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木门 “周武，今天货你点下。”仓库门外的吆喝声让原本拿着个智能机瞧个不停地青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来了。”青年从一张吱吱呀呀的铁凳子上站了起来，熟络地把那扇折叠式的仓库铁门拉开。 刺眼的阳光透了进来，顺着越变越大的门缝照在这个长相平凡青年人的额头上。 下意识，周武眯了眯眼。 仓库外，一张擦着汗的国字大脸印入眼帘，使得有些眼熟的他对着这个刚下车的货车司机笑了笑。 “李哥。” 货车司机点了点头，看了看这个和老板有几分亲戚关系的青年人几眼。烟盒子的一支云烟被这个国字脸的汉子散了过去，被周武接了过去。 “最近怎么样？”有些生疏又有些熟悉的开腔。 周武眼前的这个汉子把肩上的汗巾一搭，甩在身后大货车的后视镜搭子上。 “还行。” 灰尘和烟雾缭绕，周武和这个叫做李哥的汉子有一话没一话的聊着天。货车厢后面的一个和李哥差不多高的年轻人有理有条的指挥着刚刚还搭在车后边的搬货工人码进仓库里。 那个年轻人周武倒也还算熟，毕竟两人年级差不多有时一块上个网之类的。一般他都坐副驾驶上，和李哥有沾亲，也是李哥的学徒，学怎么开大货车的。 聊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两三支烟的功夫，大货车子里的货物也被搬得差不多了。 周武手里拿着本硬壳本子，手里的的黑水笔仔仔细细地勾画清点，确认没错，和李哥嘴里的数目对的上。 “花生奶和老坛没出什么问题，就一个箱子有点破损了，到时我帮你们换一下。”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的这个汉子憨厚的笑了笑。 “那谢了啊。” 面前，货车司机的学徒搬着扇带框的破木门往仓库里边放。 “卧槽，兄弟。”周武说道。 “哎呀，武哥，放一下呗，我家最近打了个灶，烧柴。”说着，年轻人把那扇红漆斑驳的破木门往周武睡着的边墙上一杵。 “行，你小子。” 周武嘴里说着，边上的李哥却也早已爬上了仓库门前的那辆大货车上。 关上仓库门，外边还传来“有空我请你上网”的声音。 没说话，又仔细的清理了一遍刚才的货物之后，周武沉默地放下了手里那本清点货物的记账本，重新坐在了仓库的那张铁凳子上玩起了刚刚放兜里的智能机。 这便就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先简单的介绍一下我们的主角吧。 周武，男，三本在校大学生，目前做暑假工，在亲戚的超市里打理仓库后勤，工资一个月2500。 午后，周武在又录了两单货以后回家吃了饭洗个澡，骑着他那辆小电驴优哉游哉的又回到了仓库里。 看了看手机的点数，已经有7点钟了。基本上已经没货进了。 但是他却还是必须要守在这里，或者说，为了防止晚上有手脚不干净的人来偷东西，他必须睡在这里。这也是他的工资在这座小城里相对较高的原因之一。 又玩了会儿手机，差不多11点钟左右，周武检查了下仓库门窗的安全，在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沉沉的躺在了床上。 半夜，迷迷糊糊间，周武却还是被吵醒了。 房间外面的仓库里“哐当，哐当”的响声把原本睡得不算死的的他给惊醒了。 想到附近原本午夜有不少仓库被偷过的传闻，周武小心地操起了被自己放在床头边的一把扳手蹑手蹑脚地往外探了探。 漆黑之中的一片安静。 没人。 甚至连想象中所谓的手电筒亮光都没有，有的只有时不时传来风吹铁门的异响。 老鼠？ 周武拿扳手的右手紧了紧，他可不相信这种操蛋的理由。事实上，他很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的绝对有没有错。 哐当哐当，就像是在弄哪里的窗户声。 黑暗里，他壮着胆子搜寻了一圈，在确认仓库里真的没人之后，周武开了灯。 明亮之下，让四周也显得格外的安静了，除了偶尔传来的门外汽车，一切都让人感觉有些发毛。 “哐当，哐当。”又是这种声音。 周武的耳朵静静地听着，他的余光顺着某个方向找着所谓的声源的所在。 “哐当，哐当。” 这里？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这扇那个年轻人白天送来的破木门前。几声杂音从这扇烂的不能再烂的门板后边传出，让人听得感觉甚至感觉有点牙酸。 并没有风在吹动。 周武借着仓库明亮的灯光打量着，眼前这扇早就破的不能再破的烂东西。 几张被孩童恶作剧似得贴在门上的哆啦A梦的卡通贴纸早已随着上面的红漆而变得星星点点了，一个圆圈的孔洞表示着这扇门早已没有锁头的破旧。网上看，门的金属铭牌上，象征品牌的符号却还依稀可见。 “盼，盼？”周武读到，但很快却又感觉到了不妥。这很明显，那两个字并不是所谓的盼字。 昐昐。 无力吐槽这扇所谓的山寨木门，实际上，周武现在能够听到的声音便就这扇门传来的声音。 往前走了两步。 “咚咚咚。”他听见了，就像是那扇门后面的扣门声。 不，不对。周武的内心反驳着这有些不科学的现象，这是自己的心跳声。心里的杂感百生，他的脚下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靠近。 他感觉着，自己心腔的那颗东西跳动的越发厉害了，就好像就快要蹦出来了一样。 拉开它。 脑海里闪过丝一个这样的念头，周武的心里，这个想法也变得越发的强烈。 伸手，他摸着上面早已满是锈迹的门把手，有些吃力地将这扇破木门从禁锢着它的门框上拉开。耳朵里传来了门转轴那生硬的转动声。 什么也没有。 周武看了看眼前这扇被自己拉开的东西，叹了口气，心里却是莫名的失落感。一边试着把门合上，一边努力清除着脑海里驳杂的念头。 下一刻，周武便就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他看着，眼前的这扇门框。一点如同水幕般的白色在里面扩散，伴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吸扯力袭来，周武捏着手里的那把扳手被拖了进去。 木门也在周武进去这一刻，合上了。 第二章 回不去了 新世界奥格兰的某座昏暗的暗巷内，三个黄皮肤的年轻人正瞧着被他们逼迫在墙角的某个年轻的白裔少女，伴随着这个女孩地惊叫求饶，犯罪的气氛在逐渐的加剧。 “你倒是跑啊，臭-婊-子。”这三人前头的一个年轻人恶狠狠道，这人身上那湿润的酒液像是在陈述着整件事情的起因。 “连老子的酒也敢泼。” 提了提女孩不敢吭声的头发，让原本姣好的面容在光线较弱的路灯下显露了出来。 被拒没面之类的只是这中间的一部分催化剂，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却还是这个当事人够漂亮，能引人注面。 又肆无忌惮地对着女孩推搡了几下，伴随着衣冠不整以及少女容貌，这一切的整起事件达到了高潮。面色潮红的带头者眼里闪烁着欲念。 “吱呀。” 一声如同话外之音的响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早已慑慑发抖的受害者。 奇迹以及寄予希望的目光朝着那边的声源位置投来。 这条暗巷，事发地的酒吧后门打开了。一个只穿着条裤衩的男人站在了这四个人的面前。女孩打量了眼那个后来者的肤色，绝望的闭上了眼。 周武站在了这个有些陌生的地方，这一切多少有点让他回不神来。 “这里是哪？”这几乎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巷外的那杆还在发亮的路灯，四周破旧不堪的墙壁，上面还被画着一个标有英文俚语的黑色涂鸦。巷外的一股带臭味的风涌入这条死胡同的巷子里，让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周武眉头一皱。 至少，这里绝对不是自己所生活的城市。 “喂，小子！”年轻人边上稍微壮实的手下明显早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的存在。周武的这身打扮在他们三个人的眼里看来更像是酒吧里玩疯了家伙被赶了出来。至于他手里的那把亮色扳手其实也很好解释，这个时间段出来玩的人怎么也会带防身武器的。 “叫我吗？”周武应道。 对方那满嘴带口音的英语如果不是经过不少没有字幕的英美剧的洗礼他绝对不会听得半懂不懂，只是下意识的他却还是从嘴巴里爆了句自己最熟悉的发音出来。汉语。 “是华人。” 三人之中的另一个人眼睛转了转，用自以为那种长期和底层人打交道的腔调对身形比自己高的周武说道。 “从那扇门回去，当做没看见。”近乎命令式的语气，这在这个被越南帮派统治的社区在正常不过了。华人们的胆小怕事在整个新世界都小有名气。 而这句话也是出自最近上报的一位入室劫匪的口中，被众多犯罪者广为应用。 “什么？” 周武显然还有些没搞懂对方要表述的意思，毕竟美剧里面的台词是搭载他那个世界的文化底蕴，又怎么可能帮他弄懂这个世界的俚语典故。 可这在那个矮个子看来却更像是不配合的表现。 疾言厉色。 昏暗的巷子里又多了道亮色，一把弹簧刀被这个越南猴子掏了出来，他看着不为所动的周武，意思再平常不过了。 “滚进去！” 这声势让另外两人也都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甚至开始伸手想要缴下周武手里的那把扳手。 瞧出了有些不妥，或者说不能坐以待毙。谁知道自己没了武器对方会把自己怎么样。 这个浑身只穿着件裤衩的年轻人手头一抖，下意识地给了身前威胁最大的矮个子来了个开瓢。 一声闷响。 却没倒下。 周武看着对方脑袋上的血瞬间因为那记还不算太沉的重击从额头流了出来。一脚撂倒，这人没了动静，另外两个却是反应了过来。 “嘣。”又是一记扳手，砸在对方挥过来的拳腕上。听见对方碗口的骨裂声，借着一个侧身把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最后的那个年轻人惊疑不定地往后退了退。 不可思议。 周武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实在没想到平常最多也就去野外山上收收夹子的自己这么能打。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实力。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扇门，是穿过这扇门的福利也说不定。 “吧嗒。”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扭头，看见那个年轻人把枪举起，脸上满是狠色。 “砰！” 一声枪响在暗巷里响起。 让处在枪口对面的周武本能的感受到一股明显的灼烧感。近距离的枪击。 这个穿着裤衩的年轻人却还是下意识做出躲闪的动作，把手里的那把亮色扳手甩了出去。 又是一声闷响，正中对面那人的胸口。 两边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受伤，周武捂着伤口，那一枪穿过自己左肩膀的辣痛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对方更不好受，那记飞扳明显把那家伙的胸前砸的凹进去的痕迹。骨头绝对断了。 “啊！” 尖叫。女人的尖叫。整件事情的起因总算被这声枪声回过了魂来。 她在这条巷子里展现出了女生所特有的本能。 远方传来警笛的乌拉让被枪口击中的周武总算缓过了神来。 “呃。”踉跄的站起，扯动着那处还在流血的伤口，实际上他自己感觉并不怎么好受。疼痛催促着周武的每根神经，让他尽快回去。 通过那扇门。 伸手。 他的右臂用力拉开了面前的这扇让自己回去的门。 那扇酒吧的后门也在周武的扯动下缓缓打开了。 一阵明亮的光线照在眼前，让他感觉到了丝不对劲。周武抬头看着，这里哪里是自己的仓库。 分明是酒吧的后厨。 几个切着东西戴着厨帽的家伙看着门外的这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 嘴里闪过丝苦涩。 周武站在了原地，自己怕是回不去了。 第三章 忽闻法案 不可能。 周武的手抖了抖，他合上了自己面前这扇带给这间巷子里光明的后门。像是实验性的，又将这扇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门拉开。一切如旧。 只是里面刚刚还有的的厨师们已不见了踪影。灯光依旧明亮，酒吧里那头传来的舒缓乐也已停止了演奏。 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周武愣在了原地，他的脑袋里一团乱麻的接受着这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就连背后那偷偷逃离的少女他也并没有怎么注意。 警笛声近了。 “这里是奥格兰警方，里面的人放下武器。” 接到举报匆匆赶来的高个警探抵车举枪，冲着昏黑的巷道里喊着话。边上的另一名警察正努力地为受害者做着简单的心理疏导。 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动静之后，这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小心地用强光手电探了探。没反应，只有一个站在原地高举双手的人。 很快，便就大起了胆子来。 直到奥格兰警察把铐子反拷在这个中了一枪的流浪汉双手他也并没有什么很大反应。 简单的被处理了下伤口。 坐进这个世界的警车里，周武其实当时已经心里转动过很多方案了。第一反应便就是逃跑，但联想到自己身上还受到的枪伤，他放弃了。作为一个小说迷和英美剧迷当然多少也知道枪伤绝对没有好治。况且还是在这种陌生的世界里。 不说别的，就说在我大****早已被滥用的各种消炎药也就是抗生素，在西方欧美世界都属于处方药物。而且，自己就算回去了，怎么医治也是一个问题。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便就是这个世界的语言和自己世界的英语差不多。 或者，有可能，自己不过是从东方到了西方也说不定。 周武的心里做着简单的心理安慰，警车前的那个高个白人警察正和警局报告着情况。 “头儿，我们这边需要支援，最好再来一辆救护车。”这名警探拿着传呼机，一边听着那头传来的还算清晰的男声，抬头看着巷子里自己搭档做了个OK的手势。 “不是帮派冲突，但不排除这种这可能，初步判断来看……” 周武停了一会儿，很快便又没了兴趣。这些家伙嘴里的一些话自己根本听不大懂。 巷外警车边店铺里的电视里传来的新闻播报也在这时响起，顺着开着的前窗飘了进来。 “这里是奥格兰前台警方获得的一组简讯，于本夜15日晚20时的鳟鱼区的华人白人混住社区发生一起枪击案，已造成4人受伤。根本本台最新消息，警方初步判断为帮派冲突问题……” “sh-it！这群狗-屎。”听见电视上的播报，不知何时已放下传呼机的高个警探骂了句。那些记者无耻的嘴脸，以及断取自己话语的播报让这位刚入警局没多久的新人气得直锤了两下方向盘。 坐在车后座的周武却并没有任何表示。 事实上，那家商店里播报的一条有一条新闻已经成功吸引了这位人生地不熟的访客的注意力。 他安静的听着，一条又一条。尽量地从里面筛寻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新世界，奥格兰，里兹本街，一个又一个名词落入这个英美剧迷的耳朵里，让他试着在脑海里组合出这个世界大略的形象来。 直到，闪着红灯的救护车到来。 效率还算很快，周武心里估摸着，自己也就听了7、8条新闻而已。 发出响声的救护车把巷子里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抬上车，周武也被安放在了一个不大的白色担架上。 他的手铐已经被里面的急救医师强制要求解除了。 “你脑袋里是狗-屎吗？”这位带着口罩的医师怒目骂道，心中有一套医治准则的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穿着警服的大个子的行为。“你的反铐会让他手枪上的伤口受到挤压，从而产生二次伤害。” 这位穿着白色医服的话让警局新人喏喏应是，毕竟一个警探得罪救急医生可不是什么好事。医生边上抬人上车的护士显然早已对这位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 这是一个怪人，所以他才不能在奥格兰的医疗机构里混得如鱼得水，甚至一降再降。这位怪人对他自己眼里的病人太过一视同仁了。 “好了，纽兰，只是一个华裔而已。”高个的搭档显然早已熟悉这位在奥格兰小有名气的怪人的大名了。 这个穿着警服的黑人端着冒着蒸汽的热饮，煞有介事的活着稀泥。 周武却显然没有管这些，身为一名异域人的他正努力地整合着有关这个世界的各种知识以及情报。 首先，自己所处的地方和自己上个世界的美国很像，而且从听到的新闻以及一些所表现的科技细节来看应该还要更落后一点。至少还没有出现那款足以改变世界的智能机。 其次，那就是从他们口中对华裔的态度多也能看出些许不妥来。 排华。 这是看过不少历史讲解视频和读物的周武的脑海中划过的一个名词。 很快，一条在合上救护车门时从街边商店传来的新闻播报证实了这一点，却更让周武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复杂性。 “据本台播报，国会议员约翰·格勒在国会议案上再次提出《变异种法案》等相关问题。据悉，该法案中的某些条款有可能触犯到变异人种的相关隐私司法等各项权益。该法案将于下月中旬送至国会受审，与《排华法案》一起进行投票表决。” 变异种？ 周武躺在躺在担架上，他的眼睛闪烁着探寻的光芒。 救护车的声音再次响起，身为救急医生的纽兰在检查了这个流浪汉打扮的华人，确定没什么大碍以后便就守在了那个被爆了头的越南人身边，那家伙是伤的最重的。 车子驶动着，朝着奥格兰中心医院开去。 PS：新书慢吞吞的，实在有些对不住各位书友。但没办法，还是在一边修养一边写书。争取慢慢把这个世界雕琢出来。 还有，特别鸣谢，我叫高级黑的588起点币。啥也不多说了，嘎嘎嘎，谢谢老高。 做客也在此求个推荐和收藏了，至于打赏之类的，我这更新实在愧不敢当。谢谢。 第四章 律师 “给我看一下，可以吗？”当夜奥格兰的医院里，周武对着一个给自己作笔录的华裔警探问道。 对方沉默了一秒钟，在发现这个与自己同肤色的家伙指的是自己手里的奥格兰日报之后，伸手递了过去。 “谢谢。”周武说罢，然后如-饥-似-渴般的阅读起上面的信息来。 他现在在尽可能多得让自己能够掌握和这个世界有关的东西，以免让自己吃亏。尤其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无论怎么看都不算太妙的样子。 而这场笔录也在刚刚开始没多久便就被迫中断了。 医院安静的走廊外正在发生争吵，以至于这名被特意安排来的华裔警探接到从对讲机里传来的消息后，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 “你们这群拿纳税人钱的蠢猪难道没听清楚吗？我要求和我的当事人见面，我有必要怀疑他在里面接受着极具诱导性或者不公正的待遇。”门外的一名穿着西装革履的白人言辞激动地说叨着一个又一个词汇。 和这名律师接触的警探如果不是忌惮于这家伙身后的所代表的势力的话，早就一拳揍了过去。 “先生，先生……”口舌有些笨拙的高个新人正努力组织着自己那有些匮乏的词汇来安抚着这个衣着华丽的中产阶级。 这名警探身边的黑人搭档正有序不条的向着自己对讲机的那头汇报着这边的情况，显然，这家伙才是真正的老鸟。面对律师的言辞一点也不慌乱，反而有板有眼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直到那头传来肯定的答复。 “你可以进去了。” 另一边，病房内的周武安静地阅读着自己手里的那一份白天才会刊发的报纸，这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坐在旁边的华裔没了手头里打发时间的东西正百无聊奈的打着哈欠。 默不作声，周武看着手头里的这份报纸里的某部分让自己感官上触类旁通的消息，很容易和自己的那个世界对照出某个时代所共有的特征点。 股价在下跌，尽管看起来某几支股票还略有涨幅备受吹捧，但却也依旧无法掩盖这个事实。还有不少角落板块提出的物价在上涨，但因为商品售额变少所以工人的工资却在减少之类的小问题。 这一切都像是在直指一个学过历史政治的人多少也懂的东西，金融危机。 大萧条。 报纸背面那个画着大叉的黑白图案的啤酒瓶更是让对西方历史多少有些了解的周武更加佐证了这一观点。 “禁酒令正处在稳步实行阶段。” “嗡。”病房紧闭着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束花被摆放在了床头边。 周武拿着报纸，抬头看了眼这个在外面威风凛凛的正装男子，无论在何种时代这身着装都感觉正式稳妥。 “你好，先生。”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道。礼貌而又疏远，这个人的行为习惯上带着掩饰不了的阶级性。 在与坐着的警探对视示意对方出去带上门以后，律师看着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当事人，一个正在看报纸的华裔。 “我是约翰逊律师事务所的詹姆士律师，现在受雇于杰克·约翰逊先生，为你受理这场事故。” 沉默，周武在心里默读完这段报纸上的文字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我叫周武，而且我也并不认识所谓的杰克·约翰逊先生。”下意识吃力的组织着自己大学一年学过的哑巴式英语口语，周武说道。虽然他的心里多少也有种莫名的猜测，但却又不敢怎么相信。 “是这样的。”詹姆士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周武这类华人打交道了，他尽着自己的可能或者说对得起得到的每一分报酬，和病床上坐着的当事人做着解释。“约翰逊先生为了感谢你对他女儿的援救，所以特此安排我处理你当前所遇到的问题。” 那个女孩？ 两边的都没有点破的意思。 周武看了看摆放在床头的花朵，联想到当下的背景，多少也能猜出那个约翰逊的用意所在。 照目前这种形势来看，无论资本家是赚是亏都离不开所谓这些和自己那个世界所处的美国社会位置差不多的职业。律师。 所以到时有关那个行业的业务一定又是一场你争我夺的拼杀。 至于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呢？周武下意识紧捏了捏手里的报纸，心里多少也有了答案。 处理自己的这件事情也刚好成为了约翰逊提升职业信誉的良好筹码之一。毕竟律师这种职业，保密是必不可少的职业操守。 “我知道了。”周武应道，看着拉来凳子坐的詹姆士，含糊掉巷子里自己之前的那些片段，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取得新世界的公民资格。”凳子上的詹姆士严肃地问道。 “是的。” “那有和做笔录的警探说起过吗？” 周武摇了摇头。开玩笑，眼前这个家伙也就在自己接受完医院处理没多久就急急忙忙赶来了，也不得不佩服他背后的那个真正有想法的家伙。 “那么，这件事会相对简单一点。你应该庆幸你打伤只是一名帮派小头目。”詹姆士从衣袋里取出了一支笔和一本小本子，在上面迅速潦草地写画着什么单词。 “就这样吧，武周先生，由于你‘跳机客’（注1）的身份，所以你在没看到我之前尽量别和任何人做什么交流，尤其是警察。”这个白人律师一本正经道。 “虽然你的所作所为在道德上的确是正义的，但在新世界的司法角度来讲，你还属于一个外国人，一个外国人在本国土地打伤三个新世界公民，这件事情还是比较严重的。” 点了点头，周武再次拿起了手中的那份未看完的报纸。上面的那片关于变异种犯罪的问题明显也是个值得议论的大新闻。 詹姆士看了坐在床上的当事人一眼，在确定对方听进去之后，起身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物，开门离开了。 门外又换了两个穿着奥格兰警服的警探坐在椅子上守着，看他们喝热饮的样子应该还算清醒。 对视，点了点头。 这个白人律师急匆匆地出了医院，朝着最近的投币电话亭走去。他必须要让事务所提前解决自己当事人的身份问题。 PS：注1：跳机客：指的新世界（美国）和北冰国（加拿大）接壤的一片地区由于一段时期长期存在争议而引发大量偷渡者乘坐新世界开往各地的私人运货飞机，从上面跳下偷渡到工薪高的新世界。这条航道虽然被整治后广为人知，但依旧屡禁不止。所以那些黑户或者在新世界没有取得公民资格的人都被统称为跳机客。 第五章 坏事越坏，祸不单行 一个月后的正午，奥格兰的某条街道上，穿着一身旧衣服的周武沉默地坐在一张路边的长椅上。 他提前出院了，身上还缠着圈防止伤口出血的绷带。 事实上他也不得不提前出院，因为没钱了。在这个时期的这个州，由于新世界医疗福利的不普及，所以住院看病对于他这种刚得到公民资格的人来说绝对是种奢侈。 而且约翰逊律师所的手腕比周武想象的要快得多。仅仅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就给这个连自己都支吾说不出所以然的跳机客圆好了身份，一张崭新的新世界公民资格证底下夹着张印着他头像的驾驶证，以及一叠零零散散总计500刀的新世界币。 这便就是全部。 衣服是现在新租住的男主人的衣服，是个华人聚集地的小餐馆胖子老板。 起身，收起报纸。周武抬头看了看脑袋顶上还不算太热的太阳，汗让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黏糊。再加上衣服本身就有些宽大，使得他更感觉没这么舒服。 沿着从自己早已走了一个月的路，周武顺着这条挂满零散招牌街道走去。 他原本打算依照某些自己知道的东西，先试探性的往某条自己认为可以走的路线行进，再根据一些实际情况来针对性的作出修改。而非像这个区域的众多跳机客那样被当地帮派的安置压榨随大流。 但却还是低估了这个时期社会先入为主的观念，肤色，不顺畅的语言，以及异样的眼光。有些地方甚至到了就算你有钱也没住的地方的地步。 往前走，街边的商铺风格明显开始有异于外面白人居住地的特色，更顺眼。路边偶尔停靠着老旧款式的汽车以及街边带有明显闽南方言的吆喝声表明着这个地方的特殊性。 华人聚集区。 穿过形形色色的人流集散地，不少人早已不会因为周武这张生面孔和这身衣服而投来各种目光。 周武平静地走着，这种地方他已经路过很多次了一样。轻车熟路的和几个还算热情的店老板打过招呼，用牛头不搭马嘴的方言道了谢，他来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自己的目的地。 一家餐馆的门口，门口摆放的几张简陋的桌椅以及还未来得急收拾的碗筷此刻也让周武倍有熟悉的感觉。 差不多在这里住了有一个多月了。 “回来啦。”在店里收拾东西的老板娘抬头看到了还站在门口的年轻人，笑着和租住自己房子的房客打招呼，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恩。”周武把手上的报纸放在边上的一张凳子上，开始熟络地操持起这个生病女人没收拾完的东西起来。“老板娘，你生病了就该多休息，要不然再怎么去看大夫都是虚的。” 边说着，又一把将女人手里的抹布抢了过来，利落地把边上以及外边几桌收拾干净。店内的几桌还在吃东西的客人也不过看了几眼便又埋头管起自己眼前桌上的食物，吃完还要上工呢。 “早叫你就在店里帮忙你又不肯。” 周武到没接话，只是明白对方的话里却也是一番好意，又把那凳上的报纸拿起，走上楼去了。 差不多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周武被叫了下来。 洗了洗手，被在一边盛饭的女孩瞪了他几眼，倒也只是装作没看见。事实上自己也知道，对方只不过为这个不速之客抢了她的私人空间而排斥而已，再加上外面一些不怎么好听的闲言碎语，所以这个才十多岁的少女主观意识上对周武没什么好感。 倒也没说什么。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偶尔一盘还是客人点的剩的较多的菜。 周武努力埋头和饭做着斗争，期望这家人不要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但事在人违。或者按照某种观点来说就是事情往往是按照坏的方向发展。 饭吃到一半，坐在主桌上的胖子店老板还是率先开了口。先问周武有没有找到工作，又问需不需要自己帮忙，让华人聚集地的几个工头帮帮忙。 周武摇了摇头。这顿午饭臊的他也没吃下去的欲望了。 回到楼上，躺在租住的房间的床上。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店老板其实是好心，因为如果按照别的某些稍微冷淡一点的家伙来讲是根本问都不会问这种事的。自己世界的不少房东依然还保持着的那种没钱就滚的职业标准，谁还会管你这个房客找没找到工作。就算有也至少不会像店老板这样好说话。 躺床上滚了滚，周武无奈的想到难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当个餐馆伙计？ 好歹自己是名穿越者，怎么也至少能够做出一番成就来吧？ 但又想到这个世界这个时期的那群人的表情，周武的心里有叹了口气。他不是摆不正心态，只是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自己多也算个三本大学生，这个世界学历普遍偏高的人，现在居然能够走投无路成这样。 迷迷糊糊翻来覆去的又睡了会儿，起床又拿起那份报纸出了门。 走在有些刺眼的阳光下，周武心里已经在考虑了。这个下午还找不到工作，那就先在餐馆里干着吧。 至少不会坐吃山空。 詹姆士给他的500刀新世界币已经快被他花的差不多了。 下午，汗流浃背的又找了几个地方，得到的都是再考虑看看。 喉咙里干的要死，前段时间还会买冰镇饮料的习惯也被他被迫放弃了，钱越来越少了，很快估计连乘坐灰狗巴士的钱都成问题。周武有些累得坐在一张冷清街道的椅子上，他差不多该绝望了。无论哪个世界的现实都一样残酷。 起身，穿过一个街区的一条巷道，他打算抄近路前往下个面试的目的地。 但是走了两步，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太安静。 身后一阵摩擦的脚步声也在他停下时停下了。 没有声音也不能转头。 背后，一柄金属色的尖锐硬物抵在了周武的腰间。 “黄皮肤的家伙，借点钱来用用吧。”一声被压低的声音响起，让这个曾经合格的英美剧迷总算清醒了过来。 第六章 金属片 该死，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个国家的某些没人的地方是罪恶最多的地方呢。还有，为什么这家伙的脚步声自己没听见，难道是太累了？ 心思百转，周武半举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试着不去激怒自己身后的人。毕竟这种地方，就算他杀了自己也没人知道。而且就算这家伙杀死了自己，在这种排华浪潮的声势越发大的情况下，警察会不会认真管都是个问题。 左手慢慢伸向怀里，把钱包拿出来。 被一只黑色的手伸手抢了过去，是个黑人。 “很好。”看了眼里面剩余的差不多的100刀，把钱包收进兜里，对方貌似对这个黄种人的配合还算满意。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武却从这个单词中听出了意味深长的语调。 “那么，你可以……死了。” 下一刻，绷紧的肌肉下意识做出了躲闪的动作，那柄匕首擦着自己腰间的旧衣服而过。 许是因为过了那扇门的原因，周武的反应动作很快，几乎就像是本能脑海里出现的一些打斗镜头般的，身体随着做出动作。 左手扣住这家伙握武器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拉，右手向后给了一记肘击，打实了。明显能感觉到一阵闷响。 趁着对方还在因为疼痛而动作明显迟滞的一瞬间左手右手合力，扯住这家伙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背后的这家伙重重的砸在了巷子的水泥地上。 浑身的疼痛的让这名劫匪丧失了反抗的力气，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持匕首的右手臂因为刚才的过度撕扯而被周武弄脱臼了。 看着那张神色扭曲的白皮肤的脸，一个白人，这是周武看到这家伙的第一反应。 又看了眼这家伙黑色的右手，多少也能够明白些许来。这人明显是想通过手上用颜料染成的肤色转移视线，让那些就算又被他伤害的人无意活下来了也无法给警察提供有用的线索。 不错的想法，完全很有“黑手党”风格的路子。 周武目光凝视着，对视着对方瞳眸中那掩饰不住的狠色，或者是仇恨的眼神。 “吧嗒！”一声脆响在这条冷清的巷子里响起，偶尔有一只流浪猫在这附近停留也被这附近的气氛所惊走。 周武把穿着旧皮鞋的脚从这名白人劫匪的那只右臂上抬起，平静的神色像是对巷子里地上所发出来的惨叫充耳未闻。 “我断你一只手，没意见吧？”他对地上的这名劫匪说道，两人的位置像是在此刻发生着逆转。边说着，他的脚又踩在了这人的左臂上面。 “please。”呻-吟伴随着求饶。骨头碎裂的疼痛让这个原本打算精心享受犯罪快感的匪徒现在连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出来。感受着渐渐没知觉的右臂，他知道，自己废了。 “不必紧张。”周武说道，让地上的人噤若寒蝉。事实上早在父母车祸去世后的半年他便领悟这条人生哲理，以恶制恶。 半蹲下身，他在这家伙身上可能的放东西的兜里翻了翻。意外之喜，除了自己的钱包以外还从另一个兜里翻出差不多七八百刀新世界币。 “丁零当啷。”把自己的钱包从劫匪的衣兜里拿出，连带什么东西也被从兜里带了出来，在巷子里发出响声。 周武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他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被那件在巷子反射出银色金属光泽的东西给吸引了一样。伸出手，如同第一次拉那扇们的把手一样，自己的心脏又开始莫名的跳动起来。 去捡。 这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却并没有那次开门那样强烈了。 低身拾起那件东西，是片银亮色的金属片，一个像是经什么特殊工艺碾凹而成的正面反面都看得清的图案在上面清晰无比。 “17。”周武目光闪烁着。 伸手抛了抛那把在指尖如同蝴蝶穿花般的匕首，然后扔在了一边。 随意地把钱和钱包塞进一个口袋里，又把那片金属放进了自己上衣兜里，顺着巷子的另一边走了出去。 这条巷子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浑身邋遢留着长发的流浪汉为了躲避毒辣的太阳而躲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眼睛一亮。 从地上的这具“尸体”身上努力翻找出一小叠钱之后试着离开，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实际上，这个匪徒在周武放过他一条胳膊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右臂骨头的碎裂而疼晕了过去。 现在，刚巧被这个流浪汉的翻找弄醒了。 “helpme。”这是一个伤者下意识地发出的声音。他把这个流浪汉当做是救命的稻草。 可回应的他却并不是某人安慰的话。或者说，这个流浪汉在看到手中这比来之不易的“巨款”之后眼神闪烁。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或者毒-品的折磨所以导致这位后来者努力挣了几次，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地上这人的左臂。 拾起附近地上的那把匕首，这个流浪汉顺着地上那人白色的喉咙割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力气在变小，他挣了挣，从满是血泊中的尸体边上站了起来。 拿着那叠带血的钱逃远了。 “死了？”傍晚，这条巷子的尸体边，一个男人冷冷地看了这具死不瞑目的男人一眼，心里做着微妙的权衡。 死人也就意味着没有价值了。 但他的任务却是把这个签了协议的人带回去，否则迎接他的将是惩罚。 想到刑罚，他浑身不禁不寒而栗起来。 “那就再抓一个。”这个男人脸色在路灯的光影下明灭，站在原地笑了笑，像是认为这个主意棒极了。他朝着白天周武走过的巷道另一边走去。自始至终在没有看这具尸体第二眼。 第七章 不容拒绝的邀请 傍晚，奥格兰的某条街道上，周武拿着个刚买的三明治细嚼慢咽着，旁边那灯火酒绿的场景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更显落寞。 一整个下午他跑遍这附近的几家大公司，都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面对那些面试官们轻蔑的眼神以及提出来的越发尖锐而又刁难的问题，周武只能选择离开。 把手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他环顾四周，叹了口气。 事实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工作将会越来越难找。至少越来越贵的三明治以及大街上越来越多的失业人员多少已经初现端倪了。 “要找点乐子吗？”街口的某条巷子边上，一个打扮还算出挑的黑发女人对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男人问道。 这是一个雏。 路灯下的周武却只是皱着眉头看了眼，并没有接话。像一般有点眼色的是绝对不会选择自己这种满身是汗的黄种人的。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念头一转，他也多少明白了点这里面的原因。 毕竟已经有越来越多女人因为生活所迫选择“下海”做皮肉生意，有钱的早已被有眼光的拉走了，所以她们这些新人只能选择碰碰有可能的运气。 反正，至少周武记得一个月前的这条街还算是比较“干净”的，没多少站街女，哪像现在。 在那朝巷子里看了眼，一个又一个的价位从边上这名流莺的嘴里说出来，周武却并没有一丝心动的意思。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经济大萧条算是HIV之类的一系列性-病在美国的排名第二的扩散时期。第一是后来的反战阶段，反正当时的条件刚好又和大萧条时期差不多，再加上各种作死运动的兴起，什么“要-做-爱不要战争”之类的。直接把这个国家变成了一个性-病大国。 尤其这还是个移民国家，世界各地的传染病都在这有影子。 想着，下意识伸手打脱这个女人想要拉扯住自己衣服的手，左手拿着份报纸以及今天打印出来的个人简历，他朝着伊斯贝区的华人聚集地走去。 正走着，走过这条华人和白人混住的社区，下几条街便就能到达华人聚集地。 路过街边的一家露天咖啡馆，周武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却被一个站在椅子边上的人挡住了去路。试着绕开，却依旧被挡住了。 诚心的？ 他打量着对方，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高大白人。 “坐下来聊聊吧。”不容拒绝的语气或者说邀请。 对方看起来像是同样在审视着自己。 站在原地，迎着边上一些顾客和行人投过来的奇怪的眼神，周武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家伙。不知是不是他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猎犬追寻到猎物的眼神。 点了点头，坐在就近的一张座位上。 边上的一个打扮还算可以的大肚子绅士皱着眉头，像是自己杯子里的咖啡有多么的难喝，但从这家伙嘟嘟囔囔的嘴里却还是能够多少听出某些带颜色的词汇来。“真是见了鬼……” “闭嘴！这头进化未完全的肥猪。”那个邀请周武坐下的男人说道，壮实的身躯让他的话多了份威慑力。一副挑事暴力狂的样子倒是让不少坐着顾客匆匆买单。 “那么，各自介绍一下吧。”这个不善交流的家伙说道，更是让坐在一旁的周武一头雨里雾里，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什么？” “腓特烈。”伸手和周武握了握，使得周武也不得不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周武。” 手放下以后，气氛也就在咖啡馆服务员没来时尴尬了。许是为了打破这种怪异的气氛，面前这个白人男人率先开了口。“OK，长话短说。这位，恩，17号先生，我的金属片在你身上对吗？” 一句话瞬间让原本心里只是警惕的周武戒备了起来。“什么？”右脚慢慢半弓着，随时准备暴起或者远离。 “就是，被我所注入了能量活性的东西。” “叮啉！”一声金属落在玻璃桌上的脆响，周武看着，那枚原本还算有点重量的亮银色金属片慢慢悬浮在了空中，就如同有什么力在拖动它一样。 然后是后脑传来感受到的一股风声，伴随着一阵闷响，被击中后颈的某人倒趴在了这张玻璃桌上。被打昏了。 “嘿。”坐在椅子上的腓特烈叫道，他像是丝毫没有听到周围人传来的惊呼般的起身看向站在周武身后的那个光头黑人大汉。“厄尔斯，你不能这样。” “又怎样？照你这样的速度，再给一个月也完不成博士的任务。”黑人大汉闷声闷气地说道，他的话语里却带着粗人所特有的狡猾。边说着，右手毫不费力地将昏在桌上的周武拎起，撕扯开旁边停靠的一扇车门，扔了进去。 “嘿，那是我的车！”咖啡馆里一个短发青年男子叫道，看了眼两个壮实的黑白大汉却又不敢上前。 “现在是我的了。”黑人嘿嘿笑道，让听见笑声感受到这家伙恶趣味的搭档耸了耸肩。 “忘了告诉你，现在这个17号不是签协约的那个。” 两个当街绑人劫车的匪徒安然自若的聊着天，像是全然不在意边上行人的看法。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当然清楚。”扶稳方向盘，这个黑人大汉粗糙的倒着车，在撞碎后边那辆车的前玻璃之后总算开了出去。 “砰！砰！砰！”枪声响起，让原本的街区更加混乱了起来。有人在尖叫或者趁机抢些东西，更多的人是在逃离。 “见鬼！你们这群臭狗-屎！这是买的新车！”持枪的那个小青年泄愤似的又朝着自己的车屁股后边射-了几枪，直到汽车开远。 远处的某个街口响起了奥格兰警车的鸣笛声。警察姗姗地来了。 事实上，刚才那个小青年那几枪倒不是全没打中。 主驾驶座上，那个开着车的黑人大汉瞧了瞧那枚嵌进自己皮肤里的子弹，继续开着车，浑然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 “哦，金属。”边上坐着的白人看了眼那处伤口，一枚变形了的子弹头慢慢在黑人皮肤上的小缺口上松动了下，掉在了车里。 拾起那枚带着点血丝的黑色弹头，腓特烈搞怪地说道。“嘿，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你的这张犀牛皮会被什么给戳烂。” “不知道。”车依旧开动着，听见车后乌拉的警笛声，踩下一脚油门，大汉笑着说道。“也许是我的老二也说不定。” 路中央的一个井盖升起，砸在了警车底盘的某个油箱位置，追捕者们被迫停下了。 那辆没有前车门的车依旧开着，直至消失在城市的灯火里。 第八章 实验 “可以，瞳孔出现收缩反应，17号有苏醒迹象。”某间房间的一张床上，一个女人用强光手电掰开躺在白色移动病床的黄种人的眼睛照了照，在确定对方没事后又把手上的那双白色乳胶手套抽掉，扔进了边上的一个垃圾桶里。 给床上的人又打了针镇静剂，在确认对方又重新昏睡之后。 “那么。”这个一身医生装打扮的金发女人喃喃道。熟练地又将一双新的手套开封，戴上。随后开了副一次性的注射器，把边上的一瓶淡红色的药水抽了出来。“先进行简单的皮试反应。” 把注射器推到没有空气之后，把针管扎进了躺着这人的手臂肌肉里。又看了看，确定这个黄种人不会在短时间内苏醒以后，这个医生揣着白色的衣兜走了出去，她还有其他的“病人”要处理。 约莫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了，依旧是这个女人。 她提着一个盒子状的金属箱走了进来，在简单地查看了床上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之后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谁做着报告。“并没有出现过敏反应，17号一切表现良好。” “根据17号的血液血型的各项配比，我抽取了材料库中的T08号的血液进行离合，下面是进行离合血清注射阶段。” 打开那个金属小箱子，里面的一管上面承乳白色底部承鲜红色的玻璃试管从箱子里被推了上来。玻璃管很冰，在接触到这个房间的空气之后不停地向外冒着寒气。 又开一支金属状的注射器，这个女人一脸严肃地把玻璃管中的液体慢慢抽取了出来。 “开始注射。”医生说道，在压迫出周武胳膊上的静脉血管之后，又慢慢将这管在外人看来价值连城的实验材料推了进去。 五分钟，金发女人一直看着边上的那个标着各项红绿图案的屏幕，直到上面的一条条线的规律又稳定了下来。 “17号状态稳定，可以接受下一项寒冷测试激发性实验。” 起身，这名医生瞧了瞧这间房间的铁门，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光头白人男人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示意她有什么指示。“把他推到冰冻激发室去，让他和20号还有6号一起进行激发实验。” 点了点头，很快便有两个护士打扮的黑人男人把这张病床推走，送进了走廊的尽头。 …… 好冷。 这是周武醒来的第一反应，等到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之后，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这是在哪？ 入眼的是一抹白色以及自己躺着的简陋的的病床。他试着动了动，却才发现这张床上的每条绑带恰到好处的把自己身体的各项发力点给锁死了。 “况且，况且。”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这间房间里响起，让听到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躺在床上的这个黄种人的力气之大。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阵不流畅的英语声。 周武听着停止了自己身体肌肉的挣动，扭头看向声源地，自己病床的左边。一个黄种男人正睁着眼睛看着边上这个力气很大的年轻人。“没用的，就算你挣脱出去了，外边至少还有5个全副持枪的白人。” 这个中年男人小声说着，一边身体努力搓动着让自己不那么冷。 “这里是哪？”周武问道，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之一，实际上，在他醒来后脑子里回想了好一阵子，但每次都是到了那个自称腓特烈的白人那里断了片。中间虽然偶尔也有清醒过几次，但除了听到一些自己有些茫然的术语以外，完全没半点与之有联系的东西。 “家园的试验所。”这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它是新世界最大的制药公司之一，与未来人类还有北方国度垄断了新世界80%的药物制作和研发。” “啊切！”隔壁旁边一个女声打了个喷嚏，周武却像是没有听见。 他现在的脑子里虽然还混混沌沌的一团乱麻，但最主要的东西却还是被串联了起来，腓特烈，变异种，还有制药公司。像极了自己世界的那些部科幻电影经常出现的桥段。 当时身为普通人的自己看到那些所谓的主角在拥有这些个能力的时候多好还有点渴望，但现在，周武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只有真正经历过的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白痴。 “那些论坛上想当然的嘴炮就该出门被车撞死。”周武恨恨的想道，感受到房间天花板上喷出的空气越来越冷，有直逼零下的趋势，他又问道。“你是怎么来这的？” “签合约啊。”边上那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难道你不是吗？一份保密协议，一份死亡赔偿。” 绑在床上的周武听着，却是一阵的失语。 日死他个****妈。 他又试着挣了挣，在发现真的没有半点松动之后总算冷静了下来。身为一个英美剧迷的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自己所处环境的常识性问题。 一般来说，这种实验的每一个细节绝对是最严格。根本不可能出现一个他这样的普通人挣开束缚的狗血剧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自己侥幸因为束带年久没换之类的原因逃脱了，并且打死了持枪的守卫，外面那种绝对有的类似于腓特烈之类的变种人守卫力量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仔细想着，许是镇静剂药效还没过去的缘故，周武感觉一股困意袭了上来。再加上这间房间的温度越来越冷，他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咬了咬舌尖，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他很清楚现实与影视的区别。自己如果冻死在了这里面，迎接绝不是什么抢救，而是抛尸。 又过了一会儿，气温越发的冷了，周武的身体也开始因为为了产热而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撑不下去了，感觉着渐暖的身体，错觉，咬了咬早已麻木的舌尖，他知道这是临冻死前表现。边上的中年男人也早已好久没有声音了。 “轰！”火焰就在周武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从自己右边的病床冒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大。 幻觉吗？ 看着那边的明亮，这个困得不行的穿越者下意识想道。眼皮在打架。 周武努力想挣了挣，却还是无法睡眠之神的降临，闭上了。 隐隐约约间，他像是听见了那便铁门被拉开的声音，一个人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快，推走，6号出现血液应激反应，不要让她毁了冷冻实验室。” 第九章 女孩 又一次醒来，周武看着自己身上的这身病号服，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却显得有点平静。 已经在这有四五天了，自己被安排做着各种抽血抽体液检测，体能测试，肺活量以及力量测试，甚至连反应速度也被专门鉴定了一遍。但这并不是结束，至少周武路过的那些标注着各种用途的房间自己就还有不少没进去过。 也就是说，自己还要在着待上很久，而且出不出的去同样又是个问题。看到的越多他便对心理所打算的逃跑越发的慎重，除非自己能够觉醒所谓的变异种能力。否则普通人或者逃出去的可能性基本上为0。 内心里估摸着，周武安静地坐在这间房间唯一的一张床上，等待着那些护士装打扮的彪形大汉下次打开房门。 没等多久，那扇和牢门没什么区别的病房门被再次打开了，站在门口的却并不是平常自己所见大汉护士或者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守卫，周武看到的却是一个跟自己穿着同样白蓝条纹病服的金发女孩。 没错，门外金属色的甬道依旧亮着光，附近却在没有巡逻佣兵的脚步声，有的便只有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而已。 “什么情况？”周武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而是这个女孩真实存在后，他的内心深处对这诡异的现象越发的谨慎起来。 “不出来吗？”金发女孩问道，她的话就像是有魔力般的激发着周武内心深处对这扇门外边的渴望。 下意识的光着脚丫子下床，周武走到了门口，迎面对上了这个莫名出现在门口的女孩那对宝蓝色的眼睛。 两人对视。对方的眼睛弯成很好看的月牙状，笑了笑。 然后转身，三步一跳地走在前面，周武跟在后边，听着女孩的嘴里哼着首没有听过曲调。走在原本他记得到处都是守卫的甬道里，四周却是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的一切本就不存在一样。 死寂。 周武跟着这个三步一跳的小女孩走，他抬起头注视着偶尔发出漏水滴在地板上声音的天花板。继续往前，白色的灯光依旧亮着，一扇扇标注着各种实验英文字样的房间敞开着，这条甬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直到，女孩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前。 那扇门并没有像其他的门那样，开着，或者说它就像一直都紧闭着一样。 周武站在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孩后面，等待着这个浑身打扮还算干净的“病人”给自己揭晓所谓的答案。 怯生生的伸手，他平静地看着这个女孩，她看起来柔弱的小手触到铁红色的门把手上。 “吱呀”一声，伴随着令人听得有些牙酸的生锈金属转轴转动的声音，这扇门被打开了。里面并没有周武所想象的阴暗或者潮湿，相反，很明亮。白色的灯光恰到好处照亮了这间房间的整个空间。 但这些却并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事实上，内心对那些都市怪谈故事本能不屑的穿越者此时像是找到了这件事情真正的答案。 这间房间里，占满整个空间的是一个巨大的透明营养槽。营养槽里，一个蜷着身子的女孩被泡在里面，沉睡着。 往前走，周武全然不顾自己留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的脚印，他仰起头看着那里面所谓实验体。面容和门口站着的这个一模一样，除了看不到那双宝蓝色的眼瞳。 “这是？”他扭头喃喃道，却又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小女孩一阵轻笑，伴随着这阵笑声里，周武顿时感觉头皮一疼。 醒过来了。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眼，在确定能够听见那响彻甬道的皮靴声后，周武抬起头看了眼头顶的天花板。 梦吗？ 灯也在这时亮了，也就意味着实验体们新的一天又正式开始了。那扇如同牢房一样的门也在周武爬起后不久被打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短发雇佣兵站在门口，像是在确认情况。“17号？” 他点了点头，光着脚丫子走到了门口，耳边门外传来了一阵暴怒后的惨叫，紧接着是一连串机枪的扫射声。 周武本能地咽了咽口水，装作没有听见。这种事已经不止一次了，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他也只有偶尔在排队抽血中才能够听到这些人交头接耳里的某些消息。什么今天又有谁觉醒了能力之类的。 更多时候，这伙人在周武有意无意地引导下也会谈论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问题，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自愿进来的。 安静地在那站着，听见这个短发雇佣兵用对讲机汇报着情况，周武站在门口，用余光瞥视着外边，越过几个各式各样的大兵，他看见了那边天花板上在往下落的水滴。 一模一样吗？心里暗道，脸上却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 “博士，监控那边传来消息说，0号房今天那边传来微弱生命反应。”一个护士打扮的白人对这个正伏在桌子上写些什么东西的金发女人报告道。 “知道了。”笔下顿了顿，这个一身医生装扮的女人像是有些迟疑。仔细划掉桌上文案上的一串单词，她又继续写下去。 半个小时后，这个医生打扮的女人站在走廊上，路过巡逻的士兵和这位负责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没有了往常的回应，她站在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对身边的一切都不怎么关心。 站了很久，大概有一刻钟的样子，这个女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从白色的衣兜里掏出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拧开，走了进去。 明亮的房间里，女人看着这间房间主要位置的营养槽，或者说看着营养槽里的那个安静沉睡状的女孩。 轻轻地触摸下冰冷的槽壁，这间房间里响了起一阵说话声，可听上去却又像自言自语。“相信妈妈，妈妈马上就能治好你了。” 良久，安静的房间里再次响起了柔和的歌声。 如果周武在这里一定很耳熟，因为那个女孩哼过。 第十章 我不是他 “喂，你记下来了没有？”空灵的说话声在这条甬道里响彻。 “恩。”周武沉默地站在自己的牢门前，没有说话。他双目无神地盯着这条通道的尽头，把这里面所有的相关的布置都记在了脑海里。 往前走，路过五个房间后的拐角处有个士兵，他停了停，看了眼地上的那处标识出那个士兵大概位置的红色光点，继续往前走着。又在三个士兵的位置处停了停，周武拐进了走廊尽头，“丁”字路口的左边。 在第十五间房间里取下第三排第四列的那把钥匙，又径直走出这条路，走进对面那条通道内，路过6扇房门，周武停在了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打开门，迎面而来却不是房间里的场景，而是，刺眼的灯光。 周武下意识睁开眼，看了眼头顶天花板已经亮着的灯。 他从安静的从病床坐了起来，已经又过了3天了。现在，周武唯一能知道的便就是这貌似是自己逃出去的希望所在，虽然知道的信息貌似很少，但他却还是能够肯定，这是真的。 自己也不是没问过那个空灵说话声小女孩问什么选择自己之类的问题，除了得到一句“你的可能性较大”之类的答案以外并没有其他的。 这些，通过周武这几天对这些和自己类似的实验体的观察倒也多少能发现出一些什么来。 至少，这个女孩绝对没有自己所想象中的能力那么大，要不然，她找得不是自己，应该是那些觉醒了能力的人才对。所以，周五大胆的推测，这个女孩的能力很低，只能影响自己这种普通人而已。 而在普通人中。刚好，周武或许是穿过了那扇门的缘故，所以自己的身体素质无论是各方面在常人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通过这些天的各项测试，他也发现这一点。 “那还差什么呢？”坐在病床上，他思量着，对方断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上自己的。而且必然有其他的保障手段才对。 机会？ “17号。”正想着，门外打开门的白人大兵叫道，他看了这个坐在床上的黄种人一眼，显得有些不耐烦。 迅速光着脚丫从床上跳了下来，周武走到了门口，跟在了这名士兵身后。 才走出去没几米，路过一个没人把守的病房，门就在周武眼前忽然开了。这绝对不是梦，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士兵面露奇怪的表情。 紧接着，远处近处，一扇又一扇如同牢门般的病房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穿着病服的各色人种疑惑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暴乱，要开始了。 …… 深夜，奥格兰市的郊外，茂密的林子里，几个服装各异的家伙正躲在暗处，看着远处那些队列整齐装备精良的士兵们，评头论足着。他们在等，等一个早就计划好了机会。 “真是想不到，家园会把实验基地就建在这里。”一个黄发青年看了眼那边灯光下紧闭的金属大门，显得有些意外。“倒也方便了我们，不用像以前那样在那些原始密林或者无人岛上一头乱找。” “你想太多了，这只是那些资本家们做出的让步而已。”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白人一脸平静地说道。“你觉得真正的变异种实验基地有那么简单吗？” 这个戴着眼镜的白人说着，他的脸上虽然平静，但是瞳眸深处分明暗藏着某种奇怪的东西。恐惧。他知道某些真正的东西。 “咔吱咔吱。”嚼着薯片，一个穿着黄衣的胖子对这事显得有些淡然，并没有那个黄发青年的那种激动的情绪。仿佛马上就要打一场大战了一样。“也就说，我们被耍了是吗？” 话语中暗含的戾气在这片探照灯照不到的地方扩散，这里面的人，没一个是简单。 “不，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事实上，组织应该早就和新世界达成了某项约定才对，摧毁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让组织面子上好看一点而已。”那个白人推了推银色的镜框，仔细地分析道。“欧陆那边因为一个叫做普鲁士国家的崛起，整片大陆都被打的不可开交，家园几个公司正忙着往那边输送军火贩卖。毁掉这个地方，刚好能为他们砍掉不少短时间看不到成果的经费预算。” “所以，这是双赢的局面。”蹲在这群人前面，一个紫发的男人说道，让这场别开生面的讨论会画上了句号。“我们，也只是一群执行任务命令的小人物而已。” “明白吗？”略带深意的的看了这个戴眼镜的家伙一眼，让他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这次，我再次重复一遍组织的任务目标，摧毁眼前这座想要探明变异种秘密的实验基地，消减里面的罪恶者。” “有什么类似于其他任务那样的任务物品吗？”黄发的家伙问道，他的语气有些低落，显然还不能接受组织会和普通人类合作的事实。他可是因为这个组织是变异种当中的激进派所以加入的。 “有，虽然这个基地只是家园公司的样子货，倒也还是立项研究出了一些东西。” “什么？” “神之血液。”紫发男人说道，让下意识听到这个名字的变种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名字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高大上的样子。 远处基地的金属门也在这时开了，紫发男看着，也知道这便就是之前约定好了的计划。 提起一把巨大而又怪异的枪械站起，这个满头紫发的男人扣动了扳机。蓝色的电浆从枪口处射了出去，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把远处半数还未反应过来的士兵切成了两半。 一股烧焦的熟肉味在这里弥散了开来。 …… 让我们快退十分钟，看看基地内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间房间内，这是这座基地的总控制中心，一个金发女人正淡然地和一个老头喝着咖啡，边上的监控人员却并没有因为身边浓郁的香味而转移注意力。 “怎么样，你们这群尸位素餐的蛀虫，如果不是每一笔经费都沾染过你的口水的话，我相信我能够把这个地方整理得更好。”女人骂着眼前的这个不动声色的老头子，她的语气像是再说一个简单的陈述句。显然，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安静的听着，老头直到把杯中最后一口咖啡饮尽才看着这座实验基地的领导者。“是吗？”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家伙笑了笑，让这位原本醉心于科研的女博士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 “只可惜，很抱歉。”一记手刀，这个看起来有些老迈的老人把这位背对着他们的监控员打昏，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知变戏法般的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我不是他。” 脸上的皱纹肌肉，毛孔渐变着，这个刚刚还穿着西装的白人老头不见了，变成了一名穿着西装的黑人少女。 少女持着枪，示意面前的这个女人不要出声，她慢慢伸手按向监控桌上那几个标有open字样的按钮，眼神里尽是戏谑。 第十一章 幕后幕前 牢门被打开了，周武只见那个站在他前面的那个短发士兵刚想抬枪射击一名接近他的白人病号壮汉，身后却有一名身体干瘦的黄种人略过周武的身旁，一个勒颈将这个和他们着装不同的家伙弄倒在了地上。 士兵手里的枪对着天花板上开了几枪，很快便就被又一个赶过来的黑人一拳打昏在了地上。 周武站在旁边，只是简单地看了几眼。转身，他朝着记忆里的那条甬道走去。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背后响起了几声怒骂与殴打声，这些曾经因为钱或者各种原因进来的社会底层人正向着这群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们发泄着自己心头的怒火。这是必然的，只要一个管理层形成了类似于监狱的这种管理模式，那么随之而来的暴力，欺压，阶级也就成为无法避免的事情。 “喂，你去干嘛？”一个黄种人看着这个朝着反方向行走的同肤色者，开口问道。这些刚刚重新获得自由的人们开始自发的朝着食堂以及管理室的方向走去，那里才能让他们多出些逃出去的希望。 默不作声，周武转头看了这个家伙一眼，在记起印象中这家伙好像在自己某次探听中说过几次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他朝着那边甬道的拐角走去。 那个穿着病服的黄种人也只是多看了这个同肤色的怪人几眼，也没起什么好奇的心思，他随着大部分人，朝着食堂那边走去。这时候，任何东西在自由面前都显得渺小无比。 直走，拐弯，周武看了眼早已被打的血肉模糊，躺在甬道地上一动不动的士兵，尸体身上的枪支早就不见了踪影。没有说话，他只是继续往前走。 又路过几具身上早已一无所有的尸体，周武站在了这个梦里经常所见的“丁”字路口前。仔细确认四周的环境和梦里的一致后，他拐入了左边，直走，走进早已洞门大开的第十五间房间里，取下第三排第四列的那枚金属十字钥匙。 他下意识地扫了扫四周，这间这座实验基地的钥匙库房，一个人都没有。仔细看，桌面上的布置蒙了一层尘土，却也一点都不像是发生特殊情况后一副慌乱的样子。 很奇怪的感觉，周武下意识地和这周围的一切对比着，这间房间的负责人仿佛在临离开前还精心整理过自己的办公桌一番。 就好像早就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内心里一个又一个英美剧的画面场景翻涌，他看着，默不作声，只是拿着手里的那枚钥匙转身离开了。 径直走到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周武拿着那把钥匙捅了进去，顺时针旋转，锁舌抽动。 “吱呀！”空静的走廊里回响起生锈金属转轴那令人牙酸的转动声，听起来就像是某部恐怖片的乐章曲。 门，开了。就和自己梦里所见到的场景一样，一片白色柔和的光芒，一个在这间房间中心位置的营养槽，以及透明营养槽里那个看似正在陷入熟睡的女孩。 一切就和预定的计划一样，而且，貌似马上就能出去了。 周武看着，瞳眸里闪烁着锐利的光。 绝对，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上前去，站在这个营养槽前，透过液体折射出来的光洒在了他的脸上。脑海里努力回忆者某些东西东西的细节，手上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低身，伸手按了按三下玻璃管壁底下的那处银色金属环，一个平面磨板样的按键板也就在这时从这个金属环壁上轻轻滑动了出来。 在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键盘上输入密码，伴随着一阵洪水泄闸般的响声，眼前的这个营养槽里那碧绿色的液体正在逐渐退去，直到全部没有。慢慢的，这个原本密封闭合的透明管壁向着两边分开，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的金发小女孩趴在了营养槽底部的金属圆台上边。 “诶嘿嘿嘿。”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完全适应空气，这个女孩低头咳着，浑身还因为长期浸泡在营养液里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的样子。 周武在旁边看着，却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尽管这个小女孩现在的表现的并没有梦里那份空灵的气质，就像是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但他的心却对某些事情越发的警惕了起来。 但眼前这个刚刚适应空气的小女孩显然还没注意到边上这个男人的心里变化，她感觉到冷。 “那边抽屉里有衣服，帮我拿过来一下。”还是梦境中的那种语气，只是透着股明显的虚弱感。 周武走到那边上角落里这间房间里唯一摆放着的一张桌子前，将里面叠放整齐的一件明显是成年人穿的白色医生大褂。 女孩睁开了那对宝蓝色的眼，看着走过去拿衣服的男人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自己的小嘴唇。那双白嫩的小手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轻轻地拧了拧哪里。 她坐着的底下，一个长方形的暗格悄无声息地显露了出来，一管在白色灯光下透着暗红色颜色的试管正在反射出诱惑的光。 伸手，她刚好把这管东西放在手中藏好，下一刻，却被另一支宽大的手捷足先登了。 这个打扮干净的女孩抬头看着，正是那个刚才还背对着自己拿衣服的家伙。气氛也就在这里变得有些怪异了。 把玩着手中这管徜徉着暗黑红酒颜色的试管，周武玩味似得看着眼前的这个金发小萝莉，言语里更多透出的却是认真之色。“说吧，你究竟是谁。” …… “意外吗？”实验基地的中心控制室里，持枪的黑人少女看着和自己面对面的金发女人，姿态浑然像是一个胜利者。 “有点，没想到是个2级变异种。”这位穿着医服的女人又了口咖啡，神色淡然道。“但和计划出入的不大。” “什么？”少女问道，她紧握着枪，像是又听见眼前这个白人女人说了句什么。 没有回答。 砰然间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伴随着咖啡杯落地碎裂的声音，黑色的咖啡洒在了这个穿着白色衣物的女人身上。 黑色的血从她的嘴角流露出来，她死了。 在对面这个变种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毒发生亡。 这就像是一场戏剧般的在这里戛然而止，落下了帷幕。 旁边的监控画面里，那边的士兵和那几个变种人的交战也越发的惨烈了。 基地的食堂里，暴乱也随着越来越多的病人的加入而变得越发浩大了起来。 第十二章 终获能力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了，但却又表现的十分安静。 周武看着这个浑身正在慢慢变干的小萝莉，许是因为营养液组成物质的原因，这东西在空气中挥发的相当快，几分钟之内便就再也没有碧绿色的痕迹。 “把它给我。”女孩说道，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颤音，似乎就连周围静止的空气都形成了共鸣一般。 不对。 周武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内就好像有股潜意识在悄悄地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下一刻，头皮一阵刺痛，他看见自己的右手如同不听使唤般的抓着那管试管伸了出去。 这是什么？他的脑海里千思百转，明显不像是那些电影电视剧里那种操控人心的感觉，至少他还能感觉，自己还能想东西。“回来。” 拿东西的手被撰紧，下意识地他明显能够觉察到自己的右手往自己这边缩了缩，但却又像是有别的想法一般，让自己很难达到自己日常所谓简单的肢体动作。又试了几次，周武对这种感觉越发的蒂定了。 想法？他的右手在这来回之间抗衡着，甚至有种自己变成了那熟悉鼻孔表情包的错觉。 脑袋阵痛，周武甚至感觉到自己头发开始炸毛，而且手头上的力也随着这来来回回的博弈而变得越发的大了。 再一次握紧，往回缩，一声轻响也就在这时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被试管玻璃碎片划伤的手，有什么东西顺着伤口进去了，他甚至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痒。这绝对不是伤口愈合的那种的。 因为，虽然周武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又重新恢复了控制，但很明显，另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正在蔓延。 心跳在加快，耳鸣，眼睛忽然模糊了一下，浑身上下的各个器官也突然莫名的阵痛起来。蜷缩倒在了地上，他挣了挣身子。 这东西有毒。这是周武脑海里生出的最后一个想法，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什么也没有。 仅仅只过了几秒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痛楚之后，他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一根根从身体炸出来的骨刺在他的病服表面若隐若现。疼痛明显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鼻涕和眼泪还依旧挂在脸上。 “这是什么？”周武卡住那人的脖子问道，他看着在那里一直没有动作的小女孩，期待从她的嘴里得到答案。肉体的因为骨头的刺痛使得他的脸色明显变得扭曲，不太好看。 他知道，自己绝对是获得某种梦寐以求的能力了，只不过过程有点没那么容易。至少绝对没有像那些嘴炮们讲得那么简单。 女孩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能力的运用没有了营养液的支撑使得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沙哑着嗓子，她说道。“神之血液。” 如此霸气侧漏的名字却并没有让周武感觉到半分欣喜，相反，由于接受过自己那个世界太多的各种网文和英美剧的洗礼，使得他对这种叼兮兮的名字天生拥有了免疫能力。 除了感觉到自己的脊椎骨有些特别外，便就没有别的了。什么得到能力便就可以飞天遁地在他现在的感觉来看更像是无稽之谈，毕竟自己面前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这里，能力的使用让这个小女孩变得虚弱无比。 “我这是什么能力？”抬头伸手用病服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周武看着这个眼底尽是疑惑眼神的金发萝莉。 “不知道。”对方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甚至还透着某种奇怪的眼神。“这不可能，不，这不科学。” 看了眼这个家伙看着自己一脸发呆迷茫的样子，周武实在失去了再对这方面讨论下去的兴趣，转过话题，他再次认真地对这个一直在自己梦里出现的小女孩问道，直视着对方宝蓝色的瞳孔。“你是谁？” “呵呵，你觉得呢？”一个问题把这个女孩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下意识反嘴问道。但感受到脖颈上传来逐渐变大的力道，以及看到眼前这个黄种人是真的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之后，她便就熄了某种装神秘的心思。 现在，全盘托出，说出某部分自己的价值倒是能够使自己活下去。小女孩想道，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薇薇安，薇薇安·琼斯。” 但看到周武还是满脸疑惑的眼神之后，她决定加上自己所谓的职位。“这座实验基地的负责人，我可以带你逃出这里。” 她摇曳着肩上的金发，让这间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远处的甬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武起身伸出头去探了探门外，几个丢盔弃甲的士兵正朝着这边跑来。 为什么说他们丢盔弃甲，因为他们平日里手上端着的那柄类似于M16类型的冲锋枪没有了，有一个甚至被扒光了衣服。 周武看了眼这些家伙，许是发现这边刚才的说话声，这4个这座基地里残存的散兵游勇朝着这边跑来。 “你的人？” “并不是。”薇薇安说道，她沉思的皱了皱眉头，在确认没有这部分计划之后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 下一刻，两边的人在门口相遇，士兵们看到周武身上穿着的这身病服，下意识发起了进攻。 拳头和脚打在周武身上，其中一个甚至用了刀子，周武顶着几记攻击，先后给了冲在前头的两个人一记窝心拳。 “变种人。”人群里拿着战-术-匕-首的士兵叫道，让站着的另一个人稍微有些迟疑了起来。 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划烂衣服下覆盖的白色骨骼，他依靠着比这些人更快的拳风，更重的拳头把这个四个人放倒在地上，周武摸了摸只有几道划痕的骨质护甲，伴随着一阵刺痛，它们慢慢地缩了回去。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能力了。”安静的甬道里响了起周武的话语，伴随一阵“咕噜噜”的腹鸣声响起，他皱了皱眉头。肚子饿了。但自己刚刚是绝对没有这种感觉的。 他又看了眼瘫坐在金属圆台上的这个金发小女孩刚才为什么在动用能力时趁机搞定自己的原因了。 她没体力了。 第十三章 穿越者的苦恼 四天后奥格兰伊斯贝区的某家商店门口，带着鸭舌帽的周武平静地提着自己买的东西从一家超市里走了出去。一大堆生活用品。提起袋子对着手里的小票清点了下，在确认没错之后，他顺着超市开着的大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黑人保安只是多瞧了这个家伙两眼，他的肤色并没有引起对方多大的反应。这里是华人和白人的混合居住区域，黄种人逛超市又不是没见过的事。 出门，沿着路边这条人行道走了五百米，他站在一栋房子门前，房子很大但看上去却和两边的建筑没什么两样。摸索着从掏出兜里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把东西和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周武看了眼房子里到处散乱的各种玻璃或者金属制样的仪器。有些昏暗而且很乱，但却并没有要整理的意思。 只是脚下跨过这些零零散散分部没有丝毫规律的东西，把厨房灶上熬粥的火调小。 隔壁车库里也在这时传来了一阵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周武没说话，只是打开客厅玄关通往旁边车库的那扇门，走了进去。入眼却不是一般人家车库的那种昏暗，是白色的光亮以及一排又一排摆放随意的装有各种颜色试剂的实验试管。 有点像实验基地里的那种实验室的感觉。 周武看着，脚步随着眼睛走马观花般的，偶尔边上摆放的和自己那个世界有些类似的实验设备引他注意似的多看上两眼。 “叮铃磅啷。”东西掉落的声音从车库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他朝着那边那个方向看去，总算在一堆试剂堆里找到了这个地方真正的主人，薇薇安·琼斯。这个穿着一身白色宽大工作服的小女孩正有序不条的将一滴液体滴在她小手上的的一块载玻片上查看反应。 “你来了。”许是知道周武站在身后一般，小萝莉平静的打着招呼。手里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滴下去的那滴淡紫色的试剂在她手上的那块玻璃片上的红色生成了一缕青烟，弄砸了。她看了看，又随手把手上这块东西扔进了边上的一个装满东西的垃圾桶里，这便就是声音的源头。 “没成功吗？”周武站在原地问道，这片地方他感觉自己再往前走几步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没回答，薇薇安把手上那双大的乳胶手套摘掉，才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黄种人，或者说她的新的研究课题。 “没有。”她冷冷地说道，这是她在实验状态下的必然习惯，还好，周武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倒也勉强习惯了。“你很特殊。如果不是忙于跟那帮家伙勾心斗角中脱身的话，我应该早就发现你的特殊性了才对。” “什么意思？”周武看着眼前这个一副专家像的小女孩，如果不是知道这人对自己获得能力这方面有所帮助的话，自己也许早就在从实验基地逃出来后就杀了她。双方都很清楚这一点，而且各有各的想法。 按照周武的猜想，那天晚上从实验基地逃出来的某个阶段，对方是绝对有机会通过某些机关弄死自己的。但薇薇安并没有这么做，她认为周武是独一无二的实验材料。 所以，他们那天晚上成功的从化为废墟的实验基地里面的一条秘密通道逃走。从一家作为掩护的废弃工厂走了出来，沿途“搭”上了一辆深夜运货的大货车。在这处她早就准备好的房子住了下来。 他们这几天表现的很小心，尤其是在周武从薇薇安嘴里得知她所做的这个项目是家园公司的机密项目，已经被其他研究人员接手了之后，更是寒毛一立。一大堆美剧公司各种应对泄密的手段从他的脑海里浮了上来，而且他敢保证对方绝对比这厉害得多，从他得到的信息以及薇薇安的描述来看。 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对方绝不会因为你想着这件事与你无关而区别对待的。 “通过我这几天对你细胞的观察，你的细胞除了能够通过摄取获取能量活性以外，根本无法想一个正常人一样直接从空气中获取。” 周武依旧站在那里，希望对方能够给出某种更详细的回答。 “怎么说呢？”站在椅子上的小萝莉如同大人般的摸了摸鼻尖。“恩，打个比方吧。我们每个人的体内都含有一种元素，它可以让我们对自然界中所谓的能量活性进行吸收，从而变种或者变得更加强大，但你却没有。” “基因？”周武看着对方，给出了一个有点含糊的名词。“基础的因子。” “对，没错。”薇薇安转身唰唰唰地在自己附近的一本本子把这个单词上记了下来，继续对他说道。“我这几天观察你的细胞发现，你的细胞虽然也可以吸收并保存外界的能量活性，但都是通过对外界的摄取，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吃。它们根本没有像我的细胞那样可以直接吸取空气中的能量活性。” “也就说我虽然获得了变种能力，但却不能像一般变种人那样通过吸收空气中的某些东西达到变强的目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吗？” “连普通人都有吗？”周武皱了皱眉头问道，这多少让他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薇薇安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充满兴趣的看了自己的实验材料一眼，点了点头。“按照各大公司出资调研出来的课题的结果来看，的确是这样。” 这句话让这个黄种人没有说话了，他倒是没有了质疑这个世界生物水平的意思。毕竟从目前自己得到的某种情况来看，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攀登的相当畸形。武器水平虽然只保持着自己那个世界九几年的水平，但生物研究水平差不多已经稳步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的水平了。暗自揣测，周武估计这跟变异种多少也有些许关系，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高端武力的变异种扼住了这个世界现代武器发展的喉咙。 况且，事实上他也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这也许多少跟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有很大的关系。 抬起头，周武又看了对面那个正在整理实验器材的小萝莉一眼。“吃饭了。” “哦。”薇薇安应道，手上却并没有立即停下的意思，边把一些废弃试剂倒入某个特定的收集盆内边说着今天的安排。“晚上还要再去黑市一趟，还有些东西没到位。” “恩。”周武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差不多忙活了一天，晚上七点钟左右，两个稍微改头换面的人便就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第十四章 一封勒索信（3000字） 夜晚，差不多八点钟左右的样子，周武顺着某个在电话里指定的街口处看到了那几箱在电话里讲定的东西，薇薇安要的实验器材。 四周都没有人，许是因为附近都是仓库群的原因，这个街口显得格外的冷清。 从车上提了个纸袋下来，周武掂了掂袋子里的新世界币，另一只手抱起拿着手电的小女孩把箱子拆开瞧了瞧。 皱了皱头后，又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怀中这个萝莉并不怎么满意的表情，左手把人放下之后右手便就把手里的纸袋扔进附近边上的一个空的垃圾桶里。伴随着“咚”的一声轻响，周武转身，把箱子里的这些东西抱上了后备箱。 然后像是完全没有四处张望的好奇心一般发动了这辆在他看来还有些老旧款式的车子，驶进了另一个街口的亮光里。 交易就这样完成了。 “怎么了？”认真地开着车，周武瞥了眼边上冷着脸的小女孩。 “这批器材的质量并不怎么高，有些甚至是二手的。”薇薇安说道，浑然不觉有些话在从她的嘴里一本正经地说出后却多少让旁观者有些忍俊不禁。 周武倒没有笑的意思，他在前面一处十字路口处停下了车，上面红色的灯光让他边上的车辆也停止了前进的意图。红灯停。不好怎么接话，目光四扫，忽然路边巷口的一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黄种人，或者说一个打扮妖艳的黄种女人。 路灯下，这个姿态和话语还显得有些生涩的女人在每一个路过的男人前说着什么，尽力的摆着些在周武眼中往往达不到效果的拉客姿势。一个站街女，一个流莺。 周武愣了愣神，就连车后焦躁的鸣笛声也没能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你认识？”旁边的薇薇安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她问道。对于旁人她的眼睛里更多是显露无疑的轻蔑，这种眼神，在周武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她在看很多人都是这样。 就像是在看一个愚蠢的单细胞生物。这是薇薇安的原话。 “恩。”思绪回收，周武踩了踩脚底下的油门，那处在巷口的倩影略过，越飘越远。“以前房东的女儿。” 看着那个几天前还在和自己斗气的身影，他很想下车去问问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想到了自己此刻还和薇薇安处在隐姓埋名的状态，周武握方向盘的手用了用力。坐在车上，他对这个自称为自己专属研究员的金发小女孩讲着某些自己在这个世界难能可贵的东西。比如，自己在刚来新世界之后，附近那块只有房东这家人敢收留自己而已。 “所以你想帮她？”顺着周武话里的回路，薇薇安严肃地皱了皱眉头顺着意思问道，却得到了这个黄皮肤家伙否定的答案。 “不。”周武摇了摇头，平静地把这辆牌子叫康特的轿车停在路边。“我想回家，但是却回不去了。” 他声音沙哑道，车子里的气氛顿时安静的有些可怕。偶尔街边的嬉皮在远处一展歌喉或者不识相的流莺试探地敲打了下这辆车的玻璃，却都没能打破这辆车里的沉默。 左边这个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像是陷入了沉思，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某种和外面那群人最与众不同的东西，目标。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名利、权柄、力量，那些小说电影里一个又一个充满诱惑性的名词从穿越者的脑海中滑过，便被他扔进了脑海深处的垃圾堆里。事实上，周武的内心比谁都更清楚，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他想回去。 借助所谓变异种的力量回去，至于科技的力量，在他看来还是一个遥远的距离。但试一下也无妨。心里想道。 “我们暂时还救不了她。”许是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边上萝莉的说道，又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想清楚一些问题的异域旅客重新发动了脚下的汽车，问道。他并没有听清这个女孩在说些什么。 薇薇安眨了眨眼睛，宝蓝色的瞳眸里闪动着思索着光，她在计划着什么，或者说她在理清某种思路。“事实上，我们的金钱快要枯竭了。” 整理了下措词，她说道，让边上这个男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没有钱的日子是多么难过。“而且从目前这种经济形势来看，我的那三万新世界币的存款远远不够我对你的研究以及接下来的实验。” “也就是说，没钱了是吗？” “恩。”车速放慢了几分，车内悠悠的响起薇薇安的声音。“你这几天的饮食量在不断地增长，尤其在较贵一点的牛奶和奶酪方面。按照我的判断来看，我的存款最多坚持到月底，也就是两个礼拜后。” “所以？” “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一条足够的资金来源。” 把车静静驶入车库，从车库外边看上绝对不知道里边还有空间是实验室的。周武拍了拍手，拉下了车库的卷闸门。 “这个你计划多久了？”开门进屋内，周武问道，让这个原本还打算继续往下说的小女孩抬了头来。她的表情，一脸疑惑，宝蓝色的眼睛里甚至有一丝无辜。如果是第一次见她的陌生人绝对会被惹人怜爱的表情给骗了。 显然，周武并不在此列。“你绝对有计划才对。”多少知道这个小阴谋家一些底细的男人说道，“绝不可能是脑袋一热的想法。” 点了点头，薇薇安捡起被从门下塞进来的一封叠好的信，坐在满是一起的桌子上。“的确，按照你的看法，是不是我们应该躲藏才对。” 周武平静的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知道我为什么把奥格兰选为第一个逃亡落脚点吗？” 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世界深度东西还属于文盲阶段的周武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想听一听这个研究基地负责人的看法，即使她的外表看起来并不怎么靠谱。 “除了它离基地近以外，这算是新世界的50个州里较为混乱的10个州之一。” “什么意思？” “因为到目前为止，因为某些势力的干预，使得新兴的三大制药势力根本掌控这个州，只是在这个地方有些影响力而已。” “恩？”周武面露疑惑，因为在某种他对于大组织的印象来看，那应该遍布全国才对。 “还不明白吗？”薇薇安继续不屑说道，说实话，她这种态度绝对当不了一个好的讲解者。“由于这三个新兴药物集团发展的太快了，所以他们遭受到了一些老牌势力的打压。例如，汽车、军火贩子、庄园种植……再加上它们并不是本州产业的原因，所以他们并不能直接的影响到这个地下或者地上的局势。” “也就说，他们的触角在这里相对没有那么敏锐？” “正确，这也是我为什么在白人和华人居住区买房子的原因，这种地方因为跳机客，外来者根本不会引起注意除本地帮派以外势力的注意。然后再趁着这次家园高层正在全力招标欧陆国家军火供应的机会，把我们的影响力扩散到这个州的方方面面。”薇薇安说道，这算是她在得知公司打算抛弃她以后想了好久才想出的计划。 而且照目前来看，一切都朝着这个方向稳步进行着。 “很危险。”周武说道，看过不少小说和美剧的他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 “但是，如果成功了，某些人肯定会保证我们的安全。”小女孩说道，这里面的利弊她早权衡的很清楚了。只要能影响这个州，也就意味着掌握了这个州的选票。由于经济的原因，她相信现在在台上的领导人是绝对撑不久的。只要下次大选的时候，他们倒向一个合适的领导人，那么安全便就绝对有保障了。 沉默，周武没有接话，他其实看的很清楚。走上这条路的最终目的便就是控制选票，但在他看来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掌控一个领导人的最终归属，这本身就与玩火无异。事实上，在他的那个世界里，有很多黑-帮-教父和组织的下场都证明了这一点。 但想到自己的身体原因，后续变强的道路绝对是要靠金钱的堆积，这多少又让他有些摇摆不定起来。和薇薇安在一起这些天他其实知道了很多东西，比如变异种的等级分制，这个世界的高端武力。 尤其是在他听说厉害的变异种甚至能够达到核爆的效果的后更是让他确认了这一点，变异种的力量绝对是回到自己世界的最大途径。 几经思量，周武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好，从哪里开始。”他相信对方绝对有某种计划，至少要比自己刚开始脑子的那些天真的赚钱计划靠谱的多。 “我们从这开始。”小女孩把手里的那份从门下捡起的信件扬了扬，脸上充斥着某种说不出来的自信。颇有种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的感觉。 周武点了点头，没说话。伸手接过那份所谓的信件。 “尊敬的先生或者女士， 从本月开始，由于附近街区的治安开始混乱，作为物业管理的我们即将开始收取每家每户100刀的物业管理费用……” 看着上面的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内容，熟知某些道道的他确定了一点。 这是一封勒索信。 第十五章 摇摆 有关于变异种的等级划分问题，这是一个很多人都知晓的信息。 但按照薇薇安她嘴里的说法来看，那些人只是知道一些很片面的东西而已。例如深层次的4级变种人开始作为一个国家战略储备的存在是绝对不会被普通人所知晓的。 而随着报纸之类的信息推广，那些人也只能知道某部分当局者能够让他们知道的而已。而且大致却也还只是停留在1、2级变种人之间。 根据某个小女孩的口气来说，这两个级别的变种人只能算的是某些杂鱼或者走狗而已。但按照周武的推测来看，却并不会差到哪去。 因为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变异种本身人少。所以1级变异种根据他的推测来看，绝对是类似于自己之前见过的腓特烈之流的人物。1级变异种虽然会消耗体内的能量活性，但他们大部分的能力维持手段却还是依靠自己本身的体力，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为什么周武在使用能力后会饿肚子。 至于2级变异种，他们因为能量活性以及长期能力对他们本身体质的影响，所以开始可以在自己身体的某部分的肌肉部位开始可以储存能量活性，以备他们使用能力，这也是薇薇安研究神之血液的原因。 按照这个萝莉的说法，她原本的研究方向就是开发出变异种骨骼对能量活性的储存，所以，神之血液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血脉物质，它是一种可以改变骨骼的共生物质。取这名字也只是因为试剂颜色的问题而已。 听到这话的周武当时正在喝一杯牛奶，听到薇薇安的说法，差点没把嘴里的奶给吐出来。因为他的第一反应便就是蜘蛛侠里毒液，但在仔细询问在那里抹番茄酱的萝莉，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因无他，因为面前的薇薇安，这个神之血液的开创者，她本身就是一个神之血液的受害者。按照她的说法，那款被她使用的初代神之血液要对她现在变成这个未成年的样子负100%的责任。也就是目前来说，二代神之血液对于周武还是无害的。 至于3级变异种，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一直还漫不经心的小女孩倒也还认真了不少。 因为按照某些说法来看，那些3级变异种无一例外都是公司的高层，她对他们也并没有很具体的研究，所以根本也不好给出判断。但有一个说法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绝对是公司的掌权者，在公司或者组织有一定影响力。 话题到这，便就戛然而止了。 整个早餐也就在这结束了。周武收拾着东西，看着从椅子上跳下来的小萝莉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库的实验室。 把盘子收进洗碗池子里慢慢洗干净，他又往边上那个熬着大骨汤的锅里加了点盐，差不多等到中午就能熬好了。为了补充自己越发对钙物质的渴求，他也只能想出这种办法来了。 骨骼的密度在增加，为此薇薇安还刮下了他手臂上骨甲的骨粉专门研究了一下。 黑市上买来的几瓶钙片早就吃完了，这才对他逃离后第二天晚上的间接性抽筋有所缓解。这种东西最要命的就是在新世界还属于处方药（注1），所以这也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他和薇薇安的身份使得他们两个必须尽量避免药店之类的场所。 用一条毛巾把手上的水擦干净，周武平静地走上楼去。和别的家庭不同，这栋房子的二楼显得有些空旷，摆放着各种不同的训练器材以及一些专门的测力装置。 踩在体重计上看了看明显比昨天有所增长的体重，他倒是没多少感官了。或者说，麻木了。身体外形没什么变化，但骨架的体重却在增加，这才是最要命的。这也就意味着要给身体的肌肉等各个方面带来更重的负担。 现在唯一没出事的原因除了因为那扇门使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不错之外，还因为他骨骼内通过这段时间吃的东西所攒出来的一道能量活性在改变着身体。简单的热了热身之后，周武又开始了今天这一天的活动，锻炼肌肉，增长力量。 一项他和薇薇安所商量出来的计划也在这片街区的某个地方酝酿着，等待着最后的收获。 …… 伊斯贝区的某间房间内，一个面色阴冷的黄种人在看了一张昨晚莫名出现在自己门前的纸条后，没有一丝犹豫的用手里的那个打火机烧掉，冲进了厕所的马桶里。 纸条上，那句我们可以帮你当老大的句子却依旧萦回在他那脸色阴晴不定的脑袋里。 他叫陈可备，越南人。虽然这个名字并不被这片区域的人所熟知，但另一个和他有关系的名字却在一段时间一直被这片街区的人所记住。陈博文，他的父亲，掌控着伊斯贝区和其他几个华人区域帮派的负责人，越南帮的老大。 但就在上个礼拜，他的父亲被人在别的华人区域的某个地下赌挡被人打死了，他父亲的得力手下，一个叫做张福的1级变种人随后匆匆坐上了越南帮的位置，开始整合起了还乱糟糟的越南帮帮里的事物。 张福因为原本的手腕再加上他变种人的实力，使得他不可避免的坐稳了越南帮的位置，即使还有不少人因为利益而不承认他。这也让原本身为继承人的陈可备自然就成为了新上任老大的眼中钉。 在清理了几个当初为陈博文马首是瞻的头目之后，张福又随便找了个由头搞死了和陈可备走的较近的几个家伙，原本还有些资本对抗的陈可备现在就像是被人剪了爪子的老虎，等待着猎人最后的审判。 自己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在原本打算投降的陈可备看得很清楚。他打算以一些代价换下自己的这条命，但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却又让他有些摇摆不定了起来。 会不会是张福他们的计策呢？ 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的越南人暗想道，越来越多的不甘心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很多越南帮所带来的东西使得他狠不下投降的心来。 把只抽了半截的烟按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陈可备目光闪烁着。 再等三天吧，时间还够。心里暗道，像是总算下定了某件大事的决心。 第十六章 计划1 当天的夜晚，周武依旧穿着有些简便的衣服，戴着那顶鸭舌帽从某个街口取下薇薇安购买的试剂以及自己要的钙片之后照旧把钱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冷清的街灯下形影萧索，他学着小女孩验货的样子把箱子里的货物拆开来看了一遍，又按照小萝莉教过的方法瞧了瞧，在确认无误后才把东西搬进后备箱里。 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瓶身贴着钙片标签字样的药瓶里倒出两片钙片扔进了嘴里，周武坐在主驾驶上，面无表情地发动了汽车。 钱已经越来越不够用了，拿他现在车里的这几箱东西来讲就几乎花了将近1万新世界币左右，一瓶类似于他兜里的这种钙片类的处方药在黑市上更是卖到了50新世界币的高价。放在一个月前就是一个正常普通家庭一个礼拜的生活收入。而伤药之类的抗生素更是贵的他想扒下贩卖者的那层皮。 “必须要弄点钱来用，至少要作为启动资金。”周武心里暗道。这也是他和薇薇安早就商量好的。 物价在飞涨，街面上的面包都一天一个价，距离禁酒令在这个州彻底实行还有三天。但周武通过各种报纸以及电视上的新闻来看，这个只在位两年的当权者干不了多久了。已经有其他州的人在组织游行，要求降低物价，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熟知某些历史的他来说太知道这方面的尿性了，资本家们是绝对不会接受降低物价这种要求的。他们宁愿把玉米扔进火炉里当柴火烧掉，宁愿把牛奶倒进河里也绝不愿物价掉下来。这种出现自己世界教科书里的东西周武甚至一度当成趣闻来看，但当真正来到这种时期时才能领悟到这种时代的残忍。 车继续开着，不敢把车停靠在路边。因为越来越多的犯罪事件开始发生在街边或者路上。一路把这辆看起来有些旧的康特轿车停靠在一家酒吧门口，交给看门的大汉一些小费，点了点头。对方帮忙拉开门，周武平静地走了进去。 往里面走，昏暗中有些摇曳的灯光却并能感染到他的情绪。事实上，作为一个英美剧迷的某人并不对这种装饰设计风格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酒吧有什么兴趣。 不知从传来的音响里播放着乡村风味叫不出名字来的音乐，酒吧的中心一个装扮还算艳丽的女郎正-骚-性十足的脱下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装扮。 一家干净的酒吧，没看到什么嗑药的人。而且很有一套，周武点了点头，看了这个被醉汉们包围在台上跳舞的脱衣舞女郎几眼。这应该算是这个酒吧里所谓的头牌了。但这却并不是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脚步挪移，他的目光略过三桌喝的正嗨的酒客，同一个端着杯子的侍者擦肩，他坐在了一张桌子边上。和别的桌子热闹的气氛不同，这张桌子的气氛显得格外的低调，因为坐在这张桌上的只有一个白人男人，而且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闷酒。 “不介意坐这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这个喝了七八杯的男人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看了坐在边上的黄种人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顾自的喝上了。 却并没有显得尴尬，脸上像是很有礼节的笑了笑，周武轻车熟路般的点了一杯酒放着。像是没有急着说话的意思，等到这个男人把他面前杯子里的酒喝完之后才出了声。 “你酒吧生意不错的样子。”手里拿着杯子，他看着络绎不绝的醉汉，像是很随意地说道。这句话，却让原本想让服务员继续给自己上酒的男人停止了动作。 对方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刚才还有些摇晃的眼神明显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却是一种异样的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个嘴里喷着酒气的白人说道，却像是无法与对桌这个黄种男人的眼睛对视了。 这是一个局，因为大部分华人在某些时候都在充当着警察的线人，所以对方才会做出这种反应来。这才是最让某人不安的。 摇晃了下手中的酒杯，周武当然也清楚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的想法。事实上，他还知道对方的身份。沉默，像是在思索组织着某些词汇，这位今晚忽然出现在酒吧老板面前的不速之客才缓缓开了口。“是博士让我来的。” 低着头，这个早已打算洗手不干的匪徒嘴巴抽动了一下，像是本能反应般的，这家伙依旧嘴硬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些……” “7号街，300万，3条逃跑路线，12个人。” 像是魔咒般的，这句话一下子打断了这个看起来只是普通买醉客的话，让这位曾经的银行劫匪的嘴巴突然猛地一哆嗦。“你知道多少？”起开一瓶啤酒，这个坐在周武对面的男人低声问道，让周武的嘴角挂上了丝笑意。 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这位同某位高傲萝莉一同的策划者从兜里甩了张名片出去，上只印着一连串的数字。一个电话号码。 “另外，你老婆很辣。”看着这家伙伸手接过，周武起身说道。他的视线扫了扫台上的那位脱衣舞者，顺着来时酒吧的大门，走了出去。 上车，车子很快便就驶进了这座城市的车流里。 康特的主驾驶座上，周武紧握着方向盘，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装-逼-范，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冷汗。 说实话，在来之前，他不是很确定对方会不会答应下来。说不定在说错话时给自己一枪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那里是人家的地盘。但在目前看来，薇薇安之前暗中捞钱打算跑路的名头还算是有些用处，但更多的他觉得这人应该是出于生活所迫吧。 随着禁酒令的实施，让这位原本打算洗手不干，开干净酒吧的银行劫匪看不到任何生活前景，再加上物价的压力越发的大，使得他只能再次拿起枪支，选择这条铤而走险的老路。 这才是周武找这家伙原因，至少目前看来薇薇安得到的信息是没错的。 那么，他们所准备实施的计划中的一环也就不存在什么很大的问题了。 第十七章 事了 这家酒吧的二楼，周武踩在看起来还算精致的地毯上，站在了一间包间的房门前。门口是一名被他靠近后猛地一拳击倒的家伙，看样子应该是个保镖。 和其他洞门大开的包间不同，这间从门的花纹来看更高档的包间门外，他时不时能够听见门内传来嬉笑的女人声。 却没有别的念头，周武现在打算的只不过是速战速决而已，抬手，他重重的敲响了这扇唯一大门紧闭的包间门。在安静走廊里回荡的敲门声让原本还算热闹的包间里一下没有了声音，隔了好久才从里面传来一声问语。“谁呀？” 张福懒洋洋地给自己腰间围上一条浴巾对着门外问道，这声扫兴的敲门声更是让他原本对胯下女人的欲-念一下化为了乌有。 才想起今天还有正事要办，门外响起了“老大，陈可备他们来了”的声音更是让这个刚刚登位的帮派首领把内心的警惕降到了低点。丝毫没有穿衣服的打算，张福开了门，第一眼看到的却并非给自己守在门外的阿四。 一身薄衣的周武站在门外，看着站在包间门口的这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让原本还以为对方清场二楼是重视陈可备这次谈判的判断顷刻间发生了扭转。一个********的大混混形象多少也让他明白了眼前这人的心思。看样子，这家伙原本的打算应该是要羞辱所谓的失败者。 “你是谁？”其实看到门口站得笔直的黄种人，张福已经多少感觉到有些不妙了，更何况他自己还从周武的身上明显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同类，变种人。“阿四呢？”下意识想关紧包间的房门，可是却有些晚了。 等待多时的周武可不会浪费此刻的机会，或者说，当他看到此时此刻的这种场景，他也以多少知道自己的这种冒险是值得的。 侧身挤开这扇看起来还算精美的包间门，他的拳头冲着这个妄图想关上房门的-裸-汉砸了过去。迅猛而又快捷，但却又丝毫没有任何技巧性可言，如同街头混混般的斗殴方式却也多少让这个在房内丝毫没有准备的大混混难以招架。 拳很重，在这间包间里响了声富有金属节奏感的打击乐。周武收了收拳头，事实上他很明显清楚自己的这种攻击方式有多难看，但眼前的这个混混却明显是那么好对付的。 打在这家伙身上的那一下明显有种打在铁块上的错觉，再联想到张福刚才身上明显有变黑的痕迹，周武也多少有些明白在资料语焉不详的这位越南帮老大的变种能力了。 类似于把自己身体变成铁块样的能力。 “你就算变成铁又能怎样？”想到这，他眼睛却也不由得尖锐了起来。包间里传来一声目睹此景的女人的尖叫声，但却很快便就被周武用冰冷的眼神给制止了。 勒颈。这位力气明显没有周武大的黑-帮-大佬在趁这位不速之客推开门后想以此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但很不幸，这人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他跑得并没有周武跑得快。被某人以一个怀中抱妹杀的姿势结束了性命。 临死的时候甚至连一个求饶的字也没能说出来。 怀中的尸体在停止挣扎后周武又勒了一会儿，在确定对方是真的死去以后，他才将这具变种人的尸体扔在地上，摇了摇头。 太弱了，甚至连所谓的能量活性强度在这个家伙身上都没有感受到，也就是说张福根本就没能在他自己身上储存到一些能量活性，一直在以体力来维持能力的使用。也难怪会这么干瘦。 周武又看了这个躲在一边惊魂不定的女人一眼，似乎并没有想要解决的意思。事实上，从某种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杀的第一个人，但除了内心空白以外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很奇怪。”周武分神想道，他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那个颤颤巍巍的女人，她甚至在这件事情发生后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说不定我是个疯子。” 转身，关上门，这个有些神不思蜀的“杀手先生”才慢慢悠悠的走下酒吧的二楼。 酒吧里，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地上那些刚刚被周武击倒的人虽然起来一部分，但大部分却依旧躺在地上，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感觉很乱，瞧了瞧地上散乱的碎玻璃杯和破啤酒瓶，他瞧了瞧吧台那边，那群事不关己的酒吧服务人员也早已不见了踪影，或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知道这种麻烦还是少沾染为妙。 从一楼半掩着的酒吧门走了出去，周武瞧了瞧酒吧门外那行色匆匆的路人，刚才还在门口看守的打手此刻也消失不见了。但是自己停在外边的康特汽车并没有遭受任何影响。 上车，他拧着了汽车的发动机，在远方的警笛声还没靠近之前便就消失在伊斯贝街区的某条街道里。 隔了半个钟头，姗姗来迟的陈可备看着这家变冷清的酒吧门口，他做梦也没想到那张纸条上的东西变成了现实。 那么现在，自己是要先收拾那位先生弄出来的残局了。想到这，这位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继承者”又重拾起对越南帮整合的信心起来。他的目光坚定，又或者说，为了能得到那位先生所谓的“支持”，他已经打算付出某些代价了。 而这，也正是周武想要的。 深夜，薇薇安买的那栋房子内，当周武在客厅的桌上把钥匙放下时，从车库走出来的薇薇安正平静地看着这位归人。“成功了吗？”这是她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事实上，如果这个计划没能成功，那么他们也就只好离开这个州了。 “恩。”周武皱了皱眉头，感受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体内的能量活性强度又有了细微的增长。 这才是令他最不安的，对方的能量活性强度越高，也就意味着能力的运用越强。直到某天，当薇薇安的能量活性强度可以碾压自己之后，他毫不怀疑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小萝莉会控制自己，就像逃离那天晚上那样，亦或许更厉害一点。比如，思想。 看来，自己是要想办法变强了。感受着自己体内依旧只有6.5的能量活性强度，他的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 第十八章 贵族=变异种 能量活性强度这个名词最早被提出来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 当时全球的人种与文化开始交流，各个地方的疾病开始相互传播，强者们也在那时开始有了更为广泛的交流平台。 在那个时期，因为普通人对变异种私底下的称呼太多，使得各个国家的安全员们对这些能力者们的实力根本没有一个很好的判断，尤其是什么神呀皇呀之类的更是让人听得直伤脑筋。最后在某位强大的变异种的撮合下，一众强者们开始聚在了一起，对自己这个种群的力量进行了系统的划分与归纳。 能量活性强度这个词也就在那时被提出，什么普通人的强度只有5之类的东西更是被广泛的变异种们所公认。这种普通人的能量活性强度也被称之为肉体强度，既又被称为基础能量活性强度。 清晨的周武穿着身薄衣在这个街区附近的街道上跑步，调整了下呼吸频率。他的基础能量活性强度比大多数普通人都要强，达到了6左右，而能量活性却只有通过食物摄取来的可怜的0.5而已。慢跑，渐渐停下了脚步，最终站在房子门前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依旧乱糟糟的，看不出有丝毫被整理过的痕迹。事实上这间屋子昨天晚上刚被自己整了一遍。跨过地上被乱扔一气的玻璃制品，周武打开了冰箱门，从里面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喝了一小半，门也就在这时被敲响了。 这个点，薇薇安应该还在睡觉。周武下意识瞥了眼地上被翻得一塌糊涂的科技论文，旁边还放着一盘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小女孩貌似昨晚吵吵嚷嚷地说有什么突破性研究的样子，所以嗨的特别晚。 屋门外，陈可备带着身后的几个心腹的小弟，站在这栋昨晚才查到地址的房子前耐心等待着里面的先生把门打开。 门缝露出了个角，周武平静地打量着外面那群站得恭恭敬敬的家伙。却并没有西装革履，只是看上去相对整齐而已，眼神中闪过丝了然，他看着领头的那个家伙对着鞠了鞠躬。 “先生。”陈可备听着，身后的几个小弟们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由于消息的匮乏，这位新上任的大-佬甚至连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都没查清楚。但现在，见面鞠躬绝对是最稳妥的做法。 平静而又沉默，周武并没有急着说话，在门口站了会儿。看见对方眼中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神色，这才开了口。“进来坐。” “是。”这位越南帮的大哥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小弟们自觉地站在了门外，像是早就被交代好了一样。很细致的礼仪细节，也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 糟糟乱乱的客厅里，周武示意眼前的这个比自己还大上不少的家伙坐在沙发上，四周的垃圾对方也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谈话的契机很简单，就在这人坐下之后开了口。“你现在是越南帮老大？” “是的。”对方显得有些拘谨，甚至让周武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日本人。 但想到自己昨晚独闯酒吧杀死张福的行为，周武相信对方应该是害怕自己的能力才对。毕竟一个帮派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变种人支撑是件不错的事情。对话便就在两人一问一答中进行着。 一项又一项交易也在两人的问话间外加上点头或摇头的表情达成了提案。 很不科学。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陈可备站起身来。这个刚上任的越南帮老大显然对这项交易颇为满意，以几家医疗诊所、药房以及酒吧换取了眼前这位先生无条件的支持，在他看来是大赚特赚的。 礼貌的走出门去，周武看着这家伙的背影，默不作声。“秀逗了吧？”心里暗道，刚才的谈话里自己是做好讨价还价的准备的。但现在这样子，反倒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错觉。很奇怪，也很难受。 平静地想着，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却让他醒了过来。“还算识相，虽然有点小亏。” 听见薇薇安略带嘲讽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响起，周武转过头去，有些疑惑的看着小萝莉。像是为了解答他的困惑，小女孩说道，语气中带着某种莫名的骄傲。“你还没明白一个变异种所代表的意义。” “在那些普通人眼里，我们其实就是金字塔的上层，真正决定性力量的代表。所以在几个世纪以前，热武器还没兴盛的时候，不论何种势力在己方的强者变异种的战斗输了之后都会选择投降，以求保存下来。” “贵族？”周武下意识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个名词，谁知道薇薇安竟然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看着小萝莉一脸认真的神色，他心里顿时才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出现像漫威世界那种抗议变异种之类的大游行，更没人支持那位不知死活的国会议员提出来的所谓的《变异种法案》。 原来这些家伙至始至终都操控着这个世界的资源，就如同马克思《资本论》里所描述的那样。经济建筑决定上层建筑，这个族群在整个世界的明面暗面都是金字塔的那个尖端，被普通人所仰望。 周武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翻阅一下这个世界的历史资料才对，在自己找到办法能够吸收游离的能量活性之后。有些事情，还是被自己太想当然了。 屋子内一下又陷入了某种平静中，薇薇安打着哈欠看了眼边上手里还拿着论文的实验材料，像是想起什么。慢悠悠的从面前的冰箱里翻出一盒橙汁一边说着，语气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自负。“我已经找到让你能够自由吸收能量活性的办法了。” “说来听听。”停了停手头上整理的动作，周武想了想，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神色。这已经是小萝莉第5次说出这种话来了。除了第1次他还兴致冲冲的做了回试验品以外，之后试剂效果他都会要求先问过对方的副作用，而非先注射。 因为想起第一次药效发作时自己浑身痉挛的苦楚周武至今还记忆犹新，如果不是及时注射了一支解毒针，他甚至怀疑自己会有挂掉的可能。 “唉。”喝了口果汁，薇薇安才以一副看弱智的神色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她记得很清楚，第1次的试剂如果不是这只实验材料求着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大发慈悲给他用的。想到这，薇薇安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就像只偷着了鸡的狐狸。让旁边看见笑容的周武不禁打了打寒战。 “血液。”一个简短的英文词汇从小女孩的嘴里冒了出来，使得这间客厅瞬间静了下来。 第十九章 搏击俱乐部 禁酒令在奥格兰州彻底实行的两个礼拜后，伊斯贝区的某条大街，刚下完班的格林正兴致冲冲朝着这条街的某家酒吧赶。 快点，否则就要错过今天的活动了。心里想着。虽然抱怨着老板又延长了加班时间，但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道路两步时不时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有些焦急的青年，在确认对方是张熟面孔之后又各自干起各自的事情来。 跑到一间外面没有任何招牌的店门前，格林对那两个熟的不能再熟的看门壮汉点了点头，在对方才将铁门拉出一道缝隙时便就急匆匆的挤了进去，惹得这俩纹着花胳膊的家伙会心一笑。 这是一家地下酒吧。身为大公司职员的格林闻到老地方这股熟悉的味道，解开了紧勒在自己脖间上的领带，挽起了衬衫口的袖子。 “嘿，你来晚了。”往前走，格林下意识地瞧了瞧在吧台上倒着酒的酒保，一副懒洋洋地样子，但这个拉丁裔的大胡子的额角却还是有块遮掩掉的淤青，新添上去的。他看着，心里几乎能够判断出打酒保那人的拳头大小。 “谢了。”接过对方倒好的的一杯酒，这位职员点了点头，絮絮叨叨的跟眼前这个拉丁裔大汉抱怨着自己老板的苛刻。他们两人相互间打过架，但并不妨害他们是好朋友。 边上白炽灯下的球桌上，两个风度翩翩但却又鼻青脸肿的家伙正乐呵呵地在玩着一种叫做桌球的游戏，是这儿的老板发明的。而那两个家伙格林也只有几面之缘，并不怎么认识，应该是新来的，听说是里兹本街那边的破产商。 摇了摇头，他随意地把自己的西装和领带扔在自己以往的位置上，格林端着杯子往酒吧里面走去，相比于桌球，他其实更喜欢在打完一场架之后和架友坐在一起来一盘老板发明的大富翁棋打发一下时间。至少棋盘上那些看起来可以买卖的街区自己多少也还认识不少。 往里走，不少从里面走出来的白人或者黄种人对着他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身上脸上带上的样子，格林对着里面的场景越发的期待了。 “嘿，今天是谁？”拉着一个从自己手里抢过酒杯的黑-鬼，这位大公司职员问道。心里盘算着如果是杰斯或者王，自己或许还可以挑战一下，如果是切尔曼，那就还是算了。 “嗤，是头儿。”像是碰到了这个黑人淤青的地方，这家伙吸了口冷气后说道。他现在浑身酸痛着，但却又不得不去干活。因为酒保那边已经找人来叫过他了，让他再去搬一箱酒过去。 “sh-it！你早说。”生怕错过最后一场搏击赛。格林连自己那杯酒都没有管，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快步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用特殊的暗号敲打了一下安静的铁门。“嗡”门开了。 和这家酒吧刚走进的安静不同，这扇厚铁门的后面的这个大仓库里显得特别喧闹。不少端着杯子的或者空着手的男人正神情激动地看着仓库库房正中央的这场别开生面的搏击赛。 一个打五个，肾上腺激素在这里上升。撸着袖管的格林往前挤了挤，在看到台上那张熟悉的黄肤色面孔之后也加入了欢呼的人群里。 由人群围成一个圈的赛场上，周武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几个对手的进攻手段，一点一点地躲避或者接招。其中虽然难免有可能会出现失误，但却也被他那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所掩饰了过去。 与这五个对手周旋着，他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但很明显，五个都有丰富斗殴经验的家伙绝对是没有那么好对付的。 瞅准一个机会在侧过身躲过其中一个家伙一拳之后，周武的拳头利落地打在了这人的腹部上，其他的拳或者脚无可避免可多可少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像是丝毫没有觉察般的对付着下一个人。 挨了一拳的那人痛苦的倒在地上，被旁边的某个围观群众拉走，宣布出局。四周的气氛也在出现第一个人的倒下之后热烈了起来。不少人开始喊起了这个一个打五个的男人的名字，或者为另外几个人打气。 “周！周！周！” “王，撂倒他！” “切尔曼，你们必须要配合，配合！” “……” 呼喊声此起彼伏着。再有一个家伙到地上之后，边上还有战斗力的一个黄皮肤的家伙宣布自己认输，站在了一边。另外两个显然也失去了再打下去的兴趣。 这群肾上腺激素冲脑的家伙显然并不怎么满足这场还没开胃的比赛，周武站在原地，他现在身上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的通红。他伸手示意，暂时的压下了这群跃跃欲试的“暴力狂”们。从他们身上各自的衣服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其实千奇百怪。有大公司的职员，破产的商人，咖啡馆或者餐厅的服务员，保安，失业者，社会人。但现在一个个却忘记了彼此的身份，混在了一起。只因为这个地方可以宣泄他们除了性以外最原始的-欲-望。 “好，稍微安静一下。”周武的眸子看了看四周，让那些原本还发出响声的人瞬间静了下来。这间库房变得格外的寂静。人们开始等待，等着这位活动的组织者宣布完活动规则之后让自己可以大干一场。 “第一条，不能提及搏击俱乐部， 第二条，还是不能提及搏击俱乐部， 第三条，只要有人喊停，四肢受伤，快累死了，打斗就停止 第四条，一次只能2个人打，变异种除外，但不能超过6个 第五条，不能使用特殊能力， 第六条，一次一场， 第七条，脱掉衬衫和鞋子打 第八条，打斗没有时限 第九条，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第一次来搏击俱乐部一定要打。” 又看了看四周，在确认这些家伙都清楚之后。“那么，现在，开始吧。” 夜晚，明亮的地下酒吧库房里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些在人前人模人样的家伙在这处地方都卸下了各自的伪装。 周武又看几场，在觉得索然无味之后，平静地顺着那扇铁门走了出去。 第二十章 意外 出门，接过酒吧酒保递过来的一把伞，周武抬头看了看外边阴沉的天气，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噼里啪啦的一点一点的打在了自己撑开的那把黑伞伞面上。 不远处的街道上时不时有汽车按着喇叭快速通过着这条路，路灯光在这条街上也已变为了另一种稀缺的东西。 并没有怎么说话，周武麻利地打开自己那辆车的车门，把雨伞放在车后边收好后坐在了主驾驶座上。拧着汽车，他把车前的雨刷器启动，如果这个时候来首略带小资一点的歌曲的话绝对是件分外有逼格的事情。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车内的收音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开着车，在这条街不少人的目光下驶了出去，消失在另一个街区。 平静地开着汽车，周武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成立一个在自己那个世界来看算是个很酷的组织而感到有多么的高兴。事实上他现在所最关心便是自己对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活性的吸收程度而已，如果还有的话，便就是自己世界的文明和这个世界文明的区别。 至于所谓的搏击俱乐部，这个目前只有普通人的半秘密组织，看上去却更像是他无意间所发掘的一枚小棋子而已。 抛开搏击俱乐部不谈，先讲讲其他的东西。比如桌球和大富翁棋之类，这些东西在周武弄出来之初只不过是想为了更好地招揽一下这些地下酒吧和诊所还有药房的生意而已。原本以为这个世界应该也有类似的游戏才对，谁知道在一阵询问之下才发现这个世界这个时期的人们的娱乐活动的匮乏。 男的也就夜里逛逛酒吧，女的在家里看看电视，至于电脑之类的东西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虽然周武从薇薇安嘴里知道真的有，但从小女孩那傲慢的口气来看应该更类似于黑科技之类的东西。 很好很强大，心安理得地剽窃这两样东西，内心倒不至于有什么负罪感，至少让周武总算看到了自己身为穿越者所特有的福利。毫不犹豫的，他让陈可备安排了人手，找了律师去注册这两件东西的知识产权，专利书目前还没下来。 知识产权这种东西无论在自己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都体现的尤为重要，尤其是当你在发明了一件东西之后，这更像是西方对契约精神的一种崇尚，或者说态度。他们就认这个，甚至连国家为了战争或者各种名目的目的要用，也必须要经过发明创造者的同意。 这两样在周武眼里也变成了比药房之类的合法酒馆更加重要的敛财基础，因为自己那个世界对这两个游戏的流行，所以他比玩这两款游戏的一般人看得更清楚它们的商业价值所在。 “砰！”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把他拉了回来。尖叫伴随着路边的一个人怦然倒在了血泊里。抢劫，看了眼那边那个提着带血的包夺路而逃的青年人。整件事情让这个街区也变得混乱了起来。 并没有停下车辆，周武继续驱车向前，这种时候停车绝对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但有些时候，意外便就往往那么的富有戏剧性。 “停车！”混乱的街道上，持着枪的枪手企图逼停周武前边的一辆汽车来作为自己的逃生工具。显然，由于经验不足，他失败了。并不是惯犯。 但接下来事情却又有些出乎原本不打算惹事的某人的预料了。“砰！”像是有些急了或者恼羞成怒，毕竟这家伙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次作案。老手一般相对要冷静得多而且有完整的逃跑路线。又是一枪，在这条人越来越少的街道上更加的刺耳了起来。 “嗤！”而周武的前方，一辆红色轿车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原地拐了弯，撞在了路边的一根路灯杆上。红色轿车后面的那辆车来了急转弯，伴随着它高潮的车速，撞到了那辆事故车的车尾，来了个180度回旋，横在了路边。堵住了这条路。 这引发的连锁反应让在后几辆车的周武有些应接不暇，连环车祸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件加快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场景，但在当事人看来绝对是场噩梦。 略有些慌乱地拐弯，蹭着后边车的车头停在了路边上，正好离那个匪徒只有几米远。 站在边上的劫匪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效果，但既然有逃生工具自己送上门来，他却是不会客气的。“下车！”耀武扬威地持着枪对车内的黄种人喝令着，许是因为某种传播的观念，这个白人劫匪对车内的这个黄皮肤的家伙并没有多少好感来。 周武却也多少能从这家伙的眼睛里看出些慌乱来。现在这种画面，可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按照GTA里的说法就是，这人现在瞬间三星通缉。而且自己的情况也并不怎么好，被人拿枪指着，如果是一个纯正新世界人的想法来看自己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加速撞人，要么弃车逃跑。 但这些都不在他的打算之内，事实上周武显得很冷静，至少比一般情况下要冷静得多。这算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二次直面枪支，所以他的心里也并不是很有底，却又比第一次要好上不少。 “嘣。”打开车门，下车。眼前这个持枪的白人劫匪正一脸不耐地拍打着他的车窗，示意车内的人下车。 看起来像是别无选择，周武皱了皱眉，听着车外的这家伙骂咧着讲着夹杂着各种俚语的东西，倒也还算是能听得懂。“你这个狗-屎一样的东西，我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枪托带着这个家伙迫切想要发泄的火气朝着他眼前这个看起来不会反抗的黄种人脑袋上砸去。但并没有成功。 “彭！”一拳。周武的身体在这段时间后下意识做出来的反应，左手在牢牢握住这人持枪的手之后右手狠狠地打在了这个劫匪的腹部，快准狠在这一瞬间被发挥了出来。让普通的斗殴人士都应接不暇。 “你在浪费我时间。”手上用力一拧，脚一撩，听见耳边的骨裂声，他冷漠的对着躺倒在地的人说道。这在通过两个礼拜锻炼，能量活性强度达到8的他眼里根本不堪一击。把玩下刚到手里的这把手枪，周武像是没有听见这家伙哀嚎般的又卸下了对方的另一条腿。 街道上传来了受车祸人员的求救声，周武站起，瞥了地上这被废了家伙一眼，又重新坐在主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远方的夜色里传来乌拉的警笛声，警察应该快到了。 康特轿车加速，再次渐渐地又消失在了这个事故的现场的尽头。 第二十一章 新的血液 新世界经济崩溃的边缘，犯罪的人在逐渐增多，这是一件在每个人看来都很心烦的事情。警察要为越来越多的案件所懊恼，黑帮人员要面对那些新增不懂规矩的“同行”的挑战，普通人开始变得胆战心惊。各行各业的生存空间都开始遭受前所未有的挤压，尤其是那些家伙提着枪支对你大肆开火的时候。 车内，周武握了握拳头，加快了汽车的速度。他赶时间，身上的那种对空气中游离能量活性的亲和性正在渐渐褪去。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在岸上走着路的人突然被人按到水里了一样。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就是快点回去，让薇薇安看看有什么办法。药的药效正在逐渐缩短，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车往前驶动着，缓缓倒入了房子的车库里。拉下车库的卷闸门，伴随着一声“嘣隆”的响声，周武从兜里掏出了钥匙，拧开了房门。 依旧没什么变化，站在玄关处，他伸着脑袋瞧了瞧，除了地上稍微比平常的时候更干净点以外但也还依旧的冷清。原本还打算请个清洁员之类的人，但想到自己两个人还有太多不能暴露出来的东西，所以周武果断放弃了这个选择。比如车库里的那个实验室，这绝对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存在。 毫不怀疑他们只要稍微泄露一丁点有关的消息出去，那么随之而来的危险除了家园公司的铲除以外，绝对还有其他对这项技术窥视的集团。 把钥匙放桌子上，今晚的客厅里却比遗忘的时候要热闹上不少。因为薇薇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一副百无聊奈的样子，像失去了以往对研究的热情。 很奇怪，周武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被这个小女孩芊白的小脚踹了一脚。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不大的电视里正播报着什么时政评论类的新闻，让那对宝蓝色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一丝讥讽。 “新世界金融危机，这场由新世界里兹本街开始出现的股票下跌现象在短短两个月内便就席卷了全球。而这几百个简简单单数字下降的背后却是无数个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而引发的悲剧惨案，财政赤字，银行家破产跳楼，通货膨胀，犯罪率加剧……”电视里，那个大鼻子评论家大放厥词，他背后不时出现一些形形色色的条纹状数据，一副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但只放到一半便就被手握着遥控器的薇薇安给关闭了，打了个哈气，小萝莉看着边上一动不动的家伙，懒洋洋地说道。“这几天在外边悄悄关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换个住处。”在发现边上的周武像是并没有注意到之后，俏丽的小脸莫名的认真了起来。一副看起来我已经的生气了的样子。 有种怪怪的感觉，周武看了边上的薇薇安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吗？”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既然小女孩会提出这个提议来，绝对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才对。 “今天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看只有我一个人家，居然妄图想扮成家政服务人员混进来。” “然后呢？”熟知眼前这个小女孩秉性的周武下意识问道，虽然他知道那两个所谓的家政服务人员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并不妨碍他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 “我让他们和隔壁的那只母狗玩了一个下午。”薇薇安又打了个哈气，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在说两个被她玩坏丢掉的玩具。这也充分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精神做研究的原因了，虽然她身为1级变异种的能量活性强度达到了9，接近普通人的两倍，但这对于脑域能力者来说依旧不够看的。大脑对于能量活性的需求绝对是超出想象的存在。“然后被陈可备的人带走了。” “这只猴子不怎么老实，位置还没坐稳就开始试探我们了。”起身把茶几上还留有小半杯橙汁的杯子收走，周武看了有些倦意的薇薇安一眼，继续说着。“还有，今天才第二天，为什么我对能量活性的亲和性就开始减弱了？” “的确是这样。”小萝莉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注射别人的血液，理论是只不过是在别人的细胞中的那份对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活性基因暂时借给你而已，只要那些细胞死去了，那么你对能量活性的亲和性自然就没了。” 她从沙发边上站起来，穿上了一双拖鞋，接着说道。“但很显然，除了第一次注射还勉强维持了一个礼拜外，之后的血液注射效果明显的开始缩短。除了因为你越来越大的运动量以外，更大原因是因为你逐渐增大的基础能量活性强度使得你身体的排异性越发的显著。” 搏击这类的手段当然是周武在注射别人的血液之后想要依靠运动，快速让血液游遍全身的方法之一。而之所以选择搏击的原因也是为了提高自己这个阶段的生存力而已。毕竟从薇薇安的话来看，1级2级的变异种大部分还是需要依靠肉体力量的。 而搏击俱乐部也只是自己在酒吧库房和陈可备的手下交手练习的过程中被人瞧见之后无意创建的组织。这也是周武并没什么惊喜的原因，普通人在他面前尚且如此，在那些高级变异种面前那就更加了。 “如果再注射的话还能维持多久？”这才是目前周武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他问道，想从薇薇安的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如果还是普通血液的话，估计一天都不到。”小女孩冷冷地说道，她的内心或许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才对。 “所以要开始购入变异种血液了对吗？”周武问道，他从薇薇安满是困意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狡猾，这是无法拒绝的提议。 “当然。”点了点头。“只有同等级的变异种血液才能够抵御住你越发强大的身体排斥，而且对于能量活性也有更好的亲和性。”又一个要花钱的地方。 客厅里变得安静了下来，原本按照薇薇安的计划来说便就是慢慢通过当地被控制的帮会敛财。谁知道眼前的这个实验材料貌似对赚钱相当的有天赋，他名下的产业无论是私人诊所还是地下酒吧都变成了不同阶级的买酒人所推崇的场所。 甚至连周氏的药房在奥格兰市里也有了不小的口碑。药房当然不卖酒，但却会卖一些类似于麦芽或者麻蛇草之类的东西，亦或是表面用做饮料的糖浆。顾客在买了这些商品之后将会得到一张被称作为千万不要这样的说明书。因为如果这样做的话，那将能够酿出酒来。 所以这被很多人所喜爱，而且在法律上来说并不算是违法的。 “我知道了。”周武默默地把手里的活计收拾干净，又看了眼客厅里还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不知不觉间，这家伙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薇薇安看了他的脸一眼，在确认并不是什么威胁之后有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最好的时代 奥格兰警局的某间会议室里，坐在主位上的罗斯·维尔特毫无表情地扫了眼坐在议桌两旁坐着的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们，平静写在这位警局局长的脸上，仿佛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案子与他无关。可他充满压迫力的眼神却让每个在场的负责人们正襟危坐着，生怕这位奥格兰州治安真正的头儿询问自己的情况。 气氛，变得压抑了。坐在议桌中段位置的刑事部门负责人掉了支笔，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当事人也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这位“倒霉鬼”的脸上的表情像极了那些即将推上绞架的行刑犯。 “好了。”一句话让气温稍稍回暖了些，在座的随便一位都是奥格兰抖三抖的白道人物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发声人，罗斯·维尔特，等待着这位局长的话。“今天叫你们来是要商量一些最近治安不稳定的情况。克雷，你先说说昨晚的情况。” 被局长点名的刑事部负责人感受了下在座不少投过来幸灾乐祸的目光，他缓缓站起身来，在一干同事的注视下汇报起了昨晚那场被周武称之为瞬间三星的案件。 “嗯哼哼。”震了震声，克雷说道，却并没有什么紧张感。事实上，在座的这些人只不过不想当那个出头鸟而已。尤其是坐在一旁的罗斯一副正在气头上的样子。“昨晚上在伊斯贝街区发生的那起抢劫案以及之后出现的重大连环车祸案至今从技术组那边对现场的判断来看，已经定位为一起意外事故。和爱德华推测的买凶杀人没有丝毫干系。” 看了看边上坐着的某个帮派处理部门的负责人一眼，克雷继续报告着。“至于最后那个把罪犯打残的家伙，按照一般情况来看，我们这边充其量只能告他防卫过当而已。而且有很大程度上会被定性为无罪释放，毕竟今早越南帮的人还到警局应付了一下这件事。” “那家伙和越南帮是什么关系？”坐在主位上的罗斯局长问道。 下意识，边上扫黑部的负责人，爱德华站了起来，一副早有腹稿的样子。“那家伙叫做武周，男，华人，两个月前抵达奥格兰，并且在约翰逊律师事务所的帮助下拿到了新世界的公民资格。” “至于他和越南帮的关系，应该是他属于越南帮幕后的受益人之一。因为他是陈可备推上台面的唯一的变异种，目前只有1级的实力。”说着，身为白人的爱德华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大部头档案递了过去。 罗斯面无表情地坐在台上，随意地翻了翻档案里的这个黄皮肤的家伙的资料，却并没有要说什么意思。眼睛又看了看议桌边上的爱德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曾经失踪了一段时间，我怀疑是上个月的家园公司的实验基地里逃出来的实验品。而且从目前他的表现来看，技术组对他的治安威胁评估只给了1星。” “没了？”罗斯问道。他的目光如同一泉深潭的不见丝毫波澜。把档案推到一边，却并没有人知道这位局长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在某些方面的城府的确让在座的老油子们捉摸不透。“散会。” “扫黑部，禁毒部，还有刑侦部负责人留一下。”点名留下了三个嫡系部门负责人，这位这个州的治安官总算和颜悦色了不少。 “说吧，该怎么办？”不知从扔了本本子到议桌上，那三个人没说话，只是静默无声的翻了翻。一沓沓的照片上全是一个人接收东西的画面。“这些都是国土局那帮家伙帮我弄到的，州长办公室里的那个家伙看样子是不打算管州里面的事了。” “这么说州长先生不打算咯。”爱德华说道，惹得边上的克雷耸了耸肩。这位刑侦部的负责人显然知道得更多些。“你觉得呢？在几十万新世界币和几万个屁都给不了你的失业者面前选择，你会选择哪个？” 而边上的禁毒部负责人更是一言不发的沉默，实际上这家伙的确只是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实干者。 “照目前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我必须要维持好这个州治安的安定。至少，在下届选举结束之后，我必须要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政绩。比如，治安犯罪率。”罗斯·维尔特目光平静道。 沉默，事实上在场的另外三位都知道眼前的这位领导志不在奥格兰这一个小小州的警局位置上，因为维尔特家族在新世界影响力的原因，所以罗斯是绝对不会在一个小小州局长的位置上耽搁多久的。而且从目前纸质媒体和电视的报道来看，作为总统候选人之一的阿瑟·维尔特的支持率是相当高的。 那么，只需要罗斯·维尔特在这段时间的政绩和别的州相比较为突出，那么他胜任国土安全局应该不成问题，甚至如果这个家族的手腕再厉害一点，国防部的大门指日可待。虽然目前看起来很渺茫，但又有谁说的定呢？ 会议室再次沉寂了一会儿，良久，一向作为局长左膀右臂的扫黑部负责人爱德华在罗斯灼热的目光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按照圣乔治的话来说，非常时期，我们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点了点头，罗斯让这位被自己提拔上来的家伙说下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政治家族的子弟并不懂得那么多所谓的治安手段。但他懂得用人就够了。 “如果我们想要奥格兰短时间甚至长时间清净的话倒不是没有办法。”顿了顿，迎上某人略带笑意的眼神，爱德华继续说道。“只需要在这个州扶持一个私底下的负责人，自然，他便就会帮助我们把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从角落扫进州立监狱里面去。” “这就是你失败者偶像让你想出来的办法。”听到某人故作神秘的话语，在一边一向与爱德华不对付的克雷忍不住讥讽道。却又很快被对方一句话呛得无声。 “也就是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咯？短时间维持治安的稳定。”爱德华一边反嘴问着，对短时间那几个单词咬着重音，一边为自己的偶像辩驳着。“还有，圣乔治之所以会失败，被那些资本家们赶到北冰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在位的约瑟夫不听取他正确的战略建议，以为他有什么私人利益的想法而已。” “好了，安静。”罗斯说道，这位白道大佬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出来，对于手底下的人员不和他是一项放以纵容的态度的。看向一边的刑侦部负责人，他问道，却更像是在为边上的爱德华撑腰。毕竟扫黑部在某些方面确实要比警员较少的刑侦部弱上不少。“你有更好的意见吗？” “没有。”克雷应道，显得一副并没有多少底气的样子。 这件事便就在这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之中被敲定了。奥格兰内的三股帮派势力更是成为了这几位白道大佬的研究对象，黑人、白人、黄种人代表着的三大帮派在不断地交换意见的过程中也并没有拿出一个更好或者说更明确地办法来。 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确认的。在这些帮派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一个最好的时代降临了。 第二十三章 乱起 入夜，伊斯贝区的房间里，周武躺在床上。整个人却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并没有去让薇薇安打电话购买黑市上的那些所谓的1级变异种血液，甚至可以这么说，有关变异种出现黑市上的一系列物品都不太稳当。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对血液的获取途径都是通过购买输血站的过检血包。 睡不着，又眯了会儿，他无奈的睁开了眼睛，感受着体外那若有似无的那些游离的能量活性，虽然身体下意识想吸收，但却并没有了这种能力。就好像一个原因适应了在岸上呼吸的人又被重新按进了水中一样，不习惯是在所难免的。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一楼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把开水倒入杯子里慢慢搅拌着，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也在客厅里弥散了开来。 很奇怪的感觉，心底时不时闪过某萝莉那狡猾兮兮的目光以及有仇必报的性格，他手里的动作却也显得有些机械。 绝对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才对。心里暗道。但注意力却还是很快又被自身的状况给吸引了，现在，这才是主要问题。 抛开了自己身体因为不能吸收空气里的能量活性所带来的不适应，周武仔细感受了下右手臂那股游动在肌肉之间的物质，一种很缥缈的感觉。就像是气体一样。心理下意识评价着这股供给给这个世界的变异种们维持能力最基础的东西。 下一秒钟，被打开电灯光没多久的客厅茶几边上，那部被薇薇安安排装好的线路电话也在这时响起了。“叮铃铃！”响亮而又诡异。像极了某岛国恐怖片里场景的镜头。 把咖啡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杯里棕色的咖啡打了个旋倒映出边上人的侧影。 周武平静地走了过去，把响彻客厅里的声音停了下来。平稳地把听筒拿起，嘴里却下意识冒出了****惯用的接听方式。“喂？”这是他在这个国度这么久还没有改变的习惯之一。 电话那头，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杂音，传来了一声颤抖的求饶。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就像是说话的那人因为寒冷而抖得牙床打架一般。“周先生，今天的那件事是我的不对，我求……” 未讲完，周武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听着，心里却还是多少能够辨认出些许那边声音的主人。越南帮的老大，陈可备。只是，却毫无上次言语之中透露的那股自信了。噼里啪啦的，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打架？斗殴？“啪嗒。”他平静地挂上了手中的电话，却是失去了最后听下去的兴趣，心里也多少已经有了答案。 “比想象中要快上不少。”看着客厅里的周武像是并没有多大反应似的喝着那杯咖啡，站在台阶上的薇薇安·琼斯冷冷道。这件事虽然只是随手为之，但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只是目前这个被隐瞒者并无惊讶的表情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某些说下去的欲-望。 正是因为聪明才能成为自己的试验品吧。小女孩臭屁地提了提她脚下的那双周武赚钱后专门找裁缝给她设计的布偶拖鞋，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讲薇薇安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之类的话。 “恩，新接手的家伙是谁？”喝了口杯子里的咖啡，周武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因为其中涉及到不少这附近街区酒吧药房的生意。 “一个被陈可备欺压久了的华人头目。”薇薇安说道，这一切的这位始作俑者总有几分让人想要捏脸的冲动。“他联合了不少这段时间被陈可备触及到利益的头目，做了这次事情。” “我只给了一点小小的提示而已。”小萝莉说道，她的眼神似曾相识，和那天谈论起给陈可备纸条的眼神差不了多少。 屋子却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电话的铃声也在这时再次响起，在客厅里回荡。周武放下手里的那杯喝到一半的咖啡，下意识又把听筒接了起来。 那头，只传来一阵莫名的喘息声，更多的却是听得清的叫喊与骂声。“砰！”隔着话筒，他听见了一声枪响从耳边传来，伴随着汽车的鸣笛，至少让这位在自己世界常用电话的男人多少能够判断出对方那头所在的环境来。街道边的电话亭。 示威吗？强忍着挂掉的冲动，他听着那边传来的说话声。一股带口音的英文从他脑子里穿过，让周武过了好久才弄懂一二来。“老……老板，我们的酒吧被人放火烧了。” 耳边还回想着爱尔兰大胡子酒保的话，周武的眼睛眯了眯，平静地脸色压抑着某股莫名的脾气。“死了多少人？”他问道，等待着电话那头报给自己一个具体的数字，地下酒吧已经算是自己的主要产业之一了。 而且从目前来看还保持着扩张的趋势，带着搏击俱乐部所特有的特色在奥格兰掀起了某种地下暴力的风潮。这种时候，人们最需要的往往还是发泄。 “不知道。他们五个人带枪，从车上下来一阵扫射，看门的罗杰和乔中了三枪。我和拉米躲了起来，然后酒吧就被人点着了火……”那头叽里呱啦的说着，时不时夹杂着几句听不懂含义的俚语。 周武握着听筒想了想，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背后的薇薇安，瞧着小脑袋摇头的动作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听好。”打断了雇员的话，周武说着，使得对方停下了止不住的嘴巴。“先找几个人通知另外几家店的负责人，让他们赶紧关门躲好。你在办完这件事后也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位华人老板语速飞快的说着，现在却并不是急着报仇的好时候。连仇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报仇也就变成了一句空谈。 现在，最重要却还是如何在眼下将产业损失降至最低。把电话挂掉，周武已经感觉到了，有人有计划地在暗处对付他。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 “低级的焦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气氛有些沉闷，客厅里却响起了薇薇安冷冷的说教。小萝莉用略带困意的眼神看了站在电话旁边的某人一眼，成功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去。“还有，我饿了。” 无言，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周武拉开冰箱门，挑了点食材朝厨房走去。 “我要吃胡萝卜丁鸡蛋加一勺盐炒饭。”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