到他身旁的座位上自如的洗牌,还得意的向郑柔儿飘了个白眼。 上船看他和美女打牌,自己还得站成一桩木头?太过份了。 她火儿正要往外冒,坐着的赵恒远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柔儿,过来!” !! 第063章 今晚已尽兴 “过来啊,愣什么?”赵恒远看她忤着发呆,伸手把郑柔儿一拉,便拉到自己的身边坐着,随手去捂她的额头:“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看赵明明一副吃到屎的表情,郑柔儿强撑精神,很振奋地:“没有啊,打牌啰。” 打的是赌场常玩的21点。很简单的游戏,但猜心理猜牌的招数却很考心计。 游戏渐渐有些紧张,赢了的叶鑫和陈胜强,各自的女伴都得了打赏,欢喜得往这两男人的怀里蹭。这两只也坏得不行的搂着女人左亲一下,右亲一下,把现场搞得很浪荡。 赵恒远挨郑柔儿在身边,拿牌的手不太利索,侧脸含着笑意在她的耳边低声问:“17点了,还要不要?” “不知道。”她把头扭向一边,今晚的她很别扭,在他的肩侧总是拱来拱去,脸上没有一丝从前欢乐俏皮的模样儿。 可是不知为什么,今晚这个闹着拱着不听话的女人,却把赵恒远弄得心痒难耐。 “为什么你一直输?我也要打赏。”郑柔儿嘟嘴埋怨,看着桌上的现金很眼红。 “你要这些钱干什么?”他贴在她耳际的嘴巴狠狠的咬了她一口:“又不是没给钱你花。” “你哪有给钱我花啊。”她胃部泛酸,更气恼的瞪他,数了数自己的手指:“你才给了我20万。” 实在太不公平了,她做保姆,做保镖24小时全天候,才争了那么一点点,这些女的搔首弄姿的就拿到打赏。 “坏人。”她忍不住咬他的手腕,他咧嘴吃痛,笑得却是很陶醉。 郑柔儿就这么闹着,赵恒远就随意的哄着。他们自然得就像年年月月,本该如此似的。 是个人都看得出,这女人不是保姆也不是保镖,而是被赵恒远含在嘴里疼着的宝贝儿。 发牌的赵明明气得火飚,但是又无奈得很。谁让自己自告奋勇来发牌呢?本来想表现一下自己玩得合群,多才多艺,但哪想到发牌是个苦差,连赵恒远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把自己深沟的胸膛伏得再低又如何?赵恒远的眼里除了这个穿得密密实实的小保镖,就连手上的牌都没心思细看。 小保镖此时又淘气的以手去抓桌面上的钱,赵恒远抱着她的腰往回拉:“干什么?那是老二的钱。” “不,我就要,我也要打赏。” “赢了才能赏。” “嗯,那你这把一定要赢。”她这声儿真是刁蛮爱娇得离谱,轻轻软软:“我也要打赏。” “好!”他重重的答应了,女人便轻轻的围着他的脖子,微眯着眼睛趴在他的肩膊上,连桌面的牌也不看。 郑柔儿今天有点儿病恹恹的,不光粘得他紧紧,还总是耍着小性子。 为了让她回复平时那爱娇又爱笑的俏样子,别说是赢一局给她打赏了,就是要他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哄她,赵恒远似乎也甘愿。 他一心想赢,眼神便从刚才的儿女私情的迷蒙里抽离,显得无比的专注。别说好兄弟叶鑫和陈胜强了,就连侧边两个还嫩的小嫩模,也察觉到赵恒远的不同。 陈胜强赌气的一拍桌子:“老二,我们今晚就拼了。就不让老三赢,看他打赏个屁。” 叶鑫咧了咧嘴角,把牌扔回桌面:“老三,今晚你就别想如愿以偿。” “你们这是和我对着干了?”赵恒远把桌面的暗牌拿起看了一看:“我赵恒远,就没有赢不了的时候。” “靠,给我发牌……” 从来都这样,赵恒远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好的。即使陈胜强再不想他赢,但他还是稳稳的掀开了21点的底牌。 赵恒远没理旁边气得跳脚的老四,得意又开心的摇了摇挨在自己怀里的郑柔儿:“打赏,要不要?” 她却闭着眼睛胡乱推他:“不要动,我晕……” 他紧张的托起她的下巴,小女人脸色又青又白,眼睛一直闭着,动都不动。 赵明明握着手上的牌气得发疯,这女人哪里是做保镖的啊,这演技明明是拿金像奖的啊。 装柔弱扮可怜?我就要你装。 赵明明心中气极,又看不得赵恒远对郑柔儿的极端细致,突然的往侧边一倒,整个身体倾到他的另一边肩膀上,另一只肘子把郑柔儿往侧边狠劲一推。 郑柔儿往侧边要倒,突然张开眼睛的她似是很惊恐,手抓着赵恒远的衣袖尖叫:“啊,爹地……” 赵恒远情急站起,把她拉回怀里,但赵明明却在后捣乱,又把他往回扯,郑柔儿晃来晃去的身子再也挺不住,一边向后倒,一边“哗”的狂呕,把隔夜胆汁都呕了出来,有一半直喷在赵恒远和赵明明的身上。 船舱空间小,瞬间便充满了呕吐物难闻的味道。大家都捂着鼻子往后退,赵明明奋不顾身的上前,用纸巾往赵恒远的身上抹:“恒少,都脏了……” 赵恒远却恼怒的把她往外推:“滚!” 重重的推力把赵明明推得撞向侧边的桌子,抚着撞痛的腰板,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她对他思念、爱慕久久不忘,但他对她从来都克己守礼,从无越矩。所做所想,甚至一言一行都如训练过一样的完美。 她以为,那是他天生的贵气和后天的修养造成,所以,他对自己进退有度,周到从容。但是如今的这个他…… 他把还在呕吐的女人抱在怀里,不理自己身上被喷到的污浊,抱起她时却又生怕自己污染的上衣碰到她。他小心的把她搂在怀里,眼神慌乱,动作也不复从前的优雅从容:“怎么了?嗯?” “我晕……船!” 是的,她天不怕地不怕,还会功夫懂散打,但是她晕船。 她很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忍了几个小时,但这种事情是无法克服的,她终于还是把他和自己搞得一团糟。 他把她抱到舱里的房间,把大家都赶上了甲板。虽然有独立寝室和洗手间,但是他还是不要旁人听到她的申吟。 游艇再豪华,毕竟也只是条船,浴室当然不比家里宽敞方便。她在小小的浴间里脱衣冲身,但禁不住胃里翻腾,脱一下,呕一下,赵恒远在外面背对站着,心急又心疼:“好了没有?” 她的声音虚弱又着急:“不行,扣子……够不到!” 她这条裙子链子长长的开在后背,平时脱下来也不难,但现在她头晕身软,腰都挺不直,手伸到后面摸着摸着,还没摸到扣子又是一阵恶心要吐,弄了10分钟衣服还是没脱下来。 正心急着,男人突然就忤在她的面前,她惊吓的嚷着:“啊,怎么进来了?出去。” 他闭着眼睛,手向侧边摸到了花洒,开了热水淋头:“我身上也脏了,一起洗。” “不要!”和他鸳鸯浴?她晕船而已,还不至于晕到失节操。 郑柔儿使劲儿推他,赵恒远花洒的水便冲得她一脸都是。 被热水一浇,人顿时就精神,胃部的郁闷都舒服了。她眯着眼睛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上冲水:“嗯,这儿,这儿,爹地,冲这儿……” 水的声响越来越大,浇在身上的水滴却慢慢的小了,她在雾气缭绕的浴室微张开眼睛,男人热得似火的手掌已经握紧她的腰,似要把她烧灼至死。 “你这妖精!”他闭上眼睛热烈的吻她,女人现在到底是何种模样,他看不清望不见,但脑里却尽是她的一颦一笑,肖魂样儿。 发疯儿的亲着她,良久,他按捺着热情把她理干爽,抱着她放回到床上。她本来就虚弱,现在全身更是软得像滩水,倒在床上“嗯啊”了两声,竟就这么睡着了。 亲着她颈项的男人微抬起头,却见她眯着眼睛睡得香甜。甜甜的笑意挂在嘴角,眼角有疲倦的痕迹。 唉,这个时候,他总不能乘她之危,兽性大发吧? 忍吧,都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没忍过。不过话说,自从她来了,这事儿就越来越不能忍。 把自己的衬衫扣子扣好,为她盖好被子,望着她颈间刚才留下的新鲜红印,他又依依不舍的在她的唇边缠绵。 唉,好像怎么疼都疼不够。不行了,再亲下去就破功了…… 午夜,黑暗的海面只有这条游艇在驶行。赵恒远来到控制室,对着船长说道:“开稳一点,慢点。” 吩咐完船长便转身,陈胜强倚着舱门,坏坏的笑得很有深意:“怎么?怕开快了,晕到你的小美人?” 赵恒远白他一眼,陈胜强给他递上一瓶啤酒:“这辈子,能看到老三你为一个女人如痴如狂,老四我也没白活。” “你再说,我就扔你到海里喂鲨鱼。” “哟,你恼羞成怒?哈哈哈……” 赵恒远知道他最爱胡闹,心里系着郑柔儿,喝了一口啤酒,便把罐子塞回他的手里,一个人行回船舱。 甲板上传来陈胜强得瑟的笑声:“老三,今晚要尽兴呵!” 郑柔儿醒来时,晨曦穿透云层照着船舱里圆圆的窗户,海天一色的尽头新升的太阳被金灿灿的霞光淹没,不远处,已能看到城市建筑的模糊轮廓。 船很快就能靠岸了。她摇晃着身子站起来,从主卧走出船舱,舱内叶鑫衣衫不整搂着个光光的嫩模睡在沙发上。 她皱眉,爬上甲板,甲板正中陈胜强和趴在他身上的嫩模都盖了张毯子,但旁边内、外衣均凌乱的扔在一边,可想而知里面的盛况。 男人皆好色,叶鑫和陈胜强既然花钱找了嫩模上船,虽不至于当时就急色,但夜深人静之后,还是免不了要做这种破事。 郑柔儿恶心欲吐,想找一个清静地,转了个身,晨风吹起她的发,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赵恒远呢?他去哪儿了?还有赵明明…… 游艇内的另一间小房间,郑柔儿握着门把腿骨酸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能承受这些。 赵恒远,他有一个未婚妻,有无数的爱慕者,即使他不招手,也有无数的女人想要把他据为己有。 要得到他,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 而他曾对她笑言:他还是个处,甚至从没想过要结婚,不曾对女人动过真心。 她选择都相信,但还是潜意识的觉得,在他彬彬有礼的风度、和深情款款的表情之下,其实他也有一些秘密不敢向外人道。 他不是圣人,所以肯定有弱点,有渣的时候。 所以,她以为,来到他的身边,不管是什么苦况自己都能够承受。只是这一刻,看着他搂着赵明明睡在床上,两人搂抱的动作,身边的衣物的凌乱程度,可以断定他昨夜比外面的叶鑫和陈胜强更加放肆无度。 她似乎记得,昨夜自己迷糊入睡前,他还温柔的亲她的唇,克制的为她盖上被子。 原来,他对她绅士,只因为有别的女人可以帮他渲泄。 “啪……”舱门颠簸中发出声响,赵恒远跳醒,惺忪睡眼抬起,发现郑柔儿就站在门边,那一双美丽的眼睛茫然、痛苦又迷惘……那么复杂的表情。 他环视室内,几乎在一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情绪所为何事。心疼来得急切而慌乱,他扑出舱门,在甲板上把她紧紧的搂住。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没来由的疼她,又没来由的羞辱她。 难道他以为,他有钱可以任性,她没钱任得欺凌? 她疯了似的回身砸他,他大力的把她扑倒在甲板,不让她向前一步,抱着她的脸蛋儿哄着亲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乖,乖,别急!” 船里的人都被他们的巨大动静给吸引了上来,陈胜强一边穿衣一边说道:“老三,你不会吧?偷吃不抹嘴啊?吃完了赵明明,就得回到小保镖的房间啊,你平时做这些都滴水不漏的,今天居然老马失蹄?昨晚精虫上脑?” “老四?”赵恒远一声怒响,小女人却定了定神,突然一脚向他的肚子上踹,他痛得捂着肚子翻了个身,她便挺身起来,在船上奔了几圈,但大海茫茫,只这小小的游艇,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 第064章 主动给他奴役 她泪眼模糊,看见他急急的向自己走近。 她抹着脸颊上的泪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你这些日子逗我哄我,也只是你们公子哥儿闷了想玩玩。我没有资格生气,我和嘟嘟来错了,我们会回去。明天就回去,不……现在就回去!” 她的语声混乱,眼神却在一刹那掠过坚定的光,后退一步,向后纵身一跃。 “扑通”重重的水花响,空中蓝裙被风吹起美丽的弧度。陈胜强惊得牙齿咬到舌头:“她居然居然,跳、跳海?” 又是“扑通”一声,叶鑫抢前一步,陈胜强哆嗦着:“老三,居然居然也跟着跳了啊……” 叶鑫大力的拍一下他的肩膀,扬起嗓子大喊:“救人啊,笨蛋!” 吕云云坐在郑柔儿的旁边,一边给她扇风,一边逼她喝姜茶:“姜茶要热着喝,你是厨神,又不是战神。” 郑柔儿举起杯子勉强喝了一口,又趴在沙发背上擤鼻涕。吕云云叹气:“从游艇里跳下来,你还真敢啊。你不要命,难道连嘟嘟也不要了?” “我跳海是为了找出路,又不是找死。”她鼻塞得头晕:“那时候船都靠岸了,即使我不会游泳也死不了。我是经过精密计算才下的决定的,你以为我那么笨啊?为他寻死?” “说的比唱的好听。”吕云云捏着她的鼻子又要灌她姜茶:“你敢说你当时不伤心?” “何止是伤心,简直是死心。”她想了想,突然又抽泣起来:“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啊?昨晚还对我好好的,一转身就……” “他们那种圈子,会有干净的男人吗?” “没有了。”她又扯纸巾往眼睛抹:“他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他的女朋友。云云,我好冤啊,名份都没有,就哭死了,呜呜呜……” “唉,在我面前哭一哭,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也不能怪你啊,他平常对你,又搂又抱又亲的,难道是演戏啊?没有感情,不喜欢干嘛搂啊,他***。” “像他这种人,要搂谁,谁不会让他搂啊?他也就是搂着顺手,亲着顺口而已。云云啊,如果我以后再犯贱,你得救我啊,我再也不理他了!” “好,不理,不理呵!” 云云把郑柔儿哄睡着了,在她的身旁放了个小风扇。她晕船,吹了一晚的海风,还直接扎身到冰冷的海水里,为免感冒加重,空调是不敢开的。 云云打开窗子,3楼窗子向下望,倚在豪车旁边等待的赵恒远仰着头,凝视着这个窗口。 云云快速的把窗帘拉上,这个死男人,装可怜都装得这么的帅气。一身名贵运动套装倚着豪车,在这个单身出租公寓区里,扎眼得像开辆战斗机招摇过市。 可是耍帅是没用的,以猪油的脾气,这绝对是一刀两断的节奏。 vip包间内,赵恒远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是,是我该死,是我和赵明明合计,在你啤酒里下了套,故意让郑柔儿撞破你奸情。”陈胜强耸耸肩,自动过来领罚:“老三,我都认了,你还想怎么啊? 赵恒远的脸色更加灰暗,静静的坐着像块雕像。陈胜强与他多年兄弟,当然知道他的脾性,他越是安静,心里蕴酿的狠招就越发阴毒。 他向叶鑫打眼色,叶鑫毫不在乎的看向别处。 陈胜强咬牙辨解道:“我就是看不惯郑柔儿,又怎么了?你说老三这等人才,对她好成那样,她都做什么事了?东郊南园那块地我们输得多丢脸啊!要说那标书不是她偷给赵致远的,我死都不相信,亏老三还把她当宝。” “关你屁事啊?人家老三就愿意宠她。”一旁的叶鑫唯恐天下不乱的大笑:“老三,这小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不,我们也给他下杯药,然后抱他和万家祺睡一块?如何?哈哈哈……” 陈胜强苦着脸:“你比我还阴险。哼,以老三的聪明才智,要把个女人哄回来,那还不容易?” 赵恒远冷冰冰的语气:“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到底有没有和赵明明……做?” “噗……你关心的居然是自己有没有吃亏给赵明明?”叶鑫差点笑趴了:“人家姓赵的好歹也是一代巨星,腿长还肤白,哎哟笑死我了。” 赵恒远狠狠的瞪着叶鑫,陈胜强也拜服了:“老三,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你昨晚都昏睡了,还有本事?” 幸好,还没铸成大错。赵恒远脸色和缓,心情舒畅之后,也就不再绷着脸:“那份标书泄露这事,和我对郑柔儿什么态度,都是我自己的事。”他冷冷的睥着陈胜强:“下不为例!” “好好,下不为例。呵呵……”看他开怀了,陈胜强放下心来又立刻使坏:“可是,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吃亏的?艳遇啊,滚床单啊,你是男的啊老三!” 那边叶鑫笑得花枝招展:“我们老三他还是个处,他不想让赵明明这骚包占了便宜。哈哈哈……” “是嘀,是嘀,我们老三多年来守身如玉,种子珍贵,确实得好好守护。” “和你们这帮色胚无法交流。走了。”赵恒远无语的开门走开。 陈胜强在他们这一组人中年纪最小,也最是胡作非为,这次玩得是过了点。但是他也能明白,陈胜强对郑柔儿的不满。 对一个涉嫌泄露商业机密的女间谍,他对郑柔儿确实好得离谱! 室内,赵恒远走远,叶鑫和陈胜强安静的抽着烟。 陈胜强:“老二,怎么看?” “老三做事,向来让人猜不透。不过啊,这次你玩过头了。” “你没看他昨晚看那女人的眼神,再玩下去一定会出事。我宁愿他现在就和这女人彻底断了。” “哈,彻底?那女的还有个儿子作王牌。而且,如果老三不想断,谁来都断不了。”叶鑫轻拍了拍陈胜强的肩膀:“所以,别枉作小人。老三的脾性,你别踩线。” 小胖嘟委委屈屈的放下电话,扁了一会儿嘴,回头瞪着爹哋,叉起小肥腰,正儿八经的对着赵恒远来教训:“你不要老是气我妈咪好不好?今天本来说好做龙虾的啊!” 真是的,爹哋这个闯祸精,上次已经害他吃了一肚子豆腐,今天又把他的龙虾气得飞走了。 龙虾啊、飞走的大龙虾!自从找到了有钱爹哋之后,妈咪在吃食这方面变得有理想又有追求。 妈咪说过的:“难得有个万能金库作后盾,肥嘟我和你,一定要吃出精彩,吃出品味,吃出追求!” 这长篇大论,小胖嘟只记得三个字:吃、吃、吃! 而现在嘟嘟的脑里也只有三个字:没、得、吃! 看着宝贝儿叉着腰正儿八经的把自己教训,赵恒远“惊”得嘴都合不回来。 这一对儿,是他的天降克星啊。他刚刚才在云云的楼下,被郑柔儿倒了一盆冷水下来,回家又得被小宝贝喷口水。 唉……她也够狠的,从三楼窗口向他招手,他欣喜的抬头也招手,然后一盆冰水便把他由头到脸浇到正。 周围观群众拍掌齐声大笑,他在楼下摆了半天的豪气帅气造型,瞬间灰飞烟灭。而她还拿了个高音喇叭大声地吼:“你再站,老娘给你沷100度的热开水!” 连“老娘”都骂出来,看来她真是气得不轻。她吃醋的样儿虽然让他心焦,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至于某些小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云云的出租屋门口。小胖嘟拉长语调教训,生怕爹哋临时变卦。 “爹哋你自己说的呵,你说要哄妈咪开心,回去给嘟嘟做龙虾的呵,大人说话要算话的呵!” 小手掌挥挥,让爹哋藏好,他踮着脚尖够不着门铃,回头望爹哋。赵恒远细声地:“爹哋帮你按,妈咪会怀疑。” “嗯。”小胖嘟点头,在大门上很有礼貌的轻敲几下,等了一阵子,没有动静。爹哋做了个粗鲁的姿势,他立马一脚踢向门框,稚气童音荡气回肠:“云姐姐,你欠我爹哋5万块钱钱,到底还不还啊啊啊?” 门迅速的被打开,吕云云气得瞪眼鼓腮:“我什么时候欠赵恒远的钱了?肥嘟嘟,你陷害我?啊赵恒远,你……” “走”字没机会说出来,赵恒远已经从容的进了屋。云云租住的是一间单人套间,本来就小得可怜,在大总裁的眼里更是如同鸡笼,鸡笼里摆放的杂物还乱成一锅粥。 赵恒远皱着眉头:“嘟嘟,这鸡窝,你妈咪也住得下?” “住得下的,住得下。以前妈咪和嘟嘟住得也很鸡窝。”小胖嘟如实作答,云云白了这两父子一眼:“哈,我住我的鸡窝,你大总裁不习惯,慢走不送!” 赵恒远看了一下窗口:“你应该把这鸡窝买下来。这一区邻近10幢旧楼,都得拆迁重建,不出3月批文就会下,你这鸡窝,到时候能换一套……80平吧。” “哗……”云云立马闭嘴,走到小小闺房的门边,拉着门把手轻轻打开,又关上,小声对赵恒远耳语:“真的会拆迁?真的有80平?” “如果我是你,我就把隔壁那套一起买过来,到时候……” “明白,明白!”她恭敬而又小心的轻推开门,还微笑作揖:“赵总,请进。猪油一直在等着你的大驾光临。” 她看着赵总裁潇洒进房,才体贴的帮他把门关上,还轻轻的把胖小子抱起来:“别耽搁你爹哋妈咪的二人世界。” “云姐姐,你的样子,咦,好坏啊。” “我哪里坏了?我只是给你爹哋一个机会。你以为你妈咪是吃素的吗?你爹哋啊,直着走进去,躺着出不来!” 赵恒远走进房间,小小的空间倒是清香扑鼻,不比外面的烦杂凌乱。郑柔儿长久钻研厨艺,味觉、嗅觉极灵敏,对味道的要求也很挑剔。 所以,她生活的地方,总会有或刻意或无意的,若有若无的清香。 其实,骨子里,她是个极有生活品味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这艰苦出身,到哪儿学到的这一身娇气病。 站在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脸儿微肿……不识趣的小胖嘟却在爹哋打算如何作“赔罪开场白”的时候跳上床,大眼睛凑近郑柔儿的脸上瞄了几瞄,然后便吼了起来:“妈咪,妈咪,你眼睛怎么变成黑蜜桃了?” 赵恒远汗颜:这世上有黑蜜桃这种东西吗? 还没反应过来,床上的女人随手拿起床旁桌上的闹钟,闭着眼睛向他的方向砸:“赵恒远,滚……” 赵恒远情急偏头,闹钟险险掠过脸面,只差一点点便得被砸中。小胖嘟的声儿充满着欣赏:“妈咪好厉害,闭着眼睛也能中!” 赵恒远拉着小胖嘟落荒而逃。吕云云坐回床边,有点儿不满的睥着郑柔儿:“人活一世,不能太记仇。” “吕云云,你帮赵恒远说话?你丫被收买了?” “嗯。收买了。” 郑柔儿无语的揉着自己的乱发,吕云云笑眯眯地:“2套80平的房子,你觉得,值不值得把你出卖?” “什么?两套?80平?”郑柔儿跳起来:“是我生气啊?要给房子也应该给我啊,给你干嘛?” 看吧,看吧,友情就值这个价。吕云云摇头了:“赵恒远他这房子,还真的可能是要给你的,不是我。” “为什么?” “他说我们这一区很快就得拆迁重建,只要我买下这儿,到时候便可换80平。” “再买下隔壁,那就2套80平?” “嗯。” “好啊,太好了。”郑柔儿坐起来,前天在船上的不快好像一下子就痊愈了似的:“这样,我就不用再受他奴役了。” “错了,你现在起,得主动回去给他奴役。” “为什么?我有钱、有房有美貌,我还当屁保镖?” “暂时,我们没钱。我算过了,你有15万,我5万,加起来才刚刚够买我这一套,所以,你得回去,再赚多15万。” “噢……”郑柔儿抱着枕头摇头又摆手:“万一是圏套呢?万一根本就不拆迁,那我们的钱……” “所以,你更得回到他的身边,探听虚实啊!要亲自印证他今天这拆迁消息是真还是假。”吕云云摇着闺蜜的小手,笑得又奸又贱:“我们以后是穷到讨饭,还是富到流油,就全看你家小恒恒了。” !! 第065章 窃取商业机密 郑柔儿站在赵恒远的宅子前,扁着嘴儿委委屈屈的按密码。昨晚她在云云的威逼利诱之下,同意回到赵恒远的身边刺探军情,顺便赚够第二套80平。 但当她一心等赵恒远过来求情,自己便“勉强”的“不情不愿”的回家时。 哪想到,这死男人居然再也不来了。害得今天中饭还没到,她就被吕云云赶了出门。唉。 朋友,什么是朋友?关键时候摆你上台,送你一程。这就是朋友。 郑柔儿本来已立定决心,看在两套80平的面子上,她再难受都得忍。再捱半个月,就能和云云赚到第一桶金,这样的机会,她应该心平气和、珍而重之。 不管是保姆还是保镖,赵恒远都只是她的老板而已。身为一个员工,老板要睡赵明明、陈明明还是刘明明,哪轮得到她来管? 淡定淡定! 怀着“平静”的心情进屋,赵恒远正斜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平板电脑,而小胖嘟身体压在爹哋的肚皮上,自己交叉着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摇啊摇:“爹哋?” “嗯?” “你做什么惹妈咪生气?” “爹哋是冤枉的。不过没关系,你妈咪很快就会回来。” “你要她不生气,除非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跪在地上装可怜。”很有经验的小胖嘟认真的绞着手指,又补充道:“嘟嘟以前都是这么干的。” “爹哋又不是你。爹哋什么都不用干,你妈咪还是会回来的,还会可怜巴巴的求我收留。” “不可能!我妈咪是个不一样的妈咪,她可有骨气了……”正藐嘴叉腰,站起教训爹哋的小胖嘟,结结实实的向前摔了一跤,抚着疼痛的脚,面对着突然从外面进来的妈咪,他一脸悲苦:“妈咪……” 妈咪你真是的,这次怎么这么没骨气呢?你就这样回来,把小胖嘟的脸都丢尽了好不好? 望着对自己的“骨气”无比信任的小胖嘟,郑柔儿羞愧的低下了头。 小胖嘟却仍在垂死挣扎,从地上爬起来,蹦到妈咪的脚边仰着脸:“妈咪妈咪,你回来是要收拾行李的?嗯,是要把嘟嘟一起带走的?” 小嘟嘟啊,妈咪辜负了你的信任啊。妈咪回来不是收拾行李的,妈咪是回来求老板给口饭吃的。 赵恒远有一种牙根痒痒的感觉,小家伙真是狡猾成精,居然想怂恿妈咪离家出走?哼…… 他冷冷地:“你妈咪不单回来,还会为我做清蒸大龙虾,你信不信?” “不信,妈咪要做也是做我最爱吃的芝士焗龙虾……” “别吵了!”郑柔儿弱弱的举高手,讨好的笑着:“半边用芝士焗,半边做清蒸?ok?” “o啊k!”望着缓缓走向厨房的妈咪,小家伙懵懂又迷茫:“爹哋,这是我妈咪?” “嗯?” “一定是妖精,是妖精变成我妈咪,我妈咪不是这样子的呀!” 听着小胖嘟在客厅里的哀嚎,郑柔儿心酸的摸着龙虾腿:宝贝儿,妈咪这次让你失望了。不是妈咪没骨气,也不是妈咪没原则,皆因人穷志短啊。你忍一下,等妈咪和云姐姐做了地产界的大富翁,立马和你大鱼大肉,不但龙虾全用芝士焗,还把你爹哋剁了来煲粥。 吃完了妈咪做的精品龙虾,心满意足的小胖嘟再也不怀疑妈咪的身份了。 他摇着小肥腿躺在她的怀里,舔着还留有龙虾味儿的手指,甜丝丝的夸奖妈咪的厨艺:“清蒸也好吃,妈咪,下次也这样,一边芝士,一边清蒸,嗯嗯嗯,好吃!” 赵恒远有点儿怨念的拍一下他的肥屁股:“哼,那份清蒸的,分明是妈咪做给我的,你却抢了一大半?” “哼,就抢!”小胖嘟用手抠紧妈咪的腰,一条腿飞起来踢爹哋的手掌,爹哋手掌太高,够不到,嗯,他撑高一点踢,再撑高一点踢……呃,没撑住,摔了! “哈哈哈……” 她心里一肚子的郁闷,看着打打闹闹的两父子,却突然的轻松了许多。屋檐下,赵恒远黑亮的头发微乱,开怀畅笑的眉眼,爽朗调皮,让人如沐春风。 他和小胖嘟戏耍的时候,是少有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锐气的时候。青春爽朗而阳光,让人寻不到任何一丝的沉郁。 她喜欢这个样子的他,更爱在地上圈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肥嘟。 他们对她越来越重要,而她对他们呢?总有一天,会成为弃子? 他有强大的事业、匹配的爱人,而逐渐长大的肥嘟会慢慢的松开那双依赖自己的小手…… 雷咖过来抱走嘟嘟,有点恍惚的她伸出手大声嚷:“嘟嘟,不要走!” 雷咖的脚步没有停,赵恒远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他蹲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他不走,你一回来就做饭,累了,歇一歇。” “哼。”她默默的抽出被他握紧的手,他淡笑:“看你吃醋,我很着急。但,也很开心!” “开心?呵呵。” “我和赵明明在船上什么都没有做。是老四,他在我喝的啤酒里放了安眠药,害我睡了一晚上。”他摊着手,很无辜的样儿:“老四说:赵明明痛苦得想死了,弄了我一晚上,我却一直深昏迷。” “哼哼哼……姓赵的没趁你昏迷强你?” “你不觉得,昏睡的时候做那个,难度比较大?” 赵恒远说的对,男人昏睡的时候,肯定也不行。 如果赵明明一整晚抱着个精壮美男,摸摸腿、亲亲手、但男人始终纹丝不动。那真是悲摧到惨无人道了。 嘻嘻,她脑补这个场面:当时睡死了的赵恒远,活脱脱就是今天在自己手上的大龙虾啊,捏圆搓扁、压腿穿胸,任人鱼肉。 “哈哈哈……”她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看她笑得开怀,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自然的陪着笑。 但他才咧着嘴笑了两下,小女人立刻瞪眼噘嘴:“说谎打打草稿好吗?赵胜强和你是死党,会故意灌醉你送给赵明明?你这个剧本差得可以了,还不如说:是陈胜强暗恋你,因而灌醉你,正想对你图谋不轨,赵明明适逢其会,把你解救于水火,你为报救命之恩,因此以身相许,与她春风一度……” 赵恒远无语的叹气。黄昏将至,小郑妈咪,你太有想像力。 郑柔儿气呼呼的上楼。随便捏造一个事实,就想把那晚的事儿抹干净?哼哼,现在对她来说:恩爱缠绵浮云过,只要人间八十平! 还有10天,这个月就玩完了,另外的15万就到手了。只等着云云与房东谈好价钱,她们就可以升级做房主了。 但目前第一要务,就是要落实:拆迁计划的真实性。 虽然今晚赵恒远的谎话编得很差劲,但却提醒了她:安眠药很好用啊! 在牛奶里加了两粒安定,让小胖嘟给他爹哋奉上。 夜深人静,月斜影清。郑柔儿蹑手蹑脚的来到书房,打开赵恒远的笔记本电脑,望着跳出来的输密码的框框发呆。 有钱人就是麻烦,一台电脑还得装什么密码?她仰头望着天花板冥思苦想,密码这东西完全无迹可寻,她用手指把太阳穴搓红了,也没有灵光一闪。 闭着眼睛拍桌子,身旁赵恒远不知何时出现,他倚在门边:“926387。” “啊?”她完全呆住,但手指还是条件反射的输了这一串数字,然后电脑“叮”的一声,屏幕开了。 “果然是社会上层精英总裁的电脑,朴实无华。听说越牛叉的人,行事就越低调。赵总,晚安!” 被活捉的她一边胡说八道,一边飞快的挪到门边。他身子向她这边倾斜,把心虚的小女人挡住:“电脑都开了,不看一下想看的?” “没什么想看的,就是随便浏览浏览页。”她推了推他,他动都不动,她跳了两下,被高大的他挡得更死,她又迅速改变策略,矮身想从他的胳窝底下溜走,却被他胳膊肘儿向下一夹,她哀呼一声。 他的话音冷冰冰的:“窃取商业机密致重大损失者,可处三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喂,你冤枉人。”她急急的跳脚,但头却被他夹住,她出力的向外拱,被闷住的脸才拱出来,还是被他搂在怀里,她气急败坏地:“放开我。我只是想看,你们公司是不是真的要拆迁香山路11区。” 他的手松了松,她趁势钻了出来,气愤的一掌把他推到墙边:“赵恒远,你是不是故意设计我?” 看赵恒远突然呆住了的样子,郑柔儿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拆迁重建,什么一套换80平,都是他随便说来骗她和云云的。今晚还故意装作被牛奶放倒,结果却适时出现,电脑解锁后,跳出来的图片,居然是个大大的警徽标志。 哼,太没水准了,居然恐吓她。她也够没胆的,那一瞬间居然真的被吓到。 “赵恒远,你太过份了,我和你没完……”她话没说痛快,不知何时跑出来的小胖嘟,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摇了摇她的腿儿,她本能的抱起他,他便伏在妈咪的肩膊上:“妈咪,睡觉觉啦。” 看妈咪不动,他圈着妈咪腰肢的腿儿狠劲的摇啊摇:“睡觉啦,小朋友要睡觉啦……” 是啊,都这么晚了,把小嘟嘟吵醒了。她向来对胖嘟的饮食、作息最上心,晚上10点前必然得哄他睡觉。现在都12点多了,她哪能让小宝贝发脾气? 瞪了赵恒远一眼,她没好气的转身,抱着小胖嘟回房。长长的走廊,趴在妈咪肩膊上的小胖嘟对着后面慢慢跟上来的爹哋眨着大眼睛,又叹气又摇头。 唉,爹哋你怎么整天都气我妈咪呢?你惹她生气,明天我们的大闸蟹怎么办呢? 小胖嘟昨晚睡觉把郑柔儿抱得死死的,双手双脚一分不离的粘着她,紧紧搂得她呼吸困难。一夜下来,她起来时精神委靡,桌上的早餐丰富,她一口也吃不下。 “妈咪,是爹哋弄的早餐呵。”小胖嘟帮不争气的爹哋邀功。 赵恒远目光炯炯,一派期待。 她却“哼”了一声:“你爹哋要能弄出这么色香味全的早餐,你妈咪从今往后,再也不踏足厨师界。” 哗,这誓下得够毒。不过,就连小胖嘟都晓得啦:这么高大上的西式早餐,绝对是爹哋在外面带回家的。 爹哋,你认错就不能诚心点? 唉,看着不争气的爹哋,嘟嘟都觉得心口痛痛的。 快要入秋,正是大闸蟹最肥的时节。郑柔儿从前就馋这个,但苦于价格过于昂贵,只在脑子里假想过炮制的方法和大闸蟹的肥美,今年难得有赵恒远埋单,她早就承诺要和小胖嘟饱餐一顿。 大闸蟹出售的途径极少,寻常卖场的也多是假货或次货。但赵恒远想吃,自然就有方法。 一大早,郑柔儿便和小胖嘟一起在雷咖的护送下,来到一间只向高级餐厅提供食材的店铺候着,等第一批新鲜运到的大闸蟹。 “妈咪,会咬人嘛?咦……”小胖嘟一边好奇的想伸出手去抓蟹,还没摸到,便又心惊胆战的把手缩回来,把郑柔儿和雷咖惹得开怀大笑。 郑柔儿今天起床时心情还是有少许沉郁。昨晚和赵恒远又战了一场,彼此间的隔阂似乎越来越大。 得抓紧时间吃几顿好的,然后再带着小胖嘟逃之夭夭。 店铺的老板娘对郑柔儿恭敬的道:“郑小姐,后面还有更好的,我们到后面的挑吧!给赵总的,我们不敢怠慢。” “嗯。”她让雷咖陪着嘟嘟,自己跟着老板娘到了后面的另一间仓库。 小柜子里,鲜嫩的水草边爬着新鲜的大闸蟹,她俯下头细看,随口和老板娘说话:“嗯,还不错。” 身后仓库门“啪”的一声关上,暗角里,赵致远走出来,和她并排站着,手上拿起一只大闸蟹,才侧脸望她:“郑小姐,我们谈好的事情,进度似乎,有点,不尽如人意!” 郑柔儿俯着的腰有点僵直,手指被大闸蟹毛刺刺的足部刮得微痒。 !! 第066章 盖着被子纯睡觉 她抬起头,苦笑的表情:“赵先生,这几天的事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赵恒远他和赵明明在游艇上旧情复炽,还把我赶出家门,我没办法啊!” “没办法?现在你不是被请回家了嘛?”赵致远嬉皮笑脸的:“这么个大美人,天天睡在他的隔壁,怎么可能没机会呢?” 郑柔儿脸往旁边一侧,像是要去捉最远的那只大闸蟹,却恰恰避开他想刮她脸蛋儿的手:“唉,才没有呢?是我厚颜无耻的要回家,他都没有找过我。唉,他那电脑又全是密码,我又不是密码专家……” 她长长的叹息,赵致远却笑得阴冷:“不在乎你?赵恒远要是不在乎你回不回家,就不会扯上香山路11区的重建计划来让你上勾。” “什么?” “11区根本就不会重建。赵恒远会这么说,只是想你回家。然后让你花光积蓄买下房子,你手上没钱,还背负房债,才易于被他控制。他这个人,无宝不落,真要重建11区,就一点儿风声都不会流出,哪会白白让你姐妹受益?” 几分钟后,郑柔儿拿着电话躲在厕所:“云云,没买房子吧?你那间房子绝对不能买啊,我们会亏的,那一区不会重建的……” “猪油,你别吓我。” “什么意思?” “刚签了过户手续,10分钟前。” 云云啊,从小你买件10块钱的t恤,都得砍价砍两天,现在你是买20万的房子,你10分钟就把过户手续办了? 赵恒远傍晚回家,却没闻到传说中的蟹黄飘香,小胖嘟愁着一张脸,看见他回来立马蹦过来扯他:“爹哋,你快去哄哄我妈咪啦,大闸蟹再不砍,就全死掉了。” “哦,难道砍了,大闸蟹就能永远不死?” “爹哋……”小胖嘟气得撑腰了:“没心情开玩笑。” 也是,对着一堆新鲜的美食,却不能下肚子,肥吃货已经恨不得自己把大闸蟹扔进锅了。 赵恒远不用推门,便感觉到某女人强烈的怒气。推开门,房内便砸来一本厚书,他接住,摇着手上的书慢慢走近:“你今天出去也就挑了几只蟹,我也有幸能得罪你?” “哈、哈、哈……我已经跑到云云家里住了,我不也有幸能得罪你?” 他走进去,拾起被摔在地上的枕头。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挺悲催的,家里这个保姆保镖,丝毫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的。喜欢就发脾气,不喜欢就摔东西。 “你是气云云买房子的事?” “你还好意思说?”她冲上前,踮起脚尖,握着拳头在他的鼻子边上晃:“她房子那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拆迁。” “谁告诉你的?” “我听来的。11区后面那一座香山,虽然不算高山,但山上风景优美,而且有一座百年历史的观音庙,政府已经决定把香山发展为旅游度假区。所以已出规定:在香山前方,绝不允许建筑超过4层,以免影响香山观光景观。呵呵,赵恒远,现在寸金尺土,楼不能盖高于4层,哪一个发展商敢干?” “建商品房,当然不行。”他理所当然的样子,伸手去拉她:“小事儿,去煮大闸蟹。” “喂,把话说清楚。”淡定的他让她不解,但又感觉有戏,看他的目光不禁又变得亮晶晶的,他捏她的脸蛋儿:“云云那房子,位于市郊旧区,面积小、楼龄偏长,现价最多5000平,过两天,我保证有人出到8000平给她搬迁。” “啊?” “去煮大闸蟹。” 又是煮大闸蟹?难道大闸蟹比她和云云的房子还重要? 郑柔儿被赵恒远推着,却死命不肯走,用手撑着门板磨蹭:“你骗我,我不信,你别想吃我煮的大闸蟹。” 赵恒远:今时今日,居然被人拿一只大闸蟹来要挟? 他无语地:“我们赌一把:如果这周,真的有人去收云云的房子,你要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爽快的应允了。 后面男人抿着嘴巴慢慢的笑开了,眼睛眯得非常的坏,两手在她胸前的空气里作出“抓”的形状,还可恶的吞了几下口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郑柔儿登时就发现了自己的语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如果她输了,岂不是输清内内的节奏? 但是,要是能让5000变作8000,一平米赚3000,云云那屋有30平米,简直比开发商还要赚。内内不要就不要了吧! 在3000平的蛊惑下,郑柔儿给父子俩上了一餐华丽的大闸蟹豪门宴。小胖嘟摸着肚皮躺在沙发上不肯动,结果被赵恒远用手拎着扔出大院子里:“懒死了,给我抖抖手、摆摆腰,来回做300下。” 小胖嘟不情不愿的挪了两步,摇着爪子:“1、2、3、4、5……100。” 郑柔儿收拾餐桌,一桌子的蟹壳。唉,人家一顿饭就吃掉了近万块,自己和云云却为了3000平殊死奋斗。 但是当第二天云云的电话打过来,郑柔儿就不得不佩服了:怪不得姓赵的能飞黄腾达,果然料事如神。 竟然真的有人和云云谈收购,竟然出价真的是8300平。 郑柔儿在电话里声音都听得出颤抖:“那我们赚了多少?” “还没赚。”云云很淡定:“我拒绝了。” “什么?” 挂掉电话的郑柔儿在厅里踱来踱去,一看见赵恒远回家,立马上前缠着他的手臂:“明天云云那屋子,会出价多少?” “今天云云没卖?” “没啊!” “嗯。” “你嗯什么啊?我问你,明天会是什么价?”他从容的解衬衣袖口的扣子,偏着头望着她瞧,瞧着瞧着就邪邪的笑了:“昨天,你说过什么?” “啊?”她退了一步,他近了两步,直把她逼到沙发旁,她靠着沙发的椅背,他手一伸,把她搂进怀里,薄唇在她的腮边轻佻的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啊,他赢了啊。今天真的卖到8000啊,但是赌博是犯法的,她可以赖帐的啊。但是,但是……云云的房子还没脱手,她还得委曲求全。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嘛!”她急了,跺着脚,脸上红霞翻飞。他的唇尖勾起她厚厚的耳垂,浅吮低吻,她四肢百骸像被艾火若即若离的烧灼着。 他低笑的声儿性感:“宝贝儿,我想和你……睡觉!” “你别得寸进尺。”她顺手一巴掌就向上掴,手掌却被他轻轻的握住,他在她的掌心印上一吻,眼神儿在屋里绕了一圈,坏坏的笑:“你没发现,嘟嘟和雷咖不在家?” 坏人!居然把屋子清空,方便行凶? 被男人搂着躺在大床上,郑柔儿狠狠的蹬了一下被子,自己翻转身背对着他:“睡觉哈!” 他想和她睡觉?好啊,睡觉啊,只是睡觉嘛! 赵恒远有点埋怨的语气:“你用得着穿这么多?” “空调冷。” “好吧!”他搂紧她的腰,大手在她的腰间捏了捏,却被女人一巴掌拍过来,扔出去:“警告你哈,做人得有点操守,请遵守合约精神。” 真的是盖着被子纯“睡觉”啊!唉,想和她对着躺都不行。 但是,就这么搂着她的身子,即使只是对着背,他也不可能安心睡觉。 他把脸凑上去,故意压着她散在枕头上的黑发:“云云为什么不签约把房子卖掉?” “她说赚得还不够。”郑柔儿气闷闷的,虽然说吊高价钱来卖是很爽,但是万一人家又不收购了呢?赵致远可是一口咬定这一区不值这个价的。 他微笑:“看不出云云还挺聪明的。你们的房子……” 她等了良久,他却不再把话说下去。她用脚向后蹬他:“我们的房子怎么了?喂?” 他模糊的“嗯”了一声,像已睡意朦胧。她毛躁的转身过来,脸贴上去,窗前月色透进,他闭着的眼睛,长睫毛像把刷子一样映在眼帘,高高的鼻梁,如雕刻过的侧脸。 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这么自如的细细端详他的样子,这么好看的样子。 好看的男人抿紧的唇瓣微微扯开笑痕,大手罩过来把她圈好在怀里:“看不够?” “喂。”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又被坑了:“你装睡。” “嘻嘻。”他笑得开怀,唇瓣轻轻亲吻她的眉心:“睡吧!明天你的房子1万2起跳。” “1万2?”她惊叫出口,声儿却被他吞了下去。他突然失控的亲她的唇,舌尖闯进她的领地,肆无忌惮。 他一直上行的指腹停在她的肚子以上一寸,感受着女人心脏剧烈的跳动,听到她散乱不受控制的呼吸,他狠狠的以手按着她的肌肤:“敢动就……饶不了你!” 她虽懵懂,但仍旧知道他的威胁并不仅仅是威胁。他那汹涌奔腾却又只能强自压抑的晴欲,与他贴近到严丝合缝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腹间那双大手由炽热渐转平和,但她心底的甜蜜、烦乱却没因这缠绵结束而松懈。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 第067章 居然想娶妈咪 郑柔儿甜密又悲哀的想:赵明明那事,你到底不会再给我解释?但那事,我是不是又有资格生气和质问?如果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那今天我们这般,又是什么资格? 大清早的,吕云云便登门造访。这家有个神算子赵恒远啊,定了她的房子有人开价8000就果然是8000,这么个大资源在,她不来探听虚实,对得起自己的钱包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胖嘟抱了个变形金刚,坐在厅里的摇椅上打嗜睡。云云走过去:“你妈咪呢?” “不知道。”小胖嘟的样子似乎很委屈 “那你爹哋呢?” “也不知道。云姐姐,你说会不会我爹哋又把我妈咪给拐跑了?”话没说完,小胖嘟已从摇椅上“蹭”的往下跳,蹦啊蹦的来到楼梯口:“妈咪,你在家啊!” “嗯,在啊!” 本来还欢天喜地的小胖嘟藐嘴了:“那昨晚为什么不哄嘟嘟睡觉觉。” “因为……”她能说“因为我要哄你爹哋睡觉觉”吗? 郑柔儿仰天长叹一下,又低头沮丧地:“妈咪昨晚累了,在书房睡着了。” “是吗?”小胖嘟怀疑的看着她。 “是啊,不信问你爹哋。” 爹哋从楼梯处吹着口哨慢慢踱下。合体的黑色西裤束腰,短袖衬衣竟是明黄色,右手腕戴一只名表,左手腕竟也佩有一个银色的闪钻手环…… 小胖嘟的嘴巴张着,手里的变形金刚“扑”的滚下地:“爹、爹哋……” “怎么了?”如沐春风的赵恒远走到他的跟前,抚一抚他的头:“口吃?” 小胖嘟一口气缓过来:“帅爆了啊!” “一般帅!”赵恒远随意的转身,闪钻手环上的光把云云的眼差点就刺瞎。 她扯着郑柔儿颤抖着问:“黄色啊,黄色啊……” “是的,黄色!”郑柔儿气若游丝。 好好的大男人大总裁,你穿什么黄色的衬衣啊,你不知道这颜色有多骚吗?你又不是明星,你又不打算做烧(骚)鸭。你穿成这样,人家刚才心都不会跳了好吧! 而且,那春风得意的笑容,得意非凡的表情,你是要闹哪样? 云云无语泪流:猪油,你这不要脸的。你居然怂恿你家男人穿成这样,你自己偷着爽就好了,你不能让他出来祸害人间啊! 心中不平,她就扯着郑柔儿的胳膊狠劲的扭:“昨晚哄烧鸭睡觉觉了?” “啊?”郑柔儿惊恐的望着她:“我哪里露马脚了?” “就连小胖嘟都不相信了。昨晚没奸情,他今天能骚成这个样?” “唉……”郑柔儿叹气、继续叹气:“唉,我对天发誓,我们是传统意义的睡觉,绝对没有其他方面的睡觉。” “那睡出结果来了没有?” “有。”她伸出2个手指:“今天1万2。” “1万2?就我们那破房子?” 云云冲天大喝,郑柔儿哀其不争:什么叫破房子?一天涨4000,两天赚7000平的房子,你居然说那是破房子? 云云在算账:“赚7000一平,我们30平,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赚了21万?” “嗯。”看着云云的震惊样子,郑柔儿现在心里很乐。 昨晚她刚听到这个价钱的时候,也是心里1000只大熊猫“吖吖”声的碾过,然后还因此失了先机,被男人强吃了半小时的豆腐。 云云这财迷听到这个消息,不激动到失心疯,那是不可能的。 “赵总慢走,赵总早点回来,赵总拜拜!”云云挥手躬腰与赵财神爷说再见。 终于冷静了,两姐妹坐下来好好聊房地产大生意。 云云:“那地皮是市郊,楼又不能盖超过4层,做商品房肯定亏本,那一片即便拆迁也是块馊肉,怎么突然就变鲜肉了呢?” 郑柔儿:“他说那里压根就不打算建商品房。规划其实是盖主题公园。后面的香山不是要建旅游风景区吗?将来,这一区和后面的香山范围一起规划布置,一个集旅游度假、休闲、水上乐园、机动游戏于一体的现代化旅游风景度假区,便正式成立。这可是过百亿的项目,我们那区区1万2?” “哈哈哈……我们发达了!”云云和她击掌欢呼,笑着跳着,泪花和口水齐飞。 小胖嘟给爹哋打电话报告:“爹哋,我妈咪和云姐姐都疯了,所以,你早点回来!呃,记得带椰子冰淇淋,呃,还有巧克力!” 基于自己的地产事业正在启航,郑柔儿很开心的和小胖嘟一起搬家。 小胖嘟最忙了:“喂,黑脸神,那是我妈咪的宝贝,你轻点儿。哎,老黄叔叔,我的宝贝模型,啊……碎了!” 雷咖和老黄很汗,一早就说好请搬家公司搬的,是小郑说既然不用搬家具,什么都是现成,只一些个人衣物和日用品,就自已人搬好了。 结果这两只撒手不管,只负责指挥。 鑫源花园的楼下大堂,等待保镖随从们把行李搬进来。赵恒远把小宝贝从郑柔儿的怀里抢过来:“累就坐一会儿。” 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随便找了个大行李箱立起来坐着,伸手去摇被赵恒远抱着的小家伙的肥脚掌儿:“你看你,胖成这样子。妈咪抱一下,胳膊都断了。” 小胖嘟被她抓得脚心痒痒的,在爹哋的怀里格格的笑得东摇西摆:“爹哋,妈咪胳膊痛!揉揉。” “哦。”赵恒远很自然的用空出来的手握成拳,在郑柔儿的胳膊上轻轻的捶了又捶。她扭着胳膊,又把肩膊靠过去:“嗯,舒服!” 他手指向上移动,还加了力度按:“这儿?” “不,那儿!” 这一次搬家,总的来说进度良好,四平八稳。只打碎了两个模型,压坏了一件长裙,和漏了一幅字画而已。 搬家辛苦,郑柔儿便煮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款待搬家保镖组。结果吃完晚饭,郑柔儿又累趴了。 然后,大家洗完澡,收拾了一下随便的就睡下了。结果,第二天起来,全部人都上头条了。 唉,这年头,谁说头条难上的?极其、非常、十分容易上嘛。 赵家一屋子人齐齐聚在大电脑面前。 屏幕里,几张相片取景都很近,有嘟嘟趴在爹哋的怀里撒娇的、有妈咪坐在行李箱上懒洋洋的挨着爹哋腿儿的、有爹哋抱着嘟嘟轻轻的帮妈咪捶肩膊的…… 小胖嘟最先发言:“妈咪,你上电视好漂亮啊!” 赵总裁瞟他一眼:“在你眼里,你妈咪什么时候不漂亮?” “噢,对哦。”小家伙献宝的抱着妈咪的颈:“妈咪,嘟嘟长大要娶你作老婆!” “好啊,让你爹哋给你存多一点老婆本。” 赵嘟嘟的屁股被爹哋狠狠的拍:“居然想娶妈咪?” 小胖嘟抚着屁股哀嚎,雷咖觉得小小总裁很有创意。抢自己爹哋的老婆做老婆,这点子,实在是外星人的计划。 赵恒远望着屋里这不知忧愁的两只,突然也觉得昨天搬家被偷拍,迅速抢占当日头条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不在乎,而两个宝贝也不在乎,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赵恒远与新欢另筑爱巢、心机女携子上位……外间各种推测没完没了。 包括云云都打电话来感叹:“猪油啊,你只是一个保姆啊!你一个保姆让过百亿家产的总裁帮你捶骨,你这样做让全天下的女人情何以堪啊?我们这是白活了啊……唉,基于你家小恒恒如此精明伶俐,对你又这般呵护备致,我今天没和鑫茂公司签约。” “什么?你丫的12000也不卖?” 郑柔儿真是气死了。赚21万你都不卖?吕云云你就不怕自己狮子口开得太大,到时候嘴巴被石头塞住,合不回来了? 吕云云在电话那头很欠扁地:“有15000的,我干嘛要签12000平?” “云云?”郑柔儿握着手机喘粗气。 “出12000平的是鑫茂地产,但出15000平的是华致置业。我签了贵的,你家小恒恒可能会不开心。因为鑫茂地产是叶鑫的公司,我怕他说你见钱开眼,没支持他好朋友。” “呸。我就是见钱开眼。我管那公司是谁的,价高者得。”郑柔儿讲得很挥发,手机却被侧边赵恒远抢了过来:“吕云云,这是我给你制造的机会,你居然浪费了?本来打算让叶鑫亲自上门和你签约的。” “啊?天啊……”吕云云的哀嚎声从远方传来。 叶鑫啊,她想追求的帅哥哥!郑柔儿在侧边又抢过手机安慰她:“不用伤心,等我们有了钱,成地产界的富婆了,让叶鑫跪下给你唱征服。” “呵呵呵……”云云的哀嚎又变作傻笑。 赵恒远无语的挂了电话,责备的目光望着她:“助纣为虐。” “喂,做生意肯定挑高价啦。你要那么好,干嘛不让叶鑫给我们出15000啊。” “贪心不足,华致置业的幕后老板是谁啊?是赵致远。” 啊?貌似闯祸了? !! 第068章 砍了那娘们 感觉赵恒远凌厉的目光已经杀过来,她握着胸前的领子,人向后退却口硬反抗:“这不更好嘛。赵致远是你赵家的人,我把房子卖给你亲戚呵。快谢谢我!” 她伸出手掌邀赏,被他一巴掌拍了个空:“郑柔儿,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大总裁你问这话可真神奇。 我钱多吗?我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了吗? “赵总,你说,你又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她起身:“也不数数你自己户口有多少个0。” “我要养宝贝儿子和保姆啊!” 他理所当然,她恼怒:呸,她和小胖嘟哪能花那么多? 赵嘟嘟小朋友最开心了。有新家住,新家又气派又豪华,虽然不及原来住的地方有小楼有大院,但是离爹哋妈咪上班的地方近。 妈咪每天中午回来煮好饭饭,抱着嘟嘟睡睡午觉,这才和爹哋一起去上班,小日子过得真是太舒泰了。 妈咪最近好像也没从前那么生爹哋的气了。又开始很正经的做爹哋的贴身保镖。 云姐姐来了几次,捏着小胖嘟的脸蛋儿说:“你妈咪和云姐姐有钱了,很快就和嘟嘟回老家去,吃香的喝辣的,长大了给你娶个漂亮媳妇儿!” “嘟嘟现在就吃得香喝得辣,嘟嘟还没长大,不需要娶漂亮媳妇儿。” 他躺在爹哋的怀里投诉:“嘟嘟不要回老家,嘟嘟要和爹哋永远在一起。” 赵恒远揉着他的头:“妈咪又吓唬你要离家出走?” “不是,是云姐姐!她说,她和妈咪现在有钱了。”小胖嘟扭着手指,小大人一般摊摊手:“就她们那一点点钱……” “也许,她们背后赚了很多呢。”他站起来,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女人,甜酸排骨的香味飘了出来。 甜酸排骨,这是她第一次给他做菜时,做的菜式。隔了62天,她才第二次重复再做。 她和嘟嘟来到他的身边,整整已经62天。不长,但也不短的日子了! 处身香山前的大片旧区,已全部被收购完成。云云现住的那一间小屋,狠赚了9000平,她搬着行李出屋,旧房东在身后拿着一把菜刀,像是恨不得扑上来砍死她。 她拖着行李飞快脱离险境,却在上出租车之前,邂逅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叶鑫大帅哥瞅向她这个方向,眼神却完全没有在她身上的任何一处作停留,便进了旧区的一个简陋后巷子。 像叶鑫这种人间帅哥兼有钱哥,会来这个旧区,还要去简陋后巷停留,吕云云以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此间有诈。 她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近去,墙角刚好有个矮桩子,她便坐在石桩上悠闲的听机密。 叶鑫:“真是的,功亏一篑。” “10栋301,就差那一间,我们就被赵致远给牵制住了。”旁边一个男的一边吐唾沫一边吐槽:“恒少爷不是说:那女的是她女人的人吗?咋会把房子卖给赵致远啊?” “鬼知道。”叶鑫恨恨的,沉思了一阵子才轻声道:“唯今之计,只有放弃了。” “什么?这么大的计划放弃?” “不然怎么的。10栋的控制权不在我们这里,除非我们和赵致远合作,才可一起开发,否则我们就得耗在那。但以老三的脾性,不可能同意和赵致远共同开发。这一次,我们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真它妈的,我砍了10栋301那娘们。”旁边那男人撩着袖子就要揍人,吕云云压着怦怦惊跳的心,逃出来找闺蜜。 吕云云破门而入,雷咖极不友善的样子:“这位小姐,你有没有预约?” “约你的头。”云云一脚踢门,扬声嚷:“胖嘟嘟,你滚出来迎接干妈。” “来了。”小胖墩一阵风儿似的滚了过来,小碎步便跳上云云的怀里抱着,转头瞄着雷咖扁着嘴教训他:“黑脸神,这是我干妈,你认准了呵!” 小胖嘟用手捏着“干妈”的脸,拼命儿的往雷咖的面前按:“化成灰你也要认得。” 云云狂汗:“我不要化成灰。” 不过,按刚才她听到的机密,她作为10栋301的业主,把房子卖给了赵致远,然后叶鑫现在正打算买凶杀她……她确实很有机会化成灰。 呜呜呜……小胖嘟,你快要见不到干妈了。 郑保镖今天很悠闲,因为赵总裁一天都被陈胜强缠着,几个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图谋啥。 郑柔儿对陈胜强、叶鑫这帮子,印象坏得通透。这帮人的放浪形骸,她在船上已充分见识过,所以,她不用陈胜强赶,自己便跑出秘书处放风。 才不想和那种人共处一室。 正无聊的剪着指甲的小郑保镖,却接到小胖嘟伤心欲绝的电话:“妈咪,云姐姐快要被人谋杀了。” “啊?” 谋杀就谋杀吧,但“快要被谋杀”这是什么鬼? “嘟嘟你又干嘛吓妈咪?”她在电话这边刚责怪,那边云云的哭腔就出来了:“猪油,救命啊,救我啊!” 这么严重? 郑柔儿立巴扔了手上的指甲钳,门都不敲便走进赵恒远的办公室,也不看正惊讶抬眼盯着她的两男人,她一脚便踏在沙发上,指着赵恒远就凶他:“我问你,你是不是要买凶杀云云?” 真是的,又发神经?赵恒远无语的望着她:“演哪出呢?” “云云说,你家叶鑫要砍死她。”她撸着袖子:“你说是不是?如果是,我先砍死你!” 他无奈的把她撸袖子的手扯开,拽到自己的沙发边上按着:“你……” 他本意要出言安慰,旁边陈胜强阴恻恻的奸笑:“如果我是叶鑫,何止是砍死,直接阉死。” “啊?”看陈胜强那怒极反笑的阴险相,郑柔儿也晓得,事情好像真的有些严重,侧脸望了望赵恒远,他以指尖轻描淡写的扫了扫自己的眉毛:“小事,保守估计,也就损失10亿左右而已……” “10亿?而已?”她的尖叫声响在耳际,他眯着眼睛闪开头,还是避不开她尖尖的嗓音。 “云云,我要砍死你!” 云云低着头听郑柔儿的教训。 “云姐,人家损失的是10亿8亿啊。”郑柔儿搓着手掌,真的想揍人。 吕云云扁扁嘴:“我哪知道,你已经那么爱你们家小恒恒了。” “我哪里有爱他了?”郑柔儿好奇了。 “你不爱他,他损失10亿8亿关你屁事?” “我不爱他,但我爱钱啊。我们的房子牵扯着10亿8亿啊,我们当时起码应该问赵恒远要个1000万才卖给他啊。” 对啊,301这么重要,怎么就15000平就卖掉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云云顿时就拿起刀子想砍自己。郑柔儿瞄了一眼她手里的水果刀:“这把不够锋利,你到厨房换一把。” 赵恒远回家,便看到郑柔儿和吕云云一人开了一罐啤酒,碰来碰去的喝得很伤情。 小胖嘟过来扯他的袖子:“爹哋,妈咪说她破产了。” “哦?”他心中偷笑,却很悲伤的问小家伙:“你妈咪不是一直都破产的吗?” 小胖嘟无言的瞪着他,自己又坐到一边撑着腮帮子“痛苦”:“唉,妈咪酒量那么差……” 赵恒远惊喜:“你妈咪酒量不好?” “嗯,会打醉拳,还踢被子,还……”小胖嘟努力的回忆着妈咪难得喝醉的表现:“还把嘟嘟压成一块肥年糕。” “哟。这么凶残?”赵总裁眉心一皱,向雷咖打了个眼色,雷咖无语的从冰箱里又拿了几罐啤酒送到阳台去。 一夜睡得混混沌沌,郑柔儿捧着宿醉的头,头晕眼花的望着床前景物。 宽敞得能作来回折返跑的卧室,吊顶天花的木质装饰一层又一层,错落有致的分布在顶端的8盏卧灯极具欧美风格,淡紫灯光下,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床上一套银灰色的床单,床单上躺着一个还没完全醒透的俊美男人。 而这个男人,双手被按在她的身下压着…… 晨露、豪宅、美男、赵恒远,这个梦,把她从前臆想的一切,一概的集齐。但这个梦,又太真实了一点。 她刚把手脚从他的身上移开,他却反扑起来,把她按倒在床上,喷着焰火的气息:“你敢动!” “我为什么不敢动?”她奇怪的瞅着他,然后感觉腿间被他狠劲的顶了顶,然后她悲催的确定了……这不是梦。 因为她即使再猥琐,也无法这么真实的梦到他。 “衣冠禽兽大混蛋。” 小胖嘟好奇的看着妈咪在嘀嘀咕咕,他再小也懂得,这个时候的妈咪:生人勿近。 终于等到爹哋从房间里穿戴整齐的出来,小胖嘟张着嘴巴差点连蛋糕都丢了下地:“爹哋,昨晚妈咪没有和你压年糕吗?” “这个嘛,压了……”他意味深长,侧边郑柔儿一拍桌子,雷咖识趣的上来把小胖嘟捂着嘴巴牵了出去。 拜托,看你爹哋今天的打扮,就知道昨晚压得有多爽了。嘻嘻……也不枉我牺牲了一打的啤酒。 今天是恒和集团的运动日。 “走好人生健康路”百里徒步运动日,是每一年9月的第一个周日,由恒和集团出资主办,市体育总局协办的活动。 这个活动当年由赵恒远父亲倡导,后赵恒远把这一活动发扬光大,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有过万人参加徒步,从恒和集团总部的广场出发,途经市委广场、体育中心、滨江大桥,再到郊野公园,整个行程刚刚百里,是一个全城参与的盛举。 虽然是民间活动,但因着多年来都是恒和集团出资主办,因此也是恒和集团内部的小圈子聚会。 也许是为了纪念已故前总裁赵忠平,就连赵老太爷子,开幕仪式也是年年出席。 而每一年的百里徒步,最最热闹最最激动人心的一个环节:有请赵恒远总裁致词,热烈欢迎。 在这么一个全民欢腾、官民融洽的气氛里,平时难得一见的超级钻石男神赵恒远,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站在台上,作简短致词。 虽然年年赵总裁的帅气都让人惊呼,但今年的他,英俊帅气得,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赵总裁今天这一身:白跑鞋、黑色运动长裤,一件玫红短裇衫,一举手,左腕上的名贵百达翡丽手表把运动型的他尽显精英风范,而右手腕上一个银灰色手环,环上的小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 赵总裁不是一向都讲究低调内敛,贵气却不张扬的着装风格的啊,今天怎么如此明艳照人、花枝招展? 偏偏他穿着这等显眼的颜色,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凸显他平时从不与人展示的阳光明朗。 陈胜强:“老三今天吃错药了吗?这么骚?” 叶鑫捅了捅他的手肘,示意他看向台上。 郑柔儿小保镖被逼站在台上“保护各路政要”。 她认为,死人赵恒远站得如此高级,台下群情又如此汹涌,要是有人暗杀,除非她扑上去挡子弹,否则,他必死无疑。 但她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偷偷的向后面的工作人员群众里挪。 就让她湎然于路人吧! 她这个样子和赵恒远站到一排,不用等子弹了,立马会被赵总裁的女粉丝们用香蕉砸死。 当保镖当到她这种程度也是醉了。 情侣装啊,今天临出门前,他居然威逼她换上和他同一品牌、同一款式、同样颜色的情侣运运装……真是想杀死他的心情都有了。 最变态的是,就连小胖嘟也有一套,和他们的一模一样的。 这个男人,一大早就威逼利诱,必须穿上情侣亲子战衣,其实不过就是想要引开注意力,把她和小胖嘟当枪耙使的。 即使本来没暗杀计划,被他这一闹,估计光是赵总裁的女粉丝吐出来的口水星子,都能把她淹死了。 !! 第069章 这位叔叔好可怕 赵恒远鸣枪宣布起跑,还许诺:“我会在终点等候大家,第一名奖励……” 台下有人起哄喊:“一个吻。” 赵恒远笑得比夏阳更灿烂,眼神坏坏的掠过台下,轻飘飘的道:“本人,不出卖色相。” “啊……”又是集中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郑柔儿站在后排,这阵子郁闷不得泄的心情顿时就得意了。 哈哈,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啊。和台下这些花痴粉相比,她平时在与赵恒远的交锋中,屡战屡败,那是多么有勇气、有定力的事啊。 虽然屡败,但起码她还能战一战。 唉,郑柔儿,你觉悟太高了!她还在顶着太阳冥想。侧边小手被握住,赵恒远在阳光下微眯着笑眼:“出发了!” “放手!”她迅速的甩开他。 大庭广众的拉我小手,你是故意的是吧?故意想让我被这一万人碾压致死吧? 赵恒远在台上才讲了几句话而已,下台便被小女人以仇恨的目光狠狠的瞪着。 他茫然的望了望周围,心中嘀咕:怎么又惹恼她了?早晨换情侣装的时候,还好好的。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百里徒步,指的就是慢跑散步,郑小保镖当然是贴身和赵恒远总裁走一堆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旁边的都是三五成群,只有她和赵总裁是有影皆双。 不是说赵总裁人缘极了,亲和力极高,粉丝吐的涶沫都能淹死一头大象的吗?为什么,今天居然没人敢近身? “知道你人缘差,不知道你人缘差到这个地步。”小保镖感叹,赵总裁正瞪着向他急跑过来打算拍马屁的属下,待得别人转身走开,他才侧脸问她:“刚才说什么?” “没事。”她郁闷,和他一起小步慢走。两只红衣身影在人群里格外的养眼。 早知道就带小胖嘟过来了,看这里有好多人都是带着儿子一起运动的。旁边他在感慨:“明年得把小胖嘟也带过来玩玩。” “嗯。”她赞同,望着他的眼睛便亮晶晶的。他在阳光下微笑望她:“有时候,我会相信,你真的很爱小胖嘟。” “废话。”她撇嘴:“我什么都不爱,就爱赵嘟嘟。” “钱呢?” “嗯,钱也很爱的。”她奔近他,在他的耳边细声地:“什么时候,给我和云云补上1亿的差价?” “听说,你把房子卖给赵致远了,你应该去找他要差价。” “要就要。”她二话没说,突然急奔几步,跑近一直在前方流边的赵致远。 赵致远看着一团红影扑近,红扑扑的脸蛋儿,嫩得要滴出水来的红唇,如此秀色,怪不得赵恒远也为之乱方寸。 “哟,郑保镖,不用贴身保护总裁大人?” “赵致远,少废话,给我补差价。” “开玩笑吧?”赵致远笑眯眯的,郑柔儿激愤的样子:“我和云云的301房,是10栋里唯一落在你手里的房子。因为这个,叶鑫不能完全控制10栋的所有权,你不得感激一下我?” “哈哈,郑保镖,房子是我真金白银买的。而且……”他瞄了一眼在后散漫跟随的赵恒远:“不就是一栋楼的控制而已,值那么多钱?” “赵恒远说,他们不见了10亿8亿。”她极心酸的望着他:“要不,我用2万元平把房子赎回来?” “好咧,郑保镖,我们改日再详谈。” 赵致远跑远,赵恒远停在郑柔儿的身边,眼神里挟着一丝戏弄:“怎么?要不到钱?” “你们都不是姓赵的,是姓抠的吧!”她愤怒的撒开腿儿跑,越过侧边的红杉林,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却没见身边有他跟上。心中得意:赵恒远这种少爷,平时懒得运动,怎么可能跑得过她呢? 一转身,却见他在后跑得悠闲自在,叶鑫和他一边跑着,一边正向她的方向吹口哨。 真是的,跑这么远也没能把他甩开。 叶鑫:“你家小保姆,为什么一定要甩开你?” “鬼知道!”赵恒远闷闷的望着前方,她立在红杉下,脸蛋儿红通通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正午时分,他们坐到一堆吃东西补给体力。陈胜强在旁边立着扇风,望她的眼神一事既往的不友善。 叶鑫接完一个电话,和赵恒远商量道:“和泰地产有意向我收购香山旧区的房子。” “所有?”赵恒远喝了口水,眼睛却瞟向一边的郑柔儿,她瞪他一眼自己侧过脸去。 叶鑫:“是的,所有我在这半年内收购到的旧屋。价钱也比较合理。” “能赚多少?” “比意料中的高。” “那就行了,放掉。” “是。” 他们公事说完,又再开始漫无边际的胡扯,郑柔儿却没了心情,忍不住追问他:“香山的计划不是很重要吗?怎么把房子卖出去?” “赵致远控制了最中心的10栋和13栋,我们又不可能与赵致远合作开发,既然如此,这个计划只好易手于人了。” “易给和泰地产,总比易给华致置业要好。”陈胜强在旁边阴恻恻的。 “其实也不坏嘛。你们还不是也赚到钱了?”郑柔儿以手扇风,作出鄙视的面容。这些商业大哥,就是贪心不足。 收购一下旧区,转手就能赚一笔意料之中的理想价,还要表现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真是让她没有想法。 她和云云可是不见了近千万啊……真是想起都牙痛。 晚饭安排在郊野公园的农家山庄,一桌美食全都是天然无公害,就连白斩鸡听说都是百米短跑健将。 走了一天的赵恒远坐下,咬一口鸡肉,觉得可口,望了望侧边安静而专注的苦着脸的郑柔儿:“怎么不吃?” “牙痛。” “那吃鱼。”他夹了一块鱼腩到她的碗里:“老板说:这鱼会游泳的。” “有不会游泳的鱼吗?”她瞪他,他轻笑:“有,死鱼就不会。” 她却不笑,还是紧闭着嘴巴,他把鱼肉送到她的嘴边,笑得眼睛都没有影儿:“乖,吃一口。” 她苦着脸张嘴吃下,又撑着腮望他:“我想小胖嘟了。” “呃……雷咖会和他到王朝吃饭。” “不要嘛,我要回家陪小胖嘟……”她嘟着嘴巴摇他的手臂,只想找个借口快点回家,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到底爱娇到什么程度。 他呆了呆,再夹向菜盘的筷子有一丝不稳,陈胜强“啪”的一声扔下筷子:“这饭没法吃了。” 今年赵恒远总裁有要事提前退场,每年在终点都可见赵总裁一面的众多粉丝们败兴而回。 郑柔儿踏出电梯,一直病恹恹的拖着走的女人看见家门,突然就跑得像风一样快,扑到门边狂按着门铃:“我温暖又善良的家,妈咪要睡觉了!” 赵恒远从口袋里掏出锁匙,看着她抱着门把软软的身子无力,他顺手便搂紧了她:“我喜欢听你说。” “说什么?”她累得想趴下的脑子不听使唤,他却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啄:“你说,我家。” “哦。”她的身子更软了,挨在他的肩膊上挂着眯起眼睛。 长途步行100里,寻常人都得虚脱。他轻笑,锁匙才插进锁孔,大门便适时的打开,雷咖焦急得不能完整的说话:“赵总,出,出事儿了。” “什么事?”他抱着郑柔儿往里走,雷咖在侧边无助的禀报:“小小总裁,被老爷子的人带走了。” “什么?”赵恒远手上的袋子“嘭”的丢了下地。 郑柔儿陪着赵恒远来到赵家大屋,屋内灯火通明。完全没有绑架人家儿子的自觉。 郑柔儿跳下车子便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嚷着:“嘟嘟……” 赵恒远拖住她:“不是很累了吗?跑这么快?” “累死也要救嘟嘟的啊。” “嘟嘟被带来一整天了,该做的不该做的,爷爷应该都做完了。” 大厅里灯火通明,赵老爷子、赵致远和赵军平都在,他们围在沙发前坐着,对赵恒远的突然到访毫不意外。 郑柔儿才踏进大厅,小胖嘟圆滚滚的身子便扑了过来,抱着她的腿儿嚎:“妈咪,大坏蛋捉嘟嘟,还用针扎嘟嘟,噢,一大筒的血。”他呜呜哭着,泪珠儿滚滚:“妈咪,我会死吗?” “不会的,傻嘟嘟。”郑柔儿看小胖嘟哭得声儿特大,反而放下了担忧:“你长这么胖,抽一筒血死不了。” “啊……”一直担心活不长的小胖嘟,终于长松一口气,看着站在旁边的一脸怒气的爹哋,他扯了扯爹哋的袖子:“爹哋,嘟嘟不会死,你别伤心。” “嗯。我不伤心。”赵恒远半弯下身,把小胖嘟稳稳的抱起,颠了颠他的胖身子:“爹哋和你回家。” 他单手再牵上郑柔儿,一声不吭便出门。后面赵军平打着招呼:“哟,回家,也不和爸爸说一声吗?” 赵恒远依旧前行,老爷子在后面叹气道:“你这生的是什么气?既然你认定了他是你的亲生子,那就更要名正言顺啊。等dna报告出来,你掩了悠悠众口,他才会是我们赵家的心肝宝贝。” “我儿子,不需要赵家的承认。”赵恒远抱起胖嘟就出了门。 他一路上都黑着脸,雷咖在前面开车,心里很不安:“老太爷,不准我告诉你。我以为,也不会出大事。” 郑柔儿拍了拍安静的小胖嘟:“老爷子毕竟是赵总的爷爷嘛,德高望重的,雷咖一个打工的,不敢违抗也是起码的尊重。不怪,不怪呵!” 小胖嘟偷眼看着脸比黑脸神还黑的爹哋,把小胖脸往爹哋的怀里拱:“爹哋,黑脸神叔叔很用力保护嘟嘟的,他还挨揍了。” 小家伙往黑脸神那边使眼色,专心致志的内疚着的黑脸神,心中更是愧疚了。小小总裁和小郑保镖这么好,他以后不管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绝不会让他们动小小总裁一根汗毛的。 总算赵恒远是个英明的老板,没有因此事而迁怒雷咖。 赵恒远家里的保安空前的强盛,还搬回到从前那间有院子的大宅子里。院子内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保镖。 郑柔儿抱着小胖嘟感叹:“富豪也有富豪的苦恼啊,这几十个保镖养着,得花多少银子啊。” 小胖嘟虽然被关着,但还是喜气洋洋的,因为妈咪也和他一起被“软禁”了啊。爹哋不但让保镖叔叔们守着他们,就连妈咪也不用做贴身保镖去上班了。 但爹哋这几天好像不太开森,妈咪说爹哋这是内分泌失调、荷尔蒙失衡,才导致的“心事重重综合症”。 胖嘟对爹哋的病症,表示一个头两个头。爹哋今晚又没回家吃晚饭,小胖嘟已经有两晚没能和爹哋共进晚餐了。 看着小胖家伙一副食欲不振的撒娇相,郑柔儿好奇的瞅着他:“哎哟,你居然也有胃口不好的时候啊!神奇神奇。” 他扭捏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肥腰:“人家以前,没有爹哋嘛。现在有了啊!” “哦,有爹哋就不用吃饭了?” 不是啊,是有爹哋但爹哋不在家,所以不想吃饭啊?妈咪你今天怎么不聪明了? 小胖嘟正艰难的组织语言,想要解释这个大难题。大院子里,走进来一队的人。 雷咖和几个保镖挡在门口,透过落地玻璃,赵致远站在屋檐下不怀好意的笑。 小胖嘟嗖的一声扑到郑柔儿的怀里藏着,她把他挪到背后一挡:“雷咖,什么事?” “致远少爷说,来找儿子……”雷咖沉默了一下,门外赵致远朗声大笑,再作出非常亲昵的样子:“宝贝嘟嘟,爹哋来了,你欢喜不欢喜,开森不开森?” 这位赵家大少爷,病得不轻啊,感觉居然像是来认亲? 郑柔儿低头望着小胖嘟,赵致远已经突破封锁走了进来。始终是赵家少爷,雷咖虽在旁防着,却不敢真的动粗。 屋内沉默的气氛被赵致远夸张的“宠爱”的声儿打破,他一边捏着小胖嘟的圆脸,一边嚎得荡气回肠:“哎哟,我的宝贝儿,我的宝贝胖嘟嘟,爹哋终于找到您了……” “喂,放手。”郑柔儿拍开赵致远的手,小胖嘟抚着被捏痛的脸,苦着腮往她的背后躲得更远。 这位叔叔好可怕,以前捉嘟嘟去关黑屋,现在又来捏嘟嘟的脸蛋,爹哋,你快回来,我和妈咪承受不来! !! 第070章 帮我救小胖嘟 郑柔儿和雷咖才抱起小胖嘟要往楼上躲,赵致远依依不舍的望着嘟嘟的脸,对着郑柔儿冷哼道:“嘟嘟是我的儿子,你带他走,我就告你拐带。” “什么?”她大喊,赵致远把手里的dna报告刷的摊开来,在空气中刮出猎猎风声:“这是我和嘟嘟的dna报告,这是赵恒远和嘟嘟的dna鉴定报告,事实证明,我才是嘟嘟的亲生爹哋。” 这个乌龙闹大了,总裁大人,出大事了! 赵恒远急赶回家,便只看到郑柔儿在院子里伫足等她。她小碎步的奔向他,扯着他的袖子急得语无伦次:“嘟嘟被抓了。赵致远说嘟嘟是他的儿子,他要认他。” 赵恒远的表情平静,只淡淡看着她:“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今晚爷爷找我过去,谈的就是这件事。”他把车锁匙扔到沙发上:“dna鉴定结果已出,嘟嘟既然是赵致远的亲骨肉,那自然应该跟回他。” “什么?把嘟嘟给赵致远?休想。” 她激动的冲着他喊:“我不管他和嘟嘟什么关系,也不管那个屁dna报告,嘟嘟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更不是赵致远的。” “赵致远有报告在手,他是嘟嘟的亲生爹哋,你和嘟嘟的关系却不明不白,没有任何凭证。赵致远不管是走正道和你打官司,还是走偏门和你耍手段,你都抢不过他。” 她呆愣站着,心里慌得没了主意。嘟嘟怎么能跟着赵致远呢?赵致远怎么可能是嘟嘟的生父呢? 赵恒远凝视着她,像想在她的脸上研究出答案来:“我说过,我从来没有和你的玲姐有过任何关系?” 她知道,他从前说过自己还是处。 “可是,从前你认了嘟嘟。”她绞着衣角,又惊又怕,没了主意委屈得要哭:“既然你不是他的爸爸,你就不要假装认他,你要是不认他,我就带他回家了,他就不会落在赵致远的手上。啊,我的小胖嘟。” 她呜呜的真的哭了出来,扯着他的手袖子,扁着嘴求:“你救他出来,好不好?” “你说什么笑话?他是赵家的孙子,那自然得留在赵家。” “可是,他来历不明。” “可是,他是个儿子。”赵恒远望着她叹气:“我们赵家非常想要一个男丁。” “你混蛋,你不是人,你不要我们了。” 她泪珠儿闪闪,一拳一拳的捶着他的胸脯,她是真的生气和无助,把嘟嘟送给赵致远?她是想一下都伤心。 他指尖抚一下她的腮边,泪珠热热的,她悠悠的抬头望着他,细细五指捉着他的手腕摇:“爹哋,救救嘟嘟好不好?” 她撒娇的时候,会故意学着嘟嘟的语气唤他作“爹哋”,软软的嗓子,娇娇的尾音,像微风刮过夏日,清凉的透着甜美。 但这样的呼唤和娇态,此后或许不能再有! 他的心狠狠的动了一动,偏过脸去,不看她的眸子。这个女人一向有这种能力,突而其来的对着他坚固的心防狠狠的一击。 可是他有很多不明白。同样是认亲,同样是做赵家的金孙继承人,为什么嘟嘟跟着他,这两只就能欢天喜地,跟了赵致远,他们就似是经历着世界末日? 她说:“因为你长得帅嘛!” 一整夜,她都缠着他,连觉也不让他好好的睡。 她摇着他的手肘,靠着他的胳膊,用那么可怜的求助眼神望着他,眼睛能半小时转都不转,他为她感觉到累,把她的脸蛋推开:“你的颈不痛吗?” “帮我救小胖嘟。” 他干脆躺下来看书,她便又靠在他的怀里,身体挨在他的胸前,胳膊支起来,瞅着他的眼睛:“帮我救小胖嘟。” “帮我救小胖嘟。” “你还有没有第二句台词?”他真是被她闹得心慌。一整晚的玉人在抱,他也没从前那种占了便宜揩大油的感觉。 只感觉她那双求助的眼睛,让他心里的烦闷无边无际。 “又跑路?”吕云云望着郑柔儿身边的行李:“你这是受气媳妇,一不如意就打包回娘家的节奏?” “什么回娘家?我是离家出走。”郑柔儿气呼呼的向她投诉:“渣远他把嘟嘟送人了。” “啊?” 吕云云想不到今天的离家出走导火索,居然这么的劲爆,扯着郑柔儿坐在沙发上说八卦。 郑柔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倒给她,她奇怪的道:“如果有dna报告,小肥嘟的确是赵致远的儿子的话,赵恒远确实不好阻拦,毕竟人家是亲爹。” “亲个鬼。”郑柔儿烦恼透了:“小肥嘟只能是我的,亲爹后爹干爹都没门。” “之前,你误会赵恒远是他的亲爹,你倒是欢天喜地来认亲,虽然赵致远的权势比赵恒远差了一大截,但我们嘟嘟那也是贵家公子富4代啊,你着什么急?” “不理你。”郑柔儿闷闷的。她知道,不管是赵恒远还是吕云云,都对她现在的剧烈反应感到费解。 在他们看来,不管是谁,只要是嘟嘟的亲爹,就是个好爹,却不知道,郑柔儿心里的打算。 赵致远为人奸猾,没节操没底线,天真聪明,天生善良的小胖嘟怎么可能是他的种子呢? 不可能,也不可以。 郑柔儿和吕云云冷静下来商量,一致认定:赵嘟嘟其实是赵致远的种,这更符合剧情和人物性格。 剧情当然是这样的。 玲姐当年曾在恒和集团工作,在公司为赵致远的下级下级再下级。 那些年,玲姐年少无知又青春貌美,而赵致远手段老辣又英俊多金,玲姐和他由“上下级关系”发展成“上下给关系”也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 随后女主角珠胎暗结,男主角寡情薄幸,女主角回家秘密产子后郁郁而终,男主角几番寻觅,终获亲儿,再然后,私生子发愤图强又腹黑阴险,在豪门争斗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停停停!”郑柔儿着急的大喊,把沉醉于总裁豪门言情狗血剧中不能自拔的吕云云拯救出来:“我家嘟嘟不腹黑不阴险,即使是幻想也不能诋毁他!” 吕云云不禁感叹:“想不到赵恒远竟是如此清洁干净的好青年。” “此话何解?” “根据他向你交待事情的真诚度,他身子干净得像咸丰年的太监,碰都没碰过女人,这句话就极其真实了。” “这……”既然嘟嘟不是赵恒远的儿子,那就是说他和玲姐没有过关系,甚至极可能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关系。 这,心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到底是为什么?但不管为什么,小胖嘟都不能跟着赵致远。 赵致远和郑柔儿约在华致置业附近的一间咖啡厅。 他坐在咖啡厅外的车子里,淡紫色玻璃内,郑柔儿一身碎花小裙,俏丽而又简单,却独占这个街角最迷人的风景。 父亲果然独具惠眼,一眼便认为,她是可助他们成大事的女子。 昨夜赵嘟嘟被带回家中,郑柔儿早上便拖着行李离家出走。她出走的消息才过了半小时,赵恒远已开始把她能去的地方搜了个遍。 赵恒远对她,很有些不同。 玻璃窗内的人儿看向他这一处,悄悄挥起的小手,显示她也许已察觉他在车里。他从车子里步出,坐到她的身边。 淡绿的垂灯,粉紫的浮光,她的脸像敷了一层闪粉,微敛的眼睛上长睫毛像一把扇子:“赵先生,你好!” “郑小姐,你好!” 郑柔儿很客气的和他点头致意,指了指桌面上为他点的咖啡:“赵先生公司附近的咖啡,也比别的地方贵上一倍。赵先生还真是个贵人。” 他大力喝了一口咖啡,舔着还有咖啡味儿的嘴唇,睥着她毫不客气的道:“郑小姐找我这个贵人,就是为了喝这杯咖啡?” “呵呵,当然不是。赵先生贵人事忙,那我就开门见山,请问赵先生要怎么才肯把嘟嘟还给我?” 他把咖啡杯子放到桌面,身子倾近她的方向,手肘半支着桌面:“你有什么计划?” 她本能的把身子向后靠,以图离他更远:“我只要嘟嘟。” 他冷笑:“赵文高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交给什么人?” “赵文高?”她感觉头顶上的垂灯正向她砸下来……丫的,居然给嘟嘟改名字了? 文高?这么俗到爆的名字,也亏你想得出。 她瞪眼,好看的大眼睛却不显出让人心寒的凶恶,而别有一种调皮意味,他情不自禁的就以手去摸她微鼓的腮边…… “啊!”安静的咖啡厅里,赵致远的哀叫声引得人人侧目。 只见一个娇俏秀气的女子,正侧手扭着对面男子的手臂,男子一只手臂被她扭得弯了过来,看表情简直是痛苦得想死。 女孩子喷着怒气,又扳了扳他的手腕:“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明白吗?” “我不动手,我错了,我错了。”赵致远开口认错,郑柔儿才把他的手肘向外一推,冷着脸凑近他,在他的耳边细声的道:“我为你做过的事情,不管哪一件都能换一个胖嘟了。我如今,只想要回我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若逼我,我大不了就和你一拍两散,到赵恒远的面前坦白。到时候,看谁损失更大。” 赵致远抚着剧痛的手臂,苦着脸道:“小郑,你也可怜一下我为人父母的心。嘟嘟确实是当年我和郑小玲一夜风流,留下的骨肉,他既是我的亲生子,又是赵家唯一的嫡孙,我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呢?” 赵致远说得也在理,嘟嘟的未来,自然是和亲生父亲在一起,更合适、更符合伦常。 但是她又确实舍不得。 从前,嘟嘟放在赵恒远的家中,她放心又舒坦,现放在赵致远的身边,她是浑身像被虫子咬噬一样的不舒服。 “哼,你当年对玲姐无情无义,现在就没资格认嘟嘟。”她瞄了一眼周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手?” “小郑,嘟嘟是我亲骨肉,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郑柔儿冲动的提起他的领子,他的眼睛却眨得频繁,紫红玻璃外,赵恒远冷着一张脸,正急步向着他们走过来。 她声儿更大了,撒赖般的跺着脚:“你说,你到底还不还给我?你到底还不还?” 赵致远态度强硬:“呸,嘟嘟是我儿子,天王老子来,我也不还!” 眼看郑柔儿一拳头就要砸过去,赵恒远走近,握住她抬起的手,向外一扯,赵致远被提着的衣领放松,坐到旁边“呼哧呼哧”的喘气:“谁家养的狗啊?居然敢对着本少爷大呼小叫。” 赵恒远坐下来,拍了拍西服袖子:“我养的。” 郑柔儿瞧着赵恒远,人便安静了下来。 赵恒远坐得安稳,举手叫了一杯咖啡,慢悠悠的搅拌着杯缘:“怎么我一来了,你们就安静了?” “你厉害啊。”她低着头,他瞥她一眼:“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擒贼先擒王。”赵恒远唇边笑意冷淡:“嘟嘟的事,他作不了主。” “啊?那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他也不能作主。” 一直被鄙视的赵致远毛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赵恒远的鼻子:“赵恒远,你别欺人太甚。” 赵恒远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赵嘟嘟既然叫我做爹哋,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不管什么亲子鉴定结果。这个儿子,我要定了。” “哈,叫你爹哋就是你儿子啊?外面的狗向你汪两声,你是不是也认作儿子啊。”赵致远向后侧挥了挥手,他的助理走近来,他向助理嚷道:“叫爹哋啊,赵总裁欠儿子呢?” “咳”,助理尴尬的张望,但又不敢逆老板的意思,正硬着头皮打算豁出去,却碰见赵恒远那会杀人的目光,登时吓得倒退了一步,低着头对赵致远细声的道:“我亲爹还在生,老板,这……” “没用的东西!”赵致远一脚就踹过去,助理弯着被踢痛的脚却不敢声张。 !! 第071章 认儿子认一半? 赵恒远冷冷站起,牵了郑柔儿的手道:“你以后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以免拉低你的素质。” “哦。”她听话的跟着他走出咖啡厅,晚霞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她挨近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在“深南大道”上。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晚霞从大道的尽头向着这边发散,行色匆匆的行人与她擦肩而过,她被他牵着,走在这急速流动的人群之中,脚步却闲适又散漫。 街边两旁林立的名店,今季最时尚的衣品在一个一个的橱窗里展示着。 他一路沉默,牵着她经过这些名店区,她和他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平时不是嘟嘟在吵吵,就是她在闹闹。 只今天,身边的女人实在太安静了。他侧脸看着她,她正被珠宝店前的展示钻饰吸引了视线,他停下来问她:“如果你有钱了,你打算做些什么?” “等我有钱的那一天再说吧!”她晃一下手,再缓慢前行。 夕阳霞光铺洒在他们的身上,似有万种色彩,他让人迷眩的笑意:“你觉得,最快最好变成有钱人的法子是什么?” “重新投胎啊。像你,像嘟嘟……” “郑柔儿,我也曾经一无所有!”他的声音淡淡,她讶异望着他,头顶霞光却突然黯淡,他们正拐进一条美不胜收的长街。 郑柔儿实在无法形容眼前景色的美丽。站在路的开始,一树树鲜红的花朵高高的叠在巨树的枝头,两旁鳞次栉比的高树,密密麻麻的树冠上,被鲜红的花朵遮盖得如一片灿烂的红云,云端的尽头,隐着一座宏伟建筑。 树与树之间的枝杆紧密相连,巨簇成球的红花之间夹着少许绿叶,把这炎热夏日掩盖成一片清凉净土,而相较于刚才那条主干道的热闹喧嚣,这里,简直是清凉安静而又艳红似火的世外桃源。 她甩开他的手,欢脱的跑在路中间,仰头看着树上繁花,踩着从两旁枝叶的缝隙间漏进来的光线蹦蹦跳跳…… “哈哈……”他不禁灿然失笑。他的身边,不只一个小胖嘟,她也是个孩子。 “小孩子”展眉,唇边笑出灿烂的笑纹,开心得连声音都颤抖着:“这里是哪儿?太漂亮了,漂亮得让我受不了。” “喜欢吗?”他全身都弥漫着笑意,她扑回来握着他的手摇了两摇:“这儿的房子贵不贵?” “嗯?” “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等我有了钱,我要买这里的房子住。” “哈哈,有眼光,可惜你应该没有能力买。”他淡笑,她嘟了嘟嘴,又很开心的跃起来以手抓最矮处的花蕾:“不买也可以,那我常常来玩。” “对了,这叫什么树?花开得太漂亮了。”她偏着头,眼睛被这一路艳红刺激得闪闪发亮。 “凤凰木。每年这个时候,便会满树红花,如火如荼。”他跟在一蹦一跳的她的后面,踩着地上的落花笑着说:“我父亲最爱它一树的繁花似锦,更爱它入秋后那落花萧索的清冷,因此,在我们的宅子外广泛培植。” “我爱开花,落花谁爱啊……啊,你家的宅子?” “嗯,到了。”他把乱蹦的她拉停,牵着她走近路尽头的建筑:“今晚回家吃饭。” “啊?我凭什么啊?”她眯着眼儿笑:“你是带媳妇回来见家长吗?” “是见儿子。”他踢起地上一朵落叶:“你不想见小胖嘟吗?” “噢。”她立马正经了,任他拉着向前走。隐在红花丛中的宅子,映入眼前更比这满街红花夺目。 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条路这么漂亮,却车少人稀,原来这竟是赵家的私家公路。在新城区的闹市区域,居然有一条自己的私家公路直通宅子,可见赵家的富贵,真不是吹出来的。 他牵紧了她:“上次你和嘟嘟被抓进来,我们离开走的是后门。所以没有经过这条路。” “嗯。”她点头:“要是经过呢?” “你自然会爱上这里。” “哦?你的意思是,现在我经过这里了,我自然就应该爱上这里啦?”她郁闷的抬眼看他:“你不会是,想把我像嘟嘟一样卖进来吧?” “胡说八道。”他以指尖弹她的脸颊,眼里溢着不明深浅的笑意:“卖掉你,能值几个钱?” 她拍着胸口:“幸好我不值钱。” 话还没落,古朴的铜门上精刻细雕,栩栩如生的七龙吐珠。她又感慨了一下:“这么好的家风,怎么出的后代都是些无良二世祖?” “无良?二世祖?”他冷眼瞟过来,她赶快立正纠错:“我指的是:赵致远。” 他推开门:“说话要清楚分明,不要误导。” 她跟进去:“明明是你自己信心不够,对号入座。” 她脚还没站定,便有佣人模样的男子上前来:“恒少爷好。”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这个佣人便急步走进大宅子,似乎是嚷了句话。 接着不但大厅里灯光更炽,就连刚才还古幽古朴的院子,登时就亮起百盏繁灯,彩灯从院门外一直悬挂到大屋中,石子路两旁的观赏树上,还各吊着几盏很有情调的水果造型的灯饰。 她把他的手死死的拽紧:“你在你们家地位真高。”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刚想发问,她偏头鄙视的望着他:“一回来,连厕所灯都得开遍了迎接你,赵致远有这待遇?不要侮辱我的冰雪聪明。” 好吧!你的确冰雪聪明。 冰雪聪明的女人跟着地位高的男人走进客厅,厅内灯火通明,巧的是,居然真的是晚饭时间,大餐厅里,有几个佣人正在张罗着上菜。 “妈咪……”一声惊喜的呼叫响在耳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见一个黄绿绿的小肥嘟正向着她的方向扑过来,她伸出手要接他,半空中这丛黄绿绿的家伙却被另一个女人抱了过去。 “哎哟,小宝贝,妈咪在这儿呢。”女人抱着小胖嘟不停的亲,小胖嘟东躲西闪,一双手悬在半空向着郑柔儿的方向,但人却顷刻间被抱到了客厅的边角。 郑柔儿热切的怀抱被风吹得拔凉拔凉的,赵恒远也凉凉的说了句:“大嫂,这么亲,孩子受得了吗?” “受得了受得了。我生的,哪有受不了?” “你生的?” 赵恒远和郑柔儿默了。 被陌生女人拖着,强迫与郑柔儿保持距离的小胖嘟热泪汹涌:“我不是你生的!我是我妈咪生的。” 放声大哭的小胖嘟突然照着那女人的腿上就是一脚,挣脱女人的怀抱,扑的冲过来抱着郑柔儿的腿:“妈咪妈咪……” “嗯,乖,真乖!”她抱着小肥嘟不肯松手,一双手只顾着去捏他腰上的肉肉。小胖嘟任妈咪抱着,单手又过去圈着赵恒远的颈:“爹……哋!哗……” 他就这么在爹哋妈咪的面前嚎着哭,泪珠儿撒沙儿一般的往下落,绝无半分虚假。 “爹哋,嘟嘟要回家!” 赵恒远心间抽的痛了一下:“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啊……”他尖叫着,夹着妈咪的两条肥腿拼命的踢啊:“妈咪救我,救我!” 她心疼得不行,用手去擦他的泪,他嚎着,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小肚皮:“你看,嘟嘟的肉肉都跑掉了,呜呜呜……” 她把小肥嘟抱得更紧,但看厅中各人的脸色,尤其是赵致远的老婆纪清清,那脸蛋已气得扭曲的地步了。 她向侧边瞟了瞟,赵恒远对着狂嚎的肥嘟小声的凶:“你再哭,再哭响点。” “哗……”小胖嘟张开嘴巴正想嚎得更高,但听爹哋冷眼一瞪:“再哭,就真的不要你回家了。” 嚎得欢的小胖嘟立时哑火,脸上的哭相,也瞬间换作春暖花开,还捣蛋的用额头撞郑柔儿的下巴,嘟着小嘴儿撒娇:“妈咪……” “嗯。”她轻拍着小胖嘟的背脊,细声的哄他:“不怕的,你爹哋地位高,他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嗯。”他懂事的点头,又窝回郑柔儿的怀抱里。这时,他不再哭不再闹,但这窝在胸脯里的乖巧可怜相,却把郑柔儿一颗“妈咪心”惹得伤感。 小胖嘟,不用怕!即使爹哋不要你,妈咪抢也要把你抢回去。 她正被小胖嘟惹出愁怀,结果赵致远刚好回家看到这场胜境,冷笑着便要过来抱小胖嘟。 “文高过来,爸爸抱抱!” “文高?”这名字?赵恒远心里狠劲的抖了抖。 赵致远的两个女儿,分别为文晴、文姗,这听着都还好,但这个文高,却让他瞬间生出一份感悟:以后,我赵恒远的儿子,取名字绝不能有“文”。 早就躲到他身后的郑柔儿扯他的衣尾,小胖嘟双手在后吊在他的颈上:“爹哋……” 赵致远越过他的头顶就要把小胖嘟抢过来,他站直了挡了挡,一张脸沉郁如冰,眼神忿怒:“赵致远,我今天就是来带他回去的。” “赵恒远,你要儿子的话自己生啊。在这里丢什么人?” “吃饭!”从楼梯上下来的赵老爷子一声中气十足的号令,把僵持局面打开,大家便都顺从的坐到餐桌前吃饭。 郑柔儿刚拉开椅子坐下,纪清清冷笑道:“哟,这位是什么身份?” 赵致远冷嗖嗖的:“传说中的保姆。” “保姆什么时候可以上座了?”纪清清拿着餐巾擦了一下手,嫌弃的把餐巾扔开:“当赵家在开仓放粮吗?” 郑柔儿脸儿翻红,僵着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小胖嘟却握着小拳头申明:“我妈咪!” 赵恒远赞许的摸了摸他的头,以眼神指示郑柔儿坐下,体贴的为她打开餐巾,扬眉道:“我儿子的妈咪。” 既然是恒少爷儿子的妈咪,那当然是可以坐的。身边佣人为她把椅子拉得更开,她故意仪态万方的坐了下去,眉心笑意灿烂,还对着纪清清笑了笑。 我是谁,我能不能上座,还轮不上你纪清清说话呢! “你?哟,还真成一家人了?”纪清清脸色青青的阴笑:“那万家二小姐呢?是不是得改嫁?” “吃饭。”老爷子又一声暴喝,更加深沉,大家便都声儿悄悄的吃饭。 赵家人吃饭都很规矩,郑柔儿吃得有点内伤。旁边赵恒远拿筷子的姿势规整,夹一口菜都贵气逼人。 他平时在家里,他伸筷子来夹菜的时候,她好像还经常拿筷子头敲他来着。 她在发呆,碗里突然放了一只大虾,她定了定神,赵恒远的神色淡淡,就像那只剥好的虾自动自觉的飞到她碗里似的。 他一番动作坦然自然,别人又漠视得理所当然。但眼里嘴里没露出半分失态的人们,却在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打着算盘。 尊贵的恒少爷、赵总裁居然众目睽睽之下为这个女人剥虾? 瞬间,大家为此颠覆了世界观。 回家时,还是经过那条凤凰花开的大道。但郑柔儿已全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她手肘子往赵恒远的胳膊捅,他无语的往侧边站,她又向他捅,他睥她一眼,她干脆一脚踢过去:“你不是地位祟高的吗?自己儿子也要不回来!” “爷爷都开口镇压了,我还能怎么样?”赵恒远无奈得很。 小胖嘟既然是赵致远的亲骨肉,在赵家自然是掌上宝心头肉,他倒不担心,但郑柔儿,他却有得烦。 “没用的。”她恼怒的快步走:“我知道,你就是不心疼嘟嘟,就是不爱他。” “他真的不是我的儿子啊,大小姐。” “以前他也不是你儿子啊。大少爷。”她回头瞪着他,眼里盈着的泪珠就要涌出来:“明明你先认了,认了就要一辈子。哪有人认儿子认一半的?” “哪有人不是儿子也认的?” “那你开始就不要认嘛。你开始不认,我就带他回老家了,哪轮得到赵致远啊。” “他现在回赵家,不也是认祖归宗,享受富贵吗?” “富你的头,赵致远不是好人,赵嘟嘟能跟着他吗?”她闭上眼睛对着他吼,他感觉耳膜都快被冲裂了,也对着她扬了一嗓子:“好人坏人都是他的爹哋……” 他简直无语了,为什么冷静内敛的他,会站在街头和她像泼妇一样吵架啊! !! 第072章 栽赃陷害 腿上又挨了一脚,他咧牙举起手来也揍她,她苦着脸,泪珠儿真的下来了,又可怜的摇着他的手臂:“怎么办嘛!求求你了……” “唉……我明天再带你回来吃饭?” “不要,明天要带他回家。” “郑柔儿,我们能讨论一些有可行性的计划吗?” “你是总裁你最大啊。”她摇着他的手臂,看他的态度似乎是软了,她打蛇随棍上的撒娇,伸手抱住他的腰,仰着小脸儿:“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乖了,你有办法的。” “这……”这撒娇劲儿,他为什么会受不住呢?他闭了闭眼睛,顺手把她也搂紧了,看着粘在身上的人儿:“刀要使在刀刃上,子弹要响在要害的地方。” “什么意思?” “赵致远手上有嘟嘟是他亲儿子的证据,我们得要赵致远主动放弃嘟嘟,白字黑字,才能继绝后患。不然就这么把嘟嘟抢回去,名不正言不顺的,赵致远必然三天两头拿这事作文章。” “哦?哈哈哈……你太帅了。”她又再狗腿上身,大力的拍马屁。和他一起沿着长街走,看着树上不落的繁花,慢慢的哼起了小曲。 老黄开着车子跟着他们的后面,直到走尽这条凤凰花飞的大道,赵恒远才牵了郑柔儿上车。 赵恒远看着倒后镜,镜上反射出一身黑衣的雷咖拦住了一名鬼鬼崇崇的男子,并把该男子手上的摄影机没收。 就连赵家的私人公路,现在也居然有记者敢偷潜进来拍照了。哼…… 听到赵恒远冷冷的“哼”了一声,郑柔儿抬起脸问他:“怎么了?” “没事。我们回家。” “嗯。”她突然又扭捏的样子:“我现在还能回家吗?” “什么意思?”他的眼神不客气了。 她往旁边座子挪了一挪,离他有段安全距离的时候才说道:“嘟嘟不在你家,我这个妈咪也就不好意思住你家了吧?毕竟,那里,不是我的家来着。” “郑柔儿……你是保姆、保镖兼厨师!” “喂,我最气的就这个。”她恨得牙痒:“你这么有钱,干嘛要我一个人干那么多活?” 他坦然地:“我抠门啊!” “你……”郑柔儿握着小拳头差点就忍不住要揍他:“那保镖呢?你请那么多保镖就舍得钱?” “我怕死嘛!” 这个人的无耻还真的到达了另一个境界。 关于“小胖嘟如果真的被赵致远夺走,自己应不应该留在赵恒远家”这个问题。她和吕云云深入探讨过。 她知道:如果不是嘟嘟的关系,自己不管是做保姆还是保镖,都赚不到5万一个月的月薪。自己是美食界的人才,但不是天才,因此,赵恒远也不至于为她的一个菜式而咬牙出高价。 此前能得他一直青睐有加,大抵是因为自己是他儿子的妈。他对嘟嘟好,对嘟嘟的养母妈咪也好,是一种爱屋及乌的体现。 嘟嘟走了,她自然就得和他分别。这是常理,所以,她前天便在他回家之前,自己一个人收拾了行李搬出赵恒远的家。 明知求不得,那就自己抢先抛弃;明知留不下,那就在他拿棍子赶她之前离开。 她一向认为这是一种“人贵有自知之明”的祟高美德,但云云却说她这是:还没开打就认输,死要面子。 云云所不知道的是:她最初确实单纯的带着小胖嘟来认亲,圆了玲姐的遗愿,便带着小胖嘟回家。真的不为钱不为利,更不为豪门家产,但是现在,一切都复杂得不同以往。 风,早就变了风向。 她还能挥一挥肥嘟,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怎么了?”赵恒远握紧了她的手。 这一路上,她都在发呆,完全没了平时比小胖嘟还要招他注意的调皮劲。 “下车啦!”雷咖在后过来,帮他们拉开车门。 郑柔儿却突然拉住他的手,声音里透着一种因长时间思索而终于打定主意的沉重:“赵致远说:如果你同意他的方案,就会把嘟嘟还给我们!” 他踏出车门,清冷月色隐进淡黑云层中,他的声音冷得如这一弯隐藏的下弦月:“你告诉他,我不会答应。” “可是,你甚至没有听方案。”她跟上来,扯着他的袖子,他猛一甩手,力量太大,竟令她向后踉跄了一步。 “赵致远肚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她扁嘴立在院中,很久才在他的情绪中缓过气来。 一直以为,他对她都是三分狡黠、七分纵容的。他对她着实是好,好得让她对他突然的态度不习惯,好得让她这种下人,居然因为他的情绪而感受到委屈。 可是,他又哪里是自己看穿了的男人? 赵恒远,这个外表俊朗高贵,让人看见就想啃一口的帅气男人,在商场上却从不给人以“好咬”的印象。 赵恒远做生意手段之谨慎细致、面面俱圆、眼光独到又杀伐果断,是商界人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有一句话是这样的:赵三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你死得快! 他的心机,向来深沉狡猾,咬定的猎物要出手时也是一刀致命,从不拖沓。 赵恒远站在窗边,第三支烟已燃尽,郑柔儿却还站在院子中,未曾举步。 月色重新从云层里解放出来,全数倾泻在她的身上,让她低头的发丝像铺了层银粉一样的闪亮秀美。 她站的这个地方,便是她第一日进这个院子时,被小胖嘟扑倒,一起倒在草地上滚的地方。 那一天,阳光刺眼,两旁翠竹摇曳,地上青草如茵,她和小胖嘟一红一黄的两个人躺在一片碧翠当中,炫眼得如一幅古典名画。 手机响起,叶鑫的声音:“我说,你这撒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收?” “再等一下。” “还没玩够?小的都舍得了,大的反而舍不得了?”叶鑫听出他声音的疲惫,沉声道:“当断不断,必受其害。老三,那女人不值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恒远把香烟拧熄,皱着眉头:“我什么时候误过事?只是像赵致远这种大狗,诱饵要抛得够高够远,他才舍得全力跳墙。” 小胖嘟装睡的时候,听到大屋的佣人们欣喜若狂的说:“恒少爷今晚又要回来吃饭。大家精明一点干活,别惹事。” 哗,爹哋又要回家了。是来抢小胖嘟回去的吗? 赵嘟嘟撑着腮帮在屋檐下冥思苦想:上次爹哋和妈咪吃完饭饭,就抛弃小胖嘟两个人手牵手的回家了。这一次,会不会也一样? 得想个法子,让妈咪爹哋接我回家。 妈咪最紧张胖嘟嘟身上的肉肉了,要是肉肉少了,妈咪肯定就得哭,她一哭,爹哋肯定就心疼,肯定就抱小胖嘟回家了。 哈哈哈……他蹦蹦跳跳的起来,但又犯愁的坐直了,继续撑腮。 可是,这肉肉怎么能少呢?割掉?哎呀,不行,嘟嘟会痛死的咧。 郑柔儿跟着赵恒远进了大屋,屋内很壮观的围着一堆人。纪清清和几个佣人的正中,但见小胖嘟脱了上衣躺在地板上。 地毯上暗色的花纹,衬着肥嘟的圆肉身子,看上去很喜感。纪清清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你给我起来?你这家伙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小肥嘟眼睛瞄都不瞄她,她更气了。纪清清嫁进赵家,在打小三砍劈腿的丰富经历中,得到超级悍妇的名头,哪容得了小胖嘟这个私生子在使坏? 哼,本来就是个野种,却因为身上多了条货来,便敢在她这个原配的面前撒野?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脚就踢在小胖嘟的大腿上:“你给老娘起来……” “啊……”受了这么重的一记,小胖嘟却只是“嗡”了一声,便又再静静的望着天花板。 天花板的余光里,分明看到了他的爹哋和妈咪脸上疼惜的表情。 妈咪你快来,你的宝贝嘟嘟正被虐待…… 赵恒远在后面冰冷的一句:“大嫂这是体罚?” 郑柔儿扑的拔开佣人,冲前两步。小胖嘟立刻气若游丝的滚到她的旁边,单手“无力”的抱着妈咪的腿腿,可怜的比蚊子小的诉苦声:“妈咪,嘟嘟要死了。” “怎么会呢?”她心酸的矮下身子,要去抱他,他却拉她的手来摸自己肚皮的肉肉:“妈咪你看,肉肉没了,全没了。嘟嘟没饭吃,嘟嘟……啊呜呜……” 旁边众佣人一脸冷汗,纪清清气得额头青筋猛烈狂跳。他们什么时候不给这块肥膏吃饭了?他这一身的肥肉哪里少一寸了? 郑柔儿一颗心却被小胖嘟这可怜相刺激得,泪儿在肚里哗哗的流。抱起小胖嘟就躲到一边去:“怎么衣服也没有就躺地板啊,会冷坏的知不知道?” “知道。可是……”他扁着嘴,一副欲语还休,欲哭无泪的样子:“衣服,也不给穿……” 太过份了!郑柔儿一双冷眼瞟过来,把厅中众佣人吓出一身冷汗。 旁边纪清清暴走了:“野种,你说什么呢?长这么小,就血口喷人,栽赃陷害?我今天不教训你我不姓纪……” 纪清清刚踏前要揍小胖嘟,有妈咪撑腰的小胖嘟身子一闪,便被妈咪抱到后面挡着,郑柔儿站直了与纪清清针锋相对:“来啊,我看谁敢打我儿子?我今天和你拼了……” “不拼,不拼,妈咪,这个坏女人,好有力气的,踢得嘟嘟好疼的。”小胖嘟呵护的在妈咪的耳边提醒。 赵恒远仰头望天:小胖嘟你真是天生的演技派啊,长大了,你得混娱乐圈的啊! 赵老爷子下楼,和赵恒远并排站着,刚巧便碰到这一出闹剧,却都莫名的心里充满喜感。 赵老爷子笑得没了眼线:“还真像你小时候。” 赵恒远无奈地:“我演技哪有这么好?” “你整天不肯学习,然后便装可怜骗你妈咪带你离家出走,害得你爸急起来想拆楼,这事情,你小时候可没少做。” “爷爷!” 厅里一帮子佣人和两个女人还在龙虎斗,赵军平和赵致远刚好回家看着这一幕。 纷乱的“事故”现场之外,赵恒远和赵老爷子两爷孙却好心情的坐着品茶。赵致远冲到圈子里喝了一声:“都给我滚回屋里去。纪清清,你对一个小孩子动什么手?” 他顾忌的看了一眼赵恒远:“赵嘟嘟是我们家的宝贝,这话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纪清清真的被气哭了,“哗哗哗”的对着赵致远就吼:“你在外面带回来的野种,我不介意帮你养着,你居然还让他和外人一起欺负我。赵致远,你……” 侧边赵军平也正捧了杯茶喝,润了润嗓子,他的声音又冷又沉的响在众人当中:“这块野种,是我家致远的种,就该由我们赵家来管教。打几下算什么了?不给吃不给喝算什么了?黄妈,领他到后屋去关着。今晚不准吃饭……还有,不准开灯。” 大家都呆住了,就连纪清清也停了呼喝,不确定的问:“公公,这……好吗?” 赵军平又抿了一口茶,眼色撞上赵恒远的眼睛,他才冷森森的露一丝笑:“这小子是我赵家的人,我们可以疼他上天,也可以摔他到地,你们谁管得着?” 眼看旁边佣人过来要抢嘟嘟去关,郑柔儿抱着他就往门外跑。 赵军平这个变态,居然要关小胖嘟进黑屋。她的宝贝儿,怎么能被人这样欺负虐待?她心念一动,扑到门口的速度也急骤,但脚还没出门,几个高大保镖便立在门口,将小胖嘟从她的怀里抢过来,就要往后屋里带。 “不,不能这样!”她扯着小胖嘟的一条腿,回身向赵恒远求救。现在的小胖嘟再也不用演戏了,因为现实已经很悲惨了,除了哭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郑柔儿的哀求和小胖嘟的哭喊,让赵恒远的脸黑得前所未有,他望着赵军平:“二叔可否给我一点面子。” “恒远,你既然叫我一声二叔,便不应该干涉我这个长辈教育小孙子。况且,他一天在我手上,我爱怎么教就怎么教!” 赵军平冷狠的神色让人不寒而颤。 !! 第073章 不公平的交易 赵恒远明白,自己对嘟嘟越好,赵军平一家便对赵嘟嘟越差。这里面不关乎亲情,只关乎权益。 小胖嘟绝望恐惧的哭声在屋外越来越远,郑柔儿无望的看着依旧沉着的赵恒远,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被他冷静的眼神扑杀。 她和嘟嘟对他来说,都是个没有用处的坏人,他又怎么可能为了她们而和自己的二叔撕破脸? 希望他能不惜一切的解救胖嘟,从来都是她和胖嘟的一厢情愿而已。 她安静的转身,走出厅门。赵恒远在后大声喝她:“你去哪里?” “我去陪我儿子。”她抿嘴,唇边冷笑:“我没本领带走他,但我总能在他身边陪着他吧。” “郑柔儿,你给我回来!”他窜过来牵着她的手臂,她大力甩开,瞪着他的眼睛:“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嘟嘟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从没有一天,对他动过真感情吧!” “可是,我的嘟嘟,却一直都当你是亲爹哋的。” 她抑制着自己的眼泪不向外流,不让人看清她的悲伤。悲的是今天所受的苦,伤的是赵恒远今日对她们处境的冷漠。 本来,就不应该有期盼的。 天空繁星闪闪,屋内灯火通明。餐厅里,大屋尊贵的人们依然规矩的用餐,佣人前前后后奔跑着忙碌,他们又哪里再记得这灰色天幕下,处身黑暗里的母子? “妈咪,屋屋好黑。”小胖嘟隔着房间向妈咪撒娇。 郑柔儿坐在屋外,靠着墙对他说:“不是啊。你看,有星星,有月亮,树上还有鸟儿在唱歌。” “现在是晚上。晚上有鸟儿唱歌的吗?”小胖嘟在屋里向着妈咪声音的方向挪:“是不是鸟儿不听话,被妈咪揍了才哭的啊?” “哭的时候,就不会唱歌了。应该是它的妈咪夸它,它欢喜得大半夜也唱歌啊。” “嗯,妈咪夸嘟嘟的时候,嘟嘟大半夜也会唱歌的呵!” “是啊。嘟嘟真乖。” “妈咪在夸嘟嘟?” “对啊,所以,你要给妈咪唱歌呵。” “好咧……”黑屋子里便传来了稚嫩童声的歌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她窝在墙边,听着这天真单纯的歌声,泪水便不可抑止的往下落。她是错了吗?带小胖嘟走进这尔虞我诈的豪门大家。 屋内的歌声休歇,她眯着眼睛,头靠着膝盖,在硬地上坐得太久,全身的骨头都酸痛,尤其是那双踡着的腿,痛得难受。 关押小胖嘟的屋子,是后院子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不平整的水泥地上,几棵杂草长得向水泥地里钻出头来。她用手指抠着地面上的短草,扯了一根向外扔,面前黑色漆得光亮的皮鞋踏上这一丛乱草堆。 赵恒远冷沉的嗓音:“你打算在这里猫一晚上?” 她不理他,继续抠着地上的泥,长指甲被泥土全插进去,黑黑的泥沙刮得甲床擦痛,他蹲了下来,捉紧那只固执的小手:“起来。” “不。” “我们回家。” “绝不。” 他站起来,突然一脚向着黑屋子的木门踢去,结实的木门却没有踢开。室内小胖嘟又惊又悦的叫声:“爹哋,爹哋,救我出去……” 他抬脚又想踹一脚过去,身后赵军平在后面冷冰冰的:“恒远,在恒和你是集团的主席,但我始终是你二叔,屋里那个始终是我的孙子。你这些年,是一点都不放我这个二叔在眼里了?” 赵恒远立定身子,压下胸中怒火:“二叔的孙子,自当由二叔来调教。” “恒远,果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这世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得拿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换。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赵军平训完话,双手交叠在后,很潇洒的走开了。赵恒远望脚边的郑柔儿,她还是要死不活的挨着门角坐:“赵军平到底要什么东西来交换嘟嘟?” 她坐着用手捉紧他的裤腿,可怜的一摇一摇:“你先和他换着,我以后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他瞪了她一眼:“起来,回家。” 她没有看他,手指在眼角拭了拭,冷淡的望着月光在檐角投下的闪影:“我不回去,嘟嘟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从今天起,我们是赵致远的家人。” “郑柔儿?”他突然蹲下来,盯着她的脸,像想从她的脸上抠出她的冷淡冷漠来,摔到脚下踩碎了似的:“你以为我会舍不得?” “我知道,你舍得。”她挨着门,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屋内,小胖嘟拍着门背哭哭啼啼:“妈咪,爹哋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树影慢摇,赵恒远今晚留在大宅过夜。隔着纱窗,可以看见守在门外的女人,头靠着墙壁与屋内的小胖嘟私语。 她到他的身边来,存的什么心,他通通透透、明明白白,她现在装出的可怜样子,谋的是什么,他也一清二楚。 但是,他的心还是会疼,像被刀尖轻轻划开一道小口,微刺的痛感,缓流的鲜血。 第二天一早,佣人才过来把门打开。在门外守了一夜的郑柔儿跪爬着走进屋内,把一脸惧色的嘟嘟抱在怀里:“对不起,嘟嘟,妈咪对不起。” “嘟嘟昨晚睡得很好,有妈咪在。”他乖巧懂事的帮她擦脸上沾着的污泥:“妈咪也睡得很好吗?” “嗯,妈咪睡得很好。真乖。”她抱着他走进屋内,大屋里,一屋子的人在吃早餐。她牵着小胖嘟自己走进厨房,装了两碗白粥,窝在厨房里举头就喝。 赵恒远在餐厅嚷了一声:“吃饭要上桌。” 她拍了拍小胖嘟:“你的房间在哪里,带妈咪去参观参观?” “好咧。”小胖嘟便牵着妈咪,旁若无人的越过厅堂,上到二楼他的临时房间里显摆:“妈咪,嘟嘟的新房间也很漂亮呵。” “嗯,很漂亮。” “以后,妈咪也会住这儿吗?” “会的。嘟嘟在哪,妈咪就在哪。” “ok!” 在黑屋子里关了一宿,突然躺上柔软的睡床,小胖嘟和郑柔儿都难掩疲惫,打了两声呵欠,便一齐抱着睡了。 郑柔儿一觉醒来,已过午饭时间。大屋里静悄悄的,小胖嘟的尖叫声响在大院子里。她扑的起床,凑近阳台,只见小胖嘟正和赵致远的两位千金,在争抢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 小胖嘟力气大,本就占了上风。但赵文姗突然上来一口就咬住他的手臂,他尖叫了一声,旁边赵文晴也扑了上来,瞬间,三个人便滚倒在草丛里。 郑柔儿惊得拔腿就往外面跑,房外经过的赵老爷子微讶的抬头望她,淡笑的神色却令她战粟:“你应该回去。” “啊?” “恒远的身边,不是你呆的地方。军平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这场战役里,你这颗棋子会死得很惨。” “可是……”她追上老爷子:“既然你知道这是场战役,为什么不阻止?” 老人家眼神凌厉,完全不似平时那个老顽童:“我们的家教,你不懂。” 大家族的家教,她如何会懂? 豪门世家,要维持长久的兴盛,便必然要有一个王者来开僻守护。王者不会诞生于太平盛世,而是成就于一场场不见血的战争。 商界历练、兄弟相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可是这些,她以一颗棋子的立场,永远看不懂。 郑柔儿看着赵老爷子慢慢步下楼梯,院子里小胖嘟的战争也歇下,她窝在房间,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家,如果将来真的成了嘟嘟的家,难道她真的就这么留下? 黄昏,她在床上昏昏沉沉。房门却突然被推开,门后赵致远阴森森的走出来:“哟,美人卧榻?” “你想干什么?”郑柔儿提升警惕,本能的拉紧了身上的被子。 赵致远此刻的脸色流露出暴躁,冷笑的眼睛泛起一丝坏坏的光:“爸爸让我不要动你。可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让赵恒远这么紧张你?” “他不紧张我的,你别误会。”她向后退,赵致远逼近,她抬腿往他的身上踢了一脚,赵致远怒火中烧,向着屋外大声嚷:“给我进来。” 进来两个保镖,赵致远大喝:“按住她。” 被两个保镖按在大床上,郑柔儿咬牙气得身子都在颤抖:“赵致远,你发什么神经?” 赵致远把衬衣纽扣扯开几颗,喉结上下吞咽的动作显出他此时真的起了色心:“本少爷不做亏本生意,既然赵恒远不肯就范,那我就上了你。” “你滚,你混蛋。”她在床上挣扎,宽松的运动上衣。 “这些年,赵恒远把我逼得够狠的。我就看看,我上了他最宝贝的女人,他还能不能得瑟?哈哈哈……” “救命,救命……” 赵致远的身体倾压上来,鼻边便是令他作呕的粗暴的男人气息。她转身欲呕:“赵致远,你忘记了我们的关系吗?” “什么关系?”他捏一把她的脸,邪恶的大笑:“床上关系吗?宝贝……” “滚……”她的身上压力骤减,刚刚还压在身上的赵致远被赵恒远倒提着领子,大力的扔到门角,撞倒了门边的一个小花瓶。 “啪啪”碎掉的瓷器,暴怒的赵恒远,把两个压着她的保镖的头互相一碰,登时屋内便泛起血腥味。赵恒远一脚踢飞地上的瓷片:“不想死的,全给我滚!” 她抽泣着坐起来,整个人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身不知所措的哭:“带我走,我不要在这儿。带我和嘟嘟走,求你!” 他沉默,脸色阴沉,安抚她的大手却轻柔:“嗯,我们回家!” 他突然打横抱起她,缓慢有致的走下楼梯。大厅里,大红袍的茶香芬芳,圆滚滚的小胖嘟在楼下期待的仰起圆肉脸蛋儿:“爹哋……” 赵恒远微微点头:“嘟嘟,我们回家。” 肉滚滚的肉团子呼啦一下,便扑过来抱着他的腿儿。香甜的特属于孩子的气息,他娇气又真诚的声儿:“我们回家,嘟嘟会乖乖。” “嗯。”他顺手牵着小胖嘟,捏一下他的脸蛋:“真的想回爹哋的身边?” “嗯!”小胖墩重重的点头,又死死的抱紧他的大腿,鼻子被捂着的委屈沙哑的声音:“嘟嘟生是爹哋的人,死是爹哋的鬼!” 赵恒远再硬的一颗心,也甜到化开。 小胖嘟啊,你这台词到底哪学的?太它妈的煽情了。 被煽情后的赵总裁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女人下到大厅。 赵军平和赵致远在悠闲的喝茶,他抬脸看着“抢子成功”的赵恒远,微笑道:“想不到才这么短的日子,恒远便如此真情啊,真是让我感动。可是,这娃毕竟是我家的。” “那就让他做我家的。”赵恒远眉头也不皱一下,向桌面扔下一份合约:“签了它,我给你们想要的。” “这是什么?”从楼上奔下来,捂着撞成黑色的眼睛的赵致远着急的伸手要拿合约,却被赵军平冷眼瞟了回去。 赵恒远:“这是放弃嘟嘟抚养权的协议书。签了它,从此以后,赵嘟嘟和你们无瓜无葛。” “哈,凭什么?我卖儿子啊!” 赵恒远又往桌面上扔下一份合约书:“鑫茂地产收购的所有香山景区外的地块,全部以原价受让给你们华致置业……分文不赚!” “啊?” 即使是狡猾的赵军平,对这突而其来的天降大馅饼也有点消化不良。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赢,但却没想过会赢得如此容易。 竟只是虐待一下小肥糕,再非礼一下小保姆,几十亿的生意便这么送上门来了。哈哈…… 一直静静的窝在男人怀里的郑柔儿,身体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 香山景区的那块地皮,虽然鑫茂地产无法自行开发,也不想与赵致远合伙开发,但是,这块地皮却正以超过5亿的差价,打算卖给和泰地产。 也就是说,这一份合约签定,赵恒远便损失近5亿。 赵嘟嘟,你好值钱。 !! 第074章 被逐离场 赵致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抢过桌面上的文件来细看,和赵军平商量之后,不露声色的把文件签了。末了,才伸手来想抱胖嘟:“儿子,来让爸爸抱抱。” “不!”小胖嘟“嗖”的一声别开脸,给他一个背脊,两手更加死死的环紧了赵恒远。 “爹哋,我们回家,回家,回家!”小胖嘟在赵恒远的身上,肉屁股肉腿腿不停的颠啊颠,赵恒远没法子,把桌上已签字的合约副本揣到兜里,便一手抱女人,一手拖肥嘟,招呼也不打就奔出屋子。 看着赵恒远逃也似的走了,赵致远刚才被胖嘟“深深伤害”的神情,立时换作开怀大笑:“哈哈哈,爸爸,香山地块,我们到手了。” “哼,才第一步,路还长呢。”赵军平虽然责备他,但眼里还是难掩喜悦。 这一仗,真是赢得难得的痛快啊。 赵致远:“想不到那块肥膏,在赵恒远的眼里,居然值5亿。” “值钱的不是他,是那个女人。” “爸爸?” 要不是赵致远候着赵恒远回家的时候,上演了一场霸王硬上弓的好戏,赵恒远会这么容易就把几十亿的计划双手奉上? 赵军平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我等了多少年,才等来赵恒远的软肋啊。” 嘟嘟再次回家,开心的在厅里蹦蹦跳跳,半分都无刚才在赵家大屋那气若游丝的样子。雷咖也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似的,跟在他的后面一步又一步,等他蹦够了,才抱了他到餐厅吃饭。 很明显嘛,赵总和郑小姐需要少许时间独处一下。 “谢谢你!”郑柔儿抬眸望着赵恒远:“我也不知道,原来嘟嘟对你,这么重要?” “算了,几亿而已。”他叹气。 这哪里是几亿而已?表面上,他只是少赚了5亿,做生意嘛有时候赚,有时候亏,早就平常心。 但是,香山这块香地皮到了赵致远的手里,却能让赵致远的事业得到实质的飞跃。这块地块如果按原计划发展起来,那么华致将一跃成为可与鑫茂鼎足的业界龙头。 生意场上,讲究此消彼长,对手强大了,也就是自己的实力被无形中削弱了。这是赵恒远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所以之前,即使和泰地产的出价并不高,鑫茂方面也属意由和泰来接手。 但这种道理,小女孩子是不会明白的。她只心疼着他那5亿:“5亿啊,想想都肚子痛。” “又不是你的钱,你痛什么痛?”他拍一下她的手腕,流露出倦色,自己便要上楼。 她望着他的背影,终于问出心中最大担忧:“鑫茂,应该是叶鑫的公司吧?” “嗯?我们几兄弟都有股份。” “那他们一定得骂死你。” “不会的。”他坦然上楼,背影潇洒:“他们会砍死我!” “呃……”好吧,如果叶鑫要砍他,她这个24小时贴身保镖,就咬牙帮他把这一刀顶了吧! 明天,得穿一件天蚕宝衣上班吗? 云云说的好:“5亿啊5亿,你卖了小胖嘟又怎么了?把你自己卖了也值啊!猪油啊,你家小恒恒这么有情有义,你一定要涌泉相报啊。” 何止涌泉,喷血相报也是不够的。 郑柔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自己亲自焗好了蛋糕,泡好了奶茶和咖啡之后,自己还飞跑上楼穿上战衣。 这战衣,是她当年和小马哥练散打,后来在比赛中赢了个进步奖,奖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这套运动服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却实用,最重要的它对她有特殊意义,是件“好运战衣”。 赵恒远看着郑柔儿那前胸印着的“马腾武术总会成立30周年”战衣,觉得脑门有蚊子飞过。小胖嘟口里咬了一半的蛋糕掉下地来:“妈咪啊……” 他连忙去捂住爹哋的眼睛,实在太丢脸了。 “什么嘛?”郑柔儿鼓着腮帮子瞧了瞧自己:“我只是穿得黑了点,又不是没穿。要这么打击人吗?” 她气呼呼的又上去换行头,再下来时,虽然还是一身蓝色运动衣配白球鞋,但是总算胸前没有印字,赵恒远和小胖嘟都衷心称赞:这件衣服实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真好看。”赵恒远无奈的称赞她,但还是略有疑惑:“怎么觉得你今天胖了?” “是吗?你误会了。”她揪着自己衣服的领口扯来扯去的扫风,热出一身汗的她凛然道:“我只是穿多了一件防弹衣。” 他呆了片刻,终于还是不耻下问:“这东西你也有?” “其实是小马以前私下送我的,比较抗打击的仿真防弹衣。” “幸好是山寨的。”赵恒远被她雷翻了:“可是女侠,今天为何装备如此精良?” 她一拍他的肩膊,瞅着他的目光一片真诚、热诚、虔诚:“壮士对小儿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以身?”他勾唇笑,她补充说明:“就是人砍你的时候,我以身相许为你挡一刀。” 由窃喜变空欢喜的赵总裁愤怒地:“既然是为我挡刀,那你穿什么防弹衣?直接让人把你一刀砍死好了。” “不行啊。我要是被人砍死了,以后谁帮你挡啊?像你这种人,必然年头被人砍到年尾。我得长命百岁,才能保你一世平安啊……” 我得长命百岁,才能保你一世平安! 唉……这女人的嘴儿太甜了。 “多甜的嘴儿,才能让我们赵三亲手奉上几十亿啊?”陈胜强在旁边瞪着赵恒远冷嘲热讽:“吹萧吹得好?还是弹琴弹得棒?老三,你花这个钱,我卖一个女儿国给你。这么大年纪才来花痴,你真是无可救药。” “说什么呢?有你这样和三哥说话的吗?”叶鑫一脚踢向陈胜强,才止住了陈胜强那张臭嘴。 但他自己也忍不住数落:“但你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把地给了赵致远,唉……” 郑柔儿站在门后面,直直面对着他们兄弟几个的横眉冷对。 赵恒远把鑫茂地产辛苦得来的香山地块就这么白送给了死对头。叶鑫和陈胜强没把赵恒远给砍了,已算是斯文又大方了。 她还挺得住,担心的看了一下赵恒远的脸色,发现但他居然比她更要挺得住。 赵恒远被两兄弟往死里骂,郑柔儿看着心有不忍。 虽然说没动刀动枪,但这嘴上伤人也有三分毒啊,赵恒远再被这么骂下去,即使不外伤,但万一内伤了怎么办? 她既然穿了一身战衣出来,就得保住赵恒远全身内外、五脏六腑不受伤害。 她咳了一声,走到几兄弟的中间:“其实,这事儿怪我,全怪我,是我的错。” 她诚心的从角落里站出来,与叶鑫摇了摇手:“和赵总没有关系的,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陈胜强瞪着她,向她踏前两步,看那架势像是要开打。郑柔儿撩了撩袖子:“要开打了吗?我来,我来……” “5亿啊,骂几下怎么行?得打啊……打,往狠里打。”她站在陈胜强和叶鑫的中间,斜着腰身伸出颈脖子向着陈胜强:“来,来打我。” 这女人,干嘛自动讨打? 陈胜强和叶鑫茫然的望着赵恒远,赵恒远轻轻耸肩:“她说:要以身相许!” 陈胜强绷不住了:“以身相许你开房啊,你开什么打?” “我知道,我带着我儿子随随便便就认亲,认错了老爸,给你们添了一点点麻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也没有金睛火眼,玲姐临死前指着他的相片,我当然以为他就是我儿子的爸爸了。说下来,这是天意,并不能全怪我。” 她还在解释,小嘴儿一动一动的,但这道歉的演说,说着说着就有点变了味。 “赵恒远你也真是的。你一开始就不要认啊,把我和嘟嘟扔出门啊。这样,我和嘟嘟就不会烦到你了,也就不会被赵致远抢走嘟嘟了,嘟嘟也不用在那里受那么多虐待了……你说,当初你为什么不否认?哼哼,看你也不像乱认儿子的糊涂蛋,难道你有什么阴谋?” 刚才还一心道歉并有意“抛头颅洒热血”的女人,此刻却揪着赵恒远的西服领子:“赵恒远,你对我嘟嘟有什么想法?” 叶鑫和陈胜强看着这幕反转剧情目瞪口呆,被提着领子的赵总裁却异常淡定:“我对嘟嘟没什么想法。” “骗人。” “但我对你有想法。”窗口刚好有正午的阳光正透进来,从高洒向他的头,他的眼睛深沉得如清幽潭水里的圆月,声音深情温柔得像掐得出水:“柔儿,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呃……”她提他领子的手刹那放开,眼睛转向瞟向别处,抚了抚自己的领口:“我……上洗手间,洗手间。” 真是的,表白什么的,肯定要挑人烟少、光线暗的地方的嘛!这么大庭广众的,害得人家的心,扑通扑通的都要跳出来了。 郑柔儿红着脸蛋去洗手间了,陈胜强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在儒雅的整了整衣领,又再若无其事的坐下看文件的赵恒远:“老三,这么多年,你都没泡过妞睡过女人,我还以为你天生不会,想不到说起情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开玩笑!眨眼的话,就不够深情。”赵恒远淡定的在文件上签上名字,再抬头看着他俩:“今天戏演到这里,你们也应该散场了。” “哈,赶我了?”陈胜强把他桌案上的笔扔起又抛下:“想我们早点走,和你的小保镖贯彻一下刚才的想法?” 赵恒远把他扔到空中的笔接住,瞪了他一眼:“别胡闹,凡事要有个度。要是让她识穿了,事情就不好办。” “切,现在赵致远都骑上虎背了,他还有本事下得来?”陈胜强还在吱歪,却被叶鑫拉了出去。 站在电梯里,陈胜强对着叶鑫脸有好奇之色:“你猜猜,刚才老三的话,是真还是假?” “真真假假,估计他自己,也已看不清了。”叶鑫叹气。 3月前,赵致远和赵军平,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对活宝,一大一小的萌且娇,的确会让男人迷掉心性。 作为一个商业间谍,郑柔儿那扮猪吃老虎的聪明,也确实是块好料子。但赵军平设定的棋局再好,也选错了对手。 从郑柔儿和嘟嘟踏进赵家来,赵恒远基本就知道她将要走出的每一步。 先是利用小胖嘟的天真可爱,让他放下戒心。再以郑柔儿的美色,让他泥足深陷。当他置身泛滥情海,判断力和决策方向自然会因心中所顾虑的东西而失衡。 现在,不管是赵家还是外界,都认定赵恒远的心,已被郑柔儿母子俘获。在这节骨眼上,再以赵嘟嘟为饵,逼他交出香山地块的控制权。一个嘟嘟不够分量,还把郑柔儿也陪上。 这环环相扣的夺产大计,也确实扑朔迷离,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猎人反成猎物。 下班时,和赵恒远一起坐在后座,郑柔儿扯着自己的战衣相当郁闷:“都没派上用场,害我今天热死了。” 她今天的情绪有点失常,脸颊上一直是微红的,像晨早起来喝了小酒,一直微醺的意态。 夕阳洒在侧边车窗,映着她好看的脸,他看着她有点失神,手机叮的一声信息提示音,他打开来看,是叶鑫。 老三,女人香,不宜再恋栈。 他关了信息,手机平摊在手,另一手撑着腮帮望着窗外滚滚车流。 他明白叶鑫的提醒:不外乎就是目的已达,目标已陷进圏套,诱饵便应该及时清理,尽早抛弃。不然,只会污了自己的钓勾。 郑柔儿,受赵军平父子的雇佣到自己的身边来,任性的微笑、自如的撒娇,这3月相处,她娇憨精灵的耐心周旋、温存缱绻里,到底浮了几分真心? 但是,他竟已经开始在乎,她对自己溶了多少真心?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如果说从前是因为计划,他对她极尽轻薄温柔之事,以使别人相信自己已失陷情,那么如今,心灵里因她的欺骗而产生的不忿,因她的即将被逐离场而产生的不舍,令他不舒服得五脏六腑都疼得一抽一抽的。 27年来,从未经历过的疼痛感。 !! 第075章 非份之想 刚刚还好好的,但到了下午,赵总裁情绪便晴转多云,回家的车上,一路都撑着腮头偏向车窗。 子郑柔儿脸儿羞红,一直娇娇滴滴,但本来秋水盈盈的眸子,也被他的冷淡冻成了一湖冰水。 老黄把车子开得四平八稳的,颠都不敢颠一下,生怕在这两只冷漠生物上浇油。正专注开车的老黄,却听得赵总很平淡的下命令:“到江华北路。” “哦。”老黄有点不得要领,现在是晚饭的点了,不是应该陪小郑回家三人晚餐,一起洗白白的吗? 老黄提起勇气求证:“江华北路?” 赵恒远微点头:“嗯,今晚我去家祺那边睡。” “哦。”老黄彻底没了语言能力。这真是冬天打雷夏天下雪的奇事啊,赵总他居然主动去万家祺那边……睡? 恒少爷,你中邪了? 车子停在江华北路,赵恒远自己慢步下了车,向老黄摇了摇手,头也不回的便转入万家的地盘。 老黄搭着郑柔儿回家,郑柔儿活泼得异常挥发:“哎哟,你们恒少爷今晚就风情啦,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树梨花压海棠。” “哈哈哈,老黄你明年就辛苦了。要为赵万子出出入入,效犬马之劳……” 老黄一直忍着不敢出声,慢慢的,后座的声音便没了。他从倒后镜里看到,郑柔儿望向窗边,一双眼睛水雾迷蒙。 “唉……”老黄心中叹息。 恒少爷和万家祺订婚多年,小郑半路杀出来按道理就是个小三,但不知为什么,老黄就是觉得,小三小郑和恒少爷更般配、更和谐、更有夫妻相。 希望小三快扶正,实在是毁掉他数十年的三观。 胖嘟今晚没吃饱,因为爹哋不回家,妈咪没心情。 要说妈咪没心情嘛,那也不像,因为妈咪一直笑得很甜。她的腿撞门上了,笑;饭碗掉地上摔碎了,也笑;就连小胖嘟不肯吃饭,她还是笑…… 妈咪,你的脸僵不僵啊,小胖嘟帮你揉揉? 他才帮妈咪揉脸揉到一半,妈咪忽然抱着他的身子就哭了:“嘟嘟,以后妈咪和你相依为命。” 吓死嘟嘟了。嘟嘟长这么大,还没见妈咪这样哭过呢。吓得怕怕的小胖嘟悄悄的打电话给爹哋:“爹哋,不行了,我妈咪不行了。” “嗯?”爹哋今天的声音也不一样,冷淡得让嘟嘟都不敢胡闹,哑了一阵子才又讷讷的说:“爹哋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咪哭哭,嘟嘟不会哄。” “知道了!” 爹哋说知道了,却还是一夜都没有回来。嘟嘟第二天早上,看着妈咪肿肿的眼睛,感到很伤心。 妈咪伤心了,去找云姐姐,也不肯带小胖嘟去……呜呜呜,小胖嘟也要哭哭了。 吕云云给郑柔儿泡了一杯茶,自己便开始上班。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郑柔儿坐在大堂沙发上,脸趴着茶几面,她身边的路人、坐人换了一批批,她还是没移过位置。 吕云云把手上的活放下,走到郑柔儿的身边来,在她的眼前摇了几下大手掌。郑柔儿头都没抬一下,云云以为她睡着了,在半空的手却忽然被郑柔儿捉稳了:“云云,我们分钱吧!” “啊?”吕云云一头雾水,伸手去捂她的额头:“你发烧啊?” 她用手打开吕云云捂额的手,扁着嘴趴在桌上:“云云,我要回家!我要分钱。” “你受了什么打击?前天才和我说,要为小恒恒做牛做马的,今天怎么就要回家了?难道?”云云张得嘴巴圆圆:“难道你被小恒恒……那个了?” 郑柔儿抽了抽鼻子,抬脸看着云云,那可怜的眸子和沮丧的神情:“是小恒恒被小祺祺那个了。” 她终于把心中积郁吐出来,握着一双拳头捶桌子,声音一会儿气愤,一会儿抑郁:“赵恒远这混蛋,一会儿骗我说自己是个处,一会儿骗我说自己是个基,但其实却是个鸭子。昨天吃晚饭就去万家祺那边睡,还睡到现在都没回来。” “哦。”吕云云稍稍明白了,唉声叹气的坐下来:“这都订婚10年8年了,睡一晚上能咋的?天下哪有猫儿不吃腥,就你相信他的鬼话。” “喂,吕云云,我是找安慰的,不是找批评的。”她仰着脸吼云云,云云更大声的吼回去:“不就睡个一晚半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和他睡在一间屋子里几个月了吗?也没见你肚子变大、脑子变聪明?” 云云吵架吵尽天下无敌手,郑柔儿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听得耳边女人声嗡嗡的响:“人家去睡一晚,你就伤心成这样。那就赶紧啊……” “我现在不是赶紧吗?”她低头把自己脚边的行李踢出来,吕云云气得直翻白眼:“我让你赶紧上,你***这是:赶紧跑?” “你上啊,你***。”郑柔儿也炸了:“我又没喜欢他,为什么要上他。我和你说好了,吕云云,我今晚就离家出走给你看。” “你这是当逃兵。敌人上来你就抢啊,跑什么跑?” “抢什么抢?你以为我喜欢留几手?被人咬过的猪肉,再好吃也不要了。”她嘟着嘴儿站起来,提起背后挂在身上就出了酒店。 “喂,猪油,猪油。”云云跟在郑柔儿的后面跑,但可惜没追上。她摸着自己的脑门后怕。 难道刚才骂得狠了?猪油对赵恒远春心萌动这事,也尚待观察,难道激将法激出反效果了? 猪油和她现在刚刚在省城站稳脚,还小赚了一笔横财,实不宜现在就回家致富。冷静冷静,徐图后计! 刚要徐图后计,她身边一个帅哥便急急的奔了近来,妖孽的桃花眼一挑,唇角浅笑:“云云,小柔这是?” 吕云云差点双脚跺地全身跃起来欢呼了:陆豪哥哥,是你这个超级备胎出场的时候了,哈哈哈! 她毕恭毕敬的笑眯着眼睛瞧着陆豪:“陆总早、陆总好!” 迎着她馅媚的笑容和“真诚”的拍马屁的眼睛,陆豪感觉身边凉嗖嗖的吹过来一阵风,拔凉拔凉的:“早上好。小柔她刚才……” “呜呜呜……陆总救命啊,那个万恶的资本家、吃人精赵恒远,他,他,他对……” 吕云云向着急追小郑而去的豪车摇了摇手,车子还没驶离视线,她就拔了电话给小胖嘟谎报军情:“糟糕了糟糕了,你妈咪落入陆豪的魔掌了。” 小胖嘟没吃饱早餐,精神不振的安慰云云:“不用怕不用怕,那个开黄色车子的哥哥打不过我妈咪。” “可是,你妈咪她现在心灰意冷,身残志障啊。” “云姐姐,我听不懂。” “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妈咪和你爹哋吵架了,受了大刺激,所以即使陆豪把她炖了来吃,她也未必反抗得了的。” 小胖嘟“啊”的惊叫,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边跑一边对着雷咖大叫大跳:“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我妈咪要被黄色哥哥炖来吃了……” 云云在电话那头,被小胖嘟嚎得脸红气又喘。 小胖嘟,你果然是天才。 赵恒远,我就不信,你连这个也捱得住? 以吕云云纵横八卦界多年的修炼,始终相信像赵恒远这种谨慎的高智商男人,要搞女人,是绝对不会让另一个女人知道的。 猪油在赵恒远家里日子不长也不短了,如果没有一丝想法,那他无须如此演戏,如果有想法,他即使要吃300个万家祺,也能瞒得住情筋天生缺陷的猪油。 但他没瞒住,那就只有两个可能:1、他不想瞒,2、他故意不瞒! 总之,两个可能都应该内有乾坤。 郑柔儿背着背包,站在江边青堤上发呆。栏杆外,几只孤船在江中游曵,旁边双双对对,隐在树下旁若无人的又亲又摸。 她努着嘴,认真的研究着侧边那抱得紧紧、啃得狠狠的一对。 昨夜在万家祺家里,赵恒远那家伙抱着10年娇妻应该也啃得很起劲的吧。 他要是遮遮掩掩到万家祺家中,她也当他透明罢了。但他光明正大的在她的面前说:我去家祺那边睡。 切,就差公告天下了,这分明就是生怕她不知道嘛。 这种节奏,明显就是赶客啊。让她死了对他的心,让她赶快识趣的走人。 她冰雪聪明,难道会看不懂? 呸,谁对你有过心了?走就走,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 也对,赵嘟嘟不是他的亲儿子,他做好事把她们母子救出火坑已仁至义尽。她却和小胖嘟还厚颜无耻的赖死不走,是个人都会讨厌。 逃跑或离家出走,对她来说是强项,但外捎一个小胖嘟,就有点让她头痛。应该如何把小胖嘟骗出苦海,逃出生天,她一时半会也没想到办法。 钱,钱,先得有钱啊! “小柔,小柔……”陆豪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到人也到,他握着她的肩膊摇啊摇:“你吓死我了。站远点,站远点……” “喂,打得少是吧?”她瞪着他,拔开他握紧自己肩膊的手:“敢对我动手动脚了?” 陆豪看她一副要揍人的脸色,虽心有余悸但仍勇敢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有我。你说你这么漂亮的香美人,跳到这一江臭水里,涨得反肚的样子多难看啊,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跳江?” “你不是受刺激后跳江?”陆豪双手撑腰,咬牙道:“我从没想过赵恒远会这么渣,但是,即使被他欺负了,你也还有我啊。” 她嘴巴张得圆圆的,欲哭无泪。 她是任人欺负,然后受委屈跳江的人吗?陆豪,活该你追不上我。 陆豪看她一副呆愣失神的模样,更坚定的说道:“小柔,别怕别怕,你有我,有我!” 他怜惜心起,激动的伸手把她搂过来,语带无边柔情:“我知道你还没爱上我,但是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的发现,其实我很不错,对你更不错。” 她静静的任他搂抱着。前一刻,反射性的差点把他摔倒踩两脚,但当他的怀抱敞开,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她突然就不想去推开。 温柔的疼惜,有力的臂弯,女人的心思永远会因此而软弱。一天一夜之中,她为了赵恒远碾转反侧,落寞的计划着可逃之路。 理智告诉自己必须坚强的逃离,情感却还是想赖在原地,等他回来给她解释。但是痛苦的是:她又明明白白的知道,赵恒远绝不会给她解释。 如果在一份鄙微的感情里,你连装傻的能力也没有,那就注定要为此痛苦。 陆豪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她从没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像个受伤后不言不语的小猫咪,在自己的怀里寻求庇护。 如果说他前一刻是冲动的、有目的对她温柔,那么此时,他对她已转作了真心的爱护。 江边,一只野鹤在江岸的另一边,仰起脖子向着天空“呀呀”的叫唤着,在对侧另几只野鹤飞近边来,围在它的身边叫得更欢。 陆豪向她指着那几只野鹤,含笑道:“这是在求偶。” “你错了,这是在觅食。”郑柔儿沉重的心清醒过来,明白刚才对他怀抱的一时依恋极不妥当,有可能引致严重后患。 她推开他,拔了拔自己额头的乱发:“不管云云和你说过什么,我只告诉你,她说的话,你信一成都嫌多了。” “嗯。”陆豪不是傻子,冷静下来,也能看出郑柔儿被伤的是心,不是身。这让他感觉很安慰。 虽然说**的折磨,永远及不上心灵的折磨,但是,如果必须受折磨,还是让小柔受点心灵的算了吧,**就留给他来慢慢磨好了。 哈哈哈! 他心中想得美,便要抢她手里的背包:“我来帮你。” “滚一边去。”她把背包背起来,瞪着他:“刚才只是借你半个肩膊用用,我对你绝对没有非份之想,请一定要明白。” “我对你绝对是非份之想,也请你一定要明白。” !! 第076章 这小嘴儿毒得 云云吃晚饭吃一半,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郑柔儿冷着脸进来,吓得云云抱着饭碗便想往房间逃,头上的马尾却被郑柔儿一把扯住,甩到沙发边上躺着,她疼得头晕眼花,冲着她吼:“猪油,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我问你,你对陆豪说过什么?” “我也问你。”吕云云顽强的坐起来瞧着她:“赵恒远有没有出现?” “他怎么可能出现?” 吕云云:“不可能啊。我亲耳听到小胖嘟谎报军情了,明知你和陆豪郎情妾意,赵恒远居然还是不露面?” 居然不吃醋?不科学啊不科学。 就知道好闺蜜没安好心,郑柔儿气鼓鼓的,窝着一肚子气开始吃饭:“我说过,你别多管闲事。赵恒远是那种被激一激就中计的人吗?” “也对,他这么聪明,也许早就看穿了都是我在胡说八道。”云云不好意思的帮她夹菜:“失恋了,那就多吃吃,多补补。” “我没失恋。”郑柔儿无奈得很:“虽然我对他,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心动,但是我到他的身边来,是为了什么。我自己明白。”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给吕云云白眼:“为了帮小胖嘟认亲啊。现在,亲都认完了,还认错了,也是时候撤退了。” “对赵恒远真的没有遗憾?” “云云啊,不是自己碗里的菜不要吃……”话没说完,她看着吕云云的筷子叉下她的碗里,挟着那块仅余的牛肉:“你刚才说什么?” 郑柔儿:好吧,当我没说过。 但赵恒远,终究不会成为她的男人。那些似真却假的周旋,他比她更加游刃有余。 酒吧耀眼而又迷离的光线,在那强劲的舞曲节奏里,叶鑫也踏着舞步,伸手拔开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美女:“借一下,借一下。” 叶鑫终于钻到里面,看着身边一个死抠着酒柜边沿不肯离开的男人奇怪道:“女人围着他,我理解,你一个大男人,你想干嘛?” “野,人家就是站近一点嘛!”叶鑫看着那个男人拈着兰花指依依不舍的走远,临回头那一记回眸笑容把他冷得直打寒颤:“老三,我知道你勾女人,但想不到你连男人也勾啊!” “喝酒。”赵恒远仍旧沉静淡定,向着酒保招了招手,一杯烈酒又摆上桌,叶鑫与他碰杯,喝了一口,摸着杯缘,斜斜的倚着酒桌,笑着望他:“不惜来酒吧这种地方,颠倒众生,牺牲色相?你受什么刺激了?” “喝吧!”赵恒远的杯子又碰了碰,一口再干掉。叶鑫看着他前面的空酒杯,撑着腮更有兴致的瞅着他:“酒量进步了嘛,喝了7杯还没倒?” 赵恒远舔了舔唇,喝了7大杯烈酒,以他的酒量,应该要倒得东倒西歪了的,但他硬是坐得四平八稳,脸上颜色也没半分变化。 “就连喝个小酒也深藏不露,活该你发达啊。”叶鑫搭上他的肩膊,脸凑近他的腮边:“为了小保姆?” 赵恒远把酒喝光,把杯子往桌面上“啪”的一砸,脸上神色不变,扯了外衣披上:“走。” “喂,我还没开始喝。”叶鑫在桌面上扔下现金结帐,追上他,两手在后握着他的后肩,跟着节奏在他的身后踏着舞步。 赵恒远在前潇洒飘逸,叶鑫在后妩媚风情的上前搂紧他的脖子,这一对从吧台经过舞池到踏出酒吧门阶,直把酒吧内的男男女女闪瞎了眼。 女人集体失望,刚好换曲目的突然平静中,一个娘娘腔的声音贯入众人耳膜:“哼,果然是同道中人。” 这年头,帅哥全都爱上了帅哥,还让我们女人怎么活啊? 叶鑫笑到内伤,出到酒吧还在低着头舞得欢快,赵恒远扯了扯他的衣尾:“扶扶我,我晕。” “哈,再装啊。”叶鑫把赵恒远扶稳了,坐上车子,叶鑫叹气整理着自己的衬衣:“派只狗和你在一起,都能出绯闻。” “明天的绯闻不能见报。” “你又去菜市场买菜了?”叶鑫惊呼。 赵恒远闭眼靠向后座,手掌在车内乱挥了两下:“是小保姆!” 果然是小保姆。 “鬼眼看天下”的主编很惆怅,现在拍张相片也受人干涉了。他们组的记者长年在万豪酒店门外蹲点,为着拍那些最喜在万豪入住的大明星们的众生相。 但今早看着陆豪风风火火的外出,和一个小美女在江边甜蜜相拥,也顺便跟拍了。陆豪虽不是明星,但他的绯闻放出去,还是颇引人眼球的。但他们下午还没来得及放上,便被上面勒令不准见报。 算了,不见就不见。但有记者眼尖:“这女的好眼熟,啊,她和赵恒远一起见过报。” 对啊,正是那个风头无俩小保姆。 第一豪门的当家主人,与第一势力黑帮的太子,这两个人之间居然一起争一个做保姆的女人? 这么狗血,不登吗?登吗? 看着赵恒远从厕所里出来,叶鑫望了望里面:“吐了?” 赵恒远把衣服扔向沙发:“你才吐,你全家一起吐。” “喂,你别学你家小保姆说话。”叶鑫伸脚拦住他:“报纸站那边,你打个电话把事情截了不就成了?” “我和张总打过招呼了,但老感觉不对劲,心里吃不准。”赵恒远打开电脑:“万一,相片真的放出来了呢?” “不就是在江边搂搂抱抱嘛,太阳底下的事,又没有开房。” “啪”的一声,手提电脑合上,又打开,赵恒远一张脸冷得瘆人,叶鑫心抖抖的坐到他的身边:“好吧,今晚帮你守着。别说是相片了,即使是尿片,我也帮你全部一起黑掉。” “嗯。”赵恒远这下安静了,躺在沙发上小眯,眯着眯着,昏昏沉沉的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自己身下椅子似乎被她拉开,他的腿掉下地来,张开眼睛,她凑到他的腮边的脸蛋儿笑容甜美,柔柔的眸子,轻得不能再轻的声儿:“嘟嘟快过来,挠爹哋痒痒……” 清澈童声越奔越近,身上骤然多了重量:“爹哋,吱吱吱吱……” 他只觉胳肢处、身上每一处都痒到酥醉,腿儿向外蹬:“嘟嘟……” 一起踢出的腿儿失控,虚空后又重踏回地上,他的身体在沙发上震了一下,倏的张开眼睛。 硕大的办公室内,金黄晨光丝丝透进,桌前的电脑仍闪着蓝光。室内并无人,潦落冷清,全不似晨梦中那么的吵闹。 他抚着宿醉后微疼的头,走近办公桌。桌面上叶鑫的留言:已清理。 晨早各大站新闻,以这一章最夺他眼球。 “鬼眼看天下”所属主站及所有与之相关联的站,昨夜遭遇黑客攻击,出现严重故障,站瘫痪,数据丢失,站正在评估可能产生的损失和影响,并对注册用户作出致歉声明。 看来“鬼眼看天下”果然没有遵守承诺,想偷偷的把相片流出,然后被叶鑫黑掉了。 叶鑫办事,从来都让他放心。 电脑屏幕上“叮”的一声跳出弹窗,是叶鑫昨晚留下的搞怪动画表情:小爱怡情,大爱伤心! 赵恒远定定的注视着电脑屏幕,弹窗又“叮”的跳出一张相片来:正是郑柔儿昨日与陆豪在江堤上相拥的相片。她温顺的被他搂抱在怀,落日余晕透过树梢漏进星点金光,江岸的东边,几只野鹤正展翅欲扑……一对异常和谐的璧人。 “啪”,他把电脑合上,手提电脑两边平板接触的声音大得惊人。刚被打开的门边,小胖嘟怯怯的嗓音:“爹哋……” 赵恒远被他这一嚷嚷,抬头望去,只见小胖嘟站在门边怯生生,咬着唇瓣包着泪花:“爹哋。” “哎,爹哋在,过来。”赵恒远赶快站出来要抱嘟嘟。谁把他的活泼小胖嘟弄得像个闺阁含羞的少女似的? “含羞少女”牌胖嘟小碎步的挪近来,伸手便去勾他的脖子,他把小胖嘟抱起亲了亲:“干嘛这个时候来找爹哋?” “爹哋,你和妈咪是不是不要胖嘟了?” “没有啊。”他抹小胖嘟脸上的泪,小家伙眼里圈着的水珠大粒大粒的往下洒,不一会儿,便哭得虚脱了似的:“爹哋,那个坏蛋说我是他的儿子,不是爹哋的儿子,所以爹哋不要嘟嘟了是吗?” “不会啊。嘟嘟和爹哋,永远都是一家人。”他心都碎掉了。 嘟嘟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从一开始他对小胖嘟便有莫名的好感,这么久相处下来,心早就被这肥家伙给攻陷了。 虽说郑柔儿动机不纯,嘟嘟其实是郑柔儿的生财工具,但他还只是个孩子,有什么错呢? “别哭了,别哭了。爹哋永远都要你,乖!”他抱起他,望了望门边伫得像根柱子一样的雷咖问:“怎么就他一个?” “郑小姐,昨晚没有回来!”雷咖脸黑黑的报告。 现在,做个亲信保镖容易吗?不单要看门口,还得预防小少爷到处走。 这两个做父母的也心大,居然齐齐不回家,把宝贝儿子扔给他这个单身大老粗。而且,爸妈不在家的孩子,根本就没法带的好伐? 雷咖想到自己多年的军警生涯,因家中困难便退伍做了富人的保镖。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想不到他混到当下,升职为首席保镖,存在的最大价值,居然是带娃。 唉……带娃比打架辛苦多了。 居然把儿子丢下,自己跑去会陆豪?他昨晚明明看她回了云云的家,吃完晚饭不回家,难道又和陆豪鬼混去了? 赵恒远那把蕴酿了两天一夜的大火终于爆发,带了保镖,抱着儿子,气势汹汹的就去找女人。 车上,小胖嘟坐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出。他从来都没见过爹哋的脸色沉得这个样子的,一点宽容和温柔都没有。 小胖嘟怕怕!不由自主的往侧边座位上挪,不想爹哋怒气冲冲的望过来:“赵嘟嘟,你皮痒了?你想学你妈咪?” “嘟嘟没学妈咪啊!”赵嘟嘟表示很受伤,瞟向前座的雷咖求助,雷咖给他打眼色。 你爹哋现在是怨妇上身,我们都别惹他。 小胖嘟妙懂,用手指压着嘴唇,作噤声状,不想这小动作又落入赵恒远的眼睛里,他瞪着小胖嘟:“哼哼,哼哼……” 小胖嘟吓死了都,一下车,立马跳下来,奔进楼梯就往4楼奔,大力的拍门:“云姐姐,快开门啊!” 云姐姐,快开门啊,救命啊,我爹哋生气的杀过来了啊! 门轻轻的拉开一道缝,小胖嘟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妈咪妈咪……” 郑柔儿躺在沙发上,惺忪睡眼还没张开,一块大肥糕便倒扑在身上,压得她气都喘不过来:“嘟嘟,你干嘛?下去……” 小胖嘟委屈死了,就连妈咪也嫌弃他?但是,他可不怕妈咪的,妈咪再生气,小胖嘟都不会害怕的。 他干脆坐在妈咪的肚皮上磨:“你快起来嘛。嘟嘟和爹哋都饿到肚皮能打鼓了。” 郑柔儿搂着他的肥腰向外一甩:“你爹哋会饿?他吃家祺牌蛋炒饭,连吃一天一夜,都饱到精尽人亡了。” “呃,什么牌蛋炒饭?”小胖嘟好奇的咬唇角,又有些不甘心的瞅着自己的爹哋,没听清楚的字眼便只能用“交叉交叉”概括:“爹哋,交叉交叉蛋炒饭好吃吗?” 交叉交叉牌蛋炒饭?吕云云笑倒,交叉交叉的男女翻滚炒饭,黄色满满的指向啊! 吕云云过来把小胖嘟从郑柔儿的身上抱走:“你就别炒你妈咪了,她打翻醋缸了。” 郑柔儿想装睡也不行了,光着脚丫便踹向吕云云:“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她抬起头,却发现站得直直的赵恒远脸色并不像想像的难看。当然了,得了床上滋润嘛,这脸上也得滋润成一颗球啊。 “昨晚去哪儿了?”赵恒远束着手问她,小女人晨起时眼睛略为浮肿,感觉竟然哭过似的。 郑柔儿冷冷瞄他一眼:“气色怎么这么差啊?不对劲啊。” 她站起来,又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端详了几圈,才又翻着白眼:“万家祺技术不好?炒了你一晚上,也没炒足锅气?你看你这脸苍白得,这身子憔悴得,万家祺的身上有毒液啊,沾了她你就毒气攻心,一睡不起了?” 这小嘴儿毒得,简直让他无语以对。但听她一口一声万家祺的,很显然的,吃醋了。 本書源自看書蛧 !! 第077章 满满的沉迷 吕云云看这两只快要打起来的现场,立刻拖着雷咖和小胖嘟出去:“嘟嘟,云姐姐带你下去吃大餐。” “我要吃妈咪煮……”没说完话,小胖嘟便被吕云云捂着嘴巴抱出去了。 郑柔儿光着脚丫走向洗手间,自己扯了块毛巾来擦脸,才擦到一半,听得赵恒远在旁边问:“这毛巾谁的?” “云云的吧。” 他极恼怒的冷哼:“别人的毛巾都用?你脏不脏?” “别人的老婆你也睡,你脏不脏?” 她冲口而出,才发现自己有语病。 他睥着她,唇角居然勾起一丝笑:“我什么时候睡过别人的老婆?” 对,你睡的是自己的老婆。她心头火起,把湿毛巾蘸满水向他的脸上掷:“是,你干净,你贞洁,你天下无敌。” “真是的。”他觉得自己的高智商,根本就和脑中风的女人没法子扯,便扯了她的衣袖子往外面拖:“回家!” “回什么家啊?”她甩开他的手,吼他:“我有家吗?” “恒福路1号,那不是你的家吗?”赵恒远也回吼了一句,帮她把湿毛巾挂好,却听她冷冷的声音夹着哀伤:“恒福路1号,那不是我的家。那是你和万家祺的爱巢。” “你?”他回转身子,眼前的女人秀发凌乱,饱满的白嫩雪肤上,还滴着水滴,是她一贯的可口样子。 他莫名的心里又再一抽,听得她装得平淡的声音:“云云说得没错,我是吃醋了。” “哦?” “但是我没资格吃醋,你不是我的谁,你是万家祺的谁,恒福路一号的门,不会永远为我打开的。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也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么?”他皱眉,本能的感觉到不妙。 “那个地方不属于我,我和嘟嘟今天就搬走吧!”她侧身绕过他的身边,肩膊擦着他的胸口,缓缓的轻盈的走过:“从前总是离家出走,不打一声招呼,这样很不礼貌。你是嘟嘟的大恩人,我们都应该好好的感谢你。” “你还有什么想吃,或者是想吃但我没做过给你吃的,今天说出来,菜单由你写,我都做给你吃。” “赵恒远,这最后的晚餐,我会尽量让你满意的。” 恒福路1号,厨房里飘出诱人的菜香。赵家小保姆的厨艺,的确是世上很诱人的一道蛊惑。 她做出来的菜,色香味无一不诱人,充满着家的味道。 大院子里,雷咖把郑柔儿的最后一箱行李搬上车。夕阳西下,赵恒远倚在翠竹旁,身姿挺秀,却和今天的竹子一起,别有一番萧索景像。 小胖嘟不知忧愁,在他的脚边玩着石子,一蹦一蹦的在石子路上跳飞机。 郑柔儿从餐厅的窗口伸出头来:“嘟嘟,叫你爹哋来吃饭了。” 雷咖望着赵恒远突然僵直的身子,小胖嘟飞快的跳向餐厅,赵恒远转身过来时,雷咖竟有一丝欲哭的冲动。 这么多年,心机深沉、内敛却不平和的赵恒远,也就只有这一段日子,是不由自主的绽放欢容的。 只是,她注定不属于他。因为,他从不曾想过要拥有她。 “甜酸排骨,野野野……”小胖嘟在桌子边蹦来蹦去,他最爱这道菜了,但妈咪说易上火,很少煮给他吃。今晚又能吃上了,他蹦上椅子上迫不及待,伸手便往排骨里抓。 郑柔儿甜甜的瞅着他笑:“别急,留一点给爹哋。” “还这么多,偏心!”胖嘟嘟又吐槽:“爹哋不爱吃甜酸排骨的。” 郑柔儿惊讶的侧脸看着赵恒远:“你不爱吃吗?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我喜欢吃。”他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吃得有滋有味的摸小胖嘟的头:“很好吃!” “哦。”她坐下,吃一块甜酸排骨,入口却全是酸涩的滋味。 醋放多了。可叹的是,她一直都以为,他很喜欢她做的甜酸排骨。这个误会一点儿都不美丽。 嘟嘟睡着的时候,天已大黑。 赵恒远送郑柔儿出来,她抱着小胖嘟站在大门外,忍住想要回头的冲动:“不用送啦。我们走了!” 他伸手抚着嘟嘟的短发,手指长久的停留,不想移开的手指,不敢向她的脸上移动的眼睛。 这是他要的结果,事成之后,让她和嘟嘟永远的离开他的视线,两两不相干的生活。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从不偏移。只是那些圈在心头,像能把他缚死的情绪是什么? 如何才可把这些情绪像她一样,一扫而空? 如果这就是不舍,那他可不可以真的不舍,不放开? 他的手指抬起来,身旁,一辆豪车停在身侧,叶鑫摇下车窗,脸带笑意的唤他:“老三……” “嗯。”他把落向她肩膊的手收回,淡笑着道:“你和嘟嘟要保重,有事,可以找我。” “明白的,再见。” “再见。”他扬了扬手,车子驶离视线之外。他坐进车子里,叶鑫微带笑意,深遂的眼神定定的瞧着他,拍拍他的肩膊:“辛苦了。” “有什么辛苦的?”他坐直身子,把身上的衬衣拉得平整,又是那个潇洒作派的赵恒远。 身后陈胜强蹦出来:“老二说你戏假情真,我还真怕你牡丹花下死呢。” “我又不是你。”赵恒远系好安全带。陈胜强却不放过他:“透露一下,你和她演戏演到什么程度了?” “懒得理你。” “上了没?” 赵恒远回身一瞪,陈胜强心安的拍胸口:“没上?还好,还有药救。不过……”他又正经的拉着赵恒远的衣服:“要是你还是心痒痒,舍不得,我建议你干脆上了她。” 赵恒远和叶鑫齐齐惊愕的回头望他,他坦然的解释:“上了你就明白:天下女人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 “禽兽!” “禽兽!” 陈胜强气倒了,我说的话这么真理,你们两个却异口同声骂我“禽兽”骂得这么过瘾? 老三长期洁身自好也就算了,老二你自命个屁的清高啊? 一行三人,来到夜总会喝酒。从前,赵恒远对这种节目一向不参与,不起哄。今天却任得陈胜强找了6个公主进来,一人搂两个的,搂得相当有型有款。 今天上岗的6个公主简直赚大发了,居然坐台坐中三个极品帅哥,而且这几个帅哥一看就是超有钱的主。 但是最帅的那个主,却一直闷头喝酒,一眼都没瞅她们几个。他旁边的公主把低得不能再低的领口拼命拉低,波涛汹涌的近身袭击,他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 陈胜强在自己旁边的公主的胸前狠咬了一口:“你们就别白费心机了,我家老三油盐不进。” 叶鑫把赵恒远手上的杯子扯开:“不喝了,回家!” 叶鑫把赵恒远扔回家,他挥挥手,便把叶鑫推了上车。抓着手里的白衬衣,摇摇晃晃的进屋。 屋内漆黑如墨,他大声嚎了一句:“赵嘟嘟……”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回音,抬起头,空无一人的屋子,一室清冷。 举步上了二楼,推开的却是郑柔儿的房门。床上被子没叠,散乱的摊了一床,他静静的倚着门,被上仍有她的香味儿,人却已远行。 吕云云扶着郑柔儿,郑柔儿举着一瓶啤酒,向着街角的路灯举杯:“来,喝!” “哎哟,别喝了。”吕云云拍她的肩膊无计可施:“不就是未曾相爱已无情嘛。多大件事啊,喝不死你。” 她定定的望着吕云云,突然就挨在她的怀里,闷闷的嗓音:“我误会他了。” “误会他什么了?” “原来,他不喜欢我做的甜酸排骨。” “呃……”吕云云不知所以,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就陪她疯疯吧:“那下次你就做酱汁排骨呗,反正你厨艺好。” 她揪着吕云云的领子来擦鼻涕:“怎么能那么坏呢?不喜欢就说啊,不喜欢又一直吃。” “呃……太坏了。” “不喜欢人家就不要摸啊,摸了就一直摸下去啊。哪能摸一半就不摸了呢?呜呜呜……” “唉……”吕云云真后悔没开录音笔。要是录下来,明天把录音放给她听,她得后悔死吧?这是何等没节操的诉求! 4月1号愚人节,政府公布了一个极端愚人的规划报告。 市规划局拟在郊区兴建一个大型的化工厂,地段初步选定,就在风景秀美的香山景区隔了10公里的荒弃地块上。 这不是坑爹吗?香山景区风景秀丽,山木环绕,却建个大型化工厂。虽然说环评合格、测量合理,政府也保证化工厂将花大投资严格执行国际环保标准,不会让化工厂污染香山区任何一口空气。 但这年代,你信一成政府都死。化工厂啊,喷出来一口气都能呛得死人,如果碰上不慎泄露气体、或是事故爆炸,那真是祖宗几十代遗留下来的家园都没有了。 一时之间,香山区的群众群情汹涌。 赵致远的办公室里,他脸黑得像炭一样,瞪着面前的郑柔儿:“你还敢问我要钱?” “赵先生,我们说好了的。我配合你,得到香山的地皮,你就给我500万,还有……” “500万?我给500条毛给你。”赵致远火冒三丈:“你和赵恒远就是一对贼公贼婆,带着个贼儿子来要我的命。” “喂,赵致远,你发什么神经啊?”郑柔儿也火了:“你这是过河拆桥。” “我还想抽你一板呢。”赵致远拍着桌子对着她吼:“你回去问问你的赵恒远,他到底做了什么?故意把香山地块炒高了价钱再卖给我,这个坑,他挖了多久啊,你这个贱……” 这一次的生意亏成这样,他真是连骂她都要喘不来气。郑柔儿充满怒意的瞪着他:“赵致远,钱我可以不要,我要的东西呢?还给我!” “想都不要想。这秘密,我带进棺材也不给你。” “那你就给我带棺材里吧,立刻,赶紧去。”郑柔儿吼了一声,才从赵致远的办公室里出来。 这个赵致远明显想赖帐,但除了赖帐之外,他似乎怒气比她还要盛。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响,郑柔儿低着头踏进电梯,却撞进男人的怀抱。她匆忙弹开身子,掠一下自己的头发,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赵恒远倚在电梯墙壁,眼神深幽,黑亮的眸子里的情绪忽喜忽怒。他淡淡的笑了笑:“你太明目张胆了吧?” “什么?”她现在没有久别重逢遇故知的心思,迷惘地解释:“我不是来找你的,不要误会。” “我知道。”他按了楼层的数字,她才发现,电梯此时是上行的。不一会儿,电梯便上到顶楼,她等待他踏出电梯,正要按数字下一楼,他在电梯门外沉声道:“进来!” “为什么要进来?”她嘴里质问,人还是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总裁办的秘书们看着郑柔儿跟进老板的办公室,等待门关上,立马就八卦的口水四处飞溅:“小保镖不是辞职了吗?” “听说是解雇。” “那现是怎么回事?” “大模大样的啊。” 这个时候,雷咖和老黄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郑柔儿在这里曾经有过很难忘的时光,陪着他们父子一起在这张桌子上吃饭,穿着保镖服装站在他的门边伫得像个门神。 好像也没多久,但回忆里的情节却总没得消停。 他斜站在窗边,日光洒进来,他用手去扯松领带,侧脸才发现她瞧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满满的沉迷。 这是他最习惯的无意识的动作,站在窗前,或漫不经心、或动作迅猛的扯松领带,阳光会在那时洒在他的肩头,斜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画笔都没法营造出来的美丽氛围。 “喝茶吗?”他低声问她,她才发现他已坐了下来。 她拘谨的拢了拢头发:“不喝了。” “嗯?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啊?有什么必须要说的吗?”她瞧着他,今天的他是不同以往,显得冷漠而疏离。 不过,她们现在,的确就是这种关系的啊。 !! 第078章 你还是不是男人 赵恒远把桌面的手提电脑打开,轻转了过来,审视着郑柔儿的表情。 她俯头去看:市规划局拟在郊区兴建一个大型的化工厂,地段初步选定,香山区1号地段。 旁边还附了一张规划局的图纸。 她愣神半晌,脑里的多种信息一一重合,抬眸瞧见他唇边扯开的那一抹冷笑,冰冷得刺入身心的笑容,直冻得她的心像跌入南极探险。 香山区的地块,不是香饽饽,而是一块硬骨头。不远处如果兴建大型化工厂,那么相隔不远的香山区的商品房、商业楼宇价格将狂跌。 现代人,最避忌的便是环境问题了。化工厂、垃圾厂是住宅区天然的死敌。何况华致置业原拟定在这儿兴建的是豪宅,背靠香山景区,形成一片最大型的富人区,然后最接近香册的核心地块,将是一个全国最大的大型全方位的游戏、休闲娱乐中心。 旁边有个化工厂,试问还有哪个有钱人会往这里砸钱?而建平民住宅的话,那么昂贵的地皮,则完全无利可图。 这就是赵致远暴怒的原因,这也是赵恒远一直处心积虑的结果。利用赵致远的贪婪,故意散播香山区的利好消息,还在小胖嘟被抢走的事情上做得大义凛然,以极“痛苦”的方式,把地“输”给了赵致远。 人人都以为赵恒远少赚了10亿8亿,而赵致远将来会因此而得到无数个亿,却原来…… 那么,她和小胖嘟,也是赵恒远的工具了! 赵恒远在关押小胖嘟的屋外徘徊,在她被差点强上的时候的暴怒,也不过是演戏? 赵恒远,你的戏好得可以得奥斯卡了。 事到如今,郑柔儿,你还有什么不明白?还有什么理由不死心? 她长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冷淡的直向门口走。他从后一把握住她的肘子:“郑柔儿,你就这么走了?” “哦?”她淡淡的笑了,望着被他握紧的自己的肘子,比他还要冷漠疏离:“没有说再见,是很不礼貌。恒少爷,再见!” 他奔出门,跟在她的脚步后头走,手伸着却触不到她的衣角:“郑柔儿,我们谈谈。” “你它妈的别再惹我,否则我就一刀切了你!”电梯门开,她一脚踏进去,威胁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他错愕的脸被银色的电梯门隔离开来,她才粗喘着气,身子坚强的站得很直,但泪珠儿却藏都藏不住。 原来,人家是演戏,演得比她逼真卖力。 她是一分假情假意,9分泥足深陷,他是从无真心。 她和小胖嘟都被他狠狠的骗倒了。 赵恒远反应过来,电梯已直下一楼。他狂躁的一脚踢向电梯门,转头望着抱团发愣的众多秘书八卦团:“都它妈的给我干活去。” 我们的帅boss啊,你900年来都没有骂过粗话的啊,想不到骂粗话的时候也能这么帅。 吕云云费尽口舌在劝小胖嘟吃饭,小胖嘟咬着筷子,眼神幽怨地:“云姐姐,这次我和妈咪离家出走都5天了。爹哋为什么还没找到我们啊?” “哦……这次,你和妈咪藏的地方太隐秘了。” 小胖嘟望着云姐姐这间屋子,无语的低下头,又再咬筷子。郑柔儿打开门,吕云云惊喜的叫道:“有钱了,有钱了!” 还没兴奋完,却见郑柔儿扑的抱起小胖嘟,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身上,微泣的声音:“嘟嘟,你爹哋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们!” 赵恒远坐在餐桌前吃饭,刚下厨完毕的老黄大功告成,看着赵总坐得端正。却不想,人家总裁只吃了一口,突然便皱了眉头,碗一摔:“这就是你做了30年家庭煮男的结果?你好意思?” “赵总我……”老黄内伤:我一个司机,为你义务做顿饭容易吗?我这菜我老婆吃了几十年都赞不绝口,你居然……恒少爷,司机也是有尊严的! 老黄很有骨气地:“赵总,我再给你换一个菜?” “不用了。”赵恒远没再骂人,把筷子放下,转身便上了楼。顺手推开的门,竟又是郑柔儿的房间,他闭了闭眼睛丧气地:真是撞邪了。 恒福路1号大门口,小胖嘟踮着脚尖,怎么都够不上密码锁。气呼呼的站了一阵子,在路边搬了块石头过来,站上去,踮起来才刚好够得上,吭吭哧哧的按完了密码,大门应声开了。 他才松了口气,把石头捡起来往侧边扔了:“没事把门锁盖那么高,嘟嘟都够不着。” 他嘀嘀咕咕的,却见黑脸神雷咖走出来视察,他立马蹬蹬的跑过去,甜甜的:“黑脸神,我爹哋在家吗?” “在啊。”雷咖真是想念死他了,把他打横一抱,几步便冲进大屋内。大厅里黑乌乌的,小胖嘟四处张望,雷咖笑着:“你爹哋在房间。” “哦。”小胖嘟奔上楼,雷咖在后细声地说:“在你妈咪的房间。” “嗯。”小胖嘟一副“我懂了”的神情,嗖嗖的便钻进了从前郑柔儿的房间。 雷咖黯然叹气:今晚,赵总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胖嘟嘟走进去,轻轻的掩上门。爹哋趴在妈咪的被被上面,四肢摊开躺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暗淡月色里,看着爹哋的脸:“爹哋,你真的好漂亮。” “嗯?”赵恒远抬起脸来,眼前撞进肥肥白白、娇憨可爱的脸,他狂喜的坐起来,一把将小胖嘟搂进怀里:“嘟嘟,嘟嘟……” 好久没抱过他了,抱到了才知道如此的想念。他亲着大胖儿子,一下又一下,小胖嘟被他的须根刺得吃吃的笑,一边笑一边问:“爹哋为什么要亲小胖嘟?” “爹哋喜欢你啊。”他又要用须根扎小胖嘟,小胖嘟却嘟起了嘴儿:“是喜欢小胖嘟,所以才亲小胖嘟的吗?” “当然啊。”他捏小家伙的脸,真是太可爱贴心了。 “可是妈咪为什么说……”小胖嘟暗淡了目光,眼里的泪水快要流出来:“妈咪说:你不爱我们!” 胸口那一抽一抽疼着的神经啊,他捂紧了胸口。 小胖嘟扑进他的怀里,搂得死死的不松手,“哗啦哗啦”的哭着,话都说不完整:“嘟嘟知道的,嘟嘟不是爹哋的儿子,爹哋不要我和妈咪了。” 他空有一张利嘴,生意场上圆滑周旋从无冷场,只今晚,万千话儿凝在心胸,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小胖嘟哭着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拖出身后的小背包,一边抽泣一边往包里掏,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嘟嘟是给爹哋送礼物的。” “妈咪说过,送了礼物,别人拿着礼物就会想起嘟嘟来。爹哋,你以后会不会想起嘟嘟来啊,呜呜呜……” 他接过礼物,把小胖嘟紧紧的搂进怀里。仰起头,眼睛里热热的液体,强压着不让它们流将出来。 “爹哋爱你啊,爹哋会经常去看你。”他平静下来,把小胖嘟抱起:“爹哋先送你回家。” “嗯,好的。”哭得起劲的小胖嘟却很配合的点头:“太晚了,妈咪会想我的。” “嗯。”他有一丝嫉妒的揉小胖嘟的头发:“你啊,就是不舍得妈咪。” “是的。”小胖嘟狠狠的点头:“妈咪说,只有我爱她。我要好好的爱她!” 这小东西,说话怎么就这么揪心揪肺的? 车子行到吕云云的楼下,小胖嘟才跑下车,楼梯上便传来郑柔儿的老虎吼:“赵嘟嘟,你去哪儿了?担心死妈咪了,你知不知道?” “妈咪……”小胖嘟哭泣着回头,他揉着眼睛哭得更凶:“我去给爹哋送礼物了……” “嗯。”郑柔儿温柔的抱起他,再也不舍得责怪,抱着他站直。 豪车半开的门仍未合上,赵恒远斜倚在门边,月色笼着他的脸,表情看不分明,大长腿斜倚站立。银白月光,挺拔身姿,疼伤了她的眼睛。 怀里小胖嘟仍旧在哭:“妈咪,爹哋真的不要我们了。” “乖,乖乖的。”她轻拍着他的背脊,望向赵恒远的眼神平淡:“恒少爷,再见!” 叶鑫睡觉睡到一半,被赵恒远的黑夜凶铃震醒:“老二,出来喝酒。” 叶鑫:又喝? 还没来得及抗议,电话便挂了。 叶鑫受不了的找救兵:“老四,快出来,老三又叫喝酒了。快给我滚过来。” 陈胜强很讲义气地:“陪老三喝酒,义不容辞啊。不过,我现在泡妞,快上手了。” “呸,你快上了好过来。” “哎,我上了就很难下得来的啊。” “那你就永远不要下来了。”叶鑫扯了一件单衣穿上,风尘仆仆的来到酒吧。 来到夜场,只要去到最多男女包围的区域,必然是赵恒远的地盘。叶鑫排除万难来到他的身边,看他优雅的抖着酒杯,凝视着杯中淡黄的酒精,眼神幽远,眸色浅暗不明。 叶鑫把杯子砸在桌面:“今晚又是什么理由?” “庆祝啊。香山规划图出来了,不值得庆祝吗?” “都板上钉钉的事了,庆祝你个鬼。”叶鑫凶凶的瞟着他,听说今天郑柔儿上恒和办公室了,然后今晚就又多事儿了。 “香山地皮因为是我们前期故意炒高价,赵致远最后接的盘,我们赚了几个亿。赵致远高价收到的地皮,成了一块又烂又硬死石头,哈哈,和我斗?” 赵恒远做出洋洋自得的样子,摇着手中酒杯,眼睛却定定的瞧着杯中酒水,恍有失神。 叶鑫斜斜的瞧着他,突然叹气,把他拖起来便往外面拉。 他和赵恒远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虽然赵恒远有时候也会品评品评一下好酒,装一下有品位,但实质上,赵恒远对酒,从无迷恋,更莫说会放任自己在一间酒吧喝醉。 但近段日子,叶鑫已陪着赵恒远出来买了两次醉了。性情突变,除了那条又嫩又滑的鱿鱼(柔儿)之外,再不会有别的原因了。 叶鑫把车子停在吕云云的楼下,打开车子天窗,指着楼上:“想见就来见啊,喝什么酒?” 赵恒远抬头,天窗上透进银色的月光,那个窗口还亮着灯,他轻笑:“今天见过了。” “哦?大的还是小的?” “大小,都见了。” “怪不得。”叶鑫陪着他倒在座位上,打开车窗,清风从窗外凉凉吹进,酒气立刻便醒了一半。 侧边传来暗哑童声:“云姐姐……” 吕云云不耐烦得很:“哎哟,你妈咪不开心,我也被她烦死了,你就别闹了。” “嘟嘟没有闹,嘟嘟只是哭。” “切,我带你去买雪糕还不行吗?别哭了,你爹哋是唐僧肉吗?吃一口能长生不老吗?害得你和你妈咪,都这一副死样子。” 小胖嘟今天哭了一天,声音都哑了:“云姐姐,你说爹哋为什么能这样啊?怎么这么不负责任的啊?他不喜欢嘟嘟,就不要亲嘟嘟,亲了嘟嘟就要一直亲下去的啊,怎么能亲一半就不亲了呢?呜呜呜……” 吕云云如雷贯耳:“小胖嘟,你难道真的是你妈咪亲生的?这台词怎么和你妈咪的一模一样?” 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吕云云感叹的抱着嘟嘟去买雪糕,白白便宜了隔壁豪车上一对偷听的。 赵恒远眸子波光闪闪,侧脸轻捂着嘴角,不由自主的窃笑。 叶鑫以手撑着车窗边缘瞧他:“亲过了?” “亲过!” “摸过了?” “摸过!” “大的小的,都摸过?” “大大小小,都摸过。” 叶鑫侧脸瞪着他:“你还是不是男人?都到这程度了,还能忍住不上她?” 车子内气氛转喜悦,楼梯边上此时却走下郑柔儿,她落寞的目光随处张望:“小胖嘟,小胖嘟……” 微哑却带着娇意的声音从身边绕过,牵得赵恒远的耳朵像被天鹅的羽毛柔柔扫中,四肢百骸生出一派麻痒。 他矮下身子,不想让她看见,却又本能的在她的身上凝住眼睛。 !! 第079章 我又回来了 郑柔儿今晚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宽宽的衬衣极长,她便在衣尾处圈起来,在腰间侧方松松的别成个蝴蝶结,只着一条牛仔短裤,白花花的腿儿被衬得修长,东张西望的慢悠悠地走,闲适又随意。 车子倒后镜上,郑柔儿渐行渐远,叶鑫鄙视的望着赵恒远揭露真相:“我记得,那件白衬衣……似乎是你的。” “是,我的。”赵恒远眯着眼睛,双唇紧紧的抿着又松开,“吧”的一声响,简直让叶鑫想揍人。 “你说你家里几十、几百亿的家产,她就偷你一件白衬衣?” “魅力魅力,惭愧惭愧!” 他得瑟的瞧着倒后镜,叶鑫磨牙:“如果她还偷了你的内内,我就惭愧给你看。” “柔儿……”侧边赵恒远突然惊叫跳起,扑的跳下车子。 他冲向郑柔儿的方向,前方一辆黑色货车停在路面,车门关上,只余郑柔儿的一片白色衣角。 黑色车子从他的身旁极速驶过,他伸手去扒车子,却只来得及够得上车子倒后镜,追着跑了一阵,终于还是被甩开。 叶鑫开车上前,电话里陈胜强的嚷嚷:“老二,我到了。你和老三在哪里?” “老四,西区华南路,往高架桥方向,黑色无牌长城货车,郑柔儿被绑架了,快!” 郑柔儿出来找买雪糕的小胖嘟,正打算与云云会合,斜侧边一辆货车冲过来,差点撞中她,她才跳开一步。 车上却扑下几个黑衣壮汉把她擒住,她猝不及防的被拉了上车。驶出的车子,车后赵恒远拉着倒后镜跟着奔跑,她拍打车窗玻璃向他叫喊:“恒远,恒远……” 歹徒又过来反绑她的双手,她飞腿踢开,但车内狭窄,歹徒众多,而车门紧锁,没几下她便被反握着双手,其中一名歹徒大喝道:“再叫,就做了你。” 她静下心来,听得车前开车的男子惊恐万状的声音:“怎么办?赵恒远哎,刚才那个是赵恒远哎……” “胆子这么小,怎么做大事。”带头的歹徒脸上有一块明显的刀疤,贼名鼠眼的瞧着郑柔儿,突然一巴掌就掴下来。 她眼前金星乱冒,歹徒一边拍着她的脸,一边大声的吼他:“小姑娘,收了别人的钱,没办成事,你说,该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们,放我走。”她申辨,却也知道是徒劳。 “就你一个不知道,就害得人家损失了10多亿。你还真有本事啊!” “赵致远……”她终于明白过来,竟是因为香山地块事败,赵致远恼羞成怒,打击报复? “你让我和他谈,我要亲自和赵致远谈。”她冲着刀疤男子喊。 “呸,你配?”男子突然抬腿向她踩过来,车子忽然颠簸,向右侧偏斜的车子突然在前方遭遇强烈碰撞。车内东倒西歪的人全倒下来压座椅上。 她晃动的身子,头部撞向车门,车窗上突然传来巨响,玻璃已尽碎,听得前方车座上的司机失声哭:“是陈四。” “开车啊。”刀疤站起来,隔着后座控制方向盘,极速向后退去。 才移行不够半里,车子后方遭遇更激烈的碰撞。一辆豪车在后直直的撞向货车的尾部,货车被逼停,郑柔儿头晕眼花的看着侧窗。 赵恒远手执车锁,一击便把对侧车窗敲碎,刀疤持刀架在郑柔儿脖子,刀到中途,却被赵恒远在窗外扯着后颈向后一拖,“嘭”的一声,刀疤的头部撞向本就破碎的玻璃,顿时刀疤脸上变作插满玻璃的刀架一般,惨不忍睹。 赵恒远扔开刀疤,手扭着车锁一拔,门打开,他移步,单手把惊慌失措的的郑柔儿给拎了出来。 他不看那一车歹徒,任得陈胜强在这些家伙的身上暴揍。只细细的瞧着她,领口虽然敞开了几粒扣子,但没露春光,白衬衣虽然满是黑黑的印,但是没有血迹,小手小脚虽然被反制过,但是没有断。 他就这么一寸寸的瞧她,把她前面后面的翻过来转过去的看了一遍。全不觉侧边现场打斗已停,好人坏人都齐刷刷的在看他。 他把她领口的纽扣一粒粒的扣好,目光专注而严肃,手从她的颈间移到脸颊,他轻轻地:“吓到了?” “嗯。”她扁着嘴点头,指尖向他的手臂指了指。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因伸手从打碎的车窗内救人,他的肘部被几块玻璃直插了进去。 “没事。”他淡淡的,以左手把她搂过来,牵进叶鑫车子的后座。 郑柔儿虽然平时她“好勇斗狠”,但都只是表演性质的,今天亲身经历了一场见血的绑架事件,自己还是其中的受害人,她已吓得唇周、脸上全无血色。再看到赵恒远右手的伤口,抿了抿嘴就要眼泪哗的就滴了下来。 “别哭。”赵恒远以干净的左手拭她的眼角,她的泪珠却流得更厉害,擦着擦着,他就来了脾气:“你是小胖嘟吗?哭,再哭……” “人家都害怕死了。”她捏着拳头轻轻的捶过来,扁着嘴巴抽泣,被他一吓,泪儿是止住了,但泪花包在大大的眼睛里,简直撩得赵恒远的心软成了浆糊。 他伸手搂她进怀,轻轻的呵着:“没事了。哭,你哭,继续哭!小恒恒帮你擦,嗯?” 叶鑫坐在前座,被赵恒远这一声“小恒恒”搞得头皮麻了一阵阵,向着窗外的陈胜强嚷道:“走了,老四。” 陈胜强用脚踢向刀疤:“连赵恒远的女人也敢动?不要命了?你们善后,我撤了。” 后面一句是吩咐保镖的,然后陈胜强便也坐上了车。他转过身,看向后座:“老三,去医院吧……” “吧”字余音袅袅,叶鑫耸肩抿嘴笑:终于多了一个人,陪着我恶心了。 车后座上,郑柔儿皱着眉头,指尖抓住赵恒远手肘上的一块玻璃碎屑:“我真拔了呵?” “嗯。”赵恒远若无其事的,她闭上眼睛咬着上唇,“啊”的一声,才把那块玻璃拔出来。才拔出来,又“啊啊”的嚷着,用纱布给他的伤口上揩血…… 赵恒远闲坐靠着车子侧缘,笑容满脸的瞧着她,眼睛里全是戏弄表情:“痛的是我,你‘吚吚啊啊’的叫什么?” 这个时候还取笑她?她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玻璃碎,头皮都发麻了,他居然还笑,笑得这么坏。 她恼了,一巴掌就拍向他的胸膛,才发现,为了“疗伤”,他把白衬衣松松的脱到腰间,虽然没脱……但和没穿的效果是一样的。 健壮的胸膛,小麦色的肌肤…… “啊”她又叫了起来,前面的陈胜强转过脸来,真想揍她,咬牙细声地吐槽:“嚷得这么骚干嘛?” 车后座正专注拔玻璃的男女完全没有被打扰。 郑柔儿正侧偏过头,微闭着眼睛,脸色羞成腊月里的红布:“喂,把衣服穿好。” “哦。”她那又羞又急的样儿,真是让男人想不戏弄她都不能。赵恒远扯了扯自己的衬衣,慢悠悠的道:“破了。” “破了也要穿。”她毫不客气的吼,他提醒她:“你身上这件,是我的衬衣。” 她警觉的睥着他,面前男人手肘斜倚车窗,眸子里流泻的波光如闪烁星辉:“我要穿没破的。” “啊?” 赵恒远的意思是:他要穿郑柔儿身上没破的那一件? 那郑柔儿穿什么?我靠…… 车内,别个两个男人内心在咆哮嘶吼:老三,你千年不泡妞,一泡就禽兽啊! 车前两只互相交换着鄙视的眼神,车后座郑柔儿脸红红的一边拔玻璃渣子,一边“吚吚啊啊”的叫唤着…… 对于拔玻璃拔出同床的即视感的一对“狗男女”,陈胜强不堪其负,对着叶鑫嚎道:“你给我开快点,不然,不是老三喷血而亡,便是我剧吐暴毙。” 他又转头对着赵恒远嚷道:“你到底在哪儿捡回这么个活宝?拔玻璃而已,像是在演……” 郑柔儿正拔得一额头的汗水,被陈胜强这么一说,气得把赵恒远那双手给扔出去:“不拔了。” 正“脸红气喘拔玻璃”的小女人发毛了,赵恒远也就没得享受这么个痛并快乐着的滋味儿,一气之下,一脚便踹向陈胜强座椅上的大腿:“你再嚎,我明天让你亲自去演。” 赵恒远到医院,简单包扎清洗伤口之后便回了家。郑柔儿觉得:“你这手像刺猬一样,不是应该住院观察吗?” “住什么院?医院床铺那么小。”赵恒远把她搂过来,直向车上走。 “你一个人要睡多大的床?” “以后,我都睡两个人。”他捏她的脸蛋儿:“你欠我的。” 陈胜强在后走着走着就磕了。老三这意思就是,救了她一命,以后都得以睡相许?太奸诈了。 郑柔儿有点想不明白,赵恒远手上的伤虽不伤筋动骨,但毕竟被10多块碎玻璃渣渣刺入,疼痛和伤口感染这种后遗症还是会有的。 虽说赵恒远向来并不娇气,但以他的身份和贵气,不是得好好珍惜身体的吗?为什么却像没事儿一样的不上心? 回到大宅子,已是夜半,赵恒远把叶鑫和陈胜强都赶跑,搂了郑柔儿就往楼上卧房走。 她扭扭捏捏的:“胖嘟嘟会想我。” “不会。”他低头啃一口她:“我给云云打过电话了。” 以云云卖闺蜜的习惯,郑柔儿知道,自己又身陷囹圄了。 但她如今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还是多亏了赵恒远,因此对他的无赖,她就没法有骨气的拒绝。 陪他上楼,任他把被子盖好,还被他强拉着枕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上,他才眯着眼睛:“我很累了,你别引诱我。我也不想。” 哼,你不想?才怪。 但终是没敢动,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安睡,生怕一个翻身便把他给惹火了。甜甜睡着的梦境,有他幽深湛蓝的眼睛,似海洋漩涡一般把她拽着入梦。 早晨,云云大包小包的行李提着,前面跑了个欢天喜地的小胖嘟,走进了赵家。 小胖嘟抱着黑脸神的脸亲完又亲:“黑脸神,我又回来了,你开森不开森?” “开心。”黑脸神欢喜不已,就连吕云云看着也格外的顺眼。 云云牵着郑柔儿到檐边:“猪油,你这次真是因祸得福,就这样,又重新住豪宅、开名车了。” “嗯。”郑柔儿的声音闷闷的,与云云挥别。手机铃声响起,陌生的号码,她接过,赵致远的声音似一颗炸弹,炸响她本就忧怀的心思。 赵致远:“恭喜你,重新上阵。昨晚那些人,下手如果重了,你别记着。哈哈哈,要知道,越重手就越逼真嘛。” 她抚了抚昨晚被打过的脸,沉默。 赵恒远从屋内走出来,拉开她捂脸的手:“脸怎么肿了?” “昨晚被打了一巴掌。” “嗯。”他沉声应,心里还是升起愤怒。她昨晚脸儿绯红,他一直以为纯粹是害羞来着。想不到,竟然…… 今天,又是郑柔儿做贴身保镖的日子。赵恒远大模大样的带着小保镖来到赵致远的办公室,他推开门时,赵致远正在接受采访。 这间财经杂志,向来以采访财经界的青年才俊而闻名。近几个月来,赵致远的华致置业走势凌厉,从鑫茂公司手上拿下争议巨大的香山地块,成为城中名人。 当时便约好的访谈,没想到一周后,便成为了需要平抚大小股东的途径。香山地块的近邻,将要兴建大型化工厂啊,赵总的钱不怕打水漂吗? 正做着采访的记者看着破门而入的赵恒远,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大长腿、黑裤白衬衣,百达翡丽全世界只生产一只的至尊级腕表,这男人帅,太帅,扑面而来的精英味。 如果赵恒远当初能答应他们报社的采访,她怎么可能会采访赵致远?赵恒远,才是世间至尊男子的模板,女人心头的星星。 !! 第080章 家用 赵恒远今天脸上表情很不同,紧紧握着与他伴行进来的女孩子的小手。 他站在赵致远的面前,侧眼睥了一眼采访记者,记者立刻知趣的往侧边躲了躲。然后看着赵恒远指着女孩子那略微红肿的脸蛋儿:“看到了?” “赵恒远,你有什么毛病?我在接受采访。” “访”字还凝在口,赵致远眉骨处便中了一拳,他跌倒在办公椅上,还没来得及思考,赵恒远一巴掌又掴在他的右脸端端正正。 铿锵有力的威胁话语:“赵致远,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敢动柔儿一下,我就还你100下。” 赵致远被打懵了呆愣着,郑柔儿和记者也晕晕的站着。赵恒远扯她到怀里安抚的拍了拍,对着侧边记者笑得儒雅俊朗:“请,继续采访。” 然后便拖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女孩出去了。 郑柔儿没料到,一大早他便拖着自己回办公室,竟然是要揍赵致远。 刚揍完人,他还是信步闲庭的风雅模样,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去哪儿吃饭?” 她神思回归:“我以为,即使是为我报仇,你都会选择复杂一点的方式。” “像赵致远这种没脑子的,太复杂的他不懂。” 赵致远从地上趴着艰难的站起来,两拳就能打得他趴下起不来,赵恒远的拳头比从前更加厉害了。 居然敢当着记者的面公然打他?还真是完全不把他赵致远放在眼里啊。 赵致远接过记者递来的纸巾抹拭唇角的血迹。 赵恒远,你就得瑟吧!你身边搂着的是一只美蝎子,总有一天,你要被她的针刺蛰死。 小不忍则乱大谋,赵恒远我就让你再得瑟一段时日。 赵恒远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这般认真专注的埋头文件堆中,窗后暖阳洒在他身后的玻璃窗子,儒雅淡泊的气质,丝毫不似刚才的那一个人。 这两天,赵恒远展现了他暴戾的一面,她从前到底是脑子病得多紧要,才相信他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 郑柔儿仰天长叹,咬咬牙走近他的身边:“我带嘟嘟来认亲。” “嗯?”他没抬头。 她在他的肩膊后伸手便要捶他,但还是收了小手的力度,只轻轻的捶着他的颈骨:“后来,赵军平找到我,要我帮他……” 她低头,从后面看他的侧脸,没有丝毫的表情起伏。他果然已明白一切,所以脸色平静。她努努嘴:“他给我很多钱,然后又给我证据。” “嗯?” 她一捶就加了力度:“你能不能问一下什么证据?” “那……”他转过椅子,笑容淡淡:“什么证据?” “嘟嘟不是你亲生儿子的证据。”她觉得快要没心思把话说完了,他这副平淡平静的样子,严重打击她讲故事的热情:“我知道嘟嘟不是你的儿子,反正以后都要走,他给的钱又多,我又比较贪钱,就打算捞一笔。” “哼哼……”他从鼻子里哼出声音,绝对的痛其不幸,哀其不争:“赵致远够我有钱?你贪钱,直接和我睡了,捞的那一笔不是更狠?” “坏人……”她恼怒的以拳头砸他,粉嫩嫩的脸蛋儿涨得像个红柿子:“你有那么容易睡吗?争你的钱,比登天还难。” 手上被他大力一扯,她被动的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的双手密密的围紧,颈间传来他炽热气息:“那以后,你好好的睡,我让你一次争过够。” “喂,我没那么贱。” 这个能一样吗?她争赵军平的钱,卖的是智商,顶多搭上一点良心。但是争赵恒远的钱,卖的却是肉,还得搭上全部真心。 哪样更亏,哪样更赚? 她闪,但却躲不开他的有力的臂弯,他把她搂得紧紧,亲吻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下,他英俊的脸也铺染上粉色,炽热气流在办公室里弥散,他的话儿温柔而轻巧,说出这般让人心动的话儿:“我不管你从前,为什么而来,如何来算计我。郑柔儿……” 他捧着她的头向后仰,自己半弯着身子凝视着她,眼里星芒灿烂:“这个城市没有人比我更有钱,将来我也会一直有钱,如果你贪钱,那就留在我的身边,爱我,爱我的钱!” “啊?”她受不了那样激烈的目光,身子本能的向后躲,他却更紧的欺身过来,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那样紧的拥抱,似要把自己整个都挤进她的身体里。 “嗯,恒远……”她不由自主的呼唤他的名字,他的吻更深,在她腰间的手指向上窜动,大门处传来凉凉的提醒:“唉,老三,青天白日,要点形象好吗?” 热情中的男女惊愕抬头,眸色潮红未褪。陈胜强站在办公桌前,把文件夹往空中抛了抛,飞了个媚眼:“老三啊,第一次,地点的选择也很重要的!不过,办公室也不错,以后每次办公的时候都能继续浪荡,很好,不错。” “很好你个头。”郑柔儿又羞又恼,推开赵恒远便奔了出去,差点又撞上倚在门边笑得阴沉的叶鑫。 行凶未遂的赵恒远转过椅子,瞪着两只捉奸的:“最近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随时能看现场直播,我和老二哪能错过机会?”陈胜强笑得奸奸的:“小保镖味儿就那么好?让你时时刻刻不忘发情?” “我27岁才发情,也比13岁就禽兽的你人性多了。”赵恒远整了整衣服,神色又归于平静。 “我说你要真是饿,急于破功,我给你找一打大明星小嫩模,包保你夜夜回味,晚晚狼嚎,你用得着非要一个奸诈的商业间谍?” “她做商业间谍害到我了?”赵恒远抬头望着多管闲事的两只:“我多了一个可爱又聪明的便宜儿子,多了个厨神保姆万能保镖,我不但在香山地块里赚了几亿,我还让赵致远掉进资金泥潭里出不来……陈胜强,请问我到底损失什么了?” “那是因为你自己聪明,将计就计。” “不,那是因为,她和嘟嘟是我的福星。她旺我!” 福星?老三,这么个无耻的借口你也想得出来? 不但是陈胜强,就连叶鑫都被赵恒远的论调雷到了。 呸,商业间谍算个屁,人家是福星、是招财猫、是旺财,汪汪汪…… 所以说:男人啊,只要心里有你,你杀人放火、掘他祖坟,都是对的。 叶鑫作垂死挣扎的劝谏:“但她帮的人是赵致远,你的死敌。这也没关系?” “她年少无知,还是个小女孩。” “哈,难道你不怕她一直装小?” “不怕,我会让她变成女人。” 赵恒远掷地有声的扔下这一句,扯了外套便出去找柔儿。 叶鑫和陈胜强风中石化,老三你的节操呢?你这明摆着是要破人家的清白啊! 郑柔儿回到家里,竟意外的闻到饭香。 她飞跑进屋,难道雷咖居然进化到万能厨娘的程度了? 雷咖望着她闪闪发亮的眸子,摸摸头道:“不是我。是任姨。” 一身佣人服的任姨从餐厅里恭敬的出来:“郑小姐好,恒少爷好,可以用饭了。” “哦?” 郑柔儿认得,任姨是赵家大宅子里的一个佣人,如今却出现在她的厨房里。 吃完饭,她把嘟嘟扔下,摸到书房里,赵恒远正在灯下“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看她嘟着嘴巴一点一点的挪近。 他笑了笑,把她捉到怀里来,放到身边坐着:“想我了?” “哪有?” 刚才吃饭时还见着,这么快她怎么可能就想他?真是的。 他却以唇擦着她的颈项:“我想你了。” 还不曾分别,他却的确是想她了。 明知她天真单纯的笑容里,7分真诚3分虚假;明知她并不如他所预期的,有那么疯狂的迷恋他;明知她为了钱出卖过他……他还是忍不住会想她。 他陷进了这张,猝不及防,不强烈不疯癫,但却无法舍弃。 香山地块阴谋爆光,他和她本已走尽这条分岔路。但是,这个家里,却无一处不萦绕着她。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味道。 他的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巴心巴肝的喝醉。但半醉半醒中,脑海中的这个人,却更加的清晰。 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从一开始,他便防备着她,她的试探与其说是阴谋,还不如说是他请君入瓮。 明明是他赢了,但却又像是他输了。输在她的软软的香气中,输在她的那一碟甜酸排骨。 他会输,只因自己太轻敌。胖嘟太萌,她太娇弱,他以为,自己总能像从前一样算无遗策。 可是,他不知道,越是穿肠蚀骨的毒药,越是无色无味,有时还会装扮上艳丽的标签。 他算对了她,却算错了自己。 炽热的男人气息围绕身体,郑柔儿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柔软:“为什么家里多了个人?” “佣人啊。” “请什么佣人啊?以前都是我干。”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你认为,我舍得让我的女人做家务?” 她低了头,嘴抿了一下忍住笑:“我要做佣人。” “为什么?”他捏她的细腰,她侧脸俏皮的凶他:“佣人有工资。” 他咬了咬牙:“做我的女人,工资更高。” “收钱的女人,那是情妇。”她不满的瞪着他,他笑得微坏,唇覆了上来,含着兴致的暗哑嗓子:“有一种工资,叫家用。” 家用啊! “嗯……”她的心甜得像一滴滴的蜜糖在渗,张开嘴巴,想把这充盈的甜味散出,他的亲啜却更加彻底的袭来。 他从来都显得温软温和,直把她的心勾上喉间,分不清黑白,沦陷、纠缠。 郑柔儿第二天起床,脚步还是飘浮的。小胖嘟蹬蹬的跑过来,撑着肥腰仰着脸:“妈咪,你肿么又不和嘟嘟睡觉觉?” 她无语凝噎,回想昨晚,“家用”两个字一出,赵总裁便极尽揩油之能事,要不是她总在情感高峰之时,还残留几滴顽强的抵抗分子,今天的她,已彻底变质了。 雷咖和任姨忍着笑,很识趣的找地方躲,楼梯上赵总裁大步踏下来。 赵嘟嘟看着爹哋那一身帅气的正装,外加左腕那个非常亮眼的手环,便晓得,爹哋昨晚又把妈咪抱回去睡觉觉了。 因为,只要妈咪不哄嘟嘟,哄爹哋睡觉觉,爹哋第二天必然会戴上这条好好看的手环,把爹哋衬得好好看、好好看! 聪明的小胖嘟严重嫉妒了:“爹哋你太坏了。” 赵恒远伸手一搂便把郑柔儿搂进怀里,居高临下的瞧着赵嘟嘟:“赵嘟嘟,我告诉你,你妈咪是我的,以后不准抢。” “就抢。” “抢就不给饭你吃。”他说完,另一手伸出想抱抱小胖嘟,小胖嘟侧身一闪,很傲娇的跑开:“不给你抱。” “呵呵……”赵恒远丝毫不表现他的失落,反而两只手一齐环住郑柔儿的腰:“那我以后,专心抱妈咪呵。” “你?哼。”小胖嘟快被自己的爹哋气死了。 白天占着妈咪贴身,晚上还要抱着妈咪贴身……呜呜呜。 妈咪被抢,伤透了弱小心灵的小胖嘟,晚饭没吃完,便腻在妈咪的怀里,就连洗白白后,光着屁股也非得妈咪抱着才肯出来。 穿好衣服,二话没说,钳住妈咪便关门睡觉。妈咪一整晚的配合着嘟嘟,不但抱嘟嘟抱得死紧死紧的,还不让爹哋靠近。 嗯,妈咪还是疼肥嘟的好妈咪。 但是,第二天,小肥嘟就悲催了。 云云在酒店里,看着小胖嘟那张拉长的大胖脸,紧紧的捏他脸上的肉肉:“我说赵嘟嘟,你失恋了?” “嗯,好伤心。” “怎么了?”对于一年365天,都是大晴天的小胖嘟来说,这个“忧郁症小王子”的模样实在让云云怜心大发:“说来听听,云姐姐帮你出出气。” 小胖嘟两手一摊:“昨晚明明我是睡妈咪的房间的,结果早上醒来,我却又睡在嘟嘟的房间了。” “这也伤心?”云姐姐表示无法理解。 小胖嘟气愤的一撑腰:“明明是爹哋半夜把我抱回房,自己抢了妈咪睡。他偏偏说,是我自己梦游跑回房间的。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欺负,我爹哋实在太混帐了。” 吕云云的牙齿都是抖的:“太太太……混帐了。” 两代美男争着和你睡觉觉,猪油,你本事大啊 !! 第081章 我和总裁是清白的 八卦云云吹起了冲锋的号角,提早下班就跟随小胖嘟上赵府观光。 吕云云走进赵家,院子里豪车停在显眼处,她奔近大厅,却没见男主人,一个佣人走上来迎接:“这位姑娘,是找我家郑小姐吗?” “是的。”云云“高贵”的点头,脑里在腹诽:我家郑小姐,果然身份不一样了啊。 身份不一样的小保姆正在厨房里忙碌,两只便铺满一个碟子的生蠔刚开始放调料,馋得云云口水直流:“赵总裁昨晚要如何捐精?今天才要出动生蠔豪补?” “什么嘛?”围着围裙的郑柔儿嘟着嘴巴,手掌轻轻的捶向她的胸膛:“有钱人就这样吃的啊,又不是你,10年不吃一次。” “你?”云云咬牙,被郑柔儿那抿唇像含了颗橄榄核的声儿冷得直颤抖:“天灵灵,地灵灵,太上佛祖显神灵。” “你干嘛?”郑柔儿用手甩一下搞怪的云云,云云这才拍着胸脯后怕:“终于回来了,你刚才那是妲己上身吗?吓死我了。” “有吗?”她又娇羞状。 “就是有。”云云又要举手请神,郑柔儿立马正经了:“我不是故意的,是最近这段日子,我有点堕落了。” “如何堕落啊?” “见着那个人嘛,说话总像捏着嗓子咬着舌头似的,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鸡皮疙瘩全身跑。不晓得他怎么受得了。” “男人,你再娇一点,他都受得了。”云云鄙视的瞟着她:“假正经,真风情。你就是个天生的骚狐狸。” 郑柔儿搅着锅里的汤,云云和她说正题:“据嘟嘟反映,这两晚都开始同床了?” “同床而已。”郑柔儿举高手发誓:“绝对没洞房。” “切,裤子都脱了,孩子还会远吗?” 郑柔儿轻笑:“我会誓死反抗,而且他也不是野蛮人。个中乐趣吧,挑挑逗逗。”她的眼神儿黯了几分:“我知道,他也就是占点便宜爽一爽而已,根本就不会动我的。” “为什么?” “他很清楚,我不会是他的老婆。” 吕云云看着郑柔儿,明明脸上绽着那么甜蜜的笑意,眼神里却还是能露出那般苦涩的神色,云云大力拍她的肩膊:“哎,我说郑柔儿,你干嘛老是觉得自己是小三狐狸精啊?有这样想自己的吗?别说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了,就是赵恒远和万家祺的所谓婚约,也只是传闻。他们没举行过订婚宴,赵恒远也未曾拖着姓万的手昭告天下。姓万的算哪门子的未婚妻了?” “可是,外界都传了这么多年了,他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哦,万家祺整天对外宣称自己是赵家媳妇,赵恒远没澄清他就是默认?那你看,微搏上一年起码有几万人叫赵恒远做老公,那他难不成全都娶了?” 云云看她苦闷的样子,在后面轻轻的搂着她的腰:“你啊,都喜欢他都这么多年了,1万里长征走到头了,总不能最后一脚不进门啊?” “云云啊,长征是2万5千里,还欠一大截呢。” 赵恒远掐着饭点回来,看见吕云云,他很客气的遗憾道:“刚才我让叶鑫过来吃饭了。” 云云眼冒红心,他又悠悠叹了下:“可惜他说他没空。” 云云遗憾低头,他再给她鼓劲:“下次你过来,先通告一声,我绑也把他绑来。” 云云感激不尽。坐在餐桌前,也没再像从前一样那么多的吱吱喳喳。小胖嘟好奇的拉她的袖子:“云姐姐,妈咪做的菜菜不好吃吗?” “哪有?你妈咪做的菜天下无敌,我也得学学了。” 她那能再放肆呢?人家赵总裁是她心上人的好兄弟,下次来吃饭还得向他禀报,希望能见上叶大帅哥一面呢。 但看见桌上那三只酒酿生蠔,云云还是怨念了:“猪油,你重色轻友。” “我哪有?”郑柔儿了悟的把其中一只酒酿生蠔递给她,她欢快的捧起就啃:哗,酒味芳香,蠔汁清甜,一口蠔肉咬下去,鲜甜肉汁啦啦的往外喷。 赵恒远看着自己空空的碟子:“为什么,我没有?就我没有?” 他炸毛的样子把吕云云雷得不轻:赵总裁,你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的,至于和我这个穷鬼抢一只生蠔吗? 郑柔儿瞥了“受伤”的赵总裁一眼:“你不能吃这个。” “因为,生蠔壮男人那啥,猪油怕你吃完兽性大发。哈哈哈……”云云吃得香,顺便奚落赵总裁。 他听到这话就更坚持了。他现在多需要这东西壮一壮啊,每晚揩油只能揩一半,他都郁闷死了:“嘟嘟,不准吃,留给爹哋。” 嘟嘟二话没说,用舌头把碗大的生蠔先舔了个遍。 赵恒远。 “你吃鸡。”郑柔儿眯着嘴儿笑,一边咬一口生蠔,一边对他解释:“你手上有伤口,不能染荤腥。” “哼……” 大家正看着赵总裁为一只生蠔生豪气的样子窃笑,突然的他弓起身子来,撑着桌面一口就叼向郑柔儿手里的生蠔,郑柔儿吃到一半的生蠔就这么进了他的嘴里。 郑柔儿:“赵恒远你好无耻……” 小胖嘟:“爹哋你好敏捷……” 吕云云:“你们的关系竟然发展到了同咬一口蠔的地步了啊。” 同咬一口蠔这是什么鬼?郑柔儿郁闷得很。 一大早,赵恒远就点菜单指定要生蠔,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好像吃完就真的能壮那啥似的。 难道晚上又要给她…… 不要啊,好辛苦的……忍得好辛苦。 为了不再忍得辛苦,郑柔儿立定主意:今晚不让男人近身。 但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即使她和小胖嘟抱成一团年糕一样,还是半夜被男人捞回了自己的床。 她被卷在他的怀里动不得,差点便一肘子向后捅他,他的声儿软软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拱啊拱:“我手疼。” “哦?”手疼啊,是奋不顾身的救她的时候,被玻璃刺到的啊。 她要挣扎的意愿便淡了,手指慢慢的在他受伤的手肘子上摩:“我已经很知趣,和赵嘟嘟睡了。是你非得逼我,忍不住不能怪我呵。” “嗯……”他闷在她胸口的笑声低低的蛊惑人心:“忍不住不怪你。” 忍不住,便是痛快淋漓的快活,他为什么还怪她? 如果有一天,他忍不住,那也只是因为他不想再忍。多年的男人,一旦被挑拔,便像洪水猛兽一样无法阻挡,虽然他,有着惊人的自控力,但他还是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吧? 他挨下来贴着她的脸,舌尖轻轻的描画她的脸,她红透的脸,唇被自己咬出一串红印,看在他的眼里便是极致的蛊惑。 “柔儿,你真软。”他的吻转激烈,撑起身子丝毫不顾及自己受伤的手,高高的撑起,被兴致浸透的眸光,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想忍了。” 她侧脸羞红了眼睛,手却不听理智的使唤去解他的袖子。 大门突然“啪啪啪”的响得欢,正在兴头上的赵恒远扯开嗓子气急败坏:“赵嘟嘟……” 门却还是被打开了,还撑在床上的赵恒远受惊伏倒在床,郑柔儿扯他袖子的力量便失控,“啊啊啊”的两个人在床上滚作一团,比刚才还要显得痴缠。 一个女声悦耳,几分讶异,几分好奇:“哎哟,现在的保镖还得床上保护啊?真是与时俱进,日新月异!” 郑柔儿在赵恒远的肩膊下方凑出小脸儿来,只见大门边上站着一个美艳女人,美得端庄大气、艳得娇纵霸道。 郑柔儿“喵”的一声拉起被子蒙头,一脚踢开还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来捉奸的,你搞定她。” 赵恒远从床上站起来,整理衣服的样子慢条丝理的,看不出有一分被捉奸的张惶:“姑姑,大半夜的飘洋过海来捉奸?” 姑姑?竟然是传说中赵家的心肝宝贝,40多岁还比20岁的丫头要娇纵的赵家三小姐赵思晴? 郑柔儿不由得掀开被角偷偷的望,赵思晴噘着嘴,扯下自己颈边的装饰丝巾:“没错,我在海的那一边,捉了你姑丈的奸。” “姑丈?”赵恒远“嚏”的笑:“姑丈也敢出轨?” “连你都出轨了,你姑丈为什么不能出轨?” 赵思晴扔下手里的行李箱,坐到床边沿,毫不客气的拍了拍被窝里的郑柔儿:“听说身兼数职,做保姆能做饭,做保镖能暖床……那就起床,帮我收拾房间。” 郑柔儿再羞愧,也不好意思再藏着,反正都被捉到了,她干脆坦荡荡的站起来:“是,三小姐,我去给你准备客房。” “不用了,我就住这一间。这间离恒远的房间最近。” “好的。”郑柔儿规矩的低头,拉过赵思晴的行李箱。赵思晴手指指着衣柜:“把下人的衣服给我清走。” 郑柔儿:“那是我的衣服。” “你难道不是下人?” 郑柔儿脸腾的红了,眼神与赵思晴对上,后者的笑容有着明显的藐视:“怎么?我不配住这间房?” “不敢。”郑柔儿转身,走到衣柜前就要清衣服。大把的衣服拽在手里,赵恒远在旁边压住她的手,转身对赵思晴道:“姑姑,就住几天,不用动柜子了。” “谁说我只住几天?我要住上一年半载。”赵思晴解下头上的发夹,长长的头发扬起来:“我离家出走,无家可归了,恒远,你不愿意收留可怜的、被遗弃的姑姑?” 看赵思晴一脸可怜,赵恒远仰头望天:这世上,谁都可能被遗弃,就他姑姑不可能。姑姑,你这是存心来捣乱的吧? 久别重逢,但赵思晴也没和赵恒远谈心的心思,向他摇了摇手说晚安,郑柔儿知趣的低下头,躬了躬身便想溜,却被赵思晴喊住:“你今晚睡这儿?” “啊?” “啊什么啊?我怕有鬼,你今晚负责守夜。” “愣着干嘛?你不是保镖吗?保镖不负责守夜的吗?” 赵思晴一个冷眼过来,赵恒远拉起发呆的郑柔儿:“你别管她,去哄嘟嘟睡。” 郑柔儿赶快想退,赵思晴藐嘴笑了:“果然是不把自己当下人啊。” “我守,我守夜。”郑柔儿拍了拍眼神里闪过怒色的赵总裁,把他推出门去,回身对着赵思晴恭敬的道:“请问三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思晴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端详着她,把她上上下下以眼神扫了一圈之后,眉开眼笑的问:“恒远的床上功夫好不好?厉不厉害?是不是传说中一夜n次狼?” “三小姐,我和总裁是清白的。” 暂时还很清白。 赵思晴:“我都看见他眼里的绿光了,你还清白?” 绿光?有吗?她怎么没看见? 原以为,三小姐是要留她下来守夜奴役她的,却没想到是留她下来八卦的,郑柔儿表示心很累。 赵思晴洗完澡上床躺着,看着郑柔儿在床边的沙发上铺垫子躺好。 她很有兴致的撑着腮瞧着郑柔儿:“我看你这脸长得虽然很不错,皮肤也挺好,但是身材没什么料,不像什么狐狸精啊。” “谢谢三小姐夸奖。”郑柔儿实在对这个三小姐有点头疼:“晚安,三小姐。” “我家恒远看上你哪点了?”赵思晴百思不得其解。 如她所说,郑柔儿放在人堆里,确实是个宜家宜室的活泼清纯型的良家少女型。 但是这些年来,赵恒远身边围着的女人,比她清纯的有,比她活泼的也有,比她美艳的更是一大把,为什么这个一向对女人清心寡欲的侄子,却会对她上了心呢? !! 第082章 真实的本性 赵思晴在大洋彼岸听到赵恒远迷上了个小保姆的消息,便兴奋莫名的回来瞧热闹。 但当时她还一心以为,那是假消息。毕竟,从前赵恒远和赵明明的绯闻传得像真似的,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 但今晚,她打开门,看着赵恒远和郑柔儿的亲密劲,女人娇羞闪躲,男人步步紧迫,通身散发着的是膨胀的兴致之光。 赵恒远对郑柔儿:爱情未必是真,晴欲却无半分虚假了。 能让自控力中的战斗机赵恒远也扛不住的,居然是个身材纤瘦、小巧的小美人?不过,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的确很妩媚很能放电。 关于赵恒远看上自己哪一点,这个问题郑柔儿和吕云云也曾经探讨过。既然赵三小姐如此好学上进、不耻下问,她便向三小姐普及知识:“因为,我能生儿子。” 赵思晴向她翻白眼,那块大肥糕虽然深受宠爱,但是,他不是赵恒远的儿子,这事她还是清楚的。居然用这种说话来诓她? 三小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她一个抱枕扔下来,郑柔儿接住塞到自己的头下枕着:“谢谢三小姐的枕头。” “喂,起来,我要聊天。” “三小姐,现在很晚了。” “不晚,我要调时差。” 但是我不用调时差啊,三小姐。 这个难缠的三小姐要留下来住一年半载?郑柔儿一晚上做了三个梦,每个梦都是离家出走。 一大早起来,她双眼无神,揉着惺忪睡眼到楼下吃早餐,早早醒了的赵嘟嘟再一次在楼下仰着小脸撑着肥腰:“爹哋,你是不是姓抢的啊?你怎么又把我妈咪半夜抢走了啊?” 赵恒远从后面踱过来,双手有意无意的擦着郑柔儿的小腰。下楼抱起小胖嘟委屈地:“爹哋和你一样,昨晚妈咪也被人抢走了。” “啊?”太过份了,居然除了爹哋,还有人要抢妈咪?妈咪,你的肉肉香吗?居然那么多人抢? “哟,这个就是赵嘟嘟吗?哎呀,太可爱了。”精神抖擞的赵思晴一阵风似的扑下楼,伸手便去捏小胖嘟的脸蛋儿:“哗,这脸这肉肉,恒远,怪不得你会喜欢他。” 小胖嘟的脸蛋被她捏起大大的肉,苦着腮向爹哋求救,赵恒远很威严地:“叫姑妈。” “姑妈好。”脆生生的童音,圆溜溜的大眼睛,讨好的笑容,一瞬间赵思晴便被他给征服了。她回身瞧着郑柔儿:“生儿子,果然是门技术活。” 有这么大胖小子在手,卖一送一,真是稳赚不赔啊。 赵恒远看姑姑正被小胖嘟引开,大手搂着郑柔儿的腰,一把将她扯到书房里来。他以脸贴到她的眼睛,声儿轻轻:“有没有睡好?” “你说呢?”她委屈的扁嘴,给他看自己严重缺觉的表情。 他在她嘟起的唇边亲了亲,一沾上便舍不得松,欺负上来抱着她一阵的狂啜:“你忍两天,姑姑她很贪玩,爷爷也拿她没办法。你凡事让让,受委屈了就来找我。” “找你有用吗?” “别生气。”他疼爱的拉着她的手摇着哄,她一副睡眠不足、委曲求全的娇气样儿,让他怜心大发,抱她进怀里呵着:“我会想点子,让她尽快走。” “嗯。我不习惯。”她扁着嘴巴:“我不习惯这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嗯。”他点头,即使是姑姑,来打扰他们的三人世界那也是不给面子的。何况,居然还敢抢她的女人来守夜? 如果郑柔儿帮姑姑守夜一年半载,那他的大腊肠不得被腊成腊肠干了? 坚决不行。 她听他说会想办法,心放了下来,转眼为笑,拖着他刚系好的领带撒娇:“今天我要和你去上班。” “嗯,和我一起。”他亲她的眉心哄,冷不丁耳朵边上冷嗖嗖的一句:“不习惯屋子里多一个人啊?那好……” 赵思晴笑得甜丝丝的,把脸凑近他们,盯着他们正贴近的嘴唇:“今天开始,这屋子里会多两个人。” “什么?”赵恒远头部神经剧跳:“姑丈也要来?” “不,是万家祺,她今天会搬进来!” 郑柔儿呆住了,赵恒远放开她,一把扯着自家姑姑出到楼梯转角:“姑姑,你到底想干嘛?” “你应该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敢干。”赵思晴还是笑眯眯的。 赵恒远只觉得自己额头的动脉都气得跳出来了:“别胡闹,不管是你还是万家祺,都给我远远的。” “哟,还真是护着小保姆啊?” “我想过清静日子,不想自找麻烦。”赵恒远无奈的望着赵思晴。 赵思晴是赵家的三小姐,因为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从小便娇纵,别说赵老爷子了,即使是赵家的两个儿子暗里斗得狠,对这个妹妹却都是放在手心里疼的。而她成年后,又长得美丽可爱、家世又好,非常得夫家的宠爱。 所以,赵思晴的娇纵任性是出了名的难缠。但她对赵恒远,从小到大也是从不掩饰的厚爱。 她淡笑着:“姑姑也不是白长年纪的,你现在迷恋小保姆,巴不得把她囚在家里,日日夜夜只陪着你,眼里只有你,什么都依你。可是,恒远,这是不可能的。” “我和她会怎么样,我会安排。你们住进来,坚决不行。”赵恒远眼神阴冷,不打算为此而让步。 让姑姑和万家祺住进这个家来,那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得上演后宫风云了。 他脑子还没病,不打算因此而搞到身残志坚。 “不行也没法子,万家祺已经在楼下了。除非你派警察来赶。” “姑姑,我一向爱你护你,但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他的话音冷洌没有温度,全不是他从前面前自己时的温文,赵思晴腮边的笑容歇了一歇,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道。 “在姑姑的眼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配得上你。赵明明不配、郑柔儿不配、万家祺也不配。我无意要在这场争斗中,把成家祺扶出来,打压郑柔儿。” “那你想干什么?” 赵思晴以手抚着他的脸,淡笑:“将来陪着我恒远的女人,她必须要明白她自己的位置。她将来要面对些什么,她要在这个复杂的大家族里如何生存,这是个难题,如果只区区一个万家祺,她就输了,那她将来也会输的。” “她输了,我也选她。” “你选中了她,她又怎么可能会输?”赵思晴:“只有把女人放在残酷艰难的境地,她才会流露最真实的本性啊,恒远。” 他咬了咬牙:“我不需要知道她的本性。” “要做赵家的女人,就不能太过简单。你爸爸,自以为可以护你妈妈一生无忧,可到头来,还是把她养成了个就连对绑匪也心存同情的傻女人,以至于害死了自己和丈夫。” “姑姑!”赵恒远一声暴喝,赵思晴骇得倒退了一步,却仍旧咬着唇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我,也是一片苦心。” 他凝住怒气,胸中起伏不平。关于母亲和父亲,是他心间的一条尖刺,4年了,他甚至还是不敢听到任何人提起。 仿佛不听不说,就能相信,父母还在地中海的那边,快活无忧的安度第二个蜜月。 楼下嘈杂声起,赵思晴正被赵恒远吓出一身冷汗,赶快借机往下面跑:“哎呀,家祺你终于来了?” “姑姑!”万家祺的声儿甜得过份,也俏皮的过份,奔过来所抱着从楼梯上下来的赵思晴撒娇:“姑姑,你想死家祺了。” “我也想你啊。所以,姑姑在家的日子,你要陪着我呵。” “嗯,姑姑在那里,家祺就在那里!” 郑柔儿。 她抬脸看着楼梯上缓缓下来,却没有驱赶万家祺的意思的赵恒远,眼光如像利箭,真想剜了他的心来煮着吃。 赵恒远,你真的让万家祺住进来? 你让我和万家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结果会有两个:1、我死,2、她亡! 吕云云接到郑柔儿的电话,循例的问一句:“你在干什么?” 郑柔儿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保护大公主、太子妃逛街啊。” “什么话?我在忙,直接说重点。” “赵恒远的姑姑回来了,她和万家祺一起住进家里来了。我这个保镖负责保护她们逛街来了。” “啊……”吕云云的咖啡匙掉下玻璃桌面的响声清晰可闻。 郑柔儿很坦然地:“你不要激动,我已经消化,并接受现实了。不用担心我。” 吕云云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担心你,我比较担心赵恒远。一晚两个,一盅两件,他吃饱了不怕撑着吗?” 万家祺看着站在名店门外,俨然一副保镖模样的郑柔儿,挽着赵思晴的手肘撒娇:“姑姑,我真的很想揍她啊。” 赵思晴淡笑道:“刀要使在刀刃上,不要浪费无用的子弹。” “嗯,姑姑最聪明了。”万家祺从前和赵思晴多方讨好,关系却也不热络,但这次,赵思晴居然远隔重阳的从美国飞回来帮她,她真的感激到想流泪。 也许是因为,在赵思晴的眼里,郑柔儿与赵恒远根本就不匹配,赵家才不惜出动赵思晴来搅局吧? 赵思晴年少时是出了名的混世小魔女,有她帮忙,万家祺放一万个心。 虽然说刀要砍在刀刃上,但在言语上气一气郑柔儿,这个万家祺分分钟都不想放过。 她从试衣间里出来,穿着今季最新款的迪奥裙子在郑柔儿的面前晃了晃,微弯的身子做出模特儿一般的姿势:“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 像一颗木头一样站了半小时的郑柔儿,伸手去扯了扯还挂在她身上的裙子的吊牌:“15万。” “对。你做保姆一个月挣多少钱?你这辈子,连这件衣服的衣角都穿不起吧。” 郑柔儿又瞄了瞄她的衣角,瞄得细致又认真,像背书一样说道:“凭我的工资,我肯定穿不起。……我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衣服,也就是那次赵恒远逼我和他一起穿的情侣装运动服, 太讨厌了,也不晓得有什么好?三十多万,还不如给我养小胖嘟。他却非得要我穿。讨厌死了。” 郑柔儿那一句“讨厌死了”,拖着长长的尾音,娇得让万家祺差点儿一脚就踢过去。 那件情侣装运动服,万家祺怎么可能会忘记? “走好人生健康路”百里徒步运动日,赵恒远和郑柔儿身着同一运动品牌的情侣装出现在公众面前。 别说那运动衣昂贵的价格,只说当时他和她那如情侣一般的亲蜜互动,就让天下女人都眼馋。 更莫说她万家祺了。 郑柔儿还是站得如一颗木桩子,但郁闷了半天的心思终于明快起来:万家祺,你现在明摆着是要让我不痛快,那我就看看,到底最后是谁不痛快。 逛了半天到了午饭的点,万家祺和赵思晴才肯打道回府。 郑柔儿脚步软浮的步进大屋。从前做赵恒远的贴身保镖,她整天儿的被男人腻着,即使有人,她要是皱一丝眉头,男人便让她坐下来歇着。更莫说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赵恒远多的是抱她在怀里宝贝着。 但今天这半天的保镖生涯,却差点让她磨断了腿。 赵恒远从室内出来,一眼便迎上她委屈的眼睛,小女人正以手轻轻的捶自己的腿。他快步上前,搂紧她的腰:“逛街也能累成这样?” “你连续4个小时光走光站,椅子都没沾过试试?你要是不累,我就……”话说了一半,两脚便一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抱到厅中沙发中坐着,他半蹲下身子脱掉她的高跟鞋,恼怒的嗓音:“做保镖穿什么高跟鞋?” 她扁着嘴,坚决不告诉他:如果她不穿高跟鞋,对着万家祺那172厘米的身高,吵架的时候,她还没开口气势就输了。 “啊……”心里还在打小主意的女人突然微啊出声,脚掌间,男人的指尖轻轻的揉按,力度恰到好处,让她酸软的脚踝放松,身体却被他指尖惹出的酥麻传遍。 她的脸爆的红得似花:“赵恒远,你别……” 那么多人在看着呢!还有小胖嘟。 咬着一个冰淇淋的小胖嘟“蹭蹭”的跑了过来,蹦到妈咪旁边的座位上坐着,圆脸蛋嘟着,嘴里还咬着那根冰淇淋,两手向后撑着沙发,小短腿向前伸出,搭在赵恒远的膝盖上:“爹哋,嘟嘟累累了。来揉揉……” 赵总裁一张俊脸青了。 !! 第083章 绯闻聚焦体 “扑哧”郑柔儿搂着调皮使坏的小胖嘟笑倒在沙发上。小胖嘟“嘻嘻”的笑着,还不忘记吐槽:“妈咪,爹哋不爱小胖嘟了吗?” 万家祺还站在门边,扁着嘴气得直想哭。赵思晴同情的牵了牵她的袖子:“演的,演的,别操心哈。” 赵思晴安慰万家祺的话说得轻巧,但心里的震憾却不由自主:虽然不排除恒远有故意亲热,气万家祺的成份。但是,他眼底里的心疼如此真实的流露,让赵思晴的一颗心沉甸甸的。 她一向认为:像大哥,像恒远,这样完美的男人,是不应该为任何一个女人而牺牲自我的骄傲的。大哥一生唯一的错,便是太爱大嫂了。 晚饭是任姐煮的,7菜1汤中规中矩。郑柔儿因为回房间换衣服,下楼时,大家都已经坐到席中了。 她拉开赵恒远身旁的椅子,万家祺眼神瞪了过来,赵思晴淡淡的说:“佣人不能上座,这是我们赵家的家规。” 郑柔儿拉椅子的手僵在半空,看后面,任姐忙碌的在添饭,雷咖戴着墨镜站在门边做门神,的确,不管是小保姆还是小保镖,都是没有上座的权利的。 她的心突然就塞住了,把按住自己的赵恒远的手掌甩开,自己就跑到厨房外的小隔间里坐下。 平时,任姐和雷咖等人,都是等主人饭后,才在这里开餐的。菜式远不如主桌的精彩,但是一份干煎腩肉、一盘清蒸滑蛋、一条鱼,配一个青菜,做得还是很有水准。 她实在是饿了,扬声唤了一声“雷咖”,雷咖屁颠颠的走进来:“郑小姐,你叫我?” 她吞着口水:“我们吃饭吧。” 雷咖轻声道:“不等任姐了吗?” “嗯,等一等吧。”她摸着自己干瘪的肚皮,苦着脸:“好饿啊,黑脸神!” 哎哟,撒娇了。雷咖哪里扛得住,连忙坐下,帮她装满了一碗饭:“你先吃,不吃菜就凉了。” 她摇摇头,既然自己和任姐是一伙的,就应该等齐伙伴再开餐啊。这方面,她很有道德。 她闷着头看着眼前金黄色的鸡蛋,用筷子挑着碗里的饭粒。身边椅子轻响,男人的气息笼罩过来,细腰被他搂紧,热热的呼吸呵在颈边:“饿了?” 坐在一边的雷咖静静的想起立,赵恒远却点了点头,示意雷咖重新坐下。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子的蒸蛋送到她的嘴边:“吃。” “嗯。”她又饿又累,趴着看蛋的时候精神难免恍惚,毫无防备的一勺子鸡蛋满满的进了口。 嫩滑的口感,浓郁的蛋香,任姐你的厨艺也是一把好手。她满足的骨碌一口便把蛋蛋吞下去,下一口便又送了过来。 “那么喜欢吃蛋?”他的眸子含着笑,脸往她的脸上贴得紧紧。 “嗯,喜欢蛋蛋。” “那今晚,我让你吃我的蛋……蛋!” “咕”,雷咖在旁边一口水便噎住了。侧边刚奔过来的小胖嘟连忙帮他拍背顺气:“黑脸神,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我妈咪吃我爹哋的蛋蛋,你也看不习惯吗?” 吃你爹哋的蛋蛋啊? 郑柔儿的一张脸热得似火烧,偏头瞪着笑得微坏的某总裁:“你这样教儿子,你对得起小胖嘟的亲生妈咪吗?” 任姐很怨念:佣人席上今晚的菜式其实已经相当丰盛,本就她和雷咖两个人吃,四个菜一个汤,怎么都应该饱到撑死为止的。但人算不如天算,不但郑小姐要吃佣人餐,总裁和小小总裁也来凑热闹吃佣人餐。 而且,总裁和小小总裁都很好胃口,雷咖又一向都饭量大。导致佣人这一桌,吃着吃着惨变战场。 最后,小小总裁霸着最后的一口蒸鸡蛋,尖尖的嚎:“居然和自己的儿子抢蛋蛋吃,爹哋你实在太不要脸。” 任姐看赵总裁那脸色,还是一副饿极了的凶相,抱着小郑姑娘的腰在撒娇:“柔儿,你去给我蒸,我还要吃蛋蛋!我饿……” 男人说饿,唇便侵了过去,女人嫌弃的拔开他的脸,他竟还是不依不饶的往她的脸上啃。 任姐心头叹气,鼓足勇气来到餐厅上的大主桌。主桌上7菜一汤,只有三小姐和万小姐两个女人吃,基本就等于没动过。 任姐大喜过望,伸手便去捧那盘蒸蛋:“三小姐,我拿过去,给小小总裁呵!” 看着任姐捧着那盘蒸蛋到了小隔间,万家祺手里的筷子终于扔下桌子,单手一拔,把面前的碗筷拔得“噼啪噼啪”的响。 赵思晴瞄着她:“在我面前发脾气啊?” “哦,没有。”万家祺拢着自己的头发,压抑着心头那又酸又涩的怒气:“对不起,姑姑,我手抖。” 赵思晴的语气充满同情:“发脾气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要是你,这环境我已经拿刀砍人了,还装什么矜持有涵养?” 万家祺咬碎银牙:我也想砍啊,可是,我能真的砍吗? 郑柔儿,你这个小狐狸精,我一定要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万家祺拿了张纸,画了个圈圈,里面写着郑柔儿三个字,在自己房间里戳了半晚。月明星稀之时,她终于喜上眉梢。 虽然,她的到来,没有截止赵恒远和郑柔儿公然秀恩爱。但是却合理的拦截了他们暗里出轨。 赵思晴拉着郑柔儿守夜,赵恒远无可避免的落单。万家祺睡在赵恒远对面的客房上,简直是乐得春心荡漾,满面含春。 她推开赵恒远房间的门,室内黑暗清冷,她蹑手蹑脚的摸到他的床边,床上空空,被里却还有他的余温。 难道是回书房工作了,或是上洗手间了?床旁桌子上,手机的指示灯在闪烁,不管他去那儿了,总还会回床上来睡的。 到时他回来了,钻进被子,被内软玉温香……她想像着那一幅旖旎画境,咬着唇甜蜜的笑。 翻身,再翻身,男人还是没回来。嗯,太累了,睡吧!总会回来的。 大清早的,这屋子里便吵吵嚷嚷。万家祺毕业后一直不工作,过的是千金小姐的米虫生活,日上三竿发白日梦是她的强项。 这大清早的被人从被里掀起来,不禁就扯火,伸手要括去,却被一个女人握紧:“万家祺,你怎么睡这儿?啊,你昨晚和恒远,哟……姑姑在呢,也不忍着点?” “姑姑。”万家祺一下子便醒得通透,望着向自己挤眉弄眼的赵三小姐,再看下周边环境。 她,竟醒在赵恒远的床上啊。嗯,羞羞! 她羞红了脸,咬着被角娇嗔:“姑姑,你笑话人家。” 她眼风所见,郑柔儿站在门边脸色铁青,伶牙俐齿的小保镖,此时没了半分声息。 万家祺和赵思晴交换着得意的眼神,正娇羞万状、仪态万方的起床。门边赵恒远一边戴手表,一边走进来。 他望万家祺的眼神少许茫然,再看向郑柔儿时便多了紧张,举高了手:“柔儿,有时候,我们连自己的眼睛也不要相信。” “哈哈……眼睛都不信,难道信瞎子啊?”郑柔儿喷的就开骂,手指都掐进手掌心里了。 小胖嘟在人堆里拔开大家的长腿儿,很委屈的摇郑柔儿的手:“妈咪,妈咪,你搬回来和嘟嘟睡,好不好?” “好。妈咪和嘟嘟搬出去睡?” 赵恒远急了:“嘟嘟,你不喜欢和爹哋睡吗?” “才不要呐。昨晚,你都把人家胖嘟嘟压成扁嘟嘟了。”小胖嘟一边埋怨,一边拉起自己的小肚子,“可怜”的拍得肚皮“啪啪”响:“妈咪你看,我又不是妈咪,爹哋干嘛压嘟嘟的小肚肚嘛!” 郑柔儿一下子晃了神,窗边射进阳光刺眼,赵恒远调皮的向她眨着眼睛,举高手无辜的走近她,俯头唇瓣轻轻的扫过她的脸:“我是清白的。” 赵恒远轻薄了几下郑柔儿,很自在潇洒的下楼去喝粥。万家祺盛极的气势像饱涨的气球一样,用针一扎登时泄了气。 郑柔儿抱着小胖嘟下楼:万小姐,你这么容易生气,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赵恒远又扔下家里三个女人,自己悠闲自得的回公司去了。雷咖和老黄感慨:“我们恒少爷真是能人所不能,家里六国大封相,他依然能高枕无忧。” 老黄呵呵的笑。他看着赵恒远长大,恒少爷的腹黑狡猾,用航空母舰来装都装不过来。 赵恒远才开完月度高层例会,在办公室屁股都没坐暖,叶鑫和陈胜强便款款而入。 一向聒噪的陈胜强兴奋得很:“我说老三,你不用回家慰妻?” 赵恒远冷冷的瞟着他:“有话快说。” “切……”陈胜强大模大样的坐下来:“我听老二说,万家祺和你姑姑住进去了。” “嗯。” “哈哈哈,那你每天晚饭后就开始翻牌子?哟,帝王级的享受啊。” 赵恒远无语,他交的这几个兄弟,危难时是兄弟,太平时却是损友。一直以来,都是陈胜强的烂事最多,常常让他们笑掉大牙。但近来,他这个八卦最绝缘的老三,却成了绯闻聚焦体。 也难怪,一大早的两只就上门来挤兑他。 叶鑫笑得和风霁月:“你姑姑让万家祺搬进来,明明是要逼你家鱿鱼进冷宫的态势,你也由得她?” 赵恒远转着手上的笔,笑容似有似无:“姑姑说:要让柔儿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陈胜强摊手:“这位置还用看吗?明摆着的小三狐狸精。” 赵恒远白他一眼:“姑姑要她看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也要万家祺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万家祺的位置?就是一个永远得不到赵恒远的爱情的可怜女人罢了。 叶鑫叹气:“我怎么觉得,万家祺爱上你,是她人生最大的不幸呢?” “所以,我希望她能早点认清自己的不幸。”赵恒远微晒,明显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瞥着叶鑫意味深长:“我家鱿鱼的闺蜜吕云云,她看上了你。” “你什么意思?”叶鑫在他的眼里,分明的看到了卖友求荣的暗光。 “亲上加亲,以后什么事情都好办。”赵恒远笑得狡猾:“为兄弟两肋插刀不是?” “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但不用逼我做鸭吧!” 旁边陈胜强怒了:“老三你太看不起人了,做鸭子,我强项啊。……选我选我!” 赵思晴在屋内弹钢琴。久闻赵三小姐,画画、钢琴是全世界名媛淑女的典范,不但琴音精绝,弹琴时的气质神韵更是当年名门世家公子哥儿眼里的女神。 郑柔儿今日一见,不禁叹为观止。有些传说只是传说,像她的武功;有些传说却真的很传说,如同赵三小姐的琴技。 万家祺坐在赵思晴的旁边,眼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她当年为了求得赵恒远的垂青,苦练了1年的钢琴,可惜,指艺不精,五音不全,到现在,也只在初级水平。 赵思晴一曲弹完,压下琴盖,盈盈笑着对她:“家祺,才艺这东西只是锦上添花。其实像我们这种大家闺秀,什么都不用会,也照样过得富贵又舒心。” “可是,会总比不会的好啊。” “有什么?我们又不靠才艺挣钱。” 郑柔儿坐在一边腹诽:你们当然不靠才艺挣钱,你们在当年奔跑着扑向卵子的那一刻,便已旗开得胜了。 赵思晴回头望了望发呆的郑柔儿:“怎么不去拖地?” 郑柔儿抬起头:“啊?任姐昨天就拖过了。” “你昨天吃了饭,难道今天就不用吃了?恒远有洁癖,你不知道?” 郑柔儿从椅子上站起,顺从的拿起工具来拖地。赵恒远有洁癖,这个她还真的不知道。 想当初那几个月,赵恒远故意辞退家里的佣人。她又当保姆又当厨师,又要和他斗气,这地板试过1周没拖,桌子也几天不抹的,也没见赵恒远抱怨过。 洁癖的人,居然那么好伺候,这也是很少见的。但人家三小姐要她拖地,她又不能不拖啊。 人家今天故意放任姐一星期的大假,就是为了奴役她做家务,指挥她擦地的啊……这点小事,都不顺着人家名媛三小姐的心意的话,那么她就太不懂事了。 !! 第084章 仇人相见 郑柔儿拖完地,抹完窗子,收拾完院子里的花草。赵恒远打电话回来,中午没时间回家吃饭,赵家和万家两个名门小姐便出门去大酒店吃饭了。 郑柔儿由于太累,便草草做了两碗面和嘟嘟将就着吃了。赵嘟嘟近几个月被山珍海味养得腻了,居然对一碗鸡蛋青菜面赞不绝口,让郑柔儿感觉:做妈咪做到她这个份上,真是死而无憾了。 吃完面,把小胖嘟哄睡了。她又再继续忙活。 她虽然并无心在小事上与万家祺争锋,但是战争既然开始了,她便要做得无懈可击,让别人少了埋汰她的借口。 家务繁琐无趣得让人厌烦,但厨房里的功夫,她却做得兴致勃勃。 小胖嘟早上说要吃海参猪肚肚,赵恒远昨晚表示要试一味他从没试过的菜式。至于赵三小姐和万家祺这两只矫情的大小姐,必然是要美容养颜、滋补又不能长胖的。 因此,当逛街回来的两个大小姐,看着饭桌上丰富多姿的菜式时,有半分钟哑口无语。 任姐的厨艺在赵家也算是一绝,但是碰上郑柔儿,便是业余与职业一般的差距了。 下午下班后,刚走进家门的赵恒远,被扑门而来的饭香吸引,一边解着衬衣扣子,一边走近餐桌旁,望着一味精雕细刻过的菜眼冒油光:“就是这一味,是什么?” 郑柔儿抿着嘴笑,小胖嘟气呼呼的:“爹哋你快吃啊,妈咪说,这味新菜必须爹哋先吃。你不吃,我也不准吃。” 赵嘟嘟郁闷死了,妈咪这一味菜弄得五颜六色,他没见过,一看就知道超好吃。但偏偏不准小胖嘟碰,害得他趴在桌子边上,流的口水都快能熬出一锅汤了。 “哈哈,乖。”赵恒远把领带往边上扔了,手也没洗就往盘子里抓,小胖嘟吞着口水张着嘴巴:“爹哋,是什么来的?吃出来了吗?” 哎呀,不管了,反正爹哋也吃过一口了,小胖嘟可以开吃了! 小胖嘟整个人跳上椅子上,学着爹哋的样子往盘子里一抓……然后两父子同样的频率嚼着,同样的眼神望着那盘菜,同样的速度要把那盘菜抢到怀中。 “我的,爹哋,不准抢!” “这明明是妈咪做给爹哋的,放手!” 回家鞋都没换的万家祺没气了。 赵思晴不禁疑惑:原来,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男人的胃,竟然是真理吗? 而郑柔儿这女人,张罗这一桌的菜式,每一个人的喜好都顾及,何止是厨艺高,这七窍玲珑心,真是吃准了男人的口味啊。 她同情的望向万家祺:你可以不用学弹琴,但是痛定思痛,你有没有想学煮饭? 赵恒远刚把饭碗放下,便心急火燎的又出了门。作为恒和集团的大boss,他有各种应酬,忙碌是肯定的。但他这么回来吃完饭便跑,给赵思晴的感觉,便是他好像是百忙中回家,只为了吃一顿饭似的。 饭菜做得太可口,赵思晴吃得津津有味,万家祺就食之无味。待得赵恒远一出门,万家祺便向赵思晴使眼色,赵思晴把雷咖留在家中照看赵嘟嘟,便拉着郑柔儿一起,开始精彩的夜生活。 vip包房里,万家祺和赵思晴亲密的坐到一块,围着一室的自然都是城中名媛名闺秀。 和吕云云打过架的林秀绯也赫然在列。 正所谓仇人相见,不可能不眼红。 林秀绯见到郑柔儿,感觉头皮还在刺刺的痛。想当初,郑柔儿纵容万豪酒店的一个小职员把自己打得脸青眼肿,今晚,她不把这口气狠狠的出了,就不姓林。 座中人人皆是华衣美服、品着红酒谈论着时尚,只郑柔儿着一式米白运动衣站在门边,伫得像个门神。 林秀绯故意捧了杯酒走近她,指着她的鼻子:“哟,这哪家的狗狗啊?” 万家祺:“我男人赐给我的保镖。” “哗。”旁边名媛们齐惊叹:“恒少爷可真是疼你啊,保镖都配上了。还是女的。” “当然了,配个男保镖给我,他不吃醋啊。”万家祺淡淡的抿了一口酒,很骄傲的扁着嘴儿:“我是他的老婆,事关他的脸面,他可不想不三不四的人来打扰我。” “是吗?但我怎么看着,她很像恒少爷之前的绯闻女友啊?”旁边阴凉的一声轻笑:“那时候,我们还以为恒少爷要广开后宫呐。” 名媛嘛,表面都和谐,实质又都勾心斗角。万家祺这些年来,一直霸着赵恒远准老婆的位置而趾高气扬,圈中多少女人对此看不顺眼。明里争抢的有,暗地使劲儿的更有,只是,赵恒远一向眼高于顶,目不斜视,万家祺更一直在那个位置稳稳的坐着,得意嚣张之势,从不曾减。 当时,赵恒远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好上的绯闻,让好些看不惯万家祺的贵家小姐们,乐得心都开了花。 所以嘛,郑柔儿这张不施脂粉的脸,在座的也没一个人不认得,只是装傻罢了。 林秀绯站着冷冷的笑:“叶鑫和我说过的:恒少爷家里养多了一条狗狗,贱到天下无敌,暂时玩玩,等明儿玩腻了,便让她回家抢狗粮去。” “哈哈哈……”场中一阵肆意的爆笑,10多对眼睛齐齐鄙视的望着郑柔儿。 虽说万家祺可恶,但这个不入流的丫头,居然想染指尊贵无匹的恒少爷?我们都染不了,你敢来染? 郑柔儿站在门边,脸色一色儿的青。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有心的要打击她。最好的回击办法,就是坦然自若,不把她们当一回事。 但是理智归理智,被人当猴子一样耍,她的心情还能好吗?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了。 侧边林秀绯却突然滑脚,杯中的红酒尽数泼上郑柔儿的脸,刺鼻的酒精味撞进嘴里,联想到这杯酒刚才还被林秀绯喝过一口,郑柔儿火大,抹着泪瞪着林秀绯:“你是不是欠打?” “哎哟,对不起,手滑。”林秀绯笑容鼎盛天,用手来帮她抹脸,在她的脸上轻摩的脸忽而就使力,大巴掌清脆的响在她的腮边。 郑柔儿的脸登时便起了5个红红的指印,紫红的灯光下,郑柔儿一双眼睛将要喷出火来。她踏前一步,正要还林秀绯一巴掌,赵思晴冷冷的目光扫过来:“瞪什么瞪?林小姐身娇肉贵,不小心碰一下你的脸,你还能杀人全家不行?” “这叫碰?”郑柔儿握紧了拳头。万家祺把林秀绯往自己的身边拉,站在郑柔儿的对面,从包包里掏出一叠的现金,向她的脸上狠狠的一砸:“故意打你又怎样?把你这张脸打烂了,我们也赔得起。” 郑柔儿冷冷的哼了几声:“万家祺,你别太过份?” “我过份?你这个野女人,带个野种过来,涎皮赖脸的霸在赵家不走,你以为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啦?别说这天下人了,就你回去问赵恒远:问问他谁是他的未婚妻,谁是他将来要娶的人?答案绝对不会是你。煮的饭好吃怎么了?有个野种又怎么了?现在我们还未婚,恒远他玩得顺手,我就让他玩玩。婚前玩腻了,婚后事儿就少了。他依然是我的完美老公。你呢?你被他玩残了,全天下都知道你贱了,到时候拿的分手费,也许还不及我现在砸给你的多,你拽什么拽?” “万家祺,这里是公众场合,请你注意……” “我正宫娘娘要打小三,还要注意场合了?我今天带你来,就是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打你的。” “啪”,出奇不意的,万家祺一巴掌又掴了过来。郑柔儿恍惚之间竟然被打个正着,她望着眼前嚣张的万家祺,和云云吵尽天下无敌手的一张利嘴,却一句都争辨不上来。 因为,万家祺说的,每一句都狠毒,每一句却又都是事实。 “如果赵恒远那么在乎你,明知道我搬进去就是为了折磨你,他为什么还由得我搬进去,还由得我折磨你呢?”万家祺鄙视的睥着她:“做人要自量。” 做人要自量! 这是郑柔儿的座右铭,身为一个在私人餐馆打工的厨师的养女,她无时无刻不以这句话来警醒自己。 没有这么大的头,就不要戴那么大的一顶帽。没有赢天下的本事,就不要争锋上赌台。她懂,她一直都懂。 她和云云也不止一次的说过:赵恒远,始终是不会娶她做老婆的。 他只是玩玩而已。 理智上早就看清的事实,为什么心灵却一直不肯接受呢?坦然的接受着他的好,错以为有他的庇荫,她便能得到全部。 可是,如万家祺所说:如果他那么在乎她,怎么可能会放任着万家祺和姑姑不断的折磨她呢? 明知道,万家祺天天使唤着她做佣人、保镖,就是为了折辱她,他也不闻不问。 看郑柔儿被打懵的样子,林秀绯过来拖着万家祺的手笑得花枝乱颤:“和这种野鸡有什么好说的?拉低我们的身份。” 回到赵家,已是11点多。万家祺玩得开心,本想着还要多留半晚,但赵思晴表示赵恒远不会喜欢她们夜归。万家祺才恋恋不舍的上车回家。 开车的是郑柔儿,她们出门都不打车,老黄没跟来,所以,司机便是小保镖。 郑柔儿把车开回大院子,赵恒远已从屋内走出来,拉开驾驶室的门,皱着眉头看她:“怎么是你开车。” 据他所知:郑柔儿三年前自拿了驾照之后,几乎没碰过车。居然让她充当马路杀手,出了事要怎么办? 他瞪了一眼姑姑,赵思晴耸耸肩:“我和家祺喝酒了。家祺醉了,扶她进去。” 赵恒远回身拉开后座位的门,两颊绯红的万家祺抬脚下来,一手便勾住他的颈:“恒远……” 娇滴滴的唇瓣便凑了上去,赵恒远极速的把头一偏,向着屋内大声嚷:“雷咖。” 雷咖奔出来便玉人在抱,一身酒气的万家祺被赵恒远推到他的怀里抱着。雷咖脸憋得通红:赵总,这是你未来老婆啊,我能抱吗?这是我抱的吗? 这年头,当个保镖容易吗? 赵恒远一张脸还冷着,又移步到前座,把驾驶室里发呆的郑柔儿的安全带松开,把她拖出来,牵她的手搭上肩膊,便要抱她出来。 她大眼睛里的水雾迷迷蒙蒙:“恒少爷,你还是抱老婆吧!” “说什么呢?”他瞪着她,她却委屈的抿着嘴角,很无所谓的勾着他的颈:“你要抱,那就抱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当然看出了她不正常。那般无所谓的冷淡姿态,嘴边的笑容陌生得让他觉得沉重。 他眉心拧得更紧,瞟了一眼刚下车的姑姑。赵三小姐淡淡的笑:“我想,她终于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担忧的低头看她,她把脸挨进他的怀里,把自己脸颊上的巴掌印捂得死死的。她的皮肤不好,看上去白嫩通透,但是只要是小小的伤,都得留下很大的痕迹,很难遮掩得住。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你也喝酒了,居然还敢开车?” “我没喝。”她扯自己的衣服到鼻边闻了闻:“只是被林秀绯泼了一杯而已。” “林秀绯吗?”他恶狠狠的咬牙。林秀绯泼酒到她的身上,绝对不会是不小心,他当然懂。也难怪小女人今晚不开心。 “我帮你出气,嗯?”他温柔的要亲她,她却乐呵呵的笑着:“要怎么出气?难道恒少爷要派人对你老婆的闺蜜先奸后杀?” “你?” “别搞得我像很重要似的。我不想误会。” 他的脚步踏上台阶,停了下来,在灯光下低头凝视她:“我觉得,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她淡淡的笑:“只是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你娶我。我们结婚,我就不胡思乱想。” 他深呼吸着,却低头急急的吻住了她。 月凉如水,院子里的响起这个夏天以来的第一声蝉鸣。 !! 第085章 美男计 085 他的吻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冰凉的女人,手掌轻轻的离开他的颈脖,淡淡的自嘲的笑意:“果然是这样!” 赵思晴抹着头上的湿发,看着在沙发上铺垫子的郑柔儿,坐到她的身边来:“我也觉得,今晚的万家祺很过份。” “是吗?我不觉得。”郑柔儿淡淡的应:“如果我是她,我早就把表面当保镖,暗地想抢我男人的女人,给灭了。客观来说:万家祺对我很仁慈。” 赵思晴眯着眼睛不知道要想什么:“好,是我多心了。我本来还以为,你有很强大的自尊。” “世上有两种人的自尊最强大。1是穷人,因为她穷得只剩下自尊了,2是爱上一个人,因为爱情一向使人鄙微。我很幸运的两样都拥有。” “所以你的自尊格外强大?” “负负得正,所以我没有自尊。”郑柔儿拍拍毯子,扯着枕头便睡了。 “我只是觉得,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你总得明白一个事实:除了家祺,恒远不会娶任何女人。但是,如果你愿意被他养起来的话,我反而挺喜欢你的。” “谢谢。” “……” 吕云云半夜3点钟被郑柔儿吵醒,毛躁得真想一脚就踢她:“猪油,半夜三更的,你离家出走不能挑个好时辰?我明天开早班哎。” “不用挑啊。这个时间最好了,适合喝酒谈心。”背着个行李袋的郑柔儿把吕云云搂到房间里,一起扑到大床上:“去,拿啤酒。” “你酒量很好吗?最近整天喝。”吕云云无奈的凶她,却又乖乖的到冰霜拿啤酒。 万家祺才住进去三天,战斗力惊人的猪油便收拾行李跑路了。可见,这回还真的是大伤。 “怎么跑路不带赵嘟嘟?”吕云云对这最惊奇。 “我这次出来是要发家致富做富婆的,辛苦的时候可能就会疏忽嘟嘟了,还不如暂时留在豪门照顾的好。” “赵嘟嘟不得闹翻天吗?” 郑柔儿灌了一大口酒,眉眼间笑意凄苦:“不会的。我告诉他:妈咪要出去发财,赚够钱了便回去帮他赎身,陪他吃香的喝辣的,将来给他娶个国际小姐当老婆。他就很听话的不闹了。” “噢,真是个乖宝贝啊!” 赵恒远早上起床,习惯性的找郑柔儿,厨房客厅,房间都找了个遍,愣是没见着她。想到她对“离家出走”这一行为的特殊癖好,他感到大事不妙。 一清早,大家都起床准备吃早餐。但厨房里的锅全都是冷的。万家祺大声的叱责:“郑柔儿,给我们滚下来做早餐。” 她骂骂咧咧的向二楼走,迎面走下扁着嘴儿的小胖嘟。小胖嘟一张脸无比的忧郁,走了几步,摸了摸饿坏的肚子,干脆耍赖的坐在楼梯阶级上。 赵恒远看着小胖嘟下楼,他揪着的心放下了。赵嘟嘟是郑柔儿的宝,她要是跑路,绝对会拿块胶纸把小胖嘟粘贴走的。 “嘟嘟,妈咪呢?”赵恒远上前,小胖嘟扁着嘴儿就要泪奔:“妈咪让我乖乖的。” “妈咪让你怎么样?她去哪儿了?” “妈咪说她要去赚钱钱,赚够钱钱,就来赎嘟嘟回家。”小胖嘟甩手掌在自己的面前翻完又翻,长吁短叹的郁闷死:“也不知道赚够钱钱做什么?钱钱哪有嘟嘟重要啊?唉,要是没有钱,嘟嘟不吃龙虾,吃小虾也可以的啊。” 楼下赵思晴“扑哧”一声笑:“我说小胖胖,小虾也是要钱的呵。” 赵恒远凌厉的目光盯着赵思晴,似乎从他清楚郑柔儿离家的那一刻开始,他整个人便笼上了阴狠之色。 赵思晴头皮发麻:“你别迁怒于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对她说过。昨晚她睡前还是好好的。” “哼……雷咖,打电话让任姐回来照顾小嘟,其他无谓的人,给我赶出去。” 赵恒远扔下一屋子的人,便快步走出厅门,院子里豪车炫酷的驶出,如一条奔流的线。 赵嘟嘟从楼梯上颠啊颠的跳下来,扯着雷咖的手要求吃干粮,雷咖从冰箱里拿了杯牛奶给他,他美滋滋的喝了。 赵思晴好奇不已:“你妈咪离家出走了,你难道不担心她,不想她的吗?你居然还吃得下啊?” “切,我妈咪离家出走都900次了。每一次,爹哋都得把她追回来。”小胖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坦然,把赵思晴雷得里焦外嫩。 雷咖好心说明:“平均一个月两次,每20天最少会发生一次。” 万家祺:“发生什么?” “离家出走。”雷咖很想说:小郑每离家出走一次,总裁便去追捕一次,每次风雨过后,都是如胶似漆,感情突飞猛进。 但他只冷睥着万家祺:“刚才恒少爷说:无谓的人,赶出去。” 万家祺想起赵恒远刚才那副暴怒的神色,不禁有些惴惴,回房间便要收拾东西。被赵思晴瞪了一眼:“好不容易把小三赶走了。这么大好的时机,你居然走?” 噢,对啊。现在没了小三干扰,她和赵恒远朝夕相对,说不定能培养出感情来。万家祺当下大喜,缠着赵思晴询问要怎么在小保镖不在的时候,迅速的夺取一颗“恒”心。 赵思晴:“会煮饭吗?” 万家祺:“不会啊。煮饭那种粗活,哪适合我这种名媛干。” “厨艺是女人终极才艺啊,笨。” 万家祺惭愧的低下了头,赵思晴忍了:“会画画吗?” 万家祺:“不会。” 赵思晴:“会弹琴吗?” 万家祺:“会一点点。” 看她那心虚的气场,便知她那弹琴也绝对是不可寄望的,赵思晴不禁气得两眼一翻,差一点就吼出来:你一不会撒娇,二不会卖萌,三不会煮饭,连个名媛必修的才艺都没有一个,你要怎么让男人爱你? “姑姑……”万家祺委屈的样子,突然就双眼放光的说道:“我会插花。” 好吧!虽然恒远怎么看都不像喜欢插花这种玩意儿的,但会一种总比一种都不会的强。 中午饭点,赵恒远回到屋中,因为今早在外遍寻小保镖不获,他那阴郁冷冽气场在门口就笼了进来。 他强抿的嘴角冷洌,脸上一丝温度都无,冰得让人从头到脚都想打冷颤,但他的眼睛却被桌面上那盘精美的插花吸引住了。 他缓缓走近那盘由玫瑰花、山茶花、小野菊插好的盆花,眼睛注意良久。万家祺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慌,想不到自己花几小时插的这盆花,居然真的对了他的胃口。 她甜丝丝的仰着脸儿瞧他。多日来的观察所得,她发现郑柔儿很喜欢以这样的角度仰视他,原来这真的是个好角度。半仰的脸,可以看到他冷俊的下巴,而下巴的侧方,可以看见他长长睫毛在灯光下的剪影。 而每当郑柔儿这样仰望他时,他的眼神总温柔宠溺,甚至带着少许类似慌张的迷乱。 “你喜欢吗?”她仰着脸儿取悦他,想要得到他的赞美。 他声音平淡,看不出情感起伏:“这花哪里来的?” “大院子里摘的啊。” 他忽然捏紧她的手腕,使人骨折的力量,他吼她:“人家花儿在枝头开得好好的,你摘它下来干什么?” 她痛得手骨都要裂开,忍不住申辨:“花儿迟早都是要谢的,我提早摘下来有什么不可以?” “你迟早都是要死的,那你干嘛不提早自行了断?” “……” 他把她向外一甩,她大半个身子重重的撞向侧边沙发。幸好沙发是皮质,并没损失,但是撞击的力量也让她胸口憋闷,晕晕的脑子听到小肥嘟的叹气:“唉,我妈咪亲手种的花花啊,呜呜呜……” “你这小胖子,早上又不说?” 如果知道是郑柔儿亲手种的,她何止把花摘下来啊,她简直要把院子里的花斩草除根啊! 赵思晴没有心情再看戏:不得不说,取悦男人这种事,真的很需要天份。 郑柔儿做什么在恒远的眼里都是美,而万家祺做什么在他的眼里都是丑。 也许,如果当初两家的家长,不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生生的把恒远和家祺凑成堆,恒远未必会对家祺如此绝情。 从前的赵恒远虽不对万家祺钟情,但也未曾对她生厌。倘若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共同长大,细心守护,未必不能结出一朵幸福之花,但有了那一纸合约,以恒远的骄傲,此生都不可能再恋上家祺了。 赵思晴心中叹息,走近书房,却见赵恒远站在窗边,正午的日头在玻璃窗前闪出无数的幻影,他以手抚额,阴沉的表情,落寞的声音:“老二,这次,她连嘟嘟都不带走。” “那就表示,她还会回来啊。儿子还在,妈咪跑得了吗?我真是受够你了。” 叶鑫确实挺无语的。四兄弟里脑细胞功能最强大的老三,被个女人迷成了脑残,简直令他痛心扼腕。 痛心扼腕的叶鑫和陈胜强拖出来,一起捶足顿胸:“老三说,现在是我抛头颅洒热血、两肋插刀的时候了。” 陈胜强:“何解?” “他说他家的猪油一定是被云云藏起来了,但云云却一直不肯招供。他现在要我使美男计。” “也就是做鸭?” “对。”叶鑫凄然苦笑:“我被老三卖了。” 陈胜强气得把铁门都差点拍得凹下去了:“老三,这种机会都不留给我,你欺负人……” “……” 陈胜强以他泡妞多年的经验,为叶鑫量身订做了出场方式。 彼时夕阳余晖洒在酷蓝豪车的侧盖,叶鑫整个人沐浴在霞光中,黑西裤松松的扎着白衬衣,衬衣下摆却慵懒的松了一角出来,短袖外裸出的长臂,一只百达腕表闪着炫光,他轻抬手臂,指尖轻轻的端了端自己的太阳眼镜,斜斜30度角咧开的笑纹,浅浅的一声勾魂引:“这么巧?” 一边走,一边讲电话的云云,被天降美男闪闪的金身亮得眼前金星乱冒,嘴巴张着一直在口吃:“这,这,这么巧啊……” 那头郑柔儿着急大喊:“云云,云云……” 云云连再见都没说,把手机挂断,拼命的对着那一束光吞口水。 叶鑫摆这个造型摆了十多分钟,腰背僵硬,向车内微打眼神:“接着呢?” 陈胜强在车里鄙视他:“这个造型摆出来,方圆300里全无活口,你它妈还操心什么?等着被包养吧!” “……”叶鑫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装备,再瞟了瞟车后镜中的那一张脸,微不可察的点头:确实无须担心接着或以后。 哪料到面前一直表情呆滞、动作缓慢的云云,突然却举起手机,“啪啪啪”的一通乱拍。 “……”叶鑫听着手机的拍相提示音,气得咬牙切齿:老三真是害人不浅,为了探听郑柔儿的消息,居然要他对这么个“二”闺蜜下手? 他转身便坐回车子里,陈胜强奇道:“真丑到你落荒而逃?” 陈胜强奇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他自己长得俊,交的兄弟便个个都是人间极限级的帅哥精品。像郑柔儿这么个可人可口货,闺蜜理应也有几分姿色吧? 他好奇的伸头向外瞧,差点便撞上一张笑得像大红花一样的俏脸,吕云云拍了拍车窗,对着刚摘下太阳眼镜的叶鑫抿嘴笑:“叶先生今天打扮得这么帅气,是想知道我们家猪油到底还生不生气,对不对啊?” 叶鑫:“……对。” “猪油让你帮忙转告赵恒远:迟早她都会回来接嘟嘟走的,她只是出门致富,不是什么寻死觅活,不用到处找她。” “……”这丫头居然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美男计?而且还表现出了小强一般的顽强意志,绝不屈服于美男淫威? 叶鑫强大的心灵被伤害了,陈胜强咬牙了:“你那块猪油还有什么遗言没有?一并儿说。” “哦,她祝恒少爷和万小姐举案齐眉,马上就白头到老。” ……马上就白头到老?这是咒人死的节奏啊。 看书蛧小说首发本书 !! 第086章 协助调查 086 吕云云趾高气扬的扭着腰花走到街角,躲到墙后才开始捶足顿胸、后悔莫及,对着手机细声的呜咽:“那是叶鑫啊,我梦中男神啊,猪油,你好歹让我和他处一阵啊。” “他们那么高调的来,明显是不安好心。你要是上当,你就完了。” “我愿意上当,愿意完啊。” “你现在上当一时爽,以后让他上当一辈子爽,你自己选一样。” “切,哪样我都没份好不?”吕云云当然知道,单凭自己和叶鑫的几面之缘,不管如何都不可能爽。 像郑柔儿一样闭上眼睛向前一扑,擒中的便是自己心目中的惊天男神,这种运气实在很罕有。 云云叹息了一下,不由得又佩服的道:“据叶鑫反映,你家小恒恒已经和胖嘟嘟搬到你们以前住的鑫源花园的房子里了。” “为什么?” “听说万家祺霸着大屋不肯走,然后他就和赵嘟嘟搬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郑柔儿在床边坐着愣了很久。 她那晚,夜半时份从他家里潜出来,全不同于以往的一时斗气,也没打算以此要挟赵恒远离开万家祺,更不是那很激情的口号“出走为致富”。 真相其实是因为,她觉得羞愧。 赵恒远和万家祺有婚约在身,便是有主之人,她一脚插了进去不说,还逼问他能不能娶她…… 虽然她不是有心,但却是无意的成了小三,成了破坏人家10年爱情果实的女人,而且还异想天开到要想坐正,她为自己的无耻感到悲伤。 做小三本来就已经很无耻了,在发现赵恒远根本就无心娶她,摆明了只是把她当玩物……在有这么清楚的认知之后,如果她还能安心呆在他的身边,那她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贪念真是人世间最固执的东西,幸好她陷得还不够深。 赵思晴一直说她不懂自量,可是不晓得她其实最“自量”。在赵恒远的身边多时,她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这个男人不属于你,郑柔儿! 她以为自己能接受,能很好的适应,但当他看着她落寞的眼睛,对她的“求婚”报以责备的愕然时,她的心还是被狠狠的扎到了。 不是不会痛,只是以为自己能麻木。 吕云云惊喜的发现,她刚才大发老虎威,叶男神居然没有被吓跑,竟然停了豪车在路口等她。 她端着扑通扑通的心,蹦蹦跳跳的来到车子侧方,敲了敲车窗,借用叶男神的台词:“这么巧啊?” “上车。” “好好好!” 就这么的,吕云云便被心中男神载到了夕阳西下的香山半山腰。 她从车里走出来,站在半山腰上的平地里鸟瞰城市的景色。香山本就与闹市相邻,前方又无高楼高山挡隔,故而即使是车子仅仅能到达半山腰,也能把这个城市的北区一览无遗。 “好漂亮啊,呵!” “漂亮你个头啊,呵什么呵!”陈胜强狠狠的拍上车门,斜倚在车前,嚣张的喷她。 吕云云一肚子的气:本来应该是她和叶男神一起来半山赏花、赏月、赏秋香的时刻,但却半途杀出个陈胜强,把她的泡仔大计全数打坏。 破坏她泡男神就算了,居然还敢拽?哼…… 她瞪了陈胜强一眼,回身却对叶鑫笑得春暖花开:“叶先生,这里风景真美,我还是第一次……” “你还有第一次?不会吧,看你那模样……” “你它妈的……”吕云云咬牙切齿,侧边叶鑫淡淡而笑,她只好压住怒气:“我说的是第一次来这里看风景。”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没第一次了。” “你?”吕云云一拳头就往陈胜强的脸上揍去,虽然没打中,但是气焰够了,她狠狠的瞪着他:“你再说一句,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郑柔儿在哪儿?说……” “喂,你要我说我就说吗?神经病。”她转身,却被陈胜强一拉向后,整个按在豪车背上,他冷冰冰的声音,阴狠的语气:“我不是老二,也不是老三,我是陈四。知道我陈四吗?” “不知道。”被按在车盖上,吕云云对着他还是一脸鄙视:“猪油在哪儿,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说,因为你没礼貌。” “呵呵……”陈胜强突然松开了手,开始动手撩袖子。 吕云云登时呆了,他的手松开了自己,但两条腿却把自己紧紧的夹住,顶在豪车盖上,这姿势实在太暧昧了,再看他撩袖子,露出白白的两臂,她登时尖叫:“不要啊,救命啊,墙奸啊……” 陈胜强目瞪口呆的听着她嚎:“我要墙奸你?” 身下的人儿继续嚷,他茫然的望向叶鑫,叶鑫在侧边好整以睱:“你继续强!” “你?”陈胜强顿觉交友不慎。如何巧妙的问到郑柔儿的藏身之所,老三推给老二,现在老二又推给他……尼玛,兄弟就是要来坑的。 他看着胡乱尖叫吵嚷的吕云云,心头烦躁,冲着她大声的吼道:“今天我把话撩这儿了:要么把郑柔儿交出来,要么把你的第二次交出来!” “喂,你别侮辱人呵,我还有第一次的。” 吕云云悲催的望着叶鑫,叶男神正仰头与一只飞越头顶的麻雀**,没空理会她。 “我管你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给我选?”陈胜强大声吼,吕云云急急答:“我把猪油交出来!!!” 陈胜强把酒店地址报给赵恒远,继续控制着吕云云的人身自由。吕云云气不过:“你们都知道了,还不放我走?” 她委屈得不行,本来以为是“和男神的亲密接触”,谁知道却演变成“和男神经的亲密接触”。 猪油你离家出走罢了,却害得我差点成了强爆案的受害者,还是当着自己男神的面儿。 陈胜强瞧着她:“放你走,你通知郑柔儿挪窝的话,我岂不是很辛苦?” “呸,她挪窝,你辛苦个屁啊?” “她挪窝,老三就得再找,我就得再骗你上山来弄一次?”陈胜强辛酸的扁嘴:“我很辛苦的,你知不知道?” “……”我要杀了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陈四! 这日子没法过了,本以为叶男神打算向她使美男计,哪晓得竟然是赵四狼给她使奸计,自己被欺负,叶男神居然眼皮都没跳一下。 唉,心死了心死了! 华发酒店的15楼,贵气逼人的赵恒远在走廊拦住清洁大婶。 清洁大婶瞧着他双眼亮晶晶的,被眼前的男色迷得直流口水:“先生,要我帮你开1503的门?你长得真帅,真是帅,……但这是不可能的。” 居然被个色迷迷的清洁大婶拒绝,赵总裁很恼火,真想拂袖而去。但客房就在身边,他又不能敲门,因为以郑柔儿的脾性,此时还在气头上,是绝对不给他开门的。 他好看的唇微微翘起:“大婶,你如果一不小心锁匙丢了,被人刚好捡到了,你会被罚什么?” “罚一个季度的奖金。” 赵总裁从兜里掏出一叠毛爷爷,在清洁大婶的面前扬了扬,“一不小心“便丢进了大婶收拾的床单口袋里。 大婶推着清洁车离开,肥身子扭着扭着,房卡“一不小心”从她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赵恒远推门进房,房间寂寂空无一人。窗帘低垂,华灯初上,凉台被街外的霓虹灯映得有点迷离。 郑柔儿半个身子扒在栏杆上,手里握一瓶啤酒晃晃摇摇,她不知道身后有人,竟突然向着栏杆上一跳:“喂,赵恒远,来捉我啊……” 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她向上跃的身子离地,差点便扑出栏杆外去。赵恒远被吓出一身冷汗,一步就窜近她,把她从栏杆边上抱开,搂她进到房间来。 “你?”她举着酒瓶的手指着他的脸,大眼睛充血一般的红,瞪着他的脸良久良久,他被瞪得不太自在,本能的想侧开脸,还没侧动的脸却就这么被她捧住,香唇竟就这么送了上来。 小女人的舌尖柔嫩,唇瓣温润,一贯的让他愉悦的触感,淡淡的啤酒香在舌尖萦绕,冰凉的舌尖,与他绞在一起,渐变作炽热。 也许是多日不曾与她亲近的缘故,他身体的反应前所未有的起得迅速。 他把她手里的酒瓶子向外扔,逼她的两手紧紧的缠上自己的颈,而他已倾身全力与她抱紧。与她交缠的唇越来越狂,越来越野,怀里的女人“嗯嗯”的哼着,身子却因他的禁锢而本能的扭动着推拒。 “既然你主动,我就不客气了。”他把她的身子旋起来,一边吻一边转动到床边,他眼睛寻到床沿,和身把她压到床上,微凉的灯影里,他两手撑床,把她小小的身子围在自己的臂围里。 女人被酒、色醺红的脸,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动来动去,在他的脸上投放着的光芒,如一颗颗夺目的红色血钻,那么的美、艳,让他全身上下的火苗儿瞬时拔天高。 “柔儿……”他低低的唤她,唇贴下来亲她的颈。 她热得似火的身体,被他凉凉的唇轻呵着,她舒服得不得了,本能的更往他的身上钻,拉着他向下枕着自己的颈。 他再也无法忍耐,齿尖粗鲁的向她的颈边啃,她被那尖利的触感刺激,发出密密的“嗯嗯”声。 他,要爆炸了。 知道她还负着气,本想见招拆招把她骗回家的男人,不明所以的遭遇了史上最主动的勾引。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一边啃着,一边半弓起身子脱身上的衬衣,衬衣脱下,他光着膊子的男色汹涌,但身下的女人却响起了均匀的鼻息。 她,睡着了! 她,竟然睡着了? 她这是故意的吧?把他全身搓成一团大火,却在火山喷发之前鸣金收兵,不陪他玩儿了! 郑柔儿,你就这么报复我的吗? 哎哟,我的大兄弟,它疼! 她睡着了,但并不安稳,手肘捆着他的胳膊,像是生怕热乎乎的他会把她推开。当然,他绝对不舍得把她推开。 女人闭着眼睛,因睡得并不透心,眼皮间中轻微的颤,长睫毛抖得像一串密密的羽毛,尽情的往他的心上搔。 他低头轻啄她的唇:这小东西,太能磨人了。 眼睛移到她的身上,松乱的扣子,胸前春色将露不露,白花花的沟沟晃得他喉间又是一阵涌动。 虽然吃不上,但就这么瞧着她,也是无上的享受。但是,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把她身上的衣物整平顺,他从包里拿出一件大衣,帮她披上,便抱着她出了门。 酒店的长廊里,一个极限级美男,脸上染着晴欲的迷离,横抱着一个醉后烂睡的女人进入电梯,这种情况无边的诡异。 所以,他才出了电梯,并不宽敞的酒店里,便站着一排的保安。酒店安保人员客气的指了指侧边空旷处:“这位先生,请到旁边谈谈。” 他的眼睛正凝视着怀里玉人,闻言极不喜欢的瞪了保安一眼:“没必要。” “先生。” 他才踏出的脚步,被保安伸手挡住了,几名保安齐齐的挡着他的去路:“我们酒店有责任保护住客的平安。” 赵总裁怒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不平安了?” 保安的态度也不耐烦了:这男人看着衣冠楚楚,身上衣料和气质也尽显气派。但是,怎么是这么个人渣啊?居然在酒店私自把女住客灌醉带出酒店,意图……哼,当我们保安科吃屎的啊。 这一想,保安头子凶巴巴的:“这位先生,你违法了。” “我抱我老婆回家睡觉,这也违法?” “你老婆?身份证、结婚证……” 赵恒远气得嘴角噘着,额头青筋在跳。他哪里有结婚证?他有结婚证的话,女人能离家出走? 保安头子一副了解的神色:“那请你到保安科协助调查,我们核实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恒远真是有理说不清,平生第一次被人当成强歼案的主犯。这种认知让他气愤:“我是赵恒远。” “我管你叫什么?协助调查啊!”侧边小年轻保安冲着他吼:“咋了?长得帅就能随便绑架女人了?” “我说我是赵恒远。”他一声冷喝,气得咬牙切齿的:“把你们老板叫过来。就说赵恒远要见他。” 本書源自看書蛧 !! 第087章 恩威并施 怀里的女人“嗯”的呜了一声,赵恒远暴喝的声音立马收细,低头亲了亲她,郑柔儿的小手捏着他的衣领又睡了。 他温柔的脸宠,像能散光的钻石。大堂里瞧热闹的酒店员工都齐齐被他闪呆了。 女员工比粗鲁的男员工一向更擅长八卦,赵恒远这种名流极品,她们自然都认得。有一名女员工赶快冲到保安头子的身边:“他真的是赵恒远。” “赵恒远谁啊?”保安头子也被赵恒远的不凡气度给慑服,并不敢轻举妄动。这年头,做这一行的,不能轻易得罪人啊。 还是报告一下老板吧。上报错了,老板会不耐烦,但是如果不上报,最后错了,那黑锅就谁都背不起。 赵恒远抱着郑柔儿走到大堂的沙发上坐着。怀里女人还是睡得很香,他烦躁的心才稍为和缓。 她反正都是睡,在这里睡也是一样的。他以指尖轻轻的拔她长长的头发,一下又一下,轻柔发丝在指缝间静静滑过,让他心动的时刻。 本来是极让人沮丧的丢脸的遭遇,他的脸上却流露如此温柔的爱宠。 侧边女员工们越聚越多,整个雌性群体都看痴了。 这女人是什么人啊?怎么可以这么幸福啊! 华发酒店的经理匆忙赶来,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的赵恒远,额头细汗密密而出。一叠步的冲到赵恒远的身边,矮身躬腰,像哈巴狗一样笑:“赵总,大驾光临,篷筚生辉。” 赵恒远的眼睛仍旧注视着怀中的女人,只淡淡的问:“现在,我可以带我女人走了吗?” “可以,可以,赵总,当然可以啦。”老板点头哈腰,瞧一眼他怀里的女人,心中郁闷:我的姑奶奶,我们酒店入住了这么个大人物,居然不知道?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拍马屁的机会? 老板从兜里取出名片,想交给赵恒远,赵恒远这才瞧了瞧他,眼神并不友善:“你认为,我有手拿你的名片?” “噢,对。赵总要抱人,哈哈哈,手没空,没空!”老板抹一下汗:“在下刘发,华发酒店的老板。” “知道了。”赵恒远淡淡的应,再抬头瞟了一眼旁边立得像桩子一样的几个保安,眼神里的凶芒简直让几个保安差点就给跪了。 赵恒远看着他们流露出惊吓的表情,才很满意的道:“他们很尽职尽责,好好赏。” 当然得赏。柔儿住在这儿,如果有别的不法份子要对她不轨,这些保安这样负责,才能帮助到她,他应该感激。这方面,他拎得很清。 “啊?”老板讶然,但也立刻回应:“对,尽职尽责,要赏要赏。” “嗯。”赵恒远这才大摇大摆的抱着郑柔儿出了酒店。 他的脚步才离开,大堂里憋了半天的八卦围观者才放开喉咙抒发感叹: “今天居然真的看见了活的赵恒远啊!” “那女人,它妈的真够面子啊。” “我要是能被他这么看上一眼,心脏立即不会跳也值得啊!” “何止帅啊,人品也好啊。居然还让赏保安!” ……花痴们的心事,赵恒远丝毫不知,幸福的小女人更是不知。 郑柔儿就是这一点好,平时虽然俏皮活泼还胡闹,但喝醉了的人品却相当的好。不闹不哭不失控,大睡一觉,醒来又是一名好汉。 所以,吕云云对她“酗酒”一事,相当的放心。 郑柔儿醒来,揉着宿醉后微疼的头,迷蒙中张开眼睛,面前一大一小两张俊脸。 以同样的姿势撑着腮,俯在她的头顶的两个男人。 小的大胖脸儿斜侧着瞧着爹哋:“爹哋,妈咪是我的。” 大的小帅脸儿唇边微得荡漾:“嗯,妈咪是我们的。” 这个梦太醉人了,酒精果然是极好的东西,能满足人类心灵里最强大的贪念。她两手伸开,一手一个的把他们揽了进怀:“嗯,你们是我的!” 怀里温度暖乎,颈边呼吸真切,她在一瞬间的懵懂之后,傻傻的抬起头:“你们,是真的?” 小伴嘟嘻嘻的笑着往她的怀里钻:“妈咪,我们又不是妖怪,不是假的。” “噢……”她长长的扜出胸口突然压得喘不出来的幸福感。有点承受不了啊,两个人的爱惜,两个人的重量。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抬头看向屋中四壁,惊觉这里是鑫源花园的她的房间。 小胖嘟:“昨晚爹哋把你抱回来的啊。爹哋说,他的手都麻了呢。妈咪你出去之后,是不是偷偷摸摸的吃了很多好东西啊,不然,为什么会长重了啊?” 她整了整衣服坐起来,瞧着身边一直甜笑不语的男人:“又是你的奸计?” “这个故事教训你,酒不能乱喝。” “哼,就喝!”她记得自己还在耍脾气离家出走,虽然被他抱了回来,但她既然清醒了,就还是得继续离家出走的。 她在柜子里找衣服穿,赵恒远向小胖嘟打眼色,小胖嘟很不乐意的被赶了出门,临出门还在嘟囔:“哼,整天霸着我的妈咪。” 他坐在床边,看她在柜子里挑了件衣服要穿,却回头瞪他,示意他出去。他好整以睱的跷起二郎腿:“你离家出走,走上瘾了?” “这里又不是我的家,我算个屁的离家出走?”暗沉的音色,显示她仍在气头上。 他走近她,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万家祺到底对你说过什么?你要这么折腾我?” “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让我看清楚了事实,像你姑姑说的:我的位置。” “那么你告诉我:你认为,我会给你的是什么位置?” “小三、二奶、情妇、狐狸精的位置。” 颈边突然就被他狠狠的噬了一口。她惊叫回身捶他,他却把她更紧的搂在怀里,深情微恼的目光让她心乱如麻:“赵恒远,别对我耍流氓。” “耍流氓?这样,这样?”他亲着她的,唇瓣在她的脸蛋儿上蜻蜓点水。 她委屈的推他,狠狠的打他,语声里却尽是娇妮的味儿:“你坏,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你怎么知道,我不以结婚为前提?” “啊?”她呆呆的望着他:“你心里有想过要娶我吗?” “如果说有,整天都想着,你相信吗?”他凝视她的目光真诚又温柔,让她胸口的郁结点点的散开,又再聚:“可是,你都没有说过,我问你,你也没正面回答过我。” “柔儿,即使没有万家祺,两个人相爱相处,婚姻大事,也不能仓促决定。” “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还短,可是……” “可是什么?”他把她紧紧的搂进怀:“我是谨慎的人,我只是不习惯轻易的就给人承诺。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做。” “可是,你不说,人家不知道嘛。”她的声音已细柔如一匹丝绸,柔滑的抚着他的心。他静静的拥着她:“给我时间,柔儿。” “……”他的胸膛健壮而宽阔,轻易便把她温柔的包裹。 她听着胸口处他微速而不稳的心跳声,微微颤抖着问他:“我曾经,和赵致远有勾结,你也不在乎吗?” “以后,不再做就行了。” “好,以后都不做。不和你做!” 他迅速抓住她话里调皮的重点,一把将心虚要跳开的女人捉得更紧,唇瓣覆上去,沉哑的压抑的嗓子:“如果我要做呢?” “啊……不要啊!”她甜笑着退开。 晨早的清风拂人,餐桌上摆放着的由妈咪亲手炮制的早餐,让小胖嘟和赵恒远都感觉到很满足。 有一个厨艺高超的妈咪(老婆)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门铃音乐声起,任姐跑去开门。刘发亲自拖了个行李箱走进来。 赵恒远正在桌边看着电脑,冷冷的没怎么看刘发。 “赵总早,郑小姐好,小少爷好!”刘发巴结的笑着,那一声声招呼打得让郑柔儿一阵阵的抖。 “早。”赵恒远把手上的工作放下,瞟了一眼刘发身边的行李箱。 刘发立即善解人意的道:“郑小姐昨晚回来得匆忙,我大胆自作主张,把郑小姐的行李让员工收拾好,亲自给你们送回来了。这……” 刘发为了巴结赵恒远,把行李亲自送回来,这一招也算是兵行险着,不晓得人家赵总裁喜不喜欢他的自作主张。 但现在看赵总裁那脸上不由自主的绽放的笑容,证明他这一下,赌对了。 把离家出走的女人的行李打包送回来,女人再想跑,也得要时间嘛。赵总,我是不是很冰雪聪明? “嗯。”赵总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任姐,上茶。” 刘发满心欢喜的在赵府坐了一阵,又识趣的告辞,嘴儿依旧甜:“郑小姐,在下先走了。” “哦。走好。”郑柔儿很奇怪的应他,这个酒店老板太没骨气了吧,拍马屁的样子真像古时的太监。 但太监却取悦了赵总裁,他对着刚转身的刘发道:“我昨晚看你酒店规模也还可以,如果下个月的恒和集团慈善夜交给你们承办,不知道贵酒店是否有能力一试?” “有,当然有。”刘发开心得差点跳了起来:“赵总,我们酒店一定会把握这个机会,把慈善晚宴安排得尽善尽美的。” “嗯。过两天我们公司公关部主管,会和你商量细节。” “谢谢赵总,谢谢!”刘发惊喜不已的离开,出门前还颇有深意的看了郑柔儿一眼。 恒和集团每年一度的慈善晚宴,当晚会宴尽城中名流,晚宴常规节目包括当红明星嘉宾表演、慈善拍卖捐助,是一场富豪之间显富和斗艳的慈善赛。 这种阵容的慈善活动,年年均由城中最著名、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承办,为争这一承办资格,各酒店的公关也是挤破头,想破了点子。 但今年,赵恒远竟然随便的就许给了华发酒店? 华发酒店虽然也略有规模,但比起那些知名的五星级大酒店,差距却是显而易见的。得了这个机会,华发酒店不但可赚到恒和集团的大钱,更可因此次机会而名声大躁,一举多得。 郑柔儿不明白了,坐到他的怀里,随手戳着他面前的电脑键盘:“为什么把机会给华发酒店啊?” “因为,他会拍马屁啊!” “……”她低头咬他的肘子:“肤浅。” “向我拍马屁的人,能得到一定的利益,他以后才会继续更加努力的拍我的马屁。” “你……”真是够了,她直接无语,鄙视的瞪着他。 他轻笑,捏她的脸蛋儿:“如果无伤大雅,对自己又没有损失。那把机会留给一些想向你靠拢的人,也是划算的选择。这事传出去,别人才会知道,向你靠拢是有价值的,有利益的。如果你怎么都讨好不了,别人就懒得来向你扔橄榄枝了。须知人生之事,谁强谁弱,从来都不是定局。” 就是要恩威并施?她嘟着嘴,大眼睛眨啊眨的,显示她在细心想他的话。 他微笑,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又忙工作。 今天华发酒店的刘发善待了他的女人,便得到丰厚的酬谢。这事自然会悄无声息的传扬出去,人人便知晓她对赵总裁的重要。以后,她不管走到哪里,人们便必然会善待于她。 她和嘟嘟留在他的身边,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他需要别人明白她们的价值。 但这些细微之处的心计,她并不会知道,而他也无须让她明白。 今天周六,赵恒远休假在家。吃过午饭,小胖嘟摸着头,上床睡午觉。郑柔儿把赵恒远蹑手蹑脚的拉了出门。 他站在电梯边上,斜斜的瞄着她,她的脸上有兴奋的红晕,侧着脸笑得格外的甜:“我们,去谈恋爱?” “出去谈?” “嗯。”她点头,伸手拉他进了电梯。 他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有点疲倦渴睡的精神头也跟着兴奋了:“为什么要甩开赵嘟嘟?” “赵嘟嘟在的话,你就要照顾他。他不在,你就能专心致志的照顾我一个了。”她眯着嘴儿笑了一会儿,又嘟嘴很惆怅地挨在他的胳膊上:“还没结婚就当妈的苦,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明白,当然明白。 !! 第088章 人穷志短 088 赵恒远明白:郑柔儿只是个才20岁出头的小女孩,生活却不可避免的多了个拖油瓶。 虽然嘟嘟聪明又乖巧,让她人生充满乐趣,但是,被迫着这么早就全身心的做一个好妈咪,那对她来说,隐约之间还是有遗憾的吧! 如果没有嘟嘟,她就无须装作成熟,她就可以放肆的享受她美丽美好的青春。可以任性、可以娇纵、可以像现在一样。 她不施脂粉,穿了件薄薄的浅蓝色碎花连衣裙。旋转木马上,她咬着冰淇淋旋转着对他作鬼脸。 搭过山车的时候,她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尖叫的声浪把他的耳朵都快要震破了。 从高向下急坠的垂直极限后,他晕晕的下来,看见她睁着大眼睛在座位上放空,颤抖着两手抱紧了他的大腿儿:“再,再,再来一次!” …… 最后,她把他拖到了“哎哟喂鬼屋历险”。他瞪着她,记得有一天,她和陆豪从这里出来,两个人紧密相拥的样子,被记者拍了相片,还是他出面才把那段绯闻压下来。 “不去。”他赌气,玩疯了的女人却没听清他的话,扯着他就往里面钻。 黑暗的鬼屋过道,阴森恐怖,间中有几声哗鬼尖叫。她像猫儿一样靠着他,两手紧张的搂着他的颈,整个身子几乎半吊在他的身上:“恒远,我怕。” “怕你还进来。”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上次和陆豪进来,你也采取这个姿势?” “哪儿有?我一进来就踢开他,然后抡了他一拳。” “……真的?”他在黑暗里瞧着她,怀里她在点头:“珍珠都没这么真。” “嗯。”这才像话,他不由自主的便也抱紧了她。 刚走近一个转折处,身前身后同时从空中扑下来尖面獠牙的“猛鬼”,“扑”的冲近她的眼前,她吓得“啊”的尖叫,本能的整个扑起来全贴在他的身上。 猛鬼终于退开,她微抬头,还是惊吓,身边男人却不走了。突然翻转身子把她按在黑墙边上,男人微微弓身,健壮的胸口贴着她的柔挺,小腹下发狠向她一顶:“小东西!” “啊!”她这一声呼得娇媚,害羞的向后退,却哪里还有路可退? 男人的手指动得激烈,亲她的唇狂暴而又热烈。 暗黑的过道里,不断有猛鬼出没,人影幢幢,但这般喧哗可怖的环境里,他只顾着吻她,不顾一切。指尖连着心间,全是怎么都压不灭的火,明火暗火,冲天大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柔儿和他走到出口时,脚步还虚浮,脸蛋儿像饮满酒的玫瑰,红得精彩迷人。 他以大手搂着她的腰,一向闲庭信步的男人,脚步也微微不稳,抢了她的包包放在小腹之下,才能掩盖他那勃发的热情。 这两只逛的鬼屋,怎么却像去完情趣酒店似的?人家出来全都是脸色煞白,这两只却是…… 郑柔儿感觉到身边群众眼神的异样,更加羞红了脸,甩开他的手嗔他:“坏人。” 真是够了。不过就是拉他进一趟鬼屋,她却让色鬼由上到下摸了个够。 时时刻刻不忘揩油的男人,真是太坏了。搞得她,连鬼的样子都没看到。 不得不说,聪明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聪明的。老三在哄女人这一手,居然也是一把好手。 本来赵恒远和郑柔儿之间,是何等惊涛骇浪的狂风雷暴,但转眼之间,老三便把赵柔儿捻成和风细雨,杨枝甘露了。 叶鑫和陈胜强表示非常佩服。他们二人为了表达自己对老三那滔滔不绝的佩服之情,周日便兴致勃勃的齐齐上门刷存在感。 陈胜强:“哎哟,久闻小郑是厨师界的一把好手,经你巧手炮制的美食可以惊天地,也能泣鬼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郑柔儿看着娘娘上身的陈胜强无言以对,赵恒远睥他一眼:“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们还没吃饭,肚子灰常的饿。” 陈胜强恬不知耻的坐下,叶鑫闲闲散散的打开报纸:“今天这天气,海鲜不错。” “……”这两只掐着饭点上来,还让保镖顺带抬了几大篮子的海鲜,摆明了就是要尝郑小保姆的厨艺。 这事,赵恒远也没有办法。早知道兄弟们脸皮这么厚,他就不在这两只的面前,夸柔儿的厨艺了。 他夸郑柔儿的厨艺,却也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彼时叶鑫问他:“大家兄弟,贵在坦诚。说:她到底哪里好?” “做得好。” 陈胜强惊跳惊喜:“哗,老三,你们做过了。” “我说的是:做菜!” 郑柔儿在厨房做菜,任姐打下手,赵恒远和两兄弟在厅里聊天,小胖嘟一个人安静的砌飞机模型,场面十分温馨。 到得郑柔儿招呼大家吃饭,陈胜强和叶鑫望着琳琅满目的海鲜,心头大力的抖啊抖。 赵恒远此前说郑柔儿菜做得好,他们两个也只当他是卖弄。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情饮水也能饱,赵恒远吃的不是菜式,而是美色,当然觉得惊为天人。 他们提了一篮海鲜上来,说好听点是让她大展身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来踢馆的。 但一顿饭下来,叶鑫和陈胜强的肚子都被征服了。找个良家妇女,原来好处还是很多的。 陈胜强饱瘫在沙发上,懒懒的用脚踢了踢叶鑫:“老二,那个吕什么云,她的手艺有没有这么好?” 旁边的郑柔儿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云云的技术虽然及不上我,但在普通人当中,她的厨艺也能称一绝。” 陈胜强完满了:“老二,把吕云云拿下吧。这样,我周六来老三家蹭饭,周日去你家蹭饭,完美。” 叶鑫淡淡笑他:“任姐的厨艺也不错。” 任姐赶忙摇头摆手:“不行不行,我老了,不适合叶少爷。” “……” 快乐的时光都是短暂的,一转眼就又一个周六。郑柔儿享尽恋爱甜蜜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好闺蜜云云。 她把云云叫出来,云云瞪她无数眼,就是不和她说话。 她赶快道歉:“云云姐,虽然你出卖了我,害得我深陷狼窝。但是我这个人嘛,一向善良又识大体,我原谅你了。请你吃大餐哈。” 吕云云气得咬牙:“赵恒远为了得到你的消息,妈的他居然指使自己兄弟来强爆我。你闺蜜受了这么大的气,你居然还和姓赵的郎情妾意?你对得起我吗?” “哈,这么劲爆。”郑柔儿八卦得双眼冒金星:“叶鑫强爆你,丫的,你发达了嘛,还装什么可怜。” 吕云云银牙咬碎:“强我那个是陈胜强。” “噢……幸好只是未遂。”郑柔儿深表同情,但也爱莫能助。 为了弥补好闺蜜心灵上的损失,她打电话给赵恒远,非得问他要一个包保发财的股票号码。 赵恒远正和几名高管在开会,被她缠得无奈:“虽然我赚钱很厉害,但我也不会有包发财的股票号啊。即使有,也不能说啊,那是内幕交易。” “我不管,你让陈胜强对云云做了坏事,得弥补她心灵的损失。她唯一爱的就是钱了,快给。” “别闹!” “就闹。”她威胁他:“云云说,要是不遂她的心愿,那就把我绑架了离家出走。你自己看着办。” 她很豪气的挂了电话,吕云云期待的眼神一下子熄灭了火花:“哼,你的**汤灌得不怎么样嘛。” “我一向不灌汤,我就离家出走这一招就行了。”吕云云白了她一眼,本来吕云云就没对这发财大计有过期待。 但好闺蜜既然这么有诚意,她就不好再生气了。 两好姐妹一起到餐厅吃茶点,讨论了一下好姐妹的前途问题。才吃了半只麦香包,赵恒远的电话便打了进来:“**3114。” “啊,好的,谢谢你,亲爱的。”她对着电话空亲了一口,把吕云云肉麻得一阵又一阵。她甜笑着摇了摇手机:“云云,**3114。” “……”真的会有包赢不赔的股票吗? 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形势再好的股票,也有翻船亏本的可能的,所谓输赢,都是相对的。 但既然是赵恒远倾情推荐,云云便和郑柔儿小小的玩了一把。 第三天,10万进,20万出,云云和郑柔儿齐齐傻眼了:两天赚10万?20天就100万?200天那岂不就是1000万了?天啊,猪油,你家男人好强大。为了我们光明的钱途,你一定得好好的伺候他! 郑柔儿扭着小腰,绞着小手坐到赵恒远的身边,还讨好的伸出手指来帮他捏肩膊:“赵总,舒不舒服啊?” 小胖嘟“呃”的一声差点呕了出来,受不了的跑去找雷咖:“黑脸神,不好了,不好了。我妈咪中邪了。” “……” 赵恒远被她力度恰好的手指捏弄得很舒服,心情大好的干脆眯起眼睛靠在椅上任得她揉。小女人谄媚的把脸埋到他的颈窝:“云云让我问问……” “别问了,明天一开市就放掉。” “明天就放吗?”她急了:“还能不能再升两天?” 他一双眼睛斜斜的瞟过来:“明天不放,后果自负。” “哦,那明天放了,再买哪个股啊?” “你以为我天天都有那么多内幕消息吗?” 真是的,为了让吕云云赚那鸡毛的10万,他可是投了几千万才把自己手上这个不咸不淡的分公司的股票两天炒高了一倍啊。 就为了让她高兴的爽一把,他头一回做了亏本生意。明天得赶快把价钱压下去,不然,有无辜股民进来跟风,就平白无故的让人亏钱了。 他捏着她的手背,柔柔滑滑的:“你和云云贪那么钱,要做什么?” “切,我们贪了很多钱吗?大老板。” 他一把将她搂过来,按在大腿上揽着,皱着眉头瞧她:“既然知道你男人我是大老板,直接问我要钱就好了。” “你很喜欢给钱我花吗?” “很喜欢。”他想了想,还真的很喜欢她花他的钱的样子,因而就兴奋了,亲她的唇:“你要哪个银行的?随便你刷。” “好啊,要我刷你的卡?娶我啊!” 她起身想走,却被他反手拉下,按在怀里一阵儿的狠亲:“用这招儿逼婚?” “我这明明是求婚!” “……郑柔儿,我不太喜欢,女人抢我的台词。” 她喜滋滋的闪着星星眼注视着他:“你现在要说台词吗?恒少爷。” “……下次!”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哼,还说要给钱她花,都是骗人的。 云云和郑柔儿看着帐户上的数字,再看半小时后**3114这个股票平稳下跌,一泻千里的走势,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玩股票玩的就是心跳啊!云云埋怨郑柔儿:“都是你,说什么稳定投资,保本经营。就只买了10万,我们如果全都投进去,现在你就有钱,盘下一个私房菜馆做老板娘了。” 郑柔儿更郁闷啊。就在城中广场旁边的一间私房菜馆,地段和空间布局都甚得她心。她来到省城不久就看中了那处,常去光顾取经,便与老板娘混熟了。 闻说老板娘准备到外国陪读,这间私房菜馆有心转让,郑柔儿那一颗做厨神界小天后的光辉雄心得以蓬勃发展,但是她——没钱。 正对应了一句人穷志短。虽然小胖嘟认了个有钱爹哋,但那是人家小胖嘟家里的钱,和她没多少关系。眼看着老板娘公开卖店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钱却还差一大截,她终于萌生了退意。 既然遥不可及,那就放弃不再伸手吧!虽然这样会被云云笑话是驼鸟,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好了,她总不能摊开手问赵恒远要钱。他愿意给是一回事,她真拿了却又是另一回事。 不是她死清高,实在是她有自知之明。 她现在住他的、吃他的、穿他的,背后已有无数小人说她傍大款,要是再拿赵恒远的百多万出来盘下私房菜馆,她被包养的罪名就落到实处了。 她不要他的施舍,她要风光亮丽的做他的新娘。 !! 第089章 逼婚 郑柔儿仰望着那间闹中取静的私房菜馆,与它作最后的告别。也许是我和你没有缘份,也许是我命中注定还能拥有更好的。 后巷不似前街那么热闹,曲径深幽,私房菜馆的后楼梯上踏出赵军平:“小郑,别来无恙?” 她直觉遇上赵军平不会有好事,不说话便向巷口走,赵致远却在前面截住了她。她眉头轻皱:“赵致远,你不会又想绑架我吧?” “我爸爸只是想和你谈一谈,急着走干嘛呢?” “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赵军平走到她的近前,语态诚恳:“此前是致远不对,答应给你的钱,却没兑现,实在是令郑小姐心凉。那100万,我现在就给你奉上。” 郑柔儿望着赵军平平摊在手的支票,冷淡的道:“算了。之前的事,我没办好,你们损失了几个亿。我确实也没理由再收钱。” “呵呵,不要?”赵军平老奸巨滑的一张脸笑成了麻花:“小郑姑娘是忽然就视钱财如粪土?还是傍上了赵恒远,因而不想因小失大?” “对,就是这样的。”她伸手对着赵致远一拔,把赵致远高大的身子撩到墙角:“我不希罕你们的钱,以后少来烦我。” “不希罕?”她走出后巷,赵军平冷恻恻的笑声又起:“连你亲生母亲也不希罕了?” “……” 赵恒远才刚进门,便发现自家小胖嘟猫在门边,小手指在嘴边作出“嘘”的手势,他配合的低着头,轻手轻脚的进屋:“怎么了?” “出大事了。”小胖嘟按住他的嘴巴:“妈咪心情不好。” “噢。” 果然是件很大的事。厨房里女人正在挥刀斩鸭,大砍刀砍在砧板上,让人不由得同情那只可怜的油焗鸭。 郑柔儿做的焗鸭汤汁浓烈,肉汁甘香,是除甜酸排骨之外,她另一味最让小胖嘟吃不停口的名菜。往常一顿下来,小胖嘟能自个人干掉两条大鸭腿,如果不加以限制,两只鸭翅膀也能勇猛拿下。 但是,一向把鸭腿斩得又大又丰满的郑柔儿,今儿却一不留神把鸭腿全斩成小件,小胖嘟看着桌上四分五裂的大鸭腿悲从中来:“妈咪……” 郑柔儿瞧了一眼他,恶狠狠的一砸筷子:“怎么了?天天都是你吃鸭腿?国家哪条法例规定只准你一个人吃鸭腿了?我做得这么辛苦,我还天天啃骨头,我不干了。又是保姆又是保镖又是清洁工,还要照顾大、小少爷的心情,你们信不信,我真不干了?” “……” 两父子都屏息静气,低头吃饭。小胖嘟可怜的以眼神向爹哋求助,赵恒远却把头压得更低,专注扒饭。 一顿饭前所未有的吃得平静而迅速。三下五除二的,小胖嘟就扔下碗,缠着雷咖带他出去玩。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雷咖对小小总裁这一计策坚决拥护。抱着他溜的便下了楼。 身边人少了,桌间就更加安静。赵恒远干脆就放下筷子,两手臂撑在桌面,定定的瞧着她:“柔儿?” 小女人继续啃鸭腿不理他,他声音提高了一个调:“给我个理由。” “什么屁理由?” “好好的,干嘛发小胖嘟的脾气?” “哈,哈,哈……”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笑:“嘟嘟是你的宝贝,是你们赵家有小少爷,我一个小保姆,哼,敢发他的脾气?” “切……”真是的,女人就是不能和她讲道理。他发了狠,一把将才站起的女人搂了过来,薄唇就亲了上去。 以往乖巧的她,却大巴掌扇开他抚过来的手,很嫌弃的抹自己刚被他亲完的嘴唇:“别恶心了,恒少爷,刚吃完饭呐。” 搂她在怀里,他的声儿轻了:“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宝贝儿。” “哎哟,肉麻得我鸡皮疙瘩都掉光了。谁是你的宝贝儿啊?万家祺。” “我以为,我们已经有默契,不去谈这个人。”他的声音冷了一度:“郑柔儿,在我面前,你再怎么撒娇任性,我都喜欢。但是,在嘟嘟的面前,请你注意分寸,他还是个小孩子。而且,不要动不动就万家祺。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没本事令恒少爷喜欢,我走就是了。”她反手推开他,自个儿进房。 他莫名其妙的被冷待,这种情况,大少爷当然会不开心,但不开心之余,他迅速的意识到:小女人今天又遇上事了。 郑柔儿年纪小,看似刁钻调皮又任性,但骨子里头,她其实很大气很乖巧,而且,一般情况下她生气,就得变着法子让你受气,找回面子的方式也很高端,绝不像今天这般的无理取闹,没完没了。 有见及此,赵恒远抬头望着任姐:“今天谁来过?” “万家祺小姐。” 果然不出所料,赵恒远皱了皱眉:“她说什么了?” “哦……”本想置身事外的任姐,现在只能无奈的当告密者:“就是万小姐骂郑小姐,然后郑小姐也骂了万小姐,就两个人互相骂,骂着骂着……” “任姐?”赵恒远一声冷喝,任姐声音立马像鞭炮一样放出来:“她们互相骂着骂着,最后万小姐说了一句:有本事你让赵恒远娶了你啊,狐狸精!然后,小郑就不吭声了,然后就开始做油焗鸭了。” 原来如此,搞得他还以为自己没发她工资呢。 赵恒远推门进屋时,果然小女人在收拾行李。看她这收拾行李的动作,明显就是存心找“哄”的。 她要是真的想走,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现在这个在床上幽怨的“急哄哄”的收拾行李的女人,很明显只是撒娇而已。 他唇边微微笑开了,双手搂着她的腰,故意以腮边刺刺的须根磨她的脸:“你的战斗力,怎么越来越低了?” “喂……”她被他话语里的轻视惹得更加火大:“滚开。” 她用力的试图推开他,人却反而被他搂得更紧:“我以为,你和万家祺,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吵架还是打架,你都甩她几条街的,为什么最近却是屡战屡败?” “真是气死了。”她瞪着他,他黑至深蓝的眼睛,深情而宠溺,唇边却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逗弄。 这个男人,明明真心欠奉,害得她时时处处被人奚落,却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没良心呢? 突然就真的又想离家出走了。 “万家祺是正宫娘娘,我是烧火丫头。我拿什么和她斗?我又拿什么来赢?她骂我一句狐狸精,我笑得胃都疼。” 她把行李一摔,整个箱子被扔下床底,便要去扯球鞋来换。 又是这话题。赵恒远把心酸激动的她搂紧,她却更大力的要晃开。 她开始时还只是生闷气,现在因了他指尖的温度和怀抱的宠护,她心底里的委屈便无边无际的散开,整个人像被激惹的小刺猬一样,在他的身上扎啊扎。 女人推拒得有些累了,一不留神却被他整个压倒在床上。他坐在她的大腿边上,温柔眼睛凝视着她的脸,指尖轻柔扫着她的眉心,沿着细嫩的肌肤延至她最敏感的耳后颈项处:“我让你给我时间,你却告诉我:你等不及?” “我让你娶我,你却告诉我:你不愿意?” “……” “赵恒远,这是我第二次问你:你什么时候娶我?” “……”他似乎总无法在这件事上,与她达到平衡的共识。 也许在郑柔儿、吕云云这些人的眼里,婚姻很简单:就是两个决定走到一起的人,寻一个相对适合的时间去领一张纸。如果这两个人是相爱的,那就更完美了。 但是在他的世界里:与婚姻有关的要素很多,但唯独无关爱情! 而她似乎,比世界上任何一个20出头的女子,都更早的,更狂热的向往婚姻。 那一天,他们不欢而散。他忐忑半晚,在脑里书写了一本:如何缓解求婚失败的女人的悲伤的100种方法。 他晨早起来察看她的脸色,她却出人意表的阳光开朗又青春逼人:白白浪费了他筹谋一夜的讨好手段。 但他小看了郑柔儿的固执,她似乎总能在任何一个看似适合的时机或环境,向他提亲。 “好吃吧。娶一个厨神回家做老婆,有很多优点,你认真的考虑一下?” “……” “你看,我很会带孩子的,小胖嘟就是证明。你难道不希望有我这么善解人意又爱心爆棚的女人,做你孩子的妈咪?” “……” “烟花好美,可是太短暂,恒少爷,我不想和你的爱情像烟花一样绽放后又凋谢……娶我吧!” “……” “你看,女人没有安全感,就会一点儿都不可爱的。让我安全一点好吗?” “……” “喂,这是我第几次向你求婚了?你不点头,我找别人了。” “……” 林广扬瞧出了端倪,最近的赵总裁好像有点怕回家。这不正常啊,家里小鱿鱼和大胖嘟可是赵总裁的宝贝,怎么就不像从前一样,急急回家享清福了? 已过晚上8点,赵恒远还在办公室加班。陈胜强走进来时,却看见传说中很忙碌的赵恒远,站在窗前看着满城夜景,繁华璀璨的街灯映进来,照得他的背影却萧索而落寞。 陈胜强:“我说老三,天天被女人求婚,这感觉很炫酷吧!” “……”赵恒远这阵子,似乎很爱沉默。 “其实你逗逗她,先答应着,然后再拖延一下,女人嘛,整天问‘你爱不爱我’,你要是一直不给她答案,她就会一直问。你只要随便应她一句‘爱啊’,那就天下太平了。” “她要的,不是甜言蜜语。” “要承诺呗。你这个人,没什么安全感,她感觉到危机,可以理解。” “我怎么就没安全感了?”赵恒远回身瞪他:“我不嫖不赌无不良嗜好。现在的生活也就她和小嘟嘟,我哪里不安全了?” “你的脸不安全。” “……”赵恒远长长的叹气,没因陈胜强的插科打诨而轻松半点:“柔儿不是这样的人。她不至于会在这种事情上,如此没有底线。” 陈胜强听清他语气中的忧虑,正经的抬起眼睛:“那你叫我来是为了……” “帮我查一查柔儿。” “又查?”陈胜强叹气:“我之前也说,她有前科,你既然要她做你的女人,就得时刻警惕,不能放松对她的跟查。是你自己说,要给她自由和尊重,现在又要查?怎么查?” “近几个月来,事无巨细,不准遗漏。” 求婚的路途如此艰险,郑柔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天决定放下沉重的求婚任务,到万豪酒店找吕云云歇歇。 作为多年好友,吕云云也对她近来的行为甚为不解:“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整天儿搞逼婚?” “我哪有逼他?” “这还不叫逼吗?你一天里头,和他说多少遍结婚?又不是吃饭,一天三顿的,我是男人都避开你。” “如果他心里真的想娶我的话?不是应该感到开心的吗?如果他每天都向我求一次婚,我开心都来不及。” “猪油,你老实和我说:为什么要这么犯贱?” “这叫犯贱吗?”郑柔儿整个人趴在桌面上,眼里泪花儿闪闪的样子非常委屈:“我本来也只是开玩笑,看他答不答应。可是他连一句话都不给我,我就越来越想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娶我?他越是不给我答案,我越是想逼他做出决定。” “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就觉得,赵恒远可能是个不婚主义者。你那么聪明,熬一锅汤都要时间,慢慢炖才有味儿,你为什么这会儿却不懂了?” “他已经烦死我了,今天晚上没回来吃饭。” “我是赵恒远的话,直接就拎起包裹把你扔了,他只是不回来吃饭,算是很给你面子了。”吕云云没好气的瞪她,她没出息的继续趴在桌面上,指尖抠着桌面的小缝,似乎还是很郁结。 突然的她又跳起,笑得灿烂:“后天就是恒和集团一年一度的爱心工程慈善晚宴哎,云云,我如果在那天,给他一个浪漫又有意义的求婚,会不会成功?” !! 第090章 090 090 “你有病!”吕云云被她气死了。虽然明知道她只是说说,绝不会有胆子在公众前真的逼婚,但云云看她的样子,自己就没来由的生气。 猪油以前虽然俏皮没心没肺,但是原则性却极强。 结婚这种事,男人捧着鲜花、戴着钻戒跪下,她都不屑一顾,这才是正常的郑柔儿。 难道赵恒远的魅力真的太大了?大得把猪油的自尊心都杀灭了? 万豪酒店的前阶,豪车一色儿的停了一大串,郑柔儿为抄近路,在这些豪车的间隙中穿插,直走出酒店前方的马路。 黑色轿车的玻璃打开,车子倒后镜里映出郑柔儿低头的样子,他轻笑一声:“郑小姐,走路要看路呵。” 她停下脚步,看了下周围,赵军平脸色和缓:“事情有没有结果?” 郑柔儿伫足咬牙,思索了一下道:“你也看见了吧?最近赵恒远为了避开我,已经天天加班了。赵军平,我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 “呵呵,这世界上除了你,真的没人可以帮到我了。”赵军平挑眉,头凑近窗边:“有些事,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嘴上说说,男人就能应了。你得有技巧、有浪漫,还得有诱惑。” “……” 赵恒远12点才回到家,推开门,微亮的室灯仍旧亮着,但屋内却安静,显见大家都睡了。 “呼”,他松了一口气。手撑在鞋柜边上正换了一只拖鞋,耳边郑柔儿轻盈的脚步声。他仰起脸,眼睛正对上她黯然的眼波。 她的声音有些哑:“我以后再也不说让你讨厌的那句话了,所以,不用为了害怕面对我,而搞得这么晚回家。” “我……”他想否认,但却又只能叹气。他在生意场上,真真假假有时候连自己都能被迷惑,但对着她,他却从不想以谎言来欺骗,即使是善意的或无心的谎言。 所以,他从不曾在她灼灼如桃花的艳丽眼波中,轻松的调笑的向她许一句:“好,我愿意!” 看他的表情,郑柔儿心中的疼又明晰了几分。原来他真的是为了躲避自己而扮作忙碌,郑柔儿,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洪水猛兽?令这个男人闻之色变,有家归不得。 “其实,我也没那么的喜欢你,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嫁给你。只是人嘛,越是被拒绝,越是想得到。就像拔河,我在这一头,你在那一端,力量悬殊,而我却一心求胜,是我不自量力。对不起,恒少爷。” 她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明明不想让他看穿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脚步踏得很大、把门关得很重。 她又被他看穿,看穿自己很没度量的在生气。明明不想让他觉得她在乎,想让他以为她其实很坚强。 可是,还是忍不住悲伤,把门锁反扭紧的时候,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每一次说出口的“求婚”,她开口前早就预备好了承受失败的结果,但是,已定的答案里,她却还是会感觉到难过——一次比一次更难过。 原来伤害也是可以被积累的,一次次的微小的被拒后的坦然苦笑,终变作这个寂寞的夜里最悲伤的气流。 “呜呜呜……”她趴在床上哭得悲切,门外,男人靠着门框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的哭泣。 她是真的在痛哭,不是演戏。如像她每一次调笑似的向他表白同一个意思:娶我! 或哀求、或哄骗、或卖萌、或讨好、或威胁,每一个表情、动作,都似乎是真实的情感展露,那么的迷人,让他坚硬的心总是差一点便向她妥协。 她看起来,真的那么疯狂的爱着他,想要嫁给他…… 所以,他才会在一次又一次说“不”的过程里,感到心疼、心酸和内疚。所以,他才会不想面对这样的她,不敢和她一起面对漫长的甜蜜的夜。 第二天一早,郑柔儿果然哭肿了眼睛,小胖嘟心疼的咬着筷子,望着赵恒远苦大深仇:“爹哋……” 唉,嘟嘟真是连责备的话都不想说了。爹哋你干嘛总是惹我妈咪不开森呢? 赵恒远静静坐下来吃早饭,郑柔儿比他更安静,全程都没给他一个眼神的停留。 她是真的放弃了“逼婚计划”?还是知道他被逼急了,所以玩一招欲擒故纵? 爱心工程慈善晚宴,在华发酒店如期举行。 华发酒店第一次承办如此规模的宴会,所以穷尽所有的人力物力资源,大钱砸下来之后,效果竟然极尽奢华、富贵之能事。 华发酒店此前还下足血本进行宣传推广,除了主办的恒和集团方广发“英雄贴”之外,作为承办酒店,华发酒店也邀请了几个重量级的嘉宾。 郑柔儿和吕云云也幸运的被华发酒店的邀请函撒中。 郑柔儿拖拖拉拉的不肯来:“如果要请我,赵恒远自己就请了。所以,我不能去。” 吕云云撑腰鼓腮:“他不请你就不能去了?哎,你不生气,但我气闷啊。明明是恒和集团出钱出力出面子,到头来,他的女人还不准去?” “……”郑柔儿暗暗的咬一下唇,唇瓣顿时泛起一块浅紫色。 吕云云更加气恼:“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答应你的求婚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把你放到台前来,所以,他不会和你结婚。他不松口,拖着拖着你就习惯了,然后你就默认了,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就像今晚一样,万家祺依然是他的女伴,所有的人,还都明明白白,恒和的老板娘是万家祺。” “猪油,今晚我们一定要去,你和他拼了,行则正宫娘娘稳稳坐,不行也就及时止损,叛出宫门。” “呃,没那么复杂吧!”郑柔儿嘴里推拒着,人却还是被吕云云拖到名店区给自己全身加装备。 名店区的晚礼服贵是肯定的,但贵也算了,居然还没一件好看的,这让她们十分郁闷。 也是,今晚的慈善晚宴,云集全国最重量级的n个富豪、最高颜值的n位总裁,什么慈善,什么晚宴都是假的,“泡美男钓金龟”才是首要任务。 所以,贵而奢华、前面少布后面没布的晚礼服,早在一个星期前便已断货,几大名店这几天都关门,生意都不太想做。 因为,老板娘都到华发酒店的后门去,希望能一不小心邂逅一个、两个喝多了出来吐的富豪,然后来个恐龙救美,把喝多了眼花的富豪收入囊中…… 郑柔儿无语的在云云的面前猛扬手:“云云,你是不是想多了?” 云云被自己脑补的“老板娘决绝富豪三百回合”的情节给雷到了,唯唯诺诺的感叹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个样子参加晚宴?” 郑柔儿瞧了瞧身上的牛仔裤:“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云云瞪她,她又小心地拱着手:“今年的时尚就是复古和环保嘛。” “复古不代表老土,环保也不是牛仔布。”一辈子才有幸参加这么一次豪门夜宴,云云死都不愿意接受身上的“乞丐装”:“我不管,你让你家小恒恒搞定。” 小恒恒现在哪里有时间搞定她,他估计一直在被万家祺搞定。 郑柔儿无奈之下,拔通了华发酒店老板刘发的电话,为了掩盖自己没钱买衣服的窘迫,她一开口就骂人:“我说刘经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发一听是赵恒远的宝贝郑柔儿,即使隔着电话也点头又哈腰:“郑小姐,这是?” “是你发请贴邀请我和闺蜜出席晚宴的?” “是啊,是我亲自发的,以个人名义。”刘发很有诚意。 郑柔儿很有道理:“发贴邀请,难道不应该给我们准备晚礼服吗?” “呃,这个……”难道上流社会还有这个风俗习惯?发贴的还得负责晚礼服? 刘发正懵懂间,郑柔儿铿锵有力地:“半小时后,把晚礼服给我准备好。两件,我喜欢白色,我闺蜜喜欢红色。尺码我发信息给你。” “……” 吕云云在旁边给她竖起大拇指:“跟了赵恒远,气势果然不一样,能唬人了呵。” “当然了,狐假虎威的本事我一向有。” 刘发果然是做服务业的,态度好得无可挑剔。半小时后,不但礼服送到,还派了酒店的专车和司机过来,把郑柔儿的吕云云直送进酒店内。 晚宴席设顶楼的环型大厅,郑柔儿和吕云云因为晚礼服的关系,迟到了整整半小时,她们进来的时候,晚宴正进入倒计时环节。 华衣美服的人们,齐齐望着大门处高悬的沙漏。华发酒店今年别出心裁,在大厅的侧廊处,鲜花簇拥着一个巨大的沙漏,沙漏里浅紫色的沙砾缓缓落下,将快要滴尽到下方的一格。 而站在这快将滴尽的沙漏旁边的,自然是今晚最重量级的人物,主办方恒和集团总裁赵恒远先生。 赵恒远黑裤白衣的正装贵气,白衬衣的胸口一处精美的绿叶刺绣典雅活泼,抬手时左腕处的银钻手环竟让一向清傲的他平白多了一丝俏皮。 这个男人,颠倒众生,轻易便能赢尽爱慕和掌声。 他站在沙漏边上,灯光正照着的海蓝沙砾映着他绝美的脸,他指尖轻贴着沙漏,向着众人笑着道:“10、9、8……” 沙砾流淌的速度并不像秒针一般易于计算和掌控,但人们还是倒数得很起劲,但数到“0”时,沙漏里的沙竟然还没见底。赵恒远指着沙漏,微窘的轻笑,底下人人便都因这一意外而愉悦大笑。 但笑声缓缓的停了,停止的速率还带着一丝诡异。 赵恒远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身侧。海蓝流沙终于漏尽,眼前一张生动的脸跃入眼帘。 礼服短裙竟是她从没穿过的似火的鲜红,泡泡状的裙摆衬出她本质里的俏皮灵动,收腰极好的裙子再往上,高高的扣得严密的衣领边,是一条大红的玫瑰花吊饰高高的别在颈间。 他一向认为,她对衣服不太挑,是因为寻常家居运动服也能穿得很好看,随便披上一条碎花裙子便娇俏迷人,但今天,他才知道,相比起她平时爱穿的白、蓝双色,她原来更适合这样的大红。 红得妖冶的颜色,像他们家大宅前凤凰花开遍的初夏的颜色,红色裹着少女的身体,艳、娇、媚,但不俗。 他在想:你怎么能把红色穿得这么好看呢?柔儿…… 他甚至忘记了这时候,他应该宣布晚宴的拍卖环节正式开始,然后再拖她到暗处细声的责怪: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并没有邀请她,而她此前也没表示过会来。 但此刻,她却从另一个世界的门外踏进这以钱势铺出的奢华布景里:刚好碰上他站在门边倒计时,刚好站在他的身边,刚好与他深情对视,刚好能在一众富豪贵公子的面前展露这么美丽的容颜。 他的头有点疼! 从踏进门的那一刻开始,郑柔儿便感觉到晕眩。头上的彩灯耀眼,满堂的珠光宝气极尽奢华。而她竟在众人瞩目的时刻,突然出现并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被几百个人的目光同时注视,那些眼睛里的神态,她一掠而过,读不懂,看不明,只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忐忑。 难道是红色不适合我吗?但是那件白色的礼服,实在太性感了,云云穿才合适。我这件虽然是红色,但是很保守啊,不会显得俗气吧? 赵恒远,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怯场的女人,本能的寻找最信赖的人来靠近。她一勾手便握紧了赵恒远的袖子,小手尖尖拉着他的衣袖,抿着嘴角委屈的向他求助,娇怯的样子,不经意的挑拔每一个男人的心弦。 他不说话,深幽目光含着的情绪,第一次让她完全猜不懂。她更慌了,怕他跑掉,指尖又滑上,握紧了他袖口的银钮扣:“恒远……” 撒娇的求助的声儿极细微,却清晰的敲在各人的心。赵恒远目光柔软,皱着眉心却没有指责:“你到林广扬那儿去,让他陪你。” “嗯。”她得到照应,舒心的牵起同样被“豪贵”闪懵了的云云便要踏进宴会厅中去。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 第091章 被拒绝 台下忽然响起一声阴凉的笑声,赵军平在人群中踏前一步,捧着红酒杯子淡笑:“听说,今晚赵总裁有喜事宣布,不如现在就揭晓,免得我们望穿秋水嘛。” “喜事?”厅中众人起哄,看着因赵军平的笑语而突然皱眉的红衣女子,人人皆流露或好奇或震惊的神色。 郑柔儿虽然与圈中豪门贵族并没交集,但因着她在“擒男神”这一项目上战绩慓悍,因此,场中人人对她的来历,倒是心思清明。 这个女人,于几个月前带着个胖小子来认亲,本以为纯属招摇撞骗,哪料得钻石级男神赵恒远也不敌此母子威力。 赵恒远对她的宠爱已到达路人皆知的地步。今晚,这名女子高调进场,身着大红礼服,难道真的是“喜事将近”? 赵恒远淡定微笑,目光看向侧边的林广扬,林广扬连忙上前,正想挽上郑柔儿。 会场里突起“幸福”的音乐,婚礼进行曲响在这个慈善会厅,而比这曲子更突乞的展现人前的,是展台上的巨幕显示屏上那一幕自制的动画……事先录好的求婚动漫视频。 浪漫唯美到极致的视频,美轮美奂的动画场景,一袭红衣似火的女子踏着冬雪而来,大红裙摆曳地,每一步踏出,镶钻的玻璃鞋上都流泻出闪亮银光,悠扬的钢琴背景音乐中,女子翩翩起舞,落在俊美王子的前方。 实在是太美,堪比迪斯尼动画的特技和意景,如果不是动画里的女子的红裙,王子身上自然散发的高冷又俊雅气质,正好对应上大门边此刻并排站立着的赵恒远和郑柔儿,旁观的人们,还差点以为走进电影院看了一会儿动画。 此刻,赵恒远神色不变,但望向身边红衣的郑柔儿时,那如黑曜石般深幽的眼睛,像要把她沉进自己的眼波里。 他知道接下来,动画里的她会做些什么。果然,舞姿优美的红衣女子手里的雪花洒下,飘扬飘渺,如梦如幻的美景里,她优雅的半跪下身子:“e?恒远……” 当这一串字幕跳闪在屏幕上经久不退,全场的目光注视台前更加专注,台下的人甚至忘记了议论,只屏息着观看台前的男女主角。 求婚,求婚?带着私生子来认亲的女人,居然在这个富豪、权贵云集的夜晚,公开求婚?求的还是全国出了名的“豪富多金帅爆灯”的恒和集团的总裁? 赵恒远,你会答应吗?会吗? 赵恒远用力抿紧嘴角,才可压抑心灵的激动,他知道郑柔儿对此事的执着和机心,但他还是低估了她一往无前的韧性。 这本是一场豪门盛宴,以慈善为名,以上流社会圈子联党为实。 今天到场的这些人,全都身家富贵、声名外显,而为争拍今日盛况,各方媒体的眼线布满了每一个角落。 她敢在这样的场合、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刻做这么疯狂的举动,是因为她算定了他会答应?还是明知他会拒绝也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他抑压着心绪的波动,人群里赵军平举高了红酒杯子,狡黠的目光、暗笑的嘴角,那一切尽在手中的得意忘形。 赵恒远举步正要离开前门,手掌突然被郑柔儿扯住,与他相握的小手冰凉而颤抖,轻轻的把他往自己的身边扯。 他侧脸看向她,他能看清她艳丽妆容下的苍白,看清她眼神里的无助和惶恐。她握得他很紧,生怕他会远离。 他是她唯一的浮木,她除了抓紧他,别无他法。 “郑柔儿……”他的声音冷淡如冰,让她鄙微的心更添寒冷,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抖着的哭腔,像小动物垂危时发出的最可怜的哀求:“恒远,不要!” 她摇着头,泪珠儿湿了眼眶,眼前他的白衬衣迷蒙,闪亮的钻石手环把她的眼睛闪得刺痛,她偎近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不要这样对我。” “你做出这样的事,你还希望我怎么对你?” 有一种痛恍似万箭穿心,她摇着他的手臂,终于抬脸看清他的眼睛,曾经那么温柔、宠溺的眸子,如今只含着令她绝望的冰冷。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要这样。你以为我很坚强,但我会受不住的。你先答应我,回去再反悔,好不好?” 原来,她担心的只是丢脸,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求婚被拒绝,她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我就得陪着你丢脸吗?你把我逼到今日这个境地,有想过我也会丢脸吗? 几百双眼睛,看着赵恒远淡笑着,以另一手分开,自己被郑柔儿握紧的手,甩了甩衣袖,走到台下,又是一派潇洒逍遥:“郭董,拍卖的时间是不是到了?” “到了到了。”郭董朗声宣布:“拍卖开始,大家今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呵!” “……”大厅里的各人,此时才回了神识。 人们均明白闹剧已然落幕,疯狂癞蛤蟆不自量力,终成跳梁小丑,诒笑世人。 这一刹那,郑柔儿的脑子一片空白。广阔的会场,天地间似乎只她一人,孤独的站在北风中。旋转的世界,她的身边“嗡嗡”的飞过无数嘲笑的翠鸟: “哈哈哈,真是笑掉人大牙了,想嫁赵恒远?就凭她?不自量力。” “切,就是个癞蛤蟆,却以为自个是灰姑娘,不害臊。” “赵恒远是褀褀姐的男人,她配?我呸……” “不知道在外面和哪个男人生了个野种,非逼着赵恒远认。不但卖儿子,连自己也搭上去,这年头,**做得这么没水平,也是头一次见。” “其实长得也还好啊,赵总不识货,我文少倒是懂得怜香惜玉的,郑小姐,考虑一下今晚跟我啊,哈哈哈……” 她晃着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直后退,身子撞向侧边的沙漏,水晶沙漏落地,砸出轰然巨响,她伴着这一地的玻璃一起破碎。 她本能的寻找着依靠,想坚强的不倒下。不远处,熟悉的男人背影沉定如巍巍山岳,是她再也触及不到的高不可攀。 他不会来救她,他不是她的王子,他是别个世界里的王。 她很没出息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不是在哭泣。身边吕云云在心疼的大吼:“猪油,不准哭,你不准哭。” 但是云云没有过来,她在和林秀绯拉扯着撕打在一块。郑柔儿固执的看着那个高大身影,他却始终不回头。 人们再次向她围拢过来,那些难听的语句像混杂着毒汁的流沙,把她虚弱的坚强全数淹没。 她捂着耳朵向后退,脚边的玻璃碎片割破她的丝袜,身边突然有人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紧紧的搂抱在怀。 她捉紧了他胸前的领子,头偎在他的怀里,声音怯弱:“带我走。” “嗯。我带你走,我们回家。”他心疼的抹一把她脸上的泪珠,弓身便把她横抱起来。 她的脚尖被玻璃碎片刮出血痕,但却不再感觉到疼痛,在男人的怀抱里离开那喧闹的大厅。 宴会厅里,拍卖会再次被打断,短暂的沉默之后,场中又起更激烈的讨论: “陆豪,是陆豪哎。” “陆豪抱走了郑柔儿?难道她竟然和陆豪也有一腿?” “哗,陆少爷刚才的样子好温柔啊,我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么帅的时候。” “郑柔儿求婚失败,身心俱伤,会不会今晚就改嫁陆豪了?” “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陆豪,论姿色、论财富,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和赵恒远拼上一拼。” “……” 边角的方向,吕云云终于把扯她头发的林秀绯一掌扫在地上,白色低胸晚礼服被林秀绯扯得更开,沟壑深深,连薄薄的胸贴都露了出来。 她丝毫不在乎自己泄露了春光,把气急败坏的再扑上来的林秀绯一脚又踹了回去:“你给老娘听着,再它妈的惹我,我就抢你的男人,睡你的老子!” 林秀绯:“……” 这威胁,如此剽悍,让人拍案叫绝。伴着她给林秀绯踢飞脚时,那白花花的长美腿儿,更是让在场男士大喷鼻血。 吕云云挟着打胜仗的气势,指着赵恒远大声的骂:“赵恒远,你会后悔的。” 好泼辣! 屏风处,有人轻抿嘴角,眯起了眼睛。 午夜,赵恒远把叶鑫按在沙发上,指着他面前的电脑:“你给我全黑了。我不要让今天的任何消息见报。” 叶鑫无语的望着他:“请问,你的脑子还在吗?” “黑页,你不是最拿手的吗?”赵恒远坐到沙发上,双手捧着脸,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头发。 他其实也晓得,慈善晚宴上到会的媒体超过10家,记者近百人,全是大而重量级的传媒朋友,要把今晚的求婚闹剧压住不宣,已是不可能的任务。 而即使这些媒体的信息被压下去,今天晚宴上出席的嘉宾名豪近千,还有酒店工作人员等,这些人每人一台手机,每人一个视频传出去,别说他是总裁了,总统都没法挡。 所以,他让叶鑫黑页,已是病急乱投医。 可是,如果让这些消息见报,柔儿……心房区持续的绞痛,让他以为自己下一刻便会心痛而死。 几小时前,他冷漠而决绝,他甚至惊喜于自己居然能在她那可怜破碎的目光中,顺利逃离。可是,当她被陆豪抱走之后,当满场声色重新进入浮华之后,他一个人站在盛世图境里,眼前一幕幕闪过的,却是她脚底踏在碎水晶上的血迹斑斑。 “老三,这一次,我是真的佩服你!”陈胜强在叹息:“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叶鑫:“老四,你这是在骂老三。” “没有啊,我是真的佩服他。又绝又狠,又凉薄。” “他不能娶郑柔儿,而且郑柔儿要嫁他也是另有目的,不拒绝,难道真的和她结婚?”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先哄一哄她,或者先在别人面前演一下模棱两可的恩爱。哪怕是牵着她的手什么都不说……”陈胜强一摊手:“反正,如果她曾经跟过我,我即使想分开,也不至于选择这么绝情的方式。” “有多绝情?”赵恒远从指缝里抬起脸来,望着陈胜强的眼神流露出茫然。 “郑柔儿今晚失去的不是爱情,是尊严。” 赵恒远打开门,小胖嘟从沙发上滚到他的面前,半梦半醒的大胖嘟抱着他的腿:“爹哋,妈咪呢?” “妈咪她……”她被陆豪抱走了。 大庭广众的,几百双眼睛,看着她被陆豪公主抱。这相片要是上了明天的头条…… 他胸口又再泛起酸闷感,用力的揉着小胖嘟的头发:“她今晚不回来了。” “噢呜……”赵嘟嘟心痛嘶吼:“妈咪,你离家出走,又不带上我!哼,坏妈咪。” 不带宝贝儿子离家出走的妈咪,不是好妈咪,差评、差差评! 小胖嘟郁闷上楼,听得爹哋在楼下轻声道:“嘟嘟,要是你妈咪永远都不回来……” “切……”赵嘟嘟简直对爹哋的智商表示鄙视,他撑着小肥腰:“妈咪不会舍得……” “对。”赵恒远一抹笑意浮上脸:“妈咪不会舍得我……们。” “关你什么事啊?”小胖嘟更鄙视他了:“我是说妈咪不会舍得嘟嘟的。” “呃……”他被小家伙噎得说不出话来。是的,她不舍得的,也许只是小胖嘟而已。 赵嘟嘟一边上楼,一边摇头,心中感叹:嘟嘟还没死呐,嘟嘟在这儿,妈咪还能去哪儿?唉,爹哋那智商!唉…… 华发酒店承办的恒和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虽然不是最盛大最完美的一届,但却是知名度最高、传扬最广、最令人回味无穷的一届盛会。 年年均有的华衣美服、珠光宝气的贵公子、名媛,一如既往的美丽抢镜,比明星走红毯更让人心跳停顿的会场之外的豪车会,这些传统节目不再那么吸人眼球。 今年的晚宴节目单如下:赵恒远新欢旧爱同聚一场、女小三为上位高调求婚、白马王子英明践踏癞蛤蟆、从天而降黑骑士英雄救美、各方姐妹和闺蜜撕逼春光乍泄……兼具爱情、偷情、求婚、分手、撕逼等各种狗血元素的时尚大片,真的是找小郭导演来,也不好意思把这些剧情一齐混炖端上桌。 但这部片子,还真就这么发生了。 !! 第092章 人算不如天算 092 人证物证、相片视频、记者传媒,铺天盖地的话题久久不退,让沉寂多时的八卦圈瞬间热闹起来。 原来不是没有人八卦,而是因为平时没什么好八卦。 郑柔儿一不小心成了“真人秀大明星”,让吕云云始料不及。 猪油那日被陆豪抱出来,也不晓得去过哪里,她心急如焚的给陆豪几十个“无敌追魂call”,陆豪才在大半夜把郑柔儿送回她的宿舍来。 一周来,猪油的状态都还不错,不哭不闹不狂躁,只定定的抱着膝盖在窗边定定的张着眼睛。 除了不说话、吃饭要云云喂之外,郑柔儿基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当然,云云知道她张得大大的眼睛,其实什么都没有看。 虽然她一直发呆让人很捉狂,但比起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空便爬到楼顶玩跳楼的女人来说,猪油这自生自灭的失恋方式,实在太容易照顾。 可见,猪油这个人,喝醉时很有酒品,只睡不吵;失恋时也很有人品,光傻不闹。 云云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她才21岁,在赵恒远之前,还不曾好好的恋爱过,她那颗心还没有被人这么用刀子狠狠的刺穿过。 这么个新鲜的、能看得清血肉的伤口,只有时间才可以使它愈合。 陆豪一天来几趟,都是心疼的陪着郑柔儿坐在窗边。他常常会把她的身子搂过来,挨在他的肩膊上,有时候她会轻轻的推开,有时候她又会静静的倚靠。 她那么的安静,云云却总是被她惹得想哭。 她缩在自己的売里,眼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云云和陆豪都不在。 对侧窗边一抹大红闪进郑柔儿的眼眸,是一株高大的凤凰花树,树顶繁花锦簇,有几朵大红花瓣飘在半空,落到地上,却不改它那凛冽的气势。 “凤凰木的花语是:离别、思念、火热青春。” 她记得自己曾经查到这么一句话,曾经那么热切的想要告诉他:你家门前那最是鲜艳的凤凰木,它的花语代表着思念和火热的青春。 她知道与他相比,自己的学识不多、阅历不多、优点不多,所以,她每晓得一样新鲜的事物,便想要说给他听,自私的想要他明白,其实她也有点用处。 所以,她不会让自己煮给他的菜式,有丝毫的睱庛,因为这已是她唯一可以在他的面前骄傲的才能。 她爱着他,他却如此强大,如此残忍。 从前,一直都在家吃爱心餐的赵恒远,最近却迷上了公司食堂大师傅的厨艺。 赵总裁天天中午都坐在窗口位,次次碟子里皆有一味“甜酸排骨”。虽然甜酸排骨每次都只被咬个一口两口,但是赵大总裁能每天出现在食堂里,与男男女女、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员工们,一起吃饭,实在亲民到令人发指。 因此,恒和集团的食堂,近段时间都人满为患,靠窗的位置,更是被炒得比陈奕迅演唱会的门票还要高。 恒和集团的食堂,不但亲民,还很贴心,四周的墙体分别悬挂着8台高清电视机,让员工在吃饭之余,接收一下八卦(咳咳,资讯)。 最受大众喜爱的节目“今天来关注”,正在播送实时传回来的街头采访。 虽然这个栏目的节目一向都是后期制作,但眼看着全城的电视台、络都直播这一盛况,“今天来关注”自然也不能落后,现场的画面清晰的传送回来,通过电视传遍五湖四海。 “无惊无险,又到饭点。我们‘今天来关注’栏目组为大家带来最新鲜**的头条新闻:7天前在慈善晚宴求婚,惨遭赵恒远抛弃的史上最厚脸皮小三郑柔儿,低调躲藏媒体7天之后,惊现十字街头,请看现场记者为我们带来的报导……” 宽屏电视屏幕里,郑柔儿被记者和旁观市民团团围住,她左冲右突的逃不开,向后退,终于靠着身后厚墙。她压低了帽檐,人群中不知是谁伸手竟把她的帽子拍飞。 她惨白的脸惊愕,左闪右躲的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鹿到处乱撞:“让开,让开,我要出去……” 人群却越围越满,记者责问式的采访:“郑小姐,请问你求婚的事,事前有没有经过赵恒远先生的同意?” “郑柔儿,你承认在赵恒远和万家祺之间,你是见不得人的小三吗?” “被抛弃的感觉好吗?请问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她的手指抠住了墙壁的突起:“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让开……” “传闻你的儿子,是你17岁的时候做不法生意而生下的野种,对此你有何解释?” 她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起,眼里迸出恶狠狠的神色:“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们可以侮辱我,不准侮辱我儿子。” “哟,未婚生子还高调当小三,还敢说侮辱?” 看她突然抗争,围观的人群怒意更盛,抓着菜蓝子的师奶们大声的嚎她:“小三狐狸精……” “不要脸……”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想钱想疯了。” “打她,掐她的脸……” 不知是谁开了头,一只鸡蛋正正的砸中郑柔儿的脑门,蛋清沿着她的额头缓慢滴下,蛋黄粘在她黑色的秀发之间。一个鸡蛋砸出了开头,便是源源不断的继续。 她的头上、身上全是鸡蛋、蔬菜、水果和米粒,不太疼痛,却令人绝望。 眼前这些人,陌生的不相识的人,她从没对她们做过任何过份的事,可是,现实却像是她于7天前杀了这些人的全家。 鄙微和无助,比那一日更重的向她袭来。她甚至忍不住想扑上前去,揪着这些人的领口,撕裂她们的利嘴,像个被欺负的野狗一样把她们嘶咬。 就连野狗都可以咬伤欺负它的人,而她却不能! 她站在墙边,木然呆站,任那些污秽的东西尽数砸到身上来。 7天了,她都不清醒,但今日,她被砸开窍了。 赵恒远,以他的聪明和世故,不可能不知道当日他的冷漠轻视,会把她逼到这样的绝境。 他明明知道,他还是这样做了。 如果他有一丝丝的爱她、有一点点的怜惜她,他就做不到那一刻的狠。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一株凤凰树:离别、思念、火热的青春……烧得炽热,落得忧伤,所以注定要离别! 恒和集团的食堂,此时也群情汹涌。郑柔儿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是熟悉的,因为她毕竟曾是赵恒远的私人保镖,在这个大厦里出入多时,那时风光无限,如今虎落平阳。 围观者各色眼光和议论,把食堂聚成一个最热闹的八卦堆。正看电视聊八卦聊得挥发,窗边一声“噼啪”的脆响,全体人员鸦雀无声。 赵恒远桌上的碟子全数倾倒在地,碎了一地的瓷片。赵总裁很悠闲的坐得端正,眼神平淡,眉目清冷:“手滑。” 手滑能滑倒一桌子的饭菜啊,赵总裁你手真是滑得厉害。 大家都噤若寒蝉,慢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专心扒饭。赵总裁平静平和的对助理王鹏下命令:“明天把电视全拆了,影响食欲。” “……” 赵总裁站起身,优雅的整了整衣领:“把wife也停了,吃饭都吃得不专注,不符合恒和集团员工的形象。” “……”呜呜,总裁大人,你不要这么任性! 赵恒远进到办公室,站在窗边,把领带扯开往凳子上一扔:“叫刘律师上来。” 精神抖擞的老律师老刘急急进门,对着赵总裁心急如焚的问:“赵总,你叫我这么急,有要事?” “有,很重要。”赵恒远按开了电脑,转给他看郑柔儿被欺凌的一段视频。老刘云里雾外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告他们。” “告谁?” “那些砸我女人的,告,全都告。” “……”老刘倒抽一口凉气,一生耿直不苛的律师正儿八经的批评他:“正所谓罪不责众,告了也是白告。” 赵恒远火儿倍大:“那我柔儿受的气,就这么白受了?” 可怜的老律师一向不擅长八卦,对郑柔儿和赵恒远的事只知个皮毛,又看着赵恒远长大,对他这种公私不分的行为非常不满:“赵总,这种**,而且也是临时起意,也没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还叫没有任何伤害?”赵恒远指着屏幕:我家柔儿都快哭死了,头上还肿了包包,居然还叫没伤害?妈的,难道要被人砍了才叫做有伤害? 老刘相当清醒:“没毁容,没受伤,没姓侵,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根本就没伤害。最重要的是,我们恒和集团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得罪普罗大众。” “你,你……”被噎到的赵总裁手指着门口:“我要见的是你的儿子,不是你,把他叫来。” 小刘律师不够半小时便现身赵恒远的办公室,一进门,便闻到浓重的火药味:“这是开片了?” “刚和你老子吵了一架。” “你有事找我嘛,找我老子干什么?他做事,越来越不对你胃口。”刘青松淡然微笑,他上来时,老刘已向他发过牢骚,他已明白事情的大概:“你决定了,要告这些人?” “嗯。”赵恒远眉头都不抬,向他扔了一叠资料:“你明白我想要什么?” “明白。”刘青松拿着文件翻了翻,轻笑道:“你想要的不过是:你曾经削了郑柔儿多少面子,就要亲自给她挣回多少里子。” 赵恒远抬眸微笑,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很多口水:“去办吧!不过你记住:不是损了多少,就挣回多少……是挣回几倍、几十倍。” “我明白。” 赵恒远以手抚额,舍不得,不管如何,他还真的是舍不得。 被赵恒远高调拒婚、绝情抛弃的小狐狸精,在路口遭遇“群殴式”的骂战,被砸成个垃圾虫一样落荒而逃。 所有络媒体都把这事儿疯传,郑柔儿再一次轻而易举的上了头条。 对小柔儿来说,“红”是如此唾手可得的一件事。但外间估算这件事情顶多会被各个“师奶怨妇群”炒上几天,便得把头条让出,成为过气红。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运气走起来,真是想停都停不住。 第二天,小狐狸精以前段时间完全不同的姿态,强悍的再次成为头条的女主角。 恒和集团总裁赵恒远,以私人名义起诉日前在景福中路、近市场路口,对无辜市民郑柔儿进行侮辱、谩骂、诽谤、人身伤害的全部人等,追究在场所有人等的责任。 诉讼请求追究所有犯罪嫌疑人的民事及刑事责任,赔偿郑柔儿的身体、精神、名誉各方面的损失,索偿金额合共:500万元。还要求各人公开道歉。 起诉书送达法院,还没开始进入法律程序,三大报纸、五大门户站便都头版刊登赵恒远公开的律师信。 这一次诉讼:不但起诉当时在场涉嫌诽谤中伤的媒体记者,更连所有当时在旁围观、辱骂、扔“炸弹”的普通市民一起告了。 这是近些年来,“被起诉人”最多的案件。虽然国内一直有暗例:**,罪不责众。但是,既然受害人要追究,走的又是正常法律途径,法院当然也不能置之不理。 而且,几大电视台的现场直播、几乎全部的络媒体的视频资料,还有当天目击者传到微搏、空间、贴吧等的图片和视频,真真是证据确凿,连当天飞到郑柔儿头上站着的那只苍蝇也逃不过法眼。 仅仅一天后,所有在现场参与辱骂、投砸异物的市民都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这一切都显示:赵恒远不是玩的,他是动真格的。 可是,赵总裁你不是自己拒绝了狐狸精的求婚吗?你不要的女人,我们帮着你教训,你却还要怪我们多事? 难道事实真相却是,赵总裁不但不想拒婚,还非常想抱狐狸精结婚? 于是,前些日子,赵总裁宠爱小狐狸精的证据又再传扬出来,他对狐狸精的那股子宠溺、甜蜜,简直让观众无所适从。 果然这世上,总裁是最不可理喻的一种生物! !! 第093章 093 赵恒远的势力,黑白两道,都没多少人敢惹,更何况是这些普通市民?当时群情汹涌一时爽,没人想过惹官非。 官非也就在牢里关两天,又不会枪毙,怕啥呢?你有钱任性,我人穷还志不短呢?哼,恃势凌人?老娘我就是有骨气,坚决不道歉。 可是……当天在事发现场侧边,为现场市民源源不绝的提供“弹药”的水果店,2天后被强行收回租约,老板娘光荣下岗。 告官还不够,居然还耍阴招?哼,太卑鄙了。 但现实又证明,不怕你光明正大,就怕你狗急跳墙。 5天后,全市出现史上最浩荡的“师奶道歉团”。那天齐齐讨伐狐狸精的师奶们,再次欢聚一堂,举行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媒体见面道歉会,悔恨交加的向受害人作出道歉声明。 赵恒远的律师慈悲为怀的表示:赵总心存仁厚,既然大家都道歉了,他就不追究了。 撤诉! 一场以“法律彰显正义”为名的闹剧正式落幕。 吕云云望着电视机里,整齐划一、七情上脸的道歉群众,她咬着苹果咯嘣咯嘣的道:“猪油,你说这些师奶们,回家会不会组成一个大群,集体上天桥打小人?养小鬼、请鬼神,天天祝你合家富贵、老少不安?” 郑柔儿嘟嘴:“她们可能不会,但万家祺肯定会。” “又和万家祺有关?” “当天,我看到她和林秀绯在后面,给那水果店的老板娘塞钱了。而且我怀疑,第一个砸我鸡蛋的人就是那老板娘。” 原来如此。吕云云当时还奇怪,现下的人越来越明哲保身,虽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但看热闹的同时还对郑柔儿同仇敌忾到打砸的地步? 原来是万家棋从中作梗。吕云云感叹:“那赵恒远把那家店给封了,还真是做得好。” “哼,都是他闹出来的。现在做一场戏,就想我不生气,他倒会算帐。”虽然赵恒远做的这一场大戏,并不会让郑柔儿有实际的得益,可能还更加引起公愤。 但是,她的心情还是好了,今天也有时间到厨房给云云煮吃的。 “唉,我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云云感叹一句,突然又兴奋了:“猪油,要不你拍广告吧!你看你现在,多红啊!” “……”炒绯闻这一途,她似乎真的是越来越顺手。虽然是“被炒”,但还是爆红。 她难道真的应该去混娱乐圈? 门外铃声响,吕云云拉开门锁的软链,面前没有人,低头却见一个大胖墩仰着脸蛋儿嘟嘴卖萌:“云姐姐,我来接我妈咪回家!” 吕云云警觉的把门又合上一点。她一直单身,为免安全问题,房门有两道锁,这道软锁开一个门缝,如果来人或势头不对,立刻下闸放狗,想不到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她瞧了瞧门边暗处站着的赵恒远,冷笑道:“哟,赵总裁今天又脑子进水,走错地方了?” 赵恒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今天到来不但会吃闭门羹,还要吃子弹,这个他早有预料,只闲淡的瞧着吕云云:“柔儿呢,叫她出来!” 明明是来求原谅的,却还要端着一副总裁款,吕云云极端儿的鄙视,回头很听话的嚷:“柔儿,柔儿,柔儿啊……” 她又长又娇的叫了一轮,对着赵恒远咧嘴怪笑:“没人在家。” “啪”的门便关了。 郑柔儿在厅里抱着抱枕,一眼也没看大门口。吕云云在她的脸上瞧了几分钟,发现她神色如常,终于放心。拍着她的肩膊给她鼓劲:“你要记住一句话:男人犯贱,女人就狠劲抽。绝不轻易原谅。” “原谅,哈哈……”郑柔儿干笑着,大声的对着门口嚷:“找老婆的请到万公馆!” “……”云云摇头,猪油你还是不够道行啊。 男人这个时候,你发话他都得兴奋,最佳的虐恋方式三大招:不鸟他,不鸟他,还是不鸟他! 沉默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抗争! 门外小胖嘟幽怨的瞅着自己爹哋:“爹哋你快说,你到底得罪了妈咪什么?居然10多天了,也不回家。” 小胖嘟明白,要靠爹哋哄妈咪回家,实在是异想天开。他思母心切,转身大力拍门:“妈咪,嘟嘟来了,你开门接嘟嘟吧。你不要爹哋,但是不能不要嘟嘟啊。” 门里传来脚步声,郑柔儿挨在门边的声儿热切:“赵嘟嘟,你想回到妈咪身边。” “那当然啊,妈咪在哪儿,嘟嘟都会跟着的。”小胖嘟表忠心,本就想念儿子的小女人立刻拉开门,却见大门处空无一人,电梯口瞥见小胖嘟的一块衣角,门边本来的两个人竟然都逃了。 赵恒远把小胖嘟抱进电梯,再扔上车子,一向沉稳的总裁大人目光阴凉:“赵嘟嘟,你这是不要爹哋了?” 赵嘟嘟嘴巴张成个“o”字:“我哪里有说过?” “哼,想都不要想。你敢和你妈咪一样,不要爹哋?哼哼哼……” 爹哋“哼”这几声实在太令人心惊了,小胖嘟知趣的在嘴巴拉上了拉链。 赵总裁坐在车子里,好一会儿才平整呼吸。他在面对郑柔儿的事情上,总缺乏冷静果敢。 他有小胖嘟在手,郑柔儿能跑得了吗?急的应该是她,他只需要等着她来寻子就行了。他这么急哄哄的上门抢妻是怎么一回事? 他侧脸看了眼小胖嘟,皱眉思索:这小子,很明显心思向着他的妈咪多一点。不行,要把小胖嘟收归自己阵营。 赵总裁眯起了眼睛:“赵嘟嘟,你长大了,爹哋应该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了。” “啊?我还没长大,爹哋。” “赵嘟嘟,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你好好的想清楚,要选哪一条?” 在谈判桌上战无不胜的赵总裁,一双眼睛无比真诚的坑自己的儿子:“听清楚了。第一条……” 小胖嘟抬着眼看爹哋。爹哋这认真的神色,说话只说一半营造出来的气场,让小胖嘟“咕噜”一声把整颗糖咽了下去,差点哽到。 赵恒远伸出一个手指在嘟嘟的面前晃了晃:“第一条:你和爹哋在一起,但是没有妈咪。” 小胖嘟毫不犹豫,头摇得像拔浪鼓一样:“不选不选。” 没有妈咪?嘟嘟才不选。 “第二条:你和妈咪在一起,但是没有爹哋。” “啊?”小胖嘟犹豫半刻,立马又把头摇得像拔浪鼓似的:“不选不选。” “……”没有妈咪就想都不用想,没有爹哋却要思索一下才摇头,赵嘟嘟,我白疼你了。 被小胖嘟明显差别待遇气到的赵总裁,望着窗口生闷气。 小胖嘟被他吊起来的心提着,心急如焚的抱着他的胳膊嚎:“爹哋,你是不是要和妈咪离婚了?啊……爹哋要给嘟嘟娶后妈,爹哋是坏银。” “……”赵总裁脑门恍有乌鸦飞过,但是还是极镇静严肃的吓唬他:“对的,到时候,妈咪会和陆豪叔叔……” “不要……”小胖嘟严正抗议:“我不要那黄色叔叔做爹哋。绝对不要!” 赵恒远心怀大放,抚着胖儿子的头,极慈爱的语气:“所以,你要无条件的支持爹哋、听爹哋的话,把妈咪永远的……抢回来!” 他握起拳头,眼色指示小胖嘟,小胖嘟立马会意,也握起小拳头来:“把妈咪永远的……” “抢回来!” 大小拳头互碰,两男人制订攻守同盟。小胖嘟被自己的爹哋给圈进套里了。 驾驶座上的老黄心里狂嚣乱叫: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你居然连儿子都骗,活该你当总裁! 赵恒远和郑柔儿的关系,如飞瀑银川急转直下,让人雾里看花,糊里糊涂。赵恒远看着似宠她上天,但却又能在那一日把她狠摔在地。 别说普罗大众了,就连赵致远也想不通透:“赵恒远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我们的计划还行不行?” 赵军平冷眼看着对面水果档,因郑柔儿受辱,赵恒远迁怒于这间店子的老板娘,一夜之间便封店赶客。对一个小小的水果档下此狠手,他也不怕自己这大总裁的身份掉价。 赵军平:“赵恒远不肯娶郑柔儿是真,但舍不得郑柔儿也不假。” “这是什么意思?”赵致远怒道:“难道他想享齐人之福?” “一边是事业,一边是女人,他向来贪心,只怕是两样皆要,两样皆不舍。” “那我们怎么办?”赵致远真是有点晕。 他们在慈善夜,为赵恒远准备了那么精彩的一场戏,众目睽睽之下,也没能替郑柔儿逼婚成功。 本以为,赵恒远对小保姆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哪料到几天后便峰回路转,赵恒远不惜一切的护“妻”行动,又跌碎了全天下人的眼镜。 赵军平:“现在赵恒远一心求复合,我们现在先不要动,就等郑柔儿回到赵恒远身边再说吧。” 赵致远心底不忿:“只要是女人,被男人这样抛弃、落得如此收场,没有什么可能还原谅这个男人了吧!” “男人是赵恒远,就另当别论。” “……”赵致远和赵恒远之间,除了豪门家族中的堂兄弟之间,因家族利益而背负的恩怨之外,他对赵恒远最大的不满就是:世上每一个人,不管是敌人还是友人,甚至是自己的父亲,他们对赵恒远,都是认同和崇拜。 他的光亮永远都被赵恒远的光芒掩盖。这才是让赵致远最不爽的地方。 他不爽了这么多年,冷眼看着赵恒远的前途越走越阔,如今难得遇上个郑柔儿,可以要挟一下赵恒远,郑柔儿这棋子,不用白不用。 但是,赵军平却指示,此时不要干扰郑柔儿,才是上策。 电视台、报纸、页,轰动的连续3天,把当天欺负自己的滋事者们的道歉视频循环播放之后,郑柔儿受伤的心果然得到了极大的恢复。 她被赵恒远拒婚的次数10个手指都数不全,所以,宴会上遭他拒婚后,她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行尸走肉的样子像拍鬼片,只是因为她丢脸了。 这脸丢得实在太大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姑娘,居然敢向恒和集团总裁单方面求婚? 求婚也算了,还要在整个上流社会的宴会上放视频? 好吧,权当你勇气可嘉,如果成功了,也可成就一段勇敢追爱的佳话。 但是这么一顿折腾之后,她还被拒绝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山鸡妄想变凤凰……一下子她成了“灰姑娘”的反面教材。 所以,她这脸绝对丢到外星球去了。不用上街,她也能想像得出大众会怎么看她,不用上,也能明白民如何嘲笑她。 但赵恒远这一场事先张扬、高调无耻的官司打下来,真的令她那憋得想爆炸,却又爆不开的胸口,突然就舒畅了起来。 这么开心的时刻,“谢姨私房菜馆”的老板娘谢姨居然打电话来邀请,让郑柔儿和吕云云务必前去用餐。 郑柔儿的吕云云看上这间私房菜馆日子长了,和老板娘一来二往的砍价中,友情急剧升温。今天受到邀请,两个人便乐呵呵的到“谢姨私房菜”用餐。 自上次在自家楼下无辜被砸鸡蛋之后,郑柔儿已好久不曾出门。吕云云考虑到她现在高挺的人气,用帽子和口罩把她武装得严严实实。 郑柔儿:“云云,我又不是大明星。” 吕云云:“拜托,你比大明星红多了。” “云云,你站在我前面,我怕有人砸鸡蛋。” “切,现在谁还敢向你砸鸡蛋?那是要坐牢的。” “……” 两个人很愉悦的上了二楼的大厅,谢姨早早的就迎上来,很抱歉的道:“哎哟,终于等到你们了。今晚生意太好,房间都包出去了,委屈你们在大厅坐一坐?” 云云无所谓的摇手:“我们从前也都是坐大厅的,不用客气。” 菜上得很快,老板娘谢珍珍今天竟然抽空与她们一起畅饮。菜上到第三道,陆豪才坐进席上来,他很歉意的道:“有事儿,来晚了,对不起!” 郑柔儿温柔的笑:“不晚的,反正我们也不等你就开吃。” !! 第094章 094 陆豪提了提自己的领子,笑得像个妖孽:“谢姨私房菜不用等我的,柔儿你的私房菜以后一定要等我才可开吃。” “哈哈……陆公子一来就嫌弃谢姨的手艺啊。”谢姨爽朗的大笑,平时见陆豪,都是在电视、报纸的八卦新闻里,这个公子哥儿,比赵恒远更加高调,是个能惹事的主。 她不禁更加赞叹自己的英明决定:即使没有赵恒远,光是陆豪,郑柔儿的靠山也大得让人眼馋。 “郑小姐最近烦心事虽然多,但总算是雨过天清了。”谢姨举起手里的茶:“为郑小姐威名远播,干杯。” 郑柔儿汗颜:她丢的脸果然够大,就连谢姨也认识她了。 她正尴尬着,前方一个小胖墩扑过来,“蹭”的一声扑进她的怀抱里,赵嘟嘟仰着小脸儿,嘟嘴卖萌,眼睛里还有浅浅泪光:“妈咪,你吃好吃的,不带嘟嘟和爹哋。” 郑柔儿低头看见日思夜想的大胖儿子,真是心花怒放,把他抱着自己腿儿的身子抱起来,坐到自己的腿上,捏他的脸,捧着他使劲儿的摇:“嘟嘟,妈咪抱抱。” 谢姨目瞪口呆的望着亲密无间的两母子,再看郑柔儿的旁边,赵恒远潇洒的拉过椅子来,四平八稳的坐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泛,嘴角的春意比这6月的天色还更使人**辣。 “嘟嘟,妈咪腿累,来爹哋这儿。”他招了招手,小胖嘟警惕的瞪他一眼,更用力的往郑柔儿的怀里拱:“妈咪好久没抱,让妈咪抱久一点呵。”说完又仰着脸儿,讨好的拱郑州柔儿:“妈咪,嘟嘟好想你!” “妈咪也想你啊!” 赵恒远在旁边,眼神里的笑意更浓,嘴角却故意抿着:“哼,你不要你爹哋了?” “……”真是母慈子孝,父亲还吃醋。 谢姨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真的是赵恒远啊,赵恒远的宝贝儿子啊,赵恒远和郑柔儿真的连儿子都生了啊。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娇滴滴的、单纯清纯的小姑娘,背后的关系如此强大。 陆豪被这“一家三口”的亲密互动刺伤了眼,双手叉在裤袋,长腿向着赵恒远的凳脚一踢,他冷冷哼道:“我认识你也算久了,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你对小柔做过什么?难道忘记了?” 赵恒远摇晃中定住身子,阴凉阴凉的眼睛瞪着陆豪:“我和她一起做过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你伤透了柔儿的心,还让她陷进那些无知妇女的取笑围堵当中,你居然还好意思坐这儿?” “那些欺负她的人,我都教训了。” “你欺负得她最厉害,你应该把自己给毙了?”陆豪也是笑里藏刀的一把好手:“除了欺负柔儿单纯,你还会什么? “陆豪,你长这么大,除了泡妞你还会什么?” “是的,我只会泡妞,我心里只有小柔,所以我了解她的苦处,明白她的心思,会帮她达成她的理想。” “她的理想?”赵恒远微抬眸:“她的理想不就是我吗?” “……”陆豪向天空白了一眼,指着谢姨私房菜的招牌:“她没你想的那么多心机,她只是想开一间这样的私房菜馆,把自己的厨艺发扬光大。” ……赵恒远微微动容,郑柔儿瞅向陆豪的眼神多了几分感动。她竟然真的想要开餐馆? 撕了,撕了,排行榜上知名的两大豪门帅哥热情的撕逼了…… 走过路过,莫要错过!记者朋友们,你们赶紧啊,这里有劲爆猛料啊……吕云云八卦的魂魄飞上天际,自由的翱翔,热血沸腾得差点就要拔打“今日来关注”的报料热线。 一顿饭吃完,赵恒远看着陆豪就不顺眼,向嘟嘟使脸色,嘟嘟立马缠着妈咪撒娇:“妈咪,我们回家吧!” “嗯,我们回云姐姐那儿。”她起身,怀里的小胖嘟却被赵恒远伸手便抢了去。他一手抱着嘟嘟,一手过来牵她:“你要是想云云,就让她一起过来住,两母子老是打扰别人,你好意思?” 吕云云:“不用不好意思。” 郑柔儿:“我好意思。” 赵嘟嘟:“我也好……”被爹哋瞪了一眼,他立马纠正错误:“我,我不好意思。妈咪,我们回爹哋的大房子住吧?” 郑柔儿一看赵恒远和赵嘟嘟的异动,便明白赵嘟嘟现在被赵恒远控制了。这男人,真是够奸猾,利用儿子来对付妈咪,无耻极了。 不过,他从没想过要娶她,也能理直气壮的要求她爱他,还有什么无耻的事情做不出来? 她拉起赵恒远的手,把小胖嘟放到云云怀里:“我们谈谈!” 赵恒远低头看着自己被她突然握住的手,目光有点失神的怔忡。就这么闹一闹,这一双手,他竟然有半月不曾牵上了。 她扯着他的手腕,气呼呼的走在前面。走到私房菜馆后楼梯的角落里,她才松开他的手。 但是,她是松开了手,但他却反而更紧的握了上来。她气愤的瞪他,狠狠的甩完再甩,但他只笑着凝视她,左手固执的握紧她的手,右手缓缓拔上她的额发,眼神温柔,竟带了些微的忧伤:“柔儿,不管你做过什么,我决定都原谅你!” “喂,你神经病啊!”她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早就应该知道,和这个男人没法子讲道理啊。 他拒婚,害得她在全世界的面前丢尽了脸,但如今他居然还“慈悲的”对她说原谅?” 他的笑意更深:“你觉得错的是我?” “哈,那错的是我啰?”她用手大力来扇风,她被他气得脸上都有火在烧。 “那我们来好好分析。”赵恒远语声轻轻,人却突然把她抵在墙壁,手撑在墙边,把她罩在自己的怀抱里。本来就高她很多的男人,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俯视着女人,玩味的眼神温柔,却没有一丝的笑意:“是不是只要求婚,对方就必然要答应?” “我没这么说过。” “那你在宴会上求婚,我是不是有自由不答应?” “你有……” “所以,我做错了什么吗?”他低头,唇轻轻贴着她的嘴角,斜斜的瞧着她的眼睛,像想看清这双美丽眼波里的逃避:“你选择在那样的场合求婚,就选择了要在利用那个环境给我压力。既然你自己选择了这种压力,就能自行承受求婚失败后的后果。你做这些之前,从没想过后果吗?” 她定定的瞧着他,眼里的水雾越来越浓,扁着嘴巴,一直说不出话。 她这样做了,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他确实没有错,错的是她。 “是的,你有权利拒绝,我也要自己承担被全世界耻笑的后果。这是我自找的,我不怪你。”她咬着唇:“但是同样的道理,你选择了拒婚,也要自己承受拒婚的后果。” “什么后果?” “失去我。”她重重的吸着鼻子:“正确的说:恭喜你恒少爷,你摆脱我了。” 她用力把他推开,人却被他更重的压在墙,他整个身子都抵上她的,紧紧相贴的身体,她的眼泪贴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就似是他自己流下来的一样。 她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他:“以你的聪明,当然知道如果拒绝我会多丢脸。我那时牵着你的手求你,也没要你真的娶我。哪怕你只是沉默也好,给我一个温柔的眼神也好,我也不会这么凄凉。” 她抹着眼睛,但泪儿却越抹越多:“我脸皮薄,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比你还要惊恐100倍。你甩开我的手,任得我受众人耻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害怕过?害怕我会真的跑了不回来,害怕我会想不开?我才21岁,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被人伤害过。我不娇贵,但是我也有尊严。” “那你就不要选择的方式。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逼我?” “陆豪那天接我回家,我问他: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他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那时候我想:赵恒远,我爱了他那么多,却是陆豪知道我有我的苦。” “不准提他的名字。”他对于陆豪那天突然出现把他的女人给救走了这事,一直非常的介意。 “我做出这样的事,云云理解我,就连陆豪也晓得我有我的苦。可是只有你赵恒远,相信我就是故意在宴会上,借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压力,让你舍不得拒绝,让你进我的套?赵恒远,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也许不是我本意,或者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他动容的看着她,她举起手来细细抚他的脸,她泪眼迷蒙,望着他的眼神专注而忧伤:“你难道不会害怕吗?我那一天从酒店跑出来,看着那一盏盏的车灯在我面前急掠而过,我站在路中间那么久,一直在问:为什么不撞过来呢?为什么?” “柔儿?”他重重的把她按进怀里,用力的揉她单薄的肩。心灵的恐慌终于轻慢而又急骤的蔓延开来。那一刻,她想到了死吗? “柔儿。” “所以,我很感激陆豪,在那个时候,在后面抱住了我。”她任他抱着,只有嘴儿在动。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从此,不要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瓜葛。恨也好,爱也好,就当粉笔字抹了。他不欠她什么,所以她就不应该责备他。 她想以一种理性的姿态离开他,但是现在,当控诉的潮水开了闸,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的理性,原来自己,真的恨着他。 “我被人砸鸡蛋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你明明知道,拒绝我之后,会让我陷进什么样的绝境,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明知前方是地狱,你还是推我下去了。可是才不久之前,你才和我说过‘你要娶我,只是要给你时间’而已。这一次,我终于明白了,你从来都没过要娶我的,即使你不喜欢万家祺,即使你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你也不会娶我的。从前,你还会哄着我,给我一个模糊的借口,我就甘心这样自我欺骗。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太明白了,所以,我想骗自己也骗不下去了。” “所以呢?所以你想干什么?”他瞪着她,双手捏着她单薄的肩膊。这个女人,竟然也能这么残忍,她举着一把刀来到他的面前,逼迫他:要么爱、要么杀!他能怎么办? 他这一生,太明白一步的退让,便是大片的溃败。 “我能干什么?赵总裁,我只求你放过我而已!” “你休想。”他低头,凉凉的唇瓣落在她冰冰的脸蛋上,他的声音有着压抑着的冷漠:“想和陆豪在一起了?因为他也有钱有势?他能给你这一间私房菜馆?” “赵恒远……” “陆豪打算买下这间私房菜馆送给你,你敢说你不知道?” 她本能的反驳:“我不知道,他送给我,我也不会要。” 他斜斜瞅着她的眼神,是一种透骨的鄙视:“就陆豪那个二世祖,你当然不会满足。你处心积虑的来到我的身边,想要的怎么可能只是一间私房菜馆?” “你?”她抬头,惊讶的看清了他眼里的淡漠和凉薄。他这个样子的眼神,她也曾经看见过,是他和林广扬谈一场收购战的时候。那样的残酷决绝,一句话便把一间数十年的上市公司踏平脚下。 她其实也知道,有时候他是极可怕的人。 他的唇依旧贴着她的脸,唇咬着她的耳垂,亲密耳语,语音却冷得瘆人:“如果你能成功嫁给我,赵军平会给你多少钱?” 她的身子在抖,耳垂被他舔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酸麻,冰凉的像被蛇咬到的麻木:赵恒远,你竟然知道? “我的条件是:留在我的身边,再也不提结婚。如果你能做到,赵军平给你多少,我给你三倍。” “……” 楼梯寂寂,男人的黑皮鞋踏出,这个男人,就连脚步声,也能听出他的修养和端严。 本書首发于看書辋 !! 095 赵恒远生于名门世家,因而教养严谨而又礼貌,所以他的潇洒里一直带着天生的贵气和温雅。但是,只有和他交锋过的人才知道,赵恒远可以像传世山水画一样精致,也可以像动物世界一样的凶残。 他的生存法则,比她的来得更直接又更有效。 “想要回嘟嘟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走之前,给她看了一张户口本的复印件:赵嘟嘟的名字,明明白白的躺在户口本里。赵恒远是户主,赵嘟嘟是养子。 “不管是人情还是法律,赵嘟嘟现在都是我赵恒远的儿子,没有人可以再抢走他。” …… 郑柔儿靠着墙壁慢慢下滑,她这一盘棋,赌注甩得太大,一上来就“晒冷”:胖嘟嘟、她的心,一并儿的向他奉上,所以如今,一切尽由他鱼肉。 吕云云在后楼梯找到郑柔儿时,她一张脸白得吓人。吕云云奇怪得很:“赵恒远道歉的技术这么低劣?怎么你像和猛鬼干了一架似的?” “他不是人,他好可怕。”她扑到云云的怀里,哭得唏哩哗啦。 “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把嘟嘟抢走了。嘟嘟是他的儿子了。” “……”云云很晕,嘟嘟不一直都是赵恒远的儿子吗? “他把嘟嘟的名字放到自己的户口本上了,赵嘟嘟现在真的是赵家的人了,他还说,以后他死了,嘟嘟也得进他们的族谱,呜呜呜……” 吕云云抱着哭成泪人的郑柔儿,她心里万分的想扁人:赵嘟嘟进了赵家的户口本?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这就是说:赵嘟嘟现在不是赵恒远的挂名儿子,而是实至名归的了。万一赵恒远一不小心,今晚挂掉了,赵嘟嘟就是恒和集团的第一遗产继承人呐。能进这豪门世家的家谱,赵嘟嘟前世是修了几千年的福份吧? 这很明显就是赵恒远心疼赵嘟嘟,给他正式名份的表现啊。猪油却像是赵恒远杀了她全家似的? 他不是人?你才不是人! 但是好闺蜜现在哭得这么伤心,吕云云也不好这个时候给她当头棒喝。扶着她走出楼梯外,老板娘谢姨却亲切的迎了上来:“郑小姐,我们谈个事好吗?” 吕云云指了指哭得似个泪人的郑柔儿,谢姨歉意的笑:“郑小姐现在不舒服吗?那下次谈吧,我就是想谈谈,我们一起合作开私房菜馆的事情?” “合作?一起开?” “对啊,郑小姐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郑柔儿抹了一把泪,和云云进了谢姨的办公室。谢姨看来是有备而来,合作细节都拟好了。 “我这餐馆,老实和你们说了。生意一直不咸不淡的,那么辛苦了几年,也只能是保本经营,赚不了大钱。但就这么把它结了,我又舍不得。毕竟是我的心血,而郑小姐也一直有意顶下我这间餐馆。我就大胆的想了想,不如我们干脆合伙,共同经营。这样的话,有了郑小姐的加盟,菜式更丰富可口,自然可以吸引更多不同的顾客,生意越做越大。而且,我们两个人嘛,也可以共同分担风险,我也不用一个人扛着这么难了。” 郑柔儿和吕云云对望一眼,和谢姨共同经营这间菜馆,按合约要求,她们的钱刚好够入股,这样郑柔儿就算是半个老板娘,从收入分红分成来看,谢姨丝毫也没有占郑柔儿的便宜,反而还有刻意讨好的条件。 “好的,我和云云回家商量一下。” “这么大的一件事,当然得商量一下。不管如何,我都尊重你们的决定。”谢姨轻松送客:“如果没意见的话,我希望可以尽快的和你们合作。” “一定一定。” 谢姨望着意外惊喜走远的两姐妹,她也心花怒放。这盘棋果然没下错啊。 现在郑柔儿红得发紫,得益于此次求婚事件、砸鸡蛋官司,郑柔儿的人气一直高居不下,知名度可以媲美当红明星。 如果和她一起合作,谢姨私房菜的招牌,就亮闪闪金灿灿的。而且,由郑柔儿亲自主厨?哈哈哈,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想试一试“赵恒远的私房菜”?哈哈哈……到时候绝对的是客似云来,人山人海。 她正在开心的转着圈圈,门边响起几声敲门声,她转过身,差点被眼前男人吓得闪了腰。 “赵总,大驾光临,篷……” “不用生辉了。”赵恒远踏前一步,他身后跟着的助理王鹏拿出一张合约来:“这是赵总拟的细则,你这间铺子赵总会出高价买下。” “啊,这样啊。”谢姨拿着合约,真是觉得颜面超有光。她终于也吉星拱照,否极泰来了。 但她看完合约,有点泄气的对着赵恒远说道:“赵总,你这价格?” 王鹏:“还不高吗?这已是在你们餐馆的全面财务报告评估之后,上浮了10%的高价。” 谢姨赔着笑,但语气却有点得瑟:“刚才陆豪公子,出的价比这可高多了。” 一直不说话的赵恒远,突然回转身子来,轻抿笑着的嘴角:“那你为什么不卖给陆豪呢?” “哦,餐馆是我的理想,是我的事业,我会好好的经营它,不会抛弃它的。” “好有理想。但我发现,你这几个月,都在找接盘的下家。” “呃……” “为什么现在有人出高价你也不卖了呢?”赵恒远冷冷的眸子杀过来:“是因为,看中了我的女人吗?我的女人,是可以被你这种人利用的吗?” “赵总?我……”谢姨额头冷汗出:果然不能和赵恒远谈生意啊,会被气死的。 赵恒远谈生意向来简单直接:“你不再想把这赔钱的餐馆外卖,耍的是什么心机,我没兴趣去提。但是,你这餐馆我买定了。而它也只值我现在这个价钱。” “赵总,不管我的餐馆值不值钱,也不管我和郑小姐合作是什么目的。现在的事实是:我不想卖这馆子,而郑小姐也同意和我合作。”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没把这馆子卖给陆豪,我连那多出的10%都给不了你?”赵恒远冷冷的:“ 我赵恒远做生意一向很公道,开出的价不会让人吃亏,但也不会让人有当我水鱼的能力。” “赵总,我真的只是想和郑小姐一起合作,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谢姨诚意拳拳,更加坚定了和郑柔儿合作的信心。 赵恒远对郑柔儿的事如此上心,早就派人给她的铺子做了财务评估报告。这么细心的做这一件小事,如果以后郑柔儿真的踩了进来,赵恒远必不会置之不理。 “你们的理想?”赵恒远一张俊脸青了青,伴着微不可察的气急败坏:“你认为,我会让那些男人,随便就能吃到柔儿做的菜?她,是我的私房菜,谁都不准吃!” 王鹏笑得哓起了嘴角,谢姨目瞪口呆。 “……” 什么叫,她是你的私房菜?赵总,那是人,不是菜吧!但是,郑柔儿确实是人家赵总裁的那盘私房菜。 对着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无赖,谢姨还能有什么办法?而且,赵恒远的那个助理很好说话,过后又给她争取了比原来高出5%的价钱。 虽然不能和郑柔儿合作闯天下,但是铺子顺利转让,还能赚到这么大的一笔,谢姨其实还是挺满意的。 至于卖给陆豪还是卖给赵恒远?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宁得罪陆豪,莫得罪赵恒远啦。 还在家里做着发财梦,正打算把银行里的老婆本提出来,入股当老板娘的郑柔儿和云云,大晚上的接到谢姨的信息: 很抱歉,谢姨因身体原因,无法再经营餐馆,因此餐馆已顶让出去。希望以后还能合作…… 吕云云:“怎么可能?刚刚提出合作还不够1小时,才那么一阵子不到,居然就把铺子卖掉了?那间餐馆放盘放了一个月都没卖得成,今天这么迅猛?” 郑柔儿气得拿枕头蒙头,用手撕扯着枕头上的布屑:“天啊,我有没有得罪过你?逼得我失恋、失业、失儿子,现在就连到口的老板娘也做不成了。” 两个人感叹命运不公,齐齐上到凉台里喝啤酒吹冷风。两个人曲着腰喝了两口,便看到楼下那辆闪瞎眼的豪车。 一身浅蓝休闲装的赵恒远,半坐倚着酷黑豪车,一双大长腿交叉伸出,仰着脸望着云云的露台,脸容悠远。 这一幅美男与豪车交相辉映的场面,百年难得一见。整个住宅小区的人都围了过来,齐齐拿出手机拍相。 被围观的赵总裁却把围观者当透明,依然自得其乐的站得满目含春。 吕云云咬着啤酒瓶的拉环道:“猪油,这么多人看你的男人,有没有觉得很吃亏?” “爱看不看。”郑柔儿望着下面,那家伙站得怎么就能这么的欠扁呢? 车灯开着,天上银月落在身侧,他在暗影里的眸子却如此的夺目。长腿半倚,一脚向后踏着车子,双手抱在胸前,那样完美的身材比例和角度,脸上笑意微凉,目光深深浅浅…… 而旁边在围观拍照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大胆的居然还在后面,伸手摸着他的豪车,再顺手便要摸到他的身边来…… “啪”,一盆开水从4楼的窗口向下泼,尖叫声中,只见赵恒远手急眼快的跳出几步之外。 他的身上被洒了几颗水星子,但也感觉得出水还温热,如果不是经过从4楼向下的抛物线距离,这还真是热水来的。 他心有余悸的想起上次也是站在窗口被她泼水,她怒气冲天的喊:下次再这样,给你泼开水。 这女人,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 可怜那几个正在接近赵大总裁的胆大女子,因为站得太正,被那盆热水泼个正着,不禁齐齐向着4楼指天骂:“谁那么没公德心?老娘上去告你!” “告什么告?”赵恒远在旁边冷冷出声,把女孩子迷得魂儿都散了:哗,赵总裁声音好好听哦! 声音好好听的赵总裁那张冷脸俊出了新高度:“我女人泼我,你们来挡什么劲儿?” “呃……” “你们走过来要摸我,她才会吃醋了,她才会拿水泼我?哼……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发律师信。” 赵总裁上了豪车就这么跑了,留下一堆粉丝和围观群众风中凌乱。 又发律师信?赵总裁你不是才刚刚为这女人发过律师信吗? 第二天一大早,陈胜强就无奈的光临赵总裁的办公室,一脚踢向正在看文件的赵恒远:“你丫的天天抢头条,你让人家那些混娱乐圈的怎么活?” “什么意思?”赵恒远专注的看文件。 陈胜强拿出手机来给他翻:“你昨天在姑娘楼下守着,被泼开水的相片的视频都在微搏、微信、空间传疯了。” 赵恒远把头凑近来看,快速的拔着屏幕翻页:“不错,临时临急,也能拍得我这么帅,唉……娱乐圈,你刚才说娱乐圈?我还真有本事让别人不能活。” “怎么个本事?” “我加进去就行了。” “……高手!”陈胜强表示叹服,又不解的瞧着他:“你明知道自己最近当红,到处都是跟拍你的人和狗仔,你为什么还不低调点?” “我在全世界的面前拒绝了她,也就得在全世界面前承认她。不然她这气,永远的都撒不了。” “你还真是够了。” “你没有儿子,你不明白。” “……”说起那个便宜儿子,陈胜强就更来气。赵恒远居然让那小子入了户,名正言顺的姓了赵。 郑柔儿与赵军平合着算计赵恒远,这已是铁证如山的事,但赵恒远却还一味儿的想方设法要把这两母子套牢。 他脑子里真不知道开了多大的天坑,才这么心甘情愿的上赶着给郑柔儿来坑。 不用做保镖厨娘 ,也不用带宝贝儿子,云云又去了酒店挣钱养家,郑柔儿闷在家里,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 吕云云认为:既然不能回赵恒远家,你就只能找份工作做做,既可以消磨时间,不用总胡思乱想,又能赚点私房钱,不用坐吃山空。而且,以后要抢回赵嘟嘟,那也得有坚强的金钱作后盾。 !! 096 郑柔儿捧着腮想:她有什么谋生特长来着?厨艺是一绝,但是私房菜馆现在开不成了。好像还会一点功夫,但是散打她是半途出家,除了赵恒远之外,也没哪个人会赏识她,请她当保镖。 打开手机、电脑,铺天盖地都是赵恒远在她家楼下耍帅的相片。有一段清晰的视频还带声音:“你们走过来要摸我,她才会吃醋,她才会拿水泼我?哼……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发律师信。” 这男人不当总裁,还可以去演戏。现在继全世界人民都鄙视她不得宠还妄想逼婚之后,全世界人民又开始误会她了。 原来这个不要脸的臭小三,真真的是挺得宠的呵。 真是含冤莫白。 云云让她找陆豪提供一个职位。但她认为,自己刚出狼窝,不能又进虎口。 陆豪挺有义气的,所以她就更得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要让陆豪误会可以追得到她,而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积极面对,出门找工作呗。 才踏出家门,楼下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得相当的瞩目。这么豪炸天的车子,旁边毫不意外的又站了几个小市民。 郑柔儿也只瞄了一眼,继续前行。虽然开豪车在她的楼下等着的,嫌疑最大的就是赵恒远了。但赵恒远不喜欢劳斯莱斯这种太正儿八经的老品牌车子,必然不会是他。 但出奇的是,车里的人果然等的是她。穿着司机制服的中年男人下车,在她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躬身:“郑小姐,我家老爷要见你!” “……你家老爷是谁啊?” 她可没结识过这么豪的老爷啊。赵恒远只是少爷来的,不是老爷呵。 她胡思乱想的上了车,车外那一色儿的围观者发现,又是一个来接郑柔儿的大人物,真是令人嫉妒到发狂的地步啊。 车子的后座,身边男人精明内敛,一双眼睛笑得沉稳,看上去很客气,但是郑柔儿一眼就明白:又是个口蜜腹剑、机心城府的主。 “本人万剑通,郑小姐早!” “万先生好。”她伸出手来与他握了握,看着笑得慈祥,眼神却带着强烈的探索感的男人,她的脑海里迅速的浮上一个名字:“啊?你是万家祺的爸爸?” “万家祺正是小女!” “噢……”她本能的拉开车门,差一点就跳车。 万剑通微笑:“郑小姐,这么多人看着你上了我的车,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的日子也不好过的。所以,你没必要这么害怕我。” “哦哈哈。”她舒了一口气,靠着座椅坐下来,笑容僵硬得不是一点半点:“万先生,这是以大欺小?我一个弱女子,做不出什么大事的。” 我抢你女儿的男人,是我不对,但罪魁祸首是赵恒远,现在我也很想甩了他,万剑通,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出气,找他好了。 她心中嘀咕,脸上表情挣扎而显得十分的丰富。车子徐徐开出,万剑通一直侧头定定的凝视着她。 她被他盯得如坐针乩,一颗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被一个老男人这么盯着,感觉实在太怪异了。 “万先生,我又不是你的初恋情人,你盯着我做什么啊?我还小,我不喜欢大叔的。”她咬牙哼了出声。 “哈哈哈……”明明是笑,但万剑通的眼神却更加晦暗不明:“郑小姐,你的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她摊手望着窗外:“我一出生,她就把我扔了。” “噢,太不幸了。”万剑通体贴的笑,竟伸手来拔她额边的发。 这样就有点过份了。 几乎是本能,郑柔儿反手一掌拔开他的手:“万先生,请自重。” 万剑通的手停在半空,略尴尬的道:“我的强迫症是越来越厉害了,看不得你这头发上有碎物。” “你头发才有碎物。”她扭头看着公路。心中思索:万剑通是商场里出了名的老狐狸,若不是老奸巨滑,也不能和赵恒远的父亲缔结数十年的合作之约,更得这城市的半边天下。这么个老狐狸,自动上门找女儿的情敌,自然就是为万家祺扫平障碍的。说不定把她载出郊区,便把她先什么后什么,顺便找个坑便把她埋了。 她心里想得惊恐,立马侧过脸来凶他:“你刚才也说过:有许多人看见我上了你的车子的。” “嗯?” “所以,你要是杀了我,有很多人作证,你就是杀人犯。” “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是气我抢了你女儿的男朋友吗?” “这方面,我的确很生气。”万剑通笑了,摇头又再专注的看着她:“但我即使是因为家祺的事来找你,我也不会选杀人这方式。” “哦?”她突然福至心灵:“你想收买我?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 看着万剑通突然呆掉的神色,郑柔儿扁扁嘴:“难道你不是要花钱,请我离开赵恒远吗?” “哈哈哈……”他在车里肆意的笑,看着郑柔儿被气得脸红红的样子:“赵恒远这个女婿,不管谁来都抢不走。我不用花钱买通你。” “那你找我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郑小姐有没有意向,来我的公司工作?” “……” 切,还说不是收买?给她一份工作,让她成为他的手下,再潜移默化、软硬兼施的让她离开赵恒远。 “老狐狸。” “哦?你骂我?” “我在夸你。”她瞪着他:“我是欠一份工作,但我不会去万家的公司。” 她要是去了万家打工,不被万家祺侮辱死,都会被云云鄙视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郑柔儿在闹市区下车,大力的“啪”上车门,狠狠的瞪着车子驶离的方向。 哼,女儿狡猾,老子更阴险。她已经很心烦了,居然还冒出个万剑通来恶心她。 万剑通看着在倒后镜里越来越小的影子,她停在十字路口,伸手去招一辆出租车,就连那蹦跳着上车的样子,也如昨天一样的熟悉。 郑柔儿,据说带着个大胖儿子来认亲,虽然最后亲子鉴定报告,证实此子并不是赵恒远的亲儿子,但是赵恒远却还是死心塌地的认了那大胖小子。一周前,还让那小子,直接入户跟了赵家的姓。 作为看着赵恒远长大的万剑通,赵恒远现在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 这个女人来到赵恒远的身边,万剑通一直轻视,不作理会。只因他晓得,赵恒远就是他手掌心里的孙悟空,怎么飞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赵恒远总有一天,会是他的乘龙快婿,至于赵恒远爱不爱家祺,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商业联姻,向来就无爱情可言。他看得比赵恒远更通透。 只是,当日在电视里无意看到,郑柔儿站在墙壁处,任鸡蛋、水果和米粒扔向自己美丽的脸,不哼不叫的死寂得像是万念俱灰。 那一刻,他心灵里的痛,无边无际,无法渲泻。 那一年,静静跪在他家的高墙外,漫天大雨落在她单薄的肩,她哭着求他的样子、心伤透时绝望的样子,都那么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 人生总有一些痛苦的抉择无法遗忘,不是无力忘记,而是舍不得忘记。 因着她那时的痛苦,他才可自私的相信,她那么的爱着自己,即使自己是个如此狠心狠毒的爱人。 那一天的郑柔儿,那样的姿态、姿容、表情,甚至是哭泣的声调,都让他心灵里的疼痛更加清晰。 这个女人,让他再一次那么清楚的看到静静的脸,真的很好,使他无言感激。 他人生最大的遗憾,是在岁月里,慢慢的淡泊了她的样子! 他从没有后悔过放弃静静,但是不后悔,不代表不会痛。如同现在的赵恒远,他不能娶郑柔儿,但不代表他就只有放弃。 赵恒远比他当年的条件优秀更多,聪明更多。他自知,即使是自己也从不曾拥有过:掌控赵恒远的能量。 郑柔儿才从一间西餐厅步出,便撞到赵恒远的身上。他的目光中有明显的担忧,在餐厅门口的屋檐下,旁若无人的把她的身子翻过来转过去的瞧啊瞧:“有没有事?” “喂,我是萝卜还是猪肉,有这样瞧我的吗?” 看她中气十足,发脾气也发得很有生气,他似是大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子。” “什么叫陌生人啊?万剑通不是你的岳父吗?那么亲的人,陌什么生啊?” “……”他和我越是亲,就和你越是不亲啊,你这都不明白吗? 但她显然正在气头上,嘟着嘴一下来逮着头就喷,显然是受了气,他不幸运赶上,做了出气筒。 “是万剑通气的?” “早知道这样,我就给万剑通打工了。这餐厅看着装修人模人样的,那经理居然……” 她突然闭口,他脸容阴冷:“经理怎么了?” “没有,没有!”她伸手去拖他,他却大踏步便上了西餐厅。 赵恒远的处事方式,郑柔儿也算是领略过了。平时温文尔雅,遇着她的事儿就张扬嚣张。 处理问题的方法还很简单直接。 她最近每天上一次头条的概率实在太高了,她实在不想惹事,跟上来拖着他的身子就往外走。 但赵恒远的到来,立刻被眼尖的大堂经理给瞅见了。这间西餐厅是城中最知名的西餐厅之一,专门做的是贵妇名门的生意,赵恒远这么个大人物,虽然不常光顾,但经理肯定认得。 赵恒远看了一眼过来的女经理,脸色和悦了一半,指了指郑柔儿:“刚才你欺负她了?” 女经理立刻摇头晃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嗯?”他回转身子,望着郑柔儿:“那你委屈什么?人家也没欺负你。” “哼,看见人家长得漂亮,就算她欺负我了,也不追究了是吧?” 她的嘴巴嘟得更长,他笑着捏一下她的鼓鼓的腮:“最近营养那么差,还整天吃醋。” “谁吃醋了?明明是你见色忘义。” 女经理看赵恒远的眼色又再杀过来,更心急的澄清:“刚才替这位姑娘面试的,的确不是我,是我们人事部经理。” 赵恒远:“男的?” 女经理:“呃,男的。” 这下子事情就有点大了,赵恒远拖着郑柔儿的手,往后面办公室去一步不回头。 郑柔儿一边被他拖着走,一边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是女经理,你就不生气?男经理,你就要杀人?” “哼,女经理又不会非礼你!” “呃……你怎么知道,我是被非礼?” 她被男经理面试,能气得差点哭了出来,除了非礼这一类行为,还会是什么? 他又不像她这么笨蛋! 刚才负责面试郑柔儿的男经理,还在回味自己刚才摸到的美人的小手儿。那娇嫩,那白滑,怪不得赵恒远会如痴如醉。 才想到赵恒远,大门推开,赵恒远那张冷酷的俊脸就出现了。 男经理微讶的望着他,正想打招呼,赵恒远突然把身后的郑柔儿扯过来:“你知道她是谁吗?” “呃,是赵总的……”相好二字生生吞了回去:“爱人?” “知道啊,原来你知道的啊。 “知道啊,赵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知道她的身份,居然还敢向柔儿伸手,这就真的不要命了点。 赵恒远冷搜嗖的笑了:“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也敢非礼她?” “赵总,别误会,我只是不小心碰到她的。郑小姐她要倒地,我好心扶了一下。” 郑柔儿在后面伸出头来,气呼呼的:“我跌倒是谁故意绊的啊?谁扶人的时候握着人家的手不放的啊!” 这罪名可大了,经理苦着脸,谁让他刚才色迷心窍呢?但是又没人证物证,他死口不认,赵恒远也不能对他使黑手吧。他辩解:“真的是不小心,赵总你明察秋毫。” “我这个人,最不明察秋毫了。” 赵恒远望了望他桌面上的牌子,职位这么高,居然也不会珍惜工作机会。 他瞪了那男人一眼,便拉着郑柔儿的小手离开。郑柔儿不满意的凶他:“人家是真的被非礼,我还以为你要教训他。” “教训什么啊?这是给你的教训。没事找什么工作?我养不活你?” “……鬼才要你养。”她负气下楼,把楼梯踩得噼啪的响。刚才她还漏了说,要不是她身手敏捷躲得快,胸都要被那个色狼经理摸上了。 十分钟后,西餐厅的老板接到赵恒远亲自打进来的电话。 ” !! 097 赵恒远很客气的商量的口吻:“我不是要护短,但我个人认为:一个在工作中,时时处处只想着揩油搞小动作,丝毫不尊重女性的员工,却能位居高位,这对老板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赵总教训得是。”西餐厅老板咬碎银牙,嘴里应得恭敬,心中早就骂娘:西餐厅是我的,我要请什么人,让什么人当经理,关你屁事。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欺负人啊? 赵恒远的声音凉凉又起:“你对门的铺面,最近正在招租。你是内行嘛,在下冒昧问一下你的意见:如果在你对面的铺面,开一间比你这间更豪华、更炫酷的西餐厅,有没有市场?能不能盈利?” 老板顿时心头没了火,只剩下慌。那一区只他家一间西餐厅,生意一直很好,如果在对面开一间更大规模的,还是赵恒远当老板,他不死也只得拼掉半条命。 老板取纸巾来擦汗,赵恒远轻松的声音又起:“不过,赚钱不赚钱其实也没关系。我家女人喜欢开西餐厅,那就砸几千万让她玩一玩也好……” 几千万,玩一玩啊,哈哈呵呵。 老板在那头差点跪下了:“我有那样的手下,都是我管教不善。也多谢赵总提醒,帮我揪出这个害群之马。我一定严惩严惩。赵总不用挂心。” “不用挂心就最好了。我最近胃口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 “是,是,是……”谁不知道你赵总裁心情不好啊。最近天天到出租屋区晒月光,晚晚被女人从头泼冷水,心情能好才奇怪呢。 莫经理也是帮不过,上得山多终遇虎。平时揩女员工的油水也就算了,居然连赵恒远的女人也敢伸手,不被陈胜强打到残废已经很走运了。 吕云云又伸出头去,楼下的豪车美男,最近已自成一景。每到这个时候,豪车帅哥的旁边,都会聚拢一拔又一拔的痴男怨女不忍离去。 男人是来看豪车的,女人是来看帅哥的。师奶们是来嫉妒女主角的。还有些纯粹是为了丰富明天的微搏、空间更新内容的。 每到这个时候,看着楼下水泄不通的人群,云云都有一种强烈的在小区门口拉上铁栏,收门票发财致富的冲动。 “我说猪油,要不我们下去,赚点酒水钱吧?” “啊?怎么赚?” 2小时后,楼下摆造型的、观光赏美色的,全都被一阵清悦的叫卖声吸引。 “夏日炎似火、女人要补水,男人要降温。来,新鲜的、**辣的冰镇酸梅汤,观景赏美色,不容错过呵!” 冰镇酸梅汤还能**辣,这是什么菜式? 人群被拔开,云云推了个行李的手推车,上面摆了一个大锅和一大堆的一次性碗筷。 她扬着小手叫得很卖力,可是大家看了一眼她奇奇怪怪的造型之后,又再转头拍照看帅哥。 吕云云撑着腰瞅了一会儿,突然向着赵恒远招手:“赵总,猪油亲手弄的酸梅汤呵,要不要来一碗。” 猪油亲自做的?别说他好久没尝过郑柔儿的私房菜了,即使是以前,郑柔儿也没给他做过冰镇酸梅汤。而且,他站这儿摆造型摆得腰都酸了,立刻便走到云云的身边,云云给她递上一碗酸梅汤,摊开小手还问他要钱:10块一碗。 10块太贵了吧?围观者看着赵总裁吃得欢,脸上那幸福的感觉非常的诱人。 云云又扬起嗓子:“郑柔儿亲手做的。赵总裁最爱的味道,想知道总裁这种生物的口味吗?来吃一吃,喝一喝,答案马上出现。” “可是10块一碗,太贵了吧?” “哪能10块呢?总裁吃就10块,你们就是5块,只5块呵!” 瞬间争抢一空,赵总裁望着空空的锅,心里无尽的怨念:幸好没有让柔儿开私房菜馆,不然就亏大了。 这盛夏大热天,一碗冰镇酸梅汤下肚,那酸爽就是无法言喻。 第二晚,云云的菜单是冰镇绿豆沙,她买了大批的绿豆回来,郑柔儿却不肯煮。 “你出门发财是对的,但是利用我绯闻发财,我不愿意。” “哎,那你让你家总裁别整天忤在那里当人版好不好?我们这小区现在的安全系数直线下降,物业都找我投诉了,你知道不?” 郑柔儿气呼呼的坐在凉台上,晚8时,围观的群众早就担着凳子占据有利地形,而赵恒远的车子刚到楼下。 老黄很心疼:“少爷,要不你歇一天,你都来这儿站了4天了,再这么下去……” 再这么下去,会被人笑死的。我天天载你来这儿,都被老太爷骂惨了。 赵恒远望了一眼侧方的人群:“我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会半途而废。我选择了这种方式,也就能承受这种方式给我带来的损失。” 他平静的踏下车子,身边的呼声又起。他此时,觉得自己像个明星。其实每天晚上站在这儿,感觉也不会太坏,起码让他明白,自己确实是像陈胜强说过的“它妈的帅到天怒人怨”。 手机此时响起,云云拔高的声音兴高采烈:“赵总裁,上来喝绿豆沙。” “……”他呼的一声就跑上楼,冲到楼梯口脚差点打滑闪到脚,站在4楼她的门口,竟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恍惚,生怕刚才接到的电话是幻觉。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大门轻轻打开,吕云云温和的笑脸:“恭喜你,赵总裁,你赢了。” 他如释重负,推门进去。客厅里飘荡着绿豆沙糖水的甜味,他倚到厨房门边,站在厨艺前煮糖水的女人,背影清瘦,盈盈细腰不盈一握,长发松松的挽在背后。 他大力呼吸着,他在她的楼下坚定的站了4晚,却只有这一刻,近在咫尺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他才感觉到自己原来真的这么的思念她。 他原来已不能失去她。大手轻轻的搂着她的腰,怀里的女人轻微的颤了颤,手肘子轻轻的往背后捅了捅:“想吃的话,就出去乖乖呆着。” “我不!”他赖皮的搂着她,头枕着她的肩颈半寸不肯移开。 他的唇贪婪的落在她的颈后、耳畔,沙哑嗓音压得轻轻,像丝绸布料擦过脸面,如此轻柔而顺滑的烫贴人心:“柔儿,不要再生我的气!嗯?” 她转过脸,明明是想推他,却被他的唇吸上,莫名其妙的便和他缠在一起、吻在一处。 她也想念他,要抑制着自己不向楼下站岗的男人奔过去,她其实比他忍得还要辛苦。 她不得不接受事实,因而再一次无奈的交出这颗心。即使它已千疮百孔,已鲜血淋漓,可是它还是没有办法逃离。 他使的是如此原始的法子,但却是女人最难拒绝的法子。静静的等候的姿态,看似不打扰,实则却搅得人心没一丝静止的纹。 绿豆沙吃完,占据头条多日的赵总裁追妻事件,终于降下帷幕。 这让大部分近段日子要出新曲或新片上映的明星们暗地欢腾,终于没有这个极品总裁出来抢头条了,我心可安矣。 日子又在平缓的滑过,赵总裁不用再在楼下站岗。但豪车还是会每晚停在这间出租小区的楼下。 赵恒远每天都会带着小胖嘟上门来吃饭,生活似乎还像从前一样继续。唯一不同的,是她再也不肯回赵家住,而他每次给她挟菜的时候,她都礼貌的向他报以一笑:“谢谢!” 他不想听到她说谢谢。那么生疏的字眼,她接纳他和嘟嘟进屋,但却像只是不喜欢他在楼下站着而已。 她做的菜依旧出色,但每一味菜式里,都不像从前一样,会细心的照顾着他的喜好、他的身体、甚至是他心灵的需要。 小胖嘟一边吃着酥炸鸡翅,一边指着桌上的菜说道:“妈咪,爹哋这两天咳嗽咳得厉害,你干嘛还做烧鸡翅?” “哦?”郑柔儿望了一眼赵恒远,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动筷子,她抚着小胖嘟的头:“我家嘟嘟喜欢吃啊。而且,也不是只有一道菜。” “可是,你这锅梅菜扣肉,爹哋也不吃的啊。他不吃肥肉的,你不记得了?” “不吃现在就学着吃啊。哪里来这么多毛病?” “……”赵恒远从盘子里夹了一块酥炸鸡翅,笑得很明媚:“嘟嘟,爹哋喜欢吃。” “可是你真的咳嗽哎。你们大人说的,咳嗽的时候不能吃这个。” “小孩子是不能,但爹哋长大了,抵抗力很强。” 郑柔儿望着透明的玻璃窗子擦碗,云云平时会洗碗,但今晚一放下碗便不晓得去哪里了。 赵恒远在厅里静悄悄的,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长呼一口气,来到厅中,看了一眼天色:“你应该回去了。” 他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眼睛幽黑黝蓝:“你在这儿,我要回哪里去?” 她躲开他的眼神注定:“嘟嘟呢?” “老黄接他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她嘟着嘴转身:“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却走了。” “郑柔儿,你什么意思?”手臂被他大力的扯,她整个人落在他的怀里,他在沙发上翻过身,把她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下。 他微黯的脸色浮上薄怒,手指捏过她的下巴:“我是不是给你这样的信心?你再怎么任性,我都奈何不了你?” “赵恒远,我是不是给你这样的错觉?不管你如何混蛋,我也必须要爱你?” “……” 他突然就亲她,如此重的啃吻,向下滑移下去的手指力度让她吃不住,她推他:“赵恒远,你今晚发什么神经?” 他凝视着她,眸子里的怒意层层叠叠:“今天你和陆豪去哪儿了?” “我和他去哪和你有关系吗?” “你是我的女人。” “你有什么证据我是你的女人?我脸上凿了字,还是你家户口本盖了印?赵恒远,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我无耻了?你现在的心,还在我这儿吗?我咳嗽咳了三天了。”他吼着,像个受伤的孩子:“你到底还关心不关心我?” “赵总裁,你好幼稚。我就不关心你,你又能怎么样?”她真是忍够了:“我让你上来吃绿豆沙,只是因为我讨厌你在楼下干扰我的生活,那让我觉得很丢脸。我让你带嘟嘟回家吃饭,是因为我想嘟嘟。” 他知道,就因为都知道,所以才会感觉到痛苦。 他胸口憋着一道气,喉咙痛得像火烧,但她却那么冷漠的转过脸,瞧都不瞧他一眼。 “是不是如果没有嘟嘟,你就再也不原谅我了?” “有嘟嘟,我也不原谅你。”她静静的说话,一手把他的手甩开,自己进了屋。 云云回家,黑暗中碰到一个人,她“啊”的惊叫一声,才看清月影下,赵恒远坐在沙发上,像一座安静的石雕。 “喂,这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 “陪我出去喝酒。”赵恒远伸手拖她,她拼死反抗:“我如此年轻貌美,这半夜三更的……” “我叫叶鑫来。” ……嗯,正是一年风光春正好,最是美男畅销时。 叶鑫坐在吕云云的身边,转过脸支着腮望着赵恒远:“你每次卖我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丝的挣扎?” “一丝都没有。”赵恒远与他碰杯,陈胜强越过他们两个盯着吕云云:“我们家老二长得是好,但你这副鬼样子盯着他看,他晚上会做恶梦的。” “你个死人才要发恶梦。”吕云云在侧边向陈胜强扔酒杯贴,叶鑫和赵恒远中间隔开,她居然也能扔得正中陈胜强的鼻子,身手敏捷,果然是女中豪杰。 吕云云酒喝多了两杯,胆子便大了,瞅着叶鑫那样正儿八经的脸就来气:“我说叶少爷,我吕云云是不是真的很丑?丑到你连看一眼都不行?” “……”叶鑫在女人这方面一向温吞,万想不到吕云云会如此直接。他“哦”了声,也决定直接了断:“云云小姐长得非常漂亮,但是不适合我。” “我们又没有开始过,你怎么不适合?”吕云云挨近他的身边,瞪着他。 她看上叶鑫也有一段日子了,但和他见过几次,他明显对自己不来电。她这个人向来爽快,讨厌拖拖拉拉,今晚借着酒胆,开门见山一把,行就美男在抱,不行就回家,让猪油陪她哭几天。 三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本书源自看书網 !! 098 云云瞧着叶鑫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一股子执拗的无知无畏。叶鑫头疼的望着赵恒远:“她和你家女人,有得一拼。” “我家女人,是我追的。” 赵恒远又举杯喝尽,心中郁结:他和郑柔儿之间,虽然是她主动靠上来,但各种亲近、热吻、表白,一切的一切,又都是他自甘堕落、自行炮制的。 如今他还靠近着她,但是她却对他采取冷处理了。今天下午居然还见了陆豪,一去几个小时,回来就烧了味酥炸鸡翅,想毒死他。 而他居然还把毒鸡翅给咽了下去。赵恒远啊赵恒远,你沦落至此。 叶鑫迎着吕云云灼热的求爱眼神,压力山大的正要回绝美人意,大腿却被赵恒远狠掐了一记。赵恒远:“柔儿今天和陆豪干什么去了?” 吕云云抬头望天,赵恒远:“你回答了我,我就让叶鑫回答你。” 叶鑫一拳就想砸他,吕云云飞快的语速:“陆豪新找了个铺位,价钱适中合理,旧店主又肯让利,只收转让金,其余款项,我们可分期偿还。所以,我和猪油打算把那铺位顶下来,开私房菜馆。” “啪”赵恒远把杯子狠狠的砸在桌面,吕云云咽着口水:“叶鑫,回答我。” “我……”叶鑫“不”字还没说出口,赵恒远掩着他嘴巴:“云云,柔儿一直那么需要钱,就是为了私房菜馆吗?” “不是啊,我们不是很需要钱的。私房菜馆能开最好,不能开也不能强求啊。” “那她,为什么会和赵军平有交易?” 吕云云转头往别处,挠着头发:“我回去了哈?” 赵恒远一把将叶鑫的俊脸转过去,快要抵着她的额头,叶鑫极其凄苦的望着他,他视而不见:“你告诉我,我让叶鑫和你试恋爱1个月。” “试恋爱?”场中几人齐齐惊呼。 “有试婚,为什么不能试恋爱?相处过,才知道合不合适。”赵恒远压抑着喉咙烧心的酒精,脑海里有一个人声音在提醒他:赵军平到底用什么招数能让郑柔儿一直背叛他。为钱,明显说不通。 但郑柔儿怎么都不肯说,让他和她的关系现时陷入了死结。再这么冷战下去,他会内伤的。 吕云云看着叶鑫近在咫尺的俊脸,贪心的摸了摸,眼神眷恋无限。这么个有才有财的大帅哥,能和她试恋爱一个月的话…… 画面太美好,不能再想。她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不起,叶少爷,你的美貌我无福消受。” “……”居然能抵抗叶鑫这种倾国倾城的大帅哥的诱惑,而不泄露闺蜜的秘密? 陈胜强开心的竖起大拇指:“我佩服她,有骨气。” 叶鑫:“我也感激她,放我一条生路。” 只赵恒远郁闷地:“你们给我去弄清楚,赵军平曾经给我柔儿吃了什么药?” “我们更想弄清楚的是:郑柔儿给你吃了什么药?” “春.药!” “……” 虽然现在冷战的原因是:他拒婚伤尽了郑柔儿的心,但赵恒远这种人向来习惯打蛇打七寸。 打鬼就要从源头去打,才不会让问题在经年累月里成为他们的顽疾,一不留神就死灰复燃。 叶鑫和陈胜强坚决认为: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他做过什么。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可是,他难得爱上了一个人,又怎么能像处理货物一样,把这颗心处理掉? 他愿意再给她时间,给她更多的理由,把她拢在自己的身边。 但要重新捂热她,目前来说还很有难度。 “帮我查今天陆豪带柔儿看的那一个铺面。”赵恒远淡定的向王鹏下命令。 叶鑫:“查到了,你能怎么办?” 陈胜强:“用屁股想也知道,当然是出高价把铺面买下,让陆豪没得送铺给美人。” “你的确是用屁股想问题的。”赵恒远很瞧不起的看着陈胜强:“全国又不是只有一间铺位,抢得了这间,还会有下一间。” “那你能怎么办?”就连叶鑫都好奇了。 老三长年在商场战无不胜,在情场上却一直显露出比较低劣的智慧。 赵恒远这次到底要用什么方式,让陆豪的坏心打水漂?他们真的很有兴趣哎。 他们三个久经战阵,当然明白陆豪的打算。 陆豪自己背后出了资金大头,却让铺面老板做好人自行让利,分期收款。 吕云云和郑柔儿两个头脑简单的女人肯定信以为真。等到铺子真的顶到手,她们的私房菜馆开起来了,陆豪再找个机缘露出“送完铺铺不留名,只留情”的好印象,碰到个道行浅点的女人,一下子便感激流涕、送人上床了…… “你才上床。”赵恒远狠狠的瞪着口不择言的陈胜强。 陈胜强冤枉:“我是说别的道行浅的女人,没有说你女人。你那个女人是千年蛇精万年狐狸精,小魔小怪哪敢和她比?” 老三的性格,在几兄弟中,疑心最重,心机最深,又是最受不得人欺骗和背叛。但郑柔儿一路骗过来,次次玩背叛,他居然也能忍了。 虽然他忍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好歹也是忍下来了,把她哄着供着。 但以老三的性子,安静时应该也还是会觉得委屈,因此才会约他们出来喝闷酒吧。 叶鑫:“下次想喝酒,你家里有儿子不方便,那就去我家或者老四家,不用来这种地方。” “这里比较吵,脑子可以不想太多的问题。” 原来如此! 老三一向喜静,如今却想在吵闹的地方呆一下? 郑柔儿今晚睡得不安稳,被赵恒远在沙发上那忧伤的眼神搞得心尖儿酸痛酸痛的。 明明是他对不起她,但静下来时,她却又总是没出息的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 他好好的一个骄傲贵气的大总裁,多年来一直故意低调,不让自己风头太露,结果却:在慈善晚宴上被逼婚传来笑柄、在她的楼下当小丑布景被人拍了4晚、还天天不远千里的扛着病体陪嘟嘟来吃饭、明明她专挑他不爱吃的菜来做,他也照常的吃了,虽然吃得满目幽怨。 像云云说的:“他是要把你丢过的脸,加倍的给你挣回来。” 他是这么骄傲尊贵的一个人,却端着尊贵的身份做了这么多抬高她、降低自己的事。 郑柔儿知道他憋屈, 但是他对她这般的好,又是落在别人眼中不能置信的好。 如果让别人相信了,她和他又再甜蜜蜜,那赵军平的脚步又会伸进她安静的圈里来了吧? 现在的她已经能够明白:在赵军平的世界里,自己是赵恒远的毒药,还是见血封喉的那一种。 其实现在最好的方式,便是与他相忘于江湖。但他却那么的固执,把赵嘟嘟都收归己有。 他认为,有了嘟嘟,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吗? 郑柔儿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午夜里楼下一声猫叫,桌面上调了静音的手机指示绿灯在拼命儿的闪。 是赵恒远的手机,这么晚了,难道酒真的喝得太多,在发酒疯? 有点抗拒的把手机扔出去,手机却又再动起来,她接过,小胖嘟呼天抢地的哭叫声:“妈咪你快回来,爹哋在发烧烧。” “啊?”她立马穿衣下床,一边走一边喊:“你让黑脸神送他去医院。” “黑脸神不在家。” “怎么会?” 胖嘟嘟哭泣的声调带着怒气:“那个万家祺昨晚拿了大包小包过来,说要睡客房,把黑脸神给赶跑了。” “神马?万家祺?” “对啊,哼……”小胖嘟一边摸着爹哋的额头一边告状:“我知道她就是想趁妈咪你不在,和我爹哋睡觉觉。” “呃……”郑柔儿头顶有小星星在冒,一边上出租车,一边幽怨:小胖嘟如今,已晓得万家祺想要和他爹哋睡觉觉了啊。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赵嘟嘟继续压着声线:“妈咪你放心。我今晚一直守着爹哋,有我陪爹哋睡觉觉,不会让万家祺进房间半步的。” 一直留心守护爹哋的清白的小胖嘟觉得自己很累,他才多大啊,就得操这份心。 “妈咪你快回来啊,爹哋喝醉了,又发烧烧,抱着小胖嘟一直叫你的名字。我怕……” “我明白,妈咪明白,嘟嘟你挺住。” 赵嘟嘟,你真是个好嘟嘟,妈咪和爹哋没有白疼你。你爹哋现在这个混乱程度,要是让万家祺进了房间,那就绝对是一出狗血苦情大悲剧。 男主角喝醉酒,迷乱之下认错了人,把大反派女配角错认是心爱的女主角滚了床单,风雨一晚之后,各种误会虐恋,苦苦纠结痴缠,此后又可以再写100万字。 不行,绝对不行。虽然她暂时不想和赵恒远太要好,但也不能让他和任何女人好,男人也不行! “嘟嘟你挺住!” ……好像发烧要挺住的是赵总裁,不是赵嘟嘟啊! 郑柔儿第一次觉得,从云云的出租屋到达鑫源花园的豪宅,路途竟如此曲折漫长。 小胖嘟最后一次给她打电话还是2分钟前,他在那头呼天抢地的:“万家祺,不准抱,不准你抱我爹哋……” 太过份了,万家祺居然真的过去了,抱上了。 2分钟啊2分钟,已经抱了2分钟了吗?郑柔儿忍不住心底的煎熬,打开门,便听得主人房里乱七八糟的吵闹声。 其中以万家祺娇滴滴的“恒远,不要”最为令人喷血。 郑柔儿三步当作一步的跑进房间,房内香艳无比,床上更是搂作一团。 她来时路其实想过很多可能,但始终认为,有小胖嘟在,才2分钟,当可保赵恒远贞节不失。 但……赵恒远躺在床上被万家祺压得四脚朝天,万家祺睡衣的肩部扯开了一道明显的裂缝,小胖嘟半跪在床沿扯着万家祺的腿儿大呼小叫:“万家祺,我妈咪就要来了。”他 “喂,小胖你让开!” 赵恒远:“救命啊……我的第一次,要留给我的柔儿的!谁来都抢不走。” “……” 房间内一时静默,小胖嘟咕噜一声吞了口水,赵恒远脸儿红得发紫,万家祺气得双眼翻白:“谁要那个你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赵恒远,我恨死你了。”万家祺一巴掌拍向赵恒远的身上,一边站在床边气得跺脚:“我就不理你,发烧烧死你。你就搂着你的宝贝儿子醉死算了。一会儿别求我!哼……” 万家祺也确实委屈,半夜里听得赵恒远的房间内有异响,小胖嘟对着电话哭得凄厉:“你快来啊,我爹哋就快死了。” 那么可怜巴交的,她这才进来,发现赵恒远不但发烧,还醉酒,她心疼他,要抱他起来送医院,却被这两父子误当作奸险小人。 她要强*他?虽然她的心里是很想强*他,但是她真的没有这个胆啊。赵恒远你对着空气表忠心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却传来轻飘飘的一个声音:“他不用你理。我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 淡紫灯下,郑柔儿在门边踱进来,坐到赵恒远的床沿,伸手便去探他的额头,果然烫得惊人,小胖嘟没有说谎话吓她。 她的手刚想抽离,却被他按紧贴在额头上。 他半闭着的眼睛,烧得通红的脸两边侧来侧去的晃,像是寻找着什么。她把另一个手放过去,他便搂着那只手,压在自己的腮下,舒服的笑得眉眼都开了。 他通红的脸,呼吸粗喘,迷糊中眼睛迷蒙半眯,轻轻呼出的气体热得烫手,此情此景,郑柔儿望着他,竟平生出一种极诱惑的性感。他喉间吞咽的动作,让郑柔儿莫名其妙的心儿颤了颤。 万家祺气得脸色铁青:居然连手都能认得出,刚才她的手放过去,就被他嫌弃的拔了又拔。 太欺负人了。万家祺瞪着旁边的小胖嘟,然后她自己端坐在房间沙发上,坐着不走了。 “哼,我就在这里坐着,看你们能弄出什么把戏出来。” 爱坐就坐,郑柔儿也不理会她。她先给赵恒远灌了一大杯白开水,再让小胖嘟到洗手间打了盆温水过来,给赵恒远擦了擦四肢,再给他的胳肢窝上,齐齐的摆了一瓶冰冻的纯净水。 折腾完了,她把累得直打呵欠的小胖嘟抱回床上,小胖嘟挨着赵恒远就睡了。她才到厨房里给赵恒远煮了碗姜汁。 姜汁浓郁刺鼻的味道,刺激着万家祺的心。 !! 099 万家祺在郑柔儿到来之前,看着床上昏睡状的赵恒远,不知如何是好。她能想到的,只是要把他弄到医院去。至于怎么弄,如何可让他暂时舒服一点,她却完全没有主意。 即使赵恒远大病加大醉撞到一起,这么个大大的献殷勤的机会,她也什么都不会做。 但是,郑柔儿,这个女人,她懂得的东西这么多,会烧很合他胃口的菜,会说很让他开心的笑话,还会在这种时刻很恰当的照顾好他。 难道这些,就是他爱这个女人的理由吗? 淡黄壁灯下,郑柔儿扶着赵恒远,他半躺着身子,紧紧的靠在她的肩膊上,她搂着他,捧着姜汁凑到他的嘴边来:“不烫了,喝吧!” 他喝了一口,竟然皱着眉头嫌弃地:“不要!” “难喝也得喝,你感冒了。” “嗯,柔儿,我不要喝,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姜了。”他的声调儿低低,像撒娇、像无赖、像一幅遥远得像梦一样的图境。 郑柔儿身子被刺激得抖了两抖:果然病得不轻,竟然撒娇撒得比赵嘟嘟还要肉麻。 她有这种认知,便像哄小胖嘟一样哄他:“乖啦,喝完了,妈咪什么都依你。” “真的?”他竟又像小胖嘟一般,语音里透出雀跃的欣喜。 “当然是真的啦。”她骗他,把碗送过去,一口便灌进他的嘴里。刚才还说最讨厌姜汁的病人,咕咕噜噜的吞完了姜汁,舔着嘴唇,突然就抱稳了她,贴着她的脸,他的吻便侵了进来。 想不到这男人病着,也能如此色心病狂。她完全没有防备,因此这一吻便沦陷得彻底。 男人的舌头浸满了姜汁的浓香,带着烧灼人心的烫热温度,狂热地、毫不留情地吞吮着她。 多久不曾亲过她了?这个坏女人,他病得迷糊的脑子,比从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想侵占她,俘虏她,因而他的吻也比从前的任何时刻都更疯狂和情动。 两个绞缠着的人,松开唇瓣重重的喘气,因为太过急切的亲吻,导致发烧的男人喘得更促。郑柔儿红着脸瞪他,但还是小心的帮他拍背顺气:“就不怕气管痉挛,挛死你?” 他的眼神迷离,浓到化不开的爱欲,把她紧紧的搂到怀里来,又重重的啜了一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因为郑柔儿又擦身又冰敷,还灌了两碗姜汁,赵恒远的神识早就清晰了许多。看着怀里被他亲得红扑扑的小美人,不禁心猿意马,指尖捏起她的下巴,做出登徒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情状:“这位姑娘,正是月黑风高**夜,我们,不如?” 他的手指像弹琵琶一样,从她的腮一直弹到她的颈侧,正要弹到更让他心神激荡的地方去,床沿侧边响起一声尖叫:”你们是不是当我死了?” 万家祺拆天一样的尖叫声,把郑柔儿吓得半死。她这才记得自己今天是来做护士的,而旁边还有一个监工,刚才被赵恒远痴缠的画面,竟全都落在了情敌的眼里。 看着万家祺气得快要背过气去的神色,郑柔儿的小心肝狠狠的爽了一爽。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情敌生气的了吧? 要是云云知道,肯定会对她这种“杀敌于无形”的行为表示激赏。 赵恒远感叹: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从前,他不管对万家祺动之情晓之理,还是威胁利诱,总之,万家祺都笃定的相信,赵恒远对郑柔儿的心思,和从前对任何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不管他如今玩得多闹心,将来还是要娶万家祺的。万家祺因父母的商业联姻太过美满幸福,因此也一直迷信自己的将来,也会是另一版的父母。 但今天,他看着万家祺气得泛青的小脸上淌下珍珠一样的泪水,他就知道:今天,他终于伤了万家祺的心。 郑柔儿看着万家祺,一向娇纵的万家大小姐,此刻含着泪,委屈的扁着嘴巴,哭得完全没了大家闺秀的仪态。 郑柔儿很不争气的心里升起不忍。她和万家祺确实是情敌,但她却又确实是个迟来的非法介入者。 如果没有她,万家祺确实还在自己的梦里单纯的幸福着。 两军对垒,同情对方,就等于亲手往自己的身上插冷箭。但是,她还是心软了。 她站起来,拢了拢头发,对着万家祺道:“我累死了,你换班。” “啊?”赵恒远料不到她有这一手,虚弱之中也未来得及拉住她的手,看着她退出房间,万家祺哭着坐到自己的床边来。 “唉……”他长叹气,瞧了瞧委屈的落着泪珠儿的万家祺:“我不是故意要气你。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因为不知道我在,所以才真情流露吗?” “……抱歉!”他对她,除了抱歉,好像就很难有别的情绪了。 她拿起床边的湿毛巾,学着郑柔儿的样子在他擦身子,很温柔的擦,却还是让他觉得刺刺的冻,用手拔开她的毛巾:“别擦,我会觉得冷。” 她停下手,瞅着他又哭:“我刚才看她,也是这么帮你擦的,你当时又不叫冷?” “家祺,我刚才在发烧,但我现在不但不发烧,还有点冷!” “……”她一把将毛巾砸向他的脸:“你明明就是看我不顺眼!” 这秘密你终于看出来了?真是太幸福了。 他裹起被子,整个人睡进被子里去,万家祺一个人哭哭啼啼的闹了一阵,在他的耳边细声的道:“我听说,我爸爸以前,也有个很爱的女人。但他还是放弃了那个女人,娶了我妈妈,生了哥哥和我,我们一家还是很幸福。” “家祺,我和你爸爸不一样。” “我妈妈曾经和我说过,她当年,同意爸爸私下里纳那个女人做小的。还亲自去求那女人,接那女人到家里一起住。后来,却是那个女人心狠,要下毒害死我妈妈,才被我爸爸赶了出去。” “干嘛说这些?” “妈妈说:男人都是贪心的。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虽然很痛苦,但如果你很爱很爱他,那么,他爱着的那个女人,我们也应该善待。” “你什么意思?”他从被子里侧起脸来瞧她,她迎着他的眸子,很认真地:“恒远,我也可能爱你的郑柔儿。以后,我们结婚了,我可以养着她,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和她和平共处。” “你疯了?”赵恒远简直无言以对,本想骂她一声异想天开,但她的表情告诉他,她竟然是说真的。 他起身把万家祺拖起来,拖到门边向外推。万家祺死活不依,拽着他的手臂:“我是说真的,和郑柔儿一起伺候你,我做得到,我不会亏待她的。” “万家祺,我告诉你……”赵恒远以手指着她的鼻子:“我赵恒远此生只对一个女人忠诚,也只会娶一个老婆。别给我弄那些一夫多妻的闹剧,我恶心。” “可是你只娶一个女人的话,你就只能娶我啊!那郑柔儿,你就一定要放弃的啊!你一直拖着她,婚前把她玩完了,别人都晓得了,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啊?你不能这样的……”她嘀咕着低头走:“总是这样。以前赵明明也是。我们都同意一起侍候你了,你自己偏偏玩腻了赵明明就扔了。赵明明好歹是个大明星,那个圈子就那样了。郑柔儿那么简单单纯,她未必玩得开的嘛。到时候,她寻死觅活的不肯放手,又得我来摆平。唉……” 慢步回房的女人那一声“唉”,悠长落寞而忧郁,惹得长廊里的夜色都黯淡得似雪藏了数十年的陈木。 赵嘟嘟早晨醒来,翻了个身,大力一趴:咦,是妈咪呵! 他立马把身子往妈咪的怀里滚了两滚,直到在妈咪的怀里藏得好好的,才又呼呼大睡。 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抱一抱啊抱一抱…… 正发着甜梦的胖嘟,流着口水被人倒提了起来。他眯开眼睛看见爹哋英俊的脸,他眨眨眼睛:“爹哋,你好了,不发烧了?” “妈咪呢?” “妈咪不是在房间侍候你的吗?”小胖嘟打了打呵欠,突然又记得:“不是呵,妈咪早上还和我睡着呢。” “是啊,那和你睡的妈咪去哪儿了?” “不知道!”小胖嘟委屈死了,爹哋一早就审犯人似的,又不是他把妈咪搞不见的。 妈咪哪一次离家出走,惹事的不是爹哋你自己啊?都怪你,都怪你…… 赵恒远被小胖嘟那充满怨气的眼神给震慑住,他把小胖嘟扔回床上,自己皱着眉头沉思:柔儿昨晚上还好好的,今早又给他演离家出走? 万家祺在厅里甜甜的叫唤:“吃早饭了,恒远,小嘟嘟。” 赵恒远在走廊边,低头穿鞋子:“ 你自己吃。” 小胖嘟跑过来,陪着爹哋一起穿鞋子:“你吃自己!” 他伸手牵着小胖嘟,托着他的胖屁股向上一顶,紧紧的抱紧小胖嘟:“走,我们找妈咪去。” “好咧,出发咧!” “……”任姐轻手轻脚的放下碗筷,打算人间蒸发及时回避,万家祺狂躁的回过头:“你是下人啊,下人啊。” 任姐在磨牙:“我是下人,怎么了?” “做下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任姐气死了。她哪有表现出什么态度?明明是万家祺自己被冷落了,发小姐脾气。 哼,对着恒少爷就乖得像个小白兔,背着恒少爷就凶得像只母老虎。两面三刀,口蜜腹剑。 哼,小郑就比她好上一万倍,和恒少爷怎么吵架,都不会迁怒她们这些下人。 话说,昨晚小郑还和恒少爷好好的,怎么早上天没亮,小郑就又气呼呼的走了? 不对,小郑不是气呼呼,是气蔫蔫,像受了很巨大的打击似的。 郑柔儿两手束在衬衫的口袋里,走一步,踢一脚,她脚边的一个易拉罐瓶子的拉环,被她从鑫源花园楼下,一直踢到这里。 “死人赵恒远,死人万家祺。哼,郎情妾意、狼狈为奸,天生一对,地作一双。”她咬牙切齿的低声骂,这一脚飞得力量偏大,拉环向上飞出,砸在前方来人的脸上。 她“啊”的张着嘴巴,前方万剑通轻摇头,耐人寻味的轻笑:“郑小姐,一大早撒什么脾气?” “本小姐,没有空发你脾气?” “你有空,也没这个胆吧!”他看着她的脸色沉得更灰,嘟着嘴儿从他的身边,跺着脚过。 她的肩膊轻触到他的肘子,轻柔的碰触,颤栗的感觉。他望着前方的木棉花树,眼前突然亮出精致俏丽的红云,他回身叫住了她:“郑小姐,你喜欢木棉花吗?”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街角的那株红棉,正是木棉花开的时节,一层一层,在枝叶上轻盈飘舞的红花。 她微怔了怔,突然开口问他:“木棉花的花语是什么?你知道吗?” “从前,听某个人说过:木棉花的花语代表着:” “那个人,是你的爱人吗?” 他倏的抬头,眯眸看她的眼神,像一把能瞬间刺穿人心的利刃:“郑小姐,你问多了。” 她淡淡的笑,像是没有发现他已动怒:“如果你曾经有个很爱的女人,最后却放弃了她。那时候,你不怕自己会后悔吗?” 他定定的瞧了她半晌,她皎好的脸上没有一丝狡猾之色,像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他沉下眸子:“我从不后悔。” “真的可以这样的吗?为了权势、为了家族、就可以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你错了。应该是:我们可以放弃所有的东西,为了家族的兴盛。”他笑得更开,指着那一株木棉:“我的女人,世界上所有的木棉花加起来都及不上她漂亮。可是我还是放弃了她。赵恒远,将来也会和我一样!” “因为你太了解这一点,所以,我来了这么久,以你的本事,却从来不曾在背后给我使过手段。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你们的对手,对吗?” “你比我想像的聪明。” 看着她突然黯淡下去的脸色,万剑通声调更加阴冷:“不过,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从没把你当对手。” “是因为,我没有你想像的出色吗?” “是因为,我们都明白。赵恒远的身边注定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可是不管是谁,都只能陪他走一段路,让他赏猎一下路途的美景,闻闻花香,采采花蜜……他如此优秀,他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虽然昨夜万家祺“二女伺一夫”的声音仍犹在耳,但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你们的爱情法则?” “我们不相信爱情,郑小姐。”他定定的瞧着她,她迷惘的眼神里,雾意浓重。曾经有谁也是以一双这样的眼睛,在雾气蔼蔼的黑暗里,低泣着责问他:“毁灭,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万剑通。” 他长叹气,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笑容的苦涩:“我很爱的那个女人,你想不想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 “嗯?” “我废了她。” “废了?” “我拗断了她的一只手臂,把她关在海边的一个有老鼠的小屋子里,三天!” “……” 原来这才是他们这些人的爱情哲学吗?残忍,自私,还不知廉耻。 郑柔儿:“真希望,有一天她能回来,把你的翅膀也折了。” “我过得很好,很幸福,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为什么?”她又不懂了。 “因为,她最痛苦的事,便是万剑通竟然能得到幸福!我现在过得这么幸福,她怎么会不回来呢?” 这是什么理由?她皱着眉头,抬起眸子,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他: 他的身材保持得极好,气质不似赵恒远那般明朗英俊,但却有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和睿智。他的眼神很狡黠,但笑脸却温雅。也许他从不曾刻意的保持他的英俊,因此皱纹已经轻慢地缠上他的鬓边,但是那一份沧桑中透出的沉定,却很令人沉迷。 万剑通,听说即使是年近50,仍然是很多女人的梦中男神。因为成熟、因为坚定、更因为智慧。但是他和发妻,20多年来却恩爱相爱,羡煞旁人。 万剑通被郑柔儿这么瞧着,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他们相互注视,非常奇怪,却又难得和谐的影像。 他微笑:“郑小姐这是,要用眼神杀死我?”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老实说,我20多年来,第一次,心跳脱离了正确的节奏。” “那你应该看心血管内科了,你极可能患有高血压或是心脏病!” “哈哈……”万剑通仰头轻笑:“坦白说,和郑小姐聊天,很让人开心。” “坦白说,我和你聊天,一点儿都不开心。以后不要再见了。”她小手向后挥挥,拔腿就走。 不远处,小胖嘟急切的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妈咪,别跑!” 但是她却跑得更急,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街角。 赵恒远大病未愈,又抱着小胖嘟,只能望着那袂红衣的身影渐渐消失。他无奈的叹气,万剑通淡笑道:“在我的面前,追一个女孩子?你好意思?” !! 100 100 赵恒远斜斜的睥一眼他:“你刚才,和她似乎谈了很久。” 万剑通:“放心,我没有劝她离开你。不过,她很聪明。” “哼……你们父女少给我下绊子。” “恒远,你应该放开她。”万剑通和他一起望着郑柔儿离开的方向:“既然无法拥有,就不要爱上。那样太痛苦了。” 赵恒远神色不变:“我不会让她难过的。” 万剑通侧着脸,似是嘲弄:“最痛苦的那个人不会是她。赵恒远,一段感情里,其实主动放弃的那个人会更痛苦。不及时放手,未来的20年,你都会很痛苦。” “万伯伯家里那满院子的木棉花,应该也开得很漂亮了吧!”赵恒远指了指街角那株木棉花树,唇角抿起浅淡却迷人的笑意:“我不是你!” “……” 吕云云在电话里催促:“今天铺子要签约,你快给我滚过来。” “来了来了。”郑柔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滨南道。 滨南道这一区,毗邻百代广场,周围便是市中心最核心的豪宅社区,而她们相中的旺铺,对面便是全市最大的超市购物广场,豪华电影院就开出侧壁,是开食店的理想方位。 老板开出的价钱合理,此前陆豪也已经派律师帮她们拟好了合约,她们坐下喝了杯茶,便欢天喜地的签了约,拿到铺子的锁匙,正式升职为全能老板娘。 云云一出来,便牵着她要逛街,她奇怪:“你下午不用上班?” “上什么班啊?我是老板娘之一哎,接下来那么多活,没有我你行吗?老娘辞职了!” “呃……”虽然说荣升老板娘值得开心,但是10画都没有1撇的事情,如果铺子不赚钱呢? 她心慌慌的望着云云,云云瞪一眼她:“所以,现在我们是背水一战,许胜不许败!” “好,豁出去了。” “拼了!” 她们挥着小拳头,唱着义勇军进行曲、斗志昂扬的往门外走,迎头却碰上小胖嘟可怜巴巴的眼睛,他站在那里,仰着圆脸蛋,苦着腮:“妈咪,混蛋大坏蛋。” 云云看着幽怨得像只泪包的小胖嘟,怜心大发:“我们家肥嘟嘟这是怎么了?你爹哋把你半途抛弃了?”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赵恒远突然走到郑柔儿的身边,凉凉一声:“是你抛弃了我们。” “啊!”郑柔儿惊跳而起,一把拍开他伸到自己腰间的手:“闪开,恶心死了。” 他苦着脸,无辜的和小胖嘟打眼色,但心里迅速的明白到:万剑通这个老狐狸,阴人阴得不着痕迹啊。 他昨晚装可怜才捂到微暖的女人心,“啪”的一声,又被打回了冰窖,寒风肆虐,百草不生。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水果档:“嘟嘟,去买个榴梿回来?” 胖嘟嘟很客气:“很贵的,爹哋不要买。” 买来干嘛呢?嘟嘟不爱吃。 赵恒远很真诚地:“榴梿不是吃的,是跪的。” 他微挑的眉,含笑的嘴角。让吕云云很想暴走:赵总裁,你的意思是,要跪榴梿皮吗?真的吗? 云云已在勾画赵总裁跪榴梿皮认错的盛景,侧边好闺蜜已走到档口前,挑了个最多钉的榴梿提了过来,一手扔在地板上:“来,跪!” “……” 这里是街上啊,好闺蜜你不要这么狠,给点台阶人家下嘛,人家好歹是总裁级的男神。 郑柔儿却不吃这一套,声音微嗔,带着鄙视的怒意:“总裁大人一诺千金、信用无价不是?既然说了,那就跪啊。” “……” 很明显人家就是说来哄哄你开心而已嘛! “哼,说得出就要做得到。这么小的道理,你的总裁爸爸没有教过你?” 赵总裁抱着小胖嘟站在路中央,脸色一忽青一忽儿白。那只榴梿被扔在地上,摔破了皮,香气溢出,路上行人已开始对这一队人行注名礼。 吕云云感叹:在虐待总裁这方面,猪油天生就极具天份。这种修为,不是她这种女汉子可以追赶得到的啊。 赵恒远漠视那只扔在地上的榴梿,把小胖嘟递给郑柔儿:“给你带几天,我明天要出公差。” “哦。”郑柔儿立马开心到飞起,也不记得地上的那只榴梿了,伸手就要去接小胖嘟,却被云云一手扯了回来:“猪油,我们要开餐馆了,哪有时间做24孝母亲?” “对哦。”郑柔儿伸到半途的手立马缩回,正高兴的把半边身子往妈咪这边坠的小胖嘟,半边身子落空,拗得腰都差点折了,妈咪居然摇摇头:“我没空。小胖嘟是你的儿子,你负责带。” “喂,郑柔儿!”赵恒远跟在她们的后面小追了两步,小胖嘟望着远去的妈咪,顿时含泪欲哭:“爹哋,妈咪不要我了,呜呜呜……” “呜什么呜?爹哋去给你买巧克力。”赵恒远凶凶的,心里犯堵。 看小女人和云云的眼色,这两只肯定又有古怪了。果然,3分钟后,陈胜强的电话打进来:“老三,万事俱备。” 真是非得赵总裁出绝招。 这招有多绝? 吕云云和郑柔儿在10天后,望着自己付了首期全款的铺面,挂出金漆的“好又来金牌财务公司”的招牌时,感觉头顶一阵霹雳。 她们冲进铺头,只见帮自己装修铺面的施工工人,正苦着脸和几个彪形大汉争执。 黄师傅拉住郑柔儿:“郑小姐,我不管这铺面是不是你的,但是,我们签了约,这些装修材料也是为你们采购的。不管怎么样,这几天的工钱,还有料钱,你必须付给我!” 吕云云气呼呼的上前打算吵架,哪晓得看上去凶神恶煞、一点儿都不法律精神的大汉,居然拿出一叠法律文件出来。 文件上白字黑字写的是:这铺子于1个多月前,已卖给了这家。 也就是说,这铺子一铺多卖,而且,郑柔儿这方,是铺子已卖给财务公司后,才又和当时的老板签订的合同,明显是不受保护方。 那个老板居然这么无良?把钱骗到手,就人间蒸发了? 那是她们的血汗钱啊?为了那些钱,她卖楼、卖心、差点还卖了身的啊…… 郑柔儿欲哭无泪,旁边的黄师傅还扯着她的衣领要工钱。 她们真是气得想砍人,可是财务公司的那帮子,人强马壮,凶神恶煞,再留下来扯皮,估计是她们被砍的机率更大。 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失败,怪不得此前老板那么好商量,只需要付首期几十万,余下的以后每月分期给。你以为是银行啊,还首期还房贷? 不活了,不活了! 不过,还有一点比较好。她们虽然被骗,但是骗的款项,她们把存款老底拿出来,刚好够给工钱、料钱。折算下来,她们亏光了积蓄,但幸好并没有欠债。 “猪油,总算不用申请破产。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吕云云苦着腮,郑柔儿抚着额:“我们这种人,有资格申请破产吗?就那么一点点钱。” “就那么一点点?100万啊,你一点点。”吕云云气得要哭了,差点便掐她:“你是跟着总裁久了,不知道100万对我们这种穷人的重要。也许,我这辈子最有钱的时候,就是这两个月了。呜呜呜……” “唉……”郑柔儿也疼啊,那些钱,她们是怎么赚来的啊?居然就这么被骗光了。 云云提议要不要找一找陆豪,被郑柔儿一票否决,云云打算提议要不要找一找赵恒远,还没提便被郑柔儿以眼神否决。 吕云云一咬牙:“好吧,不靠男人,靠自己! 郑柔儿又否决:“我还可以靠我儿子。” “……就你那儿子?” 赵恒远出公差,在国外蹓了个弯回来,精神好得不得了。 书房里,陈胜强得意洋洋的和他闲聊:“我让老马把帐算得很准。她交转让费亏掉之后,帐面上就只余下10万块,我便让那装修工只收8万好了。留几万块钱,给她们两姐妹啃一啃。” 陈胜强一派精明的打算要奖赏,哪料得赵恒远睥他一眼:“你给她留几万做什么?” 陈胜强毛了:“哦?你的意思是,连伙食费也不给她们留?” “伙食费留了,哪能走投无路?” “你就不怕她们走投无路,跑去卖身?哎哟,真是的……”陈胜强这回真是把他由头到脚都一块儿鄙视了:“为了逼人家回家,你连买卫生纸的钱都不给人家留了?哎哟,哪个女人跟了你,真是三生不幸。” 赵恒远把手里的笔向他掷去:“我还没说你呢?你干嘛弄过财务公司在那个铺面?那些人那么凶,万一柔儿去和他们吵架抢铺子,那不得吃亏死了?” “……”陈胜强咬牙切齿地:“我真应弄一个天上人间夜总会在那儿算了,这样你的柔儿上去,发现钱被骗光了,刚好可以脱衣服下海。” “你再说一次?”赵恒远要凶他,但见房门外一袭红衣轻盈一闪,画得他的眼睛一阵微凉。 他和陈胜强同时注视着门口,一起冲出门,只见红衣黑裙的郑柔儿正快步冲出大门。 “柔儿……”他简直散掉了三魂七魄。 刚才他们在书房里聊的话,如果让她听到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看着爹哋急哄哄的奔出去,小胖嘟咬了一支冰淇林慢吞吞的走出来:“陈四叔叔,我爹哋追我妈咪去了。你也没有饭吃了,你回去吗?” 陈胜强气结,摸了摸他的头:“你妈咪怎么在这儿?” “我妈咪过来抢钱啊。”小胖嘟摊摊手,似是冰淇林也解不了他的忧伤:“妈咪把我的小猪钱罐给砸了,钱全都拿走了。” 陈胜强看他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你个小屁孩,藏什么私房钱?” “那是我的老婆本。” “……”小胖嘟,你现在就开始存老婆本,早了点吧? 也就是说,刚才门外偷听的,果然便是郑柔儿。老三,你节哀顺变。 陈胜强立马打电话给叶鑫通报消息:“这阵子,老三打电话给你,你千万不要乱接。” “为什么?” “一定又是要我们陪他去喝酒的。” “怎么了?清空她的资产,这个无良计划失败了?” “计划是成功了,但人嘛,彻底无良了。” 无药可救啊,老三你珍重! 郑柔儿一路奔跑,不管如何都渲泻不了她的愤怒和不甘。她的铺面,居然是赵恒远故意下的局。 是他找人用合同骗光她的财产,把她逼到要抢小胖嘟的老婆本的地步。 她辛辛苦苦存钱开一间私房菜馆自食其力,她到底碍着他什么了?他居然要这样整她? 别人的男朋友,是帮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她的男朋友呢,却一心破坏她的理想? 不但破坏,还责怪陈胜强:你留几万块给她干嘛? 哈哈,生怕她有饭吃,生怕她饿不死哎。赵恒远,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对我? 可叹的是,自己居然小小的风吹草动就心软,他发烧了,半夜还赶过去,给他煮姜汁,顺便还被她舔到出汁。 人不能这么无耻啊,即使她不得他的欢心,只是他的小保姆,那也曾经是他的员工,也曾经有过主仆情谊啊。 他对任姐,也不至于会做到这么绝啊。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柔儿,柔儿,你听我说……”身后赵恒远的声音越喊越远,她躲在巷口的墙后,看着赵恒远焦急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心头委屈得像千条万条绞作一堆的丝线。 绵绵密密的伤感和委屈,忍不住在这个空寂的街头落泪。风儿吹过路旁绿叶发出沙沙声,她把云云都害了。云云把好好的工作辞了,就是为了陪她一起闯天下。 这回好了,什么都没了。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呜呜呜……”她抽着鼻子,眼前一张脸狡猾的笑得像个老狐狸。 老狐狸赵军平束手瞧着她,直到她眼里密密的水雾凝成一串串晶莹的水滴,他才缓缓开口:“这回,真的被赵恒远逼到绝路了吧?” “关你屁事!” “我对你做过什么坏事吗?你要这么恨我?”赵军平阴冷地:“相反,赵恒远伤你的,比我多了何止百倍?为什么你的心还向着他?” “因为他长得帅。”她瞧着他,赵军平这个老狐狸,赵恒远对她未必好,但赵军平对她却肯定坏,好人坏人,她再单纯无知,还是能瞧得清。 “……”赵军平噎了一下,又淡笑摇头:“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难道不想嫁给那么帅的男人吗?” “我想嫁,他不想娶。” “那就让他娶啊?” “那你去,让他娶我啊。”郑柔儿无语的转身,她一直不明白,赵军平为何矢志不移的求她嫁给赵恒远呢? 难道她嫁给赵恒远,他这个当二叔的就能分多点钱? 赵军平也自气结:“你和赵恒远两情相悦,你和他结婚,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说,是因为我的要求你才这么拼命的求婚,但这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对你都百利而无一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坏人。” 郑柔儿也不示弱:“如果是真心为我好,就不会用我亲生母亲的线索来要挟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想,也许这是你亲生母亲对你的期望?赵恒远那样的女婿,你亲生母亲想要,难道很奇怪?” “……”郑柔儿低头沉思,明亮的眸子在狡猾的男人的眼前沉得似冰:“如果是我妈妈的主意,那你让她亲自和我说。” “这不可能,郑柔儿。”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并且听命于你?”她急急的对着他吼:“我甚至不知道,我妈妈她是不是还活着。” 赵军平缓缓的把手插进口袋,从袋子里取出一支血液试管放在手里,摊开置于她的掌心:“这是你母亲的血液样本,这血抽出来还不够1小时,你拿去检验,就知道我的话,是真还是假。” “喂,喂……”赵军平就这么走了,郑柔儿也再没心思追赶他。一个人熟门熟路的拐进基因化验所。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这一趟化验,居然花清了小胖嘟的老婆本。 “小胖嘟你要乖,妈咪很快赚到钱,然后连本带利还给你,给你娶个漂漂亮亮的老婆。 吕云云租住的公寓小区外,万剑通坐在车子里,看着郑柔儿低头踩着斜阳回家。 她落落寞寞的模样,心事重重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这副小模样,最是让男人心痒。 自己的女儿家祺,虽然教养良好,但终究是吃了上天的亏,品性修养俱佳,可惜气质、样貌,处处不如郑柔儿。 司机不解的望着万剑通:“你说,她知不知道是赵恒远设局害她的?” 万剑通淡淡地:“看赵恒远焦急的样子,估计已东窗事发了吧。” “我也是不明白恒少爷。前阵子闹得满城风雨,处处维护她。但转头,却把她的半生积蓄黑得干干净净,想不透啊想不透。” !! 101 “赵恒远心高气傲,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天天煮饭给那些臭男人吃?”万剑通眼神里沉了一道光,像是看着很远很远的从前:“男人不管表面多么磊落大气,但私底下,却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为生计奔波劳碌的。” “但是事实揭穿了,这女人一定想把恒少爷掐死算了。” “不就是钱嘛。不见了一点点,赵恒远能给她搬来一座山。是你,你会舍得生气?” “所以,我们得让恒少爷生她的气,才是上策。” “……”万剑通淡笑不语,倒后镜里,郑柔儿清丽脸容一闪而过,潦落到令人心酸的样子。 郑柔儿回到家里,已是身心俱疲。才打开门,便看见脸黑心也黑的赵恒远。 吕云云迎出来,挨着她的肩膊,轻轻抚着她的胸脯,平息她的怒气:“猪油,我们现在正值困难时期,马死下地走,我们这个时候,绝不能再得罪总裁大人。” 她帮郑柔儿顺毛,生怕好闺蜜一时不慎又和追上门来的总裁大人给闹翻了。 现在,她们的环境正是四面楚歌,还等着赵总裁雪中送把炭的啊。 她用眼色向郑柔儿指示,郑柔儿却以眼色瞪死了赵恒远。 赵恒远站在旁边,也是一脸寒霜,眼神里如淬了碎冰。 吕云云不由自主的向侧边闪了闪:今天这情境明显不正常。平时这两只,一般来说都是“一只气,一只哄”,绝不会两只一起气的。 吕云云才刚退了两步,人便被赵恒远一拔而开,男人是扑上前的,一把拽紧郑柔儿的胳膊,声音阴沉冰冷:“你又和赵军平,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简直无语了。枉她以为,他是来道歉求原谅的,却原来人家是兴师问罪的。 她沉默的样子,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想,他冷着脸,握住她的手掌加力:“赵军平是什么人?是每分每秒都想着蚕食我的王国的敌人,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勾结他来对付我?” “你放手,放手!”她要甩开他的钳制,他却更握得她生痛,她咬牙恨极的骂:“是,我勾结他杀了你,还是强爆了你啊?” “你为了实现赵军平的心愿,在晚宴上求婚这种事,你也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我就是求个婚,我是伤天害理还是杀人放火了?赵恒远,我再问你一句,你娶不娶我?” “为了赵军平,你就逼我娶你?他能给你什么?钱,我没有吗?” “我不要你的臭钱。”她仰脸大力的呼吸,狠力去甩他握着自己的手。 本以为,他会一直握着,哪知道他此时却松了手,那她这一甩用的力儿便收不住,“啪”的一声,赵总裁的腮边浮起五只红红的手掌印。 “……”周围一片寂静,随后便是吕云云的抽气声。 赵恒远抚了抚自己被打的脸,那冲天的怒火反而被她打熄了不少,不再强硬的和她吵架,只定定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告诉我真话:你从前,是不是和赵致远曾经在一起?” “啪”,这一声耳光清脆得悦耳,郑柔儿双手抖着,指着他的鼻尖骂不出话,咬了咬牙,转身就奔向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扑出来:“赵恒远,我杀了你算了。” 他站定了,看她真的向着自己扑过来。眼睛红红的,嘴巴儿委屈的噘着,一刀就要砍过来。 吕云云拦住她的腰哄:“乖啦,别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啦。你又不会真的砍,何必把戏演得这么激烈?” “我是真的要砍他。” “猪油,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床头打架床尾和!” “我们的铺子,是他故意找人陷害的。我们那100万,是被他指使陈胜强坑走的。” “……”短暂的沉默,吕云云一把夺过郑柔儿的水果刀,转头就向赵恒远的身上扑:“我要砍死你,王八蛋!” …… 大难不死的赵恒远奔出小区外,斜阳下,万剑通倚着车门,安静的等候着他。 他走近去,万剑通给他一支烟,他摇了摇头。万剑通眉眼带笑,瞧着他的俊脸:“好**的手指印,当时疼得很?” “那也是感谢万伯伯你的通报之恩吧。” “让你和郑柔儿闹翻……在我的立场,这是义举。” “哼,真相重现还是夸大其词,我还能分得出。” 万剑通把手上的香烟按熄了,一身沉定气场无声无息中透出阴冷:“我放任着你玩,不代表我看不见。家祺再不长进,也是亲女儿,她和你的婚事代表着我万家的脸面。赵军平千方百计,让郑柔儿逼婚,背后图的是什么,你和我都清楚。我劝你,还是早早的,和郑柔儿给断了。” “哼,赵军平图什么,我就得给什么吗?”他离开倚着的豪车,一脚踢向脚边一块枯叶:“我不是这片叶子任人踩踏,不管是生意还是爱情,我都能一手掌控。柔儿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都宠着她。她再如何机心算尽,在我眼里,都是个单纯的孩子。你那个家祺,和你的爱妻,那副贤良淑德的典范嘴脸,你看了这么多年,还能觉得有趣?” “……”赵恒远两手束着裤袋,大踏步走得清冷又狂傲。他高挑修长的身子被斜阳拉得更长,傲得似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他,其实如此的贪恋尘世。赵恒远,比他万剑通当年还要野心勃勃,贪得无厌。 万剑通冷笑,指尖无意识的弹着豪车车盖:多年前,他也曾经如此张扬狂傲,自以为一切尽在手心掌控,可是,当变幻无常的命途拐进一个又一个的岔路,再稳的心也无法握得紧命运的方向盘。那个叫静静的女孩,绝代风华,在他的世界里,就连退场也退得轰轰烈烈。 赵恒远,既然你要固执,那么我就会一会你的柔儿!这么多年,我也有点寂寞了。 不,他是太寂寞了。尤其是看到郑柔儿那张单纯干净,温顺乖巧的脸,他坚强的外壳,像被人一层一层的剥开一样,不能言说的疼痛。 郑柔儿缩在角落里,眉头皱成细细的线。 吕云云坐在她的对面,也是愁容满面:“陆豪大公子,现在去了欧洲,用的是欧洲机,万豪酒店的人又不肯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所以,除了求赵恒远,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们前天才拔刀砍他,现在又去求他拔刀相助?” “难道真的等死吗?”吕云云痛苦的挠着头:“这年头,有钱的都是大爷啊。我们没钱,任什么性嘛。” “那个装修师傅是陈胜强的人,他现在过来向我们追债,明显就是受了赵恒远的指使,我们现在去找他帮忙?我还要不要骨气啊。” “也对。” 看猪油眼睛里又泛了泪花,吕云云心酸的哄她:“不用怕,就12万嘛,我们明天就有了。” “嗯。”她把头闷闷的压在臂弯里,忍不住心中的难过。 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她虽然和他做不成夫妻,但好歹两个人还有个儿子。他居然狠心到,在她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让装修师傅来要帐。 而且,还是到乡下,向她养母要的帐。 郑兰打电话来心疼的问她这事的时候,她惊得一脸汗,搪了个借口说这是个误会。但是如果明天不给钱那装修师傅,他还得继续搔扰妈妈。 郑兰虽然只是她的养母,但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养大,从无半分薄待,到了今时今日,她居然让母亲老人家受惊吓。 赵恒远,我恨死你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长使美女泪满襟。这么一醒来,吕云云就发现郑柔儿不见了。 她扑到楼下寻找,果然看见郑柔儿在楼下抠花圃里盛开的小白兰花的花径。 吕云云坐到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抠。吕云云其实想安慰一下她,但是切身处地的想:如果是自己的男朋友派人上门去找她妈妈要帐,害得她的妈妈打电话来骂人,她也会药石无灵,谁安慰都无效。 所以,她只陪着郑柔儿慢慢的抠。 郑柔儿好一会儿才顺过气,红着眼睛望着云云:“你说,我们怎么样才能拿回钱啊?” “我知道,你伤心的不是钱,是感情。” “靠,谁说我不是伤心钱啊。100多万,钱啊,你以为?” 郑柔儿一吼,吕云云心头的火也怎么都压不住了。之前,她们一直装得清高,想表现得视钱财如粪土,但是,实际上心里那一股子痛啊,无法扜解。 辛辛苦苦赚的一大笔横财正财,合起来一笔便被人吞掉了,这口气,一直呛在喉咙里,落不下来啊。 碰到这种事,不跳楼自杀,不杀死元凶,她们就已经很有节制了。 人生如此悲惨,钱途如此灰暗,不喝上几杯,难道真的等跳楼吗? 一会儿后,两个人买了两瓶啤酒,打算回凉台上喝几口,以助睡眠。 哪想到才走到街角,被一个醉鬼从侧边扑出来,两瓶啤酒“噼啪”的掉下地,碎出一地的啤酒花。 吕云云破口大骂:“你自己喝饱了就不顾人家死活了是吧?这啤酒很贵的,姐买不起了。” 云云一边骂,一边拿着酒瓶子向外摔,眼里泪水再也藏不住,哗哗的往外掉:“太欺负人了。” 郑柔儿看着她,心中更加难过。云云是个好闺蜜,因为赵恒远始终还是她的男人,因此即使再伤心再恨,为怕她难受,这两天也在她的面前收了火性。 但那100万说没有就没有了,工作也辞了,云云心里的苦,比她郑柔儿来得更重更沉。 “云云,我对不起你!”她转过身:“我找赵恒远去。他不能这么欺负我。” 她和赵恒远的过节,一路归一路,不能殃及无辜。他要整治她,那就冲她来好了。 云云的那一份子钱,她要原封不动的还给云云。 黑夜的尽头,乌云聚得像一匹黑布。郑柔儿走出街口,本能的往路侧边闪开。 这个地方灯火通明,是这一区最旺的地带,大排档、小酒吧林立,晚上鱼龙混杂。 她和云云平时没事,绝不会孤单一人在晚上往这边逛。但今夜她心中烦恼,把手束在口袋,低着头便从这里穿插而过。 她的走近,惹来很多别有意味的口哨声。她从前不觉得自己有多美丽,可是,自出到这个大都市之后,她在一些陌生人的或倾慕或垂涎的目光里,得到越来越多的讯息。 也许,她有时候会令人觉得惊艳。 身边各色口哨声和调笑声传来,但她也不觉得害怕。她明白这些人,处身社会的中下层,闲来无事出来喝点小酒,聊聊八卦,身边过来一美女,便口头上占点便宜,但说在这等公众场合,要真的出什么风化、危险之事,还是不太可能。 要出事也应该是后街,听说那里有一个极大的地下赌场。这个时候,才真的旺到流油。 她继续低着头走,迎面一个小混混挡住她的去路:“美女,一个人?让哥陪陪你?” “滚开!”她停下脚步,冷冷的盯着他。 那人却伸出手来要摸她的脸,她怒极,手还束在口袋,一脚却已踢向那人的脚踝。痛得那人捧着脚面哭爹喊娘。 她漠然向前走,却听得身后云云大声喊:“柔儿,快跑!追来了。” 她本能的拔脚飞奔,云云从侧边闪出来,拉起她一起往后街奔去。 她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发现那小混混没再追来,才一起停下来猫着腰喘粗气。 云云摇手摇头,一字一个音:“那个人,喝醉了,喝醉的人,你别惹啊。” 郑柔儿还没接话,身边亮堂的光线,一个肥得脸上泛油光的妇女拖着她们的手臂:“进去发财去?” “发什么财?”她警惕要问,累得脚步瘫软的云云却已被拉了进去。 经过前厅,绕过一道平实无奇的暗门,后方却光彩夺目、纸醉金迷。 身穿美艳抹胸裙子的女孩子甜甜的捧着酒水、糕点过来,对着她们盈盈微笑:“客人,请品尝。” 看着旁边的人也是这么就吃,云云和郑柔儿奇怪的对望着。肥到流油的阿姨贴着她们的耳朵道:“这是全国最大的地下赌场。你别看它黑,但做生意可公道了。输了就好聚好散,赢了也绝对不会秋后算帐。你们没发现,现在过澳门的人已经很少了吗?” 云云:“没发现。” “因为有了这里啊。”肥流油阿姨在水果盘里抓了块蛋糕就塞到嘴里,指着旁边的一个机器:“你们不玩也可以的。反正有东西吃,等会儿还可以免费抽奖!头奖是10万元筹码呵!” 竟然有这等好事? 吕云云和郑柔儿,一起坐下来,慢悠悠的品着糕点水果,随意欣赏厅中赌徒百态。 賭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啊!看着这一厅儿的灯红酒绿,赢的脸色爆红,输的双眼惨绿,真是人生百态,皆在此景啊! ……体会这东西,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成为刻骨铭心的经验之谈。 半小时后,当郑柔儿的吕云云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纹身大汉逼到墙角时,才明白以上的道理。 百恶赌为先……多么痛的领悟! 郑柔儿挨着墙壁,本能的护住吓得抱头的吕云云:“喂,欠债还钱,你们这么凶干嘛?” 彪形大汉一拳头砸向墙,很威猛的样子:“但刚才,你们想逃,就另当别论。” 她壮着胆子:“我们不是逃,我们想筹钱来还嘛,啊……” 举高的拳头幸好没有砸下来,云云尖叫着:“你们是故意的。故意把10万大奖送给我们,引我们赌博,然后出千骗光我们的钱。” 她们冤枉啊,明明是悠哉悠哉的看热闹来着,哪想到,免费抽奖居然抽到了她们。 她们这些年,连“康师父红冰茶”都没中过一瓶,今晚居然中了10万大元。 虽然是筹码,但好歹值10万,但是万恶的赌厅,得奖的筹码不能直接兑现,必须在赌桌上来回之后,才能况现金出场。 反正是天掉下来的筹码,输光了,也不是我们的钱,还不如拿去搏一把。 人性的贪婪,总在这些小利小惠面前丧失底线和理智。接下来的事情,便像坐过山车一样,不堪回首。 总之,除了那惊心动魄的过程,现在就得了这个惊涛骇浪的结果。 她们不但输光了那10万筹码,还倒欠了10万的高利贷。 虽然,她们甚至不晓得自己曾经借过钱。 坑了,分明是被坑了。可是,她们还能怎么办?赌场的护院人强马壮、拳头结实,如果砸一拳下来,她们姐妹脸庞都得开一朵大花。 “出千?你们是冤枉我们赌场出千?”恶汉子把袖子一撩,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在面前闪。 “啊……”郑柔儿和云云又再抱作一堆:“叫你们管事的过来。” “我就是管事的。”右白虎又在眼前冒,云云豁出去的嚷:“你这个鸟样,一看就是打手,哪轮得到你管事?” “那这位姑娘觉得,管事的应该是怎么样子的?”旁边的笑声响起,却更加让云云和郑柔儿惊出鸡皮疙瘩。 !! 102 郑柔儿的吕云云侧过头看,只见前面步来一个红衣男子,半敞开的衬衣,斜斜笑着的眼睛,五官竟很斯文俊秀。 郑柔儿立马觉得,这会真心要死翘翘了。 武侠小说看得不少,凡是这种笑里藏刀,光听声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娘娘腔,通常都是个变态又阴狠的大坏蛋。 大坏蛋果然很坏,伸手就来扯云云的手臂,眼睛盯着她的胸脯:“哟,这身材,放到超哥那,必然是头牌。” “不要,不要……”云云摇头,我不要当头牌:“你们先放了我们,我们有钱还。” “我的手下,拿你们的卡去刷过了,才那么2万块,怎么还我们20万啊?” “不是10万吗?” “那开始借你的那10万筹码不用还啊?” “不是抽奖免费送的吗?” “免费送?你以为我们开救助站吗?” “……”要坑也不要坑得这么彻底吧? 现在摆在他们前面的只有两条路:1、还钱,2、做头牌。 看那娘娘腔的样子,似乎更喜欢让她们去当头牌。也是,像她们这么上等的姿色,要真是下海,那……呸呸呸,不要想! 郑柔儿深吸一口气:“你们敢这样我们,明天你这赌场会被扫平的。” “哟,你是谁?好大的口气。” 郑柔儿整了整嗓子,装得沉静的道:“我是赵恒远的女人。” “赵恒远?你它妈……”娘娘腔愣了一下,单手举起巴掌就要扇,身后一个小喽罗冲上来挡住:“良哥,她真的是赵恒远的女人。上周,赵恒远为了个女人,告了五家媒体,30个师奶,就是为了她。” “哦?”良哥“嘻嘻”的笑着,瞧着郑柔儿那张绝色的脸:“既然是赵恒远的女人,那就不是20万能解决的了。” 郑柔儿和云云被扔在沙发上绑着,良哥把电话开了免提:“喂,赵总裁吗?” 赵恒远在那头停顿了一会儿才接话:“请问你是?” “我是,新良博客的赵良,今晚上我们赌场接待了两名贵客。她们很幸运的借了我们50万,而她们更幸运的是:其中有一位表示,她是赵总裁你的女人!” “我的女人?”赵恒远声音沉稳,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接话,不但声音慢,就连语速都慢得让人抓狂。这 样的轻慢,透出完全不在乎的态度:“在上,叫我老公的女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你说的是哪位?” “知道你这个私人号码的女人,这世上有几个?”赵良瞪着郑柔儿,她此刻似乎已忘记了自身安危,正静静的聆听着赵恒远在电话那头的回话。 “不多不少,正好10来个。良哥不道破,我又如何衡量,她到底值不值50万?” “郑柔儿,上周你为了她告官的那妞。” “哦?哈哈,原来是被我当着公众传媒的面前拒婚的那妞。” “……”良哥的目光望着郑柔儿,已有了疑惑。 吕云云听到赵恒远那绝情绝义的话,简直气到爆,冲着电话机的方向大声嚷:“赵恒远,猪油就要被人卖到天上人间当头牌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你还是不是人?” 电话那头的赵恒远呼吸平静,更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道:“郑柔儿呢?我要听她的声音。” 良哥把郑柔儿从沙发上提起来,把她按在电话边上的桌角:“你给老子吼一声,不然我就干了你。” 她瞪着电话,恍似就瞪着电话那头的赵恒远。 是的,她和他正在冷战、大战,但是即使往日再无半分情份,他也不应对她如此冷血,那不急不慢的声音,那不轻不重的话,只为了区区50万便讨价还价,赵恒远,你心里,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我? 她泪花闪闪,却忍着一声不吭。良哥看得火大,一巴掌就扇向她的脸:“你给老子吱一声。” “啪”的清脆的掌声响起,她尖叫着吼出声来:“赵恒远,你滚,我死了,也不用你来救。我郑柔儿和你,一刀两断。” 良哥揪着她的头发拉起:“哎哟,你有骨气啊?我让你借钱,你吼什么分手?” “你没听到吗?我不是他的女人,赵恒远不会为我出一分钱。” “柔儿……”电话里的男人,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感情的意味,他冷哼的声音像是不稳:“赵良,你给我好好待她,她少一根头发,我赵恒远发誓,要你千倍奉还。” “千倍?你要我1000根头发?哈哈,拿钱来。现在价钱涨了,100万!” 不够20分钟,身在城市的另一头的赵恒远,一身戾气的步进这个地下赌场。这条每到深夜便乐翻天的地下赌场,现在已像一片死城。 陈胜强的手下们一色儿的排开,把所有的赌客被驱赶,被揍得鼻青脸肿、断手断脚的赌场打手们,躺在地上,发出各种各样的哀嚎。但这些嚎叫声,在看到进来的赵恒远时,竟都吓得止住了叫嚣。 能让人感觉不到更大的疼痛的,是更透骨的恐惧。 赵恒远,没有人会不认识他,但此刻,却又人人都对他感觉到陌生。 这个男人,那冰刀般冷洌的眼神,那英俊眉眼间的杀意,在一步步规律整齐的脚步声中,达到了极致。 他一脚便踏中了被陈胜强按在地上趴着的赵良:“我的女人呢?” 相对于手下们的狼狈,赵良还伤得很干净,他抽了抽嘴角:“那两个女人没事。她们走了。啊……” 黑皮鞋的鞋底尽情的倾压着赵良的手背,他痛得拆天儿的叫:“断了,断了,赵总,别踩了。” “她们走到哪儿了?” “万剑通,万剑通你们进来之前,把她接走了。”赵良用那只自由的手去按住被赵恒远踩着的手,痛呼叫嚷:“她们很安全,我没有动过她,赵总,我错了……” “我在电话里,听到你打她了。”赵恒远的声音很轻很慢,像说电话时一样。 那时,赵良以为,那是不在乎,现在才知道,这其实是咬牙切齿的压抑着的疯狂:“哪只手打她的?” “这只,噢,不这只……啊……”突然的惨叫声中,赵良整个人被扔到高空,撞向隔板玻璃,他在粉碎的玻璃碎屑上爬,才曲起半边身子,那只手又被赵恒远踩在地上。 皮鞋的硬面、地板上的玻璃,脚上那疯狂的力度。赵良在疼痛在惨叫,赵恒远慢悠悠的声音却淡漠的起:“老四,即使把他的手砍了,我还是不解恨,你说应该怎么办?” 一直站在旁边刮指甲看热闹的陈胜强走过来:“不是说你家那条鱿鱼没事吗?要干什么也让兄弟们来,你脏了自己的手做什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赵良,本来以为,人家还给点面子,没把他这老大的脸揍得太狠。但想不到,陈胜强只是故意留着他,让赵恒远过来亲自揍的。 他从来就不知道,赵恒远一介儒商,拳头竟然会如此凶狠有力。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思考,赵恒远揍完消了消气,便去找他的女人了,便轮到陈胜强上场了。 陈胜强开始时还很好说话的样子,帮着感叹赵良走了狗屎运,教育他做坏人的道理:“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开地下赌厅的,风声就不能收得很紧点儿?虽然你有今天,是仗着你舅父是警察局的官威,保护伞开得大,便一直有点无法无天。但是,你再猛,也得听听道上的传说啊?赵三的人你都敢动?你是想文死,还是武死,还是文武一起死?老三,他要人死的方法,可是比我陈胜强多得多,你就不长长脑子?即使你不知道赵恒远,难道没听过我陈四、没怕过豪大?” 陈四、豪大?噢,天啊! 赵良感恩戴德,从肿得看不见人的眼缝里瞄着陈胜强,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求情:“陈四爷,是我的错,你美言几句。这事儿,我也是不知者,不罪。那两个女人,我都好好的对待,一点儿苦也没让她们受的。” 陈胜强的声儿沉了:“两个女人?” “嗯,一个就是赵恒远的女人,一个是她闺蜜,叫云云……” “你它妈的云云?云云是你叫的吗?你居然连她也捉了?”陈胜强的拳头由上砸下,赵良还没来得及晕过去,一条大木棍兜脸就撞了过来……还是晕倒吧!扛不住啊。 郑柔儿和吕云云坐在豪车里,局促的看着旁边的万剑通。想破了头,她也没想到,会是万剑通对自己伸出援手。 “谢谢你,万先生。”郑柔儿诚心道谢:“虽然说谢谢,显得很老土,但是还是要说的。” “受人恩惠当然得说谢谢。”万剑通皮笑肉不笑,连客套都懒:“我施予你这么大的恩惠,就是为了要你报答的。” “万先生?”郑柔儿当然知道,作为万家祺的父亲,万剑通对她的要求,绝对不会有好事。但是,人家毕竟救了她:“有什么吩咐,请万先生提出来,我如果办得到。” “你当然办得到。”万剑通瞥见突然从他的车子旁边急速驶过的车子。那辆车子突然停下,一身风雨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急步走近缓缓停下的万剑通的车子旁。 万剑通笑着侧脸望向郑柔儿,指了指车外:“离开他!” 郑柔儿侧过脸来,车外,赵恒远双手撑着车顶,英俊的脸贴着车窗,食指轻扣着玻璃,急急的唤着她的名字: “柔儿,柔儿……” 那样急切的眸子,却听不清他的声音。如像刚才,她在求救,而他竟在那边闲适的笑着慢慢的聊,那时,她也听不清,他的声音。 “万先生,麻烦你大半晚了,对不起。”郑柔儿握着门把下车:“今天你替我垫付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谢谢。” 万剑通轻笑:“不用客气,记得你答应我的。” 我好像没答应。但是,她也不想云辨解。 万剑通让她报恩,和赵恒远彻底分手。这是他提的条件,但她有拒绝的权力。 而且,分不分手,哪是她能说了算? 她的脚才踏出车外,便被赵恒远一把扯进怀里搂着。他瞧着车内的万剑通,眸子幽黑重重:“万叔叔,明天我会让王鹏拿支票上去给你。” “不用了。这是我和郑小姐的私事。”万剑通向司机挥挥手,便驾车离开。 赵恒远低头,把郑柔儿拖到街灯下细细的瞧,看她身上衣物完好,脸色虽然苍白,但没有受伤,心中稍安,握了握她的胳膊:“晚了,回家休息。” 她咬着牙,突然问他:“我为什么会去赌博,你不问我?” 他自然是知道的。她和云云虽然为钱所愁,但不至于会赌博。而万剑通在这午夜时分,居然如此及时的出现救走她。 过程如何已不重要,但这必然是万剑通精心布的一个局,而她和云云糊里糊涂的被吓了半晚,最后还得对万剑通感恩戴德。 姓万的这个老狐狸,竟然把手伸到柔儿的身上来了。 他眉心轻皱,搂着她就往车上走。郑柔儿挣扎着:“我家就在楼上。” “从今天起,跟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我不要……” “听话。” “就不听话。” “郑柔儿,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他盯着固执的她,心头火冒:“我没空整天帮你擦屁股。” “谁让你擦了?”她甩开他的手,唇边笑意阴凉:“说的好像,花了1千几百万帮我赎身似的。赵恒远,你一分钱都没有花。是我自己走出来的。” 旁边云云走过来拉着郑柔儿的手:“赵总裁,做人要讲点廉耻。刚才是谁,50万都不肯出?害猪油被打?不过嘛,你那么在乎钱,不但骗光了我们俩姐妹的私房钱,还让装修师傅到我们家乡兰姨家里收钱,这么大方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那50万确实是舍不得的。” “什么收郑姨的钱?这事我会查,但我绝对不会去搔扰郑姨。”赵恒远眉头皱得更紧,一只手却仍扯着郑柔儿不肯放:“云云,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了?我管了闲事,你就让你那兄弟叶鑫不理我,是吧?哈哈……”吕云云抬头望天:“关键时刻,自己兄弟也可以打包出卖的,果然是赵总裁的作风。” 他有说过,让叶鑫不理她吗?赵恒远无奈辨白:“郑姨那事和我没关系。那是我未来丈母娘,我傻了才会这么干。” 身边两个女人齐齐鄙视的瞪着他,显示把他的辨解当耳边风,他懊恼:“我承认,是我让人骗你们的铺子。那是因为,我不想你开私房菜馆。理由就是,我不要别的男人随便就能吃到你做的菜。” 赵恒远心中思虑:现在腹背受敌,万剑通是个非常难啃的角色,他掺了一只脚进来,以后必然会起风雨。郑柔儿看似精明,但是在他的圈子中,真是被人吃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他和她绝对经不起任何的误会。 他紧手把别扭的小女人搂进怀里,放轻了声音:“我哪里有不理你了?你回去看看那赌档,都给扫平了。以后,赵良再也不能出现在这个城市了。” “呵呵,赵总裁真是神通广大。”郑柔儿冷冷的哼。 他叹气:“至于什么人找你妈妈要钱的事,那绝对是误会,我明天查明白了给你解释。你没钱开饭,我心疼着呢。我们回家去,我给你家用?” “家用?” “嗯,用之不完的家用。”他把话说清楚,如释重负的拉着她就往车上走。 才走了几步,脚踝处痛得狠,她大脚踢过来的力度惊人,幸好是球鞋,不然他这只脚得肿上三天三夜。 因为吃痛,不小心放松了她的手,她和云云一起奔得飞快,急风中她的声音清脆,含着怒意:“赵恒远,我在赌场就说过了,我和你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又给她溜了,赵恒远站在路中央欲哭无泪:他一向算无遗策,事事皆在掌控。偏就是郑柔儿,他的用心良苦,总是出尽意外。 要如何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事情似乎是个解不开的题。 陈胜强对他在泡妞方面的智商极度鄙视:“要留住她是吧?把她绑回来,囚禁在你的身边,日日尽欢,夜夜折磨,看她还怎么跑?” “……”赵恒远用目光就要杀死他,他摸摸头:“哦,我家老三不是霸道总裁。”他又扯了上衣披上:“那我做。” 他以为,陈胜强要把郑柔儿捉回来,让他霸道一回。赵恒远心思纠结了一会儿,又甜蜜了一会儿。 其实,男人嘛,谁不想对自己的女人霸道大霸道啊。可是,郑柔儿那性格,他还没开始霸,就被她人道毁灭了。 他是斯文人,要用斯文手段,让她心甘情愿。 斯文手段,意思就是:再斯文,那也得用手段。 万家祺和母亲凌波来到郑柔儿所住的这一区。位于旺街后面的赌场,据万家的司机秘密禀报,昨晚那个小狐狸精郑柔儿赌博欠下高利贷,被囚禁于这间地下赌场内,受尽威吓。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 103 万家祺从心里笑出来:“妈妈,听说只是50万而已,恒远也不肯给赎金,那女人狼狈得,后来还是爸爸大发善心把她救出来的。”转而又不解恨:“爸爸也真是的。郑柔儿是我的情敌,他居然还出手相救?不晓得存的是什么心?” 凌波站在赌场之外,此刻本应热闹暗藏的地方,已变作一片死城,被暴力冲击过的场所,还是能看得出昨夜战况的惨烈。 “你爸爸是帮你。他只是赶在赵恒远之前,把郑柔儿救下来,这样,那女人和恒远患难见真情的机会,就被扼杀了。” “什么嘛?恒远都不会为她花一分钱。当时赵良的手下都说了,就50万还讨价还价。” “褀褀,你不懂。”凌波望着眼前的颓垣败瓦,心中沉重:“赵恒远不是不赎她,而是……” “是什么?”万家祺天真的样子让凌波气恼。 二女争夫,讲的是美貌,致胜的却是手段。家祺这些年,却是被自己宠得智商欠缺了。 先不说赵恒远不愿意赎郑柔儿,这只是小道出来的变了味的消息,即使这消息是真的。单就看赵良的下场,便可知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 a区在黑道极知名的地下赌场,新良博客一夜之间被荡平。赵良因违法经营赌场、放高利贷,被罚没全部资产,人也被扔进了牢里。至于一直为他充当保护伞的舅舅,位居副厅级,一系列涉黑、贪污、舞弊案,甚至是他多年前办案时牵涉的一件以权谋私,过失致人死亡案,也被揭发出来。 赵家因警界势力而构筑多年的黑白两道的人脉和关系正草木皆兵。一夜之间,全都忙于与赵家撇清关系。 世界就是如此的世态炎凉,但能主导这一场世态的,自然是背后不慌不忙的赵恒远。 赵恒远不愿意花区区50万来赎郑柔儿,但却愿意花上不知多少倍的人力物力来倾覆赵良? 他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做着这等亏本的生意? 皆因他要让世人明白:谁动了郑柔儿,下场便有如赵良!不但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落得家破人亡。 加上陈胜强还毫不讳言:要是捉了老三的女人,我家老三就得乖乖给钱。妈的,那以后,我老三岂不是很忙? 试问从此以后,道上还有几个人敢动郑柔儿? 赵恒远对这女人,谋划得已经如此长远。 赵恒远一如当年的万剑通,对女人的心思,严苛清傲的表像之下,是密密麻麻的百密无一疏的情意。 只可惜,他们太自负,不知道,男女之爱最忌就是心思如此曲曲折折。在这些曲折的弯道之外,能生出无数的岔路来。 他们总是深信:他们是天,因而能遮掉黑云。 也许是发烧的缘故,赵恒远这次求复合的举动,并没有上一次的激烈。 回想起上一次,赵总裁在自己家楼下站台,害得周边万人空巷,只为一睹总裁风采的盛况,云云感叹赵总裁的热情减退得太迅速了。 郑柔儿很不服气,把手机信息拿给她看:“你看,信息有、电话有,只是我不接而已。再在下面站街?他不要脸,我还要呢。” “你别死撑了。你的男人是总裁,是亿中无一,那么抢手,我看你太任性的话,指不定这男人还真就没了。” “没有就没有!”郑柔儿耸耸肩:“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追来也没有用。哎,对了,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 “我谁都不帮。我只知道,我们快断粮了。” “……” 郑柔儿的云云同感悲伤:看电视、小说上的女主角们,整天就谈恋爱就行了。和男主角吵个架、失个恋什么的,马上就能飞到国外去调养身心,完全不用担心兜里钱财的问题。但是她们为什么这么悲催?明明认识了总裁一大堆,现在却落得无米下锅、倒欠几十万债务的下场? 郑柔儿:都怪那个自私鬼赵恒远。 吕云云:难道不是更应该怪你,分手居然不拿分手费吗? 反正事情就这么了,人蠢没药医,马死下地行。当务之急,就是要下海赚钱。 云云是个有骨气的人,既然当初从万豪酒店辞职时那么高调,现在就怎么都不能再回去万豪求工作,惹旧日的同事们笑话。 选来选去,选定了城中的另一间五星级大酒店星云大酒店去面试。 为什么要选星云大酒店?因为名字里有“云云”,旺我! 好,本就没主意的郑柔儿当然支持好闺蜜。 两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云面试,才出家门几百米,便路遇劫匪,郑柔儿看着前面的刀疤男子,正撩起袖子要干架,侧方赵恒远扑出来挡在她的身前。雷咖迅速走向刀疤男,来了一顿暴揍。 赵恒远护着郑柔儿,握着她的小手紧张:“别害怕,雷咖能应付。” “我没害怕。” 雷咖揍了一顿狠的,抖着手过来:“查过了,是一般的劫匪,没什么可疑。” 云云奇怪:“劫匪难道还不可疑?” 赵恒远心中石头却放下:果然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小偷小摸,不是有预谋、有组织的。 再偏脸望着郑柔儿,不明白这女人长得福气腾腾的,却那么能惹这种破事。他把她搂过来:“你最近在家好好呆着,最近乱。” “这种小贼,我自己能应付。”她嗔他,他回她一个白眼:“就你那三脚猫的身手?” “我三脚猫身手,你当初还高薪聘我贴身保镖呢。” “我高薪聘你是为了请你当保镖的吗?我是为了贴身。”看着她更加恼羞成怒的脸色,他微微一笑:“反正你没工作了,不如再当我保镖?” “想得美。”她瞪他一眼,扯着云云便要去面试。云云提醒她:“高薪呵。” “再高薪,赚的还不够他骗走的?划不来。” “也对!” 赵恒远看这两只不上当,向雷咖使了使眼色,黑脸神便很“礼貌”的把强抢了上车。 当把她们送到星云大酒店时,赵恒远和雷咖都有点傻了眼。 雷咖:“你们要来这儿面试?” 云云:“有问题?” “没,没有问题。” “神经病。” 云云下车,迟迟却不见郑柔儿跟下来,再转回头,发现闺蜜正被赵恒远抱在怀里,作殊死挣扎。 赵恒远一副雷老虎抢亲的架势,死死的把郑柔儿挟在怀里,雷咖非常体贴的把车子溜的开远。 赵恒远抱着她,人就不再老实。揪着机会,便狠狠的来亲她。车子的空间太狭窄,她东摇西晃的躲不过,嘴儿被他堵上,只好吱吱唔唔的嚷:“喂,你还要不要脸?” “乖,别动,这里又没有人,不用害羞。” 雷咖默:难道我不是人? 抱着小女人甜蜜了一阵,赵恒远才意犹未尽的把她抱稳了。下巴贴着她的颈项喘着粗气。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全身发软,被他抱着坐到他的腿上,这种姿势她也没发觉到不妥。行走缓慢的车子经过一间婚纱店,她晕晕的脑子突然清醒,侧脸以腮磨着他的脸,相贴的脸宠,他唇边热热的温度:“你有没有想过,要我?” “要你?”正因为自己太过失控,而害怕进一步失控,所以才停下动作,只密密的拥抱她的男人,压抑的热火被她这一句话点燃。 想不想要她? 多少个日夜,他那思念她,想得到她的情绪,时不时把他煎成一块热糊糊的糖浆。 他不是没有策划过,得到她的方式。但是他总是希望,她最终能心甘情愿。 所谓水乳交融,便应是他的爱、她的软恰到好处的交汇,是心灵到身体完全契合的密不透风。 她轻转过身子,肉肉的身子在他的腿上磨,那一双眼睛浸着让他迷恋的贪恋,她以唇瓣轻轻的扫过他的耳垂,因为这碰触太轻,才让他想要拥有的渴求更加强烈。 她在主动的勾引他,在这车水马路的红绿灯前。 路面上人声鼎沸,车子鸣出的喇叭声不绝于语,而他的心间只余下她水水的眸子,润润的唇,和那软得像条水蛇一样的细腰。 他倾身压了上去,把她顶在座位的靠背上,缠绵的热吻,散得车内无比的艳糜。 相对于刚才的一个强吻,一个推拒,现在两个人同样爆发的热情,更让所有的理智都无处容身。 “柔儿,柔柔,揉揉……”他不停的轻喃着她的名字。这女人,就连名字都起得这般的醉人。 只要她愿意,他才不计较地点。 相贴的身体,他蓄势待发,一直温驯的女人却突然摇开车窗,指着侧方的那间婚纱影楼,仍旧啜着气儿的诱人声调:“想要?那儿,我们结婚!” “操……”他人生第一次把粗话,说得如此铿锵有力,像能震碎那坚固无比的豪车玻璃。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夹着盛夏特有的炎热。他喘着粗气,望着另一侧车窗极力的调整呼吸。 他没有整理自己松乱的衬衣,但也再不曾看她一眼。恍似刚才,他和她甚至不曾有过手指头的交集。 她也静静的坐好,绿灯亮起,车子渐渐驶离那间婚纱店。 娶她,果然是如此让他惊恐的一件事。即使是在男人意志完全被温柔包裹的时刻,他也不忘记:不可以! 不能娶她,是他本能否定的一件事?还是,只有娶万家祺,才是他本能里承认的一件事? 如同万剑通说的:不是她郑柔儿,也会有别的女人,来到赵恒远的身边。爱他,倾慕他、取悦他……陪他走那么一程。而他的终点站,永远为万家祺留下七彩斑斓的灯。 雷咖安静的开车,虽然他极不愿意亲眼目睹自己主人和女人车上豪震,但是,他更不愿意冷眼旁观,他和她对彼此的突然冷落。 忘记了是谁说过的:人心难测,我们总以为非常的了解那个人,但是终极一生,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曾了解过自己。 恒少爷,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舍弃吗? 郑柔儿在广场外下了车,赵恒远没有拦她。相对无言的冷漠,就连吵架都欠缺热情的两个人,他实在也无意留下她。 但当车子倒后镜上,映出她一人站在路边,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踢着脚的样子,他的心灵就又漫起无尽的怜惜。 长街寂静,只她一人在发呆。木棉花盛放在她的头顶,这满目红影,她却如此潦落。 “雷咖,停车!” “是,恒少爷!” 郑柔儿第一次主动约见赵军平。她说她就在恒和集团不远处的那株木棉花树下,她说她太累了,不想再移步,请他自己来见她。 赵军平飞快的来到,木棉花红艳似火,一层一层的开在她的头顶,她着一件浅红裙子,非常适合她的颜色。 上次,他在精心为郑柔儿选定参加慈善晚宴的晚礼服时,本属意清纯的白色。但那人却认为:她更适合全系列的红。 果然,艳得似火的颜色,着在郑柔儿的身上,不显俗气霸道,只有媚到极致的风情。 慈善晚宴的那一场求婚秀,是赵军平精心策划的。 他先让刘发给郑柔儿发了邀请信,再故意让她为挑选礼服而伤神。而她会选那套红色的晚礼服,似乎是必然的,因为这件礼服最多布、最厚实。 然后,便是那一场艳惊四座,却又惨烈收场的求婚秀。 他们败了,原来再漂亮的美人,都敌不过盛世里的功名利禄。 郑柔儿看着赵军平的皮鞋在自己的身边停下来,阳光把他的影子向后拉得很长。她轻轻地:“赵先生,我努力过了。你吩咐我做的事,我做不到。” “你是什么意思?”赵军平警觉的看向四周:“要约我见面,也不应该是这儿。要是被赵恒远知道……” “他知道,他都知道。”她唇边掠过苦笑,冷冷的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和小胖嘟为何而来,也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他娶我。” “你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这不重要。”她抹了抹眼睛:“重要的是,他不会选择我。放下自尊向他求婚、抛出美色向他诱惑,我都做过了,不行。” “你应该持之以恒。他知道这些事,不是也没对你怎么样吗?以他的脾性,还这么护着你,绝对不是要一刀两断啊。” “可是,我想和他一刀两断了。”她凝视着他:“上周你给我的血液样本,我验过了,血液的主人,确实和我是亲子关系。我很高兴,她还活着,我真高兴。但是,这就够了。” “郑柔儿?” “这么些年,我没有她在身边,也过得很好。以后的人生,没有她在,也是一样的。我一心来到这儿寻找她,也只是因为:我总应该知道,我也是有妈妈的人。她活着,那就很好了。” “我只要她活着就行了,至于为了她的下落,而为虎作伥,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郑柔儿,这一段交易里,你丝毫损失都没有,嫁给赵恒远,这本来就是你的理想。我只是给你助力而已。” “可是你的助力,让我的理想变了质。”她淡淡的笑:“你令我,很瞧不起我自己。” 陈胜强心急火燎的冲进赵恒远的办公室,却见室内一室狼籍。一向有洁癖,环境最讲究整齐有序、清洁舒服的赵恒远,几乎把办公室给拆了。 陈胜强跨过一地的文件来到赵恒远的近前,他正站在窗边,玻璃窗前影见漫天落日红霞。 “我说,老三,你这是见鬼了?” 赵恒远依旧沉默,旁边雷咖插了一句:“小郑买车票回家乡了。” “又离家出走?”陈胜强对郑柔儿这折腾人的功力深表佩服:“这次放大招,直接回娘家了。你还不去,八抬大轿把她迎回来?” “就是因为每一次,我都会低声下气的把她迎回来,她才敢这么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意思,难道是不迎了?” “不迎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赵恒远转过身子,坐回椅子上,一直握紧的拳头,突然又一掌拍向桌面……可怜了无辜的手提电脑。 陈胜强慢悠悠的坐好,拱着双手细细观察他的脸色:“我好奇小郑姑娘又做了什么?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居然决定放手不管?” “哼,不用管,她也会回来的。”赵恒远冷得似冰一样的眸子阴冷深沉:“她刚引诱完我,不达目的,见完赵军平,立刻订车票回家乡。这分明又是下一轮的逼婚攻略。” “引诱?”陈胜强关注的点非常特别:“你是说,你家鱿鱼对你色……那个诱了?” 赵恒远飘过来的眼神让人心底透凉,陈胜强瞄向雷咖,雷咖非常识趣的红了脸颊。 能让黑脸神都变关公的桥段,可见这引诱是色得多么的盛况空前。 陈胜强大掌拍向桌面,盯着赵恒远的脸:“你的意思是,那么大一条鱿鱼诱了你,你居然还忍了?” “不然怎么办?和她马上举行婚礼?”赵恒远真是恼火,老四这关注的都是什么点?不是应该讨论柔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吗? !! 104 “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先吃了再说啊。真是的……”陈胜强指着他,气得吐血:“以后出去,不要说你认识我,真是把我的脸都丢了。” “……”赵恒远望着“痛其不争”的兄弟走远,下意识的抬脸望向雷咖。 雷咖:“正常男人,应该都是先吃了再说。” 赵恒远怒了:难道我不正常? 不过,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迟早都会不正常。 火车站,云云拉着郑柔儿的手:“猪油,你想开点。没有事情解决不了。” “我没事。”郑柔儿忍着不回头,这个城市,她决绝的离开,但心里分明还有那么多的眷恋:“你帮我常常去看看嘟嘟,我到时候想到法子,就回来带他走。” “你别这么担心,赵恒远会对他很好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及早把他带走。不然以后,他就会只记得赵恒远这个爹哋,而忘了我这个妈咪的。” “哎哟,别哭。回家静一静再说,嗯?” “嗯。” 两个人相拥,火车的鸣笛声震耳欲聋,郑柔儿轻招手说再见,踏上归途。 这回不是酒吧,而是星云大酒店的ktv包间。星云的ktv,伴唱公主比夜总会的出台女郎质素还要高。各式酒水也是一流。 叶鑫踢了踢陈胜强,瞄了一眼旁边喝得有几分意思的赵恒远:“又怎么了?” 陈胜强猫在他的耳朵旁:“他的鱿鱼游走了。” “游哪里了?” “游回家了。从这里算,她游的里程刚好350公里,从她上车的时间算,这个时候,她应该已回到家、吃完饭,正在剔牙。” 伴唱公主唱得声嘶力竭,把高音飚得拆天似的,也没吸引到正埋头喝酒的赵恒远。 包间的房门突起喧闹,陈胜强抬眸,大门“啪”的打开,吕云云被外面的保镖扯着领子揪进来。 她一看见赵恒远,就像见到救星似的:“赵恒远,快去救猪油,她被绑架了。” “……”一直沉闷的喝酒的赵恒远,反射性的站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到门边,身后叶鑫咳了一声。 他才停下身子,轻轻的转头,望着吕云云:“绑架?地点,人物?” 吕云云急得直跺脚:“我哪知道什么地点、人物啊?我亲自送猪油上车的,这车都开了10小时了,打她的电话没人接,打给兰姨,她根本就不知道猪油要回家这件事,更别说看见她了。” “这就是绑架?”赵恒远微回身:“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喝酒?” “我刚才心急到处找你,结果有个好心人,告诉我们,你刚好在这间房,我就过来了。” “呵呵,好心人还真多啊。” “喂,她失去消息超过10小时了。”云云意外的看着慢慢淡下来,眉心皱成一条线的赵恒远:“你难道,不想去救她吗?” “好巧。”陈胜强冷嗖嗖的笑:“应该是给赵军平绑架了吧?一会儿还会收到赵军平的恐吓信。说什么:如果明天日落之前,赵恒远不与万家祺取消婚约,就让他最心爱的女人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云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冷漠里带着嘲弄。她慌了,扯着赵恒远的袖子:“猪油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还学了那么几年的散打。在家乡的时候,谁都不舍得欺负她。但是自从来了这里,却三天两头的惹事儿。其实,那些坏人的都是为了什么而招惹她,我们都明白的,不是吗?” 赵恒远闭着眼睛长叹气,酒精把脑子烧得更加清醒。 一直围绕着郑柔儿做文章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真相,他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云云:“不管是什么原因。即使是假的绑架,我们也应该去救她的对吗?你就不怕,会出个万一吗?” “……” 陈胜强在后面把云云拖住,快步跟着赵恒远奔出门:“你还哭什么哭?老三这都跑得大老远了。有我们在,你那块猪油,少不了一两肉的。” 吕云云惊喜交集,才刚走出星云大酒店,但见门廊处,赵恒远拿着手机发呆。 来自于赵军平的手机信息:“明天股东大会之前,公开与万家祺解除婚约。” 果然不出所料,陈胜强和叶鑫都感觉到额头冒烟。 赵恒远呆站了一阵,唇边掠起苦笑:“虽然真的是赵军平,但我家柔儿可能是被逼的。赵军平看逼柔儿逼不到,就转而用她来威胁我,这也很正常。柔儿现在是受害者,我不能认为,是她和赵军平,合谋来骗我,对不对?” 叶鑫长叹气:聪明如你,却在问对不对?只因你也不愿意相信,心深处那个残忍的答案吧。 多次逼婚不成,以图一刀两断回家乡要挟,看越恒远仍旧不上勾,便来个绑架要胁,务必在明天股东大会之前,把赵恒远拿下。 只是这么拙劣的伎俩,她们居然认为能骗得过老三? 仓库内,放了一台旧式的电视机。电视上,恒和集团股东大会半年报,再一次举行。 赵恒远一身白衬衣俊秀英挺,在演讲台上作简短致词。他举手投足间,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大气从容,让人确信,只有他站在台上,才会这么的光彩夺目。 郑柔儿注视着电视,他依稀可见旧日模样。半年前,她也曾在这个会场,站在最后面不显眼的角落里,看着圆滚滚的小胖嘟抱着个红色的大背包,滚到他的面前唤了他第一声“爹哋。” 她知道他会喜欢小胖嘟,但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说:柔儿,我更喜欢你! 那些落在耳边让骨头都酥醉的话,那些印在唇上使魂魄都失控的吻,似乎还是昨夜,却恍如隔世。 赵致远侧脸看着她,一脸的灰霾:“你和爸爸都笃信,他会为了你而放弃很多。现在终于证明,你们错了。” 郑柔儿缓缓站起,眼神空落,唇边自嘲的笑:“你们父子终于可以心死了吧?我说过,我的份量,不会影响到他的决策。” “你就不难受吗?”赵致远突然扯着她的胳膊:“赵恒远这样对你,你就没有不甘心?” “我很不甘心,也很难受。”她冷冷的甩开他的手:“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赵致远,热闹看完了。请放我走。” “我们从来都没有关过你,我们很客气的请你留下来。”他的笑容泛起,那么轻佻的笑意,指尖抚上她的脸:“这么个大美人,赵恒远怎么就舍得呢?柔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我家那黄脸婆离婚。” “你和你家那黄脸婆是绝配,就别折腾出来害人了。”她摆脱他的手,才走几步,却被他突然大力的扯向后,她反手一甩,却甩不开他的掌握。 她心中一惊:她不是个弱质女流,客观来说,她的力气还挺大。但是,现在她身软脚软的没有力气,就连赵致远那轻轻一拉都甩不开,是怎么一回事? “小美人,赵恒远不疼你,有我疼你。”赵致远咕噜的吞了口唾沫。 他垂涎郑柔儿的美色,可以说已经很久很久了。特别是在慈善晚宴上,她那一袭红色礼服,把他蛰伏多年的坏水全部点燃。 那一袭红裙包裹着的密实曲线,精致的妆容,他们家门前那条凤凰花开遍的春花般的美艳,也不过如此。 “赵致远,你敢?”她无力的推拒,脚尖却晕飘飘的站也站不稳。 他的大手撩起她的裙子,大腿处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恶心欲吐,心中的惊惧此生没有一刻如今天一般:“不要,赵致远,不要……” “不要你的人是赵恒远。记住了,是他不愿意来救你,要恨,你就恨他。” “求你,不要……”她的泪珠落下来,哀怜的眸子却更加点燃男人的兽欲。 他低头抚她的脸,亲她的唇,她用最后一丝力量偏过头,腮边仍旧被他的口水舔过:“赵致远,我会让你死!” “宝贝儿,我会让你弄死了,欲仙欲死……” “啊……”她万念俱灰,可惜却完全没有力气。门边突然一声大响,赵军平从外走进,一巴掌扇在赵致远的脸上:“畜生,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赵致远被打懵了,冲着自己的爸爸大声嚷:“不就一个女人吗?” “她是普通女人吗?她是赵恒远的女人。” “赵恒远不要她了。”赵致远扯开嗓子嚷,却见赵军平已在给郑柔儿口服矿泉水催吐,还在她的脸颊边扇风,看着逐渐清醒的郑柔儿,他郑重的看着她:“赵恒远已经过来了。你精神一点。” “他来了?哈哈……”她笑得阴冷,把一整瓶的矿泉水往自己的头上淋。冰水的凉意,让她迅速清醒。 她盯着侧边气急败坏的赵致远:“我不会白白被人欺负的。” “切,说得像自己有多么玉洁冰清。”赵致远冷哼:“ 还不是被赵恒远玩剩了不要的货色。” 门外脚步声响起,赵恒远的声音远远传来:“赵军平……” 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来了。郑柔儿看着凌乱的仓库,低头瞧见自己被水珠淋了一脸的狼狈。 她轻柔的笑着,声音甜美带着歉意:“平叔,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赵恒远不是真心爱我,我即使把自己吊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为了我动摇的。以后就这样吧!你还是我最亲爱的平叔,赵恒远这桩事,我被清理出局了。很抱歉,还是没有帮到你!” “郑柔儿,你说什么?”赵军平细声的问,愕然的望着她,看着她一脸决绝,转过身子。 她看着站在门边倚立的赵恒远,他的脸黯黑,眉目间难掩灰败的颓唐。 看到他,她像是很意外,却又轻轻的笑了:“哟,今天什么风,把赵总裁给吹来了?”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赵恒远的声音冷得似刀,瞟过赵军平父子时,赵致远心虚的低下头。 赵恒远大手扯着郑柔儿的胳膊往外面拖,那么狠的力量,把她的手脚握出一道深深的痕,她任得他拖出这间仓库。 仓库外,是业已昏沉的天色。郑柔儿仰望着天空,致人晕眩的野外的密集星月。 是个好天气,应该是情侣相约,甜蜜看星星的日子。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啊。他的股东大会在下午,会议结束后,淡定的吃完庆功宴,才潇洒出尘的前来“搭救”她。 赵总裁,你果然相当的有风度! 明明能装得很坚强,很冷酷,但当吕云云从人堆里冲出来,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哭着拍她的背:“猪油,猪油,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她终于忍不住那决堤的泪。 终究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关心着她。 她抱着云云的肩膊,放开嗓子大哭。从被赵军平捉到这间暗黑仓库的时候起,她就想着,出逃后要抱着男人大哭,把自己的心酸、惊惶、无助,一声声的哭给他听。 虽然她还生他的气,但是那时,她还是只想哭给他听。 她趴在吕云云的肩膊上哭得那么悲切:“你混蛋,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云云:“我爱你啊,我最爱你了。这世上,我最爱你了,猪油。” 陈胜强觉得头很大,两个女人在一群男人的面前,抱着大声哭,说什么“你爱不爱我,我爱你我最爱你了”这类的情话,真是当这帮男人透明的吗? 你两个确定不是在搞基吗? 他再看自家老三的冷脸,移步走近雷咖。 雷咖细声总结:“刚才我和恒少爷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了。这次事件是赵军平和小郑合谋的假绑架。” “噢……”陈胜强对自家老三投去同情的眼神。 身边的哭泣像午夜最渴睡时听到的猫叫一般让人心情烦乱,赵恒远似是压抑着怒气:“郑柔儿,跟我回家!” 郑柔儿张着哭肿的眼睛瞧着他:他凭什么,还好意思让她回家? 雷咖快步走近,在郑柔儿的身边道:“小郑,回家再说,别任性。” 郑柔儿故作疑惑的看着云云:“云云,被主人人道毁灭了的宠物,在断气之前,主人却来说,我们回家?他凭什么?” 赵恒远转身,背影倔傲:“郑柔儿,要么现在跟我回家,要么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自己选!” !! 105 这就是要分手的意思了?郑柔儿笑得乐呵呵的:“哦,原来可以选啊,哈哈,那我选,和你一刀两断!” 赵恒远回身一把握着她的手肘,沉黑的眸子冰冷:“郑柔儿,别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为什么就你可以有底线?而我就不能有底线了?就凭你比我有钱吗?人渣……” 最后这一夜,以她出尽全力踹了他一脚而结束。 赵恒远抚着痛脚,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明明是她和别人合谋骗了他,她却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怨恨深重的和他毅然分手? 他已经退让了,即使明知道她这样骗他,他还是愿意接她回家,重新开始。 但她却问: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底线? 郑柔儿,你可知道:我的底线,早就被你击得溃不成军了。 好,郑柔儿,人活着不应该放弃底线。那么我们就瞧瞧,谁的底线更硬朗、更坚挺。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赵恒远还会得不到?忘不掉? 理想像云云的胸脯一样丰满,但现实却像柔儿的腰肢一样骨感。 郑柔儿和吕云云一起在星云大酒店上擦窗子,,红色,4楼擦着窗子,红茶色的玻璃上透进的夕阳残光,把她们的窘迫,照得十分透明又有光泽。 云云拿着抹布往窗子上抹:“猪油,有没有不习惯?” “没有啊。”郑柔儿搓着红通通的鼻子。 她小时候有过敏性鼻炎,对密集的灰尘和太强烈的冷空气,仍旧反应很重。今天擦窗子扬起的粉尘,已让她打喷嚏打得泪水与鼻水齐飞,鼻尖与晚霞共一色。 “唉,等陆豪回来,你还是随便的在他的身上套点银两花花吧!以他对你的豪爽,给你一间私房菜馆,是微不足道的事。” “是闺蜜,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她瞪着云云,云云点头:“我也就是说说。你继续清高。我啊,做这种事情早习惯了,我怕你受不住。” “我什么都受得住。”郑柔儿却突然偏着头,把脸偎近湿湿的玻璃窗子,还用抹布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 万家祺和凌波从红茶色玻璃旁边雍容走过。看着郑柔儿拼命的想遮挡着自己的脸蛋,万家祺乐得差点大声唱歌。 “妈妈,你看,都落难成这样了。”她摇着凌波的手臂,凌波微笑着:“想不到,我之前真看错了赵恒远。赵军平绑架了郑柔儿,他居然也能无动于衷。他原来真的是玩玩而已。” “对啊,他就是玩一玩。而这个玩物,还任性,恃宠生娇,所以,生存日子还不够赵明明长。” “哈哈哈……这女人没脑子。好好的一手牌,自己打得这么烂。”凌波看了看招牌,又再脸有忧色:“但星云大酒店是陈胜强的产业,收留她们两个在这里打工,是什么意思?” “我查过了。这两女人是在上个月投的简历,当时她还没和恒远闹翻,估计就录用她们了。人事合同都签了,他们一下子也踢不走。而且,她们脸皮这么厚,肯定会死缠烂打的留下来的。估计现在啊,恒远巴不得解雇她们,在找机会呢。” “对啊,不然,哪里有老板舍得让这么两个美女擦窗子啊。要照顾,也一定会安排更舒服的活。” “对啊。妈妈你真聪明。”万家祺欢呼雀跃,凌波冷然微笑:“那么,聪明的妈妈给你个法子,逼她们离开?” “好啊!” 好不容易擦完4楼全部的窗子,部门经理又过来指着她们:“去把13 楼的会议室全部清洁干净。” “经理,我们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云云据理力争,经理回头喝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啊?你们是新人,加班当然你们先上?听说在万豪呆过的,难道不知道规矩?” 郑柔儿拉了拉云云:“我们上去收拾吧!反正晚上我们也没什么事。” “可是生气啊。”云云叉着腰:“都怪我瞎了眼,没看清楚合同条款。干不够3个月,居然得没收保证金。太无良了。” 她们走进13楼的会议室,两个人都惊呆了:这是会议室吗?这分明 是屠宰场嘛! 能把会议室弄得这么乱,这帮人也是蛮拼的了。桌子上、椅子上的垃圾杂物也就算了,那地上一坨坨的污物是怎么回事? 算了,干活吧。 云云一边拖地一边唱:“天将降大任于美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猪油,你饿不饿,我这还有一块巧克力。” “啊……”一声尖锐的哭喊声响彻会议室,云云扔开拖把大踏步的扑了过去。 最靠门的角落里,郑柔儿捂着自己的头,缩在另一边的角落,闭着眼睛崩溃的尖叫。那惨绝的叫声,把云云的心都喊碎了:“猪油,是虫子还是蛇?” “虫子,啊,虫子,啊……”她尖锐的声线颤抖着,像啼哭的怪物。那声儿的恐惧、绝望,再好的演员也演绎不来。 “啊啊……”云云扑近前去,看着声儿渐小的郑柔儿,再看着把她紧紧搂住,掌心温柔的轻呵她的背脊,轻柔语声像呵护着世间最爱惜的珍宝:“不要怕,我在,不用怕!” “你是谁?”云云讶然的望着这个陌生男人,中年的长相,却极具风华。 陌生男人回转身子,向她轻点了点头,温柔宠爱仍蕴在眼眸:“吕小姐不记得我了?我是万剑通。” 万剑通?你妹,现在搂着猪油细心呵护的男人,居然是猪油情敌的老爸? 有够狗血! 云云把郑柔儿带出会议室,万剑通正指挥他的跟班,在会议室里小心打扫。 “没有虫子了,不用怕了。”云云安抚着受惊的郑柔儿。 郑柔儿捧着一杯水,人不再尖叫,身子也不再瑟瑟发抖。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比如女人见到就会尖叫的狗狗、老鼠这些,她小时候,敢追着它们满街跑。唯独是虫子、蛇这些软体的小虫、大虫,她天生就恐惧。 别说亲眼看见,即使是在电视或是书籍上瞧见,她也本能的尖叫失控,全身像有千虫在爬,好多天还能发恶梦。 但今天在角落里,她清理杂物时,抖开的袋子里竟有成千上百的毛毛虫,她面对时猝不及防,清楚的看见那些虫子向她仰起脖子,还张着眼睛…… “啊……”她又捧着头轻叫,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阵阵的涌啊涌。 万剑通从内室出来,看着她的样子,淡然微笑:“真的这么害怕?” “我没矫情,我就是害怕。”她对着他嚷。他坐到她的身边,给她递了一瓶清凉油:“搽一搽。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她也莫名其妙的害怕这些脏东西,然后抹上这个药油,感觉就好多了。” “谢谢!”她接过来,对他充满感激:“那个人,是女人吧?” “你觉得,男人会怕这些东西?”他唇边笑意尽展,眼神却苦涩:“胆大包大的一个人,连杀人都敢,却怕这些小不点的虫子。”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郑柔儿不知作何回答,但药油抹上人中和太阳穴,整个人果然感觉好了很多。 万剑通瞧着她的眼神更加深沉:“其实如果是一份工作的话,我能给两位提供更适合、更舒适的工作。” “不用了,谢谢。”她把药油还给他,牵着云云重新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的角落已收拾一新,她对着万剑通的手下礼貌的笑道:“谢谢你们的帮忙,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我们做吧。” “……”万剑通向着随从点了点头,安静的离开。 郑柔儿,你的柔弱,你的倔强,为什么会像极了那个人? 收拾完会议室,已是深夜。明天又是早班,她们租住的公寓离这一区差不多要2小时的车程。因为囊中羞涩,她们还得多次转车。 “云云,我们今晚就睡这儿吧,不回去了。” “好!” 夜很静,顶楼的大会议室外,除非有大型活动,否则平时人迹罕至,晚上更是无人光临。 长而空落的走廊,高高耸在云端的大楼,郑柔儿坐在落地窗前突出的飘台上,城市最绚烂的霓虹在眼前招摇。 在这里,这个城市南区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恍似就在她们的脚下。 但是,这么繁华的地方,快要没有她们的藏身之所。 吕云云在楼梯口捧着两杯方便面,口咬着汤匙,风风火火的走回来。 郑柔儿静静的躺在窗边飘台处,单腿微曲着,脸侧着望着窗外夜色。 云云坐下来,指尖轻轻的拔开她腮边的泪:“猪油……” “云云,我为什么会活成这个样子?”她把脸挨近冰冷的玻璃窗,任泪水擦洗着光亮的玻璃:“我不甘心,云云,我不甘心。” “……”云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膊,无声的泪伴着她一起落。 旁边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冷成两杯冰水,她们谁都没有去碰。 有时候,我们要强逼自己不要去适应逆境,因为适应就表示接受,接受了就得认命。 认命是这个世界上懦夫们最华丽的借口。 毫不意外地,陈胜强和赵恒远在ktv包间里喝闷酒。看着旁边正喝得起劲的老三,陈胜强抢过他的杯子:“你这样喝,迟早都英年早逝。” “你和老大不是天天喝?” “我们的身体构造和你不一样。你是大少爷,一辈子都身娇肉贵,肠胃嫩得像朵花一样,所以,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想想,你要是突然一不小心喝死了,你那条鱿鱼,那么年轻肥美爪子又会缠人,你又翘辫子了,那一海水里的鱿鱼公不得乐坏了?到时候你家鱿鱼左一个右一个的,你在地下,难道能躺得安心?” “啪!”桌上的杯子被放下,赵恒远俊脸阴沉,但还真的就不喝了。 陈胜强觉得,自己最近为了陪伴安慰老三,这智商呈直线增长。 他的手机在响,他拿起来接听,不禁就丢下赵恒远:“让雷咖送你回家。我有重要事儿。” 赵恒远抬起头:“什么事儿比我还重要?” “公事。雷咖,送你主子回家,别又到人家楼下晃。” 不要再开车到人家楼下偷偷摸摸的偷窥了。人家今晚上在顶楼喝西北风,不在家。 陈胜强隐在顶楼的楼梯角落,大堂走廊处两个女人依偎着,靠着玻璃窗子坐得像对双生的影子。 对面高楼的射灯从她们的脸上掠过,又移开,光影突然光顾的美丽的脸,黑暗又再重临的寂廖的眼,让人来不及惊艳,便又感觉到哀伤。 陈胜强摇摇头叹息,突然被人一拍肩膊,吓得差点叫出来,嘴巴却被赵恒远在后快速捂住:“是我!” “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就凭你那智商,能瞒得住我?” “……”陈胜强摸了一把头,指了指窗边可怜的两个女人:“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就让她们在这儿睡?中央空调冷得很、玻璃窗前又有南区的光污染,而且这里还这么荒芜,风凉水冷,要是有鬼,吓到她了怎么办? 陈胜强:我的酒店,再差也还不至于有鬼吧! 吕云云的电话突乞的响起,部门经理那嗡嗡的吵死人的命令声:“你们是不是还在酒店?” “啊?在。” “马上到1502号房。” “喂,我现在已经下班了。” “下班又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你们今晚擅自进入顶楼的事情报告上去啊?” “……” 1502号房,单人豪华标准间。配备设施堪称一流,吕云云打电话给主管:“主管啊,我们到了1502了,任务是什么?” “暖床。” “你丫的……”云云破口就骂,主管噼里啪啦的连珠炮一样的说道:“这房间的订房者是个中年贵妇,她有个怪癖,平时晚上出去了时候,不能让自己的床空着。很迷信,说如果床空了一晚上没人睡,就会闹鬼。她今晚有事出去,请求我们酒店为她安排一个人,帮忙睡一下她的床!” “……”云云睁着怪异的眼和郑柔儿对视,免提的电话里,主管的声调儿可爱得像三月里的春风拂面。 “还有啊。一会儿,厨房会送餐上来,你们负责把食物全吃光。” “为,为,为什么啊?” “因为今天是贵妇人的生日,本来订好餐要庆祝。但临时有朋友在外面给她庆通宵。她说今晚回不来了,但讨厌食物被浪费。说非洲的孩子都没有饭吃……” “是的,是的,食物不能浪费,绝对不能浪费。”云云和郑柔儿吞着口水,看着餐室送上来的西式牛扒大餐,差点兴奋得晕了过去。 两个女人围上餐巾,用西式刀叉优雅的吃着7成熟的热腾腾的牛扒,再碰碰杯子,喝一口传说中的拉菲。 嗯,再好的红酒,还是酒,喝完了需要润一润唇,旁边叉一块小蛋糕,口感刚刚好。 牛扒吃完了,居然还上了两杯据说是酒店自制,比哈根达斯不知贵了多少倍的冰淇淋。 真是饱到上心口。既然是贵女人的床,她们得干干净净的帮人家暖,又到洗手间里泡了个舒适到不行的暖水浴。才香喷喷的上床。 “专业睡觉20年,你看得到的努力,20年睡觉品牌,你……值得拥有!” “……”监控室里,听着吕云云正儿八经的念着这一精绝的广告词,陈胜强“扑哧”的笑到内伤:“她还真有苦中作乐的能力。” 赵恒远看着女人才沾上床,灯都不关,便沉下眼皮,打雷都不会醒的样子,完全没有心情和陈胜强开玩笑:“你说,她都混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不愿意回我的身边来?” “……” “我对她再坏,也不舍得打她、骂她、饿着她。我会把她宠到天上去,她为什么就不珍惜?” “有个词叫尊严。”陈胜强倒了杯酒:“所以,我不轻易给女人爱情,因为女人对爱情这个词,配套设施的要求太高端了。上床就好了嘛,直来直往,一插到底。哪有那么多破事?” 郑柔儿伸着懒腰醒来,侧边吕云云还睡得很沉。 能睡个好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因为不用来回折腾上班路线,今天她醒来的时间还很早,离正式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揉着乱发起来,打开窗帘,高楼的清风拂起她的长发,丝丝缕缕的扬起人心的波纹。 昨晚那样的绝境,她和云云委屈的在顶楼感慨命运凄惨,但半小时后,她们就落得了这么个好差事。 天无绝人之路,她们终于交上好运了吗? 这是不是预示着她们会有更好的今天和明天? 一次好的际遇,可以让人的心情也变好,不再灰暗,不再自伤。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与这儿高高相对的那幢宏伟的地标式建筑,竟是恒和集团的总部中心。 赵恒远的办公室,似乎就是正对着这个方向。这个时候,你是不是正步出停车场,步过大堂,进入vip专梯,再上到总裁办公室? 你所经过之处,一定也还是像从前一样,淡定又从容的夺走别人的眼睛? 我真的离开了你,有时候,你会不会也像我想你一样,这样思念着我?虽然恨着讨厌着,但也思念着。 赵恒远,你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和我一样的念头?鄙微地、冲动地、不顾一切地放下自尊奔到你的怀里来? 其实,我是那么的想得到你,但却只能选择离开!这样的痛苦,你永远不能明白。 多想,有一天,你能明白。 本書源自看書蛧 !! 106 106 万家祺陪着脸色铁青的凌波来到星云大酒店,一向做事,处处力显自己典雅娴淑的凌波,今天的眼波有着不同寻常的烦躁。 “那死蹄子在哪儿?” “我们的人说,在游泳池那边。”万家祺:“妈妈,你为什么那么焦急?” “我能不焦急吗?那小狐狸精,居然敢勾引你爸爸。” “……妈,这不至于吧?” “你自己看相片。”凌波把从监控室里的保安处,重金买来的相片递给她,万家祺一看,简直重伤吐血。 13楼的小会议外,那个温柔的抱着郑柔儿,轻轻的以手轻呵她的背脊,为她体贴的涂药油的中年男人是谁?不就是自己风神俊朗,越老越有味道的爸爸吗? 爸爸那温柔的眸光,如像沉积在时光中,最厚重晶莹的墨玉。 “妈妈,她居然勾搭我爸爸?”万家祺那惊慌的脑子,突然闪过当天慈善晚宴上,吕云云和林秀绯打架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的豪言壮语: “你再惹我,我就抢你的男人,睡你的老子!” 还真是应劫了?前一阵子抢不走她的男人,现在就要睡她的老子? 最毒狐狸心。 凌波逼使自己冷静:“你昨天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吓郑柔儿?” “我在每一个角落里,都让人放了青虫。”她期期艾艾的望着脸色突然铁青的妈妈:“妈妈,你以前不是说过嘛,虫子是某一种矫情女人的死穴,会把她吓得半死,又不会致命,可好用了。” “哼,又是一个装可怜的矫情货。”凌波心中怒意翻腾,但脸上却依旧似平静湖水一般娴静。 时值夏日,星云大酒店的游泳池区,住客及运动俱乐部的会员,把这地方挤成最热闹的一景。 星云大酒店以酒店vip住客、及运动俱乐部会员的高水准而驰名。 原因有:星云的老板是圈中贵公子,在上流社会里人面广、人缘佳,与他结堆的全是城中富贵名流贵公子、富二代。 那么在这个圈子的周围自然便汇聚了大批的想攀高枝的嫩模、小明星及想与名家豪门粘边的小富小贵的人家。 不管是何种目的,配备了名门贵公子、名媛及寒门美女帅哥的地方,注定会是个永远都热闹的地方。 郑柔儿和吕云云今天被分派来这里负责酒水的供应,也就是茶水妹。 “云云,你说我们的头头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像天天搞动迁,每天工作都在不同的部门?” “听说是新人,要熟悉全酒店所有部门的运作,然后再给分配合适的部门和工种。” “哦。我不喜欢这儿。”郑柔儿捧着茶水托在游泳池边穿棱,领受着粘在身上的越来越多的目光。 这些目光,有一半是她见过的。她跟在赵恒远的身边,虽然并没对周边的人和事太上心。但是,这些人当中,有很多曾经出现在她的求婚慈善晚宴上。 她其实也隐约明白,在上流社会这个圈子,她的名声比在外面的普通人家响了不知多少倍。 因为,她是赵恒远曾经的女人! 她今天虽然只穿着酒店的员工服,但是海蓝色的职业套装短裙,再配上酒店标配的淡妆,她这模样,想让人不认得也很难。 身边的议论声窃窃于语,听不太清,却又有几声传入耳际。 “哟,这不是赵恒远的女人?” “不是宝贝得不行吗?怎么来这儿端盘子了?” “闲事莫理。” 人群才又散开,但她端着盘子的手已微微颤抖。那些盯在她脸上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放肆。 “那细脖子细腰,看着都掉口水。” “被赵恒远尝过的,再坏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忍耐着,从那人的身边经过,不由自主的瞪着那男人猥琐的笑脸,真的想上前去,把这张脸搓成个肉球扔到水里。 “啊……”郑柔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脚下被人一绊,本就湿滑的泳池边,她一个趔趄,整个人“嗵”的向后仰,直直的倒进泳池里去。 池水瞬间便没过脸面,她双手在池水里划动,不慌不忙间,瞥见阳光从水面里穿透下来,水花四溅散开,男人从岸上跃下来,潇洒却又焦急的拔水,游到她的身边,把她从池水里揽着举起。 她的脸浮上水面,看不清的是岸边各色各样或惊异或错愕的目光。 身后男人紧紧的抱着她,声音焦急,语不成句:“你怎么了?还能不能说话?嗯?” 他的脸挨紧她的肩膊,紧搂着她的手像铁柱一样锁紧了她。那么重的力量,那么不适当的拥抱,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厌恶,反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缱绻心头,挥之不散。 “我会游泳的,万先生!”郑柔儿回过脸,尴尬的微笑:“你不用这么慌张。” 万剑通这才在沉痛的惊慌中回过神来,阳光从酒店上的人工大王椭子树上穿透而下,水面上是她似水的微笑:“万先生,你搂痛我了。” “啊,对不起!” “郑柔儿,上来……”不知何时立在池边的赵恒远,极重的抽气声,喷着浓重怒意的熟悉的声音:“万剑通,你老婆在那边。” 郑柔儿抬起眼睛,游泳池壁边上,赵恒远修长而挺拔的身子高高站立,阳光尽数从他的头顶倾泻下他的肩,使得这一池碧水也染满了亮丽的金色光芒。 “哎哟,腿抽筋。”她可怜的回身反抱着万剑通,声音腻得像软糯的麦芽糖:“万叔叔,能不能麻烦你抱我上去?” 万剑通浮起笑意,撩一下她的湿发,用英文回答她道:“我的荣幸。” “……”郑柔儿被万剑通抱上岸,手掌一下子便被赵恒远扯得紧紧。 她被赵恒远像老鹰拎小鸡一样拎到侧边的树下,他指着她的鼻子,差点就想咬她:“郑柔儿,你是不是嫌命长了?” “你干嘛,赵总裁?” “你连万剑通也勾搭?” “你哪只眼见到我勾搭万剑通了?” “几百只眼都看到了。”他简直崩溃到想揍人。看着她失控掉进泳池,他吓得鞋子都没脱便要下池救她。 可是她却在泳池里和万剑通上演了那一幕的你侬我侬。这绿帽子,绿油油到没边儿了。 他撑着墙壁,指着她的鼻子:“我警告你郑柔儿,别想着用万剑通来气我。” “谁要利用万剑通气你了?我是气那两母女。”她伸手指了指大王椭子树后隐藏得好好的万家祺母女。 “气她们也不行。”他觉得胸口痛,她却有点得意的藐着嘴儿鄙视他,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腮角,话说得如连珠炮一般没有标点符号的停顿:“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了我才没有心思气你呢你气死了我也不关心你根本就没有被气的权利。” 他鼓着腮,真的被她气死了! 侧边云云小跑过来,故作可爱的半曲着身子嚷:“赵总裁,请问吵完架了吗?我和猪油要干活了。” 郑柔儿很好礼貌的双手扯着裙子,向他微躬身道:“我走了,赵总裁,不要再见呵。” 云云拖着她要走,等待得郑柔儿走远几步,她又回身对着赵恒远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猪油吗?” 赵总裁没好气地:“想说就快说。” “因为和她在一起,总有无尽的趣味。”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泳池边上蹓了一圈:“你还是大声点宣布,你和猪油已经分手了吧。这样,这一泳池的好男人,好早点排队抢筹码啊。你自己不要,就要把机会让出来嘛。” “……” “云云,快过来。”郑柔儿在那边招手,云云一蹦一跳的走近她。赵恒远的头还在疼,万家祺却很不识趣的走过来,牵着他的手肘子在晃:“恒远,你看,你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她居然勾搭我爸爸。” “放手!”赵恒远冷冷的睥着她,迎面遇上凌波,他只好客气的打招呼。 凌波点头微笑,优雅中透出忧郁:“那个女孩子,对剑通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凌伯母,你多虑了。她只是调皮,而且刚才在水里,救人嘛,难免会……” “那就好了。”凌波捂着胸口,就连喷一口气都柔弱又善良:“你说她那么年轻,又长得那么好看,要是为了钱,搭上自己的青春,那多不划算啊。”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凌伯母。我过去找一下陈胜强。” “ 好的,慢走。”凌波礼数周全,又万分慈爱的目送着赵恒远离开。侧边万家祺不满的扯她的袖子:“妈妈,你干嘛说郑柔儿又年轻又漂亮?” “有些事实,你去强行否认它,那只会显得你心胸狭窄。”凌波神色不变,目光淡淡的追随着郑柔儿的身影。 郑柔儿已进去换下另一套干爽的员工服,但湿发却仍未曾干,挽得平顺的发束像油一样亮,有几条碎发长长的不经意的垂落在白嫩的颈边。 即使忽略她那张俏丽的脸,单是这一身女人味儿十足的妩媚气质,就是标准的狐狸精的风韵。 男人都抵抗不住这种女人的攻势,看似柔弱、毫无侵略性,但实质却是无坚不摧。 员工郑柔儿违反酒店作业规程,在游泳池区工作时掉下水池,扰乱了会员及住客游泳的秩序,降低了泳客的雅兴。因此,晚饭时分,又被主管罚洗地。 吕云云气得把一大桶水高高的往楼梯下泼:“那个老巫婆是不是有病啊?干嘛一直针对着我们?” 郑柔儿也奇怪得很,一边拿着拖把沿着楼梯一级一级的往下扫,一边道:“看国产剧,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是嫉妒我们长得漂亮。” “那也应该是很漂亮的主管才会嫉妒啊。那老巫婆都鹤发童颜了,全酒店最丑的就是她了,她要嫉妒那她岂不是要罚全酒店的人扫楼梯了?为什么就我们?” “因为只有我们好欺负啊。” “……”估计这才是真相。她们太好欺负了。 要把15楼到1楼全部的楼梯都得洗干净,这工程还不小。云云在上面倒水,郑柔儿在下面用拖把扫,水珠从上往下蹦蹦跳跳的落,空旷的后楼梯上两个人分工合作,倒也没想像中的那么辛苦。 但才洗了一半,吕云云又被主管叫了上去训话。郑柔儿便只好一边唱歌给自己壮胆,一边哆嗦着祈祷千万不要像昨晚一样跳出几条青虫。 “啊……”她在4楼的梯间上摔了。 摔了爬起来,又给摔下去,湿漉漉的楼梯上,地滑得出奇。 她爬了几次又摔下去,整个人像滚在地上的泥鳅,她坐在地上痛得捂着腰骂人:“谁那么没公德心,在楼梯倒菜油。啊,痛死我了……” “云云,云云……”这个时刻,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更要命的是,4楼通往3楼的梯间封闭了下不去。她忧郁的瞧了瞧,转而又眉开眼笑:封了,那就不用洗啦,啦啦啦! 被摔得一脸水、泥的女人顿时兴奋起来,把拖把挂在旁边。一把推开4楼梯间的门,捂着跌痛的腰,噘着嘴儿走出去。 为什么会这么亮?会这么吵?旁边正在唱歌的女明星怎么那么眼熟?她为什么会这样瞧着我? 郑柔儿瞬间的怔忡失神,那么熟悉的场景和氛围,那么强烈的鄙视和嘲笑,让她甚至在这一刻失去了感受羞耻的能力。 晚宴,又是一场不知道为何而生的豪贵晚宴会场。 她在大明星献声的那一刻,拿着一只水桶,一把拖把,头发散乱湿透、一身油污的出现在人群之中。 她发现,自己总能在千万人中,无私的展示自己的狼狈和不堪,然后给名流界贡献无数的谈姿,再让这些名媛公主们,得到人生最大的满足。 悠扬的歌声嘎然而止,赵恒远正与“泰顶集团”的路翁攀谈,感觉到人群的异样,与众人一起,抬头看着舞台尽处。 “柔儿……” 她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妆容的脸色苍白如纸,颤抖的小手握着一把拖把,掉在额边的发她没有再挽起,密集的水雾在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凝集…… 她在颤抖,无助的眼神漫无目的掠过他的身边,如一只寂夜里寻不到归途的小兔。 我的女人,回我的身边来! !! 107 107 “哈哈哈……”会场里一声耻笑声起,然后便是接踊而来的大笑。 郑柔儿这才惊醒一般,局促的抬起头,却又再次把头低垂,扔下手中的拖把,退向楼梯门。 但是,刚才还好好的门,为什么现在却打不开了呢?我要离开,我要走,我不能再站在这里? 她的心在嘶吼,那些极尽嘲笑的声音像毒虫一样直钻入耳。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拒绝这个世界给予她的鄙微。 手掌被人温柔的握紧,那么熟悉的味道和体温。湿透的额发,被他轻轻的拔起。 她抬起眼睛,赵恒远,他带着如此宠爱怜惜的眼神,唇边抿起从容笑意,他凉凉的手抚她的眼睛。她随着他的手指眨了一下眼睛,泪珠便沿着他的指尖顺滑而落……就像是他轻轻掀落她的眼泪似的。 他抬着头,眼波落在她的头顶,执手放松她挽得松松的发髻,用手指帮她一根一根的梳理着她的长发,直到长发梳得直直,他竟又用发圈帮她把一头直发扎成个长长的马尾。 ……赵恒远,他在千百人中,眼中只有一个她,只在乎她被打乱的秀发。轻轻的梳,慢慢的理,抚她晗泪的眼,亲她染了尘埃的脸。 然后,站在扬声器不远处的赵总裁,淡淡的像和她说家常话:“饿不饿?” “不饿,不……饿!”她抽泣着,嘴巴却已委屈的扁了起来。 不是那时没有委屈,而是那时没有男人可以让她委屈。她双手轻轻的环上他的颈,像做了错事不敢归家的孩子一般楚楚可怜,让人不忍责怪:“我又丢脸了。” “你要记住,我赵恒远的女人,不管站在哪里,她都不会丢脸!” “嗯!”她轻轻的应,双脚突然离地,她被横抱而起。 天花板上彩灯闪亮,身旁华贵衣饰翩翩掠过,那些曾经鄙视取笑她的眼神,全数换上了惊愕、不甘、嫉妒和诧异。 雷咖飞快的到台上,把水桶和拖把清走,陈胜强冷着一张脸,大口喝下手中香槟:“我倒想知道,有谁敢在我陈四的地盘,欺负赵三的女人。查出来,给我打断他三条腿。” 赵恒远把郑柔儿抱出大厅,走到4楼的大休息室,放她坐到沙发上。她望着又在拔自己头发的男人。这般专注的宠爱着她的男人,眼神里没有那些沉郁时的阴险、和发怒时的锋利。 他对她温柔的时候,不会让她感到害怕。她很喜欢这样的他,虽然她刚刚还很生他的气,还想把他活活气死,但现在,她却又只能任由心灵里爱的苗子,在他的轻怜密爱里茁壮生长。 爱,是让人无奈到甜美的事。 “恒远……”她轻轻的搂着他的颈,把脸贴在他的下巴上仰望着他。 “嗯。”他啄一下她的脸:“怎么了?” “我为什么总会丢你的脸?” “因为你笨!” “……” 拖一下地,也能把自己弄成个垃圾婆一样,然后还要到晚宴场上游行示众,她果然是很笨。 他托起她的下巴,瞧着就连头发丝都显示出垂头丧气的女人:“郑柔儿,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 “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让我舍不得你!” 赵总裁,你想像力真丰富! 他竟然冤枉她?她虽然在人前人后已丢光了脸,但在他的面前,却绝对不能没脸。 她气呼呼的推他,他却顺势把她按在沙发上,人倾压了上来:“以后不用这么可怜了。因为,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舍不得!” 疼惜的吻落在眼睑,扑扑闪动的长睫上,残留着他的温香。 “郑柔儿,今天起给我记住:你是我赵恒远的女人,所以不管何时何地、顺境逆境,你都高贵无比。可怜,不是你的名牌。你尽管放肆、尽管狂妄,凡事有我兜着!” 郑柔儿,从今天起,给我收起所有鄙微和自伤的表情,抬头挺胸。 云云狂喜的回到1502号房,今晚那名贵妇人,居然还是没退房,而且又彻夜不归,要求她们两个女人给贵妇人暖床。 真是爽到没边了,不但不用舟车劳顿,还有豪华酒店单人间随意享用。她刚推开门,竟然看见桌上还摆了几个饭盒。 虽然只是盒饭,但好歹有吃的,不用再张罗。吕云云打开盖子,看着那盆精彩的盒饭,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猪油,你见过这么豪华的叉烧鸡饭吗?” 在窗边傻傻呆呆的郑柔儿转了转脸:“豪华吗?我在食堂打的啊!12元一盒。” “整整一个大鸡腿,叉烧起码半斤了,就连青菜,也是你最喜欢吃的皇帝菜,你说,这还不豪华?” “是吗?”郑柔儿这才走过来,看着盒饭,也叹为观止:“平常都是给鸡骨头的啊……食堂师傅今天病了吗?” “猪油,我们这是要发了吗?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连续两晚啊。”吕云云坐到椅子上,抓着鸡腿就咬:“跟你聊个八卦哈,听说今晚4楼的晚宴出了件大事。你有没有听说?” “……” “喂,你听说了吗?” “……吃饭。” “喂……” “吃饭!” 事实证明,吕云云小姐的逼供水平,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一顿饭没吃完,她便晓得了,今天晚宴时那个“垃圾妹碾压王子心”的故事,女主角便又是她的好闺蜜郑猪油。 吕云云被自己的闺蜜给噎着了:“你说,你三天两头的,能不能安静下来过日子?你好端端的拖地,我出去一会儿,你就又抢占了头条?” “我也不想的啊。4楼的楼梯被人洒了菜油,滑得我摔了3跤,然后出3楼的楼梯又给封了,然后我只好推门出来。我哪里知道,原来后面便是宴会厅,陈天姿在唱歌。” “……陈天姿吗?” “哎哟,不是关注这个啦。”郑柔儿打断她:“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你是说,有人明知道4楼宴会厅在开晚宴。先把我调走,淋油让你摔倒,封了3楼逼你走出口,然后……这分明是故意让你狼狈上头条。” “所以,我们得打虎?” “可是能做这么多的,应该是大人物呵,我们两个小小的员工……” “哎,放心啦,我是赵恒远的女人!”郑柔儿抿着嘴儿笑得很得意:“今天我家总裁发话了:可怜,不是你的名牌。你尽管放肆、尽管狂妄,凡事有我兜着!” 她故意装得很小人得志的样子,狂笑了一下:“我是赵恒远的女人,我怕谁?让我知道是谁整我,我一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云云咬牙嫉妒:“我也要总裁!” 监控器里,陈胜强望着自家老三无语状:“你是这样教育她的?” 赵恒远满意的点头:“嗯,掌握得很好。我的女人,就该活得霸气。整天被人欺负还不了手,我这辈子岂不是忙到要死?” “哈,这么快又想一辈子了?”陈胜强白一眼他:“上周才让人家选择:要么马上滚回家,要么马上分手,这么快又变脸了?” “我哪有说‘滚’了?” “比说‘滚’还要严重。”陈胜强很不服气,老三就是命好,本来还在气头上的女人,突然被逼着来一出“小媳妇牌受气包”,立马多云转阴,天空放晴。 本来他还下令要揪出捉弄郑柔儿的幕后黑手,但今晚听完监控,他们反而不急了。 既然人家鱿鱼小姐要亲自霸气的复仇,那就让她自己整一整。 斗小三敌渣女,这是身入豪华的必修课,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就让她自己好好练练手。 郑柔儿在漂亮舒适的大床上睡了一宿,起来时望着在抓头发的吕云云,突然就福至心灵: “开了酒店房间不睡,天天晚上找我们暖床?云云,有没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有,撞鬼的感觉。”云云惊悚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你不觉得,我们这两晚都睡得特别死吗?闹钟响了,想起来都起不来?” “鬼压床?” “啊……”两只在房间里惊得跳将起来。 虽然两个人也明白,现代社会,她们这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但是,那个从未谋面,却晚晚开房给她们住的贵妇人,还真是让她们感觉蹊跷。 云云和郑柔儿下到大堂前台,甜甜的哄着新上班的美女小同事:“1502的住客,身份证你们看过没有?” “有啊,真的是一个贵妇人开的房间。押金都交了,所有手续都齐备,你们担心个鬼?” 大堂前台小妹妹,每天晚上餐风露宿的回家,这两只摊上好事的,却在她的面前烦恼万千的模样,真是气得死人。 云云哭丧着脸:“我们就是担心鬼嘛!” 唉,运气好的人、和运气差的人之间,注定有消除不了的鸿沟。 她们逼着前台私自拿出住客的登记资料看了,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好作罢。还没转身,万恶的直属主管又再找上门。 “郑柔儿,我问你:昨晚我让你把1到7楼的楼梯拖干净,但今天3楼以下却脏得像打过仗一样,这是什么原因?” 郑柔儿回想昨晚的悲惨遭遇,气呼呼的回复:“因为3楼和4楼之间封住了,我下不去。” “你撒谎的时候,请自动提升一下智商。”主管把她俩个拉到3楼的楼梯边上,指了指通行无阻的3、4楼梯间:”这就是你说的,封住了?” “昨晚上真的封住了的。”郑柔儿辨解。 主管叉腰骂:“除非你见鬼了。给我拖,拖好再过来找活。” 还真是见鬼了。郑柔儿扁嘴:“我看,她就是那只鬼?” “英雄所见略同。” 这个主管,从她们进来星云大酒店的第一天起,就坚定不移的向她们开启了战斗模式。从1楼的大堂,到天台的栏杆,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灰尘,都烙刻上她们苦大仇深的印。 这位主管,训练新人比训练杀人还要强悍。 如果不是故意整她们两个,那就一定是主管被鬼整了。 其实她们进来星云大酒店才半个月不到,平时也笑脸迎人,对主管的无理要求也一直很客气遵守。但她们却硬是各种情况层出不穷。 收拾办公室遇到大青虫、游泳池边被绊下水、洗洗楼梯还洗出史上最狼狈……她们的运气不至于好到这么没谱吧? 按讲故事的思维,坏主管的背后肯定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嘛,10成9会是万家祺。 万家祺三天两头的便出现在星云大酒店,想来便是为了作弄她。 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说万家祺,万家祺马上就到! 郑柔儿和云云隐在门后,看着万家祺和凌波一起坐在休闲椅子上聊天。 云云感叹:“这个凌波就是万剑通的妻子?万剑通帅成一景,凌波却自成一派。” “嗯,幸好万家祺兄妹都遗传了万剑通,否则万家祺真是嫁出去都难。” 郑柔儿:“凌波长得虽然不美,但是气质娴静,挺有豪门大家的风范。” “那都是好衣服搭出来的。你要是让她穿上我们的员工服,一定湎灭在路人中。” “命好啊。当年凌家高门大户,万剑通年纪轻轻便与她商业联姻。” “但万剑通这些年规行矩步,不但没包包小三,嫖嫖嫩模,据说还宠妻如命。” “是吗?”郑柔儿微皱眉头:“今日关注,这不是头条啦。我们要看是不是她们干的。” 果然,不到5分钟,一个清洁工阿姨从侧廊里风风火火的出来,在万家祺母女的面前停下来,恭恭敬敬的:“万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你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啊?” “万小姐,我明明按你的要求做了啊。我在4楼梯间足足淋了一桶菜油,还是潲水油。那个谁,全身都像滚过猪潲似的,不是吗?” “可是,赵恒远还是把她抱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呃……”清洁阿姨心中嘀咕:那人家赵总裁喜欢抱猪潲都不喜欢抱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波瞪了一眼自己气急败坏的女儿,微笑着从包包里掏出一叠纸币:“这是给你的。” “谢谢万太太。”清洁阿姨狂喜道谢:“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 108 万家祺恶毒地:“今天她们又被罚洗楼梯,你还是倒菜油,不过要狠一点,让她摔断一条腿才好!呃,再加一篮菜虫,呃,再把她们扔下厕所……” “这,不太好吧!”清洁工阿姨有点为难,凌波淡雅的笑容端庄:“我们万家的酒店,随时欢迎你。” “好吧!” 郑柔儿和吕云云恍然大悟,果然一切都是这两母女做的。昨晚让她丢光脸,今天又打算要她摔断一条腿? 又毒辣又可恶。 淋满菜油的楼梯边上,传来一声声可怜的叫唤:“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郑柔儿的声音柔中带刚,可怜中又带满了求生的渴望。她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果然不一会儿后,凌波出现在4楼楼梯顶上,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郑柔儿,关切的神色溢于言表:“这位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我摔伤了,腿动不了啦。”郑柔儿楚楚可怜的伸出小手,凌波向下踏了几下梯级,未经思索便伸出去扶她的手。 郑柔儿的手却在那一刻拽紧,突然用力向下一拖,凌波笨重的身子登时向下猛摔。 “啊……”凌波完全没有准备,脚下菜油正滑,她的高跟鞋立刻拐了脚,整个人扑倒在郑柔儿的身上。 这幸好是扑倒在郑柔儿的身上,要是扑在楼梯,她这条腿才真是废了。 她一边慌乱的想起来,一边又被摔了四脚朝天,慌里慌张之间,凌波哭泣不止:“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我好心扶你,你故意拉我跌倒。” 郑柔儿靠着地板站起来,看着地上狼狈的凌波开心的拍着手掌:“凌波,今天没摔断你的腿,是我敬老。你要是再敢惹本姑娘我,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凌波咬着唇瓣收住哭声,自有她数十年修炼的贵妇的淡定:“我又没惹你,我刚才伸手救你,你这人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你这么做,就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不管你们耍什么手段,赵恒远都是我的。” “哼,如果让赵恒远见到你这副恶毒嘴脸,他一定后悔莫及。” “后悔?哈哈……”郑柔儿微蹲下来冷淡看她,唇边笑意微澜:“我却反而觉得,他会更喜欢我呢!” “啊……”凌波在楼梯上尖叫,气愤的望着郑柔儿潇洒的离开,还回头向她得意的做鬼脸。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凌波也睡了一回潲水油,几万块的贵妇装湿成一件绿油油的咸菜干一样,上车回家,郑柔儿和吕云云在窗边笑得很欢快。 在这喜庆的时刻,变态主管今天居然也没逼她们再加班干活。她们得以在晚饭正常时间,下到食堂吃饭。 今天打的叉烧鸡饭,虽然没有昨晚的豪华,但因为心情太好,味道也是一级棒。 窗外,浮云在城市尽头的高空中慢慢的飘。云云扯着郑柔儿的袖子耳语:“你觉不觉得,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你?” “我红啊。”郑柔儿淡然、坦然、飘飘然。 云云无语:你是曾经很红,但是那些陈年旧事早就退出头条界了,今天这些像刀一样恨不得刺死你的眼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柔儿其实也感觉到不妥,看那些人都在瞧手机。她也和云云挨着打开手机。 酒店内部的微信群、朋友圈,已经炸开了千条万条。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猪油,你丫又上头条了。 短视频只有几分钟,但郑柔儿凶狠毒辣地,把见义勇为的万家夫人拉倒在地,还一通奚落的险恶嘴脸,却拍得格外有水平。 尤其是她得意洋洋的说“不管你们耍什么手段,赵恒远都是我的”这话时,镜头拉得很近,她上翘的傲慢嘴角、鄙视的扬起的眉,那个样子,真是只要是女人都恨不得扑上前把她痛扁…… “呜……”郑柔儿哀嚎一声,整个人软趴在桌面。叉烧再好吃,都食不下咽。 现代社会的信息传播速度是惊人的,就连赵嘟嘟都打电话过来“表扬”她:“妈咪妈咪,你上电脑好漂亮啊。” 上电脑? 郑柔儿顾不得接受心爱儿子的表扬,立马打开电脑——竟然、竟然又上了热搜。 记者大大们,八卦民们,我又不是大明星,你们搜我的视频做鬼吖?隔壁又有明星出轨了,你们快去偷拍啊。 本来,郑柔儿在星云大酒店还是挺低调的,但现在终于无所遁形了。 现今社会的一个敏感话题:老人跌倒了,你到底扶不扶? 这几天又因一个视频而扯出:美人跌倒了,你到底扶不扶? 本就是恶毒女人恩将仇报,反咬一口,然后这两个女人,一个证实是万剑通的老婆,一个传说是赵恒远的女人,而万剑通的老婆又是赵恒远的准丈母娘…… 这视频不但关乎社会道德学、还牵扯豪门狗血众生相,一时之间,热闹盖都盖不住。 第二日,出席一个楼盘奠基式的赵恒远,被八卦记者们堵在门口:“赵总,请问你对日前的视频有何看法?” 赵恒远今天戴了一副墨镜,闻言站定身子,双手在裤袋里插了插,摘下墨镜,斜睥着该名记者。 记者被他的神色吓得一窒,但总裁发怒这更能刺激媒体的高点,顿时又有人问:“赵总裁如今看清了郑柔儿的恶毒面目,有何感想?” 居然敢说他的女人恶毒?这位娱记,你有难了。 但让人意外的是,心情看上去不太好的赵总裁,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 他很喜欢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啊,人家总裁喜欢嘛! 知道这世上的总裁都有点变态,但没想到,赵恒远总裁竟然会变态到这个程度。 好好的万家淑女不要,却喜欢个恶毒嘴脸的死三八。 郑柔儿没什么好心情:她明明是报仇雪恨、伸张正义,最后却落得被天下人诅咒的下场。 虽然她不是大明星,但是,她也是人啊,人要脸树要皮,她的脸皮都给败坏成这样了,以后还怎么抬头挺胸的做人? 云云陪着她一起茶饭不思:“现在星云大酒店都晓得你和赵恒远的关系了,我们低调不下去了。我们,是时候换工作了。” “嗯,这个月干完,跳槽。” 但是两闺蜜第二天便发现,她们的幸福指数竟然因为视频事件,而得到翻天覆地的提高。 郑柔儿和云云咬着同事们送来的爱心蛋糕,静静的看着义务帮她们干活的好同事们,她们诡异的感觉到无语。 昨天还和她们有“鸿沟”的前台小妹妹,担着凳子坐到她们的身边:“感受到我们员工们春风般的温暖了吧!” “是很温暖,但我更想知道为什么?” “小郑你是赵总的女朋友啊,我们当然得巴结了。” “巴结我,有用吗?”郑柔儿吐槽:“赵恒远又不是星云酒店的老板,巴结我又不会升职。” “可是我们星云的老板和赵总是生死兄弟啊。” “谁?” “陈胜强。”前台小妹妹瞧着她们惊愕的脸色:“你们不知道?” 才不知道,鬼才会知道! 千回百转,她竟然还是转回赵恒远的手心里。 那一夜,赵恒远放任她关在赵军平的贼窝里不闻不问,股东大会开完才来假惺惺接她回家。 还口出绝情话语:要么跟他回家,要么就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绝情的抛弃,是他那一天,向她展示的全部真情。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好的时候能把她宠上天,坏的时候,也能把她掷下地。 一切,但看赵总裁的心情。 他在众人面前给她的宠爱,的确能令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短时间内飘飘然。但是,那些伤筋动骨的伤害,却也更加清晰夺目。 人对人的真心,只有在危难时才看得清。很不幸的,她经历过的危难,他的真心都是狼心如铁。 她和云云一直在陈胜强的酒店里做着低三下四的活,赵恒远和陈胜强却没事儿似的,为了不让她们知道这酒店和他们有关系,这些日子还把陈胜强的资料全都屏蔽了。 为的是什么?让她们安心工作?还是在旁边看她的笑话呢? 如果真的是有心维护她,怎么可能由得自己被主管欺凌而不闻不问?只等到自己落魄得不行了,才伸出援手,她不明真相的还对他感激万分,差点就以身相许了。 云云:“你家总裁,真是无聊透了。” 第二天,两人就向变态的肥主管提出辞职。主管胖胖的大圆脸,登时露出惊恐:“不行啊,你们不能辞职啊。” 郑柔儿:“为什么不能?你不是说:像我们这种吃饭不做事,做事做坏事的员工,没有资格留在优秀的星云大酒店吗?” “这,这……”主管很为难,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给陈胜强汇报情况。 “对啊,她们要辞职,而且态度很坚决。” “……” “陈总,我虐待她们,一直是按你的吩咐的,我没有太过份。” “……” “对的,对的。就是往死里虐,但是不虐死……啊,郑小姐!” 主管拿着电话干笑,电话那头传来极**的唱k声。郑柔儿在旁边瞪着主管,一脸恼恨,却又懒得开骂。 也不能怪人家主管,她领陈胜强的钱,打陈胜强的工,她遵从上司安排要把郑柔儿和云云往“死里虐”,那也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但是陈胜强,她们怎么能轻易放过? ktv的包间里,陈胜强拿着电话,心头有点儿惆怅:穿帮了!得想个法子补救? 但补救什么?这些应该是老三做的,和他屁关系都没有。因此,他又乐呵乐呵的抱着貌美如花的伴唱公主耍乐。 10分钟后,ktv包间的房门却突然被撞开,气得脸红脸绿的女人是吕云云。她一脚踏进来,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你个死变态,老娘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要这么整我?” 陈胜强跷着二郎腿,实事求是的道:“整你?小爷我可没这闲功夫。我是整郑柔儿。” “你?”云云一脚踏上吧台,小女人站得比他坐得高,因而气势十足:“你整猪油,就是整我。” “那我整你,你又能怎么我了?”陈胜强倏的站起来,高她半个头的身子低俯着,像把她整个人压下去:“我陈四肯整你,是你的荣幸。” “那猪油呢?她好歹也是你兄弟的女朋友,你整她?你有毛病啊。” “她和赵军平合着来算计我们家老三,老三不舍得教训,那我就来帮他教训。她以为,我们老三疼着她,她就能无法无天,随便欺负了吗?”陈胜强一扯身上衬衣的纽扣,半敞着的胸口露出几线春色。 旁边的伴唱公主体贴的偎上来,帮他整着衬衣抚胸口:“陈总,别气着,别气着呵。这种野蛮女人,你不要生气嘛。” “我野蛮,我特么的最野蛮了。”吕云云气得咬牙切齿,脑子一热,拿起桌子上的啤酒随手就往陈胜强的脸上泼…… 全场都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卡拉ok里的音乐声在循环。 陈胜强,s城的小霸王,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今晚居然有个女人敢用啤酒泼他?还当着这么多手下和小美人的面前泼? 这位冲动的美女,你今晚要是不被拆骨,陈四不得被拆招牌了吗? 郑柔儿来到包间的时候,但见一室的人员沉闷,伴唱公主眼神茫然又放空。 郑柔儿担心的问:“陈胜强呢?那个刚刚进来的小姑娘呢?” “走了。”伴唱公主的表情一副悲天悯人的伤心欲绝:“那女人泼了陈总一脸的啤酒,然后他把她拖走了!” 她在这里伴唱了那么久,才能和陈总稍微亲近,但那个女人给他泼了一杯啤酒,便能享受被他拖出去,接着强势抱起的待遇。 呜呜呜,都欺负人。 郑柔儿的脑子一阵子的天旋地转:云云泼了陈胜强?陈胜强把云云拖走了? 天啊,救命! 这么关键的时刻,郑柔儿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救苦救难的赵恒远先生,全不记得自己在星云被虐待,也全是赵恒远的主意了。 !! 109 109 郑柔儿打通赵恒远的电话,急得又哭又叫:“你快点救云云,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要你三长两短。” “你慢点说?” “云云泼了陈胜强一脸的啤酒,然后他把她捉走了。” “嗯,你等我。” “你快来。”郑柔儿慌张的跺着脚:“云云会没命的。” “老四又不是杀人狂。” “但他是色狼……” 也对,老四比较好色,吕云云又是色中绝美一朵花。 郑柔儿和赵恒远来到星云大酒店的顶楼天台,看着云云被陈胜强吊在栏杆上随风哀叫,真是气得眼儿都绿。 陈胜强上身光着,那件本来着得好好的啡色衬衣,现在正绑着云云挂在栏杆上。云云在半空中吊着身子,一双大长腿摇摇晃晃,尖叫连连。 “陈胜强,你混蛋!”郑柔儿奔过去,松开绑云云的那件衬衣,抱着她走出栏杆处。弱兮兮的云云,在经过陈胜强的身边上,突然又迸出无穷力量,上扑的她撞上陈胜强,陈胜强高大的身子竟向后一倒,他们便整个人滚在一块。 陈胜强那双长臂,环出来的空间极为开阔,有意无意的像是把她拢在怀抱里,嘴里乞自调戏着:“干嘛一下来就投怀送抱?你想要就说嘛,四爷我满足你!” 云云在他的肩窝里挣扎哭闹:“你它妈的放开我,我要你死,一定要你死!” “……云云。”郑柔儿看着可怜的云云,一声大呼也扑了上去,拉着云云的手肘子要牵她起来。 但奈何陈胜强在下的力量太大,她却反被吕云云的手向下扯下去,眼看就要倒。 赵恒远手急眼快,伸手把她搂住,对着躺在地上闹得欢的陈胜强冷喝道:“闹够了?给我起来!” 吕云云得以松了锢制,扑到郑柔儿的怀里哭成一个泪人。她这次是真的害怕,吊在栏杆上摇摇摆摆,被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色迷迷的瞧了大半晚。 “云云,别哭了啊,别哭了。”郑柔儿冷盯着陈胜强:“云云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们陪葬。” 她们搂着慢慢下楼,赵恒远瞥着雷咖:“送她们回去。”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恒远转身看着陈胜强把衬衣穿上。 陈胜强明明穿好了衣裳,纽扣却一颗都不扣,光着胸脯肆无忌惮,叼了根烟慢悠悠地:“她敢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扫我的脸,我当然得让她受点教训。” “那吕云云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扫你的脸?” 赵恒远一针见血:吕云云虽然泼辣,但不是野蛮人,而且也晓是陈胜强的背景,没点儿刺激,会这样刺激陈胜强? 陈胜强挠挠头:“她知道我这阵子,一直派主管磨练她们。” “哼,磨练?”赵恒远气得差点咬到舌头了:“我还一直以为是万家祺,没想到是你?” “我没办法啊。那条鱿鱼,摆明了把你当水鱼,你还甘之如饴,我当然得插手管管。” “哼,哼哼……”赵恒远哼了两声,一言不发的下楼。陈胜强感觉到他的怒意,冲前几步,搂着他的肩膊:“我这也叫用心良苦。要她明白,她从前在你身边,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那样子,她才能惜福。还有啊,如果不是我把她弄得那么狼狈,你会有英雄救美、破镜重圆的机会?” “现在是,破镜难圆了。”赵恒远冷洌的神色更浓:“柔儿刚来到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别触碰我的底线。” “老三!” 赵恒远没理他,径直开车到了云云的出租屋楼下。不管陈胜强安的是什么心,敢瞒着他玩小动作,还是在柔儿的身上玩小动作,那他就不能把这事当粉笔字般抹了。 陈胜强打电话给叶鑫:“老二,出事了。” “什么?” “老三和我绝交了。就为了一条鱿鱼。” “呸,就这破事?”叶鑫落井下石地:“可喜可贺,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和你绝交,就让他被那条鱿鱼慢慢交呗。迟早有一天,他会哭着回来求抱求安慰。” 云云的门敲了很久,也没见有要开启的迹象。赵恒远在门外大声嚷了两句:“柔儿,柔儿……你听我解释。” 门里人声都没。他晃晃头,晃走自己心底的不自在。他这一生,何曾对一个人如此的低声下气过? 从小到大,家里家外,商场政界,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的情绪,唯独是郑柔儿,对他的忍耐退让视如不见。 他已经很有耐性和宽容心了。即使她和赵军平合着演一场假绑架来要挟他,他都转眼就忘,只想方设法弄她回家。 不管她在人前何种丢脸,他也当没事儿一样的支持她,说着“我喜欢”。 但是,她还真的以为,他不要脸的吗? 赵家三代世家,是这个大都市里最显赫的豪门望族,是上流社会里人人称羡的儒商世家。对于这样的家族,对于他这个家族的领路人,面子尊严、家族声威是何等的重要。 所以,陈胜强和叶鑫他们,心里有多心疼他,多反感他对郑柔儿的纵容,才会私下里故意给郑柔儿使绊子? 因为是兄弟,所以心中不平又不忍啊。 “郑柔儿,你给我开门。”赵恒远这些日子以来,没机会发出的火星,终于燎原。他一脚踹向大门:“开门,我也会发火的……郑柔儿,别给脸不要脸。” 郑柔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谁要你给脸了?滚……” 他发他的火,里屋在发里屋的火,赵总裁再一次被她闭门不纳。虽然这件事是他好兄弟陈胜强的错,但是她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走到楼下,倚着车子,雷咖给他递上一支烟,他单手拍开了。 记得就在这个楼下,他曾经天天来这里站得像个布景板一样,求她原谅。可是,仔细想来,他其实也没犯什么错。而实际情况还是,她和赵军平勾结着,一直在陷害他。 但他居然就能让天下人围观他对矫情的女人的纵容。 他皱眉:“雷咖,你说我是不是太宠她,太宽容她了?” 雷咖说着大实话:“如果是一般男人这样做嘛,还正常。不过,是你做,就有点让我于心不忍。” 对,于心不忍。只要是熟悉他、爱护他的人都感到于心不忍。像他赵恒远这样的男人,理应受万人争抢,风风光光,但他却为了个女人一直敛了羽翼锋芒。 他自认为,自己不需要一个女人来给他装点脸面。他赵恒远走到哪里,都风光无限,绝不会有人敢看扁。但是,他却彻头彻尾的被这个女人看扁。 她是自信的认为,不管如何待他,他都会在原地等候她,包容她?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她会不会失去他? “恒少爷,坦白说,你有点犯贱。” 对,犯贱,他最近真是够贱。 赵恒远大步踏进车子,头也不回的开离这间小公寓屋。她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饭都快要吃不饱,居然还一心要和他叫板。 好样的,郑柔儿,我和你,就看谁的心更狠。 男人到底有多善变?在赵恒远的身上完美呈现。 此前还在记者的镜头下,淡淡的谈论郑柔儿,说着“我喜欢”的赵恒远,一周后居然就和新晋清纯玉女影视明星陈天姿打得火热。 今年的赵恒远,似乎基因突变,从一个低调内敛的富豪男神典范,变作非常的热衷上头条。 当然,也未必是他想上。只是以他的身份,再搭上陈天姿,不上是不可能的。 陈天姿望着眼前的赵恒远,心里甜蜜得像刚喝完一碗蜂糖。 这男人,英俊带点儒雅的侧脸,微笑时如春风轻轻吹绿了江边的柳芽,淡漠时如冬日冷山上飘落的几瓣雪花……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如诗一般美丽。 但是,他对着她,其实是很少有情绪的,就连眼神都浅浅淡淡,平滑无波。 但是她还记得,在星云大酒店的晚宴上,他对着那个脏乱差的服务员,眼神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宠爱和怜惜。 那时候,他抱着那个女孩子走出大厅,端严脚步踏出前阶,厅内数百贵族名流,他的眼里心里,却只有那一个女孩。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不渴望能得到这样的宠爱。 后来,这女孩又红了一把,成了“扶不扶”视频的女主角。那么丢脸的一件事,一个人,他却在媒体面前淡淡的笑“我喜欢”。 他用自己的宠爱为她正名,郑柔儿,就像是龙袍加身的女子,被他注入了最尊贵的烙印。 如今,郑柔儿正一脸怒气的站在这间咖啡屋,盯着赵恒远淡定喝咖啡的脸:“赵恒远,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啜了一口咖啡,却不说话。只那么冷淡的瞧着她,就似对她的到来感到非常意外:“这位小姐,应该是我问你想怎么样?” 他温柔的看向陈天姿,唇边笑容浓郁,如杯中的蓝山咖啡般发出诱人的光泽。他瞧着陈天姿,冷淡的漠视郑柔儿的提问。 郑柔儿站在边上,脸色青了一阵,才咬着牙道:“有了新欢,也不用做得这么绝吧?” “我有对你做过什么吗?”他的笑容很冷,却握着陈天姿的手亲了一口。 侧边郑柔儿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我和云云,找了半个月,都找不到任何工作?为什么,人家老板会隐晦的和我们说:这个城市不会有人敢请我们工作?” “你们找不到工作?为什么不反省自己的问题?” “我们有什么问题?” “比如你们读得书少,比如你们态度恶劣、比如你们……”他的眼光终于落在她的身上,巡视一样的眼光带着轻蔑:“比如你们长得不行!” “好,赵恒远,你好……”她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咬着牙,不想让他看扁,但握紧的双手还是忍不住颤抖着,整片下唇咬得深深的凹了进去。 她的眼睛不争气的又充满了水雾,转过身子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才走几步,手腕却被他在后紧紧的握死:“郑柔儿,分手是你要分的。你和我一刀两断之前,没想过后果?” “我以为,像我这种草民,肯和你这种大总裁分手,你会开心的甩我几百万青春赔偿金,庆贺你自己终于可以重获新生,再次踏上追嫩模泡明星的康庄大道。我不知道,原来分手之后,你喜欢赶尽杀绝。” “不想我赶尽杀绝,那就别再惹我。”他用力一扯,把她背对着他的身子转过来,指尖与她的颈项相贴,令人怀念的触感,她却闪了闪,他恼怒:“郑柔儿,你惹我不起。” “哼,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她用手拔开他扶着自己肩膊的手,半斜着头瞧着他:“有钱很了不起是吧?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不请我工作,甚至可以让我走出去便横尸街头是吧?赵总裁的人生,活到这种水平,真是让人嫉妒啊。” 她眼里疼痛的神色一闪即逝,只余下嘲讽和饥诮:“尊敬的恒少爷,我即使饿死,也不会求你施舍。我即使没有男人要,我也不会再和你一起!” “……” 看着郑柔儿甩脾气暴走,赵恒远流露黯淡神色。重新坐下,摊了份杂志在浏览,陈天姿搅着面前的咖啡,试探的问:“你没穷过,所以才从不体恤穷人的尊严?” 他淡淡地:“那你这个曾经的穷人,告诉我什么是穷人的尊严?” “我们太穷,穷得只剩下尊严了,所以这么珍贵的唯一的东西,最不容别人践踏。你不但逼得她走投无路,还说她书念得少、脾气不好、样子长得不行。” “所以呢?”他收起杂志,很认真的皱着眉:“你认为,她会气我多久?” “如果是我,我当然不会气你。”陈天姿无奈的笑,有点自嘲的透彻:“世上有一种人,不管做多么卑劣的事情,别人也狠不下心来气他。” “嗯,我就是这种人。” “……” !! 110 110 “但郑柔儿,可能会气你很久呵。”陈天姿看着现场又冷下来,没话找话说似的:“我是由你家助养长大的,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当然不会气你,但是她,凭什么不能生你的气?” “她的确,很会生我的气。”赵恒远捧着咖啡喝了两口,心情沉重的瞧着窗外。郑柔儿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正在公车站里等巴士。 是了,她现在财政紧张,没钱坐出租车。 赵恒远回到家里,眼尾不停的跳,额头也诡异的疼一下、麻一下的,他望着正在厅中玩模型的小胖嘟:“为什么爹哋今天,头一直疼?” “一定是妈咪在打小人。” “什么?打小人?你妈咪才不会这么幼稚。” 他白一眼小胖嘟,小胖嘟心中叹气:我妈咪可幼稚了。 云云打开门,凉台上郑柔儿正对着一张杂志用拖鞋底子狠命的抽:“打你的死人头,打你的死人脚……” 云云看着杂志中,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赵恒远先生的图片,很同情的道:“现在赵先生都快要变成别人的男人了,你还只知道打小人?” “他才不会变别人家的。” “这么淡定,那个是陈天姿啊,据说陈天姿入行前就和赵家有极深的渊源。” “陈天姿又怎么样?赵恒远不喜欢她。” “人家两只都经常性的公然拍拖秀恩爱了,你还淡定?” 虽然是好闺蜜,但吕云云一点都不同情她。敢对一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总裁随便甩脸发脾气,人家总裁不忍她,也是情理之中。 郑柔儿解释说明:“赵恒远看她的眼神没有爱。” “切,那怎样的眼神才叫有爱?” “看着我的时候。” 云云气绝:“不过啊,我们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挺莫名其妙的。欺负我的人是陈胜强,你气赵恒远是什么道理?” “姓陈的是他的好兄弟。陈胜强欺负了你,你负责气陈胜强,我负责气他。这就叫痛苦共同分摊,你摊一半来我一半,我们的痛苦就少了一半。” 这也行?云云觉得无语,心灰意懒的坐在凉台上出神。 这些天真是见鬼了,大机构坚决是不肯录用她们,而即使是一些小商户,本来说好要招她们的,结果陈胜强总能及时杀到,在老板面前露一手功夫,她们的工作马上就泡汤。 也不知道那个死人陈胜强,到底哪里来的闲情逸致,一定要24小时全天候的跟着她们,誓要逼得她们弹尽粮绝、坐吃山空。 想到这里,吕云云气得难受,冲到凉台边上:“有没有陈胜强的相片?” “你干嘛。” “打小人。” “……” 郑柔儿虽然在云云面前说得很淡定,但其实心里一点儿也不淡定。所谓的“他看我的时候那眼神才有爱”,那也只是安慰自己的想像。 世上恋人间多有患得患失,更何况是两个人的关系处于风声鹤唳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更是无限的放大,直挠得她睡在床上像只被热油慢火煎炸的蚱蜢。 陈天姿下车,看着赵恒远从另一侧车门出来。她绕过去,从旁边挽紧了赵恒远的手,他微侧脸,陈天姿巧笑嫣然,绝色的脸上眉眼弯弯:“我一直想知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其实很好看?” “全世界都知道你好看,大明星。”他没有推开她,挽着她的手缓步走进宅门。 满街的凤凰树,绿叶像一把把撑开的超级大伞,把他们笼罩在一片静谧清凉的美景中。 从背后看,他和她极为般配。 凤凰树下一声叹息,树影下的小人儿出神凝望,仰头看向漫天青绿,眼中隐有疏冷泪滴。 “啊……”她突然轻叫,身子却已被赵恒远搂在怀中,他的声音带着轻俏的笑意:“你跟踪我,郑柔儿。” “谁跟踪你了?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这路,还真的是我家的。” 郑柔儿看一眼这条独一无二的,被凤凰树装点得绝美的私家公路,脸色瞬间飘红。 “喂,放手,放手……”她恼羞成怒的一脚就踩向他的脚掌,他却顺利躲开了,唇边抿着的笑意掩藏不住,月色银辉,皎洁芳华,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么要命的对着她笑。 可是,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一点儿都不可爱呢。 明明前阵子还说着“很喜欢她”。但现在…… 哼,现在都到了带女人回家的地步了。明天是不是就宣布奉子成婚了? 她的脑里登时就浮现他大婚时的得瑟样子,反射性的就开口凶他:“哼,我绝对不会给你封红包的。” “封什么红包?”他不明就里,却见她气急了的推开他,一个人撒开腿儿往街外跑。 他拔腿要追,身后陈天姿站在门廊边叫:“恒少爷,爷爷问,你为什么还不进去?” “居然没追来,真是气死了,居然真的没追来。”郑柔儿踢着临街的小石墩,气得心肝儿全都绞在一起痛。 “郑小姐!”玉兰花圃边上,陈天姿一身红衣缓步而来。 习惯颠倒众生的女人,以她熟练演习过无数次的胜利者的英姿向郑柔儿走近:“你是不是认为,你说分手,他就得求着你复合?你跑出来,他就得追着来道歉?你跟着他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他是赵恒远,不是别的什么谁?”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谁,到底是哪一路的鬼?”郑柔儿咬了咬唇,不想和她多费口舌。 “恒少爷和你分手了。像他这种人,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说了分手就无可挽救。他不会拖泥带水、也不会反复无常。他一向是个斩钉截铁、手起刀落的人。你们完了,你应该接受现实。” “第一,像他这种人,说一不是二,所以从来也没有和我说过分手,要一刀两断的人是我。还有,我认识的赵恒远,他最拖泥带水、反复无常,对我从来都做不到手起刀落。” “他要不是恨死了你,怎么可能会故意断你后路,赶你出这个城市?他要你彻底远离他的世界,但是你却还恬不知耻的留在这里。” “这个城市不是他一个人的。我总能生存下去。” “是吗?我很好奇,没有赵恒远的庇护,你怎么混得出个人样来?“ “我能的。”郑柔儿眯着眼睛瞧着陈天姿:“我能进娱乐圈!” 陈天姿无疑是漂亮的,不然也不能在短短几年,红遍两岸三地。平时在荧幕所见,陈天姿端的是纯情温驯,但是今天的陈天姿却锋利得让她反感了。 她和云云素有体会:让我不痛快的,我就要让她加倍的不痛快! “什么?你要进娱乐圈?”陈天姿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如果郑柔儿进娱乐圈…… 凭她曾经与赵恒远一起,并闹出的诸多极品事,在这个绯闻当道、娱乐至死的年代,郑柔儿不用上戏,便已爆红。 即使郑柔儿没有赵恒远的帮衬,单凭这张脸,这副身材、气质,也是女神的热闹争夺者。 郑柔儿笑得清冷:“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娱乐圈,但是我一直不做,是为了什么,你晓得吗?”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进了娱乐圈,就等于断了自己嫁给他的后路。我郑柔儿虽然不太明事理,但也晓得,像他这种豪门世家,是不会轻易娶一个戏子的。我和他,多的是时间隔耍耍花枪、闹闹脾气,但是我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为我们的关系,增多更多障碍。” 陈天姿讶然的望着郑柔儿,眼前笑得淡淡的女子,绝不是赵恒远时时无意地提起的“小笨猪”。 她是聪明而敏锐的,虽然看似嚣张,但每一次的任性背后都有着理智的隐忍。 她明白小打小闹是情趣,大吵大闹则伤情。她其实也很懂得这个男人的心。 陈天姿暗咬牙:“我和他认识12年了。” “万家祺和他认识20年了。” “……” 感情怎么可以用时间来计算?倘若你用了12年也无法让他爱上你,那就无论再经历多少年,你对他都不具备爱情的意义。 叶鑫打电话给赵恒远,听得他故意压低的声音,奇怪的问:“你在干嘛?” 赵恒远隐到树后:“看我女人和陈天姿吵架。” “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开打?” “感觉很好,我很喜欢!” “你越来越变态了……快过来,老四要喝酒。” 陈胜强表示:因为连日来,要负责围追堵截郑柔儿的就业路途,他身心俱疲,要求老三好好的安抚他受伤的腿和劳累的心。 在被狂灌了几大杯白酒,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大半晚之后,第二天的陈胜强跟着吕云云她们的脚步有点摇晃。 今天的郑柔儿和吕云云居然停在“恒和集团”总部大厦的门口。她们抬起手在额边遮住猛烈的日头,齐齐露出崇拜的惊叹声: “驰名中外的恒和集团,你它妈的真大啊!!” “……”陈胜强被文雅的两女人雷得不行,踏前两步,挨在吕云云的身边,像她们一样以手支在额边仰望恒和大厦:“你们,这是在干嘛?” 陈胜强已经楔而不舍的跟踪了她们整整大半个月。 他由在后隐蔽跟随,发展到最近的相依相伴般的贴身跟踪的状态,过程中展现出来的不屈不挠,死缠烂灯的宝贵品质,让云云和柔儿深深的折服。 吕云云看着差一点挨上自己的脸颊的男人,瞪着他问:“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站在我这一边?猪油那边没位置吗?” “我站她旁边?老三会打死我!” “……” 陈胜强又挨近了一点,侧脸下俯,便是云云柔白的颈项,和白衬衣下那若隐若现的沟沟。他吞了一口涶沫,转着眼睛笑呵呵:“看你们这样子,不会是想要去恒和集团面试吧?” “哎哟,陈四爷真聪明!” “……” 正在高管会议上聆听报告的赵恒远,接到了好兄弟的投诉电话:“你那条鱿鱼,正走进你们恒和集团4楼的面试室,这么大的事情我阻止不了,你自己应战。” 陈胜强目送着郑柔儿走进人事招聘主管的办公室,木门一关,他无奈摊手。 他是负责阻止任何一个公司或企业聘请她,但是这任何一个里面,却并不包括恒和集团。 老三的意思就是:逼也要逼郑柔儿认错,要她乖乖的回家带娃生孩子。 陈胜强其实也很好奇:郑柔儿和吕云云进恒和集团,老三这是给,还是不给呢? 郑柔儿走进办公室,人事部负责招聘的谢经理抬头看见她,登时吓得合不拢嘴。 不说郑柔儿曾经身边赵恒远的保镖同出同入,单是她与自家总裁三天两头上头条的作风,身为一个马屁圈里的常客,谢经理岂能不认得? 他眯了笑脸,很客气的问:“郑小姐这是?” “我来面试的。” “郑小姐,这是想要什么工种,什么职位呢?” “不管是什么工种,什么职位,你都作不了主吧?”郑柔儿微抬眸子,脸上微笑但却冷沉:“让赵恒远下来见我。” “……”谢经理如获圣旨,刚要打电话禀报总裁大人,但见大门“啪”的打开,人家赵总裁已经进场了。 赵恒远站在门边还没开始摆造型,谢经理立马识趣的闪出去。 好久没有这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了,赵总裁对这种境况,貌似有点儿想念。 他走到桌子边上,两手叉开撑着桌沿,她被围在他撑开的臂弯里不能动弹。她的眼前,俊脸渐清晰,他的鼻尖贴着她的腮角缓慢上移:“你想做我的员工?”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大眼睛可怜的眨啊眨着,还咬了咬唇瓣,温驯到战战兢兢的样子:“嗯,人家走投无路了。” 他的脸贴得更近,唇已攀上她的鼻尖。虽然明知道她这副乖巧样子,是装出来的顺从,但还是让他感到窝心,他的唇在她的腮边吹气:“那么,郑柔儿小姐,你有什么特长呢?” “我会散打,会煮饭,会唱歌,还会暖床……” 暖床? 他顿时指尖一紧,握着她的细腰,整个人向下倾,把她顶在桌角边沿,抑制不住的热情本能的立刻便淹没了他:“柔儿……” 本文来自看书罔小说 111 111 赵恒远低喃着捕捉她的唇,想要更倾情的掠夺。女人却突然反手一扭,把他正抱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扭到身后,望着被自己反客为主的扭着按在桌边的男人。 她得意的语气带着讥笑:“亲我干嘛啊?有陈天姿这个大明星晚晚暖床,你还营养不良敢偷吃?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郑柔儿……”他被她扭得有些懞:“你不是来面试的?” “呸,赵恒远,你就是判定了我没有你赵恒远,就会饿死街头是不是?陈天姿那婆娘说我:没有了你赵恒远的庇护,我绝对混不出个人样。哼,我郑柔儿就要告诉你们:我,一定会活出个人样!” “……” 想不到,她的手劲还挺大。赵恒远抚着疼痛的手背,迅速给陈胜强拔电话:“柔儿她不是来面试的,估计是调虎离山。吕云云在干什么?” “我和她,一起在吃云吞。”陈胜强望着坐在对面,吃得完全没仪态的吕云云,忍不住用纸巾狠狠的去擦她的嘴角,还瞪她。 赵恒远还是感觉不太对:“只是吃馄饨?” “对啊,就在你们恒和集团对面大街的一个小吃店。” “……” 郑柔儿无缘无故的跑到恒和集团和他闹上一闹,背后却没有任何鬼马目的? 她不会这么无聊吧! 但问题是,她们就是这么无聊。10分钟后,郑柔儿来到云吞店和吕云云会合,两个人再在陈胜强的“跟踪”下回家。 完全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但是,陈胜强却在早晨5点便被手下吵醒:“老板,你快过来,郑小姐和云小姐4点半就起来了,现在正在去市场的途中。” 陈胜强一向晚睡晚起,被这么早吵醒了就有起床气。而且,哪里有商店或公司,会在夜晚开班请人的? 明显郑柔儿两个是睡不着,早早起床买海鲜煮海鲜粥的。 对于这种没有筛选过的投诉,陈胜强愤怒的把电话向旁边砸了:“你它妈的自己跟,别打扰老子睡觉。” 结果,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的陈胜强,醒来时揉着睡眼,感觉到那一丝丝的不正常之后,忐忑的打电话给晚班的手下:“你今天早上有事情汇报给我?” 该手下已经要哭了:“老板,你还是自己过来吧!赵总快要把我废了。” …… 当陈胜强驾车来到恒和集团对面街道约100米处那间铺面前时,他本能的不敢抬腿,眼睛瞟向后方,想找地方逃。 车门被人用力按住,赵恒远冷嗖嗖的眼神杀过来:“现在才躲,还来得及吗?” “老三,真不怪我。昨天,我真的只是和吕云云进去吃了碗云吞面。” 昨天的云吞店,招牌都没拆,菜单都没换,和昨天完全一模一样的风格和装潢,但今天却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皆因两只“云吞西施”正站在店门外,卖力的卖着笑。 巧笑嫣然的郑柔儿:“各位街坊朋友,今天起,我们就是‘东湖云吞店’的店主了。欢迎新老顾客,齐来帮衬。” 巧舌如簧的吕云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天新铺开张,买一送一,半价优惠呵!” 两个可以去选香港小姐的美女,站在一间云吞店的门前卖力推销,先别说那云吞了,光是这两只就让人口水一直吞。 赵恒远站在自家公司门前,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这样,我还不如让她开私房菜馆了。” 私房菜馆起码还是“私房”的,有一定的品位和素质的人才能吃得起。但这么一间云吞早餐面店,真是便宜到,街边的流浪汉都可以来吃上一碗半碗。 而他,已经足足2个多月,没尝过她的厨艺了。 唉……自作孽,不可活! 赵总裁的办公室,透过抹茶色的落地玻璃,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大门处的街景。 东湖云吞店,小店面、小招牌,从前并不曾让他有兴趣看上一眼。但现在,他已经盯着那里整整半个小时。 陈胜强有气无力的解释:“肯定是昨天郑柔儿故意来这里找你,分散我们对她找工作的注意力,然后云云假装和我去吃云吞,其实暗中和云吞店的老板娘顶让了铺子。唉,我也是一时轻敌。” “……”看赵恒远没出声,陈胜强凑近窗边,但见楼下小如蚂蚁的人头,却在最小的一处铺面前聚集。 东湖云吞店,第一天,竟然就客似潮涌? “即使有那么好吃,也不会这么快就扬名四海吧。排那么长的队?”陈胜强感觉到相当惊奇。 赵恒远今天一天都不和他说话。陈胜强暗骂一声:“小气鬼。”门外轻敲数声,王鹏额带汗水的进来:“赵总,我回来了。” “去非洲都够时间了吧?” 这是嫌弃他回得晚?我来回奔波,跑上跑下,我容易吗我? 王鹏对于主人无端的冷脸感到很委屈:“没办法啊,太火爆了。排那么长的队,里里外外都是人,好多人和我一样自带饭盒,打包也要买回来吃?” 王鹏喘着气,把辛苦打包回来的云吞面放到桌面上。赵恒远立马坐下来,打开就吃。 爽滑到弹牙的面条渗出淡淡蛋香,小巧饱满的云吞肉汁酸甜、嫩滑可口,是令他思念的味道。 她一向擅长的是南方菜式,很少给他做过面食这一类,但这一碗云吞却绝不比从前给他做的菜式差。 是的,他的脑里想她,心里想她,胃最想她!他想她,想念她的味道。 赵总裁一碗云吞面吃得百感交集的样子,让陈胜强和王鹏不禁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吃完一碗云吞面,赵恒远才抬起头来问王鹏:“为什么生意会那么好?” 看着连汤汁都被清空的云吞盒,陈胜强无力的反驳:“难道,不是因为好吃吗?” “好吃,也不会半天就名扬四海的。” 王鹏表示自己的总裁真聪明:“总裁说的是,其实是因为,呃,大家都晓得郑柔儿她,她……和你的关系!所以,整个恒和集团的员工,都自动自觉跑过去拍了回马屁。” “……” “后来,大家看见我也去买。说什么赵总亲信,亲自到场支持。所以据说,又有一大票往那边赶了。” “……”这就是说:郑柔儿是在打着的名号,赚他的员工的钱? 赵总裁怒火中烧,一拍桌子:“明天让食堂师傅加开一班,早餐班,免费!” 接赵总裁命令,第二天开始恒和集团食堂开始供应早餐,不但菜式丰富,营养可口,而且还“免费”。 天下有免费的早餐,不吃白不吃,恒和集团上下,当然三呼万岁,积极拥戴。 这样一来,东湖云吞店的生意第二天便跌到谷底。 即使没赶上集团的免费早餐,恒和集团的员工也过“东湖”而不入,选择在对家的早餐让吃早餐。 郑柔儿很受伤:“难道我的云吞这么难吃?居然吃了一顿就再也不来了?” 吕云云望着一盆子要倒的云吞翻白眼:“赵恒远无缘无故的提供免费早餐,明眼人一看就晓得:他是变相的不许自己的员工光顾我们的云吞店。” “可是,他想变相就能变相了吗?也许免费的还不如我们的好吃嘛,我们的云吞又不贵。”郑柔儿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 “老板虽没明令,但有暗谕。”云云指了指高插云宵的恒和集团的顶楼:“听说从那里,可以完整的看见这方园几里的生态。” “对啊,我以前也看过。看得很清楚。” “所以,有哪个员工敢在老板的眼皮底下,违抗老板的命令啊。” 郑柔儿恍然大悟,扯着桌布的一角用力的绞:“赵恒远,你想赶尽杀绝?我一定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你不要逼我出绝招! “酒香不怕巷子深。我本来就不想做恒和集团员工的生意。”郑柔儿把新鲜的食材摆出来,和云云一边包云吞,一边商量大计:“昨天那么火爆的工作量,我们两个扛不住的。现在这样最好了,闹中取静。” “对,昨天真正忙到要死了。”云云点头:“我相信你的厨艺。7块钱一碗面,这些人会不来?” 事实证明,云云的慧眼是对的。 虽然恒和集团的员工,没有再去东湖云吞店帮倒忙,但是,郑柔儿的店开在闹市,铺面虽小,周边客源实在是多,何况,那云吞面诱人的色香味,确实是短短几天,便远近驰名。 赵恒远这种,从小就被五星级大厨侍候着长大的贵公子,郑柔儿也能把他的胃调教得贴贴服服,更何况是一些草根小民? 本来是好又一餐,不好又一餐,不求最好,但求一饱的小市民,临上班前不小心光顾了一下东湖云吞面。 吃着好吃到让人不敢相信的云吞面,看着好看得让人不思进取的服务员,这样的厨艺和颜值交相辉映,结果便是使人一整天的心情都幸福无比。 云吞店的销售额短短几天,便稳中有升、客似云来。 只有对面高高在上的恒和大楼里的赵恒远总裁,鼓着腮帮生闷气。 他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对着下面一帮谋臣:“还没想出法子?” 林广扬气若游丝:“赵总,我大学主修的是设计,硕士主修的是经济,我没有学过做面卖云吞啊。” 真是够了,赵总。你让我们几个高管,放下手里几亿几亿的项目,挖空脑袋想点子,去弄垮一间月收入不过10万的小小早餐店? 唉,你们两夫妻的事情,你们关上门来搞啊,你搞我们干嘛啊……以上为所有高管的共同心声。 赵恒远眯着眼睛,又看向楼下那个客人挤到门口的云吞店:“林广扬,我记得你当初应聘的时候说过:你是个全才。” 赵总裁鄙视和不满的样子已经满到溢出来了:“全才,什么是全才?你连个小小的云吞面店也搞不定,你敢说你是全才?” 林广扬悲不自胜:好吧,我是全才,我一定把那小小的云吞面店搞定。 做早餐店,其实是个挺辛苦的活。为了开早市,又为了拿到最新鲜的食材,每天都是在半夜三更就起床忙碌。 云云全身都挂在郑柔儿的身上,眼睛闭着,像被郑柔儿拖着走似的,她迷迷糊糊的说:“猪油,我们会不会还没发达,人就发肿了啊?” “什么啊?”郑柔儿打着呵欠。 “睡眠不足,我眼袋都肿得像国宝了。猪油,我一定会英年早逝,成为人世间最漂亮最年轻的死亡的老处长。” 最年轻的老处长? “云云,你醒醒,别说糊话了,到了。”郑柔儿摇了几下云云,和她一起低头要拉起云吞店的闸门。 街灯下,她的身子被男人揪了起来,刚拉到一半的闸门又落了下来,把半梦半醒的云云吓了一跳,她跳起来骂:“谁它妈的……” 好吧,赵总裁,看在你来得这么早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 看着猪油被一脸怒气的赵总裁拉到一半按在墙壁,他还一双腿儿把她的腰身夹紧了,让她挣扎不得。 云云的睡虫全醒了,兴致勃勃的站在一边看总裁大人调情。 赵恒远瞪着她的样子凶恶,但在脸贴上郑柔儿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微嘟长了嘴巴……嗯,就这么一嘟,便亲上了。 赵总裁像是稍稍满意了一点,保持着这样近身相贴的姿势放狠话:“郑柔儿,我命令你,今天就把这店给关了。” “喂,凭什么啊?”郑柔儿实在对这个男人无语了。她不过就是混口饭吃,即使她不小心开在他的公司门口,他也没必要天天要她关门封铺啊。 她只是甩了他,但她既没有威胁他要分手费,还把大胖儿子白送给他了,他为什么却非得把她赶尽杀绝啊。 “赵恒远,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逼你自了宫啊?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啊?”她无语的摇着头,摇头的动作毫不意外便连带着摇动了身子,而她的身子正被男人死死的锁在怀里。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网 112 112 这其实,是恋人间不经意中,最撩人的动作。男人的身体登时向她顶过去,压抑着的暗哑嗓子:“我不喜欢你开餐馆。” “你喜欢不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更急了,用力的跺脚:“你不喜欢不来就行了,我可以煮给别人吃。” “所以才不行。”他瞪着她,眼神迸出的火焰,不知是怒还是欲:“我警告你,必须关铺。” “我就不关。” “不关?那你就等着……” 他的话儿没说全,便听得云云“啊”的一声尖叫,就在他们相拥的侧方,三名壮汉提着几个大桶,整齐划一的向着“东湖云吞店”的招牌、闸门、玻璃窗子泼油漆。 赵恒远怒火冲天,把郑柔儿护在身后:“你们是谁指使的,敢在我的面前泼油漆?” 三名壮汉很有礼貌:“帅哥,你继续亲女人。我们干活不碍你的事。” 赵恒远真是气得不行,正撩衣袖准备开打,壮汉却伸手在他的手边截了截,威胁道:“帅哥,别惹事。我的主子,你惹不起!” 赵恒远冷哼:“哼,我还没听说过有谁是我惹不起的。” 壮汉大手向着对面的恒和大厦一指:“那里的总裁,你确定你惹得起?” “……” 恒和大厦的总裁? “哈,哈,哈……”郑柔儿对天长“哈”三声。 贼喊捉贼,听就听得多了,亲身体验还是头一回啊,赵总裁。 看着泼油漆的小伙子有礼貌又天真无邪的指着自己的办公室,赵恒远的怒气被“雷”得一丝不剩。 本来还大受惊吓的云云和郑柔儿,挨在一起束着手看戏。赵总裁骑虎难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对,就是我让人干嘛。” “哼哼……” 既然已沦为贼寇,赵总裁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手把郑柔儿扯到自己的怀里搂着,强硬的姿势,冷硬的语气,搂她细腰的手分了一只出来,指着大门上的红漆:“这是警告。你要是不主动关门,我就主动给你封铺。你自己选……” “选你的头。”郑柔儿在他的怀里,踩着中跟鞋子向下狠力一跺,赵总裁白球鞋上起了尖细的黑印,拇趾的剧痛一阵阵的散开。 他压抑着不尖叫出来,但还是松了手,女人狠瞪着他,和云云大步走回了铺头。 泼漆的小伙子们齐齐围到赵恒远的身边,看着一身华服的赵总裁很敬仰的道:“赵恒远总裁?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泼红漆有你们这样泼的吗?”赵恒远真是气得想揍人:“林广扬就不能找些靠谱点的黑社会?” “赵总,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我们不是泼红漆,我们这是行为艺术,这是颜料,可以吃的。” “……”泼红漆都泼得不称职,林广扬,你找屎。 有礼貌的美院学生很不礼貌的伸出手:“赵总,你还欠我们后期的工钱。” 他都被气死了,还得付工钱? 如果他想要用这种肮脏手段,他需要找林广扬吗?这种事情,老四做得最趁手。 他本以为,林广扬一介斯文,能想出个斯文点的法子。但是…… 一大早就被批评,林广扬非常委屈:“你要去云吞店,就及早和我说一声啊,这样就碰不着了嘛。” “哎呀,现在我见我的女人,还要向你汇报了?” “呃……不是。就是互相提个醒嘛。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嘛,表面是泼她红漆,让她害怕,但实际上,红漆不但没毒,还可以吃啊。” 还可以吃啊,吃啊!你看,我多照顾你老婆?我连这都帮你想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赵恒远冷眼瞟过来,林广扬抚着鼻子走近他,他站立的窗子外,东湖云吞店生意兴隆,食客爆满。 林广扬惊讶:“这,店面都污成这样了,还能开铺?” 东湖云吞店,一夜之间换了装潢。玻璃窗子,薄墙上,布满了鲜艳的大红的随性涂鸦,把简单的云吞店装点得时尚又热闹。 红红火火的红色涂鸦的画作旁,两个老板娘一身红衣,穿棱在热闹的食客群中,那笑容,真是美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感觉吃一碗不好意思坐太久啊,还是再来多一碗吧。第一碗填肚子,第二碗饱美色。 赵恒远坐在豪车里,透过车窗,近近的看着窗前的女人笑容灿烂。 “赵总,”林广扬还是没忍住:“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阻止她开 餐馆?”他怎么都不相信,就只为了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这么个简单的原因,能让赵恒远日夜思虑,心机绞尽。 “她做什么生意都好,就是不能开餐馆。” “为什么?” “太麻烦了。”赵恒远的眉皱得紧紧。 林广扬心里腹诽:卖云吞起码也是正当生意,瞧你这样子,好像你女人是出来卖肉似的。 那时的林广扬,完全不能明白,他的苦处。但是,日后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果然是麻烦极了。 “明明和她分手了,还想赖着不走。你看,就连开一间店子,也得开在赵恒远的对面。分明就是……”林秀绯在指手划脚,万家祺咬碎银牙。 林秀绯继续:“赵恒远免费供应恒和集团的早餐,就是为了员工不来这里吃饭。” “哼,他丢不起这个人。” “也对,虽然是前女友,但是落魄到卖云吞的地步,也是蛮丢脸的。”林秀绯看万家祺脸色不对,赶快安抚:“现在全人类都晓得,她被赵恒远甩了。而且是极致厌恶的甩,不但全城下放‘不准就业论’,她开一间店子,他还派人泼过红漆。” “你的意思是?” “这个时候不趁机要了她的命,还等何时?” 万家祺和林秀绯从胡同里钻出来,一边走一边商量如何可以把郑柔儿赶绝。 千算万算,她们居然才走出几步,便被人一棍敲晕了。 万家二小姐被绑架了,遇险的还有同行的林家小姐林秀绯。 历来被绑架这种案件,都得到大结局的时候才会公开。为了人质的安全,消息及解救过程最是机密。 但是,这个案件甚为不同。万家祺被绑架后不够一小时,网上便流传有一则视频,视频里就是万家祺被扔在一处草地上,她被黑布蒙头,躺在草地上哭喊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爸爸有钱,你们去找他,我给你电话。” 郑柔儿正和吕云云收早市,看着店子里高悬的墙壁上的电视机,模糊的视频,媒体扼腕通报的消息:万盛集团万剑通的二女儿,今晨被绑架,生死未明。 云云:“哎哟,看来做有钱人的孩子也不容易啊,这三天两头都得绑架。” 郑柔儿呆滞状不知反应,铺子外雷咖突然冲了进来,他后面紧跟着的几名保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云吞店面的闸门拉下。 “喂,你们要绑架吗?”郑柔儿瞧着黑脸神,虽然黑脸是雷咖的风格,但他却还是极少有今日这如临大敌的样子。 本文来自看书王小说 113 113 电视上万家祺的哭喊声更加刺耳:“不要杀我,不要用刀划我的脸。” “呸……”视频里完全看不到影子的男人一脚踢下来:“就你那张脸,也值得我动刀?” “呜呜呜……” 万家祺的哭喊惨烈,视频里的男人开始喊话:“赵恒远,你的未婚妻在老子的手上。哈哈哈,你等着,老子把她先干后杀,埋尸荒野,让你像我一样生不如死!” 听到“赵恒远”这个名字,万家祺哭声小了。男人一脚又踢在万家祺的小肚子上,狂笑的声音失了常性:“哈哈哈,赵恒远,这就是你的报应。你最爱的女人,哈哈哈,老子会好好的玩。” “啊……”被踢得捂着肚子的万家祺惊叫痛哭,窝在地上大声求饶:“大爷,行行好。我不是赵恒远最爱的女人,他根本就不爱我。” “什么?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那都是我爸爸和他爸爸订的亲。你杀了我,他不会伤心,还会很感激你。” 一个粗壮的影子撞进视频里,仍旧看不清人脸,但是他的声音已接近失控:“不可能。他要是没有最爱的女人,那我的仇怎么报?” 视频在这儿断止,电视里恢复漆黑的画面。 郑柔儿已从茫然中稍为清醒,瞧着雷咖:“万家祺被赵恒远的仇家绑架了?那恒远呢?” “他去救万家祺了。” “那你呢?你不陪着他,他会出事的。”郑柔儿扯着雷咖的衣尾,急切的哀求:“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去?这绑匪,根本就不正常。” 把自己绑架人的视频发到网上去,还公然要挟恒和集团的总裁赵恒远,这样的行为,已不是为钱为利的亡命之徒。 “他是疯子。”雷咖瞧着她:“所以,恒少爷让我们,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可是现在,是他有危险啊,你们应该守着他的。” 雷咖的眼神莫测高深:“小郑,恒少爷,不是谁都能动得了的。” “什么?”她不懂,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保命的保镖,关键时刻却不陪在他的身边,让他孤身一人犯险。 “雷咖……”郑柔儿湿润的眼睛,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人不忍:“你告诉我,他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的,小郑。”雷咖苦笑着:“那个疯子叫朱三超。5年前,还在世的赵忠平老爷、夫人和恒少爷9个月大的亲弟弟,在旅游途中被绑架。当时是恒少爷亲自去交的赎金,但是赎金交出去,人却没有救出来。赵总一家三口,全部遇难。恒少爷后来接掌恒和集团,耗尽所有的人力物力,终于查出绑架者。恒少爷恨老爷、夫人们死得凄惨,当时他又年少气盛,与马老大一起,把这帮绑架者,一个一个的逐一对付,手段……咳咳,据说凶狠了点。” “啊?” 当年赵家的这一段惨案,虽然惨烈,但是由于消息严密封锁,又事隔久远,郑柔儿全不知情。 听雷咖说得动容,她的心也跟着辛酸:“他从前,有这么惨吗?” “嗯,这个朱三超,就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绑匪余党。于半个月前回来了,恒少爷早就收到消息,陈胜强他们一直暗中搜索,但是却想不到他竟然把万家祺给绑了。” 云云后怕的拍胸口:“幸好,他不是来绑猪油。” 雷咖咧开嘴笑得勉强:“也是小郑你运气好,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恒少爷分手。要是换了以前,你们那么高调的秀恩爱,就一定死得快了。” “对啊,幸好幸好!”郑柔儿干笑:“做他的女朋友,太特么的凶险了。幸好我及时从良。” 傍晚时分,赵恒远走进了云吞面店。身处闹市的云吞店,足不出户又有保镖守着,最最安全不过。 闸门才拉开,赵恒远走进来,看见趴在餐桌上打嗜睡的郑柔儿,一直绷着的俊脸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他快步走近,淡黄灯下,她微眯着眼睛,他以手去扫她皱紧的眉心,她一惊,倏地张开眼睛。 浓黑的眸子,淡淡的笑容,那么好看的男人。他微侧着脸瞧着她:“吓到了?” “又不是我被绑架。”她以手松了松自己的颈:“万家祺怎么样了?” “被扔在那堆草地上,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清白保住了。” 他如释重负的语气,她噘嘴:“哎呀,幸好呵,幸好保住了你老婆的清白。” 他把她搂进怀里,唇落下轻啄着她的唇:“这个时候还吃醋?” “谁吃醋了?”她瞪了他一眼,但也感觉到如释重负。万家祺虽然是情敌,但对她并无大过,她也不希望万家祺受伤受苦。 想起万家祺被朱三超拳打脚踢,吓得癫狂大哭,不禁叹气道:“她好好一个二小姐,这回吓坏了吧。” “哼,吓死了也应该。” 她不明白他气恼什么,摇了摇他的手臂:“绑匪怎么会放万家祺的?” “我也很想知道。”赵恒远凝眉沉思:以朱三超的疯狂,不可能逮着了人,却这么轻易就给放了。难道,万家祺和他私下里有什么秘密? 万家祺竟然能这么顺利的,甚至不用等他们营救便能毫发无损的出来,这道行高深了点。 他低头轻拍着怀里的女人:“现在,你不能再任性了。” “啊?” “跟我回家!” “为什么?”她努嘴,看他精神奕奕的坐在身边,才想起近段时日以来,他对她的狠心,登时便痛恨自己刚才的担心。 人家是去救未婚妻的,她这个被抛弃的狐狸精,上位失败的小三儿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劲? 刚才他连保镖都不要,就去救万家祺,多么英勇英武、可歌可泣的一段英雄救美啊。在草堆儿那里抱起心爱的未婚小娇妻的时候,应该又疼又亲的怜惜了一百遍了吧? 不然,会回来得这么晚? 哼……她用力的抹着自己刚刚被他侵占完的嘴巴:“赵恒远,你要么给我滚,要么就和我算算前天的泼红漆事件这笔帐。” 他恼怒的站起来:“你到底倔强什么?我给机会你回家,你就不能乖乖的?” “嗬,你给机会我,我就要珍惜机会了?你以为你那个家,我希罕吗?” 她回他一个白眼,拉着云云就出门。真是的,白白在这儿干等了他大半天,害得她累得全身都像拆掉了似的。 她现在虽然辛苦,但餐饮事业终于开始起步,店子虽小,但是赚得却不少。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她宏伟的餐饮酒店业女强人的理想,正如早晨冉冉上升的太阳。 所以,绝对不可能跟这个暴君小气鬼回家,做个让他看不起的小保姆、保安或厨师。 我郑柔儿,不但会混出个人样,我还要混出个龙样。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王 115 115 赵恒远从后拉住她的手,似乎一天的奔波让他颇为疲倦,脾气也略显急躁:“郑柔儿,我说过很多次,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说过很多次了?那以后就不要再说呗。”她白他一眼:“就你有底线?” “你和赵军平弄出一起假绑架事件来坑我,我都没有计较,你还想怎么样?” “把我赶尽杀绝,我和云云喝了半个月的西北风,这还叫不计较?赵总裁,要是你计较,我岂不是连小命都没了?” “当然。” “啊……”真是够了。自己跑去救未婚妻,现在还来威胁她。他还真的当自己是玉皇大帝吗? 懒得理他。她牵着云云往外走,听到赵恒远一脚踢向闸门,铁门“啪啦啦”的一阵乱响。 从来,共患难都会成为真爱的最强大试金石。 恒和集团年轻的总裁赵恒远,与万家二小姐多年来“传而不决”的婚事,在这一次的绑架事件之后,竟然开始有了步入正轨的苗头。 赵恒远自从在绑架地点解救了万家祺之后,亲自把她送院,并在医院里细心呵护、照顾陪伴整整三天。 赵总裁出入医院,都穿得极为低调保守,蓝色西裤啡色衬衣、黑西裤白衬衣,一副内敛精英款再搭配洋气的太阳眼镜,连日来秒杀八卦媒体的眼球。 就连在医院工作的小护士或探病的病友们,都被他这丰神俊朗又深情款款的形象所折服,齐齐叹服万家二小姐的好命格。 他抿嘴低笑,斜斜的凝视着万家祺的眼神和表情,这样的图片,在社交网络上不停的发布,热度持续发酵。 至此,大多看客都明白,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小三事件,已因患难见真情的试炼,转眼惨变云烟。 赵军平踏进郑柔儿的云吞店,点了碗云吞吃得慢条斯理。郑柔儿在后面厨房平心静气了许久,才来到赵军平的身边:“赵先生,店小容不下你这大佛啊。” “赶客?”赵军平淡淡笑:“味道真好,怪不得能让赵恒远也心心挂念。” “赵先生你消息就这么不灵通的吗?赵恒远和我没有关系了,他和万家祺很快就能凑成一对。” “我听说:赵恒远打算在下个月迎娶万家祺。” “啊?”郑柔儿淡静的表情微起波澜。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虽然无数夜里都提醒自己,赵恒远和她的旧情已彻底成空,但亲耳听到他将要另娶他人的消息,心里还是忍不住抽抽的痛。 疼痛缓缓的蔓延散开,不着痕迹的使她的脸儿苍白。赵军平笑得更冷:“这消息是我爸爸亲自说的,可靠度极高。” “嗯。”她叹息着,无所谓的耸肩:“我知道了。所以,赵先生也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心机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赵军平敲着桌面:“能阻止这场婚事的,除了你,别无他人。” “你太高估我了。”她摊手苦笑:“他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爱我。” “恰恰相反,现在我才觉得,他原来已经这么爱你。” “赵军平?”郑柔儿对他的固执很无奈:“他误会我,以为我和你一起导演了一场假绑架来要挟他,他对我已经绝望生厌。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这事情你是无辜的,把误会搞清楚不就行了吗?” “他若爱我,这些事全是我做的他也不会计较,他若不爱我,我什么都没做,那也处处出错。” “嗯。”赵军平定定的瞧着她。她决然的脸色,显示她真的正在下狠心要斩断和赵恒远的牵绊。但缘份既已起,又哪能轻易终结? 他瞧了瞧周围,一直束在兜里的左手,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胶袋。 他把胶袋握在手里,轻推以她的面前:“这是你母亲的一根手指。你可以拿去化验一下,它的真伪。如果你觉得这礼物还是不够大,下周我给你送条腿过来?” “啊……”她尖叫着,却又伸手极速的握住那个胶袋,胶袋上的半截食指纤长秀美,血迹凝结在截断的关节间的伤口上。她抑制不住心里的惊恐,捂着胸口大声的喘气,眼前已经迷蒙一片。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抢也好,逼也好,你必须让赵恒远和万家祺退婚,或是娶你。当然,你可以拒绝。你母亲生了你,却没有本事养过你。你可以,当做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哈哈,如果你可以做到绝情绝义,我奈何不了你的。” “她在哪里?”赵军平站了起来,她突然扯住他的衣袖,崩溃的望着胶袋里的手指,她颤抖着唇:“让我见她。” “你如果能成功成为赵恒远的太太,别说见她了,一辈子陪着她又有何难?” “为什么?为什么?”她趴在桌子上嘤嘤的哭,白色透明的薄膜胶袋,却装着母亲的半截手指。 她从没见过母亲一面,却一次又一次的见到母亲的血。血浓于水,每一次踏出基因鉴定所,都能清晰的看到那一行鉴定结论:99.999%的亲缘关系。 赵军平做生意也讲究童叟无欺,每一次交出的标本,都是在母亲身上的真实采样。 妈妈……如果不是我招惹上赵恒远,是不是你就不会被赵军平要挟? 如今,嘟嘟,母亲,都因为她的失误,而陷进了困局。她知道,她会失去他们,包括赵恒远。 以赵恒远的聪明,她如何作案,也只是个跳梁小丑。 但是她没有机会犹豫,母亲的生命正在受威胁。 就如同亲人被绑架,家属就得全力准备赎金,一样的道理,既然妈妈的性命危在旦夕,那么她就只能按“绑匪”的要求,交足赎金……她和赵恒远的一纸婚约。 “你要向赵恒远求复合,还得求婚?”云云几乎被她吓得一头撞墙。 郑柔儿可怜的咬着唇瓣:“嗯。” 云云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微眨着眼睛:“我没发烧。” “啊?” “一个月之内,我要拿下赵恒远。” “……” 猪油,你是没发烧,但是你发颠啊! 因为受到赵万两大家族联姻消息的利好,恒和集团的股票连续三天逆市反涨,市场上股民们笑得合不拢嘴。因为自家风华绝代的总裁,天天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恒和集团的员工们也精神爽利。 有个这么帅的总裁,也是枯燥的打工生活的一大趣事。 但在这等歌舞昇平的盛景当中,却有小三儿狐狸精上来大煞风景。 恒和集团对面的“东湖云吞店”的老板娘,传闻中的扶正失败的小三儿郑柔儿,今天捧着一个热腾腾的食盒找上了总裁办公室。 彼时,正值赵恒远召集一众高层开月底总结例会。每月一次的例会,虽不隆重,却是从上上任主子便传下来的规矩。 而且,自赵恒远执掌帅印以来,重大事件和决策几乎都通过例会通报。所以恒和集团的月度例会,也被员工私下里誉为“恒和大姨妈大会。” 一月一次,比女人的大姨妈来得还要准时,而且还次次都见血。 这一次例会,风闻赵总裁会宣布,与万家二小姐联姻的具体事项。 万家祺虽然长得不倾国,但人家老子的财富却倾城,作为一个恒和人,自然希望自家总裁能与第二家族缔结婚姻,集团利益最大化,他们的年终奖也就分分钟扩大化。 所以,老实的说,私心里,赵万联姻还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所以,当郑柔儿拿着一个食盒,笑意盈盈地站在门边,脸皮极厚的和大家打招呼:“好久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那时候,秘书处没一个人肯正眼瞧她。 郑柔儿却像看不到似的,捧着食盒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边,耳朵贴着门壁,眼睛眯眯的笑着问秘书琳达:“琳达,总裁不在吗?” 侧边一声轻“咳”,王鹏在后礼貌的回答:“总裁在开月度例会,郑小姐找他有事?” 郑柔儿立正了身子:“哦,没事,嗯,就是今天我有空,怕他晚上吃不饱,炒了几样小菜,过来找他吃饭。” “会议也不知道开到什么时候。郑小姐可以把食盒放下来,总裁会议结束,我会提醒他吃的。” 王鹏伸手就来领食盒,郑柔儿反射性的把食盒往背后藏。王鹏轻声道:“让我转交给赵总吧!” 她嘟了小嘴:“不行。” 王鹏:“郑小姐这是不相信我?” “是的,我不相信你。你会偷吃!” “……”王鹏伸出的两手空空,看着郑柔儿走近候客区的沙发,她坐在沙发上,把食盒抱得紧紧的:“我等他!” 王鹏看了她几眼,便再次进了办公室。总裁办秘书处的秘书们自顾自的忙碌。 郑柔儿望着这未曾改变的偌大总裁办公室。曾经,她也天天光临这里,先是送饭和他共进午餐,后来是做他的保镖与他贴身。 那时候,这些人,一个二个对着她都眉开眼笑,温情温暖,哪会像如今一样,冷眼以待,不瞅不睬? 所谓世态,所谓炎凉。 候客区的空调开始时还很适合,但不知为什么,却越坐越冻,她怀里抱着的食盒已经冰凉,她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冷得颤抖。 今天的例会似乎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漫长。赵恒远在高管们的簇拥下,缓缓踏出会议室。 王鹏站在门外,笑得有些诡异,一众秘书也极其的脸色凝重,人人皆是一副躲避千里,怕惹事的心态写上了额头。 赵恒远缓缓举步,林广扬在他的耳边还在说着刚才会上一个未完的话题,突然的赵恒远停下了脚步,候客区的单人沙发,女人冷得抱着双肩蜷缩着的身子,小小的像已陷进了软绵绵的布艺沙发上。 他的喉结滑动着,脸色阴晴不明,瞅着旁边的王鹏:“她怎么会在这儿?” 王鹏直了直身子:“来了一个多小时了,说是要……” 细微的对话声,却把在冥想的郑柔儿打醒了,她抬起头,微仰的小脸疲惫,茫然无措的张望,眼睛落在他的脸上,迷蒙的神色终于变得清明,笑容在那一瞬间浮上她的脸。 那么灿烂的、带点傻憨的喜悦笑容,像春阳突然落在花海的尽头,不打一声招呼“啪”的便撞得人心尽眩。 她用着蹦跳的脚步向他跑过来,高高举着食盒,笑容开到眼角,像千树万树盛开的艳桃:“恒远,今晚陪我吃饭。” 他瞧着她,没有去接食盒,也没有离开,眼神停在她渐渐凝固了的笑容上:“不吃!” “为什么?”她错愕半秒,也只是半秒,便又从后面追了上去,她闪到他的面前,急急的打开食盒:“你闻闻,你最喜欢吃的……” 菜香发散在中央空调萦绕着的办公室,他瞧都没瞧,本能的皱着眉头:“郑柔儿,馊了。” “哪有?”她委屈的扁嘴,食盒里的菜虽然已经降温,色泽也没有新炒好的时候好看,但肯定没有坏掉。 “我是说:郑柔儿你馊了。” “……”她的脸色,在那一刻苍白得像一块薄纸,他伸出手来轻轻的一拔,便把阻碍在面前的食盒拔开,顺带把她拔开了几步远。 “扑哧”人群里,不知是哪个女人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这笑声像传染病一般在这个高级精英总裁办里感染。 郑柔儿馊了,小三儿被玩腻了,馊了,退出战场了。 “馊了就馊了。”她在满堂的哄笑声中,白着脸颊,在沙发上坐了几小时,腿骨儿软软的,这一下打击便更加重心不稳,在桌子旁边晃了两下,幸好也没跌倒,否则就真的是丢人丢到了黄浦江。 赵恒远没有再望她一眼,身后一帮高管围绕,他一路绝尘,走得贵气又潇洒。 她看着那决绝的背影,多想冲上前去,扯着他的衬衣大声质问:“你现在是真的嫌弃我了吗?” 可是,当初决绝提分手的人是她,如今又想复合,活该丢人现眼。 可是赵恒远,我真的是你那一盘已经馊了的剩菜吗? 如果不是妈妈,她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就连云云都不知道的是:终于看清前面只有一条路,而这条路只指向一个赵恒远。她的心底,其实是那么暗晦的欢喜着。 也许,一直以来,她都在等待一个理由,一个放下穷人的尊严和女人的娇矜,无怨无悔的奔向他的机会。 她愿意粉身碎骨,只是想要一个理由罢了。 看書網小说首发本書 116 116 听说某女人在集团门口的石狮子旁苦等,赵恒远眉眼不动,一个人静静的在办公室里加班,雷咖11点多的时候,打着呵欠来提醒他:“恒少爷,很晚了。” “嗯。”他的目光落在桌面,迟疑片刻,关了电脑,摸黑走出恒和集团。 恒和集团大厦的大堂,保安只亮了几盏小壁灯照明,推开门,午夜的清风扑面,让他的疲劳稍减。 才走了几步,大门高高的照灯洒下,落在大厦宏伟的立柱上,柱子旁,郑柔儿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他缓慢经过,她似是并没发觉,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他站在她的身边良久,大街上清风徐徐吹来,地上枯叶有几块轻扬在空中,轻轻的飘落在她的脚边。 一个人在这冰冷的石阶上,静静的等待他半晚,这样的她,令他感觉到恐慌。 她脚边的食盒还放着,却可以想像当中的食物早就没了原先的温度。她没有打开过这个食盒,但她说这是他最爱吃的…… 算了!他晃头,漠然的不再看她,快步奔出的步子,不可避免的发出声响,她倏的抬起头来,眼前朦胧所见,是他修长的身材,挺拔的腰线。 “恒远……”她没站稳,半弓着便向他的方向扑。 因为在台阶上以极不舒服的姿势坐了太久,她又起得太急,这一扑,便成了凶狠的饿虎扑食,收势不住的女人,半曲着身子,埋头正正的撞中他的腰间。 “恒远……”她手急眼快的抱紧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背脊里,冰凉的脸蛋透过衬衣传进来,他微颤了一下,向后甩了甩,却甩不开她紧紧搂住的手臂。 “郑柔儿,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冰冷冰冷的,很让她受伤的冰冷。 虽然他经常恶狠狠的凶她,还要挟她,但是他却从不舍得对她冰冷。她那时,极讨厌他的怒火,但现在,她才知道,更令人绝望的是他的冷漠。 她知道,一个月之内拿下赵恒远,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前路不长,但一定很艰险,她有充份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他对她这般冰冷绝情,她却一点准备都没有,磨在他背后的脸蛋儿,泪珠儿便密密的涌了出来。 衬衣被她的泪痕浸湿,她抽泣着:“人家等了你5个小时。你就问人家一声:到底想干什么?”她围他腰间的手臂一起向上,停在他的胸脯处,脸蛋儿从他的背后弯过来,侧侧的望着他的眼睛:“你现在,这么讨厌了吗?” “我说过,那是我的底线。机会,我只给一次,但是,你拒绝了。” “可是,如果我现在想回来了呢?” “郑柔儿,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人,机会都可遇而不可求,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些道理?” 他的声音平静,呼吸平和,像和她在课堂上静静的讨论生意场或是人生观,等等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她望着这张平静冷漠得像不认识她的脸,拿起他的腕表瞧了瞧。看着腕表的时间指向另一个凌晨。 她抿着嘴,眼里的泪光更浓,却没有再哭,她松开了抱他的手,声音低低的:“其实,昨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我们虽然分手了,但我总想和你能过一次生日。” 她抹了抹眼睛,眼波空空的落在前方的空阶:“可是,我的生日刚刚过去了5分32秒。” “赵恒远,我以为,我能和你过一次生日!”她嘟着嘴巴转身,在前方慢慢的走,低头潦落的样子,把人心绞得像用蝇扎上了似的。 赵恒远侧伸出手,恰好捉紧她的肘子,她立马欢天喜地的停下来,那双眼睛瞧着他,像燿燿闪光的珠子:“我们过生日去?” 他淡漠的表情没有变化,轻冷的嗓音:“我们,一定能一起过生日。” “哦。” “但不是今天。” “为什么,我等了你那么久。”她的泪珠儿就要掉下来,又气又闷的胸脯微微的颤动着。 “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他抬起腕表也看了看时间:“现在是0:25分。生日都过去了,还庆祝什么?” “……” 车前灯照着女人的背影格外的落寞。雷咖看了看后座,一言不发的赵恒远沉默得像座冰山。 雷咖:“生日啊,就陪她一会儿……” “你信她?”赵恒远的声音闷闷的:“今天不是她的生日。” 她和小胖嘟,事无巨细全装在他的肚子里。郑柔儿的身份证号码他都能背出来,她的生日在冬季,即使有新历旧历的误差,也不至于差上半年的时间。 雷咖:“可是即使是假的,她等了你一整天,又撒了个谎,也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仔细想来,也应该是甜蜜的哇。” 赵恒远沉默,车子慢慢驶离恒和大厦,她孤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车子倒后镜。 他想:此时此刻,她应该很生气吧。 正如雷咖所言:她使尽心计,也不过就是想他陪一陪她而已。 她和赵军平合谋,又求婚又绑架,也只是为了嫁给他而已。 但难道因为她的出发点是好的,目标是甜蜜的,她谎话连篇,丑态百出的行为,就不是欺骗和背叛了吗? 如若要长久的在一起,信任是基石,谎言是撬起蚕食这基石的白蚁。 他按下烦躁的心境,在后方眯着眼睛假眠。 前方车子绝尘而去,只余下微暗的街灯在辉闪。午夜的长街,褪去繁华,静悄而又孤寂。 就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他把等了他整整一天的她扔下。 他拽着她的手说“跟我回家”的时候,好像也才过了那么几天,他便能把她遗弃得如此彻底。 唉……她轻叹气,低着头走向人行横道。侧边车灯闪耀,长长的喇叭声在耳边响得刺耳,耳边响起暴怒的吼叫:“你它妈的不要命了?” 她看着只和自己的身体隔了几步的大货车,这才吓得面无人色。怯怯的向后退了两步:“对不起,对不起!” “哟,漂亮!”车上的人笑了出声,突然的车门便打开,三个男子从车子陆续下来,逼近她的身边。 她向后退,举目四望,四下无人。她盯着面前的男人道:“别过来啊,我会叫的。” “哈哈哈……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管你的。” “……”她呆愣了一下,拳头偷偷的握得紧紧。 这种对白,在电视里见得太多了,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她也能明白剧情的安排了。 她看向四周,想要寻找一点可以自保或攻击的物体,但是环卫工人实在太负责,把这儿打扫得简直是一尘不染。 几名男子越逼越近,猖狂的样子猥琐的语言,她不吭声,只在脑里盘算着,以她那三脚猫的散打功夫,要如何才能在这几个彪形大汉的身边落荒而逃。 短短几分钟,于她却格外漫长,手心泛出轻汗,看着前方男子脱了上衣,咧着牙齿向她扑过来。她举起手挡格,心里想得最多的是:郑柔儿,当初有赵恒远你不要,今天清白却要毁在这种男人的手上? 要真的是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眼前男人色迷迷的笑意渐近,她向后退的脚步绊在侧边花坛的边边上。脚踝一阵疼痛,正靠近她的男子的身体,却被人从后倒提着扔了出去。 扔,是的!目测超过200斤的壮汉,被人在身后揪着领子向后扔出,直直的撞到后方的灯柱上,另外两名看呆了的男子,不等那人扑近,便惊叫着跑开,狼狈的冲回大货车,车子打了数次才点着火,真正的跑得屁滚尿流。 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待惊魂未定的郑柔儿回过神来,刚才出手相救的男子,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她看着跑得比歹徒还要快的男人的背影,不禁慨叹: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啊。 要不要跑那么快啊?她又不会逼着他来报恩。 不过跑了也好,免得她要不停的说谢谢,还得洒几滴热泪,然后那人看她楚楚可怜的长得很动人,突然就看上了她,要她以身相许,那就惨绝人寰了。 云云听完她的感慨,惊叹于她的脑细胞长进了这么多:“那么,你下次要是再被人救了,可得早点跑掉呵。不然,真的扣你回家当压寨夫人,就难办了。” “嗯。绝对啦。”郑柔儿很兴奋的嚷嚷了几声,又装得很开心的在屋里跑来跑去:“唉,受了惊吓,精神太好了,你先睡,我找点事情做做。” 云云看着她那装得开心兴奋的模样,在心里长长的叹着气。 猪油就是这样,心里越是不开心,面上就显得越快活。仿佛只要快活的笑上半天,所有的不快便都能轻松逝去。 “猪油寿星,请移步到餐厅,打开第一个抽屉。” “啊?”郑柔儿小跑地跑去拉开抽屉,只见抽屉里平放着一个蛋糕盒子。 蛋糕不大,三角形的提拉米苏小蛋糕,落在眼里却让她强装欢快的心思无所遁形。 云云走近来,用手指刮了一块巧克力酱粘到她的鼻子上:“生日快乐!” 她湿了眼眶:“生日快乐!” 谢谢你,云云! 赵恒远清早起床,一向赖床的小胖嘟却在厅里捧着腮帮子长吁短叹。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一副早熟的忧郁模样:“唉,没了,真没了!” “什么没了?”赵恒远好笑的走近他,用力的揉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一大早的就思春。” “我思妈咪。” 赵恒远的俊脸僵了僵:“思什么思?爹哋说过,妈咪很快会回家。” 小胖嘟嘴巴嘟得老长:“你骗人,这么久了妈咪也没回来。她一定是在外面风流快活,不记得小胖嘟了。”小家伙抑郁的想了想,又用手按着眼睛作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昨天是妈咪的生日,她也不找嘟嘟开蛋糕……没了,没了,妈咪真的不要我了。” “昨天真的是你妈咪生日?”赵恒远扯开装腔作势的忧郁小王子的手。小王子眼神儿幽怨:“是啊,妈咪每年这一天,都会和嘟嘟过生日的。” 又想了想:“哦,也就是去年。” 他才这么小,每一年,也就这么两个嘛,说得好像一辈子似的。 看书網小说首发本书 117 117 “爹哋,我要陪妈咪过生日。我要陪妈咪过生日。”小胖嘟摇着赵恒远的手,就这么一个要求重复地撒娇,让赵恒远的脸色微微青了几分。 昨晚竟然真的是郑柔儿的生日?这种事情,嘟嘟还不至于会骗他。那么就是说,郑柔儿身份证上的生日其实是假的。 也不奇怪,很多人的身份证因为各种原因,都会有偏大或偏小的现象,何况郑柔儿只是一个养女。 如果真的是她的生日的话? 昨晚他怎么和她说的? “郑柔儿,别说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即使是,我也不会陪你过。我现在,只希望你消失在我的面前,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那时她虽然脸色白白的,但还是低声下气的扯他的袖子哀求:“我等了你这么久,晚饭也没有吃。恒远,不要让我的生日过得这么悲惨!” 雷咖载着小胖嘟来到“东湖云吞店”的门前,他小心的叮嘱小胖嘟:“雷咖叔叔悄悄带你来,你和妈咪见一面就早点走,不然让你爹哋发现了,雷咖叔叔得被炒鱿鱼,你也得被打屁股。” “好的。”小胖嘟猛点头,还讨好的在黑脸神的脸上印了一吻,让雷咖呆呆的木了一阵,眼前的小人儿已跑到云吞店里,大声大声的唤着:“妈咪妈咪……” 今天食堂进早餐的似乎略少于平日,而最奇怪的是,就连一些坐下准备就餐或是就餐到一半的员工,也匆匆放下食物,急急的往外跑。 半小时后,雷咖的打进来的电话竟有一丝怯色:“恒少爷,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过来一趟比较好。” 小胖嘟在电话那头,因为嘴巴塞得满满的而言语不清:“爹哋,你好好吃呵!” 爹哋好好吃? 小东西,放你出来见一天你妈咪,就连说话都不会说了? 赵恒远踏步走出前街,东湖云吞店前车水马龙,人头涌涌,在后面排队的竟然有一半的人,是恒和集团的员工。 “自从有了免费早餐之后,不是都已经乖乖的留在公司吃早餐了吗?现在这万人空巷的过来排队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走向人堆中,侧边却被陈胜强拉了上车。陈胜强那张脸笑得简直灿烂到绝无仅有,就连前座的叶鑫抿嘴笑得也很奸滑。 “老三,这回你就红了。” “我什么时候不红?”赵恒远睥着他,陈胜强以手指着“东湖云吞店”那长长的队伍:“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赵恒远白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今天的活动是:人人来吃赵恒远。” 陈胜强捂着嘴笑,看着赵恒远一派茫然的藐视神色,他干脆下车,捉住一个正欢天喜地的抱着食盒往回跑的女孩子:“这位小姐,请问可以把你手里的云吞让给我们吗?高价。” “不行。”女孩子挽着因为插队而弄得松松垮垮的发束:“再多的钱,我都不让。” “……那看一眼行吗?”陈胜强很礼貌,女孩子很警觉:“你想干嘛?我告诉你,这个赵恒远是我的。” “……”陈胜强额头黑脸般的僵了僵脸,示意叶鑫打开车窗,赵恒远的俊脸在徐徐打开的车窗子里呈现,阳光一层一层的洒进来,他轻笑微挑眼睛:“这位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在说我的名字?” “啊……”女孩子爆出一阵尖叫,狂乱之中压着车窗子的边缘:“赵恒远,你真是赵恒远?”激动之余,还不忘记大声呼唤:“真的,是真的赵恒远,真的赵恒远在这里……” 赵恒远和陈胜强落荒而逃。皆因那名女孩子扯开嗓子的一阵叫嚷之后,车子前后左右都围满了人。他们好不容易才突围而出,陈胜强睥着赵恒远:“一刀把你砍了算了,免得麻烦。” 赵恒远似乎对刚才的混乱习以为常,在车子里望着侧方客人挤得像国庆黄金周的盛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侧方有两个女孩子欢天喜地的停下,用让人无法置信的欢脱笑声,颤抖的打开手上很普通的小盒子。 盒子只是一般的纸盒,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是里面的巧克力人偶…… 白衬衫黑西裤,微低头唇角轻抿,浅笑中沉思着的男人,正以手去扯颈前的领带……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倾国倾城的赵恒远总裁,被两个陌生女孩子尖叫着、狂喜地“吃”了下去。 一名女孩子的舌尖轻轻的舔向“赵恒远”的脸,直舔得俊脸都由黄白变作纯白,她才一口把“赵总裁”吞了下去。 赵恒远的喉结突了一突,然后看着另一个女孩子已吃完了他的上半身,正眯着眼睛舔向他的皮带下方…… 陈胜强捂着眼睛:“太它妈的银荡了。你那条鱿鱼的脑细胞简直非人类,非地球啊。” 赵恒远整张脸埋在前面座椅的靠垫里,他人生头一次感觉到这般的无奈、无能为力又哭笑不得。 郑柔儿居然把他雕成了巧克力人偶,随着云吞配送。这么可爱精美又可口的“赵恒远”,当初就连万家祺都忍不住一口吃下,更别说这些一心仰慕着赵恒远,但却见一面总裁都难的无知少女了。 叶鑫扯着嘴角:“你这是被你女人亲手给卖掉了?” 可不是嘛!把他做成雕像,让千千百百的人吃下肚子去,郑柔儿,我,饶不了你。 车子侧方两个女孩子吃完“赵恒远”,意犹未尽的舔着唇:“明天我们早点来排队?” “嗯,肯定了。听说明天,是赵恒远穿家居服的形象。” “家居服?噢,my呱。” …… 位于恒和大厦对面的一条后街,一间小小的云吞店在这一天,上了热搜榜第一,各八卦媒体争相报导,美食网站更是反复推介,不吝惜任何赞美之词。 云吞店的老板娘据说是赵恒远的前女友。这名前女友虽然出身低微,但人很有骨气,分手后不但拒绝了赵总裁许诺的过千万的分手费,还自力更生,独立自强,与闺蜜一起创建了一间云吞店,实现再就业。 昨天,适逢老板娘的生日,云吞店别出心裁的推出一项回馈食客的增值服务。 就是每售出云吞10份,其中便有一个顾客可以获赠一份神秘礼品。 当这份礼品的真容被揭开后,全城轰动,万人空巷。小小的东湖云吞店创造了饮食界的一大奇迹。 礼品主要由黑、白两色巧克力调配完成,再配以多种颜色的食用布丁等,制作出来的以“赵恒远总裁”为原型的一个缩小版的真人巧克力人像。 “赵恒远”虽小而玲珑,可让人几口便即时吞食,但是人像制作的精致精巧,短短一天,便被业内的蛋糕师傅们奉为经典。 不说“赵恒远”的五官身材被雕刻得入木三分,衬衣上粒粒纽扣都完美真人再现。就连他脸上微牵唇角浅笑的神韵,轻扯领带时指节微屈的性感,都无一不细致到让人拍案叫绝。 这么个令人目眩神迷的俊朗总裁,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赵恒远总裁,以这么平易近人的姿态,送到了普罗大众的嘴巴里,甜化了万千少女的心。 第二日,东湖云吞店排的长龙,一直延伸到恒和集团的台阶下…… 赵恒远的心情只有一个字形容:我要气死了! 陈胜强:老三已气到神智不清,明明是五个字! 办公室的门“啪”的一声打开,小胖嘟舔着“爹哋”走了进来。他小粗腿晃啊晃有坐到沙发上,一边舔着“爹哋”一边说:“爹哋,我让妈咪送多一个‘你’给我,但是妈咪不答应。” 赵恒远头上青筋突突的跳,也懒得责备小家伙吃“自己”了:“你妈咪为什么不答应?” “妈咪说你说过: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所以,她就这辈……子都不见你。” 小胖嘟故意把“这辈子”说得很长很长,让他听了不由自主的咬牙想抽他的肥屁屁。 陈胜强注意了小胖嘟一阵子:“为什么你这个‘爹哋’和外面的员工拿的不一样?” “我这个是明天的。”小胖嘟得意洋洋的:“别人吃的是今天的‘爹哋’我吃的是明天的‘爹哋’。” “……”赵恒远捏着拳头就砸向桌面:“你还今天明天了?” “对啊……”小胖嘟很真诚地说:“妈咪已备好了七款爹哋。模子都做好了。” “七款?”陈胜强捂着肚皮忍俊不禁:“集齐七款赵恒远,可以召唤一个郑柔儿吗?” “……” 云云累到趴下,整个人粘在桌面上数钱钱:“猪油,再这么下去,我们没有过劳死,都会被钱砸死的。” 她感动到要哭的样子,把一张张的零钱从桌面上抓起往天空上撒:“谁能想得到,不够十块钱一碗的云吞,也能赚到盆满钵满?” 身后的猪油却没有回应她,自嗨的云云回过头来,便看到门边站着一脸寒霜的赵恒远。 男人那脸色,不用问都晓得是来找蹅的。云云收拾好桌面的银纸,从郑柔儿的身边过去时,轻轻的和她咬耳朵:“有情况,摔杯为号。” 又不是演武侠剧?郑柔儿很汗的看着贪财闺蜜,身边却突然像伫了座小山似的,男人不忿的语气,除了暴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郑柔儿,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居然把我做出来,让全天下的人都吃个够本? 而且,还是白赠送?我这么个无价之宝,你一个人偶卖5000块都有有无数人争抢着要啊,你白送? 他实在无力向她说明原委,只是把她一掌推倒在桌面,整个人圈上她的身子,用绝对的不可置疑的语气:“明天开始,我不要再看到世界上有任何一个赵恒远,假的也不行。” 她的身子向后倒,想避开他一逼视,但是后方的桌子已无法退,她弯直来的腰身贴着桌面,像躺在桌上一般,而露在桌边的下半身,正顶在他的大腿上。 如此引人睱思的姿势,她红了脸,却气急败坏的用手捶他:“你放开,别一上来就耍流氓。” “我就耍……”他早就发现了这姿势所体现出来的美妙感觉,腿部向她轻轻的顶了顶:“你把我做出来让人吃掉的时候,就没想到过后果?” 没想到,你可能会被我吃掉? “喂,到底是谁那天晚上说的?说只希望我永远消失在他的面前,永远不要再让他看见我。” 他本能的反驳她话里的不同:“我没有说过永远。” “哈,明明是你说永远不要相见,但现在又是你,主动来惹我……”她恼急的要拱起身来,挣扎中反而使他俯得更近,大手已圈过来,围得她的颈脖生疼:“我惹的你?你雕出我的雕像来卖钱,结果却是我惹的你?” “我没有卖钱,我是送的。”她理直气壮:“我没有谋利。” “是不是我今晚吃了你,然后我给你钱,我就不算强爆?” “呃……”她呆了,对他能说出这种流氓话,一时半会不知作何反应。他居然想强爆她?他现在脑子里居然是这么下流的念头? 她咬到了舌头:“你明明说,你一个月后要娶万家祺。”忽而就委屈了,把他狠力往外推:“别总是向我说些流氓话。从前我相信你爱我,这些话听着就是打情骂俏,但现在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了,听着就是无耻下流耍流氓。” “好,我不和你耍流氓。”他向后退了一步,与她分开一点距离,双手却还是圈着她的腰:“明天不准再赠送我的人像。” “就是要送。”她别过脸去:“我都做好一大批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逼她转正了脸直直的与他对视,他的眸子里有幽暗晦蓝的光影:“郑柔儿,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公民权和隐私权。别逼我对你用狠的。” 他突然就放开了她,转身拉开闸门就走了出去。他看起来生气得很严重,所以才把闸门带动得响起拆屋一样的巨响。 本书源自看书網 118 118 她定定的看着摇晃得厉害的闸门。男人啊,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快而决绝呢? 只那么一个回眸,便看不见有任何深爱的痕迹。 那一个夜晚,他冷绝中带一点鄙视的样子划伤人心: “郑柔儿,现在的我,但愿你从不曾招惹过我!” 他不想再见到她,而她必须与他相见。这就是她和他之间最可悲的事实,最不可解的纠缠。 黑暗的车子里,赵军平长叹着气:“我低估了郑柔儿的聪明。” 后座女子的侧面绝美,淡静而又了然的嗓音:“你不允许我站在你的面前,我就让你逼不得已亲自来见我。你觉得很聪明,很浪漫?而我只感受到凄凉、和无助。” “但毕竟,赵恒远来见她了。”赵军平微笑着,转过来的脸色温柔:“你不用担心,她能过得很好。” “我不在她的身边21年,她都能过得很好。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赵恒远总裁的巧克力人偶,已经发行了4款不同的造型。前女友对他雕像的雕画,接近艺术家的境界。不得不说,只有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才可雕画出如此完美又细致的效果。只因那或清冷、或傲慢、或俊美、或闲适的一颦一笑,只有心上人才可捕捉,并透过记忆把他描摹。 能得如此前女友如此深情,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陆续都有各人把赵恒远的人像放上网,赵恒远的百态以这种浪漫的形式广泛传开。 而今晨的头条有了显著的不同,东湖云吞店正式收到由赵恒远的律师发出的律师信。 东湖云吞店以“与委托人赵恒远”相似度极高的人像,作生意上的谋利用途,已严重影响了委托人的日常生活及公众形象,已侵犯委托人的肖像权、隐私权,要求东湖云吞店立刻停止侵权行为。否则将通过法律途径,追究嫌疑人的一切刑事及民事责任。 一句话,要么永不再犯,要么就法庭上见。 这一天,郑柔儿的店铺被大批警察过来查封,所有与“赵恒远”有关的模具,人像,都被没收,生意大受影响。 上流社会圈子里暗地笑掉大牙:如果天下间不管是哪个穷酸女子,一旦曾与富豪拉上关系,便想利用富豪前女友的身份,或直接利用富豪来牟利。那么这个世界,还有王法么? 幸好,赵恒远没有令他们失望。 不过,赵总裁你也真是的,平时看你为人大方,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花点钱,把前女友给打发了?落得现在这啼笑皆非的结局。 云云和郑柔儿在中午一点多,终于把云吞卖完,重新坐下来数钱。云云:“其实我们也不一定要利用赵恒远的啊,现在我们云吞店已经名扬四海了。而且云吞面的招牌已经打响,人人都晓得我们店的云吞是一等一的好。不用再宣传,生意也好得不得了。反正我们就两个人,太忙了也做不来。” 云云虽然觉得“人偶事件”很好玩,但也奇怪郑柔儿这一次的急功近利。 猪油一心做饮食业的女强人,而且对自己的厨艺信心满满,所以一向鄙视那些旁门左道。但这一次,引得全城轰动,实在不似她的踏实作风。 郑柔儿望着窗外的烈阳,嘟着嘴打了个电话:“赵恒远,你玩得有点尽了呵。” 正在食不下咽的赵恒远,声音冷得让人心都颤:“谁尽谁知道。” “我不过就是混口饭吃,你居然想告我?” “我不是想告你,我是已经告了你。警局已经备案,你给我当心点,别再踩我的线。” “哼,你的线?”她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声音也听得出来,她已经很生气:“那我就不卖你了。我卖我家小胖嘟。” “什么?”赵恒远简直想掐死她:“我们的小胖嘟那么可爱,你居然舍得?” “舍得啊。他那么可爱,肥肥白白的长得又俊,我把他做成人像,那个样子啊,可比你萌了一万倍。” “不行!”赵总裁气得声儿都颤了:“我告诉你,小胖嘟是我的儿子,你敢用他,我一样告你。” “喂,你别逼得太绝。” “就是这么绝,别动我的人。” “小胖嘟也是我的。”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小胖嘟是我的儿子,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你……你混蛋。”她在那边跳着骂他:“讨厌鬼,害人精,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胡说八道。”他凶她:“我死了你也没死,还说什么不放过我。挂了。” “不挂。”她拿着手机在耍赖,虽然是一个劲儿的争吵,可是要挂机,她又不愿意。 “不挂就不挂。”他把手机扶在耳边,细嚼着食堂里的盒饭:“我们恒和集团的食堂师傅,什么时候让他过去,向你学学做云吞?” “不用。他来的时候,我已经饿死了。” “怎么能呢?你现在没有我做广告了,做出来的云吞就卖不出去,自己吃都能撑到,哪能饿得死呢?” “那就撑死算了。” “嘻嘻……”他对着电话发出轻笑:“我让雷咖一直跟着小胖嘟,这几天他不会过来了。” “不来就不来,烦死了。” “你怎么每一句都是‘死’?” “就死,一直死,烦死你,恨死你,讨厌死你……” “再胡说八道试试?” “哟……”她的声音换上了娇娇的音色:“你很怕我死吗?” “郑柔儿?” “哼,明天跑你们大厦顶楼跳下去,死了也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挂了。”他把手机一砸,僵着脸,想了想又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已没了声儿。 妈的,真的挂了。 林广扬今天奉命陪同总裁进餐,却白白在旁饱了一顿耳福。看着赵总裁的脸由阴转晴,又由晴转大暴雨,真是跌碎了眼镜。 赵恒远,生意场上扬名的是:超乎年龄的冷静和睿智。与他对敌,对手气急败坏、暴跳如雷,而他却总是闲庭信步,从容优雅。 但是,郑柔儿却总有让他跳脚的本事。 这两天一直期待着“东湖云吞店”能再搞些事非出来的八卦大众,惊闻“赵恒远”人像已经下线,还有3款“赵恒远”没有集齐,好不令人失落。 本以为,受此打击,赵恒远的前女友应该有所警醒和收敛,近段时间是再也不会有“抢热搜头条”的机会了。 但是…… 赵恒远坐在车子里,灰黑的车子玻璃窗子,照见众生的芸芸百态。 陈胜强憋笑憋到内伤:“等一下我下车去买一个回来?” “你敢?”赵恒远的眼光能杀人,陈胜强无辜地:“卖少一个是一个,我们抢一个,世上就少一条‘鱿鱼’啊。” 今天的东湖云吞店,排队的人群却不比昨天少。本以为没了赵恒远作广告,生意会一落千丈,可是人家这个总裁前女友,真是不一般的聪明伶俐没底线。 今天推出的惠民套餐是:每售出云吞10份,随机赠送一个缩小版的逼真人偶。 而且,这个人偶起的名字还很有情调:停不了的爱。 浪漫吧?小清新吧?单听这名字,不晓得是啥吧?. 其实就是一个穿着紧身运动衣的,长发卷成个丸子头,正在奔跑中的造型的“郑柔儿”。 ……不得不说,赵恒远的前女友是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好厨师,她不煮饭的话,可以去混文艺界,当然,更适合混娱乐圈。 一身红色运动衣贴着玲珑浮凸的身体,丸子头显得她的眉眼更加清秀俏丽,而那不经意间掉下的几丝乱发,却又平添了几分妩媚,而那还在奔跑中的脚步和微弯的腰线,英姿飒爽中带着一丝隐晦的性感。 赵恒远咬牙切齿:“平时买我回家,小女孩还可以臆想一下,和我的近距离接触,把她买回家,能干嘛啊?” “啊?这你都不懂?”陈胜强指着云吞店前排队的人群:“你没发现,今天排队的大部分是男人?” “……” “赵恒远的女人,即使她丑得像猪八戒,别人也想染指一下,试试味道。这是男人的天性。更何况,她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其实也不赖,简直比苍老师还要受欢迎的。” “炸了。”赵恒远的声音冷冷起,阴狠得让人全身鸡皮疙瘩起:“把这些男人全都拍下来,我要……” “你要杀人家全家啊?”陈胜强颇为同情的拍他的肩膊:“你就认了吧!” 雷咖排除万难的才从队伍里抢到第一只的“郑柔儿”,亲手递给赵恒远:“兄弟们还在排队,我们坚决执行你的政策,能抢一个是一个。” “嗯。”赵总裁的声儿有点委屈,瞅着自己手里的盒子,还没打开,车子侧窗里走来一个男人,拿着运动版的“郑柔儿”,垂涎欲滴的吞着口水,却不舍得吃,抱在怀里像宝贝似的:“宝贝儿,哥哥带你回家,今晚上慢慢玩。” “……”赵恒远把车后座的真皮都差点给揪出来了,陈胜强按着他:“冷静,冷静。” “你它妈的冷静个屁。”赵恒远吼起来,指着那个正坐上巴士离开的男人的背影:“给我找他出来,把‘柔儿’给我抢回来。” “唉,真是的,几百上千个人像,你能抢多少回来?”陈胜强瞧着自己老三那张难得扭曲的俊脸,又轻拍他的肩膊:“换策略吧。” “老四。” “嗯?” “我想哭。”赵总裁是真的快被这个女人气哭了。 是的,她很听话,没再用他的人像,也不用小胖嘟的,可是,她用她自己的。 这不是故意折磨他吗?让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舔她,吃她,抱她……哎哟,不能活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陈胜强很有同情心的轻唱,一边拍着他的肩膊安抚,一边幸灾乐祸的拔了个电话向叶鑫分享这一胜景。 赵恒远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办公桌上摆放整齐的,抢回来的10个“郑柔儿”,他觉得头疼、神经疼、全身疼。 这些人偶并不能长期保存,这种天气,放常温下,不久巧克力就能慢慢融化,放冰箱里保存的话,时间便可以长很多,但是味道也会慢慢改变。 这人偶,如果你一买到手,立刻便吃,那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暴殓天物,但你如果只顾着欣赏,而错过了吃的最好时间段,味道变坏,那就有如吃隔夜菜,不但伤嘴还会伤胃。 所以,网上有人郑重其事的出了一套“吃货攻略”:如何正确的食用“停不了的爱”。 今天雷咖又率团去抢货,据说东湖云吞店今天的队伍更加浩荡。不过,今天人群分流得挺快。 为什么呢? 因为,东湖云吞店推出了另一项创意服务。就是新鲜包好的生云吞、饺子,分包成一盒一盒的,顾客可以购卖其中的盒装云吞、饺子带走。当然,每一盒云吞都配送有一个“爱如潮水”。 “哦,刚才忘记说了。今天的主题是:爱如潮水。” 其实雷咖觉得,总裁应该觉得挺甜蜜的:从“停不了的爱”到“爱如潮水”,这分明就是小郑对总裁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思念。 小郑的心思,一直都很细微别致。 “嗯。”赵恒远没再说什么,静静的看着今天新出的“郑柔儿”。 小女人今天一身大红礼服,巧笑嫣然、美目流盼,正是那一天在慈善晚宴上,她向他求婚前的样子。 那一天,他伤了她,但今日,她的雕像,却丝毫看不出当天的怨气,眉眼间却有那么浅却又浓烈的笑意。 爱如潮水!很动人的名字,柔儿,其实,我很喜欢! 我很喜欢这样的你! 事情走到这一步,赵恒远倒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毕竟女朋友这么多才多艺,脑子也刁钻,虽然只是个人偶,但是生意商机掌握得很地道,很够火气。 这女人,是个可造之才。似乎人们也有些明白:赵恒远这个爱“折腾”的前女友,其实是个精灵古怪的角色。这么精灵伶俐有个性,人还长得这么美,男人不动心,那才叫出奇。 闸门被拉开,赵恒远的脚步声,郑柔儿不用转身也认得出。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最近,他总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来见她。 本文来自看書辋小说 119 119 她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已被男人在后紧紧的搂住,他圈着她的细腰,脸枕在她的肩头上,微微吐出的气息温暖:“柔儿,我输了。” 她不能动,喜悦如同缓慢流淌的溪流。 静静的拥着,她和他都没有移动的打算,黑暗的夜里,像是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便能白头到老。 长久,他轻叹,扳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他拔她额边凌乱的秀发:“累不累?” “有点儿。”她这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整个人的重量都偎着她,疲累的身子便似有了依靠,有了使不完的力量。 他轻轻的话,没有威胁,却有低微的恳求:“明天开始,不要再做人偶了。也不要再开云吞店。” “可是,我得挣钱。” “我养你!” “可是,你又不会养我一辈子。”郑柔儿圈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目光里希企的光亮如此耀眼:“而且,我的事业才刚起步。” “就你这破店子?”他很瞧不起的瞪着她,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这才不是破店子。”她嘟嘴:“今天我推出了生云吞、饺子的配送服务。反响好得不得了,以后也会推出速冻系列,不会只有这个店子的。” “听起来,还真有点搞头。” “对啊。1+1超市已经和我们在洽谈,由我提供‘东湖’牌云吞、饺子系列,速冻后放到超市上售卖。当然每一大包的速冻云吞上,也都会有一个巧克力艺术品赠送。” 只要在超市上打开门路,“东湖”牌速冻云吞、饺子、包点等将源源不断的供应在超市的货架上,这是要把一间小店做大做强,形成一个强大的品牌,从而成为饮食界的另一个“湾仔码头”? 好大的理想。他不得不称赞,但是,每一包速冻食品都会配送一个“郑柔儿”? 真是想到都头痛。他用头撞她的额角,狠狠的让她捂着头痛得不能吱声。 “郑柔儿,你这是售云吞吗?你这是卖色相。” “谁说的?我那巧克力只是能吃而已。而且,要是说卖色相,那些女明星们不是更惨?每天的海报啊,dv啊,不都得被人家瞧着那啥吗?” “你也知道,你会被人家瞧着那啥啊,啊?”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想着要平心静气的哄她,但她这般坚决的样子,实在令他脑里聪明平静的神经一条条的死掉。 他搂她细腰的手紧了,指甲故意在她的腰间掐:“掐死你算了。” “嗯?”她吱吱的笑,那声儿把他的心又撩得骚了。太久没有亲近,因此身体的反应比他想像中来得强烈太多。 他狠狠的吮着她的唇,含糊着问:“你要怎么才能放弃?” “嗯……娶我啊!”她瞧着他的眼睛,深情的眼神让他看不出真假:“只要你娶了我,我就是你的了,我就不用挣钱,也不用担心你不养我了。以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只想你一个,只疼你一个,晚上……也只伺候你一个……好不好?” 只想他只疼他,晚上也只侍候他? 多么诱人的勾引,可是,他的心却冷得如此彻底。他的唇几乎在那一瞬间便冷了下来,眼神里才升起的火焰“扑”的灭得火星都不冒:“郑柔儿,这就是你的诡计?” 他的冰冷,让她的热情也退了下来。又失败了,果然,一说到婚姻,他就冷得像冰山一样,连虚假的客套周旋也不屑于给她。 “千方百计,手段用尽,不惜把你和我的尊严隐私都出卖,就是为了逼我娶你?” 他用的问句,但语气里却完全是肯定的意味。她从他的怀里站起来:“即使是诡计,那对你又有什么伤害呢?如果你爱我,自然想要娶我,我的这些诡计,只应该是甜蜜的。但是,你却觉得这是一种伤害?只因为,娶我,是你不可能做的事情,因此,你才会讨厌和憎恨我逼婚的方式。” “既然知道不能得逞,就不要再做这种蠢事。”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很蠢的事呢?”她背对着他,所以他看不到她眼神里的失望:“飞蛾扑火,自己先死得惨烈,这种道理,我还是懂的。” “郑柔儿……”他站起来,手刚触到她的肩膊,她却像被针刺到一般的弹开:“赵恒远,你真的以为,我不会伤心难过的吗?难道你不会害怕,有一天,我不再做这种蠢事,也不甘心再做你身边的那只飞蛾吗?” “你逃不掉。”他如此笃定,想要搂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下,走近闸门,手握上门把,冷沉的声音又起:“别说1+1了,就算是亿+亿超市,我也能一天之内把它弄破产。” “你……”看着他走出门,她尖叫着发泄:“赵恒远,你混蛋。” 混蛋的思维你完全没法子理解,尤其是一个有财有势的混蛋。第二天一早,曾和她接洽,并表现出强烈的合作热情的1+1超市的老板,很歉意的让助理向云云宣布:“我们超市最近资金不灵,进场的货主也实在太多,一时半会无法开展东湖牌速冻水饺的业务,请见谅。” 大展鸿图的机会没了,云云气得在云吞店的门口,对着恒和集团的方向破口大骂。 好吧,不扩展业务,那就循规蹈矩的经营呗,反正现在店子的生意也红火得让天下做饮食的都眼红。 但是,才到下午,云吞店临关门时,却有食品药品监督局的人来正式查封,因为铺子的卫生许可证已到期,审批没过,暂时停业整顿。 云云多口的问了一句监督局的小哥:“那审批要多久,才会下来?” “唉……”这位小哥曾经光顾过东湖云吞店,别说那个引全城轰动的人偶了,光是这皮薄馅足的云吞,云吞肉肉的鲜美,就让人吃完之后再三回味。因而小哥对“东湖云吞店”的遭遇也深表同情。 “老实说一句,你们也别泄漏出去。你这家店的许可证,除非换老板,否则是再也不可能批得下来的。” “……”云云半哭泣着:“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快一点办下来吗?行贿都行啊。” “别折腾了。办妥了卫生许可证,还会有工商证、法人证,经营证,反正,有赵恒远在,我们总会缺一个证。”郑柔儿在旁边轻轻的笑,无能为力的空茫感让她就连怜惜的感觉都迟钝:“云云,还是拿一个碗吧。” “拿碗干什么?” “到恒和集团的门口,做乞丐啊,拿个大一点的碗,到时候装钱装多一点。” “猪油……” 红红火火的饮食事业,就这么被奸险小人逼害到如此田地。云云气得眼圈儿都红了,看着旁边郑柔儿像没了灵魂似的出神。 猪油这次的打击够大的了。虽然近来的人偶事件近似胡闹,但却也让她们的品牌发展到街知巷闻。 在饮食界一展拳脚,是猪油多年心愿。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为了店子,起早摸黑,没钱请人,两个便把所有的活儿全包了。 说句不好听的:累得连大姨妈都不来了。 可是,就这么拼死拼活干下来的事业,就因为赵恒远那小人的打击报复,她们死得如此惨烈,临死前连“吱”一声的自由都没有,简直是死不瞑目。 有财有权就是好啊,把她们一脚踩死,就像踩死脚下一只蚂蚁。 “云云,我只是想他娶我而已,天下哪一个女人,不是希望自己能好好的嫁人,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为什么,他会觉得我犯了弥天大错?不可容忍?” “别想了,我们回家。” 云云搂着她的脸,把她按在自己的肩膊上搂着出了店门。 她抬头望着“东湖云吞店”的招牌,那一瞬间竟恍如隔世。 对不起,就这样抛弃了你。不是我们不够努力,而是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身边还有顿客来询问,明天业务套餐的安排。云云支吾其辞,身边郑柔儿却一直在念叨,细细碎碎,令人伤悲的声调:“可是,我不能放弃的,云云。我要嫁给他,我一定要嫁给他。” “猪油,你就别想这事了。” “我必须要嫁给他的,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 “……” 巷口的豪车里,坐着心狠的男人。云云扶着郑柔儿走过,如果不是顾忌着伤心的猪油,她恨不得拿颗炸弹把这辆车子炸得稀巴烂。 车门轻轻打开,陈胜强一脚踏出来,对着云云尴尬的笑了笑:“店子只是暂时封了,你……们别像死了妈妈一样嘛!” “你才死了妈妈。”云云大声的“呸”他。身边虚弱的郑柔儿突然迸出极大的力量,把云云和陈胜强推到一边。 她迅速的扑进车子里,但因那一扑之力太猛,脚没踏中车门的踏板,人便只倒了一半进去。 她却像理会不到自己的狼狈,只死死的抱紧了车里赵恒远的腿,她用力的扯着的腰,仰着的脸哭得像个泪人:“赵恒远,娶我,求你娶我,我求你了。” “郑柔儿……”他握着她的手,她却正向车下滑下去:“这事情能不能以后……” “不能,不能以后再说!”她用吼的,歇斯底里的摇着头,疯狂里透出让人心酸的绝望:“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娶我。我可以签婚前协议,你一分钱我都不会要。我也可以和你离婚,离了婚,万家祺还是愿意嫁你。恒远……” “……”他的脸色铁青,牙齿紧紧的咬着唇,才可抑制着自己不失控。 “你娶我,就娶我一天,一天好不好,啊?”她的声儿细了,可怜的哀求着他:“我答应你,只一天,今天娶我,我明天就和你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恒远……娶我。” “你真是疯了。”他对她怒目而视:“你把婚姻当什么了?结了马上离,你只要做我一天的妻子?郑柔儿……” “你它妈的到底要怎么样?”她伏在他的腿上失控的哭:“你不要我,你总是不要我。” “我恨死你了,赵恒远,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恨你了。” 没有人能明白她,明白她的无助无奈和心痛。也许,救妈妈是她的目的,但是被他残酷对待后,那剜心的痛啊,让她恨不得死在他面前的苦啊,谁能明白? “猪油,我们走,不要这样!”云云连愤怒都顾不上了,面对她从来没见过的猪油,她只想把猪油带离这里,好好的安慰。 什么饮食事业,什么强者人生,都不重要了。猪油,你哭成这样,还让人怎么活? 车子倒后镜里,两个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陈胜强坐到赵恒远的身边,看着赵恒远的脸色由白转青:“老三,有时候,我是真的觉得你心狠。” 是的,他的心有多狠,才能让一个苦苦哀求的女人,失了魂魄一样离开? “老四,现在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赵恒远长叹着气,闭着眼睛倒靠在车座上:“那一年,我被绑架,老大还没来救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无能为力过。” “……昨晚,郑柔儿和云云的铺子,凌波的人来踩过点,如无意外,今晚便会来投放毒药。” “我知道。”郑柔儿她开的这一间小小的店子,开得高调又嚣张,却全然察觉不到她的波涛越大,别人攻击她的利箭就越凶狠。 她以为:事业是打拼出来的,却不知道事业是要拼命才能得来的。 如果今晚她继续开业,明天将有成百上千的人,在吃了“东湖”云吞后毒发。 可以预见的是,她的人生,轻则是一场官司,重则是一场牢狱之灾。 是的,如同老四所说:有他在,绝对不会让凌波的人得逞。 可是,阻止了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会出现在什么时候?会出多大的祸? 凌波的手下今晚准备的是泻药,下一次呢,如果准备的是老鼠药呢? 郑柔儿不会明白,做赵恒远的女人,要付出的代价比得到的实惠要沉重得多!他要娶的女子,不是自己喜欢就可以! 本书首发于看书王 120 120 120 赵军平进来云吞店的时候,郑柔儿安静的坐在角落的短椅上,没有抬头,声音空空洞洞的:“赵军平,我失败了。” 赵军平坐到她的前面叹气:“就这么一次两次的拒绝,你就死心了?” “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她抬起头,脸色显出异样的苍白:“我刚才那样求他,他还是不要我。赵军平,他不爱我,所以,我无能为力。” “我不管他爱不爱你,总之,你不能让他娶你,你妈妈就得受苦。”赵军平冷酷的哼道:“这次,你想要见到她的手,还是脚呢?” “手吧。”她轻轻的笑,却突然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把水果刀来,右手的刀尖锋利,她对着自己的左手比划着,疯狂的眸光:“赵军平,我就把话撩这儿了。你要手,我给你手,你要脚我给你脚,你要命我就给你我的命,但是赵恒远,我给不了你。” “郑柔儿,郑柔儿……”赵军平吓得差点无法思考,片刻之后,才冷冷的说道:“郑柔儿,你用你的命来威胁我?你的命,如果没配上赵恒远,就一分钱都不值。” “我的命就是配不上赵恒远,我这个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你留着做什么?把我妈妈放了,我会报答你的。” “赵恒远不要你,你就想办法让他要你。” “我什么招儿都用了。我做不到。”她用吼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这个办法,你试过没有?”赵军平突然伸手,反握着她手里的刀柄,向后一转,急速向着她的左手腕部割下。 “啊……”她的惨呼声中,落下赵军平阴险毒辣的声音:“以命相逼这一招,放在赵恒远的身上,会比放我身上管用。” “你,混蛋,我痛……” “如果你死了,赵恒远还是不愿意就范,那我就放过你妈妈。” 手腕的伤口痛到麻木,只看见自己的血液从腕部伤口奔涌而出。她的确冲动的想与赵军平拼了,但她没想过,自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我是你,自己深爱的男人,把自己逼上这条绝路,我一定巴不得死了算了。” “我不想死……”她挥开他的手,扯了一块台布来想缠住自己的伤口,赵军平紧握着她的手腕凑近她:“不要自救,让全世界都以为你为情自杀。郑柔儿,一个派人24小时跟着你、保护你的男人,他会舍得你死吗?” “你说什么?”她开始晕,闻着自己手上的血腥味,意识渐变得模糊。 “你很难过,不是吗?哭吧,郑柔儿……” 是的,她很难过。 赵恒远,他和她一起这么久,却从没想过要娶她。她想和他、和嘟嘟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但是他未来的图景里,从来就没有她。 在他的心里,她连小胖嘟都比不上。 谁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回旋,像一曲催眠的魔咒: “赵恒远不爱你,你死了算了。你死了,他才会伤心,会后悔,会明白你有多重要!” 赵恒远,你有没有后悔?会不会怜惜?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你会失去我? 告诉我,你是不是很难过? “柔儿,柔儿……”像是梦里,又像是现实,反正,赵恒远这一声叫唤在她的耳朵里不停的钻出又钻入,吵死人了。 她微微张开眼睛,白白的墙壁上白炽灯的亮光刺眼,她本能的抬起手来挡住那一束光,然后便听到他大喜中带了哭腔的声音:“柔儿,你终于醒了?” 她皱眉,讨厌那些刺眼的光亮。又听得他轻声道:“嘟嘟,乖一点,把手电筒关了。” “可是,我要帮妈咪照清楚前面的路。”小胖嘟鼓着腮帮子嘟囔,那声儿低低,喉咙像是哽了一块厚纱:“妈咪好怕黑,我要为她亮着灯。” “妈咪醒了,别傻。” “真的?妈咪……” 这一声欢呼听在郑柔儿的耳里,感觉到万分的舒服受用。然后便感觉胖嘟嘟的身子整个压了上来,脸被他捂着揉啊揉:“妈咪妈咪,呜呜呜,吓死嘟嘟了啦……” 小胖嘟正嚎得欢,被赵恒远在身后提着领子吊起来,赵恒远把小肥嘟放到一边,瞪了一眼他:“你这么胖,压坏妈咪怎么办?” “哼,你比嘟嘟还重,你还压我妈咪?” 赵恒远这时候,完全顾不得小胖嘟,撑着床沿定定的凝视着她。她的眼色有几分迷惘,好一会儿眼睛才有了真实的内容。 他大力的“吁”了一口气,像是脱力一般,整个人趴到她的胸前,他的脸枕在她的肩膊上,闷闷的音调:“你吓死我了!” 她越过他蓬松的黑发,看着白白的天花板,脑海里的回忆渐渐清晰: 是了,她自己用刀子割开了左手腕的静脉,然后晕倒云吞店里。现在醒来了,估计是在医院,估计全世界的人都以为,她为情自杀了。 当然,除了赵军平。 赵军平,你这个杀人凶手,囚禁我妈妈来要挟我不说,昨晚还狠心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一想到赵军平,就恨到牙根都是痒的,倏的坐起来:“姓赵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柔,柔……柔儿……”赵恒远心头大颤:“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看着她懵懂的眼睛,他疼惜的把她搂进怀里:“你恨我,用刀插我也好,不要对自己狠。” “这……”她眨了眨眼睛,他抱她的手臂颤抖,旁边小胖嘟扁着嘴巴儿哭。 哦,他以为她是自杀。所以,正内疚着吧。 看来,赵军平这一招还挺管用。 哼,本姑娘就是自杀了,你内疚吧,你后悔吧,你滚一边去吧! 她想通了这一层,但脑子因为失血也变得虚弱,暂时想不到要怎么把他骗下去,干脆就推开他,自己扯了被子蒙头。 她的沉默就像是无声的抗议,让赵恒远感觉事态严重。 她多么乐天开朗的一个人,他从前那么多次的拒婚,她虽然也激愤难过、灰心失望,但是,走到自杀这一步,他却绝然没有想到。 又想起,她“自杀”前,自己把她的云吞店给封了,她像个疯子一样在车子里抱着他的腿儿求:娶我,赵恒远,求你娶我! 那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劲头,被打击后,突然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而自杀,也合情合理。 他居然把她逼到了绝路?唉,心都碎成渣渣了。 看着她腕间的绷带,他的心堵成了春节期间的高速路,动一下都困难。 他抱着小胖嘟靠在病床边的沙发上,小胖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看着床上的女人,却无法入睡。 明明是那么和谐美满的一家三口,他负责赚钱,她负责撒娇,小胖嘟负责卖萌。 虽然小胖嘟和他从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但能和她一起抚育小胖嘟成长,做小胖嘟的爹哋和妈咪,却是他早就习惯了的生活、理所当然的人生。 可是,眼看着这未来就要给他自己玩砸了。 不婚主义,是他给自己定的一个决策。他不能娶除了万家祺之外的任何人,那么他就任何人都不娶就行了。 可是,郑柔儿,她却那么固执的想要那一张纸质的、轻飘飘的协议。 她从来就不知道,婚姻对他意味着什么。 而他,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大清早的赵家宅门前,赵恒远把出门的赵军平堵在凤凰树下。赵军平笑得阴森:“怎么,据说你女人自杀了?” 赵恒远眉目清冷:“你消息比我想像的要灵通。” “我是个关心爱护侄子的长辈。” “昨晚,柔儿自杀之前,你去云吞店见过她?” “是的。”赵军平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告诉她:这么无用,连自己爱的男人都守不住,不如死了算了。” “赵军平……”赵恒远突然伸手,不见如何动作,已揪紧了赵军平的衣领把他向着凤凰树的树干上推倒:“我警告你,不要再对柔儿耍什么手段。” “你自己的女人,你看不住,来怪我?”赵军平整个被堵在树干上,脸色还是阴狠:“既然你那么不喜欢她,也护不住她,我不介意让致远帮忙照顾一下她。” “你敢?”赵恒远盯着他的神色凶狠,是他少见的阴鸷表情:“你想利用柔儿,得到恒和集团?你做梦。” “哈哈哈……那你就抱着你的恒和集团,给郑柔儿送葬吧。” “柔儿会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只是你,要小心一点。”车里的司机不安的出来巡视,赵恒远放松赵军平,还微笑着拔正他皱巴的领口:“恒和集团是我爸爸一生的心血,我会悍卫保护好它。而害死我爸爸、妈妈、还有弟弟的人,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一个不留。” “……” 晨风扬起树上枝叶,赵恒远在微亮的晨曦中步出长街。他的背影有着不服输的气焰、和狂傲的执着。 司机奔近赵军平的身边,瞧着赵恒远的背影:“二爷,恒少爷今天看起来好凶。” “哼,狗急跳墙而已!” 吕云云坐在病床边上给郑柔儿削苹果,削得眼睛通红:“做姐妹做到你这样,还真是让人胆寒啊。” 郑柔儿知道接下来肯定得挨骂,偷偷扯了小胖嘟到自己的怀里坐着。 “它奶奶的,我和你几十年感情了,还不如一个男人?他不答应和你结婚,你就要生要死的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又不会做云吞,也不会做私房菜,你死了,谁陪我做富婆,嫁豪门啊?那一屁股的债,我一个人怎么背啊?” “那你就拿把刀子,跟着我一起死就行了。” “你……”吕云云手里的水果刀举起,差点就向她插过去。但她的手才扬起,门外的赵恒远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单手就抢她的水果刀,抢到手了还脸色煞白:“云云,你闹什么闹?……看护,不是说不能让病房里有刀吗?” 小看护从外面走进来,委屈得不行。吕云云大眼一瞪:“哟,恒少爷好正义呵。到底是谁逼得猪油自杀的?是我吗?是看护吗?是小胖嘟吗?” “……” 好吧,都不是,是我。 赵恒远被骂得泄了气,但还是把水果刀交给看护带走。自己坐到床边,细心的观察郑柔儿的脸色。 但见她脸色虽然还是灰白灰白的,但大眼睛还是恢复了神采,瞧着他的眼神也有了情绪,不禁松了口气。 他坐下来,抚了抚小胖嘟的头发,以手围上郑柔儿的肩:“吃饭了没有?嗯?” 郑柔儿一双大眼睛眨得天真无害:“这位先生,你是谁啊?” “我是恒远啊。” “不认识!” “啊……”赵恒远尴尬的坐着,吕云云迅速意会:“我也不认识,小胖嘟嘟,这位丑八怪叔叔,你认识他吗?” “呃……”小胖嘟一块苹果堵在喉咙里,噎得双眼泛泪:“不,不……” 现在明显就是爹哋又惹妈咪生气了,妈咪和云姐姐都说不认识,要是嘟嘟说认识,那就坏事了。 可是又不能说不认识啊,我是诚实的小朋友,说谎不好的,不好! 小胖嘟睁眼看着天花板,铿锵有力地:“不知道!” “……” 吕云云微笑着抱起小胖嘟,瞧着坐在床边赖着不走的男人:“这位先生,我们一家三口和你素未谋面,不宜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请慢走。” 被驱逐出门的赵总裁狠狠的瞪着叛变的小胖嘟,小胖嘟搓着手指东张西望。 爹哋你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总是气我妈咪呢?关键时刻,小胖嘟我肯定帮妈咪的啦。 你就乖乖的回家写检讨书,妈咪原谅你了,就来接小胖嘟回家吧! 一夜之间,赵总裁变双失总裁:失女人,失儿子。 换了从前,他就会把小胖嘟抱走。正所谓胖嘟在手,柔儿我有。但是,现在正在风声鹤唳的关头,他可不敢再刺激郑柔儿。 她钻牛角尖钻到要自杀的程度,她要是再受刺激,一个想不开又在自己手上割一刀,即使她不死,他自己也能心疼死。 陈胜强疑惑:“郑柔儿的个性,怎么看都不像会为情自杀啊?” 赵恒远解释:“我魅力大。” “呸,她为你自杀你还自豪了?” “你没有被人深爱过,所以不会明白我这种魅力男人的苦。” “……” 陈胜强真是无语至极,但他自己细想想,虽然他这辈子睡女人睡到烦,但是,却真没有哪一个女人,肯为他献出生命的。 哎,忽然有点遗憾。 看书罓小说首发本书 121 121 121 虽然自杀是件大事,但郑柔儿觉得,自己只是被水果刀割了一下手腕,割得深了点,所以也就流了点血。 她小时候学杀鸡,割破手指流的血都比这一次的多,就这么件小事,她便要躺医院一星期不出来,她还不至于这么娇贵。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和云云收拾东西回家。小胖嘟在病房里很惆怅:“妈咪,嘟嘟没有东西收拾啊,嘟嘟所有东西都在爹哋那儿了。” 他眨巴着眼睛很“天真”的样子:“妈咪,你陪我回家收拾嘟嘟的东西,好不好?” “想都不要想?你这个间谍、奸细、无间道。”云云捏他的肉脸儿恐吓他:“是不是要回你那坏蛋爹哋家里啊?是的话,云姐姐给钱你坐出租哈。” “不,绝对不!”小胖嘟扑到妈咪的怀里表忠心:“天大地大,妈咪最大。” “嗯,不错。是我的乖宝宝。”郑柔儿阴沉的心还是被“忠诚”的小胖嘟萌化。 世界虽然不够美好,但是她的小胖嘟还是很好的。自杀?她傻了才会这么干。 不过,这次出院,第一件事就是找赵军平算帐。 她在云吞店里,听着自己手腕的血滴答滴答的流的时候,看见赵军平从后门偷偷溜走,对赵家这个老男人的憎恶到了极点。 利用妈妈这个弱女子,来要挟她这个弱女子,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男人都奸到外星球了。 赵恒远像个粪坑里的石头,自己是怎么都打动不了他的芳心。而妈妈又一直在赵军平的手里,她现在无法可想,便只能反击,改变策略,绝不能让赵军平牵着鼻子走。 三个人才走到门口,便被三个齐刷刷的站在门口的黑衣保镖拦住:“赵总有令,郑小姐暂时不能外出。” 吕云云气得大骂:“你们凭什么啊?” “请郑小姐明白,我们也是食君之禄,担……” 很有文采的保镖大哥还没说完“担君之忧”,便看见郑柔儿从包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咬着牙根,尖尖的嚎:“软禁我?欺负我?我受不了了,我要自杀……” 看着郑柔儿把水果刀向着自己手腕处装腔作势的划,吕云云和胖嘟嘟交换着敬佩的眼神。 黑衣保镖立刻在旁边让出一条道来,一边紧跟着三人,一边打电话给赵恒远报告:“赵总,郑小姐,她出院了。” 赵恒远极不满意的声音:“你几个大汉子看不住一个女人?” “可是……郑小姐要自杀!” 我是武功高强,但是你女人要自杀啊,你要我这保镖怎么办啊?真是的…… 赵恒远飞快结束了林广扬的报告,自己开车便往云云家里赶,才赶到半途,便再次接获张报:“赵总,郑小姐进了你家。” “她回家了?”他喜出望外,调转车子正要回家,但那头的保镖哭笑不得地:“她不是回您的家,她是进了赵家。” 大宅?她去大宅子干嘛?爷爷,赵军平、赵致远、纪清清,那里没有一个人是欢迎她的。她去干嘛? 还带着小胖嘟? 赵恒远心急火燎的驱车回到赵家,已是午饭时分,平时午饭基本就只有爷爷和二少奶的家,这会儿人却齐齐整整,一个都不缺。 纪清清的声音尖得吓死人:“你这个狐狸精,凭什么要住我家?” “赵致远喜欢我,不喜欢你,我当然要住进你家。” “爷爷,你把她赶出去……”纪清清嚎得令人心胆都碎,一抬眼看见赵恒远正赶进前厅,她上前便拖着赵恒远的手:“恒少爷,你可回来了,求你把你的疯女人带走吧。” “什么事?” “郑柔儿她说,她这个胖圆球是致远的,现在要回来认亲,要我把致远让给她。” 小胖嘟气愤插嘴:“我不是胖圆球。” “……”回来的途中,虽然赵恒远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估计要演一场大戏,但还是没想到剧情居然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纪清清一味儿的嚎,赵军平和赵致远面面相觑,爷爷隔岸观火,郑柔儿抱着赵嘟嘟坐在沙发上吃葡萄。 赵恒远快步走近郑柔儿,双手撑着沙发,把她围在自己的臂弯里:“别闹了,我们回家。” “这就是我家啊。”郑柔儿娇滴滴的声音,居然有着委屈:“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来认祖归宗,你们都欺负我。” “柔儿,别闹!”他吼她,她却推一下他的肩膊,侧侧看着远远站着的赵致远:“你马上和纪清清离婚,和我结婚,不然,我就把嘟嘟的dna鉴定报告公布出去,看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当然是你丢人。”赵恒远气得不轻,只感觉头顶中央泛起了绿油油的光。 郑柔儿很鄙视的瞧着他:“这位先生,我丢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你。” “郑柔儿,你别给我装失忆。” “我没有装啊,我失血过多,脑部受损,我真失忆了,又怎么样啊?”她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要淡定自如的把赵军平一家闹得鸡犬不宁,但现在看着赵恒远,她又没法子不生气了。 他瞪着她,牵起她的手,把小胖嘟抱起来:“要闹也得有个度,你怎么把嘟嘟也扯进来当工具?” 的确,这是她和赵军平一家的战斗,不应该牵涉到小胖嘟,她点点头,由得他把小胖嘟放上车。 赵恒远坐进去,手上却一松,只见小女人蹦蹦蹦的又给跑回屋里去了。 小胖嘟愁苦的瞧着他:“爹哋,我妈咪是不是傻了。” “没有,你妈咪只是生气了。” “我不要做那个人的儿子,呜呜呜……”小胖嘟哭哭啼啼的:“妈咪要嫁那个人,嘟嘟就要喊他做爹哋了,啊呜……” “闭嘴。你妈咪不会嫁人的,除了你爹哋我,她谁都不会嫁。” “爹哋,你说话要算话呵。” “嗯。”赵恒远头就要裂开,让雷咖把小胖嘟送回家,自己又回到大屋里。 雷咖开车载着小胖嘟回家,路上不禁好奇:“你妈咪刚才差点带着你嫁人了,你还这么开心?” 唱着歌儿的小胖嘟很忧伤的摊手:“没有啊,我很痛苦啊,黑脸神,我痛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啊,你不知道吗?” “……” 小胖嘟开心着呢?妈咪要去教训人,爹哋又答应了一定会娶妈咪,爹哋娶妈咪,那小胖嘟以后就有了真正的爹哋妈咪,他开心着呢,才不会忧伤。 而且,妈咪早就和他保证过,不会把小胖嘟送给那个坏人的。爹哋看着那么聪明,但妈咪说谎话做大戏,他却每一次都相信。 唉,有空要带爹哋去测一测智商。 赵恒远刚走进大屋,但见郑柔儿正甜丝丝的搂着赵致远的胳膊,一双眼睛瞅着他柔情无限:“致远,从今天起,我就住你家了呵。” “你滚……”纪清清怪叫着过来,一巴掌就要扇向她。落在空中的手掌却被赵恒远握紧了,他喷着怒气:“你敢?” “他抢我老公啊,我还不能打她了,这狐狸精。”纪清清捂着脸哭:“这都抢到家里来了。呜呜呜……” 赵致远极无辜的瞧着自己被郑柔儿抢到手里的胳膊:“这次,我真的是被逼的。” 他对郑柔儿的美色垂涎已久,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郑柔儿垂涎,坦白说,他心头的滋味,实在无法形容。 但能把赵恒远气得俊脸发白,这感觉还是超级无敌爽,因而就斗胆的以手想去捏郑柔儿的脸蛋儿:“柔儿,你真的想和本少爷住一起?” 侧边一巴掌飞起来,纪清清这一次,扇的人是赵致远,赵恒远也就懒得拦她,反正他也很想扇。 赵致远脸上巴掌印儿红得刺眼,纪清清尖叫着,和他扭打到一块:“你敢出轨,你活得不耐烦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赵恒远懒理屋内一切,用力把郑柔儿拖到院子里的风景树下,他在阳光下抚着额角:“柔儿,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才不想你怎么样呐。我不认识你。”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 “不认识你。” “你别任性行不行?”他简直气得肺都炸,两手把她按紧,直顶着树干,他毫不客气的就俯脸亲她。 早就习惯的吻深情,不似从前霸道,他在哄她:“求你了,生我的气,你就惩罚我,别糟蹋自己。” “我不糟蹋自己,我自杀……” “自杀?”他听到这个词,头皮正发麻,便发觉自己怀里的人儿正转过身子,一头就要往树上撞。 他连忙手急眼快的自己飞身去堵,胸膛被她的额头撞得痛到差点窒息。他抚着胸口无言以对。 她嘟着嘴,有点解气的微笑,人却更加凶巴巴的:“这位不认识的先生,请你不要坏我好事。” 郑柔儿才走回大厅门口,纪清清便拿着一把大刀立在门边:“姓郑的,我和你拼了。” 刀锋明晃晃的吓人,郑柔儿也不禁在门边退了两步。 赵恒远吓得飞快的冲上来,把郑柔儿挡在身后:“大嫂,致远和柔儿没事的,她是生我的气,故意的,你淡定。” 纪清清疑惑的瞧着他,但手里的大刀还是不肯放下。纪清清多年来打小三的彪悍深入人心,赵恒远也怕怕,举着手护着郑柔儿,一边劝解:“有我不选,选赵致远?你也是女人,用点脑子想一想,这可能吗?” “喂,赵恒远,你别含血喷人。”正想过来澄清的赵致远,气得瞪眼了。 但纪清清想了片刻,竟然把刀放下了。赵恒远说的是道理,如果有得挑,她当年肯定也是选赵恒远的。 这都让他给劝下来了?郑柔儿望着赵恒远的眼光有点佩服:“要么我自杀,要么我被她杀死。反正,我是住定这里了。” “好吧!”他妥协,把她按进自己的怀里:“我和你一起回来住。” 本书源自看书罓 122 122 纪清清虽然头脑略嫌简单,但是身在豪门久了,突然就要全然相信郑柔儿,那当然不容易。 郑柔儿偷偷摸摸的掏出手机来,打开相册,一名背对着也能感觉出身材火爆的女子,正与赵致远紧贴着。而面对镜头的赵致远,低头看着女子的胸脯方向,那眼神似是真的醉了。 “贱男人。”纪清清开口就骂,撩起衣袖就要开打。郑柔儿连忙把她按住:“清姐,你这简单粗暴直接的赶小三方式,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 “赶得了环肥,又来个燕瘦啊。赵致远正当盛年,又家财万贯,这种女人,你是赶之不绝啊。” “对,对……”纪清清揪心悲叹。这些年,她磨得刀子锋利,可是这小三小四果真是前赴后继、从不缺席的。 郑柔儿一副专家的口吻:“我们要堵源,就是把男人的小三连根拔起。” “这怎么拔?难道把他那地儿切了?” 郑柔儿汗死了:“这……又太暴力了一点。而且,清姐你难道也不顾着自己了?” “这问题我早就想过了。要是他敢在外面乱来,我总有一天把他剪了。哼,反正我女儿也生了,不在乎。到时候,老娘我天天出去找男人,才不怕。” “哗,清姐你果然是女中豪杰。”郑柔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暴力是终极武器,我们先用点软手段。” “怎么软?” “……”郑柔儿伏在纪清清的耳朵边上,“嗞嗞喳喳”的咬了一阵耳朵,纪清清顿时喜上眉梢,大表佩服。 不得不说,郑柔儿这小狐狸精,治男人有两把刷子呢。要不然,哪能一来,便让万家祺靠边站? 看赵恒远虽然没有答应求婚,但是那颗心思儿,却全都系在这小狐狸精的身上了。 自父亲遇难后,从不曾在赵家大宅子留宿的赵恒远,现在心甘情愿的收拾行李,陪着郑柔儿一起住在赵家当宅男,完全是一副守住美人,不要江山的架势。 在这一点上,纪清清对郑柔儿真是心悦诚服。 但赵致远父子,却对郑柔儿强横住进家里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赵致远:“爸,你说郑柔儿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和她,真的清清白白。” 赵军平冷着脸:“她要和你不清白,你现在还能这么舒服的站在这?早就被赵恒远废掉了。” “切,赵恒远要真是对她上心,就不会三番四次的拒婚。” “他要是不在乎郑柔儿,会为了她,搬回来住?”赵军平凶他一眼:“我警告你,别动歪心思。不管是赵恒远还是清清,你都惹不起。” 赵致远气呼呼的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说他惹不起赵恒远算了,居然还说他惹不起纪清清。 我赵致远是怕老婆的人吗?是吗? 他暗骂着下楼,才到二楼楼梯转角,登时就双眼放光,头脑发热,鼻血都差点喷洒出来。 沐浴后的郑柔儿,湿发披垂于肩,深v背心型的红色真丝睡裙,白嫩的粉颈延沿向下,水珠沿着她胸前的v字向下钻,睡裙下若隐若现的沟沟,里面竟然是真空。 赵致远的脑袋嗡嗡的响,只愿自己能化作她身上那一滴正滑向下的水珠…… 他听到自己喉咙“刮”的一声,便听到赵恒远气急败坏的声音:“郑柔儿,你真是……够了!” 赵恒远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扑近郑柔儿的身边,大手张开胳膊,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围住,用自己厚实的胸膛遮拦住了她的大片春光。 小女人在他的怀里不情不愿的钻,赵恒远恼急攻心,一脚踹开门,抱着她就冲回了房间。临进门前,瞧向楼梯转角的赵致远的眼角余光,有杀得死人的锋芒。 赵致远听任着房门拍上,轻蔑的小声道:“让你宝贝,总有一天,我要把这女人看光光。” 关上房门,赵恒远气得肺都炸了。一想到,刚才赵致远那一副色中饿鬼的表情,他就觉得脑门被人用鞭子抽打一样的痛。 “郑柔儿……”他咬着牙根,她轻描淡写:“不就是睡衣嘛。” “你很喜欢被人看?好……”他压抑不住的冒火,反手将她推到床边,再把她按死在床垫上,他双手撑开在她的肩头,眼神里的火焰经久不退:“现在,我看个够。” “又不是给你看的。”她急急的扯被单来盖,被单却在空中被他向外一抛,高高抛起的床单扬开,微暗昏黑的灯下,轻飘飘的笼在他的头顶。 静谧的挤逼的空间,却有如此的空灵的感觉,恍似这是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穹顶之下,却只有他和她。 他的吻落在她空无一物的胸脯,舌尖挑起她薄薄的真丝领口,齿尖刮在她的肌肤上,她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就连脚趾尖尖都紧张的缩到一起,她噘着嘴儿:“这里是赵家,你不能……” “才不管。”他压了下来,被单把她们围成一个世界。女人闷不可闻的娇喘,男人不可压制的深吮,如此旖旎。 被下,无人可窥知的黑暗里,他的低喃姓感:“以后回家,你也要这样穿。” “才不要。”她后悔得想跳楼。这么大胆的睡衣,她才不要在他的面前穿呐。 她今晚也是鼓足了勇气,打算勾引赵致远来着。赵致远对她垂涎的心迫切,她想舍一点春色套住一匹狼。 却想不到,自己被恒少狼给套住了。 悔不当初,悔不莫及。被下,被男人得迷离迷乱的女人,仍记住一分清明:“赵恒远,你要碰我,就娶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这事。赵恒远全身都是火:为什么自己就没本事把她弄得意乱情迷、七荤八素的啥都不记得呢? 她为什么在最激情的时候,还是能保持理智和清醒呢? 他更加不顾一切的活动着,被下自己的小腹却突然中了一脚,小女人喘息中带着焦急:“你欺负人。” “我在疼你,宝贝。”他语声轻柔,细细的哄,她却“呜”的哭了:“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 又在即将抵达终点的前站紧急刹车,赵恒远坐在床边上头脑发晕。 他虽然离开她的身子已久,但是身体里的热情还是来不及退却。他定定的坐着看她,她静静的看着他坐,房间内寂然无声。 长久,他叹出一口气:“郑柔儿,我迟早会被你玩死。” 她扁着嘴巴委屈:明明是他自己突然兽性大发,结果却像是她故意勾引又始乱终弃似的。 “赵恒远,我不欠你的。”她拖了件外套披好:“你想和我做那事,就娶我。” “现在什么年代了?” “我古板古老,不行啊?” “你明明就是故意,故意穿得这么少,这么低,让我情不自禁,然后就逼我答应你。” “哎哟……”她气得一巴掌就想扇他,都说男人热情上脑的时候,脑子就不听使唤,这果然才是他的真心话啊。 在他的心里,她果然就是个不惜出卖色相,但求逼婚成功的女人啊。 虽然说最后她没有从他的心愿,但是也让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摸了个透的。他明明都嗨翻了,过后却还怪她不择手段。 “我是穿给赵致远看的,不是你。” “我警告你,郑柔儿,你敢让别的男人看你……我一定扒光你。” “你凭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 “什么时候是了?户口本上写着还是法律合同规定的?” “郑柔儿,那张纸就那么重要吗?” “就重要。”她整个跳起来,站着比他高,第一次由高向低的俯视他,她迸发出非凡的勇气:“有了那张纸,才能破我那张膜。” “……”他无法言语,仰着看她的眼神又升起波澜。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快速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睡裙下摆,脸上红霞漫飞:“臭不要脸。” 赵恒远现在也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 强硬的揩了油吃了豆腐,还能缠着她讨论破膜问题,还义薄云天的责怪她太过保守清高。 他不就是爱她这清纯干净的态度吗?如果他要的是那种,勾一勾手指便能和他颠龙倒凤的女人,他还用得着非她不可吗? 这些年来,不说万家祺、赵明明了,对他明送暗送秋波,甚至下了催情药要把他扑倒在床的女人,能装满几大卡车。 那些时候,他多么的高风亮节、临危不乱啊!唉,千年道行一朝丧。 想起从前那些被他鄙视拒绝的女人,他突然明白到:也许今天这是报应。 “曾经,有无数张膜摆在你的面前,你没有去珍惜,到了今天,你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哈哈哈!”陈胜强一边吟诗一边捶桌。 虽然老三没有踢爆自己今晚的遭遇,但是看他那一副欲求不满的怨男神色,陈胜强简直一猜便中。发表了高论之后,再看老三恼羞成怒的样子,他竟然发觉,自己真的蒙对了。 “哈哈哈……老三你再次破膜失败?哈哈哈,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就连叶鑫都对他摇头叹气,拍拍他的肩膊:“老三,深表同情,爱莫能助。” 赵恒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你们没玩过这么清纯的,哪知道玩清纯的快乐?切,和你们这些禽兽没法沟通。” 本書首发于看書罓 123 123 123 赵恒远清纯的女朋友,今晚和剽悍的纪家大少奶出门云捉奸。 但在赵恒远眼里,看着郑柔儿和纪清清穿得像个古代夜行侠女一般的出门,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纪清清和郑柔儿,什么时候好上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郑柔儿拖着的是吕云云。 据纪清清与郑柔儿协商所得,赵致远的新上岗狐狸精,极可能是城中新冒起的嫩模cita,因为cita最近受赵致远的推荐,出任了旗下一个电子商品的网游代言人。 郑柔儿很认同的提示她:“清姐,那你觉得,他们一般会去哪个地方幽会啊?” “肯定是在湖心区的小别墅。” 湖心区的湖心别墅群,是兴建于东湖最边边的一个环形小岛上的建筑群。 听名字就晓得,这个别墅群位于湖岛的中部,从岸边修筑的人工长堤,直达别墅区。人工长堤景色优美,别墅区华丽别致,是恒和集团两年前最大的一个豪华别墅楼盘。赵致远在这里,也拥有一幢独幢。 湖心区别墅群虽然景色优美,耗资巨大,但由于面向富裕阶层,从市区到达湖心区路途遥远,必得车船代步,一般小市民,夜晚三更的,就鲜少人踏足。因而,这里的环境就更加清幽、舒适。 赵致远要藏野模,这个地方确实够隐秘。 但纪清清直言:“最近,赵致远和我公公,两个人常常偷偷来湖心别墅,而且都是半夜三更的偷偷摸摸的来,而且,公公来得比赵致远还要频密。” 郑柔儿微讶:“赵军平竟然也是常客?” 纪清清:“难道,他们两父子竟然同时包……” 她话头截住,和郑柔儿小眼瞪大眼,两个人都不禁脸皮酸:不会吧,这两父子竟然这么重口? 纪清清窘窘的笑了笑:“应该不会的。我公公丧妻这么多年,不肯再娶,外面也没什么花边新闻。他这年纪,要是真的猥琐,也有大把女人任得他挑的。” “赵军平对你死去的婆婆这么情深,倒是和赵致远不一样。”郑柔儿一边和纪清清开着豪车潜入湖心区,湖心长堤上垂杨柳微风吹拂,像月饼一样的月亮倒影在湖水中,这景色确实醉人。 “呸,我公公哪里是对婆婆情深。他心里有另一个人。” “啊?有这种事?”郑柔儿好奇不已,摇着纪清清的手:“说说嘛。” “不说。” “切,吊人胃口。你根本就不得宠,会知道赵家什么秘密?” “谁说我不得宠,我不知道啊?”纪清清被激将法激怒了:“我爷爷当年,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但他抢不到,最后只好商业联姻,娶了我婆婆。但是这么多年,对那个女人,一直念念不忘。” “是哪家夫人啊?很抢手?” “那女人正应了这一句:风华绝代、红颜薄命。想当年那么多公子哥儿对她死心塌地,她却被万剑通害得客死异乡。” “万剑通?万家祺的爸爸?” “对啊。你别看凌波一副天然无害的贵妇人的相格,其实啊,她可是大婆斗小三的终极模板。我要是能学到她的一招半式,今天也不至于这么凄惨。” 郑柔儿皱皱眉,心里酸酸的,抱了抱纪清清的手臂:“其实你也不凄惨的。赵致远一直还忌惮着你,也是因为紧张你吧?男人怕老婆,都是因为心里还在乎啊。” 两个人聊着,各怀心事的进了别墅区。 郑柔儿才走到1号别墅,便被纪清清扯了回头:“不是这间。” “不是这间吗?”郑柔儿奇怪,据资料所说,赵致远当初认购的便是这一幢啊。 “我公公以别人的名义悄悄藏了一套,是景观最好,正对湖心的一幢。当初因为是秘密购得的,致远还生气了很久,说公公他有意对我们隐瞒财产。” 这样啊,偷偷的不可告人?那就绝对有猫腻了。 湖心别墅最尽头的28号,赵军平的物业,纪清清即使是媳妇,也没有开门密码,可见这个地方,赵军平还真是挺重视和秘密的。 她们藏在垂杨柳下,只见幽幽月色笼罩着的别墅洋房,院子里黑灯哑火,但二楼的主人房却亮着灯。 亮灯,那即是表示有人在? 但今晚,赵军平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而赵致远也报备要出席大学的同学会。 难道,这两父子其中一个,出来会佳人? 纪清清在楼下急得直跺脚,郑柔儿安抚她:“你在这儿,我先进去。” “怎么进?我们没有密码?” “淡定。我会爬窗。”郑柔儿转身就没入夜色。 湖心别墅,小区内的物业保安相当完善,因而别墅内单独的保安就并不似外界想像的那么严密。西式的建筑设计,栏杆一道一道的别致,但对郑柔儿来说,并不难攀爬。 握着栏杆的边边,跃上一处突出的露台,她向下面捂着小心脏的纪清清得意的扬了扬手。 循着凉台的边径走进去,暗黑的走廊通道寂静无声,主人房里传出微弱灯光,悠扬琴声从房间内传出,似春风吹拂垂垂柳枝,轻柔流淌滑进人心。 郑柔儿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心思被这琴音惹得无限伤感。 她并不懂钢琴,但也晓得这个弹琴的女子,在琴之一途造诣甚深。 从前,并不曾听说cita如此多才多艺。 再行几步,半开的房门,黑衣抚琴的女子背对着她,只一个背影,也能窥见她的美丽。 如果,这样的女子,是赵致远的新相好,清姐,你处境困难。 但是,郑柔儿知道,这个女子绝不会是赵致远的相好。她正沉思间,琴音嘎然而止,她惊慌中来不及缩手,便撞进一双清盈的大眼睛。 墨黑的长裙过膝,长发松松的用一条布扣扎着,姣好的面容,即使脸露惊讶也带着慑目的美丽。 女子的五官并不比郑柔儿出色,但是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成熟儒雅,温顺的笑容却有冷洌的眸光,令郑柔儿突然想起纪清清刚才的那一个词:风华绝代。 女子从钢琴边站起,惊讶的眼神与郑柔儿对视,片刻之后,归于平淡:“这位姑娘,你这是入室行窃,要判刑的。” 郑柔儿环顾室内,确定屋子里,目前只有她一个人,壮着胆子、凶巴巴的:“狐狸精,你把我男朋友藏哪儿了?” 她装腔作势的走进房间,看了看床底还去撩窗帘:“死鬼,你给我出来。你有胆子偷吃,没胆子现身吗?老娘今天不放过你。” 女子望着窗边微笑:“这位姑娘,你男朋友那么年轻,不至于会和我这老太婆辟腿。” “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年轻?”郑柔儿走近指着她:“你见过他?” 郑柔儿完全就是一副捉奸失败的气急败坏,也不理那女人的注视,自己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才又有些“懵懂”的叹气:“不对啊,明明是26号啊?” “姑娘,这里是28号。” “啊?”郑柔儿抚额拍头,惊得下巴都掉下来的样子:“28?不是26吗?哎呀,不好意思,我走错了,走错了。” 她“sorry,sorry”的道着歉,然后便“蹬蹬蹬”的冲出了别墅。女子并没有拦她,在凉台上挑起垂坠的窗帘,看着她鬼鬼崇崇的向着26号别墅摸去。 哼,戏还挺好。 赵恒远在远处的车子里抚额,陈胜强茫然地:“你女人搞什么?三更半夜的摸上赵军平的秘密别墅?” 赵恒远瞧着28号窗台上的窗布:“现在我女人在搞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军平藏了个女人在搞什么?” “搞女人啊。他单了这么多年了,找个女人很正常嘛。” “我二叔这一生,要说有一样事情让我佩服的,就是他对万静雯的深情。” “万静雯?” “嗯,当年万剑通的……”赵恒远在心里斟酌用词:万静雯对万剑通来说,到底是什么人呢? 是玩弄厌倦后狠心抛弃的小妾?还是情深不悔却无奈失去的爱人? 陈胜强:“你怀疑那个女人,和万剑通有关?” “我怀疑,她和柔儿有关。查。” 纪清清对于郑柔儿泄露行踪感到很紧张:“这要是让致远知道了。” “不怕,我演技很好,那女人不会怀疑的。”郑柔儿沉思咬着唇,心里涌动着的情绪,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那个女子,如果就是赵军平背后的女人,那么她会不会就是妈妈? 但是,她细心观察过,那个女人是用双手弹琴的,十指纤纤的很齐整。 但妈妈的小指,之前被赵军平砍下来,摆在她的桌面上。而且,赵军平恐吓威胁她,不可能会对妈妈这么礼待。 过千万的豪华别墅养着,用来弹着消遣的钢琴也过百万的底价。 可是,要是从这个女人的身上突破,不晓得会不会查到妈妈的消息? 捉奸计划无功而返,纪清清心情大畅。对于每次捉奸都手到擒来的她来说,能吃一次败仗真是心头舒爽。 纪清清一大早起来,看着在厅里站得像棵桩子一样的大肥嘟也倍感亲切。她捏一下小胖嘟的肉臂:“哟,又长肉了?你爹哋把你喂得很不错嘛。” 小胖嘟噘着嘴巴:“这位阿姨,我又不是猪,不用喂。我会自己吃饭的。” 小胖嘟回她一句,便蹭蹭的往楼梯边上跑:“妈咪早,爹哋早,老爷爷早!” 赵恒远看见小胖嘟大早就光临,心里很不快。他向来都忌惮嘟嘟和赵家的人亲近。 他此时如临大敌,正想抱小胖嘟速逃,楼梯上响起一声洪壮的老中音:“哟,我的乖宝贝。” 小胖嘟竟然没有扑向赵恒远,而是扑向正下楼梯的赵老太爷,一双手儿高高的伸出来,踮着脚尖就索抱:“抱抱!” “来,来,曾爷爷抱抱,哎哟,我的乖乖曾孙。” 胖嘟嘟的嘴巴往赵老爷子的脸上吧嗒的亲了几口,粘了一脸口水的老人家乐得屁颠屁颠的,抱着小胖嘟颠了颠。 小胖嘟立刻拍马屁:“曾爷爷好厉害,曾爷爷力气好大!” 糟糕,小胖嘟卖萌拍马屁,这让老人家还怎么活? 所以,小胖嘟才进门15分钟,便敲定了未来大事。 以后,小胖嘟就跟着爹哋,住大屋了。 小胖嘟好开森:又可以和爹哋妈咪住一起了。 这一阵子,妈咪一个人离家出走,只有爹哋陪着,小胖嘟我已经够可怜了。 前天,爹哋还跟着妈咪一起离家出走,这日子,你让小胖嘟我怎么过? 哼,爹哋妈咪你们不理我,我就自谋出路。野,曾爷爷,我来了! 本文来自小说 124 124 以前,赵嘟嘟曾经以赵致远的儿子的身份住在赵家大宅子。那时的赵铭国,对这个当时“名副其实”的曾孙子并不热络。 但现在已经认定,赵致远伪造了dna鉴定报告,小胖嘟不但不是赵致远的儿子,和赵恒远更是没有一毛钱关系。 但这毫无血缘关系的胖小子,不但深受赵恒远的宠爱,如今,更是让赵老爷子宝贝到心尖上去。 可见,胖小子的卖萌功力确实不同凡响。 才半天功夫,赵老爷子就连下棋,也抱着小胖嘟在怀里,不舍得缩手。 赵恒远平时公务繁忙,难得回来小住,这时候当然就得抽空尽一尽孝。 午饭后,他便陪赵老爷子下下棋。 平时,老爷子和赵恒远下棋,都如临大敌,认真得很。今天却拿着棋子在逗小胖嘟玩:“嘟嘟,爷爷这只马走哪里好啊?” “走这里。”嘟嘟指着爹哋那边领土上的核心地带。 赵恒远微笑:“马走日,下棋要讲规则。” 赵老爷子却把马一把放在小胖嘟指着的位置上:“乖孙说走这儿,就走这儿。” “……”赵恒远无言的被逼缴械。 下棋太过沉闷,小胖嘟的大眼睛便东瞄西瞄的。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里有好多人。 有曾爷爷、爹哋、还有赵致远、赵军平,其中靠着爹哋的一对夫妇,女的怀里抱着一个胖娃娃,胖娃娃脸圆嘴圆,可口又有趣。 小胖嘟好奇的指着那幅画:“曾爷爷,这个胖娃娃是谁啊?” 赵老爷子望向墙壁,这一张全家福,挂在这里已近5年。拍照时,赵恒远的母亲正为他新添了一个弟弟,满月当天,全家幸福的拍下这一幅全家福。 事隔5年,却早就人面全非。大儿子、大儿媳、最小的孙子,在相中幸福相依的人,却已消失在遥远的那方,这一份幸福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老爷子面容悲凉,小胖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可怜的望着对面的爹哋。赵恒远伸手把他抱过来:“曾爷爷累了,我们出去玩。” “好的。曾爷爷再见。” 他乖乖的由爹哋牵着出去,爹哋虽然安慰他,但是爹哋的样子也有点不开心。 晚上妈咪又和纪清清出去了,而爹哋在书房里干活也没空理他。小胖嘟觉得,自己这阵子日子过得十分可怜。 更可怜的日子还在后头,居然万家祺也搬过来了。 也不晓得爹哋怎么想的?居然让那个姓万的的女人进屋。她进来,居然还要住爹哋隔壁那间房。 那样的话,嘟嘟打开门就能看到万家祺了,讨厌死。 晚上,郑柔儿和纪清清才踏进门,小胖嘟便一个滚球似的滚到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向她作鬼脸。 郑柔儿一看他的神情,便晓得又出了大事。细声的凑近他:“怎么了?” “狐狸精来了。” “啊?”郑柔儿好奇抬眸,却只见万家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乖巧顺从的帮赵老爷子倒茶,她的旁边则坐着雍容华贵的凌波。 郑柔儿心尖儿突了一突,本能的寻找赵恒远的身影。但见他刚步下楼梯,正想过来抱小胖嘟。侧边凌波轻声笑道:“恒远,上等的大红袍,来尝尝家祺的手艺。” 赵恒远停下,走到茶座前,万家祺温柔的为他捧上杯子,他接过,细抿了一口。 这一副相敬如宾的图境,让郑柔儿的心里无端的难受。侧过身子,牵着小胖嘟便要上楼。 凌波却很自然的道:“那位佣人,开水没了。你到厨房煮一壶过来。” 郑柔儿脚步僵住,惊觉凌波看着的“佣人”便是自己,她讶然的几乎发自本能的回应:“我?” “你不是佣人吗?”凌波坐得端庄,眉目含笑:“那我倒是好奇,你在赵家是什么身份?” 好,我是佣人,我去煮开水。 郑柔儿闷着一肚子的气走进厨房,提着热辣辣的开水走到茶座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恭谨无害:“夫人,这是你要……” “啊……”她的话儿没完,手臂便传来剧痛,刚煮好的100度的热水被凌波撞到后,几乎全数倒在她的手上。 “啊……”她痛得惊呼,手中水壶砸到地,溅起的水花洒到了凌波的脚,只听得凌波以比她更尖的嗓音嚎起来:“啊,杀人啊!” 郑柔儿整个左手全被烫伤,刺骨的疼痛烧心,掌指间水泡立时发大,她惊跳着,旁边赵恒远已冲近来,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抱回房间里。 他低头瞧着她掌背的大水泡,她痛得全身都在颤抖:“恒远,痛,痛,痛……” “不怕,一会儿就不疼了。”赵恒远心疼不已,从浴室里捧了一盘冷水过来,把她的手泡进去,看着她的泪珠落下,他以指尖抚着她的脸,却见她的右腮处,红红的皮肤,渐渐的新长出水泡。 心疼的跟进来的小胖嘟吓得哭了:“妈咪,你的脸。” 郑柔儿住进了医院,高干病房里,赵恒远捧着她的脸安慰她:“不用怕,刚才医生也说了:伤口不大,溅起来的水花温度已有冷却,所以伤口也不深,脸部皮肤的复原能力也最强,你留疤痕的机会很小。” 郑柔儿很伤心,除了皮肤痛,更多的是心痛和担忧:“我要是毁容了,你还要不要我?” “说什么傻话?” “你说啊,你要不要我?”她不是撒娇,是真实的担忧。女人最重自己的容颜,尤其是自诩貌美的女人。 他低头亲她,不解恨的又咬了一口:“一直都是你不肯要我。” “哼,我要是真的变丑八怪了,你肯定就不要我了。” 这问题还真难回答。他喜欢她,当然也因她姣好的容貌,要说毫不在乎那就是混话。因此,他对惹事的凌波,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他在沉思,她气恼的一把推开他,自己拉了被子蒙头:“就知道你是这样。” 他拉开薄被,亲她的颈脖:“好了,我思考了10分钟,决定不管你漂亮不漂亮,我都要你。” “真的?” “嗯,反正……拉黑灯,都一样。” “赵恒远……”她坐起来打他,却触痛了受伤的手掌,她咬着牙吁气,嘴却被他堵上,他的亲吻来得格外的温柔,就连抚她身体的手掌也轻柔,生怕触到她的伤处。 他们已很久没有这样温存过,因为负气,她最近一直闹别扭。他步步紧逼,她且战且退,她在他的怀里时,很久不曾这么温顺过。 但人在脆弱时,最渴望心上人最温柔的怀抱。她紧紧的偎着他,贪恋他的温存,害怕他会离开。 一直一直的,紧紧的拽住他的大手。 因此,今夜的赵总裁,揩油揩得很彻底。要不是她身上有伤,他也许就能遂了破身的心愿。 陈胜强总是笑他,对着郑柔儿,他的手段总是过于优柔寡断。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只要狠心一扑而上,便万事大吉。 可是他,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艰难的从激情里勉强抽身。 也许,他太过追求完美,他和她的第一次,他总想要一个最合适的时间,最浪漫的时刻。 他想要她心甘情愿、心无旁骛,更想令那不寻常的第一次,成为她和他终生难忘、幸福无限的瞬间。 他没有乘郑之危。但却立定决心要给赵军平父子一个狠辣的打击。 叶鑫:“赵军平怂恿凌波母女住进来,为了离间你和万家祺的婚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二女争夫,不论是郑柔儿受伤害,还是万家明遭报应,对他都百利而无一害。” 赵恒远冷沉的脸色寒得渗人:“他最近是太闲了,才这么多闲情来管我的事。我们的网该收一收了。” 郑柔儿果然是老三的死穴,一直隐忍不发的他,今天终于决定要给点颜色给赵军平看看了。 不是他涵养好,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伤筋动骨。叶鑫明瞭的淡笑:“收到什么程度?” “你找龙行长,让他把赵军平父子的贷款好好的收一收。” 纪清清来到病房探望郑柔儿。她虽然只是一个泼辣妇人,之前还吃过郑柔儿的醋,但相处下来,她却觉得郑柔儿这女孩子单纯又干净,虽然是小三的身份,但做的事却极光明磊落。 凌波这一次,分明是故意撞郑柔儿,还心狠的把水壶往上挑,使开水泼到郑柔儿的脸。 要是让她得逞,郑柔儿这张脸毁了,那她家的万家祺就一劳永逸了。 打小三多年的纪清清也不由得佩服:“你说你这张脸要是毁了,她可就大获全胜啊。将来,真的要向她好好请教一下。” 郑柔儿抚着自己疼痛的手掌,气恼地:“清姐,你这是长她的志气啊。” “你不知道她多厉害。那天,她自己的脚被开水星子抹了一点,现在也躺在隔壁病房装病来着。一场意外,即使你真的毁容,她也完全不用负责任。” “哼,是比万家祺暗毒多了。” “那当然。从前,万剑通和她商业联姻,对她是一点心思都没有。心中所爱,尽人皆知,是从小自己亲手养大的万静雯。凌波那时也不躁,低眉敛首的让万剑通养着万静雯。结果,几年过去,她生完儿子又生女儿,万静雯也被害得灰飞烟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凌波相貌平平,也没有过人才艺,万剑通怎么会给她一生宠爱,从不变心?” “谁知道?”纪清清说起八卦来,和吕云云有得一拼:“万剑通对凌波尊重照顾,这是真的,但要是说有什么了不得的爱,打死我都不信。” “那万静雯现在哪里了?” “死了。” “啊?” “当年,凌波和万静雯独处,万静雯竟放毒蛇咬凌波。让凌波差点送掉性命。那一次,万剑通暴怒,把万静雯关了半个月,据说还亲手折断了她的手腕。唉,男人啊,弹了一辈子钢琴的手,二话没说就给断了。万静雯万念俱灰,挑了个吉日,自杀了。所以啊,爱情这东西最脆弱,还是婚姻更实际。” “弹了一辈子钢琴的手?”郑柔儿语带疑惑,脑海里突然就跳出湖心区别墅那个安静抚琴的美妙身影。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 125 125 125 郑柔儿本打算住进赵家,近水楼台好锄奸,假意联合纪清清捉奸,实则可通过纪清清探知赵军平、赵致远的秘密,那么,也许便能把妈妈的下落找出来。 这是她自受制于赵军平以来,最积极的打算了。哪晓得,却被半路杀出来的凌波坏了大事。 在医院里一住就像没了期似的。别人家住医院,家属都是巴不得病人早早康复出院。 赵恒远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不提出院,医生今天暗示、明示:郑柔儿小姐的伤口已无大碍,只要回家好生休养,便可逐渐康复。 但赵恒远却瞄了一眼她那还白里泛红的腮帮子:“什么叫逐渐康复?不全部好彻底,绝不准回家。” 主治医生脸僵了僵,敢怒不敢言的出了病房: 你大总裁要住,就住到天荒地老吧!你们这一家子害人精,病明明好了,还要霸占床位不肯走?虽然是单间高级病房,但你堂堂一个大总裁每天吃这里,住这里,还外捎一个大胖墩,把这病房布置得像花园似的。弄得我们查房,每次都以为进错了地方。这也算了,你大总裁天天都在病房里出出入入,害得小护士们的眼睛总是绕着你转圈,就连我的护士女朋友现在的心脏也只为着你跳。最最不能忍的是:每次我们一不小心没敲门,便总能看到大总裁你和10床抱在一堆……这样好吗?害得我们都长眼疮了,真的好吗? 以上为主治医生、住院医生、全体医生的心声。 小胖嘟虽然曾许下豪言壮语:“只要有妈咪的地方,小胖嘟鸡窝都住得惯。” 但是,整天住在医院里陪妈咪,对一向调皮活泼的小胖嘟来说,还是难免郁闷。 他摇着赵恒远的手撒娇:“爹哋,为什么不和妈咪回家嘛?” 赵恒远无奈的搂着小家伙叹气:“你妈咪一出院,要不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走,要不就是离家出走,爹哋怕怕。” 也对啊,妈咪就是个惹祸精。 但是小胖嘟其实很喜欢和妈咪离家出走的呵,因为只要一离家出走,爹哋那一阵子,就把妈咪当宝贝一样,然后妈咪也就更宝贝小胖嘟……多好的主意啊。 所以,大半夜的,当郑柔儿提议小胖嘟和她一起远走高飞的时候,小胖嘟拖着妈咪的手,开开心心的背着背包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赵总裁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身边护士长苦着脸:“赵总,郑柔儿是自己半夜独自外出的。” 看赵总裁脸色还是不好,护士长连忙把由郑柔儿亲笔填写的“请假条”摆出来:“郑小姐签了字的,擅自外出,责任自负。赵总,请你……” 请你不要小题大做,不见了老婆找我们出气好不好? 赵恒远当然晓得自己女人的作风,沉着脸冷淡道:“办出院手续。” 噢野,赵总裁你终于愿意出院了,撒花。 赵恒远正想发动黑道白道无间道来寻找两母子,大屋里,他潜伏的亲信保镖已打电话来通报:小郑和小小少爷,正在大屋里赏花吃早餐。 赵恒远心急火燎的回到大屋,远远望去,屋内果然似他想像的那般:少不更事的两只,无忧无虑的在院子里玩耍。旁边立着的赵致远,感觉就似是要把她们的脖子拧下来。 正调皮的把汽球拍上空中的小胖嘟,向后一跌,正好跌在赵致远的身边,一直忍耐的赵致远再也控制不住,提着小胖墩的衣领子把他举高,以小胖嘟的耳边吼:“妈的你这个野种,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妈咪妈咪……”小胖嘟惊呼,郑柔儿连忙上前,手要去捉小胖嘟的脚踝,但赵致远提着小胖嘟的身子向侧边一扭,恶狠狠的道:“郑柔儿,你它妈的毁容住院关我屁事?居然怂恿赵恒远报复华致置业?” “什么嘛?把嘟嘟给我放下。”郑柔儿一脸气愤,敢欺负她的小胖嘟,谁都不行。 “赵恒远让三大行齐齐向华致置业收贷款,还指使一些债主来恶意追款。他做这些,就不怕自己的女人孩子遭报应?” “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公司周转不灵,关我和嘟嘟什么事啊?真是的。” 纪清清在旁边劝和,从旁边抱过小胖嘟抱着:“都是一家人,别吵吵闹闹的。柔儿,我看恒远也是因为你被欺负,迁怒于致远了。但是,这凌波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劝一劝恒远?” “我怎么劝?”郑柔儿翻着白眼,从纪清清怀里抢过小胖嘟:“而且,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郑柔儿?”赵致远吼她:“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得寸进尺。”郑柔儿的笑容带上一丝阴冷:“反正这些日子以来,赵恒远玩弄我的感情,你们父子要挟我的心情,我已气到一肚火。难得你们姓赵的,窝得斗得欢,我在旁边看得爽。” 纪清清在她的耳边挨着,轻声道:“我和致远商量过,可以让你见一见28号别墅的女人。” 纪清清虽然和她联合捉奸,但是老公如今生意遇险,立马就变身聪明贤内助,为赵致远出谋劝策:“虽然爸爸一直不让那女人露面,但是,到时候,你偷偷的让柔儿见上一面,能有多难?” 湖心区28号别墅,赵军平藏着的神秘女人? 呵呵,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胖嘟重回妈咪的怀抱,围着她的颈脖子发脾气:“妈咪,你干嘛说我爹哋玩弄你的感情嘛?我爹哋,好疼好疼妈咪和嘟嘟的。” “嘘,妈咪骗她们的。”郑柔儿开心的和小胖嘟做鬼脸,不远处赵恒远急急奔过来,他撑开一把伞,把她罩在伞下:“敢晒太阳?你不要脸了吗?” 呃,谁不要脸了? 但是,医嘱分明的说,她的脸部新生的皮肤还娇嫩,近段时间禁忌晒太阳,否则容易遗留色素沉着,也就是说,会变丑的。 她伸了伸舌头,后怕的把头挨在他的胸脯:“没关系,你说过的:拉黑灯了都一样。” 赵恒远:“……” 赵嘟嘟:“爹哋,干嘛要拉黑灯?” 小郑妈咪:“……” 吕云云看着“荷枪实弹”的郑柔儿,感叹道:“要不要我给你运两车竹叶?” “什么?” “把你包成个粽子啊。”云云心疼她:“这大热天的穿成这样,不热吗?” 郑柔儿今天出来,被强迫穿着长袖衬衣,脸上腮帮子处还被勒令用丝巾裹住,最夸张的是,手上还戴了一对手套。她苦闷的嘟嘴:“医生说,晒太阳会使皮肤出现色素沉着,姓赵的怕我长黑了,大清早的和赵嘟嘟一起帮我包的。” “切,黑就黑了呗,反正关黑灯都一样。” “……” 云云完全不知道闺蜜为什么会突然发呆,因为近半月来不得接近郑柔儿,她们两个的饮食事业又被迫搁浅,云云心伤心疼之余,急于向她吐槽:“万家祺两母女真是标准的毒蝎子啊,差点把你从偶像派弄成伤残派。” “嗯,那天太突然了,我以为凌波只是想羞辱我,没料到,她竟然是要毁我容。” “呸,即使皮肤真的变黑了,也比万家祺长得强。”云云好奇地:“可是,你受伤住院,赵恒远,连我都不准探视,这是搞毛?” “鬼知道。” 赵恒远这个人做事,向来深不可测,她们既然测不到,也就不再纠结。正经的商量自家大事,郑柔儿:“现在我已经住进赵家了,小胖嘟已经把赵老爷子的心折下来在手心里把玩了。可算是大功告成。” “你到底住进去要干嘛?” “云云,我怀疑,我,我,我……”她磨着自己白手套:“我可能是某个豪门富豪的私生女。” “噗……”吕云云忙乱的擦着咖啡桌子,好久才回过气来问她:“女侠,何出此言?” “我的直觉。” “你想多了。”吕云云睥着她道:“你是觉得,如果自己有个有钱的富豪老爹,赵恒远就能娶你了?” 郑柔儿苦恼地:“嗯。纪清清说:爱情诚可贵,婚姻价更高。门当户对,是豪门婚姻的必然要求。” 吕云云瞪着她:“你和纪清清走得这么近,就只探听到这么个天下皆知的负能量真理?” “哦,纪清清还说过:4年前,赵恒远的父母和弟弟,在外出旅游的途中,被贼人绑架后撕票,至今仍没寻到元凶。” “不会吧?这么悲惨?” “嗯。”郑柔儿微点头:“我和他一起这么久,他一点也没有提起过。想来,这份痛苦一定埋得很深吧!” “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在想,我一直逼他结婚,逼他和我一起,会不会是助纣为虐?” “你又不是妲己,和你结个婚,能有多难?”吕云云:“自从他封了我们的云吞店,我就觉得,你家那个小恒恒,不是我们可以得罪得起的。他的钱来得快,翻脸翻得更快。” “唉……”郑柔儿趴在桌子上出神:要怎么才能说服赵恒远,阻止叶鑫继续打击华致置业呢?” 她有那么强烈的直觉:那个湖心区28号别墅的女人,和她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需要和那女人好好的谈一谈。 但是,自那晚之后,那个女人,又再凭空消失了。 要用什么办法,既能接近那个女人,又能不用逼迫赵恒远呢? 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头大。她决定用笨办法。 既然一开始,她接近纪清清,就是为了带她捉奸,那就继续捉奸呗。 正所谓,返朴归真,回归自然。 今晚的行动,派上了捉奸界的一把好手“吕云云”,因而今晚的收获空前的强大。 纪清清呱呱怪叫的扯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的头发,伸手去扒那女人的衣服:“臭小三不要脸。你喜欢勾男人是吧,脱光了勾是吧?来,来,脱下来,让全世界看看。” 那女人身上的衣物全就没系好,乱七八糟的松垮垮的随便一扯,便露出里面真空的身体。 女人低着头捂着脸,拼命的往酒店后楼梯里钻,但是后面还伫着个吕云云,她被云云向前一推,整个人重落纪清清的魔掌,“撕拉”一声,女人的上衣被完全扯开了大门,热腾腾的春色跳了出来 赵致远急冲上来劝架,扯着纪清清恼羞成怒:“它妈的,别闹了。” 华致置业因为上次被赵恒远算计,花大价钱买下香山的地块,导致流动资金吃紧。上周开始,赵恒远更怂恿各路债主、货主向他追款,导致他本就紧缺的银根,差一点就崩盘。 而叶鑫在外围,还不断的吸纳华致置业的散股,他为此事愁到眉头,出来找个女人玩一玩,纪清清居然还来闹事。 暴怒的纪清清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巴掌往那女人的脸上扇,女人哭叫哀嚎,云云大叫着提议:“清姐,把她剥光了扔到街上去?” “好……”纪清清扒着那女人真的往电梯里拖,电梯里的客人见到这一幕,都捂嘴窃笑。 要是让这女人真的闹开了,他的脸往哪里搁?赵致远急气攻心,冲上前来,单手把那女人扯回来护在身后,冲着纪清清就是一巴掌掴过去:“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纪清清抚着脸,短暂的静默后,才失色飚高狂号:“赵致远,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离婚,老娘我要和你离婚!” “捉奸大师”吕云云,揪着郑柔儿的衣角很担忧:“我们会不会真的拆散了一对?” “才不会。”郑柔儿笑道:“清姐和赵致远,每年都得上演几次这种戏码。一般回去赵致远认认错,洗洗心、革革面,他们夫妻得又如胶似漆一段日子。” “哦,就像你的离家出走。” “……” 不光是郑柔儿和吕云云,就连赵致远都以为:这一次的风波,又会像从前一样成为他婚姻生活里无数不和谐的小插曲之一,虽狗血,但不致命。 但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狗仔牵祸福。 千算万算,没算到赵致远夫妻大闹,酒店捉小三的这一幕,竟然被人全程录下,发到了网站,媒体随后迅速跟进,最后自然传到街知巷闻。 小三儿,是贵圈的一个小嫩模。 她被扒尽了的相片,被无耻的在胸前打了马赛克。而纪清清的那一句哀嚎“老娘我要和你离婚”如雷贯耳。 这种争风吃醋的打小三捉奸趣事,网民一向喜闻乐见,更何况还牵涉两大豪门,真是连饭都不吃,也要围成一桌聊八卦瞧热闹。 现在这架势,这婚就是不想离,也得离了。 纪清清的娘家,也是城中一大望族,虽不及赵家如日中天,但也有几根铁柱支撑,算是稳健型的长线富户。 虽然多年来,也传闻赵致远风流成性,但是男人出去玩,回家还晓得尊重老婆,纪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自己女儿被出轨的女婿公然掴巴掌,还大白于天下。事情便从普通家事上升到,豪门大户的家族面子上了。 我们纪家要是再忍气吞声,那以后真是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于是,当天下午,纪清清连同两个女儿都被接回了娘家。一纸离婚诉状,直送法院。 各路英豪奔走相告:豪门婚变分家产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喂。 恒和办公室里,陈胜强不得不对着赵恒远竖起大拇指:“你家那只鱿鱼,果然是你的福星呵。到你们家胡闹一回,竟然就把赵致远的半边天给拿下了。” 叶鑫拜服的:“人才啊人才!” 赵恒远傲娇地:“调教有方,调教有方!” 就你还调教?明明是你调教无方,补救有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纪清清捉奸之时,赵恒远放风收卖的狗仔记者也不辱使命。 赵恒远在算帐:“赵致远手上有恒和集团的6%的股份,如果离婚,他就得分3%给纪清清,文珊文婷出生时,爷爷给她们各送了1%的恒和股份。如果两个女儿判给纪清清抚养,那么这2%的股份也会由纪清清接管。赵致远,哼,就只剩下区区的3%,他们父子在股东大会的影响力瞬间下降。更重要的是:他的华致置业,纪家有20%的股份。我们可以……” 他算着算着,也不得不感叹:“柔儿,你这只招财猫。” 本书源自看书網 126 126 郑柔儿陪纪清清捉奸这事,其实也只是她想要和纪清清套套交情,然后再刺探军情。谓之曰:打进敌人内部! 她之前认为赵致远外有小三,实在也是她随口吹的。哪想到自己不但料事如神,竟然还神勇的把赵致远活捉生擒。 猪油,你可以改行去算命了。 经过媒体的发酵,纪家的强势介入,纪清清和赵致远离婚已是箭在弦上。就这么破坏了一桩婚姻,郑柔儿心里感觉愧对纪清清。 她向纪清清致歉:“清姐,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 哪料到纪清清潇洒的把手一挥:“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还没多谢你对我支持鼓励呢。” “可是,你们本来好好的……” “好什么?我和他结婚8年,他外面找的女人80个都有了。这些年,我一直忍着,就是怕离婚了丢脸,更怕丢纪家的脸。但是现在好了,反正该丢的不该丢的,我都丢掉了。正好,离婚。” 她捧着郑柔儿的手,强颜欢笑道:“别以为我可怜。赵致远被活捉出轨,他是婚姻的过错方,我不但要分他一半的资产,两个女儿最后也会判给我。柔儿,急的应该是赵致远,不是我。” “也对啊。老婆也许可以再找,恒和的股份,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 纪清清多年的委屈,顿时有点儿扬眉吐气:“这几天,他和公公来我纪家又赔礼又道歉的,忽然就觉得,自己那些年忍气吞声的,真白活了。” “对啊!”郑柔儿看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错,便陪着她开玩笑:“你现在有那么多钱,还要那个赵致远做什么,你泡小白脸啊。” “对,找个比赵恒远还要帅的。” “啊?这,有点难度呵!” “哈哈哈……” 因为“殴妻门”,赵致远几乎被媒体围堵。而当时陪伴捉奸的“帮凶”郑柔儿,当然不敢再在赵家住下去。 为避免自己女人孩子,半夜被赵致远给拿刀砍了,赵恒远连夜把两母子接了回家。 在推开自己家门的那一刹那,小胖嘟开心得蹦到两尺高,再扑到软绵绵的沙发背上:“终于回来了,我温暖可爱的家家!” 赵恒远爱死他了,抱他起来亲了两口,任姐也欢天喜地的过来抱小胖嘟洗澡。 阔别家中一段时日的郑柔儿却无半分喜悦,一个人立在门口,完全没有主人的自觉性。赵恒远伸手扯她,她甩手便挥开了:“嗯,今晚就送到这儿了,再见。” “什么意思?”他情急中一把将她扯回怀里:“又闹?” “赵总,我和你无名无份,也就应该毫不相关。我这样住你家,会被人说闲话的,毁了我的清誉,以后我就比较难嫁得出去了。” “你?”他咬牙:“你居然还想嫁别人? “当然了。像我这种进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女孩子,不结婚的话哪对得起这天下间的男人啊?所以,为了我将来的婚姻幸福,请赵总你不要对我有过多的纠缠。” “郑柔儿……你消停一下行不行?” “行啊。我走了,你不就能心如止水,心如明镜了吗?” 他瞧着她,不得不感叹她对“逼婚”这一计划的执着:“婚姻,那张纸有什么用?像纪清清,那张纸能保证她什么?” “哎哟,你真好笑,赵总裁。就因为有那张纸,清姐才可以要了赵致远的一半资产啊。你居然敢说那张纸没用?” “……” “赵总裁,我家小胖嘟给你骗走了,我已经吃大亏了。你还想着,纸都不给一张,就让我不明不白的跟着你?你别以为你自己长得帅,就能随便欺负女人。你这么做,会天打雷劈的。” “……” 男人果然不能和女人讲道理! 但都这么晚了,赵恒远当然不会放她离开家。反正她耍小性子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他只要把她在被窝里捂得热热的,明天她又和他蜜里调油。 心情很放松的赵总裁,沐浴后香喷喷的出来,竟然发现小女人又跑路了。 这次跑得比较有人情味,还留书一封: 我去接陆豪的飞机。另,以后不回来了! 神马,接陆豪?你们到底搞什么飞机? 郑柔儿离家出走,小事。但是,离家出走找陆豪,那就出大事了。 深夜的机场,灯火仍旧耀眼得如同白昼。郑柔儿慢吞吞的咬了只冰淇淋走到机场出口,陆豪竟然真的牵了只皮箱,坐在台阶上等她来接。 他一眼瞧见她的身影,立刻飞扑过来:“小柔,小柔……” 扑上来要熊抱她的男人,半路却被她一个小飞腿给踢中了脚踝,他疼得咧牙,惨兮兮的扁着嘴:“人家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你居然还踢人,呜呜呜……” 看他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郑柔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又在他的膝盖上补了一脚:“陆豪,你奶奶的,你还是人吗?一声不响的跑到美帝国作威作福,枉本姑娘我这段日子叫天不应,叫地不闻,这是正确的泡妞态度吗?” “……” 郑柔儿是真的怨念:按剧情安排,前段时间以来,她被赵恒远百般欺凌的时候,不是应该有个骑士过来保驾护航,英雄救美的吗? 然后骑士陆豪乘虚而入,赵总裁醋海翻波之后大梦初醒,女主角(也就是我)得成正果…… 为什么我的命就那么苦? 想想上个月她和云云开云吞店,找个人借钱买一包面粉都没有……呜呜呜。 “我以为我是来接你的吗?我是来揍你的。”她越想越来气,举高拳头作势又要揍陆豪。 他却扁着嘴惨痛的自己捶胸口:“你以为我不想回来吗?我也不知道老头子突然发什么神经?我一到美国,他就派人没收了我的护照,把我扔在那边,一扔就两个多月。” 陆豪的哀痛情深意切,看来还真的是极度遗憾。 当然了,失去了乘虚而入,把赵恒远单挑马下的绝好机会,哪能不悲痛欲绝? 陆豪虽然人在美国,对于国内的八卦事情可没丢下。自己嚎了一阵之后,急急的对郑柔儿表忠心:“小柔,就让我帮你做人体模特吧!” “人体模特?什么东东?”郑柔儿迷惘的瞧着他。 他以手轻撑着侧边柱子,修长高挑的身材潇洒不凡,俊美的五官,略显邪气的眼神,笑起来微歪的唇角那微坏的样儿……嗯,是个大大大帅哥。 大帅哥瞧着她沉迷的神色,脸上笑容更盛:“郑大厨,请问你愿意继续你的饮食事业吗?” “当然。”她的双眼亮晶晶的。 “我以万豪集团总经理的身份,正式提议与你合作,我们集团希望成为郑柔儿小姐旗下‘东湖’牌云吞、饺子美食系列的品牌代理及供应商。负责‘东湖’品牌的一切推广、营销、销售工作。” “……好啊!” 何止是好,简直是好到没朋友啊! 本书首发于看书罔 127 127 郑柔儿没有接受雷咖的帮忙,而是一个人走出赵家。雷咖是赵恒远的保镖,对她的照顾和保护,都是基于她曾经是赵恒远的女朋友,而现在,终于不是了。 大风吹得安静的长街更加寂寞。像他这种豪宅区,平时是很少能见得到出租车的,更不会有巴士进站。 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对公共交通工具是很少有需求的。他们有豪车,还有司机。 一辆银灰色跑车驶过来,在她的身边减了速度。她认得这是叶鑫的车子,眼光所见,车里似乎还有陈胜强。 她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因为这些朋友是赵恒远的,和她其实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从今天起,她是城中最有名的富豪赵恒远的其中一个前女友,就像从前,云云说起赵明明的时候一样,有点鄙视又幸灾乐祸的语气:“你看,传说中她曾经是赵恒远的女朋友。可谁知道是不是呢?也许不过是这女人贪慕虚荣、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长街太长,走得太累。她把高跟鞋脱掉扔进草丛里,才又有点欢快的跑开。 在来这个城市之前,她几乎没有穿过高跟鞋,都是平跟凉鞋、球鞋的穿着,又舒适人又能走得很快。 只是自从在他的身边,为了配合他的身高,也为了能在他的身边站得更优雅,她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些恨天高的尖跟皮鞋。 原来,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配不上就是配不上,不管你曾经付出多大的努力。 天空洒下几滴小雨,她觉得这人生真是狗血得很应景。在她的心噼里啪啦的下着雨的时候,上天也来热烈的助一助兴,让她在这点滴渐大的雨声中,可以仰着脸张开喉咙尽情的嘶吼着痛哭。 他不会明白她有多难受。 终于赵军平答应放开她,终于不再强迫她与赵恒远的婚姻。 她终于可以这么单纯纯粹的爱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想念他的心情,都与从前不再相同。 她那么的爱他,像最开始时那样纯粹的想着他。 但是,他还是说不要。他的心坚定得像不可憾动的冰山,她的热情终究是溶化不了他的冰冷。 既然从不愿意给她承诺,既然从不想给她她唯一想要的东西,那他为什么还要绑着她在一起? 今天,他也终于不再绑她了。 他终于肯放开她的手,因为这个世间有无数的女子比郑柔儿你美丽、优雅、可爱,而这些女子却不会像你这般,如此不自量力的求他永远的承诺和婚姻。 所以,她输了,一败涂地。 她绝望了,他厌烦了。 分开,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分手,好! 多么干脆利落,他像斩断一条缠身的青籐,长松一口气。 不要哭,郑柔儿,不要再哭! 蹲在地上趴着哭的女孩子站了起来,被雨水浇湿的身体,单薄得像一只游魂。 她光着的脚掌,渗出点点红丝,却又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 她的脚心很痛,似是被硬物刺到。她不明白的是:她已经把那累脚的高跟鞋脱掉了,为什么光着的自由的脚丫却更加的疼痛呢? 如像她这绝望的爱恋,爱时是疼,放下时更痛。 叶鑫和陈胜强进到赵家,任姐和雷咖愁云惨雾的指了指二楼。他们走进赵恒远的卧室,却见失恋男主角正在房内“悠闲”的吃蛋糕。 蛋糕量挺足,但也被吃了一半,赵恒远的吃相甚是可怖。两眼定定,面无表情,徒手抓着蛋糕往嘴里塞,对身边一切置若罔闻。 他们走近赵恒远,陈胜强吞了一下口水:“老三,你是饿死鬼投胎?” 叶鑫:“他是化失恋为食量。” 陈胜强拿起桌边那只闪亮的钻戒,在手里掂了掂:“又被求婚了?这回还有蛋糕、钻戒,挺浪漫的嘛。” 一直沉默是金的赵恒远突的跳起来,把钻戒抢回握在手里,眼神中有了黯然的意味:“分手了。” “……” 看他这神情,恩断义绝的可信性极高,陈胜强疑惑地瞧着叶鑫:“他舍得?” 叶鑫:“他舍得……个屁?” 但不管赵恒远心里是否真的舍得,他却真是不再去追一个人独自出走的郑柔儿。 这与从前的次次忍耐后,还是耐着性子去哄她回来的赵恒远,确实有些不同。 屋内顿时就有些寂静,陈胜强正犹豫着要不要告知他:郑柔儿一个人在雨中光脚走路,样子十分凄惨,万一路上碰上个色狼,可能就得被人劫财劫色。 侧边才起床的小胖嘟揉着睡眼惊叫:“爹哋,你居然偷吃?” 赵恒远木木的望着小胖嘟,尤记得第一天,小胖墩像颗球一样把刚进院子的郑柔儿撞倒,两个人红红黄黄的躺在青草地上。她狡黠的眼波明亮,小胖墩圆圆的酒窝迷人:爹哋,你快来抱漂亮姐姐回去啊,你看她皮肤这么白,万一晒黑了怎么办? 今天,小胖嘟的肥肉撞在他的腿上,伸手去抢蛋糕,嘴边涂满了奶油,还要叽叽咕咕的惨叫着:“都吃光了。爹哋你坏坏,妈咪可是很少给小胖嘟做蛋糕的呵。” 赵恒远站得更直,陈胜强微微笑着耸肩:“妈咪你都抛弃了,你还留着人家的儿子干嘛?” “……” 嘴里塞满了蛋糕的小胖嘟倏的抬头望着爹哋,看爹哋的脸色,他迅速的明白了陈胜强叔叔说的话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他一把从蛋糕里抬起头来,扯着赵恒远的裤腿:“你把我妈咪,抛弃了?” “呃……”赵恒远头大,抚了抚他的头发:“你还有爹哋嘛,爹哋会很疼你。” “不要……”小胖嘟的尖叫伴着一声雷声刺耳,闪电划破暗黑天色,他惨绝人寰的哭嚎:“妈咪,妈咪……这么大的雨,你被抛弃了,要怎么办啊?你走也不带小胖嘟?坏妈咪不是人,不要小胖嘟!呜呜呜,妈咪等等我……” “……”陈胜强和叶鑫死命的捂着耳朵,深深明白:爹哋其实并不是一个美好的职业。 吕云云在狂风暴雨的天气,扛着个喝多了大美人到医院,实在是把她累得够呛。 虽然郑柔儿每次卖醉,最后都只是大睡一场。但这一次,她的酒量却好得离谱,比从前喝多一倍的量,居然还神识清醒,而且还很剽悍的发起了烧。 医院的急诊室,郑柔儿笑呵呵的:“发烧嘛,发烧是好事嘛。发烧就不会有癌症嘛。” 云云气喘吁吁地把她抱紧摊直:“你静一点,要打针了。” “我不,我不打针。” “别撒娇了。我又不是赵恒远。” “你它妈的提这死人干嘛?你是不是想我死啊,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吕云云吓出一身汗,把扑向急诊室窗口的她拉回来,气得一巴掌就想抽她:“这里是一楼,你跳下去也死不了。真是的,你脚扎了铁钉,不打针会得破伤风的。” “伤风怕什么?喝水就好了啊。”郑柔儿很可爱的扬着手臂,傻呵呵的笑着:“我抵抗力强。” 云云闭着眼睛,和身边的护士歉意的笑了笑:“她喝了点酒,我抓住她,你帮她打针。” “啊……”郑柔儿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响在急诊的走廊。人满为患的急诊室里,人人都皱起了眉头。 急诊室是个好地方,是急发病症、事非八卦、打架伤人案件的第一手处理地。 而今天,很不幸的,郑柔儿嚎叫的时候,身边刚好有一例车祸正在处理。 新闻版的编辑,很幸运的得到了比一宗交通车祸有意义几百倍的独家头条。 云云拿了治疗单去交款,吵闹了一轮的郑柔儿,安静的坐在急诊候诊室的沙发上。 记者隐藏的镜头摄见她狼狈而苍白的脸。 “郑小姐,请问你和赵恒远怎么了?” “分手了啊。”她挥了挥小手,说得像是很云淡风轻。 记者暗喜:“请问分手的理由是?” “他不喜欢我啊。哈哈,他很快要娶万家祺了啊。”她闭着眼睛笑了笑,又疯疯癲癲的扬起嗓门:“总裁结婚了,新婚不是我。” “呵呵,郑小姐好有文采啊。”记者开心得都要笑出来了:“你和赵恒远谈了这么久,这次分手,他有没有给你分几亿的分手费什么的。” “才没有。”郑柔儿握着拳,义愤填膺的捶足顿胸:“我没有分手费,一分钱都没有。我还送了他一个蛋糕,一只钻戒,一个儿子,呜呜呜……” 她呜呜呜的哭了一阵,抬起头又傻笑的瞧着记者:“我也不吃亏。” “这样还不吃亏吗?” “不吃亏啊。赵恒远,他还是处,男。哈哈哈,我祝贺他,到死那天,还是个处!” “……”能言善辩的记者也被噎得没了声音。交款回来的吕云云扑过来,把记者一手就拽开,紧张的搂紧郑柔儿:“猪油,你和那人说了什么?” “我,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赵恒远是个处!” “……” 于是,半小时后,吕云云望着再次上了热点头条的好闺蜜,哭笑不得。 猪油你现在倒是睡得香,明天醒来,就得悔到肠子都青了吧? 让你分手,让你喝酒,让你口不择言。 本文来自看書辋小说 128 128 赵恒远被小胖嘟闹了一宿,早晨才睡着,醒来下到楼下,便又听得小胖嘟扁着嘴儿,一边哭,一边拖着他的小背包包往外走。 “呜呜呜,妈咪……”嚎得令人伤心肠断的小胖嘟,拖着背包的样子,把任姐感动得也泪流满脸。 “黑脸神,我妈咪脚脚受伤了,快要变茄子了。爹哋不心疼,小胖嘟可是心疼死了。黑脸神,求你送我去我妈咪家好不好?我要照顾我妈咪好不好?” 雷咖左右为难的东张西望,看见赵总裁下楼,顿时就如遇救星,大步走近跟前,看着竟似也含了一包泪:“赵总,小郑受伤了,我送小胖嘟过去陪陪她?” 赵恒远的脸比他的还要黑:“她什么时候受过伤?你听小胖嘟瞎闹?” “嘟嘟才没有瞎闹,妈咪受伤了,电视都播了。” 又上电视了?赵恒远探询的瞧着雷咖,雷咖识趣的点头:“是的,上了。” 这时,大厅的宽屏电视上,脸青青的女人坐在急诊的长椅上,头摇摇晃晃的被记者套话。 她嘻嘻笑着挥手,样子痴痴傻傻:“分手了啊。……他不喜欢我啊。哈哈,他很快要娶万家祺了啊。” “总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赵恒远皱紧了眉头,郑柔儿向来爆料都会爆得很大摊,绝不会只透露平淡的分手信息的。果然,接下来她放大招了: “我不吃亏啊。……赵恒远他,还是个处!” “……”赵恒远都快要被“前女友”给气死了。 不但喝酒,还喝醉;喝醉也算了,还扎伤脚;扎伤脚不好好治疗,还和记者乱说胡话…… 说什么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总裁大人?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是个处,这不让天下男人笑话死吗? 女人是处,那是荣幸,男人这年纪还是处,这,这,这……像话吗? 他顿时觉得就连雷咖看他的眼神都有了沾沾自得的欣喜: 什么多金总裁、什么钻石王老五,到了今天还是个处?哈哈哈,赚那么钱有屁用,老子没钱女人都多他几条街…… 赵恒远看着网络上各路人马充满“欢乐”的调侃,简直气得头发都直了。 如果说,被前女友“坑”了,是自作自受,但被前女友的闺蜜“坑”,赵恒远就大感受伤。 “老婆分手了,总裁还是处!”这一劲爆头条还没下画,第二天,赵恒远前女友的好闺蜜吕云云,针对网络上的名式疑惑眼光,轻描淡写的一语道破天机: “我家猪油人比花娇,身材出挑,正常男人,这个年纪,这个环境下,当然会忍不住。但是,赵恒远嘛,呵呵……” 吕闺蜜意味深长的轻挑眉梢,旁观者皆心领神会: 正常的不是处,那也就是说赵恒远不正常? 不正常的两种可能:要么是不能,要么是不想。 不能者,即是能力无能,不想者,即是取向无能。赵恒远,要不是功能障碍,就是取向异常。 哈哈哈……全国各族男同胞普大喜奔。 陈胜强在办公室里捂着脸笑到肚痛:“老三,你分个手而已,到最后居然成了个ed患者?” “ed你个头,我是无辜的。”赵恒远瞪着他,一脸想杀人的表情。 叶鑫比他更加黯然神伤,转着手上的笔头哀怨的道:“你无辜?那我呢?我无缘无故的被冤枉,是你的金牌男宠,20年来,专门负责与你搞基……请问你分手,和我有关吗?为什么,最后我成了同志?” “哈哈哈……那就证明你有同志的潜质嘛。我和老三也很亲密,也没见人家来抹黑我。可见是气质问题。”充满“阳刚”气息的陈胜强得瑟的耸肩卖萌。 “……”叶鑫咬着牙根磨了两磨:“老三,请问,我可以去把郑柔儿捉来打一顿吗?” 赵恒远冷冷地:“闺蜜可以抓,打两顿。” 他们当然不能捉女人来打一顿,但是心头火盛,又不能泻泄,赵恒远一拍桌子:“今天和纪家把合约签了。把华致置业的股权拿到手。” 陈胜强:“那个烂华致,你要来干嘛?” “拆散了卖,连根拔掉,我爽。” 所谓迁怒,也就是如此了吧。把人家赵致远偷偷摸摸、耗尽心力建起来的华致置业给吞了一半,赵恒远心头的恨意,却一分也未曾减。 郑柔儿这几天都不敢出门,因为外面记者团的阵仗太强大。这些媒体人,知晓在赵恒远方面得不到什么信息,但被豪门踢出来的保姆前女友,因爱生恨,说不定天天有好料爆。 因此,记者团在小公寓楼下守了三天,还是不肯散去。 小胖嘟在电话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妈咪,嘟嘟和黑脸神来看你,可是进不去。” 嘟嘟要是在这么多记者的面前露面,那就肯定又得上几天头条的。算了,还是不用来了。反正,妈咪知道,在小肥嘟的心里,永远是妈咪最好就行了。 有了胖儿子的鼓励,她今天精神略微回升。冰霜里的啤酒,也终于被清空,4天后,她被迫清醒的面对着耀眼的太阳。 分手了!梦醒了! 清醒时,便记得了恍惚中做过的一些丢脸的事。本来想要为自己的脸皮默哀一下,但她又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子,把赵恒远这样的男子玩丢了,碰上这种事情,要是没有一些失态疯颠,那她才真的是不正常。 她很“正常”的在屋内转圈,才记得陆豪来过两次,大概是和她聊合作做大饮食王国的事情。 她当时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把他赶了出去:“你以为老娘没用吗?老娘就非得要你们这些臭男人帮忙才能发达吗?我告诉你,陆豪,老娘我不用靠男人,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于是,她明白,自己不光丢了做总裁夫人的机会,还丢了自己做总裁的机会。 云云刚回来,郑柔儿便扑到门边瞧着她一脸内疚:“云云,我错了!” 云云皱皱眉:“哪儿错了?” “和赵恒远分手没讹分手费错了,没让陆豪顺利乘虚而入也错了!” “哼,认识得还挺深刻。”吕云云白她一眼,单手搭上她的肩膊:“男人这东西,随便吐一口涶沫就能淹死几大个。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面子,是事业。” “所以呢?” “我要飞黄腾达,让赵恒远咬碎银牙。” “这就对了嘛。”吕云云赞赏的搂她走的窗户,指着楼下那密密集集的记者群:“你要享受这些。” 是的,她要享受这些。享受并笑纳这种万人瞩目。既然她注定要在赵恒远的身边淡去,那么她也要以更风光亮丽的方式站在他的面前。 她要他,不得不注视,不能轻易忘记。即使是死,也要烙在他的心坎里。 无比风光的出现在“前男友”的面前,让他暗暗含恨,当初为何失去了她……这是每一个心有不甘地分手的女人的同一梦想。 只要我过得比你好,你才能知道! 但是,要风光亮丽得让赵恒远瞩目,实施难度还是略微大了一点。 郑柔儿撑着腮帮子:“云云,我们不可能在短期内发达的啦。要是慢慢捱,赵恒远的儿子都会给我送酱油了。” “谁说慢慢捱?出击。”战衣被云云呈抛物线的扔在她的脸上。 “……” 由饮食业界巨头皇朝饮食集团主办的第五届“美食厨神争霸赛”正热烈进行。 今年的比赛,赛制和赛程和往年无异,但是激烈程度却不可同日而语。 因今年不但奖金丰厚,前3名可自愿入职皇朝酒店的主厨职位,冠军更可获赠新开业的皇朝美食广场的一个黄金铺位,在皇朝酒店旗下,以个人形式经营餐饮业。 在以皇朝为名号的金质招牌保证下,与皇朝酒店的各种美食店铺共同经营,成为这个城市里最大、最齐全的美食广场的一份子,这个机会对有决心在饮食界夺一杯羹的人来说,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虽然有了以上的有利条件,但是,这届赛事,能从初赛开始,便汇集各路媒体,争相采访、报道,免费转播,收视率还节节攀高,把皇朝饮食集团的招牌刷得亮晶晶的。 皇朝集团的老板差一点,就给赵恒远的“前女友”颁一个金质奖章。 郑柔儿从初赛、进入复赛,再到如今站在数百人环绕的决赛会场上,她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梦很累,也很美。因为理想在前,所以那些让她头疼心疼的陈情滥事,便变得不再那么的真实刺痛。 通宵达旦的研究菜式,一场又一场的比试,最后站在决赛的这一端,云云在她的侧边给红萝卜雕花。郑柔儿懵懂的看了一下会场。 摄影机的灯影闪过眼帘,皇朝集团的嘉宾主席位置的后方,一个从容进场的男人,把赛场激起无边浪纹。 在这个赛事蹲点守候了半月之久,媒体记者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刻:传说应该还在国外的赵恒远,出现在这个厨神争霸赛的会场,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手执锅铲的女人。 万千灯影落在他的头顶,眸中闪烁浮光,唇边微黯浅影。 前女友? 本書源自看書辋 129 129 赵恒远把自己收拾得风姿优雅的,光临“前女友”的赛事盛况,不禁又让旁观者想入非非。 其实赵总裁和美女厨神的分合,大众也算是看出了点苗头。虽然每一次赵总裁都把厨神抛弃得凶狠,但是求复合的姿态也一次比一次更高调。 这种分分合合,赵总裁似乎还玩上了瘾。何况,美女厨神的大胖小子,现在还是人家赵总裁名正言顺的乖乖儿子。 要说,两个人真的断得干干净净,无瓜无葛,那就真的不合赵总裁的作风。 当然,比赛当前,除了赵恒远总裁之外,欣赏美食美人才是正经。 比赛开锣,今天比赛的第一道菜式,为大会指定环节,原材料是海鲜。 据闻美女厨神来自盛产海鲜的南方沿海小城,做海鲜自然是她的强项。 5位竞赛者分别选用的原材料有:龙虾、石斑、海蟮、蟹等,而郑柔儿今天要做的却是:生蠔。 酒烧生蠔,其实并不算是难做的菜式,因此菜式便难以做到出类拔萃。 郑柔儿身边的女伴把雕刻精致的伴碟雕花放上。大而肥美的新鲜生蠔在郑柔儿的面前摆放有序。 她搭了一件碎花围裙,做菜的样子娴静细致,灯光流转间有不刻意却自然发散的温柔。 可以想像,养这么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品她巧手做出来的小菜,喝一杯小酒或品一壶清茶,再捏一把那细腰,这享受真正是“活色生香”。 赵总裁从前,不但有艳福,还有口福。 云云偷眼瞄了一下观众席:“猪油,赵猪头来了。” “不管他。”郑柔儿鼓着腮苦笑了一下:“哼,他不就是怕我赢了比赛,到时候赢了铺位,就会在这个城市落地生根,还会在皇朝的庇护下开食馆,想来捣乱的嘛。” “不至于吧?”云云不太相信,郑柔儿冷冷的咬牙:“以他从前搞垮我们的云吞店的劲头,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也对。”想到从前势头大好的饮食江山,被赵恒远一桶水就扑灭,吕云云也是气上心头:“这男人,一直都不想你我发达。也不晓得存的是什么心?” “不许我在他的面前,风风光光呗。他不要的女人,还能过得很幸福,他不就很没面子了吗?”郑柔儿自说自话,从旁边取过调酒。淡笑间,她眉眼轻抬,在浮华灯光里找到男人的位置,与他对视的眼神不卑不亢。 她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不管是真心相待,还是假意爱恋,他对她,呵护中总有些不经意的轻视。 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个除了做菜,便一无是处的女孩子。所以,他每一次把她甩开,都如此轻松淡定,他的心里,似乎从来就不害怕会失去她。 她从前无数次细想过:不害怕失去,是因为他不够爱她?还是他认为自己太爱他了? 情动之初,她那么容易便被他俘虏,情深之时,她那么轻松就原谅他对她的荒唐残忍。 他一定以为:像她这样的不中用的女孩子,他可以随随便便的玩弄在手心,抛弃轻易,拾起不难。 只是这一回,她不要再做他的乖女孩,她要发奋,要飞离他的掌控,要活得有声有色,最重要的是,要有能力把小胖嘟抢回来。 她瞄他一眼,越过迷糊人海,他的眸子却能看得分明。她微翘嘴角轻轻的笑,掂着手里酒盏向着正烧到火候恰好的生蠔上面洒下去…… “啊……”眼前凛洌火光窜高,她本能的以手挡住脸部,在“轰”的一声里,她感受到脸庞由麻到刺的剧痛。 “啊……”她长长的哀叫着,身边最先反应过来的吕云云,从侧边拿过桌布扔向灶台,火光却不见抑止,更加急切的向着她们急扑而来。 现场混乱,当郑柔儿被抢救出火场之外时,她捂着脸面的手臂,数不清的小水泡汇聚成几个大水泡,触目惊心,楚楚可怜。 郑柔儿退出比赛,送进了医院。外间风云如何,她都再无力赏猎。躺在病床上,两只手臂、手掌缠着厚厚的绷带,消毒药水的气味闻得她自己也想吐。 颈脖子和腮角下方,也有被烧伤的迹象,医生用一种保护膜似的喷剂给涂抹上,冰凉冰凉的,倒是不太疼痛。只是心中的伤口,在这空旷的病房越开越大。 她人生中,第一次承认自己活得很悲催,非常失败。 从来,她都不是个悲观的人。 她虽然是孤儿,但养母对她很好,她在一个破碎却又温暖的家中长大,她感恩。 她的事业步步维艰,高考时成绩明明是全县第一,却因奸人所害而连大学也没得上。但是幸好她还有一手好厨艺,她不怨。 她虽然失恋,但是初恋就能拼上赵恒远这样的男人,前半段还能受尽呵护爱顾,后来会分开,也只是因为她要的太多,步步相逼才得到的下场,她不悔。 但现在,她望着白白的天花板,第一次流着泪问老天:你它妈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但要我失恋、失业、失儿子,现在就连美丽的容貌也要收回去吗? 皇母娘娘,玉皇大帝,我是不是前世杀了你们全家? 这阵子,她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医生给她换完药后,云云回家帮她取些衣物和日用品,这里暂时便空着,只她一个人。 她扶着床把下床去洗手间,走到门边,隔间外传来压抑着却还是暴躁的争吵声。 “赵恒远,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这个声音是陆豪。是了,她差点忘记了,进医院的时候是陆豪找的关系,第一时间的医治处理,第一舒适的单间病房。 赵恒远低沉的嗓子,听上去像有些黯然:“柔儿出事,我为什么不能来?” 陆豪:“哟,你脸皮还能厚成这样了?是谁把小柔害成这样的?” “陆豪,我不明白你的指责。” “如果不是你,小柔今天会这么悲惨?”陆豪的声音略略高尖,但还是压着声线:“如果不是你对她绝情,她根本就不会参加比赛。” “这是意外。” “意外?我问你,既然从来就没想过要娶她,你为什么又要霸着她?我认识她比你早,要是没有你,我会一直好好的护着她,她想要的铺位、私房菜馆我都会给她。你把她中意的私房菜馆收购了,又把她做得有声有色的云吞店给搞砸了,一转身呢又把她甩了。最后,逼得她和那些肚满肠肥的厨师竞争,就为了那一个小小的不值钱的铺位。哈哈哈,赵恒远,当年赵明明离了你,你给了她足足500万,还有2份广告合约,一份电影主角的合约,但是和小柔分手,你一分钱都不给,任得她苦苦谋生,还把她的心肝宝贝儿子给抢了。赵恒远,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 扶着门框偷听的郑柔儿,差点忍不住就要给陆豪助威鼓掌。她的冤屈,陆豪统统都懂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门外响起推搡声,赵恒远急闷的低吼道:“这个时候,柔儿想见我。” 陆豪挡在门边,语态鄙视:“她不想见你。”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赵恒远的耐性似乎已经用尽,反手便把陆豪向外侧拉,陆豪护住门把,阴沉沉的笑:“你要进去的话,就别怪我把你的事情抖出来。” “我有什么事情怕你抖?” “这场意外,根本就是你和王天林预谋,共同策划的。” “陆豪,你有病啊?我会策划烧柔儿?” “你和王天林达成意向,向皇朝饮食集团注资,条件就是,这次的比赛,郑柔儿不能得冠军。所以,你们临场故意在小柔的酒里动手脚,才引发了火灾。” “栽脏也得讲点逻辑。”赵恒远不耐烦的伸手来扯陆豪的手。 “是男人,做过的就认。” 两个男人纠缠着要抢门把,语气都很焦急,推推挡挡的,拳脚就招呼起来。 赵恒远一拳砸在门角:“陆豪,我是要王天林给我保证,绝对不能让柔儿得冠军,但是我没有让人在酒里动手脚……” “吱”的一声,房门在里面被打开。郑柔儿立在门边,望着脸色微红的赵恒远,目光似冰,笑容冷冷:“赵恒远,我自问除了经常向你逼婚之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我没有,柔儿。”赵恒远伸出手想牵她:“不是我,真的,我没有。” “我不在你的手下讨饭吃,你就逼得我无饭可吃吗?”她想坚强,但泪还是不停的落。 她很想阳光明媚的对着他笑,让他见识自己坚强而又从容的样子。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不甘心:“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会这么恨我?” “不是这样的,柔儿。”他看着那双眼睛,久久的不能说话。整整一月,他逃避这一双眼睛,怕一不小心触碰她眼底的失望,自己的防线便全线崩溃。 她瞧着他的脸,很想把他伪装的怜惜给撕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在凶狠的把她割成一块一块,看着她流淌着血的伤口后,还能坦然自若的装出善良的样子? 她想起了曾经在船上参与的游戏。他拥抱着她、和陈胜强、叶鑫他们一起玩牌。那一天,船上有赵明明和两个嫩模,都是圈中出了名的陪夜角色。 他那时候把她带上船,与这些女人为伍,其实就已经确认:他玩弄她,就如陈胜强和叶鑫玩弄那些戏子。只是他玩得更高端更残忍而已。 他玩弄的不是女人的身体,而是要把女人的尊严狠狠的搓碎、踩踏在地。 像他们这种公子哥儿,有钱总裁,怎么可能会有真心? 她咬得唇瓣都成了紫黑色,“嘻嘻”的笑了两声:“赵恒远,我输了,我玩不起,请放我一条生路。” “柔儿,别这样……”赵恒远的脸色白如薄纸,轻摇着头,指尖要去抚她的脸,她向后退开:“赵总裁,请让我保留我最后一点自尊。” 门“啪”的被关上,他双手扶门,脸挨在门沿看不到表情。陆豪在侧边轻轻的敲:“小柔,让我进去陪你?” 没有回音,死一般的寂静。 本文来自看书蛧小说 131 131 雷咖把嚎得厉害的小胖嘟往郑柔儿的身旁拉开了一点:“嘟嘟,别压着妈咪。” “嗯。”小胖嘟乖巧的往后退了退,想到妈咪再也不回家,那一汪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很是让人心疼。 门外,云云却领入一个人,很无奈的道:“这个人说他不是普通粉丝,是你的老熟人,一定要见你。” 郑柔儿好奇的瞧了瞧,正走进门来的男人中等身材,一副鲜明的谄媚嘴脸,确实是熟人,当初曾有过短暂交集的华发酒店的老板刘发。 看到刘发,她不禁又想起当初由华发酒店举办的那一场慈善晚宴,自己莫名其妙的求了一次婚,被赵恒远当着数百富豪的面前拒绝,弄得她灰头灰脸的被砸鸡蛋,赵恒远告了几百人,这事对她的伤害,不可谓不小。 如今,刘发居然找上门来? 刘发进来,一瞧见郑柔儿,擦鞋拍马屁的功夫自动上线:“多日不见,郑小姐更加美丽动人,小少爷更加精灵可爱啊。” 郑柔儿抬起手臂止住他:“刘老板,烦请开门见山。” “呵呵。”刘发傻笑了两下,上前一步,苦瓜一样的脸:“请郑小姐,可不可以向赵总美言几句,放刘发一条生路?” “什么事?”瞧这样子,赵恒远背后又在搞小动作了。郑柔儿住院正闷得慌,顿时有些惊喜的抱了胖儿子听八卦:“快说快说。” 吕云云也扯了张椅子坐到中央,眼定定的瞧着刘发兴致勃勃。 刘发被这一堆人的好奇表情伤到了,小心翼翼伴着强烈的悲伤悲痛:“当初,是我鬼迷心窍,着了赵军平的道。私下里,帮郑柔儿你选了那件大红礼服,还提前自拍了一条求婚视频播放,让郑小姐你当初,能在宴会上求婚。虽然说,这事最后搞砸了,但我也是一派苦心啊,看着赵总那么疼爱郑小姐,也是想着如果能成人之美,当了你们的大媒人,就功德无量啊。我绝对不是故意陷害郑小姐的啊,我真的是一片好心的啊,郑小姐,你要明察秋毫。” 原来如此……郑柔儿一直以为,慈善晚宴上自己求婚出丑,是赵军平在背后使的坏,但没想到,赵军平的背后还有刘发这枚棋子。 也就是说,当初自己只是想到慈善晚宴上美一把,结果却给赵军平和刘发害了一把,哼哼哼,那可算是她平生最丢脸的时刻了,大仇啊大仇。 刘发继续苦着脸求情:“我当时看赵总裁生气,也晓得自己吃力不讨好,反做了坏事。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赵总裁也和你冰释前嫌那么多回了,他现在才来报复我,这算是什么事啊?” “他怎么报复你了?”郑柔儿的声音咬着牙齿哼出来的。 “上周,消防总局发了通知,说我们酒店有消防隐患,暂时停业。前天刚复业,3楼的ktv便被查出涉毒,又被关了。这,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啊。试想,我们酒店要真的这么烂,赵总裁又怎么会暗地里收购呢?” “哈,他暗地收购,也许只是因为酒店太烂了,他出手容易呗。”郑柔儿甜丝丝的笑着摸了摸小胖嘟的头:“你爹哋做事啊,有时候,还真是让人佩服。” 刘发“啪”的一声跪下了,还热辣辣的给自己扇了两巴掌:“是我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得罪了赵总裁。赵总也说了:要他放过我,除非柔儿同意。郑小姐,我求你了,我一家大小,不容易啊……” 看着刘发七情上脸的求,吕云云心肠不禁有些软。虽然刘发为虎作伥,但是普通生意人嘛,身处食物链的中低层,碰到赵恒远,赵军平这些豪富,当然会极尽巴结之能事。 又不是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猪油肯定也不会逼得太绝。 但哪料到郑柔儿只是轻轻的瞄了瞄嘴角:“多得你们这些好人的照顾,我和赵恒远早就分道扬彪了,他的事,我管不了。” “郑小姐,赵总说了:只要你不计较,他也就不计较。你好人有好报……” “我这也说了,我没本事计较。”郑柔儿微抬了抬眸子,对着雷咖淡声道:“送客。” 雷咖立马拉开病房的门,把狂乱得要扑上前扯郑柔儿的手的刘发扯住后衣领,一脚便踢了出去。 雷咖拍了拍手,对着郑柔儿怀里的小胖嘟道:“你妈咪要休息,雷叔叔带你先回家?” “不回家。”小胖嘟一骨碌儿的滚进被窝里,烧伤病房浓烈的气味也赶不跑他,他在被窝里闷着声音喊:“我不走,我要陪我妈咪,我不要回家见到那个丑巫婆。” 回家就能见到丑巫婆?那就是说,万家祺真的又搬过来住了? 郑柔儿抬脸望着雷咖,雷咖摊摊手:“赵总最近都住办公室。” “哼……” 郑柔儿从鼻子里哼一声,看小胖嘟不回家,雷咖竟然也不坚持,很客气很爽快的告辞。 吕云云望着郑柔儿,很久才狐疑的问她:“你真的那么狠心?” “我哪里狠心过?” “那个刘发,那么可怜?我在酒店界也混过,知道他的事迹,他也算是白手兴家,华发酒店也是穷尽一生的精力,才混出个人样。这么辛苦半生,就要被赵恒远给毁了?” 郑柔儿冷冷的:“刘发这种人,当初见了赵恒远就死命讨好,赵恒远给了他发达的机会,他也不知恩图报,反而又想巴结赵军平。他想左右逢源,两边讨好,最后自己闪了脚,也怪不得我。我当初明明不想求婚,却被摆了一道,丢脸丢得尽人皆知,这种人不受点报应,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呢。” “……”吕云云回身倒开水,手有些抖:“猪油,你是不是有点变了?” “啊?哪里变了?”郑柔儿不安的揉了揉头发:“你觉得我狠毒?可是事实上,我和赵恒远断了,也不能为了刘发这个小人,而去求赵恒远啊。” “嗯,你说得对,小人应该受点报应。”云云神色复杂:“要是,要是你发现我,我也对不起你,你会不会?” “哪能呢?”郑柔儿心安的拍了拍身边的被子,把埋在被窝里的小胖嘟给揪出来:“你和嘟嘟,是我最最重要的人了,你会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 “嗯。”云云的声儿轻轻。 陆豪第二天再煮了燕窝粥过来,还没开盖就讨军功:“柔儿,这次的燕窝粥真的是我看火、关火的。” 凉台里突然钻进一个小胖嘟,瞧了瞧陆豪手里的粥:“你煮的?哼,一定很难吃。” “谁说的?好吃得不得了。”被气到的陆豪随手便把燕窝粥给了小胖嘟,赵嘟嘟小朋友坐到椅子上,很有范儿的一边吃一边品评:“嗯,还不错。不过,味道淡了,不够我妈咪的煮得好。咦,到底有没有加味精?燕窝还不够软滑,煮的时间不够……” “……”陆豪看着小胖嘟愉快却又挑剔的吃相,一会儿后才欲哭无泪:“你,居然全都喝光了?” “啊,喝光了。”小胖嘟拍着鼓鼓的肚皮:“这么难吃的粥,我妈咪不吃的。” “你……”喝光了我精心炮制的燕窝粥,害得我没了献殷勤的武器,你居然还嫌弃味道差? 果然是赵恒远的种,奶奶的,这么奸诈。 陆豪气得肚子痛,郑柔儿慈爱的牵了小胖嘟的手:“饱了没有?” “饱了。但是很辛苦。”小胖嘟可怜巴巴的,捧着妈咪的手臂卖萌:“妈咪你要快点好起来,嘟嘟要喝妈咪煮的燕窝粥。” “好的。”郑柔儿心花怒放的亲着小家伙的额头,小家伙得瑟的向着陆豪偷偷单眼做鬼脸:想趁我爹哋不在,就乘虚而入?我是我爹哋那一国的。 奸细,胖奸细。 陆豪心里痛骂,但脸上笑容却慈祥,伸手去抱小胖嘟的手,“极不小心”的碰了碰郑柔儿的细腰:“柔儿你手痛,我来帮你抱。” “不要,我不要坏叔叔抱。”小胖嘟抗争,却还是被陆豪强势的抢到怀里抱着。 很“慈爱”的陆豪叔叔用手摸他的头发:“小嘟嘟,还没吃饱?哥哥带你去吃菠萝包?” “不吃菠萝包。”小胖嘟扭着肥腰,伸手可怜的求妈咪:“妈咪,救我。” “陆哥哥又不是杀人犯。”郑柔儿轻嗔道:“你要学会有礼貌。陆哥哥,对妈咪很好,将来也会对你很好。” “……”小胖嘟和陆豪一下子都没了声音。 对妈咪很好,将来也会对嘟嘟很好?这是要带着嘟嘟投奔陆豪的节奏? 小胖嘟顿时悲从中来,陆豪顿时如打鸡血。抱着小胖嘟颠了两颠,在他的腮边“吧唧”的亲了一口,眉开眼笑的哄小胖嘟:“叫一声爹哋我听听?” “陆豪,你想多了。”一声冷漠中带着阴狠的声儿传来,陆豪手里的小胖嘟被男人抢了去。 赵恒远抱着小胖嘟站得高高,眸色深沉:“我还没死,就打我女人和儿子的主意啦?” 陆豪施施然的坐近郑柔儿的身边:“这世上,有个词叫离婚。离婚了,老婆和儿子就都得归别人。” 郑柔儿眼色无比温柔的望着陆豪,手指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声儿娇娇:“亲爱的,我没有嫁给他,不用离婚,就可以归别人。” “哈哈哈……”陆豪醉在她那似水的眼波里,笑得春花烂漫。眼色瞧见她勾着自己衣角的小手,腕间的伤口已拆除纱布,露出一角新长出的娇嫩皮肤,嫩红透白,好看又窝心。 看書惘小说首发本書 132 132 132 赵恒远冷冷的瞪着秀恩爱的两只,小胖嘟看爹哋站得像棵木桩子似的很可怜,从床边蹭过来,拖着他的手:“爹哋,你是给妈咪送早餐的吗?” 小胖嘟拼命儿的给爹哋挤眉弄眼,拉着不情不愿的爹哋来到床边。赵恒远用脚把床边的凳子拔向陆豪,把一个饭盒放在床旁桌上:“早上起来,给嘟嘟煮的。” 小胖嘟猛挥手:“嘟嘟吃过了,妈咪你吃。” “哼哼……”郑柔儿嫌弃的瞄了一眼大饭盒:“人家给儿子吃的,关我什么事?” 小胖嘟期望的眼睛瞧着爹哋:爹哋,你快说是给妈咪煮的啊……你快点把我妈咪哄回家啊! 赵恒远低头瞪了一眼嘟嘟,又把桌上的粥往郑柔儿的身边送:“你吃吧。反正我儿子也吃不完。” “不用了。”郑柔儿甜甜的向着陆豪的胳膊蹭了蹭:“我饮水,也能饱。” 有情饮水饱? 赵恒远那张冷脸僵得更硬,也不理眉来眼去的郑柔儿的陆豪。三两步挪到病房窗边,伸手从窗边偷偷的把昨晚放在窗口的“无人机窃听器”取下来。 小胖嘟看着偷偷摸摸的爹哋很好奇:“爹哋,你在做什么?” “看风景。” “看什么风景嘛?”小胖嘟扁着嘴儿要被他气哭了:“你不是来看我妈咪的吗?” 你再不哄我妈咪,我妈咪就要被陆豪抢走了,小胖嘟就要叫陆豪做爹哋了……爹哋,你到底有没有危机感? 可叹他的爹哋确实没有啥危机感。郑柔儿那故意“秀恩爱气前男友”的演技,烂成这样,骗得了小胖嘟,骗不过他。 以前还以为,她对他已心死,现在看来,还有救嘛。不然,故意气他,要他吃醋,是为什么? 还不是,还在乎他的感受嘛。 不得不说,赵总裁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得有点儿不靠谱。 “秀恩爱”的精粹,在于一个“秀”字,秀者,必得要有观众才过瘾。要是观众跑了,也就懒得秀了。 所以,赵总裁向自己的胖儿子打了个眼色,便极速的退下了。 郑柔儿看着百毒不侵的男人背影,简直气到内伤。 这男人,果然是一门心思的分手啊,复原的能力确实比她要快。 这就是云云说的:爱情是一场博弈,谁爱得多,付出的多,被宰割的肉也就更多。 赵恒远才退出走廊,便打开那个不争气的“无人机”。拉开机芯,拆下监听装置,果然只有5分钟的对话资料。 真是气死人了。这么先进的科技产品,由他亲手研制开发,内置的声音收集器,却只能供应5分钟,而且更坑爹的是:这东西的电池,竟然是30分钟后便要充电。害得他今天,只好亲自冒险来取。 要是让郑柔儿知道,自己监听她,又得兴起一场战事。 5分钟的录音:前几分钟是云云一个人在叨叨,到得两个女人终于聊到正题,声儿却没有了。 赵恒远气得把“无人机”扔到地上砸了。打电话给叶鑫:“你让技术组通宵研发无人机。改进两点:录音器时长超过24小时,电池永远不能断电。” 叶鑫:“电池永不断电?你杀了我算了!” 这年头,做个电池而已,还得要求人家活到天荒地老。 录音没听到多大内幕,但郑柔儿向吕云云诉苦,一副心碎心死,绝望到底的情绪,却是清清楚楚的。 他知道自己是在乎郑柔儿的,在乎到,明知她是赵军平那一国的,明知她对自己的逼婚欢情里,7分假意,3分情真,也甘心情愿的把她留在身边。 他接纳一无所有、背景复杂的她,接纳她带来的毫无血缘亲情的小胖嘟。把小胖嘟的名字印在自己的户口本,让小胖嘟进入尊贵的赵家的家谱。他最微薄的目的,不过是,留住了小胖嘟,便能永远的与她不断牵绊。 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在与她的赌博中,他的底线一步步的退让,却换来她的得寸进尺。 说好要分手,立誓不回头,今日却为何还站在门外,猜测门内她与陆豪的亲密样子? 为什么会舍不得她?还是舍不得她? 是不是,这世上,他就真的非她不可? 他撑着墙,头有些晕晕的痛,大门“啪”的打开,小胖嘟扑的冲出来抱住了他的腿,仰着的胖脸儿又急又悲:“爹哋,我妈咪被人求婚了。” “什么?”他晃了晃头,小胖嘟捶胸口:“那个陆豪,刚才都下跪了!呜呜呜……爹哋你是猪吗?老婆要被人抢走了啦!” “……” 病房内,郑柔儿被突然求婚的陆豪给惊到了。 陆豪突然就从身后扯出一支玫瑰来,举高的玫瑰,似笑非笑的耐人寻味的俊脸:“嫁给我,好吗?” 她张着嘴巴合不上来,好久才白他一眼,接过他手上的花,用那只还没全好的手指在花瓣上一瓣一瓣的扯:“嫁,不嫁,嫁,不嫁……” 她那认真样子,就像要是玫瑰的最后一瓣花瓣落下,潜藏的信息是“嫁”时,她就真的会听天由命,嫁给他似的。 他微笑着倚着床背,单手伸开围在她枕边的床栏处:“我认为,如果真的要气赵恒远,嫁给我是最终极的做法。” “我才21岁,路还很长,不用一下子用到终极办法。”她扯下最后一瓣花瓣,慢悠悠的转头瞧他:“……不嫁。注定的,你送的花儿背叛了你。” 他接过光秃秃的花枝,苦笑摇头,脸却突然就凑近了她,凝视着她的眼睛:“我比你更有恒心。” “嗯?” “你曾经被赵恒远拒绝过多少次,我就能也向你求婚多少次。”他的嘴贴着她定定的眼睛,在她的眼睑处轻印上一吻:“柔儿,我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的?他竟然真的想和她结婚? 他也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他娶一个妻子,背后也关系着陆家的商业王国,可是,为什么他就能如此轻松自然的娶她? 但是赵恒远,永远都不会点头娶她。 吕云云在星云大酒店的走廊瞧见了鬼鬼崇崇的陈胜强。 她最近一直在星云大酒店工作,不是她愿意寄仇人的篱下,实在是因为她不是郑柔儿,有大总裁负责生活起居,她要工作才有饭开。 星云大酒店的薪酬理想,她在旗下工作,偷偷摸摸的瞒着郑柔儿,更瞒着陈胜强。 从来,她上班都低调,看见大老板陈胜强都绕路行。但是今天,陈胜强额头写了个“坏”字,她就忍不住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心。 最近的赵恒远和叶鑫,来星云大酒店的包间喝酒的次数非常勤,基本上每晚不出意外,都能碰上一遭。 吕云云轻车熟路的便摸到了他们的定点房间。她藏在屏风后暗角处不久,三兄弟果然一前一后的进来。 几个人坐下便喝酒,东扯西扯的。 陈胜强:“老三,这又是怎么了?” 叶鑫:“传说中,陆豪大少爷求婚了。” “哟,老三家那条鱿鱼也有这一天啊,不用逼婚,转行拒婚?” “是啊。”叶鑫的声音貌似有点遗憾:“怎么就不答应呢?陆豪多好一个金龟婿啊。浪费浪费。” 吕云云躲在侧边自己心里嘀咕:你说你三个大老板,话题怎么也得说说明天什么股票会升,后天哪块地皮更值钱啊……白白浪费了本姑娘的潜伏窃听。 赵恒远像是酒量不错,一口气灌了几大杯还能仰着头与人争辩:“柔儿不会答应的,她又不喜欢陆豪,她爱的是我。” “哟,老三你哪来的自信?” “她天天向我求婚,还不够爱我?” “哈哈哈……”陈胜强一脚踹他这一边的沙发:“到底是谁说的?只为求婚,不择手段,这女人不要也罢。” “我没说过不要也罢。” “那你现在又想要了?”陈胜强和叶鑫对视着,两人神色复杂。 赵恒远两只手指掂着酒杯,盯着酒红色的液体瞧了又瞧,低头闷闷的又灌了一大杯。 叶鑫微叹气:“我觉得,还是老大那句话说得经典:没吃到,那是死不瞑目。” 陈胜强坏笑,拍着赵恒远的背脊和他碰杯:“老三,你今晚就把你的第一次交出来吧。” “叮”的一声,赵恒远手里的杯子竟侧碰着玻璃桌面,他一张俊脸明了又黯:“她身上还有伤。” “……”陈胜强哀其不幸,痛其不争:“谁说一定要那条鱿鱼了?我指的是你今晚随便找个女人开荤,以后彻底把那条鱿鱼忘了。” “随便?”赵恒远把他搭在身上的爪子挥开:“我是随便的人?” 叶鑫居然也认真的附和:“这次我觉得老四很有道理。你对那条鱿鱼一直念念不忘,说穿了就是没尝过海鲜,所以一直惦记着她有多鲜美。你要是把鲨鱼、鲸鱼、八爪鱼全都吃了个遍,哪里还会一直想着鱿鱼没有吃?” “对。”陈胜强一拍大腿:“老三你说:赵明明还是万家祺,我给你扛过来?” 被赵恒远狠狠的瞪了,叶鑫重重的拍陈胜强的头:“那两只,别说老三了,我也没胃口。换……” 说换就换,两个损友竟然真的开始认真的给赵恒远挑女人。 老三失恋一个月,他们陪着喝酒消沉一个月。一直叱咤风云、风光无限的几个人,陪着赵恒远一起伤春悲秋。 郑柔儿的背景,他们都知道得通通透透。赵恒远与她是绝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是,老三偏又一副认定了她,抽身无能的可怜相。 老实说,这让他们十分的冒火。不就是一条新鲜没上过碟的鱿鱼嘛。今晚,我们给老三你找一床新鲜可口又风情万种的八爪鱼,让你过一个淫且贱的开瓶之夜。 女人嘛,没吃过就希奇,尝遍了,还不都是一个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今晚豁出去了。我们用枪指着,也要老三你浪荡缴枪! 本书首发于看书王 133 133 大晚上的,云云在病房里坐立不安,踱来踱去。郑柔儿被她晃得头晕:“我才被陆豪求婚,弄得头晕晕,云云同学,你能不能有话快说,有……” 云云截住她的话头,跳起来嚷:“不行了,再不爆料,我就爆炸了。” “来,爆爆。” “本年度爆炸新闻最大一波:赵恒远今晚要破~处!” “……” 郑柔儿穿了件白色宽松运动服,手臂还包着薄纱布,便和吕云云心急火燎的到星云大酒店捉奸。 她陪着纪清清捉奸多次,本就有实践经验,更何况还有吕云云这个八卦中的战斗机,因此,她们毫不费力的便寻到了2301。 23楼的豪华客房,凭高处可鸟瞰全区的夜色,清风徐来,在宽敞的凉台里抱着佳人做坏事,真是想一下都让人喷血。 郑柔儿冲到门边,举起手要撞门,但手臂上的伤口泛起微痛,连着心尖儿的疼痛一起撕扯着,2301金闪闪的门牌,突然的让她喉头生涩。 她和他分开了啊,她有什么资格来捉奸? 难不成,她扑进去厚着脸皮说:赵恒远,你它妈的从前跟过我,这辈子就是我的人,一生一世都只能碰我一个? 她有什么立场,她又有什么资格? 来时一直心焦心急,脑里翻江倒海的念头,便是不能接受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 他会和别的女人颠龙倒凤,想像一下,她都如被烈火烫着了心,又痛又恨的没有一丝儿的缝隙装上理智。 但是,既然已经分手,那将来他的怀里,便总得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可能是个美人,也可能是个男人,但总不会再是她郑柔儿了。 他处不处的,迟早都是别人的人。 吕云云在后面轻轻的扶着她,叹气道:“明明还在乎,就不要死撑。今晚你不主动后退一步,以后也许便真的没了路。” “可是,云云,他不够爱我。” “爱,再多都不会够的。有一点点就好了,你为什么偏要那么多?”吕云云推她:“他从前误会你,是赵军平派过来的人,是不怀不轨向他逼婚的人。你今晚告诉他:你做这些,是为了妈妈。他自然就能原谅你了。你从前不应该隐瞒他。” “可是,我感觉……”她微垂眼睛,突然听得房内传出的娇唤,极细碎又极肖魂的声浪。 “啊,嗯,赵总……啊,轻点……” “赵恒远……”所有的顾虑都被清空,犹豫被急切的嫉妒所逼退。郑柔儿疯了一般的大力拍门,手臂上的伤口砸门砸出血丝,她干脆用脚猛踹向门。 大门“哐”的一声打开,半跷着背对着门口的光身女人受惊,像个小兔子一般伏下来搂稳了男人:“赵总,我怕!” 娇得不能再娇的浪声,郑柔儿看见赵恒远从女人白滑的肩颈处抬起头来,裸着的上身,颈边一坨坨的咬痕,凌乱不堪的床榻,闻得到的艳晴气息。 她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指着他的脸,在门边喘着气儿哼不出声,眼里的泪珠儿涌着涌着,抽噎的自己,就连她也觉得可怕。 还是吕云云冷静,伸手捂住郑柔儿的眼睛,把她拖向后一点,瞪着赵恒远愤怒的道:“赵恒远,你在干什么?” “滚床单。”男人不屑中带点示威的声线。 “呸,狗男女,你对得起猪油吗?” “我怎么对不起她了?”床上的赵恒远推开女人,他在床边站起,上身光着,长西裤黑皮带束在半腰,宽臂长腿、健壮腹肌,半褪衣物的男色扑面,吕云云爆的一声涨红了脸:赵总裁,你有一副好身材。 被好身材闪了眼睛的云云,一下子忘记了反驳他的话。赵恒远已走近跟前,瞪着她捂着郑柔儿眼睛的手:“你以为柔儿没见过?” “哦。”人家相恋多时,猪油当然应该见过他的好身材,是她多事了。她立马把手松开,却见郑柔儿红红的眼眶里,激愤得连唇瓣都颤抖着的。 赵恒远逼前半步,撑开的手扶住墙壁,胳膊把郑柔儿围在自己的臂弯里。眼前的女人,抖着唇儿像个哮喘病人一样的抽噎,他们冷战那么久,她从不曾像今天一样委屈,那双眼睛里的无助和委屈,像是这个世界也陪她碎了似的。 他捏起她的下巴,她摇头甩开他:“混蛋。” “以前你一直不要。”他的嘴角居然晗着笑,笑容里竟有一丝苦涩:“我以为,你不要。” “我混蛋。”她想打他,却只是傻傻的发呆一样的呜咽,委屈又可怜,愤怒又不甘。 这个男人,她真的错过了,真的放生送给了大自然。床上那女人长得那么丑,除了屁股大腰细胸部挺之外,全身都是丑的,可是,她却得到他了……呜呜呜,混蛋。 饥不择食!混蛋,没出息! “我嘴里叽叽咕咕的在骂我什么?”他把脸挨过去,凑近她的男人,眼神里笑意狡猾,舌尖轻舔她的耳垂:“我一直想告诉自己:我不是非你不可。” “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一直安静的哭泣的女人突然发狠,使劲把他推出几步,他站不稳跌坐在沙发上,却只见她捂着脸,疯了似的冲了出门。 “云云,追她。”他在沙发上起来,才出门边,身后一直看戏的床上女郎突然就抱紧了他:“赵总,我们再来,再来……” “放手,滚开……”他受不了的把女人挥开,差点就给她踹上一脚,气呼呼的对着电话嚎:“陈胜强,你来给我把这女人拖回去。” 陈胜强促狭的笑声在走廊的尽头传来:“哟,第一夜,要问人家要红包的呵。” “给我滚过来!”好不容易的挣脱了女人的纠缠,走廊里已没了郑柔儿的影子。 陈胜强站在走廊侧边倚着墙壁:“不用急,那条鱿鱼游到25楼西餐厅的包房了。” 赵恒远本能的往楼梯上奔,陈胜强在后面悠悠叹气:“赵军平、陆贺军、陆豪都在。” 赵恒远的脚步稍停,片刻却又更大步的走向25楼。陈胜强跟上来:“你今晚到底有何感悟?” “我,非她不可!” “噢,悲剧。”陈胜强摊摊手,虽然失望,但是也不意外。赵恒远一生追求完美,这么多年也就只对郑柔儿动过春心。 而郑柔儿亦是赵恒远此生唯一的求而不得的人。以他的性子,他既已起了掠夺郑柔儿的心,便不会有把郑柔儿放过的道理。 陈胜强是旁观者,却比赵恒远自己看得还要清。 赵恒远站在25楼总统套房的走廊,大红的地毯、金黄色的雕花墙壁,金碧辉煌的壁画,眼前每一色景致,都闪瞎他的眼。 半小时前,躺在2301的大床上,赵恒远也困惑、也好奇:赵恒远,你此生,是不是真的非要郑柔儿不可? 半解罗衣跨坐在他腰间的当红的小模辛迪身材姣好,不笑时有几分似柔儿。 这也是陈胜强会高价选中辛迪的缘故。一个与郑柔儿有一分相似的女人,应该更能动荡他的理智。 他也由得辛迪在自己的身上使劲,他甚至配合她的激情,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把女人的身子推高,定定的瞧着这张与郑柔儿完全不同的脸。 她不是郑柔儿,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作为男人,他有冲动,有需要,可是在这需要最澎湃的时刻,他唯一想要的人只有她……那个带着个胖嘟嘟的小家伙,娇俏蛮横的闯到他的生命里来的女子。 他没有准备过,生命里要装载上一个这样的女人,可是她不打一声招呼就撞进来了,他没有办法,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人生路上,他的目标向来明确,捕猎的水平也高端。既然放不开,逃不掉,那就不顾一切,排除万难也要把她得到手。 陈胜强好心提醒他:“她明知你不是小胖嘟的父亲,也故意找你寻亲?即使你拒绝千次,她也配合赵军平向你逼婚,她的背后埋有很多的秘密,你想清楚了?” “嗯,不管她是妲己还是貂婵,我要定了她。” 赵恒远大步向前,陈胜强在后挠头叹气:“为什么是貂婵?潘金莲不行吗?” 潘你个头,谁想做武大郎?打比喻也得有智商。 郑柔儿,我管你是祸国殃民还是红颜祸水?反正我要定你了。 不然他能怎么办?难不成一辈子单身做处长? 赵恒远做事向来果断,长久以来忐忑纠结成一堆的乱麻,被他挥刀一砍,全都断得无影无踪。 2501总统套间,赵恒远敲门的姿势淡定,声音不轻不重:“我是赵恒远,请问郑柔儿在里面吗?” 门内寂静,等待一会儿后,房门才轻轻拉开,赵恒远迎上赵军平诧异的神色,毫不犹豫的踏进房间。 最边的短沙发上,郑柔儿安静的坐着,抬头看他时,黯然的眼波在他的眼前一闪而逝。 他平静的坐到她沙发的扶手上,旁若无人的拉起她的手肘子,帮她整理她松脱的纱布:“就这么从医院逃出来的?又想回家打pp?” “啊……”她呆呆的瞧着他,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几分钟前,他还在楼下与别的女人鬼混,被她捉奸。 但现在,他这一副心疼心伤、而深情责怪的模样,是演戏给谁看? 本书源自看书罓 135 万静雯静静的瞧了她半晌:“严格来说,我只生了你,但没教养过你,你不应该对我怀有太多的母爱的感情。但你还是答应和陆豪结婚,这是为什么?” 郑柔儿淡淡一笑,无奈的拢了拢头发:“反正,嫁谁都一样,不是吗?” “撇开赵恒远不谈,陆豪是难得的贤婿,但你若是不肯,我也不会勉强你,毕竟这是你的终生大事。” “我好奇的是,当初你和赵军平勾结,利用自己的安危,逼我嫁给赵恒远,现在又希望我和陆豪一起,我只想知道,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因为爱女心切……你不相信?” “呵呵……你真的认为,我会相信?”郑柔儿无所谓的表情看着窗外,淅沥雨声却藏不住那些阴霾。 半年了,万静雯装作被赵军平绑架,倾尽全力的只为了要她向赵恒远逼婚,背后的弯弯道道,她虽然看不透,但也知道内情并不简单。 在她与赵恒远终于分道扬彪之时,她捉奸后哭红了眼睛,万静雯却突然蹦出来认亲。不到半小时,便把她在赵恒远的面前,许给了陆豪。 她自懂事后,便认定自己的亲生妈妈,当年必然过得凄惨凄苦,才不得已抛弃了自己。而后来更被赵军平绑架威胁,而自己却一直营救不得。害得她一直内疚于心,但原来,自己的母亲竟然大有来头,不但赵军平对她言听计从,就连陆贺军,也对她青眼有加。 那么,母亲一直装柔弱,算计她和赵恒远,又是为了什么? 万静雯微叹气:“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情令你很疑惑,也难于得到你的信任。但是,你来省城寻亲才半年,我却寻了你一辈子,也思念了你一辈子,请你一定要相信。” “这个,我倒是相信的。”郑柔儿微笑,窗前一道闪电,万静雯姣好精致的面容瞬间像沐在电光中,就这么一瞬间,却是夺目的倾城美丽。 “你比我长得好看。” “哈哈……傻丫头,你以为,你能得到赵恒远和陆豪的心,是因为你厨艺高超或是心地善良?首先,得看脸。” “妈妈……” 万静雯轻轻的抚她的脸,眼神慈爱:“我找了你一辈子,绝不是为了把你往火坑里推。以前,我想要逼你嫁给赵恒远,是因为我认定他只应该属于我一个人。我冷眼旁观,明白赵恒远的心思。他不过就是想左拥右抱、两边逢源。我要他明白,要么就只有你,要么就失去你。如果他对你的感情还新鲜之时,也不能为你牺牲,那么年月渐长,你褪去新鲜感成了旧人,并屈从于他的生存方式,你就只会沦为一只弃子。妈妈,是希望你在可能选择的时候,逼他作选择。” “可是,我还是输了。” “可是,你还有陆豪。”万静雯轻轻的搂紧了她,雨声传来她的叹息:“我的傻女儿,你不在这个品流复杂、勾心斗角的上流社会圈子里长大,妈妈我要怎么才能教会你生存的方式?” “你这么多年不在我的身边,我也活得很好。”郑柔儿对此并不赞同。是的,她这些年是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管教,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母爱,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 养母对她的恩情,对她来得更亲近和贴心。 明天就是良辰吉日,陆豪一家迫切要娶她过门的心思实在是昭然若揭。 郑柔儿很矫情的表示,结婚有一天不能与陆豪相见,便躲回了云云的出租屋。 好闺蜜快要嫁作新人妇,不但丝毫没有新婚前闺阁女子的甜蜜,反而是一副“上刀山下油锅”的视死如归般的坚决。 吕云云和她多年姐妹,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吕云云忧心忡忡的规劝:“猪油,那个虽然是你亲妈,但你真的确定这么多年后,她就能一心一意为你好?” 郑柔儿苦笑:“不确定。” “那你为什么要和陆豪结婚?”吕云云不满又担心:“你真的就这么放弃赵恒远了?” “我能不放弃吗?”她如今听到赵恒远的名字,只感觉到胃里心里一起泛酸水:“他不但自己爬上别人的床,也不介意我最后会上别的男人的床……如果我还不心死的话,我就真的是猪油渣子了。” “可是,即使赵恒远是混蛋,你也没必要把自己这么心急的嫁出去啊?你认妈妈到现在,还一周都不到,有必要这么赶?” “有什么关系呢?”郑柔儿低着头,强忍着心疼,还是眼眶湿润:“他那样对我,嫁给谁,嫁得迟或早,会有区别吗?” 吕云云心急的按住她的手掌:“但你这明显就是慌不择路啊。赵恒远再不好,陆豪再好,也得你自己心甘情愿啊。” “云云,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心甘情愿了。”郑柔儿低着眉头,绞着手指突然就“哗”的一声哭:“你说,他那时候和别的女人躺在床上,做那事的时候,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他那时候,会不会想,如果我知道,会很难过?我说分手的时候,他那么轻松就答应了,是不是他很早就不想要我?他愿意把嘟嘟加他的户口本,却不愿意我的名字和他有一点儿的关系,所以,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爱过我?他要的只是肥嘟嘟……是不是啊,云云,到底是不是啊?” “……”看她语无伦次的哭得悲伤,吕云云也无法再劝她了。 猪油多次逼婚不成,与赵恒远惨痛分手,分手还不够半月,便亲自捉奸在床。这种打击下,要她再来一段心甘情愿、水到渠成的感情,似乎并不容易。 虽说是狗急跳墙的乱蹦哒,但猪油起码也算是嫁入豪门。 其实猪油现在的境况还不算太坏:丢了赵恒远,得了个陆豪,失了儿子,认回了亲妈。 也许,郑柔儿的人生注定就是要经一场爱情洗劫,然后寻寻常常的嫁作陆家妇。 她的真命天子,说不定其实就是开着法拉利,姗姗来迟的陆豪。 那个陆豪外号“光电传送机”,不但身家富贵、英俊潇洒,更是甜言蜜语最懂女人心,说不定不出三五个月,猪油就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为赵恒远渣男痛哭过。 “好的,猪油快去睡个美容觉,打扮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嫁入豪门。” 说好睡个美容觉,但两个人却都通宵的碾转反侧,相对无言。婚姻,果然不是一开口、一点头的事儿。 这意味着,明天开始,她就得住在陆豪的房子,睡着他的床。每分每秒,时时刻刻,都得在公事、私事、夫妻之事上,让他满意。 夫妻之事? 也就是说,以后陆豪拿着牌照,可以随时随地的抱她、吻她,还有……郑柔儿醒在陆豪深情的眼波里,梦里的他刚伸手轻浮的要脱掉他的长裤,她捂着眼睛跳醒过来。 “云云……” “什么啊?”晨早被惊醒的吕云云被好闺蜜摇得胳膊都酸。 “云云,我要逃婚!” “呃……”吕云云的睡虫“啪”的一声全飞走了,睁大眼睛瞧着她:“你是灵光一动,还是回光返照?” “我是大彻大悟,大慈大悲。”郑柔儿飞快的收拾,扯着小背包就要出门。 虽然说,永远的失去赵恒远,往后和谁在一起都不在乎。但是,这么快就得接受另一个男人晚上压在自己的身上嘿嘿喝喝……她只是脑补一下便受不了,更惶论真的去做。 既然已心思清明,那就只能暂时逃婚了。 云云大喜之余,一边配合她收拾行李,一边还是忍不住感慨:“这辈子,哪个男人捞上你就没好事。不是离家出走,就是逃婚夭夭。” 云云陪着她心急火燎的往楼下赶:“即使你拒婚,也没必要逃得这么快吧?你说不愿意,难不成陆豪还能用绳子绑你?” “唉,还是先逃掉,以后的事儿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踏到一楼,云云瞥见楼下大门口处站着两个不明来历的黑衣人,她心情极好的开玩笑:“其实要想逃得逼真,我们可以假装你被绑架了。” “这样好吗?”郑柔儿喘着气回头。 “好啊。被绑架嘛,做什么就都不用你自己负责……啊,猪油救命。” “……” 吕云云被两个黑衣人一手提一只胳膊的按紧了,她心慌气急的又踢又咬,黑衣人都极好脾气的不理不睬,对着郑柔儿也很客气:“郑小姐,请上车!” “我为什么要上车?”郑柔儿按紧了手上的背包:“我又不认识你们,我上车才是傻子。” “主人吩咐我们,不管用何种方式,务必要把郑小姐送到注册处。” “……”郑柔儿和吕云云对视一眼,感觉一阵晴天霹雳。 陆豪这小子,居然也晓得来一招抢亲逼婚了? 果然是知人口面不知心,为了得到一块好猪油,就连节操都出卖啊。 虽然心里鄙视,但是郑柔儿和吕云云还是无助的被几个黑衣人架了上车。 !! 136 135 黑色大货车里,吕云云向郑柔儿吐槽:“陆豪这厮风格突变啊。” 郑柔儿:“怎么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即使是绑架,他也应该用一种拉风的方式。”云云嫌弃的用手肘在车子里撞来撞去的试探。向郑柔儿小心的打着眼色,比着嘴型:“猪油,万一不是抢亲,而是绑架呢?” “不会吧。”郑柔儿疑惑地,隔着灰暗的玻璃窗子向外望,黑乌乌的车流望不到边,侧边黑衣男子的脸色黑沉沉。 这确实不似是陆豪啊?陆豪即使怕她逃婚,派人来接她,那也得礼貌相待,诚意做到足的。 这一副凶神恶煞又神神秘秘的,是什么鬼? 吕云云静悄悄的从后拿出手机,正要静悄悄的报警求助,坐在右侧守着她们两个的黑衣西装男子,看上去很有礼貌但其实很凶狠的道:“这车子,屏弊所有通讯信号。” “靠……”吕云云大骂:“你们要捉我们到哪里啊?” 黑衣大汉冷脸转了个背,吕云云还想上前吵一架,郑柔儿一把将她拉住:“问了也白问。” 对啊,不问白不问,问了也白问。 看这些男人的来头和扮相,恶意绑架是极大可能的了。 吕云云抱头默哀:“天啊,自从闺蜜搭上了总裁,她这个打杂的也三天两头的被绑架、要挟,各式灾难层出不穷……豪门,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车子在沉默诡异的气氛中驶过半个城市才停下。 车门在外被轻轻拉开,郑柔儿的头才钻出车子,便被一块大黑布蒙上了,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得云云在后一片惨然呼喊:“猪油,猪油……跑啊,猪油!” 郑柔儿眼前漆黑一片,毫不防备的被人向前一推,踉踉跄跄中向前直冲,身子失去平衡便跌,腰身这时却被男人的大手搂上,凉凉的呼吸呼在耳廓,他微带恼意的责问:“让你们把人请过来,你们用绑的?” “是。”黑衣大汉无辜的躬身,郑柔儿听得这个声音,安静了片刻,突然便开始撒泼,双手抄起男子的手臂就咬,但奈何黑布蒙脸,隔着布料男人根本就不痛。 她发了大招,男人却毫发无损的吁气,甜蜜的语气夹带着一丝被咬后的舒爽:“乖,别闹闹。” “闹,我就闹。”郑柔儿失心疯一样的晃头摆手又跺脚,激愤中不得发泄:“赵恒远,你它妈的今天不放了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她颠来颠去的闹,赵恒远想帮她把黑布扯下的手掌反而不利索,他好不容易才捉紧了她,把她死死的环在自己的怀里,而她颠来倒去之间,黑布已然甩脱一大半。 她的眼睛才重新感受到光明,便遇上一双最深情灼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他的唇边凝满笑意,轻轻的在她的腮边印了一印:“今天是个好日子,你要乖一点。” “什么屁日子?”她毛躁的甩开他的脸,眼睛扫向周围。 光亮敞洁的大堂,公共座椅摆了一排又一排,高大立柱耸起的办公大楼的前厅,墙壁上挂满了标语的警示标识。大红方框里庄严而又正经的婚姻注册流程指示图,正在她的眼前闪啊闪。 “这是哪里?” “民政局啊。” 被黑布蒙了半边脸的女人傻呵呵的:“你劫我来民政局干什么啊?” “来民政局……”他轻轻扫了扫她皱着的眉,鼻尖与她的鼻尖抵到一块,用力的挤了挤:“当然是结婚啦。” 她舔了舔嘴唇,继续傻呵呵的:“谁要结婚啊?” “我们啊!”他以牙齿尖尖轻轻的咬她的耳垂,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大眼睛:“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柔儿。” “……” 吕云云站在现场发呆:唉,人活得时间长了,真是什么事情都遇得上。 刚刚到达上班时间的民政局登记大厅,冷清清空荡荡的,便只有吕云云和几个黑衣保镖。 眼看着傻呼呼的猪油,疑惑不解的望着登记处的小美女发呆,小美女发给她一本小册子之后,她又傻呼呼的举着手和赵恒远一起,分别念完了“法定”的结婚誓词。 再看着猪油咬着笔头,却还是被赵恒远捉着手指在登记表上按了手印……吕云云无端端的感觉到哀伤:猪油,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骗进了豪门? 是的,这明显就是哄骗啊! 当赵恒远揭开郑柔儿的黑布,深情而又优雅的向她“求婚”之时,郑柔儿已整个儿的被打击傻了,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似乎都只是下意识的、跟着本能的、和被总裁在耳边甜言蜜语给哄骗走的……总之,猪油这次真的完全犯糊涂了。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猪油,我们说好的同年同月嫁金龟的梦想呢?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义薄云天”的好云云正打算上前给已被剧烈洗脑的闺蜜当头棒喝,但脚才踏出一步,便被人扯进了注册厅里,最大的那根柱子后面藏着。 陈胜强撑着柱子,把她的大半个身子堵在柱子上,凶巴巴的嗔她:“哟,真是绿茶表啊,嫉妒自己闺蜜嫁了个好码头,想要搞破坏去?” “喂,你别含血喷人。”吕云云暴怒:“我犯得着嫉妒猪油?本姑娘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胸有……” “哦……”陈胜强轻佻的眼神儿像x光机一样,从她的头发扫瞄到她的脚尖,目光再转回来停在她的胸前,才微眯起眼睛,唇边扯一抹笑。 这么明显的嫌弃的表情,把吕云云直接气蒙了。 这都什么事啊?她以前和郑柔儿在镇上,那是并驾齐驱的两大特色美人。但自从到了s市,郑柔儿小嫩妈人见人爱,她却是车见车撞开……丫的,为什么我没有市场? 云云一激昂,冲动中把自己上衣的衬领一扯一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姑娘哪儿需要嫉妒?” “……”陈胜强撑在柱边的手掌一滑,吕云云从他的肘间“哧”的一声也滑了过去。 “猪油,你要冷静,别中计!”她嚷嚷着奔出。 但见红方框的注册标语下,郑柔儿和赵恒远站在红色的一张高桌旁,身前一盆硕大的红色喜花艳红喜庆,郑柔儿手上拿着个红本本,懵懂的脸上像是连幸福都感觉不出来。 云云扑上前去,细细的瞧向她手里的红本子:“你,你,你……难道不这么结了?” “嗯。”她掂了掂手里的红本子,再抬眸瞧了瞧身边的赵恒远:“就这么结了?” “嗯,就这么结了。”赵恒远坦然自然的在她的脸上探下安抚的一吻,伸手便把郑柔儿手里的红本子拿过来,一起放到他的口袋里。 上班时间渐长,正式进来登记注册的情侣正在增多,赵恒远便急急的拉起郑柔儿离开。吕云云指着急步离开的新婚夫妇,大声的喊道:“你们干嘛那么急?” 身后陈胜强把她的马尾扯住,她头皮根根疼痛,被迫转脸面对着他:“赵恒远,为什么像逃跑似的?” “这个时候,男人有重要事情要办。” “不是已经注册了吗?还有什么要办嘛?”头皮被绑架,挨痛的吕云云根本就没法子思考。 “你知道,登记结婚对男人来说,有什么作用?”陈胜强像是故意逗她似的,揪她头发的手不放,害得她只能跟着他的脚步滴溜溜的转圈:“结婚的作用?哦,哦……头痛。” “笨。”陈胜强敲她一记,手上一加力,云云不由自主的倒进他的怀里,他坏笑着的,手便搂了上来:“结婚的意义就是:老三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无所顾忌的吃鱿鱼了。” “吃,吃……”,吃鱿鱼啊! 想像着赵总裁在大床上、沙发背、浴室中、田野里、泳池边,把猪油翻搅、煎炸、炆燉,各种折腾的郑鱿鱼,云云严重的嫉妒了。 严重嫉妒的云云口吃了,目光定定的望着陈胜强,脸带强烈的悲苦屈辱:“猪油那,那,那小,小样儿,凭什么就被我还要早开荤啊?” “……”空气中传来一声剧烈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云云微讶,陈胜强淡然:“空气干燥,喉咙上火。” 空气其实并不干燥,但刚于几分钟前便“持证上岗”的赵恒远总裁,现在已是火烧到胸口,再滚到全身,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的热能,又极速的、洒脱而又效率奇高的聚集到,男人最中用的地方,而他却一直未曾动用的地方上来。 宽大豪华的大越野车坐进去,果然就是为了车振的。被全部赶下车的司机、保镖们站在车子的侧边,在人来人往的氛围中,“面不改色”的保护着身后不停摇晃的车子。 “不要,不要……”郑柔儿在车内喘着气儿,手指抠着真皮的手把,水雾潋滟的眼睛,瞧着眼前化身一只饿兽的男人:“不用这么急吧?” “我急……”犯馋的男人任性,还带着一股凶巴巴的要强,齿尖再次凌乱的落在她滑滑的肌肤上,求欢的声音委屈,却正儿八经的从侧边袋子里掏出红本子来,在她的眼前狠力的摇了两下:“老子,今天有证了!” 老子有证了啊,现在是持证吃鱿鱼,受法律保护的啊!哈哈哈…… !! 137 郑柔儿虽然被赵恒远亲得,头晕成了一片波浪,但是,经历过刚才在婚姻注册时不知所措的呆萌之后,她算是有点缓过心眼来了。 她这竟然是真实的、确切的与赵恒远闪婚了。 坦白说,刚才在注册处里,他甜甜的凝视着她“求婚”之时,推搡着她走近柜台,与她一起发结婚誓词,再按着她的小手去按手印,这些步骤走到全,每一步,在当时的郑柔儿的心里,都伴随着强烈的不相信和不真实感。 她傻乎乎的惊喜又惊吓,瞧着他的眼睛,总想在他的眼神里提前发现他狡猾的捉弄的意图。 “赵恒远,你又在玩我对吧?下一步,就是让照相机出来,拍下我被捉弄的照片对吧?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吧?” 她的心里质疑,又一直渴望看到他到底会在哪一步嘎然而止,露出“整盅”的真面目。因而便每一步都跟随着他。 和他迅速的领了红本本,一半是因为又惊又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之外,另一半就是好奇他这出“结婚戏”到底能演到何时? 可是,当她被他“扔”到车里,他扯开胸前的两颗领扣,晃着大红本子,用似是赚了半辈子的禁闭的爱欲的声音大声的向她宣告:“老子现在是持证上床。” 她才猛然相信,原来她真的就这么嫁给他了! 一直虚空踩在云端的不敢相信的喜悦和幸福,终于像氤氲的云雾一般将她包围。她把身子向后挪了挪,咬着唇瓣娇怯的向后躲了躲,食指指尖却偏又佻皮的在他的胸脯里戳了戳:“这光天白日的,不太好吧!” “光天白日?哼,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阻止不了本少爷我洞房。” “……” 赵总裁,你这样真的好吗?这是民政局大院子的公共场合,虽然是办喜事的地方,但绝不是做坏事的地方啊。这车子本来就豪华得扎眼,还要这么豪迈的摇摇晃晃,现在都成了院子一景了。 赵总,拜托,洞房这事,你还是回房间再进行吧! 可怜保镖们的心声,被风声无情的辜负了。 此时的赵恒远,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吃,吃,吃,就要吃…… 男人需求已经完全霸占了赵恒远的脑子,他现在只余本能的手脚运动。妈的,这女人,他遇上她,也就这么小半年的时日啊,却使他这禁俗多年的男人身体产生这么强烈的需求。 奈何郑柔儿在这方面向来清醒自制,要她把第一次牺牲在无数保镖的耳闻目染之下,她打死都不同意。 急中生智的女人,为逃过一劫,纠缠中自己爬到驾驶座上去,竟然开动了车子,转了转方向盘。 这一举动,登时把守候在外的保镖们吓得弹开,而赵恒远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惊觉后,伸手紧紧的抱稳了她:“乖,什么都可以玩,别玩车。” “不是啊,我有证的啊。我持证上车的。” “就你那驾驶证……”赵恒远是见识过郑柔儿的开车技术的,真怀疑当初她拿到证照,是出卖了美色。 她本来就极渣的技术,还拿了驾驶证三年没碰过车子,还是个女司机,还是在这等色字当头的时候。 让小女人开车,他可没这个胆子。赵恒远拉她到后座坐好,拉开车窗,放了司机进来:“回家。” 郑柔儿极委屈的扁嘴儿:“人家真的能开车。” 他用鼻尖碰她的脸,怜爱而又霸道:“这辈子,你都不准开车。” “为什么?”她在他的怀里拱,他瞪她一眼:“又不是没钱请司机。” “切……”请司机和自己开哪里能一样? 开车,尤其是开豪车,那也是一件超级有爽感的事好伐。 嗯,现在她是赵恒远的夫人了,以后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开宾利、踩奔驰了。 她突然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可以名正言顺的享用赵恒远家里那几辆超级豪车了,顿时大眼睛泛起红光,乖巧的任他抱到后座再圈好,纠着衣角沉浸在幸福中的她才抬起眼睛,却突然被赵恒远急急的往下按。 赵恒远把她的头压低,冷沉的语气:“开车。” “是。”司机立刻把车开出,郑柔儿在他的怀里拱了两拱,有点儿心虚:“我好像看见一辆黄色的……” “嗯,那辆?黄色的本田。”赵恒远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车窗,直等到车子安全驶出民政局大院子,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哼,陆豪竟然这么早就开着他的黄色法拉利赶过来了。陆豪那小子,竟然差一点就抢了他的老婆。幸好他手急眼快,报局精妙,这下好了,玉人在抱。 幸好陆豪开车开得急,没有发现郑柔儿在车上。 不过,即使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下车陪陆豪打一架。 虽然揍一顿陆豪是众望所归,但是在民政局机关里揍,还是特别了一点。 他更紧的搂住了郑柔儿:老婆,洞房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回家再做吧! 小胖嘟一大早吃完早餐,百无聊赖的抱着肥肚子在打盹。任姐轻轻的推一下他:“小少爷,吃完了,要起来活动活动,这样才长得快。” 小胖嘟在躺椅上翻了一翻,又直挺挺的躺得像块肥桩子,任姐好笑又好气的又拍他:“大懒嘟你是越来越懒了呵。小心你爹哋回家抽你的懒筋。” “爹哋才没时间抽我哩。”小胖嘟摊开手脚,楚楚可怜的含苞不放:“爹哋没空理我,妈咪不回家。现在小胖嘟我是没爹也没妈,晚饭吃不饱,早饭吃不好……你瞧瞧,我这骨头,我这肉……啊呜……” “……”任姐哑口无言:虽然你爹哋妈咪是离谱了一点,最近不太照看你,但小胖嘟你装可怜装得也太过份了吧?你这一身肥肉里哪能看到一丝的骨头? 小胖嘟正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睡他的懒筋。突然的,看见院子里一抹衣角,被风吹得摇摇荡荡的衣料像早晨他窗外的那一抹晨光的颜色,满满的幸福和希望。 他“蹬”的一下跃下躺椅,撒开小腿儿便向院子里扑过去,大声的嚷嚷:“妈咪,妈咪,妈咪……” 他奔了好几步,才要扑到妈咪的怀里撒娇。却发现妈咪被爹哋抱在怀里,妈咪的脸色红得像刚喝完啤酒似的,他好奇的抬起额头看着爹哋:“爹哋,妈咪喝醉了吗?” “嗯,喝醉了。” 郑柔儿下意识的抬头唬他:“我没喝酒。” 小胖嘟:“你没喝酒,但脸干嘛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啊?” “你才屁股。”郑柔儿气得伸出手就要揍他,小胖嘟嘻嘻一闪跳开。 赵恒远忍俊不禁,把娇羞的要跳离他怀抱的女人更紧的搂住,向侧边的雷咖吩咐道:“陪任姐一起,带嘟嘟到游乐园玩。” 总裁大人你是要把家里清空,人畜不见,让你安心洞房播种的吗? 雷咖忍住笑:“是。” 赵恒远转身又再明示:“玩一天。” 总裁你这是今天打算“播”一天的种? 雷咖尊敬地:“是。” 赵恒远眼色落在郑柔儿颈边的汗珠上:“我没吩咐,就不用回来了。” 总裁,你确定你的腰能撑到最后吗? “……是!”雷咖和众保镖,简直忍笑忍到内伤。带着任姐,拖着不情不愿的小胖嘟,急急的往外面跑。 小胖嘟心急又激动的抗议:“我不要去游乐园。我要和妈咪玩。” 雷咖捏他的脸蛋儿:“你乖一点啦,今天你爹哋和妈咪要干正经事。” 小胖嘟撑腰吼:“有什么正经事比嘟嘟还要重要?” 任姐把他拦腰抱起:“这正经事做完,你妈咪就永远不会跑了。” “真的?”小胖嘟立时听话,原来是这么正经的事情啊。 爹哋,为了我妈咪的永远,你一定要好好的正经的做事呵!! !! 138 一转眼的功夫,刚才还喧闹的大屋便人去楼空,雷咖最后一个出屋,还体贴的把大门锁得紧紧……真是贴心又懂情趣的保镖。 到了这个时候,郑柔儿如果不晓得即将要发生什么事,那她就真的太傻太天真了。 慌乱中,郑柔儿从赵恒远的怀里挣扎出来,光着脚丫跑到楼梯边沿,她握着楼梯扶手,嘟着嘴,脸上红霞翻飞:“你,你,你别过来。” “你觉得可能吗?”赵恒远慢悠悠的踱近她,一边走,一边随意的扯松自己的领带。 向来他随手扯松领带的动作,配上任何一款表情都能把郑柔儿电晕,更莫说现在这一副坏笑中带一点色,手指动作间自动添上狼性的“扯带王子”的造型了。 她感觉脚软身轻,扶着楼梯还站得摇摇晃晃,她咬着唇瓣,脸轰的红得更透,话说得一截一截的:“还没天黑,你不能,我,我,我紧张……啊……” “我也紧张,宝贝儿。”男人颈间的领带扯下,“嗖”的一声落在她的脸,她反射的眯起眼睛,腰肢却被男人的大手缚紧,他炽热的气息喷在颈间。 她和他从前有过无数次的亲偎,甚至还有过比今日更贴近的时刻,但从无一刻,如这时般的悸动、惊乱而又甜蜜。他呼在腮边的气息烫得似火,而那贴近的胸脯能真切的感受到彼此狂热失控的心跳。 “别……”她无助的向后靠,腰肢却与他密密的贴紧。她咬唇,张开眼睛,凝视着他迷恋的双眸:“恒远……” “嗯?” “为什么?”她的眼睛被爱意染上轻雾,迷惘的神色如此醉人:“为什么要娶我?” “我依稀似乎记得,某人求过很多次婚。” “我依稀似乎也记得,某人拒绝过很多次的求婚。”她有点固执,踮起脚尖,让自己的眼睛更近的贴着他的双眸:“为什么?” 为什么?你今天愿意放下一切,抛开从前所有的顾虑……娶我? 他轻轻的亲她俏红的脸:“因为我,憋不住了!” 她的双脚突然离地,天旋地转之间,镂空的玻璃窗子里,折射出男人和女人的样子: “啊,不要……” 她的“惨叫”声在屋中来回环绕,久久不绝。 是的,也许这便是答案,他太想要她,太想拥有她,他憋不住了! 即使他能忍受她的片刻背离,却又如何可以放手让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他终于也明白:既然郑柔儿不能成为任何一个“别人的老婆”,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郑柔儿成为他赵恒远的老婆! 楼下似乎有悉索人声,虽然脚步故意放得很轻,但是郑柔儿也能听得出小胖嘟他们已经回家。她懒洋洋的半抬起眸子,薄纱窗帘透进灰黄的微光,大院子里的夜灯漏了几丝光线进来。 她感受着自己光洁的身子被男人缚紧相贴的尴尬,无奈又无助的扁着嘴儿撒娇:“人家是第一次,你不能第一次就让人吃到吐。” 他半弓起身子,唇瓣又贴过来:“人家也是第一次,你不能第一次还让我吃不饱!” “……”楼梯上似乎听得胖嘟嘟那“蹬蹬蹬”的脚步声,她又羞又急,在床上踢脚使性儿:“人家受不了,人家有心理阴影。” “……”他今天得偿心愿,大半日的吃得相当欢快,心情自然也欢跃得很。这时瞧着小女人又娇又气又嗔又闹腾的样子,简直巴不得把她含到嘴里再也不吐出来……呃,不是,应该是让女人把“它”含…… 不吐出来……想一想都心神激荡。 郑柔儿瞧他突然窒住的神色,不禁真的要哭了:“人家肚子饿,人家要吃饭!” 她前世是做了什么孽? 别人是洞房花烛夜,在夜里静悄悄的进行,多么的隐秘又贴心。 她却是新婚白日光,悲催的大中午被人按住吃,硬是把中饭、晚饭都耽搁了。 要是让云云知道,她做这事做到连饭都不吃,一定会帮她生生世世一代又一代的幸福传诵。 低头瞧着郑柔儿悲痛欲绝的神色,赵恒远心灵小小的受伤着:难道第一顿,真的就把她给噎着了?不行,不行,终生幸福,岂能儿戏。 他抱她下床:“好吧,吃饭!” 小胖嘟站在楼梯边,撑着小肥腰、仰着小脸儿发脾气:“爹哋,你做什么不让我妈咪下来吃饭饭啊?” “做大人爱做的事。”赵恒远瞪着小胖嘟:“关你什么事?” 一直被赵恒远挽着手的郑柔儿,脸儿红红的挣脱他的掌握,拖着小胖嘟就坐到餐桌上就开吃。 郑柔儿其实也没饿到这个程度,只是她新婚第一日便被男人欺负惨了,那一股子“头晕身轻手脚软”的感觉让她很恐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没补好身子,才第一日便被这男人给折磨坏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欲练神功,必不轻松。 她历尽千辛万苦才嫁得这么个天下无敌男神大boss,难得的是在床上他也雄风盖世,她不好好补补身子,一不小心“为国捐躯”了,那岂不是浪费了大好粮食,还要让万家祺那些坏女人从中得益? 才不呢?她要好吃好喝,养得自己肥肥白白,再把总裁老公管得密密实实。 不得不说,郑柔儿女士是个很有远见的女士。 而且,郑柔儿女士还是个入戏很快的女士。 第二天,吕云云看着自家闺蜜,把长发盘到头顶的扮相,不禁慨叹:“这么快就梳已婚女人的发式了啊?” “哪里,这是现在最流行的丸子头啊,很可爱的。”郑柔儿故意晃了晃自己的头,得意的睥着云云:“我老公说了,很好看!” “呃……”吕云云无助的以手撑墙:“听说你昨天才闪婚,还是受逼迫受压榨的抢亲,请你保持一点点的廉耻感好吗?” “没总裁要的人才廉耻!” “你,你……”云云咬牙切齿:“我祝你今天陆豪总裁再来抢亲,把你老公的家炸了。” “哦,他昨天来过了。” 郑柔儿叹气,想起昨天陆豪黯然离开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神。 !! 139 139 郑柔儿本来答应了要与陆豪在昨天到注册处登记。她临天亮时反悔,本想着逃跑后,再找个机会向陆豪好好解释。 虽然她逃婚逃得心有不安,但是以陆豪平日对她的体谅,和亲妈对她目前的态度,她把婚期延迟或是重新考虑,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事。 可是,她前脚刚悔婚,后脚便嫁给了赵恒远,这就有点过份了。 所以,当陆豪昨天下午在赵恒远的家门前长按喇叭半小时,差点把门板踢碎之后,赵恒远才不情不愿的放她到到窗边会了一会儿“客”。 隔着雕花的窗柱,陆豪的脸色白得像纸,他在门外仰着脖子担忧的大声嚷:“柔儿,你没事吧?柔儿,不用怕,我带你回家。” 郑柔儿站在二楼的窗台,揭了一角窗帘,看着陆豪又急又躁又担忧,她扭着窗布纠结,床上赵恒远左手撑着额角,斜斜的瞧着她:“你确定,你要这样子下去见他?” 她低头瞧了瞧衣衫不整的自己,不用照镜子也能明白自己现在实在不宜见客。回头瞪着作怪的男人,掏出手机来给陆豪拔了一通电话。 这个时候,她也实在不敢说自己正在洞房进行时,只好随便扯了个“小胖嘟生病在家,明天再给他解释”的废话。 陆豪当然也是将信将疑,但这半日寻找,也终于知晓她的下落,更是能感知自己与郑柔儿的婚事已成了隔夜的黄花菜。 看着楼下伫足不肯离去的陆豪,郑柔儿心中愧疚,赵恒远一副极惋惜的口气:“唉,你就不下去见一见他?” 他心里居然希望她下去见陆豪?哼,肯定是想让她这个模样下去,把陆豪气到七窍生烟的吧! 赵恒远,她算是看透他了。今天这一天,虽然看起来,步步都是她甘心情愿,但是她却又偏偏有强烈的感觉:她又被他给坑了。而且是个超级大坑。 她还绯红的脸上一忽儿恼、一忽儿嗔的,让男人又再心头大动。两步扑近窗边,把她搂了回来:“嗯,不下去更好。我们争取时间……” “还争取时间?”她简直想撞墙,自己往窗帘子里钻,用窗帘子把自己裹了一半:“不要嘛,人家饿了,要吃……” “嗯,我也饿了,一起吃!” 于是,她又被人吃了半晚…… 吕云云伸手过来在郑柔儿的脸颊边扇风:“猪油啊,你忆往事,也能忆成个春包一样?” “啊?”还没在“黄色”回忆中缓过神来的郑柔儿傻傻地:“什么叫春包?” “发春的菜肉包,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吕云云捂着嘴偷笑:“看来,boss大人某方面大于常人呵。” 郑柔儿看着恶作剧的闺蜜,虽然脸红心跳,但还死鸭子口硬的回呛她:“那是,不然哪能叫‘大人’?” “……”云云佩服得哑口无言:果然是受过总裁浸染的女人了啊。像她这种白纸,再也不是“升级版猪油”的对手了。毕竟,实战经验严重欠缺嘛。 郑柔儿厚颜无耻的瞧着自家闺蜜得瑟:单身狗居然敢和我斗“猥锁”?你晓得我家总裁办那事儿时有多猥多锁吗? 楼梯边上赵恒远潇洒走近,眯得弯弯的眼睛笑着看她:“谢谢,夫人夸奖。” “……” 郑柔儿只想找个地洞往下钻。她居然当众称赞他那方面的能力,还一副“总裁厉害我骄傲,总裁很大我自豪”的气派。 而很厉害的总裁大人的后面还跟着陈胜强这个“八卦狗”。 看陈胜强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郑柔儿心底哀嚎:死啦,这事儿肯定得名扬四海了,这脸再也没地方搁了。 她低头木木的想要重新树立自己纯洁的形象,用力的扯闺蜜的袖子:“我和云云开玩笑。我们以前,也常常这样开玩笑的。” 好闺蜜云云很客气的甩开了手:“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很少开玩笑!” “……” 陈胜强大清早的,便接了云云过来瞧热闹,想不到,居然还真的瞧得很精彩。他和吕云云、伴着小胖嘟一起,在楼下吵了半朝,郑柔儿才慢悠悠、懵懂懂的下楼来。 而老三呢,一身休闲装踱出来,是他们认识近10年来,从没见过的居家闲适的悠闲清爽。至于“洞房累不累、花烛爽不爽”这种话题,根本就不需要扛出来探讨,只是瞧着老三那张“春临大地万草娇”的俊脸,便已有了答案。 陈胜强站在书房的书柜边,随手翻着一页画报:“现在,你算是得偿所愿了。鱿鱼乖乖,你爽歪歪。但是,如果以后,你和她的事情真相曝光,你确定,她能接受得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赵恒远正站在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心不在焉的瞧着楼下。 陈胜强奇怪的走近他,隔着窗子,但见一辆黄色法拉利车子停在路边。凤凰花树巨大的绿叶树冠遮住大片日光,郑柔儿微低着头,与陆豪相对而立。 淡淡光影掠过树梢,俊男美女两两相对,如果没有前情旧事,她和陆豪也是一对极度相衬的身影。 陈胜强淡淡低叹:“如果没有你,郑柔儿也许会有更美好的人生。” “如果没有我,她就不算有人生!” “……”陈胜强哑然:老三你为一句话就给我眼色?还能不能好好做兄弟了? 陆豪再次来访,郑柔儿站在门外的高树下,局促的与他相对。 陆豪细细的打量着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强笑着问:“小胖嘟身体好点了没有?” 她抬眸:“其实……” “其实小胖嘟生病了,我也很担心,要不你把他接回家,有我和伯母一起照看着,也许病情会好得更快。” “陆豪!”她叹息:“其实小胖嘟没有生病。” “……”他愕然,虽然明知这是事实,却仍惊讶她会坦然说出来:“那就好了,他没事,你就和我一起回家吧。伯母在等你。” 她瞧着他,这张向来明艳快活的俊脸,此刻全是强装的欢颜,黯然而又哀伤的神色掩在他的眼睛里。明明是那么聪明,最懂女人心的公子哥儿,此刻却还可怜的自欺欺人。 “陆豪,我决定了,要和赵恒远重新在一起。”她直接面对他的讶异和受伤:“对不起。我这话很残忍,但是,我想要对你坦白。” 陆豪呆了片刻,反身一脚便踢向侧边豪车,他狂躁的嚷了几声,才又转脸向她:“赵恒远,他要娶的人是万家祺,他对你永远都做不到专心一意。你竟然还是选择他?” “不是的,他也选择了我。”她急急解释:“陆豪,别太在意我的背叛。过几天你就会发现,你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爱我。” “我不爱你。我二话没说,给你一辈子的承诺,我不爱你?难道永远不能给你婚姻的赵恒远,他才是真心爱你?” “可是,我和他……”她把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压下来,微黯了眼睛:“不管怎么样?我爱他!” “郑柔儿……”陆豪向前扼紧她的手腕:“你清醒一点,赵恒远不可能会娶你,他和万家祺的婚约关系到……” “陆豪。”赵恒远突然从屋内走出来,凛然的话语,凌厉的眼神,他伸手把郑柔儿扯回自己的身边,瞪着陆豪眼睛一眨都不眨:“陆豪,我不介意在我家,直接把你送到医院!” 这是要把人揍到医院的意思? 郑柔儿立刻紧紧的握住了赵恒远的手。 !! 140 陆豪呼的“搐”起袖子,扑近赵恒远的身边:“来啊,打一架。” 到手的鱿鱼飞走了,陆豪本就一肚子的屈辱无处可泄。对着郑柔儿他只能苦口婆心的,但对着赵恒远他的火气便蹭的冒出来。 赵恒远眼见老婆在自家门口和旧情人“生离死别”似的,气儿也不小。两个男人一碰上,自然没有对女人时那么斯文,几下功夫,竟然真的打起来了。 眼前“拳打脚踢、刀光剑影”的场景,郑柔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得要上前拉开他们,侧边兴致勃勃的观战的陈胜强立马拦住她:“老三为情打架,千年难得一遇,别破坏气氛。” 郑柔儿被他拉着,急得一脚踢向陈胜强的脚踝:“你还不帮忙?” “老三身手很好,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他了?我担心陆豪。” “……” 陈胜强心中大笑:老三你也有今天啊,老婆担心的是别的男人,哈哈哈! 也就这么几下功夫,高下立分,一向以运动细胞强大、动作敏捷而著称的陆豪,却硬是被一向温文儒雅的赵恒远逼到墙角。赵恒远的拳头向着陆豪的脸面上直直的揍过去,眼前却闪出郑柔儿慌张的脸:“恒远……” 赵恒远生生的把拳头刹住,怒瞪着女人:“走开。” “你别欺人太甚啊。”小女人大眼睛瞪着他:“你抢了人家的未婚妻,居然还打人?你好意思?” “好,我们就讨论一下,到底是谁抢了谁的未婚妻……”赵恒远一手便把她扯回来,对着陆豪冷冷的道:“柔儿和我两情相悦,我们的儿子都4岁了。你也是个明白人,这种死缠烂打的招数,以后也别在我家门前招惹事非。” “呸,她已经答应和我结婚了。是你……”陆豪喘着气,急得一塌糊涂,望着郑柔儿满脸希望:“小柔,是他用嘟嘟逼你回到他的身边的,对不对?” 陆豪的眸子闪着暗沉的光晖,郑柔儿在这个时候维护的是他,他不由得妄想,也许她和从前一样,只是逼于赵恒远的权势。 旁边赵恒远冷冷的“哼”了声,郑柔儿握紧他的手掌,在他的掌心以指尖深深的掐了一下,再抬头望着陆豪,一双明眸坚决坚定:“陆豪,一直以来,是我的错。我和赵恒远分手的这段时间,心里有多难过,即使是云云也想像不到。那晚,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感觉整个人、整份青春都没有意义了。那时候,你向我求婚,我便答应着。那时以为,既然他不要我了,那么我这一生,即将和谁在一起,陪伴在我身边的是什么人,都不再重要了。但现在看来,我把你当成了救生圈,把你拉了过来垫背,这是很自私的行为。陆豪,很对不起。” “救生圈?”陆豪紧握着的拳头颤抖着:“这个时候,你还要说这些话来气我?” “真的对不起。但这事情,和赵恒远没有关系。”郑柔儿虽然内疚,但是她是个爽快的人,就这么和陆豪拖拖拉拉的,只会误人误己:“我和你约好登记的那一天,其实就已经决定了要逃婚。我和云云早早出门,便是想着离开了再给你解释。赵恒远把我捉回家,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没有他,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你说什么?”问这话的是赵恒远,他的喉音微微沉哑,说不出的好听:“那天,你根本就不打算嫁给陆豪?” “嗯。”她侧抬着头看着赵恒远,眼波里注满水样柔情:“虽然我那时候还是很生你的气,虽然也认为我们之间已经药石无灵,但是,我还是不想嫁给别人。那一晚我做梦,梦见亲我的人不是你,我就哭了,一个人在梦里哭得很伤心。醒来了,哭得更伤心,我恨自己这么没用,你明明对我这么坏,我却还是……” 她眼眸里涌了一丝轻雾,强抿着唇没用哭,话题却无法再继续,委屈的低头,下巴却被赵恒远轻轻的托起,温热的唇瓣贴了下来,他温柔而疼惜的声音:“对不起,我太坏了。” “太坏了。”她憋在心里的那些委屈过往,被他这两天来以甜蜜包裹着,却在这个时刻全都放散了出来:“混蛋,居然和我分手,居然和别的女人鬼混,居然故意欺负我,太坏了太坏了。” “唉,我真是太坏了。”赵恒远搂住她,唇在她的腮边、耳际密密的呵,想要亲去她心里长久积压的所有哀愁。 他和她之间的问题,从来都和第三者无关:不关陆豪,也不关万家祺,都是他和她交杂的命运里,注定的无奈。 陆豪站在旁边呆若木鸡。眼前的情侣,纷乱的氛围里,却有那么紧密而契合的哀伤和幸福。 他一直以为,自己距离郑柔儿已经足够近,但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别人的爱情故事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陈胜强过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着:“陆公子一向风流倜伥、狂放不羁,何必为了别人家里的一棵树,而放弃属于你自己的一大片森林?” “一棵树?哈哈哈……”陆豪突乞的笑了出声,郑柔儿在懵懂中清醒过来,微泛红晕的俏脸转向陆豪:“其实,我和恒远已经结……” 话才说了一半,嘴巴却忽然被赵恒远捂住,刚才还温柔温和的他突然又野蛮起来,强行捂着嘴巴把她往门里抱,一边还对着雷咖大声嚷:“雷咖,送客。” “呀”的大门关了,根本不用送客,因为人家陆豪本就没进屋里来。 就在自己的大院子外,经历了一番情斗缠斗。在门内隔山观虎斗的吕云云看戏看得直咽口水:“猪油,你的人生实在太精彩了。” 丫的,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居然有两大豪门帅哥为你打得头破血流,可怜我,找个男人闻闻味道都没有,唉…… 只见赵恒远拖着郑柔儿连拖带抱,还凶巴巴的在郑柔儿的耳边说:“说好了我们的婚事,不能向外泄露半句。你倒好,陆豪来了,你就什么都招了?” “喂喂……”郑柔儿大呼小叫。 云云义愤填膺的吐槽:“钓了个这么大的金龟婿,谁不得烧几百只猪崽、放一车的鞭炮来庆祝啊?居然还让人搞隐婚?太不人道了,啊……” 她耳朵突然被陈胜强揪着提起,痛得她咧嘴哗哗的叫,慌乱中一脚向他踹去,却哪里够得着? 陈胜强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吼出的气呛得她的耳廓又痒又痛:“我家老三结婚领证这件事,你要是敢张扬出去,我立刻就把你烤成个大烧猪,切成一块块来送酒,啊……” 陈胜强的哀嚎响在客厅,众保镖捂着嘴偷乐: 陈四爷,你也有今天啊! 你到底是轻敌大意?还是轻松故意呢? 明明揪着吕云云的耳朵,也能被她“反咬一口”,整个腮帮子冒起10只牙印,还好几分钟都挣脱不开? 陈胜强弹开侧倚着沙发背,吕云云噘着嘴巴“凶恶”的吼他:“你它妈的有病吗?老娘和你很熟吗?敢对我动手动脚!这里人证物证俱在,信不信我告你非礼?” 陈胜强嫩脸似乎有些挂不住,因而显得格外的红:“我要对你非……礼,哈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肥腰?” 居然敢笑她的体肥腰粗?你眼睛瞎了啊,老娘我这明明是丰满有质感。 吕云云真的毛了,又要向陈胜强扑过去,侧边雷咖单手把她扯开几步远。他细声的道:“你和他疯得起吗?” “我为什么就和他疯不起了?”吕云云一边被雷咖拉着跑,一边向后继续向陈胜强挥拳头。 雷咖今天似乎话有些多:“他钱比你多,功夫比你好,打手站满几条街。你惹他不起。” “喂,你干嘛灭我的威风?”吕云云气呼呼的冲着雷咖嚷,雷咖黑黑的脸面无表情的挨骂,她的气也就泄了一半。 反正对着这块黑木头,也总比对着那个“打手强”要好。 好吧!猪油现在贵为大少奶,正在做着些“重色轻友”的大事。她就别搔扰人家了,今天她就好好的做一顿饭吧! !! 141 141 郑柔儿嘟着小嘴儿问赵恒远:“和我结婚很见不得人吗?说都不能说。” “你不懂。”赵恒远似是懒得解释,掀开窗帘看陆豪失神落魄的离开自家门口,甚是有成就感。 小女人当着陆豪的面坦白:即使自己不要她,她也不会嫁给陆豪。这等忠贞表白,实在令他感动又骄傲。也不枉他那天一大早,便把她绑到民政局,演一出抢婚趣剧。 他果然没有白疼她。 郑柔儿抠着床单想事情:赵恒远一直不肯和他结婚,而赵军平又时刻不忘要自己逼他结婚。现在看来,赵恒远的婚姻似乎关系重大,内里也许与恒和集团的权力角逐有关。 她既然已经是他的妻子,便得凡事为他着想,公开婚讯也许会动摇赵恒远的利益,她此时实在不能再任性。 他整个人都是她的了,至于那些婚姻虚名,暂时低调也是好的。而且,才这么几天功夫,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了豪门阔太,她也得好好的消化一下这满溢的幸福。 昨晚偷偷的打电话给万静雯,她也没有提及自己与赵恒远的婚事,只是支支吾吾的表示,她和赵恒远又再掺和到一起了。 亲妈对此,似乎也没表现出不快。只是叮嘱她以后要小心提防,不能让赵恒远牵着鼻子走。但却也明明白白的指示:绝不能让人知道,她认了亲妈这事。 不但与亲妈久别重逢,还与爱人喜结连理,这么个双喜临门的时刻,亲妈和亲丈夫居然都要她隐瞒消息,实在让她琢磨不透。 最应该晒幸福的时候,却偏偏得隐忍低调,就连云云都感慨她“乐不逢时”。 不能把妈妈介绍给老公认识,但是闺蜜却是无碍的。吃过中饭,郑柔儿便拖着吕云云去与万静雯私会。 很优雅的咖啡屋,包间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一身淡蓝短裙的万静雯微笑着对吕云云道谢:“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们柔儿。” “喔,没有啦。”云云不安的拔着刘海:“我和猪油也就打打闹闹有个伴而已,说不上谁照顾谁的,阿姨不用客气。” 万静雯侧脸瞧着旁边的郑柔儿,很明媚的笑容:“柔儿自小生死未卜,我求神拜佛的也希望她能快乐平安,这些年她很快乐,性格也养得很乐观,我觉得,这与吕小姐你关系很大。” “当然了。没有我这个开心果,猪油哪能长得这么多肥膘。”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间。吕云云一向胆子大,不一会儿便全没了作为晚辈的局促:“阿姨,当年你为什么会丢下猪油啊?” “……”沉默,郑柔儿不安的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云云,云云瞪她:别说你不想知道。 万静雯倒茶的手凝了片刻,唇边苦笑浅浅:“那时候,我未婚。” “哦。未婚不能生娃,但既然生了,也不能丢了吧?”云云毫不客气:“这些年,猪油想亲妈都想得快发疯了。” 万静雯:“像你说的,我既然生了,也就不会丢。可是,仇家追杀,我无能为力。” “仇家追杀?”吕云云长叹气,瞧着郑柔儿吐槽:“你好有面子,才出生就有人追杀。” 郑柔儿冷眼瞪她:“追杀也有面子?” “当然了,有身份的人才会被追杀,像我出生,找个蚊子咬一咬都没有。” “……不晓得是谁吐奶吐一身,差点被围到身边的蚂蚁给吞掉了?” “喂,人家还没满月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说?”吕云云回瞪郑柔儿,两个人大眼妙目互瞪,让万静雯忍俊不禁:“吕小姐,果然是个开心果。” 和长辈聊天其实并没多少乐趣,不一会儿,吕云云便暗示要走。郑柔儿和她出了咖啡厅,谨慎的问她:“你觉得她怎么样?” 云云一摊手:“dna都不用验,她是你亲妈。” “何以见得?” “长得一个模子似的。” “不会吧?没感觉到像啊。”郑柔儿心中惊讶。她清楚明白万静雯便是自己亲妈,除了因为她的确验过dna,知道万静雯与自己的亲子关系铁定无疑,也因为万静雯给她的感觉。 初见面时,那一种像是在血液里流淌着的亲切感,对外人实在无法描述。但是她却一直找不到自己与妈妈的共同点。 万静雯虽年过40,但长相打扮、气质神韵无一不出众脱俗。岁月给她积起的风情,只把她酿成一杯香醇的酒,看似静寂雅淡,实则浓郁芬芳。 而郑柔儿对自己的认识,却是活泼灵动又调皮任性的,全没半点“静”字。 吕云云叹气道:“你自己生个女儿,然后被人追杀,最后骨肉分离、差点客死异乡,20多年后,你看看你会不会像她这个样子?” “……”郑柔儿呆了半晌,才一肘子捅向她:“你才骨肉分离,客死异乡。” “你现在有大boss罩着,还真的很难客死异乡。”吕云云扁嘴:“说好的钱呢?你再不还我,客死异乡的极可能是我呵。” “嗯。”说起正事,郑柔儿立马紧张,拖了吕云云到旁边的角落,拿出一张金卡轻微纠结:“我家总裁结婚第二天,我闹脾气,他就甩了这张信用卡给我。虽然应该是有很多钱,但我不知道会不会只是当时他哄我的,以他的奸诈,也可能是0。” “如果是0,你直接把赵恒远人道毁灭算了吧。” “嗯,必须的。”两个人忐忑不安的来到银行,颤抖着手指把银行卡摆上柜台,对着银行姐姐嗫嗫喘喘的说:“请问,能转帐,100万吗?” 银行姐姐熟练又严肃的在键盘上敲来敲去,继而更严肃的对她们说道:“请两位到贵宾室!” ……拿着帐户上突然多了100万的银行卡,云云走路连脚步都在飘:“猪油,我现在也是百万富翁了?” 之前因为赵恒远暗中使坏,害得她们姐妹在饮食业界的投资化为泡影,吕云云血本无归。郑柔儿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富贵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还债。 但是,随便甩一张卡,居然能随随便便的动用好几百万,这让一直穷惯了的郑柔儿适应不来。她抹了抹额角:“听那银行经理的语气,我每天都可以随便动用几百万?云云,我好有钱啊!” “富婆,我现在好奇的是……”吕云云站在银行的檐下,用手遮住耀眼的阳光:“你第二天到底闹了什么脾气?让赵总裁一甩就是几百万不设限?” “呃,第二天嘛……”郑柔儿张着大眼睛回忆: 洞房花烛的第二天一早,她被“睡”累了,扒了张被单裹紧身子,就是不肯让男人再进来。结果总裁大人气毛了,一边啃她露在被外的肩膊一边“凶”:“居然第二天就敢罢工?” “就罢工,反正老板不发钱!” 然后,银行卡就从被角里塞了进来,然后她为了捡银行卡松了被角,结果便只好继续“开工”、一直“开工”,持久“开工”…… 唉,都是辛苦钱,有血有汗! 看书罔小说首发本书 142 既然包包里有钱,便得享受一下初为富婆的豪生活。郑柔儿和吕云云杀到出名富贵的名店区,誓要来一次惊天动地的血拼。 怎么逛都不会囊中羞涩的滋味,两个人此生从不曾有过,因此直逛到月落西山。大包小包的拖着走,郑柔儿突然在一间名贵钟表店的门前停了下来:“云云,那只表,可能适合我家总裁啊。” 吕云云瞧了一眼,拉着她就走:“你错了,你家总裁适合更贵的。” 也对,赵总裁家里的名表只只看起来都比橱柜里的这只更华美。本想送男人一件礼物的郑柔儿打消念头,正欲离开。钟表店的大门打开,两个女人从店里步出相谈甚欢。 郑柔儿和吕云云顿时有些傻了:万家祺和赵明明什么时候成了一对? 万家祺是赵恒远传闻中的“未婚妻”,赵明明是赵恒远传说中的“前女友”,因着这一层关系,她们两个人一直都老死不相往来的。但现在,却拖着小手儿逛街,大有猫腻啊。 她们脑子还转过弯,万家祺却已冷声骂了出来:“哼,小表子也有钱逛名店了?” 赵明明笑得风情万千:“听说最近使尽一身法宝,哄得恒远心花怒放,估计是拿了点赏钱了呗。” 万家祺:“这赏钱也不够她挥霍两日吧。再来一次分手,注定又得走投无路,饭都没得开。” “哈哈哈,还以为自己多矜贵。每次分手都是净身出户。” 赵明明冷冰冰的语气,伴着万家祺一唱一和。吕云云气得跳脚,冲着两个人喊:“喂,你们两个都是柔儿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在得瑟?” “我不能得瑟,难道小三就可以得瑟?” “你才是小三,现在柔儿是……”云云刚想反击,嘴巴却突然被郑柔儿在后面捂得死死。郑柔儿一边捂,一边在她的耳边细声地:“秘密,秘密。” “秘密你个头?都被欺负到头上来了。”吕云云不服气的瞪着她,她淡然坦然:“她们现在越得瑟,将来真相大白,她们便越气愤。吵架嘛,不能图一时爽。” 也对,将来要是隐婚的真相爆光,这两只一定会吐血而死。 以郑柔儿现在胜券在握的境况,真的无须争一时意气,来日方长,只等别人最后落掉一地眼镜,更是爽心凉快。 看郑柔儿胆怯的要跑,赵明明格外解气,用手轻轻的在自己的脸边扇风:“大家都是女人,我就明明白白的和你说了吧。你和赵恒远一起,有收到过青春赔偿费吗?但是我,当年离开他,他给了我三部片约,至于钱和珠宝……” 赵明明一副“你懂的”的得意表情,侧边郑柔儿努着嘴,气呼呼地:“他会给青春赔偿费?想都不要想。哼,不但没有。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跑,就打断我的两条腿。说什么郑柔儿你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捉回来。不说你们两个了,这世上好女孩子那么多,他整天绑着我多没前途啊。可是他就是不懂,我都被折磨透了,讨厌死他了。唉,赵小姐,万小姐,你们有空多点劝劝他,让他放我一条生路吧!” “……” 郑柔儿情真意切,万家祺和赵明明呆若木鸡。吕云云偷偷的向自己的闺蜜竖起大拇指:猪油,你厉害。这一出‘霸道总裁折磨我’的表白,真是令情敌痛断愁肠啊。 果然是跟得腹黑总裁久了,猪油也炼就一颗黑珍珠般的玲珑心了。 郑柔儿对着阳光长长的叹气,又叹气,可怜的欲哭的表情:“云云,我不能陪你了。孩子他爹的保镖在后面呢,我得回去了。” 吕云云努力的挤眼泪,怜惜大发的拍她的小手:“猪油,你保重。晚上记得多吃两碗饭,不然,赵总那身子压下来,你扛不住啊!” “……”吕闺蜜突然把话题带得黄色满满,让“腹黑猪油”突然结巴:“扛,扛得住的,还,还勉强扛得住。” “……” 在外面等候的雷咖,正向着这边大步走近。郑柔儿无心恋战,向她们挥了挥手,吕云云故意嚷嚷:“猪油,办事记得拉窗帘啊。” “……”郑柔儿扯起走近的雷咖落荒而逃,吕云云犹在后面圈着嘴巴喊:“安全措施要做足啊,套套要选持久耐用型的啊,不然会出事的啊!” “人早就走了,还演什么演?”赵明明和万家祺对视两眼,冲着吕云云发怒:“也不晓得自己演技差。” “哈,对啊,有些人演技好啊。明明和人家赵总裁屁事都没有,还能演‘前女友’演了千年万年,真心是演技爆棚啊。” 赵明明顿时哑声,她当年和赵恒远的一段“情”,虽然坊间传唱多时,但真相如何,她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 万家祺在旁边冷冷的哼:“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呵,连你这种不入流的小人也敢在这大呼小叫了。” 吵架这种事,云云从来都不甘示弱:“我和猪油几十年感情,一起升天也在情在理。你和赵明明两个情敌,现在联合起来,是为了对付郑柔儿的吧?” 看前面两只同时沉默,吕云云心中更是清楚,鄙视的道:“为了争男人,假惺惺的联合巴结自己最讨厌的人,万小姐的演技也很神嘛!” “……”被戳穿心事的万家祺气得咬牙,赵明明却仍旧笑意满脸:“这女人还真是嚣张。” “郑柔儿身边的人,都嚣张。” “姓郑的有赵恒远护着,我们动不了。那为什么不动一动她身边的人呢?” “你是说?”万家祺瞅向赵明明,赵明明冷笑:“不把今天这仇还回去,你这口气能吞得下?” 赵恒远刚回到家,便闻到熟悉的酒烧生蠔的味道。小胖嘟气愤不平的声音在餐厅里传出来:“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你给爹哋留三个,嘟嘟只有两个?不公平不公平……” 郑柔儿无语的看着佯装生气在地上像个皮球一样滚来滚去的小胖嘟:“妈咪才有一个啊,妈咪也没有说不公平。” “不公平,就是不公平。”关于吃的,小胖嘟从来都寸土不让。撒赖不行,那就撒娇,他爬起来抱着妈咪的腿儿:“爹哋还没回来,我先吃一个,爹哋不会知道的。” 这样,爹哋回来,就是两父子每人各两个,似乎也是挺好的安排。但郑柔儿眨了眨眼睛不让步:“不行,你吃3个,会撑到的。” “不撑的不撑的,嘟嘟肚子很大的。” “噗……”郑柔儿捏他的小脸:“小孩子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明白吗?” “不明白。”赵嘟嘟跺脚,大眼睛眨了眨又出鬼主意:“那这样,六个生蠔不是吗?你两个,我两个,爹哋两个,这样就公平了。” 郑柔儿大讶:“可是这样,你还是只能吃一个啊。” “可是这样就公平了啊。爹哋凭什么吃多一个?” 不患贫富,只患不均啊!小胖嘟你这“小农意识”,郑柔儿蹲下来,笑着摇小胖嘟的手掌:“爹哋要吃多一点,因为……”她的脸儿红了红、低头间眸子里的羞意浓浓:“因为你爹哋,很辛苦。” “嗯哼……”身后传来男人忍俊不禁的轻咳声,赵恒远斜倚着酒柜,两手交叉叠在胸前,长挑的身材,秒杀世间生灵的站姿,眸子里似有万千星晖齐闪,他走近自己的女人,抱起儿子搭在自己的肩膊上,另一手却腾出来捏郑柔儿红透了的脸儿,笑得斜弯的眉心,话儿却是对着小胖嘟说:“妈咪说得对,爹哋晚上,很辛苦……” “……”男人向她眨眼潇洒的坐到餐桌边,她整个人羞得直往厨房里钻。 辛苦就辛苦,用得着强调“晚上”吗?说得好像做那事,白天就不辛苦一样! 啊,郑柔儿,你在想什么?你被带坏了! 欢乐的晚餐,吃到半途小胖嘟突然一拍桌子,指着爹哋拿起的生蠔嚎道:“爹哋,你这是第4个了。” 赵恒远抬头作茫然状:“这是妈咪奖励我的。” “不行,这个本来是妈咪的。” “是吗?”赵恒远犹疑了一下,却又更大口的向生蠔啃去。 小胖嘟悲催的趴在桌面起不来。郑柔儿无语的起身去装饭。 吃完饭,郑柔儿回到房间里整理衣柜,今天血拼回来的衣物得收拾。但身后大门“啪”的发出巨响,赵恒远一边走,一边急不可耐的扯下自己的衬衣,白花花的男色扑面而来,郑柔儿愕然的瞧着他:“还很早啊。” “哼,你今天的侮辱,我今晚要加倍的要回来。” “我侮辱你了?”她摸头莫名其妙。 “哼,天大的侮辱。”他很认真的生气着,一脚便把她旁边的袋子踢开,揪着她的领子起来,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 她尤在困惑,耸肩躲避他的吻:“哪里侮辱了?” “你侮辱我不够厉害,不能满足你。” “我哪有?” “你故意炮制了4个生蠔给我补体力。” “所以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厉害,要恶补、狂补……还要更努力。” “你……”身上的衣物在他的指尖下褪尽,他腹黑的笑得深沉:“郑柔儿,今晚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厉害的功夫。” 天啊,救命啊!给他补身子,也能被冤枉成侮辱,这男人…… 窗纱被风吹得猎猎作动,他激荡的语声细密而温柔:“柔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总裁大人,你就让我失望一下吧!云云,果然,我应该吃多两碗饭,扛不住啊! 陈胜强吃过晚饭过来赵宅“观光”。老三自从隐婚之后,便充分体现了“重色轻友”的好体质,不但从不用他们陪喝酒,还总是提早收工回家吃……鱿鱼。 陈胜强向来喜欢趁这种热闹。吃过晚饭过来,老三果然未曾让他失望。他同情的走近在厅里玩积木的小胖嘟:“你家爹哋呢?” “在房间啊。”小胖嘟没好气的吐苦水:“爹哋变了,爹哋真的变了。” “怎么变了?”陈胜强很有兴趣的坐下来,却偷偷的用一块最大块的积木往小胖嘟叠好的模型上砸。刚砌好的飞机被砸碎,小胖嘟也没有心情生气,捧着腮幽怨地:“爹哋现在都不疼妈咪了,不但晚饭抢妈咪的生蠔吃,吃完了还要揍我妈咪。” “哈……揍妈咪?” “是啊,是啊……陈四叔叔你救救我妈咪啊。”小胖嘟抱着陈救星大呼:“我刚才在楼上,听到妈咪叫得好凄凉。” “噗……你妈咪怎么叫来着?” 小胖嘟学着妈咪那尖尖的声音叫得悲痛欲绝:“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救命啊……不要了,放过我吧!” “……” 不要啊,放过我吧……陈胜强脑补着情节,心中各种感想翻江倒海:老三啊,看不出你家那条鱿鱼斯文干净,其实也一肚子心机。不但自己以身试法,还天天给你大补。 看来,娶个厨艺好的老婆,还真是口福、艳福无边。 !! 143 143 陈胜强看了一眼餐厅,任姐早就把餐室打扫得一尘不染。老三还真是命好,刚享完口福,又可以享艳福。还是大补的壮那啥的东西,以郑柔儿的功力,就连壮那啥的药膳,想必也能炮制得似极品美味出来。 可怜他这个单身狗,晚饭还没开餐。 陈胜强人生第一次羡慕已婚妇男,恶作剧的打击正在为了妈咪的悲惨遭遇而长吁短叹的小胖嘟:“你不是你妈咪的乖宝宝了。” “谁说的?”小胖嘟据理力争:“我最疼我妈咪了。” ”可是,你妈咪被爹地揍了,你也不见义勇为。” “可是……”小胖嘟眨着大眼睛纠结了一阵,却更加大义凛然的道:”我去搞破坏,爹地肯定更生气,会把妈咪揍得更狠。这叫,这叫……”小胖嘟狠劲的开动脑筋,才一拍大腿:“小不忍则乱大谋。” “哗,大谋你都认识了啊……”陈胜强对小家伙的聪明叹为观止:“你是不是你爹地亲生的啊?这么聪明的?” “我当然是我爹地亲生的啊。陈四叔叔你难道不是你爹地亲生的?”小胖嘟很同情的瞧着陈胜强,陈胜强哑口无言。 虽然全世界的儿子基本都是他爹地亲生的,但小胖嘟你却例外啊。不忍心拆穿这个残酷的真相,陈胜强同情心大发的抱起小胖嘟:“反正你爹地妈咪今晚都不理你的了。四叔叔陪你出去玩?” “好咧。”小胖嘟欢天喜地地跟着陈胜强出门,本来以为以陈四叔叔的风格,肯定会带他玩好玩的、吃好吃的,哪晓得却是来这么个闷得死人的地方。 小胖嘟嘟长了嘴儿:“我妈咪现在又不住这儿。” “你刚刚不是说很想念支姐姐的吗?” 小胖嘟冤枉的摊开手:“我哪里有说过?我一点儿都不想念云姐姐……”大门“呀”的打开,才开门的吕云云伸手便捏小胖嘟的脸:“你刚才说什么?” 小胖嘟立马乖乖的向她嘟嘴,作赌誓状:“我说:小胖嘟最想念云姐姐了,都快想死了。” “……”随着小胖嘟甜甜的在吕云云的脸上嗫了一口,陈胜强便施施然的走过了屋里:“是他缠着我,非得要来你家的。” 小胖嘟很无辜,陈胜强瞅了一眼凌乱的屋子,很嫌弃的回头望着云云:“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 “那现在吃。” “哦。”午觉睡过了头,误了晚饭的云云大喜,正要换衣服出门,陈胜强一盆冷水淋下来:“你煮。” 吕云云气得咬牙:“你不是和小胖嘟来请我吃饭的吗?” “我好像是你家老板,有老板亲自来请手下打杂的吃饭的吗?” “你?” 真是气死人了。吕云云气愤的拖了小胖嘟进厨房,小胖嘟体贴的瞧着她:“云姐姐,你随便煮一点就好了。” “真的?你也心疼云姐姐太辛苦?” “我吃过饭了。”小胖嘟拍了拍胀胀的肚皮炫耀:“我妈咪做了十全大补餐。” “……”补也是补你爹地,云云拍他的小屁屁:“当心你妈咪把你补得早早就长胡子。” “啊,我不要……”被长胡子的自己吓到,小胖嘟惊慌大叫,陈胜强冲了进来:“怎么了?” “厨房烧了。”吕云云瞪他:“上次不是说我做的菜超难吃的吗?哼……” 她郁闷的往烧红的锅里倒油,“噗”的一下火苗竟窜到半空,伴着一声强大的爆炸声,抽油烟机从头顶砸了下来…… “啊……”刹那间云云的脑子一片空白,本能的一把便抱稳了小胖嘟,缩起的身子,只能无助的由得被炸上半空又再落下的大锅砸中…… 东区医院的急诊室难得的秩序井然,一向吵吵闹闹的急诊大厅,连蚊子飞过都不敢大声“嗡嗡”。本年度特大新闻,星云大酒店的老板,有黑道背景的陈胜强,于今晚8时左右,在一间民居遭遇爆炸意外,被严重烧伤。 郑柔儿抱着小胖嘟左瞅右瞅,眼圈儿都红了:“吓坏了吧?宝贝?” 小胖嘟“哗”的扑在郑肉儿的怀里大声哭:“妈咪,陈四叔叔会死吗?” “不会的。四叔叔会功夫,不会死的。” “真的?” “真的。”郑柔儿一边安抚小胖嘟,一边瞧着旁边落魄的吕云云。云云虽然惊魂未定,身上衣物和脸面都有黑又灰,但身上却并没有大伤的痕迹,手腕的小伤口也已包扎。一场大祸,云云只有手掌这点小伤,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她轻轻的以向体拱了拱云云:“都过去了。’ “呜呜……”一直安静的云云这时才哭了出来:“猪油,他不会死吧?” “不会吧?”陈胜强的伤势如何,郑柔儿也不是很清楚。 “不要啊……猪油,救救他。他全身都是黑的,身上衣还烧着了,你说他会不会毁容?他原本长得那么帅,呜呜呜……” 郑柔儿狂汗:“陈胜强在你眼里,居然是长得很帅的那一款的?” “现在不是纠结这问题的时候啦,关键他是为了救我而毁容的,万一他没女人要,逼我以身相许怎么办?” “……” 刚被赵恒远推出急救室的陈胜强躺在平车上无语望天:“老三,我救她一命难道不应该以身相许?” 赵恒远用手按着他受伤的肩膀:”施恩莫望报才是传统美德。” “我好像也救了你儿子。” “好吧,我让我家小嘟嘟以身相许,未来的20年都陪你睡觉,如何?” “……” 吕云云在旁边陪笑脸,看到陈胜强虽然肩膀部缠了纱布,但似乎病情并不重。她扯了医生问病情,医生很坦白:“当时火势不大,没有烧伤,只是被大铁锅砸中而已。” 什么叫“只是被大铁锅砸中了而已”?医生大哥,你来砸一下试一试? 陈胜强有气没处出,手向后想拉云云,赵恒远一把拍开他的手:“别装可怜了,谈正事。” “喂,老子真的可怜。” 可是,可怜的伤者还是没有人可怜他。赵恒远和叶鑫把他推进病房,直接了当的问道:“老四,以你的经验,是意外还是阴谋?” 丝毫不关心他的伤势,这兄弟真是令人心酸。陈胜强苦着脸瞪他:“屁意外,明明是想杀鱿鱼,差点杀了我。” “你也这么觉得?”赵恒远眉心紧皱:“警察那边的内部消息,现场测到有硫磺,但一个民居厨房怎么会有硫磺?柔儿和云云一向都很爱干净,尤其是厨房总是打扫整理得很舒适,不会放任何危险品。” “她们这种小女生,要不小心买到硫磺这种危险品也很有难度吧!” “嗯。云云与人无怨无仇,招致这种杀身之祸的可能性极小,如此说来,这事本来是冲着柔儿来的。”赵恒远和陈胜强心中基本都有了相似的答案。 此前,郑柔儿与吕云云同住,她又极爱秀厨艺。倘若爆炸一定是郑柔儿受害的可能性大。只是意外的是,郑柔儿最近又重回赵家,而吕云云也一直没有开火做饭,这才导致厨房的陷阱迟迟,到了今天才爆炸。 !! 144 144 郑柔儿和吕云云看几个男人的脸色,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她们的厨房怎么会突然就爆炸? 即使是油太热,不小心失火,但也不至于到突然爆炸的程度啊。 但这事背后牵扯什么,男人却不肯向她们说。 陈胜强一点儿都不乐观开朗,流露出与他的性格极不相衬的伤春悲秋。伤感的伤员对吕云云说:“喂,小云云,本少爷为了救你,都毁容了,你赔我。” “你这脸不是好好的嘛?”云云扁嘴想推脱,陈胜强一拍床板:“我值钱的是脸吗?是身材,身材啊,懂不懂?” 他还背转身子让她“观赏”自己背后的纱布。吕云云只好心酸的认了:“好吧!我有罪,我负责。” “哼,你以为你有资格不负责?” 小胖嘟这次真的吓得不轻,看爹地手上空了,便赖在爹地怀里不肯下来,两手扒拉着爹地的肩膀,趴在赵恒远肩膀上的脸蛋,一双水蒙蒙的的大眼睛望着赵恒远身后的记者群又可爱又可怜 。 陈胜强在女友家中煮饭饭,爆炸发生差点把赵恒远的便宜儿子也给炸花了,这样的劲爆新闻,医院周边、赵恒远家门前门后,记者当然不缺。 以前的赵恒远还有意隐瞒,对这个小胖嘟一向保护得很。能让人见,也只是见一个背影或是侧脸。但这一次,赵恒远从医院回到家,全程都抱着小胖嘟不离手,那股子心疼保护的父爱,真 是连街边老鼠都能感觉得出来。 而忙不过来的“带娃赵总裁”,单手抱着儿子,还要腾出一只手来牵传说中的“风情小保姆”,唉……有钱有屁用,看着就辛苦。 “不是说隐婚的吗?”被这么多人举着相机拍,郑柔儿有点不适应,把头低下来,凑近他的颈边;“这么高调,明天报纸又有东西写了。我们的关系,不是还要瞒下去的吗?” “哼,低什么调?今天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哦。”郑柔儿也不晓得他到底气什么,又要怎么来出气,只好在后面摇着自己小胖嘟的腿儿:“你乖啦,不用怕,今晚妈咪陪你睡。” 小胖嘟眉开眼笑:“好……” “好咧……”还没说完全,赵恒远冷冷一哼:“吓破胆了是吧?” “嗯。”小胖嘟立马为自己争取妈咪的陪睡权:“小胖嘟全身都吓破了。” “既然那么严重,那就得找最厉害的人陪你睡了。” 最厉害的人?谁? 赵总裁向后甩了一眼:“雷咖,今晚陪小少爷睡。” “……我找妈咪睡就好了。” “你吓得这么厉害,才你妈咪一个人怎么够?”赵总裁很“宠爱”的摸小家伙的头:“爹地是不是最疼你啊。最厉害的雷咖叔叔也忍痛割爱了。” 小胖嘟苦着脸哭不出来,肥腿儿挂在赵恒远的腰间荡啊荡的撒赖:“你哪里是疼我?明明是你今晚又想要抢我妈咪……” 郑柔儿立时一手就捂了上去,按着他的小嘴巴哄道:“乖,妈咪回去给你炸海胆吃。” 刚好在场耳朵尖的记者腹诽:大庭广众的讨论谁和谁睡的问题,赵总裁,不要太任性呵。你家正牌未婚妻万家祺,一直在前方200米的车子上监视呵! 万家祺坐在车子里,眼看着“一家三口“的亲密,心里当然百般不是滋味,一掌一掌的拍着座椅背:“死狐狸精,为什么不死?刚才怎么不把你给炸死?” 她正气得跳脚,车窗子突然被人轻拍,一个黑衣大汉站在窗前:“万小姐,赵总要见你。” “哼,他现在眼里不是只有狐狸精的吗?”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飞快的跟着黑衣大汉下车,转到宅子的后方暗角,前方黑衣汉子突然奔得急,转眼便不了影,她觉得害怕,才想转身 ,楼上却突然淋下一盆冷水。 “喂……”她气得大骂,闭着眼忙乱的拔着脸上的水珠,侧边却有人大力撞来,她“扑”的一下高跟鞋扭曲,掉到了侧边的水沟里。 她又急又慌,压着痛腿哭:“恒远……” 没有人应她,今天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她没想到的是,这居然还不是最倒霉的,更倒霉的是她被绑架了。 万剑通和凌波一起来到赵恒远家里的时候,郑柔儿正抱着小胖嘟专注的搭着积木模型,而赵恒远正捧着手提电脑在旁边认真的敲。 万剑通站在厅中,冷然笑道:“一家三口乐悠悠?哼,赵恒远,幸福通常都是很短暂的。” 赵恒远缓缓抬头,笑意深沉:“虽然很短暂,但总算幸福过,万叔叔是要告诉我这个道理?” 万剑通神色冷沉:“我不和你废话,家祺被绑架了,你知道的吧?”u “嗯,刚刚收到消息。”赵恒远拍了拍小胖嘟,郑柔儿知趣的抱了小家伙便要上楼,凌波在旁边阴恻恻的道:“自己做的阴险事,怕被女人、儿子知道?哼……” 郑柔儿忍不住就停下脚步,却被赵恒远以眼神制止:“你上去,别多事。” “哦。”看着小女人乖乖的上楼,赵恒远的才冷冰冰的问:“凌伯母的意思是:绑架家祺这事,是我赵恒远派人做的?” 凌波;“当然是你。家祺在你家门前不见的,之前还有人看见你的保镖走近她的车子。” “我家门前最近人人来人往的,要是随便一个猫狗丢了,都得由我赵恒远负责?”赵恒远笑意阴冷:“凌伯母,怀疑也得有个动机吧?我捉家祺有什么用?” “动机?哼,郑柔儿的屋子此前爆炸,你迁怒于祺祺,要捉她去报复是不是?” “柔儿的厨房爆炸了,我为什么要迁怒家祺?”赵恒远随便的一脚踢了踢沙发角,目光深遂的望着万剑通:“你的意思是,爆炸案和万家有关,所以,我才要打击报复?”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小人之心。”凌波偷眼瞧了瞧剑通:“剑通,你倒是要求他放了家祺啊,不能让我们宝贝女儿受苦啊。” 凌波开始抹眼泪,万剑通一睛看着赵恒远:“家祺是不是你绑的?” “不是。” “好。”万剑通重重的坐到赵恒远的身边,凌波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的丈夫:“你相信他?” “赵恒远说不是,那就不是。”万剑通懒得解释,和赵恒远商量的语气:“那么,你觉得绑匪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哪一路的?又要怎么才能让家祺安然无恙?” “家祺,我已经让人帮你找了。虽然昨天柔儿差点葬身火海,但是,我也不至于会加害家祺,以万家祺的胆子,放火杀人这种事,她还没有能力干得了。” !! 145 145 万剑通沉吟了一阵,女儿被绑架已经超过1天,绑匪只打来一个告知电话,便再无消息,甚至连赎金的要求也没有提。 所以,万剑通才会觉得诡异:“绑匪如果不要钱,那就……” “哈,当然不只是要钱。”赵恒远蕴含深意的浅笑,斜斜望着万剑通:“近段日子以来,万叔叔难道没瞧出一丝端倪?” “什么端倪?”万剑通讶异,但看赵恒远似乎胸有成足,忧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你有线索?” “再等2小时吧。”赵恒远举手送客:“2小时后要是再无消息,万叔叔还是报警吧。” 郑柔儿跟着赵恒远的脚步,走近湖心区别墅。 这个别墅区,她当初与纪清清捉奸赵致远的时候也曾来过。当时还在赵军平的别墅内第一次,与万静雯相见。虽然当时,她与万静雯的身份还没揭穿。但现在,赵恒远竟然踏足湖心区的这间别墅,让郑柔儿吓出一身冷汗。 万家祺被绑架,赵恒远承诺万剑通在2小时内给他答案。然后便独自外出,以郑柔儿对他的了解,这么关键 时刻,他必然有秘密隐藏。 初时,她害怕赵恒远因为怀疑万家祺在她们家中放置危险品,以致陈胜强被烧伤,所以一时冲动真的捉了万家祺报复,但现在看来,她的的担忧是多余的。 如赵恒远所说,即使万家祺真的杀人放火,赵恒远也不会绑架她。 哼,对前未婚妻竟然情深义重啊。 她心中虽然如此吐槽,但也庆幸这事儿与他无关。但当发现8号别墅的楼下暗角处出现雷咖的身影,她感到强烈的不安。 电话里,万静雯的语声冷静从容:“这么晚了?” “妈妈,你在哪儿?” “别墅。” “……”郑柔儿感到心都吊起来了:“万家祺被人绑架了,你知道吗?” “嗯……知道。” “妈妈,难道是赵军平干的?不管怎么样,你先跑,不,藏起来。” “为什么?” “赵恒远在楼下了。” 万静雯却轻慢的笑将出来:“呵呵,来得还挺快。” “妈……”郑柔儿着急地跺脚:“你没必要趟这浑水,赵恒远和万剑通都不是好惹的。” “嗯,都不好惹。那我的宝贝女儿,你会帮谁啊?” “当然是帮你啊。”郑柔儿简直被打败了,眼看赵恒远已转身攀上围墙,她急得嗓子都尖了:“赵恒远上去了,你避一避啊。赵军平做的事,你不用背黑锅。” “人是我绑的,和赵军平有什么关系?” “……”空中一声惊雷,郑柔儿被震得说不出话。万静雯却仍旧懒洋洋的语调:“凌波在你和云云的厨房里藏了易燃品,想的是不当场把你炸死,也害得你毁容再也抢了她女儿的男人。哼,我就绑一绑她的女儿,又能怎么了?” 万静雯竟为了这件事报复万家祺?但她的亲妈平时看上去是那么温柔又温和的女人啊。 她也来不及想像这当中的不合理:“你会坐牢的。”她急得快哭了:“妈妈,你先避一避,我现在上去帮你挡着。” “乖女儿,你要怎么帮妈妈挡?” “我,我,我就说万家祺是我绑的,什么事情都由我承担。” “……”电话那边静了静,万静雯的声音略显沙哑:“柔柔……” “嗯?” “21年了,我万静雯居然还有个亲女儿,肯舍身爱我,我总算没有白活。” “别废话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扜情?郑柔儿一抹眼泪,冲出去就要扑近别墅,万静雯在那边却大声的喝道:“不要过来。不准,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郑柔儿被万静雯急急的话头喝止,她停下来细声的母亲:“妈妈,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出事,也不用坐牢。赵恒远如果发现是我做的,一定会帮我瞒下去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和他结婚了。”她咬着唇,细声的安抚着:“他爱我,舍不得我坐牢的。” 电话里沉默数秒,才又响起突乞的笑声:“哈哈哈,赵恒远娶你了?哈哈哈,你做到了?” “嗯,我做到了。妈妈,我现在上去,你躲好。”郑柔儿把电话挂掉,大步走近别墅,黑暗里雷咖急急的奔过来,想把她往回扯,她却歇尽全力向着别墅内冲。 “抓住她,她一定是同谋。”身后凌波压着嗓子喊,几个保镖也扑近,与雷咖形成对峙的态势。 雷咖护住郑柔儿:“万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万剑通在后快步走近,经过郑柔儿的身边:“既然来了,那就一起上去。我看郑小姐,也非常的想瞧瞧热闹。” 别墅内似乎听到外间的骚动,灯光在那一瞬间明如白昼。 众人进到屋内,赵恒远挺拔的身子倚在窗前,潇洒淡定的男人在骤见郑柔儿的那一刻身体僵直,快步向她走近:“你怎么在这?” 她偎在他的怀里,颤抖着捉紧他的手:“救她,求你救她!” “柔儿?”赵恒远疑惑的瞧着她,而她的目光却只望向二楼楼梯边上的女人。 万静雯,我们好久不见! 现场死一般的沉寂,压迫着每一个的神经,最先尖叫出声的是凌波,却是断断续续的惊魂不定的调子:“你,你,你……” 在这一刻,郑柔儿终于发现了现场的诡异,最失态的是万剑通,他看着二楼的万静雯,眸子里如沉满蔚蓝碧海,又如挂满漫天星云:“静静!” “万先生,别来无恙?”二楼的万静雯浅淡一笑,她今天穿得相当简单悠闲,轻适牛仔短裤白衬衫,淡得不能再淡的颜色,眉眼间却有浓得不可再浓的艳丽:“我在外流落多年,一直听说万先生家庭幸福、事业安康、儿女双全,所以有点气不过,把你的宝贝女儿,捉来让手下玩了玩。” “你卑鄙?”凌波冲前两步,指着她大声的骂。 万静雯低头鄙视的瞧了瞧她,眼神最终却定格在万剑通的脸上:“万先生应该知道,我万静雯若活着,最受不了便是你和这女人能够幸福。可恨我21年来日夜祈祷,拜遍满天神佛,你们还是如此幸福美满。所以,我只好亲自,回来结束这一切。” “家祺呢?”自进屋后,眼神便再也没从万静雯的脸上移开过的万剑通,一开口却是冷静的语气:“我们之间的事,和家祺又有什么关系呢?” !! 146 郑柔儿一直勾着赵恒远的指尖明显的颤抖,她的声音里含着不可置信:“他们认识?” “嗯。”他回身把她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中:“这是万剑通和万静雯的私人恩怨,我们不要掺和。”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看着万剑通和母亲一副久别重逢又深仇似海的神色,她的脑袋晕得像灌了黑铅。 妈妈也姓万?她和万剑通到底是什么关系?妈妈恨万剑通夫妇,所以捉了万家祺来出气,但是万剑通似乎却并不生气,相反,他还似是很开心、很激动,激动得强忍冷静的额间、颈边都涨起了青筋。 沉默的气氛下,突然就传出万家祺数声尖叫,郑柔儿在沉思中抬起眼睛,眼前境像让她也跟着尖叫出来,赵恒远伸出双手去捂她的眼睛,她却固执的挣脱开,定定的望着二楼楼梯突出的露台处, 万家祺正趴在楼梯栏杆上,她脸容惨白,被万静雯举起的左手左手小指已被利刀齐齐割断,伤口正畅快的向外流着血。 居高临下,万静雯的冷笑在灯光下绽放着残酷的美丽:“万剑通,当年你废了我一只手,今天,我只断了你女儿的一只手指,想来,这债我还是没要够。过两天,想个名目,我再找你讨要。” “啊,爸,救我,妈救我。”被小指的痛楚折磨得差点晕过去的万家祺,终于惨呼求救:“爸爸,她是疯子,她想杀我,救命啊……” “万静雯,我和你拼了。”凌波已冲动的扑上楼梯,但她上行的脚步却被万剑通扯了回来。 万剑通未发一言,提步上楼。他渐行渐近,万静雯冷淡的表情却已染上了粉色,她沾血的手被他握紧,他以另一手温柔的抚着她的俏脸:“还敢在我的面前任性?当年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为什么不敢?”万静雯轻踮起脚尖,脸颊贴着他的下巴:“当年那样的教训我都捱过来了,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 看着妈妈的颈项在万剑通的掌间扼紧,郑柔儿恐惧得差点失声尖叫,才扑出的身体被赵恒远紧紧的搂到怀里,他安抚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让她感觉到安全又安心。 耳边听得他在轻柔的说话,像是梦境里他给她吟诵小诗的语气:“柔儿,我不会,让你变成这样。” “啊,你说什么?”她微讶,抬头间,却差点连腮帮子都给惊掉……楼梯上万剑通竟然和万静雯吻到了一处。 由万剑通主动挑起的吻,万静雯稍稍推拒,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楼下的凌波后,便踮高脚尖、勾起双臂,与他缠绵地亲得“天摇地动”。 郑柔儿被雷死了,脸色瞬间涨红变作和“黑脸神”不相伯仲。 本以为是凶险艰难的绑架案件,起初潜伏暗涌、中段风起云涌、尾声风流潮涌的急风骤雨一般的转折剧情之后,完满结束。 万家祺断了一只尾指,虽然受了皮肉之苦,但是比起别的绑架杀人案,她受的苦楚实在算是非常的轻。但再轻也受伤流血还断指,结果送去医院之后,也得不到父爱关怀。 因为一向疼爱女儿的万剑通,被那个绑匪给勾走了。 万剑通最后不但没有责怪、教训万静雯,还珍爱万分的把她抱到车上。赶走了司机和保镖,自己一个人和绑匪“亡命天涯”去了。 看凌波那差点就以头撞墙的悲愤,郑柔儿觉得这剧情太过狗血,别说凌波了,就连她也接受不了。 看情形,在场人中,不但万剑通、凌波、赵恒远,就连万家祺似乎都认识万静雯。而万剑通与万静雯“当众缠绵”的一幕,除了她和雷咖被雷翻之外,大家都坦然、漠然。 嗯,那就是说:这个万剑通多年前和自己的母亲有过一腿? 妈啊,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郑柔儿,会不会是万剑通的种? 不要啊,我不要和万家祺做姐妹啊。 从前万家祺似乎说过:以后我们一起侍候恒远,我也很喜欢有你这个妹妹…… 呸,我才不喜欢有你这个姐姐,天啊,救命…… 她细思极恐,在回程的车里也就忧思重重。赵恒远握着她的小手,一直端详着她的脸色,却由得她纠结,并不主动和她说话。 直到她气恼的瞪着他:“明知道我要问什么,还不主动给我说?” “你要问什么?我不知道啊。”赵总裁一脸茫然,车前座的雷咖忍耐得也想揍人:有料就快点八,再憋下去,你老婆不发弹,我都要爆炸。 连雷咖都忍耐不住好奇,更何况是郑柔儿?她一叉小蛮腰:“那个万静雯是何方神圣,她和万剑通有毛关系?” 哗,粗话都出来了,果然很好奇。 “八卦精。”赵恒远把她搂近了一点,前一刻还佻皮的他,语声突然就变得严肃而悠远:“万剑通小时候,以仁慈善心著称。只要看到街上有一只流浪猫、流浪狗、或者虚弱的小鸟,他都会排除万难、千辛万苦的把这些可怜的小东西解救回家。因而自小,便善名远播。” 这个故事开头实在太无聊了,与内容完全无关。郑柔儿以手指揪他脸上的肉肉:“别凑字数,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啊!”赵总裁委屈的扁了扁嘴:“人们总以为万剑通小小年纪便菩萨心肠,却没有人关心这些猫猫狗狗最后怎么了。” “怎么了?” “被万剑通以各种各样残忍的方式虐待而死。” “啊?” “他会把这些可怜的小动物今天弄断一条腿,明天砍掉一只脚,后天烧掉一层皮……诸如此类的方法,让这些小东西在绝望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太过份了。”郑柔儿气得咬牙,但仍旧困惑:“但这个依然和故事情节无关啊,你依然在凑字数嘛。”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锁,沙哑得近乎失真:“直到有一天,万剑通捡回来一个女孩,他给那个女孩子取名为:万静雯!” 故事停在这里,没有一句残忍的描述,但是,却让雷咖的情绪也由头凉到脚。 ……车子平稳的在黑夜中驶过,街角垂柳被月色浸成灰黑,郑柔儿的泪珠一点点的落,沿着她这侧的车窗玻璃缓缓而落。 他把她抱得紧紧,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冰凉的身体:“傻瓜,在别人的故事里哭泣吗?” 别人的故事? 赵恒远,那不是别人的故事,那是我母亲的故事!我在为我自己流泪。 妈妈,那些年,你是如何被他折断了翅膀、踩进了尘埃? !! 148 郑柔儿蹑手蹑脚的才走近嘟嘟的房间,手还没握上门把,腰便被男人在后抱死,她低声惨呼,赵恒远毫不费力的把她倒着抱回房间,把女人扔在床上,他不由分说的倾身压上,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的耳垂。 凉凉齿尖忽轻忽重的挑咬,让她紧张得密密喘息。迷糊中他染了浓重鼻音的声线:“不乖乖睡觉,跑哪儿去了?” “就是……”她轻轻的推了推他:“云云有心事,我去陪陪她。” “说谎。”他凝视着她的脸,她以指尖温柔的描画他的唇:“恒远,如果我……” “嗯?”她认真的神色让他窒了一窒。她晚上出去,他担心的是她的安全,但却并不忍心责备。但看她这样子,却似有心事。 她的眼圈儿红红的:“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嗯,就像万静雯一样,一走就是20年,你会想我多久?” “不会想。” “什么?”她扁着嘴儿,挣扎着要起来,他却死死的锁住她挣扎的手臂,以唇瓣轻轻贴上去,深情缱绻的深吻:“你跑不掉,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喂,你以为我舍不得?” “是我舍不得!” “呃……” 温柔的话落在耳边,细碎而绵密的吻在颈间撩动,把这午夜的冷气都摊得稀薄。 幸福,已令她喘不过气来! 一大早的,房间的门就被赵嘟嘟敲得像拆天一样:“爹哋你大坏蛋,大坏蛋爹哋。” 郑柔儿眯着眼睛醒来,床上赵恒远已没有踪影。看了看钟,她睡过头了,赵恒远此时应该早就在公司上班。都是这该死的婚后生活,把她渐渐的养成一头懒猪。 像云云说的:你就等着被宰掉吧。 为什么呢? 猪胖得越快,宰上饭桌的日子就越近嘛! ……郑柔儿仍旧惺忪着睡眼,没一点精神。 本就因为昨晚陪自己“睡觉觉”的妈咪,在半夜被爹哋打劫走而耿耿于怀的小胖嘟更不开心了。 他嘟着小嘴巴,同情的看着宝贝妈咪:“任姐,明天让黑脸神给我一支枪。” 任姐奇怪了:“你不是有好多把枪枪的吗?” “我要真的枪。”小胖嘟口出狂言:“要是爹哋敢再来抢我妈咪,我就……” “想什么呢?敢害你爹哋?”冥想中的郑柔儿突然伸出手指去捏他的肉脸,恶形恶相的吓他:“哎哟,居然敢欺负我老公?问过我没有?” “……” 呜呜呜……妈咪爱老公,不爱我!呜呜呜…… 任姐好佩服自家小少爷。小少爷真是天赋异禀。 平常孩子被自己妈咪这么威胁恐吓,自尊自信多少都得受点打击的吧? 但小少爷那心脏却像镶了金钢钻似的,绝不会因任何语言或行为而导致自己信心不够或是情绪欠安。这会儿,他为和自己爹哋“争宠”失败这种破事,纠结了不够半分钟,立刻便欢蹦乱跳的扯了小背包,和妈咪出去逛街街大血拼。 他居然还和任姐谈人生道理:妈咪爱爹哋比我多,那是因为爹哋的钱钱比我多。所以,只要我把爹哋的钱钱花少一点,妈咪就会爱我多一点啦…… 小少爷,你真的“聪明”到爆呵! 郑柔儿早上放了句狠话,害得胖儿子受到了罕见的“心灵损失”,心不甘情不愿的张罗着要带小胖嘟出来逛街。赵恒远的手机信息这时却传了过来: 带上结婚证,到公司来一趟。 啊?带上结婚证到公司? 这是?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肯定是大件事。但对一直被动地接受隐婚安排的郑柔儿来说,能带着结婚证到公司,那就是有一丝被公开的光明。 她把据说“心灵受损”的小胖嘟交给任姐,让他再一次“心灵受损”,才千辛万苦的找到结婚证,飞车到达恒和集团的办公楼。 总裁办公室,她来过无数次,第一次有身为老板娘的自在感。 人在江湖走,一定要低调。但是,她由小保姆、小保镖晋升为大老板娘,从前又在这儿受过奚落,现在打了个翻身响亮仗,她要是不得瑟一下,都对不起自己口袋里的红本本了。<o,好久不见。” 秘书处众人在忙碌中抬头看她,目中齐现惊诧神色,却又低头苦干。看这样子,似乎都很忙。 忙啊,自从她被打入冷宫开云吞店之后,这秘书处里的人,每次见了她都“无敌忙”。 哼,等一会儿,你们发现我是老板娘,看你们还忙不忙? 她小人得志的笑了笑,嘴角上扬着走近小会议室。 琳达在身后叫住了她:“总裁今天的会议很重要,郑小姐,你请自重。” “我很自重啊,是恒远让我来的。”她低着头,感觉到琳达眼里的杀意,她知趣的停下脚步,门也不敢敲,就那么忤在原地。 虽然在家里,她可以尽情任性,但是在公司,她心里再得瑟,也知道要有分寸。她是赵恒远的女人,所作所为,便全都是赵恒远的面子。 她站得定定,但却感动于自己,原来已经慢慢的懂事。 还在自我觉悟中的女人,突然听到大门打开,里间的光线漏出来,赵军平的冷笑声响起:“哟,我们赵家的少奶奶隆重登场了。” “啊?”她茫然的抬头,大门在笑声中“嘎”的打开,宽阔敞亮的会议室,黑压压的人头辨不清,她只看见了坐在主席位子上的赵恒远。 今天的他眉心紧皱,脸容在骤见她的瞬间改变。那么远的距离,她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慌乱。 她立刻便发现自己错了,她本能的捂紧了自己的手袋,感觉到包包里沉甸甸的结婚证时,慌张而又迷悯的心情才稍稍安稳:她和他结婚了。是他让她过来的,再大的事,也有他担着。郑柔儿,你不用害怕。 她缓缓踏进办公室,近百双眼睛定定的瞧着她。她脸容微白,向着赵恒远的方向微微点头:“我来了!” 赵恒远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让她不敢舒气。旁边赵军平却亲切的搭上她的肩膊:“你既然是恒远的媳妇儿,那也就是恒和集团的一份子,我代表大家,热烈的欢迎你的到来。” 人群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让郑柔儿紧绷的神经更加无措。 “不用欢迎。”她厌恶的甩开赵军平故作亲热的手,看向坐在最里面的赵恒远。 恒远,快救我,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恒远单手五指轻弹着桌面,唇边掠过淡笑,却没有看一眼郑柔儿:“二叔这是要做什么?” 赵致远在高管席中狂笑着:“做什么?律师都在场,你还问要做什么?” 赵军平大手一挥,高律师推了推眼镜,从后方走出来。他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副本,并在众人面前宣读出来: …… 这竟然是赵恒远的父亲赵忠平的遗嘱。主要内容包括:赵忠平死后,他名下的所有物业、不动产平均分给其两个儿子:赵恒远、赵恒省。他名下的恒和集团股份的10%也交给赵恒省,余下的全交给赵恒远帐下。而在赵恒省未成年之前,属于赵恒省的股份交给赵恒远托管,直到成年。 赵恒远曾有过一个弟弟,不足半岁时却在绑架事件中,与父亲和母亲一齐殒命。因此,这个遗嘱里分给赵恒省的资产,自然也由赵恒远继承,这并无不妥。 赵军平冷笑着看向大家:“高律师,附加协议,难道不应该也公诸于世吗?” 高律师推了推眼镜:“附加协议属于秘密条款,只在必要时才公开。” “如果赵恒远已经结婚,而新娘并不是万家祺,这是不是有必要公开,并执行?” 高律师在赵军平的逼视下退了一步:“结婚?不可能。” 赵军平长笑,突然把郑柔儿的包包抢过来,两本大红喜字的结婚证被抖落桌面。赵军平打开结婚证的内页,赵恒远和郑柔儿相贴着甜笑的结婚半身照跃然纸上。 “高律师,请问,现在有没有必要?” “有,有……有必要!”年老的高律师无奈的摇头叹息,望向赵恒远,但见他淡淡的望着窗口,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附加协议为赵忠平去世的前1年,与万剑通共同订立。为支持赵恒远当选恒和集团的主席,万剑通在恒和的10%的股份交给赵恒远托管。条件是,赵恒远必须与万家祺订婚,并规定赵恒远此生,不得与除万家祺外的任何女子结婚,否则将视作主动放弃恒和集团的主席之位。 ……今天列席的都是由赵军平临时紧急召集的恒和大股东,对5年前赵恒远和赵军平的那一场股权、当家人的争夺战记忆犹新。 当年的形势,虽然赵忠平一直掌管公司,但他做事作风优柔,不专权,长久以来,恒和集团的股份分散、并不集中。赵军平的势力也直渐鼎升,以至当年,他固执的把恒和集团交给年少的儿子赵恒远时,遇到了包括赵老爷子在内的众多阻力。 后来,因为万剑通在最危机时挺身相助,联合各方力量,终于艰难的把赵恒远推上高位。却原来,是因为他们促动了赵万联姻。 场中众人不禁唏嘘,今日赵恒远风光无限、大权在握,却也有这么屈辱的条件。 但是,这协议里白纸黑字写到明白:赵恒远如果与除万家祺外的任何女子结婚,都视作主动放弃恒和集团的控制权。并终生不能再担任恒和集团的任何职位……但是,这桌面上的两本结婚证,也是红皮本子的真实事啊! 这么说来?赵恒远主动放弃了恒和集团的总裁位子? 不要啊,虽然赵总裁的当年不太光鲜,虽然他年纪尚小,但是5年过去,他让我们股东们的收益上了几个台阶阶啊。 但是,这是法律文件啊,不管赵总裁你能力有多大,赚钱有多强,身边人脉有多阔,你也得遵守协议啊。 !! 149 场中人人齐齐望向赵恒远,即使是老股东,也是第一次听说,赵忠平生前与万剑通签过这种协议。更意外的是,在这种协议的保驾下,赵恒远竟还与旁人结婚了? 律师读完遗嘱,桌上的结婚证便成了焦点。郑柔儿的心里翻江倒海般的凌乱,如果娶她便得以放弃恒和集团为代价,那么这两本结婚证,便是他事业的切割证。 她本能的伸手便要抢回结婚证,赵军平伸手压住,笑得狂妄:“赵恒远,没了恒和集团的主席位置,你也养得起老婆儿子的嘛,你看,把媳妇儿吓得……” “二叔,我退出,你认为,恒和集团便是你的吗?”赵恒远缓缓站起,他唇边笑意清冷,眼神一个一个的在各股东的脸上扫过:“谁希望我赵恒远倒下的,请站出来。” 气氛凝重得不行,赵恒远在恒和集团经营多年,生意场上作风虽然强、雷厉风行,为人处世又修养十足,人缘亲和度和影响力都为百年难遇的商界天才。事实上,恒和集团的业务节节高,股东分红年年甜到笑,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集团仓促换帅,那么将来能不能保持现在的领先地位,就很难说。 赵恒远越来越冷冽的眼色在场中扫了一圈,竟无一人敢起立与他喊话。即使是曾经与赵军平私下订立联盟的少数几个,也持观望状态。 场内寂静,赵军平的冷骂显得更加清晰:“赵恒远,协议是法律条文,不管你对恒和的贡献有多大,也不管股东们有多舍不得,只要你娶了万家祺以外的别的女人,便得放弃恒和集团的主席之位。” “哈哈,你也晓得股东们舍不得我?”赵恒远向着郑柔儿的方向走近,注视着她惨白的脸色,声音沉稳中带有狡黠:“赵军平,即使这结婚证是真的,即使我真的放弃恒和,也有比你更适合管理恒和集团的人。” 他拍开赵军平的手,斜睥着赵致远:“不是你,也不是你儿子。” “你放弃了,至于是谁,你就没权利说三道四。”赵军平与贴近的赵恒远针锋相对,语声不由得急促起来。 侄子从身高上比他这个二叔高半个头,从小便生有一副让世人嫉妒的面容,自信冷傲与生俱来。又因少年高位,记忆中便没多少日会对他这个二叔露一点儿的怯色。 但今日,赵恒远的七寸已被捏得死死,明明手起刀落的人是他,赵恒远瞧着他的脸色却比从前更加鄙视轻慢、瞧不出一丝的胆怯和退却? 难道? 赵恒远单手握紧了侧边的郑柔儿,另一手把桌面的两本结婚证掂在手心,抛起又落下,抛起又落下……他的笑容始终淡淡,眼角笑意若有若无,在众股东高管间游曳的眼神状似无心,却是有意。 紧迫的气流像能把人迫死,角落里不知是谁的细问轻悄的钻入人们的耳朵:“赵总说:即使这结婚证是真的……难道,这是假的?” 赵恒远抛起的证书落在桌面,发出扎耳的响声,他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敛起,冷眼如冰霜,把向外疾走的郑柔儿扯到怀里搂紧,急促的下命令:“王鹏,让小高律师处理。” “是。”王鹏在旁闪出,拉开小会议室的后门,小高律师精神飒爽的走出来,把公文包放到桌面,环视了一下四周:“长话短说?还是从头来说?” 拥护赵恒远的众人看到赵恒远终于反击,也晓得以赵恒远的处事手段,既然早有后着,便必然会反败为胜,不禁全都放下心头大石,齐齐起哄:“从头来说……” “哈哈哈……”小高律师欢快的笑,却发出对面的赵恒远狠狠的瞪着自己,赶快正式道:“这个嘛……” 小高律师的声音渐高亢,安静的等待听故事的现场突然又喧哗,喧哗的是一直沉稳若定的赵总裁。 因为事情转变太快而一直没有什么正常反应的郑柔儿,在被赵恒远静悄悄的搂着到达门边的她,突然像支箭一样往回扑,她重重的靠在会议桌上,瞪着前方的律师:“你说,你它妈的给我快点说……” 赵恒远扑上来搂紧她的腰,嘴里哄着:“回家再说!” “赵恒远,你放手,我要听……”她尖嚷着,但奈何力气不够男人的大,他又把她抱稳了捉到后面。她被他抱紧,在挣扎中那么真切的感受到他凌乱且剧烈的心跳声。 从前,她以为剧烈的心跳源自于美丽的心动,是爱的根源。而今,她像已经明白,慌乱时的心跳会比心动时来得更猛更烈。 律师清悦的声音响在头顶:“这两张结婚证虽然有婚照、有日期,但是缺了一个公章,所以,严格来说,这是伪造的结婚证书,不受法律承认。而且,我已代表我的委托人赵恒远为大家出具了单身证明。在国家民政部门的资料显示:赵恒远,从未曾与任何人进行过任何形式的结婚登记……” 现场静默,继而又轰动,刘律师的声音像一块块厚重的石头,狠狠的砸中郑柔儿的头,她的胸口。结婚证是这个女人伪造的,这是一场赤果果的骗婚。目的便是,把赵恒远的恒和王国毁于一旦。 …… 郑柔儿这一生,再没有任何一刻,接受过这么多的鄙视和仇恨的目光。第一次被赵军平算计当众求婚的时候、在云吞店前半跪着求他接受的时候……那些时候,那些以为捱不过去的时候,现在想来,却比现在要好受得太多太多了。 她总以为,他对她能做的最坏的事,便是如此了,但每一次,他却仍旧能亮丽刷新峰值……赵恒远,你总能找到更狠的方式伤害我,总能创造让我更绝望的时刻。 骗婚?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她和他在民政局领的证,在民政局上班的小妹妹面前发的婚誓,就连那张结婚照也是在那里临时拍的大头照,那时她还嘟着嘴嫌弃自己笑得不算好看。 那时,他明明很坦然的拍马屁说:“新娘子,不笑也漂亮。” 那一晚,洞房时他进入她的身体,嘴里也细声的喃喃过:“柔儿,不管怎样,你终于是我的太太了。” ……这么真实又幸福的过程,怎么会是虚假而恐怖的谎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恒和集团的,她被打击得一时空白,后又纷乱不知所措的脑子,唯一留有印象的是,自己被他抱着走进电梯时,那一路上,琳达那同情的目光。 因为,那是当天除了鄙视之外,唯一给她的友好的表情。可是,她却那么的讨厌琳达的友好,她明明很幸福,但为什么琳达却要同情她?……哦,郑柔儿,原来你的幸福,只是一个用阴谋织起来的骗局。 然后,她的脑子才醒了。 她的眼睛懒得张开,身体也不想动,耳朵里钻进小胖嘟担忧的哭腔:“爹哋,妈咪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她这才感觉到手掌被赵恒远握住,感觉到他热热的烫在颈边的呼吸急促,他的声音沙哑,是她从没辨识过的沉哑黯然:“柔儿,别这样,求你!” 他捧着她的手托到腮边,湿湿的脸颊似有泪意,可是她还是不想动。她静静的想:这世界还真是奇怪,明明是他伤了她,但却是他在求她“别这样”。 真好笑,不是吗?搞得好像是她对不起他似的? 不过也对,的确是她对不起他。全世界都相信是她对不起他,这个胆大包天又贪得无厌的女人,为了嫁入豪门、夺走资产,居然勾结赵军平,以假结婚来置赵恒远于死地。 这年头,真是什么都能假。爱情是假的,结婚证是假的,老婆是假的,不过这样也好,结婚证是假的,那就无须再去开一条假的离婚证明。 反正根本就没有结!哦,她还不能分赵总裁的家产,因为她只是他孩子的小保姆。世事千奇八怪,但也没见过小保姆能分主人的一半家产的。 况且她这个保姆的地位愈见低下,从前是洗碗做饭干家务,现在还沦落到陪床,也怪不得引人同情和可怜。 她在梦中“吱吱”的笑,为理智又晓得自嘲的自己感觉到“开心”。 郑柔儿你终于长大了,终于明白到:人生,哭哭是过,笑笑也是过,时间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走慢一分半秒。 其实这个世界,有你没你,都它妈的一个样,地球照转,太阳照样下山,小胖嘟照样会长肉、赵恒远照样做他的恒和总裁…… “妈咪,妈咪……”小胖嘟摇着她的身板子在嚎:“你刚才在笑吗?你看看嘟嘟好不好?好不好?……爹哋,你到底做什么了,把妈咪气得都不起床了?” 赵恒远看着床上的郑柔儿,她脸色煞白,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到青紫,指甲把掌心的肉掐得深陷进去,皱紧的眉心。他知道她醒了,但是她却固执的不肯张开眼睛来。 现实已经让你没有看一眼的冲动了吗? !! 150 陈胜强和叶鑫候在书房里玩游戏玩了3小时,赵恒远才在缓缓的步进屋内。 虽然他们这个时候过来,看热闹的嫌疑比较大,但这次他们是真的想为老三出谋献策的。从前那些时候,他们都晓得老三游刃有余,但这一次,也许就真的万劫不复。 “这样其实也挺好,不哭也不闹,过两天想通了,人就正常了。”叶鑫过来拢了拢他的肩膊。 憋了半天的陈胜强毛躁的跳脚:“按我说,你就是太宠她了。股东会上,她也应该明白了,如果娶她,你的将来就毁了。难道她很喜欢和你一起喝西北风?” 叶鑫瞪他:“没了恒和集团,要吃西北风的是恒和集团那帮老股东老臣子,我们和老三屁事儿都没有。” “也对。”陈胜强摊摊手:“可是这样的话,老三的罪行不是更大吗?不伤筋动骨,也不肯名正言顺的娶她?” “……”叶鑫无语望天:“你是来安慰,还是来插刀的?” “啊?”陈胜强摸了摸下巴,尴尬道:“一不小心站错了立场。” 赵恒远走近窗口:“我爸爸艰苦打拼一生的事业,我凭什么就那样交给赵军平父子?” “道理是这么说,但是作为郑柔儿,如果她能很快想得通,那她就不是女人了。” “她会想通的。”赵恒远叹息,也不送客,自己一个人便又走回房间。 陈胜强瞪着他的背影向叶鑫感叹:“其实我们这是瞎操心,老三心里的算盘一直打得啪啪响。” 以前,自由自在的鱿鱼尚且游不出老三的手掌心,现在这条鱿鱼都被老三“啪啪”的吃到肚子里了,还能逃哪里去? 两个人乐观的一估计,顿时觉得世界又再无限好,但是,这无限好的世界,隔壁吵成这样,是怎么一回事? 但见客厅里,传说中一直“昏睡不醒”的女主角,正举着一把水果刀在空气中划来划去:“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郑柔儿披头散发,惨白的脸蛋儿,神色果断又狠绝:“赵恒远,你过来,我砍不了你,我就砍死我自己!” “妈咪不要啊。”  “柔儿不要啊!” 郑柔儿却不理他们的劝解,刀架在脖子边上,闭着眼睛就吼:“赵恒远,连结婚证都是假的,你它妈的现在还好意思拦住我?” 赵恒远伸出手,缓缓的向她移近:“你知道我有苦处。” “哈哈哈,好痛苦呵!有钱的未婚妻等着娶,大总裁稳稳当当的做,好苦啊!你既然这么苦,还拉我进火坑做什么?我那时已经不缠你了,为什么不放我一条生路?” “你那时候要嫁陆豪。”他咬着牙关尽量理智地:“你既然那么在乎那张纸,我就给你这份约定,让你安心。” “哎哟,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为了让我安心,你就和我假结婚?”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陆豪吗?你如果爱我,会在乎那张些虚名吗?郑柔儿,我不欠你……”他这一声吼得极大,人已向前扑,极快的抢下她手里的水果刀。她反应性的把刀锋向外一划,他的掌心被划开血淋淋的口子,却还是忍着痛把她的刀子缷了下来。 他把张牙舞爪狂闹的女人抱紧,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颈间,才轻轻的抚她垂下的发:“柔儿,你要嫁给陆豪,那样的情景,我只要想一下都会疯掉,你能明白吗?” “所以,你就能用这种谎话骗我吗?”她被迫抵着他的肩膊,终于只能无助的痛哭:“你明知道,这事情戳穿,我会有多痛苦,又会多恨你,可是你还要这要做?” “如果你对我足够专一,足够忠心,这件事情就永远不会戳穿。” “……”她的哭声渐停,迟疑的推开他,那么专注的凝视着他的眼睛:“赵恒远,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领证的事,应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与她对视,全然没有愧疚后的躲避:“当时民政局里的小妹、包括在现场出现过的清洁工、排队的情侣,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我们的手续做得齐齐全全,就只有最后一个章没有盖、工作人员没有把资料录入上报到婚姻登记信息。所以,我们的婚姻无效。但是,你和我结婚的事不管真假也好,都不应该有人传扬出去。” “你的意思是?” “是你……郑柔儿,是你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军平,是你把结婚证带到公司来……”他的话声急促,带着明显压抑的怒气:“如果你真的珍惜作为我妻子的幸福,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要背叛我。” “……”她呆呆的瞧着他。这么漂亮俊秀的一张脸啊,那么漂亮的大眼睛,说出这么剜她心的真心话。 在他的心里,郑柔儿从来都是这样卑鄙又拙劣的一个人:她除了出卖、背叛他之外,就没干过一件正确的让他赞赏的一件事。 可是,她除了经常求他、逼他娶自己之外,其实并没舍得对他做过什么过份的事。即使在他看来,这是一场假的婚姻,她却实实在在、开开心心的把他当成了最亲密的唯一一人。 可是他却说:郑柔儿,你从没有珍惜过作为我妻子的幸福。 他对她有喜欢、有迷恋,但独独没有尊重和理解。 也许,你是讨厌我的吧!讨厌我这么个卑鄙拙劣的女人,玷污了你的人生。 “是我的错,通通都是我的错。” 赵恒远,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到你的身边来。 “好,我不配,我走!”她斩钉截铁的扯开嗓子嚎,转身扑向前门。厅里爆出赵恒远的喝斥:“雷咖!” 雷咖把大门“啪”的关上,像堵高墙一样立在门旁。 “你们这是要关我?”她回过头。 “是的,关一辈子!” “赵恒远,你不是人,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扑向他,双手成拳捶向他的胸脯:“我恨你,恨死你,你不是人,你活该,你……”她崩溃的哭,一手叉开他环过来的手臂,伏在侧边沙发上忘情痛哭。 赵恒远两手撑着腰,脸色吓人的苍白,瞧着她因哭泣而剧烈起伏的肩膊:“郑柔儿,我说过,我们不会有那一天。” 让你走出家门,最终离我而去,接受生命中不可逆转的思念,感觉那日渐苍凉的希望,无助的由失望变作绝望?……柔儿,我说过,我舍不得! !! 151 郑柔儿大半天来静静的不哭,这会儿一开腔,便哭得昏天黑地,让人完全没有法子。 开始时,赵恒远还拍拍她的肩膀抚抚她的发,到后来,只能无助的坐在她的侧边。一会儿后,小胖嘟咬着一根玉米也偎到赵恒远的身边。 他举起玉米来,放到赵恒远的嘴边,赵恒远迟疑的张开了嘴,他却猛的把玉米收回来,瞪了赵恒远一眼:“坏爹哋,不给你吃。” 然后他又用手指细细的捏,捏了一把的玉米粒粒放在掌心,再从妈咪的胸口往上挤:“妈咪,吃玉米米……” 正哭得狠的郑柔儿一把将他的玉米粒拔开,小胖嘟却又把整条玉米都从她的胳肢底下递上去…… “你烦不烦,你还让不让人哭了?”郑柔儿狂躁的抬头,把玉米拔开几米远,又再趴起来继续哭。 唉,哭泣本领那家强,进门转右找亲娘。小胖嘟毫无法子的用手撑着腮:“爹哋,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啊?” 小胖嘟唉了几声,又撑着肥腰正儿八经的凶赵恒远:“爹哋,限你三分钟,把我妈咪哄好,不然,不然……小胖嘟我也一起哭的呵!” “呃……”赵恒远无奈的摊了摊手:“可不可以给我3000分钟?” “啊?……呜呜呜……”小胖嘟竟然真的坐下来,肥手臂趴上妈咪的沙发上,“哗呜哗呜”的也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竟然和妈咪的声调韵律皆同步! 老三,这种苦日子,你到底是怎么捱过来的?家有两活宝,你小心肝还行不? 陈胜强和叶鑫听着厅里刺耳的哭声,识趣的选择了落荒而逃。 女人太可怕,孩子更可怕,为了自由故,两者皆要抛,必须抛,狠狠抛! 陈胜强:“老三居然能忍受这些,简直没有底线和节操。” “假结婚把女人骗上床,这种烂招他都能用上,他还有什么底线可言?” 任姐和雷咖隔岸观火,为防引火烧身,早早的就上床睡觉。独留下一家三口在客厅里拉锯。 赵嘟嘟毕竟年纪小,意志不坚,假哭了一会儿,便装不下去,被任姐抱了回房。虽然他还是很担心妈咪哭太久,但是小孩子嘛,并不晓得自己的妈咪和爹哋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他小小的心思里还是以为:明天起床,妈咪就和爹哋和好了,然后晚上爹哋又会和他抢妈咪睡觉觉了…… 客厅里忽然就安静无比,郑柔儿听到自己的哭声也感觉到刺耳。但既然都开始哭了,没人哄就缓过来,这就很丢脸。 她心灵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就摸几下头发就停下来了。完全没有道歉或者认错的趋势。 被他骗上床才几天啊,地位就低到沙发底下了。哭死了也没人管。 所以,本来已缓作抽泣的她,“哗”的更加使劲儿的嚎,但哭了半晚,始终力歇。而身边连蚊子飞过的声音也没有。 难道那个死人居然丢下她不管,回房间见周公了? 她心中疑惑,不禁抬起头来,恰在此时听到一声极细的纸张翻页的声音。面前赵恒远刚把翻页到一半的书用掌心压住,微抬眸子瞧了瞧她,又低头看书:“不哭了?” “你?”她气饱了,气得连哭都没力气了。 她悲痛欲绝的哭了半晚,他却悠然自得的在翻书,看的还是枯燥无味的经济类的书籍。 真是哭死也没什么用了。 她推开他倾过来的身子,撑着手起来,但因为趴得太久,血液流动不顺畅,突然起立,麻酸的脚一下站不住,不可抗拒的向下跌,正正的便掉进他的怀里。 他搂紧了恼羞成怒要起来的女人,皱着眉头郁结的道:“真的有这么伤心?” “不伤心,开心死了。”她连骂他都省下了,这个时候还问她是不是伤心,这男人简直没法交流了。 “假结婚是我不对,这事儿确实有点过份。”赵恒远坐在地毯上,手臂环着气恼的女人,瞧着她哭得快要辨不出五官的脸::“有没有那张纸,我都会对你好,柔儿,事实上我是你的老公,一辈子都是你的男人,你哭成这样很没有道理。” 呵呵,这男人真是够无耻啊,用张假的本子把我骗成了事实,这和强女干有什么区别啊?混蛋、禽兽…… 她心里骂他恼他,人却懒得与他争辨。 他只好继续自说自话的解释:“那份协议是我爸爸当年迫于无奈与万剑通订下的,我也是在父亲去世之后才知情。导致我完全没有解决的方法。这么久以来,我不是不想娶你,而是我和你结婚就意味着要放弃恒和集团。所以……” “所以,江山美人,你就选了江山啦。赵恒远……”她掀开他的手抬起头来,哭肿了的眼睛,骂人却还是骂得很利索:“你不舍得恒和集团,放弃了我,那我们从此也就一拍两散,相忘于江湖。” “我什么时候放弃过你?”他坦然得近乎无耻:“从头到尾,闹分手要逃跑的人都是你。我对你的态度从来都明确又坚定。” 他真的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对,这些日子以来,不管她如何背叛,如何相逼,他都不曾动摇过。 他要她,即使明知她要那张结婚证是为了帮助赵军平夺去恒和集团的控制权。 即使如此,他还是从来都没想过放弃。而她呢,总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有一些时刻,他真的会怀疑她对他的爱。那份厚度、那份真诚,是否只是自己想当然的自我欺骗。 “赵恒远,事实就是,恒和集团和我,你选择了恒和。”她扁嘴委屈得不行:“我不要输,即使是输给你的事业,我也不要。” “你一个活人,和一间死公司争宠?” “不管。我和恒和,你只能选一个,而你已经作出选择了。”她又恼了,一口就咬紧他的脖子:“赵恒远,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要放弃我,还是放弃恒和?” 他抚她的发,把她偎在颈边的脸重重的压向自己:“我为什么一定要放弃一个?我明明两个都可以拥有!恒和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她竟无言以对! 有一种无耻,叫做赵恒远的贪婪! 世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赵恒远却是:江山美人尽揽于身。 “我佩服你!”她很久才“哼哼”的恐吓他,但又实在想不到什么词句和他争吵。因为,他们怎么吵都不可能再有共识。 男人总想享齐人之福,江山美人唾手可得!而女人呢,永远都得问明白:我和你妈一起跌进水里,你会先救我,还是救你妈? 女人自私的想要成为他的唯一,而男人却总有太多的胸怀和骄傲需要维系! 就这么没有目的又没有共识的争吵,她的声儿渐细,呼吸渐沉,窝在他的怀里,累得也就睡了。 他将唇轻轻的印在她的腮边,慢慢的把她抱回房间。她还是太瘦了,他枯坐地上大半晚,腿麻手酸的,抱着她也像抱着个小猫咪一样的轻松。 她会哭会闹,是很让他欣慰的。哭着闹着,气儿慢慢就消了。她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虽然小性子很重,但却极能明白大事大非。 即使她还是会气他,给他脸色看,但是,终归她还在他的身边,还被他紧紧的拢在怀里。 午夜的空调风太凉,赵恒远把赵嘟嘟踢开的被子重新盖上。他注视着床上的孩子良久,眼里蒙了一层泪光,才又浅笑着亲小家伙的额角:“省省,恒和集团是爸爸留给我们的,我一定会把它守护好,亲手送给你。” 窗外不知是哪家的野猫“喵”的一声叫,小胖嘟抿着嘴儿翻了个身,赵恒远轻拍着他的背,深沉的脸容浮上笑意:“柔儿,谢谢你!把他送回到我的身边来!” !! 152 郑柔儿一早起来,赵恒远竟然就没了人影。 哼,这认罪态度实在太好了啊,果然没有一丝做错事后补救的自觉性。 她打开门,从门连滑下一个小胖球。沿着门板滑下的小胖球抱着她的腿儿:“妈咪,抱我睡觉觉。” “怎么了?昨晚没睡着?”把小胖嘟抱回床上。难得看见小家伙一脸疲惫啊。平时这个时候他都是精力充沛,可以玩就绝对不睡觉的, 抱着妈咪的腿补眠的小胖嘟可怜的嘟嘴,眯着眼道;“昨晚做了个大恶梦。梦见了爹哋。” “切,梦见爹哋也叫做恶梦?” “可是我梦见爹哋和我说:他不是我的爹哋啊。” “……呃,那的确是恶梦。” “嗯,爹哋还不停的叫我‘省省、省省’……呜呜呜,嘟嘟除了吃饭,都没花过钱钱,爹哋居然还叫我省,呜呜呜……再省下去,小胖嘟就没肉肉了。” “哎哟,真是可怜死了。”郑柔儿哭笑不得的拍他的屁股:“不就一个梦嘛,撒娇。哼,省一点也好,把你这一身肥膏给蒸发掉。” “嗯嗯嗯,嘟嘟这是肌肉,不是肥膏……” 又和小胖嘟一起补了半小时的睡眠,下到餐厅任姐已经准备好早点,招呼母子来进餐。 郑柔儿坐到餐桌,看着早点也丰盛得不行的餐桌,迟疑了一下,抬头对任姐正式的道:“其实我和赵恒远没有结婚。任姐我和你一样,都只是个佣人而已,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噗。”任姐失笑:“我做了20年的家政了,没听过保姆是和男主人睡一屋的。” “任姐。”居然连任姐也取笑她,这日子还怎么过? 任姐仍旧利索的摆餐具:“我只知道,你是我主人的老婆,是赵家的少奶奶。你不是领工资的,你是发工资的人。少奶,你人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外面的指指点点,都是因为嫉妒。你不用管这些。” “什么外面的人指指点点?”郑柔儿站起来;“外面的人说我什么了?” “没有,绝对没有!”任姐摆手又摇头,对面的雷咖无语望天花板:任姐,郑小姐为人是亲和好相处,但你也不能口不择言啊。 郑柔儿已经跳了起来,打开电视机,没信号?打开电脑,没?打开手机,没wife? 为了纪念我心情崩溃,因此电讯、通讯、有线、无线全都崩溃?全国人民都崩溃? 老娘信了你的邪了! 赵恒远坐在办公室里,阴云密布的脸让叶鑫都觉得可怕:“老三,这不是我的错啊。” “你一个黑客界的天才,让这些东西全喷上?” “喂,我是有点电脑方面的本事,但不代表我能随便就把全世界的站黑了啊。连聊天八封都不让人搞了,还有自由?你以为我是王帝?” 也难怪赵恒远冒火,昨晚大半夜,昨天恒和董事高管会上,赵军平挟“结婚证”以令赵恒远的偷拍视频竟然就发了上。 高管会议事关机密,这种东西严禁外发。但泄露了就泄露了,要查出或封死源头,事实真相都传到街知巷闻了。 其实当天的高管会议也没什么影响恒和经济或信誉的事情传出。恒和集团依旧强大,赵总裁的地位依然稳固,让他恼羞成怒的是:郑柔儿又上了热门焦点。 这次她上热门,还夹了两本假离婚证。他和她的婚照,竟也被各种搞怪ps……郑柔儿气还没消,要是再看到这些鬼怪,他的姓福,遥遥无期。 陈胜强在旁边贼兮兮的凑过来:“要不,我们也买几亿的水军?” 水军就算了吧,还是断回家、斟茶认错比较实际! 果然,雷咖的电话及时打进:“赵总,你还是回来一下吧,拦不住啊!……又闹自杀了。” “……” 靠着“闹自杀”,才逼得雷咖退后,挟了小胖嘟离家出走的郑柔儿,一边和吕云云讲电话,一边指天发誓:“云云,你听好了。这辈子我要是再和赵恒远一起,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云云:“猪油啊,发誓不要发得太绝。” “哦……赵恒远逼我的话,除外!” 发誓也发得不够坚决,我信你一成都死。 吕云云悠闲的在酒店前台作信息登记:“离家出走一下也应该。他把你害得鸡毛鸭血,你不把他闹得鸡飞狗走,以后他都不把你当女人了。” “对吧!我离家出走没错吧?”郑柔儿获得支持,信心倍增:“这次不能借住你的宿舍了。目标太明显,那就不像离家出走了。我这次要玩失踪。” “嗯,玩失踪好,玩失踪妙。”吕云云:“你打算住哪家酒店?” “嗯,先找个五星级酒店住下来,明天再坐飞机到某个风景名胜区吃香喝辣,风流快活。” “哗,太好了,带上我。”吕云云被她说得口水都落地了:“我请工休假,一起失踪,这样保准吓死赵恒远。” “好啊。那你记得带钱过来。” “……你没带现金和飞来金卡?” “没带啊。带钱出走还有什么骨气?” “……你这只猪……” 吕云云被她给气死了。这真的是天下无敌蠢闺蜜啊:口袋空空,怎么风流快活? 吃香喝辣?吃西北风就有你的份。 吕云云收拾东西下班,走到大堂门口,大立柱后,两个服务员躲在背后聊八封聊得挥发: “假结婚呵。丑爆了好不?居然自己去弄两个假的结婚证,哎哟,笑死我了,这女人,是想嫁入豪门想疯了吧!哈哈哈……” “哈哈……也是没脑子。假的能变真吗?还敢逼宫,人家赵恒远会为了她一个女人放弃恒和集团?想得美。” “估计也就是发现赵恒远是玩她的,她恼羞成怒,才会拿假结婚证来骗赵军平的吧。估计也坑了赵军平一笔钱。” “不会吧?那么阴险?” “有什么不会?知情人都说了:结婚证是她亲自带到现场给赵军平的。要是她在赵恒远身上能刮到钱,干嘛要假结婚和别人一起坑自己男人?分明就是在赵恒远的身上捞不到了,就在赵军平手上再骗多一点点……” 两个人吱吱喳喳,继续读热门上的评论:心机婊携子上位失败、名门逼婚新招、论结婚证的重要性、赵军平被骗财近千万、赵恒远怒砸西宫、万家祺守得云开…… 吕云云第一次觉得,爱八封其实并不是女人的什么好素质。外人什么都不知晓,就对着别人评头品足,话儿呢有多难听就说得多难听。 这些话听在她的耳朵里都是折磨,更别说是猪油了。被自己的男人坑害得如此彻底,口袋空空也是得离家出走的。 猪油,我砸锅卖铁都支持你。 !! 153 吕云云正打算转身卖铁去筹款,陈胜强便忤在后面摆造型。斜靠着立柱的陈胜强淡笑着:“都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了?” “嗯,起因、经过都知道了,就是没知道结局。”吕云云绕过他,突然就向前奔,陈胜强迅速的扯着她后脑的头发:“郑柔儿离家出走,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郑柔儿逃跑还捎了人家的儿子,赵总裁广泛寻人,你最好给识趣点。” “我不识趣又怎么了?” “不透露鱿鱼的下落,就炒你鱿鱼。” “……好吧!”吕云云人穷志短:“我通报有用信息,有没有奖金?” “要多少?” “五万?” “给你。”陈胜强立马掏钱,很潇洒地:“反正是老三的钱,不用省。” “啊?这么大方。”吕云云气得咬牙了:“我反悔要10万成不?” “本少爷最恨人坐地起价。” “……”一小时后,吕云云和郑柔儿一起坐在五星级酒店房间里吃牛扒大餐。 不但亲来陪伴,还雪中送炭,带来救命钱。义薄云天的吕云云,就连小胖嘟都被她收买:“云姐姐,你是大好淫。” “哈哈哈……”吕云云捏他鼓得涨涨,连话都说不清的嘴:“知道云云姐有钱,知道云云姐好了?” “知道,一直都知道。”小胖嘟狂点头,凑近她的身边套口风:“妈咪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要到哪里玩?” “没有啊。”云云也抱着他神秘兮兮的:“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小胖嘟郁闷地:“妈咪说我记录差,经常做汉奸。云姐姐,什么是汉奸?” 还好,你妈咪还没笨得透,居然晓得你可能是内奸。 七华酒店里,赵恒远瞪着雷咖,连骂人都省了。 让小郑走了,是我这做保镖的失职,但是……雷咖挠头:“小郑以死相逼,我不敢冒险啊。而且,这次我有后着。” “什么后着?” “我让小少爷跟她走了。” “这也叫后着?”赵恒远简直想把他炒了算了。旁边陈胜强不识趣的上来劝架,被赵恒远冷眼一瞥:“你的美男计呢?说好的住在七华酒店的人呢?” “喂,我不但牺牲美色,我还花了5万块的。我哪想到吕云云那么狡猾,会给我假地址?先不说了,5万,拿来。”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老三,你这就是赖账啊。哼,大总裁,5万块都耍赖。陈胜强自认倒霉的叹气:“你那鱿鱼又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她的生存能力,鲨鱼来了都被她吓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说得也对,有些事情做得多了,便少了威慑力,比如郑柔儿的离家出走。 赵恒远冷静下来,坐在七华酒店的大堂里瞧了瞧风景,赵军平竟然从门后闪了出来。 这样都能被他找得到,看来老赵这次也被逼急了眼。 赵军平来到赵恒远的跟前,瞧了瞧酒店大堂来往的零星人群:“赵恒远,我们找个地方谈?” 赵恒远稳稳的坐着,拢了拢衣领子:“事无不可对人言。二叔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赵恒远……”赵军平气急败坏:“把我逐出恒和管理层,你一个人就能作主吗?” “不能啊。我没这本事。”赵恒远低低的笑了声:“所以,我给你发信的时候,已充分的咨询过各大股东、董事局高管们的意见。那张签字同意的决议书还在我桌子上。你有兴趣,找王鹏拿复印件看一眼。” “赵恒远,恒和集团我也有份的,我是大股东,当年是我和你爸两个人打江山打下来的。你今天这样对我?” “如果你不是我二叔,你认为你能在恒和集团待到现在吗?”赵恒远冷洌而从容:“你妄想以柔儿逼婚的事实,逼我让位。但是,现在恒和集团人心所向的到底是谁?他们真心拥护的主人又是谁?这个事实你看清了吗?你动摇我的地位,在股东和高管们的眼里就是动摇恒和的利益。所以,把你踢出恒和,不用我开口,6成股东齐齐上书,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哈哈哈……” 赵恒远站起,唇角的笑意带着冷漠的傲意:“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你背后做过什么?我一直容忍,只是因为我是个明主。怎么做明主你懂吗?明主就是……让敌人跳进他自己挖的坑里。二叔,我等你做到这一步,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赵军平呆呆的望着赵恒远离开,他高大的身影在雷咖的保护下,显得年轻、挺拔又高贵,踏出的脚步从容又坚定。这个侄子,从小便是如此,表面温和有礼又姿态潇洒,实际却心机深沉、思虑长远。 是的,在恒和集团内外,人人皆道他是个百年难求的明主。贵气的出身、良好的修养、洒脱的作派、英俊的外表、冷静下掩饰不住的睿智和机敏。 也许每一个人,都渴望自己前方的领路人是一个这么完美的男人。 赵恒远在位才5年,没有雷霆手段,不显山不露水的,却领着一帮旧人把恒和集团推上前所未有的高阶。 他初初入主恒和集团,赵军平的属下暗地作反、老爷子的旧部疑他.乳.臭未干、即使是赵忠平的旧臣亦对他的年轻稚嫩大表担心,但就这么几年过去,他偏就让恒和集团上下归心,成就一人专权的商业帝国。 他大权已定时,多少人私下进言,要他除去赵军平这个眼中钉,但他却迟迟不动,显出和父亲赵忠平如出一辙的性格弱点:重情重义又优柔寡断。 赵军平早就晓得这个侄子并不简单,但在这些年的争雄中,赵恒远的处处忍让,还是让他心生轻视。 却原来,赵恒远只不过也在等机会,等一个轼了亲叔,却仍旧显出无比大度的明主之风的机会。 至前日赵军平逼宫失败,赵军平离任已是大势所趋,无法逆转。 赵军平记起父亲昨晚与他在长廊下的谈心: “军平,这一次,你是彻底输了。再辉煌的帝国,都只能有一个王者。恒远,他天生就注定了高高在上。”父亲拍着他的肩膊意味深长,提醒他好好的认命。 是吗?认命吗? 这么多年来,他应在尽有、享尽浮华,但在这光鲜的表象之下,他的人生却满是厚重的屈辱感。 他这一生,似乎都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父亲,从小最疼爱的是大哥,即使他和大哥一起帮助父亲成就了恒和集团的前身,但父亲心里赞叹的仍旧是大哥。 大哥身死,他却更屈辱的居于侄子之下。 赵军平站在七华酒店的立柱下,街边人来车往,眼前人影渐次模糊。 他这一生,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利益,是苦苦追寻多年,却始终求而不得的? “静雯……”他捂了捂胸口,大喘气的挨向侧边立柱。 !! 154 154 身边小胖嘟睡了,郑柔儿站起来,把长发全都扎向后,对旁边玩游戏的吕云云说:“你帮我看住小胖嘟,我出去一下。” 吕云云奇怪地:“去哪里?你不怕被赵恒远找到?” “我这次离家出走,不是受气,是要办正经事。” “不受气?上被人骂得那么惨,你不受气?” “气什么?我又不靠他们卖票吃饭。嘴长他们的脸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吕云云竖起大拇指给她点赞:猪油啊,你终于学会了笑骂由人的本领啊。 郑柔儿伸着舌头关门就跑了。坊间各种传闻,她没法子真的完全忽略,但是相对于这些无中生有的批评和指责,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万静雯,她有太多事情要问自己的亲妈。她和万静雯分开多年,彼此生疏,隔着电话,总感觉问不出真实的东西来。 她敲门走进去,万静雯早就沏好香茶等待。 茶很香,是上等精选的雨前龙井。翠绿的茶色、舌尖淡香弥久不散的芬芳,一只没了小指的右手。 她现在已经知道万静雯是被万剑通养大的,所以,她的一切优雅、优美都是有与万剑通如出一辙的精巧细腻,也就不足为奇。 万静雯静静的为她添茶:“这些年,我没有给你煮过一锅汤、做过一餐饭,为人母,我很愧疚。” 郑柔儿吹凉面前的茶:“没关系的,我妈妈的厨艺出名的好,我这20年来吃得很好,长得也很快。” 万静雯抬眸看她,唇边笑意凝住:“哦,你养母的厨艺确实不错,不然你也不会在这方面如此出色。” 在亲妈的面前提起养母的好,这似乎不近人情。郑柔儿仍旧淡淡地:“人说虎毒不吃儿。我的养母尚且真心育我、护我,但我的亲妈,20年前弃我不顾,20多年后又要把我送上绝路,这却又是为什么呢?” “你怀疑什么?” “我和赵恒远结婚一事,我只和你说过。”郑柔儿觉得这被茶香烫出青烟的房间却有些微的阴冷:“当初是你,不惜把手指断了要挟我,让我逼婚赵恒远。前日也是你,把我结婚的消息泄露给赵军平,好让他能够顺利逼赵恒远下台,对不对?” “对啊!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这么做?”万静雯丝毫不以为意,眉梢笑意浅浅,摇了摇头:“本来大功告成,但是谁能想得到,赵恒远居然用了假结婚这一招?哈哈,他还真是个人才,看似深情,实则心狠。” “你没资格评价他。”郑柔儿气恼得不行,把杯子砸在桌子上:“你一直以为我们是真结婚。那么,赵恒远就是你的亲女婿,恒和也有我的一半,你却还是要伙同赵军平对付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女儿?” “你认为没有?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才应该由你来赢得这一仗。赵恒远宁愿不要恒和集团,也选我的女儿不选她的,凌波那老贱妇,会丢脸死吧。” “就为了争这口气?” “这口气,我憋了20多年了,憋得都快要死了,为什么不争回来?”万静雯往茶叶里注开水,勾起的五指之间,姿势优美得如同仙子。 茶道,像是烙在她骨子里的印记,即使手腕伤残,即使断了一根小指,她还是信手拈来,姿态优雅。 “你真是不可理喻。”郑柔儿气恼的坐下,本想狠狠的骂她一顿,但是这是自己苦寻多年的妈妈,没养过她也生过她,她骂不出口,只能坐在一边生闷气。 “我找到你之后,暗暗庆幸,我当初没有带你走。”万静雯静静的坐着,手指伸过来轻轻的拢郑柔儿的头发,她的眼睛水润水润的,很漂亮也很忧伤的眼神:“柔儿,如果你在我的身边长大,你就不会有这么阳光的心境。你就不会像今天一般纯洁、可爱、迷人,让赵恒远都深陷其中。想不到,做一个孤儿,会比做我的女儿幸福。” “我幸福,和我在哪个地方长大没有关系,而是我在谁的身边长大。”郑柔儿站起来,气愤难平:“还有请你记得,我不是孤儿,这些年来,我有妈妈、姐姐……” 静雯的手儿轻颤,脸色灰白:“呵呵,你有妈妈,你的确有个好妈妈。” 郑柔儿这才明白自己的话并不合适。在万静雯的面前表扬养母,这很容易就让人误会。 但是,事实却也如此,郑小兰虽然只是养母,却对她视如己出,而万静雯,21年前把她扔了,重逢以来,更是处处设局陷害,哪有半分亲情的考量? 亲妈又如何?从当初万静雯和赵军平合作逼她到死路的时候,她就应该认清楚这个亲妈的真面目了。 如果万静雯的眼里还有亲情,怎么可能会把她往死路里推? “因为事先知道万家祺手上握着的协议对赵恒远的威胁,便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出卖。”郑柔儿站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也许你根本就不会认我吧。” “对啊,认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宝贝,又不能换钱。哈哈……”万静雯突然笑起来,冷硬的语气,没半点温情的样子:“你就当我没生过你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没生过?你当年就不要生啊,生了却又把我扔在垃圾堆里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纠结这个。”万静雯拉起她,把她推到门边:“你的男人找到楼下了。他很聪明,不要让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她撑住门不肯走:“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你明明是我的亲妈。” 骂得再狠,心里再有怨,你还是我郑柔儿的亲妈。 万静雯焦急的神色愣了一愣,唇边轻抿出微笑,她以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脸,21年啊,整整21年:“女儿,谢谢你,长得这么好。” 郑柔儿一下子红了眼睛,如此温柔的抚触、充满爱意而又悲伤的眼神,她不明白万静雯为什么突然哭了,却一边流泪一边把她推到门外。 耳边轻飘来万静雯的细声叮嘱:“傻孩子,想哭的时候,要好好的哭给那个人听……” “喂,喂,妈妈,妈妈……”她再怎么敲门,里面却再也没回音。 !! 155 郑柔儿这次秘密与万静雯会面,除了问清楚她为何要与赵军平陷害自己这事之外,还想套出自己到底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的种, 结果,她却只和万静雯吵了一架,郁闷的上楼,在房间门外,便看见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好像不负责任的男人全都摊她的身边来了,亲爸生了她不养,假老公吃了她也不认,哼…… 赵恒远从房间的那一端向她走过来,搂住她的腰便问:“去见了谁?” “旧情人。” “回家。”他拉起她的样子颇有点焦急。 她甩开他的手;“我不会回去的。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很好笑,她又不是他的老婆,凭什么一定要跟他回家? “郑柔儿,你自己在外面游荡就算了,小胖嘟也带上,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不知道。”她闷闷的一声回。 “……”他呆了呆:的确,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与赵军平已正式决裂,和万家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背后便难免会有人搞小动作。而她和小胖嘟首当其冲。 她气得噘起嘴儿的脸,昨夜的一场大哭,还没完全消肿。他低叹拖起她的手:“我陪你回去。” “不回,不回,啊……”她任性的拒绝,才走两步,竟然被他整个扛到肩膀上。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喊大叫:“救命啊,绑架啊……” 众保镖默默侧脸,后方小胖嘟含着一根冰淇淋跑过来,仰脸瞧着爹地充满崇拜:“爹哋,你力气好大呵!” “喂,你们还有没有人性的?为虎作伥,救命啊……”郑柔儿双手在赵恒远的背脊上擂了一阵,突然又皱着眉头在他的耳边问:“最近怎么多了这么多保镖?” “因为你离家出走。” “切……”她才不相信,在他的颈边噬了一口:“做的亏心事太多,怕遭报应吧?” 他咬牙,颈间传来的麻痛撩人至极,这女人即使扛在肩膀也不省心:“郑柔儿,你再乱嚷嚷,我立马开一间房间,现场就把你做了。” “哈,又不是没做过,吓唬谁啊?” 男人的脚步突然就停了,僵直的背部让保镖们顿感紧张,警觉的以目光巡视楼层之后,只听得赵总裁的声线充满着兴奋的质感:“就这间?马上?” 郑柔儿在寂静中捂紧脸:“色中饿鬼。” 小胖嘟在旁边闪星星眼:“妈咪,有什么吃?” “……” 你看,你把儿子都带坏了。 赵总裁无辜得很:你试一试2天不吃饭,看你饿不饿? 还是得早点把她哄好,不然,受损失的是他自己。 拿着两份假结婚证到恒和集团逼宫的小保姆,被人奚落了两天之后,开始有转风向的意味。 上一个“胖嘟嘟很好吃”的民爆出一张帅照,就是“赵总裁一手牵着儿子、一肩扛着郑柔儿离开酒店”的情景。 帅图下配上温馨的旁白: 妈咪:打死不回家。 爹哋:回家让你打死。 胖嘟:爹哋,有榴梿皮哟! ……随后,这个帐号又爆了许多独家萌照,虽然都是个胖嘟嘟的小家伙的非正面照,但这些萌照都是以家居、或是恒和集团内部为背景的。所以,这个帐号为赵总裁的乖乖胖儿子,无庸置疑。 一个小屁孩哪里晓得发这些东西,背后必有大人指点,说不定就是那个工于心计的小三儿郑柔儿。 但是这帐号红了几日,竟也没见赵总裁出面阻止。 嗯,有意识僻谣,维护郑柔儿的目的,呼之欲出。 结婚证是假的又如何?人家的“妈咪地位”却是实打实的。 事实发展又与历史出现惊人的相似。 似乎不管郑柔儿犯下何等在外人看来不可饶恕、匪夷所思的过错,最后却都以赵总裁认错求复合而结束。 总之,最后不管如何闹腾,人家赵总裁的大门始终为她敞开着。 吕云云在把相片传上之后,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么多年的八卦界没有白混。一大帮黑衣保镖的保护之下,赵恒远扛着郑柔儿转入电梯时,赵总裁那一个迷人的侧脸,小胖嘟仰脸举得高高的小胖手,真是抓拍得恰恰好。 俊美、硬朗、阳刚又带点霸道的总裁,他面对着猪油的时候,是这么个样子的,最重要的是深情。 小胖嘟过来瞧了两瞧不太满意:“云姐姐,为什么我妈咪的脸只看了一半?你应该放这张,这张我妈咪漂亮。” “小伙子,你还欠点经验哈。须知上的全都是花痴小妹妹、大师奶,都只在乎总裁大人美不美貌,绝对不会有人在乎你妈咪的美色的。” “可是,我觉得,很多人也很喜欢小胖嘟的美貌呵!” “……”的确,这帐号涨粉飞快,天天都有来舔屏的。小胖嘟的“艳名”已初具规模。 可是,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自恋是怎么回事?云云大力一拍他的肥屁股:“今晚,有没有饭吃?” “没有,妈咪继续罢工。”小胖嘟摊手,云云和他一起长吁短叹。 赵恒远这家伙确实阴险。这次把猪油扛回来的时候,顺手也让陈胜强把吕云 云给扛过来了。 开始时赵总裁解释说:“打蛇打七寸,斩草要除根,为了避免柔儿再离家出走,我决定先把她的坚强后盾给拔了。” “赵总裁,你机智得我都快哭了啊。”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事,害得猪油离家出走,我好心收留你的女人,却被当成了帮凶? 但现在,吕云云怀疑,赵恒远捉她回来,纯粹是因为猪油罢工,所以得找吕厨娘来煮饭。 话说,如果没有猪油,吕云云这一手好厨艺,那也可以在m镇吐气扬眉的。 所以,这几天郑柔儿没下厨,小胖嘟还是肥得流油,陈胜强还是一直打饱嗝。 吃完晚饭,看着两个男人出门,吕云云凑近郑柔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男人最近,有很大的古怪?” “绝对。”郑柔儿也闷了很久了。 因为她坚定不移的执行着冷战的政策,心中的疑问忍啊忍的,也不能和赵恒远有所交流。 快要憋疯了都,一定要查出个究竟。 !! 156 吕云云和郑柔儿有探听两个男人秘密的决心和计划,可惜软禁期间,自保尚且艰难,更难谈行动。 唯一的缺口就只有突破雷咖的防线了。但人家金牌保镖领了个黑脸神的名号,实力可不能小看。 云云自我牺牲,晚饭后借了一条郑柔儿压箱底的睡裙,风姿撩人的厅里逛了一圈,黑脸神除了脸色微红了一阵之外,并没多大成效。 “我说黑脸神,最近你们保安戒严级别严重升高,到底是什么原因?” 黑脸神的眼睛停在云云的颈部以下,艰难的吞着口水回答:“防止小郑通敌叛国。” “……” 云云鄙视他,身体向他的方向倾了倾:“小黑,人家又不通敌,你放过人家嘛!” 黑脸神终生与男人为伍,难得一回大胸压境,脸儿绷得红红,迟疑良久不能言语。待得明白“美人计”的精髓,小郑已走在通敌叛国的路上。 郑柔儿从二楼的露台,扒着根水管下到后门的窄巷,发现自己从前逃学的功夫没有白练。 明明是正正经经的谈恋爱,最后却导致包括儿子、闺蜜在内,通通被软禁的局面,她还真是倒霉至极。 赵恒远走进万家的别墅。凌波与他在此约谈,他刚到,万家祺便从里面奔出来,她穿了件碎花裙子,难得活泼的样子向他蹦过来:“恒远……” 他皱了皱眉:“你妈妈约了我。” “嗯,她在里面。”她勾着他的手肘子进门,院门关上,院子里丁香花一室清香。 “入秋了,天气转凉,你也不多穿两件衣服?”万家祺十分亲切,拉他坐到丁香花丛的旁边:“我们在这儿呆一会儿,妈妈就下来。” 赵恒远扫视了一下周围,毫不在意的坐下,万家祺一边泡茶,一边问:“你和我妈妈要谈什么事?” “谈……”他抬眸轻挑了挑眉:“如何解除你和我的婚约。” “不可能。”万家祺惊得手里的杯子落到地下,“噼啪”一声裂成无数的碎片,她手轻抖:“我和你的婚约,是法律,除非你不要恒和集团了。” “恒和集团我一定要,但你,我不想要……家祺,你说,要怎么办?”他微侧脸,淡笑着扬起唇角,俊朗的样子,冷淡的笑容:“家祺,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能明白。” “明白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 “我不会娶你。”他淡且冷:“不管有没有郑柔儿,我都不会接受一份这么屈辱的婚姻关系。5年过去了,我以为你能懂。” “……”他语声轻浅,不急不慢,说得如此淡静自然。万家祺想起在上看到的相片:他把郑柔儿扛在肩膀走进电梯,静态的相片仍能看得见郑柔儿的挣扎胡闹,看得清小胖嘟抬脸时噘嘴笑的唇角,还有他笑容中透出的无奈又霸道的温柔。 他在郑柔儿的面前,有太多太多的情绪,像寻常百姓家的一个普通大男孩。而他对着她时,总是这么持重有礼,温和温文得永远测不出温度。 是的,5年了,她终于也懂了。可是,懂了,就一定能放下吗? 赵恒远,不管你与那个女人纠缠多久,你始终是属于我的,你又懂不懂? 一会儿后,凌波从屋内步出。她把晕乎乎的万家祺扯起,递了瓶水给她洗脸,稍稍清醒的万家祺看着趴在桌上昏睡的赵恒远道:“妈妈,怎么办?” “他的保镖还在外面,我们要争取时间。” “可是妈妈……”万家祺略显迟疑:“他醒来,会恨死我的。” “你就是太爱他,事事替他着想,这么多年,都被他牵着鼻子走。家祺啊,要记住,不管这个男人多么的值得你深爱,首先你要得到他。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一了百了。” 可是这怎么得到?吸入型麻醉药渗在丁香花的清香中,赵恒远软得像团泥,难道就这么就能把他干了? 毕竟他是男人啊,家祺再不懂,也知道这事儿,女人单方面干不成的啊。 凌波拿出一个小药瓶,在她的面前摇了摇:“这东西可厉害了。当年你爸爸专宠万静雯,洞房花烛夜也在那女人的房间过。我忍了多久啊,最后凭着这东西,我怀了你哥哥,那女人才急红了眼。天天使点子要把你哥在肚子里就弄死,为此,你爸爸才稍稍看清楚她的丑恶面目。不说了,赶快,机会难得,不要耽搁。” “可是……”万家祺脸儿绷得红红的,总有一股自作贱的感觉:“妈妈,这种手段,他以后会怎么看我?” “他是你法律上的老公。从前你一直觉得,他是你掌心的肉飞不走,现在不一样的啊,女儿,要是那女人怀孕了,你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万家祺低头,黄昏的夕照下,赵恒远的侧脸隐在丁香花丛中,高高的鼻梁,温润的唇,是她倾慕倾心多年,却求而不得的男子。 他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一直都是。他只是被狐狸精暂时迷了心智,糊了前路。 凌波算得很准,她还去医院测了排卵期,一击即中之下,赵恒远即使想耍赖也不能。豪门之间,最忌这种事情牵扯不清,何况她和他之间早有婚约…… “搬……”万家祺一咬牙,和凌波一起搬动软瘫的赵恒远。赵恒远的头偏向她,还“嗯”了一声,她情不自禁的在他脸颊上吻了一吻,本来还迟疑的心绪,在唇瓣触上他的温热之后全数瓦解: “恒远,你是我的,你今晚就是我的!” ……赵恒远坐进自己的车子里,黯淡夜色下,别墅二楼暖黄色的灯光暧昧。陈胜强半眯着眼睛凑近他,像个猎狗一样闻他脖子上的香气:“哟,处……子香?又给你赚到了?” “滚开。”赵恒远心情很坏,侧脸看着别墅,厌恶的样子:“她既然已走到这一步,也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你它妈的明明是故意让别人走这一步,最后还装成个受害者,很无辜。老三,要说腹黑狡猾,我们几兄弟还真没一个人及得上你。”陈胜强感叹,突然双眼又亮晶晶的,朗声坏笑:“幸好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治你。哈哈哈……” 车前灯照见一个苗条身影,郑柔儿一脚蹬向车前盖,看车内没反应,转身便来到车子侧边,大力拍打车窗:“赵恒远,你敢偷食?给我滚出来!” 完了,完了!赵恒远整个人僵住了,脸上流露出惧怕神色,握着陈胜强的手还抖啊抖的:“老四,想办法,逃,逃……” 陈胜强呆呆的,实在哭笑不得:“又不是捉奸在床,老三你怕成这样,你想过我感受吗?很丢脸好不好!” 天下第一老婆奴,非你赵恒远莫属。 但老婆已经杀上门了,躲也不是长久之计。车门打开,郑柔儿指着别墅的灯光大声就嚷:“赵恒远,你告诉我……” 她的话还没骂完,便被赵恒远大力扯进车里。车门立刻关好,一声令下,前方司机把车子开得飞快。她爆炸一般的脑海已经没有想法,只粗暴而又激亢的质问:“这是万家祺的别墅,你说,你和她做什么了?做什么了?” 她跺脚又晃头,气得话赶话:“哦,把我和云云都关了,就是怕我知道你和别人偷晴……呜呜呜,你这混蛋,不要脸,饥不择食,那么丑也吃……” 虽然豪车宽敞,但坐了三个人,女人还在拼命的姿体动作发泄醋意,赵恒远被她的小动作捅得有点起火,捉紧她乱挥的小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明明你就是想那样,臭不要脸,嗯……”闷闷的车内空间,女人狂叫的嘴巴被他以唇堵上。 被醋意迷了心智的女人,嘴巴被堵着却仍然强悍,小手小脚小腰小胸全身都向男人的方向招呼。被挤在后座最边处成一块饼干的陈胜强无奈地:“两位,可否让一让……” 终于“两位”还是没有让,终究陈胜强还是以“打遍20年无敌手”的功夫成功坐到了前座。他和开车的保镖对视一眼,默默无语的扣好了安全带。 “喂,我说我没有动她。”赵恒远喘着气儿把女人按在座位下,以小腹顶着她的腿儿:“你要怎么才相信?” “我不相信,就不相信。”她晃着头,被他身上的香气刺激得更晕:“你闻闻你这身上,都什么味儿?哦,三更半夜的两个人幽会,万家祺会放过你?色狼不要脸……” “哎哟……”他也冒火,关键是她动来动去的,白衬衫已磨得扣儿全松,小腹与他相贴之处,是他隔了多日未曾尝过的柔软。他禽兽的向她一顶:“我动过她,还会这么精神?嗯……” “嗯”一声下,他又含住了她的耳垂,这一下主动,已不是解释安抚之吻,而是充满爱欲的啃咬。她呆了半晌,发觉他的某处果然很精神。 才和姓万的搞完,现在又对她发浪?太贱了……她血气上脑:“不要用你的脏嘴碰我。” “脏什么脏?我说我没动过她。” “才不相信。” “动完她我还有力气动你?用点脑子。” “谁说的?明明每一次你动完我,都很有力气,第二次更有力气……” “……”车内余音袅袅,赵恒远脑子里的火焰被充得满满。 陈胜强坐在前面和保镖脸红耳赤的差点要哭: 果然是现场直播永远比隔靴搔痒要靠谱得多啊。他阅遍岛国各位“老师”爱情动作片10多年,竟无一对有今天这“两只”热情澎湃……老三,请问你还要不要脸? 但听得男主角一声暴喝:“都下车、立刻、马上……” 下,就下,马上下,总裁大人! !! 157 赵恒远和郑柔儿一起回到大屋,车子才停下,郑柔儿便“飘”进了屋。吕云云紧张的警告小胖嘟:“看样子,你妈咪和爹哋今晚出了重大情况,你乖乖回房睡觉,别捣乱。” “是。”小胖嘟领命,蹬蹬蹬的回房。 吕云云瞟了赵恒远一眼:咦,大总裁脸色怎么红成这样?哎呀,帅屎个人了。 看着赵总裁也是轻飘飘的脚步,吕云云更感事态重大,飞奔上楼找好闺蜜收集情报。 房间里,郑柔儿正站在窗前绞窗帘。 “你不是去捉奸吗?怎么一副含羞答答的样子啊?”云云奇怪了:“两个人一起回来,那么甜蜜,难道我们搞错了?” “才没搞错呐。”郑柔儿跺脚:“他真的从万家祺的别墅里出来的。” “太过份了,把你关起来,就是为了偷偷见万家祺?”吕云云义愤填膺:“刚才我就闻到了,赵恒远身上,那狐狸精的味儿都快把我熏死了。哼,三更半夜的两个人幽会,万家祺会放过他?不要脸、太不要脸……” “我也是这么骂他的。” “你闹过了没有?” “闹了。” “对了,必须闹,表明立场。但是……”吕云云冷静了一下:“赵恒远他感觉很意气风发啊,没有被你痛扁的神情啊。” “嗯……”郑柔儿的脸悄悄的缩进了窗帘里,声音细如蚊咬:“是他痛扁了我。” “什么?这么过份?被捉奸在床,还敢拽?” “没捉在床,他说:他没动过姓万的。” “你相信?”吕云云哀其不争的吼:“这种事情男人当然不承认的啦,反正又不会有记号。” “他说他能证明。” 吕云云扯她回来:“你干嘛老缩进窗帘里啊?脸红成猴子屁股一样干嘛呢?对了,他怎么证明了?你相信了?” “猴子屁股”整个全缩了进去:“他说:他要是动过了万家祺,就不会再那么有……气有力!” “有气有力?”云云略茫然:“什么鬼?” “就是,就是,做那事有气有力。” “……”云云的脸也酸酸的,但八卦之火却燃烧得更旺:“所以呢?所以呢?” “所以,他就把全部人赶下了车……” 然后,他就在车子里,狠狠的证明呗……还一边证明一边叫嚣:谁说我第二次更有力气,我明明第一次就非常有力气…… 嗯,总裁,你每次都很有力气,呜呜呜! “在车上啊啊啊??”云云石化了。 噢呜……在半夜大马路上的车子里,证明自己有气有力吗? 赵总裁,这种事情,你也找得到办法证明,果然冰雪聪明,活该你当土豪。 话说猪油,你不是还在冷战中吗?怎么一不小心又进了人家的小腹呢? 我也不想的,当时那环境,呜呜呜——往事不堪回首,立心冷战的郑柔儿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端端的捉什么奸?报应了吧,反而被男人吃了吧!立志要让他这一周都饿肚子的理想幻灭了吧! 早晨起来,看着赵恒远那神清气爽的得意模样,郑柔儿简直想拿刀把他砍死算了。 于是,小胖嘟又吃不上妈咪亲手煮的早餐。 “云云姐,你说我爹哋为什么那么差劲啊?居然这么久,也哄不回我妈咪。” 吕云云仰天长叹:你爹哋才不差劲呢,你都不知道他是多么的有气有力! 吕云云的身份毕竟只是闺蜜,因此不能长期旷工不上班。下午回到星云大酒店,在前台为住客登记时,大老板陈胜强慢吞吞的下来巡视业务。 陈胜强这个家伙管理酒店相当的懒散,大事小事通通都交给手下做,自己乐得清闲,也难得有一次半次下来巡视的。 但近来,这家伙巡视大堂的次数相当勤,搞得大堂部的经理相当的紧张,更害得一众员工每天都打醒十二分精神,以防被大老板捉到差错。 因此,大堂最近都有点儿天怒人怨,从前舒服舒适的聊八卦的福利都主动取消了。 陈胜强在大堂转了一圈,踏着楼梯正要上二楼的餐饮处瞅瞅,已上到二楼的大老板却又折了回来,走到前台敲了敲桌子。 云云瞪着那只在自己的电脑边上乱敲敲的手,默默的不发一语。侧边的同事小花妹妹连大气都不敢喘,却又贪婪的瞧着大老板年轻的脸。 虽然在吕云云看来,陈胜强天生就一副暴发户的嚣张痞子派头,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不故意使坏时,人倒也有几分姿色,小花妹妹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也是人中常情。 陈胜强对小花妹妹报以灿烂一笑,害得小花妹妹嫩脸翻红之后,他又敲了两上桌子:“云云姐,你家猪油那么风搔,你怎么不向她学习一招半式?” 吕云云抬眸狠狠的扫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猪油当然骚啦,我又不是猪,也没有油,怎么骚得起来?” “我看你要是肯,也能骚出前程万丈。” “好啊,好啊,等我骚了我告诉你哈。”吕云云恼怒的拿起桌面的登记本大力一拍,赶客一样的态势:“最近酒店怎么飞进来那么多蚊子?” “呵呵……”陈胜强呵了两声,才又转身潇洒的上二楼。 旁边小花妹妹好奇的问云云:“你们刚才说的‘猪油骚’是什么东西?” “哦,大老板问,我们酒店有没有猪油糕卖。” “是吗?”小花妹妹疑惑,吕云云气得咬牙。 陈胜强你这个贱鬼,含沙射影我不够魅力不够骚,没有猪油受欢迎。哼,想当年,我才是骚界的一把好手,只是猪油自从傍上了大款之后,整个人突然基因突变,骚功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而已。 念书时,她明明很有前途,为何自从靠近富豪圈,她的行情却持续看跌? 唉,同人不同命,老天爷什么时候也能赐一个总裁给我? 吕云云心中正惴惴不平,桌面递上来一张礼品卡,卡上一枝大红玫瑰作缀,上面写着:祝云云小天使青春美丽,幸福永驻! “哗,求爱信哎。”小花妹妹“哇哇”的嚷,大堂最边立柱处,一道冷洌眼色闪来,小花吓出一身冷汗:“大老板好!” 陈胜强快步走了过来,向着柜台下面瞧,吕云云得意的把礼品卡拿出来,在他的面前扬了扬:“你怎么像鬼一样啊?刚才不是上了二楼吗?” “哼……” 看着陈胜强“哼”的走开,吕云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家伙今天有病吗? 小花奇奇怪怪的笑:“你和大老板很熟吗?” “对,很熟,我是他妈。” 它妈的,整天到前台巡视捉她痛脚的大老板,鬼才和他熟。 虽然整体不太美妙,但收到了一张求爱卡,吕云云心情还是大好。踏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夜曲回家,黑暗的街角,突然钻出一个黑影,她惊得向后一跳:“谁?” 她拿起侧边的一把烂扫把,正要向来人拍,微暗街灯下,那人举起手护着自己的头,微笑的脸上几分恐惧:“云云姐,久别重逢,不用这么暴力吧?” “郑强?”骤听这个声音,她下意识的呆了呆,男人向她走近,挺直的鼻梁,墨染的眉,黝黑的肤色更显他的阳刚俊朗。 眼看他就要步近,吕云云才举起扫把:“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报警。” “切,我和你,需要这样?” “我和你,就需要这样。”吕云云警觉的神情更烈:“礼品卡是你送的?” “除了我,还有谁会叫你小天使?” “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放心……”男人握着她扫把的尾端,掩不住焦虑的语气急切:“柔儿呢?她在哪里?” 吕云云呆了呆,挥起扫把大力的拍向他:“柔儿在哪里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告诉你,你又想害她是不是?你这个贱……” 郑强屈身挡格,扯着扫把的尾端大声吼她:“是我姐要找她。” “啊,兰姨?” 郑柔儿心急火燎的来到星云大酒店,推开房间的门,她立时就喜悦的扑了过去:“妈,你来了!” 郑小兰握住女儿的手,慈爱的眼神在她的身上端详,抚着她的脸:“大姑娘又长漂亮了。” “妈……”郑柔儿抿唇害羞的坐下,侧边郑强很宽慰的笑着:“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们柔儿现在,可是大总裁的夫人啦,当然漂亮。” “哈哈哈……”郑小兰陪着郑强一起笑,瞧着郑柔儿是越瞧越欢喜:“他对你好不好?” “嗯,挺好的。”郑柔儿笑笑:“对小嘟嘟也很好。” 近半年的分别,母女俩闲话家常,眼看天色已晚,雷咖在房间外轻咳,郑柔儿迟疑着努嘴:“妈妈,有点晚了。” 郑强扯着她的胳膊送她到门边:“豪门规矩多,她得早点回去报到。姐姐,我送送她。” 郑强和郑柔儿并排下到酒店大堂,大堂门外一辆黑色豪车停靠,郑强大笑的指着车子:“赵总裁的车子呵,这么晚了,还亲自来接。柔儿,你的地位不一般啊。” 郑柔儿强笑着:“哦,就是个保姆而已。” 郑强:“对小舅舅,你也敢撒谎?” 郑柔儿叹一口气,停下脚步直视着他:“小舅舅,你就直说吧,你这次来,是要干什么?” “哦?你说呢?”郑强两手握着她的两边肩膊,眼睛斜挑望着玻璃门外的豪车:“我会为了什么来找你?” “钱呗,还能有什么?” “和总裁一起久了,智商果然也高了呵。”郑强仰天大笑,拍着她的胳膊,向着外面的车子作了个敬礼的动作:“回去问你的总裁,要300万,明天给我。” 本書源自看書蛧 !! 159 郑柔儿满怀心事的回家。郑强这次带了妈妈过来,以他的为人,不拿到钱是绝不罢休。她不给他,他自然就会想别的法子,比如:直接找赵恒远要。 小舅舅的贪财如命又输打赢要,她和云云早就领教过,逼到绝路时,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可是300万,她哪里来那么多钱?不去做贼就只好卖身了,呜呜呜…… 赵恒远晚饭后才回家。近来郑柔儿闹着脾气不肯下厨煮饭,他也忙碌得总是夜归。 小女人很霸道,自己不煮饭,他不回家吃饭却又给他白眼。 什么:“家里米饭生虫啦,哼……” 什么:“家花不如野花香啊,在外面闻够了才回来,哼哼……” 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呵,鬼混得人这么精神,哼哼哼……” 女人真是大麻烦!所以,他今晚痛定思痛,不但赶场回来,还坚决留肚子回家吃饭。 唉,饿肚子总比饿身子要好啊。 小女人不开心,他不但没饭吃,连“肉”也没法吃啊。 距离上次路边车振,整整三夜有余,他已久不闻肉味,亲密那位快被她折磨成腊肠干了。 赵总裁回到家里,厅里却安静非常,雷咖在厅角向他示意:“小少爷睡了,小郑在……” 看雷咖手指他的主人房,赵总裁简直连头发丝都兴奋起来。 柔儿最近一直都赖着与嘟嘟同睡,今晚居然在他的房间守候? 扛着茶碗出来的任姐笑得意味深长:“小郑买了新睡衣。” 新睡衣也要挤眉弄眼?聪明(饥渴)的总裁大人立刻领悟了:难道是那种外薄内薄,穿了等于没穿的睡啊衣? 赵恒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到了门边又抑住激动的心情,想像着打开门后的软玉温香,微笑着轻推开门…… 这,这,这……小偷进屋了吗?他握紧了拳头,蹑手蹑脚的步进房间。 他的房间等于被人底朝天的翻了个遍,衣柜里的衣物扔得地板上一地都是,所有的抽屉都打开,“小偷”正聚精会神的在搜索。 他长叹气,从后把“小偷”一把抱紧,作贼心虚的女人惊恐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救命!” 楼下雷咖和任姐摇头:恒少爷真是不长记性,这么猴急,明天又得挨揍了吧? 赵恒远任得怀里的女人又喊又叫,等得她平静上来,才在她的颈边狠狠的亲了一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我……”她仍旧胆颤,本能的找借口:“我想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哼,你敢?”轻吻变作深咬:“从实招来。” 郑柔儿从半小时前打发小胖嘟睡觉开始,便翻箱倒柜到现在,心中又是焦急又是郁闷,被他这么一吼,就连说谎的心情都坏了,气呼呼地:“我要找从前你给我的银行卡,无上限那张。” “要来做什么?” “要钱和男人私奔啊。” “……”他反手把她扭到怀里,按在床边坐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居然学人做小偷?” “我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哪里是小偷了。”她争辨,嘟着嘴巴,眼眶红红的差点就哭出来。 她这是nozuonodie吗?当初他假结婚,她真离家出走的时候,为什么就假清高的把银行卡扔回给他呢? 她好歹也和他做了半个月的露水夫妻,而且还是一晚好几次的那种露水,走的时候拿一张银行卡又怎么了? “想什么呢?”他定定的瞧着她,她纠结的样子显出心事重重,皱着的眉头都快要把眼睛的清莹给遮没了。他叹气:“为什么突然需要钱了?” “不要问,直接给我。”她摊开手掌向着他,可怜的乞求滋味。 “多少?” “300万。” 他警觉地:“嗯,用来做什么?” “要你管?给我就是了。”她毛躁的站直了,却被他更用力的按在大腿上夹着:“要钱的时候,总得有点礼貌。” “喂,你这什么态度啊?”她气闷,被迫为小舅舅要钱,已令她脸面尽失,男人居然就这种态度:“区区300万而已,你给我不就行了?” 他真是被她气死,要钱可以,但要钱的原因总得有个交待吧?她要是真的拿钱去私奔,他岂不是得自杀? 礼下于人时,最受不得人家冷漠的样子,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她的眼圈不由得就红了,想要哄他几句,心里却又难受。 假结婚事件之后,他表面天天回家哄着她,但其实和从前一样,只是图自己开心快活而已。他自己想在她的身边呆着时便呆着,没空闲时便也把她晾着。 他和赵明明分手,据说都送了好几份片约和广告合约,直接把赵明明送上天王巨星的地步。可是她呢?结婚证是假的,钱也没有,真正的人财两失。 而她生气了把银行卡还给他,他还真的藏起来不给了…… 明知他吃软不吃硬,她却只能红着眼睛对他嚎:“我和你一起那么久,还不值300万吗?都不够你给赵明明的一个零头,是她技术好,还是我好欺负啊?陪你那么久,名份没有,钱也没有。” “郑柔儿……”他瞧着她抓狂的样子,脸色不是一般的冷:“你和赵明明比?” “我哪敢和她比啊,她值钱,我……” 他单手扯过来,把她强搂在怀里,一双黑瞳喷着怒火:“她是卖的,是我利用来气万家祺,我和她就是一场交易。你和她比什么?” “我连个表子都不如,你说我比什么?”她气恼的冲了出去,一头撞到门边的小胖嘟,凶巴巴的瞪着他,却又把他抱起:“我们走……” “爹哋啊……”小胖嘟无语至极,爹哋你怎么又能气得妈咪离家出走呢? 当然,现今这形势,离家出走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这一阵子,爹哋就派了黑脸神在妈咪的周围严防死守,总之一句话:什么都行,跑就绝对不行。 就连小胖嘟都觉得妈咪好可怜。 他很体贴的和妈咪说:“妈咪,嘟嘟长大了,嘟嘟可以自己一个人睡觉觉的。” 小胖嘟的样子很天真也很诚恳。任姐今天骂他了:“小少爷你太不懂事了。你一直缠着妈咪和你睡,那你爹哋哪里会有开心的一天啊?你是想你妈咪和爹哋离婚婚吗?” 不要离婚,不要离婚婚! 但小胖嘟忍痛割爱的提议,却让郑柔儿的眼圈儿更红了,扁着嘴儿就要哭:“连你也嫌弃妈咪了吗?” “呃……” 郑柔儿一整晚翻来覆去的睡不好,一大早便收到郑强的催款信息:柔儿,钱准备好了吗?你不方便送过来,那小舅舅自己过去取? ……这语气,活像是她欠了他的钱似的。 她气得咬牙狠心的回复:“300万我实在没本事,你真有本事,你自己去找赵恒远要!” 她气得连眼皮都在抽筋,侧边雷咖却神神秘秘的摊着手平板电脑给他小胖嘟,小胖嘟又蹦蹦的跑来给她看:“妈咪,你快来瞧瞧。” “不瞧。” “瞧瞧嘛……”小胖嘟眼睛眨啊眨的在献宝,雷咖在旁挑眉毛。 郑柔儿狐疑的接过平板电脑一看……心花儿一点一点的又绽放开了。 赵明明的新戏上映,前些天开始便又再大炒她和赵恒远曾经的绯闻,虽然都是些旧相片,但新闻中透露的信息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只有明明是真情”的真情。 大明星和富豪之间虽因聚少离多、黯淡分手,但仍是双方唯一的心头所爱的潜台词跃然纸上。 这也是这些天来,郑柔儿对“赵明明”的事格外挑刺的一大诱因。 但今早的报道却峰回路转,据“知情人”透露:赵恒远和赵明明之间,虽有契约关系,但两人**间却是比纯净水还要纯净。 这知情人不普通,不但有赵恒远当年与赵明明约谈的相片和时间表,更把当初赵恒远与赵明明签订的合约副本都放了上来……白纸黑字,立字为据:赵恒远聘请赵明明为他的合约女朋友,为期3个月,期间负责一切向媒体及公众秀恩爱等诸多事宜。事成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赵恒远为赵明明提供1部片约,两部广告合约、现金***元云云。 这份合约细则的最后,有一条内容被人以红笔在下划了两条横线:合约期间,男女双方私下不得有任何身体方面的接触,如有违抗,男方有权终止合约,并不作任何赔付。 这就是说,赵明明和赵恒远当年的一段情完全是鬼扯,最劲爆的内容就是:虽然人前秀恩爱,但人后,赵明明连赵恒远的头发都没碰得上。 而且再去翻旧照,虽然赵总裁和赵明明也曾相偕甚欢的出席活动,但那姿体、那眼神儿,却真没热恋的样子。 哈哈哈,这也好意思炒作了这么多年! 知情人能把这秘密揭露得这么彻底,赵恒远一方主动爆料的可能性极大。但这秘密都炒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却突然被爆? 想知道真相?到赵总裁大胖儿子的微搏下面逛一逛就晓得了撒。 胖嘟嘟很好吃:妈咪生气好可怕! 下面配一张小宝贝萌到爆的哭泣图…… 云南白药:风头火势,你爹哋又惹事? 胖嘟嘟很好吃:嗯,妈咪说:明明有广告合约,有分手费! 云南白药:打烂醋缸……怪不得你爹哋这次放大招。。。。。。 ……这就是真相啊,赵总裁又开始哄老婆了啊! 赵总裁哄老婆不外乎就三招:不要脸,不要脸,还是不要脸! 假结婚事件一出,人人都以为郑柔儿必得进冷宫,又或是从此被逐出豪门。但是,犯下滔天大错的女人,现在还在赵家稳稳当当的待着。这几天,想是她因为赵明明热炒绯闻怒了,赵总裁便不念旧情,把赵明明的糗事给揭了老底。 果然是“为求老婆一笑,愿与世界翻脸”,非常符合赵总裁的宠妻原则。 雷咖陪着郑柔儿来到恒和集团,看小郑眉眼间浮起的弯弯笑意,傻的也晓得,赵老大又把老婆给哄好了。 郑柔儿看过今早的新闻,不但开心下厨煮饭,还带饭上来,要给赵恒远一个惊喜。 确实是惊喜啊,赵总有多久没有吃过郑柔儿的爱心午餐了啊。 雷咖心头大慰,跟在郑柔儿背后的脚步细慢,作为一个知情识趣的好保镖,他知道最好能与主人保持适当距离,防止当成人电灯泡。 郑柔儿踏进总裁办,秘书处的人们见着她,先是惊讶,后又回复淡定的热络:“郑小姐早。” “郑小姐早上好!” 郑柔儿微点了点头,大方的向着赵恒远的办公室走过去,王鹏从旁边走过,为她打开房门:“你进去等一下,总裁下了财务部,很快会上来。” “好的。” 郑柔儿走进办公室,长舒一口气,手心紧张的汗珠已润得湿透。 职场这种地方,果然是见风使舵,人情冷暖的地方。此前秘书处的冷眼她还记得,如今的热诚又像是真心真意。 也许旁人也看懂了吧?赵恒远未必会给郑柔儿婚姻,但是地位、财富和宠爱,却也只有郑柔儿能拥有。 赵恒远久久没有上来,郑柔儿绕到书架的后方,随手翻几本书来解闷。 他的办公室,她熟悉得很,书架上都是艰涩难懂的专业类书籍,她今天却翻得很甜蜜。 赵恒远和赵明明的过去,她也瞧得出内有乾坤,但是心里却终究有一条刺,今天赵恒远算是明明白白的把这条刺给挑开了。 她想不开心都难。 大门“啪”的一声响,她刚想扑出去给他一个惊喜,但是极粗重的关门声,伴着略许狂妄的声调:“赵总,好歹我是你的长辈,门都不让进,是不是不够礼貌?” ……小舅舅?难道今早郑强收到她的信息,居然真的找上门来,亲自找赵恒远要钱? 小舅舅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坑我? !! 160 赵恒远皱眉走到窗前,昨晚郑柔儿突然需要钱,他一追查,便晓得是郑强搞的鬼。 郑强,郑兰的亲弟弟,因为父亲老年得子,父亲过世后,便一直由郑兰照料长大,又因他比郑柔儿只年长4岁,因此与郑柔儿、吕云云同属一个屋檐长大,个中恩怨情仇便很令人玩味。 而郑强在m镇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成长路上,应该犯的、不应该犯的错误似乎他都犯过。一年前,因为打架斗殴,郑强得罪了当地黑势力,为了避难,算是安静了一阵子。 明亮灯下,郑强很没机心的摊着手,拿着手机在赵恒远的面前晃了晃:“柔儿让我亲自上来拿。” “拿什么?”赵恒远轻皱眉,唇边笑意清冷:“不用转弯抹角。” “300万而已,柔儿昨晚应该已经和你谈过了吧。我这个侄女儿,营养都跑了去长脸蛋,因而脑子有点缺货。我怕她说得不够分明,今天便亲自上来,也见识一下我侄女婿的风姿。” “呵呵……”赵恒远轻敲着桌面,眼前的郑强,与他想像的混帐模样实在大为不同。除却那自然流露的痞子味之外,身材相貌却甚是出众,一身灰裤白衬衣也衬得很潇洒风流。 郑强很随意的拉了椅子坐下,跷起二郎腿轻笑道:“柔儿也算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了,虽无血缘,却最最亲近。我养了个这么漂亮可人的女孩子给你,问你要300万嫁妆也不算强人所难。” “柔儿的嫁妆我会亲自给她,郑先生操心过头了。” “呵呵,嫁妆给她,那彩礼呢?” “彩礼,那就等我和柔儿真正成婚的时候给也不迟。” “……”郑强唇角哓了哓:“真正成婚?赵总这辈子都不会娶我家柔儿,这真相算是路人皆知的吧。” 赵恒远耸耸肩:“随便路人如何想。” “既然你不给她名份,就更应该给钱了。哈哈,长得俊,也不能白白睡了不给钱,何况还有个大胖嘟搭给你!” “给钱,那你把柔儿当什么了?”赵恒远脸有薄怒,冷哼。郑强不以为意的摊手:“出来玩,不讲诚意就得讲金,堂堂大总裁不能吃霸王餐。” 赵恒远冷冷的瞧着他,脸上表情不变,从抽屉里掏出支票,却玩着笔尖淡笑:“你骗柔儿说借了高利贷,不还就断手断脚,但我查过:你不但不欠钱花,你还是高利货集团的重要股东。现在黑道这么难混了?高利货首脑也得找我要区区300万?” 郑强脸色微变,只一晚功夫,赵恒远竟就把他的底子给摸透了,也难怪柔儿被他吃得死死的。 郑强既然敢与赵恒远打交道,自然便有杀着在手,他在桌上扔下一叠相片,笑得阴沉:“非得这么难说话吗?” 赵恒远瞧着桌面的相片,脸色微变:“你要挟我?” “哈哈,没有一点像样的礼物,哪敢要你300万?”郑强朗声长笑:“柔儿的性格我清楚,她要是知道这真相,怕是你三年都没机会上她的床。” 郑柔儿隐在书架后,看到桌下赵恒远握得紧紧的一只手,他的表情显示他的愤怒,却又极力的隐忍:“底片呢?” 郑强得意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白色的u盘,才放到桌上,斜斜的郑柔儿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个u盘,她激动的以手指着两个男人:“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赵恒远条件反射的立刻把桌面的相片收起,便过来抢郑柔儿手里的u盘,她哪里肯给?揪着郑强作掩护,几下便奔出了办公室。 郑强紧跟着郑柔儿奔出来,在旁边也是慌了神的喊她:“你答应我冷静。” “冷静个屁。”郑柔儿痛骂,本来想责备他擅自来找赵恒远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尚未看,他便求她冷静,可见这u盘里的内容绝对能令她不冷静。 她拐过街角,雷咖从停车场后冲出来,看来也是要拦截她,她现在正激动着,身手便异常的敏捷,几下便窜上旁边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赵恒远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响,她心烦气躁的把手机关了。酒店里,电脑屏幕的蓝光静默,渐渐的融入无边夜色。 郑柔儿没有开灯,任黑暗把自己吞没。她想要打开窗子,想要开腔大声狂喊,却傻傻的坐着不言不语。云云说过:在赵恒远的问题上,她总是过于宽容。 是因为太过宽容,太容易被原谅,赵恒远才这么肆意的蹂躏她的爱情吗? 所以,今晚开始,她不要任何的减压和渲泻的方式,她要在这沉闷的黑暗里,让心胸里的怒和痛,把自己的宽容彻底打退。 电脑里的万家祺的娇声软语远去,赵恒远光着的上半身也在泪眼里模糊。 赵恒远的脸儿被热情染得透红,温柔抚摸万家祺的头发时的笑容也带着迷乱。她亲他的脸时,他狡黠的眼睛也动容,她倾身把他反压到床上时,他的胳膊也微微的颤抖…… 郑柔儿以为:他只温柔的抚摸过她的头发,只热情的亲过她的嘴唇,只彻夜不离的拥抱过她光洁的身体……但是原来,他对着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了一时块感他对着万家祺也可以情深款款,深情迷人得令天地动容。 但她竟然相信过他,因为他那晚从万家祺的别墅出来时的“有气有力”,她就这么天真单纯的相信了他。 像云云说的:怎么能相信他?这种事情男人做了又不会有记号。 但原来记号还是有的:这段逼真的现场录像,便是最好的印记。 小舅舅还是很了解她,明白此事穿帮之后,赵恒远3年内都没机会再上她的床,因为她本能的讨厌脏脏的感觉。 可是,赵恒远会真的在乎自己的这张床吗? 从来,他的话儿都说得很好听。说什么,300年不遇的绝世男处,皆因冥冥中注定了他在等待她;说什么,虽然给不了他婚姻这张纸,却能宠爱照顾她一辈子……而她,竟然就全部都相信了。 他是和万家祺有婚约的人,是注定要娶万家祺做妻子的人,他和万家祺颠龙倒凤,那是顺应天命的好事! 她胡思乱想的,头疼得厉害,只感觉到黑沉沉的夜色正化作一只魔爪扼紧她的喉咙。 酒店走廊里传来恼人的响动,隔着门板也听得出外面是两个男女在激烈的“打架”。一下一下的撞到她的门板,一声一声的扑嚏娇笑和女人娇媚的声线:“听说你和凌波这些年恩爱无边,她长得这么圆润有肉,怎么还是满足不了你?” 妈妈……深陷伤情中的郑柔儿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门外那个人,竟然是万静雯! 只听得门外男人暗哑的轻笑声中染着满满的欲念:“万静雯,告诉我,20年过去了,为什么还这么漂亮?” “嗯……”她轻喘着:“不漂亮,哪里好意思回来瞧你?” “好,让我看看,你……那儿是不是还是那么漂亮?” ……郑柔儿从门缝里往外看,正对着她的房间的走廊对面,万剑通正把万静雯按捺在墙边。 他低头激烈的亲吻着万静雯的颈儿,一双大手正从她的身上向下滑行,而半眯醉眼的万静仰着颈脖,脸颊儿红得通透,她的手抓着他的黑发,微嗔的爱娇样儿:“你坏,故意灌醉我!” “你明知道,为了得到你,我向来不择手段。” 他的手已撩进去,粗喘的呼吸显示他的热情不可压制,他一脚踢开房间的门,却被她按住了,她如碧水般的眸子娇媚,搂紧他的脖子:“我要在这儿,我要在这儿……” “这儿?”他意外,转而动作却更加疯狂…… 郑柔儿捂着剧跳的心口掩上门,她靠在门边,看不见但却能听得到走廊上的战况何等激烈。 她的人生是有多讽刺?刚刚观看了自己男人和“正牌未婚妻“鬼混的录像视频,又亲眼目睹自己的妈妈与男人偷欢……虽然,妈妈偷欢的对像可能就是自己的父亲。 但是,这也很坑啊!要是让吕云云知道,又得对她的“艳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吧。 郑柔儿浑浑噩噩的坐在门后的地板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动静才稍稍停歇。仍旧喘息着的男人,话音却已微冷:“这些年,从哪里学来的搔劲儿?” 万静雯“噗”的一声笑:“万先生,你不会认为,20年过去了,我还只属于你一个人吧?” “万静雯?”他的醋意夹着愤怒:“不管这21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既然重新跟了我,就给我好好的呆着。” “万先生,拜托,我和你只是雾水情缘,一夜夫妻。跟你过日子的女人是凌波,你回去好好的宠她,爱她,别再来招惹我。” “不招惹了?哼哼……” 郑柔儿完全预计不到,热情还没过,这两只就针锋相对得像一对仇人。她看着万剑通的手掌捏住万静雯绯红未褪的脸蛋,冷狠的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故意引我在走廊里做,就是为了取得酒店闭路电视的录像资料,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万静雯的脸色瞬间泛白:“知道了,怎么还陪我演这场戏?” “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也愿意陪你演任何一场戏。”他的吻轻轻的又落下来,温柔痴缠:“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来,我没有招惹过任何女人,露水一夜也没有。” “哦?看来凌波在床上长进了。”她耸肩作无所谓的浅笑,但灯光下的眼波却微漾出轻澜,一闪一闪,迷人至极。 “静静,这些年,我很想你……”他轻轻的,安静的搂她在怀里。 从后看去衣衫并无多大改变的他,俊挺的背影让人迷惑。郑柔儿的脑海里忽然闪出赵恒远抚她额角的忧伤的脸:“柔儿,我不会让你变成这样。” 恒远,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别,你希望我会变成哪一种样子? !! 161 看着对面房间的门合上,郑柔儿在另一间门后默默无语。关于万静雯,关于万剑通,有太多的故事和疑惑让她想要探究,但却又无从探究。 嘟嘟的亲爹,她可能永远都再也寻不到,但她还是给了嘟嘟一个好爹哋,她相信,即使自己离开,赵恒远也不会薄待嘟嘟。赵恒远与嘟嘟的亲近,刚开始时甚至比和她更为亲密。 如果要说爱屋及乌,赵恒远应该是先爱上嘟嘟,再看上她这个乌鸦的。所以,还是她贪心了,想要和他一起,成为嘟嘟的父母。 从门缝里,突然就看见一个光膊子的壮汉在走廊里窥视,极度凶恶的刀疤脸:“真的在这一层?” 刀疤身旁的年轻男子点头:“就是这里,她一个人,没有保镖。” “哼,那人怎会忽然这么大意?” 小年轻向后退,脸色难掩恐惧:“难道是陷阱?” 刀疤向地上吐了口唾沫:“机会难得,我管她是天罗地。” 刀疤越行越近,即将走近郑柔儿的房间,她本能的吓得不敢大力呼吸,握着门把的手颤抖着。对门突然打开,万静雯笑意盈盈的挨在门边,眼神掠过刀疤身上,回头向着屋内唤了一声:“剑通,你的保镖怎么还不上来?” 刀疤脸色微变,拖着小年轻快步离开走廊。万静雯抬眸,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郑柔儿的房门,她提高了声音,话声在这空寂的走廊传得很远: “剑通,世途凶险,像我这么漂亮,又是有钱人的爱人,没个保镖真的好危险的呵。” 万剑通在门内朗声笑,单手便把她扯了回房:“我每时每刻在你的身边护着你,你还要保镖?” “嗯,保镖比较强壮比较帅啊……嗯……” 又是一阵浪得令人脸发烫的亲吻,郑柔儿由头到脚都为自己的母亲发酸。 哎,幸好她现在也不是清纯少女了,否则还真的无法消受自己母亲的媚姿。 看着眼前的母亲,再想想万剑通家里的凌波,郑柔儿不得不好奇:凌波凭什么能打败万静雯,而赢得万剑通20多年的专属疼爱? 她的脑子乱似一团麻,呆在房间只感觉越来越憋闷。 从酒店的房间出来,还没下到电梯,雷咖的一张黑脸便忤在前面。她恼极向右奔,身子便被人向后捞,再紧紧的被按在男人的怀里。 熟悉的男人体香,贪恋的怀抱温度,赵恒远粗哑的嗓子像风中抖沙的筛,丝丝缕缕的让她的心思也千穿百漏。 “放开我,混蛋,放开我……”原来一直忍着不哭,到了他的怀里却又只懂得哭泣。他长叹气:“这就是我所担心的。” “担心被我知道,那你又做?”她的脑里反复的浮现他光着上身与万家祺“缠绵”的样子,想着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呢? 给予另一个女人同样的温度,同样的热情,同样的宠爱…… “我说过很多次,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在人来人往的大堂里亲吻她头顶密密的发:“我们要打败很多人,而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在他的怀里大声的吼叫,他的声音浮上挫败的情绪:“你不相信,我就做不到,柔儿!” “你做出这种事,你还要我相信?”她把u盘甩到他的脸上,他接住看了都没看一眼,扬手便让雷咖把车开过来,便要抱她出大厅。 但今天郑柔儿实在无心回家,不说他和万家祺的事令她恶心,单是自己亲妈的事儿便让她胸口憋闷。 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让自己可以安静的思考。 心中千愁百结,奈何男人并不知晓。抱着她霸道的只向门外走,她抓狂的乱叫乱踢,把这平静的酒店大堂惹得热闹非凡。 楼梯边角转出笑意嫣然的万静雯,她小跑到郑柔儿的身边,目光与郑柔儿相对,温柔却又怜惜:“赵总这是要抢亲?” 赵恒远眉目阴冷:“家事。” “赵总裁正牌未婚妻正在家里等候,打算再抱个小三回家大战一场?”万静雯语声轻淡,赵恒远却已脸色微变,侧脸望了望雷咖,雷咖尴尬的咳了一声:“万小姐刚刚来家里作客。” 赵恒远咬牙,低头瞧着腮帮子鼓鼓的郑柔儿,他语声细细,哄中带求:“那我们回碧水湾?” “老娘要回老家。”郑柔儿气愤莫名,万家祺一定是又听到什么风声,知道她和赵恒远闹翻,又收拾包裹打算抢夺老巢了。 哼,未婚妻也好,姘头也罢,万家祺你想要,那就全都给你好了,本姑娘不希罕。 话是这么说,但她一双眼睛却已聚了水雾,万静雯微叹气,还是淡淡的笑容:“小郑姑娘心思单纯,不晓得小打小闹怡情,大吵大闹伤心吗?你这边打情骂俏,别人家就要鸠占雀巢了。男女恋爱尤如行军打仗,即使是自己不要的,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对家。” “……”赵恒远定定的望着万静雯踏出前厅,怀里的郑柔儿却已安静了下来,一会儿后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手,我自己走。” 他本能的紧张:“你要去哪儿?” “你不把万家祺赶走,我就睡在你家大院子里唱山歌。” 唱山歌?好啊,一起唱……赵恒远心花怒放,虽然明知小女人是受了万静雯的挑畔,打算回家找万家祺打架的,但他仍旧心头大慰。 不管万静雯安的是什么心,但她这一过来人的激将法,郑柔儿却似乎很受用。 女人总是更明白女人的争宠之心。即使是自己不要的烂桃子,那也不能放任他成了敌人的美餐。郑柔儿现在是恨不得把自己对赵恒远的春心给掐断魂,但是要是就让赵恒远从此安安乐乐的与万家祺双宿双飞,她却是如何都做不到。 还没坐进车子里,郑柔儿便凶狠的瞪着赵恒远:“是你自己赶,还是我赶?” 赵恒远现在哪敢捊虎须,立马打电话给任姐,奈何任姐表示无能为力:“万小姐正在主人房沐浴,我一个佣人……” 只听得小胖嘟在旁大声咆哮:“爹哋,你不用回来了,我已收拾好行李,等妈咪回来,我就陪她远走高飞!” 唉,儿子太聪明也头痛,居然这么小就晓得远走高飞了。 !! 162 郑柔儿现在雄心勃勃,妄想着回家好好斗家祺。哪料得赵总裁狡猾,竟然把大小宝贝一起接到碧水湾豪宅。 失去了与敌方正面短兵相接的机会,郑柔儿气得脸色昏沉,虽然被母亲提醒,这个时候切忌意气用事,让敌人有可乘之机。但是,赵恒远和万家祺在视频里的龌龊,却让她就连嘟嘟卖萌也没有心情理。 他要她相信他,可是她如何能相信? 她知道他当晚进了万家祺的别墅,亲眼看着他一小时后才从别墅里出来。她当时也怀疑他的举动,而气得上窜下跳,今晚终于有视频把他的丑行坐实,她气得在酒店里打算把自己的心永远的关死。但是,再面对他毫无悔意的眸光,她却又可耻的想要再次相信他。 她讨厌总是相信他,总是找借口原谅他的自己。 小胖嘟抱着个平板电脑和妈咪一起关禁闭。虽然在外面玩游戏会好玩多了,但是妈咪不开森嘛,妈咪不开森就会离家出走嘛……小胖嘟要是不守着妈咪,她离家出走忘记捎上小胖嘟了,那就真的得哭死了。 小胖嘟无聊没事又玩微搏。虽然平时发微搏他经常找黑脸神当枪手,但是发自拍这个事儿,他却十分在行。他偷偷摸摸的把妈咪发愁的样子刚传上去,才一会儿,爹哋便推门进来,愤怒的瞧着他:“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在微搏发妈咪的相片吗?” “呃……手多。”小胖嘟立马口吃,不得把妈咪放上,这是爹哋和他玩微搏的行为守则。一不小心,就犯事了,爹哋不要封我的号。 嘟嘟不发微搏,很多粉丝会因想念小胖嘟寂寞而屎的……正忧伤状的小胖嘟,手里的电脑被郑柔儿“啪”的一声抢了去。 一直情绪压抑的郑柔儿,突然找到了发脾气的缺口。 “老娘我花容月貌,为什么不准发?我偏发,就要发……” 伴随着她愤慨的声音,小胖嘟的相册里一张张珍贵的闺房照、亲子照、甚至是红色吊带睡衣自拍照……一色儿的全放了出去。 ……赵恒远抱着电脑黯然神伤,叶鑫好心打电话进来提醒:“要不要黑了你儿子的微搏?” 赵恒远:“黑你儿子。” 我没儿子不能黑……叶鑫暴汗:“就由得你老婆让别人看?” “老婆漂亮不怕看。” “好吧!”叶鑫投降,看来老三这阵子又得费尽心神哄老婆了。唉,娶老婆有什么好? 没老婆烦的叶鑫和陈胜强悠闲的喝晚茶,却又接到暴躁的有妇之夫的指示:“老四,把郑强的地头端了。” 陈胜强兴奋的站起来,一边撸衣袖一边笑:“听说那是你小舅舅呵。” “哼,合着别人来耍我,我管他是丈母娘。” ……郑柔儿刚转脸,听到的便是这一句,登时就抓狂,放下发刷微搏的手,扑过来扼着他的脖子:“你说什么?你要对付我小舅舅?” 她愤怒的掐他,他却很受用的以手抚着她的小手,转脸对小胖嘟说:“拍一张。” “好咧……”小胖嘟眼急手快,把这一幕摄下。 本来气得想杀人的郑柔儿,莫名其妙的便被搞得火气全无,噘着嘴儿委屈,想骂他,自己的脑子却突然短路,只剩下眼里一汪秋水。 赵恒远轻亲她颤抖要哭的唇瓣,叹息道:“我是你最亲的人,你不信,你信外人?真实的我就在你的面前,你不信,却信那些处理过的视频?” “要怎么处理?你没亲过她,怎么处理得了?”她扁着嘴,大巴掌的扇他的胸脯:“都是你,都是你……明天我也去拍,放到微搏去……” “你敢?……把睡衣照撤下来。”他捏她的脸蛋儿,她才记得正事,对着还没挂断的电话喊:“陈胜强,你敢对付我小舅舅,我和你没完。” 陈胜强正听戏听得乐呵,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那是你老公的指示,我可不怕你。” “你去啊,你搞我小舅舅,云云会剁了你!” “……”陈胜强那边突然就没声了,郑柔儿“喂”了几下,奇怪的瞧着赵恒远,他摊手:“你没说云云,郑强可能还有一丝活路,这下彻底没了。” “什么意思?”郑柔儿不懂的瞧着他,他把她按在怀里哄着:“没意思。” 说着话,他却向着旁边的小胖嘟使眼色,小胖嘟听话的摆好相机,看着爹哋温柔地、宠溺地、陶醉地低下了头……两分钟后,一张赵总裁温柔的亲吻郑柔儿颈脖的相片从微搏出发,迅速抢占各版头条。 附上“胖嘟嘟很好吃”的嘟嘴吐槽照一张:家都没了!(表情:怒怒怒) 虽然美图萌图蜜图一大波,但也没有浇灭八卦者寻真相的热情。 一会儿后,万家祺带着行李抢占赵恒远的主宅,赵恒远抱着老婆孩子远走碧水湾寻清静的消息,又成为城中笑话。 陈胜强环绕着地下赌场的外围转圈圈,佩服不已的点头:“老三哄老婆的招式,真是越来越老练。” 手下陈标附和点头:“是啊,万家祺的脸都丢净了,正灰溜溜的回家呢。” “她能顺利回家?哈哈哈,老三肯定给她准备了很多记者。”陈胜强按着自己的额角若有所思:“其实,真正晓得女人心思的是老三啊,枉我自命纵横情场多年。” “你是纵横色场,不是情场……”陈标正挥发的道真相,察觉到陈胜强慓悍的目光掠过,他立刻恭敬的弯腰:“强哥,这地下赌场还不成气候,不用你亲自来的。” “哼……”陈胜强冷哼,一抬腿便从前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夜晚11时,是地下赌场人客最旺的时候,陈标大摇大摆的在一桌21点的赌桌上拔开人头,被拔的人正想发恶,却见陈标后面闲闲站着的陈胜强,登时便怯怯的退到一边去。 参赌多年的人,对陈胜强自然不会陌生,即使是陌生,但陈胜强自有一种让黑道中人一见便胆怯的气场。 他不凶不恶,笑容坏坏的潇洒一站,偏就能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此人是大佬”的想法,对他这一自带黑道属性的光环,就连赵恒远和叶鑫也感到匪夷所思。 不到半小时,陈胜强的这一桌便围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郑强在二楼的监视器中严肃的问:“怎么回事?” 手下抹着冷汗禀报:“是陈四,已经赢走了800万。” !! 163 郑强下到大厅,拔开赌桌前密密麻麻的人群。但见陈胜强跷着二郎腿坐在赌桌边,面前一堆赢来的筹码。给他发牌的荷官已大汗淋漓,而他身后的赌客们,那艳羡而又崇拜的目光,让郑强看见就恼火。 但是,陈胜强在他的赌场,才半小时就能赢走近千万,还是让他心底叹服。他站到陈胜强的对面,淡笑道:“陈四爷光临本赌场,自当享受不一样的贵宾服务。”他扬起头,对着身边小弟怒道:“给陈四爷开一间贵宾室,好好招待。” “不用了。”陈胜强把手里一直转着的筹码向赌桌上的筹码堆里扔,掷出一串让人心馋的“叮叮咚咚”。他随意的指着筹码堆里的一叠筹码,几分狂傲又几分鄙夷:“听说郑强哥最近欠钱花,逼得要向我家老三跪着乞讨,这里500万,只多不少,你自己拿去花。” 陈胜强停在郑强的身侧,斜睥着对方难明的脸色,斜侧着身子与郑强冷声低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男人可以没钱,但不能没品。” 看着郑强假装的冷静,陈胜强鄙夷的举步前行。在这个城市,敢勒索老三的人,他还没见过。要不是郑强和郑柔儿的关系,他早就把郑强扔到海里浸几夜的海水了。 郑强手执起其中的一颗筹码,轻慢的叹气,淡淡而笑:“云云就喜欢我没品。” “……”陈标迟钝的感觉到了陈胜强突然而僵冷的步伐,和那一股子想打架的气流。他立马拉住自家老大:“强哥,别啊,赵总的意思是:斯文一点解决。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啊!” “屁皇亲国戚,又不是亲生。”陈胜强怒极的整理自己的衣领,陈标好无辜的辩白:“听说这个郑强不但是郑柔儿的小舅舅,还是郑柔儿闺蜜的前男友来着。所以……” “所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陈胜强一脚踹向陈标:“你tm的今天没刷牙?” “……”陈标抱着被踹痛的屁股狂奔,一边向手下倾诉:“紧急警报:今天强哥吃了火药,大家小心避让。” 唉,一口气赢了赌场800万,结果却像人家抢了他几百万似的。 夜深时分,小胖嘟看到陈胜强的身影,立马扑上去撒娇,圆滚滚的在陈胜强的身上磨,泪珠鼻涕毫不客气的摠在他的灰衬衣上:“陈四叔叔,我妈咪和爹哋要离婚了,嘟嘟真的就要没爹没妈了。呜呜呜……” “怎么回事?”陈胜强瞧着哭得似个泪球的小家伙,愕然道:“不可能啊,你爹哋还没把你妈咪哄好?” “呜呜呜……呜呜呜……”嘟嘟两手捂着脸,泪珠儿从指缝里扑簌簌的掉得欢。陈胜强抬头,雷咖在旁边深深的叹了口气:“万家祺过来了。” “切,她不是收拾包袱回家?而是到这儿来了?”陈胜强惊叹于万家祺的不要脸,托着小胖嘟的屁股道:“不怕,你爹哋会赶她走的。” “呜……”小胖嘟深深的抽了口气,差点噎住才又放声哭:“嘟嘟不要便宜弟弟!” 陈胜强:“……” 雷咖:“万家祺说她怀孕了,据说是恒少爷经手的……” “据说……” 怪不得万家祺敢在这个时候带着行李、不要脸皮来逼宫啊,原来肚里有馅了。 这怎么可能?以陈胜强对赵恒远的了解,过去这么多年来,赵恒远是宁愿做个千年老处,都不愿意碰一下万家祺的。更何况现今的老三家有鱿鱼,味道好得不得了,哪会与万家祺有馅? 但是,万家祺又断断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做假出文章吧! 难道,那晚在别墅,老三一时不察,着了小道道?这……大件事了啊! 陈胜强抱着哭哭啼啼的小胖嘟转进回廊。碧水湾的房子只是豪宅,并不是平时的独幢别墅,4房二厅的架构,房与房之间根本就避无可避。 赵恒远站在回廊的正中,瞧瞧右边主人房,再瞧瞧左边客房,头发揉得散乱,白衬衣松松的垂着,这一副烦躁焦虑又无计可施的形象,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他按住主人房的门,脸贴着门板:“柔儿,乖一点,听我说!” “嘭嘭嘭”房内门板被踢得眼看就要粉碎,郑柔儿疯了似的哭叫声,清脆的嗓子已哭得沙哑:“开门,你给我开门,我要出去,赵恒远,我要出去。” “柔儿,我开门,你就会跑的。”他头贴着门,闭着眼睛沮丧,突然的万家祺又扑上来,甜甜的要挽他的手臂,被他一掌挥开,却也不生气,还是笑意盈盈的脸容:“恒远,柔儿一时半会想不通也很正常。但慢慢的,她就会接受的,你不要总关她啊。” “松手!”赵恒远一声暴喝,冷洌的眸子狠辣:“我不管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都别在我面前玩花样。” “恒远……”万家祺扁着嘴巴,泪珠盈盈的就要落:“我怀的不是什么野种,是你的孩子。那天晚上,在别墅里,你忘记了吗?你抱着我说过的,说什么如果我能忍得了郑柔儿,你也会让我登堂入室,做赵家的正牌夫人的吗?我理解你的贪心,事业、爱情、我和郑柔儿,你都想要,对吗?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什么都不想抛弃,什么都想要。” “……你……”赵恒远错愕的瞧着万家祺,门后郑柔儿大声的嚎:“赵恒远,你混蛋,我杀了你!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啊……”郑柔儿踢门的腿儿酸痛,终于在门边哭着滑下,背靠着冷硬的木门,抱着膝盖抽泣。 u盘视频里的肮脏场景一直缠绕脑海,她所预料不到的是:他不但偷情,还落下了野种。 从此后,万家祺在这个家,才是名正言顺。万家祺是他的太太,他们的孩子是万家的长子嫡孙。而她郑柔儿充其量只是他藏于深闺的宠物,小胖嘟也不再是他最亲的家人。 她和他无名份,小胖嘟和他无血缘……她再没有什么理由,赖在他虚情假意的爱情里,假装笑得喜气洋洋! 她和妈妈一样,都只是豪门里的一个玩完即弃的可怜宠物! !! 164 “柔儿,柔儿……”赵恒远在门外轻轻的拍门,陈胜强见势不妙,走近来,用小胖嘟的腿儿拱了拱他:“你的鱿鱼大受刺激,你还关她?” 赵恒远无助的表情:“我放她出来,她就会离家出走。” 陈胜强:“可是你就不怕万一,她在里面闹自杀?” “不会吧!”赵恒远惨白的脸色更加恐慌,抬手又大力的拍门:“柔儿,柔儿,你回答一下我。” 里面却静悄悄的没了回音,赵恒远一下子又慌了神。用力的撞门,陈胜强又扯着他的手臂:“我觉得,你是不是得先把这个肚子搞清楚?” 陈胜强望了望侧方的万家祺,很好奇的问她:“家祺小朋友,没有种子也能发芽的吗?” 万家祺笑着的样子很温驯。她告诉赵恒远自己怀孕的消息,赵恒远没半分欣喜之色,反而还如临大敌。但是,他现在虽然还不愿意承认真相,但是郑柔儿和他已将近决裂。 既然情敌离死期不远,她就只需要做出一派大度雍容,再楚楚可怜的搏一点同情,便可大获全胜。毕竟,她现在怀着赵家的金孙。 万家祺心中得意,却仍旧苦着脸:“生儿育女,讲的是缘份。我肚里的孩子既然与赵家有缘,即使小郑不喜欢,我也是决计不让任何人破坏他的成长的。”她又期待的瞧着赵恒远:“恒远,我没想到,小郑会这么在意。” 赵恒远回头看了一眼她,眸光闪烁,微皱眉头却又再踢门,动作粗鲁,语声却温柔:“柔儿,乖,开门!” 门板坚固,踢了几脚也没反应。雷咖拿到后备锁匙过来开门,万家祺冷冷的忤在一旁:哼,在里面哭死了最好。不,让她活着受罪更畅快。 门应声而开,赵恒远“忽”的便冲了进去,大床边,郑柔儿抱着头枯坐着,披垂的发散在颈边,黑夜里轻飘飘的,像没了一丝的生气。 赵恒远颤抖着手去摸她的头,触到她的体温,他才轻轻的吁气,陪她坐在床边,他轻抚她的发丝:“我说过,你不相信我,我的事情就做不了。” 她没有瞧他,静静的一动不动。他知道,她一向是这样,悲伤过后,便是静静的发呆、和他长久的冷战。 “我再说一次,我和万家祺,没做过你所想像的事。” 她倏的抬头,肿得吓人的眼角,眼里血丝红红,欲言又止,眼眶里又有泪珠儿在打转,却又低头重新趴好。 他叹气:“那晚万家祺和凌波确实想要算计我。她们给我吃药,但我没上勾。如果你真的细心看过视频,便会发现,她虽然和我亲热,但我没动过她。我和她要是真做那事,视频就不会只有一半,对不对?” 他伸手去搂她,她向侧边闪了闪,他固执的抱住了。把她娇小的身子拢在怀里,他安心的长叹气:“万家祺既然想要拆散我们,视频就会有多难堪就拍多难堪,不会只有那么一点内容的。” 她轻轻的抬起头来:“可是……”她咬着唇将信将疑的样子,让他怜惜得不行,唇轻轻的印上去:“可是,我衣服都脱了是不是?” “……嗯。” “可是,到这里就断了是不是?我没有和她那样是不是?” “哪样?”她记起视频里的片断,再想到外面挺着“肚子”的万家祺,泪珠又盈在眼,他慌忙安抚:“就是我平时对你的那样……” 空荡荡的睡衣内,爬上他凉凉的手,五指在她的身体里游动,一下一下的撩动她的灵魂,她呆滞的瞧着他由白转红的俊脸。 她爱着的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好看。温柔的时候,尤其是对她流露出不可抑制的贪婪模样的时候,是她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模样。 他的舌头狂烈的卷在她的耳垂侧方,吐出的话语能盅惑世人:“柔儿,我这一生,就只有过你。” “嗯,啊……”她本能的反抗,却被他搂得更紧,他以整个身子重重的把她压在大床的侧缘,喷出的话儿已带上灼人的热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要你,柔儿!” “喂,放手,我还在生气……”她在迷醉中抬起头,气愤的一巴掌扇向他的脸,“噼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伴随着小胖嘟心疼的尖叫:“爹哋……” 郑柔儿这才后知后觉的看着房门边站着的旁观者。陈胜强以手捂着小胖嘟的眼睛,一边说“儿童不宜,不宜。”一边冲着赵恒远竖起大拇指:老三你真棒,你真强,我封你做偶像。 老三实在太强大了,出墙留野种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只半支烟的功夫,便差点再把老婆哄上床了。 相比陈胜强的羡慕,万家祺简直嫉妒恨得额头直冒青烟:赵恒远,我才是你的正牌夫人啊,我肚里怀了你的孩子啊,你却……忍,我忍,忍无可忍,还是要忍。 陈胜强在赵恒远的瞪视下,抱着小胖嘟,再拉过万家祺,把房门锁紧。 赵恒远正色对郑柔儿道:“当年,万剑通无奈之下,和凌波商业联姻,但却极度宠爱万静雯。据传,大婚当天,他宿的是万静雯的房间。结婚一年,他和凌波也未曾圆房。万静雯因为他娶凌波而几度出走,但万剑通始终不放行。在家族危机解除后,万剑通为了让万静雯安心,他甚至让凌波住副楼,万静雯住的才是他的主人房。” “干嘛这个时候说故事?”她不明白他的话题走向,但巧的是,这却又是她最想探讨的话题。 赵恒远眸光望向暗沉天色:“你想,如此盛宠,凌波却为何能反败为胜?让万静雯恨透万剑通,20多年天各一方?”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凌波的手段,更因为万剑通的无情!”他以唇温柔的去亲她的眼睑:“你不需要理这些,你只要记得,我不是万剑通,我是你的男人。爱我,就要相信我!嗯?” “嗯。”她缓缓的低头,被他按在怀抱里的脸,贴着他宽阔的胸膛,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他心跳的声音,似乎也是极迷人极磊落的声音。 这个男人,总是要她相信他,而她,也总是情不自禁的信任他。不是他的谎言有多锐利,而是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果不选择相信,她还能有什么选择? 离开他,其实是那么令她恐惧的一件事! !! 165 郑柔儿坐到床边,单腿抬起阻止赵恒远向她挨近的身子:“你别过来恶心我。” “还是没相信我?”他无奈的坐得远远,她头低垂,故意不看他,但却忍不住好奇:“既然万剑通当年那么宠爱万静雯,为什么最后两个人又会反目成仇?” “据说当年一屋两妻,凌波正牌夫人身份尊贵,却通情达理人豁达,万静雯身份不能见光却高调张扬,到处惹事生非。万剑通手段圆滑,一直处境微妙,却也没出大事。但是凌波率先诞下儿子,地位逐渐稳固,万静雯嫉恨之余,做了一件傻事。” “什么傻事?” “凌波怀着万家祺还不到3个月的时候,万静雯在凌波的汤水里下药被察觉。万剑通气得当场就断了万静雯的手腕,其后万静雯被万剑通关在海边的别墅,却还是被万静雯偷逃出来,后来,便……” 明明是别人的往事,但他现在说来,内心却似在隐隐作痛,听得郑柔儿哑哑的嗓子:“既然爱她,为什么又要娶别人?既然已经不爱,断了她的手,为什么还不能放她自由?” “男人嘛!”赵恒远慨叹:“万剑通野心远大,万家的事业当时又处于多事之秋,凌波痴恋他,而凌氏家族当年为名门第一望族。与凌波联姻,是他事业的必然之选,但是很明显的,他从没想过要放弃万静雯。” “江山美人,一个都不能少吗?” “嗯。他当时的确如此,但是世事如棋,万剑通终于还是失了掌控。” 赵恒远淡淡的陈述事实,心中亦不禁怅然。当年的万剑通,存的是什么心思,作的又是何样的努力?但是,终究是落得伊人远去,20年间生死两茫。 “呵呵,你倒是把你岳父当成好榜样啊。”郑柔儿激愤的调子,随手拿起手机便往他的头上砸去:“你滚,给我滚。” “啊,柔儿……”赵恒远本能的侧脸闪开,但额头还是被重重的砸中,他捂着疼痛的额头,愕然瞧她。 她像疯了似的突然就哭,随手抓起身旁的物件,全数往他的身上摔。泪水哗哗的往下掉,为了母亲的当年,也为了她可怜的今日。 都是命运的安排吗?她和妈妈一样,被强大又贪婪的男人,放在同一个位置,受着同样的折辱。 如今,万家祺怀了赵恒远的孩子,终有一日,万家祺会成为赵家的正牌女主人。而她会像妈妈一样,躲在角落里,变作一个令人憎恶的嫉妇、小三。在那狭窄的世界,乞求这个男人爱的施舍。 而最后,男人心中所有的爱意和怜惜,都会在她们不再温柔的目光中流逝。 郑柔儿,你的面前,已经有一个活着的榜样,你还要愚蠢的执迷不悔吗? 陈胜强回家了,小胖嘟被任姐哄睡了,赵恒远枯坐在主人房的门口,隔着门板,仍能清晰的听到郑柔儿在哭泣。 也许是他举了个错误的例子,让她看到万静雯的不幸。但是,他不是万剑通,他并不贪婪,可惜她却从没相信过。 屋内,郑柔儿的抽泣一下又一下,像铺天盖地的黑雾盖在他的心间一层又一层。 万家祺走近他,在他的跟前似他一样席地而坐,她乖巧又小心翼翼的瞧着他:“小郑还是不高兴吗?我已经说过,不会和她抢你,只是我肚里的孩子,他始终是赵家的孩子啊!” 他抬起头,冰冷似霜的眼神,淡掠过唇边的笑容似刀:“从前我妈妈常对我说:凌伯母当年所做的一切,也是太爱万伯父和孩子。为了爱情而犯的罪孽,总比别的人更应该得到原谅。我也曾经同情并体諒你的难处,但是现在,我只感到厌恶。” “恒远……” “你们母女,是这个世界最让我恶心的女人了。” “……”看着赵恒远起身离开的背影,万家祺淡定的脸色变得狰狞。 从前,即使没有爱,他也曾经同情并体谅她。如果不是郑柔儿,他会接受这一婚姻,并在年月里慢慢的爱上她。 一切都是郑柔儿的错。她轻轻的敲门:“郑柔儿,赵恒远走了,你还要把可怜装下去吗?” 长久的寂静,缓缓打开的门。郑柔儿立在门边,万家祺得意的靠着门框:“有没有想过,你最后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万静雯的下场。”郑柔儿轻轻的说,万家祺高声笑:“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和万静雯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狐狸样。” “是的,我是万静雯用模子印出来的。” “那么,你也想成为万静雯吗?” “不想。” “那么?” “帮我和嘟嘟逃走。”郑柔儿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没有表情的脸,却是坚毅的语气:“我没有万静雯坚强,所以,我比万静雯败得更快。万家祺,为了你自己,把嘟嘟送过来给我。” 天才蒙蒙亮,小胖嘟就背着小背包和妈咪去旅行。他趴在妈咪的背脊打着哈欠:“妈咪,好困啊。” “嗯,你睡,到了车站妈咪再叫你。” “可是,我们旅游不要爹哋去,这真的好吗?” “……嘟嘟,和妈咪在一起,你开心吗?” “开心。”小胖家伙反射性的点着头,在妈咪的背脊上换了一个姿势,便又睡着了。 他睡得朦朦胧胧的,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听得身边人很吵。妈咪尖尖的嗓子像是哭了:“雷咖,你难道就不能放过我们两母子?” 黑脸神很为难似的:“小郑,赵总吩咐,你和小少爷,不能离开他身边半步。” “雷咖,你真的要捉我?” “小郑,别让我们为难。” 小胖嘟趴在妈咪的背脊上擦眼睛,冲着雷咖嚷嚷:“黑脸神,你做什么对我妈咪这么凶,我让爹哋不发你工资呵!” 他正向雷咖挥起小拳头,妈咪身子一摆,把他放到侧边的一个手推车上,便跑。小胖嘟的睡虫全醒了,哭着嚷:“妈咪,别那么快,嘟嘟头晕。” 手推车推进一座高大亮堂建筑,大厅里密集的人群全被郑柔儿这边的搔动吸引了目光。 郑柔儿推着嘟嘟走到排队的人群里,但见站在大厅正中,正被大批记者包围着采访的美艳女星,正在接受采访。而正摆出诱人姿势拍照的女星正错愕又气愤的瞪着她。 真是冤家路窄啊! 小胖嘟向后仰着头,望向妈咪:“妈咪,是那个明明哎。” ……雷咖气若游丝的汇报情况:“赵总,小郑进了电视台,正在出镜。” “出什么镜?” “她和赵明明并排站着,正在接受采访。” “……”正要接受气炸肺的总裁的责备,雷咖却只听得赵恒远哀伤的叹:“没跑掉就好了。” “哦,那现在还捉不捉?” !! 166 赵明明真是火大,最近因为与赵恒远当年实为契约关系的假情侣关系,炒作多年的她被外界笑到脸黄。这一次郑重其事的参加真人秀节目,而出席开镜式,被记者围堵采访,正说得挥发处,郑柔儿竟然带着小胖嘟一起抢尽了风头。 郑柔儿抱着小胖嘟,站在记者堆里,竟无一丝要离开的意味。本来还惺忪睡眼的小胖嘟,一面对镜头,竟自带光环的嘟嘴微笑挥手,把一众记者萌得抢着给他特写。 “郑小姐,请问你这是?” 郑柔儿懒得回答,眼神却警觉的向侧边扫,记者们当然也发现了在旁观望的赵恒远的亲信保镖,更感到有猫腻,长枪短炮全挤上来,差点贴上郑柔儿的脸。 小胖嘟把面前的录音机推了推,很诚实的作答:“我和妈咪离家出走、远走高飞呐,咦,妈咪,火车站长这样的?” 赵明明呵呵冷笑:“你们找火车站,找到电视台来啊。还真是聪明啊。” 郑柔儿瞪她一眼,心里只盘算着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小胖嘟却很遗憾的摇头又晃脑:“我和妈咪离家出走,爹哋总能找到的,这次雷咖叔叔找得快了点。……都不好玩!” 哈哈哈,赵总裁又千里追妻啊! 毫无意外地,郑柔儿和小胖嘟又被捉了回大屋。 大屋里,万家祺已在等候。她走近,鄙视的瞪着郑柔儿:“逃跑会跑到电视台?又是故意抢镜出风头的吧?” “是的,就是出风头的。”逃不出赵恒远魔掌的郑柔儿正一肚子的火:“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家出走?我死都要死在赵家,看你生不生得出赵家的种。” “哈哈,恒远又和你说什么了?说和我清清白白,说我肚子里根本就是假的?”万家祺看着赵恒远从后走过来,冷笑着向郑柔儿扔过来一张验单:“你自己看,我还没贱到用这种事儿做假来骗你。” 郑柔儿拿着那张“hcg”的报告书,再看b超报告,脸色黑了又白。此前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如今白纸黑字盖了医院的红章,她再如何挣扎也是徒然。 赵恒远抢过她手里的验单,看了一眼,随手便扔到草地上。搂着她的腰便往里走,她逃跑半天,已没了抗争的力气,只冷笑问他:“对我这狐狸精这么亲热,就不怕你孩子的妈生气?” 赵恒远扶着郑柔儿在万家祺的面前走过:“她脸皮厚,气不倒的。” “但是我脸皮薄,我会气到。”她无计可施,即使有心想秀恩爱来气万家祺,但她对他的反感盖过了一切,一把挥开他的手:“赵恒远,别以为可以困得住我。” “郑柔儿,别以为可以离得开我。”他苦笑,笑容里淡淡的清冷:“现在,你必须得明白,即使我真的和万家祺发生过什么,你也不会有离开的自由。” “你……” 这男人简直……了,已没有任何语言可形容他的无耻。 她回房关上门,那张薄薄的b超报告像针一样扎人心。现在万家祺是厚颜无耻的不请自来,再也请不走了。赵恒远的意思似乎也是,任得万家祺住进来的。 因为家里多了个孕妇,他甚至又搬回大屋住,估计是怕他未来的儿子住不习惯小屋。这样一来,不用多久,万家祺便会正了名份。 男人“爱啊爱”的说得好听,到头来要的还是权利名位,再加一条血脉。 她果然还是被迫着要走妈妈的老路?赵恒远与万剑通打着一样的算盘,可惜她不会和妈妈当年一样,懦弱不懂反抗。 万静雯是万剑通捡回家里养大的,年少时对万剑通的爱和依赖,可以想像得到有多严重。但她不一样,她一个人在m县成长,前半生没有赵恒远在身边,下半生,他不在,她也可以一样的过。 大不了就天天以泪洗脸来回忆,但也不要留在这里任得他和万家祺欺凌。 从前赵恒远和万家祺无名无实,她抢男人也就是竞争上岗,现在不一样了,人家孩子都有了,她再不抽身而退,那就太不要脸了。 她自我安慰的能力超强,但还是整晚整晚的没合上眼。早晨,她起来一双熊猫眼黑黑,赵恒远抱着小胖嘟守在她的门口,她把姓赵的手推开,转过走廊,在楼梯上便看到万家祺坐在餐厅里,扎眼扎鼻的笑:“恒远,小郑,下来吃早餐吧!” 郑柔儿对万家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着赵恒远的面,对着她真是亲近祥和到像是同一个妈妈生的。 “万家祺这么好戏,怎么不去抢赵明明的饭碗?”郑柔儿翻着白眼,实在无力与她斗智斗勇,身边赵恒远冷哼:“人丑,戏好也红不了。” “……” 万家祺绿着脸,赵恒远把餐桌前的椅子拉开,塞了赵嘟嘟坐好,又把郑柔儿强硬的推到餐桌前坐下,自己铺了餐巾,把这两只安排得好好的,抬起头才对任姐道:“开饭。” 任姐端来四个碟子,每个人的面前分了一碟,走到万家祺的身边,任姐很客气的说:“少爷吩咐过:不得准备外人的早餐。” 万家祺:“……” 郑柔儿:“……” 赵嘟嘟:“哗,好吃呵!任姐棒棒哒。” 赵恒远:“我赵恒远不白养外人。” 你的亲生孩子是外人?这个狐狸精和来历不明的死胖墩是主人?万家祺心里空有千只虫子在咬,但还是很贴服客气的委屈样:“恒远……你的意思是要我交伙食费?” 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就连小胖嘟和郑柔儿都忍不住咬住汤匙,齐齐好奇的望向爹哋。没良心的爹哋冷冷的哼:“我的佣人也不会侍候闲人。” “……”万家祺委屈无助又气愤难平的走进厨房,好久才捧了盆煮糊了的面条出来。 小胖嘟咬着一块苹果过来瞧了一眼,同情又嫌弃的瞧着万家祺:“万什么,你煮的这是屎吗?我妈咪是厨神啊厨神……” “你煮的才是屎……”万家祺扬高了嗓音,抹着在厨房弄脏的头发大吼。小胖嘟立刻可怜巴巴的扁了嘴儿,“呜呜呜”的一边叫一边扑上二楼:“爹哋,万什么骂我是屎……呜呜呜……” 那个死狐狸精带过来的胖野种,整天卖萌装机灵,实则一肚子的坏水。不但故意气她,还故意告状。最可恨的是:给她封了个外号“万什么”。 生疏得连名字都不肯叫。 “气死我了。”万家祺气得在楼下跺脚,可惜楼下就连蚊子也没有一只来同情她的处境。 她一个人可怜的吃面条,门外突然闯进大批的扛着标语的摄影记者,著名电视主持人“华清”拿着话筒在雷咖的拦截下,仍旧闯了进来。 赵恒远被外面的扰攘吵到,一身居家休闲服的站在楼梯上威风凛凛:“谁敢闯我赵恒远的家?” 华清心中一突,但仍旧淡定的道:“我们是找……” “找我的,找我们的!”郑柔儿抱着小胖嘟在后面伸出头,举高了手打招呼:“清哥,早上好啊!” “……”郑柔儿,你又搞什么? !! 167 郑柔儿抱着小胖嘟就要往楼下闪,赵恒远手急眼快的一把捞住她。他大力把她搂向自己,握得她的纤腰向上提,她被迫掂起身子与他相贴。 他眸光深深,无奈中带着微愠的语气:“你又搞什么?” “搞自由啊。”她在他的耳朵边上吹气儿,小手暖昧的抚他的耳垂,眼儿媚又娇:“赵总,光天白日,众目睽睽,难道你还想关我禁闭?” 赵恒远冷眼向楼下扫过。虽然摄影机和记者都在候着,但他还是抱着女人冷着脸:“怎么回事?说。” 华清感觉赵总裁是在问自己,立马举高手上的一纸合约:“郑小姐和令公子已签约,正式加盟我们的大型户外亲子节目:妈咪带我飞。” 华清拿着合约,咬着牙尽量把字说清。他们这个大型户外亲子节目已经是第二季,第一季因为话题足又多女神,节目正大热。这第二季即使是赵明明这些明星也是打爆头的要加盟。赵总裁你家女人和儿子又不是超级巨星,你别弄得这么大牌好伐? “妈咪带我飞?”什么玩意?赵恒远真是冷静不下来,低头瞧着郑柔儿,她翻着白眼嘟着小嘴,小胖嘟乐呵呵的捏爹哋气得鼓鼓的腮:“嘟嘟和妈咪要上电视啦,爹哋开不开森?” 开森,开森到差点就掀桌了。 赵恒远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对于什么大型亲子户外活动,却是从没关注过,但听字面意思,也是要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送上去吃吃饭,再让电视台的人随便拍,播出后还得接受全民品评。 他有头有脸,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小女人去做? “这就是你的自由?”他皱眉问,她拔开他的手,嘴巴努了努楼下的万家祺:“嗯,我自由,你也自由。” 看她的样子是去意已决,赵恒远也就不和她废话,下楼招手让华清过来。 华清笑容可掬的走近,赵恒远与他挨近了侧语:“签约了?” 华清:“签了。” “毁约赔多少?” “出场费的5倍。” “稍等,我让人给你们电视台汇款。” “……”华清挠头,气若游丝地:“解约是郑小姐与电视台的事,我只是个主持人,今天负责拍摄郑小姐和贵公子的居家事宜,然后再出发。而且……”华清瞧了瞧赵总裁的脸色:“解约也得由郑小姐亲自解。” “……我说解也不行。” “应该不行!”华清简直无言以对,大总裁应该最明白合同作为法律文件,不管是解约还是毁约,都得由当事人亲自确认才行的啊。你说解就解,你是总裁你最大? 赵恒远不屈不挠地:“要我给你们节目投多少钱的广告,才能解?” “我们节目上一季超受欢迎,所以,没有广告位置了。” “……” 华清觉得,让赵总裁吃鳖这种事,真不是一般的有快感,因而他决定再补一枪,对着赵恒远轻声道:“刚才万家祺小姐入镜了。” 赵恒远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搔首弄姿配合拍摄的万家祺,他恼怒地:“删掉。” “嗯,的确可以删。但是,如果郑小姐不出境,节目没有内容,那就只好……” 那就只好用万家祺小姐的来替代了,哈哈哈…… 赵恒远斜睥着华清,冷脸突然笑得轻俏:“你有前途。” 啊?赵总裁的意思是在说反话吗?难道赵总裁打算在他的前途这一块上手脚? 华清擦汗,暗惊的看着郑柔儿抱着小胖嘟从楼梯上蹦下来:“郑小姐,请问行李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小胖嘟兴奋的回答。 他和妈咪昨天离家出走,行李还装在袋子里,动都没动过呢。 “那我们出发吧。”华清鞠身,赵恒远冷喝一声:“不是说要拍居家事宜吗?” “啊?” “现在拍。” “……” 赵恒远拉着郑柔儿和小胖嘟一起坐到自家沙发上。软绵绵的沙发是小胖嘟平时撒娇玩闹的最爱,一坐下便停不下来。 他坐在中间,左靠一下爹哋,右挨一下妈咪,正玩得痛快,却被爹哋拎着颈脖子向侧边一放,然后爹哋便坐到了中间,单手抱着妈咪,向着摄影机的方向点了点头:“开始。” “……”没有语言可以形容华清等人的激动了。 其实从来就没有拍摄嘉宾家居事宜的安排,但是因为赵恒远的家太过神秘、又多人向往,华清个人认为,入屋拍摄一下赵恒远的家居,如果顺便能拍到赵总裁的侧面或背面,便赚大发了。 想不到,赵恒远居然自动自觉的坐下来,郑重其事的要求拍家居访谈……真是赚大大大发了。 华清清了清嗓子:“请问郑小姐,此前对‘妈咪带我飞’这个节目有什么认识?在众多的亲子节目中,选择了我们,是深思熟虑的安排吗?” “我答我答。”小胖嘟举手抢答:“我们是逃跑进去的。” 郑柔儿宠爱又赞赏的摸着小家伙的头。多么聪明的小胖嘟啊,昨天她们慌不择路的逃进电视台,雷咖在旁边跟着,她们注定跑不掉。她一时头脑发热,便进了这个组,对着那个眼定定的编导说:“我要加盟……这个。” 年纪轻轻的小编导大笑:“‘妈咪带我飞’是大型的户外亲子节目呵。” 她扯小胖嘟过来:“我有儿子。好萌好萌的……” 小胖嘟就在旁边配合的挤眼卖萌,小编导被他电倒,但还是为难地:“可是,参加的都是名人明星呵,而且,我们嘉宾也满员了,要不,你们等下期?” “这是赵恒远的儿子,还不够有名?我就要上这一期!” ……于是,小编导打电话汇报了一下,再消失了几分钟,出来便拿了合约合同,就连首期的出场费都备好了。 郑柔儿摸着小胖嘟的头发感叹:“你爹哋的名字,确实很吓人。” “嗯,吓人很吓人。” 华清看着郑柔儿在回忆状,轻咳提醒她:“小少爷说话真是十分风趣呵。郑小姐,真相是?” “真相就是我和我儿子要离家出走,姓赵的不同意,派人打我。我进你们节目组,就是防止姓赵的随时随地给我家暴。” < 168 小胖嘟在旁边捂着嘴笑,帮着妈咪哄托气氛:“嗯,家暴,家暴。” 华清后面的女摄影师尖着嗓子问:“怎么家暴法啊?” 真看不出来,赵恒远斯斯文文,竟然是个家暴能手! 小胖嘟在沙发上跳起握拳:“我爹哋老是把我妈咪关在房间,然后妈咪就总是叫:救命啊,我不要了……” “……”郑柔儿单手遮脸,脸红如血。一直严肃的赵恒远终于回复笑模样,他的身子向前倾了倾,与华清靠近:“删掉。” “可是……” “一个广告合约。” “行。”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虽然家居访谈的内容大部分都不许播,万家祺的镜头要删掉,导致浪费了不少的胶片。但是,人家赵总裁有广告啊。 华清觉得,自己是销售界的天才。估计等这一季节目结束,大总裁家来年的广告,便要被他们电视台给承包了。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郑柔儿还是顺利的开始了“自由”的征程。 明知道逃不掉,那她就利用做节目的机会出来壁一避世。有得玩有得食,还有大笔的签约金和出场费,最重要是不用在家里看万家祺装可怜假孕吐。参加这一档子节目,如今看来真是一举多得。 当节目开拍,所有嘉宾齐聚之时,郑柔儿却有点傻眼。 “妈咪带我飞”,顾名思义便是妈咪带着孩子一起愉快的“飞翔”,参加的明星也好、名人也罢,必然得有一个孩子。 但赵明明这个未婚未育的“纯情女星”,竟然也有资格参加? 华清解释:“赵明明是带她的侄女儿来参加节目的。” 郑柔儿讶然:“这样也行?” 华清淡定:“只要是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就行了。不用亲生。” “哦。”的确,她的小胖嘟也不是亲生,她都可以,人家小侄女起码还有血缘。就当赵明明在节目期间把小侄女当女儿用了吧。 她才把行李背上身,小胖嘟扯她的衣角:“妈咪,我讨厌那个女的。” “哪个?”郑柔儿望着赵明明身边的小女孩,白白嫩嫩的,长得模样儿还不错,就是瘦了点儿。 小胖嘟凛然道:“她勾引我!” “哦,那你衣服穿好点,不要便宜了别人。” 华清:“……” 陈胜强和叶鑫第一次这么专注的看电视。“妈咪带我飞”的节目前访谈花絮,他们可爱又可敬的三哥,身着一身休闲家居服,潇洒出镜。 赵恒远的魅力不是吹出来的,他英俊的脸蛋、贵雅的风姿是无法躲避的真枪实弹,直击世间女子(甚至于男子”的春心。 他搂着郑柔儿,按着小胖嘟才出镜那么几分钟,就已经成为热得不能再热的新闻事件。 就那么几个镜头,他的正脸、侧脸、笑脸、冷脸,便都被无数八卦者截图,掀起舔屏狂潮。陈胜强奇怪的问他:“听雷咖说,录了半个小时,但你们只出场那么几分钟?” “都删掉了。”赵恒远有点儿郁闷:“白白便宜了电视台三个广告。” “你自己在场监控的都能删掉,但你还这么放心的让她两只在节目里玩?那些,都是现场,你没法子监控,后期剪辑也肯定是挑劲爆的出,你还让她们去?”叶鑫感到难以理解:“你就不怕,又给你出什么乱子?” “不出乱子才奇怪呐。”赵恒远无力吐槽,坐下来敲着桌子惆怅得很的样子:“柔儿长得漂亮,嘟嘟又喜欢卖萌……唉,肯定红到发紫,我都不晓得怎么办?” “……” 是,你女人和儿子就要红透半边天,挣大钱给你赔广告费! 陈胜强和叶鑫鄙视的瞅着他,王鹏推门进来:“雷咖回信息说,已经到达第一期目的地。小郑和小少爷抽了下下签。” “什么是下下签?” 小胖嘟扯着妈咪的衫角要哭了:“妈咪,不住这里行不行?” 郑柔儿抚额:“不怕,有妈咪哈。” 妈咪是神仙吗?能把这荒山野岭的茅屋变成大屋吗?小胖嘟不放弃挣扎,对着摄像哥哥可怜的挤眼泪:“摄影机叔叔,给钱可以换大房子吗?” 摄影机后无言语,小胖嘟气得叉腰:“住得这么差,我爹哋会心疼你知道不?我爹哋一心疼就会减广告费,你又知道不?” “……”郑柔儿扯着他的领子提过来:“广告费不归摄影叔叔管。还有啊,你才做了几天赵家小少爷啊,就吃不得苦了?” “做了……”小胖嘟在数手指:“1个月,2个月,3个月……” 节目要吸引人,当然不能只吃吃喝喝,必得设置一些意外的、不寻常的境况,让嘉宾们的处境充满戏剧性。 赵恒远的家眷一经加盟,便成为最热的热点。很巧的,节目第一个意外便出在郑柔儿和赵嘟嘟的身上。 抽签抽中一间漏水的泥瓦屋,又偏逢下雨。郑柔儿才把乱糟糟的屋子收拾整齐,天空轰的一声落下雨来。郑柔儿看向屋顶落下的水柱,“淡定”地:“嘟嘟,拿盆子来。” 小胖嘟飞奔去拿了个盆子来,接住屋顶的雨水,旁边又有一个口子往下漏。郑柔儿刚想去拿盆子,小胖嘟很“man”的伸手一挡,坚决的阻止她:“妈咪你到床上睡觉。” “你自己能行?” “不行也得行。”小胖嘟的表情类似于悲壮:“爹哋说:嘟嘟是大男生了,出来一定要照顾好妈咪。” “嗯,爹哋好像是这么说过。”郑柔儿很坦然的坐到床上跷起腿:“那你自己搞定啰。” “ok啦!” ……大雨倾盆,赵嘟嘟小朋友上窜下跳的在屋子里摆满了碗碗盆盆,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脱下湿透的上衣,鼓着腮向摄影机的方向摔水…… 淅沥雨声渐歇,大清早的树林里空气格外的清新。郑柔儿伸着懒腰起来,早醒的小胖嘟在门廊里惊叫着奔进来:“妈咪,快起床床。” “干嘛?”郑柔儿揉着乱发,小胖嘟先跑进来,扑到她的身上。赵明明和她的小侄女思思,带着几队摄影机走进来。 “哟,郑小姐适应能力还真强的。这样子也能睡得着。”赵明明的声音清甜。 郑柔儿淡淡地:“像我这种草根适应能力当然强。” 赵明明的眼波扫向地板上横七竖八的接水的盆碟,很畅快的拉过侄女:“思思,叫阿姨早上好。” 思思却欢脱的跑过来,一下便握住小胖嘟的手腕:“早上好!” “哎哟,人家是小男生哎。”赵嘟嘟气得一甩手便跑开。 摄影师不禁莞尔:这傲娇的小家伙啊!< 169 雨后的早晨天清气爽,树林里青草盈着雨珠,大树的枝干潮湿。小胖嘟和郑柔儿等一行人,正式出发采蘑菇。 今天的任务是,在树林里寻找新鲜并且好吃的食材,而这些采集到的食材,将会成为她们今天的唯一食物。 脚边扑簌的青草、湿润的树干、晨风拂起的嫩枝,小胖嘟挎着菜篮子蹦蹦跳跳的跟在妈咪的后面,风搔无比的唱情歌: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吃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嘴儿白白的…… “停……”郑柔儿额头冒汗,脸儿红透了的骂:“不许唱。” “什么嘛!爹哋整天对着你唱就行……哼。” 哼,爹哋可以唱,小胖嘟就不能唱,妈咪偏心。 郑柔儿看了眼身旁的摄影机,讪笑着搓小手:“这个,可不可以剪掉。” 摄影师笑而不语,小胖嘟在后吼吼:“一个广告!” “……” 赵明明一直跟在郑柔儿的身后,今天形象很亲民的她脸色也一派平和。也不是她犯贱,非得跟着郑柔儿,实在是因思思像中了邪似的,非得跟着小胖嘟寸步不离。 当然,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的资料偶像,她很明白如何才能获得最多的关注,提升自己的地位。 虽然这一期节目星光燿燿,但是最不是明星的郑柔儿母子却注定是这期的最强烈焦点。和焦点一起,能更好的沾到焦点,这也是常态。 她也就顺理成章的跟在郑柔儿的身后,还要抱怨一下自家小侄女的厚脸皮:“你啊,就非得跟着那个胖小子?” “他好看!”小孩子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这世上,长得比小胖嘟还好看的男孩子,应该还没有。 但小胖嘟却一门心思的嫌弃思思,尤其是赵明明,只要一走近,小胖嘟就立马进入战备状态:“你,你离我妈咪远点……” “哎,你别绊着我妈咪……” “喂,不准抢我妈咪的蘑菇。” ……赵明明窝着一肚子的火,飞身便上前把郑柔儿正打算采摘的漂亮得不行的磨菇给全数摘了进篮子。 小胖嘟立马上前想抢,却被郑柔儿拉着颈背的衣领扯回来,看着妈咪向他眨眼睛,他用手捂着嘴巴狠点头。 妈咪让他不要和赵明明抢,肯定有内情。小胖嘟好聪明的呵! 于是,他和妈咪经过一道又一道的“美食”的面前,又一次一次的迟了下手。赵明明篮子充得满满,思思得意万分跑过来向小胖嘟献宝:“嘟嘟,我有很多蘑菇哎,分你一半要不?” 小胖嘟别开脸嘟嘴:“不要。我和妈咪很斯文的,吃很少东西的。我爹哋说:养我妈咪这种,10个都不嫌多,省米。” 思思哗的哭了出来,郑柔儿微笑点头,赵明明冷冷的哼:“所以,你爹哋除了你妈咪,还养很多个女人啰。” 郑柔儿:“……” 小胖嘟:“养再多也不养你!” 赵明明:“……” 小胖嘟不鸟过来献蘑菇的思思,拖着妈咪的手又往林里走。 爹哋临行前吩咐过:那个赵明明,和你妈咪不是一国的,你看紧点,不要让妈咪受欺负。 爹哋,小胖嘟很厉害的呵,才不会让妈咪受欺负。 郑柔儿在树林里长吸一口气,清风送爽,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进星闪的光芒,绝美的山中时光。她果然没有参加错这个节目。 能与小胖嘟一起,好好的享受这些静谧时光,虽然纷争暗藏,但她身边这小小的肩膀,竟似乎已能让她倚靠。 再往树林深处走了一会儿,郑柔儿又采集了一些野木耳、野果,还有一把叶子,才回到聚会地点。 她们姗姗回迟,但早早回到居点的赵明明却脸色暗沉,思思鼓着腮跑过来撒娇:“嘟嘟嘟嘟,我们采的蘑菇,全部不能吃。” “真的啊!”小胖嘟笑得没了眼睛,跟到她的篮子边上转了两圈,抚着肚皮狂笑:“抢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吃啰,有毒。” “哈哈哈……”在场的所有嘉宾都哄笑起来,赵明明黑着脸,用力把思思扯近身边来。 为了保证嘉宾们的食品安全,在山野采集回来的野果、野菜、野蘑菇,都要经过专家检验后才能烹煮。除了赵明明之外,在场的三对嘉宾,都各自有不少的食材被清挑出局。 唯有郑柔儿,一篮子的食材多种多样,却没有一样是不能吃的。挑菜的专家也不由得对她竖起大拇指:“郑小姐,很有专业水准。” 听到有人称赞妈咪,小胖嘟立马冲到摄像机前面就近卖萌:“我妈咪是厨神,厨神哎!” 厨神食材丰富,又是烹饪界的好手,众人不由得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眼光。郑柔儿向着旁边一直极低调的影星张轩和她的女儿张韵乐说道:“张小姐,要不我们合作,一起做饭?” 张轩微愕然的抬眼望她,转而甜笑道:“如果小郑不怕我把你的菜吃光的话,我求之不得!” 张轩负责洗摘野菜,郑柔儿负责炆炒,一会儿之后,便菜香扑鼻。张轩极羡慕的瞧着她:“小郑你这一手才华,真是让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恨。” “会煮几个菜算什么才华?”郑柔儿淡笑,张轩把碟子递给她:“会养胃的女人,就容易养住男人的心。我却不行,这些年,汤也没给张韵乐煮过一碗。” “你是大明星嘛!” “对了,为什么选择和我搭伙啊?” “哈哈,你是大明星嘛!” 张轩自然不会相信郑柔儿的这一番说辞,说到名气,她不如同行的赵明明,说到钱势,她不如另一对豪门嘉宾母子叶楚儿。 但郑柔儿似乎从一开始便对她另眼相看,扯了个合伙做饭的借口,便和她熟络起来。 在地球的另一头,“妈咪带我飞”剧组的前方花絮提前放送,这一期节目的嘉宾悉数登场。在零星的不多的片段里,花絮在没头没尾的故意吊人胃口。 很正常地,小胖嘟和郑柔儿成了重中之重的推介吸睛利器。 屏幕上小胖嘟美妙的歌声放送配上调皮的旁白字体: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吃你都不嫌多…… 赵恒远一口开水直喷了出来。 旁边的万家祺恼怒地:“你说要和我谈事情?” “嗯,等看完了再说。” “已经看完了。” “嗯,再看多一遍。” “赵恒远……”万家祺气得站起,赵恒远冷冷的睥着她:“你今晚就搬走吧!” “恒远,我错了,刚才发脾气是我不对。”万家祺扁着嘴儿坐下,拉着他的衣袖子:“但是,孕妇的脾气有时候是很难控制的。我以后不乱发脾气,你别赶我走。” 他上下左右的瞧了瞧她:“明天柔儿回来了。” “我会乖乖的。” “你会被欺负的。”赵恒远冷冷的脸,一向的面无温情:“在这个家,她排第一,小胖嘟排第二,我排第三……你确定你要留下来?”. “嗯,我会让柔儿接受我,和孩子的。”万家祺诚意拳拳,楚楚可怜。 赵恒远不再看她,拿着遥控器按了一下重播键:嘟嘟啊,你什么时候偷学了爹哋的拿手力作?< 170 郑柔儿和小胖嘟成功返航。两天一夜的行程,先不论节目好不好看,反正小胖嘟和郑柔儿都觉得很好玩。 小胖嘟才进门,便大声的嚷嚷宣示主权:“小少爷我回来了呵。任姐,你有没有很想我?” 任姐抱起他狠狠的啃了一口:“想死了。” “没死,没死,任姐,嘟嘟还没有死。”嘟嘟苦瓜一样憋着气:“不过,就快被你勒死了。” “哈哈哈……”任姐连忙放松他,他又蹦蹦跳跳的走进厅里,看见万家祺在厅里坐得稳稳的面无表情,他不禁叉腰生气:“万什么,你怎么还赖在我家?” “这是我家。”万家祺翻着白眼,心情很坏的呛他:“不像某些人,来赖吃赖住的。” “谁赖吃赖住了?”厨房内转出一个中年妇人,贤惠的表情、和蔼的姿态,却也被气得咬牙:“万小姐,我来探望我女儿也不行吗?” 郑柔儿和小胖嘟循声看去,不禁一齐蹦跳着走近妇人:“妈妈,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郑兰。她握着锅铲慈爱的瞧着郑柔儿:“老家一个人都没有了,阿强让我在这里住下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过来?” “怎么可能?”郑柔儿甜笑着拉着母亲的手:“让我来做饭。” “不用了。听说你去参加节目了,那都是野外的行程,很辛苦的,你去歇着,妈妈来煮。” “哦……” 小胖嘟在旁边伸小腿蹭着郑兰:“外婆,你来了也不抱小胖嘟吗?你不爱小胖嘟了吗?” “哎哟,我的小嘟嘟……”郑兰顿时心都被萌化了,放下锅铲便把小胖嘟高高的抱起:“我的小宝贝,外婆的小宝贝……” “嗯,外婆大宝贝……” 郑兰与小胖嘟分别久远,这一下真的是舍不得把小胖嘟放下。郑柔儿也懒得看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万家祺,一个人拿起锅铲进去做饭。 郑兰做得一手好菜,在家乡自营一间私房菜馆,近些年做得有声有色。但现在她竟然能够在本市住下,而不用回家乡。私房菜馆必然就无人打理。 可以料想得到的是:私房菜馆应该已经结业了。 应该是郑强,又把母亲的多年心血给败光了。郑柔儿心中唏嘘,拿着锅铲心不在焉。身边一声轻咳,赵恒远在后紧紧的围住了她的腰。离别数日,他的呼吸吹在颈边格外的炽热。 她不安的向旁边别了别,他双手围得更紧,把脸趴在她的肩膊上,微哑的好听的嗓音:“终于肯做饭了?” “这是给我妈妈做的。” “嗯。”他在她的背后蹭了蹭:“那以后天天煮。” “我又没疯。” “你妈住进来,你打算不给她煮饭?” “什么?”她颇受惊吓,侧脸向后惊愕的问他。却刚巧与他凑过来的唇轻贴,她的脸刷的红了,心跳得似擂鼓。 这就是不争气的爱情:明明一再告诫不要再与他靠近,可是他贴上来的体温、气味,却仍然能让她轻易便沉迷。 他的唇在她的腮边绕,舌尖柔柔的爬到她的耳侧:“你妈妈说:她住在郑强那儿,品流复杂,昨晚她还被抢劫,被抢了那条你送的金链。” “所以?” “所以她问:可不可以和你住在一起,既保证她的安全,又能好好的和你相聚、照顾一下你和小胖嘟。” 她心中不安:“你同意了?” “她是丈母娘,家里房子又这么多,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家里还有万家祺,又来个我妈,你难道不觉得太挤了吗?” 他耸耸肩,抱着她腰身的身子在后摇了几摇,把她摇得十分恼火,正想一锅铲向后敲他,他却淡漠的道:“听说妈咪带我飞的嘉宾名单里,也有张轩母女?” “嗯,我和她交情不错。”她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关心这事:“难道张轩也和你有一腿?” 他“呵”的吹气,在她的颈边噬了一口,咬着牙想扁她的样子:“你的思维很特别。” 哼,大总裁最花心,和赵明明、张轩这些女星有过一段明情、暗情,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如果他和张轩没有内涵,为什么在他的手机里,会有张轩的电话号码?为什么突然又问起她们母女? 她以“别侮辱我的智商”的表情瞪着他,他叹气:“张轩和我没内涵,但她和某个人很有内涵。那个人,我也不会得罪。你,别欺负她。” “赵恒远,你它妈的给我滚出去。” 她升起锅铲真的要敲他。什么叫“你别欺负她”?这话说得,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被张轩欺负吗? 张轩的事,毕竟来日方长,可容后再讲。但现在这个家里,一个敌对的孕妇,一个己方的丈母娘,就乱得郑柔儿没有想法。 但赵恒远身为一个以睿智和决断著称的大总裁,却任得这种无奈境况自生自灭,更让郑柔儿完全没有想法。 就连小胖嘟都觉得不舒服了,挨在妈咪的怀里叹气:“妈咪怎么办啊?外婆要是杀了人,就要坐牢,她坐牢了,妈咪就成了没妈妈的宝宝了。” 郑柔儿冷汗直冒,拖他起来坐好:“外婆不会杀人的。” “真的吗?”小胖嘟望着厅里坐着“凶狠对瞪”的郑兰和万家祺,感到愁肠百结。 郑兰的嗓门很大:“赵恒远是我的女婿,你怎么可能会怀他的孩子?你肚子里的是野种。” 万家祺冷笑望天:“哼,野不野,恒远心里明白。” “他不承认。” “他要对你这个老太婆承认吗?笑话!”万家祺藐嘴鄙视地:“是你自己的女儿肚子不争气,天生不孕不育,怪我咯?” “万家祺,你欺负我女儿……”郑兰激愤的一巴掌就扇过去,万家祺向旁边避开,顺手就抓住了郑兰的头发…… “噢呜……”小胖嘟和郑柔儿抱头捂脸。 唉,无眼睇! 一直在旁边作警戒状态的雷咖连忙上前劝架,但却被郑兰扇出的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他无奈的挡在两个女人的面前,暴喝道:“别这样……” 可是泼妇打架的时候,武林高手来到也劝不了。雷咖被万家祺一手提着领子,一手抓住头发,两道力量向两边扯,他又不能反抗伤人,毛躁间挥手向后一甩。 眼前郑兰一只飞腿踹起,雷咖心中惊叹:好凌厉的腿功! 但听“噼啪”一声,万家祺整个人被踢起,仰后倒在沙发椅背上,再滚落旁边地板。 尖锐又惨痛的尖叫声来自万家祺:“流血了,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171 医院里,万家祺的病房外围满了各路闻风而至的记者。万家祺在赵恒远的家里,被郑柔儿的母亲暴力伤害,导致受伤住院。 豪门三角错,再配上正参加真人秀节目的郑柔儿,想不轰动都难。 更何况还有小道消息称:因为郑兰的恶意伤害,腹中不到2个月的胎儿极可能会流产。——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必然是因为万家祺怀了赵恒远的龙种。 真是一个热爱洒狗血的好总裁啊。 病房内,万家祺抱着枕头,脸容焦急,凌波坐着安抚她:“等一会儿,刘医师进来检查一下,然后让她出门宣布,你和赵恒远的骨肉被郑柔儿的母亲踢到流产,这事情就结了。” “妈妈,真的没问题吗?刘医师信得过吗?” “刘医师未必信得过,但钱肯定信得过。”作为郑兰这一方的谈判代表郑强,竟然站在窗前意态悠闲:“万太太这一招连环计,真是让郑某佩服得五体投地。先是让万家祺假装怀孕,住进赵家,如果郑柔儿激愤离开,你就大赚了一个赵恒远。但赵恒远竟然还是把我家柔儿给绑牢了,你就再引诱郑柔儿与你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立与你争吵,错手把你的孩子弄没了。这样的话,也可令赵恒远和郑柔儿反目。虽然以上两个方案都失败,但让我姐把你的肚子弄没,杀伤力也很强。总之,现在赵恒远和郑柔儿之间已经四面楚哥。等外面的记者全把这件事捅出去,郑柔儿假借母亲之手,恶毒的把你腹中的胎儿置之死地。郑柔儿也就臭名昭著了。” 郑强点头佩服得很:“万太太这一招,没有几十年修行,还真的算不出来。” 凌波斜睥着他:“五十步笑一百步吗?郑柔儿是你的侄女儿,你也能送郑兰去故意帮我这个忙。拜托你也别把自己说得多纯情。” “哈哈哈,万太太言重了。我郑强,认钱不认人。”郑强嘻嘻笑着走近:“万小姐的肚子已装了大半个月了,再装下去,说不定就会被赵恒远识穿。假孩子不能丧在郑柔儿的手上,便丧在她的母亲的手上,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你们别吵了,我都紧张死了。”万家祺扯着凌波的袖子撒娇,整整一个月,全部在演戏,对她这个业余演员来说,颇有些难度。 刘医生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房间外面的摄像机便靠在门缝里拼命往里探。刘医生按照授意,把门故意开了一点,让记者们拍到万家祺惊惶失措、又痛哭悲苦的样子后,才又轻轻的把门掩上。 “万太太,事情有了变故。”刘医生推着眼镜,欲言又上:“万小姐的肚……” 凌波不耐烦的一挥手:“你按计划对外宣布,家祺失去了腹中骨肉,誓要向行凶者追究法律责任就行了。” “可是……万小姐,真的怀孕了。” “啊?”万家祺和凌波齐声惊呼,郑强也登时脸色大变。 万家祺颤抖着手:“你是说我真的有了孩子,而我的孩子真的被打掉了?呜呜呜……” 凌波抱着哗的哭出来的女儿,一时也手足无措。刘医生茫然的道:“万小姐是怀孕了,而孩子现在也还好好的。” “真的?”万家祺登时又破涕为笑。她竟然真的怀孕了?只那么一次,她果然便珠抬暗结? 果然,她是天生一副大婆的命。 郑柔儿,就凭你这狐狸精也敢和我斗? 娱乐版闹翻了天:一边是郑柔儿带着总裁的宝贝儿子录制“妈咪带我飞”的花边,一边是万家祺身怀龙种,在医院养胎之余,正向郑兰发出律师信。 正牌未婚妻怀孕了,而小三儿的母亲还差点把正牌的肚子砸掉,而这件事的当事人赵恒远大总裁也一直老羞成怒,焦头烂额的不接受任何访问。 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刻,“妈咪带我飞”第一期顺利上线热播,点击与评论齐飞,创下同时段真人秀节目的最佳之余,更是让所有的络媒体、论坛微搏炸开了窝。 郑柔儿这个死狐狸精真是太不要脸了,明知道人家总裁有了老婆孩子,还带着孩子风搔的录节目。故意教小孩子唱那恶心的情歌示威秀恩爱。哼,会挑蘑菇有多希奇?会做菜有几娇贵?就是个农村出来想嫁入豪门的烂货……烂,超级无敌烂! 赵恒远这个假面总裁更是无耻,从前一副人模人样的贵气清白姿态,哪料想,金屋藏娇又搞大了未婚妻的肚子,搞大了肚子还不打算负责,还放任小三儿加害自己的孩子……渣,渣到没法渣。 陈胜强一边看节目一边刷微搏吐槽:“这些民也真是智商感人,你家鱿鱼上镜那么漂亮贤惠,你家小胖嘟如此精灵激萌,居然被骂到出血。” 叶鑫冷笑:“这些人里面,明显就有很多万家祺母女请的水军。” “呸,水军而已,我们也买它几十个亿?” “不用。”当事人赵恒远却淡定得很,站得潇洒的在练书法:“外面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柔儿又不会少几两肉,才不管。” “大总裁,你真是任性啊。这些绯闻传了三天,就连恒和集团的股票都跌了。” “恒和股价没跌过吗?” “……” “股价涨涨跌跌本就平常。急什么急?” ……好,你厉害,你淡定。你能一直淡定完万家祺这个10月怀胎,我就佩服你! 小胖嘟一向是个臭美的、要面子的、上进的小孩子。上进的小孩子既然参加了节目,自然就最关心自己和妈咪的个人形象讨不讨阿姨叔叔观众们的欢心。 但一向自命萌遍天下无敌手的小胖嘟,悲催的发现,这一次,他和妈咪被所有的叔叔阿姨们嫌弃了。不光嫌弃,“胖嘟嘟很好吃”的微搏还被人扔“臭鸡蛋”、“烂蕃茄”攻击……唉,出师未捷微搏先死,小胖嘟真是死不瞑目啊。 小胖嘟都快要为自我形象堕落而愁死了,偏偏妈咪和爹哋也没空理他,一门心思的关上门来吵大架。 他鼓着腮和雷咖坐在台阶上:“黑脸神,我妈咪和爹哋还没有吵完架吗?” 雷咖被忧郁的小少爷搞得也没了心情:“你外婆打伤了万家祺,你妈咪要求你爹哋救你外婆呐。你爹哋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轻易就范的,所以……这个得吵通宵吧!” “啊?可是明天我和妈咪又要去录节目了哎。”小胖嘟慌了神的摇头跺脚捶小肚子:“妈咪吵完架不漂亮,肯定也会连累小胖嘟的。” 雷咖摸着他的头恐吓他:“所以,你得早点睡觉,不然明天有黑眼圈,摄制组来了就不好看了。” “对哦,睡觉睡觉!” “……” 雷脸神脸黑三千丈,他还真没见过有小屁孩这么小就这么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的。< 172 “你到底救不救我妈妈?” 郑柔儿跳脚又砸东西,好话坏话全说完了,赵恒远还是不为所动。他悠闲自得的在翻书,看身边女人终于被气得安静了,才微抬头细细的瞧着她,深沉眸光里竟有些许得意洋洋的光辉。 她咬唇:“我妈妈坐牢,你很开心对不?” 他向她招了招手,唇边轻抿出笑纹:“过来!” “不过!”她口硬,但心里明白,这男人不吃硬的,只能来软的了。委委屈屈的坐到床边,腰间突然一紧,被男人整个搂着按在床上。 他浅笑的眸光深深浅浅,微启唇却是这么体贴的话:“想不想我?” “赵恒远?”她快要急死了。他却以身子重重的压下来,贴得她的胸膛喘不出气。 “你妈妈暴力伤人,凌波要她坐牢,看起来是天经地义。” “那是我妈妈,她是为了我!”她扁唇,忍了多时的泪光终于落了下来。他以指尖拔开她的泪,不紧不慢地:“但我要你妈妈全身而退,自然也有的是办法。” “啊?你愿意帮我?”她激动的跷起身子,男人被她的举动碰触,登时脸色有点微酥,本还想逗弄她再久一点,也就没了耐性。 他自己先倒在床榻的另一边,摊开手作出任君采撷的模样,微闭眼睛坏坏的笑:“那就要看,夫人的服务能不能令夫君我满意!” “你……” 卑鄙太卑鄙!!银荡太银荡!!!啊啊啊…… 但是,肉在乩板上,她还有别的法子吗? 她只好激动万分的送肉到口,还得口手齐上的哄他欢愉。 全身软成一瘫水,她还得“深情又妩媚”、“崇拜又仰慕”的问他:“夫君,你可满意?” “战事未完,还没到写总结的时候!” …… 郑柔儿悲催的贴肉生涯,在第二天的清晨,摄制组到来之时才终结。但因为起床太晚,没有准备,当赵恒远扶着她的腰走出房间之际,门外竟便是数台摄录机齐开,场面好不“撩魂”。 身心严重受创的郑柔儿和小胖嘟再次踏上“妈咪带我飞”的征途,与世隔绝的拍摄,她完全没有体味到外间风起云涌的交锋。 赵恒远现在觉得,能让郑柔儿参加这个节目,陪小胖嘟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便可免了她在现实中的纷争攘扰,是令人意外的正确选择。 郑兰坐立不安,皱着眉头问郑强:“阿强,这回真的被你害死了。我可能真的要坐牢。” “不可能。”郑强胸有成足:“这事儿,凌波不敢真的捅你出去的。万家祺当初假怀孕,赵恒远不但没有放弃柔儿,反而还把柔儿看得更紧。凌波失了方寸,只好取了个下策,让我利用你,故意与万家祺争斗,以布一个被暴打致流产的困局给柔儿,还特地弄得世人皆知,让赵恒远没了退路。现在,外面的人全是骂柔儿和赵恒远的,万家祺母女的白莲花道路已经很顺畅。她要是敢这个时候送你去坐牢,难道不怕我们把事实真相抖出来吗?” “可是,凌波一直叫嚣着要告我啊,律师信都发了。”郑兰还是一脸愁容,毕竟官司缠身任何人都不会感到痛快。 “全世界在看着,凌波能不告你,做做样子吗?而且,她们也得用你的安危,来要挟赵恒远啊。” “可是,赵恒远未必会帮我。” “柔儿会帮你,赵恒远必然会帮。” “赵恒远也未必那么爱柔儿,和万家祺孩子都有了。” “男人偶尔一次出轨,不代表不爱自己怀里的女人。” 郑强的安慰却没有令郑兰宽怀,作为母亲,还是很担心郑柔儿的婚事:“你当初骗我说,万家祺真的怀孕了,让我把万家祺的孩子打掉,也是为了帮柔儿扫清障碍,稳固地位,可是……” “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就只等着看你的好女婿,有多宠我们的柔儿了。”郑强冷笑:“赵恒远会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凌波一把年纪也难得单纯了一次。” 妇科病房里,赵恒远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的他,今天显得有些痞气,微咧唇角的轻笑:“凌伯母,要恒远怎么做才满意?” 凌波低头拢着万家祺的被子,泫然微泣:“家祺怀了你的骨肉,居然还被郑柔儿母女这样虐待……赵恒远,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还没有。不过,要是凌伯母真的要告郑伯母的话……那我就真的让狗吃一吃良心算了,狼狗。” 凌波作出息事宁人的态度:“郑兰也只是郑柔儿的帮凶,只要你和郑柔儿分手,和家祺早日办婚事,一个帮凶,我就善良一点放了。” “结婚?那,是不可能的。”赵恒远冷漠的笑意:“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这孩子是我的了?” “你?”万家祺拔开母亲的腰,双眼含泪的瞪着赵恒远:“赵恒远,你狼心狗肺,我肚子里的是赵家的种,你不认,等他出生了,亲子鉴定你还是要认!” “这世上的孩子,我认就是我儿子,像小胖嘟,我不认,那就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像你肚子里不明不白的种。” “赵恒远……”万家祺跳脚,气得额头青筋尽露。此前,她是假怀孕,忍气吞声,但现在她怀孕了啊,自然理直气壮,半分都不会让赵恒远欺负。 哼,我就不信你真的舍得这孩子。她心底得意,也是冷眼以对。 赵恒远淡淡的一挥手,手下便把一个透明瓶子装着的红红黑黑的液体放在桌面。赵恒远冷漠的眸光望向别处:“要么就喝了这东西,要么就撤了对郑兰的起诉。” “这是什么?” “堕胎药!”赵恒远微笑:“传说,不但堕胎,还能终生不孕。” “……” 虽然也曾听过外界的传说,善良的赵恒远为世间至善,恶毒的赵恒远为世间极恶,但凌波和万家祺还是第一次得以看见他这副模样,登时便都呆了。 凌波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压捺着激愤:“赵恒远,你以为你真的能杀人放火,控制全局?” “嗯,要试试?”他挑眉,向后一扬头,身后的两个保镖突然便扑上来,一人一边的按住了万家祺的身子,另一人正拿起瓶子打开盖,刺鼻难闻的气味瞬间便弥漫白色的病房。 凌波拼死的伏在吓得颤抖的万家祺的身上,颤抖着声音尖叫:“虎毒不吃儿,赵恒远,你好狠的心。” “我从没有说过,这是我的孩子!还有,你们要记住,这世上,只有柔儿有资格生我的孩子。灌……” < 173 万家祺被两个保镖按着手脚,难闻的液体被送到嘴边,护着她的凌波也被架到了一边。她痛哭着点头狂喊:“赵恒远,你不是人……” “谢谢夸奖。”赵恒远冷冷的坐在旁边,当场就把一纸写好的发布信交给凌波,看着她和万家祺亲笔签字,直到她们向外发布消息,才一声不响的离开病房。 陈胜强紧跟着他的脚步踏进医院的电梯:“老三,这次怎么不用斯文的法子?” “对付恶毒的人,用恶毒的法子比较奏效。” 以毒攻毒,无毒不丈夫? 陈胜强也不以为意,反正别人不知道赵恒远的手段,他们几兄弟却都是知根知底的。 这些年来,赵恒远一直以“斯文的手段”,以图慢慢的消除与万家祺的婚约。在他的角度,他虽然不爱万家祺,但也没有矢志不渝的心上人,从长远的利益考虑,万家祺甚至是极好的配偶人选。才导致这么多年来,他与万家祺的战线越拖越长,成为今日不得不除的心腹大患。 凌波以仁慈之心,放过差点害得自己女儿流产的坏小三的母亲,不但不予追究法律责任,公告的言语间还相当的谦和,让外人看来,十分的替她委屈。 外间揣测,万家祺必然是受了赵恒远一方的压力。这就更使人好奇:凌波、郑兰,到底哪个才是赵恒远的丈母娘啊? 一个女人有个进了户口本正式承认的大胖儿子招摇过市,一个女人珠胎暗结正在医院安静养胎……赵恒远多年来建立的尊贵干净形象顿时就成了个令人睱想连篇的渣渣。 “妈咪带我飞”这一期的节目相当的劲爆。赵恒远在后方听到雷咖的禀报,差点就脑袋冒青烟。 “水上节目?” “嗯,导演组的人认为:节目拍摄地点,务求上山下海飞天遁地,才能吸引观众。上一期进山采蘑菇,这一期下海……”雷咖严谨又认真的汇报:“哗……比基尼!” “雷咖,你给我滚回来。”赵总裁在那边怒了。 居然看老板的女人穿比基尼也敢“哗”? 雷咖虽然冤枉,但也无力争辨。皆因现场状况实在是令他只会“哗”了。 5对嘉宾:赵明明出了名的波涛汹涌、张轩人所共知的肤白身材正、豪门媳妇叶楚儿也是嫩模出道、至于郑柔儿……怪不得能令赵恒远宁弃龙种,也不愿放手让她归去! 另三对明星身处娱乐圈,身材保养良好也是正常,而且她们的玉照在杂志、屏幕上出现得太多了,新鲜感反而不及郑柔儿。 她平时给人的形象都是清新可人、清甜可口的那一款的,却想不到一身比基尼露出那一点肉肉,不用想象上映后的观众了,就连导演组、摄制组的人也流了口水。 她的身材并不火辣,没有让人瞬间喷鼻血的波浪,但是,她跃入池中畅游的身姿,偏偏就让人感到肉质鲜嫩、肌肤细滑,入手绵软,进口即化……噢,这是人,不是鱼,这是一尾让赵总裁吃到停不下口的美人鱼啊。 ……才到傍晚,微搏上一个刚好有幸路遇“妈咪带我飞”剧组拍摄的知名男作家,在微搏上放了两张相: 第一张:郑柔儿身着红色泳衣正打水游向池边,第一张:游到池边刚出水时,着一条薄泳裤的小胖嘟扑上来给她慌乱围浴巾。 既然是男作家,必然得在相片卖弄一下文字:谁摸谁知道! ……这么有内涵又直白的指向,顿时就燃点了各路色男的春心。 各种评论层出不穷: “赵恒远它妈的还真是识货之人。” “有经验的男人才知道:真正好手感、好劲道的女人,是郑柔儿这种看上去没有肉,摸起来全身肉的女人,而不是像某些明星这般,虽胸有千斤重,身形却瘦得像条籐的。” “像条牙签一样,睡在旁边都插伤腰!” ……然后又演变成胖子和瘦子的争论: “喂,谁说瘦的摸起来不舒服啊?” “你妈胖,你老婆胖,你全家胖。” 热闹了半天的作家微搏在收到“恐吓”留言后消停: “你不把我老婆的相片撤下来,等着收……” “你不把我老三老婆的相片撤下来,等着收……” 两个省略号都吓得死人,男作家开水烫脚一般的便把微搏删了。 但此事件远远没有结束,因为截图党们很快便扒出来了,两个恐吓微搏一个出自“恒和集团”官方微搏,一个出自“星云大酒店”官方微搏。 现在的总裁们真是丧心病狂,恐吓人居然还用官微!!! 赵恒远还真是恬不知耻,自己的正牌未婚妻还在医院安胎,他居然光明正大为了个小三光明正大的恐吓人,唉,这么多年来,公众对赵恒远总裁的误会还真是太大了。 万家祺黑超口罩,还围了一条又大又长的丝巾出院,与凌波相扶而行,在台阶上还不小心扑了半跤,幸得身边的人扶住,她才站稳,墨镜掉了一半,能让人瞧见她哭得红红肿肿的一双眼睛。 走在后面的万剑通,一脸严肃,大手挥开面前记者递过来的话筒。 但是记者并不退后,反而咄咄逼人:“万先生,传闻万家祺小姐是用阴谋诡计怀孕,现在更是恃肚逞凶,要逼婚赵恒远,是不是?” “放肆!”剑通面对媒体一向都冷静从容,但这一次却是动了真火:“我与赵忠平当年订立婚约,是为你情我愿。现在家祺怀孕,赵恒远理当负责。” 该名记者退了一步,却更严肃的道:“赵恒远已向外界承认郑柔儿的身份,他们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万小姐这个时候嫁进去,难道赵恒远要娶两个老婆吗?” “哼,他想得美。我家祺金枝玉叶,绝不会做出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老公的丑事。” “哦?原来,万先生也知道,一屋两妻,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原来是件大丑事啊?”记者群里响起轻慢笑声,万静雯一袭玫红抹胸长裙半露香肩,淡笑的眉眼如远山的粉黛,精致如画。 她走到万剑通的跟前,抿嘴微笑中,她转身面对记者们:“果然是自己的女儿才娇贵,别人的女儿就连人都不是。万先生从前能容得下我,今天却容不下一个郑柔儿了?哈哈哈万剑通,你这时候有没有想到两个字?报应!”< 174 174 万静雯这一声报应,像惊雷一样敲击在在场各人的心上。万剑通瞧着万静雯表情复杂,凌波下意识的松开了女儿,试图去握紧丈夫的手。 但万剑通却向侧边跨出一步,单手握住万静雯的手腕:“这事你别掺和。” “谁爱管你的家事啊。”万静雯盈盈一笑,低眉瞧着自己被万剑通握紧的手腕:“万先生,你太太在那边。” 这一下,在场的记者要还是瞧不出内里的猫腻,就枉为八卦记者了。 凌波脸色大变,手急眼快的搂紧了万剑通的手臂,在他的耳边细声道:“剑通,有什么回家里再说。” 万剑通环顾四周,自知这个时候与万静雯纠缠,必成全民笑柄。但是……赵军平此时也从人群里出来,强势的把万静雯搂进怀中:“万总,在我的未婚妻的面前,请你自重。” 万剑通鄙视的轻笑:“万静雯会是你的未婚妻?哈哈哈……” “万静雯”这个名字在人群中砸出千层浪。 万剑通、凌波、万静雯……这三个人之间的恩怨纠缠,虽历经多年,却也仍然是豪门里一场香艳而又晦暗的传说。 万静雯人间蒸发多年,万剑通也以一副慈父顾家好男人的形象立足于世,从无外遇。但奇怪的是他也从不会阻止别人谈论这一场旧情事。对自己当年荒唐的一屋两妻,狼心狗肺的渣男经历,从不作半分洗白。 尤其是近些年来,万剑通接受各类访谈时,被人问起当年的这一场三角错的婚内、婚外情,就连假装的悔恨都不曾有。 想当年,万剑通与凌波结婚,却高调的宠爱着美名远播的万静雯。如今,他的女儿,也和她的母亲一般,虽一直得着一个正牌夫人的名份,还挺了个大肚子,也依然阻止不了赵恒远对旁的女人的极致宠爱。 天道轮回,这到底是宿命还是报应? 而且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赵军平刚刚才说万静雯是他的未婚妻?哈哈哈…… 两大豪门中年男人争女人,这个故事明显更加狗血淋头。 看热闹不嫌事大,顿时摄录机便全都聚焦到万静雯、万剑通、赵军平的周围。凌波和万家祺被广大围观者推到一边,竟然挤不进去。 万家祺托紧凌波摇摇欲坠的身体:“妈妈,妈妈……” “这么多年了,已经这么多年了。”凌波捂着胸口,却阻止不了自己心里翻腾着的情绪:委屈、愤怒、嫉妒、悔恨……她已分不清自己,对眼前的一切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只如此清楚的明白了:即使她使尽心机逼使万静雯离开了22年,但她的男人,还是从来都未曾属于她。 他在那么多的记者、围观群众的面前,霸道的从赵军平手中夺过万静雯的手,薄怒的男人忍耐的神色:“既然已回到我的身边来,就别指望还能逃得出我的掌控。” 万静雯鄙夷的笑意:“万先生,别想逃得出你的掌控?你以为,我还是22年前那个万静雯吗?” “万剑通,放开她。”赵军平走近,她侧身靠向赵军平。万剑通向外一挥手,侧边的保镖们瞬间在他们的身边挡起人墙,把围观的记者挡开。而万剑通已经拖着万静雯走向侧边的窄巷。 “放开我。”万静雯挥开他的手,望着万剑通的眼神如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你认为有一种感情能够活得过生死两亡的22年?” “我能。” “我不能。”她苦笑,又甜甜的轻偎着赵军平:“现在我有军平了。” “给我过来。”万剑通一声冷喝,万静雯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赵军平:“你现在还在自己的妻子女儿面前,表现出让她们吃醋的样子?可是万剑通,22年了,我怎么可能还像从前一样只为你一个人而活着?从前你从没教育过我生存的技能,像我这样的弱女子,22年,得经历过什么,得有过多少男人的守护,才能安然活到当下?这个问题你真的没有想过吗?” 万剑通哑然。这是他多年来,一直不肯触及的痛苦。万静雯由他一手养大,他教会她琴棋书画,红酒佳肴,珠宝华衣,却独独没有教会她应该如何在这个险恶的人世生存。 他以为:她是他的,即使是苦,也是在他的庇护下苦一辈子。那些常人女子应该注意的、应该警惕的,他通通都没有教过她。所以,她才会在凌波的残忍心机里,输得一败涂地。 22年了,她如何在这艰险的人世一个人孤单却又坚强的活下来,回到他的身边来,他不愿意去想,却不代表他完全不明白。 可是,她既然已经回来了,便又得做回那个只为他万剑通的爱情生存的单纯女子。 赵恒远看着手机上传回来的视频,对陈胜强表示怀疑:“你最近一直花心机去调查万静雯和万剑通?” 陈胜强很认真:“是啊,我让人日夜不眠的跟踪。” 赵恒远也紧张了:“发现了什么机密?” “嗯,就是赵军平在狂热追求万静雯,然后万剑通最近也派人看得万静雯很紧。嗯,人到中年,两个人加起来近百亿身家了,居然搞三角恋?太脑残了。” “这就是重点?” “嗯,很重点。卖给八卦台会赚好多钱。” 本对陈胜强的调查成果寄予厚望的赵恒远,捂着滴血的心肝懒得理他。陈胜强摸着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是,郑柔儿与万静雯很相似吗?” 不但外型相貌有几分相似,如今就连遭遇境况都基本雷同。唯一不同的只是,她们的男人,对待爱情的态度大相径庭,所以她们的人生注定是两个不同的极端版本。 女人的爱情幸运与否,从来都取决于她所选中的这个男人。 万剑通和赵军平争风吃醋,对赵恒远来说也有好处。近些时日的万剑通,心思全是万静雯的身上,对万家祺和赵恒远的情事根本就无暇顾及。 万剑通也是很搞笑,当年自己狠心抛弃的情人,如今却又如珠如宝的珍惜着、抢夺着。< 175 万家祺和凌波一起黯然神伤。宿命如此,她和母亲都不可避免的爱上了一个心狠手辣而又狼心狗肺的男人。但她现在起码还有肚子在手,日后还可从长计议,但是凌波历经22年的努力,却仍旧在大雯的面前不堪一击。这一事实真相已让凌波的乎崩溃。 这些年来,她刻意的忽略万剑通在家庭内对她的冷淡,而放大他在人前的温文,以相信自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赢得了这个男人的信任和尊重。毕竟,像万剑通这样的男人,多年来从无一个女人能在他们的婚姻中插足,这足以证明他对婚姻的忠诚。 但如今,她模糊的知道,他所守候的专情,也许只是因为心底角落里藏着的万静雯。 “万静雯,我会毁了你一直想要隐瞒的,最重要的东西。” 万家祺忧心的推了推凌波:“妈妈,万静雯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你们都这么老了,日子也走了一大半了,你没必要再管她,你帮我想想法子?” 凌波很不耐烦:“你现在怀着龙种,还要想什么法子?” “可是,我得让这龙种正式成为龙门的人啊,妈妈……”万家祺瞧着母亲:“要不,我们拿恒和集团的股份和赵恒远谈谈?” “你?恒和集团的股份,是妈妈手上最值钱的东西,怎么可以出让?” “你的不就是我的嘛,还有什么能比我的终生幸福更重要?” “难道我的终生幸福就不重要了吗?”凌波大声的喝骂,甩手便关门出去。 “妈咪带我飞”的录制现场,小编导靠近文清小声的道:“刘作家很担心,他说赵恒远恐吓要告他。” 文清很淡定:“不撤相片就告,刘作家不是撤了吗?怕啥。” “郑柔儿现在名声很臭啊,我们确定还是要重点做郑柔儿这一对?” 节目组谭导演和文清齐齐笑出声:“烂绯闻也比没绯闻的好。你别看上全是骂郑柔儿的,但实际上,观众们最想看到的也是她。试问哪个男的不好奇,让赵恒远甘做渣男的女人是何种风情?又有哪个女的不艳羡,能得赵恒远如此宠爱的女子到底有何种柔媚手段?” 文清淡笑点头:“即使没有绯闻,郑柔儿和赵嘟嘟也是最具操作价值的一对。没有偶像包袱够放得开,妈咪激靓儿子劲萌,而且她们母子之间有一种强大的磁能量,在屏幕上像能把人的目光都吸住。第一期我们重点做她们母子,第一集收视便成为史上最高。话题性又足,不重点做她俩个,还能做谁?” 小编导很受教的哈腰,无意的问:“节目安排原来是在游泳池的,为什么改作小河溪了。” “上面说河溪取景来自于自然,比室内的浴室要好。” “哦。”小编导还是不免心里嘀咕,临开拍了再突然换拍摄地点,害得他们摄制组好一番折腾。本应下午便完成的拍摄,硬是拖到现在黄昏才开始,真是恼火。 小胖嘟又挎着个篓子在玩水:“妈咪,小胖嘟可以唱歌了没有嘛?” “不许唱。未来30年都不许唱。”郑柔儿瞪他。还敢提唱歌这件事,上一期这小家伙突然唱了个“总裁床上版小苹果”,节目播出,广受传唱。就连云云都打电话来慰问:“猪油,你家总裁真是个.淫.才啊。” 小胖嘟努嘴,连歌都不准唱了,妈咪真是越来越**。好,不唱歌,吟诗。 小胖嘟一边踢水,一边字正腔圆的:“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 脑里突然飚出赵恒远诗兴大发时的下两句,吓得冷汗直冒的郑柔儿扑上来捂着他的嘴巴:“不准。” “吟诗都不准吗?”小胖嘟要哭了,郑柔儿凶他:“不准吟诗,不准唱歌,不准讲话!” “噢呜……” 不能讲话的小胖嘟只好专心的捉鱼。节目组异想天开,她们的晚餐,食材要靠水吃水,也就是自己捉河鲜吃。 可是,这种浅滩虽然是洼地,水里土里藏着不少的小鱼虾,但是要靠双手来捕捉,谈何容易? 小胖嘟一身都是黑泥,整个人在水里转了几个跟头,也只捉了几条像手指头般粗的小鱼鱼。虽然他玩得不亦乐乎,但是,晚餐吃不饱的恐慌还是萦绕了他,他念叨着:“妈咪,今晚小胖嘟要饿肚子了吗?” “不会的。”郑柔儿把衣袖子卷起,把手上捉的小虾放进篓子里。她极目远眺,但见小河以格分隔开,划分成几个区,分别由她们几对嘉宾捉鱼。 从别的几个区传出的欢声笑语来看,别人的收获似乎很不错。 郑柔儿已领教过节目组的铁面无私,为了让嘉宾们认真对待每一次的录制,每一轮制定的规则都是很严厉的。像上一次的赵明明,在山中没有寻到食材,就真的只吃了节目组提供的“劣质馒头”,饿了一夜的肚子。 想想小胖嘟捱黑馒头的痛苦,她立马就感到责任重大。 她抬腿迈进河里,跨过几颗被河水洗刷得异常光滑的石头,她回身对小胖嘟说道:“那边有很多鱼,妈咪用去捞,你站在这儿不要动呵。” “好咧,妈咪。”小胖嘟撑着腰站在石头上摇摇晃晃。但见河水很清澈,前方的较深的水域里,有好大好大的鱼在游曳。他欢呼乱跳:“加油,妈咪加油……啊,妈咪救命……” 小胖嘟的尖叫声隔着水面传来,郑柔儿只感到晕眩,无从防备的掉进河溪深处,河水瞬间便掩没口鼻,她本能想游出水面,但足间缠绕的水草却越来越紧,直把她拖拽进更深的暗流。 “妈咪,妈咪……”耳边传来小胖嘟恐慌的哭叫声,她的臂被强烈的摇晃着,艰难的张开眼睛,呛出几口污水。黄昏的夕阳似血般艳红,湿透全身的雷咖关切的注视着她:“小郑,小郑……” 她拔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雷咖的手,重重的噎了一口,又再呛咳,小胖嘟哭得泪珠儿成沙子般撒:“妈咪,小胖嘟不吃饭了,你不要再捉鱼。” 郑柔儿被水浸过的脑子才突然想起捉鱼,把手里的捞向外一摆,一条大而肥美的河鱼还在筛里欢蹦乱跳。她呛着水欢快的嚷:“小胖嘟,妈咪给你做红烧鲫鱼……” 看见郑柔儿欢乐的蹦起身,导演组人员全都松了口气。要是嘉宾出了什么闪失,他们电视台垮了都不够赔。 刚救人成功的雷咖绷着脸,凶狠目光盯着文清:“等着收律师信吧!” “雷先生,这是意外啊。我们的安全措施是做到足的,只是郑小姐自己违规跨出围区捉鱼,才导致了意外发生。” “讲道理?”雷咖哈哈两声,脸上却全无笑容:“你觉得可以和赵总讲道理?” 文清:“……” 生意场上,赵恒远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赵恒远在郑柔儿的事儿上,却向来都不怎么讲道理。< 176 郑柔儿溺水后,脸色稍显苍白,但却只是和小胖嘟在旁边坐了一会儿,便神奇的提着篓子里的鱼过去做饭了。 张轩过来接过她的鱼,又把她按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你还是歇一会儿吧,做个节目而已,不用拼命。” 郑柔儿:“我拼命不是为了节目,我是为了我儿子。” 张轩狡猾的瞧了瞧旁边正离开的摄录机:“赵嘟嘟和你不是亲生的吧?” “当然不是。”郑柔儿惊讶她居然有这么恐怖的想法:“我还是个纯洁小姑娘好不?” 张轩“扑嚏”的笑出声来,侧脸看她的眼神儿妩媚:“现在还是?” “呃……”现在当然不是了,早就被赵恒远给吃掉了。 郑柔儿也不郁闷,毕竟现在这个时势,她和赵恒远的关系,连狗都瞒不住,别说是人了。因为溺水后遗症,郑柔儿也就在旁边做做指导,张轩一个人倒是把这顿饭给做出来了。 热气腾腾的蒸鱼放上桌面,张轩瞧着盆子若有所思,眸光在初起的月色下,像清蓝幽雅的一幅画。 张轩的姿色,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被称为至尊级的美丽。而在她美丽的外表之下,有一股子旁人没有的硬气。美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傲气到扎手。几年前,她以美丽在娱乐圈横行,大红大紫却无任何绯闻上身,但就是这么个傲静女子,4年前竟突然未婚生女,女儿的生父是谁,无从考究。 张轩因产女后形象大跌,热火朝天的星途变得黯淡,但她也毫不为意,依然故我的在圈中接些片子小角色、广告,加上母亲光环的映照,在郑柔儿看来,张轩如今其实比当年盛极一时的时候更加美丽。 温柔成熟又内敛的美丽,只有岁月的打磨才能拥有。 郑柔儿脑袋重重的在沉思,小胖嘟和张韵乐已经在旁边闹得精疲力尽,一人一条棍子的挨在河边堆放的石块上装死。 “妈咪,好饿,小胖嘟没肉肉了。”赵嘟嘟拍着肥肚子嚷,张韵乐肉肉的小手也按过来,捏着他的肚皮,小嘴儿凑上去:“哦哦,肉肉哦……” 她凑上去的头向下一倒,嘴巴贴上去,竟然就噬了一口。 “哎哟,我的妈啊……”小胖嘟惊叫出声,扶着张韵乐的脸又叫又气:“乐乐,你吃人?” 都饿到吃“肥嘟”的地步了,两妈咪赶快拉孩子起来就餐。张轩给乐乐挑开鱼刺:“柔儿,赵嘟嘟不是你的亲儿子吧?但是你们的感情,可是比亲生的还亲呵。” 郑柔儿微讶,这个问题刚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她瞧了瞧又靠得很近的摄像机,明白了张轩的用心。 她和小胖嘟来到赵恒远的身边,名不正言不顺,如果不是赵恒远高调又肯定的把谣言压住,只怕她和小胖嘟会因为身份的缘故吃尽苦头。 郑柔儿淡淡的叹气:“小胖嘟是我姐带回家的孩子,当作亲生孩子一样养,他一直都和我更亲近,后来我姐出了意外,他就干脆管我叫妈咪了。” 张轩好奇得很:“哦,原来是这样。那他也不是你姐的孩子啦?” “我姐死的那时候叮嘱过我:‘小胖嘟是赵恒远……’然后就没气了。我就以为小胖嘟是赵恒远的儿子,带了他来认亲。我没想过:小胖嘟既不是赵恒远的儿子,也不是我姐姐的儿子。我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那时候赵恒远也爽快的把小胖嘟认了呢?两个人亲密得比亲生的还要亲。” 郑柔儿摊着手很无辜,张轩轻笑出声:“那是因为赵总裁瞧上妈咪了,就先把大胖儿子留住啰。” “喂,轩阿姨,我爹哋是先瞧上我,才瞧上我妈咪的。”小胖嘟把饭噎下去,慌忙争取主权:“我是第一位的。” “扑嚏”,张轩忍不住笑,郑柔儿敲小胖嘟的手指,乐乐鼓着一口饭嚷嚷:“你抢饭吃,你爹哋才不会瞧上你……” “乐乐……”小胖嘟气毛了,筷子猛的往乐乐的碗里叉…… 这两只抢饭吃的场景已自成一画,两大人懒得理他们。张轩有感而发:“以后要注意自身安全,毕竟小胖嘟饿一顿半顿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能冒生命的危险。” “当时又不觉得有危险,而且小胖嘟不能饿的,不能饿的。” “哦?” 郑柔儿瞧着抢饭吃的小胖嘟,温柔的怜惜意味:“他2岁多的时候,姐姐带他出去,故意把他弄丢了。” “什么?” “我也不知道当时姐姐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傻了一样的一直说一直说:‘不能要了,那个小子不能要了。会出人命的。’我害怕死了,满山的找嘟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一夜,他躺在山洞里的树丛上,腿受了伤还在流血,却只对我说:‘饿,饿,饿……柔妈咪,嘟嘟饿……’。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他捱饿了,再也不了。” 小胖嘟被遗弃的那几天,对郑柔儿来说是人生里头一回感受到绝望的几天。她疼着护着的这个小家伙,被遗弃在山中的某一个险恶角落。没有宠爱、没饭没水,一个人就这么可怜的与这个世界告别。她想了太多,哭得眼泪都干了,才在一个山洞里寻到他。 他可怜的眸光,求助的眼神,干裂的嘴唇,燃点她在这个世界里最强烈的疼爱。这个小家伙,她要倾尽全力的保护他、爱惜他,让他快乐无忧的成长。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小胖嘟变得不挑食,我的厨艺也练得很好。他不是我生的,但他叫我做‘柔妈咪’我就会把他养得肥肥白白,谁都不准欺负他。” 回忆往事,郑柔儿泪珠儿盈在眼眶,小胖嘟的小肉手伸过来,在她的眼睑处轻轻一抹,她强忍的泪珠儿便似露珠般滚了下来。 小胖嘟懂事的扯着她的领子爬到她的怀里,环着她的颈心疼地:“妈咪不哭,嘟嘟不饿了。” 这一对儿抱着就这么哭起来了,一抽一抽的肩膊,扯得站在镜头外观看的人,心里也揪得像被麻绳捆住了似的。 暗夜下,收到郑柔儿溺水的消息急赶过来的赵恒远站得笔直,瞧着不远处,感怀身世的母子,他的脸色让他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紧迫。 谭导演在镜头后抹冷汗:“赵总,这……是郑柔儿自己坚持要继续拍摄的,我们也劝她就医。”< 177 赵恒远没有理身边的人们,从摄录机后走出,潇洒身姿隐在暗沉月色,树影低摇,赵明明等人眼看着他,在简陋的桌前,众目睽睽之下,把郑柔儿和小胖嘟一起搂进怀内。 从前,他不在她的身边,她护着赵嘟嘟走了这么远。现在,她把他可怜失散多年的弟弟,护着疼着送回到他的身边来。 终此一生,他再也不会让她和弟弟,受那些因贫穷、饥饿、落魄而不得不承受的苦楚。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是这世上令人鄙视的虚荣,但是,却是他矢志坚定的要给她们的。他的女人和孩子,必定要活得风光万里、荣宠无限! 正在往事中哀伤的郑柔儿抬起脸,迷悯的瞧着小胖嘟:“妈咪有没有眼花?” 小胖嘟立马又欢蹦乱跳:“妈咪,真的是爹哋啊,你泡坏脑子了?” “你才泡坏脑子。”赵恒远捏着小胖嘟的脸向外推:“走开。” “喂,爹哋,你干嘛只抱妈咪。”小胖嘟吃醋受伤了。 “儿子是要疼的,但妈咪是要抱在怀里疼的啊。”旁边张轩抿着嘴笑,拉起张韵乐和小胖嘟往帐篷里走。 赵恒远淡笑的瞧着张轩:“谢谢你的照料。” “赵总的至爱,我张轩自然要好好巴结,言重了。” “……”郑柔儿瞧着张轩离开的身影,仰脸看着赵恒远:“她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嘛?” “没关系。”他低头瞧着她,以手轻轻的揉她还微湿的秀发,温柔的眸光疼惜:“晕不晕?” “嗯,晕……晕死了。”大劫之后,在心爱的男人的怀里,女人的本能便是撒娇。她眼眶儿红红的:“吞了好多水,我想游出水面,但水草把我的脚卷住了。我以为我会死的,恒远,我真的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和小胖嘟了,呜呜呜……” 女人又娇又怜的在他的怀里抽泣,他拥着她,眼神瞥向远处河岸。刚才拍摄的地带,整个河岸已被他的人掌握封锁。 那些卷住她腿儿的水草,就连纤维纹理也即将被研究分解。虽然世上不如意事十常**,但要他相信这个意外纯属巧合,他的脑子还没简单到这个地步。 花重金装潢准备好的室内拍摄场所被废弃,劳师动众的临时另选一处拍摄,分出的5个区域,偏就郑柔儿这一区会出意外?哼哼…… 谭导演自知这次事件重大,嘉宾遭遇意外,这件事情传了去将是责任事故。赵恒远大晚上的从近千公里的地方急赶过来,就是为了瞧一眼,郑柔儿可还安好。 现如今国内权势能翻天的男人,赵恒远最宝贝的心肝儿,却在自己的手下差点丧命。谭导演回到电视台的摄制组,全体人员都下班回家之后,他还抱着头在办公躺椅上冷静不下来。 他由上一期的副导,被提升作这一季的总导演。第一集节目出街后,反应热烈,电视台领导对他寄予厚望,他正打算大展拳脚,但没料到竟然出了这一桩。而作为圈中打滚多年的人,他也敏感的预料到,郑柔儿这一次的意外,会对后续走势牵连甚远。 谭导演揉着剧痛的头正要站起,肩膊突然被人按住。雷咖的一张黑脸沉稳:“谭导,我们赵总有事和你商量。” “啊,有什么事情找领导……”身边凳子“嘭”的一声响,看着被赵恒远单腿踢向侧方撞到厚墙的办公椅,谭导聪明的噤声了。 赵恒远靠着白色的隔板,笑脸悠闲慵懒:“可否麻烦谭导演,今晚就把这一集剪辑完?” “不用这么赶吧?赵总?” “要的,夜长梦多嘛。”赵恒远微笑,手微微一挥。谭导演连人带凳便被一起推到了剪辑室的楼层。 谭导演心里吃惊。电视台晚上也有人值班,有些夜间节目也还在录制,加上财产、影像资料得都重要,因此电视台的保安向来严密。 但是,赵恒远和他的亲信保镖却像没事儿一样的在这栋楼里穿棱,如入无人之境。 传说赵恒远和黑道相当亲密,难道是真的? 几分钟后,谭导演心中的疑问便有了完美的答案。 赵恒远在悠闲的撩指甲,雷咖用刀子敲得桌面“乒乓”响:“赵总的意思是:他看着剪。” “赵总,剪辑这种活,有专门的剪辑师干啊,我技术已经落伍了。” “是吗?”赵恒远斜斜的睥了他一眼,淡漠的眉、轻松的样子:“我亲自来吧!” “喂,不可以啊!”谭导演气得大叫,对于导演来说,片子便是他的儿子,是生命,本能的他就反驳:“这是艺术,赵总……” “你认为,我还不够你懂艺术?”赵恒远的眼神相当的鄙视,转过椅子,把这次拍摄录得的片子插进电脑,竟真的自己剪辑起来。 雷咖的刀子又在桌面敲:“谭导演长年在外,嫂子持家有道,独生儿子养得很是可爱啊。” 谭导演受惊吓地:“赵总,你是好人,不能难为女人和孩子啊!” “谁难为女人和孩子了?”雷咖一巴掌轻轻的扇向他:“我们老大是这种人吗?” “不是,当然不是。你们老大义薄云天、正气凛然。” 雷咖扯着嘴角冷笑:“我们看不习惯的是:嫂子这么好,你还整天出去啃野花吃野鸡……那些个视频我们也不多。小郑进你剧组之后,我们也就拍过两次,10多分钟的片子!” “……”赵总,你剪吧,你爱怎么剪就怎么剪,剪到50分钟全是你的郑柔儿,小人都不敢有意见。 夜静更深,郑柔儿半躺在床上发呆。黄昏的溺水事故,当时千钧一发,醒来后强撑着还要把节目完成。但是被赵恒远抱回到舒适温暖的房间里呵着,现在的安稳安心再对上黄昏时的惊险刺激,后怕便加倍放大在脑海,渐吓得身儿都在颤抖。 赵恒远浴室的门才拉开一点,身子还没擦,女人便呼的扑了过来。她搂紧他的腰,声儿颤得让人心尖儿都疼:“恒远,我怕,抱紧我!” 哎哟,小女人终于重拾这个爱好了啊。真是普大喜奔,值得登头版头条。 他把她的丰盈腰身向上一托,把她抱高了举起,以下巴来蹭她颈前的嫩滑:“宝贝儿,要多紧有多紧!” “啊……”她娇呼,发现自己又陷进狼窝。本想挣扎,但压在身上的男人重量,是这世上唯一让她贪恋的深湾。她愿意深深的沦陷,至死不息。 宝贝儿,深不深?紧不紧? < 178 小胖嘟守着电视机想看自己出镜。郑柔儿无语的瞧着他:“要到周五才会播出的,你守着也没有用。” 小胖嘟嘟嘴儿:“我好怕啊,妈咪你穿泳衣的画面要是播出来,爹哋会打断我大腿的。” “有没有那么夸张?而且,妈咪穿泳衣爹哋要怪,也是怪节目组或者妈咪,为什么要打断你的腿儿?” “因为,我没有给妈咪盖好盖子……” “……”那不叫盖子,那叫浴巾。不过,郑柔儿本人也相当的烦,那些泳衣画面要是上了,赵恒远不光火,她也会不好意思的。 张轩和赵明明的身材一个骨感一个姓感,就她的是肉感,唉…… 郑兰正式搬过来和郑柔儿住,家里多了个老人,虽然是自己的妈,但郑柔儿还是觉得不习惯。相反的,赵恒远却没事儿一样,活像郑兰真的就是他的丈母娘。 郑兰对此表示很欣慰:“柔儿啊,现在这个年代,肯和女孩子的妈妈一起住的男人不多了,恒远还是这么尊贵的男人,也能对我这么亲近。难得难得!” “难得个屁。”郑柔儿很火大。赵恒远这一招丈母娘政策走得顺利成章,连带他很讨厌的郑强上门,赵恒远也当贵宾一样招呼着。 她昨晚一时柔弱,又让赵恒远占了便宜。本来计划好的冷战分手季还没开始就又泡汤。但想起,那个肚子大着的万家祺,她心底的各种郁闷、郁结完全无法安放。 在这种应该在家避静的时候,郑兰却拖着她去逛名店,郑柔儿向吕云云哭诉:“妈妈这是拉我去游街吗?” 云云:“不是游街,是摆展览。” 郑柔儿被郑兰拖出去“摆展览”,果然是万人空巷,争相抢拍。作为时下最新鲜**的当红狐狸精,郑柔儿现在的声势是无人能敌。 她拖着郑兰躲进一间珠宝名店里。这个店赵恒远和她来过,晓得她是贵宾,店员加上雷咖等人在门口一站,这才免了围观群众争相进驻的麻烦。 “做名人真可怕。”她拍着胸脯感叹:“幸好没带嘟嘟出来,不然会被人踩扁的。” 郑兰含笑拔她的头发:“妈妈这辈子都想过这种生活,可是妈妈也一辈子都过不了。” “啊?妈妈你也想出名啊?” “不只是出名。是富贵吉祥,万人称羡。” “我这是被万人唾骂。”郑柔儿尴尬的低头,她明白郑兰,年纪轻轻就守寡,靠在餐馆打工把一双女儿带大,老来才有一点积蓄,开了一间小小的私房菜馆,菜馆也是薄有盈利,艰难度日。 郑兰这一生悲苦,谨小慎微却还是遭人白眼。郑柔儿瞧了瞧自己手上挎的名贵包包,一下子就心软了:“妈妈,我太浪费了是不是?” “怎么会?你既然是赵恒远的女人,那就一切的一切,都得用最好的。” “妈妈,那你也来,我给你挑!”郑柔儿拉着郑兰来到柜台,招手让人把手镯子拿上来。正细心的挑拣,门外一时扰攘,强悍如雷咖都挡不住。 郑柔儿本能的把郑兰护到身后,但见从门外踏进6名黑衣保镖,簇拥着万家祺走进来。万家祺挺着自己的”肚子”,大摇大摆的往里走,侧边纪清清扶着她一脸微笑,却又背转身对郑柔儿挤眉弄眼。 外间的记者隔着玻璃窗子向内拍。 万家祺“艰难”的站到郑柔儿的面前,用手拔开郑兰,指着那一柜台的珠宝冷笑道:“杀人犯,你配得起这么名贵的珠宝吗?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 郑兰正挂在颈上的项链被她抢了去,又听得杀人犯的称呼,顿时就来气:“我女婿有的是钱,我买得起就戴得起。” 万家祺哈哈的大笑:“你女婿?赵恒远是我孩子的爸爸,是我的老公。不久我们就会正式结婚,你的女婿在哪里?哈哈哈……” 这么嚣张?郑兰卷起袖子就要开骂,那边纪清清扯稳了郑柔儿:“你让你妈妈骂一骂就算了,别动手。现在万家祺肚子里的是金果果,碰到都要倒霉。” 有雷咖和大班保镖架着,郑柔儿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站在旁边和纪清清闲话家常。 纪清清:“万家祺已经搬到大屋住了。爷爷说她的肚子既然是赵家的种,那就必然不能流落在外。恒少爷再不听话,那也由不得他了。” 郑柔儿低头不说话。纪清清与赵致远正处于分居状态,离婚虽然摆在议事日程上,但是赵致远现在拖着不肯离,纪清清又与赵老爷子贴心,便派了纪清清一直跟在万家祺的身边陪伴。纪清清与万家祺都在豪门圈子多年,彼此之间七牵八扯的,纪清清也乐得如此。 纪清清在叹气:“虽然恒远一直养着你和小胖嘟,但是对于万家祺进大屋的事实,他也从不阻拦,你拍摄的那几天,他也连着几晚回大屋吃饭。他的心思,也就是天下间所有男人的心思:左右逢源,家花野花两不缺。女人,男人又怎以会嫌多?” “嗯,我知道,多谢清清姐的提醒。”忠言逆语,苦口良药。纪清清口里的真相虽然残忍,但这却真正是最善良的语言。也不枉她当日帮纪清清除奸斗小三的历史。 这些天,郑柔儿也曾听到些关于万家祺入住赵家大屋的风言风语。只是赵恒远这边一直压着,她也就当懵懂不知。 有些事情既然阻止不了,就只能刻意逃避。看着郑兰和万家祺在争吵,那些针锋相对的说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只纪清清在耳边的叮嘱:“我也不知道,你和恒远能走多远。但是,有一个万静雯做样版,我想你对自己的将来应该也有点儿的度量。要么,就让万家祺永远进不了赵家的门,要么你就自己离家出门。不要像我一样,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浪费太多时日。” 道理都明白,只是做起来实在太难。要离开赵恒远,拔开雷咖的阻挡容易,拔开自己心中的不舍却实在是难。 因为节目调整关系,“妈咪带我飞”的第二期暂停,顺延到下周播出。但是第三期的拍摄还是要继续。 小胖嘟早早便被郑柔儿拎起来,摄影机映着他一边打嗑睡,一边伸手穿衣服的萌态。 赵嘟嘟:“妈咪,昨晚爹哋为什么不回家?” “嗯,他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郑柔儿轻轻的笑:“本来以为,还可以再见上一面的。” “妈咪,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们出发了呵!”< 179 179 东区私立医院里,赵恒远坐在妇科病房的走廊长凳,眼神空茫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赵老爷子拄着柺杖立在他的身边教训:“玩得再疯,也要有个度。万家祺是你定好的媳妇儿,一个偌大的恒和集团你不在乎,但是你既然也曾动情与她有了孩子,便得负责任。郑柔儿你再不舍,那也是一段野外尘缘,终有一日要斩断。” “野不野,那是我自己的事。” “你如果真的爱郑柔儿,就不应该让她以这样的身份留在身边。她漂亮年轻,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生活。你绑住她,却又不能给她名份和幸福,你这不是爱她,是害她。” “爷爷,在你的眼里,难道一生之中,便只有名利权势吗?”赵恒远苦笑:“你这个年纪了,我不可能改变你对世情的认知。但是爷爷,我也不会被别人轻易影响了。” “家祺胎心不稳,孩子随时夭折。你再胡闹,这个孩子就没有了。爷爷这么大年纪,很想抱孙子。你不喜欢,爷爷喜欢,你不承认,爷爷承认。如果你今天离开这里,让家祺的孩子有个闪失,我手上仅余的恒和股份,便全数给赵致远。你别以为,爷爷做不到。” “我相信,爷爷做得出。”赵恒远捂脸,疲惫的身躯向后靠:“爷爷的心里只有赵家,你爱我并不比赵致远多,这么多年你护着我,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好的接班人而已。所谓血脉,我是,赵致远也是。” “你明白就好。”赵老爷子抬脸看向突然热闹的走廊,做完b超后出来的万家祺虚弱的躺在车床上,远远的便伸出了手:“恒远。” 赵恒远静静的站起,缓缓走近疾驰的车床。他的手伸出,轻轻的握住万家祺苍白的手掌。他微低的脸侧垂,最好看的侧脸:“家祺,这个孩子,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要他,好好的面对这个世界全部的阳光。” “恒远……”万家祺哽咽着,苍白的小手颤抖。这个男人,终于对她展露温情样子,他说,要让她们的孩子迎接这个世界上全部的阳光。 他允许并期待这个孩子来到世上来,这就是他给她最好的承诺和依靠。郑柔儿,你再妩媚柔情,也适不过我肚子里的血脉亲情。 床上的万家祺已然安睡,赵恒远的手机发出微暗的蓝光。雷咖的信息:已出发。m县西郊树林。 赵恒远手指迅速按下按键:看紧了。 凌波在旁边冷笑:“守着家祺,也还要千里之外监控着郑柔儿吗?” “这种事情,凌伯母不是应该很熟悉吗?”赵恒远满不在乎的笑:“当年你大着肚子的时候,难道万叔叔就对万静雯少了爱意?” “你?”凌波冷笑:“他再疼那狐狸精又怎么样?到了今天,万太太依然是我,那个女人依然是个表子。” “有些事也许开头是一样,但结局却绝不会相同。我不是万剑通,柔儿也不是万静雯。” “哼……”凌波冷眼望着窗外:“为了家祺,我同意把手上的恒和股份给你,但是,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要得到股份,就一定要和家祺结婚。那份股份,我将来会给我的外孙子。” “凌伯母大智慧,恒远真心佩服。”赵恒远把手中的手机转了转,意态慵懒的靠到沙发背上:“我家老四,最近天天派人跟踪着万静雯和万剑通。” “真的?”凌波立刻提高了嗓音,人也不由自主的向着他的方向靠近,握紧微颤的手指:“他,和她怎么了?” “万静雯最近去医院去得很勤快,她一直挂的是妇科号。老四找她的主治医师问了问,据说:万静雯想生孩子。” “什么?”凌波气得跳脚:“她几十岁了,还真是不要脸?” “我和老四本来也怀疑,是不是她和赵军平好事接近,想要一个孩子了。但那个医师透露过,万静雯已怀孕。而这个孩子和赵军平屁关系都没有。” “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赵恒远微眯着眼睛,很奇怪的样子:“凌伯母不会认为,万静雯回来这么久,万伯伯和她只是相敬如宾,一起拉黑灯睡上整晚,也只是拖拖小手而没有后续吧?哈哈……万叔叔虽然过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但也还是身体康健,体魄甚强啊,哈哈哈……” 凌波按捺自己激动的心情,冷笑辩解:“你为了气我,这张嘴巴也是毒得像个女人一样。” “哈哈哈,毒?能比这视频还毒?” 视频是什么,基本上不言而明。酒店的走廊里,幽红的壁灯,雕花的红地毯,男人把女人顶在墙壁,不顾可能被拍摄或偷窥的风险,完全忘我的在女人的身上索取……那样不管不顾的爱缠,那样不死不休的痴绕,那力量,那身体,那劲度……这是在她身边30年的男人,这是她花了30年也未曾领略过的疯狂。 她为他生过孩子,也有过自以为缠绵的时候,如今想来,他对她的所谓的疼爱,都只是裹夹着责任的淡欲,清淡如水,冷静如冰。 赵恒远的脚步声远去,只留下他鄙夷的耻笑:“自以为是的幸福,30年的付出,凌伯母,你心中是不是很难过?恒和的股份,万家的产业,能填得满你这虚度的人生吗?我将来一定会让你知道,家祺比你幸福得多。因为,我不是万叔叔,她也不是你。” 视频还在残忍的播放着,凌波数次压抑住自己疯狂要砸烂视频的手。这一把利刀在心里划出的伤痕有多深,她明日的勇气就有多烈。 万剑通,也许我终生都得不到你的爱。但是,万静雯,那个你爱着的女人,我总有办法让她再一次灰飞烟灭。还有,你的女儿,那个和妈妈如出一辙的狐狸精郑柔儿,我会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万静雯,你以为你把女儿的秘密藏得很好?哈哈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在21年前,让你与女儿散落天涯,今天也能让你和她永别于世。< 180 “妈咪带我飞”剧组这一次的拍摄任务是m县的密林。郑柔儿自小在这里长大,因而自告奋勇的向导演组推荐了这里,想不到导演组勘探后,也相当的满意,一拍即合之后,正式便移师这里进行拍摄。 m县的大小领导喜出望外,为自己这一个小县城旅游业的腾飞而欢呼雀跃。本就人数不多的小县城,外市和追星族、外出工作的人们、本县城的大小老嫩齐聚,县城的几条正街聚满了看明星的人。 郑柔儿和小胖嘟坐在车子里向外微笑挥手,油然生出一种“我是名人我骄傲”,“衣锦还乡好容易”的自豪情愫。 拍摄前夜,县领导带着导演组在小县城里转了一圈,中午饭也安排在郑兰从前开设的私房菜馆。虽然私房菜馆已易主,但挂的仍旧是“郑姨私房菜”的招牌,这也让郑柔儿很长脸。 而且,县长多次表明,正准备大力打造“郑姨私房菜馆”的光辉又亲民的形象,欢迎郑柔儿或郑兰入股再注资。 因此,郑柔儿轻轻的承诺再入股20万,郑兰便又成为私房菜馆的重要股东。真是世事如棋,想不到就因为开口推荐了一下县城美丽又未经破坏的自然风光,居然就帮妈妈赚回了私房菜馆的股份。这收获不可谓不意外、不惊喜。 摄制组饭后来到拍摄现场,秋风萧索,片片黄叶在风中悠扬而落,西边山头夕阳徐徐下落,在枝头撒了半山艳红。 这一期的主题相当贴合时下的需求。在无数超级动作大片扎堆上映的秋日时节,节目组构思了一期“妈咪带我去冒险”的精彩节目单。 小胖嘟兴奋得不行,还没出发便吱吱喳喳,一边捏着张韵乐的胖圆脸:“小胖妞,我妈咪会功夫呵,我们冒险呵,哈哈哈……” 张韵乐睥一眼他,眼睛向上的藐着:“又不是和我同组。” “对呵。”小胖嘟立刻向郑柔儿抗议:“为什么不是和乐乐同组。” 郑柔儿还没说话,侧边赵明明的侄女儿思思蹦蹦跳跳的过来:“嘟嘟,我和你同组哎。” “讨厌!”小胖嘟一声吼,思思脸眼婆娑,嘟嘟再回身想捏乐乐,小胖乐已经癲着肥腿儿跑掉了。 唉,我赵嘟嘟萌遍天下无敌手,为什么胖乐乐就不亲近他呢? 这很伤男人自信心的呵! 因为妈咪主动提议,要更换拍档,抛开张韵乐,选择和陈思思同行。小胖嘟一肚子的不乐意,嘟着嘴一声不吭的进入树林。 摄影师跟在后面,小胖嘟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郑柔儿和小胖嘟在这个树林子里从小玩到大,因而知晓他对地形的熟悉,也不以为意的由得他奔跑。 却苦了托着重重机器的摄影师,跟在小胖嘟的后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明明牵着思思,心烦的拔着缠脚的长草:“这种地方有什么好拍的?全是草和树。” 郑柔儿自进入树林,便少有笑意,眼神警觉的东瞟西看。她在身边的矮林里,摘了几束艳红的果子递给赵明明:“放好了,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这个可以充饥。” “今晚的主题是冒险,不是觅食。”赵明明冷淡的瞅着她:“知道会有什么机关装我们吗?” 郑柔儿向前方投了一颗石子:“不知道。你没拍过动作片吗?这种情景没一点经验?” “姐姐我都是拍爱情片的好不好?” “难怪姐姐你红不了,光谈情说爱的,有什么市场?” “你?谁说我不红了?还有几个明星比我红?” “你红的话,就没必要年年月月不停歇的炒作,和赵恒远那子虚乌有的爱情了。” “郑柔儿,你是不是要吵架?”赵明明瞧着摄影机,虽然压抑着,但生气的情绪显而易见。 “我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是就是,不是再怎么炒也不是。”郑柔儿以手遮额,眺望远处的天空。 “真是大笑话。赵恒远的太太永远都只会是万家祺,你再怎么无底线没下限也只是个小三狐狸精。” “是的,我明白。所以,我退场……” 半山的最后一抹艳红被黑暗的天幕收进怀里。树林里漆黑如斗,郑柔儿的歌声清越的扬起,那么动听的歌声,从前她一直想要好好的唱给那个人听。 “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你终於在意在我的房间里,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怀里 。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赵恒远,再见! 赵恒远来到m县的时候,已是午夜2点,雷咖还在树林里搜索。另两个随同郑柔儿拍摄的保镖,和导演组的人们在林外焦灼的等待。 赵恒远刚踏出车子,谭导演便哭丧着脸走过来:“赵总,这,这……真的是意外。我们还在找。” 赵恒远脸色铁青,话也不说,顶着夜色便进入林中。 2小时前,雷咖通知他郑柔儿和小胖嘟一起失踪。而同行的赵明明和赵思思被人绑在巨大的树干上,吓得花容失色,至于摄影师们,一个二个,都被放倒在树林里睡得像只死猪一般。 林中露水浓重,黑暗的树林里,被摄影的探寻灯照得通明。雷咖汗如雨下的在林深处冲出来,对着赵恒远摇头:“摄影师和赵明明都吃了树林里的野果,然后便晕倒了。醒来,小郑和小胖嘟便都不见了。” “现场呢?” “没有别的蛛丝马迹。” “那你呢?不是一直跟着的吗?”赵恒远目光如刀,雷咖惭愧的低下头:“那时候,嘟嘟走在前面,离摄制组很远,我担心他便跟过去了。可是后来听到后面巨响,再回来,发现保镖全被撩倒了,小郑不见了。” “然后再回去,就连小胖嘟也丢了吗?” “是的。”雷咖遭遇他职业生涯最残酷的挫败,5个保镖,3个摄影师,却把郑柔儿的小胖嘟给弄丢了。既然这是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计策,又能把三个保镖一起撩倒,那这背后就是有预谋、策划好的绑架。 小郑和小胖嘟为百亿富豪赵恒远的心尖尖的爱人和儿子,全天下皆知,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绝非善类。< 181 赵明明从树荫下走出来,哭着来拉赵恒远的衣袖:“恒远,我怕……” 赵恒远冷冷瞟向她:“请叫我赵总。” “……” “你晕倒前,吃过什么?”赵恒远脸色稍安,便询问当时的情况,赵明明抹着眼泪:“郑柔儿让我吃这种野果,我看着鲜美多汁,也就不提防,可是吃完了之后,我就摇摇晃晃头昏眼花……” “行了,雷咖,你来问。”赵恒远让雷咖继续问,自己走到一边去,在林中转了两圈,黑着脸沉默走出树林。 赵恒远视察环境半晚,就静默的离开案发现象,不言不语不作任何指示,这让电视台的领导不知如何是好。 但郑柔儿和小胖嘟是电视台的嘉宾,即使不是赵恒远的家属,人既然在他们的剧组不见的,那他们自然是脱不了责任。 电视台领导和律师商量过之后,到当地警局报警,哪晓得跟随赵恒远到来的律师委婉的表示:“郑小姐和赵嘟嘟正在旅行途中,任何人任何团体请不要打扰她们的清静。为安全起见,也请电视台相关人等,不得向外泄露这一重要消息。” “哦。”也就是说赵恒远要封锁消息,不让外界甚至是警方知道郑柔儿失踪的消息? 可是,心上人和儿子失踪了,不是应该全城追捕,早日寻人的吗? 当第二天,全城轰动的头条出来之时,谭导演、文清和电视台领导这一干知情人,通通明白了个中原因。 赵恒远与万家祺的婚事正式提上议事日程。当天出公告,隔日便看见赵恒远与万家祺出现在婚纱影楼。 由知名设计师设计的价值过1000万的婚纱,也在当天露出了真容。 这一场婚礼,人人都以为它很快就举行,但却偏偏一直都不举行,等到大家都以为再也不会举行之时,它却轰轰烈烈的筹备举行了。 看着报纸页上头版头条的万家祺喜上眉梢的幸福的脸,不管是翘首以盼的人,还是唱对台戏的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即使是坏事,它总算到来了。有些事情,不到发生的那一日,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郑柔儿靠在窗边,呆呆的望着落入碧海的落霞。 赵嘟嘟在她的旁边,把在沙滩上捡回来的五颜六色的石子堆起来,摆出一个屋子的模型。他在旁边细细的瞧着自己的模型小屋,很感叹的得瑟:“肥乐要是看见这屋子,得高兴死了吧。” 他想了想,又捧着腮:“不过,她只会吃呵,房子可能不喜欢。” “妈咪妈咪……”他过来扯郑柔儿的袖子,郑柔儿不耐烦的挥开他,他委屈地:“你说乐乐会不会喜欢嘛?” “她喜欢不喜欢关你什么事啊?你才几岁啊?你整天想女人,你是什么意思啊?和你爹哋一模一样……” 郑柔儿这么尖着嗓子,闭着眼睛一吼,把小胖嘟的玩心嚎到九宵云外。他哗哗叫着奔出门:“小马哥,小马哥,妈咪又发脾气了。” 马天祥从外间走过来,抱着小胖嘟的腰,一把将他举过头顶,把他按在自己的肩膊上坐着:“怎么又气你柔妈咪?” 小胖嘟在他的肩膊上摇晃着:“我没气她,是她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流马尿。” 郑柔儿从旁边抓起一支棍子就要向他挥:“你才流马尿。” 小胖嘟立刻投降,向着马天祥的位置挤眉弄眼:“是小马哥哥教的,小马哥哥你好坏,你怎么能教小胖嘟讲粗话呢,嘟嘟我好纯洁的呵。” “哈哈哈……”马天祥长笑来到窗边,以手指轻轻的抹郑柔儿脸上的泪痕:“不是想通想透了,才联系我,让我来救你的吗?现在哭成这样,也不怕我笑话?” “有什么好怕的?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威风过?”她抹眼泪,瞧着落日尽收入深海:“我还以为,我走了,他起码会找我几天,想不到不但不找,还马上办婚礼。呵呵,原来他已经巴不得我走了。” 马天祥轻笑,指尖去撩她额前的碎发:“柔儿,这些年,我没有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什么话?”郑柔儿嘟着嘴巴,完全没察觉到他眼睛里的柔情和愧欠:“我需要你救我,你就来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救我出火海。” 他轻眨着眼睛:“以身相许啊!” “好啊,好啊,打赢了我,就让你许……”她从窗边跳开,一脚便踢向他,他前着小胖嘟退后挡格,最终却还是因为倒退时碰到沙发,被郑柔儿往死里揍了一顿。 “没见过救命恩人,会活活被揍死的。”他悲苦哀叹,脸上却满是喜色。 “不和你们玩了。”郑柔儿打了一顿,活动了几下拳脚,郁闷的心暂时得到纡解。她拿起包包,自己一个人往海边走,马天祥望着她的背影,向外嚷了一声:“赵副。” “到!”赵副官从外步进,敬了个军礼:“团长。” “帮我照顾嘟嘟。”马天祥把小胖嘟放下,踏着细沙与郑柔儿一起走在夕阳下。 小胖嘟瞪着高大的赵副官:“我妈咪去玩沙,小马哥哥跟着去,为什么不带我去?” 赵副官很风趣的捏他的脸蛋:“小孩子就不要做电灯泡啦。我们马团长和你妈咪吹吹海风,明天就给你生个小弟弟啦。” “滚……开……”小胖嘟气得把牙齿咬得蹦蹦响。这个副官叔叔太讨厌了,居然敢打她妈咪肚子的主意? 妈咪是爹哋和小胖嘟的,小马哥哥虽然功夫好,人长得又高,但是……不代表可以打妈咪的主意的呵。 唉,爹哋啊,你到底在搞什么? 小胖嘟偷偷上看过新闻,爹哋要和万家祺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但是,小胖嘟是侈爹哋肚子里的一条虫子,所以,小胖嘟知道爹哋肯定是不肯和万家祺结婚的。 爹哋肯定是被坏爷爷关起来了,爹哋一定是很危险,才不来和小马哥哥抢妈咪。 小胖嘟好命苦啊,爹哋被关了,妈咪的肚子又被人打主意了……哦,那小胖嘟就只有靠自己了。嘢,加油! 小胖嘟心中生出豪情万丈,瞧着赵副官那黑黑的脸,心里顿时就有了办法。< 182 小胖嘟向着赵副官招招手:“你,过来。” 赵副官瞧着他那副大模大样的样子,心中好笑:这小屁孩嚣张死了。给他招招手勾勾手指的样儿,就像他是军官下指挥似的。 赵副官挺直了腰杆子:“我,不过来。” “哎哟,你这个狗贼……”小胖嘟火大,双手叉着腰肢:“你敢不过?” 居然敢叫他狗贼?昨晚的电视剧看坏脑子了,我老赵当兵多年,还怕你一个小屁孩,他也学着小胖嘟叉腰一吼:“老子就敢不过。” “好,你好……有本事你就不要过来呵,真的不要过来呵……”小胖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着裤子,憋得脸红红的吱声叫:“哎哟,肚子痛死了,痛死了哎哟。” “切……”赵副官不屑的瞪他。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就是麻烦,憋个便便都要他堂堂一个军官过去服侍?哼,想得美。 前方的深海化作一片漆黑,乌云在北方的天空汇聚过来,今夜应该有雨。 马天祥缓缓的走在渐黑的沙滩上,脚下的细沙随着潮涨起落而冲出浅浅深深的痕。郑柔儿光着脚丫踩着水,长裙已然湿透。 在她的脚边滑过的流沙,有一些顽固的没有跟随潮水退走,而是松松的粘在她的趾间。纤长的腿小小的足,如果翻开她的脚面,足底便可见一颗浅黑的痣。 他曾捧着这一双小足,在灯光下细细凝视,抑压着快要喷涌而出的渴望,装得持重的问她:“还疼?” “不疼了。”那时的她垂着眼睛,涨得通红的脸上,长睫毛在灯下眨了又眨。 那是她在他的记忆里,最最温柔安静的时刻,而那一夜,他告别了她。 “啊……啊啊啊……”海面上,郑柔儿突然发出的尖叫声,把马天祥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仰着脸迎着远处海傍礁石处急闪而下的闪电一起尖嚎“啊啊……”。 “柔儿……”他奔了过去,她泪如泉涌,迎着急骤下落的暴风雨像个困兽一样的嚎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哭着喊着,仿佛只要嚎得够凶够狠,胸腔里的那团无法言说的疼痛便可离她而去。 赵恒远,她任性的离开了他。她离家出走,生死未明,而他却在3日后,便开始着手筹备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这是怎样的一种决绝?曾经离她半步都会失去重心的男人,曾经想要把她锁死在他的世界的男人,如今她主动成了他的弃客。 如此迫不及待的把她驱逐出他的世界之外,如此的讨厌着她。 暴风伴着海洋的咸味,湿湿的刮打着马天祥的脸。长年的军旅生涯,风雨的吹打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但是海面上以双手用力拍打着过膝的海水的郑柔儿,却给他似枪火掠过脸面的疼痛。 她一声声的哭着问“为什么”,仿佛这个答案已令她心绪疯狂。她表面淡漠冷静的离开那个人,以为天真的笑容扬得灿烂,心灵便可真的若无其事。只是这暴风雨吹打下的真相,你是否真的能承受得住? 痛苦这种东西,越安慰越抚触,便迸发得越激烈。但如果好好的掩藏,终有一天,你自己都以为那一处伤口已永远不可能再痛。 但是他知道:不痛是假的,痛到麻木失去知觉才是真的。 6年前的不辞而别,成为他心目中永无法修复的伤口。如今,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在风雨声中哭泣。 身后赵副官在海岸处向着他们奔过来。马天祥立时警觉,冲前几步,首先把陷在海水里的郑柔儿捞起来。把全湿的她抱在怀里,赵副官脸色青白的走近,声音竟有几分哆嗦:“报告,团长,团长……” 马天祥冷眼一瞪:“说。” “赵嘟嘟……跑了。” “什么?”全身湿透,秀发凌乱,凄风惨雨的郑柔儿立时直起身子,从马天祥的怀里跳下来:“什么?你把我嘟嘟弄不见了?” 赵副官哭丧着脸:“不是我弄不见的,是他自己跑掉的。” “闭嘴!找人。”马天祥气得一脚踢向海面,便率先奔回海边屋子。 赵副官惭愧的跟在后面,心里又悔又恨更懊恼:尼玛,当兵这么多年,是马团长身边的得力干将,今天却让一个小屁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掉了……十年威望,毁于一旦。 郑柔儿跟着马天祥跑回屋子,发现后楼梯处的洗手间里,高高的窗口上,窗框被掀开了个大破洞。想来,小胖嘟便是从这个破洞里溜了出去。 看着窗外漫天的风雨,四下无人的海岸,经过沙滩便是大片的防护林带,再过去便杳无人烟。这样的地方,小胖嘟一个人…… 她吓得声儿都颤抖了:“怎么办?怎么办?” 马天祥安慰她:“我的人已经出去找,他这么小,跑不快,很快就能找回来。” “他很刁钻的,要是故意藏起来,要找他不容易的。万一,他被人欺负……”她摇着他的衣袖子,惶恐无助的瞧得他心碎:“小胖嘟是我命根,你要找到他,找到他好不好?” “嗯,好。”他轻轻的以手描她的唇角,向来冷漠权威的神色多了温柔痛惜:“不怕的,你的小马哥哥长大了,他现在是很威风的团长。我不会让你和小胖嘟,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赵副官冷得狠狠的抖了抖肩,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的马团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既然马团这么重视小胖嘟,便没有找不回来的道理吧。 马天祥这一次是私人性质的出行,跟随而来的只是6个亲信尖兵。此前,在m县的树林子里,他们轻松便用计把郑柔儿和小胖嘟带走。便挑了这一处景色如画的好地方,陪着郑柔儿好好调养。虽然郑柔儿心情欠佳,终日忧愁,但是却是马天祥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光。 却在这节骨眼上,小胖墩一个人偷偷的溜了? 黑暗的防护林带,小胖嘟的哭声尖尖嗲嗲的响起:“呜呜呜,这位叔叔不要这么浪费好不好?我是赵恒远的儿子,我很值钱的好不好?你就这么杀死我,就是败家子好不好?这样你妈咪会骂你的。” 林中难明的静默,小胖嘟又抖着嗓子:“拿我换点钱吧,大叔!我爹哋会给你金山银山的。”< 183 黑林中,较清瘦的黑衣男子对着另一个胖胖的壮汉道:“军哥,这小家伙说的有道理啊。我在电视上见过他,赵恒远真的是他的老子。” 军哥声音较哑:“可是超哥的意思是……” “切,你管什么超哥。不就是当年在监牢里照顾了你一阵子嘛。他潜逃回来这么久,你一直照料他,也算是还了恩情了。我们这次难得捉到个大金矿,就这么交给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 “阿弟……”军哥明显已被说动,手里握着的短刀在夜色下闪了闪光:“你说,赵恒远能出到什么价?据说不是亲生。” “我有内线报料,说这小东西赵恒远宝贝着呢?人在我们的手上,管他出什么价?我们这次必定发达了。” 赵嘟嘟的童声怯怯的:“两位大叔不用担心呵,我爹哋听到我的声音,马上就会给你们钱了呵。” “哈哈哈,这小东西嘴巴还真是甜啊。”阿弟把缚在赵嘟嘟身上的绳子縛得更紧了一点,拍了拍他的肥屁股:“等叔叔们拿到钱,马上就放了你哈。” “好咧。我爹哋说过的:求财而已,不要伤和气。”小胖嘟在地上挪了挪:“但是,你们要是把小胖嘟养瘦了,爹哋和陈四叔叔就会把你们家里的小胖嘟煎了来吃的。” “……”军哥在密林里竖起大拇指,这小家伙不简单啊。刚落入他们的手上时,大哗大叫了一会儿,发现逃不出去时,便开始费尽这三寸不烂之舌,软硬兼施的,以保自己的性命。 在赵恒远这些有钱人的眼里,钱的确不是问题。但要是让这小家伙出了什么差池,估计他和阿弟赚到再多的钱也没有福气享用。 想到这一层,军哥又再迟疑不决。赵恒远和陈胜强在黑白两道上的势力,很让人胆怯。 阿弟在旁边怂恿:“不绑都绑了。刘超和赵恒远有大仇,三番四次的要绑赵恒远的女人和儿子。这次让我们来做这事,事前没露一点风声,如果今早知道绑的是赵恒远的人,给我100个胆子我也不来。但是……”阿弟又警觉的看了看周围:“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一身腥了,不绑也难置身事外。还不如做一票大的……即使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可以把事儿都倒向林超。” “好主意。”军哥点头。 他们本就在刀尖上赚钱,又有哪一次不冒险? 这次,他们绑架的是赵恒远的宝贝儿子,过亿的赎金,用命去搏都是值得的。 林外传来悉索的搜寻声,军哥用一块麻醉湿巾把小胖嘟捂上,再拖进密林里藏着。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一片枯枝、一个树洞、甚至是哪一只山鹰正在孵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凭着地形的熟悉,他们在10数名精英的搜索中到了清晨。 阿弟烦躁地:“靠……怎么会有军官?” 军哥:“看样子,似乎是特种兵团。” “……”手机信息提示,林超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军哥回复之后得意的道:“很快,这些军人便会撤走的。” “为什么?” “我告诉林超,小家伙在我们的手上。但是不方便出去,让他先做事。” “这样?” “你不明白的。林超已等不及要把赵恒远挫骨扬灰了。我告诉他小胖嘟在我们的手上了,他就会马上以此威胁赵恒远的。到时候,全世界都以为小家伙在林超的手上,我们就……” “好,太好了!” 两人发出轻松的笑声,脚边在湿地上躺了一夜的小胖嘟嘟嚷着:“水,叔叔们,给点水。” 钓金块的饵还不能饿坏,阿弟蹲下身子来给小胖嘟喝水。他嘴唇干裂,有气无力地:“瘦叔叔,不要打电话告诉我妈咪呵,她会吓坏的呵。” 这小子还挺有良心的。昨晚在树林里,有个女人在林子里喊“嘟嘟,嘟嘟……”,她喊得声嘶力竭,最后精疲力尽的倒在一个高大军官的怀里。 想来那个女人,便是这小子的妈咪了。哈哈哈,这妈咪离家出走,马上就搭上了个军官。看来即使是赵恒远这种有钱有颜的富豪,也阻止不了心上人出轨啊!哈哈哈…… “瘦叔叔,你做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我爹哋答应送你们钱了吗?”小胖嘟虚弱的眨了眨眼睛:“你记得开价要高一点呵,你要是只要100万,我爹哋会不相信你是绑匪的。” “……你这臭小子,到底是我绑架还是你绑架啊!要你教我怎么要赎金?”阿弟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东西真是绝了。如果不是命运注定,小肥嘟要落在他的手上,他还真的会喜欢这个胖胖的小家伙。 郑柔儿拿起电话就拔赵恒远的电话,经过了整晚的搜索,小胖嘟遍寻不获。目前只有两种可能:好的可能,坏的可能! 好的,就是他竟然一个人摸回到赵恒远家里了,坏的自然便是…… 她不敢细想,红着眼眶,沙哑着嗓子:“恒远,嘟嘟他……” “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赵恒远,低沉的声线,冷静的语调,让她悬着的心顿时就松了。这一直绷紧的神经一松,被压抑着的恐慌情绪便浮了上来,藏都藏不住:“他在你那儿了?” “嗯,他很好。” “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他不见了……”她呜呜的细声抽泣:“他一个人跑出去,然后我们找了一晚也找不到,我好害怕,我害怕他被绑架了。你知道的,他……” 他的声音绵细温柔,像以前抱她在怀里哄她入睡:“我都知道。宝贝,不要害怕。有我。” “嗯。”她真的就不再害怕了。虽然对他的恼恨仍在,但是经历过昨晚的提心吊胆,她发觉那些平日里的伤春悲秋、争风吃醋都是小事,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小胖嘟的平安更重要。 她沉默着,赵恒远又再淡淡的道:“让马天祥听电话好吗?宝贝儿。” “啊?”她惊愕不已,捧着手机好一会儿不能回答。直到手里的手机被马天祥夺走,听得马天祥冷静持重的打招呼:“你好,赵总。” 郑柔儿额头飚汗:难道赵恒远早就知道了马天祥就在她的身边?难道马天祥对赵恒远的底细也摸得一清二楚?< 184 马天祥走向院子的另一头,夹着风声的冷笑:“看来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赵总啊。” “马团长,幸会,幸会!”赵恒远望着书桌前的电脑屏幕。马天祥的相片、资料详尽,他生于何地何日,又于何时何日参军,军中生活如何,因何在能人荟集的特种兵团站稳阵脚……即使是属于军方机蜜的资料也详细的呈现眼前。 “赵总,故意让柔儿知道,你知晓我的存在,一定别有目的吧?”马天祥干脆利落:“废话不说,我们就直奔主题吧。” “好。”赵恒远也不多话:“赵嘟嘟已确实被绑架,藏身之地我已知晓,这两天,你给我守住柔儿。” “……我来救。”马天祥沉思着。小胖嘟是在他的手上跑掉的,绑匪是在他的手上绑的人,这理应由他来承担责任。 “不用了,我赵恒远的人,我自己救。” “赵恒远,这不是逞强的时候。绑匪不但要钱,可能还会撕票,各种风险皆在,我们特种兵团……” “不用了。不要让柔儿知晓嘟嘟失踪的事,好好的守着她,是你唯一要做的。”赵恒远冷静冷漠,仿佛他才是手握生杀军权的将领:“我把我的女人暂时托付给你,是基于我对军人的信任。马团长,我回来的时候,我的柔儿一定要分毫未损。” “分毫未损的意思是:身体还是心灵?” “两样都要给我完完整整。” “哈哈哈,柔儿15岁那年,便已喜欢上我了,赵总,你还有什么法子完完整整?” “呵呵,那些年,她脑子还没发育。”赵恒远冷哼着挂了电话,陈胜强脸色凝重走近他:“大哥也认为,让马天祥插手,也许会更稳当点。” “林超想要我的命,我给他就是了,要那么麻烦?” 陈胜强突然阴阴的笑起:“如果只是要你的命那就好了,我怕他要……” 赵恒远一巴掌拍向他,恼火得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陈胜强摸着脑门,玩笑归玩笑,他们这一次却真的不能丢以轻心。 小胖嘟不能不救,赵恒远却也不能受损。 赵恒远大步踏出门。郑柔儿前天在m县树林里逃脱,看那逃走现场和手法,赵恒远基本可以断定,郑柔儿又带着小胖嘟潜逃了。 他喜欢的这个女人,在他身边这狡猾险恶的世界里,还是没有被彻底驯服,还是天天都能把“离家出走”捣腾出各种花样。 这一次,她竟然能联合外人,把他的几个保镖全部放倒,还装得特遇意外一样的离开,吓得他在赶去m县的路上差点就“车子撞大树”。 她提议在m县小树林拍摄,也就是说早在一个星期前,她便已开始策划这一次的离别。处心积虑的离开他,还瞒了他这么久,让他以为,她其实也能明白他的苦处,能如他所愿……做个安静等待的美女子。 她终归不是个能一边受着委屈,一边还安静高雅的人,她不能忍受他身边的万家祺,不会成为他囚笼里的女子……他早就知道,只是他如今的格局,已是积重难返。 马天祥,特种兵团的团长,年轻刚毅,智勇双全,是她少时的玩伴,在困境里她最最依赖的那个人。他是当年教会她花拳绣腿的小马哥,也是今日搭救她出牢笼的马团长。 但是,以为会在特种兵庇护下的女人和孩子,却出了大意外。堂堂特种兵团的团长,连一个小胖嘟都护不住,害得他被林超绑架,真是令赵恒远无话可说。 看来所谓的智勇双全,也不过就是个传说。 林超对他的仇恨,由来已久,近几个月来,他天天提防,雷咖一刻不落的守着郑柔儿和小胖嘟,结果还是出了状况。 他的弟弟赵恒省,才8个月大便与父亲、母亲同遭意外,本以为小省已经像父母亲一样永离人世。却在那一天,郑柔儿带着他,莽莽撞撞的闯入他的生命里来。 他藏起来的,从未向外宣扬的dna报告,白纸黑字盖了大红印章,那个和他投缘得不得了的小胖墩,原来便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兄弟。 长兄为父,他赵恒远便是小胖嘟的父亲,把小胖嘟的名字永远的刻在赵家的户口本里,把弟弟重新放回赵家的族谱。 赵恒远曾有4年的时间,与唯一的弟弟生死两茫,现在既然已经找回了他,便拼掉一条命也要让小胖嘟平安周全。 “爸爸,请保佑我们的小省。”赵恒远一个人站在废弃旧矿场的中央,仰望还没展露阳光的天幕。晨风把矿场上的尘土高高的扬起,令这一片比外面的天色更加灰蒙蒙。 赵恒远目光向四周扫射,才又高声的喊话:“林超,我来了。” 四下无声,他向侧边走了几步:“林超,你半年前出狱,一直就等一个机会要我赵恒远的命。现在我来了,你倒是怂了?” “哈哈哈……”矿场后面的铁皮后,一个黑衣高大清瘦男人身影走出,脸上一道明显的伤疤从额角经过鼻子、嘴角直到下巴,让他本应清秀立体的五官显得格外的诡异。 “赵恒远,你,你还记得我?”林超一步步走近,向空中一吹口哨,从矿场的四角分别扑出来10多名男子,一色儿的黑衣黑裤,把赵恒远密密的围在正中。 “林超,那时候,我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赵恒远瞧着林超逐渐走近,微摇头淡淡的笑,斜抿的唇暗带几分沧桑。他的形象向来俊雅阳光,难得露出一回如此黯然的神色,连带一句平常的话,也显得浅淡哀伤。 林超的脚步停了停,愣住了的瞧着他,以手抚了抚自己那条深而长的疤痕,突然就咆哮:“你没想过?你当然没想过。你以为能杀了我,绝了后患,我们当然就不会再有今天,是不是?” “小超,你认为,当年你能跑掉,是因为我没有本领杀了你?” “……”林超高大的身子颤了颤,语声已显示出情绪不稳:“你是说,是你,放了我?” “即使今天,你把我儿子绑了,我也没有杀你的心。”赵恒远冷静的看了一眼围上来的人,高声的话儿掷地有声:“我的儿子呢?把他带过来,林超给你们多少,我给你们10倍。”< 185 “10倍?”围着赵恒远的人一下子懵了似的。林超在旁边狂喝道:“赵恒远,你别想着收卖人心,他们都是受过我的大恩惠的,不会对我背叛。” “小超,到了今天,你还不懂?人心的忠诚,永远敌不过金钱的魔力。”赵恒远冷笑:“这世上没有天生的亡命之徒,他们跟着你,并不是为了上断头台的,而是想走发财路。我家小胖嘟是我的命根,要多少钱我都会给。但是……” 赵恒远凝神扫视着围在他身边的人:“但是,赵嘟嘟要是有个闪失,你们这些人,便得给我诛九族。” 赵恒远孤身一人站在旧矿场,尘土飞扬,他黑裤笔挺,贵气的白衬衣的胸口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雏鸟。雏鸟上飞翔的翅膀凸起,把他衬托得格外的好看。 林超的眼神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晨曦已至,阳光从天空压迫而下,赵恒远依然站得潇洒从容,但是冷洌的眉眼显出平日所没有的阴狠意味。 有一人轻蔑的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怎么诛我们九族?你真的以为你是王帝吗?” 赵恒远忽然拧了拧衬衣上那只雏鸟,翠绿色的飞翔的翅膀与太阳折射出一道凌厉的暗光,影在陈旧矿场的泥地板上。 “你们即使没听说过,但是林超你曾在我手下多年,应该知道我家老二叶鑫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吧?” 林超本能的冲口而出:“他曾经特招进过军队,是电脑天才,著名黑客、精通一切……” 林超突然停下话头,瞧着赵恒远捏着衬衣上的雏鸟翅膀笑得淡定。叶鑫,精通一切偷听、潜伏、侦探的才华。他如果不是因为家族阻挠,现在就是军界情报处最有前途和才华的军官。 林超的冷汗流了下来,赵恒远:“我这件衬衣的翅膀上,老二装了微型摄录机,这微型摄录机与矿场外的仪器连接,现在你们的视频影像已经被老二掌握。接下来的,便是我家老四要做的事了。他能在10分钟内让你们的家人、朋友、甚至是你们身边的一条狗,全都不得好死!” 围着他的众人面面相觑,握刀的手微有不稳。既然都在这条路上混,赵恒远和叶鑫的机智冷静、马天豪和陈胜强的阴狠强势,就不可能没听说过。 他们的家人如果真的在陈胜强的手上,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身边的人皆变了脸色,赵恒远踏出半步,压迫的气氛更烈:“此时此刻,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在现场,他们投鼠忌器而已。但我们几兄弟要弄你们,你们会是对手?我赵恒远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站在这里,你便真的以为我就叫天不应叫地不闻了?” “谁第一个告诉我赵嘟嘟的藏身地点,我既往不咎,赏金一亿。”赵恒远声音突然提高,把这空寂的矿场上的人心砸得粉碎。 安然的感受着身边歹徒的纠结惊惧,赵恒远突然对着“雏鸟翅膀”冷喝道:“老四,看清楚了,除了第一个,其余的,全它妈的给我废掉他们的女人。” 第一个不但免罚,还会得一亿,而剩下的便只能……几乎是不经思索的时间,异口同声的各种声音:“赵嘟嘟不在……” “林超没有绑架到赵嘟嘟。” “根本就不是绑架……” …… 很好,太好了。竟然不是绑架,小胖嘟竟然没有落在林超的手上。赵恒远仰头,对着空中的阳光狂吼“啊”,以渲泄他身体里潜藏着的担忧和压抑。 小省是安全的,爸爸! 真相揭穿,围着他的歹徒们意识到再无东西可要挟赵恒远,而赵恒远的人肯定就在附近,即使他们能勉强捡回性命,但是家中各人却已被陈胜强囚禁,他们大势已去,只能迅速后退逃命。 但矿场外此时有迅急的脚步声快速跑进,赵恒远伺服在外的人,正向此间急扑进来。 此时的林超却像疯了一般的扑向赵恒远。赵恒远一闪而过,没了帮手,也没了赵嘟嘟的牵制,赵恒远对林超便无所惧。林超挥过来的拳头,被他轻松接住,他反剪着林超的双手臂,按着他沉声问:“你跟着我的那些年,我没有薄待过你。你背叛了我,我也只是废了你一只手,给了你一刀。你坐牢,也是你自己罪有应得。但是你一出来,便处心积虑的要我的命,林超你这么歹毒,我当初还真的看错了你。” 林超不要命的继续拱着身子,一脚向后踢,赵恒远一手把他提起来,在后两手围着他的颈:“你恨我可以,为什么要伤害柔儿和嘟嘟?” 林超挣扎着:“我要杀她们,我一定要杀掉她,只有杀了她,你才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哼,你以为那么容易?” “是的,不容易。”林超挣扎的身子定了下来,他比不上赵恒远高,被赵恒远在后缚着颈颈,于他看来,却像是被赵恒远搂在怀里似的。 林超安静的笑了笑:“你把郑柔儿保护得多好啊?我从来没想过,赵恒远机关算尽、心机深沉,竟只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哦?我怎么机关算尽了?” “我记得,那时候应该是郑柔儿和你闹翻了人尽皆知吧。传说她被你抛弃了,被逼得在恒和集团的对门开了一间云吞店,可是你还是天天打压,最后让这间云吞店结业。你还对一些与黑道粘边的人不经意的提起过:绝不能让郑柔儿有饭吃。哈哈,我那时也信了,我第一次绑架的是万家祺,想像着把你的未婚妻弄死了,我也就能痛快。可是……” “可是,为什么又主动放了万家祺?是因为你知道,她死了,我还是会很痛快吗?” “是的,她要是死了,你就能和郑柔儿在一起了。”林超突乞的笑了笑:“你那时候已经发现,是我绑架了万家祺吧?所以,你怕我知道你爱的人其实是郑柔儿。你那时对外便从不与她接近,把她逼得凄惨绝望。那时候,我也差点就相信了,相信郑柔儿对你无关痛痒。但是,那些天天在她的身边转着、看着、守着的神秘保镖又是谁派来的呢?你为了保护她,为了不让我对她怀恨,竟然连故意冷落她的心机都耍。”< 186 赵恒远轻轻的笑了,那笑意在这空寂的矿场,亦难掩温柔滋味:“那也不全是为了防着你。我要是真的担心,大可以把她关起来,让你永远找不到她。然后我再先一步把你除掉。但是……我那时候真的生她的气,气她总是不听话,总是不顾一切的搞出最大的动静,来丢我的脸,让我提心吊胆,使我生气。她总是能让我生气,你说是为什么呢?小超……” “因为,因为……”林超的语音已由激动变得落寞而忧伤。 “因为我,那时候真的很爱她啊,爱到就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爱到我总希望自己能做出一些绝情的事情来,证明我其实没有那么的爱她。” “赵恒远……”林超安静的身体开始躁动,像困兽一样发出哀嚎:“我杀了她,我一定会杀了她。” “与你有仇的人是我,你为什么却要杀的人却是她呢?”赵恒远凑近了林超,他的声音呼在耳畔,林超身体定定的僵直,眼角渗出晦涩的泪意。 “因为我喜欢……” “呸……”林超的话被赵恒远喝止,赵恒远厌恶得很:“别它妈的说这几个字,让我恶心。” “你知道的,其实你一直也知道的,对不对?”林超的泪水竟然掉了下来:“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你也能对我这么狠?恒远……” “呸!”赵恒远咬牙切齿的,还把他的身子向外推离自己:“老四他们以前提醒过我,你对我有不轨的心,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不是掩耳盗铃,实际上是觉得恶心。我赵恒远这一生,唯一让我恶心到想抹掉的记忆,便是它妈的居然有一个男人,时时刻刻想要上……我。” 赵恒远说到这处,人已经开始激动:“林超,你知道你有多变太吗?你知道我想起你,除了恶心,便是呕吐吗?呸……” “你不能,你不能这么侮辱我。”林超大声的呼喝着,被刺激到的他不顾一切的向后倒,巨大的撞击力把赵恒远一起撞到地上。 他们滚在一起,林超脸上的疤痕狰狞,他血红的眼睛流着泪,却又开心的笑着解开自己有衬衣:“你再爱郑柔儿也没关系,你再讨厌我也不重要,终归最后,你是和我死在一块的。和你一生一世的人,是我!” 赵恒远看着他腰带里包着的那捆土制炸弹头皮发麻,扯开嗓子大声喊:“老四……” 日光下,爆炸的矿场,尘土飞扬到数十米的高空,炸裂的地面上血迹斑驳。 陈胜强望着不远处的由爆炸引起的漫天尘土,重重的一脚踢向旁边的黑衣男子。这人正是刚才与林超一起围困赵恒远的人。 陈胜强嚎着嗓子:“林超那个人渣死了,还拉着我家老三来殉葬。我现在就把话挑明了,如果老三的儿子有一点闪失,我就把你们全它妈的一起送上路。家里的人,男的女的全都送去做咯咯咯。” “刚才赵恒远答应了我们,会给重赏的,怎么还要人命啊。” “林超抱着我家老三爆了,你们还想和我陈四谈条件?”陈胜强又是一脚,踢得眼前的人皮开肉绽:“没商量,全它妈的毙了给老三报仇。” “……” 看着远处的爆炸烟雾,被捉住的林超的党羽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他们都是军哥的人,因为军哥对林超言听计从,他们才被林超重金诱惑,想来干一大票,赚大钱。但是谁也没想过要搭上性命的。 这个林超,虽然脸上有条疤影响形象,但是人却有大志,说话又有煽动性,甚能洗脑。最重要的是为人大方阔绰又资本雄厚。既然自己的军哥信任,那他们也就顺着干。 没想到这个林超居然疯狂成这样,绑了炸弹与赵恒远同归于尽。 而且他们手上根本就没有人质在手,因此事后看来,林超是早就活得不耐烦,他来送死还让他们一并的陪着。 害得他们现在一家大小,全都危在旦夕。 赵恒远死了,陈胜强这人肯定会疯,陈四疯起来,这世上无人能挡……权衡利害,他们还是自保要紧。 纷纷的把线索一股脑儿的往外搬。 赵副官急急的跑过来向马天祥禀报:“团长,北边密林突然来了几个可疑的人,这几个人行迹隐秘,但是身手了得。” 马天祥警觉的瞄了瞄周围,抚额的手指搭上枪把:“我知道。” “团长已知道这件事?”赵副官奇怪了:“不是我们的人,更不是军人,倒像是对头。我们发现得还是晚了,他们已进了北边防护林。但北边防护林?我们昨晚不是搜过了吗?没什么可疑的。” “这些人的来意,应该是为了赵嘟嘟?” “团长,你的意思是,这帮人是绑架赵嘟嘟匪徒的同党?” “不是,是赵恒远的人。”正午的日光从窗外射进来,刺疼他的眼:“赵嘟嘟被绑架,马天豪终于也坐不住了。” 大门“啪”的一声被打开,郑柔儿站在门边大声的问:“你说什么?赵嘟嘟被绑架了?” “……” “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居然还瞒着我?”郑柔儿一阵急火攻心,再不多话,自己一个人奔向北边防护林。 小胖嘟被绑架了,赵恒远竟然联合马天祥一起瞒住她。小胖嘟是她的心她的肝,他有意外,别人却只顾着隐瞒她。 当她急匆匆的走近北边防护林,还想再踏进去,却被林中扑出来的一个男人挡住去路,男人身形彪悍,二话没说上来便是拳脚相向,跟随而来的马天祥迎上前去,一阵搏击之后,他向那名男子喝道:“马天豪呢?我要见他。” 男人神色阴冷:“豪哥办的是正经事,这位军爷不妨再等多几分钟。”这人再向着郑柔儿抱拳道:“我们豪哥交待,郑小姐只需静静等待,他必将赵嘟嘟整齐无缺的送回来。” 郑柔儿紧张的心情稍安,马天豪是赵恒远的老大,虽然从未与她见面,但赵恒远等三人对这个大哥的敬重却是盲的都能瞧得出来的。 他既然夸下海口,那小胖嘟的安全便应当有了保证。 她略心安,却见男子的身后,赵副官在远处举枪,“啪”的一声轻响,麻醉枪的针尖直射进男人的背脊。马天祥牵起郑柔儿:“走,我和你一起会一会马天豪。” 郑柔儿跟着他向内走,此行明明是为了救小胖嘟的,为什么马天祥的意思却像是“更想会一会马天豪”?< 187 郑柔儿和马天祥冲进林中,林中不闻打斗声。高大的林木后,一个垂帘而下的瀑布前面,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高大的杉木下,他长长的薄风衣被风刮起,初秋猎猎的风声吹来他冷如冰霜的话:“我马天豪做事和老三很不一样,他杀个人也得拐弯抹角的绕一大圈,我嘛,就喜欢干净利落一点。” 林中依旧无声,马天豪挥了挥手,两女两男和一个孩子被带了出来。马天豪仍旧冷漠的语调:“我有个宗旨,不为难女人和孩子。所以,陈军,你的儿子我放了,你的女人我也留下性命,至于你弟弟,他已21岁,应该承担一些做一个大人的责任了。” 马天豪话音未落,枪声已响,他身旁被推出来的年轻男子惨然惊叫,瀑布后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叫:“马天豪……” “我是马天豪,怎么了?临死前,想弄清楚死在谁的手里?” 瀑布后小胖嘟的圆脸一闪又缩后,他那惶恐不安的眼神骤现,郑柔儿哗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嘟嘟……” 雨帘后,陈军大声呼喝:“马天豪,赵恒远的儿子在我的手上,你敢伤害我家人,我就……” “哈哈哈……赵恒远的儿子?又不是我的儿子。”马天豪手上的枪又举起,直直的指着已被血水浸湿的陈军的弟弟陈春。陈春可怜的哀叫着,想要向后退,但另一边膝盖又再中枪。 他惨烈的哀嚎,被控制在旁的另三个人和孩子受惊吓,抱着哭作一团。马天祥想上前阻止,却被马天豪的手下挡住去路,只听得马天豪阴狠的声儿又起:“把赵嘟嘟交出来,我就留你弟弟一条狗命。不放,我们就拼个两败俱伤。” “马天豪,你,你……我放了赵嘟嘟,你会放过我们吗?”.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但是,我保证放了你一家人。” 瀑布后又再静默,马天祥怒哼道:“马天豪,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私刑,眼里还有法律吗?” “我又不是军人,我讲什么法律?”一直只背对着郑柔儿的马天豪转过身子,被高大丛林遮挡了阳光的身躯,凛洌得如一座大山。刚毅的五官,立体的轮廓,厚厚的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黑裤啡风衣的男人强大的气场却使人为之一窒。 他冷笑:“我家老三因为要救这个在马团长的手上丢失的男孩子,而在矿场被人算计,无辜丢了性命,现在你要和我讲王法?马团长,你看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有什么资格和我说王法?” “什么?你说什么?”郑柔儿伸手便扯着马天豪的袖子,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只那一瞬间,她只觉得郁葱树林已化作焦黑死城,猛烈阳光已结成千年寒冰:“你说恒远怎么了?他怎么了?” “他死了,因为要救你带过来的胖杂种。”马天豪挥开她的手:“既然已经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旧情郎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从此,你和老三一了百了,和你的狗男人双宿双栖。至于瀑布后的小杂种,他如果也死了,你也少了个拖油瓶的,不是更快活?” “不,不会的,你骗我。” 马天祥紧紧的拽住郑柔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安抚的拍她的背:“他是骗你的。马天豪和赵恒远出生入死,要是赵恒远真的有不测,他不可能还这么冷静。” “啪”突然又起一声枪响,林中传来孩子尖尖的嚎哭声。陈军的儿子倒在血泊中颤抖着,凄厉的哭声让这茂密丛林幽森可怖。 “我冷静吗?”马天豪手上的枪口尤在冒烟。 马天豪今天确实阴狠得异乎寻常。虽然他一向行事狠辣,但是连小孩子也不放过,这已完全抛弃了底线,处于极度疯狂的失控状态。 马天祥脸色阴沉冰冷,“卡察”一声,他的枪也已上膛。剑拔驽张的林内,瀑布后,陈军抱着小胖嘟从内走出。他以刀子指着小胖嘟的颈,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里的弟弟和儿子,双眼血红:“马天豪,你杀了我儿子,我也杀了这小子陪葬。” 马天豪踢了一下地上的小孩子,小孩子受痛“啊”的叫了一声,马天豪的枪指向小孩:“他现在还有命,你再不放赵嘟嘟,我就补上一枪。”他又瞧了瞧身边的马天祥:“别以为后面这位特种兵的团长会帮你。哈哈哈……忘记告诉你了,他是我亲弟弟!” “……”陈军颓丧的从瀑布后攀下,小胖嘟哗的一声叫着奔了过来。郑柔儿颤抖着扑过去,把他死死的抱在怀里,她抽泣着语无伦次:“妈咪错了,妈咪不应该和你离家出走。妈咪害了你,也害了你爹哋。” 马天豪看着手下处理现场,冷冷的从马天祥的身边走过。马天祥沉声道:“你今天做的这些,我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马天豪站定了身子:“我不觉得,这案会有人提诉。” “即使陈军一家慑于你的势力不敢报案,但这是刑事,我完全可以抓你。” “是吗?”马天豪突然挨近马天祥的耳边与他耳语,马天祥的脸色骤变:“马天豪,你要挟我?” “就要挟你了,你能怎么样?你还真把我当哥哥了啊?” “……” 郑柔儿抱着小胖嘟,心里稍安,便又过来求马天豪:“豪哥,恒远他,你不要吓唬我,我受不住的。” “呵呵,我也受不住啊。可是老三他就是死了啊。他死的时候,也没有办法问我:我死了,我的柔儿她受不受得住啊。” “不可能……”她但觉眼前天旋地转,晕眩中听得小胖嘟心碎的哭嚎:“爹哋,爹哋,叔叔你骗人,我爹哋是超人,他不会死的……你骗人,你骗人!” 医院的病房里,小胖嘟哭成个泪人一样的摇郑柔儿的身子,陈胜强摇头叹气,对着旁边的叶鑫道:“能狠心把郑柔儿气得昏迷不醒,这世上,也就只有大哥了。” “那个林超也是爱得轰烈,为了得到老三。便绑着炸药与老三同归于尽,做对同命鸯鸳。真是情深似海,令人钦敬。” 叶鑫悲苦的叹:“我忽然也有点感动。其实要计算一下谁最爱老三,非林超那条死尸莫属了。” “都粉身碎骨了,何来死尸?” 郑柔儿在睡梦中听到这一句,还闭着眼睛便从床上向着声音的方向扑过去,一骨碌的跌下床边:“老四,他真的粉身碎骨了吗?他的骨灰在哪儿?”< 188 郑柔儿滚下床的身子被人在地上捞了捞,但一向能把她抱得紧紧的男人,这一次虽揽住了她的身体,却又整个人随着她一起滚倒。 郑柔儿骤眼看着眼前男人的样子。黑到幽蓝的眼,痛得抿紧的唇,已抱不紧她的臂。她心酸的抚着他的手:“恒远,你连抱我的力气都没有了吗?你是粉身碎骨抱不住我了?还是隔了时空够不着我了?” “嘘……”身边男人长舒一口气,旁边稚嫩的童音:“爹哋,这几天妈咪一直在看鬼片。” “哦。”赵恒远无语的瞧着郑柔儿,小女人眼眶里聚满了水雾,黑黑的曈仁里影着他忍痛的样子。他以手轻轻的抹一下她的眼角,温热的泪水便断线珠子似的落下来:“混蛋。” “嗯,我混蛋。”他把她紧紧的搂了进怀。 屋里一阵空寂,她的抽泣声伴着不清不楚的小呢喃,他听不清她在喃什么,却因她语声里透出的悲切而开心。 她痛苦,他本也应该感受到苦楚的。只是,她的痛苦是因为害怕,她那释放后才更疯狂流淌的泪珠是因为他的死亡……他自私的因此而无比的欢喜。 郑柔儿只是听到赵恒远出意外的消息而急火攻心,等到悲伤一过,人便精神起来。环顾四周,马天豪、叶鑫、陈胜强都在旁边喝着茶悠闲的看戏。 只小胖嘟在赵恒远和郑柔儿抱着的边边上不停的绕圈:“1,2,3,4……爹哋,我都绕了6圈了,你还不放开我妈咪吗?” 被冷落的小家伙得不到回应,便抓狂的嚷嚷:“妈咪,我们现在是离家出走哎。爹哋要结婚,你要嫁人,不要还抱在一块好不好哩。” “赵嘟嘟……”赵恒远终于忍不住了,冷眼一瞪:“你居然挑拨离间?” “哼……”小胖嘟向着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我刚才看见你给万什么准备的戒指了。哼……我还以为你是被坏爷爷逼的,我还以为你不想娶那个恶心的万什么的。哼……” “呃……”赵恒远吞了吞口水,怀里的小女人突然迸力把他向外推,他向着侧边倒,捂着胸口:“柔儿,我痛,我……受伤了。” “呸!”郑柔儿头顶又再冒火。就连小胖嘟都感受到了欺骗和背叛了,她这个成年的当事人,难道还能当作若无其事吗? 她指着他的鼻子:“赵恒远,今天我们就说清楚:你是不是真的要娶万家祺?” “柔儿,你听我解释。”赵恒远伸手想捉住她的手,侧边马天豪冷哼:“老三和万家祺的婚期定在9月初一,喜帖都印了,你还需要问吗?” “老大!”旁边三只齐声制止,但马天豪毫不在乎的又说:“女人都是贱骨头,那么疼着做什么?打一顿就听话了。” “……”打一顿啊,赵恒远欲哭无泪。只见郑柔儿气得身子都在颤抖:“马天豪,这是我和赵恒远的私事,要你这个老男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老三和万家祺本来就是要结婚的,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郑柔儿,你应该谢谢我今天让你有做抉择的机会。” “什么机会?” “要么滚,要么留。滚就滚得干干净净,留就别整天争风吃醋。你这身世心机,能谋得个情人的职位,已应该烧香还神。” “太,谢谢,你了!”郑柔儿差点就向马天豪吐涶沫了。这世上,居然有这么面目可憎的男人,她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赵恒远还半坐在地板上,似乎腿脚行动非常不便,因而并没有拉住她的手,他急急的问:“你去哪里?” “我去杀鸡。”她握着拳头仰天笑了一声:“杀鸡还神,感谢赵恒远你没有打我一顿就放过了我。” 赵恒远有气无力的:“别和老大怄气。他不正常。” “是我不正常。”她愤怒的从马天豪的身边经过,马天豪神色不动:“去找马团长吗?你配不上他,离他远点。” “……”真是够了。郑柔儿已无法解释自己心头的愤怒。大门正好打开,马天祥进来,她顺手便扯住他民:“小马,带我远走高飞。” “好。”一脸严肃的马天祥顿时就满目皆笑。郑柔儿想想又回头招了招手:“郑嘟嘟过来。” “可是我爹哋怎么办?”小胖嘟又在纠结。郑柔儿一声吼:“你3岁的时候对着月亮发过誓的,说过要陪着柔妈咪亡命天涯,否则就……” “天诛地灭。”小胖嘟自己的身体狠劲的抖了抖。都怪嘟嘟当时年纪小,一不小心发了个大毒誓。他依依不舍的瞧了瞧正撑着拐杖站起来的赵恒远,纠结也一下便跳到郑柔儿的身边,握着郑柔儿的手,圆脸仰视目光灼灼:“妈咪,我们去亡命天涯喽。” 亡命天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赵恒远气得头都晕。 马天祥一手牵着郑柔儿,一手还拉着小胖嘟,却侧脸看着马天豪:“赵军和陈弟被你的人带走了。你到底要怎么对付他们?” “那是我马天豪的事,不劳马团长费心。” “赵军和陈弟犯下绑架罪,要处置也是交给警察。你却滥用私刑?这件事,我不会不管。” “你要怎么管?哈哈,打算派你的特种兵团来把我轰了吗?” “得饶人且饶人,马天豪,手段用得太绝,就连自己都会被逼上绝路的。” “没一点手段如何使人驯服?我严惩赵军和陈弟,就是要向世界宣布:敢动赵恒远的女人和孩子,那两人的末路便是他们的下场。” “马天豪。”马天祥怒吼一声,侧边小胖嘟轻轻的摇了摇他的手:“小马哥哥,那两个绑匪叔叔对小胖嘟很好的。没有杀小胖嘟,还给小胖嘟水喝,只有一只面包,也让给小胖嘟吃了。小马哥哥,救救他们。” 郑柔儿算是听明白了。马天豪似乎是想要把那两个绑匪“卡嚓”掉。这件事情毕竟牵连着小胖嘟和赵恒远,倘若一不小心事发,赵恒远只怕也难逃共犯的下场。 马天豪丧心病狂,赵恒远狼心狗肺,但是她不是不希望他们因一时意气而惹罪孽。 何况,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能说杀就杀? 她沉思片刻,眼神求助的瞧向赵恒远:“绑架而已,又没伤人命。”< 189 赵恒远这时已从地上撑起,拄着拐杖过来。郑柔儿才看清,他的右脚打着厚厚的夹板,右手臂上扎着绷带的伤口已渗出血珠。 他十足温柔的向她微笑:“柔儿,老大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 “哼,杀人也不算坏?” 马天豪也“哼哼”:“老三你有没有一点骨气?这女人一有事就能拉下脸来求你,哼哼,也是没骨气的货,你们天生一对。” 赵恒远无语望天,侧脸向陈胜强打眼色:“你来说,老大要怎么对付那两只?” “……哈哈哈”陈胜强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现场直播,吃……便便。” 郑柔儿和马天祥目瞪口呆,看着雷咖搬出手提电脑。视频已被传上:赵军和陈弟并排坐在一张豪华的餐桌上,盆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 看着电视屏幕里的两个人,在旁人看不到的恐惧之下,争先恐后的“狼吞虎咽”,郑柔儿捂着嘴巴,呼的扑进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里的郑柔儿剧呕的响声,赵恒远瞪着马天豪摇头叹气:“老大,你还能更低俗一点吗?” “哈,我马天豪什么时候高级过了?”马天豪斜倚着窗棂,日光映着他傲慢的侧脸:“如果不是这件事会牵连老三,我不介意把他们弄成他们正在吃的东西。” 马天祥脸上阴晴不定。虽然马天豪这一招出人意表,但是,只是逼人吃不愿意吃的东西,又不是出人命。他也实在管不了。 他这一次从军团出来,除了给郑柔儿提供帮忙之外,马天豪才是他的最大目标。但而今这态势,马、赵、叶、陈四人,对他是满怀敌意。 赵恒远先是一人单刀赴会,在重重围困之下脱逃,林超死于非命,而林超虽然因赵恒远而死,这笔帐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子算到赵恒远的身上。 马天豪随后解救赵嘟嘟,也是心狠手辣、快刀斩乱麻。 一桩连环绑架案,硬是被他们四兄弟拆解于无形。过程虽凶险,但他们4兄弟却是干手净脚,完全不会有官司缠身。 这背后布局的精妙、配合的默契,比马天祥精心训练的兵员还要实用干练。 也难怪,江湖上一直有他们的传说。只是老虎不伸爪子久了,旁人便以为它们只会拍蚊子了。殊不知老虎永远是老虎,不因长久吃草而改变嗜血的本性。 马天祥一路沉思,郑柔儿伴着他行出别墅。她被阳光闪了闪眼睛,才忍不住问:“赵恒远为什么会受伤?这件事,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林超6年前,是赵恒远的得力手下,他与赵恒远的交情甚至比当时的叶鑫还要铁。当时的赵恒远尚未似今日这般位高权重,恒和的实权掌舵人还是他的父亲赵忠平。后来赵忠平和妻子、二儿子一起被绑架,赵恒远交足赎金,一家三口却仍然死于非命。赵恒远急匆匆的接掌帅印,第一步却是处置其心腹手下林超。至于原因为何,外人不得而知。林超不但因商业犯罪入狱,还因潜逃时被追捕。据传,当年亲手把他追捕入狱的便是赵恒远,林超脸上的伤疤,也是赵恒远亲手一刀割下的。” “所以呢?” “林超于一年前成功越狱,后一直失踪。赵恒远发现林超潜回本市,也就是3月前的事。” “3月前?” “嗯,万家祺曾被绑架,后又被释放。这次事件便是林超所为。”马天祥瞧着郑柔儿眼神复杂:“如果你当时不是和赵恒远闹分手,和他势成水火,林超的目标便是你了。” “啊?那这么说,当初赵恒远对我那么坏,竟然误打误撞,让我逃过一劫啰。呵呵,运气运气!” “嗯,运气。”马天祥苦笑,牵她的手走出前厅。郑柔儿却羞涩的把自己的手抽回:“小马,我刚才是为了气赵恒远,你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他轻笑,轻皱眉心咬着唇:“我抱过你,牵过你的手,还看过你露屁股的样子,现在,你却连牵牵小手,都要向我解释了?” “可是,我长大了啊!” “……”是啊,她长大了。如此随意的生长,却生就如此动人的模样。 他错过的,何止是六年的朝暮?那分明是一生的纠缠。 郑柔儿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赵恒远的父亲、母亲和弟弟,都是死于一场绑架?” “是的。当年赵忠平夫妇为了纪念结婚周年,带着小儿子出外旅游,补度蜜月,却遭遇意外。” “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这场绑架案牵连甚广。赵恒远和马天豪等人,这么多年从无放弃过寻找仇人。为此,也惹出不少大案。但是此案盘根错节,事至今日,赵恒远仍在秘密追查。” “他,那时候一定很苦吧!”郑柔儿鼻子酸酸的,那时候,赵恒远应该有多么的悲伤啊,而丧事未办,还得以年纪轻轻的姿态与赵军平竞争,守住父亲辛苦打下的商业江山。 “柔儿,你总是很容易就从别人的视角,去感受别人的哀伤,而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需要被同情的。” 郑柔儿苦涩的笑意却透出坦然:“我不需要同情啊,你不用同情我。赵恒远是背叛了我娶别人,但是,本来就是我想要好好的爱他,而我爱过了。我很悲伤,但这种悲伤和你想像的不一样。” 她的悲伤,苦涩里透出那么多的甜蜜,又沾染着那么多难以明言的期待。 马天豪是冷情的,一句句一句句的刺得像针,但赵恒远的眼神却是多情的,一丝丝一丝丝的蕴着温柔。 “他受伤这么重,平常谁护理他?医院的饭菜他肯定也吃不习惯。”她细声的低喃,马天祥摇摇头:“他有家人、有朋友、有手下还有未婚妻。” “是啊,他什么都有。没有我,会有更多的人照顾好他。”她落寞,却又仰起脸来向着他俏皮的笑:“我就是说说而已啦,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呐。他有未婚妻、儿子也快要出生,哪用得着我和小胖嘟多管闲事?” 她又想通了似的蹦蹦跳跳,努力的让自己像个10几岁一样的小女孩般奔跑。只是世间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比如努力的像个孩子一样笑和跳,比如努力地不去想他! < 190 屋内赵恒远拖着病体又要往外走。马天豪在门边,支起脚撑着对侧门框:“这一年来,你便都是这么优柔寡断的?” “老大。”赵恒远焦躁地:“我不能让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 “郑柔儿敢这么目中无人,三个字就是:欠教训。要是这么容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追回来也没有用。”马天豪支起的脚差点就要踢过来,赵恒远用拐杖一敲他的腿:“我的女人,我习惯用疼的,至于你有什么方式,那是你的事。” 赵恒远想了想又咬牙:“最近没看电视吗?妈咪带我飞,张轩的小野种,眼睛大大皮肤白白,像我家小胖嘟一样滚圆滚圆的。你打跑了张轩,也想让我们几兄弟全都打光棍吗?” “赵恒远……”马天豪怒哼:“哼,重色轻友,就为了个女人?” “我是以事论事,你少打张轩一顿,她就不会有个私生女儿来打酱油了。” “……”马天豪刚毅的唇角扯了扯,闪过身子,让赵恒远拐着走过去。 为了追回郑柔儿,赵恒远竟然不惜用张轩来刺激他。侧边陈胜强走近来:“老大你要习惯哈,老三他一遇到郑柔儿的事,就六亲不认、智商清零。” “这样下去,计划怎么进行?”马天豪严肃的样子怪吓人的:“他和万家祺的婚事已拖了6、7年了,早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了。” 叶鑫:“但是,让马天祥一直和郑柔儿在一起,老三绝对会失控。” 但马天祥位高权重,兵良将广,身份敏感,他们实在没法像对付别的臭男人一样,把他处理掉。 马天豪:“那就把郑柔儿处理掉!” 陈胜强:“……” 叶鑫:“……” 郑柔儿躺在床上,和云云好久不见,但她却安静得出奇。吕云云推了推她:“据陈胜强说,你家小胖嘟被绑架了,赵恒远差点被人抱着同归于尽了。你怎么还冷静得了?” “疯狂过后,便是冷静啊。”郑柔儿身心俱疲的懒洋洋。这两日一夜,端的是心焦心累,事情虽然过了,但后怕仍在继续。 “赵恒远重伤入院,这事大小报都登了。据说林超曾经是赵恒远的心腹手下,到头来为什么要与他同归于尽?” “不太清楚。”对吕云云的八卦本质,郑柔儿甚为无奈:“你可不可以不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这事。” “呸,赵恒远都要做别人的老公了,他重伤难道你还要给他戴孝?” “小马说,我跟着他比较好,他才会放心。可是,我想安静的在你这儿躲一阵子。”郑柔儿翻了个身,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吕云云瞪她一眼:“你跟着马天祥,赵恒远才会吃醋,剧情才好看。你跑来我这儿,搞得整件事情都没有看头了。” “……对不起哈,热心观众。” “嘻嘻……”吕云云挤眉弄眼的又在笑:“我逼陈胜强给我爆了个大八卦。” “哦,不要说,我没兴趣。” “喂,必须问?”吕云云打她:“快求我爆八卦。” “云姐姐,求爆求八卦。” “那个林超,嘻嘻,是因爱成恨。” “啊???” “哈哈哈,想不到吧?陈胜强说:林超是当年对头人派来想害赵恒远的,结果却爱上了赵恒远,哪料到赵恒远……所以……接着……后来……” “陈胜强有病。”虽然这八卦可信度不高,但郑柔儿还是被吊起了瘾头:“爱到要杀死他?” “是啊,因为赵恒远后来对他太狠,又一直装作对林超的爱意懵然不知。导致林超嫉妒愤恨,心理变态。据陈胜强说,我们开云吞店那阵子,林超便潜了回来。万家祺当时被绑架过,你记得的吧?” “嗯,有这个事,万家祺后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据陈胜强说:那一次,也许万家祺偷偷的和林超达成了秘密协议,才会放了她。然后赵恒远怕林超会盯上你,那阵子便往死里虐待你,就是怕林超会暗中加害你。” “也没虐得很狠吧?只是不让我们做云吞发财而已。” “所以那时候,我们身边那些不明来历的人,其实都是赵恒远安排的保镖。” “哗,这种借口也说得出。陈胜强果然对姓赵的很忠心。”事情虽然过去并没多久,但发生的事情太多,郑柔儿实在无法再细想其中的细枝末节。当初赵恒远对她的冷漠慢待,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如今都不过一个结局:我爱的人,他要娶的是别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过:与其让他娶万家祺,还不如让他和林超同归于尽算了。 她以为自己能看开,但其实一次一次的作茧自缚。她提着一袋垃圾站在街角的垃圾站。红色废物袋的一角,红色睡衣的边角垂在外面。 这件睡衣,曾经是赵恒远最喜欢的一件。每回她穿上,他都会眼冒火光的瞧着她:“又勾我?” 她无辜却又甜蜜。 左右他和她的人生的,似乎都是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反复占据她的回忆的,却都是这些细碎绵软的温存。 他扯开领带向她勾勾手指的魅惑、他站得笔直向她微眯眼睛浅笑的逗弄、他斜倚门框向她微抿唇角的坏笑、他紧搂着她低首轻亲她眉心的温柔、还有那些狂暴冲动得不像他的热情……一切的一切,细密绵软的侵占着她的脑海,无迹可寻却又不可抑制。 也许这一生,她都忘记不了他。但是,从今天起,注定只能忘却。 她把垃圾袋扔得远远,“喵”的一声,后巷子里一只流浪猫窜了出来,她跳开,巷口里,身材姣好的女人对着她温和的笑:“除非你真的心死,否则永远都不要选择离开。” 她惊讶的低唤:“妈妈?” 万静雯在黑暗里掸开手上香烟的烟灰:“彻底的淡出一个男人的生命,便意味着让你的敌人轻松进场。” “可是妈妈,爱情不是战争。” “女儿,爱情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战争。如果结局是他和她幸福一辈子,我宁愿与他一起粉身碎骨。”< 191 191 万家祺腆着肚子坐在赵恒远的病床前,看着他包着绷带的手臂泪汪汪的:“疼不疼啊。” “不疼,你,你压着我爹哋就会疼的。”小胖嘟在旁边绕过来,自己伫在万家祺和爹哋之间,用手去拉开万家祺的手:“我会照顾我爹哋的啦,万什么,你回家吧。” 万家祺咬牙差点想揍他,但还是笑盈盈的说:“嘟嘟长大了呵,会照顾爹哋了呵。将来,你弟弟出生了,你也能照顾弟弟了吧!” “呸,才不照顾。”小胖嘟瞪着她的肚子气死了,嘴里嘟嚷:“一定是弟弟吗?难道不能是一块叉烧吗?” “什么?”万家祺尖声差点就吼他:“你才是叉烧。” 小胖嘟却“哗”的一声大哭,哭得肚肠寸断的还洒了几粒眼泪:“爹哋,万什么骂我是叉烧。呜呜呜,小胖嘟可怜啊。妈咪没有了,还被坏人当叉烧。” 赵恒远瞧着他那真情流露的“哭相”,微笑着摸他的头:“像你这么大块又多肉的叉烧,真是吃好久都吃不完呵。” “爹哋欺负人。”小胖嘟气死了啊。爹哋不但不帮他骂万家祺,居然还说他是“这么大块的叉烧”……呜呜呜,爹哋有了小叉烧,就不爱他这块大叉烧了,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一个人出到走廊里捧着圆圆的腮帮子生闷气。眼前一双长腿黑皮鞋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用抬头便晓得是那个坏叔叔。 爹哋的朋友都是好人,鑫叔叔和善、胜强叔叔风趣,就这个大豪叔叔最惹人讨厌。 马天豪一大早心情又习惯性的不爽,瞪着小家伙:“豪叔叔救了你啊,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救命恩人早,救命恩人好,救命恩人……”死得早! 当然,小胖嘟是个很精明的胖子,假笑着打招呼,真真的只在肚子里骂。然后便蹦蹦的走开了。马天豪摇头,小孩子都是这么讨厌的小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三会宝贝成这样。 马天豪走进去,万家祺正体贴的在给赵恒远张罗着喂粥。对白是这样的。 万家祺:“来,乖,吃一点。” 赵恒远:“不吃。” “来,吃嘛,饿坏了身体怎么能好?” “不饿。” “你不吃,我会心疼的。” “我会呕。” “啊?你的胃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医生?” “你出去,我的胃就舒服了。” “……”万家祺装粥的手僵在半空,马天豪轻笑着走进来,坐在侧边的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拿了本杂志懒洋洋的翻:“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清楚?老三为什么会和你结婚?” 万家祺的脸更僵了。即使再如何自欺,她也已知道自己和赵恒远的婚姻和爱情毫不相关。她低声地:“孩子。” “孩子?别说赵嘟嘟是老三手里的宝了。他如果不想要你这孩子,不管是龙种还是野种,你就绝对没有机会生他出来。”马天豪冷嗖嗖的话比赵恒远的温吞显得更有说服力:“老三会娶你,不过就是因为你手上的恒和集团股份,如今对他来说十分重要而已。” “那又怎样?既然他想要那股份,就得娶我,既然要娶我,那就得有娶我的样子。”万家祺瞧着这锅自己花了几小时才学会炖的粥,心中悲苦。 “既然明白这是交易,就得有点交易的分寸和规矩。老三娶的是你的股份,但他不能和股份睡觉啊。你也就得接受他睡的是郑柔儿。” “你……”赵恒远在病床上微动了一下胳膊,瞧着马天豪莫测高深。 马天豪:“你要向凌波学习一下,如何做一个交易婚姻里的完美新娘。老三结婚那晚,和他洞房花烛的是郑柔儿,你回去向你妈妈讨教几招。别在那么喜庆的晚上闹笑话。” “马天豪,你欺人太甚。”万家祺气得把碗全扫下地,“乒乓邦邦”的碎声中,赵恒远半躺床上安然不动,马天豪手里的杂志又翻了一页,她气冲冲的便向外走开。 赵恒远眼睛也不抬:“老大,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啊。” “你要做好人,坏人自然便是我当的。”马天豪:“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 “哎呀,好委屈。”赵恒远轻笑,头向后仰,把枕头狠狠的压下去:“柔儿怎么样了?” “她没和马天祥一起走,而是留在闺蜜家里。这个我倒是有点意外。以马天祥的姿色,和她从前又青梅竹马,按道理不是应该给你弄两顶绿帽子戴戴的吗?” 赵恒远咬牙:“那么以张轩的姿色,娱乐圈又声色犬马,按道理是不是应该……” 他话到嘴边才停下,偷看着马天豪突变的脸色,他低语叹气:“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亲手赶她走的那一天,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关了。” “你看得开就最好。” “我又不是你这种痴情种子。”马天豪刚想教训,却听得走廊里传来万家祺的尖叫声:“哎呀,救命了。” 马天豪奔了出去,只见万家祺正躺在走廊中间,郑柔儿矮身停在她的旁边,而万家祺正捂着肚子痛哭惨叫:“救命啊,杀人啊……” 几个也许是旁边围观的病人家属正在指着郑柔儿指指点点:“怎么能这样,孕妇都推。” “哼,没听到刚才她们在吵架吗?小三儿想杀了孩子,抢老公啊。” “呸,臭不要脸。” ……郑柔儿僵着身子,真想一脚就向万家祺的肚子里踩过去。她忍着气闷解释:“我没有推她,她摔了,我想扶她。” 万家祺哭得惨烈:“你说谎,是你推的我,你别跑,别以为你可以跑得掉。” “我不会跑。”郑柔儿站直了身子不瞧她,万家祺却在地上弓起身子,抱着她的腿儿嚎:“别跑,抓住她,抓住杀人凶手。” “喂,你别太过份……”郑柔儿的腿被万家祺抱住,顿时就觉得一阵的恶心:“我没推过你,我不用跑。” “你别想抵赖,等警察来了,你就……” 小胖嘟从电梯里蹦出来,嘴里叼了条雪糕,正和雷咖一蹦一跳的散步,离远便听到郑柔儿的声音,乐得屁颠屁颠的往这边跑:“妈咪妈咪……” 他好不容易才钻进人堆里,看到妈咪的腿儿被人抱着,妈咪一脸烦躁,想甩又甩不开。 哎呀,敢抱我妈咪?我告诉我爹哋的呵……世界上最“护母心切”的孩子赵嘟嘟小朋友,立时开启奥特曼程式。< 192 赵嘟嘟大步冲上去,一叉腰,一脚就踢向抱着妈咪的那只手……哎呀,腿儿升起来站不稳了,雪糕掉地上了,踩到地板脚滑了,小胖嘟“啪”的一声便摔倒了。 哈哈,摔倒了竟然也不痛哎,地上有个人肉垫子接住小胖嘟哎。 “人肉垫子”爆发出强烈的尖叫:“救命啊,杀人啊,我的肚子啊……” 啊!!万家祺的肚子真的受伤了。小胖嘟望着地上全溶掉的雪糕作深刻反省:“妈咪,以后我再也不吃美乐牌雪糕了。” 郑柔儿看着被抬向急诊室方向的万家祺,无语的瞧着他:“真的舍得不吃?” “嗯,以后我吃优又美牌的。” “……” 马天豪身体斜倚着门框,对着轮椅上坐得很舒服的赵恒远道:“你那胖小子是个天才。” “他当然天才。”赵恒远自己移着轮椅走近,把小胖嘟牵着坐到自己的轮椅上,对郑柔儿道:“推我进去。” 郑柔儿愤怒地:“不推。” “不推?想吃官司?” “我又没推人,又不犯法。” “可是,你儿子推人了,坐人家孕妇的肚子上了。” “是你儿子推人。” “对啊,是我们的儿子推人。”他轻笑,回头瞧着她:“又任性了?” 自己的儿子真的推了人,又坐到万家祺的大肚子上。万家祺的肚里怀了龙种,要是真的有不测,以万家祺的个性真的可能煮了小胖嘟来送酒。而且,她这个小三狐狸精和私生子合计着弄死正室的孩子的罪名,得让她声名尽丧到祖宗几十代。 她本来也没敢指望赵恒远会帮忙,毕竟万家祺的孩子要是没有了,他也就失去了做父亲的机会。但是现在看来,赵恒远完全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而且还要帮小胖嘟和她洗脱嫌疑的。 “赵恒远,我真的怀疑,你有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妇科病房里,凌波咆哮着质问,郑柔儿也竖起耳朵细听。 这句话她好久就想问了啊:赵恒远,你到底有没有当过万家祺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到底有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 赵总裁干脆利落的给出了答案:“不好意思,从来没有。” 他说这话时,牵着郑柔儿的小手,眼波柔和的落在郑柔儿骤然变红的脸蛋上。他轻抿唇笑,转过脸对着万家祺时又是另一番冷漠意味:“我的万家祺结婚,是爷爷的主意。最重要的是,只有结婚,凌伯母才不会把恒和集团的股份卖给赵致远。这方面我认为,我们已经有了共识。” 他握在手中的小手往回缩,他更紧的拽住她,鄙视的冷笑:“你们家祺一个女人也不介意这样的婚姻,我作为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但据说近来,你与赵军平密商洽谈,似乎你这条心还没有死。” “哼,你近来,与郑柔儿更是蜜意情浓,似乎你这条心也没有死。” “哈哈,我对柔儿的心从没死过。婚后,家祺是赵家少奶住赵家大宅,我和柔儿住小屋,这个境地,其实比凌伯母当年要有面子多了。” 忆及前事,别说是凌波,就连郑柔儿的手都微颤了一下。那些旧事,于外人也许只是笑话,但于凌波母女却实在太过刻骨铭心。 长长年月里,那些太过礼貌的疏离、太过冰凉的忽视,不忍回首的缓慢钝痛,有名有利却唯独无爱的不堪岁月。 病床上万家祺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凌波的脸色更难看。她看着始终被赵恒远握在手里的郑柔儿的小手。被捉紧了的手掌,却仍可见到嫩白的肤色。 万静雯、郑柔儿,都有这种天生的狐媚本事,让她们的男人,再艰再难也要把她们紧紧的搂在手心。可是,她已是个活版本,怎么可以让女儿再受这种委屈? 郑柔儿推着赵恒远回到他的骨科病房。同一间医院,不同的楼层,郑柔儿可以想像,倘若此刻在妇科病房的是自己,赵恒远必然是死赖在她的病房不肯出来的。他在她的面前,不会有理智、守礼的时刻。 可是,那个被他冷漠对待、不屑一顾的女人,却是他笃定要娶的女人。 “我不明白,你们这些有钱人的逻辑。”轮椅在光滑的走廊里滑行,郑柔儿轻轻的叹:“你们明明已经有了很多钱,为了钱却比我们这些穷人更加不择手段。” “于大多数人来说,贫穷是习惯,失败是常态。但是于我们,退一步,也许便是毁灭。”他突然伸手把她的腰一拧,她猝不及防的倒在他的怀里。 他抱她在怀,轻轻叹息呼出的气体呵着她的颈,极细致却又略带无奈的温柔:“你的不择手段,是为了将来,让我的女人的孩子,不需要顾忌任何人的手段。柔儿,从前,强大是我的习惯和追求,但如今,为了你和嘟嘟,更强大已是命运、是必然。” “我和嘟嘟其实都很省,都不怎么花钱。”她把脸呜下挨在他的颈边,眼中盈了泪花:“我们以前也没有恒和集团,也没住那么大的屋子,还没认识你,我们也过得很好,恒远……” 她的脸仍贴在他的胸前,脸却仰起瞧着他的眼睛,他微黯的眸光凉且冷:“现在,你们认识我了。” “所以,我们就注定要接受你的摆布吗?”她声儿提高,一掌推开他的怀抱:“赵恒远,和凌波一起呆在万剑通的身边,这是万静雯的选择,不是我的。” “我知道。” “你知道?所以你明白我一定会离开,你还是决定要娶万家祺?” “柔儿,你以为,你足够聪明。” “我不聪明,我很笨。我很失望。”她抹着眼泪离开。对自己所爱的男人,第一次感到由心而发的失望。他原来也是能这么屈辱而鄙微的,为了权势,不惜出卖自己的爱情和尊严。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漂亮正直的皮囊下,他却那么自如的让自己变得如此肮脏。 别墅内,赵军平对凌波的到来,显得毫不意外。他为凌波奉上备好的清茶:“静雯说,你喜欢雨前龙井,所以我早早给你备好了。” 凌波冷笑:“是的。当年万静雯说,我这是装清高,实则并不懂茶。” “呵呵,静雯说的话,总有几分道理。” “哼,就因为她那嘴巴子厉害吗?” “不,是因为她漂亮啊!” “你……”凌波气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啰嗦万静雯:“赵军平,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193 193 赵军平对凌波的“生意”并不热络:“凌波,你已即将成为赵恒远的丈母娘了,和我赵军平会有什么生意可谈?” 凌波冷笑道:“你手上的恒和集团股份,不多不少,在恒和集团股东会的影响也不痛不痒,还被逐出了董事会,你把这些股份拿着,也没什么出息的了。” “有没有出息,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儿。哼……” “赵老爷子已夸下海口,如果家祺这一胎顺利生得男孙,他就把手上的5%的恒和股份送给孩子。而家祺的胎儿已确定是男婴。” “哈,能不能顺得出生都说不准,还男婴?”赵军平鄙视地:“即使老爷子把股份给你又如何,赵恒远他在恒和集团的股份和势力无人能及。你以为有了老爷子的帮忙,你就能成功用股份牵制住赵恒远吗?赵恒远我最了解了,他比万剑通更毒及绝,万剑通疼爱静雯,尚且也给你留一条正宫的路。赵恒远却绝不会给万家祺任何的退路的。” “所以我要为家祺把后路准备好。”凌波:“如果我们能占据恒和集团的半壁江山,我看他能怎么把郑柔儿那货给弄回家?哼,我就不相信,一个郑柔儿能比得上整个恒和天下。” 郑柔儿坐在咖啡厅里出神,万静雯轻敲了一下桌面,挑眉淡笑看了一下窗口:“雷咖就在外面守着,你也要见我?这么任性好吗?” 郑柔儿气呼呼的:“哼,我天天在那里守着,他还是要见万家祺,是他任性还是我任性啊?” “现在你还有力气生气。但是慢慢地……”万静雯斜瞧着明净的窗子,淡蓝色窗子映着她淡漠的眸子里黯蓝的沉:“慢慢的他们结婚了、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们又有了第二个孩子了……都不再能感受到清晰的疼痛。” “是吗?真的不痛吗?” “心痛会越来越轻、但屈辱会越来越强烈。直到有一天,你终于受不了,想要不顾一切的与她们抱在一块,一把火全都烧死。” “妈妈……” 万静雯侧脸望着窗子,淡漠的眼神里一般幽暗的沉:“很多人说起当年,都会说万剑通心狠手辣,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的手给断了。但是,在万剑通看来,我绝对是罪有应得。” “他们说:你下毒要毒凌波。” “是的,是我做的。” “啊?”郑柔儿的惊愕无法言表。外间多少传说,她都把母亲想像成最悲惨、最无辜的一个,可是,她竟然真的下毒害凌波,而不是被嫁祸吗? “当年凌波知道我有了你。怕你的出生会进一步动摇她的位置。是她千方百计的要加害于我,要置还在肚子里的你于死地。我要保住你,我便要先下手为强。只是,那时太傻太天真,我输得一败涂地。” “……”这么沉重的往事,听过很多版本的陈述。由亲母所描述的当年,自然更令她动容:“妈妈,我的爸爸,难道真的是……” “柔儿,你姓万,你是万家的公主,你配得上这世上任何一个最尊贵的男人。这么多年,我们母女天各一方,游离失所。我们母女所失去的,妈妈要让她们跪着一点、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窗外细雨淅沥,郑柔儿目送着万静雯离开。她独自一个撑着小伞,行走在这广阔的天地也许这20多年,妈妈都是孤单而寂寞的,因而才把孤清凝成了身体的一道伤痕,才会使她放下忧愁的眉梢仍然让人感觉到疲累。 因此,她要复仇。她要让凌波一点一点的还回昨天的一切。可是昨天已逝,情已迷失又有什么可以要得回,寻得到? 也许在母亲的眼里,20多年的离散亲情,是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可是,郑柔儿却感受不到这种伤和痛。 她没有亲生父母的呵护,成长里却从没缺失过关爱。 以万静雯最近的行事作风和口吻,她似乎胜券在握。但是,郑柔儿却完全看不出门道来。不管是赵恒远、还是万静雯,即使是马天祥,对着她都似是有数不出、说不出的秘密。 她已经极其的讨厌这种处境,明明她是局中人,却被所有人刻意的排除在事非之外。 她那晚偶然听得马天祥与赵副官的谈话,内容很是让她忧心。 赵副官诧异得不行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赵恒远是故意孤身犯险,并用激将法,逼得林超与他同归于尽的?” 马天祥瞧着天边夜色,语声里亦难掩钦佩:“赵恒远明白,林超一日不除,必是心腹大患。他早就起了杀心,因此很好的利用了这一次的危机。” “可是,赵恒远难道真的算得那么准?万一他真的被林超炸死了呢?” “我看过当时赵恒远与林超纠缠的视频,赵恒远确实是故意激林超,使其失控自杀的。林超想与他同归于尽,但赵恒远又哪能如他所愿?” 赵副官还是不太相信:“杀个人而已,马天豪和陈胜强都是狠角色,要赵恒远犯这种险?” “这你就不懂了。像马天豪说的:赵恒远杀个人都得绕几个弯弯道道。因为像他这种出身、地位的人,极其爱惜名誉,更怕惹祸上身。他要林超死,但又不能弄脏自己的手。如今,林超明明被他算计死了,他们四兄弟却好好的,别说官司了,还差点被颁见义勇为的勋章。”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赵恒远的机心真是可怕。” “哼,他的机心何止是可怕而已。他和万家祺的婚姻,哼哼呵呵……” 郑柔儿此刻回想起那日马天祥的“哼哼呵呵”,心中担忧更重。 赵恒远和万家祺的婚事,在公牵着恒和集团、在私牵着她作为女人的一辈子。明里是她和小胖嘟成了弃妇和弃婴,暗里是自己亲妈与情敌的暗中角力。 郑柔儿坐在骨科病房里,瞧着赵恒远熟睡中的脸。英俊、阳光的一张脸,初遇时,她躺倒在小院子的青草地上仰望着他,他逆着光充满讥诮意味的样子,是她年月里最亮丽的粉色。 如今,他平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稍白,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提醒她,他其实是个病人,几天前才在一场大爆炸中死里逃生。 如果这是一场险中求胜的预谋? “我已经吃不消了,柔儿!”病床上男人淡笑开口,微抿唇角轻笑,以手轻轻的扫她的眉:“你就这么瞧着半小时,你眼睛不累,我装帅装得累。” “本来就帅,装个屁啊!” “哈哈……”他开心的搂住了她:“你所想不通的事,终有一天现实会给你答案。做我的女人,无须太过费心思考。”< 194 “做我的女人,无须太过费心思考。” 这就是赵恒远的要求,他的理想。他要的是她一如既往从无改变的简单快活着。但是,时间让心灵成熟的程度甚至比让容颜苍老的速度更有效。 她努努嘴:“不用思考的,那你找头猪做你的女人算了啊。” “你不就是吗?猪油。” 猪油是她从小到大的外号,但她不是猪啦。 为了一句玩笑话就恼羞成怒,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这般随意任性的样子。这是他的女人,他期望永远不被这个俗世横流沾染的女子。 她听从赵军平的指使,带着小胖嘟到他的身边来,但如今在他的眼里,她却已是最简单无邪的纯洁样子。他爱着她,因而她所有的一切,再过份,再阴险都是迫不得已、年少无知。 “恒远……”她定定的瞧着他,捂他的手抚紧自己的脸:“你娶万家祺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因为她的恒和股份?” 他很认真:“两样都不是。” 她迷惑:“那难道是因为爱情吗?” “你想得太曲折了吧!” 她微眯起身子:“那就是有别的更深的阴谋或顾虑?” “是的。” “但我不喜欢你娶万家祺。你如果真的娶了她,我不会像万静雯一样委屈自己陪着你,也不会等你离婚了再来娶我。” “柔儿?” “我有我的骄傲和底线。”她语音坚定,斩钉截铁:“如果你真的要走这一步,就必须说服自己放弃我。赵恒远,我现在还在这里,是因为我对你还有妄想。但是,你不要也妄想我会回头。” “……” 郑柔儿从来,都很少与赵恒远这么正儿八经的谈条件似的交流,她最拿手的便是发脾气一声不响的便离家出走。只因为她明白,不管她有再多的疑问和委屈,赵恒远都能云淡风轻的化解,但最后事情的走向仍旧是他想怎样就怎样,全不会因她的劝说而更改半点。 赵恒远伸手搂住了她,在她的耳边细声地:“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万剑通,也就永远都不会让你成为万静雯。” “可是,你要娶万家祺。” “我答应你,我不娶她。” “啊?”她不敢相信的仰脸瞧他:“真的?” “嗯,真的。”他微俯脸捕捉她失惊吓而张开的唇瓣,暖暖软软的触感,是让他沉迷的毒药。她震惊之后还来不及思考便落在他的抵死缠绵里。 绞着的两个人,气温突然飚高的病房,冷嗖嗖的响起马天豪的轻笑:“老三身手真好啊。手包着绷带都伸得进去。” “……”赵恒远瞧着从自己的怀里急急的要脱逃的郑柔儿,心中舍不得,把她大力的又搂在,再在她的唇上狠力的啄:“你别理老大,他是神经病。” 郑柔儿脸红,想要抗拒逃离,但看马天豪那一副巴不得把她气走的模样,她也就来了气。干脆伏在赵恒远的怀里,用手指尖尖去撩他颈边光着的肌肉,半仰脸,眼睛张得迷离,露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儿来。 赵恒远顿时便有点把持不住,双手在她的腰间抚弄,定定的瞧着她的眼睛,只一心想着要给她,什么都给她,什么都可以答应她…… 一直被当透明的马天豪却很自在的交叉双腿倚在窗边,为自己争取存在感:“凌波已经和赵军平达成了协议,会以市价高的价格收购赵军平手上的恒和集团股份。” 他又转脸向着郑柔儿:“老三已经同意,他和万家祺的婚礼提前举行。11月20号,记得呵,是新历呵。” 看着郑柔儿突然僵住了的表情和姿势,他很乐呵的补了一句:“郑小姐,还有20天便可以送进洞房,你开不开心?” “……”郑柔儿这一次是真的怒了。除了伤心难过,还有失望暴怒。 怎么能有这样的男人?前一秒才答应婚事,20天后便送入洞房,却还抱着她狠劲的占便宜,占得全无半分的心理负担。 他是因为明白,5天后便占不到她的便宜了,才狠劲的占几占?还是想着她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豆腐,不占一下便宜就对不起观众?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一丝丝身为地球人的良心?而她,居然差点又相信了他。 她捂着胸口站在街角的银行门口处。银行的深夜有夜灯照耀,她独宿在柜员机的一个小角。光亮却又并不浮夸的灯火,零星的取款人惊诧的看着她,取款后却又平静离去。 她觉得自己很无用,寻常人伫在这种敏感的地方,不是被当作小偷就是被当做抢劫,但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竟然没一个人对她的存在表示出任何的惊恐。 她是这么没有杀伤力的女子。 她以手擦了擦脸上的泪,门外又有一对走进来取款,半夜三更的一男一女,挽着小手十分的恩爱。 男的在取款机上按了两下,回头望着女孩子很真诚:“你看,我就这么多,便全都给你了,我爱不爱你?” “才这么一点点钱,也叫爱吗?” 女孩子有点不满的嗔怪着,却又踮起脚尖来咬男人的下巴。男人享受的哼了一声,两个人便动情的亲了起来。 男的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表忠心:“你看,我有多少就给你多少了啊。我有的全都给你,别的男人有金山银山,可是却会和女朋友斤斤计较的呵。” “嗯,你最疼我了。” 身侧两只亲得像接吻鱼一样,身体毫无缝隙的贴着,男人把女人顶在柜员机的边上压着,眼看便要出事的节奏。 郑柔儿瞧着这两只,转动的脑子悲啊悲的:你看这才是极致宠爱的人生啊。这才是女人的终极梦想啊。男人有的全是她的,女人也不在乎他没有金山银山。 脑里想着这些破事,她便下意识的想去瞧从柜员机里吐出的银子到底有多少,竟让女孩子感动到在公众场合的摄像头监控下就要献身。 她的头凑上去,瞧着柜员机吐出来的那一“叠”钱,不禁气闷,随手就把钱抽出:“喂,就这么点,要不要这么激动?” 还在拥吻中的男人却似背后有眼睛似的,大声的吼:“臭婆娘,你敢抢劫?” “什么?”郑柔儿懵了懵,捉在手里的纸币变得沉重又搞笑,她哭笑不得的瞧着男人:“我?抢劫?就300块?” “你它妈的笑什么笑?”男人一巴掌却已扇过来,郑柔儿抬手便格住了,她冷笑道:“喂,别……” 眼前刀光一晃,她本能的闪开,直奔脸面而来的刀锋擦着颈脖而过。她大声惊叫,街对面的雷咖正大步奔来,女孩子却突然惊叫一声趴在她的怀里,带血的刀子向她捅过来,她伸手握着刀把一转,血色飞溅中,她听到雷咖的暴喝:“小郑!”< 195 郑柔儿知道自己流年不利,但没想过会不利到,连续的蹲局子。自遇上赵恒远后,她似乎不停的进医院、进警察局。 她只是失恋,蹲在墙角哭了半晚。然后被两个男女的“无私爱情”感动,多瞧了一眼从柜员机吐出来的“300大元”,便沦为抢劫犯、过失杀人犯。 她坐在警局的短椅上,听着警察叔叔向她盘问的罪状,欲哭无泪又恐惧无助。 那个女孩子,虽然带刀去取钱很奇葩,虽然她若是不反抗,也许便会被那女孩子刺死,但是,一想到那个女孩子因自己抢夺时反捅的那一刀子而丢了性命,她不由得全身都颤粟。 她根本就无力为自己辩解。杀人啊,她竟然杀了人。 “啪”,凶神恶煞的警局大力的一拍桌子:“你给我说一遍,当时的情形。说。” “我……”她仰着脸,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门外几声急敲,进来衣冠楚楚的刘律师,他推着自己的宽框眼镜:“我的当事人有权选择缄默。还有张警官,请你注意我盘问的态度。” 警官“哼哼”了两声:“这是抢劫杀人重犯。我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然后刘律师又被人推开了,赵恒远大踏步走进,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但抿唇、冷挑眉间却甚是凌厉:“张通,你再说我女人是杀人犯试试?” “我它妈的就……”张警官咬牙,咆哮了一句,却还真的不敢再骂杀人犯。 郑柔儿“呜”的一声哭,但又倔强的抑制住自己要扑向他的冲动——反正也扑不动。 赵恒远一看她被手铐铐着的手腕,腕间被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他一步奔上去,把她搂在怀里:“小刘,给我保她出去。” 张通立马拦截:“她是杀……” 接触到赵恒远那杀人的目光,张通的声音小了半调:“赵先生,一切都得走程序。” 赵恒远单手搂着郑柔儿,向小刘律师道:“把手续办好,快。” “知道。”小刘出去之前拍了拍张通的肩膊:“张警官,我觉得你还是把赵总的老婆的手铐解开比较好。” “这不合程序。” “程序?”赵恒远一眯眼,张通气闷闷的咬牙。他被派负责这个案件注定是吃力不讨好的了。妈的,赵恒远的女人会为了区区300块杀人?也只有上司才有这么好的智商,大半夜的逼他在这里审问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郑柔儿被他搂着,本就害怕的心更加柔弱,坐着搂紧他的腰,脸儿刚好挨在他的小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杀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中刀,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恒远,我杀人了,呜呜呜……” “别怕。”他抚着她的头发:“那女人只是轻伤,做完手术就没事了。” “真的?真的做完手术就没事了?”她仰起脸,但见他的笑意轻松洒脱,话音竟含了嘲弄:“原来,你胆子这么小的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害怕了呢?” “不许再笑人家。” “嗯,不笑。”他轻叹气,抚着她头顶的发:“等小刘办好手续,我们就回家。” “可是……”她认真的想了想:“我还没有原谅你。” “呃……现在你只有原谅我了。因为你,现在要靠我了,必须靠我了。” 是啊,她现在已无路可走了。除了他,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救她出这个深坑。抢劫、过失杀人,这么大的罪行怎么就套到她的身上来了呢? “是不是你故意的?” “啊?”他好奇的瞧着她,她嘟嘴:“哪有那么巧啊?带了刀子来取钱,等我站起来就拿刀捅我。”她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你故意弄成这样,好让我必须倚靠你啊?” “哗,郑柔儿,你真是越来越有智商。”他惊奇的看着她,表现得无语又无奈,宠溺又怜惜的语气:“其他都不要想,知道我可以倚靠就行了。懂不懂?” “嗯。” 她知道他要背弃自己,娶别人为妻。可是,她仍然相信他,仍然不由自主的倚靠他。这实在是很奇怪的心理感悟。 赵恒远搂着她走出警局,雷咖停车在旁守候。郑柔儿瞧了瞧他行走如常的腿步:“你的腿好了吗?” “嗯。”他淡淡的笑:“我不能再生病了。” “不能生,腿就能好的吗?”她小声嘟嚷,对面伫立着的马天豪笑得幽深:“老虎装病装久了,别人就真的会把你当病猫的。” 她不太明白这些话,由雷咖和刘律师陪着回家。目送着赵恒远和马天豪离开的身影,她懵懂的知道:她不能再任性了。 陈胜强从手术室的长廊里向他们急走过来:“老三,那小子叫莫可通,简直是软硬不吃。他说了:是郑柔儿先抢劫然后把他的女人捅了,他钱不要,命也不要,只要郑柔儿罪有应得,把牢底坐穿。” 赵恒远冷冷的瞧着空寂的走廊,不发一语的便转身,陈胜强跟在后面:“老三,你不亲自去谈判吗?你口才比我的好哎。” “没必要谈了。”马天豪:“这事只能真刀真枪了,人家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谈得下来吗?” “靠,那男人无亲无故还没朋友,就是个除了命什么都没有的主。想找个点来威胁他都没有。” 马天豪:“大不了,就把他的命给要了。” 陈胜强:“嗯,这办法倒是挺合我的胃口。” “……” 冷风在走廊的窗边“嗖”的吹进来,在手术室外装得淡定的莫可通全身都冷得颤抖。 赵恒远只是迟了大半小时便回到家。郑柔儿靠在他的怀里,心有忐忑:“你不是去找那个人谈判的吗?” “不用我谈。”他温和的笑,看着郑柔儿一直打开的电脑页面:“看了一晚上这个?” “嗯。”她点点头,委屈的把脸埋进他的大腿上。 上的信息比想像中的传得更快更广。才2个小时不到,赵恒远的前女友,“妈咪带我飞”节目组的红人郑柔儿,涉嫌抢劫、过失杀人的新闻便铺天盖地。 这丑闻一出,连带前几天,她故意教唆并指使赵恒远的胖小子,撞倒万家祺,差点致其流产的罪行也一并爆光。至于从前那些携子小三上位,争风吃醋鸠占雀巢的狠毒事,更是又再甚嚣尘上。< 196 196 “大深夜的不睡,就是在看这些消息?”赵恒远摸着她的头,她倦透的趴在他的腿上:“他们说我杀人我也算了,居然说我抢劫,为那300块,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是啊,我的女人需要抢劫吗?”他抱她的身体上来一点,让她紧挨着自己,顺势躺倒在靠枕上,看着她疲倦轻眨的眼睑:“所以,不会有人相信的。” 身体的疲惫还是征服了心灵的郁结,她迷迷糊糊的眯睡过去:“可是,很难受,很委屈啊。” “我知道。”他抚着她厚厚的耳垂,瞅着窗边的半月笑得阴冷:这种流言蜚语,郑柔儿承受得足够多了。但自来,她所承受的即使是恶意,也充满着羡慕嫉妒恨。郑柔儿与小胖嘟,天生就自带可爱体质,除了别有用心的人,真正打心里厌恶她的人还是极少数。所以,有时候,看她和小胖嘟在外间闹出的离奇趣事,他也会觉得好玩又欢喜。 但这一次与从前全不相同。即使抢劫的动机过于牵强,但郑柔儿始终是抓着别人的钱,给了别人一刀子。而躺在医院里的女人,被刺到肝脾破裂大出血,手术后躺在监护室,能不能保住小命还没有定数。如果这女人真的死了,柔儿即使能逃掉官非,也免不了留下深重的心理阴影。 第二天一早,郑柔儿就被吕云云的夺命追魂call吵醒。云云在那边丝毫没有因她的官司而担心,只一味儿的吼:“猪油,你个富婆,你有钱了就不理我。” 郑柔儿迷迷糊糊的好生郁闷:“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我被告抢劫杀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切,你自己上网。” 网络上,写着郑柔儿名字的财产清单,由刘律师的事务所正儿八经的发出公告。 郑柔儿看着这一水儿两页纸的财产清单,震憾得握着手机不懂说话。吕云云悠悠叹息:“原来早在2个月前,赵恒远就把名下的一切都交给你和小胖嘟了啊?” “呃……”郑柔儿咬到了舌头。 赵恒远现在住的单层独幢,他们一起住过的金碧花园豪宅、还有从没去过的碧水湾的两处豪宅,名门广场的三间商铺,甚至于当初她和云云经营的“东湖”云吞店的旧址,竟一概于几个月前,便全部划归郑柔儿的名下。 在房价地价飚天的年代,这些房产商铺的市值近二亿,再加上赵恒远已签字转让,但还未经郑柔儿确认的债券、股票的市值,郑柔儿正如吕云云所惊叹的“富到流油”了。 这份财产详细清单由刘律师事务所发布,个中意味十分明显。昨天一天来关于郑柔儿被抛弃后身无分文,留宿街头见财起心,为抢劫300块而错手杀人的动机不攻而破。 坐拥3亿资产的女人,会为了抢300块而杀人?不要这么开玩笑好伐。 而除了晒财产,晒威信的意思更强烈。小刘律师为国内年轻一辈律师的翘楚,专职为恒和集团处理法律事务多年,由他亲手签发清单,必是赵恒远的意思。 郑柔儿还是我赵恒远的宝贝女人,她的事儿我管定了。 延期一周而推迟播出的“妈咪带我飞”的节目,最新一期便是郑柔儿溺水的情节。 这一期的节目剪辑异常精彩,配音配乐出色,捕捉剪辑出来的嘉宾的表情动作也都恰到好处又趣味十足。而其中又以郑柔儿和赵嘟嘟的部分最惹眼。 镜头里最让人催泪之处在行将结束之时:郑柔儿为了赵嘟嘟的晚饭而犯险溺水,抢救回来后,又挺着病体去给小胖嘟煮饭,她与张轩淡定对话的那一幕,让镜头外每一个母亲的心里都心底酸涩。 “小胖嘟不是我亲生的。但是小胖嘟不能饿的,不能饿的。” “他2岁多的时候,姐姐带他出去,故意把他弄丢了。” “那时候我害怕死了,满山的找嘟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一夜,他躺在山洞里的树丛上,腿受了伤还在流血,却只对我说:‘饿,饿,饿……柔妈咪,嘟嘟饿……’。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他捱饿了,再也不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小胖嘟变得不挑食,我的厨艺也练得很好。他不是我生的,但他叫我做‘柔妈咪’我就会把他养得肥肥白白,谁都不准欺负他。” …… 那么平静的声音,那么淡静的表情,却显出她心里的无私大爱。她身边护着的这个孩子,并非她的血肉,她却以比亲生母亲还要厚重的母爱来缠裹着、保护着他。 节目的最后,赵恒远的身影潇洒的走近她,在镜头前闪现了半秒,却足够引人无限睱想。 郑柔儿,不明来历却温柔甜美的女子,未入豪门却尽得宠爱的女子,她真的是个抢劫杀人犯吗? 马天豪坐在正中:“虽然媒体舆论这一关我们胜了。但是,打官司,讲的还是证据。别的什么都是虚无。” 陈胜强:“即使最后官司赢了,小郑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好过。想不到凌波这婆娘,居然手段狠到这个地步。 赵恒远冷冷的笑着:“这样也好,我就无须再妇人之仁。” 他身旁的手机响起,赵恒远冷冷的瞟了一眼,示意陈胜强开了免提。 万家祺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恒远,你什么意思?我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说推迟婚期?” 赵恒远冷声不带表情:“万小姐你搞错了,我并不打算推迟婚期。” “真的啊!吓死我了。” “我的意思是:万家祺你想和我结婚?没门。” “……” 旁边小刘律师把赵恒远起草的与万家祺的分手宣言发出之后,有点担心的道:“这样做,会不会冲动了点?我觉得,也许和凌波母女好好商量,事情也许就会皆大欢喜。” “谁要与她们皆大欢喜了?我们老三现在要她们鱼死网也破。” 陈胜强放下狠话,赵恒远轻轻淡淡的瞧着马天豪:“是时候,把万静雯拖出来蹓蹓了。” 万静雯,这个谋局里藏得最深的女人。此时此刻,即使要让她捡走最大的便宜,赵恒远也只能选她而行了。 本書源自看書網 197 197 郑柔儿揉着头发起来,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却见万静雯一身休闲家居装坐在她的床沿。 万静雯温柔眼波落在她的脸上:“惹上杀人官司,你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我要赞你乐观开朗?还是骂你没心没肺呢?” “不是没心没肺啦,赵恒远会帮我打官司的嘛。而且那女孩子手术后就没事了,她身体好了,不用打官司我也没杀人,不怕不怕的。” 郑柔儿“乐观开朗”的分析形势,万静雯微笑瞧着她沉思:看来赵恒远并没有把实情告诉柔儿。那个女孩子仍在重症监护室监护,能不能好转那是天命,已非人力。 赵恒远还是在乎女儿的,在外面为此事想破头,但也不会让女儿忧心不安。 郑柔儿用手摇了一下发呆的万静雯,很紧张的东张西望:“妈妈,你怎么来这里了?虽然你担心我,但你不是说过,我们的关系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吗?” “赵恒远有事求我,我说我想来看看你,他便让我来了。” “哈,他会有什么事情求你?” “你啊!”万静雯笑了,难得的欢欣样子:“他求我,想办法救你啊。” “啊?”郑柔儿惊讶的瞪得眼睛大大:“你能救我。” “他不知道,我本来就会救你的,自然就来求我。当然,既然同样是救你,由他出面,妈妈赚点好处,也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吧!” “嗯。”郑柔儿弱弱的应,但心里的不解和不安迅速蔓延。 她蹲银行门口,被误作抢劫杀人,但这案件似乎没警察什么事、也没她什么事,反而她身边的人全都有事似的? 赵恒远一进门,便看到万静雯和郑柔儿站在院子的竹林下聊天。浅绿低摇的竹枝侧边,两个挨着却不相依的背影,看着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和谐。 万静雯转身淡笑向他招手:“赵总,我提早过来了,不怪吧?” 赵恒远从客厅里转身往竹林走:“是我招待不周,见谅见谅。” 他顺手把郑柔儿搂了过来,摸着她冰凉的小手皱眉道:“出来这么久,也不拿对手套?” “啊?”郑柔儿扁嘴:“我又没娇气成这样。” 她话没完,赵恒远已经扬起嗓子:“赵嘟嘟过来。” 今早一早上都被妈咪冷落的小胖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仰着小脸儿:“爹哋,你想我啦?” 赵恒远用腿儿蹭了一下他,微愠的语气:“为什么不给妈咪戴手套?” “啊?”小胖嘟忧伤了扁起了小嘴,赵恒远继续怪责:“天气开始转凉了哎。小孩子不是应该照顾妈咪添衣服的吗?” “爹哋。”小胖嘟哑着嗓子就要气哭了:“明明是妈咪要照顾小孩子添衣服的……你看,嘟嘟今天都冷死了。哼……” 刚才在院子里跑得汗流浃背的小胖嘟,“冷”得缩起身子暴喝:“坏爹哋。” 多坏的爹哋啊,不问一下自己今天被漂亮阿姨抢了妈咪的苦痛,还要责怪他没给妈咪添衣。 你添衣,你全家都添衣。 小胖嘟骂骂咧咧的,却真的被郑柔儿添衣服裹成了一个球。他苦巴巴的眨眼睛:“妈咪你干嘛?” “你不是说冷嘛。” “不冷了行吗?” “哼,不许不冷,必须冷。”郑柔儿恼火的拍他的肥屁股。一大早就闹别扭,害得她要照顾他,而不得不让赵恒远和万静雯在竹林边静悄悄的谈大事。 本来她还想厚着脸皮,磨在这两只身边不走的。毕竟两个都是至亲,她要是撒赖,赵恒远和万静雯也没什么法子。但是被小胖嘟这一闹,她又赖不下去了。 “都是你这大圆球。” 嘟嘟鼓着腮扯着身上的棉袄:“大圆球不要穿肥袄。” 竹林里,万静雯笑着望向远方:“明知道我情路多难、蹉跎半生,赵总也还是竭尽全力的在我的面前秀恩爱吗?” 赵恒远淡然:“只是哄她走开而已。” “赵总对女人的心思,体贴入微,郑柔儿小姐是有福之人。”万静雯细细的注视着他:“为了怕她担心,警局那边的人都不能近她的身,就连医院里刘清的伤况,媒体也一分都不能泄露。真是很细致的心思。” “作为男人,这应该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始终是我不够强大不够心细,才让她陷进这场危机。” 赵恒远皱眉自责,万静雯眉心间的笑意却越加开怀:“我和郑柔儿小姐很亲切投缘,关于她的事,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不用思前想后。” “哦?”赵恒远微讶,万静雯自回到这里,便布局报仇,但是今日之事,就因为她与柔儿之间那近似相同的经历,便真的会无私的倾尽全力相助。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赵总为什么不能信任我?” 信任的。事到如今,他似乎已不得不信任这个背影复杂的女人。他本能的感觉到万静雯身上所隐藏的机锋,但却再也无法顺势而为,合理规避。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掌控变局,利用万家的暗变而解决危机,但不想拖延多时,却把郑柔儿吞了进来。 凌波和万家祺一起闯进恒和集团的总裁办公室。赵恒远眼睛都没抬,也没打招呼。凌波气得把前冲的万家祺拉稳,怒气冲冲的:“赵恒远,你居然敢登报单方面取消婚事?” “难道要多方面取消结婚?”赵恒远懒懒的样子:“其实我已经很客气了,原本我是打算在结婚当天,全体宾客到场的时候,才取消结婚的。” “赵恒远,你敢?” “你为什么一直都那么肯定我不敢呢?就因为恒和集团那一点在外的股份吗?”赵恒远冰冷的调子带着嘲笑:“那些股份6年前在我眼里尚且是鸡肋,今天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如果我们手上已经有20%呢?”凌波踏前一步,拖着万家祺到他的身边。 “恒远。”万家祺一张脸哭得又红又肿,伸手去扯赵恒远的衣袖:“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赵恒远一把挥开她伸过来的手:“哈哈,瞅准柔儿和我吵架,命两个不要命的人想在银行门口,杀了我柔儿,结果事情不顺利,刘清意外被柔儿刺伤了,然后就反赖柔儿抢劫杀人。哼哼,这一步,你以为我会真的害怕吗?” 本書源自看書罔 198 198 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郑柔儿觉得自己也算是“绝处逢生”了。 因为自己的官司,赵恒远竟然把和万家祺的婚事给否了,而且是义无反顾、公开公明的否决。 看着报纸、网络媒体上各式各样的关于此次婚事取消与郑柔儿的官司关系的各色评论闹腾,她心思儿美得不行。 因为赵恒远把官司的消息封锁得好,成天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律师团、智囊团在家里出出入入,但小胖嘟和郑柔儿愣是没感受到什么压力。相反家里总是来那么多的客人,小胖嘟卖萌卖得甚是起劲。 小胖嘟午饭后咬着苹果咯嘣咯嘣脆的逗一个律师姐姐:“律师姐姐,你们是在讨论我妈咪和爹哋结婚的时候穿什么样的婚纱吗?” 律师姐姐笑得很甜,低头去捏他的肉脸:“律师姐姐是打官司的,不是设计婚纱的设计师姐姐呵。” “哦,我昨晚听爹哋问妈咪要穿什么样的婚纱啊?妈咪笑得很甜,所以我以为,你们是给妈咪做婚纱的。” 律师姐姐叹叹气,苦笑道:“你妈咪还真是心大啊,快要坐牢了还想着婚纱。” “哈?我妈咪要坐牢了?”小胖嘟眼睛睁得斗大,一副要哭的样子维持了半秒,立刻又若无其事的咬他的苹果:“那是不可能嘀。” 怎么可能呢?有我爹哋在,妈咪怎么可能会坐牢呢?这个律师姐姐智商有问题,不和她玩儿了。 律师姐姐是小刘律师事务所的资料秘书cici,跟了刘大律师这么多年,刘大律师对她的信任是杠杠的。 她瞧着蹦跳离开的小胖嘟,唇边掠起难以察觉的冷笑。赵恒远这一家子真是极品到爆啊,大祸临头,还能处之泰然。 惹了官司,本应无心再理旁的琐事。但偏就在这个需要安静等待的时候,赵恒远不但选择退婚闹得满城风雨,背负花心大萝卜、吃完不认帐的渣男骂名,间接也连累了小三儿的郑柔儿的名声。 从前,旁人如何评说郑柔儿自然大可不理,但今时官司在身,公众形象却是非常重要的。也不晓得,赵恒远这次的决策到底有什么内情? cici瞧见竹林后,火红长裙的身影闪了几闪。万静雯在竹林子里轻笑:“赵总,我这个u盘,里面的内容公开,能把万家祺逼死,能让你全盘翻身的……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给了你呢?” 赵恒远相当的示弱:“雯姐,当年万剑通对你做的一切,因果循环,天不报,我也帮你来报。如今我的女人大难当头,你给我这视频,柔儿便可全身而退,而万家祺被我抛弃,这不也是你喜闻乐见的吗?” “哈哈哈,我这视频一出,不用你帮忙,万家母女自然就已名声尽丧。赵总要与我合作,必然得有些诚意。” …… 万静雯安静的离开赵家大宅,车子才驶出大马路不久,便被人把车子拦下。 万静雯微抿唇角轻笑,对着电话里的赵恒远道:“凌波老了,人却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嗯,这么快就找来了,cici必然就是有问题的了。” 万静雯点头,摇下车窗,瞧着车外怒目而视的凌波:“哎哟,凌姐姐,你终于来找我了?小妹我,等你好久了呵。” “表子。”凌波沉声骂,拉开车门便坐了进去。她环顾车子内侧,瞪着万静雯:“你别给我玩花样,你到赵恒远家里干什么?” 万静雯拔了拔额发,微挑眉:“我听说,你们家的金枝玉叶,大着肚子被人抛弃了。心情很好,过来助一下兴。”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助什么兴?”凌波眼睛瞪得血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躲在背后搞小动作,我就奈何不了你。你最好给我滚,不然……” “不然呢?”万静雯慢悠悠的打开了车子里的视频影像机。摇晃的清晰的图像,暧昧又极致迷乱的声音……挤逼的车内空间,万静雯淡定的靠着车椅子:“凌姐姐啊,你觉得这视频放出去,能值多少钱?” “你,你,你……”凌波整个人呆住了,本能的否定真相:“这是假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不介意,你拿回去鉴定一下。”万静雯很大方的指着播放器:“反正,我复制了1000多份。” “万静雯,你好毒。这都是你计划的。”凌波坐在椅子上,身子像风中的竹子一样哆嗦:“你有什么仇,找我报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万静雯冷声尖笑,突然飚高的声线似刀一样扎向凌波的心:“我和你没有仇。万剑通我已经不在乎了。这么多年,我苦心经营,也就是想要过上富贵荣华、万人敬仰的日子。我和我的女……亲人,也要活得风光无限、荣耀万里。赵恒远他想要我手上的视频,如果你怕他知道,那就得比他更大方,出得起更大的价钱。” 凌波倒吸一口凉气,她把车窗打开一道小缝,刮进来的风让她在瞬间清醒:“我即使把视频买下了,你仍旧有无数的备份,不是吗?” “是的。”万静雯轻笑:“但起码我不会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与赵恒远合作了。” “我要怎么相信你?臭表子。” “哈哈哈……请问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凌波凝神片刻,咬牙:“赵恒远给你什么价钱?” “恒和集团10%的股份。” “不可能……”凌波惊讶大叫,万静雯淡定轻笑:“以我和你的前仇旧怨,你必须得给15%恒和集团股份,我才有这心情和你做交易。毕竟,同样是买卖,和赵恒远交易我会开心好多。” 郑柔儿看着桌面的文件,随便翻了两页,不禁就吓到了:“赵恒远……” “嗯?”正从外走进来的赵恒远擦着头上的水:“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把10%的恒和股份交给我……万静雯?” “有事情需要和她交易。”赵恒远随手把她搂进怀,用自己头上的毛巾去擦她的头发。小女人比她冲澡要早,但是却任由头发湿着,一个人跑来书房偷看他的文件。他低头咬她的脖子:“不听话。” “到底是什么啊?要10%的股份?”她好奇又难过,他手脚并用的也撩不去她的哀伤。 本書源自看書網 199 199 郑柔儿依在赵恒远的怀里,以手绞着他的浴袍:“恒和的股份对你多重要啊!你以前一直不和万家祺闹翻,就是为了那些股份忍气吞声。现在却……” “心疼了?”他笑着用鼻子去顶她的鼻子:“现在知道体谅我的不容易了?晓得男人的心里,有些东西甚至比生命更重要了?” “是啊,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就这样给了万静雯呢?” “因为你,就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啊!” “……哦。”她不能不感动,抬眼便是他温柔又宠爱的眼波,薄唇轻轻的贴上去,暖暖的与他相触,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得出的甜蜜和爱慕。 患难见真情,他似乎总在她最险最难之时宠着她护着她。如果这还不能让她感到脚踏实地的幸福,那她就是个铁石心肠了。 cici把底片给凌波,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想不到啊,赵恒远平时看着温文儒雅的正人君子相,对着郑柔儿也就是个色中饿鬼。昨晚两个人居然在书房亲热,害得我蹲了半晚,凌晨才拍到合同的副本。” “好的,谢谢你。”凌波表情冷硬,打开合约书,脸色更加阴沉不明。 cici分析道:“看来赵恒远果然要以10%的恒和股份与万静雯交换。可是,万静雯到底有什么这么值钱?难道是让郑柔儿脱罪的证据?” 凌波交给她一个信封:“继续替我办事就行了,别的事情你不用管。” “好。” 三日之后,郑柔儿经历了又一次的警察盘问。但这次的盘问安排在赵恒远的家中,虽然警官们制服穿得笔挺,但是旁边律师比警察还多,又有赵恒远握着小手,郑柔儿不慌不忙的复述当时的情景,包括那对小情侣间的微细动作,也无一遗漏的供述。 郑柔儿看着警察被“招呼”得很开心之后离开,她握着他的手,认真的细心的注视着他的脸。 一直都帅气得人神共爱的男人,有一双很深遂的大眼睛,微笑时眸光似平潭中的碧水般清莹洁净、彩虹辉闪;智慧时又似星月争辉,耀眼迷人。 于她,似乎有他在旁,人生便再也无所顾虑。 她认真的瞧着他的眼睛,问出心中很久的疑问:“那些财产,你真的是几个月前就全部给我了的?” “是啊。”他很坦然,微微的笑着,用手拔她的发梢:“在我和万家祺的婚事宣布之前,那些房产、一些股票债券就都转给你和小胖嘟了。” 她跳起来:“那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你们知道来做什么?”他笑得有点坏:“知道了就有底气,小富婆离家出走就毫无顾虑了?” “知道了我还离家出走干嘛啊?”她理所当然的,还有点儿遗憾似的:“我赶你走就行了啊,反正你住我的,吃我的,睡我的……我要你三更走,你难道还敢留到五更?” “……你。”赵总裁觉得自己的脚有点痛,头有点晕。他这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他无语的向后仰了仰,她的身子却贴上来:“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他晕眩的感觉更烈,用指尖轻轻的扫着她那俏皮的张合的红唇:“为什么给那么多钱你?” “嗯。” “那时候,我需要考虑与万家祺的婚事,虽然明知这事将来不至于会无路可走。但是……”他的唇覆上来,轻轻的印着她的嘴边:“我暂时不能给你应有的安全感,那么这些物质的东西,我能给你的,我便全都给你。” “是为了让我感动,让我舍不得离开吗?” “是为了: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也没有别的人敢看轻、欺负你!” 更是为了,让你不至于轻贱你自己! 他想要告诉全世界,郑柔儿于他是最最重要的。但是,他却只能以暗晦而又无力的方式来诉说。 他渐渐的也明白了,再多的房子豪宅、钻石名表,都及不上一个名份来得珍贵厚重。 看着怀里的女人熟睡了,赵恒远给马天豪拔电话:“老大,东星号下半年,给我腾个位子。” “你要做什么?”马天豪莫名其妙:“现在这时势,你还有心情出海?” “我想着,要是在东星号上办婚礼,柔儿和嘟嘟一定会很喜欢。” “……”马天豪一口气顶着下不来。 “东星号”是马天豪的一艘集旅游、娱乐、博采于一体的大型海上游轮。是富豪圈子里玩得最疯、最豪又最自由的地方。 近些年来,赚钱已不是“东星号”的任伤,它的主要功用已经成为结识富豪、权贵的一个有力工具。 这么个游轮老三用来办喜事,他们当然乐意是很。 但问题是,马天豪正为了赵恒远的女人在吃西北风,赵恒远居然还能抱着个女人命令他:我要拿你的“东星号”办婚礼? 哎,这兄弟做得,真是仁至义尽。 陈胜强在旁边笑:“老三一向都这样。你回国日子短,见得他少而已。啊,万静雯进去了。” 他们视线的尽头,位处半山腰谷的温泉渡假村,万静雯正踏着石子小路款款而来。 马天豪推了推耳塞:“要是万静雯这么容易就能从凌波的手上,得到15%的恒和集团股份,她当年就不会输得那么彻底了。” 今天,是凌波邀约万静雯进行交易的时刻。 秋深露浓,温泉度假村的后山坡,是万静雯极为熟悉的地方。她绕着山坡慢行,到达谷中腹地,幽深林带,红枫被秋风猎得飞起。她瞧着站在高处的凌波冷笑道:“凌波,非得要来这里吗?” “这里,对我来说,是极伤心的地方。”凌波站在最大的那一棵红枫下,平视着远方:“整整20年,我不敢踏足这里,甚至不敢想起这里。但是,不管我要怎么忽略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是像针一样刺中我的心。” “哈哈哈,但我对这里,却是一年比一年更加想念……”万静雯扬声轻笑,快步踏到红枫下,站在凌波的侧边。 落脚处的枫树下便是峡谷的悬崖,秋风拂来,有秋意浓郁的甜美果香。不远处的乡村晨雾飘渺,万静雯伸开双手,张开臂怀像正在迎接午夜梦回里,那些从不曾消褪的霞光。 “凌波,你怕忆起这里,是因为知道,这里是剑通和我,最最喜欢的地方,对吗?我们在这里捡枫叶、摘野花、亲嘴儿、还做,,爱。”她轻闭上眼睛,甜美的笑容忽转阴冷:“而在这里,你的亲生儿子死了。” 看書網小说首发本書 200 200 “什么?”凌波惊咦的反问,全身颤抖的指着万静雯:“你说什么?” 万静雯走近她,笑容狡黠又残忍:“我说,你的亲生儿子,他还没出生,在这儿就已经死掉了。” “你胡说。”凌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万静雯冷声尖笑:“那天就在这儿,是我亲自动的手。我当着剑通的面,往你的肚子里踹了两脚。” “你从前那样欺负我,你还敢说?” “我怎么能欺负得了你呢?万大太太。”万静雯瞪着凌波,姣好的脸色却阴狠得令人害怕:“那时候,整整几年,你让彩姐在我的汤里下了什么?3年啊,我吃了3年,我这条贱命没有死,你那宝贝儿子却就被两脚就踹没了。哈哈哈,凌波你说,老天爷他,到底爱的是谁?” 凌波全身都在颤抖,紧靠着树干却竭尽全力的保持冷静:“你胡说八道,我的儿子没有死。我把他生出来了,他好好的。” “你指的是,你帮万剑通生的这个,在万氏集团里庸碌多年,却一无是处的万家大少爷?”万静雯仰天大笑:“哈哈哈,万剑通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怎么就生了个蠢材?” “万静雯,你给我去死,去死……” 凌波失控的尖嚎,接着又是万静雯那急坠向下、在空谷中越来越远的惨呼:“凌波……” 群山归于寂静,红枫在劲扬的秋风下飘落百丈谷底。 郑柔儿躺在床上碾转反侧,明明是极好的天气,极适合睡眠的时光,她却翻了90个转身,仍然不能入睡。近些日子怕官司会烦了她的脾性,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的赵恒远却也不在。 她摸黑在床上蹬完腿、揉完头发,依然心情焦躁、无补于事。 她只好光着脚摸出房间找赵恒远。 书房里,赵恒远的声音压得很细:“这么说,还真出人命了?” “后面的事情老四去跟进了。”这个冷冰冰的声音是马天豪:“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呵呵……” “她们两个斗了几十年,终归是两败俱伤。万剑通这辈子还真是够可怜。” “姓万的可不可怜我就不知道,但郑柔儿的官司,算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哈哈哈……” 郑柔儿偎在门边,偷听也偷听得一头雾水。不是她故意偷听,但她实在抗拒和马天豪相处,就这么伫在门口片刻,便听到两男人志得意满的谈话。 虽然不知所云,但是听马天豪的意思,她自己的官司倒是有了生机。 哈哈哈,还真是爽。她欢蹦乱跳的用脚撞门,屋外的门铃声却尖尖响起。 门外,张通带着两个高头大马的警察站得笔挺,一进门便毫不客气的掏出证件,在厅里到处转。 大晚上的,竟然还有警察叔叔亲临,郑柔儿这个官司缠身的,顿时就吓得脸色煞白。赵恒远搂着她的腰,护她在背后:“张警官,这大半夜的,是要了搜查令?” 张通拽拽的样子:“万剑通的旧情人,赵军平的新欢……万静雯,今天早上出门至今未归。赵军平认为,此事与马天豪有关,请马先生……” 马天豪冷眼一瞪:“我家的小蜻蜓不见了,我以为,此事与玉皇大帝有关,麻烦张警官也帮我找一找。” “呵呵……”张通呵呵两声笑,在楼梯边转了个角,在赵恒远的身边轻声道:“赵总几代世家,结交朋友还是应该慎重。” 马天豪白他一眼:“你它妈的身上脏又臭,敢背后放我和暗箭?” 张通:“马爷,你威名远播,赵军平那小情人,你如果要动就不会留任何把柄。但是,你今天和陈胜强确实到过那个山谷,有此巧合,我上来问问,也是职责所在。” 赵恒远微笑着很好商量似的:“张警官,我觉得与万静雯最过不去的应该是凌波。毕竟,争风吃醋几十年,自己的男人还要吃回头草,凌波愤怒嫉妒的情绪是最好的杀人动机。” 张通:“赵总言下之意,难道万静雯已遭不测?” “推测而已。”赵恒远抚额非常惆怅:“现在想做个好市民,也比登天还难了。” 张通又随便的客套了几句,在屋子里蹓了一圈,自然也不可能查到什么证据,便只有告辞。赵恒远和马天豪相视而笑,手臂却被身边郑柔儿大力的握紧,她的声儿急切,全身抑不住微微的颤抖:“你说什么?万,万静雯她死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握紧她冷得可怕的手,皱眉道:“张通既然来查,我随口说那么一两句。” “可是,那个警察说,她失踪了?” 他以手去摸她的脸,竟然也是冰的,不禁担心的细声哄:“就失踪一天一夜而已。万静雯,她从前失踪了20多年,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啊。柔儿,柔儿……” 他的话没说全,紧握着他手臂的郑柔儿已经似一支箭般飚了出去。 郑柔儿是第一次来万家。万家的大宅子在凌晨仍有微暗灯光,大院子里的高大的木棉花树在浅淡晨光中飘摇。深秋却绿意盎然的枝头,可以想见春末夏初时院子里木棉花齐开的盛景。 原来是这里,一直都是这里。她曾经单凭一朵木棉花的标本,便以此来寻遍这个城市,以求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原来,家园便是这木棉花开尽的地方。 她推门进去,沿着庭院小道大声的喊:“凌波,凌波……你出来,凌波!” 屋子里顿时扰攘,凌波身穿睡衣从楼内出来,虽然衣容不整,眼睛还血红血红的显得睡眠不足,但还是不改女主人的威势:“郑柔儿,你居然欺负上门了?” “凌波我问你,你把我……万静雯怎么了?”郑柔儿指着凌波,因急赶过来而喘着气儿的胸脯在大力的起伏着。还未等凌波回答,一身正装神态疲惫的万剑通快步奔向郑柔儿:“你说什么?你有静雯的消息?她到底去哪儿了?” 郑柔儿望着他神色复杂,从前有过无数次的相处,但却从未深思过,这个人便是自己的父亲。但现在显然不是认亲的时候。 她推开万剑通,再指着凌波问:“是不是你,把万静雯藏起来了?你把她杀了,是不是?” “有病。”凌波把身上的睡袍裹得更紧,像是因为生气而全身颤抖着:“我和那个泼妇老死不相往来,我干嘛要藏她?郑柔儿,你自己抢劫杀人,官司跑不掉了,就跑来诬陷我是不是?” 本書首发于看書王 201 郑柔儿冲动的上前,伸手便要去扯凌波,却被从后赶来的赵恒远扳回来。他把激动的女人搂在怀里,以手轻拍她的背安抚,微挑眉向着万剑通:“万叔叔,听说万静雯自昨天去云香山游玩,至今一天一夜仍未归。赵军平已经忧心忡忡,到处寻找。柔儿与万静雯私交甚好,又心地善良,一时火急才冲动跑过来。莫怪。” 万剑通已无心责怪别人的无礼,只以狐疑的目光瞪着凌波:“静雯的事,和你有关?” “没有!你不能冤枉我。”凌波呜呜的大声哭喊:“从前你宠着她,我对她还是毕恭毕敬。近段时间她回来了,你又和她藕断丝连,我也忍了。你为什么还要怀疑我?我嫁了你这么多年,你不爱我,还要怀疑我?” “……” 郑柔儿却不管凌波与万剑通的纠缠,推开赵恒远又要往凌波的旁边扑,被赵恒远拽回来,她喊得歇斯底里:“你嫉妒万静雯,所以便杀了她。不就是要一个男人吗?你也霸了他这么多年,当年也害得万静雯那么惨,到了今天你还不放过她?凌波,你去死。” 凌波的脸色僵白,无心争辩,甩开她们便要进屋。郑柔儿却又冲了上前:“凌波,我告诉你,万静雯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陪葬。” 赵恒远死死的搂着郑柔儿,只觉得今日的郑柔儿让他无所适从。她激动愤懑得让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做的只是把她带离事非圈子,拉她到一棵木棉花树下,他按着她激动的肩膊,定定的注视着她:“柔儿,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什么到底为什么?万静雯,她,她……”郑柔儿的泪珠夺眶而出。 来时那些急哄哄的情绪,经过痛骂得到渲泄,变作无法抑压的忧伤,她抽嗒着:“她那么可怜,又那么善良,对我又好。即使她对我不好,那也是一条命,你们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若无其事?” “我没有若无其事。我也很难过。柔儿,万静雯只是失踪。说她死了,还言之尚早。” 他安抚的拍她的肩膊,她却还是冷静不下来:“言之尚早?你和马天豪在书房里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都知道她死了,马天豪还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呵呵。你们当然呵呵了。你们当然想她死了,你们一直知道凌波要对付她,故意让凌波这样做对不对?” “柔儿,你讲点道理。” “我就不讲道理了。你要救我,所以故意利用万静雯的是不是?你的女人重要,万静雯就不重要了吗?” “唉,万静雯她当然没有你重要,这我也错了?” “你就是错了。如果是用万静雯的命来换我的清白,我宁愿坐一辈子的牢。” “……” 马天豪停在旁边,饶有趣味的看着郑柔儿歇斯底里的乱呼乱喊。老三这女人,精灵又爱娇,老三深陷其中,把她疼得有点无法无天。但是,她对一个并无多少交集的万静雯,却显露出这么爆炸的同情心?呵呵,有没有这么善良? 但她这担心焦灼,却又都是真情流露,全无半分虚假的痕迹。 郑柔儿最后还是被赵恒远拖着搂着回了家。马天豪坐在豪车里,笑眯眯的给凌波打电话:“万太太,今晨你在万泉山上,那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装,真是十分的惹眼呵。” 凌波心头大惊,捂着话机到处张望,万幸的是万剑通又已出发去寻万静雯了。 她强自冷静:“马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万太太上温泉池边遛遛圈,也穿着14万一套的运动服,真是豪啊。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万太太既然舍得花14万买一套黑麻麻的运动服,为什么就不舍得出4万买个凶呢?现在杀个人,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吗?” 凌波失控尖吼:“马天豪,你别含血喷人。” “哦……”马天豪悠悠的轻笑一声:“我可不是郑柔儿,随便吼随便叫。我马天豪牙齿值千金,坏事做绝,但却从来没有做过,没有证据却还勒索恐吓的事。我,马天豪说你有杀人,那你就真的杀了人。” “你,你,你……”对方越冷静,笑声越阴冷,凌波便越吓得头皮上像有几千枝针在刺。她颤抖着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那好,万太太,你是否有兴趣,5分钟后的络上,看见自己一身黑衣在红枫树下,一拳一脚酣畅淋漓的功夫?”马天豪长笑出声:“万太太做事的时候,身手敏捷又干净利落,深得我心,佩服啊佩服!” “……”凌波握着手机久久不能放手,捂着嘴巴急喘着气,跌坐在墙边。冰冷又坚硬的墙体,是她现时唯一可以依傍的东西。 马天豪并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倾刻间,手机上便传来几声清晰的录音: “万静雯,你给我去死,去死……” “凌波……” 呜呜呜,凌波低低的哭了出声。是的,她一时冲动,把让她痛苦了半辈子的万静雯给推了下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却想不到,竟让马天豪等人捉到把柄。 万静雯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必已尸骨无存,短暂的报复的快感之后,便是无法压抑的恐惧和颤栗。如果这事揭穿,那么她将从此陷入比地狱更可怕的深渊,余生能在牢里安然度过,已是她最好的归宿。 凌波筑起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颤抖着哀求:“马先生,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哦?那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放过万静雯呢?” 她泣不成声:“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我一时失手。我不想杀她,我本来没有打算要杀她……马先生,你行行好,放过我。” 马天豪淡定的冷笑:“我和万静雯非亲非故,我才不管她是死是活。但是,郑柔儿是老三的女人,我拼尽全力也会护着她。” “你是什么意思?” “医院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的所谓男朋友莫可通,他明天的口供应该如何改,你自己筹划一下。” “马先生的意思是?” “郑柔儿如果沉冤得雪,万静雯就冤死一生。但是,如果郑柔儿身上溅上一丁点涶沫星子,你凌波就得杀人偿命。呵呵……”< 202 马天豪再不废话,挂断前两声“呵呵”吓得凌波心胆俱丧。 马天豪是什么角色? 黑道上纵横20年,一双拳头打出万里江山,在赵恒远的帮助下,把沾黑的资产洗得干净又洁白。虽然多年来树敌无数,却又以霸道义气而成为江湖上不朽的传说。 这样的人,她有把柄捏在他的手上,她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 都怪她被嫉妒激红了眼睛,为了万家祺的终生幸福、也为了郑柔儿的神秘身世,而设计让莫可通这对假情侣陷害郑柔儿。却不想,这一招下得太毒,竟然导致了赵恒远的狠绝反击。 狗急会跳墙,何况是逼急的虎狼?马天豪是虎,赵恒远是狼,也许他们根本就无意以10%的恒和股份交换万静雯手上的视频。那个视频虽能完美的与家祺悔婚,但却对解救郑柔儿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们故意与万静雯交易,不过就是逼自己与万静雯正面交锋,他们坐收渔人之利。 而她竟然错手把万静雯推下了山崖。 凌波此刻悔之晚矣:这一场仗,她已全盘皆输。 她一个人独自步出露台。万家的庭院,典雅舒适又不失大气,满园的木棉花树,在花开之季是这个城市里不可复制的美景。但是,每一年花开之季,她都恨不得把这满园艳红给撕成粉碎。 木棉花是万剑通的执念,是这20多年里,让凌波恨不得把那个远走的万静雯再找回来,把她开膛破骨的恨之根源。 那个被迫远走的女人,生死不明,却那么牢固的占据着男人的心。 她和万静雯斗了这么多年,额边皱纹已不可避免,但心底那份可怕的爱的固执却未曾减弱半点。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爱着万剑通。 如果爱,又怎么可能一直容忍他心里始终如一的爱着另一个女人? 可是,如果不爱,她又为何如此“顺从乖巧”的为他隐忍多年? 终于,她还是把万静雯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连根拔掉了。即使背负杀人的罪名,她终究是赢了那个贱女人。 凌波走进马天豪的公司。高耸入云的办公楼,吓得死人巨大立柱,立柱上的浮雕上活灵活现的古灵兽的图腾,显示出公司庞大架构下主人的强大野心。 马天豪坐在主位,陈胜强在侧边很无聊似的在玩笔,他瞥一眼自进来后便立得像块桩子般手脚僵硬的凌波,坏笑道:“老大,据说万静雯比万太太还要年长一年,可是为什么万静雯却像比万太太年轻了几十年似的?” 马天豪鄙视他的没见识:“美貌的女人年纪大了就会变丑,但是丑样的女人年纪大了……” “难道会变漂亮?” “呃,是始终不变!一如既往的丑样。” “哈哈哈……”两个大男人居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取笑她的相貌,取笑完了还要笑得如此猖狂。 凌波一股气儿直冲脑门,但是淡白的脸色仍旧从容,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正式道:“马先生昨天的建议,我觉得可以考虑,但是,我要怎么相信马先生你的话?” 陈胜强笑呵呵的上前:“尊贵、高贵的万太太,你是指我大哥没有你推万静雯下山的证据?” “你?”凌波怒极但又不能发作:“请陈先生说话注意点。” “你杀人的时候又不注意点?让我们全程录像,你居然还一无所知。这么弱智的杀人凶手,把我们坏人的脸都丢光了。” 凌波转向望着马天豪,马天豪斜睥着陈胜强道:“我觉得,老四说的话相当有道理。” “啊?” “凌波,不能做个光明磊落的好人,那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你今天上来,就是要看证据,再谈条件的,啰嗦那么久,有意思吗?” 马天豪才不理脸色灰白的凌波,把桌面的电脑转了过去。屏幕里,虽然录像的距离甚远,但却仍旧能清晰的看清凌波与万静雯的纠缠,凌波狠力一推时那狰狞的脸,万静雯从高处坠下时那绝望恐惧的表情……一切如那时重现,凌波跌坐在椅子上。 “第一:让莫可通改口供,郑柔儿要完整无缺的与官司脱掉关系。第二:恒和集团20%的股份于三天内过户给我们。” 凌波握紧椅子扶手:“还要股份?你们这是抢。” “哈哈哈,谁抢了?我们会用真金白银向你买股份的。老三比较厚道,建议出市价。我们也是有道义的生意人,也尊重老三的意思。所以,赞成用市价。不过是,10年前的市价。哈哈哈……” 世间事,活到老,学到老。还有一句就是:活的日子太久,便什么事情都能见到了。 一个百亿富豪的女朋友,坐拥3亿资产的小富婆,为抢劫“300金”而过失杀人,这一案件已够匪夷所思。 但是事隔一周之后,在官司即将开庭的时刻,重伤入院的女子的男朋友突然被警察查获,他实为一资深赌徒,因欠下世款。便与女朋友策划,以图绑架赵恒远的名人女友,以勒索钱财。但郑柔儿同学武功高强,奋起反抗,幸保不失之余,错手把女歹徒刺伤…… 此事不但有录像视频为证,还有莫可通的亲笔供词,就连还在重症监护病房的女伤者,也艰难的对着电视镜头说了句:“我有罪!” 也就是说:郑柔儿不但不是抢劫杀人,还是正当防卫,预防罪案发生的好市民! 剧情如此的峰回路转,让广大八卦爱好者应接不睱,早茶晚饭谈资丰富,还有“妈咪带我飞”剧组的花絮花边层出不穷。 这个郑柔儿啊,真是天生明星相啊! 不管好事坏事,都能变成大事。最神奇的是:不管是多坏的事,在她的身上最后都会变成好事。 官司不用打,人不用捱,那时候赵恒远一时心疼,竟然就把正牌的大着肚子的未婚妻正式给甩掉了……除了幸运之外,这女人的手段应该也是杠杠的。 吕云云亲自跑来赵恒远家中,庆祝郑柔儿终于沉冤得雪。 她欢天喜地的走进大院子,迎面而来的却是小胖嘟那极罕见的忧郁脸。忧郁小王子鼓着腮搂着她的腰“呜呜呜”的假哭:“云姐姐你可来了。吓死嘟嘟了。”< 203 云云奇怪的捏他的圆脸儿:“怎么了?你陈四叔叔不是说:庆祝逃出生天,因而豪宴三天的吗?” “妈咪和爹哋吵大架了……妈咪揍了爹哋几十拳了。” “妖,你爹哋皮厚肉糙,再揍几年都死不了。”云云抱起小胖嘟,却还是奇怪的伸头进去瞧着厅里的战况无比景仰:“哗,你妈咪真是越来越有范儿了。” “是的呵,好有范儿呵。”小胖嘟望着厅里把爹哋“揍”得狼狈不堪的妈咪,心中的景仰也如滔滔江水。 陈胜强从里屋出来,悠闲的踱近吕云云,和她一起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看人家两夫妻打架。他右手打开撑着玻璃,云云的身子便似被他拢在怀里似的。晨早起床搭了一小时的车子过来的女人,身上竟有一股自然的芳香,他轻轻的呼吸着,眼睛在后越过她粉白的颈项,落在她被晨曦染了淡淡红晕的腮角。 云云抱着小胖嘟趴在玻璃窗边上看得兴味盎然,还配合着指手划脚:“哗,你妈咪这一飞脚飞得好,高一点的话,你将来就没人和你抢家产了。” 小胖嘟嘴里塞了条香蕉一点儿也不担心:“关我的家产什么事哇?” “你妈咪再踢高一点,就踢中你爹哋那儿了,然后你爹哋以后就生不出孩子了,你爹哋的钱钱便全都是你的了。” “哦,那我告诉妈咪下次踢准点。” 吕云云点头:“对,打架这种事情,一定要快狠准,快速攻击要害。像你妈咪这就是失败的案例……唉……” “唉……”小胖嘟跟着云姐姐一起叹气。可不是嘛,妈咪打个架也拖拖拉拉的,手脚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又没有直击要害,这会儿马上就打输了,被爹哋抱在怀里哭得喘不来气了。 唉,妈咪你自己不会打架,打输了还要哭,连小胖嘟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陈胜强在侧边,看着她认真的胡说八道的样子,简直哭死不得。他凑近她的颈边:“你这样教育别人的儿子,真的合适吗?” “合适,有什么不合适?”她回头瞧了瞧他,又低头瞧了瞧小胖嘟:“合适吗?” 小胖嘟劲点头:“非常合适。” 教育别人的儿子,让人家的妈咪打中爹哋的要害,以后就没人和他抢家产?这样的论调也合适?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张经常性胡说八道的利嘴,却是世上难得的诱人到不行的嘴巴。稍厚的唇瓣红得透心,让人心思儿不由自主的痒,他轻凑上去,嘴巴就贴在她的耳边:“我们只生一个,这样儿子也没有人抢家产。” “呸……”吕云云条件反射的就是一个飞脚,然后便向旁边急急的跑开。但她抱着个大胖嘟,跑不出多远便上气不接下气了。 小胖嘟捂着嘴巴笑:“云姐姐,你踢中了四叔叔那儿啰。哈哈哈……太好了,四叔叔没有人抢他的家产了。” 吕云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红得似个蕃茄一样怒骂道:“哼,你那个四叔叔是坏人,你以后不准和他说话。” 小胖嘟耸耸肩膊,很勉强的点了头。云云知道,小胖嘟这头点了也是白点,他在这方面向来都没什么节操的。只要能给他好处,别说是陈四了,即使是街边的狗狗,小胖嘟也照样卖萌。 陈四那家伙越来越让人讨厌,明知道每次靠近她,都会被她揍,却还总是送上门来挨揍。搞得她每一次揍完都脸红心跳,心慌气短…… 她按捺下剧烈的心跳,抱着小胖嘟走进屋子。屋内已休战,赵恒远正抱着郑柔儿在使劲儿的哄:“我说过,万静雯这件事,将来必然会给你交待。你不要急。” “你不急,你当然不急。”郑柔儿闹了半天,此时已脱力,哭完吵完略显沙哑的嗓子听上去,更加的惹人怜爱:“你和万静雯非亲非故,你,你,你和……呜呜呜你和马天豪巴不得她死了吧?” 吕云云对自己这个好闺蜜真是越来越佩服,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使完,却没半分泼妇的刁蛮,还落得这么个楚楚可怜的。让男人更不由得想疼她啊,疼得要死要死似的啊。 看赵恒远那副无计可施又温柔无限的样子就晓得,猪油这一次又赢了。 赵恒远确实无计可施了,郑柔儿为了万静雯的事儿闹的一次比一次大。还断言,是他和马天豪故意设了个陷阱,才令得凌波会狠手杀了万静雯的……虽然她激动得毫无道理,但是她这一次的推测却又出奇的准确。 万静雯坠崖这件事,确实是他和马天豪一手策划的。 这一次他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但使郑柔儿免了官司,更重新夺回恒和集团失落在外的15%股份,这部分股份虽不致命,多年来却时不时的被人用来在颈边勒一下,让他这喉咙长久的不舒服。 但是,万静雯接着是生是死,赵恒远也实在决定不了。他安抚的抱着郑柔儿的腰:“老大虽然心狠,但不至于会无端端的要人的命。” “真的?” “真的。”郑柔儿闹了半天也累了,得到他的保证,吊着的心稍安,便拉了云云到楼上聊天。 云云虽然有许多八卦急待解决,但还是更关心万静雯的事情:“怎么了?这事怎么会和你妈妈扯上关系的?” “我不知道。”郑柔儿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说了。就连吕云云都觉得内有蹊跷。这万静雯一坠崖,郑柔儿的官司立马就消了。 要说这两年事之间没联系,谁信啊? 郑柔儿眉心皱得紧紧的,撑着腮又愁又苦:“我总觉得,赵恒远他们在下一局很大的棋,而且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吕云云:“你不相信他?” “不是,他做这一切,当然是为了我好。但是,现在他们利用的人,是我的妈妈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万静雯就是你的妈妈啊。”吕云云无语的瞧着她:“我对你们这些有钱人的行事方式感到很无语哎。猪油同学,你怕他伤害你妈妈,那就告诉他万静雯就是你的妈妈,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郑柔儿愣了半晌,再瞧向云云的眼神便有点儿泪花在闪:“可是,如果我妈妈真的已经遭遇不幸,而又确实是他为了救我害了她……云云,如果是你,你能怎么办?”< 204 204 吕云云也觉得事态严重:如果万静雯真的死了,而这事又和赵恒远有关联的话,那么猪油的幸福日子算是到头了。 她拍着郑柔儿的手掌安抚:“你这一阵子都洪福齐天,不会这么倒霉的。” 郑柔儿欲哭无泪,眼里写满了担忧和苦痛:“可是,我怕我把幸福都透支完了,以后的日子都得欠费停机。” “别怕,你家男人这么强大,欠费再多,他也能把坑填上,放心啦放心啦。” 郑柔儿低头不语,她的情绪还好,只因为内心深处还不相信妈妈已经遇难,也像云云一样以为:她郑柔儿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好日子过得久了,便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自信自己人生的际遇总与别人不同,总有很多的幸运降临,让我们自由掌握。 但是母亲是死是活,她总得弄个明白。 依然是雷咖在守着她,但她依然有逃出来的法子。男朋友太有钱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想给你自由的时候你就无比自由,但当他要回收这份自由的时候,他就有一百个法子让你周身不自由。 和凌波的会面还算顺利,凌波似乎也一直在等她,烟雾缭绕中,凌波一脸疲惫的冷笑:“郑柔儿,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万静雯狠我一直我知道,但想不到你竟然比她还要毒。” “凌波,有话明说。”郑柔儿也懒得和她客气:“我和万静雯的关系,我想你是知道的。” “哈哈哈……你就是当年那个大难不死的野种呗。那年,我派人追杀万静雯,想不到还是被她逃掉了,还顺利的生下了你。她一定以为这些年寻得你,便可以带着你回到剑通的身边,再让你认祖归宗吧。可是,她的如意算盘算错了,没想到反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害死了。” “凌波,你不要颠倒是非,我什么时候害过我妈妈?”郑柔儿只觉全身冰凉,上前一步:“你说,你把我妈妈怎么了?” “我把她推下山谷,尸骨无存了。”凌波哈哈长笑,面部的肌肉狰狞,再也不复平时的典雅好人模样。 “你,你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难道承认杀人很好玩?还是说,你居然认为我是菩萨心肠?我这些年来,日思夜思就是把你们母女俩碎尸万段。”凌波沉浸在往事里:“万静雯这贱女人,趁着我和赵恒远争股权,她拿着家祺的秘密来要挟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退出万家。她想这一天想得够久了,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但是却被我一推,便什么都没有了。那座山谷那么深,她就活该得到这个下场,尸体被野狗啃食,被雨水冲刷,最后连白骨都不留。她现在早就**成泥了,我看她还怎么和我抢男人,啊……” 凌波的尖叫声起,郑柔儿已扑近凌波。疯了一般扼紧她的喉咙。 郑柔儿仰着脸,闭着眼睛,黑暗中似乎听到母亲坠向深谷时最后的呼唤。她的妈妈,命运多难,前半生坎坷不平,终于与她相聚,未曾享受天伦,便又与她天人永隔。 “凌波,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悲伤的哭嚎,泪眼张开,看着凌波那张由青转黑的脸,青紫的脸色,本能挣扎的凌波,眼神里再无嚣张,只余可怜的恐惧…… 郑柔儿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喘着气儿跌坐在地板,冰冻的地板让她寻回一丝理智。剧烈的咳嗽之后,凌波爬向门口,她的手指在低处握着门把,才回头看着郑柔儿:“你苦吗?苦得过我这辈子?守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不惜为他忍气吞声,也因他而做尽坏事蠢事,到头来,他心里仍然只有万静雯。而我,害了自己这一生,还害了我的女儿。” “郑柔儿,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你杀了我便是杀人犯,万静雯死在黄泉也不能瞑目,而我,早就不想活了……”凌波靠着门板,混浊的眼神像看见了自己可怜的一生:“我以为只要凌波死了,我就能开心快活。可是并没有,我是个杀人犯,赵恒远永远握着我杀人的证据,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我。” 郑柔儿抬眼望她:“你说什么?赵恒远有你杀我妈妈的证据?” “哈哈,他当然有。如果他都没有,这世上还有谁有呢?让我和凌波争斗,早晨在我的奶茶里放引致焦虑的药物,在我和凌波见面的山头布置摄录机,不就是为了引诱我杀人,再拍下我杀人的证据吗?好一出阴毒的连环计啊。”凌波望着她的表情竟充满了难言的嫉妒:“为什么你和万静雯,都能得到男人这么疯狂的疼爱?为了让你脱身,为了抛弃家祺而给你名份,赵恒远竟然不惜牺牲一条生命。” “不可能,你挑拔离间。” “我连杀人都认了,还挑拔你们干什么?”凌波低头苦笑:“我推凌波下山,陈胜强和马天豪就在不远处,他们当时为什么不阻止?即使来不及阻止,捡尸也行啊。他们却只留了录像便走了。有了视频证据,他就能要挟我放弃告你,你就能脱身,赵恒远还能得到恒和集团在我手中控制的股份,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你爱的这个男人足够出色!只可惜,他千算万算,也没算过,万静雯却是他的丈母娘吧?哈哈哈……” “……”午夜的风冻得人哆嗦,郑柔儿低头走出万家的青石路。路的两旁,满园的木棉花树绿意盎然。木棉花树四季景致不同,尤其是花期之时,艳红闹遍枝头,虽然极致美艳,却极少作为庭院景观花卉。据说,因木棉花树谕意过于刚烈,因此并不适合普通人家栽种。 但是,万家院子里的木棉花树就这么存在了20多年。那一朵干枯却仍不改艳红的木棉花标本,在她襁褓之时便伴她至今。 妈妈,你深爱着这一院子的美艳繁华,却到死都不曾真正属于这个家。 万家多少浮华富贵与你何干?万剑通对你是否深情不悔又有何用?你终究误尽一生。 她擦着泪,足心越来越冰。紫黄的街灯下,靠在豪车旁的赵恒远在骤见她的一刻,眼光灼灼,直起身子,匆促的向她走过来。 还带着他的体温的厚外套盖在她的肩膀上,他痛惜的语气:“这么冷的天,鞋子也不要了吗?”< 205 赵恒远对她粗鲁的话充耳不闻,矮下身子,单膝跪地,以手拉着她的腰往下,让她坐在他的一边膝盖上。 他以另一手托起她的双足,以手轻柔的拍,抚着她足心,疼惜中带着怒意:“我没有告诉过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能是与凌波纠缠的时候,她弄掉了鞋子。只是即使是这双脚掌,已冻得青紫胀白,她却还是没有感觉。 如同,她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自以为亲密无间,却直到他阴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她也以为他是她生命的救星,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 郑柔儿,你如此的迟钝,又能拿什么来拥抱你的爱情? 她的泪就这么落下来,冰冷的空气,她的泪珠落到手背格外的温暖。他以脸轻轻的与她相贴,冻成冰人的触感更让人怜惜:“我把你从牢里救出来,是为了让你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死的?” “啪”的一声,她用力的拍开了由雷咖递给他的鞋子,她闭着眼睛歇斯底里:“冻死也是我活该,我连虐待自己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你没资格。”他低低的吼她,看着她赤足在地上跺的脚尖,他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走近车子:“郑柔儿,你的身体,你的人……全都是我的,所以,你给我乖乖的……” 后面的话儿已又渐作低沉的哄骗,她却还是被他严厉的语气呛到,默默的坐稳了,任得他用热毛巾给自己擦脚。 暖气飘散的车内,她定定的凝视着他。这个男人,对她足够温柔、足够体贴,为了她的安全,不惜亲手主导一场杀人谋局,他的爱不可谓不疯狂,不热烈。可是,万静雯是我的妈妈啊!她是我的妈妈啊! 赵恒远低头,直到掌心中被厚毛毯包着的双足有了暖意,他才移步坐进车子里,把她的脚捧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才侧脸温和的看着她:“有事情问我不就行了?何必冒着冷风来找凌波?冷坏了怎么办,嗯?” 她抽泣,嘟着嘴儿:“你会和我说真话吗?骗子。” “说谎是我生存的一种武器,是商人必须具备的一项才华。”他坦然得近乎无耻:“但是不代表我不爱你。” “万静雯,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故意在凌波奶茶里下焦虑的药,让她失控杀了万……万静雯?” “我们本来利用万家的股份作利诱,要与万静雯联手,与凌波交易,让凌波放过你。老四那段日子一直在跟踪着凌波,她和万静雯在山头起争执,也是老四和老大亲眼所见。他们埋伏在暗处的时候,为求稳妥起见,也一直在录像。结果,凌波失手把万静雯推下山崖,我们也有了宝贵的证据。”他观察着她的脸部表情,坦然自若的像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我们既然握有凌波杀人的证据,那就得好好利用。然后她为了视频证据,让银行的两个劫匪改了口供。” “柔儿,你的男人再坏,也不至于会随意就要掉一个人的性命。”他抚着她落在眼角的秀发,却见她的眼泪已像缺堤的瀑布般下落:“死了,死了,她真的死了,呜呜呜……” 他微愕,看着落泪的她有些儿不知所措。她难道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她难道真的以为,万静雯真的被他策划死了? 很想告知她真相,但是他这局布得精妙又庞大,牵涉数十年的恩恩怨怨,他不愿也不能让郑柔儿牵涉其中。 车子到家,赵恒远小心的抱起郑柔儿,走过庭院,陈胜强已在屋内等候。 赵恒远临进门时狠狠的瞪了雷咖一眼,雷咖惭愧低头。 陈胜强摇头叹气,为雷咖鸣不平:“你这个女人,宝贝得要死。要是狠心把她关紧了,你又怕她闷怕她生气。轻轻的关嘛,她又鬼灵精怪,天天逃跑……你别瞪雷咖,换我陈四也未必守得住。” 赵恒远踏上楼梯的脚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还在闹别扭的小女人,突然就道“好,就换你守!” “什么?”陈胜强望着直抱着郑柔儿潇洒上楼梯的赵恒远大声嚷嚷:“我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陈四爷,不是你赵恒远老婆的私人保镖。” 赵恒远头都没回,陈胜强慢悠悠的上前两步跟上:“那我要真的把你女人看住了,过年有红包吗?” “……” 过年了啊! 赵恒远瞧了瞧墙上的古董挂钟,时间一如既往的流转,但因她在怀,今年的年关忽然显得格外的不同起来。 吕云云和郑柔儿在房间里聊天,她看着旁边的陈胜强一脸嫌弃:“我说姓陈的走狗,你天天在你老板的女人的闺房里,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吗?” 陈胜强很淡定,倚着门边斜侧着身子,眼睛微眯的瞧着她:“阿吕小姐,我是赵恒远的兄弟和生意伙伴,我只是比他长得年轻貌美,才会屈居老四而已。我可不是他的走狗。” “屁,不是走狗,还会为了个过年红包就当保镖?” “哈哈,我以前就是当保镖的,现在不过重操旧业。” “当保镖啊?哈哈,出身也够惨。” “英雄莫问出处。有什么人当保镖能像我混得如此风生水起的?我可是保镖界的传奇。” 吕云云白他一眼,懒得和他争辩。 小胖嘟在门外探头探脑,大声嚷嚷:“陈四叔叔,你居然不让我见妈咪?我不爱你了,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你是奸的。四叔叔也不爱你了。”陈胜强瞥了一眼门框后,把伸了半条胖腿进来的小胖墩又推了出去:“别和四叔叔装可怜,我可不是黑脸神。” “……”小胖嘟委屈的扁嘴,就连小胖嘟装可怜都扛得住,妈咪这次看来得关好久了,呜呜…… 以前由雷咖守护郑柔儿,毕竟身为一个打工的,他多少也要顾及郑柔儿的脸色和喜好。但陈胜强就完全是百无禁忌。 陈胜强的守卫森严,一直贴身跟随的他,让吕云云真的领略到何为“史上最传奇又最无赖的保镖”的风采。 要让猪油顺利离家出走,看来还得她吕云云出杀手锏。< 206 浴室内传来两闺蜜的调笑声,室内热气弥漫,冷空气蒸出淡淡的水气,透过门缝飘出来。 站在浴室门外,陈胜强甚至能想像得到内里的光景:热气氤氲,美人出浴,凝脂雪肤、光滑玉臂…… “人不色狼枉少年!”这是陈胜强成长的座右铭,他呵呵的笑着,靠着浴室的门,脑勺贴着湿暖的木门:“我说,两位绝世大美女共浴这种好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哈哈,陈四爷我可提供全方面服务呵!” “呸,色狼。”云云在门内凶他,从门缝处沷出几星热水,水珠溅到脸上,热烈伴着沐浴液的清香,竟让他喉咙不由得发紧:“吕云云,你这是在挑引我吗?” “对啊,就是挑引你啊。”吕云云得意的嚷嚷:“朋友妻不可欺,你敢进来吗?你敢吗?” “靠……”陈胜强心中暗骂,但听得浴室里郑柔儿的娇笑,只好毫无脾气的摇头。虽然不能为“鸳鸯共浴”提供服务,但在外闭着眼睛听着水声闻着清香,倒也有些别样滋味。 他闭眼养神,神思渐渐的飘远,突然听得浴室内郑柔儿一声惊呼,伴着吕云云恐慌的呼吸:“猪油,猪油……救命啊,来人啊!” 陈胜强几乎在一瞬间脑里便有了判断,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的打开浴室的门,就往里扑。吕云云又哭又叫:“猪油摔了,晕倒了。” “不怕。”陈胜强话未完,扑面而来的除了温暖的气体就是刺瞎眼的女儿色。又急又慌的云云,被热水蒸得白而晕红的脸让他动作凝滞,她急急的又嚷:“猪油没穿衣服……” “啊……”他本能的闭上眼睛,久历情场的男人脸色也翻红,凭感觉移步进浴室内,双手向前摸索:“你先帮她穿好衣服,我叫老三和救护车。” “嗯。”吕云云轻声唤,语气中带着少有的娇媚,陈胜强在湿滑的地板上脚步不稳,向前倾了倾,怀中便有软玉温香盈满胸怀。 怀中的吕云云声声细喘:“强哥,我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他不由自主的向前倾身,尚留一丝神智气息不稳的问:“小郑……” “她没事,跌的是我,啊,强哥,我脚好痛啊……”他不敢睁眼,脑里却能浮现出美人不着寸缕的旖旎,因而身上和手心的触感便更惑人心。 晕眩欲醉的时刻,云云的身躯像蛇一样缠绕着他,娇嫩唇瓣从颈间蜿蜒向上。 这女人,是个尤物。他此前并未看错。心迷意乱之间,却在朦胧中感觉到这是一个套:“吕云云,郑柔儿呢?” “你还管得着吗?”云云的笑声渐狂,伸手却更紧的搂抱着他:“见色起意,这就是传说中第一保镖的丰姿?” 糟糕,中了美人计。 陈胜强急怒,张开眼睛,想要把身上的吕云云推开,哪知这映入眼帘的女儿色,让他又愣住了。 吕云云顺势又把他抱紧,一脚踢上门:“猪油早跑远了,你想追?没门!” 千年道行一朝丧啊! 陈胜强不怒,身体升起真火,也顺势把云云抱紧,一起缠着倒在浴缸。缸中热水飞溅,他撩起湿透的衣:“既然人都走了,那我怎么也得在你身上讨点便宜。” “你要干什么?”这下轮到吕云云慌张失措,她是不惜牺牲色相让猪油逃走,但只是演戏的啊,她可不想真的就这么被人吃掉。 她飞快的爬起,想要逃避魔掌,一转眼间,湿透的陈胜强却趁机松脱,男人已疾步奔出屋外:“雷咖,通知各人守住前后门,郑柔儿跑了……” 吕云云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这男人做保镖还算尽职尽责,不然她可能就变作盘中餐了。 牺牲美色之后,云云裹着浴巾在房间里吹暖气。一会儿之后,陈胜强怒气冲冲的进来,那眼神儿就像想拔枪毙了她似的:“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郑柔儿要是再也回不来了,你就等着被我老三分尸吧。” “你吓鬼啊。”云云瞟他:“猪油会有什么事?而且,我是她的好闺蜜,赵恒远能对付我?” “如果郑柔儿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文 阅读完整章节!%66%65%69%73%75%7a%77%2e%63%6f%6d 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   缘   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 缘缘     缘                 缘          缘缘   缘缘 缘缘缘   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缘       缘        缘缘       缘 缘缘          缘< 207 207 万家祺看着不远年的郑柔儿,心神恍惚,她握着凌波的手使劲的摇,只希望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全是幻觉:“妈妈,你骗我的,这不可能,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赵恒远的呢?即便他不要我了,我也有一个和赵恒远的爱情结晶,我的宝贝将来也会是恒和集团的继承人。妈妈,求你,不要骗我。” 凌波摇摇头:“你的孩子,确实和赵恒远没有任何关系。” “不,不可能!”万家祺已被凌波的话刺激得呆愣不知所措:“你是骗我的,骗我的对不对?” “那天晚上,你去洗澡的时候,赵恒远就偷偷溜走了。” “不。我明明和他……他抱着我,他亲我,他……” “那是另一个人。是万静雯,她不但安排了另一个男人在你的房间,还装了摄像头。你和那男人的一切,都被录下了。” “……”万家祺四周的风声静止,只有凌波含恨不平的嗓音:“万静雯这贱女人,这条计真是毒得不能再毒了。李代桃僵,等待你怀孕了,将要进赵家的大门的时候仍不揭穿,就想看着你的肚子越来越大,最后爆出真相,你和我们万家便声名尽丧。郑柔儿坐牢,她才和赵恒远合作,拿着你那天晚上的录像要挟我,不但要放了郑柔儿,还要我们万家的股份。我不甘心,所以我杀了她,就在这儿……” 凌波望向万静雯的葬身之谷,脸容狰狞:“死贱女人想害我?哼,我先杀了她,现在,我们再送她的女儿去见她。” “不,不可能……”万家祺呆呆的摇头,捧着自己的头向后退。 那个夜里温柔的亲他的男人,有着娴熟的技巧的男人,黑暗里一言不发的男人……他不是赵恒远。 被妈妈设计威逼来到她的床上的赵恒远,怎么可能会如此温柔、温和又全力以赴? 在得知她怀孕后,赵恒远漠然而又冷静的姿态中还带着那么明显的厌恶。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孩子与他无关,因而也像万静雯一样,只等待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招全世界的人来看一场大笑话。 他从没有爱过她,最后甚至撤掉从前曾交予她的怜惜和歉意,如此狠绝的循着计划给她一刀。 “不……”万家祺绝望的向天哭嚎。 郑柔儿正沿着山谷的斜坡向下滑,身后突然传来女子疯狂的尖叫声:“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她抬头向上望,但见万家祺从树后奔出,身后凌波在追赶。万家祺脸色苍白,一路向前飞奔,当看见郑柔儿就在身边时,万家祺一手便要拖着郑柔儿。 郑柔儿本能的向后缩,甩开她伸过来的手:“万家祺,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闹,你滚。” “要滚的是你。”万家祺尖声叫嚷,眼中恨意极浓:“都是你,你抢了恒远,还让你妈妈来害我。” 杀人凶手的女人,居然还敢诋毁万静雯。郑柔儿多日不得渲泄的恨意也爆发,她回头一步,与万家祺直面相对:“你和凌波合谋杀了我最亲的人,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你恶人先告状。”万家祺单手推着郑柔儿的胸脯:“万静雯把我害成这样……我,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仰天向上尖嚷着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你嚷啊,你嚷得再响,你肚子里的也是野种。”看着仇人哭得凄厉,郑柔儿心中升起难得的快意:“赵恒远不要你,有了孩子也不要你。哈哈哈……他是我的,你杀了我,赵恒远也是我的。万家祺,你算什么东西?” “郑柔儿,我和你拼了。” “来啊,凌波,你先赔我妈妈的命来!” “好,我们一起……” 倾刻间,万家祺整个人向郑柔儿扑过来,两个人在斜坡上纠缠,凌波在侧方呼唤:“家祺小心……” 东区医院,赵恒远急匆匆的赶过来。他在去往山谷的半途,便被陈胜强叫了回来。 在万静雯坠崖的地方,郑柔儿刚刚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同时滚落的还有万家祺,两个人同时被送进了东区医院,进了同一间手术室。 赵恒远自然的就忽略了万家祺也受伤的消息,直到手术室门口,凌波在风闻而来的媒体面前哭诉:“我可怜的家祺啊,她为什么会受这种苦啊?赵恒远忘恩负义、始乱终弃,我们也认了。我女儿一片痴心,只想好好养育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可是……我们家祺已经不想和她争了,已经把赵恒远让给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推我家祺下山?一尸两命啊,可怜的孩子啊,还来不及看这个世界……” “凌波!”在场的媒体正兴奋的听着凌波的叙述,忽然听到侧方这声冷得让人发抖的质问,因豪门八卦而打了鸡血的媒体记者们,像被人从血管里注入几斤的冰盐水一般,全身的鸡皮疙瘩被冷得往外窜。 一身休闲家居装的赵恒远,一身风尘间脸上布满寒霜。他的眼神越过众多外人,定定的瞧着凌波:“杀人未必能灭口。真相发生过,痕迹就永远存在。” 此时的赵恒远,脸容平静,眼神平和,不怒不悲,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这不由让一些对赵恒远有所熟悉的人忽然才领悟到:赵恒远,从来都不是个儒商,他是个王者。 杀伐果断,一刀致命的王。这些年,他看似平和无害,只是因为他想要让人们以为他真的无害而已。 凌波指尖微抖,却硬气的更加咬紧了唇。 “对于我来说,万静雯是死是活,都不会影响我的计划。她,在我的计划里,是一个意外的摆设。”赵恒远说完,平静的越过众人,立在手术室的隔离门外,双目盯着手术室隔离门的浅色玻璃。 他眼神深遂,脸色阴沉,身子如被钉在了这里,再也无人无事可让他移动半分。 “柔儿,我相信你会活着。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 但是,上天何时不残忍?那一年,在绑匪手中殒命的爸爸和妈妈…… 看書网小说首发本書 208 208 白色的病房,被赵恒远用各式花卉装点得像过年时的花市。 陈胜强说:“老三就是矫情。” 吕云云形容赵恒远:“土豪就是任性。” 可不是嘛!人家送花一束束,赵恒远是一盆盆。各式各样的花卉盆栽连枝带叶被扛进病房的走廊、角落摆着,搞得整个病房入眼处红红绿绿、万紫千红,香气扑鼻。 但是,花卉摆放的地方也很讲究,不会影响来往医务人员的行走和治疗空间,医务人员虽然觉得病房这么搞不太像话,但也忍着没有开口说这么个任性的土豪。 但他家那个小胖墩还在所有的花枝间绑了一朵朵的蝴蝶结丝带,还有几只红黄蓝汽球在天花板飘,把病房装成个幼儿园一样,这就让医护人员忍无可忍。 小护士掐着小胖嘟的脸,咬着牙关的“微笑”:“小少爷,你妈咪生病你很开心吗?放汽球庆祝吗?” 这位护士姐姐笑得有点假,小胖嘟瞪她一眼继续吹汽球不说话。 他吹得腮鼓鼓的上气不接下气,再回头看了一眼妈咪,眼圈儿就红了一圈:“护士姐姐你妈妈没生病,不知道妈咪生病了,宝贝有多苦。呜呜呜,我妈咪都睡了这么久了也不醒,爹地又摆了这么多植物。护士姐姐你告诉我:我妈咪是不是要变植物人了?” “啊?”他那一副痛哭到不行的抽噎样,再硬的心肠也化软。护士姐姐不禁内疚,轻轻的蹲下来哄他:“你妈咪开始时麻醉没醒,醒了之后又太过疲倦,才又睡了。她是睡得香,不是植物人。小胖嘟不用怕……” 陈胜强刚走进来,被悲伤的小胖嘟逗得也有些伤感。他抱着小胖嘟坐到墙角沙发上:“虽然你爹地在房间摆满了植物,但不代表你妈咪就变成了植物人啊。” 小胖嘟听说妈咪没事儿,人也乐了,指了指这一室的万紫千红:“我以为妈咪要长住。” “噗……”陈胜强喷笑。可不是嘛,赵恒远把这病房布置得像宜家居室,小情小调的想让郑柔儿醒来便得个惊喜。但这阵势看在谁的眼里,不都会误会成赵总裁打算和老婆在这儿住上3、5、7年啊…… 赵总裁正趴在病床边上熟睡,他昨晚拉了张椅子在床边,脸挨着郑柔儿的枕头便眯着了。手一直握着郑柔儿的手,清早小胖嘟和陈胜强闹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他受影响,依然睡得深而重。 马天豪走进来,瞄了眼“认真睡觉”的赵恒远,对着陈胜强微皱眉道:“老三他一整晚都是这副死样子?” 陈胜强点头:“嗯,一整晚就等小郑醒来,没离开过。” “那他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把外面闹得天翻地覆的?” “什么天翻地覆?”陈胜强好奇了,能让老大也露出这般意外的表情,外间到底是为生了什么? “万家祺的孩子是彻底没了。昨晚凌波对着媒体一翻痛苦哭诉的采访上了头条,昨天赵老爷子凌晨便发话了:赵家的小孙媳妇,只会是万家祺,也只能是万家祺。据说,昨晚老爷子还亲自来病房探望了万家祺。” “嗯,旧消息。新消息呢?” “新消息就是:在我们这栋楼的5楼,也就是妇科病房,有一名高大帅气的男子大闹工作区、走廊及病房,理由是:谁也不能阻止他见他的心肝宝贝女朋友,他的孩子没了,他要仇人杀人偿命。” “呵呵……万家祺?” “对!哈哈哈……”马天豪爽朗大笑,走到近前拍了拍赵恒远的肩膀:“你说你一晚上都操心着女人,到底去哪里把那男人揪出来的?” 被拍醒的赵恒远抬起头,瞧了瞧睡得气色平和的郑柔儿,才慢悠悠的揉着自己的肩膀,淡淡的道:“凌波以为没了万静雯的视频,万家祺的肚子再一掉,就会变得死无对证。但她不明白事情既然发生过,证据总不会无端蒸发。” “哈哈哈,凌波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唉,只是可怜了家祺。”赵恒远微叹气,平和眼神慈祥着床上的郑柔儿:“但是为了你,我谁都可以得罪,谁都舍得放弃。” 陈胜强“哼”了一声:“万家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孽种,即使是意外流产,也要把事情演成是郑柔儿推她下去的。两母女一样货色,有什么值得可怜?” 马天豪:“既可除了自己肚子里的孽种,又可顺利诬赖郑柔儿,这一箭双雕的计划,凌波也想得挺美。” “可惜,她们的对手是老三。” 赵恒远微眯眼笑,在郑柔儿苍白的小脸上轻轻印了一口:“好戏在后头。” 还有更好看的?陈胜强登时兴奋得如打鸡血,抱着小胖嘟给吕云云打电话:“哎,女朋友,快,有好戏看,我等你。” 正走到医院电梯口的吕云云气得牙齿打结:“谁是你女朋友了?呸,别不要脸。” “脱得全光邀请我观赏,不是为了做我女朋友?呸,谁更不要脸?” “滚,谁说看过了就是女朋友?” “哎,都看光了还不是女朋友?”陈胜强认真的胡说八道:“你四哥哥我好纯洁的,虽然你身材差了一点,但是我也不会嫌弃的。” “谁说本姑娘身材差了?”病房大门“啪”的打开,吕云云气冲冲的从外间进来,一手撑着门框,摆出s造型倚着门框:“你见过身材这么好的?” 吕云云气在心头,初进来时激动的摆出姓感的泼辣样子,打算给陈胜强来个下马威。但一嗓子刚喊完,才看见房间里4个男人对着她目光炯炯,就连小胖嘟也“色眯眯”的从她的脸扫描到她的胸脯…… 这脸真是丢到变负值了,而在她困窘的想找洞钻的时候,陈胜强“回味无穷”的以舌尖润了润唇:“你是我见过的身材最好的姑娘,没有之一!” 他说这话时,唇角上扬,嘴里似含了颗糖般让人听不真切,斜睨向她的眼波薄带轻佻,却让她无端的心动。 静默的暧昧被小胖嘟那矫情的尖叫声打破:“哎呀,羞羞。” “有人开始不要脸了呵!”马天豪轻笑,上前捂着小胖嘟的眼睛:“少儿不宜,马叔叔和你去买点东西。” 小胖嘟脸红红的蹦跳出门,童稚的声音响在外面:“马叔叔要买什么啊?” “电灯泡咯。” “马叔叔骗人呵,我们不就是最大的电灯泡吗?” “哟,有见识啊。” “切,爹哋总是骂我是他和妈咪的电灯泡……小胖嘟可有经验了。” 是呵,小胖嘟是个经验丰富的强力电灯泡呵……病床上的女人轻轻翘起了唇角。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王 209 209 209 陈胜强看着小胖嘟走远,伸手过来想要搂吕云云,吕云云向后退,她明明已退得很急,但却还是被男人推到墙边。 陈胜强单手按住墙边,把她禁在自己的怀里,另一手貌似轻佻的捏着她的下巴:“跑得了吗?” “救命啊救命啊,猪油救命啊!”吕云云呱呱乱叫,头摇着,人却反而更紧的被他控制住了。 此时的她羞涩中带着些许意气,大眼睛瞪着他,想要警告威胁,奈何在男人的眼里却只是挑引。他的脸贴过来,呼吸吹在耳边惹得人心发臊。脸红心热之际但听得赵恒远淡淡的话:“老四你又不是缺钱,要调晴麻烦自己开一间房好吧!” “啊……”处在失语状态的吕云云反应过来,一掌把陈胜强推远,脸红红的奔到郑柔儿的床边,下意识的以手抚着自己还烫热的脸蛋:“猪油你还醒,你老公的男人老是欺负你闺蜜。” “什么叫老公的男人?” 两男人对视哑笑,门外突然又人声鼎沸,刚出病房的马天豪又抱着小胖嘟走回来。 马天豪站在凉台边上,把小胖嘟托高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兴趣盎然的拍他:“看热闹哎。” “哎哎哎……”小胖嘟也表现得异常兴奋。房内原来的三人也被调动了兴致,纷纷把关注点转移到门外。 雷咖很夸张的一边退进房,一边向后倒,高大的身体虽然踉跄了一下,但还是一副义薄云天的忠心护主相:“我再警告你一次,谁都不许搔扰郑小姐养伤……” “你滚开,我一定要找郑柔儿算帐,她是杀我儿子的凶手……”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悲愤中带着哭腔:“赵恒远,钱不是万能的。我要你们杀人偿命。” 嗯,骂得中气十足,字正腔圆,情绪拿捏也很好,演技不错……马天豪和赵恒远相视而笑。 陈胜强扯着冲动的要出去理论的吕云云,拍着她的肩膀儿:“专心看戏,宝贝儿。” “呸,谁是你宝贝儿?”吕云云骂归骂,但还真的就与陈胜强站到边上去,专心看戏去了。 男子一身蓝衣t恤加一条黑色西裤,虽然穿着略嫌市井味,但身材高挑出众,眉目间自有一派潇洒帅气,双目炯炯,难掩精明。 他一脚把门踹开,一手与雷咖推挡,嘴里骂得凶,身手也敏捷,后面跟着一帮的记者扑得比他还要快,迅速的在病房里找好最佳位置抢头条。 那男人才进来,指着赵恒远就凶:“赵恒远,老子今天一定要你给我个说法。” 赵恒远一脸无辜,但眼神已是怒意滔天,以手挡住熟睡的郑柔儿的脸,冲着媒体和那男人冷声喝道:“是谁给你这胆子,在我面前撒野?” 这一声冷而傲,声音还因为护着老婆而刻意的压得沙哑。现场登时就静了静,陈胜强心中好笑,暗中与马天豪交换眼色: 明明是他给人家的胆子,最后还责问得这么自如。老三,你这演技才是秒杀娱乐圈。 那名男子吞了吞口水,又在沉默中爆发,撩起袖子扑上来就要打似的:“赵恒远,你就是嫉妒我和家祺有孩子,嫉妒我抢了家祺,怕事情曝光,就故意指使郑柔儿谋害我的家祺和孩子是不是?” “哗……”现场大哗。 虽然这男子在妇科病房刚闹了一突宿,他口里说的“真相”是什么,媒体的小本子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但这男子居然敢在赵恒远的面前直接叫板。 指名道姓的说自己的抢了赵恒远的女人,搞大了万家祺的肚子……这人的豹子胆壮得,真是让人不得不服。 门外凌波拔开团团围着的媒体,头发蓬乱又气喘吁吁的指着那名男子:“方明,你这个流氓,你别含血喷人。我们家祺的孩子是赵恒远的,和你一点儿都没有。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 凌波在媒体间吼得歇斯底里。这个凭空出来的方明,从昨晚始就在妇科病房情深款款的呼唤家祺,惹得媒体闻风而来。 他指家祺与他有私情已是大伤,更何况现在他还直指万家祺此前怀的是野种?凌波跟着他万般申诉,还私下许以重利,但文明软硬不吃,竟铁了心要来找郑柔儿赔命。 凌波对无赖无计可施,但还是极力辩解:“哼,家祺的孩子没了,你才来认?早前你干什么去了?你分明就是故意在这个关头,给我家祺泼脏水,给别人洗白。”凌波指着文明,突然就冷笑道:“啊,我明白了,你是赵恒远的人,你是故意的,要陷我家祺于不义。” 赵恒远悠悠站起来,斜睥着凌波:“你和你女婿的事,请回你的地盘闹,别吵我柔儿睡觉。” 他真的俯下身子来,轻轻的以手拔郑柔儿的秀发,一双好看的眼睛慈祥着她脉脉深情,对凌波的指控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侧边马天豪回身轻轻拍了拍小胖嘟的肥屁股:“验dna啊,现在这年代,要做个亲子鉴定多容易啊。” 他走向众人,在凌波的身边站定:“万太太,我们家小胖嘟凭空出来,都能分得清是龙是虫。你们家万小姐刚流的产,那胚胎组织还新鲜得很,验一下就好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里有胚胎组织?” 马天豪:“我们老三早就怀疑万家祺肚子里的孩子不清不白,所以,为万小姐做手术的时候,医生给留了完整组织。” “不可能,你们栽赃嫁祸,不可能……” “欢迎质疑啊。就让这位方先生和万小姐一起验,看是不是他们的儿子,这案子不就结了?” 马天豪摊开手掌作轻松状,眼神得意的在场中众人的脸上扫射,很明显全都被他说服打动。陈胜强唯恐天下不乱的拍掌大笑:“福尔摩斯老大。” 凌波脸色青白,向后闪了闪:“呸,我为什么要验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这帮骗子合起来欺负我两母女。” 马天豪冷声笑:“对啊,两母女势单力弱。你们就不奇怪吗?为什么万剑通就这么狠心无情,任得你们母女被欺负呢?” “……”又是疑惑丛生的静默。病床上,郑柔儿微哼哼的细碎音调:“吵死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210 210 病房本来就很安静,郑柔儿这一声恼嗔虽然声儿小,但却让赵恒远激动不已。他微蹲下身子,握紧她床上的小手,凝视着她的眼睛:“你醒了。” “嗯。”郑柔儿微扁嘴,似乎是眼睛不习惯光亮,微眯眼睛再张开时,看着这一室的媒体人,她疑惑的瞧着赵恒远,眼中有探询,却不发一言。 赵恒远轻轻的坐到床上,把她的身子扶起来靠着自己的胸脯半躺着,对着她温柔一笑:“你刚醒,有心情听故事不?” “嗯?好听不?” “好听。” “那我要听。”她虛弱的微靠着他,唇边笑容浅浅:“刚好有些闷。” “好,那我详细说给你听!” 现场,别说那些不熟悉他们之间互动的媒体朋友了,就连陈胜强和马天豪都觉得腻歪。 郑柔儿醒来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慵懒着,娇娇怯怯又懒洋洋的劲儿,完全不会因为抱着他的男人现实中如何笑指江山。 而赵恒远抱她在怀,也丝毫觉察不出传说中的冷漠、傲慢。 他宠着她,而她已成了习惯。 此前一直听任方明演戏的赵恒远,看着郑柔儿醒来时好奇的眼神,他原来懒散的表情一下就涣发出积极的神情,清了清嗓子,龙飞凤舞的把故事说得“简练精彩”又“哀怨缠绵”: “几个月前,万家祺和这个方明暗通款曲,接着珠胎暗结,凌波以为那是我的种,两母女便合谋把这个野种栽赃给我。所以,当时全世界都以为,我是万家祺孩子的爸爸,爷爷也逼着我和万家祺成婚。你也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我多冤枉啊是不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呃……我当时没澄清,第一:因为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她们又主导舆论风向,我越辨越黑。第二:清者自清,孩子不是我的,完全不用解释,也成不了我的,第三:我想要好好看热闹,放长线钓大鱼,嘻嘻……” “赵恒远,你含血喷人!”凌波颤抖地扶着门框,激动的打断赵恒远的话,还要上前驱赶旁观者及媒体人员:“不许拍,都是假的,是赵恒远陷害我们。” 赵恒远向侧边的雷咖打了个眼色,落在郑柔儿脸上的目光更加温柔:“凌波母女以为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偏偏万静雯有万家祺和方明奸晴的证据。虽然这阵子万静雯突然消失了,但凌波怕夜长梦多,因此下狠心要杀掉万家祺肚子里的孽种。但凌波实在老谋深算,即使是万家祺流产,也要拉上你一起。所以,昨晚万家祺故意刺激你和她争吵,纠缠,故意攻击你,和你一起失足滑下斜坡。如此一来,她的野种流产了,世上便再无人知道万家祺的丑事,而最重要的是,可以造成是你因嫉妒推万家祺下山,让你卷入其中,使你受尽冤屈和责骂。而她以为我一直蒙在鼓里,未知真相,我也许会因此而同情万家祺,甚至唾弃狠毒的你。凌波,这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啊,哼哼……” 赵恒远说到最后,笑声骤渐阴冷,抬脸冷冷的盯着凌波:“我与家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虽无情但也有义,这段丑事,我本来并不想公诸于世,置家祺于万劫不复。但是你竟然机关算尽,一次又一次的把脏水往柔儿的身上倒。凌波,和我赵恒远开战,今天这一切,便是你不自量力的下场。” “不,不是这样的,你冤枉我们。”凌波颠狂的指着方明:“这个男人,是你花钱找来的,是你的人,这是你布的局。你故意弄掉了家祺的孩子,再找个男人说和家祺有染,其实就是想抛弃家祺,和郑柔儿双宿双飞。” “……”场中再度寂静,继而再起议论。凌波的脸色回复了神采,发现人们竟然也开始认同她的说法,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赵恒远摊了摊手,不再管她,只低头瞧着郑柔儿:“你相信我吗?” “嗯。”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的嘴角便肆无忌惮的翘了起来,这笑意像冬雪初融时的日光,迷人得晃眼。 陈胜强搂紧了吕云云,指着凌波说:“这个女人已无药可救。” 马天豪点头,不禁暗叹:万家祺出身富贵,却注定半生凄惨,只因为有这么个狠得像狼,却又蠢得似猪的妈妈。事情闹到这一步,凌波如若低下头来,事情慢慢淡去,也不过就是件豪门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八卦。若干年后,她再喊喊冤,旁人也许还会同情。但如今死到临头,她仍如此强词夺理,那他们便只有把这件模糊的案子办成个铁案。 马天豪向前踏一步,身后的保镖已把妇科病房里的万家祺推了进来。万家祺苍白而憔悴,眼光瞧向赵恒远时闪过的那一抹惊喜,迅速就被他怀里抱着的郑柔儿所泯退。 他的手,始终握在郑柔儿的手里。而她自己,拼得千疮百孔,只换来他的百般唾弃。 她迷惘的看着一室的人,苦笑问:“怎么了?是怕我死不掉,再来补一枪吗?” 她笑得孤苦,奈何男人早已铁了心。 马天豪向旁边轻轻挥了挥,豪迈又威严的气场:“刚才赵总裁所说的事,都只是揣测,缺乏实证。虽然我是相信我家老三的,但是万小姐的清誉也是大事。万太太既然如此自信,笃定的相信万小姐是冤枉的。那么,为证清白,我们现在恳请媒体朋友做证,共同见证万家祺流产的的胚胎组织,与万家祺和方明二人同时作dna比对。不管结果如何,让大家得个明明白白。” “什么,验血?不要,不要……”呆愣片刻的万家祺突然尖叫,从轮椅上站起来,惊恐的往门口奔,但却被马天豪的保镖拦下。 凌波也疯了似的护着万家祺,想要在人群中拔开一条道:“都给我让开,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家祺受这种苦?太过份了,你们欺负人……” 哭闹的母女的背影,甚是凄凉。但是,被点燃了八卦之火的媒体围观者们,根本就不可能放过这种天赐豪门秘辛的机会。 郑柔儿扯了扯赵恒远的袖子,眼前的万家祺间条病人服下的身子还没消去孕期的水肿,倒卧在地上想要爬出门去。 她的心像被细线勒了一下:万家祺,你是我的姐姐啊! 本書源自看書网 211 211 病房里,喧哗得如同菜市场。众人合力把万家祺母女堵在病房内。求真相,求验亲的声音不绝于语。 “都给我起来!”从门外突然冲进几个人,在前的男人从地上抱起万家祺,几步便冲到房间的空旷处。 “爸爸。”万家祺捉紧来人的手臂,依在他的怀里痛哭:“爸爸,他们欺负人。” “再大的事,也有我为你作主。”抱着女儿立在房间的万剑通,愤怒的脸容威严凶狠,对着场中众人沉声道:“都吃饱了撑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万剑通?” 万剑能不怒而威,多年名声在外,家业庞大,势力并不比赵恒远差多少,这一吼,场中媒体立马静了下来。 斜刺里万剑通的一年轻男子冷“哼”,阴沉阴狠并不输万剑通,伸手去扶凌波的同时,对着凌波说话的声音却响贯全场:“妈妈不用怕,现场的媒体,所有闹事的人,我都记住了,该吃官司的,该被算帐的,一个都不会少。” “吁……”万剑通轻居简出,就连一直低调处理国外生意的儿子万家明也出面了,这次的事儿闹得看来真的不是凡人能扛得住。 媒体中人向来深谙处世之道。万家祺即使真的勾三搭四不守妇道,那也是人家的私事。除了道德层面的指责之外,实在不是什么十恶不郝。但是,如今媒体人在采访中发生推掇、打闹,万家这样的大家族发了真怒,在明在暗,都能把他们这些蝼蚁弄死。 病房内再次回归寂静,各怀鬼胎的众人,只有万家祺的啜泣声越响越烈。 赵恒远轻拍着郑柔儿的肩膀,自万剑通进来后,她似乎受到了些许惊吓,他握着的小手颤抖后变凉,这一细微变化并没逃过他的感觉。 他轻笑着哄她:“万伯伯是个明事理的人。今天的事前因后果,想必他知道得比我们还要清楚。这事儿再大,也牵连不到柔儿你。” “嗯。”郑柔儿低低的应了一声,低垂着眉头让人猜不透她的落寞。 万剑通把哭泣的万家祺推给万家明,缓步走近赵恒远,他凝视着床上的郑柔儿。 这个女孩子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美丽中带着轻盈的狡黠。微笑时略显羞涩,落寞时娇怜。 而她最具杀伤力的是那笑到如春花绽放的眼底,倔强充满希望,能让最灰暗的人心都被她的笑意溶化。 他曾经对她的美丽惊鸿一瞥,那样的笑容在星云大酒店一个清洁女工的脸上绽放,让他莫名其妙的就忆起静雯。 静雯,曾经像她一样真实开怀的大笑,在他的怀里。可是,年月过去,她如花的娇笑淡淡凋谢,而他,渐渐的忘记了她当初倔强又卑微的在他的面前捧出笑容的样子。 他曾对与静雯相似的郑柔儿,生出莫名的怜惜和保护欲,但是今天和以后,他将只能伤害她,正如当年一样,把万静雯的幸福刺得血淋淋。 万剑通:“赵恒远,你以为你能护她一辈子?” 静默的赵恒远攸的抬起头:“万剑通,这事和柔儿无关。” “对我来说,我再不爱凌波,她也是我万剑通的脸面,家祺再不争气,也是我万剑通的女儿。”万剑通的身子俯下,掷地有声:“正如郑柔儿是你的女人,即使她再善良纯洁,也做不到置身事外。” 陈胜强在后怒道:“万剑通,别太卑鄙。” 一旁的万家明也大声吼:“你们花钱请方明来闹事,又请来媒体中人大肆挑拔,到底是谁先卑鄙?” “那也是你妹妹自己下贱,不然,哪有奸夫好利用?” 万家祺哭着叫:“我不是,我没有奸夫。” 万家明拍着妹妹的肩膀,眼神却阴暗的瞧着陈胜强的方向:“这世上没有什么奸夫,所谓的胚胎组织纯属捏造。” “呵呵,抢先一步毁掉证据了?还真是卑鄙得挺高明的。” 万剑通:“要战胜和马天豪联手的赵恒远,请问除了卑鄙之外,还能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 马天豪突乞的朗声笑:“的确没有。哈哈哈……万总,慢走不送!” 有了父兄的撑腰,又听得证据被毁,万家祺和凌波的底气也足了。一家人大步出门,马天豪以手指捏一下小胖嘟的脸蛋:“请问万总,你是什么时候忘记了苦命的万静雯?” 万剑通的脚步微滞:“我记忆力很好,前事新人,该记住的,我一滴都没有遗漏。” “那么,万静雯被凌波推下山弄死了,你也不去山头烧两支香,流两滴泪?” “……” 万剑通的身板站得僵直,凌波颤抖着手去牵他:“剑通,不是,我没有……” 他甩开凌波的手,语音沧桑却从容:“静雯她处心积虑的回来复仇,既然凌波还没死,她也就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的。” 他冷静而冰冷的声音透出笃定的坚决,不知是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因太害怕而强迫自己去相信。 病床上的郑柔儿突然直起身子,对着万剑通的背影问:“那么,你后悔过吗?放弃万静雯,你后悔过吗?” 万剑通:“如果你有幸能活得更久一点,你就会明白:后悔对你的人生一无用处。小妹妹……” “如果你有幸还能活得更老一点,你也会明白:你以后一定会比从前更后悔。” “……” 看着万剑通一家走远,赵恒远细细的凝视着郑柔儿:“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老人家的心理健康?” “什么?”她轻抬头,皱紧的眉心,苍白的脸容,心不在焉的望着他。 他叹气:“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对万剑通的事情这么八卦?” 她恼怒的瞪着他:“我什么时候不八卦了?” 也对,她和云云,一向都是无敌八卦机。 初涉豪门的时候,她和云云张着好奇的眼睛,战战兢兢的走进他的生命里来,那时候的她,对所有的八卦绯闻都兴致勃勃。 那时的她,真是鲁莽、调皮又可爱啊! 忽然很想念,她做的甜酸排骨! 还有她穿着运动服的仿真巧克力人偶,一个人偶还送一碗云吞……好怀念! 他低头吻她: 郑柔儿,这么短的日子,你是如何做到?让我的人生充满甘苦酸甜滋味? 我的人生,已涂满了你的味道! 本書源自看書网 212 212 “噢no,爹哋没救了,没救了。”小胖嘟捂着眼睛跳脚。 马天豪也很无奈:老三你亲老婆也不挑日子的?当着3只单身狗的面儿,还有一个未来的花朵。晒恩爱晒得这么厚颜无耻,就不怕小胖嘟有心灵阴影? 陈胜强搂着吕云云,也装腔作势的要凑上去亲她的脸,吕云云怒拔开他:“滚。” “干嘛突然发脾气?” 陈胜强觉得冤屈,一路陪着吕云云回家,车子里暖气充足,但吕云云的脸色却冷若冰霜。 陈胜强虽然平时张牙舞爪,但是也晓得女人发脾气的时候男人就得低调。他闷着头照顾她的情绪不说话,到了她的楼下,她却突然狠狠的捏他的手臂:“没用,不保护我?” “哎,好莫名其妙啊。”他可怜的哭丧着脸,抚着自己被他捏得紫红的手臂:“你要我保护,也得先受人欺负啊。你好好的,我保护个p?” “那个万家明……” “万家明怎么了?”他一头雾水,云云却扁着嘴儿欲哭:“他瞪我,你们吵架的时候,他一直瞪着我……” “有吗?”陈胜强好冤枉,把回忆重播了一遍,却还是找不出问题所在。 云云气得在他的胸脯上给了一巴掌:“你眼里就只有你老三,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女人就这么跑上楼了,留下个情场浪子无言以对。 第一次觉得,相比起“上女人”,“追女人”真是超级麻烦。 今年的新年在贡献了一个豪门超级丑闻之后正式落幕。 万家祺与一个不起眼的三线男星方明暗中勾搭成奸,并以怀孕相迫,企图嫁入城中另一豪门赵恒远的秘闻,即使是万剑通动用了法律手段,消息还是铺天盖地。 方明因此一战成名,享受着天天头条男主角的生活。而万家祺却在愁云惨雾中过着伤心羞愧的日子。 郑柔儿的脚伤恢复得很快。拄着拐杖,也欢蹦乱跳的回家过年。 赵恒远家里张灯结彩,红气球、红对联、中国结等一切喜乐元素都无一欠缺。 饭桌上的菜式更是琳琅满目,光是卖相就让小胖嘟趴在桌子边上半小时也不肯移步。 陈胜强陪着小胖嘟一起趴在桌边流口水:“嘟嘟,你云云姐姐原来也是个天才啊,做菜做得比你妈咪还要好。” 小胖嘟不乐意了:“谁说的?明明是我妈咪做得更好。” 妈咪的腿受伤,今年不能下厨,只提供技术指导,但是陈四叔叔你侮辱我妈咪的厨艺,那就万万不能。 “云姐姐的好吃。”陈胜强固执己见,小胖嘟怒从心起:“四叔叔,你可是来我家蹭饭吃的呵……” 蹭饭吃的,就不要那么多意见好不好?哼…… 陈胜强气得够呛,拍他的头:“你小子得瑟了?你四叔叔我,是每年都来这儿蹭饭吃的。你才进门多久啊?才第一年就敢说三道四了?” “哼,又不是进门久了,地位就重要。” “当然是。” “黑脸神进门够久了,难道他比我和妈咪更重要?” “……” 雷咖无故躺床,表示很心塞。陈胜强蹦哒着去给搔扰云云。 厨房里,两闺蜜一边做饭一边聊心事。 云云:“按理说,以万剑通的能耐,应该把媒体摆平了的。为什么万家祺的丑事,还是越演越烈呢?是不是你男人搞的鬼?” “恒远他说:当初反击,只是看不惯凌波居然敢害我。但是,既然我身体无大碍,万剑通又已出面,他就应该见好就收。没必要在女人的清誉上做得太绝。说什么毕竟他和万家祺青梅竹马……” “噗……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酸酸的?”吕云云又正式问:“那这事为什么会闹那么大?” “恒远说,应该是背后还有人,比他们更想万家祺母女身败名裂。” “谁?” “我估计是……万静雯!” 郑柔儿的声音微颤,吕云云也脸带喜色:“真的?” “极有可能。想弄万家祺母女的人,除了赵恒远,就是她了。” “那倒是好,证明她真的没死。对了,赵恒远怎么不回来吃饭?一屋子都齐了,就他不回。” “他晚点回,要回大屋陪爷爷呐。” “这豪门大户的也是麻烦,过年还得分几家吃……赵恒远还没求婚啊?没说什么时候娶你?” “求什么婚?”郑柔儿闷闷的:“他从来就没打算过娶我吧!” “以前是因为万家祺不能娶,现在他和万家祺都断得一干二净了,还不娶?”吕云云一敲锅铲:“你想不想嫁?” “谁说不想啊?”郑柔儿在轮椅上抱着头:“我都向他求过100次婚了。” 想起一路来“求婚”的艰辛,郑柔儿真是痛断愁肠:“等我腿好了,他再不娶我,我就毒断他的腿算了?” 云云很好奇:“有专门毒断腿的药?” “男人的另一条腿。”郑柔儿恶狠狠的:“做一顿‘不能人道饭’给他吃,从此和他一了百了。” “……”陈胜强悄悄的从厨房门边退出:女人太可怕,竟然要毒到老三不行!哈哈哈…… 赵恒远连吃两顿年夜饭,肚儿吃得有点撑。又因为心中有大事要办,他早早的就把“坚守阵地”的陈胜强和吕云云赶了出门,再花了大心机把小胖嘟丢给雷咖,自己才轻飘飘又兴冲冲的急奔上楼。 他推开门,郑柔儿正拄着一边拐杖站在阳台上吹风。 冬日的冷风扑面,她的脸儿却红扑扑的。他的贴上去,女人腰肢轻软,脸蛋儿灼得似火。微启唇笑时,淡淡的酒气让他的肾上腺素急速飚升。 “宝贝,在这儿也挺浪漫的。”他的舌尖落在她祼着的颈脖,露台上传来院子的芬芳,南方的冬日,依然繁花飘香,衬着她身上的清香和薄薄酒意,清新又甜美得醉人。 “宝贝……”他呢喃着,手指熟练的在她的身上撩动,温热气流被撩成大火,她被啜得艳红的唇瓣贴着他的耳畔:“我要结婚。” “好,好,结结结……”他连声的哄她,把她整个抱起坐在露台边上。她的手揪着他已然敞开的领口:“从现在开始,没有证,就没有果子吃。” “什么?”欲求爆棚的男人才不理她定的规矩,从来他都是定规矩的人:“柔儿,我现在就要吃,我饿……”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惘 213 赵恒远甜腻哀求的嗓子让郑柔儿差一点就心软,但她把自己的身子向后倾倒,因失去她身体的遮挡而扑面的冷风让男人寻回一丝清醒,急急的把向后倒的身子拉回:“郑柔儿,你干什么?” “我不愿意。”她扁着嘴儿:“你强迫我,我就跳下去。” “靠……”一向修养良好的赵总裁,直接就开骂了。 送到嘴边不能吃?以命相迫?郑柔儿,你狠! 但是她的脚还绑着绷带,嘟着嘴儿作出决绝跳楼的形状,又娇又嗔,让他全身冒火却又不敢真的惹了她。 露台这么高,万一她任性不小心真的往下掉一点点,他都得心疼死。 男人小心的抱她下来,拢在怀里恨不得把她给揉碎了吃掉。但是,他却只能抱着她在怀里摇啊摇,拱来拱去的火儿退不掉,他咬牙:“郑柔儿,你生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 她嘟嘴居然还很委屈:“你不要我,你想折磨完了就把我给扔了。” “什么话?”他的牙齿狠狠的咯在她的颈窝:“现在还不相信我?” “男人才不可信。你看,万剑通对万静雯……”她的声音突然就低了,咬着唇欲哭,凝视他的样子却充满期待:“万剑通说万静雯没有死,是不是真的?” “不得不说,虽然过了20多年,但万剑通还是最了解万静雯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狂喜,一双眼睛瞧着他便水波敛滟:“赵恒远,这是你送我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墙上的钟摆划过0时0分,他甜笑着亲她喜悦的眼:“宝贝,那我的新年礼物呢?” 轻盈却克制的吻落在他的唇,唇瓣相贴,他低沉微哑的嗓子诱人而吸引:“大年初一,别让我捱饿好不好?宝贝儿……” “嗯……” 大年初一,大清早的郑柔儿就被吕云云撑着腰教训。 陈胜强隔着玻璃指着院子里,正“火冒三丈”对着郑柔儿怒骂的吕云云:“你女人干嘛一大早就激得我女人这么怒愤?” 赵恒远心中火儿也直冒。肯定是这个吕云云,整天在郑柔儿的耳朵边上下毒,才让郑柔儿对他采取抵抗政策,差点害他大过年的也吃素度日。 他瞥一眼院子里,郑柔儿正被教训得头低低,一副咬碎银牙、悔不当初的样子。他轻哼,斜睥着陈胜强:“你确定吕云云是你的女人,呵呵……” “喂,你呵什么呵?” “不是我小看你,老四,吕云云你碰过了没有?” 陈胜强一脚就踹向他的凳子:“谁说没碰过?老三,你敢瞧不起我?” “哈哈,碰过?头发吧!”赵恒远悠悠起身,更加瞧不起的睥他:“我和你打赌,3个月内,你也拿不下吕云云。” “呸,什么3个月,3天就行。” “好,一言为定。给我乖乖的去弄她上床……”说到后面那句,赵恒远已有点儿咬牙切齿。 正所谓恨铁不成钢,老四你自命风流,却搞了这么久也搞不定一个吕云云,害得吕云云整天儿闲来无事,便来揶揄郑柔儿给他上演“性反抗”。 老四你不把吕云云玩得贴贴服服,我赵恒远哪里还有“性”福可言? 一大早就被吕云云教训,郑柔儿也很委屈:“我也想反抗啊……可是,他那时候,唉,你不懂啦,男人那时候好难拒绝的。” “切,我不懂?”吕云云翻白眼:“不就是经不起威逼利诱美男计嘛。他一哄你,你就骨头软。不用结婚就能享受婚姻全部的福利,哪个男人还想结婚啊?何况他是大富豪,婚姻的成本和风险更大。” “可是,以前我逼婚,是因为赵军平利用妈妈来威胁我。现在妈妈都安全了,我为什么还要逼他结婚啊?” “你是他的人了,他得到手了,新鲜的时候不娶你,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才娶吗?赵恒远啊,这世界只要是母的都想和他来一腿的。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危机感?” “他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全都是这样的人。”吕云云哀其不争的瞪着她,小声地:“你妈妈就是个活教材。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没一个信得过的。” 郑柔儿自知意志不坚,导致新年第一次的婚姻谈判就失败,心里也沮丧,被吕云云教训了半天,心里也有气:“你说得那么坚贞,我就不信你对陈胜强没有心。” “有啊,不但有心,还有很大的野心。”吕云云藐嘴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儿:“我实话说,陈胜强那家伙,早就是本姑娘的囊中之物。” “噗……”郑柔儿早就习惯了她的自吹自擂、自我享受:“说得自己多强大,还不是看中陈四够帅?” “呸,本姑娘是看中了他的钱。” “……” 赵家的大院子喜庆祥和,赵恒远陪着郑柔儿在院子里晒太阳,小胖嘟从院子的前头闹到后头。 但是,居家的喜庆却无法抹去外界的纷扰。万家祺劈腿三流小明星方明,怀了野种还想冤枉赵恒远的新闻连日来持续发酵。 万剑通站在槐树下,挺拔的背影显出平时没有的落寞:“赵恒远,你要怎么才能放过家祺?” 赵恒远淡然抬眸:“万伯伯,事到如今,即使是你用尽全力也封不了悠悠众口。而我虽然没爱过家祺,也不会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的确。”万剑通苦笑:“那就是说,另有黑手。” “幕后是谁,我相信万伯伯已经心知肚明,只是还不太愿意相信而已。”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哈哈哈……”万剑通突然的笑:“这就表示,静雯她真的还活着。我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万伯伯,直到今天,我都不相信,你曾经、或者现在爱过万静雯。” “我们的爱情,和你的不一样。”万剑通徐徐转身,望着树后在观望的郑柔儿,他淡笑:“我不得不羡慕你,当爱情来到的时候,你也刚好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拥有她。” “即便是当年,爸爸妈妈离去,我差点一无所有的时候,如果我爱着她,我也不会牺牲她来成全自己。” “等你到了真的需要抉择之时,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说出这句话,赵恒远!” 当爱情来到的时候,我刚好有能力去保护你,拥有你!是的,柔儿,这是我最大的幸运! 所以,明天真的得好好的挑一枚求婚戒指了吗? 214 214 214 万剑通一纸诉状,把有份“诽谤“万家祺的各路媒体都告了个遍。 万家祺一事,虽然百辞莫辩,但媒体也没有实质的证据,又顾忌着万剑通的势力,事情眼看着便偃旗息鼓。但在“妈咪带我飞”新年后复播的最新一期里,郑柔儿和万家祺的争斗居然又毫不意外的成了业界盛事。 “妈咪带我飞”这个节目,因为郑柔儿母子的加盟,拍摄和播出过程真是历尽艰难波折。郑柔儿反复的吃官司,反复的受伤……导致拍摄进度因此严重拖延,郑柔儿还因此缺席了几期的拍摄。 但是,在镜头里从没出现过的人,却又一直是八卦界的头条。 正月没过,郑柔儿居然拄着柺杖参加了本期的拍摄。 小胖嘟蹦蹦跳跳的拖着妈咪走:“妈咪,是你自己说要参加拍摄的呵。跑快点呵。” 郑柔儿气喘又气闷:“你妈咪这样子能跑快吗?小肥嘟你会不会怜香惜玉?” “怜香是爹哋做的事,我不会。”小胖嘟看着不远处的张韵乐,开心得不行,扔开拄柺杖的妈咪便向前奔去。 唉,儿大不由娘,总有一天要跟别的女人跑掉的。 郑柔儿心中大伤,立正了自己的拐杖。都怪她自己,任性非得要参加拍摄。理由是在家里闷了太久,快发发霉了都。 赵恒远对她的守卫格外森严,而他又格外的忙碌,因此她确实闷得不行。参加拍摄虽然辛苦,但是在摄影机的监拍下,人身安全起码能得到保证。在她的软磨硬磨之下,赵恒远无奈的也就由得她任性了一回。 张韵乐见到小胖嘟,也笑眯眯的任得小胖嘟牵着她的手儿到处看。张轩走近郑柔儿:“赵总裁这么缺钱花啊?居然让你个病人带伤赚钱来了?” “别说了,在家里闷得都快发霉了。”郑柔儿拢了拢秀发,瞄着摄制组里那一排黑压压的保镖:“我是软硬兼施,才被释放出狱。” “嗯。”张轩对她的回答,竟然不感觉奇怪:“他们几兄弟,以保护为名,关押为实的行为,实在让人恨不得全身上下都是翅膀。” “哦?” 张轩的笑容隐含落寞:“可是,当你倾尽全力飞离那个牢笼,却又会嶓然后悔:身在福中不知福。” “啊?”郑柔儿有点儿迷糊,她任性参加拍摄,这怎么就像触动了张轩的心事似的。她随口就回答:“真正的福份,是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那是个牢宠的。 “是吗?……我不知道。”张轩耸耸肩膀,伸手来扶她:“万家祺母女也来了。” “……”郑柔儿也听说,新年这期因为赵明明的缺席,会有一对特别嘉宾,但她真的不晓得竟然会是凌波母女。 还没说完,迎面走来妆容精致的凌波母女。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她们静立相对,摄影师们心底像打了鸡血般亢奋,扛摄录机的手都颤抖了:妈啊,这一期收视不破5,我们都得引咎辞职了。 就连远处的小胖嘟都警觉的跑了回来,拦在他妈咪的面前,对着凌波就凶:“老妖婆,不准欺负我妈咪。” 凌波脸上的肉肉笑出一道道的沟,伸手来亲切的要捏小胖嘟的脸庞,小胖嘟嫌弃的躲开,她也不生气。抬头向着郑柔儿:“剧组的马导演说:这期赵明明不录,小郑你也不录,实在没办法,希望我能仗义帮忙。我和她多年好友,又怎能拂了她的意思?帮帮朋友嘛,刚好家祺在家闷得慌,就当是散心了。” 小胖嘟才不相信这老妖婆胡说八道呢。拉着妈咪的手一边走一边叹气:“爹哋让我保护你,可是你又这么笨,唉……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郑柔儿无语的瞄他:你爹哋就这么随口给你戴个高帽,你还真的当自己是天才儿童了? 但是小胖嘟好认真的保护着自己的妈咪。他小小年纪也明白,要保护妈咪,第一要旨就是:和凌波母女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但是节目组既然有幸请得到“郑、万”两个世界知名的情敌,又怎么可能放过节目的最嗨点? 因此,节目的第一轮,郑柔儿便和万家祺狭路相逢了。 因为组员有伤在身,节目组这一期的节目单便相对轻松,都是室内取景。第一轮游戏更是体贴的安排了“文斗”环节:我的心事你别猜。 什么鬼? 游戏规则就是对手坐在台中央,互相轮流说出对方的优点(据说这优点还不能瞎掰,要得到节目组民选评委的认可拍板),直到一方词穷,无法回答的,这游戏便由另一方获胜得分,输的一方要接受对方无情的“大锤惩罚”。 这游戏就像别人的妈妈一样简单,但问题是当抽签很“意外”的由郑柔儿对万家祺时,游戏就变得它妈的不简单。 小胖嘟在旁边嘟嘴不乐意了:“哼哼哼,你们欺负人。万家祺都没有优点,让我妈妈怎么说得上来?” 他一副妈咪输定了的表情,垂头丧气的坐到郑柔儿的身边,很豪气的扬手道:“我妈咪身上有伤,输了大锤打我。” 哎哟,小胖嘟你真是帅呆了。郑柔儿开心的在他的脸颊上啜了一口,他抹开脸上的口水,嫌弃地:“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我便宜。” “亲你一口还赚便宜了?”郑柔儿佯装恼怒,捉过小胖嘟的手臂又要咬。 对面的万家祺却没法如这两只的欢天喜地,她沉着脸瞧着和小胖嘟玩得不亦乐乎的郑柔儿。 万家祺参加这个节目,是她任性的利用了凌波的好胜。“妈咪带我飞”,是郑柔儿与小胖嘟成为公众人物,受尽八方喜爱的平台。正是因为这个节目,郑柔儿由一个平凡普通的小三,慢慢的晋升为大众女神。 她不明白,为什么郑柔儿能有这样的魔力。自己因桃色新闻声名狼藉,而郑柔儿却因一件件的炒作而成为“配得起赵恒远”的小可爱,就连小胖嘟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也成为大众宠儿。 她不明白,她至死都不明白。 本書首发于看書网 216 216 215 万家祺,她不但失去了赵恒远,失去了恒和集团的股份,还失去了豪门闺秀的名誉地位,她成了上流社会中,让人抿嘴取乐的谈资。 我万家祺为何会落得今日这般不堪?我明明是赵恒远光明正大的未婚妻,我明明是万家温柔娴静的千金小姐……全因为你,郑柔儿,你们已把我逼到绝路,但是在我死亡之前,我绝不会掉下你,地狱途中,没有你与我相斗,那又该有多寂寞? 心中多少不平愤怒,她已不想再掩饰。多少年来,她一直规行矩步、高贵秀雅的维护着自己的贵族名媛的形象,可是,郑柔儿一步一步的把她从小构筑的世界给推倒了。 她的世界已毁灭,那她又何必再顾忌世界上的其他人。所谓声名终如云烟,只有心间的怒和怨无法消息。 “嘟”的一声哨响,把万家祺从冥想中扯了回来。她冷冷笑着,坐得端端正正:“郑柔儿,来吧。” “你美丽动人……”郑柔儿随口就嚷,忍住欲呕的冲动。 万家祺:“你……聪明伶俐。” “你……青春健康。” “你……娇俏可爱。” ……老实说,开始时大家都觉得这个游戏脑残又沉闷到极点。两个女人互相吹捧,这么让人作呕的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看之处? 但是,当郑柔儿和万家祺两个死敌坐得端正,明明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得搜刮肚肠的互数对方的优点。 而这优点还得是“基本符合真相”的四字成语,还要不能停顿,迟疑……现场的各人纷纷感到了编导组的腹黑用心。 eon,让恶心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大家都屏息以待,几轮过后,渐渐词穷的郑柔儿的声音低哑,薄显迟缓:“你冰清玉洁。” 全场一片寂静,万家祺脸色攸的苍白,小胖嘟的大锤“嘭”的落下:“哈哈哈,万家祺,你输了!” 一锤子砸下去,小胖嘟整个人都兴奋到跳起,冲着摄影机竖起v字手势:“我妈咪真是太聪明了。” 多聪明啊,郑柔儿你还真是个心机有点儿心机。 冰清玉洁?现在的万家祺,最怕的就是这个词了吧?哈哈哈……与人私通怀孕,还想让赵恒远当便宜老爸,这种事情都做了,还好意思听到冰清玉洁? 万家祺面色煞白,在场众人转过脸偷笑。她呆立场中,咬唇甩开过来扶她的凌波,冷静淡的道:“再来。” 还来?就比一个回合,都找不到词来赞了,还来什么?郑柔儿笑笑对着摄影机扬声道:“下一对。” 一个环节到节目剪辑完,能分配的时间也有限,郑柔儿刚才和万家祺的那短短几分钟的眼神对恃,已料头十足,下一对就下一对吧! 于是,在诡异的气氛之下,各对都极尽能事的吹捧了一番之后,便无惊无险的进入第二轮。 张轩在游戏的间隙走近郑柔儿:“万家祺母女来参加节目,不可能就只是为了出出镜,应该有别的图谋吧?” 郑柔儿冷冷的努嘴:“善良点的目的就是为自己洗白,奸险点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置我于死地呗。怕啥。” “你看你只剩下半条腿了,怎么还这么看得开?就不怕连那条腿都给人毁了。” “在摄影组众目睽睽之下?不会吧?” 张轩也觉得,万家祺虽说大受刺激,但应该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因此叮嘱了几句,便拉着张韵乐参加下一轮。 “妈咪带我飞”,最常规的节目便是“美食厨神”系列,尤其是郑柔儿当红的那几期,寻常得不行的田间野食,皆能被她调理得如同神仙美食。 但今天的这一节目有一定的难度,因为郑柔儿的脚受伤,那么“机智抢宝”这一环,就只有小胖嘟一人艰苦作战了。 郑柔儿在场边的椅子上坐着,向着小胖嘟挥挥手:“赵嘟嘟不用抢,随便捡点剩下的,妈咪也能赢某些人10个太平洋。” “……”这女人真是嚣张得让人咬牙切齿。但问题是经过几期节目,郑柔儿的厨艺,那确实是毫无悬念的no.1。 所以,为了不至于让她一人专赢,“美食厨神”已经有好几期不入节目单了。 广场上摆满了各式食材,游戏规则是以各家为单位。从起跑点上,与对手进行猜谜问答,赢的一方可前进一步,最快的速度到达餐桌处,一次过拿到的食材便是今天的原材料。 小胖嘟本来就没想拿多,毕竟妈咪厨艺好。但是抽签结果他的对手居然是万家祺,小胖嘟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要发泄。但是偏偏他们“包剪锤”他又输了,要由万家祺发问。 万家祺和赵嘟嘟站在一起,高高的对着他冷冷的问:“你爹哋叫什么名字?” 赵嘟嘟气鼓鼓的白她一眼:“赵恒远啊,笨蛋。” “你爹哋不是赵恒远,你也不叫赵嘟嘟。” “你胡说。”小胖嘟的脸骤然就红透了,腮涨得鼓鼓的就想冲上去揍人。他也晓得自己的爹哋和别人的爹哋不一样,但是小孩子本能的回避这个问题。 坐在椅子上悠闲观战的郑柔儿,单脚跳着蹦近,冲着场中就嚷:“万家祺,你什么意思?” 万家祺冷笑看她:“我的意思是:赵嘟嘟不是赵恒远的儿子,他的爸爸是赵忠平,他是赵恒远的亲弟弟赵恒省。” “……”郑柔儿呆住了,小胖嘟大声尖叫:“我不是我爹哋的弟弟,我是爹哋的儿子。你坏蛋……” 万家祺:“赵嘟嘟原名赵恒省,在赵忠平夫妻被绑架的前夜,被郑柔儿拐带走。郑柔儿,她4年前拐带儿童,想勒索赵忠平,后来赵忠平遇害,她才又处心积虑的带着拐来的孩子认亲。她原本与赵军平勾结想谋取赵恒远在恒和的股份,后来事败,就利用美色、小三上位,拆散我和赵恒远的姻缘,还与万静雯一起陷害我,诽谤我与别人有染,这一切,其实全都是她的奸计。” 郑柔儿觉得万家祺疯得狠了,脑洞开得这么大,拐带儿童的罪名居然也能安到她的头上来。 而小胖嘟呆了半晌后,突然就向前冲去,抱着万家祺直直的向着后面的泥地里滚去,一边滚一边擂着小拳头砸向万家祺:“坏蛋坏蛋大坏蛋……” 看書惘小说首发本書 217 217 “妈咪带我飞”新年特辑,节目未播便流出绝密视频,视频内容为万家祺与赵嘟嘟扭打,惊爆惊天大秘密: 1、赵恒远的便宜儿子赵嘟嘟一点儿都不便宜,其真实身份竟然是赵恒远失散多年的亲生弟弟赵恒省。(围观群众:怪不得赵总裁捡到个便宜儿子当宝贝,还把恒和集团的股份大方派给郑柔儿和赵嘟嘟持有……原来是自家兄弟啊。) 2、赵家尊贵的三少爷赵恒省,竟是当年父母绑架前夕被郑柔儿拐带走的?(围观群众:赵嘟嘟这么多年岂不是认贼作妈?赵恒远把个拐卖人口的犯人当宝贝疼?这两兄弟会不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3、以赵恒远的机智,这真相竟然是由万家祺爆出来的?(赵总裁你扮猪食老虎?) 4、万家祺专门上“妈咪带我飞”节目抛头露面,原来是为了揭发情敌的丑闻。(赵三少爷现场被真相欺负得痛哭撒野,惹人心酸啊。) ……赵家一片“愁云惨雾”,小胖嘟自在节目里打了一架回来,便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儿。不言不语也不向大家卖萌,只捧着脸鼓着腮帮子,坐在窗台边上突起的台阶上望天空一会儿吁一声,一会儿叹一下。 他眼睛里包着那一汪泪将涌不涌的,把陈胜强的小心肝儿搔得卷成一团麻。陈胜强凑近去盯着他的眼睛,极好奇的问:“你不是来历不明的小胖嘟了,你是赵恒远的亲弟弟啊,是赵家第二代的接班人啊。你痛苦个什么劲儿?” “呜”的小胖嘟的抽气声,忍了好久的一汪泪“哗啦”的流了出来,他仰着脸撒个嗓子:“我不是我爹地的弟弟,我是我爹哋的儿子,呜呜呜……” 陈胜强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小子可能是以为做人弟弟,比起做人儿子地位要低,因此才哭得死去活来,他拍着小胖嘟的肩膀儿安慰:“做你爹哋的儿子有什么好啊?将来他和你妈咪生个儿子,还得叫叔叔呢?做弟弟好,辈份高。” “哗啊啊……”小胖嘟直接哭着跑开了。 陈胜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的看着在窗边也哀怨了好久的郑柔儿:“小郑,你不安慰安慰你儿子?” “他身份尊贵,我安慰毛线?” “……”郑柔儿又气呼呼的跑开了,陈胜强叹气又迎向正赶进家门的赵恒远:“你儿子,呃,你弟弟哭得好凄凉。” “让他一次哭过够。”赵恒远理都不理他,径直往郑柔儿的方向走。 陈胜强摇头慨叹:果然是重色轻弟。 赵恒远走近郑柔儿,他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小胖嘟受不住打击我能理解,你气什么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胖嘟是你的亲弟弟?” “是。赵军平他们会做dna鉴定,我也会。小胖嘟就是恒省,不光我知道,估计就连爷爷都是晓得的。” “呵呵,怪不得小胖嘟成为赵家人,完全没有任何阻力。” “是的。”赵恒远搂一下她,被她甩开了,叹气道:“你是不是在想:原来是因为小胖嘟是我弟弟,我才会对你们母子这么好的?如果他本就不姓赵,你们母子可能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哼。”她恼怒,最讨厌他这种聪明了,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瞒住。还让她一直都感恩戴德的,以为他大方接纳自己和小胖嘟是因为爱,屁,全都是放屁。 “我没有解释,是因为小胖嘟的身世的确还不适宜暴露,而小胖嘟原来是谁,又真的影响不到我对你有感情。” “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我喜欢你,和小胖嘟是谁有关系吗?他不是我的弟弟,就是我的儿子了。唉……”他摇头叹息:“如果小胖嘟是你亲生的,我才真的接受不了。” “那么,小胖嘟是我拐走这事儿,你也相信了?” “不,小胖嘟是郑小玲拐走的,与你无关。”他斩钉截铁的,郑柔儿真想伸手挠死他算了。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却又瞒了她这么久。 “那玲姐为什么要拐小胖嘟,你又知道?” “郑小玲曾在恒和工作,与父亲接触很多。她爱上我父亲,自然又得不到我父亲的爱。因而嫉妒而拐走小胖嘟,虽然偏激,但也是情理之中。” “就这个原因?”郑柔儿抬头,他搂住她的肩膀,声音轻轻:“嗯。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原因?” 当然还有更险恶的原因,只是这些,她无须知道而已! 节目的视频提早流出,外界以为触及赵家失踪小儿子的秘密,赵恒远定必会用压力,使这一段录制内容,不在正式节目中播出。但是令人意外地,“妈咪带我飞”的新年特辑,这一段被原原本本的播了出来。 万家祺的阴损不能形容、郑柔儿的惊愕无法言语、小胖嘟的惨痛放声大哭……甚至是凌波在爆料时那一闪而逝的骇人冷笑,都活灵活现的向大众呈献。 赵家三少爷于父母被绑架杀害的前夜被拐,导致与至亲多年离散。竟是在这等环境下,惊闻自己最亲的“妈咪”是拐带者,而身份尊贵的他却在外流落多年,小少爷过着“认贼作妈”的悲惨生活。他那一瞬间知晓真相时的痛哭撒泼无助,真是让旁观者心酸得不行。 可就是这么个“受害者”,次日出门被记者围堵,记者很“小心”的询问:“赵少爷,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罪,你恨过郑柔儿吗?” 小胖嘟肥屁股向后一扭,瞪着那个记者,常年萌化人心的笑容敛紧,眼中流露几分与赵恒远如出一辙的冷芒:“你受罪,你全家都受罪……” 我妈咪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咪,你才受罪。哼…… 小孩子不明真相,被自己带大的“妈咪”蒙弊,唉,年纪小不懂事啊,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后悔。 又有不怕死的作者去街访赵恒远:“请问赵总,你弟弟此前被拐带,请问你对犯罪嫌疑人郑柔儿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总裁一脸真诚:“我感激、感谢、感恩她为我弟弟所做的一切。” 众人不得要领,不到10分钟,又有一个“知情人”微搏爆出一张详细人物关系时间图,并附上当年案件的简略说明。 看书蛧小说首发本书 218 218 当年,赵忠平夫妻陪伴小儿赵恒省出发度假,旅途中被绑架。于3天后找到赵忠平夫妻的尸体,赵恒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被列为失踪案,但即使时赵家人,也以为赵恒省已遇害。 毕竟在赵忠平夫妇双双遇害之时,以赵恒省才1年不到的年龄,很难全身而退。 但大家所不能料到的是,赵恒省竟在绑架前夜,便已被“郑柔儿”抱走。也就是说,因此赵恒省才逃过被绑架的杀身之祸。 ……这么说来,还真的得感谢郑柔儿这个拐带犯?况且,到底是不是郑柔儿拐带的,也只是万家祺的一面之词。 万家祺巴不得郑柔儿死,这地球人都知道。她指责郑柔儿是拐带的,证据呢?良心呢? 说不定人家郑柔儿是在绑匪绑架的过程中,奋不顾身、英勇无畏的把他抢下来的呢?不然,人家小胖嘟能那么喜欢她?赵总裁能那么宠她? 郑柔儿看着网上的评论,不得不佩服赵恒远的本领,不出面澄清,不把罪名安在已死的玲姐身上。就这么让人发个精准的贴子,再附上一些模棱两可的推测。她郑柔儿便在一班福尔摩斯的推理下,成为了活雷锋了。 赵恒远不公布郑小玲拐带的真相,也算是给了郑柔儿的面子。郑柔儿当然得领情,又遇上赵家光明正大的一家团圆,她也不能整天口黑脸黑的纠结一些细枝末节。 于是,也像模像样的花了大钱打扮自己,去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 此前,赵恒远以私人名义发布一则公告,大意就是:赵嘟嘟原是自己的亲弟弟赵恒省,因此在父母去世前,便赠与赵恒省的所有资产,继续生效云云。 赵老爷子更是老怀大慰,退出江湖多年的他,为答谢各界对三少爷的关心,自掏腰包以赵恒省的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今晚举行隆重而别开生面的慈善晚宴。 对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开这么个盛大的开幕式,三少爷小嘟嘟并不在乎,延续一周来的无精打采,他继续吊儿郎当着。 赵恒远看他也沮丧了好久,发现“放任自流”这个法子这一次好像不管用。他只好换策略,很认真的和小胖嘟谈心:“小胖嘟,做我赵恒远的弟弟就这么委屈你了?” “哼,当然委屈。”小胖嘟鼻子哼哼:“我不要做弟弟,我要做你和妈咪的儿子。” “呃,长兄为父,严格来说,弟弟和儿子都是一样的。” “屁,说得好听。”小胖嘟在地上跺脚跳脚一大通,才撑着腰瞪着他:“你和妈咪,将来一定会生儿子的吧?” 赵恒远唇边轻翘,严肃谈心的脸也活泼起来:“那是一定的。” “呜呜呜……等你和妈咪有了儿子,哪里还会理我这个弟弟?呜呜呜,长兄为父,都是骗人的。” “呃……”赵总裁无言以对。 如若他和郑柔儿真的有了孩子,那当然是宝贝得不行的,那小胖嘟这个弟弟还真的是无可避免的地位下降。但是小胖嘟啊,我这智商操心得还真多啊。 “哼哼哼……”看爹哋的表情,小胖嘟只觉得生无可恋。他和妈咪的儿子还没影儿呢,就盘算着不要小胖嘟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小胖嘟长吁短叹的自己走到角落边上数草莓,正发霉间听得头顶有个慈爱的声音:“小省,爷爷好想你。” “哦……”小胖嘟头还没来得及抬,便被赵老爷子整个抱起了。爷爷也是老当益壮,他长这么胖,居然还能抱得稳稳的在胸前掂了掂,大步向着主席台上走。 小胖嘟很不习惯的左拱右拱要下来,赵老爷子心酸得不行的呵他:“乖乖,小省省,爷爷想了你好多年了呵。爷爷最疼你了呵,爷爷再也不让我们的小省省吃苦了呵……” “咦……”小胖嘟心思一转。爹哋和妈咪将来指不定真的会“移情别恋”的,这个爷爷嘛,也算是个靠山。嗯,还是抱稳点的好…… 他一想到负心的爹哋和妈咪,立马委屈得泪水盈眶,搂着赵老爷子的颈脖子拱着呜咽:“爷爷,嘟嘟没人要,没人疼……” “哎哟,谁敢不疼我们家的小宝贝,爷爷和他急。” “嗯嗯嗯……”算是勉强找了个靠山的小胖嘟这才欢容了一点,抬起眼睛一看:哗,今天这么多人啊?一个个瞧着他,都是双眼冒红心的一副馋样。 切,瞧什么瞧?三少爷我又不发红包。 小胖嘟异常傲娇的谁都不理,哪想到刚被抱上主席台,老爷子便大手一挥,无比豪气的道:“谢谢今天出席的媒体朋友、恒和员工、基金会员、全体来宾,为庆祝我的小孙儿正式认祖归宗,全可获赠大红包一个。此后还有抽奖,有精美礼物放送。请大家开怀畅饮,不醉无归!” “……”小胖嘟气蒙了:庆祝我认祖归宗不是?为什么不是我领红包,而是我发红包?桑心呜呜呜! 赵恒远站在小胖嘟的旁边一脸宠溺的笑,身后郑柔儿悄悄的拉一下他的袖子,对着小胖嘟撇了撇嘴:“嘟嘟什么时候和老爷子这么亲了?” 郑柔儿也是郁闷,小胖嘟自从身价暴升之后,都不像从前那么粘她了。赵恒远侧脸轻笑:“他找到新靠山了。” “……”小胖嘟你真势利,有钱途,妈咪喜欢! 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中,“三少爷孤儿基金”正式亮灯揭幕。小胖嘟也很霸气的猛力按了时钟,台下掌声雷动,多少找到了一点做“赵家三少爷”的强大自信。 人声鼎沸中,台下突然扑出一名妇人,大盆沸水从台下往郑柔儿的身上泼。因为事出突然,阻挡无效,郑柔儿本能的护住脸面,但是手部及劲边等外露皮肤,立时泛红,她痛得尖叫,赵恒远伸手便把她搂进怀内,怒目看着台下。 台下泼水的妇人已被保镖控制,但是她仍旧疯狂叫骂:“拐带人口,不得好死。抢了人家儿子来装圣母,赵总裁你是不是瞎了?……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放开我,放开我……”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