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沸腾的水塘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酷夏，下午两点，骄阳似火，知了在树上欢快的叫着。 S县某个小村庄，在绿荫环抱中显得非常静谧。 村西口有一户人家，三间低矮的土墙草屋，门前五行整齐的杨柳，高大挺拔，足有碗口那么粗。 杨柳旁边有几棵毛桃树，颜色稍微红一点的毛桃，早已被村里人摘下，只有长在树干高处，村民实在是够不到，零星的几个毛桃，藏在稀疏的树叶里洋洋得意。 走过毛桃树就是一个小水塘，远远的看见，几个十来岁的小孩，正在水塘边玩耍嬉闹，男孩们光着膀子，只穿个小裤衩，有站在水里的，有蹲在水里的，有趴在水里的。 小女孩有的站在塘埂上，有的蹲在水塘边。 这时，李振富笑呵呵的，从草屋里走到门口，他五官端正，留着寸头，头发微卷， 皮肤白白净净，穿着蓝色的大裤衩，右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粗布浴巾，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穿着凉拖，啪嗒啪嗒，一歪一歪的向水塘边走来。 李清，一头乌黑短发，细长的眉毛，弯弯的眼睛，又黑又亮，红润的双唇特别有型，瘦瘦的，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上身穿一件花棉布无袖衫，和一件棉布花裤衩，正坐在西墙边小竹林下，趴在木凳上翻着小人书，用薄薄的白纸，盖在小人书上，用铅笔描着书中小人的轮廓。 李清抬头见李振富向水塘边走，一脸高兴，望着中年男人问道。 “爸爸，你是不是到水塘边去洗澡呀?” 李振富笑呵呵对李清说 “是啊，天太热，爸爸到水塘里洗个澡，凉快一些，清儿，你也到水塘边洗洗脸吧” “嗯！我回家拿条毛巾” 李清答应着，拿起小人书，迅速站起来，穿上凉拖，转身，快步走进草房堂屋大门，扭腰跨进西屋房门，轻轻将小人书和铅笔放在窗前桌子上，从门后的衣架上，扯下一条毛巾，撤步回到堂屋。 堂屋竹床上，躺着一位圆脸胖乎乎，顶着两个散乱的，朝天羊角辫的女孩，翻了个身坐起来，抬手揉着大环眼，低声问李清， “二姐，你到哪去玩啊？” “凤儿，你醒啦，呵呵，我到水塘边去玩，爸爸去水塘洗澡去了” “嘿嘿，二姐，那我也去水塘边玩” 李凤在竹床上移动着肉肉的屁股，到了床沿，翻身爬倒，撅起屁股，腾一声双脚落了地，脚尖触到凉拖，穿上凉拖。 李清把毛巾塞给李凤，表情神秘的说 “凤儿，你把毛巾拿着，先去水塘边” 李凤眨巴着大环眼，瞅着李清。 “二姐，你干嘛去呀？” 李清跨到西屋，走到房门后，把家里洗澡的圆木盆，搬出来，挑出最大的木盆，两只手紧紧抓住木盆的边，身子往左倾斜，慢慢移动脚步，一步一步搬到水塘边，脸涨的通红，嘘嘘喘气。 李凤坐在水塘边的石条上，两只脚放在水里，一前一后的打着水， “小凤子，看！你二姐把木盆拎来了，” 李凤扭转脖子往后看，咧嘴笑 “哈哈，二姐，你准备划船啊？” “是啊，嘿嘿” 李清把盆放进水塘里，推到水深一点的地方，自己慢慢下到水里，跨进木盆里，木盆却不断往下沉，一下子就装满了水， “咦？漂不起来呀？” “小清子，你这小船在水里不走啊，呵呵呵” 李凤用手舀起水，泼向水塘里的男孩，男孩子哈哈笑着也把水泼向李凤。 李清有些失望，试了两次，木盆也飘不起来，只好怏怏地，把木盆拉到水塘边，坐在木盆里，伸出双手，在木盆两边划水。 划着划着高声唱起来，李凤和小男孩也跟着哼唱着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起波浪，” 李清划着水，想像着木盆能像电影里小船那样，飘向水中间，去采莲藕，好半天，自己衣服也弄湿了，木盆也没有挪窝。 李振富穿着大裤衩，从池塘对面游过来，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看看小孩子们。 李振富双手把胸前的水推向两边，从侧面绕过来，双脚有规律的拍打着水面，伸直的双臂像车轮一样，一只在前，一只在后，身体在水面上往前游动。 两个大点的男孩也在水里游来游去。 有个眼尖的小孩，冲着李清喊着 “小清子，有人在偷你家桃子” 众人扭头看，一个体态丰满的中年女人，垫起脚，站在毛桃树下，一手拽着树枝，使劲往下拉，另一只手努力的往上伸，摘树干高处的毛桃。 身旁站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男孩，胖嘟嘟的，剃了光头，赤着身，圆滚滚的屁股，身上到处都是泥巴，汗水从头上往下流，夹杂着嘴角往下淌的口水，留下一道道印痕，仰着脖子，张着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瞅着桃树高处。 中年女人终于摘到了两颗青色的毛桃，抓在手里，小男孩晃动着身体，抖动着双手，哼哼起来 “妈妈，我要-吃-桃” “走走，到水塘去洗洗，再吃” 中年女人一手拉起小男孩，另一只胳膊跨起竹篮，转身向水塘边走。 趴在地上的大黑狗，也缓缓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哈啊，哈啊”不停的伸着舌头，跟在后面。 中年女人走到水塘边，笑嘻嘻的冲着李清李凤说 “我家铁蛋要吃大伯家桃子，哪搞呢？我看看桃树，都被摘完了呀，呵呵呵” 中年女人伸手把铁蛋拉过来，铁蛋一脚踏进水里，呵呵咧嘴笑起来，一屁股坐在水里，轮着两只胖胖的胳膊打起了水。 “铁蛋，来洗洗，你看看，脏的！就像个泥猴子一样喽，就见不得水，一到水里，拉都拉不走了，呵呵” “四婶啊，桃子早就被摘完了” 站在水里的隔壁男孩，用手指着，水塘对岸一棵高大的板栗树，笑着对李清说 “桃子吃完还有板栗呀，嘿嘿” 李清说 “好啊，我们哪天去打板栗，哎呀，那棵树好高哦” “我们上树打，这棵树板栗最多” “我妈妈看得紧，不让上树了” “那我们哪天中午去，等你爸爸妈妈睡着了我们去” “好的” 这时候又从桃树边走来几个人，边走边说说笑笑，穿着长袖衣服，戴着草帽，肩上搭着毛巾，，赤脚，裤腿都是泥巴，路过桃树，仰脖朝树上，东瞅瞅西瞅瞅。 走到池塘边，扑通扑通下到水里，拿毛巾洗手洗脸。 “四婶，你家秧栽完了？” “还没哦，今天没空，明天准备栽” “小清子，你家毛桃树桃子呢？原本想摘两个桃子吃吃” “这帮熊孩子，一到夏天，天天泡在水塘里了，” “哈哈，大哥也在啊，晚上，我还来听你讲故事，大哥，你讲故事特别好听，嘿嘿” “老小啊，树上好像还有几个桃子，叫清儿回家，拿长竹竿来打” “大哥，我和清儿开玩笑哦，我们马上，还要去栽大田里的秧，” 众人七嘴八舌，小水塘一片沸腾。 一会儿几个人，又去秧田栽秧去了。 李清从盆里下到池塘边，也学着父亲的动作，俯身趴在水里，向后拨弄水，用脚摆打着水，扑通半天也没能游起来，只好用双手撑在水底，双脚使劲扑打着水玩。 李振富游了几圈后，从水里跃起，像鱼一样，一头扎入水里，只见平静的池塘上泛起涟漪一波。 李清抬头，不见李振富的人影。 第二章 冰棍 冰棍哦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水面上又是一片平静，李清屏住呼吸，伸长脖子，瞪大双眼在水面上搜寻着。 其他小孩子们停止嬉闹，也朝水面上瞅着，水面上的水草和菱角叶纹丝不动，几分钟后，水面上有一条微波出现，紧接着，一股水花喷出水面，李振富钻出了水面，用手抹着脸上的水，向浅水边游来，李清咧开嘴笑了. 李凤咧嘴笑呵呵喊“爸爸！你刚才钻到水底下啦？” “小凤子，你爸扎猛子，好厉害哦” 村庄的人，接连不断，来到小水塘，小水塘更加沸腾起来了。 “滴铃铃，滴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响，门口有人喊 “冰棍！豆沙冰棍！香蕉冰棍！” “卖冰棍来了！” “哎~买冰棍哦” “哦，来啦~” “哈哈，来了来了” 小孩子们都竖起耳朵，个个扭脸向自行车方向看去。 李清从木盆里跨出来，和大家纷纷跑上塘埂。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戴着大草帽，从自行车上抬腿下来，自行车还未停好，大人和小孩已经围了上来。 姑娘满脸是汗，掀开自行车后座上绑着的小木箱盖，里面是厚厚的棉被，再里面就是，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冰棍了，正冒着丝丝凉气。 宋南枝从草屋走出来，微笑着上前问“小姑娘，冰棍多少钱一支” 姑娘微笑说“五分” 宋南枝冲着李云喊 “云儿，从我上衣口袋拿两角钱来，” 四婶拉着铁蛋也跑过来了，铁蛋眼巴巴瞅着，自行车上的小木箱。 见旁边小孩在吃冰棍，嘴里发出唏唏索索声，铁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瞅着小男孩，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四婶挥起手，假装拍打男孩，嗔道 “你这熊孩子，离远点吃冰棍不好吗？” “这冰棍真好吃，好甜哦，哈哈哈” 有个中年男人也说 “你别说，这冰棍确实好吃，我看看，哪里生产的，哦，是县食品厂，难怪呢” 那小孩手里拿着冰棍，嘻嘻笑，故意往铁蛋面前凑，铁蛋一滴口水，掉落在地。 四婶一模口袋， “哎呀，我口袋没装钱，” 刚走出草屋大门的李云，转身走进屋去，手里攥着两角钱出来了，“妈，钱给你” 交到宋南枝手里，宋南枝从口袋里摸出一角钱。 宋南枝买了六支冰棍，给李云李清李凤各一支，递一支给四婶， “给铁蛋吃” “哎哟，大妈，老是吃你家东西，真是不好意思，铁蛋，喊大妈！” “看你讲这什么话，小孩子呀，” 李振富也从水塘里上来了，李凤跑过去，递一支给李振富， “爸爸，吃冰棍” “哦，吃冰棍啊，我不吃，给你妈妈吃” “妈妈已经在吃了” “大伯回来了，铁蛋喊大伯” “老四家的，这冰棍给你吃，我牙齿发炎，冷的不敢吃” 宋南枝在旁边也说 “四婶，快拿着吃，不然化了，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四婶咧嘴笑着，伸出拇指和食指接过冰棍。 李振富笑呵呵看着铁蛋，弯下腰用粗布浴巾，擦擦铁蛋的小脸。 “这小子和他爸小时候一模一样，胖墩墩的，” 宋南枝对四婶说 “来家坐会儿，” “大妈，我们回家了，我家明天栽秧，回家准备准备。” 卖冰棍的小姑娘，骑着自行车走了。 大人们陆陆续续回家了。 李清带着李凤，和村里一群孩子，排着长队，叽叽喳喳，飞跑去，生产队的晒谷场玩去了。 快四点了，宋南枝准备淘米，煮绿豆粥，李振富也到东屋前的压井旁，帮着打水， 宋南枝疑惑的问 “振富啊，你牙发炎了？买点药啊” 李振富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什么？我的牙齿发炎？你看我牙齿，这么整整齐齐的，怎么会发炎？你牙齿发炎还差不多，嘿嘿嘿，大龅牙” 李振富看着宋南枝低头坏笑， 宋南枝翘起大门牙，眼角狠狠的瞄着李振富，伸手就挠李振富的胸。 “你这个卷毛，卷毛” 李振富嘻嘻笑着，躲闪着。 宋南枝把米淘好，绿豆洗好，加水后倒入铁锅里，让李云坐在锅洞前的小竹椅上，给土灶烧火。 “振富啊，我下午，把水缸清洗了一下，现在我们来打水” 宋南枝拎来两只大木桶， 李振富一下一下的压着，压满了一桶，然后两人用扁担，抬到东屋土灶旁的，大水缸里。 李云把粥烧开了，跑过来帮忙， “爸，妈，我来抬” “云儿，锅洞里留底火了吧？” “嗯，留了，我用了两根木柴” 三人轮着抬桶和压水，宋南枝说 “还是大女儿得力，两个小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呵呵” 李振富呵呵笑着说 “她两个还小嘛” 水缸打满水，李振富一歪一歪，走到西墙边，拿起竹扫把，准备扫大门口。 宋南枝笑着嗔道 “振富啊，歇一会儿，急什么呀，太阳还没落山呢，” “我扫完了，你就不用扫了嘛” “我来看看，你脚上的鸡眼，好些了没” “好多了” “云儿，你和你爸歇会儿，看着点锅洞火，我来把床上的竹席擦擦。” “哎” 李云答应着，提起堂屋餐桌上的大茶壶，倒出一杯水，咕咚咕咚喝起来，然后把堂屋竹床上晒干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叠起来，整整齐齐的归类放好。 宋南枝拿一块粗布浴巾，浸入开水里，加了一些冷水。 把三床竹席擦了两遍，蚊帐放下来，用小夹子将蚊帐门夹好。 李云把叠好的衣服，拿到西屋的桌子上。 宋南枝走到水缸边，水缸盖上有只脸盆，掀开纱布，端出一大碗剩饭，把脸盆里的冷水，泼到大门口， “云儿，来看着小锅，我来把中午剩的饭炒炒” “来了” 李振富把堂屋的竹床，两只竹椅，两只木凳，搬到了大门口，芭蕉扇蒲扇，放在凉床上。 宋南枝对李云说 “云儿，去喊你两个妹妹，回来洗澡吃晚饭，不喊她们，晚饭都不晓得回来吃哦” “哈哈，好，我来去喊她俩” 李云走到门口的小路上，朝着村子里大声喊 “清儿~风儿~，回家吃晚饭咯！” 李云一路走一路喊，到晒谷场，才看到，李清李凤和村里小孩子们，玩的正疯呢。 “清儿，凤儿，回家洗澡吃晚饭了” 李清和李凤看见李云，止住了疯跑的脚步，哈哈笑着，用手摸着额头的汗珠。 李清对小伙伴们说 “不玩了，我大姐喊我们回家吃玩饭了，明天再来玩” 李清和李凤一路飞跑，回到家，宋南枝对她们说 “去洗洗澡，我们吃晚饭了” 一会儿，李云也回来了，三姐妹，陆续去西屋洗澡去了。 宋南枝将泡好的长豆角，刀豆，青椒等咸菜，端到凉床上， 一家人围在一起，开始吃晚饭， 这时鸡也咯咯咯咯朝家里鸡笼上。 “振富啊，家里鸡笼坏了，明天砍竹子，重新再编一只吧？” “明天不行，明天要出差，过几天有空再编” “到那出差呀” “南山” “爸，你上次去南山出差，带回的梨子真好吃，核小皮薄肉细水分多” “老叔家也有棵梨树，不过他家的梨，核大肉糙皮厚，个还小” “那当然，那里有个很大的农场，现在快下市了” “南山梨是全国有名的” “就老叔家的梨不好吃，树都快被拽断了，哈哈哈” 吃过晚饭后，李云用温水把竹床擦两遍。 宋南枝看李清和李凤，又准备往村里跑，朝李清喊 “你俩洗过澡了，别又去疯玩啊” “嗯” 李清和李凤，一人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到本村一家一家玩，其它人家，刚刚开始围着竹床吃晚饭。 转了一圈，天快黑的时候，李清和李凤回到家里，躺在竹床上，望着天上，慢慢爬上来的月亮，扯着脖子唱起了歌。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的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山上的山花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啦啦啦，小么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风雨晒，让我们荡起双桨...” 宋南枝和李云把脏衣服，洗好了，天也黑下来了。 李振富坐在凉床边的竹椅上，摇着芭蕉扇，帮李清李凤赶蚊子。 宋南枝把家里的灯关掉，把手电筒放在，外面竹床床头。 李凤裂嘴不停的叫喊“有蚊子，妈妈，爸爸，有蚊子咬我啊” 宋南枝笑哈哈道“哈哈哈，蚊子就咬你一个人吧，我和你爸，扇子都没停，帮你赶蚊子哦” 李清期盼着瞅着李振富， “爸爸，讲故事呀” “好，好，我来讲，啊” 这时，从杨柳树的那边，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向李振富家快速移过来。 第三章 打板栗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老小来啦，晚饭吃过了？坐，坐” “我来听大哥讲故事哦，嘿嘿，我就喜欢，听大哥讲的故事” 宋南枝端过来一把竹椅，小叔笑嘻嘻坐下，李振富递过一支香烟， “来，抽支烟” “你现在是单身汉，过个年把，你娶媳妇了，晚上就不来我家玩喽，哈哈” 晚上八点多，四周漆黑一片，小叔回家了。 李凤在竹床上，早已呼呼睡着了。 宋南枝笑着喊 “醒醒，小猪，回家睡吧” 李凤躺在竹床上不动，只轻轻哼了一声， “嗯嗯~” 宋南枝对李云说 “云儿，到屋里，把灯打开” 李云和李清看着漆黑的屋里，摸摸索索的走进大门，战战兢兢，移步到土墙边，摸到细细的尼龙绳，往下一拉。 电灯，亮了！ “云儿，手电筒怎么不用啊？” “呃，刚才忘记了” “南枝，来，我俩把小猪抬回家吧” 宋南枝和李振富抬着竹床，到屋里，放下竹床。 宋南枝小声说 “我们现在不喊这个小猪，就让她睡竹床上，呵呵呵” 李凤见李云和李清，走进了西屋，吱扭关房门的声音，才神色慌张的，一咕噜，从竹床上爬起来，腾腾跨进西屋，关上房门。 李云睡小床。 李清钻进大床的蚊帐内，双腿弯曲，伸开两只手掌，啪，啪，拍打蚊帐内的蚊子。 李凤来到了大床前， 撅着屁股，踏上脚踏，甩掉凉拖，钻进蚊帐躺下。 宋南枝夫妇，低声偷笑着，插好大门门闩，走进东屋北角的大床上躺下了。 说起李清，别的都还好，就是特别爱爬树，这是最让宋南枝头痛的。 毒辣的太阳，烤得大地热乎乎的，吃过午饭，大人们都要午休会儿。 李振富在家的时候，李清枕着李振富的胳膊，在竹床上，躺一会儿。 或者，坐在西边小竹林下，趴在小木凳上临摹小人书。 今天李振富出差，不在家。 宋南芝知道，李清成天像猴一样，除了爬树就是掏鸟窝。 吃中饭时，宋南枝告诉李清在堂屋竹床上午休。 吃过中饭，李清乖乖的，爬到凉床里面躺下，眯缝着眼睛，一声不响的假寐。 宋南枝过来睡在竹床外面。过了会儿，李清偷眼看，宋南枝合眼，发出轻微的齁声，李清轻轻的从竹床上爬起来。 李云在西屋也睡着了。 李凤好像心有灵犀，咬着下嘴唇，手里提着拖鞋，从西屋蹑手蹑脚的出来了。 姐俩到大门口，轻轻的一人扛一根长竹竿，李凤提着小竹篮，李清飞似的跑到隔壁。 隔壁家的两个小男孩，打着赤脚，正在门口树荫下玩石子。 李清朝他俩手一挥，低低的一声 “打板栗去！” “好，打哪棵板栗树？” “田埂那边的一棵，我看过，都结满了” 两个小男孩一人拿起一根长竹竿，穿上凉拖，提着小竹篮。 四个小孩，啪啪啪啪飞快地跑起来，绕过李清家房子，走过一道田埂，就是一棵粗壮高耸的板栗树。 枝头上挂满了成熟的板栗蒲，圆圆的刺球。 太阳下轻轻摇摆，仿佛和李清他们打招呼 “你们终于来了，等候多时啦” 四个小孩来到栗树下，将竹竿直起来，仰着脖子，朝树上瞅瞅，双手举起竹竿，只打到低处几个，高处够不到。 四个小孩，双手叉着腰，男孩哥哥歪着脖子，满脸是汗，迷眼瞅着树上板栗， “小清子，这棵树太高了，打不到啊” 这棵板栗树大约六米高，在两米高的地方，有了两个大分支，然后上面都是小分支。 李清举着竹竿，左看右看，打不到，就朝隔壁男孩哥哥使了个眼色，说 “上树！” 李清像猿猴似的，双手抱住树干，两只脚蹬树，嗖嗖窜上大树叉，紧接着，蹿上上面的分支树杈。 男孩哥哥也随之而上，下面两小孩把竹竿递上。 李清站在板栗树上，高兴的眉开眼笑，圆圆的刺球，就在面前招手，一个挨一个，太惹人了。 李清左脚，站在粗壮的树干上，右脚踏在树枝上，左手 抱住粗壮些的大树干，右手抄起竹竿，冲着树下喊 “你们两个让开~啊！” 树下两小孩，哗啦往树旁边退去。 “啪！~啪~！” 刺球哗啦~哗啦地往下掉，落了一地。 李清和男孩哥哥停下竹竿，站在树干上。 李凤和男孩弟弟，笑哈哈在地上捡起板栗，放进竹篮里。 “你们俩捡完了吗？我们又要打了啊！” “啪！啪！” 李清正打的起劲，隔壁男孩哥哥，对着李清喊 “小清子！小清子！好像你妈在喊你？” 李清一楞，停下竹竿，竖起耳朵， 宋南枝声音 “小清儿~小清儿~~~！” 李清透过板栗树，繁茂的枝叶，朝家门口方向看，看见宋南枝，正站在大门口四处张望。 李清 “哎！..哎...！” 高声答应着，从树枝上抽回竹竿，顺着树的主干，慢慢扔下竹竿。 李清将右腿，从树枝上撤回，双手抱住树干，双脚往下移动，到分支处，唰唰滑到地上。 男孩哥哥，也刺溜从树上下来，四个人提着板栗。 吉拉着凉拖，怯怯的往回走。 刚到门口，宋南枝圆睁双眼迎面走来。 李清低着头，偷眼看见，宋南枝手里拿着柳树条，怒气汹汹的。 李清顿感情况不妙，这次宋南枝不像以前，可能这次犯的法确实严重？ 心想爸爸不在家，谁拉架呀，不知道，会被打到什么时候哦。 正胡思乱想之际，“刷”的一声，宋南枝牙齿紧咬，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扬起手中的树条，横 扫过来， “我让你爬树！不打你？你胆子太大啊，我让你爬树！” 李清轻移脚步，“刷”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树枝的影子一晃，擦着李清的屁股过去。 虽然没被打到，但李清还是被宋南枝的气势，吓得哭起来 “啊！..呜呜...” 由于用力过猛，宋南枝身体失去平衡，差点往前摔倒，稳住脚跟后，又挥起树枝，朝李清的屁股扫过来。 李清脚尖用力蹬地，身子往上蹿起，旋转三百六十度，往前落地，由于落地不稳，摇晃了两下，甩甩头，眨巴眨巴眼睛，伸伸舌头，抬腿就往前跑。 心想还是跑吧，不能恋战。 宋南枝跟在后面就追，边追边喊 “小清子，你给我回来，~回来！” 李清憋住气，挺胸，摆动双臂，”哧哧哧”脚下带风一阵狂奔，跑过田埂。 一会儿，宋南枝停下脚步站住，满头是汗，吁吁喘着气。 李清感觉，身后没有脚步声了，扭转脖子回头看。 宋南枝，远远的被甩在后面。 李清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小清子，你妈妈追上来喽！哈哈哈” 不知道哪位同村，哈哈笑着高喊了一声，李清吓得跳起来，怂起肩膀拼命摇晃，身体像剑一样往前冲。 第四章 爸爸从不打我们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飞过花生地、飞过红薯地，前面就是天河。 李清回头看，宋南枝没有追上来，远远的只看见背影，已经往回走。 李清站在天河的圩堤上，放眼望去，河床几乎与地面齐平，有百米宽，满眼金色黄沙， 河对岸一棵棵，低矮的板栗树一簇一簇，隐约可见，河床中间，约十米宽的水，静静的流淌，清彻见底。 李清走下圩堤，河里本村几个小孩正在玩耍，李清手里提着凉拖，赤脚走在软软的沙滩上，跑向河里，同小孩们玩了起来。 “小清子，我们回家了，你不走啊？” “我不想回去” “你是不敢回去吧，怕你妈打你，呵呵呵” “哎呀，你们先回去吧” 本村几个小孩蹦蹦跳跳的，上了圩堤。 李清也从河里走到岸边，在沙地上坐下来，用手抓起沙子，又松开手指，让沙子，慢慢的从指缝中缓缓漏下。 天河的沙子，颗粒很大，金黄黄的，村里的小孩子们，经常到这玩。 李清看天色暗下来了，田间地头的村民也渐渐少了，估计时间不早了，拍拍身上的沙子，一蹦一跳，嘴里哼唱着歌，往回走。                                                       到家门口，踯躅不前，东张西望了会儿。 宋楠芝正和以前的一个女学生张菊(后来成了李清的续弦四婶)在堂屋讲话。 李清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松了口气。 “光听到她答应的声音，看不到人，我就四处瞅，找她啊， 难怪找不到人呢！爬到田埂那边栗树上去了，那么高的树！” 宋楠枝对张菊诉说 “前天，后面庄子，李大圣儿子，爬树从树上摔下来，腿骨头都跌断了 … 你讲跌下来跌个不死不活的，以后怎么办啊，她爸爸，今天还不在家，到时候，我怎么跟她爸爸交代” 看见李清低头悄悄的往家里走，大声喝道 “你给我跪着去，今晚不要吃饭了，看你还有力气爬树？” 宋南枝走进堂屋，拎起土墙边的一把竹椅，放到堂屋大门后，让李清跪上去。 李清磨磨蹭蹭，移步到竹椅旁，撅着嘴，两膝一弯，跪了上去。 张菊冲李清挤挤眼，上下嘴唇不停的动，但没有声音发出。 张菊扭动屁股，迈着两条有短又粗的腿，笑嘻嘻的，凑进宋南枝劝说 “宋老师，先让清儿起来哈，吓唬吓唬她，她下回就不敢了，嘻嘻~嘻嘻，宋老师~” 眼睛咕噜噜转，看着宋南枝，双手搀着宋南枝的胳膊。 宋南枝气呼呼，对张菊絮叨着 “一天到晚就爬树，怎么讲都不听啊” 张菊看宋南枝走去厨房，迅速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李清面前，低下头，对李清挤眼睛，用手遮挡住嘴巴小声说 “你呀你呀，小傻子哦，看你妈不在面前，就站起来，你妈来了再跪着，记住啦！” 李清厥着嘴，昂起头，就一直跪在椅子上。 吃晚饭时，任凭谁喊都不起来，也不去吃。 吃过晚饭，李云和李凤洗完澡，去河里洗衣服去了。 李振富一歪一歪的，推着那辆永久牌，黑色加重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只黑色的手提公文包，走到了大门口。 宋南枝和张菊坐在门口竹椅子上，正在摘菜。 张菊眼尖，一眼看见李振富，笑嘻嘻，赶紧扭动屁股站起来， “李书记，回来啦？” “嗯” 李振富将自行车在门口放好，跨进大门， 看到了李清跪在大门后的竹椅上，知道肯定又犯法了，回头看着宋南枝，面带不悦的问宋南枝 “清儿怎么啦?又打清儿？” 张菊走到厨房，伸出头来，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李清，头一缩，吐了一下舌头，转向李振富，小声说道 “李书记，清儿上树打板栗哦，田埂那边那么高的栗树，宋老师讲，光喊不见人，结果还在树高头，跑下来了，嘻嘻，我们叫她吃晚饭就不吃..李书记，你吃饭了吗？” “哦，张菊啊，我吃过了” 李振富微微一笑，看着李清，轻声说 “清儿，还不起来啊?我考虑让你去体校吧，你爬树那么厉害。你看，你妈把饭菜还放在锅里，给你留着呢，起来，快去吃饭吧” 张菊在旁边，眨巴着眼睛，嘿嘿乐，瞅瞅宋南枝没来厨房，揭开铁锅上的锅盖，把菜端到土灶锅台上，冲着李清招手去厨房。 “清儿，快来吃饭，” 其实，李清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只是心里一直在赌着气。 听完李振富的话，噌站起来，嘟着嘴，咚咚迈步直奔厨房，稀里哗啦的，在碗柜里找将起来，又端出一盘，油炒腌豆角，一阵狼吞虎咽，扒拉光了两碗饭。 “嘻嘻，清儿，吃饱了？今晚生产队稻谷场放电影，你不看呀？” 张菊和宋南枝、李振富在堂屋聊天，张菊笑着伸头问李清，李清撅着嘴也不说话，径直走过堂屋，端起小板凳和李凤，奔生产队稻谷场去了。 “就像个男孩子，” 宋南枝看着，李清瘦削的背影，笑着说， “嘻嘻嘻，清儿看起来瘦瘦的，精灵古怪，宋老师啊，李书记回来了，那我回家了” “哦，张菊，你不去看电影呀？有空就过来玩” “我回家问问，我爸爸去不去看电影，和他一起去” 张菊扭动屁股，快速的迈动双腿，晃动身体走上小路。 李振富看着宋南枝说 ”你就不能，跟清儿好好说吗？动不动就打孩子” 宋南枝微微皱着眉头 “好好说？就这样三天两头的打她，都不行，反正恶人都让我做，你就会做好人” “我俩不能都打她吧，总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啊，哈哈” “云儿，凤儿都乖顺，就这个清儿呀，我真怀疑，她是孙悟空投胎过来的，就她最瘦，精气神还最足，哈哈，” “上星期去，我们都去街上电影院，看了少林寺，嘿，昨天早上四点钟，清儿在后面练拳呢，” 李振富伸手拿起，书案上的黑色公文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几张纸币。 “哦，南枝，我差点忘了，我今天发工资了，工资涨了五元，给你。” “发工资了？涨了五元啊，我正发愁，马上开学了，要给孩子们准备学费了，我这个名办老师还在放暑假，没几个工资的，” 宋南枝把钱数数，拿出五元，说 “振富啊，你自己不留几块钱，你每个月工资，全部都给我，那怎么行呢？” 李振富把五元钱装回包里，对宋南枝说 “你和孩子们去稻谷场看电影，我来看家” 第二天李振富休息，吃过早饭，李清和李凤，还有村上来的几个小孩，正坐在大门口的竹床上，看小人书。 李振富坐在堂屋餐桌边，抬头朝外喊 “清儿，来” “我爸喊我，我去一下啊，你们想看哪本自己找” 李清跨进大门，站到李振富面前。 李振富笑呵呵开口说 ”清儿，昨天，你妈为什么那么狠劲地打你，还罚你跪竹椅？以前，只是象征性打你两下..” 李清一声不吭的，听着李振富做思想工作，眼睛瞅着李振富，慈目善目，笑呵呵的。 心想 “还是爸爸好，爸爸从没呵斥过我们，更没打过我们，都是笑嘻嘻的，给我们讲道理。” 第五章 抬不动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认真的，听着李振富的话，时不时，还点头答应着“嗯嗯” “好，去玩吧” “回来回来，清儿，去你小叔家，借一把柴刀，我来砍竹子，编鸡笼，你妈说，旧的鸡笼不能用了，” “哎！” 村里的小孩说 “小清，我们回家吃早饭了，等会再来你家，看小人书。” “好” 李清迈开两条细腿，腾腾腾，朝小叔家跑去。 “爸，是这把刀吗？” “对，” “我家也有一把这种柴刀呀？” “我家那把没磨，不快” “太阳快照到门口了，凤儿，我两个把竹床抬回家。” “好的，二姐” 李清把一堆小人书，装进一个纸箱里，放回堂屋书案旁。 李凤手里拿着一本，低头正在翻看， “嗯~二姐，这本，我还没看完呢“ “哈哈，凤儿，你拿到家里看就是” 李振富戴上草帽，穿上旧的长袖中山装和旧长裤，一双旧黄鞋，带一双纱手套，右手握着柴刀，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一歪一歪，向西边竹林走去。 李清也从西屋木柜里，翻出一套旧的长袖衣服，穿上一双旧步鞋，戴上一顶草帽，只找到一只纱手套，套在右手上，踮起脚在碗柜顶上，找到了家里的那把柴刀。 李清右手提着柴刀，迈步到了竹林，身子左闪右闪进了竹林里。 看见李振富正弯腰，左手握住竹子，右手拿刀，把竹根旁边的落叶划开，用柴刀刀尖挖个小坑，竹子根部露出了。 李振富右手一上一下挥舞着，一刀，两刀，笔直的竹子歪倒了，斜靠在旁边其他竹子上。 李振富抬脚，把刚刚挖出的松土填进小坑。 “爸爸，我也来砍竹子” “清儿，你来这干嘛？那把刀太钝了，砍不动竹子” 李清不信，也用左手握住竹子，右手挥起柴刀，“卡卡”直径有乒乓球那么粗的竹子，只留下两条细细的刀痕。 “咦？还真砍不动” “清儿，那是今年的新竹子，你别砍，把我砍倒的竹子，拿到大门口去吧，” “好吧” 李清穿梭在竹林里，双手握住砍倒的竹子的根部，两脚蹬地，身子往一边倾斜，使劲往竹林外拖拽，拖到大门口，李清用刀把竹枝削掉。 李振富总共砍了七八根大竹子，十几根小竹子。 大竹子用刀破开，再破成一条一条，准备编鸡笼。 李清从家里端来小木凳，李振富坐在小木凳上，编起来。 “你妈讲到秋天，买几十只小鸡仔，让我编个密一些的鸡笼，呵呵” “那捆小竹子呢？” 李振富将差不多长短，粗细也相仿的小竹子，捆好，靠着土墙竖起来。 宋南枝和李凤也过来了，在旁边整理竹枝。 “明天到街上去把小竹子卖掉。” “清儿，马上初三了，要好好读书啊，你大姐不读书了” “大姐成绩那么好，不准备复读啦?“ “她自己死活不去，班主任都带信来了，让她去复读” “街头有个小商店，是村里的，要三个人合伙经营，她非要去干哦，今天吃过早饭，已经去商店啦” 李凤蹲在李振富后面，咧嘴笑道 “爸爸，你编的鸡笼不好看，嘿嘿” “你爸又不是专业篾匠，自己家里用，差不多就行了。” 李振富哈哈笑着。 “哎呀，十点半了，我听收音机在报时嘛，” “振富啊，下午，上街买两节电池，自从你买了收音机，清儿就离不开收音机了，倒也省得你天天讲故事哦，晚上还抱到床上去听，” “哈哈，我晚上听睡着了，一觉醒来，丝丝丝声音，我就关掉了” “清儿，你去菜园摘几个辣椒，我中午来炒豆腐干，挑青色的哦，红的我要留着做剁椒” “哎” 李清两腿快速移动，像飘一样进了厨房，踮起脚，把柴刀放到碗柜的顶上。 提着小竹篮，嗖一转身，到了西墙边，过竹林，踏上了，屋后一条窄窄的田埂。 面前一条细细的小溪，拦住了去路。 小溪欢快的流淌，流进一块块青青的秧田，河里有好多小鱼小虾。 李清一抬腿，跨过小溪，甩开胳膊，哧哧哧哧，一阵小跑到了小菜园。 用手拿掉铁丝扭成的小环，推开小树枝编的小菜园门。 四周扫了一眼，直奔低矮的辣椒株，辣椒株都挂满了辣椒，青色的红色的。 李清弯下腰，摘了五六个青色辣椒，闻了闻，一股辣味扑鼻，放进竹篮里。 转身快步走出菜园，拉上树枝门，铁丝环套好，哧哧哧，健步来到了小溪边。 李清把辣椒，倒在田埂上的青草上。 用竹篮闸住溪水，竹篮口朝着小溪上游，双手按住竹篮，两分钟后，再把竹篮提起。 好几条，小指头大的小鱼，在竹篮里活蹦乱跳。 鱼太小了，李清将小鱼又倒入河水里，小鱼儿欢快的摆动着尾巴，顺水游走了。 “振富啊，歇会吧，吃过饭再编。” “我下午还要去乡里” 吃过中饭，休息了会儿，李振富骑着自行车，上班去了，李清和李凤，在隔壁，和村里小孩，抓石子玩。 到五点钟，宋南枝喊李清去菜园浇菜， “清儿，走，我们去把菜园浇浇，你大姐还没回来，我俩去抬” “哦” 李清咚咚咚跑到堂屋，大门后面，拿起一根长些的木扁担，走到房间宋南枝面前。 宋南枝从房间角落里，把粪桶移出来点。 李清把扁担，从毛竹片制成的桶夹下穿过，宋南枝用手接住扁担一端，放在右肩上，李清手扶着扁担另一端， “走啦” 宋南枝右手将粪桶夹，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扶住。 两人抬着粪桶往屋后菜园走，到西墙边宋南枝把粪瓢拿到，放进粪桶里，两人一晃一晃，走到小溪边。 “清儿，停下，我来加些水” “哎” 李清停下，将扁担用手托住，移下肩膀， 宋南枝也将，扁担移下肩膀， 李清顺手，将扁担抽出粪桶夹，将扁担竖起，握在手里站在一边。 四处都是青青的秧苗，光溜溜笔直狭窄的田埂，田埂旁种满了一株株毛豆，在微风中轻轻点头。 宋南枝双手握住，长长的粪瓢柄，将粪瓢从粪桶里拿出来，伸到小河里舀水，一瓢一瓢，直到粪桶快满才停下。 宋南枝将粪瓢握在左手，和李清抬起粪桶 “清儿，行不行啊？太重了吧，歇会儿，要么等下就少舀点水” “行，不重，我抬得动” 抬到菜园里，放下，宋南枝双手握着粪瓢长柄，一瓢一瓢将水泼洒在菜上，有的浇在小菜株的根旁边。 李清在菜地里，到处摸摸看看，一株株矮壮的青椒株下，挂着好几个辣椒，还有椭圆形鼓鼓的光滑的茄子。 两米高的小竹竿，支成的长豆角架子上，爬满了长豆角藤，藤上垂着细长嫩绿的长豆角，透过层层的绿叶。 栅栏边是空心菜…一天一个样，菜园里生机勃勃。 李清有事没事，就往菜园跑，看看，豆角长多长了？青椒还在开花吗？ 宋南枝和李清，抬了四五桶水，才将菜地都浇遍。 “回家吧，明天还要浇，这个蔬菜呀就跟人一样的， 老是天晴受不了，老是下雨也受不了，哈哈哈” “我们老师讲，蔬菜也是有生命的” “那当然喽” 从菜园里回来，李云已经把粥煮好了， “清儿去抬粪桶啊，能抬动吗？” “抬不动也要抬啊，清儿肩膀都歪歪了，锻炼锻炼不是坏事，你七岁，不就开始烧饭吗？” “呵呵，我是家里老大，没办法” 李云对李清和李凤说 “隔壁村子买了电视机，我们去看电视吧?清儿，听说，在放武打片，霍元甲” “要收钱的吧，一个人五分钱” “要带小板凳吗？” “不用，她家有凳子，一排一排的” “妈，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你们三个去，我和你爸看家” 第六章 偏科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转眼李清就中考了，要去县中学参加考试。 李振富骑着自行车接送女儿，李清感觉父亲骑车太慢，别的考生家长，骑车驮着孩子，一个个，从后面唰唰唰的超过去了，扭回头，还故意向李清父女俩打招呼。 李清轻叹，哎，父亲‘ 第三天，李清看见，李振富坐在，竹林边的小木凳上，往脚指头上贴膏药，宋南枝也蹲在旁边。 李清走进，宋南枝说 “你爸脚上起了两个鸡眼，走路都疼，还非要骑自行车，送你去考试” 很快，中考成绩下来了，李清中考的分数，很尴尬。 李振富问李清 “清儿，你是复读还是上高中？” “爸爸，我想复读”， 去复读班读了一星期，李清才发觉自己基础太差，十几门功课，竟然没有一门拔尖的。 李清站在李振富面前，低着头说 “爸爸，我不想复读了。” “只有去上这所职业高中，还要住校，普通高中你差5分啊，上不了” 李清是最后一个，到职高报道的。 父亲带李清，办好入学手续后，离开了学校。 李清斜背着黄书包，急匆匆向班级走去，正是上课时间，到教室门口， 李清一脸严肃，立正挺胸抬头大声喊 “报告！” 讲台上的男老师三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头发短短的三七分，小眼 睛，薄嘴唇，尖下巴，转身看了一眼李清，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温和的道一声， “进来”。 李清走进教室，用眼睛快速的扫视了全班，迈步走向后排的空位， “张梅？” 张梅圆脸尖下磕，面带善意，冲李清微微一笑，又抬头看黑板，李清放下书包，轻轻 落座，抬头看黑板，有机化学！黑板上歪歪斜斜的写着密 密麻麻化学方程式， 高中化学比初中化学难度大多了，何况李清还断了一周的课程。 李清一头雾水！头皮发麻脑袋嗡嗡直响！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下课，李清一翻书包里，领来的新书，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还有好几本农作物栽培，植物保护一类的课本。 “李清，你也到这学校来了？我们以为你去复读了” “张梅，这课本不全呀，文科的课本都没有吗？” “学的就是理科啊，职高嘛” “还有这个作物栽培，这什么呀” “你家不种田，现在让你好好学学，怎么种田呀？呵呵呵” “啊！韭菜和小麦我都分不清的，我还特地跑到这里学种田？” 李清心想，真是命运捉弄人，阴差阳错！ 李清怕上课铃声，盼下课铃声。 幸运的是语文课还有，语文课堂上李清全神贯注听课，考试前把书翻一翻，考的分数，每次都在班上拔尖，语文老师，非常肯定李清，多次在班上表扬，李清的作文和朗读水平。 上数理化课的时候，李清眼睛看着黑板和老师，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李清自己也努力地，想集中精力去仔细听，好好理解。 可那些仿佛天文数字，实在进不了大脑。 多少次化学老师，边讲课边把手里的粉笔头，扔向李清。 偏偏班上重排座位时，李清还被安排坐在第一排。 “下面我请两位同学上来，把这个化学方程式左右配平” 李清心里一阵惶恐，双手举书，竖在课桌上，把头低下，脸都快贴到课桌上了，心里想这样老师就看不到自己了。 暗暗祈祷，老师求你了，千万别喊我呀！ “李清同学，你上来，还有，张梅同学，你也上来，你们俩各写各的” 李清双手无耐的把书放在课桌上，装作没听见，张梅看着李清小声说 “李清，老师喊你呀” “啊？” 李清慢腾腾的，从坐位上站起来，低着头，双手放在课桌上，右手大拇指抠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真想直接告诉老师“我不会做” 化学老师看着李清又说 “李清同学，上讲台来” 李清只好硬着头皮，晃晃悠悠，走到讲台旁，从讲台上拈了小截粉笔头， “李清，来，这里有粉笔呀” 化学老师，看着讲台上的粉笔盒说。 “哦” 李清转身，从方形的小纸盒里拿出一枝粉笔，又转向黑板。 李清手里握着粉笔，看着黑板上的化学方程式，发呆，侧脸看张梅。 张梅在黑板上刷刷地写着，一会儿张梅写完，下了讲台，回到了坐位上， 李清心想，不能就这样站着呀，刷刷地，在黑板上把原来的方程式，抄了一遍，前面随便加上几个数字，转身放下粉笔，低头走下讲台。 化学老师走上讲台，手里捏着一支粉笔， “同学们，现在我们来看看，她们两个写的，先看看张梅同学写的，嗯…你们都算出来了吧，完全正确！” “我们再来看看，李清同学写的，你们说对不对？我也不知道，李清是怎么算出来的？ 是神算还是大蒜？” “哈哈哈” 化学老师拿粉笔，在张梅写的题上，打了个大大的对子，在李清写的题上面，打了个大大的叉子。 “同学们，上课一定要注意听，不懂随时可以，问老师和同学，自然来到了学校，就要好好学习，李清啊，据我所知，你和张梅，初中时在班上成绩差不多呀？还有大家的作业，一定要按时交” 下课了，有的同学写作业，有的出去玩。 李清手握着钢笔， 翻着自己的化学作业本，叉叉叉，难得看到一个对勾。 李清看看张梅坐在坐位上，认真的写着习题，张梅学习非常刻苦，有时候还挑灯夜战。 李清小声问 “张梅，你化学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 “给我看看，我俩对一下答案吧” “我刚交给组长了，我看看啊，有没有交给课代表，我去拿回来” 张梅从组长课桌上，把作业本找出来，拿到了李清桌子上， “张梅，等下我把你的作业本，一起交给组长” “好的” 李清早把题目写在本子上，中间留出几行空着。 翻开张梅的化学作业本，用书本盖住，小心翻看着，一边往自己的作业本上抄写着。 抄作业就是省心，李清一会儿就抄完了作业，心里暂时一阵轻松，仿佛作业真的是自己写的，头也扬起来了，骄傲的把两本作业交给了小组长。 小组长站起来问 “大家作业都写完了吗？我要交给课代表啦，还没交上来的同学，快点交上来啦” 可是这种感觉，好景不长，作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 后来李清时不时的不交作业了，不想老是去抄袭别人的。 —上完课，李清就逃出教室。 李清仔细瞅着每天的课程表，看看每一堂是什么课。 有一天，化学课上课预备铃响的时候，化学老师，还未到教室门口，语文老师捧着书本和粉笔盒，匆匆 走进教室，李清一阵兴奋，脸也扬了起来， “化学老师今天有事情，我和他调一下课，” 第三天上午，李清看看课程表是语文课，心里无比轻松和愉悦，一脸笑容，拿出语文课本，和同学说说笑笑，咯咯咯笑个不停。 上课铃声响了第一遍的时候，语文老师没有来，化学老师捧着书本和粉笔盒，从走廊里和另一位老师说笑着走来， 李清的心沉重起来，笑脸变成了疑惑和失望，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怎么是化学老师，下一节课才是化学呀” “是还语文老师的课吧，前天化学课是语文老师上语文啦” 上课铃再次响了时，化学老师走进了教室，班长大声喊 “起立！老师好” 李清随着同学们一起从座位上站起来 “同学们好，坐下” 化学老师，放下手中的书本，一卷试卷，粉笔盒，双手左右叉开，扶着讲台，头微微向前伸，笑呵呵说 “今天本来是语文课，因为前天，我有些事情，我和语文老师调了课，这一节课和下节课都是化学课” 李清心里想“完了完了，” 化学老师接着拿出一卷试卷， “我先把上周的考试卷，发给大家，把每位同学考试分数，报一下，然后呢，让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张梅87分，…李清38分…” 李清的头，快低到课桌低下了，估计全班都知道，她化学考38分了。 实际上，班上没几个专门注意她的分数。 分数报完了， 化学课代表精神抖擞，迈步走到讲台边，把试卷抱起来，平铺在左手手臂，看着试卷上的名字，一个个喊着。 同学们都互相伸头，瞅看着对方试卷，李清一看，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分，少数的九十多分， “张梅，你多少分” “八十七分，哎呀，有两道题粗心了，” “李清，你多少分” “三十八分” “不可能，这次题目不是好难” 李清拿着自己的试卷，三十八分，李清用手捂住，那刺眼的红色数字，用手指把它抠掉了。 第七章 小酒窝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现在我把试卷给同学们分析一下，这次总体成绩都不错，只有极少数几位同学，不及格，希望你们努力哦，我不希望你们最后，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下课了，李清好像霜打了一样，眉头微皱。 “李清，干嘛呀，发什么呆？身体不舒服吗？” “今天，化学老师在课堂上说了，我这个成绩，毕业证都拿不到哦” “老师只是说说，” “我数理化，有你那成绩就好了” “我就化学好一些，你看我每天做多少习题呀，也有可能受我哥哥影响，比较大吧，我哥哥化学成绩，特别好，等会我给你看看，他的化学笔记本，” “我家要有你家 那个条件，我直接上班了，我家只有考上大学，才有出路，” “我爸也是希望我，能继续读书，凭自己本事考上，可我真是怕了，我现在这个成绩，真的没有信心，都不想念书了，三年呀，太漫长了，” “李清，其实，数学我们差不多的，再说我语文，比你差多了呀” 张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递给李清，外面的边角都被翻得卷起来了，李清轻轻的打开扉页，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署名张龙。 李清倒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又看了几眼扉页。 接着翻到第一页，一行行整齐又洒脱的钢笔行楷，跃入李清的眼帘， 李清被深深的吸引住，眼珠子也被粘住拔不出来了。 李清正练习钢笔字入魔呢，自己特地买了两本钢笔字帖。 “张梅，你哥高几了，” “现在高三复读，住在学校，放假都不回家，去年考大学差几分，他说今年拼一下，一定要考走”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李清心里暗暗崇拜起张龙，无数次偷偷模仿张龙的字体，心里想象张龙模样是什么样的？ 在高中，语文是李清的救命稻草，李清抓着这颗稻草，一步一步艰辛的往前走。 可是，即使语文考到最高分，也改变不了，总分在班级倒数的命运， 逃课..逃课！ 逃过无数个晚自习，她不明白自己上晚自习干什么。 与其他同学一样写写算算？一点兴趣没有。 在这个环境里，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几乎每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 在学校里，她只喜欢下课时间、打饭时间，周末和寒暑假。 每次，期中期末大考小考，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她就想钻进地缝去！ 奇怪的是，自从高一起，父母不问自己的成绩了。 为了李云上班方便，李清去职高不久，李振富夫妇卖掉了老宅，搬到街头国道边，重新建造了三间砖墙瓦顶的房子，外面围起两百多平米的院子。 屋内添置了几件新家具，还买了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外面东墙边，竖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差不多有瓦房房顶高，支起室外天线接收器。 终于盼到，高一放暑假啦，半死的李清活过来了，刚到家的第三天， 宋南枝说，“你四婶，今天中午难产大出血去世了，” “啊！？” 一个星期后，李清在家里，实在呆不住了， “妈，我到同学家去玩玩，” “你去玩就是，哪个同学啊？” “张梅家” “哦！就是张菊侄女吧？” “嗯” 李清骑上李振富的自行车，双脚飞快的蹬着。 十几分钟就到了张梅家，张龙不在家。 李清东看看西瞅瞅，看能否找到哥哥的照片，只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全家黑白合影照。 李清一个人，久久得站在照片前，照片年代久了，模糊不清晰，李清喊来张梅，疑惑的问 “张梅，你家还有其他照片呢？” “哦，在抽屉里，哈哈，我拿给你看啊” 张梅迈步走去父母房间，把她全家的照片翻出来，给李清看。 一个纯朴的邻家男孩，跃入李清的眼帘： 男孩约莫十八九岁，身高估计一米七五，古铜色紧致的皮肤泛着光泽，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高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五官分明，双目炯炯有神，还有两个小酒窝，正摆着一个大鹏展翅的武术动作。 李清睁大双眼，怦然心动，脸上泛起一片红润，但表面上装作很平淡的问 “这个打拳的是哪个” “我哥啊，我哥会打拳，每天早上都在门口练一会拳” “哈哈哈” 李清故意哈哈笑着，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么巧，上初中时自己也迷恋武术。 买了本《飞龙长拳》有图有文字的书，照着书上一招一式练习， 左冲拳、右冲拳、金鸡独立..到了那招要三百六十度后空翻，李清怎么也翻不过去，最后作罢。 但是尚武精神还在，每天大清早，全家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 天刚蒙蒙亮，李清来到房后，在一排大柳树前面。 晃动身体，轻轻扭动细腰，抬臂，握紧双拳， “嘿！嘿！哈哈！” 比划起来，然后扎下马步，曲臂，手指伸直并拢，向着大柳树拍打起来， “啪~啪~啪，啪，” 收起马步，身体向右旋转，右臂抬起，甩掌拍打柳树。 对张龙了解的越多，李清越崇拜这位哥哥了， 后来的每个星期天，李清都鬼使神差的，来张梅家玩。 张梅告诉李清，一件有关张龙的事情。 有一次张龙从外面打球回来，满头是汗，冲进洗手间，拿到张梅的擦脚毛巾，沾水就往脸上擦。 李清和张梅都 “咯咯” 笑得前仰后合。 李清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张龙，是个好可爱的大男孩，男孩就应该是这样的糙一点的，风风火火的充满了活力。 高二暑假时，一天傍晚，张梅来喊李清去街头人家看电视， “大伯，大妈在家呀” “哦，你是张菊侄女，我们现在也是亲戚了，清儿四叔就看中张菊了，呵呵” “凤儿，去街头看大彩电，看电视连续剧，今晚放---血疑” “二姐，等等我，我都好几集没看了，嘿嘿” 李凤咧嘴笑着，小跑着跟在后面。 三人走到街头，电视已经在放了，电视前面围着好几排人，后面都是站在板凳上的。 李清付过钱，搬过来一条长板凳站上去，看李凤在板凳下，抬腿上不来，伸手将李凤一只手抓住，李凤嘴里“哎！”一声叫，借力上了板凳。 “嗨嗨，放到哪儿了？” “别讲话，看着” 张梅看着李凤淡淡一笑。 一群人伸着脖子往前瞅着电视屏幕。 看完两集， “哎呀，怎么没有了，正关键时候呀，张梅，我们明天再来看吧” 张梅说 “我明天不行，我哥哥考上了大学，明天家里请人吃饭” “哦，你哥哥考上大学啦！” 有一天张龙来到学校，在女生宿舍外，喊张梅的名。 别的同学好长时间才听出是张龙的声音，李清第一时间，就知道是张龙在喊。 心里像踹了只小兔砰砰乱跳， 故意走到门口，张龙看到李清就像不认识一样，连个招呼都没打，李清也假装不认识张龙，一闪身从张龙身边大步流星走过去。 那天，张龙还在操场和几个男生打篮球，张梅拉着李清去观看，篮球场上奔跑的张龙，英姿飒爽，额头挂着汗珠。 张龙拍着篮球，快速跑向篮筐，脚下带风， “刷刷刷刷” 来到篮球筐下，脚尖一点地，整个身体腾空跃起，向右旋转一个漂亮的弧度，手中的篮球 “乓” 抛入球筐！围观的人群一阵喝彩。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动作简直帅呆了！ 李清仔细的看着这一切，心都快蹦出来.，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情绪，用眼睛的余光瞟一眼哥哥，拉起张梅淡淡的说 “张梅，走吧，走吧，打篮球有什么好看的。” 李清一周或两周回家一次，带回学校一瓶菜和零食，和室友们分享。 每次回家，宋南芝给十元生活费，李振富又给李清五元。 宋南芝笑着嗔道 “就像我是后妈呀，生怕亏待了丫头啊” 高中终于毕业了，李清受尽煎熬，总算告别三年牢狱般的生活，重又回到温暖的家里。 第八章 上班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高中三年，虽然掌握的的知识不多，但毕竟环境历练人。 李清从内而外改变了很多，原先欢蹦跳跃的李清，渐渐变得文静，身上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文雅。 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塞给李清一本钢笔字帖，扉页上写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毕业后的李清，偶尔还约上张梅出去玩，张梅言语间还是经常把张龙挂在嘴边。 李清对于张龙的印象，却越来越模糊，听到张梅谈及张龙，只是微微的一笑，再也没有那种强烈心动的感觉了。 张梅决定还去复读，自此李清和张梅联系越来越少了。 李清在家晃荡了两个月，有时候去李云店里玩玩看看。 李云店里生意火爆，忙的时候，店里人头攒动，脚挨着脚，若是力气小的，很难挤进去。 三家人都跑去帮忙。 红糖头天晚上，用称一斤一斤称好，倒在报纸上，折成三角体，外面再用根稻草扎起来。 李振富和宋南枝也不多问什么， 终于有一天，李清态度坚决的和李振富说 “爸，我想上班，我不读书了” “清儿，你真决定不读书了？” “爸，我坚决不读书了” 多年后李清才知道李振富当时是多么的失望。 大女儿初中毕业，离开校园，小女明摆着是没有希望。 把希望全寄托在二女儿身上，希望二女儿能考上高等学校，端上铁饭碗，过上稳定又体面的生活。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人生难得几回搏”这一搏，李清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不想继续求学，家里又不种田，首先得有份工作做，不能游手好闲。 思来想去，还是学一门技术比较稳妥，不管什么时候起码能够养活自己。 常听大人们说 “任何时代，饿不死手艺人” 李清兴冲冲地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父亲。 “爸爸，我想学门技术。” “哦？这几天我正与你妈商议，给你找份工作。” “你想学技术啊，你想学什么技术啊？” 李振富微笑看着女儿说。 “你这个想法不错呀，我这两天给你找找看。” “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学什么，反正裁缝我不想学” “哈哈，我知道，你横针不知竖码线， 裁缝你是肯定不会学的喽” 李清咯咯笑 “清儿，你也不用着急，爸给你找。” 眨眼一周过去， 一天下午，李振富下班回来，推着自行车，一歪一歪的进了院门，放好自行车，拎起公文包，看到李清正在院里，笑呵呵的对李清说 “清儿，过来，明天，去工具厂上班吧，学习车床技术。” 李清好奇的问， “车床？” 李清对车床一无.所知，不知道车床是干什么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李振富穿着一件干净的蓝色涤卡中山装，领着李清，走出小巷到街头，穿过马路，就是工具厂大门。 大铁门开着，工人们早已经上班。 李振富径直走到，工具厂办公室，让李清见过厂长会计，向李清一一介绍，大伙都很热情，个个眼睛都笑弯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堆客套话。 “李书记，你家小二子？” “小二子不是在读书呀？” “是我家小二子嘛，书不念了，要上班，” “李书记，小二子长得像你，” “哦？哈哈，有的说像她妈” 李振富也很开心，一直笑呵呵的。 厂长笑嘻嘻和李振富并排走着， 李清好奇地跟在两个人后面。 抬头打量着工具厂院落，不紧不慢地继续往车间里走。 经过宽敞的大院，走到一个四方的深水池边，绕过一堆废旧的机器零件和钢材边角料。 厂长陪着李振富一边走一边大声地，笑呵呵聊着天， 跨进四米宽的大铁皮门，里面是又宽又高的大开间厂房，中间是一米多宽的走道，门口电焊师傅正在操作着。左边是钳工台子，钻床。 右边是铣床、刨床。摆放得井然有序。 最后，到车间最里面的一台车床前面，还没到车床前，厂长眼睛迷成一条缝，笑嘻嘻的就冲着站在车床前，一位三十多岁，皮肤白皙、丰满漂亮的女人喊 “迟师傅啊，忙着呢，哈哈哈”， 迟师傅，齐耳短发，乌黑发亮，细眉大眼，薄嘴唇，脸部皮肤饱满，身高约有一米六三，穿着一件有点褪色的蓝色工作服，工作服洗的很干净。 迟师傅抬起头，看到厂长带着李振富和李清来了，不慌不忙，将手中的活停了下来，穿着大口带畔的软底黑布鞋，从车床后面轻轻走过来，满脸笑容说 “厂长，李书记啊” “迟师傅啊，给你带来个徒弟，李书记家小二子，高中刚毕业，李书记想让她跟你学车床。论车床技术，全镇那就你的技术最好啊，所以想拜你为师，哈哈哈” 旁边几个工人，都扭脖子朝这边看着，小声议论 “这就是李书记家二女儿？” “模样长得挺俊哈，白白嫩嫩的” “人家爸爸有本事，是我们镇上笔杆子，你看厂长对他们态度，啧、啧” “好像我们身份证上的钢笔字，就是李书记写的” “上回，我想学车床，迟师傅不愿意呀” 个个露出羡慕眼神。 厂长转过头，笑呵呵对李清说 “李清啊，迟师傅技术好哦，你爸以前在工具厂当过会计，你爸爸都是知道的，跟着迟师傅好好学，争取超过迟师傅，啊” 迟师傅哈哈笑着，说了一通客气和谦虚的话。 李清随着李振富辞别厂长他们，走出工具厂大门。 李振富对李清说 “清儿，今天认识一下，明天你就直接来上班啦，” “嗯” 李振富骑车去镇司法所上班去了，李清回了小院。 第二天，李清七点五十来到工具厂， “李清~” 出纳笑嘻嘻， 站在厂办公室门口，亲切的喊着，交给李清，一套崭新的蓝色工作服。 下午下班前， 厂长走进车间兴奋的说“今天我们厂里聚一聚，大家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李清的拜师宴。” 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迟师傅酒量不错，人也随和还豪爽，算是收到满意的徒弟了吧，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满脸通红。 第三天，迟师傅早上来到厂里，换好工作服，微笑着对李清说 “李清，上午不忙，我来给你简单的讲讲，拿个本子记下来，“ 迟师傅就正式开始给李清上课， “李清啊，你这头发要盘起来，真正操作的时候头发要剪短” “哦” 李清把头发盘起扎紧。 迟师傅比较认真、仔细的讲起来 “这是一台C620型普通车床，全部采用机械传动..” 迟师傅弯下腰，打开一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她自己的一套工具， 拿起一把板手，麻利地拧松螺丝，将主轴箱打开，里面是大齿轮和小齿轮，一个个零件仔细讲解， 讲了车床结构原理，如何操作，性能，注意事项... 电焊师傅：四十多岁，一张国字脸，头发根根直立，满脸络腮胡，身材魁梧，咧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着说 “迟师傅啊，带徒弟啦？” 迟师傅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迟师傅虽然看上去很随和，但是李清却有些发怵，总觉得走不进迟师傅。 厂里车工活不忙的时候，迟师傅让李清上机操作实习，李清也能简单的玩几转。 与机械打交道，每天免不了一身都是油渍，指甲缝里很难洗干净，每天下班李清和工友们都用洗衣粉仔细洗手。 一个月后发工资了，李清捏着五十五元钱的工资，高高兴兴交到宋南枝手里。 宋南芝笑着拿出五元钱给李清，满意的说 “清儿，这个你自己留着用，凤儿也在帆布厂上班了，每月工资四十五元，我每个月也给她五元钱自己用，你大姐每月给家里三百元。” “哦！凤儿帆布厂上班啦。好呀，哈哈” 李清应着母亲的话，边接过五元钱，揣进口袋，转身走开了，没有听清宋南枝后面半句话。 李清她们自己其实是花不了什么钱的，吃喝住用都在家里，衣服都是母亲上街扯好布，喊李清她们去量尺寸的。 那一年，宋南芝已经辞去小学民师工作，闲赋在家操持家务。 两个月过去，有一天，李清在车床前正操作着，三角卡盘夹着一段钢管，一头顶着顶针，飞速旋转着， 刀具卷起，细细的锋利钢丝，越来越长，一直拖到车床下面。 李清不小心，用左手拨拉了一下车出来的钢丝，顿时左手中指头被 划开了一个小裂口，殷红的鲜血，从裂口里不停的渗出，滴滴答答往下流。 李清一时慌了神，不知道去关机器。 迟师傅正在旁边和另一个师傅一边笑呵呵说话一边干着杂活， 时不时看看李清，一见李清出状态了，吓得赶紧上来关掉机器， 拉着李清直奔厂门口，转个弯，就往后街的卫生所跑，做了消毒止血包扎后，扎了一针破伤风，师徒两人回了厂里。 迟师傅看着李清关切的说 “李清，要么你先回家休息两天吧，我帮你和厂里请假” “哦，好的，迟师傅。” 李清忍着手指的隐隐作痛，回到李振富的宿舍。 李振富在镇企业办有一间宿舍，李清中午吃过饭就在那休息，有时候也住那里。 休息两天回到厂里，李清似乎不大想去车床边了，只上过一次车床， 站在车床边，看着高速转动的卡盘， 感觉头晕晕乎乎的。 迟师傅好像感觉出什么，在车间里，突然不像以前那么爱说笑了，有时不忙的时候和电焊师傅，看着站在钳工桌前的李清，小声嘀咕。 这样半个月过去，李清就一直在钳工桌旁边磨蹭，钻个孔，拉拉锯工。 一个临时工男孩名叫赵龙，比李清小两岁，瘦瘦小小的，白净的皮肤，一双深邃的眼睛。 据说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了南方做生意，留下他和外婆住一起。 外婆和厂长住在一个村庄。 赵龙到了十四岁的时候，辍学了，外婆没办法只好求厂长，把赵龙安排在车间先打打杂，也有一年工龄了。 赵龙天天围着李清转，话特别多，有一天，突然绕过钳工桌，慢慢的走近李清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清说 “李清，晚上一起看电影呗？” 李清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这小屁孩呀？ 男孩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李清虽然穿蓝色工作服，皮肤却显得更加白晰透亮，犹如花儿含苞欲放。 又过了几天，李清低着头，慢慢走到李振富身边，小声说 “爸，我，不想学车床了，” 李振富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抽着烟说 “清儿，你要是真不想学，那就不学了，先在家休息休息吧” 姐姐李云，在这一年出嫁了，因为婆家离得远，就暂时住在李振富宿舍里。 李清一人住西屋，堂屋隔断一间给李凤住。 李清和李凤，好起来特别好，闹起来就是鸡见不得蜈蚣。 有一次，就姐两在家里，一开始还一起唱歌，有说有笑玩的挺好的，没一会儿，李凤 “二瘦子” 李清 “三胖子” 互相叫起了绰号，揪起对方的衣服扭在一起，别看李清瘦瘦的，李凤比李清又高又胖些，打架打不过李清，就以假哭来吓唬，一会儿李凤 “哇…啊呜..” 大哭，李清见李凤假哭，旋转到李凤面前，故意快速的伸出右手，在李凤面前划落一下，转身离去，李凤哭的更大声了。 宋南枝回来看到李凤在哭，呵斥李清， “你两就鸡见不得蜈蚣” “我没打她啊” 李清抿着嘴一个劲的笑着。 李凤抬起头，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 宋南枝也气乐了。 李凤扭着屁股，啪嗒啪嗒，跑去帮宋南枝摘菜。 这点比李清强多了，李凤， 还经常帮宋南芝炒炒青菜。 李清家务活什么都不伸手，压根没兴趣，针头线脑从没摸过。 宋南芝看着李清就说 “一个姑娘家家的，家务活什么都不会，到人家看你怎么办啊？我都替你发愁哦” 单纯的李清傻傻一笑 “有大姐帮我们做呀。” “大姐，你大姐能帮你们做一辈子呀？” 宋南枝苦笑笑。 作为家里老大的李云是早早的成熟，宋南枝的好帮手。 宋南枝早些年在村里小学当民师，李云帮着宋南枝带妹妹们，很小就学会烧菜做饭，织毛衣样样精通。 宋南枝的一句口头禅 “你大姐李云，七岁！锅台都够不到，就站着凳子做饭，你看看你们” 宋南枝心里，的确是最喜欢李云的。 第九章 天妒英才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十一月，冰冷的秋风无情的吹起，一阵接一阵，卷起地面的尘埃，肆意 地挥洒到空中，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 S县新华书店二楼，很安静，一个女孩倚窗而立，低着头，弯弯的柳 眉，高挺的鼻梁，粉面桃腮，双唇娇嫩欲滴，嘴角微微上翘，清纯中带着 几分俏皮，齐肩短发乌黑发亮，清爽柔顺. 女孩身穿一套白色LM牌休闲运动服，身材修长，脚蹬一双崭新的白色运动鞋。 细腻光滑的左手捧着一本美术书，右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翻阅， 时而抬头，清澈明亮的双眸凝视窗外，若有所思。 “清儿！清儿！” 一声急促的，压低了嗓子，呼喊声，打断了李清的思索。 紧接着风一样闪进一位中等身材，短发，三十多岁的女人。 在书架前使劲跺脚，攥着双拳不停抖动，气喘吁吁，急切的双眼四处张望， 从李清前面跨过，又迅速折回。 “哎哟！总算找到你了” 张菊定住脚步，睁大双眼，看着李清，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抓起李清左胳膊，就往门口走。 李清扭转细细的脖子，眼睛一亮，眉梢露出惊喜，微启双唇，露出洁白 整齐的牙齿，睁大双眸，一身轻唤 “四婶？” 继而又嘟起嘴，故作生气说 “你这是干嘛呀？” 李清明亮的眸子眨了眨，细腰轻轻扭动了一下，抬起腿，轻盈的往书架边 挪动两步，左手合起书，交到右手，准备将书放回原地。 张菊一脸严肃，瞪大眼睛盯着李清，双唇抖动着， “你爸，病了，很严重！” “四妈，你说什么” 李清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啪嗒掉到地下，柳眉微微挑起，粉脸紧绷， 纤细柔软的双手，抓住张菊的胳膊，脸往前倾， “我爸怎么啦？生病啦?” 我昨天下午，到县城姨娘家来玩，临出门时，还和爸打了招呼的，爸还笑呵呵的，从未听说爸哪里不舒服呀？” “你，爸，死了！你爸，昨晚，一觉，睡死了！” 张菊一跺脚，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像一个个炸弹，在李清的耳边爆炸。 李清整个人晃荡了一下，脑袋，仿佛被人用铁锤，狠狠地砸了一锤， 头痛欲裂，嗡嗡煽响，几度昏厥，双腿像踩在棉花上，香肩一松，头 一歪，瘫倒在地。 “清儿，清儿！你别吓我啊！” 张菊哭泣着扶起李清... 过了好久李清醒了过来，脸色煞白，眼神呆滞，泪水汪汪。 李清被张菊搀扶着，几经周转回到家里，从国道到家的巷子里、院里院外挤满了人， 哭声震天。 李清拖着沉重的双脚，奋力拨开一堆一堆的人群。 母亲宋南枝和大姐李云，已哭昏在地，小妹李凤咧着大嘴，头发散乱，满脸泪水，哇哇哭叫。 父亲李振富仰卧在床上，面如黄纸，闭着眼睛，很安详。 李清想爸是怎么了！不相信爸爸离开人世，双手抓住李振富的胳膊，使劲摇晃，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爸！....爸！....” 张菊抽泣着，双臂紧紧楼抱着李清，李清的身体，一阵一阵的抖成一团。 李清推开张菊，双腿跪地，扑倒父亲面前，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往下流，李清颤巍巍的双手，抚摸着父亲的腿，冰冷冰冷的，激灵灵打了几个冷战。 可心里想着父亲没走、父亲没走，父亲只是睡着了，有一天会醒来的..有一天会回家的。 第十章 遇见同学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振富去世后，第二年春天，镇企业办，把李清安排到镇榨油厂上班。 油厂是个封闭的大四合院，四周还是土墙草顶的房子。 东边一排是厨房，南边一排是榨油车间和仓库，西边是个小型稻谷加工厂，西北角是大铁门，北边一排是门市部和企业办宿舍。 李清在门市部当一名营业员，门市部平时就三个人。 另一名女孩小林，负责记录，现金由李清负责。 村民拿油本来取多少油，就在油本上记录一下，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取走多少油，后面一档记录还存多少油。 油本是村民拿油菜籽来兑换的。 也可拿现金购买，买多少油付多少钱。 门市部还有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名叫朴实，专门打油和负责从仓库把油运到门市部。 用铁皮制作成的油墩子，有一斤的，半斤的，二两的，一两的。 用油墩把油舀到漏斗里，再漏到村民自带的，油瓶里或油壶里。 整个油厂一位厂长，一位会计，一位出纳，厨房有一名厨师，机械维修工两名，榨油车间有榨油工八人，不过榨油工都是计件的零时工。 门市部三人，还有一名看门的老翁姓吴。 初夏的五月，阳光灿烂，是油菜收割的季节，也是油厂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李清和同事们早早地来到厂里。 油厂看门的是一位白发老翁，六十多岁，背微驼，身材魁梧，红光满面，说话声音洪亮， “吴师傅早啊，” 老吴手拿着一串钥匙，“踏！踏！” 迈大步走到，对开大铁栅栏门中间，打开铁锁，“哗哝”拉开铁拴，咧嘴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哈哈..哎!呀，昨晚喝多了！” 抬手轻轻的，往院里拉铁栅栏门，铁栅栏门底下是两个滑轮，滑轮在水泥地上滚动着，“哗啦啦~呼啦啦~“ 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大家说说笑笑，陆续走进院内。 李清和小林、朴实三人开门走进门市部，李清和小林坐对面。 小林长发披肩，圆脸，身高大约一米六，与李清一般高，打扮的挺时髦，时不时的从抽屉里拿出镜子，扭动脖子，左右照一照。 经常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孩，中等个子，瘦瘦的，来找她，估计两人正在谈恋爱。 有时在门市部椅子上，大庭广众下，两人搂抱着坐在一起。 众人嗤之以鼻，一时成为本厂笑谈。 朴实告诉李清，那个男孩是镇财政所副所长的儿子。 旁边是朴实的桌子，朴实麻利的套上蓝色工作服，用一块毛巾把桌子板凳台面擦擦，拿扫帚把地扫扫。 看看油缸里油不多，就在旁边的铁桶里往缸里抽油。 朴实个头不高，平头，话不多，给人的感觉是非常老实的一个人。 李清刚把桌子收拾好，侧脸一看院内可热闹了。 两台磅秤，已经拉到厨房门口，靠榨油车间的地方，厨房门口有一排松树， 可以遮太阳，两张带抽屉的方桌，厂长和会计坐在木椅上，正拨弄着算盘，聊着什么。 桌子上早泡好了两杯绿茶，碧绿的茶叶一片一片竖起又落在杯底。 忽听一声大喊，整个油厂的院子抖了三抖， “点心买来了，吃早饭啰” 虎背熊腰的厨师，端着一盆点心“腾腾腾” 迈大步走进院里。 朴实刚打扫完卫生，手提一水瓶开水进来，泡好了一杯绿茶，坐在椅子上，嘻滋滋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怡然自乐。 听见喊声，抬起头朝院里看 了一下，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迈步走到院里。 一会儿端进来几个点心，笑嘻嘻招呼李清和小林 “李清、小林吃早饭喽” “吃炸点心呀” “炸点心真香” 刚吃过早饭，就有村民头戴草帽，挑着箩筐忽闪忽闪，向院内走来。 还有自行车驮着的，两人抬着的，平板车拉的，厂水泥院子里一下子人声喧哗，男女老少高矮胖瘦 ...“哎呦，你也来换菜籽啊？” 是哦，厂长哎，” “今年老天爷不错，油菜长得好。哈啊啊” “对对，我去年种了好几亩，家里吃不了那么多，今年打算卖掉一些呢，哈哈哈，菜油现在多少钱一斤呀？厂长“ “每斤两元五” “哦，价格涨了些啊，” 大伙一边聊天一边排队等着。 厂长笑嘻嘻，把手伸向放在磅秤上的箩筐，抓起一把油菜籽，放在手心摊开，抬头看着村民， “不是很干哎” ”哈哈厂长呀，我都晒了好几天太阳呀” “你这个一斤菜籽，只能换二两六钱油，你到别的地方去，人家不一定给你二两六钱。“ 村民咧嘴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几支，递给厂长一支，会计一支， “厂长，抽支烟，二两六钱呀，厂长，你怎讲这个话呢，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这换，再说这里离我们家近，打油也方便的，呵呵“ 厂长接过香烟，放在桌子上， “手里这支烟还未抽完呢，嘿嘿，你这菜籽不干呀，” “好好哦~我大老远从家都挑来了，不能再挑回去吧，这么热的天，哈哈哈“ “好，我帮你称称” 厂长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称杆上轻轻左右拨移着，村民也低下头，伸着脖子，目不转睛的瞅着称上的数字。 “你称那么平额” “都是一样的哦” 厂长笑呵呵的说，称杆微翘的时候，对着会计高喊一声 “九十斤！” 村民挑起箩筐，摆动手臂，往仓库走，倒进仓库里。 挑着两只空箩筐， 走到会计桌前，会计拿出一个和户口本差不多大的对开小本本，辟里啪啦拨弄着算盘。 会计把时间、姓名、折成多少油填上。 村民拿起仔细核对后，把小本本装好，挑起空箩筐 “厂长会计你们忙吧，走了” 同熟悉的人打招呼走出油厂大门。 一眨眼到中午了，村民也少了些。 厨师烧好了饭菜，用几个大盘子装起来，大家抓紧时间吃饭。 李清他们要把碗端到门市部吃的，有人来打油的话，放下手中的碗得干活的。 机械维修工是两个人，一对父子，父亲名欧阳磊。儿子叫欧阳成功 （以下简称欧阳） 父亲高高瘦瘦的，儿子中等身材，浓眉大眼，微卷的头发，偶尔戴着眼睛，度数不是很高，像平光眼睛，穿的衣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笑嘻嘻的，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小伙。 欧阳和李清是同届不同班的同学，李清印象不深。 以前没有说过话，进厂后才开始有了面对面交谈。 厂里年轻人，不忙的时候都喜欢到门市部玩。 欧阳也和另一小伙端着碗，一前一后，走进门市部。 欧阳一眼看见李清碗里菜不多了，夹起自己碗里的，一大块肉，塞进李清碗里。 第十一章 一元钱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正和其他同事讲话，猝不及防，躲都来不及，端着碗，不知如何应答，欧阳笑嘻嘻说 “厨房菜都被大伙抢光了” “啊哦，抢光啦，厨师烧的菜好吃” 李清顺嘴答道，转过身，慢慢吃起来。 小林在一旁，冲着欧阳做鬼脸。 大家匆匆吃过中饭，换菜籽的村民，又陆陆续续进厂来了，这样一直到下午六点，整整一个半月时间，每天如此。 菜籽收进来，放在榨油车间旁边的仓库里，然后就是榨油工人每天早起，用木榨榨油，下午三点下班。 李清在家里，经常听到油工榨油时号子声“嗨嗨！嗨嗨！” 厂里其他人，都正常时间上白班。 有一天，李清到院里有点事情，朴实去仓库拉油去了。 李清从院里回来，刚走近门市部的门口，一个中年胖男人，手里提着一只塑料皮壶，里面装满了菜油，从门市部里面走出来。 李清看一眼皮壶，足足有五斤油。 李清走进门市部，小林低头，假装照镜子。 李清在椅子上坐下， “小林，朴师傅呢？” “哦，去仓库了吧” 李清看看自己桌上，几本厚厚的，农户换菜籽存根本，和自己整理过的一样整整齐齐，纹丝未动。 李清是个很细心的人，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有乱问，自己心里寻思，小林不可能这么做，她没必要贪这小便宜的， 如果刚才那人提的油，是现金买的，那应该，也开了一式三联的收款凭证，可收款凭证在自己抽屉锁着呢，即便别人代收，也应交出现金给李清，补上凭证。 “小林，还在照镜子呀，咯咯咯” “嘿嘿，最近皮肤好差，感觉晒黑了” “小林，你一点也不黒呀，还长的那么好看，” “李清，你又在取笑我，哈哈，还是你的皮肤好，不用扑粉都这么又白又嫩” 朴实从外面推着一大圆桶油，到了门口，李清赶紧从桌子后面走过去， “朴实师傅，要帮忙吗？” “李清，不用，你把门口凳子移过去就行了” “好的” “唉～嗨！” 朴实双手一用劲，把圆桶推进了门，这时欧阳刚好过来，帮着朴实把圆桶立起来。 朴实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坐下来端起茶杯，大口喝水。 “姑娘，你刚才找我的钱不对呀” 提油壶的中年胖男人，急匆匆跨进门来，瞪大眼睛，嚷嚷着 “怎么回事？” “我刚刚买五斤油，我给她，那个长头发的姑娘，我给她十五元，她怎么只找我一元五角，你们油现在多少钱一斤？” “一斤两元五角呀” “那我买这五斤油怎么回事？” “今天没卖油，我到现在一张收据也没开呀？都是拿油本来打的啊” “我刚刚买的，一转脸，你们就不承认啦” “刚才就是她，她把我打的油，她一个人在，说会计不在，我反正给钱了，我也比较急，油打好，拎起油壶就走了，走到街头，掏掏钱不对。” 小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头说不出话。 朴实笑着说 “小林啦，是不是这么回事？如果是，赶紧找人家一元钱。” 小林从口袋里，掏出十五元钱，又往口袋掏， “我，我，没有零钱了” “李清呀，开个收据，再把人家一元钱给人家。” 李清笑着站起来，向中年男人解释 “真不好意思，她可能忙错了，” “没事没事，下次注意就是” “李清，刚才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了，我把卖五斤油的钱交给你，嘿嘿” 小林把十五元，交到李清面前，李清掏出钥匙，打开抽屉，拿出收据，开了一张十二元五角的收据，左手按住收据本， 右手轻轻撕下客户联，拿出一元钱，一起交给中年男人， 李清微笑说“刚才是我们工作疏忽了，呵呵” 中年男人，接过收据和一元钱，塞进上衣口袋里，对朴实说 “小姑娘上班时，好三心二意的，就知道照镜子” “女孩子不都这样吗，哈哈，不好意思哦，让你跑来跑去的” “我们下次注意了，抽支烟” 中年笑着说 “不抽了，不抽了，走了，家里还等着油” 中年男人，提油壶匆匆走了。 李清从抽屉里，拿出一元五角给了小林。 “小林，刚才在想你男朋友吧，找钱都找错了，哈哈哈” 小林尴尬的应着 “李清，你说什么呢，呵呵” 过了没几天，有个人来买菜籽饼，作肥料，朴实去仓库用袋子取些在称上称了称，八斤。 李清打开抽屉准备开收据。 小林说 “李清，算了吧，别开票了，放在这里我们下午买西瓜吃。” “这样能行吗？” “你没来之前，我们基本上都不开票的，你一来，这也开票，那也开票，你问朴实师傅是不是” “小林，据我所知，农户拿菜籽换油，一斤菜籽厂里给农户三两油，一斤菜籽榨出七两油，除去损耗，工人工资，其他费用，真正的利润，就是菜籽饼， 菜籽饼卖多少钱，厂里利润就是多少，我们把这点利润花掉了，其他人在其他地方捞一点，一天一天下去，这个厂还能撑多远？厂一垮，我们全都要失业回家“ 朴实没说话，抬了一下眉毛，望着茶杯里茶叶，微微一笑。 李清毫不犹豫地开了收据。 朴实端起茶杯，慢慢品着，不住的点头。 油厂就在街头，从李清家出来到小巷，再走十分钟到国道，即是街头。 油厂也有工人宿舍的，镇企业办宿舍，也有几间是给油厂职工的，欧阳父亲的宿舍就在一楼楼梯。 李清上班必经之地。 以前李清在父亲宿舍住的时候，李清都是唱着歌，一步两个楼梯蹿上楼的，下楼也是 一阵风似的转身，出了大门，没太注意，这间宿舍。 六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欧阳和父亲，在厨房门口，检修了一天机器。 欧阳洗过澡，擦干头发，晾完衣服，开着房门透气。 李清下班了，从院内走过来，远远看见，欧阳宿舍外面，晾着衣服，窗户开着，一辆白色的自行车，斜靠在窗户边。 李清不紧不慢的往前走，走到房门口，侧眼看见房门开着，欧阳正背对着房门站立，面前是一块带支架的，实木画板，欧阳右手握着一支铅笔，在白色的 画纸上轻柔快速的滑动，画纸上深浅 不一的线条，随之而出，夕阳穿过窗棂照进宿舍的墙上。 第十二章 小伙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一愣，脚步慢了下来，扫视房间，房间里很整洁。 靠墙一张双人床，入门处，一张带抽屉的长方形桌子，上 面放着几本书，和一些笔墨纸张。 靠近窗户是另一张桌子，整整齐齐摆放着，好几层书，上面堆满了一摞一摞的画纸，桌子角落放着一台录音机。 李清站立门口，微微抬头，右手手指弯曲，轻轻敲了敲房门，清脆的一声 “欧阳” 欧阳闻声扭过脸，右手停下，转过身，手中握着铅笔，微启双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问 “李清，下班啦？” “嗯，你是在画素描啊” “前几天画的，现在修改修改？进来坐会儿？” 李清轻移脚步，走进屋内，打量了一下屋内，一边转身一边微笑着说 “回去了，我家晚饭吃的比较早” “哦哦” 欧阳微笑着，随李清走到门口，李清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女大当婚，眼看着李清工作稳定了下来，家里亲戚朋友，上门说媒的接二连三的踏门而来。 有一天，上午九点多，二婶笑哈哈的带着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一个二十来岁，个子不高的小伙， “大嫂子，李云李凤在家呀？” “二婶，你们来啦” “我亲二侄女的事，我敢不积极吗？，咯咯咯，这是小胡，这是小胡表嫂” “进来坐，进来坐，李云啊，给二婶她们倒茶” “哎，二婶你们坐” 二婶和宋楠枝，小声嘀咕几句，笑呵呵一起走进堂屋上席，入座，李云帮着宋南枝给客人泡茶。 “李云今天没上班呀？” “天气热，我们分两班，我今天下午班，三点钟去到晚上十点钟。” “哦哦” “你们生意不错吧？你们这个商店位置好，供销社在街里面，现在生意好差，” “二婶，糊个嘴哦” 李云从书案上的茶盘里，拿出三个白色搪瓷带把杯，从水瓶里倒点开水，冲洗了一遍。 打开小茶叶桶，将桶口向着茶杯口，轻轻抖动，十几片茶叶轻轻掉落茶杯里。 然后再往茶杯里倒开水，双手捧起茶杯，递给二婶、小伙和表嫂，表嫂和小伙赶紧欠身，双手接过茶杯，笑着说“谢谢哦” 表嫂上下打量着李云， “这个是您大女儿？” “是的哦，表嫂，” “三个女儿嘛，那个是小女儿，清儿是老二，她爸活着的时候，我和她爸老是开玩笑，讲老大和老小都又高又胖，就老二瘦瘦的，人家以为是我不给她吃饭，哈哈哈，其实她爸爸最喜欢的是老二。” 二婶轻轻叹口气，转眼看见小胡局促不安的站着，招呼小胡， “小胡，你过来坐下吧” 李凤靠在西屋门口咧嘴傻笑，李清站在李凤旁边。 “哈哈哈” 小伙在堂屋餐桌右边下席，落座。 今天李云和李凤，也特意在家，李云站在房门口，李清和李凤后面，姐仨挤在西屋门口，上上下下打量小胡。 李清抬头看小伙，方脸，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是个厚道人。 二婶眼睛看看小胡，又寻找李清，笑呵呵的喊道 “清儿，过来坐啊。” “二婶” 李清微笑着，迈步走进，餐桌左边下席，轻轻入坐， 二婶看了看大家，转脸看着宋南枝，笑嘻嘻说 “大嫂子，我给你们简单的做个介绍，” 二婶右手茶杯把，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小胡家就在东街街头，有三间门面房，现在做着小生意， 胡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哥二哥姐姐都成家了，小胡是小儿子，小胡爸爸妈妈身体，都还好，小胡爸妈说了这三间门面房给小胡，清儿一过去，就给清儿当家.....” 宋南枝说 “二婶，小胡家离我家倒是不远，清儿确实从未下田干过农活，婆家农田多肯定不行，主要看清儿的意思，毕竟关系孩子们自己的幸福，她自己愿意才行啊“ “大妈，话是这么讲，但是做长辈的，也要帮孩子们把把关呀，小孩子毕竟小孩子，她们不懂呀” “表嫂，我家情况二婶肯定告诉你们了，清儿她爸走了，李云出嫁了，现在就我和清儿凤儿一起生活，我没有工作” “大妈，二婶都跟我们实话实说的，我们都知道哦” “表嫂啊，我们就想给孩子们找知根知底的，家门口的” “大妈呀，你讲这话太对了，小胡家就在东街街头，距离您这里也近，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骑车五分钟就到了，做父母的哪个舍得，把女儿嫁到远的地方去呢？” 二婶接着说 “小胡家农田也少，清儿自小没有下过农田，读了十几年书，嫁过去，不会让清儿下田干活的，我和小胡家都是亲戚，知根知底的，这亲上加亲多好啊” 表嫂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接着说 “大妈，你看看小胡这身体，多结实，人也憨厚，老实勤快” 李清坐在凳子上，低头听着大人们说这说那。 小胡坐在椅子上，偷偷的打量坐在对面的李清。 二婶笑嘻嘻，看着李清，又看看小胡， “清儿，你和小胡出去讲讲话，了解了解，我们跟你妈讲讲，咯咯咯” 李清抬头看看宋南枝，宋南枝说 “听二婶的，清儿你和小胡出去讲讲吧” 大家怂恿着，李云也劝道 “清儿、小胡，你们到外边讲讲，看看能不能讲到一块来，能讲到一块来就好办，呵呵呵” 李凤咧嘴笑着晃着脑袋， “是啊，二姐，你俩出去讲讲” 李清调皮一笑，站起来往外走。 小胡笑着也站起来，跟在李清后面，缓缓的走向西墙边。 李清背靠在红砖砌的柱子上， 小胡站在李清对面一米处，一会儿抬头看看李清，一会儿又把头低下。 李清抬头，大胆的看着面前的小胡， 小胡，方脸，大眼睛，长的挺精神，中等身材。 上身穿着一件暂新的白衬 衫，袖口挽起，露出粗壮而结实的胳膊。 也许是天气热的原因，小胡用手不停的挽袖口.. 李清低头看小胡，脚穿一双崭新的黑色皮凉鞋。 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实在不知从哪说起， 李清冒出一句 “小胡，你多大了” “二，十一了” 小胡好像有些紧张，语句有点断断续续， “哦” 李清也好尴尬，找不出话来， “嗯，小胡，要么我俩先处一段时间，彼此之间了解了解” 小胡面露喜悦 “嗯，清儿，听你的” 第十三章 没感觉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和小胡，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堂屋。 二婶笑嘻嘻说 “清儿，你俩回来啦？咯咯咯，谈的怎么样啊” 李清微笑着，看看二婶，走到宋楠枝面前低声说 “妈，我和小胡先处一段时间看看。” 宋南枝对二婶说 “二婶，清儿讲，先和小胡处处看” 二婶和表嫂满脸笑容，兴奋不已。 “哈哈哈，好，对呀，先处一段时间，你俩彼此多了解了解。“ 二婶很开心，咯咯咯笑着，站起来，表嫂也张嘴哈哈笑着站起来， “那我们，今天就这么说好了，我们走了” 宋南枝站起来，对二婶和表嫂说 “再坐会，喝点茶呀“ “大嫂子，我要回家去给，老二他们做饭哦” “大妈，不喝不喝了，哈哈哈” “大妈，大姐、清儿、凤儿我们走了” 小胡笑呵呵，看着李清，跟着二婶和表嫂后面，往门外走去。 宋南枝送他们出了院门。 宋南枝和李云对李清说， “你看好了？小胡其它条件都还行，就是个子不高哦” 李凤龇牙甩了甩马尾 “小胡，个子是不高，二姐个子也不高啊，嘿嘿” 李清调皮的说 “我知道的，先处几天看看嘛？” 宋南枝认真的说 “先处几天可以呀，要是不同意就尽快回绝，别让人家白等着，不能耽误人家” “妈，大姐，我有分寸” “前段时间，我想把你讲三表姑的侄子，你俩小学还是同学，” “哦！然后我一下想起来了，他的身体有毛病，不行！” “我也听说他身体不是很好” 第二天傍晚， “大妈，” 小胡笑呵呵，来到李清家。 看见宋南枝刚从厨房出来，打过招呼， “小胡，来啦？晚饭吃了？清儿和凤儿下河洗衣服去了，估计就快回来了，你先坐坐，我来倒杯茶给你喝” “我在家吃过了，大妈，您别客气，不用倒茶” 这时李清和李凤，胳膊上挎着篮子，一路走一路讲着笑着，走进院门来。 李凤冲着李清挤挤眼，悄声说 “二姐，小胡找你来了，嘿嘿” “小胡，来啦” “清儿，大妈讲你俩下河洗衣服去了” “是的” “二姐，衣服我来晾吧” “好，凤儿，衣服给你晾了” “妈，我跟小胡出去走走” “你们去吧” “大妈，我们出去走走” “好” 李清和小胡，一前一后，慢慢的走出小巷，走向街头，转个弯走向村道。 “小胡，你家有几亩田呀？” “我家田很少，不到一亩 ，” “我没下过田，没干过农活，干活肯定不行哦” “我们村好多人家，都改种蔬菜了，我打算以后也种蔬 菜，种菜效益高些，我家就在国道边，交通也方便，离县城那么近，不准备种水稻了，” “哦” “我再把小店扩大些，品种带多些，你在家看店，我出去种菜” 一路上，小胡饶有兴致的说着，自己的规划，还说些生意方面的话题。 李清有一句无一句的应着，李清一点没兴趣，听着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感觉有点累。 天渐渐暗下来了， 李清轻声说 “小胡，太晚了，我们回家吧” 小胡迟疑一下，答应着 “哎，” 小胡跟着李清回了小院， “大妈，我回去了” “李清，李凤我回去啦” “路上慢点啊” 小胡和宋南枝打了招呼，走出院子。 李清怏怏的对宋南芝说 “妈~明天对二婶说，算了吧。” 宋南枝说 “你自己可要考虑好了” “说不到一块来，我讲东，他讲西，另外个子也不高，” “小胡个头是不高，你决定了?那我明天就去跟你二婶讲，你二婶介绍的啊，唉，以前，给你 大姐介绍的男孩，也不怎么样” 过了没几天，又有亲戚做媒来了，李清对媒人介绍的，这几个男孩都不满意，李清说没感觉，没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李云笑着说 “清儿，这个不行，那个不愿，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对象？你讲个条件，我们照葫芦画瓢，给你找呀，不然好的真的都被，人家小姑娘挑走了，你又要挑挑家里情况，又要看看本人情况，都合你意的，到哪去找呢“ 宋南枝白了一眼李清， “她要墙上画上的，你不晓得你这个妹妹吗？打小她就事多，特别挑剔，自己上树下河，像男孩一样，你看她看电视的时候，说电视上的人，这个眼睛这么小，那个人嘴巴大，怎么怎么不好看，呵呵，就她自己好看。“ “哈哈哈，二妹当然好看喽” “妈，大姐，那我总得选一选吧，两个人在一起共同语言，都没有，以后两个人真要在一起生活呀，彼此都没话说，有什么意思呢？” “你选，你慢慢选，二小姐唉，我和你爸，别人介绍的，不久我们就成家了，不是生活得很好嘛，我们没有谁讲不让你选，” “世界上像爸爸那样，又帅又爱家的好男人不多哦” “妈，大姐，凤儿，我突然有个想法，来个比武招亲，咯咯咯” 李凤咧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二姐来个比武招亲真行哦” “好啊，你们现在别打扰我，我自己先把，以前的功夫拾掇拾掇，再去拜个三脚猫师傅，学点三脚猫功夫，咯咯咯“ “是的哦，以前还在老宅，一大清早，大概 四五点钟，天都没亮，我和你爸还在睡着正香时候，迷迷糊糊， 听到屋后面“啪啪啪啪”声音，还有“嘿！哈”声音，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爸悄悄坐起来，趴着后窗一看，隐隐约约，看见清儿在屋后边打拳，用手掌拍树哦， 我说那么瘦，吃饭比你们不少些，肉都拍树拍掉了，呵呵呵“ “哈哈哈，二姐小时候，就像个男孩子，是我们庄子上的孩子王，庄子上和她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女孩，都跟着她屁股后面疯跑。一个个跟屁虫，咯咯咯” “李云，我们不管她，给她自己去瞎找，我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前几天，清儿带着一个男同学，家还在天镇老山里头，跑到我家来了，抱着一大袋茶叶，男同学走路慢腾腾的，脚步落在地上轻飘飘的，好像生怕把地上蚂蚁踩死了，我看着他走路，急得我额头冒汗，吃过晚饭，不晓得怎么回事，她又赶紧，把同学给送走了，你还真打算嫁到老山里头去啊？你们讲，她是不是瞎找？” “哦？清儿，真的吗？” 第十四章 领工资（1）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又到发工资的时候了，朴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去了财务室，笑嘻嘻走到财务室，问出纳， “会计，今天是发工资吧？” “朴实，口袋里又没钱啦，呵呵，每次都是你第一个来，领工资” 出纳的脸又瘦又长，一开口，两颗又大又黑的门牙，就迫不及待地露出来，低头从抽屉里拿出做好的工资表，和一张借条，对朴实说 “朴实，来，在这签上你的名字，” “哎” 朴实笑嘻嘻答应一声，赶紧走到出纳桌前，拿起桌上的一支钢笔，歪歪扭扭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出纳抓起桌子上的算盘，举过肩头，前后摇晃了一下，放在桌上。 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用手指拨弄了几下算盘珠， “你上个星期借了三十元，还有二十八元，借条给你，把它撕掉” “对哦，会计，还剩二十八元” “每个月，就你借钱厉害，呵呵呵，不过你负担确实重，在家里又是老大，还有两个妹妹未成家吧，现在自己又生了一个小三子，” “没有办法呀，生这个小三子时候，赶上计划生育，东躲西藏，还好，终于如愿以偿，呵呵” “三狗蛋一岁了吧？” “上星期一周岁，不然借钱呢，就是给他过周呀，” “那小子长得挺结实，黑黑壮壮的，调皮得狠，哈哈，不像你，像他妈，两个闺女上小学了吧？” “嗯，大的三年级，小的一年级” “那也能帮着照应照应弟弟了” “是的，不然他妈，一个人在家，有时候饭都搞不上嘴，” “哈哈哈，表嫂在家也够她忙的，一家人衣服就满满一大脚盆，都不容易呀” “朴实，让李清和小林来领工资，这两姑娘领工资都要催” “她们现在是云头上过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当然不急这几个工资了。” “好，我去喊她俩来” 朴实笑嘻嘻的，数着手里的钞票，走到门市部， “一，二，…” 数好了，把纸币翘起的角抚平整，卷好，转身装进内裤口袋里。 笑嘻嘻看着李清和小林，喊着 “李清，小林，你们领工资去啊，出纳都催你们了” “哈哈，朴实师傅，发工资啦，我们不要工资哦，咯咯咯” “不要工资给我，哈哈，我正愁没钱，两个小孩上学要买作业本，铅笔，我工资还未拿到家，就只剩一半了，我不敢抽烟不敢喝酒，要不是家里，还种两亩地和小菜园，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 “朴实师傅，不会吧？” “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哦，我家三个小孩，要吃要喝，你表嫂又上不了班，就靠我一个人，每月这几十元钱工资” “现在是苦点，孩子们长大了，你们做父母的，就享福了呀” “嘿嘿嘿，那要到猴年马月哟” 小林放下镜子，拿起梳子，梳理一下头发，站起来，甩了甩长头发。 “李清，我们一起去吧” “好的，小林，走，哈哈哈，我们恐怕是，最迟领工资的” “他们有家有孩子要养呀” “还是不结婚好，哈哈哈” “真不结婚，到时候，把你父母急坏了，呵呵呵，那不成怪物啦，都不结婚世界上，人类越来越少了，满大街都是，老虎和狮子还有野猪，在马路上跑，咯咯咯” 会计室门口，遇到了厂长 “厂长，也来领工资啊” “我也要领工资养家糊口呀！我以为，你们两姑娘工资不要了，哈哈哈” 会计看着厂长龇着大黑牙说 “厂长，你现在快活多了，女儿已经出嫁，儿子也上高中了” “我现在比前几年好些了，不然我一天敢抽一包烟？我看你烟瘾恐怕也不小，牙齿比我牙齿还黑，呵呵” “嘿嘿嘿” “李清、小林，你俩吃饱喝足什么事都不用愁，还是你们舒服啊！” “我领了工资就交给我妈，我妈把零头给我花，我什么都不管” “小林就更不缺钱了吧？未来公公是财政所副所长呀，吃商品粮呀，把你户口哈哈哈” “厂长，就喜欢开玩笑，公公是副所长，他又舍不得把钱都给我，我对象退伍几个钱，都上交他妈了，五月节去他家，他妈只包五十元红包给我，他家还有个小儿子，没谈对象呢” “不管怎么讲，你公公把你安排进油厂上班了呀” “小林这姑娘，头脑活得狠哦” “不活得，能攀上财政所副所长儿子？” 李清和小林往前走，侧面有几人小声议论，称赞小林头脑比较活络。 李清见小林讲着讲着，站在原地不走，催小林 “小林，讲到什么时候，我们领工资去吧，” “李清，走，呵呵呵” 两个姑娘，高高兴兴的，快步走进财务室。 这时欧阳和另一小伙，也从后面走进来了。 小林看看欧阳，转脸又看看李清，侧脸对李清说 “李清，欧阳也来领工资了” 李清没太注意欧阳，淡淡的回答小林， “哦，欧阳来领工资，不很正常吗？” 小林扭动腰肢，突然往前猛跨一步，到出纳桌边，回头对李清说 “李清，我先领哈，” 李清宛然一笑，站在墙边瞅墙上的日历，答道 “行~，你先领，看你急的，什么先领后领，会计也不会，少你一分钱工资的“ 会计呲牙说道 “嗯！李清，你讲的对” 小林这时俯下身，趴在桌上，用双手按住工资表，呵呵，干笑一声。 “会计，我先看看啊，哦，在这签字，” “小林，领不领工资呀，找什么呢？先领去，到旁边慢慢算吧，就这么几十元钱，每次领工资瞅半天，不知道瞅什么？” “会计，我要核实一下，假如你算错了，呵呵呵” “你这姑娘，这几个人，我都算错？那我这几十年会计白干了” 小林领过工资直起腰，转动身体，背对出纳，仔细地把每一张纸币，用手碾碾，翻来覆去看，举起迎着亮光，看每个角角落落。 “会计，你看，这张五十的，这个角有个小裂口，调换一张吧” “哪里？我看看，” 小林把五十元纸币，放在桌上，出纳用手捡起来， “就这个裂口啊，这也叫裂口呀？就是个压痕嘛” “会计，你还是给我调一下吧，” “好，我给你换掉，行了吧” “会计，等一下，还有这张，十元上面有字迹，我不要，帮我换张吧？” “小林，我真服你了，哎哟，这钱你还怕用不掉？用不掉你拿来” “我用不掉再拿来，跑来跑去不麻烦吗？” “你…” 出纳想说你就个麻烦，张开嘴巴露出大黑牙，又闭上了嘴巴。 第十五章 领工资（2）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小林领完工资，还站在会计旁边不动， “李清，我在这等你，你领完工资，我俩一起走” “十万八千里呀，你俩非要一块走啊，哈哈哈” 小林瞥一眼出纳， “哼，我高兴，呵呵呵” “小林，那你等我一会儿。” 李清签过字， “李清，你一笔字写的漂亮，像男人的字，苍劲有力” “呵呵，只能讲会写几个字，离好早着呢” “你爸爸，李书记的字，写的真正的好啊，像字帖一样，哎…” 李清签字时，快速的打量了一眼工资表，欧阳磊的工资，是八十元，全厂最高。 欧阳却只有五十元，好生奇怪，心中充满疑惑。 出纳左手手掌，放着几张整齐的纸币，大拇指压住，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纸币，然后右手大拇指，快速向右滑动，一张接一张，抽走左手的纸币。 一呲大黑牙说 “五十五元，李清，你点一下” 李清用手接住，迅速翻看了一遍，微笑说 “正好，会计，五十五元，” 此时欧阳静悄悄的，站在旁边，看着发生的一切，沉默不语，像换了个人似的。 “李清，好了吧，我们回门市部去” 李清和小林转身准备出门，只听出纳问欧阳， “欧阳，你工资自己领吗？还是让你爸代领？” 欧阳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会计，我自己领” “在这签字，五十元，你点点” 欧阳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地签完字，飞快地，看了一眼，几张钞票，往口袋里一塞。 低着头，急速的往前走。 从李清和小林面前走过，好像没看到李清和小林一样，脚步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 李清觉得，今天欧阳怪怪的，怎么领工资搞得，好像做贼似的。 李清和小林，刚走到了门市部门口，迎面跑出来，一个周岁的小男孩。 黑黑的，胖乎乎的，脖子上戴着银项圈，围着红色的小肚兜。 看到李清和小林，脸一红，转身往回跑。 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女人，站在朴实旁边。 朴实咧着嘴，满脸笑容，看着小男孩。 中年女人，看着小男孩笑呵呵，嗔道 “三子，你慢点跑哦” “表嫂来了，这小家伙，就是你家小三子吧？” “是的哦，一刻不能放手，我手一放，他就到处跑，搬搬这个，推推那个，土匪一样，” 小男孩瞅着李清和小林，跑到了油缸旁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朝油缸边上抓。 “哎呦喂！抓了一手油，三子，我带你回家了” 表嫂弯腰，双手抱起小孩，双臂抖动着，走出门去了。 朴实笑嘻嘻说 “我工资，在口袋里还没捂热，你表嫂来拿走了，呵呵” 第二天，上午一阵忙之后，朴实在椅子上坐下来。 李清走到朴实桌前，悄悄问朴实 “朴实师傅，厂里这个工资，是怎么定的？不是按照基本工资加工龄算的吗？还是按岗位算的？也不对呀” “李清，怎么不对啊？” “我昨天无意中，看到欧阳工资单，按理说，欧阳进厂比我早，怎么工资只有五十元？竟然会比我少” “哦，你问这个事情呀，你晓得不？欧阳是临时工，就五十元基本工资，没有补贴的，还有榨油工也是临时工，计件的，” “哦哦，这样的啊” 朴实看着李清说。 更让李清想不通的是，从那次领工资后，欧阳自己，就不来财务室领工资了，有欧阳磊代领。 既是同学又是同事，接触时间长了。 李清和欧阳交谈的话题，自然而然多了起来。 最初的陌生感没有了。 一次李清路过欧阳宿舍，见门大开，房间里没人。 李清移步进门，站在靠门口的桌子边，看见桌上有本暂新的大学语文书。 李清轻轻用手翻开，好多地方还用笔在文字下面，划一道曲线，做了记号。 李清翻了几页，正打算离开，外面传来，噔噔噔噔脚步声，欧阳迈步进来，嘴角上翘 “李清啊，下班啦？” 李清问欧阳 “看你房门敞开着，你在准备，参加成人自考吗？” “嗯，我前年就在考，已经通过了两门课程，多看些书不错，好后悔上学时，尽玩了” 两人说着说着，讲到目前油厂现状， 欧阳困惑地说 “我觉得在这厂里，不是长久之计，我不太看好，想自己出去做点事，就是没考虑好，具体做什么” 李清说 “我们现在这个厂，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稳定轻松，咦？你上次和同学，帮镇上装了个太阳能，不是挺好的嘛” “还行，我和同学花了一个月的业余时间，镇上给了我们一人两百元” “国家早就允许私人做生意了” 李清点头说 “我姐，她们生意做得不错，我妈妈说，我姐一年的收入是我的十倍。” “我们厂就是粮油粗加工，到现在，用的还是木榨榨油，对面工具厂，也只是给农机具修修补补，近乎大锅饭状态，可能只是个过渡阶段，管理还这么混乱，迟早会被淘汰的” “你们女孩子，压力相对小些，我们男的就不一样了，既要考虑成家，又要考虑立业，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每天这样混日子” “油厂西边一排房子，租给几个南方人了吧？” “南方人头脑灵活，生意都做到我们家了，到我们家这边，工人工资低，房租低” “厂里让我和我爸，还有另外一个师傅，后天去江苏看面粉加工厂，估计厂里，想办个面粉加工厂” “想法倒挺好的，不然下半年，除了门市部三个人，你们一帮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都在厂里，东站站西望望，哈哈哈” “欧阳，有一点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没考虑，那么多那么远，我觉得你还是慢慢来，别一下子辞职，起码厂里还有个生活保障，你再把家里几亩田种种，日子过得应该不错呀” “你晓得现在，大米卖多少钱一斤？种田不划算的，化肥农药三上缴，七除八除，搞不好还亏本” “我们镇上几家乡镇企业，有两家已经发不出工资了，再过几年，私人企业多起来，竞争更激烈了，所以，我得早点打算” 欧阳看着李清，李清面带微笑 “要是你爸还在世，你就更好了。” 李清收起笑容，“是啊，我爸还在，我也许不会进这个厂的” 第十六章 一封信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自幼受小人书的熏陶，虽不是科班出身，但对美术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 又是一天下班后。 李清路过欧阳的门前，房门开着，录音机正放着一首流行歌曲 “.....每次当我走过咖啡屋，忍不住慢下了脚步.. 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揭开了相悦的序幕....” 这是千百惠的歌， 欢快的节奏，令人心情愉悦。 李清随录音机的音乐，轻轻哼起这首歌，款步迈入房间。 欧阳不在房间。 李清轻轻移动脚步，走近画架。 略弯腰，凝神，仔细端详着，花架上的这幅素描，亮灰暗处理的很好，线条很美，握笔的力度，掌握的游刃有余。 李清看得入神，心里暗暗钦佩。 欧阳右手提着水瓶，大踏步走进来，看到李清，脸露惊喜， “李清啊，你今天下班，好像迟了嘛” “嗯，刚才正准备下班，又有几个人，急匆匆来打油，说明天家里办事，一大早就要用油。 我和朴实师傅，延迟了几分钟，你打开水去啦？” “嗯” 欧阳将水瓶放在桌上，抬手拧转录音机音量按钮，声音小了些。 欧阳拿来一个干净的茶杯，往茶杯里倒点白开水，洗了一下，看着李清问 “你是喝茶吗？” “不要，给我杯白开水吧” 李清回头看着欧阳轻声问 “你学素描多长时间了？” “两年啦？业余时间画画。” “我去年开始学素描，画的线条真难看，很僵硬，” “你有一次，从二楼你爸宿舍，扔过一张素描草图下来吧？” “那是我还在工具厂时画的，你怎么知道呀？” “二楼朝南的宿舍，就六间，他们几个都不喜欢绘画” “好尴尬，让你见笑了“ “多练习，慢慢就好些” 欧阳把茶杯递给李清，李清接过茶杯 “太烫了，” 又放回桌上。 “那冷一下，再喝” “欧阳，你素描怎么画的这么好呀” “我是跟师范学校的，几个朋友一起，受过专业培训的，老师亲手指导我们” “哦~原来是这样啊” 李清看着欧阳，调皮的一笑。 欧阳呵呵笑 “李清姑娘，你的白开水，可以喝了。” 李清噗嗤一笑，眨了一下眼睛， “欧阳先生，我要喝我的白开水了” 两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清伸手将茶杯端起，送到唇边，托起茶杯，茗了一口，放在桌上。 李清轻轻扭转细腰，迈步到画架前，定睛揣摩素描。 “欧阳，你能给两幅素描给我，我想拿回家，仔细揣摩揣摩” “可以，你喜欢哪张，自己挑。” 李清移步到桌子前，细细挑选起来。 挑了一张静物、一张年轻男子的写生画。 “就这两张了，我过两天就还你。” “不急，不急。” 李清抬眼看到，桌上小闹铃， “呦，我得回家了，时间久了，我妈会担心的” 李清一抬头看窗外，天快暗下来了，紧张的说。 李清轻轻卷起素描画，迈着轻盈的碎步，径直出了房门。 三天后，李清手里握着素描画，来到欧阳门前。 门虚掩着，李清抬手轻轻扣门，无人应答。 李清低头站立门口，正狐疑。 欧阳从外面踏步而来， 嘴角还挂着笑容。 “李清来啦，刚送走几个朋友，是师范学校的那几位老师。” “哦，我也刚到，门没锁，估计你没走远” 欧阳推开门，桌子上，有四只冒着热气的茶杯，烟灰缸里，有两个刚掐灭的烟头。 欧阳迅速的收拾起来，热情地问 “画，看完啦？” “看完了，我留下一张，只能还你一张了” 欧阳故意绷着脸说 “啊？那不行！” “那，我明天，还给你吧。” 李清显得有点局促不安，面带羞涩，站在原地，手指不停的抠衣服袖口， 欧阳忍不住偷笑着。 “哈哈哈，进来啊，跟你开玩笑的” “你..” 李清噘嘴，粉脸绯红，脚步在原地徘徊了片刻，睁大双眸，移步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画，扭动细腰欲出门去。 “李清！我本打算送你一张的，” 欧阳喊住李清。 李清愣愣的低头立于桌前。 欧阳也迈步走向桌前，展开那幅年轻男子素描头像画。 一脸严肃的表情。 “李清，你看这幅素描....光线.. 构图..握笔..你先到画板上试试。” 递给李清一支4B铅笔。” 欧阳拿出一张8k素描纸，在画架上夹好。 桌上铺上一块灰布，一前一后摆放，一大一小两只苹果， 苹果后面放上一只水瓶。 欧阳说 “先从简单的开始画，李清，来” 欧阳又上去把水瓶移开，笑嘻嘻 “我们先来画苹果吧” 李清右手握着铅笔，移步到画架前，专心致志的画起来。 欧阳背靠着门口的桌子，睁大双眼，看着李清背影。 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在微风中轻轻飘曳，瘦削的香肩一耸一耸，白嫩似莲藕的玉指，随着画笔时而抖动，时而停顿。 欧阳正发呆时，李清回眸一笑，一声轻唤 “欧阳” 又侧转脸去看画。 “哦哦”欧阳抬了一下眉毛，应了一声 “你看，我这线条画的总是不进步嘛，遇到瓶颈了。” 欧阳抬腿迈步向画架走来，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李清雪白细长的脖子上。 李清又转过脸来，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像被点了穴，僵在那里，李清有种很异样的感觉。 欧阳用力甩了一下头， “李清，你把铅笔给我” 欧阳低沉的声音。 “嗯，哦，给你” 李清感觉自已的心突突乱跳，轻声应答，抬起握着铅笔的手，欧阳伸手去接铅笔，手莫名的晃动了一下，整个手掌盖在李清光滑的手背上。 两人像触电一般定在那里。 李清浑身被欧阳滚烫的掌心穿过。 李清眼角余光 看到，欧阳站在她的身后，俩人距离大概只有三十公分。 李清本能的抽出手，身体往侧面扭过去。 抬头瞟了一眼欧阳， 她有点害怕，支支唔唔的撇下，像树桩立在那里的欧阳，跑回了家里。 第二天，上班时李清在院里遇到欧阳，欧阳直视着李清，塞给李清一个信封。 李清小心的撕开信封，欧阳给她的情书。 欧阳向他表白了，并且让她考虑几天。 李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给欧阳回信。 第十七章 不讲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接下来的几天，李清路过欧阳的宿舍，房门始终是紧锁着的。 上班的时候，李清和欧阳都正常上着班，偶尔交谈几句，都没有提及那封信。 星期天下班了，李清路过欧阳门口，欧阳的门开了。 李清在门口停下脚步，见欧阳正在用电饭锅煮粥，李清咬着嘴唇对欧阳，轻声说 “欧阳，吃过晚饭，去我家吧” 欧阳微笑着说 “哎” 李清一阵小跑，回到家。 宋南芝正在准备晚饭，从厨房里传出，大声说话声和阵阵笑声。 阳台上放着一竹篮红薯和花生。 “谁来了？” 李清朝厨房走去， “清儿，下班啦！” “四妈，是你呀” “我家河滩，种了红薯和花生，你四叔让我送些给你们，我说明天来，你四叔非让我现在就送来，哈哈哈” 张菊咧嘴嘻嘻笑着，启开两片薄薄的嘴唇，眨巴着两只小眼睛，打开了话闸。 宋南枝说 “你们辛辛苦苦的种的，你们自己吃嘛，卖掉也行呀” “大姐，你讲这什么话，什么叫兄弟，再讲这点红薯，能卖几个钱？你们不种田，给你们吃着玩，又不是什么人参珍宝” “你拎回去哦” “我拎回去？那给老四打屁了我，他不说我神经嘛！” “我想起来早些年，还没有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都在生产队。一到暑假末，生产队老老少少，都到田里分红薯，然后用箩筐一担一担，往每家每户送，倒在堂屋里堆成一堆。 我和振富在东屋角落里，挖了个地窖，有一米五高，一米宽两米长，入冬红薯就放在地窖的沙土里，上面盖上干稻草。 想吃的时候，就下到地窖里掏几个上来，塞进锅洞里烧着吃，香甜美味。 后来分田到户，振富讲不要田地，兄弟们一到红薯成熟的时候，还一篮一篮的往我家里送，“ “我们自己家田里种的，不能还让你上街买啊！” “前两天，清儿三婶送来一篮红薯，堆在西屋墙角” “咦？大姐！这就是你不对呢，三婶送的你收下了，我送的你却不收，这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 李清、李凤哈哈笑。 张菊眼睛一个劲的眨巴，嘟起两片薄嘴唇，眉毛也竖起来了，脸也红了。 “四妈呀，我妈哪是那个意思呀？，她是说太多了没地方放，” “清儿，来，三妈放哪，我就放哪。” 张菊侧身双手提起篮子，右腿在前成弓步，左腿在后绷直，准备往堂屋冲。 “四妈，你就倒在阳台这，行了吧？先起的，后起的我分开放。” “好，大姐，我倒在阳台这啦” 张菊将竹篮倾斜，慢慢的将红薯，倒在阳台水泥地上。 “四妈，就在这吃晚饭” “你三妈在这吃饭了吗” “哈哈哈，没” “那我也不吃，开玩笑哦，老四在家等我吃晚饭哦，他让我送去就回，老四这人，脾气大，性子直，讲什么就什么” “哟，老四的话就是圣旨呀” “是的啊，他在家就是皇帝，呵呵呵” “大姐，我回去了，下回再来吃饭，清儿，凤儿，走了啊” 宋南枝送到院外， “真不在这吃饭啊，我讲假的啊，嫌弃我没有菜吧” “大姐，我们交往，不是一天两天呀，小时候你是我老师，现在你是我大嫂子，几十年呀！我们的关系与别人不一样啊，怎么讲这话呢” “对哦，老大要活在，不讲了，走吧，走吧” “大姐呀，我俩命运有点相似，当初我那死鬼得绝症，我不是不带他去看医生，的确治不好，没办法呀” “张菊，回去吧，以前的事，不讲了” “凤儿，今天下班早啊，” “二姐，我也刚刚下班哦，” “凤儿，你洗澡了没有？” “沒呢，” “你先去洗澡，你洗过，我再洗。” “好” 李凤洗完澡， “二姐，我好了，” “衣服先放着，我们一块洗” “嗯” 李清把脸盆，放在压井边，出水管口下，两手握住压井柄，用力一上一下压，接了一盆冷水，端到西边房间里，倒点水在一只大木盆里，用手四周划划，抬起木盆轻轻晃动. 把水倒在水泥地上，再把脸盆里的冷水，全部倒入大木盆里。 从堂屋提来一瓶热水，放在 大木盆边。 香皂李凤刚才就拿来了。 宋南枝早早，把干净的换洗衣服和毛巾，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床上，李清提起水瓶，往大木盆里倒了半瓶水，伸手试一下水温… 洗好澡，穿好衣服，把木盆端出来，拿拖把，把西屋水泥地上的水拖一拖，衣服浸盆里，放点洗衣粉，浸匀，用肥皂把衣服搓一搓，揉一揉，放在篮子里，把脏水倒入墙角排水口，把大木盆竖起来，靠在阳台边柱子旁。 “清儿，澡洗好了？” “二姐也洗好了”， “我们吃饭啦” “哦，来了” 宋南枝揭开锅盖，把加热的菜，用抹布包住，从锅里端到，厨房边的小方桌上，母女三人开始吃晚饭。 “四妈，是个热闹人，她今天怎么不在我家吃饭呀？” “估计今天她家确实有事情” 吃过晚饭，锅碗收拾好， “清儿，我来洗澡，” “妈，等会你把衣服，从门缝递给我，我们带到河里一起洗洗” “好” 宋南枝去东边房间洗澡了，从门缝里，把身上穿的衣服递出来。 李清浸水打湿，洗衣粉泡泡，用肥皂搓一搓，放入篮子里。 宋南枝洗好澡， “妈，我和凤儿去河里洗衣服去了” “你俩去吧” 李清胳膊挎着篮子，李凤手里拿着棒槌，晃着脑袋，扭着屁股，跟在李清后面。 村道旁有条两米宽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静静流淌着，河对岸是大片的花生地。 河边小树旁，有几块又大又平的石头，斜放在水边。附近的人洗洗刷刷就方便多了。 “二姐，我们每天来的早，不用抢石铺，嘿嘿嘿” “是的啊，来迟了就得等石铺了。” “凤儿，今天水浅一些，你在石铺上洗，用棒槌把毛巾打打，我下到河里清洗。” “好的” 李凤把篮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石铺上。 李清脱了凉拖，卷起裤腿， 慢慢下到河里，河里全是沙子，脚踩在沙子上软软的，河水不深，只淹到膝盖上面点。 “凤儿，把篮子给我，我来洗洗。” “哎” 李凤把篮子递给李清，李清把篮子浸在水里，马上又拿上来甩甩水，递给李凤。 李凤把篮子放在身边，一块有青草的地上。 李凤撅起屁股，蹲在大石头旁，先把上衣揉一揉，搓一搓，一件一件递给李清。 李清一件一件清洗干净，递给李凤。 李凤把上衣，放在篮子一端。 接着洗裤子袜子，最后洗毛巾，抹布，要用棒槌打，啪！啪！李凤打起来， “哎呀！凤儿，你打的毛巾脏水，全溅到我身上了” “哈哈哈，二姐，你躲开点呀，你还非往我棒槌边凑，“ “我躲开点，我往哪儿躲？咯咯咯” 李清用手抄起河水，往李凤身上泼，李凤也不甘示弱，用棒槌点着河水，往李清身上甩， “哈哈哈…” 李清笑得停不下来。 “二姐，你傻啦，笑得停不住了” “凤儿，我想起在老宅时候，也是夏天，你只有几岁呀？我们一群小孩在小河里玩，你不晓得怎么回事，跑到深水那里去了，我一回头，只见你在水里，仰面朝天，两手乱刨，一个小浪过来，你喝了好几口水，往水下沉，我吓坏了，拼命叫喊，一个大人下水把你救上岸，放在牛背上，你嘴里吐出一条小鱼，又吐出一条小鱼…哈哈哈” “哪有那么多小鱼呀，我成了鱼缸了，哈哈哈” 第十八章 大老虎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一位弯腰驼背，花白头发，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拎着一个小竹篮，慢慢地走到河边，笑嘻嘻地问。 “你姐俩衣服洗完了？” “哦，洗完了，洗完了，呵呵呵” “小清，小凤，你们天天都这么早，” “我妈催我们来早点，不用等石铺，蚊子也少” “你大姐现在，不大到这来洗衣服了” “她现在不住家里，住在企业办我爸宿舍里” “哦” “奶奶，你洗菜呀？慢点啊” 李清和李凤站起来，往回走，小路上陆续的走来，挎着篮子，下河洗衣服的女人们。 回到家，宋南枝已经把，阳台上的红薯和花生，收拾到房里。 李清和李凤开始晾衣服，宋南枝也过来帮忙，问 “小河边，人多不多呀？” “我们每天去得早，不用等石铺” “对吧，我叫你们早点去吧” “踏踏” 院外传来脚步声，李清抬头看。 欧阳来了，穿着平时穿的衣服，但洗的很干净。 同在一个镇上，李清父母和欧阳父亲，都比较熟悉，宋楠芝经常去油厂。 欧阳笑着喊 “阿姨” “欧阳，吃过啦？” “吃过了” 李凤也和欧阳打着招呼， “欧阳，来玩啊” “李凤，还在帆布厂吗？” “还在帆布厂哦，混着嘛” “都一样，混着嘛” “油厂效益好些吧？我们帆布厂有时活多，有时活少” “你二姐也在油厂上班，她知道呀，都差不多哦” 李清泡了杯绿茶给欧阳，欧阳喝了几口，放在桌子上，在院子里走走看看， “我记得以前院子里，种着好多花” “嗯，是的，自从我爸走后，我妈大病一场，把大花苔也拆掉了，没有心情搞了，现在院子里空荡荡的，就院子外有几棵白杨树。” “哦” “你爸，我们非常熟悉，一看到我就假装凶我，呵呵呵” 天已快黄昏了，李清对宋南枝说 “妈~我跟欧阳出去走走，” 宋南枝 “哦” 欧阳笑着打了招呼， “阿姨，走啦，李凤我们走了” “哦” 两人一起走出了院子，院子出来小巷，往前走两米处，有一条裸露的排水沟，有二十公分宽，需用力，才能跨过去。 欧阳在先，一步跨过。 李清站在这边，迟疑了一下。 因为巷子有点暗，看不太清。 这时欧阳从对面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李清的手，李清借力抬起右腿，一个箭步跨过小沟，身子一歪，差点跌入欧阳怀里。 李清吓了一身汗，用力定定神，将身体稳住。 欧阳直愣愣的站着，还握着李清的手，好在握的不紧，李清慢慢的将手抽出来。 此时，巷子里邻居家里，走出一人来， “是小清子？晚上到哪去呀？” 李清赶紧把头低下。 欧阳走在前面，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回了一下头，继续踏步往前走。 忽又站住，等着李清走近，两人并肩走了两步，欧阳前后摆动着手臂，幅度越来越小，手好像在划落着什么。 李清正轻轻摆动双臂走着，无意中碰到欧阳的手，欧阳一下抓住，一把握在手心。 李清是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两人一直手拉着手，往前走，巷子尽头连着国道，走过街头，走过油厂，转个弯，就是村道，村道两边都是秧田。 黑蒙蒙的，没有一点光亮，四周一片寂静。 前面是个三叉路口，两人的脚步渐渐慢下来，站在路边说着话，欧阳缓缓的，转到李清的对面，伸出另一只手，也握住李清的另一只手。 李清不敢对视欧阳的目光，感觉到欧阳的眼睛，有一种熠熠的光，刺向自己。 欧阳离自己越来越近，双手被握得越来越紧。 李清突然侧转身体，挣脱欧阳双手，疾步往前走。 欧阳紧步跟来，李清迈开小碎步，跑起来。 欧阳大踏步后面追来。 前面是一遍黑幽幽的竹林，风吹竹林“哗哗，哗哗”响，李清脚步停住。 欧阳健步到了面前，李清扭头往回跑， “李清，我又不是大老虎，你跑什么呀？呵呵呵” “你比大老虎还可怕” “别跑了，站着说说话，行了吧” “那行” 李清站住，眼看欧阳又到了面前，李清扭头又往竹林那头跑。 “李清加油，加油吧，前面竹林在向你招手，听说竹林里真有狼哦，昨天打死一只，呵呵呵” 黑幽幽的，竹林一簇一簇，随着风一晃一晃，真像一个个黑影向自己靠近。 前有欧阳，后有竹林，这路上连个走路的人都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李清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腿也有点发软。 “李清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不然你妈会担心的。” “好，” 欧阳快步向前，伸手将李清一拉，李清腿发僵，身体一歪，一头扎入欧阳怀中。 油厂上班，中午是有午休时间的， 今天，李清回家吃过饭，直接到油厂来了，路过欧阳的房间，房门紧锁，抬手敲了两下，又敲了两下，没人答应。 李清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虚掩着房门。 欧阳这几天都没来厂里，听说是在家里干农活。 李清看时间还早，拉开椅子坐下。 随手拿出一本书，轻轻打开，认真的看起来。 忽听门外，有踏踏脚步声，还有自行车车轮，在水泥地上滚动时，发出的清脆的哒哒哒声音。 欧阳推门走进，李清刚好站起身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伸开双臂，拥抱在一起。 男孩身体散发的汗水 ，味道很特别，清纯干净而又充满活力。 李清把头深深的，埋进欧阳的怀里，这种感觉很异样，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像父亲，又像兄长，但是比父亲和兄长更亲密，更温馨。 李清眼睛轻轻闭合，侧着脸，突然发现窗户边，有个人影一晃，很快就不见了， 李清一惊，松开了手，欧阳也松开手，两个人慢慢走到窗户边，朝外看， 李清低语一声 “我明明看见，窗户外有人” ”估计，是厂里的人吧，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走出房门看，确实没人。 李清看看，桌上的小闹钟，快到上班时间了，拿梳子梳理一下头发，拉拉衣服准备往门市部走。 五分钟过后… 第十九章 偷笑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从宿舍出来，也向门市部走去。 农忙的时候，村民都乘早上天气凉快，早早的打了油。 下午不那么忙了，几个工友在门市部聊起了天。 朴实坐在桌边，歪着头，右手手指转动，桌上的茶杯，笑嘻嘻问 “欧阳，你爸爸还没来?“ 欧阳端着茶杯，站在朴实对面， “还没有，恐怕还要两天，我前几天在家，把大活干完了，家里还有些，零散的农活没干完，” “你们家田地多啊” “我家有好几亩田，我们那主要就是种田，没有其它收入” “你们家那边的地，都是粘土，一干旱，泥巴结成硬块，听人说打都打不碎，不像我们这里，都是沙土比较蓬松。” “我们家秧田，打一次水能保好几天，你们这边秧田要天天放水，呵呵” “你们那里适合种水稻，我们这边适合种花生红薯等杂粮。“ “朴实师傅，欧阳，你们沙土泥土大比赛呀？咯咯咯” 小林和男朋友，坐在一张椅子上，听着两人的谈话，忍不住插一句。 “哈哈哈，小林，现在不忙，随便聊聊天嘛” 朴实抬头看着李清问 “李清，你们家不种地吧” “不种田，分田的时候，我爸没要田，我们不种地，我长这么大确实，没干过农活，不晓得秧苗是怎么栽下去的，稻是怎么割的” 小林笑道 “小麦和韭菜分得清吧？呵呵” “分得不是很清，嘿嘿” “姑，你来打油啊？” “四婶，” 李清和小林，几乎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喊。 众人目光一齐投向门口。 从门口，走进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中等身材，短发，头上顶着一条提花毛巾，方脸，眉毛又粗又短，小眼睛，薄嘴唇。 身穿一件花的确良长袖衬衫，袖口张开，下垂到手腕，袖口订有白色小扣子，但是没扣。 左手正往长裤口袋里，掏什么东西，右手提着一只塑料壶。 小短腿，穿着一条肥大的蓝色长裤，脚蹬一双干净的，黄色帆布鞋。 朴实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打招呼，走向油缸。 “表嫂，打油啊” 张菊使劲眨巴着小眼睛，咧嘴笑 “哎哟，朴实师傅，清儿，小林，呵呵，打油哦，嘻嘻，我把油本子放哪去了？” “四妈，你手里捏着的，不是油本吗？” 张菊一伸脖子，嘻嘻笑， “啊！吆，嘻嘻，在我手里” 张菊站在柜台前，一边把一张皱巴巴，好像被水洗过的油本，递给李清 ，“清儿，给你们哪个” 一边把油壶递给朴实。 小林仔细地看油本，问 “姑，你这油本怎么成这样啊？你打几斤油呀？” 张菊拿下，顶在头上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 “小林，你看看，本子上还有几斤油，” “还有十斤油” “我打五斤，嘻嘻，这个油本是去年的，有一次，清儿四叔放口袋里，忘记掏出来，衣服洗到一半想起来，呵呵，” “以前都是你四叔来打油，我不会骑自行车呀，今天他在家干活，” 张菊看朴实，用一斤的油敦，从油缸里舀了五次，把油敦放在铁皮漏斗上，往下沥油， 故意一伸舌头，开玩笑说 “老同学，慢慢沥，能沥出来一两油，炒一盘青菜，哈哈哈！” 朴实也憨厚的咧嘴笑。 李清不解的问 “四婶，小林和你也是亲戚呀？” “小林不是我家老舅孙女嘛！” “啊！转来转去，都是亲戚，呵呵” “本来嘛，朝大了讲，我们都是一个老祖宗啊！哈哈哈 “四妈，不去我家玩玩呀？” 张菊用手提起油壶，朝朴实，小林，欧阳等点了点头，咧嘴笑着说 “走了，今天不去了，要起花生，起红薯啦，你要上班呀，不然我们一起去我家玩” 张菊顶着烈日，提着油壶，迈动双腿走出院外。 三天后，李清下班，回家吃过晚饭来找欧阳。 欧阳刚好洗过衣服，换上一件干净的短袖衬衫。 见李清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偷偷的打量了一眼。 李清笑着说 “我们骑自行车出去玩玩，” “好啊，去哪儿？” “天河，很好玩的，” 欧阳锁上房门，拉过斜靠在窗户边，白色的自行车。 李清低头跟在后面。 到了街头，欧阳甩腿跨上自行车，双手扶着车把，慢慢用脚蹬着脚踏，等着李清上车。 李清眼睛瞅着，欧阳的背影，抿嘴调皮的一笑，右手轻轻搭在，自行车后面坐椅上，左脚脚尖点地，身体上提，悄悄的抬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欧阳一边保持着车子的平衡，一边笑着说 “李清，上来吧” “我早上来啦，咯咯咯” “啊？什么时候？我一点没感觉到嘛” “我练过轻功的” 李清得意的笑着说，欧阳脸上坏笑 “哈哈，那你轻功了得啊” 李清听出，欧阳语气里的不屑，气的故意扭动腰肢，摆动双腿，自行车方向有些不稳，左右摇晃起来，欧阳说 “我是说实话啊，哦哟，别晃了，再晃，自行车就骑到，秧田里去了，哈哈” 李清发现，自行车骑到了机耕路边上，一歪倒肯定就掉进秧田里。 “我是练过拳的，我们还有拳语，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哈哈哈” “我也练过太极拳的，一个大西瓜，中间分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哈哈哈” “你真练过太极拳呀？改日小妹与你切磋切磋，师兄意下如何？” “咯咯咯，笑得我腮帮子疼” 李清笑累了，老老实实的坐在自行车后面，伸脖子和欧阳聊起，以前的班主任老师同学等等。 三分钟过后，李清将双腿伸直，两臂抬起，阵阵晚风抚面，李清抬头，微闭双眸，喉咙里发出“啊～～”准备唱一嗓子！ 突然感觉车子越来越快，不仅颠簸，而且左摇右晃的厉害。 “欧阳，这条路，这么坎坎洼洼的呀？要不然我们下来走吧“ 欧阳说 “走路走到什么时候？这路不平，白天拉砂的车子太多，要不，你把我衣服抓住了” 李清紧紧抓住，欧阳腰间的衣服，欧阳伸出右手，抓住李清的右手，向前拉，将李清手掌，贴在欧阳上腹部。 李清的左手，也慢慢了移向腰间，双手抱住欧阳的腰，抬头看着欧阳的后背。 欧阳兴奋极了，腰一挺， “向前冲了！哈哈哈” 用力猛蹬自行车脚踏，车子飞速向前。 “哎呀，欧阳，太快了，你骑慢点～” “你赶紧，把我腰抱紧呀！不要掉下去了” 李清觉得耳边风呼呼响，路两边的庄稼地，刷刷往后倒去，再快车轮都快飞出去了！ 李清将脸紧紧，贴在欧阳宽厚的脊背上。 欧阳放慢了脚， “现在这段路好多了吧？” “嗯，这段路不颠簸了，” 欧阳抿嘴偷笑。 快到圩堤了，李清松开了双手，身子一挺，双脚从自行车上轻轻落地。 第二十章 脱不掉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继续往坡上骑，骑到圩堤上，将自行车停了下来，跨下自行车，左手握住车把中间。 “欧阳，自行车给我，我骑一下。” “你慢点啊，我这自行车认人啊” 李清左脚踏在左边脚踏上，右脚垂在左脚后，双手扶着把，自行车顺着坡往下滚动， “哈哈哈，我都不用脚蹬，自行车自动跑。“ 一会儿自行车不滚了，地下全是黄沙。 “怎么啦？不骑车跑啦，哈哈哈” “地下都是沙，自行车不走了” “欧阳，你知道我自行车，是怎么学会的吗？小时候一个村子，就我爸一辆男式加重自行车，公社发给我爸的，我爸一回家，我就推着自行车，到门口树林里学车，从东头到西头，是一个斜坡，我双手握住自行车车把，用左脚踏着自行车左脚蹬，顺坡往前滑，一开始右脚只是放在左脚后面，后来慢慢的试着，把右脚从自行车三角架里伸向右脚蹬，接着两只脚可以一上一下，踏着自行车往前进了，渐渐熟练了，有时候也敢跨上自行车，坐上坐垫，腿不够长，够不到脚蹬，呵呵呵，遇到矮点的自行车可以骑了。” “你们女的学自行车，这么麻烦呀？哈哈哈” “哼，” “早知道我教你呀，哈哈哈” “还用你教，我有一次去你家，你妈抱着一个穿开裆裤的平头小男孩，我问这谁呀？你妈说这是我家大儿子欧阳嘛！我使劲拧一下平头男孩的屁股，说这小家伙这么乖呀，开裆裤男孩眼睛瞪着我，哈哈哈” “你什么时候去过我家…啊！啊?你..找打” “哈哈哈，瞪着我，就这眼神。一模一样，” “李清，你等着，有你讨饶的时候” 李清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欧阳扔下自行车，上前一把将李清拦腰抱起，旋转着，李清挣扎着扭动腰肢，双手乱舞着， “啊～放下！放下” 欧阳将李清放到地下， “还敢不敢占我便宜了？” 李清手挽着欧阳的胳膊，脸贴在胳膊上，眼睛瞅着欧阳，怯怯地说。 “再也不敢了” 下了圩堤，天已经暗下来了，隐隐约约看见许多小沙堆。 两人手拉着手，提着鞋子，踩在软软的沙滩上，向河岸边飞奔，来到一个沙堆边坐下。 微风轻拂，河水静静的流淌， “李清，我们俩的事，你家里同意吗？” 李清假装听不懂 “什么事呀？” “就是我们俩这事” “我们俩有什么事儿？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嘛” “你对普通朋友都这样啊？” “哈哈哈，哪样啦？” 欧阳故意努起嘴向李清靠近。 李清站起来 “嗯～我走了啊” “你坐下，我是认真的” “你认为我不是认真的吗？” “我就是问，你妈妈同意我们交往吗？” “我还没和我妈明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和我妈说” “最起码要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见，假如家人反对呢？” “我想她们会尊重，我自己的选择，欧阳，假如她们反对，我也会说服她们的” “李清～” 欧阳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温暖，伸出左手，轻轻掰过李清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从后面拥着李清的臂膀。 李清很安静的坐着，眼睛望着河对岸。 欧阳掰过李清的脸… 到秋天，李清看看别的女人，都有事没事捧着棒针织毛衣，小林上班除了开票，几乎每时每刻手都在织毛衣。 看看欧阳，冬天好像老是穿那一件毛衣，心想自己也学学，给欧阳织两件好看的毛衣。 别人看到一问欧阳 “这漂亮的毛衣谁给你织的？“ 欧阳肯定得意的说 “李清织的” 以前家里所有人的毛衣，都是李云织的，李云买了本厚厚的织毛衣的书，书里模特穿着毛衣拍的照片，姑娘漂亮小伙帅气，书里有图，还有文字说明，教你如何一步一步，织出来各种各样花，非常好看。 李凤休息的时候，把小竹椅端到阳台，坐在竹椅上，身边放只小篮子，线团放在篮子里。 左手拉根铁针，右手拿根铁针，右手小指挑线往左手铁针上，用右手的针挑出线来，一针一针挑到右手针上，一行挑完了，再往上一行，一针一针挑。 “凤儿，打毛衣呀” 李凤咧嘴哈哈笑着 “哈哈哈，二姐，我是刚刚学哦，我准备先织条围巾，再织手套，我从最简单的开始学” 李清弯下腰，看着李凤手里正在织的围巾 “凤儿，我也想学，你教教我呗” “二姐，你准备把欧阳打毛衣呀？呵呵呵” “我为自己打不行呀，我去抽屉找找棒针，大姐以前用的棒针哪去了？” “你都找不到，哪个能找到呀” “那天我看抽屉里面好多，凤儿，我找到了四根，我先用两根试试” “二姐，你还真学呀，咦，这书上的花型这么多，还这么好看，你在哪找到的？” “这本书是大姐很早买的，就放在西屋，桌子抽屉里面呀，我们全家人穿的毛衣，都是大姐一人织的，比机器织的都好看，大姐手真巧” “大姐从几岁就开始学呀” “大姐现在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她成家了，贾仁才两个月，她又要上班，自己的小家庭，一堆事情要做，我们不能老是依仗大姐呀” “嗯，我们俩学吧” “凤儿，我先学怎么起头，毛线这样绕对吧？哈哈，不行呀” “二姐，应该 这样绕，对，你再绕一个，好了吧” “凤儿，我学会起头了，呵呵呵” “哎呦！你们俩都在学打毛衣呀，把我打件毛衣，呵呵呵” “妈，贾仁睡着啦？” “妈，我打条围巾给你，你看” “嗯，贾仁睡着了，我以前跟你们讲，什么都要学吧？不会怎么行呢？” “妈，我看电视上，大城市商场里有卖的，看样子不像手工织的，各种颜色拼出的花，好漂亮哦。” “那我们这儿不久肯定也会有卖的，不用手工织了！哈哈哈” “二姐，是真的？” “凤儿，你学你的，别听你二姐胡咧咧，” “二姐，我们学吧” “先学平针，上下针，简单点的，这样绕一下，绕过来，会了。” “妈，一般成人毛衣起头多少针？啊？一百八十根头啊？” “衣服下摆就是一针上一针下，” “二姐，你准备打什么” “我上街去买毛线，打算先织件背心” 李清骑上自行车，去老街供销社门市部，买了一斤紫色中粗毛线，回家用开水烫过，晾干，让李凤伸开手臂挽着，绕成一团一团的。 每天除了上班，吃饭、睡觉上厕所洗漱，然后就低头忙活织背心。 头脑中想像着，背心展开平面图，什么地方收针，什么地方添针，后脖领挖成圆形。 两个月后，一件两上针四下针的，鸡心领背心，终于完成。 李清把毛背心叠好，连自己都没想到，竟然织成了一件毛衣。 李清中午吃过饭，把毛背心叠好，放进手提袋里，轻手轻脚到欧阳宿舍门口，门没锁，敲了敲门， “咚咚” 欧阳开门， “李清，中午没在家休息会呀？来这么早？” “呵呵，没休息，我织了件毛背心，嘿嘿，你帮我试试看” 李清拿出毛线背心，展开， “让我试试？你给谁的？” “你试试，看看大小” “李清是你织的吗？你不是说不会织毛衣吗” “不会不能学吗？我织了两个多月，呵呵” 欧阳双手拿起来， “不错啊，这么平整啊，套头的吗？还是鸡心领呀的，我正好可以打领带时穿，我试试，嘿嘿” 欧阳脱去外套， 从李清手里接过毛背心，往头上套，有点费劲的套进去，胳膊伸出来，把背心往下拉， “李清，背心长度刚好，嘿嘿嘿” 李清在欧阳前后左右转着看，把毛背心拉拉，希望能把毛背心拽宽松一些。 “欧阳有点紧吧，咯咯咯’’ 看着欧阳傻傻高兴的样子，李清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紧一点贴身，这样暖和。” 欧阳双手从李清背后环抱着，笑呵呵的，一脸幸福，李清也是一脸得意。 李清发现，欧阳穿上这件毛背心，一个冬天就没脱过。 心里不禁暗想“是不是太紧了，脱不下来哦，咯咯咯” 第二十一章 不同意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和欧阳在处对象，很快油厂的工友都知道了。 一天欧阳在家里吃晚饭，欧阳磊疑惑的问欧阳 “欧阳啊，你是不是和李清在谈朋友呀” “李清在油厂与我话也不多，没感觉到她和你在谈朋友么” “爸，她一个小姑娘，跟你啰嗦什么呢？她不是个没话找话的人， 爸妈，我和李清已交往了大半年了，我也正打算找机会和你们说呢。” “欧阳啊，你应该了解李清的家吧？和我们家是不一样的，李清从没干过农活，我们家离街上远，主要就 是靠种这几亩地，她家人恐怕不会同意的。” 欧阳磊抽着烟，眉头微皱，看着欧阳。 “爸妈，李清说她妈妈同意。” 欧阳母亲姜翠，眼睛盯着欧阳 “你这个孩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上次介绍那个姑娘，膀大腰圆的，笑嘻嘻的，干活一把好手，比我干活都厉害，到我家来，跟前跟后忙活，嘴又甜，阿姨长，阿姨短喊个不停，你到好，见都不见人家，还跑了！人家哪里配不上你？我一眼就看中了！” 姜翠坐直身体，一手端碗放左腿上，一手夹着筷子放右腿上，眼睛盯着欧阳，翘起嘴巴接着说 “李书记家二女儿，听你姐姐嫂子们讲，瘦瘦的，白白净净的，儿子啊，她光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娶老婆要娶会持家过日子的，李清这姑娘，你娶回家看啊，李清，一阵大风都能把她吹走。我们家这么多农田，到时候农活你一个人干啊” 姜翠看欧阳不回话，端着碗低头猛扒几口饭。 欧阳低低的声音说 “我就要李清，别的谁都不想要” 看欧阳这么坚决，欧阳磊和姜翠商量 “他爸，你看请谁去说呢？托个合适的人，上门去提亲呀” “我来想想，要不然，请元力和李清妈妈说” “元力呀，哦，元力行，是最合适的人选” 元力是李清父亲的同事和好友，又是宋南枝的同班同学。 大部分时间住在企业办二楼，李清父亲隔壁。 李清和欧阳在一起交往，元力也知道一些。 第二天，欧阳磊来到了元力房门口，元力正从房间里出来。 “欧师傅，你…” 欧阳磊笑嘻嘻， 递给元力一支烟，掏出火柴盒，拣出一支火柴，滋啦划着了，用两手掌挡着风，举到元力嘴边。 元力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把香烟一头凑进火苗，猛吸两口，抬起头。 欧阳磊拿火柴的手移了下来，甩了甩火柴，火苗灭了。 “元书记啊，这个事情要麻烦你哦” 欧阳磊一说这事，元力笑哈哈说 ”哦！欧师傅，你讲欧阳和振富家小二子，我看这两孩子挺般配，好，我去和宋南枝说” 欧阳磊迷眼笑嘻嘻 “元书记，我就担心李清妈妈不同意哦，哪个在街上的父母，愿意把女儿嫁到土旮旯里去？” “那就看你们对她好不好喽，哈哈哈” “我回去跟欧阳他妈商量商量，挑个吉日，我们一块去李书记家” “欧师傅，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通知” 第二天早上，欧阳磊又到了企业办元力宿舍， “元书记，今天星期一，我们星期天去，星期天是个好日子。” “我马上去宋南枝家，跟她讲一声” “元书记，谢谢你啊” “欧师傅，你太客气了，我们在一块相处几十年了，再讲这两个小孩我也挺喜欢的，” 元力去办公室转了一圈，下楼直奔宋南枝家。 “咚咚，咚咚” 敲门，宋南枝正在院里摘菜。 “宋南枝，宋南枝在家吗？” “哎哟，元力啊，你怎么来了？” 宋南枝打开铁门，脸露惊喜， “老同学，恭喜你啊！哈哈哈” “恭喜我？老同学，喝茶，到底什么事情呀？” “欧阳磊夫妻俩让我来的，哈哈哈，欧阳看中小二子了。” “哦，欧阳是来过我家找清儿玩，清儿没和我说过。” “他俩交往半年了，欧阳想把这门亲事落实下来，他们托我来牵个红线，哈哈哈” “星期天是个好日子，你们两家人碰个面，当面讲讲这个事情，行不行？” “碰个面，行啊，老同学喝口茶” “不喝了，企业办还有事，我是抽空下来的，我走了啊” “好，你看看麻烦你了。” “老同学，我也高兴呀，” 宋南枝通知了李清的五个叔叔，让大家星期天上午过 来商议。 星期天上午，欧阳磊穿着干净的夹克衫，收拾得整整齐齐。 提着大包小包礼物，和元力一起来到宋南枝家。 大家寒暄后，围着堂屋餐桌坐下，元力做上席。 元力笑哈哈说， “欧师傅，老同学，叔叔婶婶，大家都是熟人，欧师傅夫妻俩，托我给你们两家牵个红线，今天打算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 哗～叔叔婶婶们仿佛炸了锅，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好大一会儿，大家都叹气不说话了，看着宋南枝。 连平时话多得刹不住车的四婶，也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宋南枝说 “老同学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压根不同意这门亲事。” “老同学，你慢慢讲，为什么不同意呢？” “李清什么时候下过农田，割过一根稻，插过一棵秧？念书念了十几年，你让她去那土旮旯里， 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体力活？李清年轻单纯，不谙世故，傻乎乎的，我是她亲妈，我不能看着她，去那土旮旯里活受罪吧？“ 叔叔婶婶们都沉默不语。 二婶忍不住，眉毛一挑说 “清儿怎么这么糊涂啊，不是自讨苦吃吗！那地方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上街 买斤猪肉，都要走四十分钟，我介绍小胡，她怎么就看不上啊，这个丫头，啧啧，真不省心啊” 其它叔叔婶婶，也都无奈的叹气，替李清担忧和惋惜。 “清儿，清儿呢，你图他家什么呢？” “欧阳人长的一般般，欧家无权无钱，家离镇上又远，你要是自小生在那地方沒办法，可你从集镇往那跑，人家姑娘想方设法，都从土旮旯往集镇上嫁，你反过来了，哎，你以后怎么生活呀！我想想都怕哦” 欧阳磊一看，这个局面有点失控，着急地看着元力。 元力笑呵呵开口说 “老同学，叔叔婶婶，听我说两句，欧阳磊老两口你们看到了，年轻能干，身体又好，欧师傅聪明能干，姜翠干活，男人也干不过她。 第二十二章 不阻拦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家有四间大瓦房，欧阳这孩子，你们也熟悉，精明强干的，老姐姐你们担心什么呢？” 元力端起搪瓷茶杯喝口水，吸了口烟，扫视了一下大家， “大家安静一下，接着听我讲，” “大家担心就是，李清过不惯那地方的生活， 李清他俩不一定非去种地呀，现在国家这个政策这么好，我们老街后面，又在新建一条商贸街，以后在街上，做个小生意也行嘛， 等挣钱了，再在集镇上买套房子，也许去县城或者省城买房子，到那时，老姐姐， 清儿和欧阳，把你接到省城去住楼房，你看多好啊！哈哈哈” 宋南芝说 “元书记，我不敢想那么远，到那时候，我是不是还活着，还不知道呢， 既然清儿自己愿意，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能，横加阻拦， 路是她自己选的，到时候要是吃亏受罪怪不得我们，今天我把话讲在先”《斗转东南》第二十二章 不阻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脸色一变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元力不急不慢地说 “老姐姐，你就放心，欧师傅夫妻俩，已经答应我好好待清儿，当女儿样看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看哪天，去欧阳家里看看？” 宋南枝看看叔叔婶婶们， 二婶说 “大嫂子，我们就后天上午去” 宋南枝对元力说 “元书记，后天上午去吧” “好，那就后天上午，欧师傅你明天和嫂子回家，准备准备伙食，我们到你家喝酒，哈哈哈” 欧阳磊看宋南枝有点松口，也在旁边笑嘻嘻说 “我们那鸡鸭鱼肉要啥有啥” 宋南枝和李清的叔叔婶婶们，去欧阳家看过以后，元力问宋南枝 “老同学你看到了吧，欧师傅家这儿，地势比较高，还是村庄上第一排，住家多漂亮啊，哈哈” “再好离街上太远呀，生活不方便啊” “老同学，你们也上门看了，那我们就把两孩子的亲事定下来了，礼金多少？礼品？” “元力呀，我们跟附近人家一样，人家多少我们多少，我们这里风俗习惯，哪个不晓得呢？这都是明的。” “欧师傅，定亲礼金拿来” 欧阳磊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 元力把三百元礼金，交给宋南枝。 就这样，李清母亲宋南枝，勉勉强强地同意这门亲事，并且定了亲。 然后隔三差五，就有好多欧阳家的亲戚，特地借故打油的时候，过来瞅瞅李清，找两句话讲讲。 ”这个就是欧阳的女朋友” “哦，长得挺好看的，太瘦了” 转眼就是第二年的五月节，S县这地方有个风俗，新亲第一个五月节，姑娘要到未婚夫家吃中饭的。 厂里放大家半天假，欧阳穿的干干净净，头发也特地梳理一番，一脸的笑容，嘴角上扬，来到了宋南枝小院。 李清东转西转，问欧阳 “我穿什么衣服去你家呀？欧阳” “穿平时的好了” 李清转到李云和李凤面前 “行不行啊” 李云抱着八个月的儿子贾仁，看着哈哈笑 “行哦” 李凤眨巴着大眼，龇牙说 “行，二姐穿什么都好看” 李清最后换了一件，今年新做的连衣裙。 “妈，我们去欧阳家了” 李清一脸兴奋和大家打着招呼。 欧阳推着自行车，打着招呼走出了小院。 李清到了街头跨过国道，在一家小商店买了两瓶酒。 欧阳跨上自行车。 李清手拖着连衣裙裙摆，抬臀上了后座，李清问 “你家今天都有哪些人来吃饭？” “就我爸妈、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和弟弟” “就认识你爸爸，其他都不认识，好尴尬哦，不知道如何称呼”， “你吃你的就是，到时候我来给你介绍，呵呵” 欧阳坏笑着，伸出右手，拍拍李清的手。 李清嘟哝着 “真麻烦”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 李清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欧阳的腰，在后座上故意晃腿。 欧阳哎呦了一声，用力蹬起脚蹬，车子飞快向前。 欧阳哼着小调，二十分钟到了村口。 田间地头，不断有人和欧阳打着招呼， “欧阳，回来过节啊” “嗯！” 欧阳喜笑颜开 “后面姑娘是哪个啊？” 欧阳装着没听见，扬着头得意的笑，从村口到家门前，三三两两有人伸脖子看。 三堂嫂笑呵呵，故意走到门口说 ”老婶啊，我来借把铁锹“ 进门来，冲着欧阳做鬼脸，站在李清面前，上上下下瞅着李清。 姜翠呵斥 “你这个三嫂子，还不回家做饭啊” “哈哈哈，做饭急什么，” 刚进家门，欧阳的大姐笑着轻声问 “怎么到现在才来呀？” 欧阳耿着脖子一本正经的说 “上午上班，中午才放假呀” 说话时，菜就陆续着端上了桌子，李清瞟一眼堂屋书案上的闹钟，快十一点半了。 大家依次入座，欧阳一一介绍，姜翠往李清碗里夹菜。 李清有的爱吃，有的不爱吃，就夹到了坐在旁边的欧阳碗里。 李清也不喝酒，低着头匆匆吃了饭，就下了桌子。 “叔叔阿姨大姐…你们慢慢吃” 欧阳也快速吃完，欧阳打来温水，让李清洗脸洗手。 李清和大姐二姐，聊了几句家常，急着要回家。 “欧阳，我想回家了” 大姐二姐笑着问 李清， “玩会，再回家吧” 李清坚决要走。 姜翠面带笑容，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里面是五十元钱，往李清手心里塞，李清推着姜翠的胳膊，不接。 欧阳笑呵呵说 “这是礼节，准婆婆给媳妇的红包” 李清只好把红包捏在手里，然后告别大家。 欧阳骑上自行车，两人回了李清的家。 一进铁门，看见宋南枝，正在铲院子的一堆土，李云丈夫贾浩也在旁边忙着。 欧阳放好自行车，快步过去 “妈，我来铲” 宋楠枝笑呵呵 “好，好，欧阳” 李清眨眨眼咳咳一声一，小声嘟哝 “皮真厚，喊上妈啦？哈哈哈”。 五月节一过，欧阳就辞了油厂工作，去了H市，二姐夫干活的工地干活。 一个月后，欧阳回来，来到了宋南枝家。 宋南枝问 “油厂不干啦？” “没干了，一个月只有五十元钱，太少了。我在找别的事情干，去了H市二姐夫，干活的工地干活” “哦” 李清问 “那你还去吗？” “不去了，那个活不是人干的，一天干十几个小时，住在工棚里，我在门口找别的活干，李清，我在H市买了条丝巾给你。” “这就是真丝的？”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欧阳磊和姜翠商量， “过了节就起红吧，东屋水泥地漆也刷过了，七组组合家具已经打好了，吊顶也装好了。 差不多把欧阳婚事办了，把媳妇娶来家呀” “我明天去找元力，一起去宋南枝家商量商量，尽量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元书记啊，在忙啊？” “欧师傅啊，来啦” “请你这个大红人出马啊，” “想起红啦，哈哈哈” “我心思被你猜到了，呵呵呵 是的啊，家具什么都打好了，想年底把欧阳婚事办了，” “挑个好日子，我们去宋南枝家商量商量吧” “我和姜翠在家都看好了，后天行。” “好，我们后天去宋南枝家，我现在先去和宋南枝讲一声。” 转眼到了第三天上午。 欧阳磊夫妻俩，用竹筐挑了两筐礼物，欧阳、元力一起来到了宋南枝家。 李清的叔叔婶婶也来了。 “都坐，坐，倒茶” 元力说 “老同学啊，这两孩子也处这么长时间了，欧师傅夫妻俩问问你，能不能年底，把俩孩子的婚事办了？” “定亲不到一年就想娶回家啊？” 元力笑哈哈解释 “欧师傅家小儿媳妇，定了两三年了，只有哥哥先结婚，弟弟才能成家呀。” 姜翠撇嘴插一句， “我家两个亲家还都不错，定亲后从不来搜刮我家东西” 姜翠此话一出，宋南枝脸色立马一变。 第二十四章 挡住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元力一看，宋南枝面有怒色，赶紧使眼色，欧阳磊打断姜翠的话。 “亲家母，我们今天来，就是与你们商量吗？” 元力笑哈哈说 “我晓得老姐姐是舍不得女儿，能有多远呢，再说李清还在油厂上班嘛，转个弯就来家了，天天都见面，哈哈哈” “我来问问欧阳和李清，欧阳，李清，你俩说结婚定在哪天呀？” “十一国庆节吧，阴历也是个双日子，国庆节放假，大家都有时间” “老姐姐，殴师傅，你们看呢？” “就依清儿讲的，国庆吧” “好，日子定在国庆，那我们下面再商量一下男方给多少彩礼钱” “这个都是透明的，大家都知道啊，我们这附近都是一样的， 我不要你搞这个那个的，一把折算成现金三千六百元，“ 姜翠瞪大眼睛，想说话又没说。 欧阳磊微笑说 “亲家，这个钱不算少哦，我们家里现在一下拿不出来” “老姐姐，你们再商量商量？”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这家家都是这些钱，你们可以去问问呀，我又没瞎说一句” “老姐姐，讲到现在，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好，开饭，吃饭，李云炒菜吧” 贾浩收拾桌子，宋南枝起身走向厨房， “妈，彩礼多少钱，讲好了?” “三千六百元，讲好了。” “我们要的不多，门口都是这么多钱” “要多要少，最后还不带到她婆家去了吗？我们又不想要她一分钱。” “是啊，这就是个风俗，你不要彩礼，人家以为你有毛病，犯贱” “姑娘养这么大，读了十几年的书，最后上班挣钱了，却拱手送给人家了” “都不是这样吗？好在离得不算远，” 张菊在旁边说 “大嫂子，三千六百元差不多，不高不低的” “李云那时候多少彩礼呀？”张菊问 “李云那时候，彩礼是只有一千多元，李云比李清大好几岁呀，多少年过去了，她俩个怎么能比呢？” 张菊吐了一下舌头， “那是，那是” “清儿，喊大姐夫来端菜，碗筷酒杯都烫好了？” 贾浩拿着托盘，把菜往堂屋餐桌上端。 宋南枝招呼大家 “都坐下，坐下。” “这些菜都是李云忙的？” “李云是大姐嘛，非常会忙哦，大嫂子的得力助手啊” “这菜炒的不错哦，来来，叔叔婶婶，我们把酒杯端起来，一起喝” “元书记，我们敬你，前前后后给你忙了“ “哈哈哈，我就是讨杯喜酒喝喝，高兴啊，李书记要是在世，不知道有多高兴啊” “看着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做父母的当然高兴呀” “欧师傅夫妻俩，也是急性子，家具啊早都打好了，老姐姐，叔叔婶婶们你看看，他们夫妻俩做事怎么样，雷厉风行，没话说的，这样的公公婆婆，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家具颜色还未定，就等李清哪天去看看，喜欢什么颜色” 欧阳磊一边用筷子夹菜，送到嘴里一边说 姜翠说 “这么多彩礼到哪去搞哦，今年接大媳妇，明年还要接小媳妇，这钱都花到一块来了” 元力哈哈说到 “接媳妇不花钱哪行啊？人家养了这么大的姑娘，送到你们家去，再讲花来花去， 东西还不是都搬到你们家去了吗？” “来来，吃菜吃菜” 元力喝点酒脸也通红说 “我没喝多啊，哈哈哈哈，日子定在国庆，彩礼是三千六百元，欧师傅你们夫妻俩 商量一下，哪天交给宋南枝？” “这样吧三天内，行不行？” 欧阳磊砸吧嘴说“行” 两天过去了，欧阳家的彩礼钱还没送到。 宋南枝问 “清儿，欧家怎么回事？” “欧阳说，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拿不出？当时在酒桌上答应了，现在又说拿不出来，这家人耍什么心眼” “那我去和欧阳说说，拿不出就算了” 李清把原话说给欧阳。 第三天上午，元力把三千六百元，送到宋南枝家里。 两家都在为结婚做着准备。 国庆前一个月，宋南枝忙得不可开交，还好有李云帮忙。 新弹了四床缎子面棉被，和李云到县城买回一台， 三千六百元的大彩电，录音机，自行车，买了一套沙发，茶 几。 宋南枝和李云抽空，带着李清去县城商业街，买两套新衣服和一身红衣服，红鞋袜。 把欧阳买了一套西服和皮鞋。 还有许多零零碎碎，必须的东西一套木盆大中小三只，脸盆，衣架、皮箱、痰盂… 很快国庆到了，前一天李清到街上的理发店，把头发打理一翻，下午鞭炮一响，洗澡，澡洗过后，李清就坐在宋南芝的床上，不准落地沾尘，不准出门。 新置办的嫁妆，都摆放在房间一角，贴着红双喜字。 婶婶们姨妈都塞红包给李清。 “接亲的人来了！” 上午七点钟的时候，欧阳家迎亲的队伍，就到了李清家门口，一辆双排座小飞虎汽车。 后面是步行的浩浩荡荡，迎亲的队伍。 贾浩把头戴红花，身 穿红衣脚穿红鞋的李清，从床上背起，跨过大门口的火盆，送上小飞虎的副驾驶。 宋南芝看着女儿真出嫁了，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抽泣起来，众人相劝， “清儿过两天不就回来吗，又不远。” “天天在家窜来跑去不觉得，真嫁到人家去了，我这心里有些失落落的…” “孩子大了，她要出嫁成家呀，不能总是陪着你呀” “呜呜呜…” “老表你们俩抬脚盆，你们俩抬棉被…” 欧阳家接亲的，把人员安排好顺序，开始出发，伴娘们始终跟在李清后面。 几十分钟，就到了欧阳家村口。 欧阳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梳着溜光的头发，胸带着红花，脚蹬一双崭新的皮鞋，骑着自 行车喜笑颜开，飞奔过来，迎接李清，从小飞虎的副驾驶座，将李清扶到自行车上，骑车往前走。 刚到欧阳隔壁家大门口， “来了来了，新娘来了！撒糖了！抢糖哦，呵呵，哈哈哈哈” 炮竹声，劈啪啪啪从天而降，李清下了自行车，在送亲 人员的保护下，低头快速的钻过炮竹，穿过高朋满座的堂屋，到东边新房门口。 东边房门，贴着大红双喜字，被欧阳家亲戚们，从里面锁着， “表嫂开门哦，把门开开，” “开门不那么容易哦，红包呢，红包拿来，小老表哎，咯咯咯” “你们先开开，马上去拿” “不怕小表嫂站着急，你就不拿，哈哈哈” “拿来了，开门开门吧” 房门打开了，“呼～” 李清被房门外众人，哄拥而入，再加上房里的亲朋好友，众人前推后搡，一阵又一阵，好在娘家送亲的四个小姑娘，勇敢地挡在李清前面。 房间里挤满了男女老少，大睁着眼睛，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瞅李清，瞅家具，瞅房间。 李清环顾新房： 到处贴着红双喜字， 大红枕巾，大红棉被，大红床单，床上撒了好多花生和染红的棉籽。 从顶棚四个角，交叉挂着彩带。 地下水泥地上，刷了一层说不出名堂的的漆。 东墙一组天蓝色组合柜子，天蓝色床头柜，窗户边是天蓝色写字台。 写字台上两只红蜡烛，火苗又直又旺。 “哦，娘家好舍得，配这么多东西呀？你看看这缎子面棉被” “还有这大彩电，要不少钱哟” 门口欧阳家亲朋好友们，把李清家配的棉被、电视机、沙发、录音机等往东边房里搬。 庄子上有个老顽童老太太，弯腰拱背，呲着牙咧着嘴。 突然风风火火跑进新房，挥舞着枯瘦的手，准备往李清脸上枺红，被机灵的伴娘们，牢牢挡住。 第二十五章 想家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从早上到晚上，整整一天，欧阳家人声鼎沸。 吃过晚饭，吃喜酒的人渐渐散去，剩下欧阳几个老表、 堂兄弟、堂姐妹，本庄上的人还在闹洞房。 堂弟笑呵呵 “我们问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哦，你们俩是同学，呵呵呵。 谁追的谁？嗯，哥哥皮那么厚，肯定是哥哥追嫂子的，哈哈哈” “第二个节目，我们请哥哥和嫂子合唱一首歌。” 李清羞涩的说 “哎哟，我不会唱，” “嫂子，我哥说你很喜欢唱歌，呵呵呵” 欧阳笑着问堂弟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 “反正不唱是不行的，呵呵呵，这么大的录音机，你不会唱歌？” “李清，我们找找，找一首我们熟悉的歌。” 欧阳和李清，翻看着磁带和光碟 “唱哪一首歌呢，就唱这首吧。” 李清和欧阳，拿起麦克风唱了一首： ... 花的心藏在蕊中 空把花期都错过 ... 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 让我划向你心海 ... “啪啪啪啪啪”一片掌声。 “哥，嫂子，你俩往中间站站哈，我们进行第三个小节目，看我手里的红苹果，呵呵呵。” 第三个节目，是用红线拴着个红苹果。 堂弟站在沙发上，手里提着小竹竿，竹竿一端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系着一只红苹果 “哥，嫂子，你们俩个在这站好，看着这个苹果， 听我喊，我喊吃苹果，你们俩就要嘴，来咬这个苹果，哥，你先来，呵呵呵” 堂弟移动小竹竿，把苹果放到欧阳和李清嘴中间。 “哥，苹果到你嘴边了，咬啊，呵呵呵，不能用手拿，不准用手，用手就犯规了，” 欧阳看苹果在嘴边晃动，身体向前倾，歪头张嘴咬苹果。 堂弟把小竹竿，慢慢往李清面前移。 欧阳抬起脚后跟，用力一咬，堂弟猛的收起竹竿。 欧阳沒咬到，身体失去重心，往前倾，扑到李清肩上， “啊！”李清一声惊呼，瞬间脸变得通红。 “哈哈哈” 众人一阵轰笑，欧阳双腿使劲，直回身体。 堂弟笑哈哈又过来了 “呵呵呵，哥哥哦，我让你咬苹果，你往嫂子那里扑，就这么着急呀？” 欧阳傻傻的咧嘴笑，看着李清。 “好好，哥，嫂子，你们俩还像刚才那样站好， 面对面站好，手放下，不准用手，现在你们两个，一起来吃苹果，哈哈哈，刚才哥一个人吃苹果，多沒劲呀，” 后面的人把两个人往中间推，起哄 ’‘吃苹果喽噢噢噢” “看苹果，我说吃，你们同时咬这个苹果。” 堂弟把红苹果，移到两人面前， 有人大声说 “低一点，太高了，哈哈哈，他们够不到。” “好，低一点，嘿嘿” “哥，嫂子，咬苹果！” 堂弟把苹果移向一侧，欧阳和李清身体往一侧倾。 堂弟把苹果移向两人中间，欧阳和李清又收回身体，直立原地。 堂弟把苹果往另一侧移，欧阳和李清把身体往另一侧倾。 “哈哈哈”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好好，再咬一口，呵呵呵” 堂弟把苹果移到，欧阳和李清两个人中间，大喊一声 “吃苹果！” 欧阳和李清，同时仰脸抬下巴向苹果咬去，堂弟坏笑着迅速地把苹果撤回。 众亲戚把欧阳和李清，往一起推，欧阳一下子扑倒李清肩上， 嘴唇巴达一声，亲在李清脸上，李清趔趄着倒进了欧阳怀里。 “呵呵呵呵” 众人一阵哄笑 只羞得李清两腮通红，伸岀双手，赶紧推开欧阳后捂住脸。 玩了大约两个小时， 堂弟哈哈笑着说 “时间也不早了，饶了他们俩，春霄一 刻值千金啊！哈哈哈噢噢～噢～” 一帮人坏笑着回家了， 欧阳走进房间 “李清，饿了吧，亲戚们都回家了，出来吃点晚饭。” “嗯” 桌子上坐着欧阳一家人，李清匆匆吃了一碗饭，去了房间。 李清准备洗漱，陌生的环境，什么东西都要找半天，拿一样问一下欧阳。 洗漱完了，脱了外套，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里，崭新的红红火火的一切， 听着录音机里的音乐，李清沉浸在幸福之中。 不一会儿，欧阳略带酒气，满脸通红的走进来，脱了外衣，冲着李清傻笑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李清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坐在崭新的 沙发上，望着窗外，看着这陌生的一切，突然十分想念自己的娘家，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嘤嘤哭泣起来。 欧阳六神无主，站在李清面前，一个劲的搓手， “李清，怎么啦？想家呀？明天就回家了啊，” 姜翠知道了，一脚踏进房门口，挑起眉毛，眼睛盯着李清 “一大早怎么还哭起来了？你现在是新娘子，不能哭唉！哭是不吉利的。” 欧阳坐在沙发上，搂着李清 肩膀，陪着劝着，把彩电打开， “看看电视就不急了，时间就过得快一些，国庆节这些节目呀，都是你喜 欢看的，眼泪擦擦，成了小花猫了，哈哈哈” “嗯～”李清双手捶打着欧阳胸脯，双肩抖动着， 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第三天，欧阳陪同李清回娘家， 李清一早起来，咯咯咯笑个不停，粉红白嫩的小脸上笑容绽放， “欧阳，准备好了没？” “好了好了，这么高兴啊，哈哈哈” 李清兴高彩列地，坐上欧阳的自行车，一路上欢呼雀跃的回娘家。 宋南枝早早地，把大铁门打开， 李凤在门口，晃悠来晃悠去，伸头向小巷瞅，一眼看见李清，急步走近，咧嘴笑道 “二姐，回来啦？” “二姐穿这红呢子衣服好看，嘿嘿嘿” “欧阳这西服质量不错，手工缝制的？” 欧阳故意绷紧脸， “欧阳？凤儿，怎么还叫我欧阳，” “哈哈哈，二姐夫” 李清笑着说 “这个都是和妈、大姐一起去县城买的。” “凤儿，你猜猜老板开口报价多少？” “多少？” “开口报价一千八百元，” “啊！” 李凤惊讶的张大嘴巴， “大姐带我们转身就走，老板喊住我们，诚心买可以还价嘛， 大姐还价三百元，老板脸色立马沉下来了，我们转身又走，老板问，能不能加点钱，大姐说沒得加， 老板叹口气说进来进来这个尺寸行不行，我们说行， 老板眼睛咕噜噜转动，瞅瞅四周，靠近我们。 第二十六章 辞职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老板低低的声音说，大姐呀，这个价格到外面，千万不能讲哦， 我现在是着急筹钱，明天进新货，不然我打死也不会卖的， 这套衣服进价，都不止三百元，你也是行家，这衣服手工缝制的，这质量，这做工笔挺笔挺的呀。 结果三百元买下了，我说早知道再还低点。哈哈哈“ “相差这么多啊？” “服装价格水分很大，不懂的很容易吃亏。” “妈，大姐大姐夫，” 欧阳笑嘻嘻，向屋里走。 喊着宋南枝，李云，贾浩。 “欧阳，清儿回来啦”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寒暄。 一会儿，叔叔婶婶们，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今天，叔叔婶婶，中午都来家吃饭。 宋南枝和李云，忙了一大桌子菜。 小院里人声喧哗，亲戚们走来走去，热热闹闹笑声不断。 李清站在阳台，往铁门外张望着，寻找着李振富的身影。 期盼着，李振富微笑着，一歪一歪走进来，心想 “爸爸，怎么还不回家呀？” “清儿，过来坐啊，哈哈哈，” 张菊笑嘻嘻笑着，眨巴着小眼睛，咧开两片薄嘴唇，向李清招着手。 叔叔婶婶们也喊 “欧阳，清儿，今天你们俩是主角，要过来坐哦。” “我不会喝酒，让欧阳陪你们喝，呵呵” “那你也要坐着吃些菜，” 休息一周后，李清骑着红色女式自行车，去厂里上班了。 中午照样，回宋南枝小院吃饭，下班后再骑自行车回婆家。 在李清起红之后，镇上对油厂，进行了人事变动。 不知道为什么厂长、会计、出纳换成了另外三人。 原先的所有工人，都被安排在院子里，新建的面粉加工厂里干活。 门市部只留李清一人，拉油时，让别人来帮个忙。 小林辞职结婚了。 一个月后一天，李清发觉，自己大姨妈还不来，又过了一周，还未来，李清整个人也神疲无力，有点恶心。 姜翠闻之走近，细看李清后，淡淡的说了句 “李清恐怕是怀孕了“ 姜翠是村里的接生婆，蛮懂此道。 欧阳跟着姜翠到了厨房 “妈，我去街上买点肉回家，给李清补补身体” “买什么肉，不用，真要吃，家里宰只鸡就可以了” 此间，镇中心商贸街已竣工。 李云花三万陆千元，购了两套门面房。 几天后，李云搬进了自己的新家，楼上两间自己住，楼下两间门面，做起了服装鞋袜生意。 “新建成的中心商贸街好漂亮哦” “大姐在商贸街，买了两上两下门面房，菜市场也从老街移到商贸街后面去了” “菜市场不移过去，人家不去商贸街，这是把人往商贸街引” “李清，这油厂搞不到名堂，现在三个领导承包，对工人非常苛刻， 而且新建的这个面粉厂效益也不好，面粉销售不出去“ “你上次说和那个师傅一起，自己开个面粉厂吗？” “本来说好三个人合伙干，其中有个人，忽然又说不干了，这件事就搁下了。” “中心商贸街，人气肯定不错，” “我上班从老街过，街上一下子冷清了下来，人好少哦， 昔日人声喧哗的老街，现在门前冷落鞍马稀” “要么然，我们就在商贸街，租门面卖服装？县城好多卖服装的人，都挣钱了。” “好，我们跟厂里讲一声，过几天我们辞职不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 欧阳骑车带着李清，去了厂里，把手里的工作做了交接，辞职了。 李清和欧阳走出榨油厂大门。 骑上自行车，李请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国道上一辆接一辆，装着黄砂的大货车，车箱后面还挂着一节车厢，车箱四周还在往下滳水。 老远就传来，哐哐哐哐滚动的车轮声，和尖利刺耳汽车喇叭的声音，大货车哗啦啦从身边飞弛而去，卷起一片灰尘。 第二十七章 白手起家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掩面，看着欧阳后背问 “欧阳，租房要钱，进货也要钱，那你有多少存钱？我只有几百元钱，要留着生活用，” “我哪有存钱哦，以前那点工资，差不多全上交了。” “那怎么办呀？你家里没钱吗？” “我家没什么收入，开支还大？” “你家几个人，个个都在上班，怎么家里没钱呢？” “李清，要不然，我去信用社贷点款，我堂弟做生意，也是去信用社贷的款” “这…” 李清低头不语， 李清生平第一次为钱发了愁。 “李清，我们先去商贸街看看，” “好吧” “街上人还真不少呀？” “大部分都是买菜，顺道路过的” 中心商贸街是南北走向，南端连着国道，从南往北走半里路，就是李云家两间门面， 再往北走二十米，菜市场入口，李云家后面就是菜市场，北端直达镇中心中学。 商贸街街上一半人家，房子都是自己买下的，各行各业都有。 但是七成商户都是做服装零售的。 有的正在店里装柜台，有的在上架商品，好多是原来就在老街做生意的。 李清吃惊的是，以前在街边摆地摊，卖些塑料盆等小百货的那个人，竟然也买下了，两套门面房！ 李清只知道，他以前靠这个地摊，养活一家三代人。 街上，只有几家卷闸门是，拉下来的，准备出租的。 李清和欧阳，在街上一边走一边瞅着， 街两头不考虑，相对来说就是，菜市场入口附近市口最好，房子也最俏。 “这条街不宽” “不宽才好，这样才能吸人气。” 欧阳指着，菜市场大门对面，两间门面房，卷闸门拉下来一半，里面空荡荡的。 “李清，你看菜市场对面，这两间门面，怎么样？” “位置倒是不错呀？但我估计，这里房租也是最贵的。” “我们去问问大姐，房东是哪个？” 欧阳和李清两人，来到了李云家。 李云和贾浩正在摆放商品，两间门面摆得满满的百货。 墙上挂着，柜台里摆放着，门口还支着两个竹床，上面也摆满了。 店里有许多人，有看的有买的。 “大姐，大姐夫” 李云和贾浩听到喊声，才注意到李清和欧阳来了。 李云笑着问 “欧阳、李清，你们俩上街玩玩呀？” “大姐，我们看看商贸街门面房，” “想租门面，做生意呀？” “看这商贸街人气还可以，想租门面卖服装，菜市场对面门面，是哪家的？” “哦，是四婶大哥家的嘛！那个地方房租不低哦，听她讲一年三千六百元，一分钱都不能少，不过她家位置，确实不错就是” “就是张梅家啊，她爸妈在老街弹棉花嘛” “是的，你别看弹棉花不起眼，可挣钱了，下半年天天，都加班加点” “你们决定想租，晚上我来跟大舅母讲，跟她约个时间，她家大舅母当家，大舅不管事， 他俩个白天，在老街弹棉花，晚上回来在楼上住。“ “那我们现在随四妈喊，也喊他们大舅大舅母了？呵呵” “四妈原来是妈妈的学生，现在是我们的四婶了！” “欧阳，要不然，就租她家的” “好吧” “大姐大姐夫，你们忙着，我们走了，到妈那去看看” “李清，我到信用社去看看贷款，能不能贷到款，你先去妈那，我等会去。” “哦” 到了街头，欧阳放慢自行车，李清右手扶着自行车，左脚尖点地，身体飘下自行车， 跨过马路，向宋南枝小院走去。 欧阳在旁边商店，买了两包烟，装在口袋里， 甩腿上了自行车，往信用社骑，信用社就在商贸街南端国道上。 欧阳听说，有个同学在里面上班，同学爸爸还是信用社主任。 前面就是了，欧阳将自行车，放在门口锁好，迈步走进信用社。 早上业务还真忙，存钱的取钱的，柜台前站着十来个人。 欧阳往柜台里看，寻找同学身影， 恰好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戴着眼镜，从里面房间里走出来，朝柜台外看。 小伙和欧阳四目相对，露出惊喜，转身和旁边一位长者，言语了几句， 打开柜台边的铁门，走出柜台。 欧阳笑嘻嘻迎了上去，两人走到门口，没人的地方。 “老同学，你来存钱啊？油厂现在忙不忙？” “我哪有钱存呀？一个月几十元工资，大部分都是我父亲代领了，我油厂不干了” “哦，你结婚也不通知我” “哈哈，你那么忙，我基本上都没通知哦” “老同学，我想贷两万元款，做小生意” 同学说 “可以啊，但是要有抵押物，” 第二十八章 进货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想想 “家里也沒什么值钱的，家里就四间砖瓦房，不知道行不行？” 同学说 “可以，我帮你办，过两天款子就下来“ “谢谢，老同学，这两包烟，你拿着，给同事们抽着玩。” “欧阳，你太客气了，” 同学假装推辞，伸手接过两包烟，装进口袋， “欧阳，两天内办好，我进去了，上班呢” “老同学，拜托你了” 欧阳看同学转身，匆匆离去，自己也松了口气，总算资金有眉目了。 欧阳飞快地，蹬着自行车，向宋南枝小院奔去。 从国道转弯进小巷，欧阳将自行车骑进院里，甩腿下了自行车，右脚一踢支架，靠墙角放好。 宋南枝和李清，正在阳台摘菜，贾仁在院里玩。 “妈” “欧阳来啦” “清儿讲，你俩准备在商贸街，租房卖衣服” “张梅家房子，我们现在喊她妈大舅母吗？” “哦！张梅父母，非常能吃苦哦，大舅不抽烟不喝酒，一天到晚低头弹棉花。” 欧阳看看，院墙边的几棵白扬树，树枝向院内伸展，遮挡了院内阳光。 “妈，家里有没有柴刀，我把这低处的树枝砍掉” “我正想讲，你和贾浩，哪天抽空，把小树枝砍掉呢，好，我去隔壁借一把” 一会儿，宋南枝笑嘻嘻的，拿着柴刀回来了。 欧阳从堂屋，把竹梯搬出来，靠到树上。 李清调皮的说 “我来上去砍，小时候家里的树枝都是我砍的，” 宋南枝翘起两颗大门牙，嗔怪 “你现在别胡闹，不要爬高上低啊” 欧阳看着李清，一脸幸灾乐祸，坏笑着。 李清嘟着嘴，用手扶着竹梯。 矮处树枝砍完了，李清和欧阳，把树枝拖到，西边院墙根，堆放一起。 宋南枝站在阳台， “现在感觉，屋里屋外，亮堂多了，呵呵” “快十一点了，我来烧饭，清儿你看着贾仁，欧阳歇歇，下午再干吧” 欧阳说 “我现在把，这些树枝整理好，下午我要去县城看看” 李清带着贾仁，在院门口玩，李凤扭着屁股，一步一步跨入院子， “贾仁，小姨下班喽” 李凤摆了一下头，甩了一下微卷 的马尾，高兴的咧嘴笑 “二姐来啦？” “小姨～” 李凤哈哈抱起贾仁，用额头拱贾仁的脸， “一周岁了，只会说几句话” “凤儿，你有没有注意，男孩子说话，好像比女孩子迟些” “哦，贾仁瘦瘦的，但精气神特别好，” 贾仁撅起屁股，扭动着身体要下来。 欧阳看着贾仁，露在开裆裤外面的屁股，笑道 “哎哟～贾仁，男子汉屁股，都被小姨看到了！哈哈哈哈” “二姐夫，来了就忙呀？” 李凤放下贾仁，看着贾仁说 “下来下来，好像我想抱你似的，呵呵，我来洗洗手” “凤儿，厂里忙不忙呀？” 李凤眉头一皱， “上上个月工资，还没发，现在帆布厂，简直接不到活，织出来的油布，卖不出去” “二姐，你两个小学同学，去南方打工去了，” “哦，在门口，找不到合适的活干吧” “我从帆布厂门口过，是听不到郭哒郭哒，织布机声音了” “我们镇上，这几个企业，怎么都不死不活的样子” “几个私人企业，反而红火起来了” “你就讲工具厂，电焊和钳工师傅，都回家单干去了，把活都抢走了，人家技术好，态度好，价钱还实惠” 宋南枝在厨房门口喊 “欧阳，凤儿，你们都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妈，马上就好了” 吃过中饭，欧阳骑车，去县城了。 李凤在堂屋后面，小床上休息。 李清在西屋床上躺下了。 宋南枝带着贾仁，在东屋休息。 一个小时后，李凤起来洗洗脸，去了厂里。 宋南枝和李清，带着贾仁在院里，捆小树枝。 宋南枝笑呵呵，试探地问 “你怀孕，老婆婆给你补补了” 李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将话题转离。 “上次一个亲戚，不是说给凤儿介绍对象吗？” “讲，过几天带来看看” 四五点钟的时候，欧阳从县城回来了。 李清和欧阳，和宋南枝打过招呼，坐上自行车，回到了婆家。 李清吃过晚饭，在房间里看电视。 欧阳在堂屋和欧阳磊，商量房子抵押贷款的事， 姜翠听说，将四间房子抵押，死活不答应， “儿子，这四间房子，你和你弟每人两间，你弟两间，你不能动啊” “抵押只是个形式，” 欧阳磊问欧阳， “万一情况下，你怎么办？ “如果出现万一，我自己承担，不会动四间房子一片瓦。” “好，我就放心了” “爸，妈，我要打两节柜台，用家里那棵柳树，” “行，家里树多哦” 第二天，欧阳和李清，来到李云家。 李云说 “我昨天晚上，给你们问过了，大舅母讲房租一分不能少，电有单独电表，水不要钱，让你们下午一点半去” 欧阳去信用社，同学把手续都办好了，货款也到位了，欧阳十分感谢老同学。 欧阳取出两千元现金，中午去宋南枝小院吃了饭。 张梅爸妈，虽然和李清彼此没打过交道，但都面熟。 欧阳和李清看看房，交了一千元定金，签了一年合同，一周后再付清余款。 大舅母笑哈哈的说 “楼下两间，你们用，这个楼梯口，可以烧烧饭，我们忙的时候住在楼上，一大早就去老街干活，天黑才回来，不忙的时候，我们回老宅住。” “大舅母，张梅上班了吗？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张梅还在复读哦，她不死心，今年都22了，和你同岁吧，马上高考分数下来了，再考不上，我不让她复读了。” 欧阳和李清把卫生搞搞，新建的房子，又是首租，挺干净的。 欧阳把打好的，两节柜台 搬进来，一字形摆放好。 从家里拿来锅、碗、瓢、盆、油和米。 柜台后面放一张床。 这几天街上，炮竹放个不停，陆续的商铺都开张了。 欧阳和李清，收拾好门面，开始做服装鞋袜生意，首先是进货！货源是C市。 “李清啊，明天街上，十几家同行商量一块，去C市进货，我也去，你在妈那呆一天吧” “第一次进货，我也想去看看，这个全国有名的，服装批发市场，我也要去” “长途客车十几个小时，你现在这个情况，受得了吗？” 李清嘟着嘴，态度坚决 “我行，你看我怎么不行，哼，我长这么大，还一次都没晕过车” 欧阳拿李清没办法， “好好好，一起去，只当带你去旅游，首先申明，不舒服，不要埋怨我啊。” “哎呀，真啰嗦，不会的” 第二十九章 拿货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第二天下午，欧阳去信用社取了现金，把钱放在内衣口袋里。 只留两百元装在外面口袋，准备付两个人车费和吃饭用。 同行的还有商贸街，几个同行，共十来个人。 在镇上包一辆三轮到县城汽车站，坐上长途客车。 天已近黄昏，客车缓缓驶出，县长途汽车站。 上了坑坑洼洼的国道，去加油站加油，驶出加油站。 离县城越来越远，两边房子越来越少，隐约可见两边高高的白杨树。 路上车子不是很多，拉黄砂的大货车多些，偶尔一辆小汽车，趴在地上呜一声，从旁边疾驰而过。 驾驶员为了提神，大声的和前排几个，爱聊天的男人，天南海北的侃大山。 天黑下来了，透过车窗看远处，黑黑的房屋的轮郭，和点点灯光。 路过城市时，车外灯火辉煌，马路上一条条路灯闪着刺眼的光，汽车川流不息，还有高楼大厦的霓虹灯。 把城市烘托得美轮美奂。 李清看着这一切，心想城市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住在那里的人，他们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晚上八点钟，车子明显的慢了下来，两边是一簇簇树丛， 车子左一歪右一歪，拐弯驶进旁边的一条石子路， 前面是一大块空地，再前面是几间灯火通明的平房， 门头上几个大字，某某餐厅。 车子还未停稳，几个彪形大汉，已站立在车门前。 驾驶员对车内喊着 “你们饿了吧，都下来吃饭了” 车内乘客从座椅上站起来，一个一个往车下走，几个彪形大汉，围上来横着眉说 “走，进去吃饭” 胆小的吓得往餐厅里面去，大汉又跟上去，喝道 “买份快餐厅吃也行！” 欧阳和老乡们，站在门口没进去。 大汉晃着膀子，走到面前，凶神恶煞似的吼着 “在外面站着干嘛！都进去” 吼了两声，见这十几个人，始终站在一起没反应，又去吓呼那些单溜的，胆小的乘客去了。 “李清，你要不吃点东西” “我现在不想吃，吃过上厕所麻烦，” 十分钟过去，驾驶员从餐厅里面，走出来了，打开车门，乘客一个一个松了口气，赶紧上了车。 驾驶员站在门口喊 “都到齐了吧？” 一路颠簸，李清头靠在欧阳肩上，准备眯会儿，欧阳说 “你现在可以睡会了，” 伸出手臂，让李清枕着， 李清在坐椅上，左右挪动屁股，变换着双腿，摆放的位置，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过大江了” 欧阳小声说. 车子驶近一座，跨江大桥，路面出现了拥堵，车子一辆紧挨着一辆，像蜗牛似的向前爬行， 终于停了下来，前面是渡口。 驾驶员说 “下车了，过轮渡了，你们人下来，东西放车上，记住我们的车牌号，跟着前面的人走，上渡轮，“ 李清一脸好奇的跟着，欧阳下了车，雾蒙蒙的灯光下，黑压压的人流，慢慢走上码头， 水天一色，凉风扑面，一直往前走，随着人流，踏上甲板上了渡轮， 只见江面上水波粼粼，大约十几分钟，到了对岸，下到甲板上，又往前走， 汽车就在前面，按着车牌号找到那辆汽车，大家陆续上车。驾驶员喊 “都到齐了吧？” 十二点多了，李清正有点憋屈的时候，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驾驶员喊 “你们下来方便方便” 众人一窝风站起来，哎哟哎哟叫，不知谁嚷了一嗓子 “男的在这边，女的在那边” 这时路上一辆车子驶近，远光灯照过来，那些刚蹲下的女人又嗖的站起来，灯光远去，刷地又蹲下。 不到两分钟，乘客们又爬上车子。 车内渐渐安静下来，没人大声说话了，都困乏了，靠在椅子上睡觉。 天黑沉沉的。 李清迷迷糊糊中醒来，东方已发白，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头一歪，又靠在椅子上。 有人小声说 “快到了吧” 天快亮的时候，到达C市服装批发市场，市场好大，分东西南北四个市场。 市场第一排都是卖吃的，市场门口人来人往，都是全国各地来进服装的商贩， 一个个灰头土脸，瞪着带血丝的眼睛。 欧阳和几个同乡，在一早点摊前坐下。 “李清，我们吃点东西” “好的，真有点饿了” “坐一夜的车，肚子都空了吧，何况你现在是两个人呀” 李清买了两个，干的大饼，拿着边走边吃， 欧阳快速咬几口大饼，跟随大伙一样拖着泥龙袋，往市场里走。 一家一家门面很小，衣服堆在门前，也有挂着的。 李清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欧阳他们。 欧阳东家瞅瞅问问价格，西家瞅瞅问问价格，整个市场先转一圈。 最后终于下手，欧阳以男式西装为重点，还带些男女式皮鞋。 衣服平放，塞进硕大的泥龙袋，一件一件码放整齐， 先扛着走，拿的商品，越来越多的时候，和李清抬着， 都拿齐了，叫上小三轮。 市场里有许多，拉货的小三轮，在走道里跑来跑去，只要商贩们挥着 手扯着嗓门喊一声，蹬小三轮的师傅飞快奔过来， “来了！老板” “到长途汽车站，多少钱？” “出大门就是呀，这么点路，” “三元钱嘛，我们一年到头，在这市场里，都是这个价” “好，码上，走。” 小三轮师傅，非常麻利的，把大包搬到三轮车上，跨上三轮车，两脚飞快地蹬起来。 欧阳和李清，跟在小三轮后面快步跟着。 同乡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长途汽车站。 回去的车子是卧铺的，货物全部放在，车顶上的一个大尼龙网里，码得整整齐齐，再用绳子拴紧。 客车带货物，货物是要另外付钱的。 欧阳和同乡们，同客车师傅一阵讨价还价后，把一个个 泥龙袋，搬到车顶，绳子系好，钻进车内，一个同行说 “哎！哟，现在可以安安稳稳的，吃点东西，喝点水了。” “马不停蹄的，” 大伙吃了点干粮。 还好这趟车进货的，都是S县的人，有两个是县城的，中途没人下车， 这样可以安安稳稳的，睡到县城了。 卧铺是大通铺，两张床连在一起的，一阵阵臭味扑鼻，一个个商贩们都累坏了，上了车就呼呼大睡。 回到县城时，天还未亮， “到了到了” 大伙从卧铺上爬起来，跳下车子，穿好鞋，钻岀车子。 驾驶员两手扶着，车旁边的梯子，一步一步爬上车顶，将绳子解开，把一个个大包，慢慢放下来。 一辆小中巴师傅，凑过来问 “到哪儿” “G镇，多少钱？” “二十元钱，你们十几个人，还有这么多货物” “上次不是十五吗？” “从来没有这个价，都是家门口的，我不会收你们多的” 商贩们和小中巴师傅，讨价还价了一番。 又上了硬座小中巴。 李清刚上车一会儿，小中巴开始发动。 第三十章 上货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刚上车一会儿，小中巴开始发动，一股汽油味，飘入鼻孔。 李清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敢紧把头转向窗口， 眼睛一闭，什么东西，从喉咙喷薄而出，嘴一张，‘’哗～‘’泻向窗外。 车子缓缓启动，‘哗～’ 欧阳递过纸巾，轻声嗔道 ‘’让你不来，啊，非要来，以为出来进货好玩呀？“ “我不是想来，看看嘛，哪知，进货像救火似的的，那么急，一个个，” “不急？这么大的市场，要一家一家看货，问价格，然后心里才有数， 自己带了多少钱？能进多少件，下午四点钟，市场就下班了， 我们必须当天晚上，赶回去上货，才不耽误第二天卖货，” “哎呀，又来了，你去做老师合适，得啵起来，没完沒了，呜” 李清又吐了几口，最后吐出的就是黄水了。 整个人头晕脑涨，腿也软了，拿水漱了口。 头靠椅背上，欧阳问 “好些了？肚子吐空了，也就不吐了” “早知道，吃粒晕车药，就不会这么晕了” “瞎说，这时候哪能吃药？上次你感冒，医生怎么说的，你忘啦？” 李清说 “闭嘴，求你了，让我休息会儿吧” 李清微闭着眼睛，话也懒得说。 欧阳微闭上眼睛， “我也迷一会，回家还有的忙” 辗转到了商贸街，天也亮了。 从车上，把服装搬到店里，两个人顾不上，洗漱一下。 从大蛇皮袋子里，把衣服和衣架拿出来，皮鞋拿出来。 衣服几乎每个品种，每个尺寸都摆上了，才将两间门面，墙上挂满。 鞋子放在柜台里面，一层一层摆放整齐。 欧阳把进货单拿出来，整理好，毛估估这趟进货，总共花了将近一万元，然后把单据放在一个小包里。 初冬时节，秋装和冬装为主。 刚刚开始的时候，生意马马虎虎。 可是李清和欧阳，白手起家，资金是个大问题。 一周后，有的品种尺寸 不全，需要补货，镇上其他同行问欧阳‘ 明天去C市？’’ 欧阳应着 ‘’明天去啊，我这好多尺寸，都不全了，人家来买没有需要的尺寸，就走了，是想补点货， 好的，明天一起去‘’ 凑凑几千元，一起去了。 一周后，镇上同行又来邀欧阳同去补货，欧阳没有去。 拿着几千元，去这么远补点货，刨去来回车费，吃喝开支，没有赚头，划不来。 眨眼之间，到了腊月初，商贸街街上，人头攒动。 购物打年货的，男女老少一阵又一阵，直忙到年三十下午两点钟，还有人来买衣服， “小大姐，你怎么现在，才来买衣服呀 “ “在菜市场，做点小生意嘛，一年忙到头，就过年歇两天，现在我还是抽空过来的，” “是的啊，小生意赚的都是辛苦钱呀，我们也是一样哦， 家里催着回家，哪有空呀，在店里假如还有客人来买东西呢，” 欧阳李清，把店里收拾好，回家路上， “噼噼啪啪“ 鞭炮声不断，有的人家，已经吃年饭了。 一个腊月下来，还是有点小盈利。 第二年正月，欧阳弟弟欧阳成金，也娶了媳妇儿，过完年夫妻俩，外出打工去了。 正月十五一过，欧阳补了些初春的服装。 把剩下的几件冬装，整理整理，收拾起来。 初春的服装，款式比较时尚，挂在店门口，显眼的地方，镇上其他人家没有 ，利润也高些， 也就镇上极少数，讲究时尚的人来买。 可没到半个月，其他人家，也挂出来仿品，价格还低很多。 李清出嫁后不久，李凤经人介绍，认识了侯九，媒人眉飞色舞道 “侯九这个人呀，真不错，又聪明又能干，瓦工、钳工样样都会。 凤儿嫁给他，那以后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服，侯九父亲走得早，就一个老母亲，以后负担也轻， 现在和母亲生活，侯母人也特别好，身体特别硬朗，一天到晚笑嘻嘻的， 候家离您这么近，以后照顾您也方便呀，李清嫁到土旮旯去了， 老姑娘不能找婆家，找那么远了，要在您的附近，早早晚晚抬腿就能看看您，好方便呀， 候九哥哥姐姐已成家，他是小儿子。家里有两间大平房” 宋楠枝看候九，身高大约一米七，长的精瘦精瘦的，见面笑呵呵的 再看侯母，白白胖胖的，眯缝着眼，挂着一脸笑容。 “那这样吧，让李凤和候九，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说，两个人脾气性格，了解了解吧” “好好，您讲的对，就听您的，就让两个人，先处一段时间，侯九，李凤听到了吧，呵呵呵” 媒人高兴哈哈哈笑。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侯九来到宋南枝家。 宋南枝正在厨房忙活， “凤儿，倒杯茶给侯九喝” “哦，倒了” 不一会儿，李凤从堂屋，跑到宋南枝面前 “妈，侯九让我去他家吃饭” “你们俩都沒定亲，你到人家去，吃什么饭？没吃过饭呀” “吃顿饭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吃了饭，马上就回来” “那你去吧，吃了饭就回来啊！” “嗯，妈，我们走了” 宋南枝把铁门关好。 李凤直到下午五点钟，还未回家。 宋南枝有点奇怪，打电话给李云 “妈，什么事呀？” “李云，凤儿中午，被侯九叫去吃饭，我让她吃过饭就回来，她到现在也没回来，你让清儿也回来，一块去看看吧” “哦，我去喊清儿，马上回家” “好” 李云从店里出来，到斜对面李清店里。 看到欧阳在整理衣服，李清正在后院洗菜， “呵呵，我来看看，你们晚上吃什么菜？” 径直到李清面前，小声讲 “妈让我俩回家一趟有事” “哦，好” “欧阳，我回家一下，你先吃，别等我” “哦” 李云和李清，快步来到宋南枝小院，宋南枝微皱着眉头，站在院门口等着姐俩。 “妈” 三人走回院内，宋南枝说话 “侯九上午来了，凤儿去侯九家吃饭， 我不让她去，还没定亲，去他家吃什么饭？ 凤儿非要去，我讲你吃了饭就回家，她也答应我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 “妈，我们去侯九家看看，也许凤儿在那玩” “哎，这个凤儿…” “妈，我们去了” 李云和李清走出院子， 第三十一章 生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大姐，我们走小路，听讲侯九家，就在河边上，” “好，我看这个侯九，不是个老实人，凤儿有点缺心眼，做事把握不住分寸” “外表看不出来什么，我们跟他只见过一次面” “到了，他家就在河边，这个庄子，我们进去问问别人” “哦，这个庄子不大，这个地方房子那么乱，东一家，西一家，不像欧阳家一排排的，整整齐齐。” “媒人讲侯九家，是两间平房，前面是两间平房，我们去问问这个老人家” “大伯呀，麻烦问一声，侯九家在哪？” “你问侯九家啊，前面两间平房就是，刚才，侯九还站在门口呢” “哦，谢谢您” 李云和李清，来到侯家门口，两间平房，东边一间是堂屋，大门开着，没看见李凤人。 侯九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喊 “大姐、二姐” “侯九啊，李凤中午，来你家吃饭，到现在天都黑了，还不回家？” “李凤吃过中饭，早就回家啦。” “我们刚从家里来，没回家。” 李云李清姐俩，向西边一间屋看，西边是一间卧室，房间里也没有开灯， 门窗紧闭，窗户下层玻璃，是花玻璃，透光不透明，看不见房间里面。 李清从堂屋端来木凳，扶着李云，踏上木凳，扶着窗户栏杆往房里看，隐 隐约约，看见房中间，是一张床，床上棉 被拱起，李凤侧身蜷缩在床上，棉被搭在身上，只露出头发蓬松的一张大脸，面朝窗户。 “大姐，是凤儿！躺在床上” 李云李清敲打窗户，在窗户外大声喊 “凤儿，回家呀” 这么晚了，起来回家哦。凤儿！凤儿～开门呀！“ 李凤仍然躲在床上不动。 李云李清，又对着窗户喊了一会儿，不停地敲打窗户。 过了好大会儿，李凤才应了一声 “不回去哦！。” 然后任凭两个姐姐怎么喊，就是不起来不说话了。 李清把板凳，端回堂屋，侯九站在门口，一声不吭。 “大姐，再喊也没用，凤儿不理我们” “凤儿怎么这么傻呢？” 李云李清又羞又恼回了家。 宋楠芝站在门口，焦急等待，见李云李凤回来了，李凤没回来。 “你们俩回来了，凤儿呢？” 李云李清，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到侯家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宋楠芝气得浑身发抖，身子一歪，李云忙上前搀扶。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还没结婚，就睡到人家床上，败坏家风啊！你爸不在了，我就担心 李清和李云， 千万别做出丢人，败坏家风的事，让人瞧不起，怕着怕着就来了。 她那么喜欢，呆在人家，那就给她早早过去吧，省的到时候，挺着大肚子出丑，丢不起这个人啊” 李清出嫁后，没多久，李凤匆匆出嫁，宋楠芝只给了两床新棉被，作为嫁妆。 李云的儿子贾仁才两岁，贾仁生下来，就一直由宋南枝带。 李清李凤未出嫁前，也帮忙看护。 李凤出嫁后，宋南枝被接去李云家，和李云一起生活。 “妈，现在清儿和凤儿，都出嫁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不如上街去和我们一起住， 你还是帮我们带带贾仁，住一起也方便些，楼上楼下也够住，我们都省得跑来跑去。” 宋楠芝当时才50岁，看孩子、洗衣服烧饭、看店一把好手。 所有认识宋楠芝的人，都去李云家买东西。 李云自小给亲戚朋友的印象，就是勤劳懂事孝顺。 同在一条街，宋南枝很少跨过马路，去李清店里。 春节一过，就进入淡季，春耕开始，欧阳时不时的回家种田。 夏季也是，但每天下午必回店里。 七月八号上午，正是农村双抢进行时.毒辣的太阳照耀大地。 农户们早早的上街，把该买的东西买好，有时候能不上街就不上街，抓紧时间割稻栽秧抢季节。 欧阳早上在店里，把样品衣服挂好，李清煮好了早饭，吃完早饭，欧阳在店里搞卫生。 李清把锅碗洗洗，上菜市场买了点菜，坐在门前摘菜， “哎吆” 李清感觉腹部有点痛，轻轻的哼了一声，摘完菜，肚子还是有点痛， “欧阳，我这肚子有点痛，这几天脚踝，还有点浮肿，以前没这么 痛过，我去妈那看看“ “哦，你慢点啊” 李清拖动双脚，走到李云家店里。 宋楠芝听李清一说，算算预产期也快到了。 “欧阳啊，清儿估计要生了，敢 快回家让你妈上街来，“ “哎！” 欧阳骑上自行车，一路飞奔往家赶。 骑到村口桥头边，只见欧阳磊和姜翠，正在一片金黄的稻田里，挥汗如雨割稻子。 “妈，李清要生了，你快到街上去吧” 姜翠抬起穿着长袖褂子的胳膊，擦擦额头的汗水， “妈！李清要生了” 欧阳从桥头村道上，下到田埂，急得皱起了眉头。 欧阳磊低着继续割稻子。 姜翠停下手中的镰刀，猛的抬头，微卷的头发， 被汗水打湿后一缕一缕贴着头皮，双眼死死瞪着欧阳 “生个孩子，哪有那么快，有什么好急的，急什么！再说 她妈不在街上吗“ 没好气地说 “真会挑时侯，家里农活这么忙，她要生孩子！一家人就忙她了。 我让她在家生，周围附近，我接生过，多少小孩呀，她非要去医院生，” 姜翠继续低头弯腰，挥着镰刀割稻。 看欧阳站在田埂上不动，心急如焚的样子，姜翠扭头冲着欧阳磊喊 “你俩去吧！回家把平板车拉出来，带床被子。” “你干活不行你上街去” 欧阳磊抬头，从田里走上田埂，右手里拿着镰刀。 欧阳见父亲上来了，赶紧骑车往家奔，欧阳磊从田埂小路，也已经到了家。 父子俩把后院的平板车，拉出来，欧阳从东屋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放在车上。 欧阳磊双手朝后，握住平板车的两边扶把，欧阳在后面 紧跟，两人顶着烈日，快步往街上走。 宋南枝看见欧阳磊来了，心里非常奇怪。 欧阳磊把平板车，放在欧阳店门口，和欧阳走到李云家。 李云倒茶给欧阳磊喝，欧阳磊坐在门口板凳上休息。 “亲家公，现在家里忙吧？” “刚才，正和欧阳他妈，在田里割稻子，农村就这时候最忙的，李清怀孕了，欧阳 不能回去干活了，现在马上要生了，我也不能干活了，不然今天，能把那块大田稻割掉。“ “这个生孩子的日子，也不是李清自己决定了的， 想哪天生就哪天生呀。“ 第三十二章 小可爱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磊说“就是嘛” “欧师傅，坐歇歇，我在烧饭，中午就在这吃饭。“ 到中午时，李清轻轻哼着， “哎哟” 李清感觉肚子开始阵痛，欧阳 父子都在李云家，吃了中饭，宋南枝对李清说 ‘’清儿，你现在要多吃些饭，等下生孩子，才有力气。‘’ “妈，我吃了三碗饭，感觉都有点撑了，嘿嘿“ 吃完中饭，李清在屋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感觉肚子阵痛加剧， “妈，我这肚子转个地痛呀，哎哟” 宋南枝说 ‘’这就对了，要生了，赶紧上医院去，贾仁 小时候穿的衣服，我都洗干净晒过，放在小篮子里，带上。“ 李清心里默念“妈真好。” 欧阳拉着自行车，李清坐在后座，欧阳磊把拉着板车，跟在后面，众人急匆匆，去往街中心医院。 下午叁点四十分，一声‘’哇哦～‘’ 小女出世，六斤四两， “欧阳，你给女儿起个名字吧，” “李清，还是你起吧” “那就大名叫欧阳明明，明天的明，明亮的明，寓意我们的明天会更好，小名萌萌。” “好，这名字好” 李清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小爱，一脸抬头纹，皮肤皱巴巴就像个小 老头，脸上几处还有明显的血丝， 神情眉眼酷似欧阳。 宋南枝已从家里，端来一保温桶稀饭， “妈，你什么时候，已煮好了稀饭？” “饿了吧？” “感觉好饿呀！好想吃东西，怎么感觉，体力都用完了？” “人家说生小孩多么多么痛，特别是，电视里鬼哭狼嚎的，我一点沒感觉痛啊“ 宋南枝嗔道 “那是你麻木了，你怎么就像傻子一样，能不痛吗？自己身体上，掉了一块肉呀“ 李清狼吞虎咽一口气，将一桶粥吃完。 欧阳办完出院手续，准备将李清拉回家了。 欧阳磊将平板车，拉到产房门口。 欧阳搀扶着李清，到平板车躺下。 宋南枝抱起萌萌，放到李清怀里。 李清抱着萌萌，躺在板车上，被子的另一半蒙头盖好。 李清躺在被子里，被子外面是烈日炎炎似火烧，被子里的李清却一点也没感觉热。 欧阳磊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拉着平板车，平板车在坑坑洼洼的村道上，一路颠簸着到了家。 萌萌过九天的时候，天下着中雨，婶婶们在汪汪出生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欧阳的报喜通知。 “大姐，天这么热又下雨，我们还是包一辆三轮车子吧“ “那就包一辆三轮吧” 宋南枝和李清的婶婶们，包了一辆三轮车过来，由于当时的路坑坑洼洼，三轮车左晃右晃， 二婶嘻笑埋怨李清 “清儿，当初怎么就非要，嫁到这个地方啊！ 欧阳人长的也普普通通，当初是哪个牵的媒呀？哦，企业办的元力， 讲起来元力，还是大哥的好同事。” 宋南枝无奈的说 “她自己愿意的呀，吃苦受罪，怨不得别人。” “清儿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哦，我讲一句不好听的话” 一个星期后，李清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门窗紧闭，电扇也不能扇。 正值盛夏，热的受不了，李清在床上躺着难受，下床只能在在房间里走走。 一个月很快的过去，欧阳和李清带萌萌去了店里，晚上住在李振富那间宿舍里。 萌萌长得白白胖胖的，除了吃就是睡，家里晒的尿布，迎风招展。 李清晚上睡得很死，夜里基本上都是，欧阳看孩子。 李清发现萌萌有个习惯，睡觉有尿的时候，小屁股开始左右扭动，李清看到即时抱起把尿。 有一次，李清出去回店迟了些，萌萌饿了 “嗯哇～嗯哇～” 哭的很厉害，欧阳特地买了袋奶粉，用水冲好。 萌萌用舌头舔一舔，就 把头转向一边， “哼！不是妈妈的味道，不吃，不吃，爸爸不要逼我，好不好？” 欧阳笑嘻嘻的逗着萌萌 “萌萌，来，我们吃饭饭喽” 萌萌却更加大声 “哇哦哇哦” 哭叫。 欧阳正着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李清回来了。 “哎哟，你总算回去了” 李清说 “孩子都哭成这样，你就不能先喂些奶粉呀，” 欧阳指着奶瓶 “萌萌还不吃奶粉哎！” 李清接过萌萌托在怀里 ‘’汪汪饿了吧‘’， 李清柔声说，汪汪好像是闻到，母亲的味道， ‘’嗯哼，嗯哼‘’ 撒起娇来，李清听着这声音，真是心疼。 萌萌不停的哼叽起来，圆溜溜黑豆似的眼睛，看着李清， 头往李清胸口拱，小嘴搜寻着。 李清解开外衣，把**放萌萌嘴唇擦擦，然后塞进去。 萌萌一口含住，伸出小手抚着**，一边吮吸着一边 “嗯～嗯，” 哼哼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心想终于吃到自己的饭饭了，还是妈妈的味道香。 李清瞧着小模样得意的样子，心里暗笑，就把** 轻轻拨了出来，萌萌一脸慌乱，眨巴着又大又黑的眼睛，瞅着李清， ’哪里惹了妈妈了，要断我口粮？撒个娇吧‘’ ‘嗯哼，嗯哼’’ 哼叽起来。 李清坏笑着，又把**塞进萌萌嘴里。 萌萌欢腾着，吮吸起来，仿佛告诉李清 “妈妈，宝宝我不 调皮了，宝宝认真的吃饭饭”‘’咕咚咕咚‘’吞咽着，小手抚着**，额头汗珠渗出。 “慢点儿，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呵呵呵” 李清又换另一个**，大约十几分钟后，萌萌不吸了，含着**玩， 还用牙龈夹**，李清问 ‘’吃饱了吗？‘哦～小萌萌吃饱了’ 萌萌睁着大眼，瞅着李清。 李清抱了会，放在摇篮里，萌萌自己手舞足蹈的玩起来。 转眼又到腊月，店里特别忙的时候。 早上，欧阳先去店里，李清收拾收拾，抱着萌萌来到店里。 一群群打年货的人，拥上中心商贸街。 问价格的，试衣服的，试鞋子的，两个人忙得团团转。 李清把萌萌，放在柜台后面摇篮里，给顾客拿衣服，顾客告知 “你家衣服，要比你姐家衣服贵好多 “哦” “同样的品牌，同样的质量，我家不会，比别人家贵的” 李清笑着说 “我去别家再看看哈” 送走这位顾客，回到柜台一看，萌萌不在摇篮里！ 第三十三章 春泥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一过正月十五，欧阳成金夫妻，外出打工去了。 姜翠今天让欧阳回家干这，明天让欧阳回家干那。 有一天，李清问 “欧阳，你爸现在还在油厂吗？” “早就没干了，我们俩辞职不久， 那个新建的面粉厂，两个月后，因为亏损严重关掉了。 那些工人全部，被辞退回家，我爸去年腊月，就回家了。“ “难怪，我经常看到出纳一个人，坐在门市部里” “那当然了，现在油厂就办公室，他们三个人承包了。” 春耕时节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店里没什么生意。 欧阳让李清代萌萌也回家住。 “李清，我们一起回家住吧，你一个人 带萌萌在店里也不行，就这两扇卷闸门，你都拉不下来，呵呵呵“ “我让别人帮我拉，起码在这，我自由自在” “那我也不放心呀，回家吧，家里地方也大，萌萌呆着还不憋屈。“ “那，好，吧” 欧阳磊把家里，小型手扶拖拉机修修， 父子俩帮村子里，其他人家梨田，挣点钱。 空时犁自己家里的田，然后就可以用锄头，将大泥块敲碎，耙平后栽秧。 一天，天刚蒙蒙亮，欧阳去别人家犁田去了。 抬头挺胸的姜翠“通”的一声推开东屋房门，眼睛瞪得圆鼓鼓说： “哎哎！起床了，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欧阳都干两小时活了！你还在 家睡觉，你还真什么都，倚仗欧阳干呀，趁萌萌没醒，我们下田干会活去，” “嗯？哦，” 李清揉一揉眼睛，打着哈欠爬起来。 把萌萌把了尿，放床上，盖好薄被子，萌萌又歪头睡着了。 李清准备洗脸刷牙， “哎呀，刷什么牙，我长这么大，快五十了，从来不刷牙，蚕豆我照样能一口咬碎， 洗脸？天还没亮，哪看见你哦，没有 那么多穷讲究。 农活干得比别人好比别人快，那就是本事。“ 李清拢拢头发，穿上外套，吉拉着鞋到堂屋门后， 摸到一把锄头，扛着锄头，来到田边， 姜翠脱了鞋子下到田里，回头一瞥李清， “哎！你站在那干嘛，我请你来看的呀？真好笑，搞得好像，你是哪个领导似的，可 惜…你爸是领导，可惜不在了。” 姜翠还是把，后面的一句咽了回去。 姜翠见李清，还站在田埂上，微微皱眉，三步并作两步从田里窜上来， 伸手扯住李清的衣袖，就往田里拽，李清用力一甩手， “你干什么！” 姜翠松了手，气呼呼的蹿到田里，挥起锄头使劲地敲打泥块。 李清走到姜翠的另一头，脱掉鞋子，卷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田。 早春，田里的水冰冷刺骨，李清打了个冷战，挥起锄头，一下一下地，将大泥块敲成小块。 两个小时后， 姜翠和李清，从田里上来， 李清提着鞋子，扛着锄头，回到门口，放下锄头，洗洗手和脚上泥巴，穿上鞋，直奔房间。 萌萌还未醒，李清把她抱起，嘟起嘴 ‘嘘嘘嘘～’ 把尿，看萌萌头扭了一下，眼睛闭着，把尿撒了。 李清把萌萌，又放到床上，萌萌伸开胳膊，又呼呼睡着了。 李清轻轻的，在萌萌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眉间舒展开来，嘴角上扬， “小猪似的，呵呵呵” 看着萌可爱的样子，李清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快。 李清轻轻走出房间，掩上房门，看看早饭煮了没。 刚跨出后门，姜翠从厨房走出来， 姜翠瞪了一眼李清，没好气的歪嘴说 “你瞅什么？等你煮稀饭，我们都饿晕倒了。” 田耙平后，接下来就是栽秧，把秧苗从田里拔出，捆成一把一把，用竹子编成的竹筐，码好挑到田埂。 “哎哟！李清啦，你不会拔秧，别去秧田碍事了， 你把我们的衣服洗洗，早饭烧烧。 吃过早饭，再跟我们一块栽秧“ 李清天没亮起来，把一大木盆脏衣服，泡在脚盆里， 然后去煮稀饭，稀饭煮开，在铁锅里焖着，衣服搓搓，放进篮子里，跑到房间把萌萌把把尿， 又放回床上，萌萌眼睛都没睁，接着睡觉。 李清掩好房门，把房门外面铰链扣上，挎着两大篮子衣服，下了河， 从河里上来，李清放下篮子，急步走到 房间看看萌萌睡得正香，李清微微一笑，到阳台把衣服晾好。 姜翠和欧阳父子，从秧田里拔完秧也回来了， “哎哟！你们看看，我拿她真沒办法，我讲一下，她就动一下，就煮点稀饭，不晓得把昨天剩饭炒炒啊“ 欧阳听到了 “妈，我来炒吧” “哎哟儿子，你干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你来炒？你歇歇去，叫她来炒！“ “妈，还是我来炒吧，萌萌马上要醒了，李清还要，给萌萌穿衣服呢。“ “欧阳，你就晓得一天到晚，护着她，我就是你们的老妈子，我来炒！“ 姜翠打了三个鸡蛋，把饭炒好，装在三只碗里， 欧阳父子各一碗，姜翠自己一碗。 “儿子，喊你爸爸吃早饭啦，” “妈，等一下，李清还在，给汪汪穿衣服呢“ “欧阳，你快来先吃早饭，吃过早饭还要干活，她不晓得急，你也不急， 那么多活要干，人家媳妇干起农活一个顶两，她两个不如人家一个！ 你看你娶个绣花枕头回来。“ 欧阳磊走进厨房，姜翠把一碗炒饭，递给欧阳磊，又递给欧阳一碗， “快吃饭，吃完饭，抓紧时间干活去” 姜翠自己端起一碗炒饭， “欧阳，再给你一些饭，炒饭太干，我吃不惯“ 用筷子拨一半给了欧阳，欧阳也没问那么多，快速把饭吃完，又三下五除二，吃了一碗粥。 “萌萌，起来了吗？小脸洗过啦？ 李清去吃早饭，我来喂萌萌，“ “欧阳，把煮鸡蛋蛋黄搗碎，搅拌在粥里，“ “好的” 李清去厨房的时候，煮粥的铁锅锅盖也没盖， 灶台上摆放着三副吃过的碗筷。 李淸把剩下的，两碗温热的稀饭吃完了。 正在洗锅碗， “哎，李清啊，你干活麻利点，我们都要下田了，你还在磨磨唧唧“ 姜翠特地找到，两只小的竹筐，气汹汹站在田埂上， 往李清面前一扔，斜眼看着李清 “你这小身板，大竹筐你是挑不动的，就用这小的竹筐挑，你跑快点，就不会比别人干活少“ 姜翠下到田里，嘴里还嘟啷着 “干个活慢腾腾的，” 欧阳磊低头不语。 第三十二章 产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磊说“就是嘛” “欧师傅，坐歇歇，我在烧饭，中午就在这吃饭。“ 到中午时，李清轻轻哼着， “哎哟” 李清感觉肚子开始阵痛，欧阳 父子都在李云家，吃了中饭，宋南枝对李清说 ‘’清儿，你现在要多吃些饭，等下生孩子，才有力气。‘’ “妈，我吃了三碗饭，感觉都有点撑了，嘿嘿“ 吃完中饭，李清在屋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感觉肚子阵痛加剧， “妈，我这肚子转个地痛呀，哎哟” 宋南枝说 ‘’这就对了，要生了，赶紧上医院去，贾仁 小时候穿的衣服，我都洗干净晒过，放在小篮子里，带上。“ 李清心里默念“妈真好。” 欧阳拉着自行车，李清坐在后座，欧阳磊把拉着板车，跟在后面，众人急匆匆，去往街中心医院。 下午叁点四十分，一声‘’哇哦～‘’ 小女出世，六斤四两， “欧阳，你给女儿起个名字吧，” “李清，还是你起吧” “那就大名叫欧阳明，明天的明，明亮的明，寓意我们的明天会更好，小名萌萌。” “好，这名字好” 李清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小爱，一脸抬头纹，皮肤皱巴巴就像个小 老头，脸上几处还有明显的血丝， 神情眉眼酷似欧阳。 宋南枝已从家里，端来一保温桶稀饭， “妈，你什么时候，已煮好了稀饭？” “饿了吧？” “感觉好饿呀！好想吃东西，怎么感觉，体力都用完了？” “人家说生小孩多么多么痛，特别是，电视里哭天喊地的，我一点沒感觉痛啊“ 宋南枝嗔道 “那是你麻木了，你怎么就像傻子一样，能不痛吗？自己身体上，掉了一块肉呀“ 李清狼吞虎咽一口气，将一桶粥吃完。 欧阳办完出院手续，准备将李清拉回家了。 欧阳磊将平板车，拉到产房门口。 欧阳搀扶着李清，到平板车躺下。 宋南枝抱起萌萌，放到李清怀里。 李清抱着萌萌，躺在板车上，被子的另一半蒙头盖好。 李清躺在被子里，被子外面是烈日炎炎似火烧，被子里的李清却一点也没感觉热。 欧阳磊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拉着平板车，平板车在坑坑洼洼的村道上，一路颠簸着到了家。 萌萌过九天的时候，天下着中雨，婶婶们在萌萌出生的第二天，就接到了欧阳的报喜通知。 “大姐，天这么热又下雨，我们还是包一辆三轮车子吧“ “那就包一辆三轮吧” 宋南枝和李清的婶婶们，包了一辆三轮车过来，由于路面坑坑洼洼，三轮车左晃右晃， 二婶嘻笑埋怨李清 “清儿，当初怎么就非要，嫁到这个地方啊！ 欧阳人长的也普普通通，当初是哪个牵的媒呀？哦，企业办的元力， 讲起来元力，还是大哥的好同事。” 宋南枝无奈的说 “她自己愿意的呀，吃苦受罪，怨不得别人。” “清儿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哦，我讲一句不好听的话” 一个星期后，李清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门窗紧闭，电扇也不能扇。 正值盛夏，热的受不了，李清在床上躺着难受，下床只能在在房间里走走。 一个月很快的过去，欧阳和李清带萌萌去了店里，晚上住在李振富那间宿舍里。 萌萌长得白白胖胖的，除了吃就是睡，家里晒的尿布，迎风招展。 李清晚上睡得很死，夜里基本上都是，欧阳看孩子。 李清发现萌萌有个习惯，睡觉有尿的时候，小屁股开始左右扭动，李清看到即时抱起把尿。 转眼又到腊月，店里特别忙的时候。 早上，欧阳先去店里，李清收拾收拾，抱着萌萌来到店里。 一群群打年货的人，拥上中心商贸街。 问价格的，试衣服的，试鞋子的，两个人忙得团团转。 李清把萌萌，放在柜台后面摇篮里，给顾客拿衣服，顾客告知 “你家衣服，要比你姐家衣服贵好多 “哦” “同样的品牌，同样的质量，我家不会，比别人家贵的” 李清笑着说 “我去别家再看看哈” 送走这位顾客，回到柜台一看，萌萌不在摇篮里！ 第三十三章 春泥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一过正月十五，欧阳成金夫妻，外出打工去了。 姜翠今天让欧阳回家干这，明天让欧阳回家干那。 有一天，李清问 “欧阳，你爸现在还在油厂吗？” “早就没干了，我们俩辞职不久， 那个新建的面粉厂，两个月后，因为亏损严重关掉了。 那些工人全部，被辞退回家，我爸去年腊月，就回家了。“ “难怪，我经常看到出纳一个人，坐在门市部里” “那当然了，现在油厂就办公室，他们三个人承包了。” 春耕时节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店里没什么生意。 欧阳让李清代萌萌也回家住。 “李清，我们一起回家住吧，你一个人 带萌萌在店里也不行，就这两扇卷闸门，你都拉不下来，呵呵呵“ “我让别人帮我拉，起码在这，我自由自在” “那我也不放心呀，回家吧，家里地方也大，萌萌呆着还不憋屈。“ “那，好，吧” 欧阳磊把家里，小型手扶拖拉机修修， 父子俩帮村子里，其他人家梨田，挣点钱。 空时犁自己家里的田，然后就可以用锄头，将大泥块敲碎，耙平后栽秧。 一天，天刚蒙蒙亮，欧阳去别人家犁田去了。 抬头挺胸的姜翠“通”的一声推开东屋房门，眼睛瞪得圆鼓鼓说： “哎哎！起床了，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欧阳都干两小时活了！你还在 家睡觉，你还真什么都，倚仗欧阳干呀，趁萌萌没醒，我们下田干会活去，” “嗯？哦，” 李清揉一揉眼睛，打着哈欠爬起来。 把萌萌把了尿，放床上，盖好薄被子，萌萌又歪头睡着了。 李清准备洗脸刷牙， “哎呀，刷什么牙，我长这么大，快五十了，从来不刷牙，蚕豆我照样能一口咬碎， 洗脸？天还没亮，哪看见你哦，没有 那么多穷讲究。 农活干得比别人好比别人快，那就是本事。“ 李清拢拢头发，穿上外套，吉拉着鞋到堂屋门后， 摸到一把锄头，扛着锄头，来到田边， 姜翠脱了鞋子下到田里，回头一瞥李清， “哎！你站在那干嘛，我请你来看的呀？真好笑，搞得好像，你是哪个领导似的，可 惜…你爸是领导，可惜不在了。” 姜翠还是把，后面的一句咽了回去。 姜翠见李清，还站在田埂上，微微皱眉，三步并作两步从田里窜上来， 伸手扯住李清的衣袖，就往田里拽，李清用力一甩手， “你干什么！” 姜翠松了手，气呼呼的蹿到田里，挥起锄头使劲地敲打泥块。 李清走到姜翠的另一头，脱掉鞋子，卷起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田。 早春，田里的水冰冷刺骨，李清打了个冷战，挥起锄头，一下一下地，将大泥块敲成小块。 两个小时后， 姜翠和李清，从田里上来， 李清提着鞋子，扛着锄头，回到门口，放下锄头，洗洗手和脚上泥巴，穿上鞋，直奔房间。 萌萌还未醒，李清把她抱起，嘟起嘴 ‘嘘嘘嘘～’ 把尿，看萌萌头扭了一下，眼睛闭着，把尿撒了。 李清把萌萌，又放到床上，萌萌伸开胳膊，又呼呼睡着了。 李清轻轻的，在萌萌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眉间舒展开来，嘴角上扬， “小猪似的，呵呵呵” 看着萌可爱的样子，李清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快。 李清轻轻走出房间，掩上房门，看看早饭煮了没。 刚跨出后门，姜翠从厨房走出来， 姜翠瞪了一眼李清，没好气的歪嘴说 “你瞅什么？等你煮稀饭，我们都饿晕倒了。” 田耙平后，接下来就是栽秧，把秧苗从田里拔出，捆成一把一把，用竹子编成的竹筐，码好挑到田埂。 “哎哟！李清啦，你不会拔秧，别去秧田碍事了， 你把我们的衣服洗洗，早饭烧烧。 吃过早饭，再跟我们一块栽秧“ 李清天没亮起来，把一大木盆脏衣服，泡在脚盆里， 然后去煮稀饭，稀饭煮开，在铁锅里焖着，衣服搓搓，放进篮子里，跑到房间把萌萌把把尿， 又放回床上，萌萌眼睛都没睁，接着睡觉。 李清掩好房门，把房门外面铰链扣上，挎着两大篮子衣服，下了河， 从河里上来，李清放下篮子，急步走到 房间看看萌萌睡得正香，李清微微一笑，到阳台把衣服晾好。 姜翠和欧阳父子，从秧田里拔完秧也回来了， “哎哟！你们看看，我拿她真沒办法，我讲一下，她就动一下，就煮点稀饭，不晓得把昨天剩饭炒炒啊“ 欧阳听到了 “妈，我来炒吧” “哎哟儿子，你干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你来炒？你歇歇去，叫她来炒！“ “妈，还是我来炒吧，萌萌马上要醒了，李清还要，给萌萌穿衣服呢。“ “欧阳，你就晓得一天到晚，护着她，我就是你们的老妈子，我来炒！“ 姜翠打了三个鸡蛋，把饭炒好，装在三只碗里， 欧阳父子各一碗，姜翠自己一碗。 “儿子，喊你爸爸吃早饭啦，” “妈，等一下，李清还在，给汪汪穿衣服呢“ “欧阳，你快来先吃早饭，吃过早饭还要干活，她不晓得急，你也不急， 那么多活要干，人家媳妇干起农活一个顶两，她两个不如人家一个！ 你看你娶个绣花枕头回来。“ 欧阳磊走进厨房，姜翠把一碗炒饭，递给欧阳磊，又递给欧阳一碗， “快吃饭，吃完饭，抓紧时间干活去” 姜翠自己端起一碗炒饭， “欧阳，再给你一些饭，炒饭太干，我吃不惯“ 用筷子拨一半给了欧阳，欧阳也没问那么多，快速把饭吃完，又三下五除二，吃了一碗粥。 “萌萌，起来了吗？小脸洗过啦？ 李清去吃早饭，我来喂萌萌，“ “欧阳，把煮鸡蛋蛋黄搗碎，搅拌在粥里，“ “好的” 李清去厨房的时候，煮粥的铁锅锅盖也没盖， 灶台上摆放着三副吃过的碗筷。 李淸把剩下的，两碗温热的稀饭吃完了。 正在洗锅碗， “哎，李清啊，你干活麻利点，我们都要下田了，你还在磨磨唧唧“ 姜翠特地找到，两只小的竹筐，气汹汹站在田埂上， 往李清面前一扔，斜眼看着李清 “你这小身板，大竹筐你是挑不动的，就用这小的竹筐挑，你跑快点，就不会比别人干活少“ 姜翠下到田里，嘴里还嘟啷着 “干个活慢腾腾的，” 欧阳磊低头不语。 第三十四章 栽秧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姜翠挑着两簸箕秧把，赤着脚稳稳的，走在泥泞的田埂上，忽闪忽闪，挑到耙平的秧田，田埂上放下。 快速的伸手，抓起几个秧把，唰唰，扔到田里。 每个秧把之间距离，都差不多。 欧阳父子也挑过来了，一齐抓秧把，扔向田里。 姜翠和欧阳父子卷起裤腿，迅速下了田，开始栽秧，栽秧是非常讲究季节的。 姜翠他们栽秧不用秧绳的，栽起秧来叉快又直。 欧阳让二姐的两孩子陪着萌萌玩。 欧阳他们一家人，栽秧真是能手。 姜翠一列栽到三分之一了，侧脸看李清还不下田，穿着凉拖站在干净的机耕路上。 姜翠瞥了一眼李清，瞪着欧阳 “你看看她.不晓得在那磨叽什么，哪像个干活的样子！” 欧阳没说话，继续往后面移步栽秧。 李清实在没办法，只好脱了凉拖，把裤管扎紧，从机耕路上，走到田边泥泞狭窄的田埂上，泥巴从脚趾缝里钻出来，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斜斜地走到秧田那头。 望着这泥泞的秧田，咬着牙，战战兢兢，把一只脚踏进了秧田，脚下是软软的烂泥。 赶紧把另一只脚踏进秧田，抬起先下到田里的那只脚，脚背上全是烂泥和污水，看看都是泥巴没别的什么，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眼前好几个秧把子，李清左手抓起一个秧把，右手将捆租秧把的草解开，左手握住一把秧苗。 向欧阳的手瞅瞅，右手拇指和食指，从左手拔出两三根秧苗，捏住往秧田的烂泥里摁。 一棵又一棵，栽了两行就得把脚抬起来，往后面移。 李清每抬起脚的时候，真不想再踏入烂泥里了。 李清咬着牙，弯着腰栽了大约三米长。 只听村道上，有几个熟人说说笑笑走过，有个女人朝秧田这边大声喊 “哟，李清，栽秧呀，呵呵呵’’ 李清直起腰，抬头苦笑笑，往前瞅瞅秧田，自己栽的秧，棵与棵之间距离还马马虎虎，就是一行行一列列，歪歪扭扭，与姜翠他们没法比。 “李清，你少栽一列，就好些，” 欧阳笑着说 “你看我的手” “哦，你们每行栽六棵呀，我栽七棵，想着会快一些” 李清又弯下腰，右手指，从左手握着解散的秧苗里，分出两棵秧苗，拇指和食指捏住根部，摁到田泥里，距离一只手宽的地方，再栽下一棵。 李清提心吊胆的，两脚踩在烂泥里，继续栽着秧。 突然心纠到嗓子眼，坏了，感觉小腿外侧皮肤上有东西，软软的粘呼呼的。 李清身上每一根毛孔，都张开，定睛一看，是蚂璜吸在腿上。 李清忍不住，啊！一声尖叫，也不知道哪来的胆，伸出手指捏住蚂蟥，使劲一拉，玛蟥还在腿上。 李清又伸手，拼命用指甲揪住蚂蟥，使劲全身力气，把蚂蝗从腿上拽了下来，刷地扔到远处，弯腰继续栽秧。 姜翠和欧阳父子，弯腰低头，栽着秧，仿什么事都沒发生一样。 不一会儿，李清看到脚旁边，浑浊的水面上，有一条细细的波浪，越来越近，看清一个三角形的小黄头 “蛇！” 李清又一声尖叫，身上汗毛竖起来，头上一阵冷汗，唰地抬腿从田里连窜带跳，上了窄窄的又湿又滑的田埂上。 “这是水蛇，不咬人的” 欧阳跨过来，看看水面说 “李清，快中午了，你先回家吧，看看萌萌她们，剩下的我们来栽。” 李清赤脚，踩在泥泞的田埂上，一步一滑往机耕路上走，身后姜翠大声喊 “哎哎！你去村小卖部，买点卤菜” 然后隐约听见姜翠说 “一上午就栽那几颗秧，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什么活都不会做，长得白白嫩嫩看啊，都像她这样，我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妈，李清在家没干过活，” “没干过活，你娶她干什么？以后一家人，就靠你一个人干活哈。“ 李清只当没听见，看在欧阳的份上，自己真懒得跟她计较，能忍则忍着吧，反正不和她，天天在一起生活。 李清拖着泥腿，回到家，见萌萌和表哥表姐在门口玩，说 “萌萌，和哥哥姐姐玩，妈妈去买菜哈，马上回来” 萌萌跑过来要李清抱，李清指指衣服上的泥巴， “臭不臭呀？去和哥哥姐姐玩吧“ 转身急匆匆，去房间里拿出钱。到小卖部买了一斤猪肉，四根卤千张卷，三斤苹果。 将苹果洗洗，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交待三个小孩自己来拿苹果吃，脚步匆匆，又去菜园里摘了些青菜。 李清去铁锅里烧饭。 火柴盒好像受潮了， 擦了几根火柴，都没把草引着，从房间拿来打火机打着了火，烟醺得李清眼睛都睁不开。 饭菜做好了，姜翠他们，也拖着泥腿回来了。 “李清，哈哈哈，你在家唱戏呢” “什么？” 欧阳一把把李清拉进房里，到镜子面前。 李清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蓬乱的头发，脸上还挂着几抹锅灰，纤细的手指，指甲缝里塞满着，黑黑的脏泥和灰尘。 “成了花猫了，我帮你把灰擦擦，哈哈哈” 欧阳用毛巾，正在擦李清脸上的灰尘。 姜翠“咚咚咚”走进东边房门口停住脚步，伸头向房间看看，紧接着“咚咚咚”脚步走远。 李清听见姜翠喊 “欧阳~！吃饭啦” 欧阳应了一声 “哦！” 对李清说 “走！吃饭去。” 两人去洗了洗。 李清用小碗盛饭，倒了肉汤，肉末、青菜，然后让萌萌，坐在小板凳上，自己坐在对面，喂萌萌吃饭。 姜翠左手端碗，放在左腿上，嘴里嚼着饭菜，右手握筷子放膝盖上，歪脸看看萌萌和李清，问欧阳 “你们什么时候再生二胎？第一胎是丫头，三岁就可以要二胎指标了” 欧阳随口答了一句， “过段时间再说吧。” 姜翠眼皮一翻，嘴角往下一耷拉，撇嘴说 “什么叫过段时间再说？趁年轻赶紧生，生孩子这么容易的事，还过段时间！” 欧阳磊在旁边点头 “萌萌要是男孩，那你不生就可以不生了，我们不强求你们“ 第三十五章 第一声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磊说完，看了姜翠一眼，低头用筷子拨饭。 欧阳左手端碗，右手持筷，哗哗哗，两分钟吃完两碗饭，好像把饭菜，直接倒进了嘴里似的，放下碗， 咚咚跑到李清旁边，对李清说 “你去吃饭，我来喂萌萌吃，萌萌，爸爸喂你，我们吃饭饭了，张嘴，啊~” “你慢慢喂，半勺半勺，等她萌萌嘴里吞咽下去，再喂下一勺。” 欧阳看着萌萌，坏笑说 “呵呵，你妈妈真啰嗦，” 李清从小板凳上，艰难的站起来，把碗递给欧阳，走到厨房。 拿碗准备吃饭的时候，欧阳磊和姜翠已经吃完饭，把碗筷放在锅台上，一个挺胸去隔壁聊天，一个低头鼓捣拖拉机。 李清刚吃了几口， 姜翠站在东屋门口，朝厨房喊 “你们搞快点，赶快下田了，下午栽水塘边上那块大田，下午争取，把这块田栽完。” 姜翠和欧阳父子去了大田，早上已经把秧苗拨好，挑过去，扔到田里就可以栽了， 李清匆匆长忙忙，吃了一碗饭，将锅碗洗洗。 对萌萌表哥表姐，交代了一番，急匆匆跑去了大田。 这块大田最少有一亩多。 李清硬着头皮下到田里，从大田一头栽到另一头时，腰好像不是自己的，都直不起来了。 欧阳他们已经栽了两趟到头。 欧阳看看李清，估计到了极限了，右手拇指和食指，往田里插秧苗时，动作明显比上午慢了很多，欧阳说 “李清你歇会儿，回去看看萌萌” 姜翠斜眼瞪着李清，呵斥欧阳 “我们都在田里，她回去？以后你养活她，她是千金大小姐嘛，你看看！她栽的秧就像蚯蚓拱的差不多，弯弯曲曲的，以后锄草叫她回来锄，“ 欧阳笑着解释 “李清她不会栽秧，你们非要逼她栽秧，她栽了你们又说不好，她没下田干过 农活，结婚前我就晓得的，她又沒故意瞒着我。“ “好好好，儿子，我不讲了， 以后家里什么活，都你一人干，我跟你讲叫她赶快再生二胎啊！女人不就是 生孩子，伺候男人伺候公婆嘛。我生你们姐弟好几个，月子我都未做，生完我就扛起扁担下地干活， 只要生了头一胎，然后再生二胎三胎都快得很，母鸡下蛋一个道理“ 欧阳磊低头弯腰栽着秧，一声不吭。 “欧阳啊，我发觉你心肠这么软，男人心肠不能太软，要像个男人样！不能什么都依着女人“ 李清假装没听见，心里暗自好笑，快步走上田埂，回到家门口。 站在窗户外，看萌萌和哥哥姐姐在房间玩，转身又去了田里。 栽了一会儿，欧阳一趟栽完了，走过来，在李清的另一头栽起来。 五点多钟，终于把大田栽完了。 大家都很疲惫，李清跟在欧阳的身后，拖着双腿，回了家，吃过晚饭，洗漱完毕。 李清把东西收拾好，明天早上准备回店里。 欧阳和李清一屁股坐在床上，往后面一倒，动都懒得动。 “李清啊，终于把早稻秧栽完了，剩下的零活，爸妈在家搞搞差不多了“ “萌萌困了，要睡觉了。” 李清把萌萌搂在臂弯里，轻轻拍着萌萌的背，低声哼着催眠曲。 萌萌白天和姐姐哥哥们，疯玩了一天，没睡觉，不大会儿，上下眼皮直打架，撑都撑不动了。 眼睫毛一动一动的一会儿盖住下眼皮，发出轻微的齁声。 李清腰都直不起来，腿肚子涨疼，欧阳翻身慢慢坐起来， “我把你捏捏，” 咚！突然房门被推开。 姜翠腾腾两步跨进房来，一副命令的口气 “二姐家明天栽秧，你俩明天去帮一天忙” 说完抬头挺胸，腾腾腾出了房门。 李清看着姜翠走出房门，低声说 “欧阳，去把房门关上！我去帮忙？我都没栽过秧” “你去烧饭，嘻嘻” 欧阳嘻嘻笑着， ”二姐家没多少田的，我估计半天差不多” 李清用手拧了一下欧阳的胳膊，嘟起嘴 “我去烧饭，我去烧饭“ 欧阳假装很疼，轻声喊着 “啊也哦，疼啊，猪吧，哎呀萌萌醒了，呵呵呵” 李清看看萌萌，睡得像小猪一样，睡梦中还露出甜甜的微笑 “欧阳，萌萌在笑呢，” 欧阳和李清侧卧在萌萌的两边，看着塾睡的萌萌。 “李清，睡吧” “嗯，你也睡吧，好困啊，啊～呜” 第二天一早，欧阳和李清，抱着萌萌去了二姐家。 二姐已经请了两人，不让李清下田，估计也是见识过李清栽秧的技术，欧阳和二姐她们四个人，大半天也就栽完了。 下午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已近黄昏，李清吵着要回店里，两人收拾收拾，就回到李振富宿舍。 李清喜笑颜开，嘴里哼道“我本为厌红尘跳出樊笼， 只待要拨开云雾登丘陇，身世外无擒纵，哈哈哈“ 欧阳看着李清 “李清，你去洗洗澡” “不洗不洗，每次洗澡后人生安全就不能保障“ 欧阳抱着萌萌， “萌萌睡觉喽，爸爸拍你睡觉觉 ” “哈哈哈，人家没有瞌睡，你非要人家睡觉，萌萌我们再玩会。“ “妈姆妈” “欧阳!萌萌会喊妈妈了，哈哈哈 萌萌，再喊一声，妈，妈，妈，妈“ 萌萌看着李清，张开小嘴发出“妈姆妈” “萌萌，喊爸，爸，爸，爸” 萌萌小嘴发出“爸姆爸” “呵呵呵，萌萌会喊爸爸妈妈了，” 欧阳抱起萌萌，兴奋的在房间里转起来。 半个小时后，李清把萌萌把了尿洗洗擦擦后，把萌萌放到床里面。 侧着身子，面对萌萌，用手轻轻拍着萌萌身上盖着的棉被，小声哼着催眠曲， “我家的宝宝要睡觉哦，哦的哦呃哦哦…“ 萌萌很快睡着了。 欧阳已洗过了澡，眼睛看着李清 “李清，快去洗澡，我已经烧了两瓶热水，” “洗澡，洗澡，你跟前跟后就催个不停，” “哈哈，不催我怕你忘记了” 李清洗洗脸刷了牙，把头发高高的盘起。 把大木盘放下，用水舀在红色塑料桶里舀些水，倒入木盆里，把木盆洗了洗，脏水倒入另一另一个蓝色塑料桶里，又往 大木盆里舀了几舀冷水，再倒入半瓶热水，开始洗澡.. 第二天早上，欧阳早早去了店里，开门。 李清起床把换下的衣服搓搓，趁萌萌沒醒，去 国道旁边的池塘，把衣服洗洗，晾在楼顶平台。 下楼看萌萌睁开眼晴，屁股扭一扭的， 李清赶紧抱起把尿，然后用干净尿布擦擦。 李清把萌萌衣服穿好，小脸洗洗，抱着萌萌来到了店里。 第三十六 第一步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已经用高压锅，煮好了稀饭，站在店门口。 看见李清抱着萌萌来了，笑呵呵伸手接过萌萌。 “萌萌，来，爸爸抱” 李清见小方桌上，碗里一只煮鸡蛋， “欧阳，你先吃呀，我来喂萌萌，你把煮鸡蛋的壳剥掉呀，“ 欧阳放下萌萌，拿起鸡蛋在桌子上轻轻磕了两下，将鸡蛋壳剥掉说 “哦，我刚从锅里捞上来，准备冷一下呢” 李清把萌萌放进，四轮小坐车里，自已坐在小矮凳子上，把蛋黄弄碎拌在粥里， 端粥开始喂萌萌。 欧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两碗粥，站在柜台里摆放鞋子。 “李清呀，这不上点新货，不行啊，我今天下午去C市，进些夏天的衣服。“ “晚上关卷闸门，你喊大姐夫来帮忙关一下” “好，关卷闸门时我喊大姐夫” 下午欧阳去C市。 第三天清晨回来，欧阳顾不上洗刷，把新进的夏装上了架。 洗漱好后才六点钟，把卷闸门推上去，店里店外卫生搞搞，开始出摊。 七八点钟的时候，镇上上班的人从门前过，看到挂在门口的夏季衣服，问欧阳 “新进的衣服啊，款式蛮好看的” “是的，上班去啊” “我下班过来看看” 中午十一点半下班的时候，几个人过来试试，觉得款式挺时尚，买下了。 隔壁几个做服装的，故意跑到欧阳店对面玩，伸头朝欧阳店里瞅着。 家里农田需要回去的时候，欧阳抽点时间回去，帮着打农药或者放放水。 眼看萌萌快一周岁，已经会扶着矮板凳慢慢移步。 李清想现在衣服穿的少，刚好可以，锻炼她走路了，把萌萌抱到柜台前， 空间比较大的地方，没放杂七杂八的东西，让萌萌站在地下，让萌萌 站着扶着四轮小坐车，用一根布绳拴在萌萌腰间。 李清蹲在后面，李清往前慢慢推动小推车，萌萌双手扶着小车咧开小嘴， 一歪一歪地往前迈着小脚，扭着小屁股，偶尔还扭脸瞅瞅 李清，好像说 “妈妈，宝宝能干吧” 三十分钟后，李清心疼的抱起萌萌，亲亲细嫩的小脸。 欧阳笑哈哈说 ‘’萌萌走累了吧，爸爸抱抱，出去玩玩‘’ 萌萌张开两只小手，扑向欧阳怀里，欧阳抱着萌萌踏出门去。 慢慢走在街上，一家一家玩，好多隔壁看萌萌长的肉都都的好可爱，从欧阳手里接过去抱会儿，逗萌萌玩。 一会儿，欧阳从隔壁手里抱过来，往前走，走到李云店门 口。 宋南枝坐在店门口摘菜，贾仁蹲在旁边玩，贾仁屁股后面摆着一堆玩具。 宋南枝看到欧阳抱着萌萌，笑嘻嘻喊 ‘’萌萌，和爸爸出来玩啊？‘’ 欧阳笑呵呵抬腿跨进店里，“萌萌，喊外婆” 李云夫妻正在往墙上上货，店里商品都挂得满满堂堂。 李云说 ’这些天，上街人这么少，什么都卖不动，只能批点小百货卖卖，挣一分是一分呀，街上站着的人，卖东西的 比买东西的人还多‘ ’‘’我们店里也没有客人，有时一天卖个一两件衣服，几十元钱‘’‘ 宋南枝接着说 “现在我们镇上好多人，都去外地打工了，家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种田不划算，我们这企业工资又那么低，留在家里的都是老的老，小的小” 李云问 ‘’欧阳，你们信用社借款可还完了？‘’ “还没有，现在房租都保不住，感觉今年生意比去年差多了。“ 宋南枝站起来，向萌萌伸出手， “萌萌下来，和仁仁哥哥一起玩” 宋南枝抱过萌萌坐在小木凳上， 宋南枝让萌萌双脚站在地下，和贾仁一起玩。 “一周了吧，恐怕是想走路了， 两只脚站着这么直呀” 宋南枝问欧阳 “你们房租一年多少？‘’ ‘’三千六‘’ “哦” 欧阳带萌萌在李云店里玩了一会， “萌萌，我们再到别家转转看看” 欧阳从宋南枝手里抱过萌萌.笑呵呵 “萌萌，跟外婆大姨大姨夫再见，我们到别家玩玩去” 欧阳笑着，从宋南枝手里抱起萌萌，又转向别处。 十分钟后，宋楠芝急匆匆走到李清店里，李清正蹲在柜台里，“妈，过来看看？ 大姐她们不忙呀？” ‘’清儿，清儿，欧阳回来了没？‘’ 李清边擦着柜台上的灰，边应着， ‘’还没有，抱着萌萌在外面玩呢，妈，着急找欧阳什么事儿?” 宋南枝微微皱着眉头低声说 ‘’‘’刚才大姐钱盒里，一千块钱不见了，那会儿就欧阳去过。 ‘’’什么…‘’ 李清心里一抽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听宋南枝的口气她们是怀疑 欧阳拿走了一千元钱。 欧阳的为人她是知道的，绝不可能！ 李清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宋南枝转身离开店里，又匆匆往李云店里走去。 李清心烦意乱，一直到 晚上，李清在床上思来想去，假设欧阳拿了一千元钱，那他为什么拿这一千元钱？ 我也沒看出，欧阳有什么异常呀？欧阳不嫖不赌，拿这一千元钱干什么？李清想的后脑勺都疼。 欧阳一觉醒来，爬下床，站在痰盂撒尿。 “李清，干嘛呢，半夜三更还睁着眼睛想什么呀，嘿嘿嘿“ “哎吆，没什么，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欧阳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宋南枝笑嘻嘻跑进店来，悄悄对李清说 ‘’大姐一千元钱，昨晚在楼上房间，床头柜里找到了，她当时忘记，随手放在楼上床头柜 里。‘’ 李清晕！ “…” 第二天下午，又训练萌萌三十分钟，推车移步。 第三天，李清让欧阳蹲下，萌萌背对着欧阳站着，欧阳用两只手臂外面护着。 李清蹲在另一端，拍着手 ‘’萌萌，到妈妈这儿来。” 萌萌两只黑黑的眼睛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站在原地，不敢抬脚。 欧阳笑嘻嘻说 ‘’妈妈喊你，到妈妈那去。‘’ 欧阳偷偷放开手，萌萌扑愣着两只小胳膊，扭动屁股，迈开两只小脚。 一步，二步，第二步不稳，左右摇晃，李清伸手扶住，萌萌扑入李清怀里。 李清轻轻抚摸着萌萌，笑着说 “萌萌，我们再来一次？” 欧阳抱过萌萌。 李清往后退了二步， ‘’萌萌，过来‘’ 萌萌站稳了身体，抬起小脚，第二次从欧阳怀里离开，扑楞着两只嫩藕似的胳膊，腾腾腾一口气跑过来，稳稳当当的。 欧阳和李清一阵惊喜，萌萌自己也兴奋得手舞足蹈。 第三十七章 暴脾气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没过几天，上午九点，欧阳正在店里整理衣服，李清带着萌萌在店里玩。 欧阳三堂嫂，急匆匆骑着自行车，到了店门口，扭腰甩腿下了自行车。 用手提起自行车后面坐架，抬脚踩下自行车支架落，把自行车支架支好，又踢一下支架上的铁片，把自行车刹住，将自行车停好。 人还未进门，三堂嫂眼睛已瞪圆，慌慌张张的样子，大声喊 “欧阳，欧阳啊，你赶快回家，出事了！” 欧阳笑着道 “三嫂子，你上街买东西呀，进来坐坐，” “我上街到你家隔壁，买打虫药，哪有时间坐坐哦” 欧阳笑嘻嘻，调皮的看着三堂嫂 “你买你的打虫药，干嘛叫我赶快回家？呵呵呵” “哈哈哈，你这活猴子别打岔，听我讲啊，你妈早上去秧田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隔壁吵起来了， 在大门口打滚额，滚成了泥球哦，我们一个庄上人都劝不住。 你赶紧回家劝劝，别吵架吵出事情来哦“ 三堂嫂跨进店里，呵呵笑着看着萌萌，伸手轻轻捏捏萌萌的胳膊 “萌萌，长的白白胖胖的哦，有一岁了吧，” “嗯，去年六月初十出世，马上一岁了，三妈，萌萌已经会走路了，萌萌，喊三妈” 萌萌眨巴着黑豆似的眼睛，张开小嘴，两只肉鼓鼓的小手，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柱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 “萌萌，这是在玩对虫虫吗？” “妈姆妈” 三堂嫂双手抱起萌萌， “哈哈哈，真好玩，三妈抱抱，萌萌一点也不认生啊，不认生好，有时候隔壁邻居，还能帮你伸把手抱一会。” “是的哦，萌萌，三妈抱累了，下来走走吧。” 萌萌稳稳地站在地上，向前迈步， “哎哟，走的真稳，哈哈哈，弟媳妇，不能再跟你讲了，我去买打虫药了，回家还要搞搞菜园，家里一堆事情要干” “你是大忙人啊，一刻也歇不住，萌萌和三妈再见，再见。” 萌萌小胳膊抬起，朝三堂嫂轻轻挥手。 欧阳对李清说 “萌萌奶奶估计又和隔壁吵架了，我回去看看，” “要不要等你吃中饭啊” “我看看马上就回来，没什么大事，你要把萌萌看好啊，她现在会到处跑了” “我知道了，我等下用根小绳子把她拴住，呵呵呵” 欧阳推起自行车，抬腿跨上，双脚飞块地蹬起来，刚骑到村口，就见自己家和隔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一片嘈杂声。 到了大门口，姜翠在隔壁门口地上打着滚。 从东滚到西，又从西滚到东，一边哭一边骂着脏话，头发散乱，汗水和泥土、头发搅在一起，一缕一缕，庄子上好多人在旁边劝着 ‘’起来姜翠呀，滚得一身泥巴，好好讲，你们商量商量有什么不能解决的？起来，你先起来” 姜翠停止滚动，用手撑住地面，一咕噜从地上蹿起来，用手抹一把满脸的汗水和泥土。 右脚往前用力跨一步，砰啪拍着两手，眉毛挑起，眼睛瞪圆，尖起嘴唇，跳着脚声音嘶哑， “你们讲怎么搞，啊！你们讲怎么搞！你们看看，你们来给我评评理，我家田都干掉了！ 他家在上头把水截断，一粒水都不放呀，妈妈的，王八孙子唉！安的什么心啊！想把我们一家人饿死， 我家要是收不到粮食，到时候就去你家扒稻！呜～呜呜～啊啊” 姜翠一甩头发，斜眼一瞟，透过人缝，看到隔壁门口立着一把铁锹。 姜翠猫着腰，双脚蹬地一阵小跑过去，伸手抓住铁锹，抡起来，就要往隔壁老伯身上拍。 老伯吓得往家里躲。 “我也不活了，今天就跟你拼了！”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乱， “拦住，拦往呀！” 那胆小的吓得往后躲，连声说 “你去拦，我不敢上去哦” “我的老天，这是要出人命啦！姜翠大儿子欧阳呢？” “在街上店里” “哪个不讲去喊欧阳回来吗？” “老三家里去了” “妈，你把铁锹放下！” 欧阳扔下自行车，一声大喝，姜翠一楞神。 欧阳和欧阳磊，还有几个胆大的村民，冲到姜翠身边，将姜翠死死拉住。 “妈!你先把铁锹放下，再商量！” 欧阳夺下姜翠手中的铁锹，旁边有人赶紧接过欧阳手中铁锹 “啧啧啧，你看这铁鳅新磨的，碰到人怎么搞哦” 拿起铁锹赶紧送到隔壁老伯家后院去了。 生产队老队长，刚从街上回来，和本庄几个人到隔壁家里一通好劝， “他叔啊，你就让姜翠先放水吧，你家秧田低，她一放水渗也会渗到你家来的，再讲那个，你们两家秧田中间田埂又低， 嘿嘿，她放水不等于帮你家放吗” 隔壁老伯瞪着眼睛气愤地说 “老队长，你说她这人横不横，原本庄子上大伙都商量好的，说抓阄按顺序来，轮到哪家放水就哪家放水， 姜翠当时也在场，答应好好的，她现在…” “他叔，姜翠这个人，你跟她隔壁几十年了，还不了解吗？她好强，什么都要争个第一，脾气暴躁， 我们还是别惹她，让她先打水吧，好男不跟女斗，她一个妇道人家，我们男的和她吵，到哪去讲，都是我们男的没理” 老伯沉默了一下， “哎，好吧，老队长，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隔壁老伯也想省事，就做了让步。 老队长转身又走到姜翠跟前 “姜翠呀，他叔答应让你家先打水了，你也别闹了，你这样再闹有什么意思呢” 姜翠才停止哭叫，眼睛瞪着隔壁，一边骂骂咧咧着， “不给我放水，我看你敢不敢跟我干！哼” ‘’咚咚咚‘’ 抬头挺胸挤出人群，回到堂屋，拎起电线和小水泵等，往秧田里走，准备打水。 欧阳递给老队长一支香烟，用打火机帮忙点着。 老队长抽了一口烟，看着围观的人，挥挥手说 “大家都去忙吧，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众人也揺着头，小声嘀咕着陆续散去。 欧阳磊扛起铁锹，低头弯腰，跟在姜翠后面帮着拎东西，往秧田里打水。 姜翠看到欧阳磊，气不打一处来，嘟嘟囔囔埋怨欧阳磊，刚才不帮自己吵架， “人家不给我家秧田放水，你把头缩着，你一个大男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什么事情都倚仗我！” 劈头盖脸把欧阳磊狠狠数落了一通，欧阳磊低着头一声不吭。 第三十八章 还睡呀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也在一旁帮忙，快十一点了。 “爸，妈，我到店里去了，水泵打两个小时差不多” “你不在家吃饭啦？” “萌萌会走路了，会到处跑，李清一个人在那不行，我上街去了。” “那你从菜园带点青菜去” “好” 姜翠从菜园里摘了把青菜，田埂上拔了几棵毛豆荚，让欧阳带上。 欧阳看没什么事了，骑上自行车回了店里。 田里的稻子熟了，饱满的稻穗儿低着头，甚是喜人，满眼望去，一片一片金黄黄的。 欧阳对李清说 “我估计，这个星期要回家割稻了。” “真快” 李清一想到马上又要回去，心里顿时压抑起来。 婆家是自己选的，再苦再累也只有忍着。 吃过中饭，李清抱着萌萌去了外面。 欧阳磊上街修理农具，到店里坐了会， “欧阳啊，你准备准备回家，你妈说，明天割稻。” 做了大概十分钟，欧阳磊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李清抱着萌萌回来店里， 欧阳对李清说 “李清，我说的准不准？萌萌爷爷刚才上街来了，说明天家里割稻子，我们今天收摊早点吧，回家吃晩饭。” “哦，还要到楼上去把换洗衣服带上” 四点多钟的时候，欧阳把摆在阳台上的衣服收到店里，卷闸门拉下来锁好。 然后骑着自行车，带着李清和萌萌到企业办住处。 李清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下了楼，抱着萌萌坐上自行车往家走。 李清忽然想起，东屋房门门锁老早就坏了，房门只能虚掩着，锁不上。 “欧阳，我们房门门锁修好了吗？” “没有吧，反正我们就在家呆几天，修不修无所谓” “与公婆一起住，房门连个锁都没有，换个衣服都不方便呀，什么叫无所谓？你一个男人，当然无所谓” 李清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高，不想再说下去，不想当着萌萌的面争吵，欧阳随口答道 “那我抽空去买把锁。” 到家时，姜翠正在阳台磨镰刀。 李清下了自行车，抱着萌萌到隔壁玩去了，隔壁媳妇正坐在在阳台拨豆角说 “你们今晚回来啦，哦，你家明天割稻了吧？” 笑呵呵看着萌萌 “哟，萌萌会走路啦？栽秧那时候还不会走路” “萌萌一周多唻，大嫂子， 你家稻子哪天割” “我家还要迟两天，等稻田干些” “哦” ’你家婆婆要面子，什么事情都要抢在人家前头，实际上你家稻子，养两天割也行。” “早割晚割都要割嘛，我不太懂这些农事” “上次放水打架的事，你晓得不？庄子上一开始说好，抓阄按顺序来， 最后你家婆婆非要吵着，插到我家公公前头放水。在大门口打滚，泥巴，额…” 隔壁媳妇侧脸看，姜翠站在大门口，朝李清瞅着，立马收住了嘴，朝李清使了个眼色。 “萌萌奶奶在门口那，呵呵” 这时欧阳把中午剩的饭热好了，走过来说 “李清，回家吃晚饭，” 隔壁媳妇说 “才几点啊，就吃晚饭了” “吃早点，迟了有蚊子” 李清抱起萌萌，刚一进门，姜翠手里握着镰刀，斜眼冲着李清一声凶嚎， “你就在人家呆着，别回来吃晚饭，还要喊？怕她不吃！” 欧阳笑着说 “妈，你干什么，吓着萌萌了，萌萌喊奶奶，吃饭” 欧阳抱着萌萌到厨房去了，李清快步跟去。 欧阳磊坐在厨房桌子边，已经在吃饭。 李清盛饭用汤泡泡，喂萌萌吃，欧阳快速吃完饭来喂萌萌。 李清盛饭夹些菜去了房间，吃完饭欧阳在洗碗，姜翠看见了站在东屋房门口咆哮 ‘’你什么事情都不干，没见过这么懒的” 欧阳从厨房出来 “妈，李清她在哄萌萌玩，我洗也一样啊” 李清就当没听见，哄着萌萌玩。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翠推开房门进了房间， “哎哎，李清！李清！起来煮稀饭，我还要上街去，看看买点菜” 欧阳答应 “妈，几点了？天还没亮呢，” “儿子，喊她起来煮点稀饭，” “李清啊，起来了，李清！” 姜翠大声喊道，欧阳小声说 ‘’妈，我听见了，这么大声，你别把萌萌吵醒了。” 李清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薄的大毛巾，露出脸答一声 “知道了。” 姜翠这才嘟嘟哝哝迈步‘’咚咚咚‘’走出房间。 李清长出了一口气 ‘’哎～天呀！‘’ 使劲晃着头。 欧阳说 “我去烧稀饭吧” “你去烧饭，你妈知道还不吵翻了天？看看给萌萌把把尿，你陪萌萌睡会。’’ 李清下床关上房门，套了件旧衣服，打着哈欠眯缝着眼睛，摸摸索索，跨过后门，去了厨房，三十分钟后摸索着回房间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门口自行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姜翠回家了，吱呀，推开堂屋大门，先去了厨房，又咚咚咚带着风，跨进李清房间， ‘’李清！还睡呀！一大堆脏衣服你就不能洗洗吗？长眼睛一点都不管事！不晓得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瞌睡！ 我十二岁在人家当童养媳，天天起早贪黑洗衣做饭，一家人活，我一个 人都干了，看看你现在，福都享过头了。” 一边走出房间一边诉说着。 “啊…起来吧，再不起来忆苦思甜就得把耳朵磨出老茧来，’’ 李清恨恨的拧了一下欧阳的胳膊。 李清下床站起来拢拢头发，用头绳扎紧。 把大木盆拎到阳台，把放在堂屋板凳上的，一堆脏衣服拿到了大木盆里，倒入些水，洗衣粉，浸泡。 拿来搓衣板，把衣服搓好，放进塑料桶里，用扁担挑着，往前面的小河走去。 这条河河床又窄又深，今天水库没放水，所以河里水位很底，河对岸是一片竹林，周围静悄悄的。 河水不深只到膝盖，得下到河里洗。 李清放下扁担，提着两桶湿衣服，从高高的圩堤往下走，圩堤光秃秃的前几天水库在放水，水位很高，所以圩堤的斜坡是湿滑的。 李清手里提着两只桶，从圩堤上准备下坡，伸出左脚，脚尖试试，踩住，把两只桶沾地，伸出右脚，脚后跟试试，踩住，准备把两只桶往下坡移一点，右脚下的黄泥打滑，“哧～” 李清顺着斜坡突然滑倒，一屁股坐在斜坡上，两只桶滚翻在地。 李清赶紧伸手去抓桶，差点滚入河里，爬起来脱去鞋子，挽起裤脚，摸摸索索下到河里。 把身上衣服沾的泥巴抠一抠。 两只桶洗洗，把散了一地的衣服洗净，放进桶里，刚洗好上了圩堤，穿上鞋子，迎面遇到村上两女人穿着雨靴来洗衣服， “李清，这么早啊？” “啊，嗯，你们也来洗衣服呀？” 李清干笑笑，应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提起两只桶，乘着天没亮敢紧往家走。 第三十九章 忍忍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挑着两桶衣服，回到家时，欧阳也起床了，站在西屋墙边刷牙， 回头转身，见李清衣服上好多泥巴，关心的问 “怎么了，滑倒啦？啊哦，前两天水库在放水” 李清紧闭双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没有答话，把装衣服的两只桶放在阳台。 一阵风似的跑进了房间，轻轻的用房门后的折叠椅，抵住房门，迅速换了件干净的旧衣服。 看看萌萌睡得正香，走出房门把房门铰链扣上，拿起沾着泥巴的衣服，到门口小池塘边刷洗。 欧阳刷过牙，洗过脸，把桶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用衣架撑开，晾在阳台的铁丝上。 欧阳对着池塘边喊 “李清啊，衣服洗好了没？差不多要吃早饭了” “好了” 李清端着盆，从池塘边向阳台走来。 “欧阳啊，儿子，来吃早饭了！” 姜翠在厨房喊。 李清晾好衣服，欧阳微笑说 “李清，走，去吃早饭。”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后门， “殴阳，你先去，我去看看萌萌” “好吧，” 欧阳跨过后门去了厨房。 李清悄悄走进东屋，走近床边，看萌萌睡得十分香甜，把薄毛毯拉拉，盖在萌萌的腰间。 欧阳磊已经坐在小餐桌边，低头吃早饭，碗里有个吃了一半的点心。 欧阳刚端上碗，姜翠把一个点心夹到欧阳碗里， “妈，你上街买了点心呀？” “你们等下割稻，不像平时，随便吃点，干重活要吃饱饱的，不然哪有力气干活呢” 欧阳说。 “你们都吃嘛” 姜翠应答着，斜眼瞅了一下东屋。 “都有都有” 李清轻手轻脚走出房间，虚掩上房门。 欧阳端碗走出厨房，走过堂屋，到了大门口，一边吃早饭一边和隔壁说话。 “欧阳，你家今天割稻好，今天太阳好大” “我妈就是讲今天太阳大，才割稻的呀” “早上太早也不行，有露水” “我们吃过早饭刚好” “老婶种田是一把好手” “我妈就亏在不识字上嘛，要是练几年书，那个年代她也上去了” “听讲老婶那时候是妇女队长吧，在生产队栽秧割稻，每次都第一名，就现在我们年轻人干活也干不过她” 姜翠端碗来到大门口，笑眯眯问“你们讲什么啊” 李清跨过后门，进了厨房。 李清在铁锅里盛了碗粥，夹了些咸菜，看了一下小餐桌，没发现点心，端碗转身走出厨房去了房间。 李清刚吃完一碗粥， “妈妈” 萌萌醒了。 “萌萌，醒啦？先撒尿哈” 李清把萌萌把尿后， 把萌萌洗洗脸，梳理梳理头发，喂萌萌吃早餐时，姜翠挺胸抬头撇嘴朝李清嚷着 “哎，我们去田里割稻子了，你收拾收拾碗筷，马上过去，把萌萌带到田埂上玩。” 李清沉默没作回答，继续喂萌萌吃早饭。 “哎～呦！她怎么就跟哑巴一样，欧阳，她平时都这样子？半天都不讲话呀？嘴巴不甜，手脚也不勤快，什么活还都不会干！生二胎又不愿，哎！” 一会儿，欧阳父子戴着草帽，脖子上围着毛巾，拎着大茶杯，拿着镰刀，跟在姜翠后面，向稻田走去。 李清把锅碗洗洗，戴上草帽和毛巾，抱着萌萌，走到路口，真想直接回到店里去！ 忍忍还是去了稻田，带了个小板凳，让萌萌戴頂大帽子，洗个大苹果，咬去了一小块，给萌萌，萌萌坐在田埂一棵树阴下慢慢咬着苹果。 欧阳笑着逗萌萌， “萌萌来啦，苹果甜不甜呀” 李清拿起镰刀，先看看欧阳他们怎么割稻子，照着他们那样割起来。 种田能手真不是白给的，姜翠和欧阳父子，挥着镰刀，嚓嚓，快速的往前移动，跟机器差不多，不知道累。 李清左手握着几株稻，右手把镰刀从前往后快速用力一拉，把左手握着的几株稻割断，摆放在身后的稻桩上摊开。 毒辣的太阳当头照， 稻草时不时的扫着李清满是汗水的脸，家里有好几亩稻田，至少要两天才能割完。 姜翠割了两趟到头，端起茶杯喝茶，抬头看了一下天说 “这两天天气好，割倒的稻子放在田里晒晒，后天我们就可以往家门口挑” 连着割了两天的稻子， 第三天开始把稻子捆起来，挑回家，靠近路边田里的稻把，直接拎到路边平板车上，拉回门口，靠近门口田里的稻把，直接用手提回家。 膀大腰圆的姜翠，用绳子挑起六个大稻把，大步流星往前走，看到李清拴着两个小稻把，都离不了地， “哎，你在田里搞什么？！你看看我们挑几趟上去了！看你平时饭量也不小啊！饭都吃到哪去了？！” 走过李清旁边，眼睛一瞪，突然一摆手，猛的一把将李清推搡开，李清正弯着腰没注意到姜翠这一下，一个趔趄摔倒在田里。 萌萌在田埂上站起来，也跌倒了，哇哇大哭。 “妈妈～妈妈～” “萌萌，怎么啦？” 李清一个箭步跨到萌萌身边，抱起萌萌，两只眼睛瞪着姜翠，牙齿紧咬着嘴唇。 姜翠一开始楞了一下，马上又撇着嘴说道 “想干嘛？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想吃我啊！！让开！磨叽磨叽，别挡着我们走路” 姜翠边说边腾腾腾挑着稻把，昂着头，迈大步朝门口走去。 欧阳磊在田那头，一声不吭的捆着稻把。 欧阳挑稻把送到门口，抽了绳子，又往稻田走来，肩膀扛着扁担和绳子，从门口向田里走来，到了李清面前，看萌萌憋着嘴，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欧阳笑呵呵伸手摸着萌萌的脸 “萌萌， 怎么哭啦？苹果吃完啦？饿了吧？让妈妈带你先回家吧，李清，天太热了，萌萌在田埂上坐时间长了不行，带萌萌回家吧” “欧阳，我回街上了，” “什么？好好的突然要回街上？一大家子都在干活，我们种这么多田，一年到头就看这几天，萌萌奶奶讲话就那样，大嗓门习惯了，几十年了，你让她一下子改变怎么可能呢？就在家待几天，忍忍很快不久过去了吗？” 姜翠扭回头，眼睛狠狠地瞪了李清一眼。 第四十章 不甘心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抱起萌萌回了家，把萌萌洗洗脸，洗了个大苹果，切成六小块，挖掉苹果核。 “萌萌，在家里玩，妈妈就在门口这，” 李清到草堆旁，伸手抓起一把稻草，一点一点往外拽，一边拽一边旋转打结，看看到了适宜的长度，拽下来，就是一根草绳，又绕了几根草绳。 萌萌这时从家里跑到大门口来了，和隔壁嫂子的儿子一起玩，这小孩比萌萌大两岁。 “萌萌，跟哥哥一起玩，别跑远啊” “嗯” 李清朝萌萌喊一声。一个人下到门口小田里，把摊开晒着的稻穗，双手抱起来，拢到一起，用草绳系住，捆成一捆一捆，然后拽起草绳，把稻把一个一个地抱到家门口。 太阳落山后，姜翠挑着粪桶去菜园浇菜，李清把中午的剩饭热一热。 姜翠回家来了，拉长着脸，从冰箱又端出两个菜，把菜热热，大声喊 “欧阳，欧阳～吃饭啊！” 吃晚饭时，姜翠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筷子，坐在厨房小竹椅子上。 “欧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要二胎，可想好了？我要往村里报了” “妈，我们还没想好” “啊？还没想好！？” 李清端碗走出厨房， “什么时候能想好！？庄子上跟你一年结婚的，人家老婆早已经生了二宝了。” 欧阳磊坐在厨房小方桌边，端起小酒杯，呷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口菜，慢慢的说， “欧阳，萌萌都三岁了，毕竟是女孩子啊，欧阳，你们抓紧再生一个，二胎是男孩就好，要是女孩还要生三胎，没有男孩怎么行呢，我不断后了吗” “再过段时间。” 姜翠大声喊叫 “儿子，我看你就当不了这个家，一个大男人！你就这么没有主脑，什么事情都依着她，她这个人是什么活都不会做，让生二胎也不生，你们俩个到底什么意思！啊！这样的人，我真少见！我真不明白你看上她什么！” 说完恍啷，碗摔在铁锅，木制锅盖上，走出了厨房。 欧阳磊又呷了两口酒，扒了一大口饭，也走出厨房。 李清看大家都吃完了，才走到厨房，欧阳笑嘻嘻问 “李清，吃饱了？” 李清低声说 “没胃口，不想吃了。” 李清面无表情的放下碗，走出厨房。 欧阳拿起锅碗正在洗，姜翠过来看到了，站在后院，对着东屋窗户，大声叫嚷起来 “哎哟，儿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天天洗碗呀！你也不怕人笑你，你老婆到底是什么人啊！吃了饭碗一放，就跑房里去了！真当自己是李家二小姐啊！哪家媳妇像她这么懒的” “妈，李清在带萌萌呢？” “儿子，我真要被你们活活气死。” “我们总要一个干家务，一个带孩子呀，哈哈” 欧阳把碗收拾好后，去庄子上其它人家转转玩玩，李清把门掩上带萌萌在房间里玩。 半个小时后，欧阳从外面小跑着进了房间。 “欧阳，这么快就回来了” “爸爸” “萌萌洗澡了吗？” “还没，在拉大便” “外面蚊子太多了，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小包，痒痒的，呵呵，李清啊，花露水在哪？抹点花露水” “柜子上嘛” 萌萌背靠在李清怀里，李清双手轻轻托着萌萌的腿。 李清嘴里发出 “哦呜！哦呜！萌萌拉便便” 萌萌抿着嘴，下巴向下用力，小脸憋得通红。 “欧阳，我明天想到店里去了” “明天啊，不行哦，早稻刚刚收割上来，明天我和爸把田犁犁，后天就栽晚稻秧，你一个人去店里也不行呀，在家起码还能洗洗衣服做做饭，能帮帮忙呀” “欧阳，我的忍耐实在是到了极点了” “萌萌奶奶讲，让她去讲，年纪大了，肯定话多，你听着就是，早点把萌萌洗洗澡，在房间里电扇吹吹凉凉，别出去，外面蚊子太多。萌萌，便便后让妈妈把你洗洗澡。” “欧阳，萌萌这两天好像有点便秘，昨天的大便就很干，今天到现在才想大便，你看看拉出来没？要不然去街上买开塞露” “去街上买？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啊” 欧阳蹲下歪头，看看萌萌肛门，从肛门外能看到一小团干燥的大便，欧阳伸出手指将那团干燥的大便抠出一些，接着萌萌就拉出了正常的大便。 “咦？呀，你…你怎么用手，” “再不用手抠出来，萌萌小脸都憋成那样了，自己女儿你还嫌臭啊” “我…”李清心底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萌萌拉完，李清用温水把萌萌肛门洗洗，用干净的尿布擦干净，欧阳把地下大便用纸包走，拿拖把拖了两遍。 萌萌的脸恢复了平常， 李清去厨房看看，烧晚饭时，铁锅里烧了一大锅热水，锅台上的井坛里也有热水。 李清把小木盆把萌萌洗过澡，把大木盆提到厨房，拿着洗澡毛巾、衣服和香皂到厨房里去，把厨房门从里面插好，洗脸刷了牙， 从水缸里舀瓢冷水，把木盆清洗一遍，又舀了几瓢冷水在木盆里，把井坛里的热水舀出来，又加些冷水进去捂着。 李清洗完澡，把大木盆用冷水清洗一遍，拎进房间，立在角落里，把脏衣服、香皂拿进房间里。 用拖把把厨房地下拖了拖，出来把厨房门从外面扣上 “欧阳，你现在洗澡吗？” “我等一会洗澡，” 李清走进房间，欧阳笑着说 “我等下就在后面院子里用水冲冲” “还是你们男的爽哦，下辈子再不做女人了” “我下辈子还想做女人呢，哈哈哈” “那下辈子，我娶你，咯咯咯” 欧阳笑呵呵看着李清，话锋一转， “李清啊，要不我们就再要个小二子？萌萌也有个伴啊” “要生你去生，一个小孩都快养活不起了，还要二胎三胎，萌萌一个像样的玩具都没有，你看贾仁几乎一天一个玩具，萌萌现在还不如我小时候，搞的一代不如一代了，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我一生就这样活着？！什么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的血脉，哪个能保证儿子结婚后还生男孩，孙子结婚后还生男孩？” 欧阳说 “我也不甘心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我那个朋友，镇中心小学老师，他也停薪留职去南方了” 李清吃惊的说 “我知道他，去年正月几个朋友还一起吃过饭嘛，老师这么稳定又清闲的工作都不干啦，不过他确实是个才貌双全的人，对于他来说，镇中心小学这座庙太小了” 欧阳说“也许他觉得没有多少发展空间吧” 第四十一章 欲言又止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正和欧阳说着话，侧脸看见，南边玻璃窗外人影闪动，传来重而有力的脚步声，姜翠和欧阳磊大声的说话声音 “哎哟，今晚，外面这蚊子真多，我在她家门口站一会，被蚊子咬了几个包，还是你家儿媳妇晓得舒服，早早钻进房间里。” “萌萌爷爷奶奶从庄子上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堂屋大门“滋溜”一声被推开，紧接着， 房门外传来窸窸窣窣声，李清停止笑声。 踏踏，脚步向东屋房门口走近“咚”一声姜翠推门而入，眼睛扫一扫房间，李清背对着姜翠。 “欧阳，洗过澡了？” “妈，我等下再洗澡” “等下？水都冷掉了！你洗冷水澡啊，她也不管你，” 姜翠走出房去埋怨， “这孩子热水不用非用冷水。” 李清对欧阳说 “欧阳，把房门关上呀，有蚊子！” 欧阳磊和姜翠洗完澡，进房间看电视了。 快九点钟的时候，欧阳才拿塑料桶装了一桶温水，在后院门口哗啦哗啦冲澡。 萌萌早已经睡着了。 欧阳在李清身边躺下，李淸侧身卧在欧阳胸前，头枕着欧阳的胳膊，伸手抚摸着欧阳的手掌，欧阳低声说 “想啦？” “嘻嘻嘻，你想什么呢？好好休息吧，你明天还要犁田。” 李清侧转身抱着萌萌，欧阳侧卧抱着李清，很快都睡着了。 第二天，欧阳磊父子，用手扶拖拉机犁田，先把早稻割过人家的秧田犁，当然欧阳自己家是最早割的稻，先犁自己家的田。 一天稻田犁下来，欧阳父子俩成了两个泥球，一脸疲惫，到傍晚时候才回家。 “儿子，明天有田要犁吗？” “明天没有，” “那我们明天栽秧吧，明天叫二姐过来帮忙栽秧，把那块大田先栽掉，家里讲四个大人，干起活来只能算三个半人，我现在去你二姐家讲一声” “哦” “李清！李清！一家人都忙得团团转，她还到处去玩，她回来叫她去把饭热热，把青菜炒炒。你们先吃，别等我，我马上回来。” 第二天，天没亮，李清被姜翠叫醒，煮稀饭，然后用扁担挑着两大篮衣服下河洗衣服。 姜翠一大早，骑着自行车上街买菜去了。 李清衣服洗完挑回家，拿衣架往阳台铁丝上晾。 欧阳磊和欧阳早就在秧苗田里拨秧。 天快亮的时候，二姐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二姑来了” 两个小孩称呼李清 “大舅母” “李清，衣服洗好啦？妈呢？我早上太早不行，两个小孩起不来，让他俩在家我又不放心” 正说着，姜翠从街上骑车回来了。 “妈，我先去秧苗田里拨会秧” “哦，两个孩子呢？到我房间里再睡一会” 姜翠把一袋苹果，拎进了自己房间里。 “我马上也去拔会秧，苹果放在我房间里，叫两个孩子洗洗吃” 二姐看着李清说 “李清，带看看我家两个孩子，我们去拔秧” “好哦，二姐” 姜翠眼角斜着李清 “她不就只能看看孩子吗？还能干什么事呢？要不然我叫你来帮忙干活” “妈呀，媳妇和女儿要一样看待，我家老婆婆现在知道了，去年她生病，两个女儿顾不上她，只有我天天照顾她” “我身体不会像你家婆婆那身体，病歪歪的，你就在胡讲！女儿和媳妇怎么可能一样呢！” 两天的秧栽完了，李清坚决要回街上，欧阳只好送李清母女去了企业办宿舍。 用打稻机打稻的时候，李清没有带萌萌回家去。 李清发现萌萌记忆特别好，萌萌三岁了，可以适当的进行启蒙教育了。 李清买了一个小黑板，开始教萌萌简单的1、2、3…数学，大、小、多少简单汉字。 李清用一根小竹棍，指着黑板上上这个字，笑着问“萌萌，这个字怎么读呀？” 李清把食指伸直朝上，其它四指弯曲握于掌心。 “上” “这个字呢”李清食指伸直朝下，其它四指弯曲握于掌心。 “下” “萌萌，真聪明，” 李清摸摸萌萌头，夸赞萌萌，萌萌兴趣很高，每天上午抽一个小时时间， 下午抽一个小时，循序渐进地引导萌萌，萌萌兴趣不高时， 李清不强迫萌萌，带着萌萌玩别的东西或者干脆让萌萌自己玩。 腊月初，一天晚饭后，欧阳和李清从店里回到李振富 宿舍里， “欧阳，我们服装店都开了三年了，就这样胡里胡涂的过，今晚把账算算， 到底是赚是亏，赚多少亏多少，有个数呀，后面该怎么办？得有个计划“ “对，我经常算，就是没仔细算过。现在不像前些年，上街的明显少了很多， 外出打工的人太多了，既使到过年，好多人在外面都把衣服买过了。” 欧阳和李清，把店里总账仔细算算。 除去房租水电等费用，家里农业税化肥农药，还有日常生活开支， 外面赊账几千块，还有一堆以前没卖掉，已经掉了色，款式淘汰的衣服鞋子，还欠信用社一万元。 “我们现在还欠信用社一万元，还有利息；别人赊衣服到现在钱还未付， 还有一堆老陈货值不了几个钱。赊账都一两年了，欧阳你现在每天傍晚时候 出去要钱，再不要最后都变成了呆账死账。“ “都是熟人，有的几十元，有的几百元，我这小本子上记了好几页，偶尔 见到不好意思要钱，有时开口提到他说口袋里没有，要次数多了，人家还 反脸不高兴，我还把他得罪了，唉，要账头真疼“ “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住你家后面一排的那个人， 在大姐家买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前年欠的服装钱还没给你吧？ 到最后衣服都穿烂了，钱还未给。“ “熟人生意不好做哦，你批发价给他，他还以为你赚了多少钱。“ 欧阳也苦笑笑。 “表婶前天在问，房子到期了，我们还租不租？我讲和你再商量商量。 要继续租的话，马上还要续交房租三千六，我手头就这几个钱了，补新货都没钱了，” 两人一脸愁容，欧阳看着李清说 “前两天，” 欲言又止， 第四十二章 忍不住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看着欧阳奇奇怪怪的， “前两天，怎么了？说话呑吞吐吐的干嘛？“ 欧阳低声说 “前两天，萌萌奶奶对我说，我们结婚时欠款三千六百元，要我们还” “你说什么！？” 李清忍无可忍， “我们结婚欠三千六百元，你妈真聪明呵，太会算计了！人情她收了，欠账我们还，三千六百元不刚好一台彩电吗？那我娘家配的那些东西不是钱？ 把你买衣服不是钱吗？搞了半天，不是你家娶媳妇，是我带着嫁妆去你家！你家又得人又得财” “什么乱七八糟欠款三千六百元，我不承认，要还你去还！“ 李清气得浑身发抖，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欧阳很无耐一声不吭，转身点起一支烟，走到门口抽起来。 李清欲哭无泪，看着周围，十来个平方的房间、满脸愁容的欧阳、幼小的萌萌，她感觉自己像个膨胀的气球，快要爆炸了， 真想大哭一场！ 自己多么的幼稚愚蠢！ 想到父亲去世的前一天，还在苦苦的为自己谋划，找一份好的工作。 李清心如刀绞，眼泪扑簌簌往下滴。 萌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李清。 李清侧过脸去，不让萌萌看自己。 李清用手轻拍着萌萌， ‘’妈妈～讲故事‘’ ‘’嗯，我们萌萌想听故事啦，‘’ 李清强忍住内心的苦痛， ‘’妈妈给萌萌，讲个小白兔的故事，从前有只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 看着萌萌合眼睡着了，嘴角露出笑，李清心底一阵柔软，洗漱以后抱着萌萌睡下了。 过了很久，欧阳洗洗上床钻进被窝，关灯躺下了。 天空雾茫茫的，李清放学路上，和同村的几个同学一起说说笑笑，往家走，砂石铺一层的村道，经运砂的大货车天天辗压，变得坎坎洼洼。 “李清，你爸爸” 一位眼尖的同学喊道， 李清抬头往前看，远远的，只见李振富，骑着那辆男式加重自行车，不紧不慢迎面骑来。 在街头下坡道时遇到李振富， 李清刚学自行车才几天，特别上瘾，看到自行车兴奋不已，远远的冲着李振富飞跑过去 “爸爸～车子给我骑” 李振富笑呵呵刹住车子，从自行车上跨下来，把黑色公文包从车把上拎下来， 夹在腰间，看着李清笑呵呵 “清儿，慢点骑” “没有事，嘿嘿” 李清推着又高又重的男式自行车，顺着路边一人多高的竹篱笆墙，路边在建大楼。 李清先用左脚踩脚蹬，右脚蹬地，然后右腿跨上自行车，屁股坐在座垫上， 可双脚却蹬不到脚蹬，李清慌了神，不知道刹车，自行车顺着下坡往前冲。 前面一位老奶奶，李清直冲过去，老奶奶往旁边一闪，呲牙一笑。 李清和自行车却摔倒在老奶奶面前，路人一齐围来， ‘’这是谁家孩子？会不会骑自行车呀？‘’ ‘’李振富家小二子嘛。‘’ ‘’把老奶奶撞到啦！‘’ 众人七嘴八舌。 李清扶起自行车，不知所措，李振富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众人一齐往上涌，李清吓得不停地往后退…一不留神，一脚踩空，身后是万丈深渊！ 李清身体不断的往下沉…拼命挣扎着，哭喊着 ‘’…爸爸！…爸爸！‘’ 李清哭醒了，眼角挂着泪水… 第四十三章 小孩咋办呀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时间一天天飞快向前，又到了腊月二十。 欧阳和往常一样，早上六点多就去了店里，把卷闸门推上去， 把里里外外卫生搞搞，把衣服样品挂到阳台下，用高压锅在煤球炉上煮上稀饭。 李清起床拢拢头发，穿好衣服，在痰盂小便后把痰盂端到路对面人家的厕所里，回楼上冲洗。 李清洗漱后正梳头发 “妈妈，” 萌萌醒了， “萌萌，醒啦？尿尿吗？” “嗯” 李清抱起萌萌到痰盂尿尿， “有便便吗？”“没有” “妈妈把你洗脸梳头发，扎小辨” 李清抱起萌萌下楼往店里走。 商贸街街上已经有好多人，都是起早买菜的。李清到店里， “爸爸” “萌萌，哈哈哈，来啦？吃早饭，萌萌” 欧阳已把高压祸打开，冷着，李清母女到店里吃就没那么烫嘴了。 “清儿，欧阳，小萌萌，嘻嘻嘻” “哟，四叔，四妈，你们这么早就上街买菜呀，坐坐，我去买点心。“ “欧阳，别去别去，我们在街头吃过了！“ “昨天下午刚刚回家，家里什么都沒有，一根葱都要买， 小萌萌好可爱哟，跟外公外婆说几岁啦？外公外婆割耳朵，买糖吃，哈哈哈” 李清见四婶手里捏着两张一百元，准备往萌萌口袋里塞，赶紧抱过萌萌说 “四叔四妈，这样客气干嘛，你们老是花钱，真不好意思” 张菊眨巴眼睛，尖起薄嘴唇假装生气 “又是一代人啊，我给外孙女的，又不是给你，别拉拉扯扯的， 人家看到还不知道， 以为我们花了多少钱呢，哈哈哈“ “萌萌，喊四外公四外婆” “四外公四外婆” “我怎么听成喜外公喜外婆了，哈哈哈“ “那就喊好外公好外婆吧，咯咯咯” “四叔四妈，你们不在门口，去外地啦？” “打工嘛，呵呵呵，在S市开小水锅炉子哦，你四叔在外头搞拆迁，几个人一起承包的。“ “那不错么” 张菊眨巴几下眼睛，拉过李清到一边，小声说 “清儿，你知道小林离婚了？” “不知道呀，从油厂出来就没见过小林” “她好几年不来我家拜年，我还是听张梅妈妈讲的，小林也到南方打工去了，有一次在县长途汽车站见到她。” “哦” “我讲起来好笑，小林爷爷，就是我大舅嘛，那时候非不让我和你四叔在一起哦， 我讲你管的真宽，我父亲都不反对，你不同意？好笑人啊，嘿嘿，这下把我大舅得罪了，” 四叔悄悄瞪了一眼张菊， “小菊子，看鞋，看鞋，你东拉西扯的” “哈哈哈哈，看鞋看鞋” 张菊看着李清，慢慢走到放鞋子的柜台边，趴在柜台上朝玻璃里面瞅。 “清儿，我想给你四叔买双皮鞋哦，你看他穿哪种适合？” “四叔穿的，嗯，穿这种款式，大方，这鞋质量又好，真皮的，四叔穿多少码的， 让欧阳拿给你。” 欧阳正在和四叔抽烟，说着话，听李清喊，走进柜台里。 张菊答道 “平时穿四十二码的鞋子” 欧阳从柜台里，拿出一双黑色男式皮鞋，放在拒台上，用手掏出里面的拳头大的纸团。 “四叔试试” 张菊拿起一只皮鞋，轻轻放在地上一块纸板上，四叔坐在小板凳上，脱去脚上的鞋子，把脚伸进新的皮鞋里，站直踩踩，点头说 “嗯，正好，欧阳” “四妈不买双皮鞋？” “我就这样哦，你四叔有时候出去接交接交人，我在家烧水锅炉，无所谓，哈哈哈“ “张菊，你买双皮鞋嘛，照顾照顾清儿生意” “高跟我穿不行哦，你尽给我瞎指，” “哈哈哈，你高跟鞋穿着，到哪去咯噔咯噔响，人家讲张书记来了，哈哈哈“ 张菊咧嘴笑，瞄一眼四叔。 “呵呵呵，欧阳，别听你四叔胡讲，给钱给钱，多少钱？给你钱“ “四妈，你给六十五元吧” “好” “清儿，欧阳，小萌萌，再见再见” “四叔四婶，坐会儿呀” “不能坐了，马上过年了，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外公外婆再见。” “他俩一对老玩童，哈哈哈” 李清吃好收拾收拾， “萌萌吃饱啦？” “妈妈，我吃饱了” 李清把锅碗洗洗。 “欧阳，李清，你们在这卖衣服呀？” “朴实老表，我们两年没见面了吧？今天上街玩玩？“ “我来瞅瞅嘛，把我爸爸买双皮鞋哦， 一年到头穿着黄鞋，过年给他买双皮鞋穿穿呀“ 朴实笑呵呵走近柜边，蹲下往柜台里看鞋 “欧阳，我来看看你这皮鞋，这双皮鞋多少钱？“ “朴实老表你眼光真好，这鞋卖的最快， 质量又好，你给六十五，刚刚李清的四叔拿了一双，要多大码的？“ “四十一码，” 欧阳从柜台里拿出一双四十一码的男式皮鞋， “李清四叔，我刚才是遇到了” “六十五元钱” 朴实一边从棉袄内口袋里掏钱一边说 “掏钱给你，鞋码大了或者小了拿来换” 欧阳接过朴实手中的六十五元钱 “老表，收钱了，鞋码大小来换就是” “做生意，怎么能不收钱呢，你要本钱运费啊，就是自家田里种的也要花功夫啊” “这条街，建成时间不长，只有二三年吧“ “不到四年，原来就一条老街” “这条商贸街一通，菜市场搬过来，老街街上就没有人了，老街只能住家，做生意不行了“ “那是，一个镇不就这么大嘛” “你家女儿多大了？” “三岁” “朴实老表，这两年在哪发财？” “前年就去了H市打工嘛， “哦，在工厂干活？” “我在一个公司干门卫哦，一个月一千元，你家表嫂去年 也去了，搞保洁，一个月六百元，公司提供住宿，一年下来，能存将近一万元， 我家弟弟今，年马上也去讲和我一块去” “小老表不在当兵吗” “去年转业回家，没有合适的事情干” “你这生意怎么样啊？街上人不多啊” “现在门口生意难做，你看今天都腊月二十了，街上还没有人，” “不管怎么讲，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出门真受罪唉，不到万不得已， 真不愿出去，在外面吃喝住哪一有在家舒服哦，我们年年坐客车都坐怕了， 一坐十几个小时，急了驾驶员把车往路边一停，男的在那边，女的在这边， 就蹲马路边小解，火车票根本买不到” “你家小孩咋办呀” 第四十四章 心系东南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递给朴实一支烟，朴实点着烟，吸了一口，说 “三个小孩都放在家嘛，让爷爷奶奶带着，没有办法，我们在家挣不到钱呀，公司正月初八上班，我们初七下午就要坐车去， 一到开学，三个小孩上学，费用真受不了” 李清问 “朴实老表，你家两个女儿上初中了吧，” “嗯，大女儿上高一了” 欧阳又递给朴实一支烟， “朴实老表，你给个地址给我，下回去H市进货时，顺便去你们那看看” “你要到H市去，你一定要到我那去玩玩，那边我们同乡多，各行各业都有” “把烟点着啊？” “不抽了，一抽烟嗓子就疼” 送走朴实，欧阳李清两人开始寻思着，朴实那么老实的人，出去都能找到事情做，我们也出去看看。 两人决定把那些旧的衣服鞋子全部拿出来。 有的送给亲戚朋友，有的给钱就卖，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这生意不能再做了，过完年把店关掉，再想办法。 过了正月十五，欧阳和李清没有再续租张梅家门面，把剩下的一些衣服鞋子，打包放在东屋墙角，有些鞋子变色走形，送人都送不掉，李清真想直接把它扔掉。 欧阳对李清说 “我打算这两天就去H市” “你去吧” 欧阳又试探着问 “李清，家里地方大，你和萌萌回家住吧？” 李清吓得不停地摇头 “回家住？你还不如杀了我” 欧阳说 “李清，你真不愿回家住，我就在老街租间房子，你和萌萌，暂时在老街住着，一定要把萌萌看好” 欧阳安顿好李清和萌萌，丢下家里仅有的一千元存折，给李清。 李清说 “你出门在外，没钱哪行呀” 欧阳说 “我只要买车票的钱就行了，H市有亲戚朋友，到时候，我可以先周转一下，我一个大男人好办” 李清抱着萌萌，到县城长途汽车站送欧阳。 欧阳提起行李，一个人踏上了去H市的长途客车。 李清抱着萌萌从车站往回走，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在家像丢了魂似的，白天拉着萌萌到处玩玩。 第四天李清收到欧阳来信，信上说的不多，暂时住在朴实老表的弟弟那里， 留了个固定电话号码，说有事情，可在某个时间段打电话找他， 自己正在找工作，让李清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萌萌。 李清整日拉着萌萌，到处晃荡，无所事事，心里像长了草一样。 呆在老街幽深的小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天去李云店里玩，宋南枝告诉李清，老屋给李凤和候九在做豆腐。 看来候九是挺能干的，不但钳工瓦工会干，豆腐也会做啊，以后豆腐有的吃了。 “我来去老屋看看” 李清抱着萌萌老屋往走， 来到老屋已经快十点钟了。 刚进巷口，就见老屋院门口一侧，一个烟囱浓烟滚滚。 走近院子，院门敞开着，转角堆着一堆一人多高的柴火。 候九和李凤在院门口角落里，支起了一个大棚，造了个大灶台，有两只大铁锅。 李凤坐在锅洞口小竹椅上，身边放着一堆木柴，正在往锅洞里塞大树枝，红彤彤的火苗窜出洞口。 候九围着大围裙，在灶台上忙活，大棚中间挂着一个十字形木架，下面是个大白棉布，四角拴起来，中间凹下去，用来筛浆，靠墙边水缸里泡着黄豆。 李凤看到李清，呲牙笑呵呵 “二姐，你来玩玩？萌萌越来越可爱” 候九也笑呵呵说 “二姐，来看看啊，凤儿到堂屋倒杯水给二姐喝” 李清说 “你们忙，我要喝水我自己倒，萌萌喊小姨小姨夫” “小姨小姨夫” “哈哈，萌萌，说话这么清楚” 李清四周看看，东屋锁起来的，堂屋和西屋还有院子给李凤用， “妈这个院子，做豆腐店真适合，院子也大，离街上又近，隔壁四家都是做豆腐的，萌萌，以后吃豆腐不用买了” 李凤咧嘴晃着脑袋，举着两手说 “萌萌啊，中午和妈妈就在小姨这吃饭” 侯九笑嘻嘻说 “萌萌啊，尝尝你小姨做的豆腐好不好吃” 萌萌点头说 “好的” 李清在老屋吃过中饭，回到老街，陪着萌萌午休了一会。 快五点钟了，准备到邮局去给欧阳打个电话。 装上欧阳的那封信，抱着萌萌奔老街后面的邮局，邮局里打电话还要排队，大厅里只有两个公用电话亭。 打到H 市跨省算是长途电话，前面两人很快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李清接通电话，电话那端一个人用普通话问找谁，李清说找欧阳，那人说，没这个人， 李清灵机一动说找朴实，那人说你等一下，李清听电话那端那人大声喊朴实电话，一会儿朴实问哪个，李清说找欧阳， 朴实吃惊说你李清吧，李清也激动的说对对，朴实大声喊欧阳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咚咚咚脚步声，欧阳接过电话，还在喘着粗气，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家常。 李清看时间一秒一秒飞速过去，电话费太贵，不敢多说，很快挂了电话。 挂过电话，才发觉必须问的话，只字未提， “萌萌，我们去找爸爸吧” “嗯，妈妈，爸爸” 李清心里酸楚楚的。 欧阳在电话里沒说让她们去，说明欧阳一切都沒安顿好。 怎么办呢？可这样的生活没法过，忍了一天，又一天。 到了第七天，李清不管三七二十一，收拾好自己和萌萌的衣服，抱上萌萌去县城长途汽车站，坐上了去H市的长途客车。 十个小时后，到了欧阳写信的地址，欧阳看到母女两人，又惊又喜又愁。 “我这工作都还没找到，你和萌萌又突然来了，这…” 虽然欧阳没多说什么，李清知道自己和萌萌突然来到，确实让欧阳措手不及。 “车到山前必有路，” 李清在附近转转，发现门口有个小超市，招聘夜班营业员，做一休一，一个月六百元。 李清想，自己先上一阵子夜班，欧阳上白班，这样萌萌可以上幼儿园去，接送也方便。 “门口小超市招营业员，做一天休息一天，我明天就去上班， 你这两天把萌萌，送到幼儿园去我去看了，老板说我行。“ 欧阳领着萌萌，去了附近的幼儿园，把萌萌送进了幼儿园。 一开始萌萌还撅着嘴，不说话，一会儿就和其他小朋友，玩在一起了。 过了一个星期，朴实对欧阳说 “欧阳到我们公司去看看，我弟弟朴华也在那上班，我们公司现在又在招聘，不过一个月底薪只有柒佰元。” 欧阳答应去上班了。 一个月下来，李清觉得这夜班真有些吃不消，但是还是硬撑着。 欧阳发觉，李清脸色明显没有以前好，劝李清 “要不，你先别上班了，长期夜班对身体不好，”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七百元只能保生活，除去每月房租一百元，萌萌学费一百五十元， 还要生活，我现在还年轻，熬夜还行，再说白天我也可以睡觉的。” 欧阳在朴实介绍的公司里上了三个月班，每月七七八八加起来，不超过八百元。 一个周末，欧阳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去了H市人才市场，转转看看，准备换份工作，可自己一无文凭二无技术，工作真的不好找。 第四十五章 决定取出来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H市人才市场大厅里，是黑压压的人，每个单位展位前，都站满了求职的人，有站着看招聘简章的，有和单位招聘人员咨询的，有趴在桌子上填写简历的。 到了十一点半，单位招聘人员吃饭去了。 欧阳在人才市场大厅角落里坐下，看着大厅里川流不息的人群，脑子里飞快地恩考着。 国营大单位待遇好，没有学历是想都别想的，只有选择小公司，对学历要求不高的试试。 下午又到市场转转，看到有招门卫的，仓库管理的，工资稳定，人也轻松。 欧阳没兴趣，觉得那些事是六十岁人干的活，没意思。 欧阳看到几个单位招业务员，底薪不高，但提成相当诱人。 学历要求相对宽松些，可是单位离现在住的地方太远，不考虑。 欧阳在市场里继续转，前面有个单位招聘建材业务员，中学学历就可以，保底底薪还有提成。 欧阳挤进人群，走到摊位前和负责人面谈了二十分钟。 负责人让欧阳第二天上午，去公司面试。 快五点钟了，欧阳兴奋的回到家，把中午的剩饭剩菜，扒拉扒拉吃了。 “你中午没吃饭呀？” “中午没吃，只喝了瓶矿泉水，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回家的” “再怎么样饭要吃的，你今天去人才市场啦？” “去看了看，明天上午去一家公司面试” 第二天上午快十一钟的时候，欧阳风尘仆仆回来了，手里提着菜。 李清也起来了，陪着萌萌在房间里，玩益智类玩具。 “爸爸～”萌萌扑过去， “你把菜买回来了，我正打算去买呢” “我刚好顺路就买了，” “你去看那家公司怎么样，大公司吗？” “是一家新公司，暂时只有几个人，但是我和老板聊了聊，这个老板是个有野心，真正干事情的人，” “新公司啊” “新公司才机会多，发展空间大，公司现在就缺乏开拓市场的人” “说的也有道理，不用出远门吧？ “暂时只开拓本市业务，我花五十元买了辆旧自行车，以后跑业务方便了” “是应该买辆自行车” “萌萌，下午我带你去东湖玩玩，让你妈妈好好睡一觉” “朴实介绍的那家公司，你手续办好了吗？” “我一个月前就交了辞职信，在那家公司干一个月，我就知道没什么上升空间” “没听你说呀” “不是怕你担心嘛，朴实我都没说，就朴华知道，我让朴华先不要说出来” 第三天，欧阳去了新的公司上班，一天又一天。 李清发觉欧阳起早贪黑，人也比以前黑了， “你们公司上班时候这么长？” “别人在睡觉、玩的时候，我在跑业务，业务员主要拿提成，多做多得，我是笨鸟得先飞，我年轻有的是精力，哈哈哈” 发工资时，欧阳拿了一千五百元回来。 欧阳像一团火，全身充满着使不完的劲。 李清也要求店主减少夜班的工作。 腊月二十三放假回家，欧阳成金夫妻俩也带小女回家了。 李清和欧阳还清了欠款。 到家的第二天傍晚，姜翠把欧阳兄弟俩喊进她自己房间。 小声嘀嘀咕咕，什么这个三上交多少钱，那个人情多少钱，要兄弟俩掏钱出来。 欧阳回房间时，对李清只字不提。 李清装着糊涂心里却有些不悦，吃晚饭时，姜翠一如既往的喊着自己儿子 “欧阳、成金吃饭啊！” 正月初五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姜翠数落欧阳成金媳妇时，成金媳妇忍无可忍，大声回了一句。 姜翠一下子翻脸了，瞪着眼睛跳着脚骂将起来，嘴角吐沫乱飞， “成金啊，你媳妇骂我呀，你都不说话，你这个儿子白养啦，我没法活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啊” 在床上躺一天不吃不喝。 欧阳磊皱着眉头，一口一口的吸着烟，对欧阳说 “你妈老是不吃不喝，不是事啊，去把舅舅舅妈请来，姐姐们请来家。” 成金夫妻俩带着孩子，去拜年去了，李清抱着萌萌也去了宋南枝小院。 欧阳的舅舅舅妈姐姐众人，好说歹说了大半天，姜翠才罢休。 初六下午，欧阳和李清带着萌萌就回到了H市。 一天一天过去，欧阳和李清干劲十足，存折上的数字，每个月都在往上涨。 萌萌在幼儿园又乖又聪明，老师也喜欢。 一晃到了十月份，欧阳说 “我去买部手机，做业务没有手机真不方便，李清你也买部手机，” “我又不出去跑，每天三点一线，要那干嘛？” “有个手机联系起来方便多了，我要是回来迟，发个短信给你，你就知道了” “这倒是，那我就买个小灵通吧，在本市用就行” 有了手机，大家联系起来真的方便多了。 想想欧阳刚到H市那会，李清在老家打个长途电话，废好大劲儿。 欧阳往家里打电话时，向两家亲戚留了手机号码。 一个周末下午四点，李清正准备去买菜，小灵通响了，李清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李云家固定电话号码， “大姐现在找我什么事情？” 李云打电话说她在县城买了套商品房，钱不够，着急用钱找李清借点， 李清刚存了两万多定期，决定取出来给李云用 “大姐，我们现在不做生意，你不用着急还，等你资金周转灵活了，再还我们。” “欧阳，大姐又在县城买了套房，付全款，还差几万元钱，想跟我们借钱。” “哦，大姐又买房了，她们有钱” “她店里生意一直还好，自己家的门面，还有好多老顾客， 大姐夫那年从事业单位出来，单位一把结算给了一笔钱，大姐夫爸爸去世，大姐夫还得了一万多元钱” 欧阳笑着说 “大姐借钱那不是一句话嘛，你看存折上有多少钱？” 李清说 “就两万，我刚存了定期，要不取出来借给大姐，她不是着急也不会开口借钱的” 李清把存折交给欧阳，欧阳立马去银行，转账给了李云。 腊月放假回家，欧阳和李清去李云店里帮忙看店。 李云把钱还给了李清并仔细得算了利息，按银行定期存款利息算。 李清有点惊讶说 “亲姐妹要什么利息？还算得这么仔细干嘛呢。” “我们讲好按定期利息算的呀” 李云执意按银行定期存款利率，付给了李清。 正月里，李云带着宋南枝和李清李凤，特地去县城看了新房。 宋南枝笑呵呵对李清说 “二婶五婶讲，今年五月份去四叔那玩玩，再到H市你们那玩玩“ “好啊，你们妯娌几个一块出门玩玩不错哦” 五月份的时候，宋南枝和二婶三婶五婶，从老家先到S市四叔四婶那儿去玩，然后，辗转到李清所在的H市。 李清和欧阳带着萌萌，租住在一间二十五平米的农民房里，三楼上。 欧阳和李清商量，让婶婶们去酒店住。 宋南枝和婶婶们说 “浪费那个钱干嘛？我们不是外人，把厚厚的海绵垫放在地上，大家打起地铺，就可以了。” 婶婶们自己出去买菜，回来一起洗菜烧饭吃。 那一夜，大家在一起，叽喳叽喳，嘻嘻哈哈说到天快亮，才安静下来，闭眼迷了一会。 早上李清看到隔壁，都有点不好意思，怕昨夜吵着了隔壁，还好隔壁没说什么。 第二天五点半起床，准备去H市，某知名小吃店吃早点。 走上大路，几个人站在在运河大桥边，等出租车。 欧阳招手打的，一辆的士嘎然停在大伙面前，哗哗四个人一齐走近出租车，低头弯腰往车里钻。 宋南枝带着萌萌坐进车里。 张菊在后面跟着，抬腿也准备上去，司机挥手，操着本地方言 “落七，落七。” 婶婶们一脸懵逼，木楞楞瞅着司机。 李清咯咯笑着解释着。 “超载了，四妈，让你下来，我们坐下一辆吧” 这时一辆黑色越野车，从李清旁边驶过，开车的男子看着李清的侧脸，深邃的眼睛里露出诧异。 欧阳拦下另一辆出租车，喊道 “四妈，李清，快上车呀” 李清笑着弯腰钻进出租车。 张菊挤挤眼，尖起薄唇 “奶奶的，我们早饭还没吃呢，他说我们孬吃，孬吃。哈哈哈” “哈哈哈哈...” 逗得大伙一阵大笑。 名小吃店，名不虚传，门前门庭若市，窗口买包子的人们，排着长长的队。 在门外清楚地看到后厨里面，白案边坐着几个头戴白帽，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师傅们，在一块大木板上，擀面皮，包包子，旁边是架得高高的蒸笼… 大家进店入座，欧阳买了几笼小笼汤包和其他点心。 吃过早点，一行人直奔东湖，跨过两条马路就是东湖，游玩了东湖和附近几个景点，直到下午六点钟。 欧阳建议婶婶们，明天再来玩其它景点。 宋南枝和婶婶们坚决不同意，说明天早上就乘长途汽车回家。 二婶笑嘻嘻说 “欧阳啊，我们下回有机会，再来玩就是” 第二天李清欧阳带着萌萌，送婶婶们乘车离开H市。 功夫不负有心人，欧阳几年辛勤的汗水，没有白流，事业蒸蒸日上，每个月工资都在一千五百元以上， 公司领导也特别器重他，已经升欧阳为H市销售经理。 李清每月也有八百多元。 一眨眼萌萌六岁了，再过两年要上小学，外地户口在H市上学，需交高昂的赞助费。 欧阳李清又犯愁了…望着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萌萌，怎么办呢？ 第四十六章 你能不走吗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看着李清说 “我俩都晓得，萌萌留在H市上学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你和萌萌一起回家？” 李清沉默了，欧阳试探说 “那只有送萌萌回家，让爷爷奶奶带了” 李清沉默好久没说话，李清想都不敢想，姜翠那暴脾气，欧阳磊向来重男轻女，李清脑袋又开始疼。 欧阳看着李清 “不管怎么说，萌萌是奶奶自己亲孙女，还会把她怎么样啊，还怕奶奶虐待萌萌？哈哈” 李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萌萌啊，爸妈没本事，让你跟在后面遭罪…” 李清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八月中旬，欧阳把萌萌送回了老家。 九月一号，姜翠和萌萌二姑领着萌萌去村小学，一年级班主任处报到。 村小学就在欧阳家往北走，大约半里路，只有两排砖墙瓦頂房，四百平米的院子，院子里栽有几棵松树， 有两个乒乓球台，一个铁栅栏门朝村道。 学校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一个班有三十几个学生。 一年级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姓万，高个子，留着齐耳的短发，慈眉善目，温柔亲切。 “万老师，你今年带一年级啊，” “是的啊，姜大妈，你来学校…” “来给大孙女报名上学呀” “这是你大孙女啊，今年几岁啦？” “大儿子的女儿，今年虚岁七岁” “哎呦，姜大妈，这孩子岁数太小，到时候学习跟不上，不能给你报名啊，明年再来上一年级吧。 ” “万老师，我这个大孙女，她上过两年幼儿园，学习肯定能跟上。” “哦？那我考考你孙女，五加二等于几？“ 萌萌嘴一张“等于七” 万老师微笑地看着萌萌 “那七加上九等于多少？“ 萌萌望着万老师，张嘴答道 “十六” “哟，大妈，这孩子挺聪明的，我收下了，收下了，哈哈哈” 万老师看着萌萌满意的微笑了。 “大妈，孙女叫什么名字” “欧阳明” 万老师是萌萌的班主任，小学五年的班主任，她非常喜欢萌萌。 眼看着萌萌七岁了，李清也没有生二胎的意思。 姜翠和欧阳磊，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欧阳成金夫妻二人身上，最后成金夫妻答应生二胎。 三十年夜饭桌子上，欧阳磊端起酒杯，特地敬了成金媳妇一杯酒。 李清感觉好奇怪，无论从座席位置，还是长幻顺序，欧阳磊也不应该突然敬成金媳妇酒。 李清头脑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虽感觉蹊跷，不知其中缘由，当时也没去想那么多。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杯酒，意义深远。 自己和公婆向来貌合神离，一年也就春节回家呆几天，互相看惯看不惯，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年，殴阳成金六岁的女儿也留在家由奶奶带。 萌萌上三年级的时候，成金媳妇生下二胎，是个男孩。 欧阳磊当时欣喜若狂，哈哈大笑 “欧阳家终于有后啦，拿酒来！我要痛饮！哈哈哈” 欧阳磊如获至宝，姜翠更是把孙子宠上了天，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孙子快一岁时，姜翠对欧阳成金夫妻俩说 “你们在外面干活，带着小孩子不方便的，还要把一个人看孩子，你们努力挣钱，孙子放在家里我来带。” 非要将孙子留在家自己照顾。 萌萌和堂妹在家，可就惨了。 衣服弄脏弄湿，姜翠一顿臭骂加巴掌打，鞋子弄脏弄湿一顿臭骂加毒打，哪个调皮一点棍棒就多挨一些。 萌萌衣服大多数都是自己揉巴揉巴。 农忙割稻的时候，一家人衣服都萌萌承包了。 萌萌把稻把一捆一捆往门口抱，她想多干些活，奶奶就会少打一次自己。 姜翠只要听到孙子哭声，不管真哭假哭，过来首先眼一瞪，甩手就是几巴掌打，夹杂着凶狠的责骂， “不好好带弟弟，还欺负弟弟！’’ 萌萌小姐俩成天活得提心吊胆！ 姜翠每天早上煮一锅粥，两孙女从来都是默默的喝着粥，既使不喜欢吃粥了，也要端碗去盛，不敢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李清回家时给点零钱给萌萌。 有时候姐俩上学，到学校门口偷偷的买个点心吃。 孙子早上从来不吃粥，要吃炒饭。 姜翠笑嘻嘻看着孙子 “我大孙子，你不吃粥啊，好，奶奶马上给你炒蛋炒饭” 姜翠放下刚端上手的碗，腾腾跑到厨房，炒一碗蛋炒饭，端到孙子面前，笑嘻嘻说 “我大孙子，炒饭来了，吃吧” 以后每天都留一碗饭，第二天早上单独炒一碗蛋碗饭。 腊月回家时，萌萌好半天不敢和李清靠近，怯怯地站在五米外，偷偷的看着李清。 李清心里默念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不认识自己亲妈了？” 李清笑呵呵主动走近，同萌萌说话，把萌萌搂在怀里，抚摸着萌萌，萌萌才慢慢的往李清怀里拱，慢慢的萌萌才同李清交流，叽叽喳喳话渐渐多起来。 萌萌眨巴着明亮的双眼，问李清 “妈妈，你能不走吗？” “不行呀，妈妈和爸爸要去上班呢” “那我想你怎么办呀？” “你想我？那，刚才你半天都不理我么” “你好严肃，我不敢靠近你” “哈哈哈，我好严肃？” “萌萌啊，你想爸爸妈妈的时候，翻家里相册看看，我们拍了好多照片呀， 从你几个月的时候，爸爸妈妈抱着你的照片，还有好多，想妈妈的时候就翻看照片。” 李清坐在东屋沙发上，萌萌靠在李清怀里，两人一起翻看着相册 “这张是你一岁时候的，这张是你三岁时拍的，” “妈妈，我还是不想你走” “萌萌啊，你现在四年级，很快就五年级了，你小学毕业，爸爸妈妈 回省城，那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起在省城，好不好？” “好” “你们班主任万老师，好不好呀？” “万老师对我可好了，” “那就认万老师做干妈吧，哈哈哈有干妈就不会那么想妈妈了呀” “老师再好只是老师，代替不了妈妈的” “我看呀，明天你还是认了这个干妈吧，哈哈哈“ “万老师，有小孩的” “女儿还是儿子？” “万老师有个儿子，” “万老师没有女儿，那你做她女儿不正好吗” 第四十七章 分居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春节假期就那么十来天时间，李清和萌萌刚消除陌生感，马上又要分别。 正月初六，李清和欧阳收拾好行李，从萌萌大姑家吃完饭，准备去H市上班。 欧阳在县城长途汽车站，买好了去H市的车票，萌萌和二姑从大姑家出来，非要到车站送爸爸妈妈。 萌萌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爸爸，不放手。 李清说 “萌萌啊，和二姑回去吧，” “爸爸妈妈，我看着你们上车” 欧阳把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亲戚们送的咸鸭咸鱼，放到车子下面行李舱里，接着把小行李包提上了车。 萌萌拉着李清的手，偎依在李清身边，客车缓缓发动，李清轻轻松开萌萌的手，说 “萌萌，客车要开了，爸爸妈妈要上车了，再不走上班就迟到了” 萌萌低头没说话，站在原地。李清看着萌萌二姑说 “二姑，带萌萌回家吧” 李清转身上了客车，到靠近窗口的座位上慢慢坐下。 客车驾驶员，站在车门口喊道 “还有沒上车的吗，赶快上车，我们马上发车了” 客车驾驶员仔细看看车内，用手数着坐位上的人。 李清透过车窗，看到萌萌娇小孤单的身影，热切期盼的眼神。 李清忍不住心里一酸，眼睛湿润，抽泣起来，眼泪似断线的珍珠往下掉！ 欧阳伸出手臂，紧紧搂住李清抖动的肩膀。 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劝李清。 李清到H市后，忍不住想念女儿，每每看到与萌萌差不多大的小孩，都要多看几眼。 李清最后忍不住，给萌萌写了一封信，让萌萌好好读书，上初中一定会把她接走。 萌萌收到信时激动不已，抱着李清的信，在被窝里哭了很久很久。 平时想念爸爸妈妈时，就拿出相册不停地看。 心里默默呼唤 “妈妈，你什么时候接我走呀？” “屋漏偏逢连夜雨” 初冬的一天清晨，欧阳磊突发脑溢血，偏瘫了。 这对于姜翠和这个家庭来讲，不亚于晴天霹雳一般，一向好强的姜翠近乎疯狂。 把所有的愤恨，一股脑泼到欧阳磊身上，从医院里救治后回到家，儿女们各自忙各自的家庭去了。 姜翠将失去劳动能力的欧阳磊扔到后院，终年没有太阳的小房里。 欧阳磊拖着半身不随的身体，还要每天烧饭，做家务，自己服侍自己。 姜翠一看到欧阳磊，就破口大骂，不管家里有没有外人。 年三十，成金一家四口，欧阳一家三口，都回家了，在一起吃年饭。 菜都端上桌子后，欧阳兄弟说把欧阳磊扶到桌上，一起吃年夜饭。 姜翠眼一瞪说，别把他搞到桌子上来吃饭，欧阳兄弟还是坚持把欧阳磊扶到堂屋一起吃年夜饭。 姜翠斜眼瞪着欧阳磊呵斥说 “别让他坐桌子吃了，在小屋吃点算了！” 欧阳磊咀嚼时，菜饭会不自觉的流落在右嘴角，自己已全然感觉不到。 欧阳拿纸巾擦拭，姜翠嫌弃地呵道 “你看看，哎呦！真恶心人，看你这个馋相，吃东西挺厉害，你就不能少吃点！ 不让你们扶他上桌子，你们非不听，我一天到晚服侍你，烦死人了。” 一桌子人说笑嘎然而止，三个小孩轻轻的用筷子夹着菜，低头咀嚼着。 李清对欧阳说 “后院小屋，常年不见太阳，堂屋旁边小房不是空着吗？ 把萌萌爷爷搬到小房住，朝南的，平时还可以到大门口走走，晒晒太阳， 和庄子上其它人讲讲话。” 欧阳怯怯的，把这个想法与姜翠一说，姜翠一百个不答应，眼睛竖起来 “他身上那个味道难闻死了，搬到前面小屋，那外人也不敢进家了！” 姜翠从未给欧阳磊洗澡。 有时候好几个月，大女儿女婿回家时把欧阳磊洗一次澡。 腊月欧阳兄弟俩回家时，把欧阳磊洗洗澡。 平时欧阳磊用一只健康的手拿毛巾沾水，在脸上随便划落两下。 欧阳和李清把自己想法，同兄弟姐妹商量，大女儿小心奕奕的同姜翠商量。 姜翠勃然大怒，歪脸斜着眼气汹汹的嚷道 “你们哪个要是嫌我服侍不好，你们把老头子，搬到你们家去！” 儿子女儿个个都不敢再提这事了。 李清无奈的摇摇头，沉默不语。 成金把女儿接去外地过暑假，萌萌四年级放暑假时，被李清接去了H市过暑假，萌萌在儿童游乐园欢笑跳跃着~ 过完暑假，李清送萌萌回家，两人走到运河大桥边。 李清一手楼着萌萌，挥起另一只手打车。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身旁缓缓驶过，李清抬头只见车内坐着两人，驾车的男人惊讶的看着李清，副驾驶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女子。 萌萌惊奇地说 “妈妈，那个人好像你哦” “哪个人像我，我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回去我问问你外婆，呵呵呵，萌萌，你眼睛看花了吧，车来了，上车喽” 李清拉着萌萌，快速上了出租车。 萌萌小学升初中考试过后，欧阳和李清从H市辞职，回到省城某中学附近，租了一个小套。 将萌萌借读在这所中学，当时有一亲戚在本校任教。 李清在楼下小区门口超市上班。 八月中旬，欧阳上午从省城回了老家，接萌萌来省城。 下午李清早早地，来到宽阔的车站广场，算算时间，车子马上到车站了。 李清在车站出口，一个一个的看着出站的人，从广场的另一侧出现两个人，是欧阳和萌萌， 远远看见又黑又瘦的萌萌，梳着两小辫，身上穿着姜翠自己 用花布缝纫的衣服，脚穿一双塑料凉鞋，与旁边现代化高楼大厦，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阵风吹来，宽大的花布衣服扑拉拉摆动。 欧阳笑着一手挽着萌萌，一手指着李清站的方向， “萌萌，妈妈，在等你呢。” 萌萌张开两只细细的胳膊，晃动着脑后两个小辫， “啪嗒啪嗒” 小跑过来，像久困樊笼的小鸟展开翅膀。 “妈妈～妈妈～” 李清笑盈盈的迎上去，伸开双臂把又黑又瘦的萌萌，搂在怀里，抱起。 太阳穿过旁边的高楼，斜照在广场上，萌萌一手拉着欧阳一手拉着李清。 萌萌蹦蹦跳跳，好奇的眨着眼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一切。 小嘴不停的叭叭着问这问那。 五个月后，欧阳觉得省城工资太低，仅仅够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不得不回了H市。 至此，欧阳和李清两地分居生活开始了。 第四十八章 快还钱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安顿好李清和萌萌，伸开双臂抱着李清和萌萌，无耐地笑笑，恋恋不舍的辞别母女俩，二次去了H市，还是进了原来的单位。 李清陪萌萌在省城，时候紧凑而充实。 萌萌有李清的陪伴，和无微不致的照顾。 进入初中，对学习有更加浓厚的兴趣，周末钻进省图书馆，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萌萌的同学绝大部分，家住在附近几个小区，课余时间玩也玩的尽兴。 初一入学摸底考试，萌萌在年级倒数，萌萌当时并没有告诉李清。 李清也不知道摸底考试这事。 初一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萌萌一下进入班级前五，然后无论大考小考，一直稳居年级前三。 李清开玩笑说萌萌你是一匹黑马。 班主任对成绩好的学生，当然特别看重，知道萌萌户口还在老家，找萌萌谈话， “欧阳明啊，你户口还在原籍呀？我建议让你爸妈，把你户口尽快迁到省城来，更加有利于你以后的发展。” 萌萌放学回来对李清说 “妈妈，我们老师建议我把户口迁到省城来，她说对我以后有好处。“ “我知道了，萌萌啊，这个我得和你爸爸商量一下， 看看用什么办法把你户口尽快迁过来，我和你爸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 李清和欧阳商议，第一种办法是将萌萌户口，挂靠到省城哪个亲戚家。 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另一个办法是购房迁户口。 买期房时间上不允许，唯一快速的，只能是购二手房将户口迁入。 欧阳打电话和李清说 “现在买房手头还有点紧，我本来打算过两年在省城买房的，你不喜欢去农村住呀，另外在省城购房也是一种投资， 不过我们现在手头存款只有五万元吧，首付最少十万元，我试试，问问同事能不能借一借” 李清疑惑的问 “同事能借给你啊？人家都不知道你家住哪里” 过了两天，欧阳打电话告诉李清找同事东拼西借，又凑足了四万，这样估计还要差一万，你看看能不能向其它亲戚朋友借点？ 李清想，向谁借呢？娘婆二家，几个兄弟姐妹一个一个分析分析。 目前谁能拿出上万元的，只能问大姐试试，李清是最懒得向别人开口借钱的。 李清想到了李云，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大姐现在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犹豫了几天，李清还是不太愿意向她张这个口。 萌萌的班主任，又打两次电话询问欧阳，萌萌迁户口的情况，欧阳说正在准备买房。 欧阳让李清抽空去中介看看房。 对李清说 “李清，你向大姐周转两万元就是，姐妹中也只有大姐条件好些，以前她还向我们借钱周转过呀” “这…” 李清手里拿着电话，考虑再三，最后拨通了李云的电话。 李云说现在家里生意难做，手头也没有多少现金。 我来帮你向街上其他人借借看看，你别完全倚仗我，你再问问其它人。 三个小时后，李云打电话给李清说东拼西凑，只借到一万元。 一个月后，李云打电话给李清，说街上借钱的人要钱了。 李清急的团团转，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让李云帮忙缓两个月。 又过了一个月，李云又催钱。 两个月后，国庆放假，欧阳从H市回到省城，和李清、萌萌三人一起回老家。 李云催李清，说你们把一万元钱带来了没？街上那个人在催我哦。 李清为难的说， ‘’我和欧阳，刚还了H市公司同事的两万元，向人家借了四万，人家是不催，我也要先还他， 我觉得人家毕竟是外人，我们两个人每月工资加起来不到五千元， 还要生活啊，现在真没有钱还你？” 李云立马收了笑脸，沉默了。李清心里也隐隐的，感觉不舒服。 欧阳公司同事，都不知道欧阳家住哪里，欧阳一张口，二话没说肯借出四万元钱，还让欧阳不着急还，更没有隔三差五逼着还钱。 可自己的亲姐姐，却因为这一万元钱，三番五次地逼自己还钱， 这是怎么样了？是想逼死亲妹妹吗？ 李清不由得又想起那年，李云家一千元钱的事情，竟然还怀疑是欧阳拿的！ 假如第二天，没在床头柜抽屉里发现这一千元，那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会去公安局报警？还是来李清店里搜查一通？没有钱真的会被人看扁的，越没钱人家越怕你，亲情被金钱碾压得这样一文不值？ 李清一阵胡思乱想，头又开始疼了。 十二月份，李云打电话催着李清要钱， “清儿，你上次回家也看到，现在商贸街生意，不知道有多难做哦！ 我们平时开支都保不住，四个人吃喝，人情开支全部靠这个店，更别讲存款了， 冬天就卖点棉鞋赚点钱，街上那个人的钱，他老是来问我，上个月我帮你还了， 我现在急等着你还我一万元钱去进货。” 李清说 “大姐，你放心，我这个月发工资凑凑，差不多够了，无论如何我一定把钱还你，” 李云才挂了电话。 到了下旬，李清和欧阳凑足一万元加利息转账给了李云。 如果说以前还对大姐不太了解，或许抱着侥幸，不愿把亲姐姐想的那么嗜财如命， 这次李清是基本了解了自己的这位亲大姐。 李清在超市里，和一个保健品催销员张洁，走的比较近。 有一天中午，店里不是很忙。 “张洁，你们推销保健品营养品，待遇还不错吧？” “李清，还好，比你们超市营业员工资高啊，我们是底薪加提成” “底薪是保底的吗” “那肯定的呀，不保底谁干呀？你猜我上月多少工资” “八百元！” “八百元？两个八百元！” “超市营业员工资才多少？六百吧” “嗯，我上月当班东西被盗，还扣了我五十元” “我们公司楼上一家公司现在在招场外健康顾问，时间还自由，都在外面跑， 每天发放报纸就行了，待遇比我们还好，听说一月能挣两千多呢” “你把地址给我，我下午去看看” “好，大阳健康公司，我早就想去看看，刚好下午我俩一起去看看吧，” 第四十九章 顾问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超市两点半交班，李清骑着电动车和张洁一起，到了大阳健康公司楼下。 两人走进一座高高的写字楼前，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到了电梯边，张洁按了一下向上的指示箭头。 在电梯口遇到好几个，老头老太手里拎着小布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笑嘻嘻说笑着走出电梯。 李清和张洁走进电梯，李清问大阳公司在几楼，张洁伸手按下5，说五楼。 到了五楼，李清说我先到洗手间去一下，骑电动车，头发被风吹得乱遭遭的，衣服还行，今天刚换的。 张洁说对对，我俩一起去，面试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向大阳公司走，大门口是一个非常时尚的圆弧形前台，前台旁边角落里，放着一盆一米多高的发财树，枝叶繁茂。 一个穿白色衬衫，约莫二十来岁的圆脸姑娘，笑容可鞠正在低头接电话，一手握着话筒，一只手在大笔记本上快速记着什么。 李清和张洁微笑着，站在前台等候。 这时，从里面大厅走出一个白白胖胖，中等身材，留着寸头，二十多岁的小伙，大眼睛，长得挺精神的。 小伙笑呵呵，看着李清和张洁，问道 “请问你们二位是..” “我们是来应聘的。” “跟我来吧，” 小伙从前台处拿来两张表格，说 “你们先填写应聘人员登记表” 小伙转身去了旁边的经理办公室。 李清拿过表格来看了看，要写姓名年龄联系方式等。见张洁拿笔在填写，自己拿笔也填了起来。 一会儿两人刷刷填好了，坐在桌旁。 这时，前台小姑娘笑吟吟走过来，让张洁先到经理办公室面试，张洁拿着填好的表格，敲门走了进去。 李清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从门中间一块玻璃看到两人在很愉快的交谈。 李清看到大厅，有十多张办公桌，十张一排，很整齐，办公桌上堆放着许多文件夹，水笔，茶杯等。 两张桌子合用一部电话。 靠墙摆放着好多绿植，生气勃勃。 有十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看书，旁边还有好几个房间。 一个大会议室门是虚掩着的。 李清正在东瞅西瞅时，张洁开门出来了。 “李清，经理让你进去面谈。” 李清有点紧张，这么气派的公司，要求一定很高吧。 看看张洁，张洁说 “李清，别紧张，问什么说什么就是。” 李清站起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前，轻轻敲门 “请进” 李清抬头往里走，只见那小伙正面而坐，双手放在办公桌上，面对门口，腰杆挺直坐着，面带微笑。 “坐坐，面试登记表呢” 李清双手呈上刚才填的表格，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腿上，挺直腰杆，嘴角上扬。 “李清，我叫吴仁，是这里的负责人。” 李清忙躬身说 “吴经理，你好！” “你以前在做什么工作？” “超市营业员” “现在想应聘健康顾问，以前的工作为什么不想做了？” “工资不太满意，想换个工作，能工资高一些的。” “很好，我们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有理想，想通过自己努力改变自己的人才。” 李清忍不住问 “我想了解一下，吴经理，你们的工资待遇怎么样的？” “底薪七百加业绩提成” “底薪是保底的吗？” “当然是，你们是公司一线员工，好比一座大厦的地基，没有你们就没有公司，我们肯定要保证你们最基本的生活开支” “我们公司现在的工作流程是怎样的？” “你只需要每天发发报纸，别人会主动打电话到公司的，前台那个小姑娘专门接电话登记的，然后人家买了产品，就算你的提成了。” “李清，这样，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今天先回去，我呢还得向销售总监汇报一下，两天内会打电话通知你。” “哦，好的，吴经理，再见。” 李清站起来，拉门走出办公室，大厅又陆续来了七八个年轻人应聘。 张洁迎上来问 “李清，和吴经理谈的怎么样” “那个吴经理对我说，这两天会打电话通知我，行不行还不一定哦，张洁，你呢” “吴经理，让我明天八点来公司再详谈。” “哦？那就是你面试通过了！” “我还得等通知，不管他，先在超市上班。” “对” “李清，那我从这里走啦，再见。” “再见，张洁。” 李清骑着电动车，往家走，路过小区附近菜市场，买了些萌萌爱吃的菜，回到家。 电动车放在小区车库，用锁好锁好轮胎，从车篮里把菜拎出来，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在楼道门口，遇到楼下弯腰驼背的花白头发老奶奶，老奶奶笑嘻嘻说 “下班啦？” “哎！阿姨，下班了” 李清腾腾腾上了楼。 从口袋掏出房门钥匙，哗啦打开门锁，提着菜进了门，转身轻轻关上门。 将菜拎进厨房，洗洗切切，等萌萌放学回来炒菜吃饭。 滴铃铃...电话响了， “你好，” “你好，你是李清吗？” “对，请问你是？” “我是大阳公司人事部的，通知你明天上午八点来公司报道。” “哦哦，好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分，李清就到了大阳公司。 快八点了，张洁才来到，陆陆续续的来了十五个新员工，前台圆脸女子笑吟吟引领着大伙到大会议室。 “大家在这坐会儿，吴经理稍后就到，” 新员工们坐在会议室等候。 墙角放着饮水机，张洁走去，从一包纸杯里拿出两只纸杯，用手揿下，饮水机热水水龙头，接了大半杯热水，端到桌子上， “李清，喝水不？” “啊，不渴，谢谢” “不渴也要喝水的” “大家把这些资料先看看，这是我们公司的简介以及产品介绍。” 前台女子抱来十几本大大小小的书，放到李清前面的桌子上。 李清把这些书按顺序发给大家，在坐的都伸手拿书翻看着。 李清左边坐着的是张洁，右边坐着一位瘦瘦的短发姑娘，戴着眼睛。 “你也是应聘健康顾问的？” 第五十章 顾问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问戴眼镜的姑娘 “你也是应聘销售的？” “是的，” “你是大学生吧？” “今年大专毕业，我们现在是实习期，这是我同学，” “哦！” 十几分钟后，门口传来腾，腾，脚步声，紧接着传来洪亮高昂的年轻男子声音 “大家早上好！” “吴经理好” “欢迎大家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嗯，发给大家的资料，相信大家都看过了，也基本了解我们的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公司，我们公司的主打产品是什么” “看过了”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仁，口天吴，仁义的仁，大家也介绍一下自己吧，张洁你先来” “大家好，我叫张洁....” “李清，你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按顺序，自己介绍，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彼此很快就会熟悉了” 自我介绍完毕，前台送来纸和笔。 吴经理热情洋溢的，给大家讲了一上午大阳公司的背景。 声音激昂，震的会议室墙皮快要掉下来，有时候还说几句笑话， 也许是讲的太投入了，啪哒啪哒一直讲到十二点多。 只讲的口干舌燥，脸红脖子粗，拿起桌上一瓶矿泉水，往喉咙里倒，咕咚咕咚，喉结一上一下跳动着。 吴仁抬手看看手表，龇牙自潮笑道 “不好意思，上午就讲到这，大家都饿了吧，公司为大家准备了午餐，中午休息会，下午再讲” “妈耶，口才真可以，这也是一种能力哦，哎呀饿死了” 有人小声嘀咕， “呵呵呵呵” 张洁问 “李清，上个洗手间去？” 李清问旁边戴眼镜的姑娘 “去呀，你俩去不去？” “走，我们一起去” 张洁问李清 ”李清，超市那边你请假了没？” “昨天晚上请过假了。” 李清问戴眼镜的姑娘， “你们学什么专业的？” “中医，我们学的都是些理论知识，工作不好找，” 李清说 “先做着，有好的再找好的，边做边找，这样也积累了社会经验”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关键是这家公司给我们免费住宿，上班时间也自由，早晚报到就行了” “哦，对” 大门外有人把快餐送进来了，大家每人一份，两荤两素。 吃过快餐后，有的往垃圾桶里一扔，小小的垃圾桶三份就装满了。 李清一看，再往里扔，那些汤汤水水的就会弄的满地。 “大家把饭盒放到这些垃圾袋里，扔到楼梯口的大垃圾桶里吧。” “好的好的” 吃过中饭，休息时间。 下午一点三十分，吴仁又精神抖擞走进来， “我们下午呢，主要就是讲讲公司的主打产品---快康，主要是降血脂的效果，针对中老年人的一种保健品。 电视台和各大媒体上都有报道，在北方的各大城市已成抢购。 大家看我的这个PPT 看看这个现场，我们的员工和顾客，受到总部董事长亲自接待，拍照。” “下面还有，哦，这个是员工们去年春节在海边度假的照片，这个我们后面再讲。” “下面我讲的一定要记住，有的地方要拿笔记一下” “我们的快康一个疗程是十二盒，每盒三百元，总共是三千六百元。一盒能吃二十天。” 吴经理口若悬河，讲了整整一下午，直到五点三十分。 “今天就到这了，明天再讲职业规划和本公司的前景。” 第二天，李清七点五十分到达公司，张洁八点也到了，看会议室门已经开了，两人径直往会议室走， 会议室内戴眼镜的女孩，和同学已经坐在那正吃着早点。 “早啊，” “李清，张洁你们吃了吗？公司宿舍就在对面，我们近，来得最早” “哦，哪天到你们宿舍那玩玩去” “好啊” 八点十分，会议室内总共坐着十五人。 “今天人好像少了几个？” “大家上午好，都到了啊，还没到的我们不等了。” “我们今天讲讲我们职业规划，我们没有学历没有资本，普普通通的我们， 怎么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就拿我自己来说，两年前，我和今天的你们一样，大专毕业，应聘进入公司，听了经理给我们讲过课以后，当时我就暗暗的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销售经理， 今天我实现了，我希望在做的大家和我一样，实现自己的目标！大家说好不好？” “好！” “我们公司是家集团化大公司，拥有自己的生产制造研发销售团队，分公司遍布全国，我们的品牌也是行业内十大品牌之首。 每年全国各分公司，都会选拔员工去总部，参加培训和深造、旅游...” 吴仁又讲了整整一上午，下午进行了简单测试，吴经理笑呵呵拿着测试卷说 “从考卷来看，大家考得都很不错，只是产品知识这一块稍微欠缺，还要好好加强，这些宣传册，大家拿回家看看学习学习。” 李清和张洁第二天来到大阳公司，一会儿，新员工都到齐。 吴经理把新员工十几个人，都分别安排进了原来的老员工小组。 “现在大家就让你们组长安排工作” 李清和张洁被安排在一个组，两人好开心。 组长姓钱，一个皮肤黑黑的精瘦小伙，正打着电话， “小钱组长，我们现在干嘛呢？” 小钱组长打完一个电话，放下电话，看着李清和张洁，略一思考， “李清张洁，今天我们老员工都要跑客户，时间较紧张，你们自己把这些报纸看看， 还有产品知识学习巩固一下，到时候顾客一问什么都答不上来，你在顾客的印象中就打折扣了” 钱组长继续拿起电话拨打电话，李清和张洁说 “好吧”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 “小钱组长，回来啦？” “哎，回来了，你们上午发报纸啦？下午有什么安排啊” “我们下午想去附近发发报纸，” “可以呀，最好分开发，避免重复，” “张洁，我们就到这附近发，顺着这条马路，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吃过中饭，稍作休息，李清和张洁用纸袋装满了报纸。 李清把电动车停在一个超市门口，用锁把后轮锁住。 怀里抱着一摞报纸，顺着马路朝南走，遇到一位老人就抽出一份报纸递到老人手里，脸上带着诚恳的笑 “阿姨，给您看看这份报纸” “叔叔，给您看看这份报纸” 老人一般都会伸手接着，发了大约一个小时，带的报纸已发完了一大半。 第五十一章 顾问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看看时间三点多一点，走到旁边的花台坐下歇会儿。 这个花台不大，大概就一百来平米，中间一个圆圆的花台。 花台中间种有各种颜色的花，两边有石凳，石凳后面是一棵两米多高的风景树， 被修剪的像一把大伞，人们可以坐在树下休息或者乘凉。 有几个老奶奶坐在那聊天，李清走过去，和她们聊了起来。 其中一个白头发，胖胖的阿姨，穿的衣服干干净净的，大家在聊天的时候，她不是很积极，偶尔插上一句，感觉心情有点郁闷。 见李清坐下了，阿姨靠近李清，比较喜欢和李清说话 “我和老头子关系不好，就像陌生人一样，虽然住在一起，白天在一起吃饭，晚上各回各的房间， 我们之间几乎不说话，他的退休工资他花，我的退休工资我自己管，儿子媳妇忙他们自己的事情，也不经常过来。” 李清很自然的问一句。 “阿姨，您身体还好哈” “我就是血脂偏高，经常头晕，姑娘，你贵姓啊 “阿姨，我姓李，你血脂高，经常头晕，在吃药吗” “医院拿的药在吃，没什么用，有时候想起来吃两粒，有时候忘记吃了” 阿姨拉着李清的手， “小李，你人挺好的” 阿姨好像多少年没说过话一样，拉着李清的手，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 李清心想遇到话唠了，陪阿姨坐了二十分钟，阿姨讲来讲去还是那些事，大部分是重复的，李清轻轻推开阿姨的手，站起来准备回公司。 这时张洁打电话过来说 “李清啊，我有事，要先回公司了” “张洁，我报纸还没发完呢？我发完再回公司。” 阿姨也从石凳上站起来，脸上明显开朗了许多，微笑着对李清说 “小李啊，你要去忙啦，我也回家做晚饭了，” 快五点的时候，李清回到公司，戴眼镜姑娘悄声说 “张洁辞职了，不做了。” “张洁，听说你不干了，发生什么事情啦？” “李清，我觉得我不行，发报纸人家不要，都当我的面扔地下，...我还是回超市了，这几天工资我也不要了” “那好吧，你先回超市，我起码要干完一个月看看，超市我请了一个月假，你在超市嘴严哟。” 下午下班前要对一整天的工作做总结汇报，钱组长看着李清 “李清，你说一下今天的情况，我们来帮你分析分析，这个顾客该如何跟进。” “小钱组长，我和张洁下午出去发报纸，回来遇到一位阿姨...” “李清啊，你做的很好，有时候我都羡慕你们女孩子，老人家不排斥你们，比较容易接近顾客， 这位阿姨应该很孤独和郁闷，只要经常陪她聊聊天，而且血脂也偏高，又有自己退休工资。 这个顾客后天活动请过来，应该可以购买。” “真的这么容易呀？” 第二天下午李清又从花台过， “小李，你来了，过来坐坐” “阿姨，你在这玩玩啊?” 阿姨拉着李清的手，又说了二十分钟的话。 “阿姨，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啊，哦，有空” “明天到我们公司去玩玩，我把地址给你，你装好了” “好，明天几点？” “早上八点到就可以了，我在车站接你。” “好好，小李” “四点四十了，阿姨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得走了” “哦，我也回去烧晚饭了。” 李清回到公司， “李清你有两个回电啦，军区干休所的” “哦” 李清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到前台把自己的回电抄录下来： 普同阿姨，七十二岁，血脂高，电话..地址是..军区干休所2号楼。 到电话机前给阿姨打电话，电话拨通了，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子接的。 “请问是普同阿姨家吗？” “是的，你是？” “普阿姨今天上午报名参加..健康讲座”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位老奶奶的亲切的声音， “对对，” “明天下午您在家吗？我们工作人员会上门给您详细核实一下。” “明天我一整天都在家” “好的，那我们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到” “好的，好的” “哎，回来了，李清，你们跟吴经理一起去会场帮帮忙” 李清和几个同事来到酒店，左转右转来到一个宽敞的多功能厅，公司好多同事都在。 “李清你们来啦，这里还好找哈” “还好，这离公司挺近的” “我们干点什么呢?” “我们来帮他们挂气球、摆椅子”有的挂条幅，有的挂气球，摆椅子。 吴经理和另外两个员工，在调试音响和幻灯。 忙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又回到公司。 四点多时候，吴经理召集大家到大会议室开会， “小钱，你明天请了多少顾客？” “我请了十二位顾客，六对老夫妻” “大家把你们请的顾客全部写出来，人数，质量，预计购买多少交给你们的组长，” 李清写一位顾客，预计出单半箱。 “明天大家要统一着装白衬衫，蓝裤子” “我们会议是八点开始，七点必须要到酒店门口，然后到附近公交车站迎接你们的顾客。” 早上七点，李清到达酒店门口，其他同事也到了，白衬衫蓝裤子或者黑裤子，背着手站立两排。 有的顾客真的七点就到来，同事在车站接过来，送到酒店门口， 门口同事再领着送到多功能厅，大厅里有人安排座位做好。 递上茶水新顾客老顾客都要岔开坐。 七点四十分，李清来到公交车站，只见白发胖胖的阿姨从车子上下来，看到李清，笑嘻嘻走过来。 李清上前，阿姨拉着李清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个不停。 李清把阿姨送到多功能厅，音响里放着欢快的迎宾曲。 前面都坐满了，只能往后面做。 其他同事递上茶水。 大厅里坐满了三百多老头老太叽叽喳喳一片喧哗。 李清和其他同事背着手站立在大厅两边走道。 主席台上主持人，手捧麦克风说话 “各位叔叔阿姨，大家上午好， 请大家安静，会议马上开始” “今天我们特地从百忙中请来了 市场总监某总，欢迎我们的某总讲话，” 大厅一片安静，瞬间想起啪啪啪啪一片掌声。 某总兴高采烈的踏上讲台，手持麦克风哇啦哇啦讲了一段本公司的长远规划什么的。 第五十二章 顾问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某总笑呵呵的说 “谢谢大家” 稳步走下了舞台，紧接着一片掌声。 “接下来上来的这位是某某单位的某某教授，在国际上享有盛誉，这头衔那头衔，.. 远道而来，特地从北方城市赶过来，马上还要赶回去， 给大家讲讲健康保健，高血脂的危害以及预防等等，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某教授！！” 某教授稳稳当当走上讲台，健康保健三高讲了一通。 然后陆续请了四位位老顾客，快康怎么怎么有效果，效果快，这个好了，那个也好了。 钱助长冲李清使了个眼色，李清走到胖胖阿姨的身边， “小李啊，你们这个快康怎么卖的?” “一个疗程三千多点，能吃一年今天特别好像还送两盒。” 您血脂偏高？ 李清拿来纸和开单本， “阿姨您是定两箱还是一箱” “小李啊，定一箱吧，” “阿姨，你填上名字，定金，您带了没有？” “小李啊，我只带了二百元，” “哦，您姓戴，那我请示一下我们经理，看行不行” 李清到吴仁跟前叽咕了几句，回到阿姨身边 “阿姨，我们经理答应了。我带你去领东西” “阿姨你是全部带走吗？” “全部带走” 李清把胖胖阿姨送到公交车站。 吃过中饭，小钱助长问 “李清，你干休所的阿姨，今天下午几点去？” “三点到就可以，钱组长，你顺路的话陪我一起去吧” “我看看，四点钟去我这个阿姨家收款，刚好顺路。” “李清两点半了，我们走吧，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好” 李清和小钱骑着电动车，左转右转找到了干休所门前，有两个年轻的军人在门前站岗， 看到李清两人靠近，伸手挡住，一脸严肃问 “你们有什么事？找哪位” “我们找二号楼普同阿姨。” “稍等一下，” 转身去身后的保安室，回来， “你们进去吧” 李清和小钱骑车，进了干休所，抬眼找二号楼，二号楼就在大门右侧。 李清只见一位身材瘦高的老奶奶，皮肤细腻，花白的头发，面带微笑，向他俩缓步走来， “小李啊” “您是普阿姨” “哎！进屋，说话” “我们把电动车靠边停好，” “这是我的领导，姓钱，顺路看看您” “阿姨好！” 进屋到客厅坐下，一位二十岁左右朴实的姑娘，泡上两杯茶后，站立在普阿姨身后。 李清看一眼姑娘，普阿姨说 “这是老家亲戚，前年老爷爷去世， 我一人在这生活，儿女们不放心，让小姑娘从老家过来陪着我。” “阿姨听您说话口音，老家是北方的吗？” “对对，几十年乡音无改，我当年十几岁参军，爬雪山过草地，打日本鬼子，打老蒋，解放海南岛....” “哦，真是九死一生，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你们那一代人拿命拼出来的...” “阿姨，你说您血脂有点高，...” “小李呀，我报了两个名，还有一个是四号楼阿姨，” “四号楼阿姨好像今天不在家” “你们这个快康....” 小钱赶紧接过话闸，给阿姨介绍起产品知识来。 小钱重点讲了讲血脂高的危害，简单说了几句快康。 小钱冲李清使眼色，意思是不要久座，适当的时候要撤回。 李清懂了，微笑着站起来，说 “阿姨我们走了，前面还有两个阿姨等着我们，过两天再来看您。” 普阿姨有点遗憾的站起来，送李清和小钱， “小李，你们工作这么忙呀“ “阿姨你这还有两双菜园呀” “种着玩玩的，哈哈” “阿姨不用送了，再见” 下午，吴经理召集大家开会，说今天不错，订单七百多箱，到会顾客是三百人.好多新顾也开单了。 吴仁特别交待李清，你那个阿姨明天要去把她款子收回来。 大家都要尽快的在一两天 内把货款收回来， 另外今天晚上大家聚一聚，放松放松啊， 既也要会工作也要会放松自己。 有人起哄问吴经理你请客？ 吴仁哈哈哈笑 “我请客！哈哈” 吴经理请大家到一个土菜馆，找了个包厢，中间一张大圆桌，十几个人围坐下来。四碟冷菜很快上了桌子。 吴经理端起酒杯，在玻璃转盘上当当磕着， “来来来，我们先喝起来，一边吃一边等菜啊。” 点了一桌子菜，搬来两箱啤酒和两瓶白酒。 “想喝啤酒的喝啤酒，喝喝白的就喝白的，大家要尽兴，工作的时候我们就拼命工作，玩要玩的痛快，是不是？哈哈哈” “对对对，吴经理，说的对。” “李清你们动筷子，吃啊，羞羞哒哒，等下就被他们几个土匪抢光了” 吴仁端起酒杯，咳咳一声 “首先，我敬在做的兄弟姐妹们一杯！.. 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加油！再上一个新台阶！如果我们干的好，春节时带大家去海 边旅游。” “可以带家属吗？哈哈哈，吴经理，应该我们敬你，...” “当然可以，哈哈哈” 吴仁几杯酒下肚，白净的脸也红润起来，又端起酒杯 “我要和几位新同事喝一杯，今天这个也是你们的欢迎宴， 我代表公司欢迎各位新同事，你们要端起酒杯啊” “谢谢吴经理” 吴仁把手摆摆， “站起来干嘛，坐坐坐，” 李清坐了会儿，吃了几口菜，急匆匆回到家。 萌萌正趴在方桌上做作业。 “妈妈，你今天不是早班吗？ 我放学回家还以为你早就在家呢？ 开门一看，你还没回来，我想你肯定有事去了，我就先做作业了。“ “呵呵呵，萌萌，妈妈有点事，饿了吧？想吃什么呀？” 李清打开冰箱，一看， “冰箱里还有剩饭，我给你做个蛋炒饭好不好？” “好啊” 李清把饭团捣碎，小勺舀一点点盐，加水摇一摇，待盐融化倒入饭里，炒锅烧热， 倒入两勺油，中火，鸡蛋磕一下，用手掰开蛋壳，蛋液淋入锅里，再翻过来，将油舀起浇到生鸡蛋黄上，翻炒， 至鸡蛋黄变硬成固态，蛋黄熟透，把鸡蛋拨到锅的一边，将饭倒入锅里，翻炒，加入几滴酱油， 翻炒到饭成一粒一粒，有薄薄的金黄色小块锅巴出现，同时将鸡蛋搗碎装盘。 “萌萌，你要香葱吗？” “不要” “妈妈你炒的饭，好香啊” “知道你不吃小葱，不敢放，不吃生蛋黄，妈妈懂你吧？” “就一碗？妈妈你不吃吗？” 第五十三章 辞职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看着萌萌说 “我吃过饭了，萌萌你作业做完了吗” “还有两门习题没做，估计九点能做完” “萌萌啊，先吃饭，吃过再做作业” “来喽” 萌萌从阳台桌子边站起来，欢蹦着跑到餐厅。 李清倒了杯开水，放在餐桌上。 走到阳台边，翻看着萌萌的作业本，好多作业李清看着头疼，不会做。 萌萌认认真真写的满满腾腾的，老师批语绝大部分都是A+。 这时欧阳打来电话，问萌萌学习，还叫李清多看几处房子。 李清说自己这几天没时间，只能星期天抽空看看，无意中说了自己在另一个单位跑业务。 欧阳狠狠地说了一通李清，让李清一定以照顾萌萌为主，别到处跑。 就在门口超市上班不挺好的吗，萌萌随时可以找到你。 李清解释说没有钱的日子过怕了，自己也想多挣点钱。 欧阳说他主要挣钱，李清你现在主要照顾萌萌，千万不要耽误了孩子，你如果不尽快回超市。 我就马上回省城，找个稳定轻松的工作照顾萌萌，李清被欧阳说的最后沉默了。 李清放下电话，走到餐厅萌萌面前， “萌萌啊，你口袋有没有钱了” 萌萌说好像还有五元钱。 “妈妈再给你五十元钱，有的时候，我没回家做饭，你就自己在楼下买点吃的。” 李清发觉萌萌有一点，自己很不喜欢，从不撒泼主动向父母要东西。 这一点是不是小时候长期处于高压的生活环境下有关。 李清告诉萌萌，自己需要什么就要大胆地向父母提出来，撒泼打滚都可以。 别让父母问你要不要什么，你才说要。 萌萌看着李清 “妈妈，不用这么多，你现在很忙吧” “嗯，不是很忙，在外面时间多” 萌萌吃完饭，趴到桌上做作业去了。 李清把碗筷洗洗，仔细想想欧阳说的话，两个人不能都往外跑，总要有一个照顾孩子的，但自己无论如何把这个月做完。 九点钟，萌萌把作业都做完了。 李清说萌萌作业做完了，就洗洗早点休息别熬夜。 李清关灯，抱着萌萌躺下，萌萌依偎在李清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李清用手轻轻拍着萌萌后背，嘴里轻柔的啍着摇篮曲，萌萌很快睡着了。 李清用耳机听了一会收音机也进入梦乡。 又是一个晴天，早上，李清骑车到了大阳公司，钱组长召集开晨会，简单说了几句后，两个同事笑着说 “李清，我们今天一起去发报纸呀” “好啊” “小区信箱、报箱也可以塞的” “有的小区门卫不让进门的” “那肯定的，普阿姨那个干休所根本不让外人进，门口站岗都配枪” “普通小区去，报纸别让门卫看见嘛” “戴阿姨，在家吗？我是小李” “喂！找哪个.找你的.” 电话那端传来，一位老爷爷嗡嗡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李啊，我在家，在家，恩恩等你” “戴阿姨，你家这么近，就在花台对面呀” “呵呵呵，小区第一幢一楼，还好找吧” “这个小区交通还挺方便的，这是单位房啊” “是老头子单位分的房子，老头子估计出去溜达了” “小李啊，来，到里屋我的房间去” “阿姨，我收据带来了” “好，小李啊，你数数，” 李清见戴阿姨走到床头柜前，拿出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花手帕，慢慢打开一张一张数着 “这是一千，两千，三千，这是四百“ “好，阿姨你那天付过两百元定金，这个是定金收据，现在只要付三千四百元，钱刚好。” “阿姨，你还没吃呀？，这个是说明书，每天吃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三粒，饭后半小时服用。” 李清拿笔将服用方法，写在营养品外面的纸箱上。 “哦，好，小李，我不记得了，下次我就看你写的，今天晚饭后我就吃” “小李，就留在我家吃晚饭吧” “阿姨，我回去了，今天单位要开会，有什么事您打电话。” 时间过去两天，李清拨通普阿姨家电话 “是普阿姨吗？我是小李，下午路过你门口，我过去看看你。” 这么巧，普阿姨好像坐在电话边，等着李清的电话似的。 “好啊，小李，我在家等你。” “阿姨今天没出去玩啊，” “上午和四号楼阿姨去菜市场买了菜，下午在家歇歇。” “阿姨，我今天带了几张照片等 下送去，先给你看看。“ “这是某教授，北方来的，我那天还和他合影呢。….” “小李，某教授什么时候再来啊？” “后天，后天上午” “我想去听听他的讲课” “那我现在就给你预定座位，你就自己来吗？” “能不能给我预定两个位子，我和四号楼阿姨一起去，” “好，两个人一起路上也有个伴，我先把请帖写好给你，位子我到单位再确定一下，到时候，再电话给您。” “好的好的，麻烦你，小李” 第二天上午十点， “普阿姨啊，我小李啊，我给您争取到了两个座位，哈哈” “谢谢你，小李” “不用谢，阿姨” 下午五点多，小组开会，钱组长简单的说了几句，交待大家给明天参加会议的顾客，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阿姨啊，明天别忘了，早上八点到，我在公交车站等你们” “好好，小李” 第二天的销售会上，普阿姨定了两箱。 第三天下午，李清和钱组长一起去普阿姨家，收完全款，李清把收款凭证交给普阿姨，和普阿姨聊了几句家常。 说着说着，普阿姨热枕的对李清 “四号楼阿姨家小儿子，在某某单位上班，和你年纪差不多，还没有对象，阿姨比我小几岁， 我是离休，她是退休，她家里条件也不错，小李啊，你谈了朋友没？” “额” 工作了一个月，李清向吴仁辞职，吴仁脸上露出吃惊和遗憾 “李清啊，你是这批员工中最有潜力的，不但能吃苦，人长的清秀，纯朴，我们的顾客就喜欢你这样的，长期做下去，前途无量” 几天后，李清又回到超市上班了。 第五十四章 我不是招亲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下午三点多，宋楠芝坐在，李云店门口的小木凳上，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摸着脖颈，突然脸色一变， “李云！你过来看看，” “妈，什么事啊” 李云也坐在旁边的一个小木凳子上，整理一堆新进的鞋子。 “李云啊，我摸摸我这脖颈上的小包，怎么感觉在长啊，比前几天好像大不少，你陪我到县医院去，让大夫瞧瞧。” 李云放下手中的鞋子，双手按着膝盖，从小木凳子上站起来，走到宋南枝身边弯下腰。 宋南枝抬起头，李云仔细看宋南枝脖子两锁骨中间。 “妈，好像是比前段时间是大一些，“ 宋南枝撅起嘴 “我讲对吧，是大了些，刚好长在喉咙这，讨厌啊，越长越大压迫气管怎么搞哦，我怕是那个…怎么办呀？” “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肯定是良性的” “你讲是良性的，那我要让大夫看看，才放心” “好好，妈，今天已经下午了，去看医生，肯定要做好多检查，要空腹，吃了东西做不了的，” “那就明天早上去。” “就明天上午，去医院看看，明天星期二，一般情况下店里不忙， 贾浩一人在家看店行，我带你去。” “我今晚上多留些饭菜，贾浩明天热一下就可以了” “好，就明天上午去，早上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吗？明天早上你还要提醒我一下” “嗯，” 贾浩坐在柜台里的凳子上，瞅着一台小电视机，一声不响地听着宋南枝和李云的谈话。 过了会儿，宋南枝起身，将小木凳放到墙角，去厨房烧晚饭去了。 贾浩从凳子上站起来，抬腿走近李云，侧脸看了一下厨房门，说 “李云，妈脖子上这个小包，怎么说？“ “妈是害怕，刚好长在咽喉这，恐怕要做手术” “李云啊，要真做手术，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正常情况下拆线最少要七天，” “是要七天后才能拆线的” “在医院里住七天，又是白天又是晚上，你一个人服侍啊，你不让李清和李凤去，轮着看护啊？” 贾浩撇着嘴，眼睛瞅着李云说 ”妈这么多年，一年到头，都在我们这，吃喝穿用没要她俩拿过一分钱“ “我是老大啊，再讲那时她俩比我们困难些” “现在她们家里都好些了，李清在省城都买房了，这次妈做手术，李清李凤不理所当然照顾照顾吗？讲句难听的话，搞到最后养老送终都在我们这” 李云说 “对哦，你提醒了我“ 贾浩愤愤地说 “我俩又不是招亲，招亲妈理所当然和我们一起生活，招亲家里院子都是我们的” 李云微微皱起眉说 “我这几天在想额，贾仁马上初中毕业了，回来我们怎么住呀， 贾浩说 “贾仁十七岁比我都高，小的时候和外婆睡一张床，现在这么大小伙子还跟外婆睡一张床啊?” 贾浩耷拉着厚重的眼袋，准备继续往下说什么，一歪头眼角余光，看见宋南枝在厨房门口，往前面走来，把话又咽了回去。 宋南枝微笑着说 “贾浩李云，我晚饭烧好了，吃饭啊” 李云答道 “好，来了” 贾浩去卫生间洗洗手，盛了碗饭到柜台里面，靠钱箱旁边凳子上坐下来，一边瞅着电视一边吃起来。 “李云去盛饭吃啊，” “妈，你先去盛” 宋南枝看着李云说 “李云啊，仁仁九月份就从学校回家了吧？” 李云一脸不高兴，说 “花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还说私立学校有多好多好，升学率有多么高， 一开始我们以为这孩子是贪玩，就让他去封闭式私立学校从初二开始复读，考个高中，再混个大专文凭就行了。” 宋南枝劝李云 “小孩子，各有各的路，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你们做父母的已经对得起他了。” 贾浩说 “讲是这样讲，多读点书当然好了，贾仁大伯都答应过贾仁，只要考个大专文凭工作他包了。” 李云说 “他自己读书读不进去，你有什么办法” 宋南枝说 “车道山前必有路，贾仁不傻不痴，高高大大的，还愁一碗饭呀？县城房子也买了，还怕什么” “县城房子买给他结婚用的，现在小姑娘聪明很哦，家里有房子不行，还要城里有房子” “那是他们这一代赶上了好时候，我们那时再会忙，都忙不到钱” 贾浩吃过，把碗放在厨房灶台上，走到门口去了，李云也吃好了。 “李云碗放着，我来洗，你们忙你们的” 宋南枝洗好了碗筷，厨房洗洗抹抹收拾完毕，解下围裙，走到门前。 “李云，我去外面转一圈，再回来洗澡” ‘哦，妈，你天黑前就回来啊，太晚，路上看不见” “哦，我就在附近转转，不走远” 李云和贾浩在店里，一边收拾商品一边搞搞卫生。 李云看着贾浩问 “贾浩，刚才你讲什么，讲一半又不讲了” 贾浩看看宋南枝走远 “我讲要不然，让妈回老屋住，我们这地方这么小，又住家又做生意，太拥挤了， 我家卖的都是小百货，你看看这走道，货物一放，只能一个人走过去，再胖点都走不过去， 这几天街上人家都在讲，菜市场要扩建，我们后面客厅小平房，镇上马上要收回去，那以后客厅就要放到楼上了” “我这几天是听隔壁几个在讲这个事情。” “以后楼上一间给贾仁做卧室，隔壁一间做客厅，我们还睡楼下这间房。” “妈一个人回老屋住，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隔三差五到李清李凤家住住，不也可以吗？李清在省城不是买了房子吗？平时欧阳又不在家，妈去住不正好？” “就是啊，我们养活妈这么多年了，没要李清李凤拿一分钱，该李清李凤尽尽义务了” 李云慢慢的说 “那只有这么办，到今年年底，我来跟妈讲。” “李云，这个事情一定要讲，你跟妈讲，我做女婿的不能讲，贾仁大了要娶媳妇添孙子，肯定住不下， 你要乘早和妈讲，妈年纪越来越大，管得也多，上次我家弟兄们来家吃顿饭，妈一脸不高兴..” “妈只是随便说说，你家几个哥哥真是能吃能喝，呵呵呵” “呵呵” “李云，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李清李凤” “我来翻电话簿，找她俩电话， 李清电话是…是清儿，啊， 妈脖子那不是长个小包么，你上次来家看到了，这几天好像又长大了点， 妈害怕是那个，我讲明天陪妈去县医院看看，恐怕要做手术” “大姐啊，妈做手术？哦哦” 第五十五章 轮着来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说 “是大姐啊，妈做手术？哦，晓得晓得，你明天早上带妈去医院？” “我等下去找同事帮我代班，明天早上回去，在哪个医院？县医院啊，记住了” 李云说 “嗯，那就这么讲，再见再见” 李云又找李凤电话，李凤没买手机，只有打侯九手机 “是李凤，哦，是候九啊，李凤在跟前吗？” “哪个？嘿嘿，是大姐啊，李凤在厨房洗碗，” “侯九啊，你把电话给李凤，我有事情找她” “我来喊李凤，李凤，李凤，大姐找你” “大姐啊，有什么事啊，妈脖颈长个小包啊？我没注意，嘿嘿” “凤儿，你明天上午上班吧？妈明天早上准备去县医院看看，估计要做个小手术，二姐也回来，你明天向厂里请个假，我们一起陪妈去县医院” “去县医院啊，嗯嗯，记住了，我明天早上七点钟，去街头等你们就是。” “那好，七点钟在街头等你”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李云和贾浩把店里商品摆好，帮宋南枝带好换洗衣服。 宋南枝非要带上一床毛毯，两人刚走到街头，遇到了李凤，三人坐上三轮车，奔县医院。 李云问宋南枝 “妈，你带毛毯干嘛呢？医院床上盖的垫的都有。” “医院里的那个不干净，躺在上面心里犯嘀咕，自己带放心些” 李云去挂了号，李凤陪着宋南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一会儿，李云走了过来， “妈，我们找那个外科医生” 李云和李凤陪着宋南枝，找到外科医生办公室。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医生，看看宋南枝问， “大妈，吞咽困难不困难...疼不疼？..哦，以前来检查过，这是个良性的，里面是些脂溢性物质。” “医生，良性的啊，这个小包会长，那越长越大，讨厌啊” “大妈，我帮你做个小手术，切开，把里面那些东西取出来就可以了，你家女儿把手续去办一下，做手术时家属还要签字的。“ 李云去把手续办好。 李清从省城，辗转到了县医院，已将近十点。 宋南枝手术已经做过，躺在床上休息。 李清看宋南枝，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有块白纱布贴着。 宋南枝看见李清回来，微笑说 “清儿，回来啦？萌萌…“ “妈，还好吧？萌萌今天在上学。” “医生讲小包是良性的，不要紧，切开做个小手术可以了，” 这个病房里有三张床，靠门口的是一个患有鼻炎来治疗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喉咙里分泌物很多，一会儿，呃~呃~，要吐出来一次，一会儿，呃~呃~，吐出来一次。 宋南枝在中间一张床上，最里面一张床暂时没人。 李云小声把李清李凤叫到病房外。 ‘’妈现在还需要住院观察，可能不是一天两天，我们三人轮流着一人两天照顾。‘’ 李清李凤说 “行” “医生讲要七天后才能拆线，先住院观察几天。” “清儿，我今天下午回家一趟，明天后天你来陪护，后天大后天凤儿来陪护，我每天都抽空过来” “行，行，我给店长打电话说一下情况” “大姐，妈可以吃饭吧？中午吃了什么？” “我刚才在医院外面，那个饭店买了碗面条，要同老板讲让老板少放盐，清淡点。” “妈，晩上还吃面条，行不行啊？” “行” 在医院床上躺了大半天，宋南枝觉着浑身不舒服，冲李清说 “我手脚都好好的，这样躺着真难受，我想起来活动活动，清儿，我们出去走走。” “妈，先等一下，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出去走走” 李清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是五床宋南枝女儿，我妈觉得，老是在床上躺着难受，我想陪她想现在下楼走走，” “哦，五床宋大妈，我们昨天仔细检查了你妈妈的身体，血压血脂血糖都正常，身体还不错，以前只患过一次胆囊炎，现在可以下楼走走。” “哦哦，那麻烦医生” 一会儿，李清走了回来 “妈，我刚去问了医生，医生说可以起来走走，妈，我扶你起来，慢点，我们就在楼下走走，不走远” 李清和宋南枝，走进电梯下到一层，大厅里都是来来往的人。 走出住院部大楼，转过墙角快到医院大门口，旁边有棵粗壮的树，枝叶茂盛，像把大伞一样， “清儿，在大树这歇歇，” 李清收住脚步，站在树下。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弯腰驼背，又矮又瘦的老头。 “师傅，你也下来走走呀？” “宋老师，你来？” “我这脖子上长个小包，女儿们陪着我做个小手术，医生让住院观察观察” 宋南枝向李清介绍 “这是你们原来油厂厨师呀” 李淸惊讶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细看眼前这又矮又瘦，老头的五官，确认是油厂当年的厨师。 “师傅” 老头脸上的表情很淡定，微笑着问 “李清，陪着妈妈走走啊” “嗯” 老头也许感觉出，李清惊讶的表情，轻轻的对宋南枝和李清说 “你们娘俩在这歇歇，我去那边有事了” 老头步履蹒跚的走远了。 “原来厨师怎么瘦成这样？我认不出来了！” “他是食道癌…，做过好几次手术了” 李清无法把原先那个虎背熊腰，壮得像头牛似的汉子，与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皮包骨头又矮又瘦的老头联系在一起。 “清儿，我想回家休息，在这什么都不方便，” “好，等明天大姐她们来，商议一下，关键是要问问医生啊，你这还未拆线呢，” 下午李云来了， “李云儿，我想回家休息，” “这个我们不敢作主，我们去问问医生，听听医生怎么讲“ 一会儿医生来到病房，看看宋南枝伤口，问 “大妈，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头晕恶心什么的” “医生，我没有不舒服的，” “明天上午出院吧，第七天来医院拆线复查，我给你开些药带回家，这个药每天要吃，消炎，有利于伤口愈合。 护士明天早上来给你换个疤子，伤口快好时候，会有点痒痒的， 千万不能抓、挠，注意伤口周围不能碰到水，保持干燥吃少盐的食物。“ “妈，你要不要上厕所？” “我去一下” 李清陪着宋南枝，从走廊转个弯来到了洗手间，宋南枝从洗手间出来。 第五十六章 忘记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陪宋南枝回到病房里，宋南枝脱了外套和鞋子，在床上躺下。 吃晚饭时间到了，李清问 “妈，晚上吃面还是稀饭？” “面条吧” “妈，我去门口买面去了” 李清拿着搪瓷杯，倒点开水洗洗，将水倒掉。 李清下楼，迈步走到医院大门口附近，这有好几家卖吃的，有快餐有炒菜，还有稀饭、点心，面条、馄饨和大饼，还有两家小超市。 李清吃了碗炒饭后，让老板下了碗面条，拿出自己带的大号搪瓷带盖杯，让老板把下好的面条倒了进。 老板笑呵呵说 “小大姐，我特地把汤多放点，要不然很快面就坨了” 李清连声说 “对，对哦，师傅做生意，很用心呀” “哪里哪里，我就是站在对方立场，替别人多想想” “师傅你说的有道理，我这面条给我母亲吃的，她这两天喉咙不舒服，尽量降低她吞咽难度” 李清笑嘻嘻端起搪瓷杯， 然后盖上盖子，端到病房里。 “妈，面条买来了，坐起来吃吧” 李清扶着宋南枝坐起来， 宋南枝笑着说 “清儿，这么一大杯呀” 宋南枝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起来。 吃了一大半，宋南枝实在吃不下了。 “清儿，我吃饱啦，不吃了” “吃不了，那就先放这吧” 李清把搪瓷杯盖子盖好。 宋南枝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从床上下来，说 “清儿，我们下去走走” “好，妈，我帮你把外套披上，鞋子穿好” 李清帮宋南枝，穿好外套和鞋子。 陪着宋南枝慢慢悠悠，走进电梯下了楼， “清儿，我们现在往南走，” “嗯” “在家里沒感觉，到了医院里，看到生稀奇古怪毛病的人都有，你看这医院里一天到晚，这车水马龙的，比什么生意都好，热闹的很” “人吃五谷杂粮，大病小灾都很正常，人毕竟是皮肉之躯，不是铁打的，哪有那么好呢” “清儿，这条巷子两边，就是医生宿舍，那个住院部大楼是然后新建的” “哦，难怪这里房子看起来很旧” “从这个巷子再往前走，就是县城的步行街了，那边就是大姨娘家，我们不告诉她，” “我好几年不在老家，县城哪对哪都不认识了，路都不熟悉了，不过，大姨娘家我还记得，” “清儿，你在省城的房子多大呀？” “不大，只有七十多平米，两室一厅，还没搬过去，准备等萌萌放暑假时搬过去” “在几楼啊？” “五楼” “那么高啊，” “不高哦，我们那楼梯一点不陡，上楼一点都不累，我一口气就上去了” “你们年轻人嘛，像我们爬楼梯都觉得好累，大姐在县城买的那套房子，也在四楼，我上去过二次， 哎呦，楼梯好陡，笔直的，厨房又小光线又暗，我不喜欢” “那可能是厨房采光不好，” “大姐县城那房子是把贾仁买的，以后肯定给贾仁结婚用的嘛， 现在小姑娘精明极了，找婆家，老家有房还不行，还要在城里有套房子才行” “他们这一代都是这样子，互相攀比住了，人有，你没有哪行呢” “一代比一代生活条件好呀” “仁仁，萌萌，这一代舒服哦，父母把房子什么都置办好好的，他们上班没有压力啦，挣钱保生活就行了” “有了房子，到时候说不定，又有别的追求了，还要买车子，小房子换大房子，还要买二套房子，呵呵” “我们那一代，你奶奶，就给我和你爸一个水缸，其它都是我和你爸自己一边上班一边置办的“ “你们那一代，都差不多吧，都忙不到钱，哈哈哈” “清儿，上街去走走？” “妈，回去吧，你这脖子伤口还没长好呢，街上人多不去了“ 宋南枝笑嘻嘻说 “好，不去了” 李清陪着宋南枝，在巷子里调头往回走。 回到病房，李清和宋南枝两人洗洗， “清儿，你就在我这床上挤一挤” “嗯” 李清合衣躺在宋南枝另一头，囫囵了一夜。 早上起来去外面吃了早饭，带了杯稀饭回来，给宋南枝吃。 八点多钟时候，医生来查房看看，问宋南枝 “大妈，早上吃过了？” “吃过了，女儿在外面买了稀饭” “好，大妈尽量吃些稀的软和的，减少咀嚼，现在把你换个疤子” 护士把宋南枝脖子上的纱布拿掉，放在托盘里，将伤口清洗消毒后换了个新的药，用一块干净的纱布敷在伤口外面，用胶布条粘在皮肤上。 “大妈，伤口恢复得很好” “哦哦，谢谢你们呀” 医生开了点消炎的口服药。 “医生，我们回家就在镇上卫生所换药行吗？” “可以” “隔两天去换一次药就可以” 李云把毛毯抖一抖叠好，放进一个大塑料袋里。 “清儿，凤儿呢？咦？难道还没来？好几个小时，从省城回家也应该到了，” “没看到么，” 李清和李云张着嘴，抬起眉毛对视了一眼。 “清儿，你打电话问问？” “电话在侯九那，凤儿没有电话，我懒得打了，我们再等会吧” “清儿，不等了，快十点钟了， 我估计她是不来了，不等了，妈，我们回家“ 三人回到李云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李云提着袋子，李清扶着宋南芝，三个人上了二楼。 李云下楼做饭去了，李清扶宋南枝躺下，说 “妈，我下午回去上班，过几天拆线时再回来， 店里请假时间长了不好办，萌萌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行哦，我在你大姐家，你就放心吧，本来怕这个小包是恶性的， 医生检查是良性的，我就放心了，过几天就长好了” 这时候，楼下电话响了，贾浩抓起电话 “喂，哪个？哦，凤儿啊，妈她们以医院回来了，刚到家” 李云问 “哪个电话？” “凤儿，她讲早上忘记了，” “我昨天下午，跟她左讲右讲，讲了好几遍，今天早上忘记了？呵呵” 十几分钟后，李凤晃着脑袋，咧着嘴，扭着屁股，出现在店门口。 “哎呀，大姐大姐夫，我早上搞忘记了，跑到工厂上班去了，刚才呀， 突然想起来了，赶紧打电话过来一问，大姐夫讲，妈已经出院回家啦，嘿嘿嘿” 第五十七章 不靠谱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云看了一眼李凤说 “二姐早上，还等你去换她呢，你真不靠谱啊。” 李凤甩了甩了头，呲牙说道 “哈哈哈，我倚仗二姐在嘛，” 李云又看了一眼李凤，撇了一下嘴，接着说 “你有没有吃中饭？” “没有，我刚刚下班就来了呀” “我刚把饭烧好，就在这吃饭吧。” “嗯，我先上楼去看看妈，嘿嘿嘿～。” 贾浩瞥一眼李凤背影，嘟囔 “心真大。” 李凤拨弄一下脑袋，扭着屁股，摆动手臂，噌、噌，上了二楼。 宋南枝看到李凤上来了， “凤儿，你怎么晓得我们回家了？” “我今早忘了，然后上班去了，…刚才打电话来问，大姐夫讲 你们都回到家了，我一下班，赶紧过来看看“ 宋南枝笑着嗔道 “你幸亏打电话问问，不然跑到医院去还找不到人，哈哈” “哈哈” “凤儿，你吃饭了没有？” 这时，李云上楼来了，看着李凤笑道 “真巧，凤儿都猜到，我们回家了，” “呵呵” “饭好了，清儿、凤儿，你俩下去吃饭啊，妈，我给你盛碗汤泡饭，” “好的” 李清和李凤转身往楼梯口走， “二姐，你下午回去啊，这两天萌萌一个人在家？” “嗯，我有点担心啊，晚上她还没有一个人呆过。” 吃了中饭，李清对李云说 “大姐，我跟妈说过，过几天拆线，我再回来，” 李云说 “行，你记好了哪天，第七天我们陪妈，去县医院拆线” “嗯，我记住了” 李清上楼和宋南芝打了招呼，和李云贾浩打招呼。 看着李凤说 “凤儿，你下午上班吗？我们一起走，我到街头乘车，去县长途汽车站。” 李凤甩甩脑袋说 “当然上班呀，二姐，我们一起走” 李清和李凤一边走，一边说话， “凤儿，妈去拆线一定要陪着去，啊，自己买个手机，联系起来也方便。” “我记着，今天是第四天，还有两天哈，二姐啊，平时除了厂里就是家里，装个手机没有什么用。” “好吧，你看情况，随便你哦， 凤儿，车子来了，我走了。“ 两人走到街头站住，李清侧脸瞅着，有没有中巴车经过， 一辆中巴车从后面驶来，李清举手示意停车，车子徐徐停住，李清快步跃上车子。 “师傅到长途汽车站几元呀？” “三元” “哦，给你” 李清从口袋掏出，早己准备好的几个一元硬币，挑出三枚给了售票员，在旁边一个空位上坐下来。 到长途汽车站，又坐上去省城的大巴。 到家时，时间五点四十分，已近黄昏，萌萌还未放学回家。 第五十八章 匆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锁门，腾腾下楼，刚到一楼楼梯口，只见萌萌背着书包一跳一蹦的走过来， “妈妈～” 萌萌也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李清，脚步飞快，扑过来，拉住李清的胳膊。 “今天放学这么迟呀？” “我在前面的小广场上玩，那有好多健身器材，我在那翻单杠，我能在单杠上，做三百六十度后空翻！还和一个大哥哥打了会排球。” “”哦哦，你能在单杠上后空翻三百六十度？那你身体柔韧度好啊“ “嗯！” “萌萌，我去菜市场买点菜，你先上去，” “我们一起去菜市场” “好吧！走，你书包重不重啊？” “不重，有些书都放在学校课桌抽屉里” “哦哦” “作业写完了？” “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我在学校里就写完了，” “妈妈，外婆哪里不舒服？” “就是脖颈这长了个小包，你外婆胆小，害怕是恶性的，去医院一检查是良性的，做个小手术，好了，过两天拆线，我还得回去看看。” “哦” “我们买点排骨红烧，炒一把小青菜，来个汤，好不好” “好好好，妈妈真好”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自己不好呢？” “再买点水果哈” 李清和萌萌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拎着水果和菜往家走。 “妈妈，我来开门，” 到了门口，萌萌抢先一步，掏出钥匙，哗啦打开门。 “萌萌，你看会书，找些课外习题做做，” “明天周末，我现在看看课外书” “好，我来做饭啦” 李清在厨房洗菜，烧饭。 “咚咚咚咚” 萌萌听见敲门声，从里间走来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孩低低的声音 “欧阳明，你妈妈在家呀？那我不进去了，你今天数理化课堂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 “给我看看，明天还你” “你等下，我拿给你“ 萌萌，嗖，跑去房间，找出三本作业本，从门缝递给站在门口的女孩，女孩接过作业来，通通通下楼了。 “萌萌，谁呀，同学？” “嗯，借作业本” “不能抄哦，你要给人家讲解” “我们老师让我们一对一帮她们” “萌萌，过来吃饭啦，” “好啦？” “你昨晚一个人在家行吗？房门要插销插上。” “行呀，我昨晚写作业写到九点钟，洗洗，一觉睡到天大亮！差点迟到，楼下买份早点， 拎着早点一阵猛跑，到学校门口时，上课铃声响了，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班主任已站在教室门口了，笑着让我进了教室。” “哈哈哈” 宋南芝拆线那天早上，李云和李凤，陪着先到县医院。 李清搭上午最早的一班车也赶到。 拆完线，母女四个人到李云家。 李清说 “这个医生技术还不错，缝合得好，不注意看真看不出来哈” “这个医生是大姐通过熟人帮忙找的，特地找这个医生，都讲他技术好呀，” “给他红包，他都不要” “哦” 宋南枝问李清 “萌萌放暑假带她回来玩玩吧？” 李清说 “到时候看情况，想着要不要给她报个补习班，” 李云说 “萌萌自觉性高，成绩那么好，大学是稳的哦” “现在大学毕业不包分配了，好多学校都扩招，以后进入社会还是要自己有真本事才行” “她能上到什么程度，我们尽量让她上，做父母的也只能这样了，多读点书不是坏事” 宋南枝惋惜的口气，看着李清 “你们那时候，让你们读书，你们都不干” “人呀，真是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读书的年纪就应该拼命读书，才不会留有遗憾” 李凤拨弄着脑袋说 “我家小孩，初中恐怕都考不上，随便他，你再讲他不听你的” 宋南枝说 “现在小孩子，都是一个宝贝疙瘩，做家长的反正不能太宠了” 贾浩说 “现在两个大人忙一个小孩，还怕搞不到一碗饭吃啊” 吃完中饭，李清匆匆赶回省城。 第五十九章 第三者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时间飞逝，萌萌初二放暑假时，欧阳和李清搬出了出租屋。 欧阳头两天又去新家搞了一天卫生，去家具城买了两张新的实木床，一张实木餐桌和六张实木椅子，沙发茶几。 还特地买了一张写字台放在次卧，次卧与阳台是一墙之隔，用磨砂玻璃隔断，做成了书架，既可采光又保护了卧室的隐私。 “萌萌，这个是你的房间” “哈哈，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啦” 萌萌开始忙活起来，把自己从初一的书，甚至作业本都摆放在书架上。 铅笔水笔还有玩具等，都放进写字台抽屉和柜子里。 萌萌初中毕业考进了省重点一所寄宿制高中，到周末和法定假日才回家。 李清在省城每天正常上下班。 家里购了一台台式电脑，也开通了宽带，当初是为了给萌萌学习需要而买的，上网查查资料方便。 李清闲暇时学习上网打字，看看和刷刷微博。 追剧再也不用忍受电视中那长篇狂哄乱炸的广告了。 家里电视大部分时间成了摆设。 情人节前一天晚上，李清早班，下午到家工作服洗洗晾在阳台。 打开电脑，欧阳前段时间已经帮李清申请了一个扣扣号。 李清刚刚用电脑登陆上QQ，“嘀嘀”清脆的声音，扣扣头像抖动，是欧阳，发来一枝红色玫瑰。 李清和欧阳用扣扣聊起了天，比打电话更方便了，还不用电话费。 欧阳发来 “宝贝，想我吗？” 李清打字 “不想” 欧阳发出伤心表情包。 李清发出一个傲慢的表情，欧阳发出勾引表情，李清害羞表情， “想有什么用？十万八千里，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保护我自己，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也要保重你自己“ “哈哈哈，这好像哪首歌的歌词吧。” 李清偷笑，欧阳擦汗。 两人又谈了萌萌的学习情况，欧阳让李清放假时带着萌萌去H市玩玩。 李清说懒得跑，到时候再说。 欧阳说H市这几年变化可大了。 李清说不就高楼大厦多点车子多点，人多点嘛，各个城市大同小异。 欧阳说最大的不同是，老公在这个城市。 李清呵呵呵笑。 腊月二十二，欧阳开了一夜的车，从H市赶回老家省城，倒在床上迷了三个小时就爬了起来，边穿衣服便说 “萌萌，叫上你妈妈，我们上街去买新衣服，” “妈妈走啊，上街去” “哎呀，我不想去逛街” “李清，你不买新衣服过年穿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非要过年穿新衣服呀？平时想买就买” “妈妈，一起上街玩玩嘛，走呀” “好好好，你别拽我呀，哈哈哈” 说话间，三人到了楼下， “欧阳，你昨天几点的火车呀？” 欧阳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一脸得瑟，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自己开车回来的，我买车啦！” “骗人～” “我骗人？哈哈” 欧阳掏出钥匙，用大拇指按了一下，“叮～叮“两声，一辆银灰色三厢小汽车车灯闪耀。 欧阳笑呵呵走近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我们坐车去吧” 李清说 “你终于买车啦，未没房之间，你一看到车子，心里就像猫爪似的，还叫着先买车再买房， 我说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买车干嘛，房子是存钱，车子是烧钱的， 我就搞不懂，你们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车呢” “你知道朴实弟弟朴华都买车了” “哦？他们兄弟俩还在原来的单位吗？” 欧阳说朴实还在原来的单位干门卫，朴华今年下半年跳槽了，好像在做理财方面的，具体我没问那么详细，我有他QQ，抽时间和他仔细聊聊， 朴实人要老实些，岁数也大些，朴华年轻又当过兵头脑活络，有股闯劲，他哥俩是大不一样的“ 李清说那倒是，光看外表就能看出来。 欧阳问到底是坐车还是不走去步行街啊？ 第六十章 我不管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说还是步走吧。 欧阳从车子里钻出来，握着手里车钥匙，大拇指按两下“叮，叮”两声，将车门锁好。钥匙放进口袋里，说 “好，我们三个一起走走，我估计这段路，坐车还没有步走快，这段路，几乎每时每刻堵得厉害，呵呵呵” 因为距离步行街只有两站路，又在市中心，车多人多。 三人决定步走，萌萌左手拉着欧阳的胳膊，右手拉着李清的胳膊，边走边聊天。 不知不觉到了步行街，两边商店一家接一家，绝大部分商店是卖服装，门前促销员，用喇叭高声叫喊 “全场八折！一律八折！” 有的店门口音响放着劲爆的音乐。 平时步行街就很热闹，一道年关，街上更是络绎不绝的人流。 三人从东家挑到西家，终于把李清的一件新棉袄，一条牛仔裤买下。 李清说 “买衣服真是头痛，左一趟，右一趟的跑，一件一件的试穿，受不了，” 欧阳说 “买衣服不就是这样吗？你不挑一挑，选一选？哪能知道哪件合适呢？” 李清说 “我买衣服看哪个款式、尺寸合适，价格商量好，买完就走，在那转呀转，转得头都疼” 欧阳和萌萌两个人，都不满地看着李清。 欧阳说 “萌萌，下午你妈妈上班，我俩再来慢慢逛，买衣服哈” “好哦好哦，爸爸” “你俩去吧，我是真不想在街上晃来晃去。” 下午，欧阳和萌萌，上街买衣服去了。 第二天早上，欧阳早早起来，捣浆糊，贴春联，然后锁上门，关上水电闸。 欧阳驱车，带着李清和萌萌回到了家。 欧阳成金和一儿一女上午就从县城回到了家。大家互相问候几句，成金三人回县城了。 欧阳、李清和萌萌，把行李箱提进东边房间，李清见东屋门窗紧闭，赶紧把房间前后窗户打开，让房间空气流通起来。 这时萌萌二姑，刚好从自己家过来看看，笑嘻嘻说 “欧阳打电话讲，你们今天回家，我大前天就过来，把家里前前后后，所有的地都拖了两遍， 被子都抱到外面大太阳下晒了一天，妈现在年级大了，不像年轻时候讲究了。” 李清转过身去捂住嘴，咳，咳，强忍住，差点笑喷出来。 婆婆年轻时候有多讲究？不与二姑争这个，毕竟二姑是一片好心呀。 李清微笑问萌萌二姑 “二姑，你们什么时候回家的” “我们是腊月初十，那个工地的活结束就回来了，萌萌啊，去不去我家玩啊？小时候经常到我家去玩” 萌萌笑呵呵看着二姑回答 “二姑，今天不去了” 二姑说 “我去小屋看看爸爸，要回家了，家里还有好多事要忙，回家过几天年，什么都要买” 二姑转身准备去后院，看看欧阳磊。 姜翠端出一小坛泡菜，站在厨房阳台，对二姑说 “你们一年到头在外面，现在回家，泡菜都没得吃，这一小坛泡菜搬去吃” 欧阳问二姑“爷爷，洗澡了没？” 二姑说“没有，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回来，刚好和成金一起把爸洗洗澡” 欧阳说 “我等下带爷爷到成金家去” 欧阳对姜翠说 “妈，把爷爷的换洗衣服给我，我带爸到县城，成金家去洗洗澡，他家有热水器和浴霸，洗澡时候不冷” 姜翠眼一瞪，说 “还到成金家去洗澡啊，在家用洗澡罩，不就行了吗” 姜翠眼睛瞪着欧阳磊，撇嘴 “那你们去搞就是，我不管你们” 欧阳打电话给成金说马上带爷爷到你家洗洗澡。” 成金讲我们刚到家，那我把热水器电源打开。 欧阳从后面小屋，跨过后院门，把欧阳磊背到堂屋，紧紧咬住牙，双手死死抓住欧阳磊的裤子。 让欧阳磊用有知觉的右胳膊，挽住欧阳的脖子，一步一步到了汽车旁边。 李清打开车门，欧阳放下欧阳磊，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歇一口气，转过身来，把欧阳磊扶进副驾驶座上坐好。 二十分钟后，到了县城欧阳成金家楼下，成金站在一楼楼梯口等候。 成金将欧阳磊背起，欧阳在后面扶着，进了二楼成金家。 欧阳兄弟俩，将欧阳磊洗过澡后，欧阳兄弟俩，又将欧阳磊扶上车子，往家驶来。 李清和萌萌坐在后面坐位。 李清的嗅觉天生很灵敏，肯定又是几个月没洗澡的了。 老爷子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让她差点吐出来。 不知什么原因，李清感觉姜翠脾气好像比以前好些，但李清还是尽量的躲开和她相处。 李云打电话问欧阳，回家了没有？回家敢紧到街上店里来帮忙。 欧阳说大姐前两天就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帮她几天忙看看店。 二十五早上，吃过早饭， 欧阳、李清和萌萌到李云家，一方面看看宋南枝，一方面年关李云店里比较忙，缺人手看东西。 李云主要经营小商品，鞋袜之类，东西很零碎。 远远的就看到李凤和侯九站在门口看着摊子。 “小姨小姨夫” “二姐二姐夫” 侯九笑嘻嘻招呼。 李云和贾浩，笑眯眯的老远的打招呼， “欧阳你们回来啦？早上吃了没？” “吃过了，大姐” “大姨娘大姨夫” “萌萌马上初三吧啊？很快考高中了？” “嗯” “萌萌，到楼上去和仁仁哥哥玩。” “外婆” 宋南枝笑呵呵看着萌萌 “哟，萌萌来啦？上楼去和仁仁玩” 萌萌腾腾上楼去了。 第六十一章 暖阳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腊月里上街打年货的人很多。 油盐酱醋茶糖果瓜子，烟和酒，对联，烟花炮竹..都得年前备齐。 有骑电动车的，有骑小三轮的。 这个问 “这个鞋子多少钱？” 那个问 “这双袜子多少钱？ “这个鞋子有没有大码的？” “三十五元” “袜子两元一双，” “大码的有，到里面来” “能不能便宜点啊” “鞋子三十四行不行？我家小孩非要这种鞋子。 “三十四，行行行，哎呀，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现在主要把本钱吐出来，明年进新货“ “腊月十七回来的哦” “到里面柜台付钱，老板在里面” “你给我三十五，找你一元” “一口价，腊月黄天，几块钱东西，不和你讲那个虚价，看看质量啊。” “利润低的很哦，” 店内七嘴八舌，人声鼎沸。 李凤抬眉看着李清，呲牙问 “二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李凤你们什么时候放假的呀？” “我们厂是前天放假的” “侯九呢，不是讲在帮人拉丝吗” “他现在拉丝没干了，再干水电工。” 侯九小眼睛眨了眨，瞅着街对面愤愤地说 “拉丝老板老是拖我工资，那里离家又远，干活的地方，都快到省城了，不干了。” “儿子在家玩？” “他呀，这个小孩子你拿他没办法，一天到晚在网吧玩游戏。” “哦，偶然玩玩行，一天到晚玩要控制啊” “没有办法” 侯九咧嘴笑笑。 一个戴眼镜的美女看着李清，惊喜地喊 “李清！你在干嘛？哦，帮你大姐看摊子” “张梅！今年回家早呀” 李清拉着张梅，走到外面墙角，两人站住。 “李清，你现在在哪？听说你在省城陪读” “是的呀，你还在H市？” “现在在一家酒店做，小林你认识吧，“ “都是亲戚，当然认识呀，以前在油长我和她还是同事呢，她怎么样啊，她很早就离婚了“ “她现在还是单身，那年，我和同村几个姐妹到H市，一块进了服装厂干活，我眼睛近视，服装厂流水线，加班加点，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有一次在县长途汽车站，碰到小林，小林在一家连锁酒店混的不错，她介绍我去那家酒店分店干， 酒店老板人很好，酒店里包吃包住，春节回家还报销来回车费。“ “在哪里“ “也在H市” “张梅，下次去H市我找你，电话给我” “说好了，” “你和大舅妈关系好了吧” “还是老样子，我都烦死她了，一天到晚催我相亲，她越催我就越不找” “你呀就倔吧，岁数不小了，该找个了，父母年纪那么大，还替你着急操心“ “哎呀，你都快成我老娘了，啰嗦起来没完了，呵呵呵，还是一个人自由” “不说了不说了，你就慢慢挑吧” 张梅笑笑说那你忙我走了。 李清笑着说滚吧滚吧。 欧阳一家和侯九一家，一直帮李云看摊子，直到腊月二十九下午五点。 宋南枝对李清、欧阳、李凤、侯九说 “正月初一，还是和往年一样，都到大姐家来吃中饭。” 李清李凤当时没看出，宋南枝脸上有什么异常的表情，都笑哈哈说 “好，好，按老规矩嘛，每年正月初一都先拜妈年” “噼噼啪啪，砰啪，砰砰砰，噼噼啪啪” 一阵接一阵炮竹声，从腊月三十中午，一直断断续续响到初一天亮。 年三十那天，天气还不错， 李清对欧阳说 “把萌萌爷爷，用轮椅推到阳台这晒晒太阳，今天太阳大还没有风” 欧阳把轮椅放好，刹住，放在阳台，和成金一起去了后院小屋。 欧阳磊坐在床边，成金弯腰站立背对着欧阳磊，欧阳从旁边扶起欧阳磊，趴在成金背部。 成金试了试，背又往下弯了些，双手抓住欧阳磊的裤子，一步一步到了阳台轮椅边，停下。 成金转过身将欧阳磊抱住，放到轮椅上，欧阳从后面将欧阳磊腰抱住，往轮椅靠背的地方移了移。 欧阳磊的背靠在轮椅的椅背上，欧阳用绑带，从欧阳磊的腰部绕道轮椅后面系好。 成金把毛毯拿来，盖在欧阳磊的膝盖和胸口上。 村子里的人，路过门口看到欧阳磊坐在阳台，都走近和欧阳磊打招呼寒暄几句。 欧阳磊看看路过的人，嘴巴里低语着。 冬日暖暖的太阳，照在阳台上，照在欧阳磊的身上。 第六十二章 年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和成金媳妇去厨房，看看要不要帮忙，在厨房帮姜翠打打下手。 欧阳和成金忙着捣浆糊，贴春联。 萌萌和堂弟堂妹，在大门口玩扑克。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姜翠下了一小锅面条，鸡汤在大铁锅里也炖好了，姜翠到门口喊大家 “你们先吃点，吃饭还早着呢” 欧阳兄弟俩，把欧阳磊推到厨房小桌前，成金拿起大碗，盛碗面条加鸡肉鸡汤，姜翠说 “别给他盛那么多，他不晓得多少，你盛多少他就能吃多少，饭量大的很” “妈，我少盛点，我把上面飘着的油撇掉” “又不是不给他吃，平时家里来人买的肉，炖炖不都给他吃嘛。” 姜翠斜眼盯着欧阳磊。 吃完面条，欧阳兄弟俩，把欧阳磊背回后院小屋，躺下休息。 坐时间太长担心欧阳磊身体吃不消。 一直忙忙碌碌到下午四点多，姜翠问 “欧阳，你们都搞好了吧，我们准备吃年饭啦” “好啊” 李清和欧阳找了块抹布，把堂屋的方桌木凳，仔细的擦擦，又把一块大圆木桌面， 放在方桌上，铺上大红桌布，再圆玻璃转盘放在中心。 两个酒精炉倒些酒精，点着，放到桌上，两个小铁锅里面的汤热腾腾的，一个牛肉锅子，一个母鸡汤，红烧的，小炒的菜都端上了桌子，还必须摆上一盘看鱼。 欧阳兄弟俩，把欧阳磊从后院小屋，背到堂屋桌前，上席一张两边带扶手的椅子上坐下。 姜翠首先，把三个红烧的大鸡腿，夹给孙子孙女每人一个。 “你们三个好好念书，考大学。” 三个小孩笑呵呵点头，姜翠招呼大家， “你们都吃啊” “吃哦，呵呵” 姜翠把欧阳磊的碗端起来，拿勺子往里面舀了一些汤。 “吃！” 白了坐在身边的欧阳磊一眼。 欧阳兄弟端起酒杯敬欧阳磊酒， “不给他喝酒！” “爸年轻时候就爱喝几口，大过年，喝一小杯，活活血，暖暖身子。” 欧阳叙说 “记得有一次，那时候我们还小，还在念书，爸和四舅母喝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四点钟” “我的天！” “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下酒菜，就一碟花生米，一碟腌辣椒” 姜翠嘴角翘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柔意， “你四舅母是个热闹人哦” 李清听着一边拿起筷子，夹些清淡的菜送进嘴里，时不时呵呵笑笑，迎合着姜翠和欧阳的话。 说到往事，欧阳磊心里发酸，低头嘤嘤哭泣，一哭泣激动，喉咙就容易呛到，嘴角都挂满了饭粒。 “你看看，恶心人啊，非要让他上桌子来坐” 李清转身去身后，书按上拿来一包纸巾，交给欧阳，欧阳抽纸巾擦去欧阳磊嘴角的饭粒。 “爸，给你夹些易消化的菜吃吃，圆子，蔬菜” 欧阳眼睛看着萌萌和侄子侄女， “你们端杯敬爷爷奶奶啊，小时候爷爷奶奶带你们呀” “哦..哦” 萌萌第一个站起来，端起饮料， “祝奶奶健康长寿” “大孙女好好读书” 成金儿子女儿，也陆续端起饮料陪爷爷奶奶喝一杯。 萌萌和堂弟堂妹，又陆续敬欧阳李清和成金夫妻。 “嗯！萌萌你们三个表现不错” 第六十三章 大年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走去东边房里，三分钟过后，笑嘻嘻来到堂屋，左手里拿着五个红包，右手从左手抽出两个红包，递到姜翠面前笑呵呵说 “这是给爷爷的，奶奶的” 姜翠嘴角上翘，伸手接住装起来。 欧阳拿着红包，歪着头，看着三个孩子，嘿嘿笑着， 萌萌笑着赶紧第一个站起来，端起饮料杯喊道 “爸爸～，我敬你，我敬你，哈哈哈”看萌萌端起饮料，紧接着，萌萌堂妹堂弟站起来端起饮料， “大伯，我敬你，哈哈哈，红包拿来。” 几个大人被小孩子们逗乐了， “哈哈..” 欧阳笑着把红包分别递到三个孩子手中。 孩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迫不及待的打开红包看，手指头伸进红包里，看看红包里到底多少钱。庄子上其它人家陆续的噼噼啪啪炮竹响起来，。 这时成金转身走进西边房间，几分钟后，也拿出五个红包来。拿出两个红包递到姜翠面前说 “这是爷爷的，奶奶的” 姜翠收好。 萌萌赶紧又站了起来，笑呵呵端起饮料杯，看着成金喊 “小叔，我敬你，哈哈哈” 萌萌堂妹堂弟，唰唰陆续端起饮料杯 “爸爸～，我敬你，哈哈哈哈” 成金媳妇笑呵呵看着孩子们笑，端起酒杯和李清喝起来， “大妈我俩喝，” 李清端起酒杯看着成金夫妻俩说 “好，来成金，弟媳妇，我敬你们俩，欧阳，我们四个一起喝吧”李清酒杯里只有半杯酒了，坐在旁边的欧阳拿起酒瓶，又往李清酒杯里加酒，李清推辞说 “不喝哦，喝多了头痛” “今天是过年，喝点没关系，喝多了，你就去好好睡一觉，过年三天，不就是吃喝玩嘛，家里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你们干的” 李清看看坐在身边的欧阳，只要一口酒下肚，脸和脖子都通红。 吃的差不多了，/每个人碗里都必须余些饭，意味着年年有余。 姜翠、李清、成金媳妇三个人收拾碗筷。 欧阳兄弟把欧阳磊扶进后院小屋。 堂屋大圆桌收拾干净，姜翠不让大家帮忙，说过年让你们大家都歇歇，自己在厨房忙着洗碗筷。 孩子们玩了会儿烟花，外面已经黑下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烟花爆竹声接连不断，欧阳成金夫妻说 “大伯大妈到县城我们家玩玩？”欧阳说 “好！去县城看看，李清去不去啊？在家呆着干嘛，出去转转” 李清本不想去，可在家呆着太无聊，这偏僻的农村连个网络都没有。 “好，走吧，玩玩去” 欧阳和姜翠打了招呼，两家人各自开车从村道奔县城。 开车二十分钟到了成金家。 成金夫妻端茶倒水，装果盒。李清感觉不好意思，欧阳 斜靠在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瓜子怡然自得的样子。 看完了新闻联播，李清说 “不早了，回去吧” “好，回去，萌萌和我们一块回去？” 成金夫妻说 “萌萌，就让她在这睡，和’妹妹弟弟玩，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回去” 萌萌说 “爸妈，今晚我就在小叔家玩，蹭蹭网，明天早上和小叔一起回去” “好，那我们回去了，你们早上早点哦” 第六十四章 年初一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和李清下楼，欧阳发动车子，转两个弯，李清看着欧阳说 “三十晚上，还呆在人家不走，人家还要伺候你，他们还要准备过年的东西，煮茶叶蛋等等” 欧阳说 “他们忙他们的就是，我又不打搅他们。” “我们坐在那，吃这个吃那个，又是瓜子壳，又是开心果壳，他们还得收拾，”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清故意试探着问 “欧阳啊，成金他们买房时，你出了多少人情？” “不是我俩商量的二万元嘛” “哦哦，哈哈，我都忘了” 到家后，欧阳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姜翠已经收拾完，躺在西屋看春晚。 “欧阳你们回来啦？水瓶里有热水，你们用” 李清洗洗，就到东边房里躺下了。欧阳吵吵着找别人打麻将去了。 夜里两点多，欧阳摸摸速速的回家了，吱呀推开堂屋大门，一阵悉悉洗漱声音之后，趿拉着棉拖，到东屋爬上了床，从背后抱着李清。 “几点了，” “两点多了，个个都说不打了，太冷了，今晚外面雾好大。” 六点钟欧阳又爬起来，噼噼啪啪，放了挂炮竹。 正月初一，李清六点四十分起床，外面雾蒙蒙的，站在门口，六米外的菜园都看不清。 七点钟，开始拜年了，年轻人个个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梳理的流光，年前都理了发，互相拜年，一家一家拜，当然先拜长辈家。 “叔叔婶婶，新年好！” “来来，抽烟倒茶，拿元宝哈哈哈，” “抓瓜子糖果吃，吃，” “婶，不用倒水，我们手里端着茶杯，还是满滿的” 现在的小孩都不那么淘气了，穷无生日富无年。 看到人家的果盒 很淡定，一点也不激动，更不会像从前手里提着方便袋，远远的盯着别人家果盒，冲到果盒前。 左一把右一把糖果、花生拼命往袋子里装，把果盒几乎抓完了。 人家笑呵呵地，到房间拎出装花生的大袋子，说到房间里来，大袋子里有，来抓。 初一拜年的人一阵接一阵，也都是本庄子上的人。 七点半了，成金一家和萌萌还未回来。 姜翠站在门口，皱眉沉着脸，开始骂骂咧咧。 “妈妈的，到现在，还不回来拜年？..这都几点了！啊？人家都来等你们！” 李清躲到远处，看见欧阳说 “打个电话催一下成金他们，萌萌奶奶，怎么回事，大年初一，就在门口骂骂咧咧，” 欧阳打电话给成金 “你们到哪里了？” “马上到家，雾大，不敢开快哦” 大约十分钟后，成金他们到家了。 姜翠眼睛瞪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们赶紧去拜年去，妈妈的，什么时候了！” 大家只当没听见，个个低头都没说话，一阵风跑着，都去庄子上拜年去了。 拜完年回来，到厨房匆匆吃碗，蛋皮肉丝盖浇面条。 李清欧阳带着萌萌，拎上酒，驱车往街上赶。 雾越来越大，欧阳驱车像蜗牛似的往前爬，开着车灯，眼睛只看清车子车头那么远， “搞个车子，还不如下来走，呵呵呵” “还不如呆在车子里面，外面空气太脏了，还有东西要拎啊” 开了二十分钟，欧阳眼睛发涨，到中心学校门口，找一块空地，把车子停在那，三人提着酒，往李云家里走，还好不远，十几分钟到了。 第六十五章 大年初一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欧阳和萌萌，到了李云家后，看看时间不早了。 欧阳说 “萌萌，你在大姨娘家，我和妈妈去几个外公家拜年，马上回来。” 正月拜年，不能超过上午十二点进人家门。 欧阳和李清，赶紧提着酒，奔李清叔叔家去。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到了李清三叔家，进门就高声喊 “给三叔三婶拜年啦！” “哎呀，欧阳、清儿啊，你们年年都这么客气，泡茶泡茶，哈哈” “就两瓶酒哦，三叔不用泡茶，我们马上到四叔家去，” 到了四叔家门口，李清大声喊 “四妈，四妈啊” 跨进大门，四妈咧嘴，笑呵呵的迎出来，露出牙缝明显的牙垢。 “哎呀，是清儿啊，欧阳啊，来来，我来倒茶，哈哈哈，昨晚吃的锅子还在这。” 四妈吐了一下舌头，“嘿嘿嘿” 李清看见堂屋大桌上，摆着一个吃剩的火锅，李清和欧阳对视了一眼。 这时四妈，已经抓好茶叶，放进两只白色搪瓷带把茶杯里，拎起水瓶往茶杯倒水。 端起准备递给李清，李清赶紧伸手接住茶杯，欧阳也伸手接过茶杯。 李清端起茶杯，准备喝茶，茶叶飘在水上，沉不下去，用嘴轻轻吹开茶叶，一看杯口都是黄色的茶渍，停住。 侧脸看欧阳，嘘嘘，喝了好几口茶。 “清儿，我来抓果盒啊，嘿嘿嘿” 李清又看了欧阳一眼，意思是说到现在果盒还未装。 “不用，不用，四妈，马上去小叔家拜年，四叔今年不回来过年啊？” “你四叔去庄子上拜年去了。” “今天都在你大姐家啊，” “哦，你妈跟我讲过了，我差不多就去” 四叔家去后又到小叔家去，稍坐片刻，站起来赶到李清二叔家。 二叔见面礼就是 “小李清哦，还这么瘦啊，哈哈哈” 等欧阳和李清，回到李云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贾浩见欧阳和李清回来， “欧阳，清儿，坐，坐，我来泡茶，欧阳抽支烟，哈哈” 李清欧阳走到里间餐厅，和在坐的叔叔婶婶舅舅老表打招呼。 李清看张菊已经来了，正在和宋南枝讲话。 “四妈，你真快呀，已经来啦。” 四妈呲牙笑嘻嘻。 “清儿，我跑的快吧，嘿嘿嘿”李凤咧嘴说 “四妈你是飞毛腿，哈哈哈。” 张菊笑得身体都在抖动，看着李清说 “清儿，凤儿讲我是飞毛腿，” 李清一本正经地说 “凤儿讲的对呀，你跑得真快，咦？四妈你怎么不去里面打牌？“ “我们几个人打吧，三缺一呀，喊哪个来呢？” 李清和李凤端来四个小凳子，找来扑克， “我们就在这个小方桌上打吧” “萌萌会打吗？萌萌来吧，我们打牌“ 萌萌笑呵呵问 “你们打什么，我不会打牌呀？” “我们就打跑得快，呵呵呵，你会吧“ “好，跑得快，我昨天在小叔家刚学会，呵呵呵” 张菊哈哈笑着，看看李清李凤萌萌 “哎哟哟！我带你们几个小喽啰兵打牌，哈哈哈“ 李清微笑说 “过年，玩玩嘛，里间那么多人，你去也挤不上“ “他们都是老打牌的，我去了，他们打的，我也不会打呀？哈哈哈“ 张菊接着说在这小桌打，我们不会打，对不会打。 宋南枝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张菊和李清她们在打牌，笑嘻嘻说 “哎哟，四妈，你们还在这凑一桌呀？” 张菊挤挤眼呲牙嘻嘻笑，说是哦，大姐，我和萌萌讲，清儿凤儿小时候，我就经常带她们玩， 现在还要带她们玩，还要带小萌萌玩，哈哈哈。 第六十六章 大年初一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宋南枝笑呵呵说你是老玩童，当然你带喽。 张菊一边洗牌一边说我们是祖孙三代一起玩，哈哈哈。 宋南枝笑道不然说你是热闹人呢。 张菊嘻嘻笑得眼睛成一条缝 “什么热闹人，就是傻嘛，嘿嘿嘿”宋南枝嗔道 “你比哪个傻，十张嘴讲不过你一张嘴” “哈哈哈，就我家堂哥儿子张龙，他大学毕业在省城当老师嘛，他讲我哦，姑姑就一张嘴赢人，哈哈哈“ 宋南枝微笑看着张菊说 “老四就看上你，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嘛！哈哈哈“ 张菊吐吐舌头， “大姐呀，哈哈哈” 宋南枝笑着走向了厨房， 这时李清四叔，腾腾迈步从里屋走出来， 眼睛笑迷迷看着张菊，嗔道 “你在小孩们面前瞎说什么？！” “我瞎说什么，哼，你管我说什么，我就说，嘻嘻嘻，你怎么不去打牌呢” “你看我什么时候打过牌？我从来不打牌“ 李清调皮的看着四叔 “哟哟哟，四叔，四妈管得这么严呀，牌都不让打，咯咯咯“ 四叔看着李清，假装生气 “你小清儿，没大没小的，敢说老子，哈哈哈“ “哈哈哈” 贾仁站在楼梯口喊萌萌 “萌萌，上楼我们打游戏来” “妈妈，我上楼去打游戏了” 萌萌放下牌，跑上了楼。 张菊放下扑克，惋惜地说 “哎哟，歇火，不打了，歇歇，上个洗手间去“ 张菊去了外面的公共厕所。 李清看着四叔说 “四叔，你坐” 四叔看看李清又看看李凤 “清儿年年都那么瘦，不长肉，恐怕都没有八十斤？你看凤儿比你胖多了，凤儿脸好大，你大姐也胖胖的，姐妹仨就你最瘦“ 李请不解的说 “我刚刚九十斤，不胖不瘦呀，怎么你们都说我瘦呢” 四叔见张菊回来，走向厨房去了，也跟着走过去。 张菊眨巴眨巴眼睛，对宋南枝说 “咦，我到哪，老四就到哪，成了我的尾巴了，呵呵呵“ 李清转身听见，欧阳和贾浩候九站在柜台边说话 “大姐夫，侯九，你们俩叔叔家正月去拜年过没？” “你初一早上就去，动作那么快，我们哪赶得上呀” 侯九微笑说 “我们天天在门口，不敢时间不急，过两天和大姐夫一起去” 李清和李凤坐在小木凳上聊天 “凤啊，今年初一来这么多人哦，以前两个舅舅初一不会来的，今年几年没见的老表，也在初一来了。” 李凤朝里间看了一眼，呲牙笑道 “嘿嘿，是哦，二姐，我们未出嫁前来我们家，记得这个大老表特别喜欢喝酒，看到酒就迈不动步了，而且一喝必醉， 他在啤酒厂上班，酒管够吧，哈哈哈” 李清应道 “你别看长的高高的大大的，喝醉后又是唱来又是哭，就像女的那样，八百年前的事情都絮叨出来，很伤心呢，哈哈” “哈哈哈，第二天问他，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断片了” 李凤咧嘴笑。 “二姐，你们什么时候去省城上班啊” “我初四下午班” “初四就上班啊” “端人碗就要受人管呀，超市本来是不放假的，我们营业员之间互相调班” 第六十七章 来了来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问 “凤儿，你什么时候上班呀” “讲是初八上班，正式上班恐怕要到十五过后。” “还是在家好啊，不用东奔西跑呀” “在门口挣不到钱哦” “外面工资高点，但开支大呀，要是在外面挣钱，到家里来花，就好些。” “凤儿，你们现在也好，也就一个小孩，负担不重，” “还有个老婆婆哦，候九弟兄三个，每家吃一个月，下个月就到我家了。我家 老婆婆聪明啊，你看她长的白白胖胖的，什么事都不帮你干，住呢她自己单独住，但是她不生火， 一到饭点就到儿子家吃，你烧好了，喊她来吃，吃过碗一放就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不管你有多忙，她从来不讲帮你洗个菜什么的，不像你家老婆婆会忙啊！” “萌萌奶奶人勤快，干活厉害没话讲的” “萌萌她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 “就那样嘛” “萌萌爷爷身体要是好好的，老两口自己忙忙，国家再补贴点，他俩能够自己保自己生活，你们负担就轻了。” “人算不如天算，那没有办法呀” 里间斗地主很激烈，四个人打，八个人看，七嘴八舌炸了锅了。 “你怎么不炸呢，” “炸弹一放他就跑不掉啦” “哎呀，对呀，哈哈” 果盒香烟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贾浩在桌子边转来转去，专门给大家续水。 萌萌和贾仁，还有李凤儿子在楼上玩。 李云和宋南枝在厨房里忙活着。 厨房不大，一字型很狭长，两个人在里面有点挤。 宋南枝从厨房出来笑着问 “舅舅叔叔婶婶，你们饿了吧” “大姐，不饿不饿，” 宋南枝冲着里间餐厅众人喊 “我们两点钟开饭哈” “行行，不急，不急” 大老表也在打牌，一脸严肃认真。 一点五十分，宋南枝笑着冲里间喊 “贾浩，这把打完，吃饭了啊！” “好的好的” 一把牌结束了，大老表把牌收拾好，贾浩说 “大老表，我们吃过饭再接着玩” “好，吃过饭，贾浩，欧阳，候九，我们四个平辈打，我们好多年都没有聚在一起玩了” 叔叔舅舅们走出餐厅。 有的去了外面的公共厕所， 有的站在外面店堂里，互相聊天。 李云对贾浩说 把大圆盘放上，红桌布铺上，玻璃圆转盘摆中心，准备准备吃饭了，我炒菜了。 贾浩早把碗筷汤勺酒具放盆里，倒入开水烫泡，现在捞出沥干水摆放到桌上。 贾浩用托盘，把菜从厨房端出放到里间餐桌上，欧阳、侯九在桌旁帮忙摆放，满满一桌十六个菜。 叔叔婶婶舅舅大老表，在一旁看着啧啧称赞， “李云忙这些菜呀！” “李云是真会忙哦” “李云得大姐真传，做菜好吃，李云自小就能干，这丫头非常会忙。哈哈” 李云轻声应一句 “都是妈忙的哦” 都不是外人，大家陆续地围着圆桌子落了座。 “这还有凳子嘛，都坐下，坐下”大家都冲着厨房喊宋南枝 “大姐来坐啊！” 大老表说 “姑姑，你忙到现在，来坐啊” 宋南枝走出厨房，解下围裙，应着众人 “来了来了” 第六十八章 酒过三巡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宋南枝对李清李凤说 “清儿，凤儿，喊仁仁萌萌三子，都下来拿碗过来夹菜吃。“ 李凤咧嘴笑呵呵，扭屁股上楼去了， “哦，我上去喊他们” 一会儿，三个小孩腾腾腾都下来了，去厨房。 李云把烫好的碗筷，递给三个小孩，三个人在电饭锅里盛饭，陆续走到餐厅圆桌前夹菜。 欧阳把萌萌碗拿着，夹些萌萌喜欢吃的菜，又把碗递给萌萌。 萌萌接过碗，走到外面店堂，坐在小木凳上吃起来。 叔叔婶婶舅舅说，李云李清李凤，你们也拿碗盛饭来，趁热夹菜吃。 舅舅问 “贾仁今年多大了？” 宋南枝答“贾仁十七，萌萌十四，小三子十二岁。” “哦，哦” 宋南枝接着说 “呵呵呵，一头一尾都是男孩子，中间是小丫头子。” “丫头王啊” “现在男孩女孩都一样。” “萌萌这丫头子，成绩好又乖巧，她念书，爸爸妈妈一点都不烦神。” “李清、欧阳，以后享丫头福哦。” 宋南芝挨着自己的大哥坐在上席。 贾浩坐在下席的位置，贾浩从靠墙橱柜里拿出三瓶酒。 把其中一瓶酒包装盒撕掉，酒瓶盖打开，手里握着酒瓶，笑嘻嘻的从上席开始，挨个给大家甄酒。 李清看大圆桌挤得满满当当的， “凤儿，我们夹些菜就在外面吃，给长辈和他们男的坐桌子。” “二姐我们不去坐哦，那么多人耳朵还挤掉了，哈哈哈” 贾浩招呼大家 “叔叔婶婶舅舅老表，趁热吃，不客气啊！” 宋南枝站起来说 “自己动筷子，不要我夹给你们吧？” “大姐，我们自己来，哈哈哈” “我们敬大姐，忙到现在哦” 宋南枝笑着说 “搞的不好吃” 四叔说 “大姐，你搞的菜不好吃？那就没有搞的好吃的人了，呵呵呵“ 张菊笑嘻嘻说 “就是，我还想哪天让大姐教教我呢？” “好吃，你们就多吃点，哈哈哈” 十几个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菜被消灭了一大半。 现在正月里小炒菜，下酒菜特别吃香，大荤菜基本不怎么动。 大伙儿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宋南枝站了起来，脸上瞬间收了笑容，一脸严肃。 “今天请叔叔婶娘舅舅们来，我有个事情要请大家帮我解决，三个女儿女婿都在场。” 叔叔婶婶舅舅们楞了一下，立马说道 “大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讲出来，我们会尽力帮忙，大哥虽然不在了，你还是我们的大嫂，大姐，弟兄们理所当然帮忙” 宋南枝还是站立着 “好，好，你们听我讲，自从你们老大走，到清儿、凤儿出嫁后，我这么多年都跟李云一起生活， 但是今年，过了正月十五，我决定搬回老屋单住了。” 哐当！不知谁惊得将酒杯打翻在地。 “什么！？” 在场所有来客，都睁大眼睛，张菊使劲摇着头，眨巴眼睛，不相信这话是真的。 一桌人除了宋南枝和賈浩，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举筷子准备夹菜的，停下举着的筷子。 第六十九章 现在就写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大家又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问 “大姐，你年轻时候不单住，现在年龄大了反而要去单住” “大姐，你到底为什么要回老屋单住呢？”大舅说 “是啊，南枝，再讲你那独门独院，你一个人住实在是不安全啊。” 张菊叽里咕噜转动着小眼睛，歪头看着宋南枝说 “大姐，别瞎干哦，你单住大家不放心哦” 宋南枝看了一眼张菊 “有什么不放心的” 欧阳和侯九面面相觑，半天没反过来是真是假，欧阳看着宋南枝说 “妈，大姐要是讲我们两个妹妹不负担你，我们每月 给生活费，您平时还是和大姐一起生活，这样早早晚晚有人照应照应，说说话也好啊，你现在不是年轻人呀，一个人单住？假如有个头痛脑热的或者跌倒了，身边连个人都没啊” 二叔点点头，看着宋南枝说 “大姐，你看欧阳和侯九的这个办法行不行？” “欧阳和李清在省城，你去呆几天还行，时间长了，你一个熟人都没有，一天到晚呆在楼上，估计你肯定呆不住。侯九李凤现在还相对来说比较困难些，你只有和李云住一起呀。” 宋南枝低头沉默了， 坐在下席的贾浩一直没说话，这时开口了“现在贾仁大了，和外婆住一起不方便了” 众人都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二婶看着宋南枝，开口商量 “大姐呀，要不然这样，我也看了，李云你把后面这间小平房收拾收拾，给你妈放张床，行不行？” “二嫂讲的对，对哦” 贾浩站起来面带难色，看着众人说 “我这这么多货物都没地方放，叔叔婶婶，你们都看到了，楼梯上都堆得满满的，上下楼都要小心翼翼的” 二婶没搭理贾浩，看着宋南枝，紧紧追问 “大姐，你愿不愿意住后面小平房？” 众人把目光投向宋南枝，宋南枝沉默不说话，犹豫着，抬头眼睛余光瞟了一眼贾浩。 只见贾浩目光冷漠，两只眼睛下的大眼袋轻轻抖动着， 使劲闭了一下浮肿的的上眼皮，从餐桌旁边猛转身，抬腿走向外面店堂。 站在厨房门口的李云，瞪大眼睛接过话茬撇嘴说 “我又不是招亲，妈有三个女儿，干嘛非要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啊？” 宋南枝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双手扶住圆桌，满脸失望。自己万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大女儿此时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心都快碎了！ 宋南枝一咬牙，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态度坚决，一字一句 “大家都别说了，也别问为什么了，我就要回老屋！没有为什么。” 在场的叔叔婶婶舅舅们一脸愕然，窃窃私语。 大老表插上一句 “姑姑啊，你单住大家实在是不放宋南枝脸色苍白，低声 “大侄子，放心，你姑父保佑着我。” 宋南枝咬紧牙关，忍住心里隐隐的疼痛，说道“接下来，我请二叔帮我写个赡养协议书，让三个女儿每人每月给150元生活费，假如身体不舒服花钱，除了国家给报销的，其它三人均摊，二叔，你现在就写。” 第七十章 搬回老屋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二叔微皱眉头，轻轻叹口气，看着宋南枝问 “大姐，你真要搬回老屋呀？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二叔，你别说了，现在就写，李云，拿笔和纸。“ 李云面无表情的，把笔和纸递给二叔。 二叔又叹了一声气，摇一摇头 “哎…” 二叔趴在圆桌上，拿起水笔，把桌子上的一张A4白纸扶平， “大姐，你讲我写，抬头就写赡养协议书，对吧” 宋南枝点头说对，接着一字一句说起来，二叔低头在纸上唰唰写着。 一会儿，二叔说 “大姐，写好了，你再看看，行不行？” 宋南枝拿着写好的赡养协议书，仔细看看，说 “这样写行，叔叔，舅舅，你们签上名字，作为证明人，贾浩、欧阳、侯九，你们也来签上名字，一式五份，我一份，二叔一份，你们三个各一份。” 大家陆续在协议书上签字摁手印。 大家都在忙着协议，大老表心情不好，一边喝酒，一边嘴巴说个不停，语不成句， “我，那，时候，离婚…我是，净身出户，当时什么，都没有，啊，她..房子给她了，儿子跟我，我…苦啊！“ “大老表，想开点，想开点。” 大老表趴在桌子上了，嘴里喃喃自语，越说越伤心，呜呜呜…哭起来。 大老表双手撑住桌子，慢慢抬起头，晃着脑袋，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老表站起来，挥着手，继续续说 “我，在厂里那么点，死工资…我苦啊，呜呜呜“ 二叔看着桌子说 “贾浩，李云，我们不吃了，收桌子吧” 贾浩拿着托盘来收拾碗筷，李清李凤也帮着收拾桌子。 宋南枝在狭窄的厨房里，忙着处理吃剩下的菜，李云站在厨房水池边洗碗。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吃饭前的热热闹闹。 李清的叔叔婶婶舅舅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大老表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贾浩欧阳和侯九，坐在旁边劝着。 已经下午四点多，外面的大雾已经散尽。 宋南枝说 “叔叔婶婶，舅舅，你们在这玩会儿，煮点稀饭吃“ 大家哪有心情吃稀饭，个个微皱着眉头，尴尬笑笑，告辞。 张菊一手拉着李清的手，一手拉着李凤的手 “清儿，凤儿，走了” “四妈，慢点啊” 李清和欧阳，萌萌三人，和宋南枝李云贾浩打招呼后，走到中心学校门口，欧阳发动车子。 李清白白净净的脸都气青了。 “哎！李云真干的出来” “贾仁小的时候，需要妈帮他们看孩子，做家务，把妈接过去一起住，贾仁大了， 现在不需要妈了，嫌弃妈碍手碍脚，逼妈搬回老屋，这个算盘打得真好。” “李清，要不然你把妈接到省城去？” “你觉得可能吗？即使我们接她去，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去的” 正月十五一过，宋南枝搬回了老屋，请人用石灰把屋里屋外墙刷了一遍。 李振富几个弟弟们凑钱，买了台小彩电，宋南枝弟弟帮着装了台电话。 第七十一章 你是？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一个秋日的下午，暖风拂面，李清步行去上班，在人行道上甩动双臂，迈着碎步，轻快向前。 “李清” 身边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和男人磁性声音 ‘’李清，李清，上车，我带你。‘’ 李清定住脚步扭回头看，是一位年近三十，身材高 大的男人，男人戴着头盗跨着摩托，两臂伸得笔直，双手紧握车把，帅气十足。 李清回头看了一眼，楞住！张龙？！李清差点叫出声来！张龙不是大学毕业当老师了吗？ 细一看，这个人没有小酒窝的，定晴一看，原来是新来不久的同事，李清不熟悉，叫不出名字。 ‘’哦，谢谢，我不坐车，走走路锻炼锻炼身体“ ‘’真不坐？那我先走啦！“ 呜！一声，摩托车朝前飞去。 第二天周五，萌萌说这周末个不回家了。 周末时候店里生意火爆，李清帮同事代班到晚上九点半，老天突然变脸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 李清没带雨具，站在门口看着天，十分钟过去，雨还没停，大雨点变成了密密的绵绵细雨。 ‘’李清，还没回家？‘’ 一股温暖从身后传来，李清转过脸，又是这个男同事，身高足有一米八五！比张龙个子还高，一张廋削的长脸，棱角分明。 乌黑浓密的头发，根根直立，浓眉毛双眼皮，眼睛深邃，高鼻梁，嘴唇红红的，一开口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宽肩膀，细腰乍背，比张龙还要健硕，腰系黑色皮带， 裤子是黑色的，脚穿一双黑色皮鞋，皮鞋擦得锃亮。 左手捧着雨衣，右手拿着钥匙。 李清说 ‘’哦，我再等会儿，雨再小些就走。‘’ 说完转脸看着外面的雨。 男人走近李清，犀利的眼睛盯着李清，红唇微启，发出冷冷的命令的声音。 ‘’我顺路，带你，十几分钟就到家，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等到什么时候？！店里马上要打烊了，把雨衣穿上，走！‘’ 男人把雨衣塞到李清手里，自己径直向摩托车走去，跨上摩托。 戴上头盔，发动车子，侧脸盯着李清， ‘’李清，上来！‘’ 李清慢慢移动脚步，走近摩托车，双手抓住摩托后面的架子，爬上车子。 ‘’抓紧我的衣服！‘’ 男人厉声说道。 李清伸手轻轻揪着男人腰间衣服， “突～突～呜！”车子起动， 李清身子往后一仰，吓出一头汗，双手紧紧抓住男人腰间的衣服。 摩托车飞快的穿梭在雨中，李清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 男人像一堵墙，在她前面挡住风雨，约莫十几分钟后，摩托车停在李清家小区门口。 “到了” 男人甩出阴冷的两个字， 李清浑身打了个冷颤。 李清爬下摩托车，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李清站在摩托车旁边，只见男人衣服被细雨淋 湿，衬衫紧紧的包裹住结实健壮的身躯。 男人这时抬手，把头盔前面透明面罩推上去，露出英俊的脸庞，勾唇冲李清微笑笑，却是勾人魂魄。 李清本打算脱掉雨衣给男人，看到这迷人的笑容，竟然忘记了脱雨衣， ’‘你还没到家，雨衣你穿着，李清，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是赵龙，G镇工具厂赵龙。‘’ 没等李清答话， “呜～” 赵龙脚用力一蹬，手轻轻拧转，摩托车像闪电一样，驶入细雨蒙蒙的夜色中。 李清呆住，工具厂赵龙？ 那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多年没见，从一米五三的个头，窜到一米八五，还帅的迷死人。 李清胡思乱想，直到下半夜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上班，李清问张洁， “赵龙在哪个部门？” “赵龙在楼上办公室上班，听说是超市老板的亲戚，负责外联这块的” 张洁问 “李清，你是怎么勾搭上赵大帅哥的？呵呵呵” “你胡说什么呢？” “那你突然问起他？” “昨天晚上不是一直下雨吗？我没借到雨衣，我想在门口等雨小点回家，赵龙刚好下楼看到，骑车带了我一段” “早知道昨晚不要你代班，呵呵呵，这美好的艳遇就是让你代班那同事的了” 张洁咬着牙说 “你知道吗？赵龙还是单身呢？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比香港歌星老费年轻时候还帅。” “呵呵，” 一个星期后。 李清下了班，已经三点多，走去省图书馆转转，想买本做菜的书看看，利用业余时间研究研究做饭。 走进书店一楼是畅销书小说等等。 走上电梯到了二楼，都是科技类专业知识的书。 书架的书琳琅满目，李清随手拿起一本家常菜，捧起轻轻翻看着，拍的彩色效果照片，看得人垂涎欲滴， 仿佛那一碟碟冒着热气的菜就摆在眼前，鼻翼微动，香味已飘飘然入鼻入喉入胃。 李清将一本书看完放回书架。 一抬头，发现一双眼睛默默的盯着自己，对面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 李清眼睛和男人眼睛打了个照面，高个男人脸上闪过惊喜，嘴角微微一向上一勾，转身晃动高大的身躯走过来，轻声问 ‘’看书啊，李清，“ 男人压低声音问。 李清应道 “嗯，赵龙‘’ 赵龙又低声说 “我也在看书，就在那边” “哦” 两人又看了会儿书，赵龙一看手机，五点二十分，说 ‘’李清，你饿不饿，出去坐坐，吃点东西，” 李清说 ‘’真有点饿，走吧，应该我请你，‘’ “你请我？为什么？” “那天下雨，你送我雨衣” “哦！我们，同事之间，举手之劳，谢什么” “赵龙，你家在省城吗？” “我老家就在G镇工具厂后面，你是知道的，我爸妈很早就去了H市做生意， 我从小和外婆生活，小时候调皮辍学，进了工具厂，你那年离开工具厂，我也被父母接去了H市，继续上学，勉强大专毕业， 有次回老家，听说你已结婚…后来我一直在H市帮爸妈的忙， 我在H市见过你两次，在运河桥边，李清，你去过H市吗？“ “去过，” 赵龙脸上闪过一丝丝失望， “那，你小孩多大？‘’ “上高中了” “什么？！在工具厂时你说比我大两岁，说我小屁孩，我现在快三十出头了，我现在看你怎么还是二十五六岁， 你的气质非常像个女影星，演白蛇的那个女演员-找牙齿，你是被冻龄了吗？‘’ ‘’呵呵呵，我怎么能和找牙齿比呢？也许人傻，看上去就比同龄人小一些吧。‘’ ‘’不能这样说，你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脱俗，天然去雕饰，不施粉黛自妩媚，‘’ ‘’赵龙，你是说你自已吗？‘’ 李清坏笑着说 ‘’你的五官长得恰到好处，你让我大吃一惊呀，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李清，你还是嘴不饶人，服了‘’ “你那位也在省城上班？” “是的” 赵龙带李清到一菜馆前，服务员把菜单拿來，赵龙让李清看 “李清，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吃点就行了，‘’ 赵龙点了四个菜一个汤，要了半斤白酒，拿来两个小酒杯，两人边吃边饮酒，菜很快上齐了。 赵龙端起酒杯， ‘’老同事又是老乡相见，你怎么也得喝一杯，就一杯‘’ 李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李清，吃口菜，哈哈哈，不能光喝酒，边吃菜边喝酒，这样就不感觉那么辣了“ 喝完了一杯，赵龙又说 ‘’来来吃口菜，再陪我喝一杯，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你知道又遇到你，我有多高兴啊，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李清又不知不觉的又喝了一杯，赵龙再劝时，李清坚决不喝了， 自己最讨厌女人在外面喝得东倒西歪，丢盔解甲，在家怎么喝都行，喝得东倒西歪都无妨。 赵龙说 “不喝了，好，多吃点菜，你看看，要不再加两菜？‘’ 赵龙挥手招呼服务员，李清绷着脸说 ‘’吃饱了，不用了‘’ 赵龙作罢，赵龙跑到吧台前结完帐，李清说要结账，赵龙坚决不让，走出菜馆，已是晚上八点。 微风轻轻吹，路上灯火通明，行人车辆川流不息，李清告别赵龙，独自回了家。 李清听张洁说赵龙与前妻离婚，有个孩子与前妻生活。 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十八年前的事情，过去了。 又是一天，李清下班，接到赵龙电话说和前妻大吵了一架，心里郁闷的要命，让李清六点钟陪他吃晚饭，陪他走走。 李清说没时间，赵龙说到时候你不出来，他就到你家去找你，李清莫名其妙的只好赴约。 五点四十分，李清下楼走到环河路，远远的看到赵龙甩动臂膀走过来，这家伙身材真好， 宽宽的肩膀，上身穿白色短袖T恤，细腰挺拔，下身麻纱灰色西裤，臀部圆而微翘，直挺修长的腿，脚蹬一双浅色休闲皮鞋。 李清并不讨厌赵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两人在餐馆吃过饭，赵龙偷偷的提前把账结了。 走出餐馆，两人沿着环城河，边走边聊着天。 赵龙说自己前妻特别爱跳舞，一天到晚跑出去跳舞，家里事全然不管不顾，最后两人不断吵架，升级，离婚后自己独自来省城。 李清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英俊男人，突然生出怜悯之情，安慰起来赵龙， ‘’赵龙，一切的不愉快，都会过去的。‘’ 赵龙眼睑低垂，犀利的眼睛含着忧伤，看着李清，沉默着， 赵龙突然一把抱住李清，李清一惊，双手使劲推着赵龙。 “赵龙，你干什么，放开我” “我不！” 赵龙孩子气倔强的说， 李清拼着命的挣脱了赵龙。 第二天下班时，赵龙找到李清， “李清，能不能借我三百元，我摩托车坏了，需要维修，发工资时候还你。“ “哦，好的，卡号给我，我等下转给你。” 李清转了三百元给赵龙，第三天，赵龙没来上班，消失了。 第七十二章 惊心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盼望着，盼望着，国庆节到了. 李清接到萌萌电话萌萌 “妈妈，我们明天放假了” “哦，那要不要我去学校接你呀？” “不用，一放假，我们学校门口乘公交都要排出长长的队，我没什么东西，就一个书包，自己回来就行。” “那好，中午等你吃饭，我明天下午班。” “嗯” 十点多，萌萌回到了家，进门来，满头是汗。 抱着李清就在李清脸上亲， “妈妈，好想你” 李清呵呵笑着，帮忙将双肩包书包拿下来，拉开书包拉链，里面装满了书，说 “萌萌啊，你书包装什么呀，好沉哦，你带这么多书回家呀？” “作业多” “妈妈，爸爸呢，爸爸不是说回来吗？” “他明天晚上才能到家” 萌萌抱着李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妈妈，我好想你” 李清笑着推开萌萌的手，“别假装了，呵呵呵，我要烧饭了，” 中午吃了饭，李清将厨房收拾好，对萌萌说 “萌萌啊，我休息会儿，一点钟叫醒我。”李清走去主卧床上躺下了。 “好”萌萌爽快的答应着，蹦蹦跳跳的去了自己房间，打开电脑。 李清觉得萌萌难得放假，让她自己放松放松吧，喼隐约约听见电脑里发出，唰，唰，刀剑乱舞声音。 李清用手机设了个闹铃。 果然，一点钟闹铃响了，萌萌没有过来喊李清，李清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口，朝次卧看看，萌萌背对着房门，坐在电脑面前，双手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电脑屏幕上几个穿着古代服装的人，手持宝剑不停地挥舞着，宝剑的寒光一闪一闪，一边打一边轻快的挪动脚步… 李清去了洗手间洗漱，萌萌才跑过来说“哎呀，妈妈，我正想去喊你，你自己醒啦，哈哈哈，” “我自己设闹铃了，看你撕杀的刀光剑影的，不依仗你了” “哈哈哈，我刚刚在闯关忘记了时间” “我下午上班，你晚上自己把饭热热吃。作业要写呀，不能光玩游戏” “妈妈我知道，我就放假回家玩玩，平时哪有机会玩游戏呢，我会热饭，电饭锅煮饭我也会” “呵呵呵，看把你能的，难道电饭锅煮饭还要多少技术含量吗？” “哈哈哈” 晚上九点半，李清下班回到家，餐桌上摆着一瓶喝了一半饮料，还有一些零食，去厨房看看，中午的剩饭还在电饭锅里。 “萌萌，晚上没吃饭呀” “下午和同学到街上走走玩玩，然后义一起看了电影，就在外面吃了，” 萌萌从洗手间走出来。 “我也是刚到家，妈妈你是刚下班呀” .“嗯，我看饭没动，我以为你觉得伙食不好，绝食呢” “我才不会那么傻” “看看手机，现在几点了，问问你爸到哪了？” “爸爸刚才发信息说，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到家” “那要到十一点多呢，萌萌，你先洗洗睡吧” “嗯” 萌萌冲澡后去了次卧，掩上了房门。 李清拿起睡衣来到洗手间，“咯哒”一声，电热水器的指示灯已经跳到了保温，李清伸手按下电源开关，指示灯灭了。 李清脱了衣服， 左手握着花撒柄，右手打开水筏， 水淅沥沥地花撒前端小孔里流出来，李清伸出右手，把手掌放到花撒的水流下，试试水温，感觉水温不够高， 把水筏往左边热水处转动，又用手掌试试水温，温热的，将花撒柄放入墙上架子里，于是抬起胳膊，左手手掌贴着头皮，手指抓住头发， 一手轻轻扯去头绳，站到花撒水流下，将头发打湿，倒点洗发液在手心，揉开，抹在头发上，用指腹揉搓，开始洗头，然后洗身体，最后从头冲洗一遍，用干毛巾擦干头 发，包起来，穿上睡衣，将洗手间的窗户打开，伸手按一下电源开关，烧水指示灯又亮了。 李清走出洗手间，拿电吹风将头发吹干。 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次卧没有了灯光，萌萌在小房睡着了。 李清往电饭锅剩饭里加点冷水，把电饭锅插上电源。 李清斜靠在床上听歌，等着欧阳。 “咚咚咚咚”，有人上楼梯脚步声音，李清放下手机，掀开棉被，迅速下床，走到大门口，咚咚的脚步声音没有了，楼下传来哐一声关门声。 是楼下邻居回家了。 李清又回房间上了床，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将手机放床头柜上，关了音乐。 李清盘算着时间，这个时候欧阳应该到家了，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门外声音，一会传来“咚，咚，”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重..咚！一下跺脚声，李清披衣急忙下床，往大门口走，从大门的猫眼里看到自己家门口感应灯亮了，一阵哗啦钥匙响，紧接着是开门锁的声音，大门开了。 欧阳风尘朴朴，一手提着行李包，跨进门内。 李清扑过去，双手搂着欧阳的脖子，欧阳放下手提包，双手紧紧的抱住李清，过了 十几分钟，欧阳扶住李清笑呵呵说 “宝宝呢，我来看看宝宝，不等老爸回来就睡啦。’’ 李清轻声说 ‘’今天白天忙活了一天，估计累了。” 李清把欧阳的行李箱拎进房内。 欧阳走进厨房，把电饭锅插头拔掉，锅里一盘菜端出来，拿碗盛了一大碗饭，哗啦哗啦几口吃完了。 李清把碗筷洗洗，干抹布把碗擦擦，放入橱柜里。 欧阳泡杯茶喝了半杯，到洗手间冲澡去了。 李清侧卧在床，床头灯柔和的灯光，弥漫在整个房间。 欧阳坐在客厅点着一支烟，抽了几口，穿着睡衣走进房间，张开双臂扑倒床上，李清轻声道 ‘’锁上房门” 欧阳锁门后，扑向李清，李清伸手关了床头灯… 第二天，欧阳七点就起床，轻轻推开小房间门，偷偷的瞅瞅萌萌，萌萌还睡得正香。李清也醒了，欧阳会心的笑笑，对李清说 “这丫头，瞌睡真大，到现在，还睡得像小猪似的，哈哈” “她睡眠好的很哦，不喊她，她能一觉睡到下午” 欧阳烧壶开水，泡杯茶喝了几口。下楼买了早点回来，打开电视机，李清醒了还耐在床上，萌萌还在熟睡。 欧阳在客厅喊 “萌萌，起床喽，买了你最爱吃的炸点心，还买了龙虾” 萌萌听见欧阳的声音，睁开眼睛 “爸爸，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呀？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李清坏笑说 “我怎么听见，你是上床就打呼了呀” “哪有呀？我是真等了。” 欧阳走进小房间，来到萌萌身边，萌萌坐在床头，欠起身子， 伸直两只胳膊，撅起小嘴， “爸爸，抱抱~” 欧阳走进床边弯腰，萌萌双臂搂着欧阳的脖子，小嘴在欧阳的脸颊亲了一口。 欧阳站起来，转身又走进主卧室，笑呵呵说 “懒虫们，都快起来喽，我吃早点啦” 欧阳又烧了壶开水，自己先吃起了早点，吃过早点，在水池边清理龙虾。 一会儿，李清和萌萌也陆续起来了。 洗脸梳头后坐在沙发上吃早点。 欧阳看着李清和萌萌，神秘的说道 “吃过中饭，我们回老家，今天带你们走另一条路，嘿嘿。” 欧阳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快速的洗好菜，切好了菜。 欧阳擦干净手上的水，和李清萌萌挤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着天。 快十十半了，欧阳用电饭锅淘米煮饭。 吃过中饭，欧阳驱车带李清和萌萌准备回老家看看。 特意绕道而行，改走另一山路，从省城出发，平时往正南直走，今天欧阳往西绕道而行，出小区在附近的加油站加了油，四十分钟后，路两边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山坡，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清新。 李清问 “欧阳，你带我们从这老山区里面走啊，这可是三省交界的大山区” “带你们顺便看看山嘛，这里环境多好，处处都是风景，” “这半山腰还住着一户人家，晚上不怕吗？这么一片大山肯定有狼和野猪的” “自然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住，自有妙招” “在这住家多舒服” “咦？我见这里人，来来去去都骑摩托车呀，” “这山路弯弯，摩托车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出门办事买东西什么的都是它，比电动车马力大能爬山，比汽车方便省油” “这山里加油还不方便”说话间，再看， 前面左右是山连山，岭连岭，汽车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路上车子越来越少，山越 来越高，越来越近，放眼望去，四周是崇山峻岭，郁郁茐茐的树木。 李清感觉耳朵有点闭气。 萌萌惊奇地喊 “爸爸妈妈，我感觉我的耳朵怎么回事？” “这里海拔有点高啦，估计有一千米” 车子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往上爬行，对面是一座高高的山，透过车窗望下看，原来车子已达半山腰，弯道越来越多。 这时候天色慢慢暗下来了，山顶上隐约可见薄雾曼缭绕。 欧阳在一段，稍微宽阔一点的路边停了下来，休息一下，三人下车透了透气，欧阳指着对面那个山道， ‘’我们刚才就在那上面‘’ ‘’那么高啊！‘’ 李清唏嘘不已。 ‘’萌萌，我们现在开始下山啦。‘’ 欧阳笑看着萌萌说，三人又钻进车子，关好车门。 天完全暗下来了，左边是触手可及的峭壁，右边是悬崖，狭窄的山道上路灯也没有，完全靠汽车的灯，时不时对面有车过来，错车时候，车轮 几乎到了悬崖边，一不留神就会掉下悬崖。 李清的心揪得紧紧的，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一个弯道接一个弯道，每过一个弯道仿佛从鬼门关过了一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萌萌吃了些点心，大概乏了，在后面座位上躺下了，一会儿就传来轻微齁声。 李清手心全是汗，看看周围都是黑戳戳的山峰，高耸入云。 欧阳也沉默了，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踩刹车… 李清感觉胸口有点难受，小声问欧阳 “还还要多久到山下呀？感觉老是在山里打转，钻不出山啦” 欧阳轻轻答一声 “快了” 欧阳声音很平静。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前面出现了房屋和灯光，终于到了山边啦。 李清迫不及待地叫着‘ ’停车！‘’ 车子刚停下，李清推开车门，哇‘～~’张口大吐！漱口后头无力的歪靠在坐椅上。 车子继续缓缓的往前行驶，到了一个小镇，路边有执着帐篷的夜宵摊，馄饨、面条等。 欧阳让老板下了三碗馄饨，三人坐下透透气，稀里呼噜很快吃完。 李清吃完馄饨，顿时像打了鸡血，又活过来了。 欧阳笑着说‘ ’咱们回家喽‘’ ‘’哎～呦，刚才真吓得半死，‘’ ‘’其实刚才我也怕，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得稳住啊。哈哈哈‘’ “你胆子也太大了！开玩笑。” ‘’没什么感觉呀？‘’ ‘’你睡得像小猪似的，‘哈哈哈’’ 到家时，已经九点钟，姜翠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看电视。 欧阳磊在后院小屋里也已入睡，李清提着行李到东屋自己房间，推开 房门，一股霉味直窜鼻孔，进门处放着冰箱，写字台上摆着餐具和两瓶油、两瓶泡菜。 整个房间就像仓库一样。 床上原先被子卷起来放在小床上，板车轮子、一蛇皮袋稻谷、两条长板凳 还有一只猫全在床上。 家具上落有厚厚一层灰，每个柜子里都塞有姜翠的衣服。 李清手中的行李不知往哪里放。 欧阳进来，李清蹙眉说 ‘’哎呀妈呀，在哪睡觉？下不去脚了‘’ 欧阳去厨房端来水，用抹布擦起来，把床上东西搬到后院，床铺好，窗户 打开，门窗长期关闭，一股刺鼻的霉味呛人，李清忍不住咳嗽起来。 李清去堂屋倒开水喝，餐桌上厚厚的一层灰，三人囫囵一夜。 第二天吃过中饭，路过街头去宋楠芝住的老屋看看，宋南枝非要三人吃晚饭。 宋南枝和李清说 “四叔四妈现在也在H市，不知道距离你们有多远？” “哦，四叔四妈怎么又去H市了？” “在S市，搞拆迁承包亏本了，欠了好多人钱，然后去H市打工了” “哦” 晚饭后三人回了省城。 第七十三章 炖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腊月初，李清见欧阳和萌萌 都喜欢喝汤，下班后就去附近几个超市转转瞅瞅，看看什么时候电炖锅搞优惠活动，好下手买一只。 晚上六点多，李清下楼，三楼一位中年女人手里拎着垃圾，开门出来，见李清笑嘻嘻打招呼 “下班啦？” 李清笑着答应“嗯” 李清在小区住了好几年了，除了两个同事，小区人很少主动与李清打招呼。 这个小区是一个单位宿舍区，大部分都是一个单位的人，只有少数像李清这样自己买的房。 记得刚搬到这里的第二天，对面邻居家高个子中年女人站在防盗门里防盗网后面朝外瞅着，一只宠物狗狗在门内汪汪叫着。 “别叫！” 李清只感觉城里人真冷漠。 楼梯里听不见邻居之间打招呼声音，只听见上楼梯的脚步声和嘭嘭关防盗门的声音。 正所谓“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真没有淳朴的农村，人情味十足。 曾经想逃离的农村，竟然是那么的难以割舍。 曾经想往的城市生活，不过如此这般。 时间长了，李清也习惯了城市生活。 三楼邻居问 “你是省城的？” “我老家是S县的。” “那我们是同属一个地区，我老家是L县的” “哦” “这楼道现在干净多了，这个小区位置也不错，楼梯还不陡” “住家挺好的，现在有物业公司承包了，以前都是街道代管管” “物业公司承包了，那就要交物业费喽” “嗯，肯定要交的” “我去超市转转了啊” “哦哦你去吧” 李清走出小区门口，一楼的住户是一位八十多岁的独居老奶奶，呆呆的站在小区门口。 “阿姨，晚饭吃了吗？” “没吃，我在等我女儿，她说过来” 你是哪个？“ “我是你家楼上的” “哦，年纪大了，眼睛不行了，，呵呵” “呵呵，您身体还可以啊，” 李清继续往前走，出了小区门口，马路对面就是一家超市。 李清用手一挑塑料透明门帘，进了门，一楼门口左边是两个收银台和两个专柜。 中间是一个收银台，后面是几个堆头，靠墙是小五金厨房用的刀具，与刀具紧挨着的是家电。 右侧是酒水，酒水后面是日用百货… 李清上二楼转了一圈看看蔬菜猪肉，下到一楼家电柜台旁，几个牌子的电炖锅仔细看。 从外观、容量比较之后，把中意的一只搬到旁边开阔点的地上，盖子掀开放在地上塑料袋上，把里面的陶瓷胆拿出来仔细看，表面是否光滑？是否有裂纹？再看看电源插头是否完好。 “这个是样品，师傅，仓库还有这个型号的吗？” 一个又高又胖的中年女人懒洋洋的说 “还在二楼仓库哦，我上去拿给你” 我们家炖汤都用砂锅，砂锅炖汤最好。“ “砂锅要明火炖，一点不能离开人，不安全” 负责家电促销的营业员估计已经下班，又高又胖的中年女人不情愿地上了二楼，好大会儿才搬了一只立体纸箱下来。 李清打开纸箱，小心奕奕地把电炖锅拿出来，放在塑料皮上，这时从二楼下来一个中年女顾客，看着李清说 “这个电炖锅炖汤好是好，就是太慢，好四五个小时水才开” “啊？那么长时间呀？想喝口汤还要等半天呀” 李清站起身来。 又高又胖的中年女人说 “哎哟，你要不要呀？我啪啪跑上二楼，在仓库里给你找翻啊忙半天，高血压都快犯了，你还不要” 李清看胖女人的态度真的不想买了。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中年女顾客说 “这个炖汤好，我去年买了一只，那个大姐说慢，你先将排骨或者老母鸡放炒锅里把水烧开，再放入炖锅里炖，两个小时就行了。” 李清听这么一说，反正家里没有炖汤锅，买个用用。 “哎呀，买一只哦” 挑出一只相对好点的放进纸箱里，把不买的几只样品重新搬到柜台上。又高又胖的女人用胶带把纸箱粘好，再反复粘几圈，便于手拎着。 李清一手手托着一只手拎着去收银台付了款，提回了家。 腊月二十，萌萌今天放假，说中午回家吃饭。 李清这两天调休在家，早上早早起来去楼下菜市场买了排骨，鲫鱼和其它一些蔬菜。 李清回到家，把鱼杀了，背部斜切几刀，放在鱼盘子上，用盐、酱油将鱼腌渍，青菜浸泡在盆里，看看今天大晴天，把床上的枕头和棉被，抱到阳台外面曝晒。 拿手机一看，已经九点钟，把电炖锅从柜子里搬出来。 把排骨放到盆里，打开水龙头冲洗冲掉脏水，用手揉捏， 倒入炒锅，加入冷水，放两个姜片和两根香葱打个结放进锅里，大火烧开，撇去浮沫倒入电炖锅里，插上电源，盖上。 李清仔细看看说明书，将按下功能键，选择慢炖。 李清去洗手间拿了只塑料盆放些冷水，再从水瓶里倒些热水，伸手摸摸 温温的，把抹布浸湿，拧了拧水，把家里门窗桌椅板凳柜子全擦了一遍，又把地拖了一遍，不时地走去厨房看一眼电炖锅，心想。 不要汤开了，把盖子顶开了，汤漫出来了。 李清搞好卫生已经快十一点了，匆匆去厨房看炖锅盖子的孔，没有热气冒出，揭开盖子，炖锅里的排骨汤纹丝不动，水面上只有微微的热气飘荡。 李清奇怪怎么汤还没滚起来？ 看来中午是别想喝汤了。 李清带着一丝失望，拿起电饭锅开始淘米烧饭，二十分钟后电饭锅指示灯跳到保温。 李清走到客厅里，拿手机拨打萌萌电话，一阵响铃后传来 “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楼下传来“腾腾腾腾”上楼声音，声音越来越近。 李清打开门，朝楼梯下面看，一个背着双肩包甩着马尾的身影绕着楼梯上来了，李清听见萌萌喘气声， “萌萌啊” 萌萌上到门口，嘟着嘴，举着双手扑进李清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 “哈哈哈，这么夸张？是真的吗？” 李清从萌肩上接过双肩包， “这么沉呀？” “带了好多书本和作业回来” “难怪呢，你洗洗手，我来炒菜” 李清把青菜炒炒，鲫鱼红烧了，端到餐桌上。 “萌萌，吃饭吧” “好啦？” “饭早就好了” “妈妈，你炖的汤呀？” “还没好，不能喝” “下午我俩上街去，我想买件羽绒服。” “好啊，爸爸还没放假呀” “他还要迟两天。”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李清和萌萌肩并肩走出小区。 “到哪去买呀？” “只有去步行街，那里服装店比较集中，” “乘公交吧，” “好的，” “来了，车来了” 萌萌在前上了车，往投币箱里投了四个一元硬币，李清也跟着上了车。 公交车在马路上摇晃着往前行驶，驾驶员一个急刹车，站着的乘客往前一扒， “这路况这么差“ 车上有人发着牢骚。 两站眨眼就到了，萌萌和李清一前一后跳下了车，从公交车站穿过马路就是市府广场，步行街的最西端， 这里两边是数码广场。 李清和萌萌并肩继续往东走，一家一家服装店瞅， “二楼是女装，我们上二楼看看” “走啊！” “妈妈，这件羽绒服你试试，” 李清脱下外套，套上羽绒服，在玻璃镜子前面，左看看右看看， “怎么感觉好奇奇怪怪的？哈哈哈” “这个毛领不好看，还拿不掉，不行不行” “妈妈，这件比较合身，衬托出你皮肤好白” 步行街每家服装店都看了，没有一件非常满意的，两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试来试去就那件毛领感觉合身些，还衬皮肤，” “就拿那件？” “走，去买了吧” 两人转回头去又把那件衣服试试，“就这个尺寸行” 到吧台排队付了款。 “哎哟！遭糕！” 李清脸色一变，直搓手。 “怎么啦？” “我电炖锅插头还插着呢！四五个小时了，不知道汤会溢出到哪了！“ 两人提着衣服，急匆匆地往步行街东端走。 “打车吧，” “好” 站在路口，左一辆出租车有客，右一辆一出租车有客。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又是这个市中心繁华地段，打到一辆车太难了！ 怎么办啊！李清急得头上都冒出汗来， “坐电动小三轮吧？问问多少钱？” 一位壮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伸头问 “到哪儿？北一环啊，十二块钱嘛” “这么贵啊！这才多少路呀？” 李清拉着萌萌走了过去，东看西看没有空的出租车， “萌萌，就坐小三轮吧！不能再等了。” 李清拉着萌萌又转回到小三轮旁， “师傅，走吧，不等了，” 萌萌先上车，李清提着衣服上了车，壮女人把旁边的玻璃车门插销插好，坐上前面驾驶室，手一转，“呜～” 双手扶着车把，驶向前方，左钻右钻。 “还是我们小三轮灵活吧？你看这小汽车堵到哪了？北一环是个堵点，太堵了！” 壮女人钻进小巷子里，到了李清家小区门口，李清把准备好的二十元钱递给萌萌手里， “师傅，就到这，就到这，我先下车了，萌萌，你把钱给师傅。” 李清噌地从小三轮上跳下，提着衣服，飞快地向家里走去，快到楼下时，用鼻子吸吸，没有烟味，抬头朝楼上厨房窗户看看，没有烟也沒有火。 “这汤烧干了，电线会不会烧着了，那就麻烦了“ 李清脑子里不停的胡思乱想着各种火灾现场，进了楼道，好香啊，哪家炖肉这么香！ 噌噌噌上了楼，打开防盗门，快速的左右扫一眼，家里一切正常。“好香哦” 放下手中的衣服，李清疑惑的走到厨房电炖锅边，盖子上面小孔里有一丝丝热气飘出来。 李清打开盖，炖锅里的水跟先前差不多，上面一层汤平平静静的，就是锅里的汤在往上翻滚着。 李清彻底的领悟了什么叫底火！ 这时萌萌也进门了，笑呵呵喊“好香哦” 李清激动的说 “哈哈哈，虚惊一场，原来这就叫这就叫电炖锅啊。” 第七十四章 又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萌萌堂妹初中毕业后，去了成金夫妻打工的城市打工。 原先的村小学，因为生源一年比一年少，被另一个村的小学合并，萌萌堂弟只能去离家二里地的另一个村小学上学，每天上学放学都是姜翠骑着电动车接送。 一天上午，欧阳磊颤微微的站在后院门口，后院门口有个门框需抬腿才能跨过。 欧阳磊正抬起腿左腿准备跨进前面大屋的时候，一只猫嗖的一声从脚下蹿过，欧阳磊偏瘫后，本来身体就不能平衡，被猫一拌，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本来就半身偏瘫，还未康复的欧阳磊，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欧阳磊在后院门口叫喊，左右邻居有的上班去了，有的在菜园地头忙活，那微弱的声音在后面院子里，沒有人能够听到。 等到姜翠从河边田里播种完油菜籽回家，准备去后院看看欧阳磊，看到仰面朝天，躺在后院门口水泥地上的欧阳磊，姜翠惊慌失措， “这个死老头子，真是害人呀！” 赶紧跑去后面侄子家，幸好欧阳堂哥刚刚从街上回到家。 姜翠吓得面色苍白，哆嗦着老远就喊 “大侄子，你快来呀，你叔叔在家跌倒了！仰面八叉的倒在地上，不晓得严重不严重哦“ 欧阳堂哥放下电动车，一阵飞跑到后院，不敢上前乱动欧阳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婶儿，这我也不敢搬动叔叔，我来打120吧，急救电话，我的天呀，还占线，我接着打， 哦，通了，我这有老人在家跌倒了，老人几年前得过脑梗，你们车子还在省城呀？那我也要等你们呀，麻烦你们尽快来抢救，老人很严重！ 地点啊，地点是某县某乡某村，你们到某村小学门口，我在那等你们，我报一下我的电话是…“ 堂哥紧张的打完急救电话，对急得团团转的姜翠说 “老婶，你打电话给大姐，让她们赶紧回家” 姜翠咚咚急匆匆，走到门西屋，抓起床头柜上的老人机，打开翻盖，翻到设置的电话1是大女儿电话，拔通县城的大女儿电话。 二十分钟后，120急救车，呜呜呜，来到了村小学门口， 欧阳磊侄子在村小学门口，把急救车子带到欧阳磊家，欧阳磊大女儿女婿，也从县城赶回家。 医生们一阵有序的忙碌，立马开动急救车送欧阳磊到省城医院抢救。 欧阳磊大女儿，眼泪汪汪，看着欧阳磊， “爸，这次跌倒了这么严重，会不会凶多吉少， …我打电话让二妹，欧阳兄弟俩回家，商量商量“ 到了医院，大女儿办手续， 医生说二次脑梗，另心脏供血不好，血管里有斑块堵塞，需做搭桥手术。 有进口的，四万多元，有国产的，两万多元，家属选择。欧阳兄弟姐妹商量着选择哪个。 “别搞那个什么进口的，那么多钱浪费钱啊，好几万？以我讲算了，早死早好。省的不死不活的拖累人” 欧阳兄弟俩连夜驱车，直奔省城医院。 做了搭桥手术后，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后，欧阳用车子将欧阳磊送回了家，没让李清和其它人去医院。 总共花了好几万，大部分由二姐夫妻俩先垫付，然后国家给报销了七成，具体细节欧阳也没有告诉李清。 二次脑梗后的欧阳磊，不能帮姜翠烧饭、洗锅、洗碗了。 每天只能在后院小屋里坐着，吃喝拉撒需姜翠帮忙，姜翠每天三餐烧好， 走到小屋门口，眼睛瞪着欧阳磊，凶狠狠地大叫一声 ‘’吃！“ “我现在，一天到晩哪儿都不能去了，给你缠住了！怎么不一下跌死掉？！死不死活不活的害我‘’ 专门用一个大的不锈钢碗，每顿盛一碗放在厨房小方桌上，菜也放到小方桌上。 欧阳磊听见姜翠喊叫，并不答话，等姜翠转身走远，自己才用一只手，抓住固定在床边桌子上扶手，一只脚用力蹬地，从床上站起来，顺着墙， 借助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动脚步，去小方桌边椅子上坐下， 用右手拿着勺子，一勺一勺低头一声不响吃起来 ，姜翠端碗早已走向大屋门口吃去了，欧阳磊吃完，右手撑住方小桌， 站起，挪动脚步回小屋去了。 有一天早上，姜翠骑电动车送孙子上学去了。 欧阳磊一人在家，大便没有来得及下床到粪桶拉，拉在 裤子里。 姜翠回家，把电动车推进堂屋，拿出电池插入插座充电。 跨过后门，抬头向小屋看，看看欧阳磊还未起来，瞪大眼睛，骂道。 “这个死老头子，平时这个时间，早就起来在床边坐着的， 今天这怎么回事？反常，到现在还在床上平躺着，一动不动，眼睛还一眨一眨，眨你妈妈的个头啊！起来！装死，“ 姜翠腾腾迈步走进小屋，眼睛瞅着欧阳磊厉声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呀？还是要死了？ 死就死快点！省得害我！ 欧阳磊还是不动，姜翠怒吓道 “不死你就起来！” 姜翠走近床边，伸手掀开棉被，鼻子一吸，一股臭臭的味道。 “哪来这么臭臭的味道？” 姜翠在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床底下，墙角里，连床边的粪桶里也是干净的。 “奇了怪了，哪里来这么臭味！” 姜翠猛然想起什么，走到床边，面朝床上的欧阳磊站住，眼睛死死的盯着欧阳磊。 “你这个死老头子，今天怎么看你，感觉神情不对啊！“ 姜翠伸手，猛地将盖在欧阳磊身上的棉被全部掀开，双手用力将欧阳磊推向右侧卧，睁大眼睛一看，欧阳磊后背的上衣，靠近后腰处都是大便，欧阳磊右手紧紧的抓住内裤。 ‘’你这个王八孙子！你把裤子抓住，我就看不到了，闻不到了吗？！‘’ “你妈妈的，你！你放手，啊！放手！” 姜翠双脚用力的蹬地， 姜翠气得暴跳如雷，抡起巴掌噼噼啪啪使劲地抽打着欧阳磊的双手，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王八孙子，害我啊！‘’ 终于，欧阳磊还是松了手。 姜翠把欧阳磊的衣服脱下，将身体擦了擦，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又把床单被套换掉， 拿去池塘边用刷子使劲的刷洗。 “老婶儿，你在这洗什么呢？怎么不用洗手机？” “我给这个死老头子害死了，他怎么就死不掉呢？！他把大便拉在裤子里，害我呀！恶心死我了，糟蹋人啊，这个王八孙子我恨不得把他掐死掉！“ 姜翠见一个人说一次，把欧阳磊臭骂一次。 第七十五章 真不要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熬到了销售部门经理的位置，在公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公司已经从刚成立时几个人发展到现在几千人。 欧阳一年毛收入，只有十来万，老板已经在H市买下了五六套房产，身价上亿，老板的老婆孩子常年居住国外。 他不知道为公司创造了多少财富，是公司元老级人物。 欧阳自己在公司也有点翘尾巴，有时候好摆摆老资格。 老板是看在眼里心里有数，嘴上不明说，在待遇上欧阳和家住本地的一位后来的经理有明显的不同。 老板是个相当有手腕的人，还故意经常和欧阳在一起喝喝老酒聊聊天，从精神上给欧阳以错觉，欧阳以为老板还对自己这么尊重，真把自己当哥们一样看。 公司后来招聘的人员中，也是人才济济，欧阳开玩笑时戏称他们是自己的徒子徒孙。 欧阳有时候也有点‘’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老板并不是十分的信任他，做很多事情时都被束住手脚，甚至有点架空他，这种感觉让欧阳很不舒服。 欧阳想，老板虽然不会马上卸磨杀驴，但这种磨刀霍霍岂不更恐怖。 欧阳动了自己给自己打工的心思。 欧阳积极准备进行二次创业，这几年家里也存款四五十万。 本来准备给萌萌出 国读大学用的，但李清坚决反对， “国内这么多大学不上，干嘛非去那么远的地方找罪受，一个女孩子只身一人无依无靠的， 萌萌从未出过那么远的门，我可舍不得，想出国，以后机会多的是“ 欧阳和李清商量准备自己开公司 “李清，我们俩年纪也不小了，不希望以后一大把岁数了，还在为别人打工， 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帮别人赚钱，我心不甘啊！“ “到时候别人还说不定要不要你，嫌你挨事，把你一脚踢开，不如我们自己创业， 现在国家鼓励万众创业，对小微企业也积极扶持，好多税收减免力度很大“ 李清说 “我也不想天天看人家脸色哦，可是创业是有风险的，这笔钱还不如再买套房，现在的房子升值空间很大“ “钱要动起来，还是创业好，房子多的是，等挣了钱再买就是” 欧阳又说 “你不是下班后，总想学点东西吗？你学厨师还不如学会计，你一个女的不可能跑到后厨去颠勺呀，你业余时间学学会计，先考个资格证书，以后用得上” “好，你考虑好经营什么，还是干你的建材老本行，轻车熟路” 欧阳说正在考虑。 李清目前在小超市做副店长，经常接触收银仓管等，利用业余时间经过努力，拿到了会计职业资格证。 萌萌高一的时候，欧阳过完年，回H市辞了职，积极着手做创业前期准备工作。 三月初，李清为了尽早结束，两地分居的生活，辞掉省城的工作，再一次奔H市去看望欧阳。 李清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喜欢坐客车。 在客车上，可以仔细聆听熟悉的家乡方言，她喜欢听这接地气的家乡话。 更何况，客车的速度，刚好可以看风景。 车窗外的风景，清晰可见，广袤的田野，郁郁葱葱的山林，微波荡漾的江水，高耸入云的大楼… 一览在目，尽收眼低。 李清到达H市时，已是傍晚六点，夜幕下的H市华灯初放。 客车缓缓驶入车站，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驾驶员坐在位子上侧脸看着众人，喊着 “到站啦，下车啦，你们把东西拿好，别丢下了” 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往车门走。 李清也站起来拎着行李包，和客车上的人一起，陆续 下车。 李清随着人流走出站口，大家各奔东西，转眼消失在茫茫人海。 李清站在出站口，扫视了四周，寻找那熟悉的车子和车牌。 欧阳早已把车开到出站口不远处，看见李清出来，欧阳打开车门，钻出车子，快步上前，从李清手里接过行李包，一边关切的问 “饿了吧” 一边把包塞进车后座。 李清显得有些疲惫，说 “不饿，就是坐客车太久，里面空间有限，腿不舒服，不像做自家的车子，两个小时就可以下服务区。“ 说到现在的高速服务区，现在的服务区真的漂亮，有琳琅满目的超市，各种地方特色小吃，小吃边上还配有餐桌，独立餐厅，就连洗手间都那么的高档，干手器，洗手台，甚至想到了手机置放的地方，还设有儿童洗手台，太人性化了，洗手间里还可以听到舒缓的轻音乐，母婴区，儿童区，加油站。 李清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仅仅几年变化太大。 期间虽然来过两次，但年年都在建设，一座座高楼大 厦拔地而起，高架桥宛如盘龙。 “现在下车，让我自己走，我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欧阳说 “这几年这座城市变化确实大，不过H市的路比较好认，三纵三横，笔直笔直的“ “你看，这一片你知道是哪里吗？” 李清侧脸往外瞅，一脸茫然， “这是哪儿？我真不知道。”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H市住的地方，萌萌外婆们还来过呀“ “啊？现在这一片农民房都拆迁了吧，这一憧幢高楼，估计有三十多层，运河沒变还在，还有这桥没变，哈哈哈，“ “怎么啦” “我想起来那次，萌萌几个外婆，我们打车，落去，捞七，哈哈哈“ “她们听不懂这地方方言” 车子左转右转，在一个四层楼，类似厂房的地方停下。 “到了” 欧阳看着李清笑说，看李清疑惑表情， “这是公寓房，你要来啊，我特地租的，以前都是和员工们一起住单位宿舍” 李清调皮的撇嘴看着欧阳。 “哎呦，这么好，为了我？” “不是为了你和萌萌，我这么拼命干什么“ 欧阳拎起行李包，李清跟随其后，上了二楼，中间是长长的通道，两边是一间间房间，每个房间门头上都有门牌号。 欧阳来到一间全新的防盗门前，从口袋哗啦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李清抬头看门头上，有个圆牌上面写着206，是一个中间套。 这是一间四十五平米的公寓房，简单装修。 地面铺着地板砖，进门是敞开式的厨房，配有抽油烟机，大理石灶台。 门右边是卫生间，做了干湿分离。 朝南里面是卧室，没有阳台，只是外面有一根长长的不锈钢管可以晾晒衣服。 李清抬头看，不远处是一幢六七层楼高的厂房，挡住了外面的视野和阳光。 南边是大玻璃窗，房间备有宽带网络。 李清跨进房内，一眼看见床上是脏兮兮的被套，枕巾中间一大块明显的油渍，眉头一皱，差点吐出来。 这时欧阳三下五除二哗啦哗啦炒好了青菜，从电饭锅里端出一盘咸鸭，喊 “吃饭啦” 李清去洗手间，洗手，只见一只塑料桶里，泡着几件衣服，地上乱七八糟几双袜子扔在旁边。 “啧啧..老天爷耶，终于知道什么叫男人了，这就是男人吗？” 李清吃过饭，把被套，枕巾全换掉。 拿了衣服洗澡，打开淋浴花洒，温热的水淅淅沥沥下来， 欧阳笑呵呵站在门口问 “要帮忙吗？” “不要” “真不要？” 第七十六章 准备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问欧阳， “欧阳，你准备干建材吗，轻车熟路，还是传统行业稳当些” 欧阳用打火机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夹在手里，迷起眼睛思索着 “我再看看，做建材资金周转慢，事情多比较繁琐，我昨天和朴华老表聊了聊，他帮别人干了一年理财，一年挣了将近二十万，” 李清看着欧阳，有点不相信，李清想起朴实弟弟朴华，寸头，腰杆笔直，一米七五的个头，不胖不瘦，说话干净利落，走路都带风，永远都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朴华只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员，一年挣了二十万？” 欧阳说 “不然他哪有钱买车子，理财这行来钱快，本钱小，周转快，不到一年，他们老板的车子由十几万换成三百多万的，” “嘿，你们男的一天到晚就是车子车子” “最近几年现在银行利息这么低，好多人不愿存银行了，那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呢，” “炒房炒股去了，呵呵呵，炒房小资金玩不转，炒股水太深，搞不好就倾家荡产，只能小玩玩，“ 欧阳拿起手机问朴华，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正儿八经的把这个事情谈谈。 李清问欧朴华真的帮你干吗？ 欧阳说他到哪都是挣钱，我不会亏待他，他权衡利弊，肯定会选择帮我干的。 李清说你就那么肯定？ 欧阳笑而不答。 下午五点五十分，朴华开着一辆暂新的suv过来了。 欧阳去楼下接去了， 李清站在阳台，羡慕着看着suv车好大一会儿。 欧阳和朴华上了二楼，李清 说 “朴华，你的车子真霸气，” “表嫂，让老表换一辆越野车吧” 李清从钱包里拿出二百元，呵呵笑 “朴华啊，你老表已经有车啦，有车用就行了，你和欧阳谈谈，我去买菜，就在这吃晚饭” 扭身准备出门， 欧阳忙喊住 “李清，你别买菜了，我们等下一起岀去吃” 李清停住，将两百元放回钱包 “好，老是吃自己做的，都吃腻了，饭店的菜为什么，吃多少都不腻，去哪里吃呀，呵呵” 欧阳说我们去美食一条街吧。 “老表表嫂，就开我的车吧，” “开车去不能喝酒了，” “到时候找个代驾就是” 李清倒了杯茶给朴华，三人坐下聊了一会儿。 欧阳看时间六点多了，说走吧。 欧阳和朴华下去发动车子，李清收拾了一下，从二楼下来。 朴华已经将车子开到了楼梯口，欧阳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李清钻进后排座位上坐下来， “这空间是比我们那车大很多啊” 车子转来转去，欧阳说 “现在直行，前面红绿灯过去就是了” 绿灯亮了，车子快速驶到对面，靠边行驶，缓缓地往前。 李清透过车窗只见前面不远处，一条街灯火通明。 “这美食街是夜市吧，生意真好” “这里每家都要等，不过上菜挺快” 朴华和欧阳左看右看，找停车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车位，把车停好，三人跳下车。 从街头开始看，无论是大街上，还是饭店里，都是一群一群的人，家家客满。 李清轻声说 “难怪吃都成了一种文化，吃喝玩乐，吃排在第一位” “人啊，忙来忙去都是为了这一张嘴” 三个人走进一家酸菜鱼馆， 欧阳说就这家吧，欧阳点菜问朴华喜欢吃什么，朴华说我不挑剔，吃啥都行。 到靠窗户一个方桌刚好撤台，收拾干净，欧阳三人赶紧走过去坐下，菜陆续的上来， 欧阳端起酒杯，看着朴华， “小老表，喝酒，吃菜” 朴华也端起酒杯问 “老表，你真决定自己干？” 欧阳说 “我当然真干！我已经辞职了，在那干的太憋屈” 欧阳递给朴华一支烟，两人点着，抽了两口，欧阳说 “我去年就有这个想法，特别留意关注各个行业，前两天我和你表嫂商议，我讲朴华过来一块干理财，我心里就有了底，” “老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真干，我就一定过来， 我带些数据过来，从那边挖几个兄弟过来，到哪干不都是为了挣钱嘛，然后我们再招聘十来个人，很快就启动起来了。“ 欧阳说 “我有四五十万，你再投资一些，就我俩合伙干，有钱一起赚” 朴华面露难色说 “欧阳老表，表嫂，我现在手头实在拿不出钱，你们也晓得，以前和大哥一起在那家公司干，没挣到多少钱， 大哥去年盖房子，向我借了十万，去年理财挣了将近二十万，头脑一发热买了这辆车，还有剩下的几万块钱在老婆那，她带小孩在老家，打死不让动那几万元钱” 李清笑说 “弟媳妇做的对” 欧阳说我这两年存了几个钱，启动资金没问题的，关键是这个行业前景怎么样？ 朴华说国家现在是支持小微企业，银行利息这么低，其实好多老百姓手里有钱， 理财公司将民间资金吸收过来，充分利用起来，作为中间平台，将这些民间资金再贷给那些急需要资金的企业，这本身是好事。 欧阳说我虽然没自己干过这行，但我有几个朋友在做这行，我了解一二，所以我也想干，但是缺一个懂行的，你有这个想法，刚好我俩是不谋而合啊！ “欧阳老表，好，我跟你干。” “朴华老表，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资金我出，你工资照工资拿，年终在给你一些分红， 这两天我把成书面材料“ “行，老表，你随叫我随到” “把这杯干了，我们跑这么远出来打工，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多挣些钱吗？我现在要有个几百万，我就回家干了， 既能照顾到老的，又能照顾到小的。” 李清说 “朴华小老表，吃菜吃菜” 欧阳说 “我再找个时间把细节谈谈，今天喝酒了，就不说了” “喝酒喝酒，呵呵呵” 欧阳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回来时把账结了。 “小老表啊，我们走吧” 欧阳叫了位代驾，先把欧阳和李清送回家，然后又送朴华回家。 欧阳对朴华说到家打电话给我。 朴华答应着。 欧阳自己也接触过几个做这行的，也都赚了些钱，心里有数的。 “李清啊，我决定干p2p，搞得好一年就能挣个一两百万。“ “你考虑好，我觉得还是传统行业稳定，” “只有不犯法，当今这个社会，什么来钱快干什么，而且朴华在别的公司干过一年，他过来帮我，业务上有了的力的帮手。 我们出资，他拿工资，你把钱管好，我们好好干一场，干得好三年就翻身了，” “你竟想好的一方面，不好的一面也要考虑到，退一万步，那要干的不顺利呢“ “干的不好，就只当买教训，还怕搞不到一碗饭吃啊，再不行我们回家种地也行啊，呵呵呵 “反正你依仗家里有几亩田，你就有退路哦” “就是嘛，把家里那块池塘挖一挖，养些鱼，再种种小菜园，种块田，那日子比神仙都快活。” “呵呵，你现在就开始计划着养老啦“ 第七十七章 办公室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资金和人员都确定下来，下一步就要注重解决办公场地了。 晚上，欧阳.和李清在网上看写字楼，条件：一百平米，房租每年十二万以下， 在网上咨询一下，对面客户专员说你留下联系方式，最好来店里看看，店里资料更全一些，我们直接带你去实地看看。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约九点钟，出来到了房屋中介连锁店，店内电脑桌摆成U字形，桌后面坐着七八位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蓝西装白衬衫，黑皮鞋，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一个小伙大约二十四五岁，从电脑后面站起来，面带微笑， “你好，请问您办什么业务” 想租写字楼““请坐，纯办公还是商住两用” 小伙手握鼠标在电脑上，上下左右移动， “纯办公” “我按你要求的这些条件，有这些写字楼可以选择，我们这里都有实拍的照片，你可以仔细看看” 欧阳走到小伙旁边，手握鼠标，上下翻看，寻找着，一个一个点开， “这家写字楼，感觉还可以，这个物业费这么贵啊，每平米每月四元多，车位也要钱” “这个属于档次高些的” “我们小公司，暂时不需要这种，找个一般的” 看来看去，选中两个相对还不错的。 小伙说 “我来打电话问问现在能不能去看房” 小伙拿手机拔对方电话 “赵总，我是甲公司小甲，你那边写字楼出租，现在可以看房吗？哦，你十一点到，好的好的，我们先去那等你。嗯嗯，赵总，再见再见” 小甲 “欧老板，我骑电动车去，你们？” “小甲，地址给我就是，我们自己去” “好的，房东十一点到，” 欧阳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十点二十，估莫二十分钟车程。 “我们十一点在那见面吧” 小甲从店里走出来，骑上电动车呜一声朝前冲去。 欧阳和李清坐上汽车，好在这个时间段路上不是很拥堵，到了约定写字楼才十点四十五分。 门口横杆拦住，保安亭走出一位穿制服的保安， “去哪里” “看看，想租写字楼” “哦，那你车子就暂时停放在那个绿化带旁边，一个小时十元” 欧阳把车子转到保安手指的那个绿化带，正好有块空地，欧阳转动了两下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好，拔下钥匙，钻出了车。 李清也下了车，欧阳大拇指按了一下车钥匙，叮！叮！ 这是一座总共十八层的写字楼，矗立在两条马路交叉路口。 外面都是蓝色玻璃窗，强烈的太阳光照在玻璃窗上，反射过来，刺的人睁不开眼。 欧阳抬头迈步往前走，前面就是写字楼的大门，四扇一尘不染的移动玻璃门，旁边两扇固定的，中间两扇各向两边打开，玻璃门中间贴有写字楼log，大门口大理石地面上，铺着一块红地毯，地毯中间欢迎光临四个字。 大门左边是机动车，地下车库出入口，右边是非机动车，地下车库出入口。 现在是上班时间，在门口走动的人只有几个保安和保洁， 进入一楼宽敞的大厅，整洁干净明亮，连地面白色的大理石都照得见人影。 大厅门口临时放置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个对开的文件夹，左右翻开，右边夹着一张到访记录登记表格，一支黑色的水笔放在文件夹之间。 桌子后面是一把靠背椅。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头戴韩式军帽，乌黑的头发高高的盘起，挽成一个球状，双目有神，脚穿一双中跟黑色皮鞋，微笑着站在桌边。 女保安见欧阳和李清跨入门来，发觉面孔有些生疏，微笑着问 “请问你们哪家公司的，” “我们是来看看写字楼，租房的” “麻烦在这里签到” 欧阳对李清说 “你签一下吧” 李清左手五指分开，五个手指指腹按住文件夹，旋转一下，拿起水笔，刷刷刷写好了，又将文件夹转回原来方向。 小甲骑着电动车，从大门口进来，看着欧阳说 “欧总，稍等一下，赵总马上就到，我把车子停到门外去” 欧阳和李清冲着小甲点点头。 一会儿，小甲回来了。 “我们先去楼上看看？” “好的” 三人走过大厅，来到电梯口，有两部电梯。 小甲看其中一部电梯红色1字闪耀，朝前一步，伸手按下向上的箭头。 电梯门开了，欧阳和李清抬腿跨进电梯。 小甲也紧跟其后，跨进电梯，抬手按下九楼， 欧阳问“是九楼吗？” 小甲“是九楼六零六” 电梯继续上行。 眨眼工夫到了九楼，电梯停住，轻轻抖动了一下，欧阳李清小甲，走出电梯。 电梯在中间，电梯对面是楼梯和洗手间，洗手间门在另一面，四周是办公房，平面图感觉像个回字。 出电梯往右走，正对着的就是六零六侧门，栗色防盗门紧锁，往前面走几步是正门，是两扇玻璃门。 透过玻璃门清楚地看见里面。 “小甲啊！” 随着磁性的声音，传来踏踏的脚步声，电梯口走过来一个人，三人扭脸看去。 李清不看则已，定晴一看，差点闭过气去！ 只见此人，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夹着手提包… 赵总越走越近，李清唰转过脸去。 小甲笑呵呵说 “赵总来了，这是欧总，想看看房子” “你好，” 赵总嘴角微微上翘和欧阳打着招呼，伸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细长的手指捏住一把钥匙，插入锁孔，哗拉啦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后，赵总将一扇玻璃门推开。 欧阳和赵总小甲，踏入室内， 小甲说 “赵总，你这有一百一十个平米吧？” “对” 欧阳四处看看，朝南一看，下面是个小花园，绿树成阴，从树叶看，估计有十个品种的树，透过层层树叶，可以看见下面弯曲的石子路。 房型端正，已经用玻璃做了隔断。 欧阳问“赵总，你这里房租多少？怎么付款？” “房租每月九千八百元，押一付三” “你这房租可以再优惠点吗？” “欧总，我这个价格不会比其它任何一家高，而且这一层都是一样的，这一间还是朝南的，清爽干净，你看看，只要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小甲说“欧总，这一层都是赵总家的，他的租金的确要实惠些” “欧总，我看你是个一想干事业的人，所以我也没说虚价。” “李清啊，你看，嗯？” 欧阳回头扫视室内，没发现李清， “不好意思，我们商量一下， 估计上洗手间了” 欧阳手握手机，正准备拔打电话，李清咯噔噔噔踩着高跟鞋，款款进屋。 赵总歪着头，眼眉挑起，嘴角露出笑意，背着手，站在窗户边，看着李清问 “欧总，这位女士就是你太太吧” “对，对，李清，这是房东赵总，你看看这里” 李清很不自然的冲赵总笑笑，对欧阳说 “你看过了” “嗯，看过了” 欧阳见李清没说什么， “赵总，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先走了，谢谢” “再见” 李清急匆匆走到电梯，欧阳紧跟其后。 “李清，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我觉得还不错” “你觉得差不多就定下来” “要不然我们等一下小甲，去另外地方再看看” “好啊” 小甲下来了， “欧总，觉得不满意，我们再去另外地方看看” “好的好的，小甲，多看几个地方，有个比较” 小甲又带着欧阳和跑了两天，欧阳都不满意。 “欧总，要不然这样，你先等等，有新房源出来，我再通知你” “不用了，小甲，就租赵总那房子吧，赵总这人，我感觉也挺实在，不找了” “好的，我联系” 欧阳第二天和赵总签合同，李清没有一起去，欧阳才知道赵总名叫赵龙。 欧阳交了定金，赵龙写了一张收条，把钥匙交给了欧阳。 欧阳在办公室走走看看，决定把入门处的玄关重新装修。 打电话问老表，有没有亲戚朋友在搞装修的，过来帮帮忙。 老表说他的一个同学在这边搞装修的，答应去问问请尽快过来。 晚上六点多，老表打电话过来了， “老表，你就把玄关重新做” “对，其它地方都不用动，那一扇墙用涂料粉一下，就可以了” “哦，好的好的，我同学明天上午过来看看，我讲别的活先放放，把你的玄关先搞，急等着呀，呵呵” “那一周后能开业吧，我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人员已基本上敲定，理财业务承包，我俩一块去当面谈” “嗯嗯，好，你把你同学电话给我，” “好，我等下短信发给你” 老表挂了电话，欧阳收到了老表短信。 次日上午七点多，欧阳就驱车赶到了写字楼，乘电梯上了九楼六零六， 把玻璃门打开，窗户打开，对流风徐徐吹进来。 门口有踏踏踏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是这间吧？我来打电话问问” “对方正在通话中，怎么回事，我这同学跟我开玩笑啊，呵呵” 只听另一个人说 ”你先挂掉看看，等下再打“ ”好，我先挂掉“ “打过来了，哈哈，喂，欧老板吗？” 欧阳手里举着手机，到了门口。 “哦，你是老表同学？，” “是的是的，” “进来进来，” “欧老板，你这个重新装玄关，” “入门上这个地方做个玄关，到时候再安装上公司LOG，整个效果就不一样了，玄关后面做成柜子，巨大的储藏功能” “对对，” 一个星期后，玄关装好了。 李清惊讶得说 “有了玄关，果然效果大不一样了！” 欧阳一脸得意， “李清啊，明天一起去家俱市场看看办公用品，桌椅买买。” 李清说“好呀，” 欧阳说“中间这一块，作为员工区，摆放二十张桌子，旁边这儿作为会议室，这里作为休息区，摆放一组沙发，客人来了也可以坐一坐，另外三个房间，我和老表每人一个办公室，你的财务室，后面一个房间可以做个小仓库。“ “买些绿植摆放，办公室更有生气” “到时候看情况，绿植很难打理哦，” 欧阳和李清一来到北城家具城，市场外面停满了车子，欧阳转来转去， 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将车子停好。 欧阳下车，锁好车，大步往前走，李清紧跟其后。 李清抬头看前面商户，知道这边是南大门，进入东边看看，西边看看，各种各样的办公家具，甚至锅碗瓢盆灶台应有尽有。 沿着市场中间的走道，往里走是敞开式的，来到了一家办公家具商铺。 欧阳仔细瞧着桌椅质量颜色，问价格，是不是免费送货，有沒有现货，订做几天能到。 欧阳又去了另外一几家转了转，看看问问。 最后，欧阳订了二十张带抽屉的三面有隔挡的写字桌，三十张靠背椅。 一张老板桌，一个老板椅，一个立柜，欧阳的十办公室。 还有一张小一些的办公桌，老表用的。 一张长方形会议桌。 一个三人沙发，一个单人沙发，一只茶几，饮水机放置会客室。 三天后，家具全部送到。 电脑城买了两台台式电脑，一台打印机，和一些必要的办公用品。 入门玄关处放置发财树，公共办公区域放置盆栽绿萝，会议室放置盆栽大叶绿植。 欧阳靠在客厅沙发上，泡了杯绿茶，啪，用打火机点着了一支烟，头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圈，心里十分满意。 第七十八章 招聘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看着李清说“李清，布置差不多了，歇会儿” 李清也泡了绿杯，端到茶几上。 “歇会儿，这几天也真是累坏了” “欧阳，你代账会计找好了吗？要不然我在网上看看，找个代账会计” “不用，我有个朋友，他的公司有个代账会计，明天我问问看。” 欧阳又抽了口烟，接着说 “会计找好了，把公司注册下来，招聘员工，还要培训，还要装几部电话，” “这要办的事情还真不少呀” 欧阳想想又说 “我明天自己去工商所注册公司，李清，你打电话让电信公司来，装四部固定电话，我们业务主要就是打电话，网络抓紧开通。” “买东西的单据给我，我即时整理整理，拖时候长了，记不得” 欧阳从手提包掏出一沓，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 又是一天过去，欧阳准备去工商所，“欧阳，你资料还带齐了？啪啪跑去，东西没带齐，又要转回来” “租房合同，我是法人一些，昨晚挖空心思想的，公司名称我都想了五六个， 第一步：准备5个以上公司名称到工商局核名；第二步：到刻章厂刻章一套分为公章、财务章、法人章、合同章；第三步：整理资料到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第四步：整理资料到质量技术监督局办理公司组织机构代码证；第五步：整理资料到国税局办证处办理国税证；第六步：整理资料到地税局办证处办理地税；第七步：到开立验资户的银行或其他银行开设公司基本账户；第八步：公司会计整理资料到国地税务分局办理公司备案及报税事宜。以上就是开公司流程。 三天后，电话和宽带装好了。 老表带着三个小伙子来到了公司。老表对三小伙说 “这是欧总，这是李姐，今天过来熟悉一下环境，明天那个項目敲定，我们马上开工，你们三个工资底薪两千五，欧总答应了，明天开始招聘，新员工底薪只给他们两千，” 欧阳站起来笑呵呵说 “坐坐，喝水自己到，都是一家人了，晚上我们几个聚聚。” “李清，你上午去人才市场看了，怎么样啊？” “现在人才市场真惨，没有几个去那求职的，市场上晃来晃去的，都是招聘单位自己人，租摊位一天好几百元，一个人都招不到” 老表讲 “现在绝大部分找工作都是在网上投简历” “那个同城招聘吧？” “我来咨询一下，让他们业务员下午来” 李清转身走到电脑旁，坐下，点击同城招聘打开，有招聘的，有求职的，求职人的具体联系方式是看不到的。 李清打开了同城招聘的首页，发布招聘信息首先要注册商家中心，如何注册，以及注册流程都会有提示， 输入手机号，马上会收到一个动态码，输入动态码，再输账户名，然后识置密码，再次确认密码。 商家中心注册好以后，右下角有客户专员，可以在线咨询相关问题，留下手机号以后，工作人员会尽快联系你的。 李清从电脑边站起来，往杯子里 加了些水。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口有人轻轻敲门，李清抬头看，玻璃门外站着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女孩，手里抱着文件夹，微笑着说 “我是同城公司的，” “哦，进来进来，” 李清把女孩领到会客厅门口， 老表坐在欧阳对面，两人正在谈话。 “这是欧总，你和他细说吧” 欧阳微笑说， “坐吧” 女孩走进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老表问 “你是同城公司的？” 闲聊两句后，三人直奔主题。女孩笑容可掬，说话时柔中带刚， “欧总，这是我们的合同，一年的费用是三千六百元，现在签约两年还赠送三个月，赠送简历五百份” “你们每天给我们多少份简历” “每天两百份简历，然后你们自己也可以去下载，每天也可以下载到两三百份简历。” 三人又走到欧阳办公室，欧阳用鼠标点开搜到同城界面，桌上的笔记本。 女孩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非常的成熟干练。 “欧总，账户里可以在这充值，很方便的” “呵呵，” “什么时候能用？” “合同签好，马上可以发布招聘信息和下载简历” “你们有没有优惠活动” “欧总，现在您签两年的，我们送您五百份简历” “我要只签一年的呢，赠送多少份简历” “只能赠送两百份简历，” “哈哈，等于没问” “欧总，实在没办法，” 女孩拿出合同和水笔，准备在合同上填写，抬头微笑着，看着欧阳， “欧总，签一年的？” “一年的” “好的” 双方签好合同，这时李清也走过来， “签一年的？” “嗯，先签一年的” “那我来拿钱，” 李清转身走到隔壁财务室，用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一沓全是一百的现金，点点三千。 又从信封里拿出六张，把信封重又放回抽屉，锁好，拔出钥匙。 将三千六百元现金理整齐，又数一遍， 女孩说过两天发票就到，公司快递寄过来 接下来的一天，李清从同城网上下载简历，一个一个地打电话问喂你好，你是某某吗，我是某公司人事部的，看到你发在同城上的简历，，请问你工作找好了没有？哦，那你们是哪个公司，做什么的，地址在哪里，每天工作时间是多少？双休还是单休？包吃包住吗？待遇多少？李清打了几百个电话，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问题，李清几乎给每个人都发了公司地址，有几个说工作找好了，有两个说有好几个单位要面试，时间允许的话就过来，有几个说还在老家呢，还有的几个人电话是忙音，有两个电话是别人接的。李清打了一天电话，感觉都都有点疼。 第二天九点以后还真的来了十七八个人到公司面试，李清打印了几十份招聘简历表，发给每一个应聘的人员，填好之后，拿着简历表陆续的去总经理办公室面试，欧阳正襟危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微笑着迎接每一位面试的人员，谈了十几分钟后，下一位进去面谈。 十七八个人的简历和面试之后，从中选择了几个看起来精明强干的，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李清打电话这几个人说，让他们明天来公司报到。 第三天，来了七位电话通知的员工，朴华给新员工做了一天简单的培训。 李清接着打电话，接连打了五天电话，总算招满了十五个新员工，李清一看，一百多平米的公司整个气氛大不一样了，但就是一点问题，清一色小伙，这是个问题。 人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是有一定道理的，阴阳失去了平衡，没有姑娘，这些小伙肯定是留不住的。 朴华也笑着说怎么都是小伙啊。欧阳说真正干活还是男的厉害。 李清说明天加一条招聘，招一位前台小姑娘，没有小姑娘这些小伙都蔫头耷脑的，呵呵呵。 做业务本来流动性非常大，电话销售更是如此。 招聘欧阳说我们公司又不是什么集团大公司，招前台没什么用，每月浪费几千元钱。 两天过去，朴华辞退了新招聘的三位员工。欧阳和李清问怎么两天就把他们仨个辞退了？ 朴华严肃的说他们仨个根本不适合做电话销售，电话销售说起来坐在办公室里打打电话，好像挺舒服的，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其实压力更大，除了那些本来就口齿不清，说话不流利，方言太浓的，有的人拿起电话来不知道说什么，声音都发抖，恐惧心里。这些人需要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正常与客户进行电话交流。我观察他们三个人，每天打电话不到二十个，我们要他们在这坐着干嘛，我是忍了又忍，否则我第一天就让他们走了，浪费底薪和中餐。我们三个老业务员每天都打了五六百个电话。 欧阳说是的，还是几个老业务员厉害，已经有业务进来了。 朴华说我这两天想办法搞数据，数据越多越好。 朴华看着李清说 表嫂招聘电话要天天打，前几个月，新员工不稳定，还有两个新员工我准备可再观察一天可能也辞退掉。 欧阳说朴华呀，辞退的太频繁了吧，对其它新员工影响不好。 朴华说老表你放心，我这样也是给留下的员工施压，只要能挺过第一个月，你放心，他们挣钱了，到时候我们招聘都省心了，他们会介绍他们的亲戚朋友同学过来上班的。我带来的三个兄弟，他们说下个月有三个同学过来，当然适合不适合在这干再说。 欧阳点头有道理。 下班后，欧阳和李清回到房里。 “欧阳，小老表朴华还真有一套 ”欧阳眉毛上挑，得瑟道 “我眼光看人会看错吗？这两天平台上已经进来五十多万了” 已经贷出去了，我们帮一家企业在筹集一个亿的资金。“ “等于说，只要人家存进来，我们就挣钱了，这样挣钱是快啊，而且还是合法的，这样干它几年，哇，我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越有钱就越有钱，还是你这个伯乐慧眼识才呀” 李清说我明天招个前台小姑娘，一方面让她来打电话，另外一个公司没有女孩子不行。 欧阳说你看情况去干就是，只要是有利于公司的。 李清见欧阳终于松口了，抓紧时间招来一位前台，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嘻嘻哈哈 没过两天又招来一位前台小姑娘，到公司看看，这个公司也不是好大啊，还找两个前台？ 欧阳奇怪的问李清啊，前台招一位足够了，以我都不招，你还招两个干嘛，钱多烧的啊，明天让 李清见欧阳终于松口了，心里暗喜。 第二天早上，欧阳，李清吃过早点，和往常一样一起到了公司，欧阳在自己办公室里忙自己的事情。 李清喝了杯开水，打开电脑，登陆同城招聘的企业后台，抓紧时间把同城网上的招聘信息统统刷新，同城公司又投了近百份简历在里面，李清一一打开查看，挑选了一下，年纪太大，学历太低的简历删掉，又从同城招聘首页，，选择下载了二百多份简历。前台的也选择了几十几份简历，李清一份一份点开，重点看看，选择那些三十岁以下的女孩，一个一个电话打过，挑声音好听口齿流利，让她们下午过来面试。 八点多，朴华和销售员们都上班来了。朴华把他们叫进会议室碰个头，简单的同他们聊了几句，销售员们陆续走回大厅，各自办公桌前坐下，开始打电话了。 李清在会议室里也打电话招聘销售员，一天下载几百个简历，然后抽空打电话。 一上午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很快就过去了。 十一半，外面的盒饭送到，大家都开始吃中饭，吃过饭后，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 欧阳对朴华说 “朴经理，下午销售员，你面试，我来面试前台，我一个人面试，一下午都面试不完，” “好，好的，欧总，你面试美女，呵呵呵” 一点半后，陆续的有人来面试，今天来了五六个小姑娘，小伙子们都笑嘻嘻的瞅着，有的看见在敲玻璃门，直接去开门搭讪上了。 小姑娘扭腰笑呵呵说“谢谢啦” 小伙说“不用客气，你应聘什么岗位”“前台”“我拿面试登记表给你填写，” 小伙笑呵呵走到会议室“李姐，我一拿几份面试登记表” 李清说 “就桌子上呀” “哦，看到了，嘿嘿” 小伙把笔和登记表递给姑娘，姑娘说谢谢啦，你是做销售的吗？ 小伙看着姑娘在填写姓名，说是的，你姓赵呀？ 姑娘说是的，又问小伙销售好做吗？工资怎么样啊？ 小伙说打打电话嘛，挺容易的，提成高，你做前台还不如做 销售，你声音这么好听。 赵姑娘咯咯笑说我声音好听？是有人这么说，要不然我先做前台看看。 小伙说也好。 一会儿，欧阳面试完一位姑娘， 小伙看着赵姑娘说去吧，那是我们欧总。 赵姑娘起身微笑着向欧阳办公室走去，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欧阳微笑说请坐，你应聘什么岗位？赵姑娘微笑着双手把 面试登记表递上面前的老板桌上，说欧总，我应聘前台… 十几分钟后，赵姑娘从欧阳办公室走出来，看到小伙说再见再见，径直向外面玻璃门走去。 小伙目送着赵姑娘走出玻璃门。 旁边同事坏笑“还看呀，都出门了还看什么，明天来吗？呵呵呵” 紧接着又陆续来了好几位小姑娘。 小伙们看着李清说李姐，我们公司要招几个前台呀？怎么来这么多美女啊？ 李清笑说招一个。 小伙不解”啊？招一个前台，这么多面试？“ 下午，快六点了，李清打电话通知一个面试过的赵姑娘，让她明天上午八点半到公司报到。 第二天，李清把数据下载下来，打印出来，让新来的前台赵女孩打电话。中午休息的时候，办公室里充满了女孩小伙，嘻嘻哈哈不断的欢笑声。 周六周日双休，欧阳还是去了公司，他说公司空间大，人呆着舒服。 新来的赵前台上班第一天，很努力的打电话，第二天，人也混熟了，不紧不慢的打起电话，一有空便和销售小伙聊天去了。 欧阳问怎么只来几个面试的？ 第三天上午还是如此。中午吃过饭，前台赵女孩和小伙下楼逛街去了。 李清翻出两天前来面试过前台的登记表，拿起电话让一个钱女孩过来上班。 第三天上午八点半，钱姑娘来到公司上班。 李清说钱姑娘，你先熟悉一下公司环境。 欧阳奇怪的问“李清，怎么这个钱姑娘也是来公司做前台的？” 李清笑说“出去讲，是啊” 欧阳和李清走出玻璃门，转弯到了安全出口楼梯口处。 欧阳面带怒气说 “你简直胡闹，赵姑娘我都准备辞退掉，成天就知道玩，打了两天电话，才来了几个面试的，一个人每月工资真是二千加中餐，两个人就四千了，钱多烧的吗？赶紧让钱姑娘离开，人家在公司一天你就要付人家一天工资。” 朴华从洗手间出来，听见李清和欧阳说的话，微笑说既然人家钱姑娘来了，就试试吧。 欧阳说你们俩想什么呢？李清我让你放手去干，招聘人员，你倒好，我们多大公司，还要两个前台，你以为是站柜台卖水果啊？ 李清笑说朴经理不是说了，就让钱姑娘试试吧。 “欧阳，你急什么，我是想让她俩有个竞争，两个都在，但我只招一个，肯定有一个就将面临淘汰，无形中心里就会有压力，会珍惜现在的工作，好好工作。” “哦，哦，是这样啊！我以为你干嘛呢” 欧阳钻进了洗手间去了。朴华呵呵笑说表嫂，真有你的。 李清说有竞争一才有动力嘛。和朴华走进玻璃门。 李清把下载的数据分别交给赵钱两位前台， 赵钱两位姑娘互相问你也是前台？我听销售小伙讲只招一个前台呀？赵钱两女孩沉默了一下，马上拿起电话，认真的 很努力地打电话，每天都有七八个年轻人来公司面试，经过朴华每天的筛选，一周后，公司销售员暂时稳定下来，总共新招聘了二十人。 李清说现在可以辞退一个前台了，辞退谁呢？ 朴华对欧阳说赵姑娘想做销售， 欧阳说那正好，正打算辞退一位前台呢？ 朴华问赵姑娘为什么前台轻松工作不做，想做销售？ 赵姑娘说销售小伙说他们每月能拿八九千元，前台每月只有两千，不就是打电话嘛，我就擅长电话销售，公司现在是两个前台，但肯定只会留一个，公司我也熟悉了，大家待我都不错，我就在公司干销售员，我不信比他们差。 他们一两年能买车买房，我也是大学毕业，我为什么不行。 一周过后，钱姑娘也要做销售，不干前台了。欧阳说行，暂时几天不要前台也行，需要的时候再招，销售员中有男有女最好，赵钱两位姑娘真的不错，第一月工资达到了五千，公司人员框架基本搭好。每个人都干劲十足，欧阳和李清相对前期轻松了一些。 李清问公司都注册好了，你不是说找个代账会计吗，还没谈好？ 欧阳说公司还在筹建中，呵呵呵急什么。 李清调皮笑道你到明年公司还在筹建中，工商税务都减免了，你还不满足呀，公司一定要搞正规点。 欧阳说我有数的，今天是六月二十九号，我来打电话让她下午来谈谈。下个月是七月份，就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付她三百元工资。 下午两点钟，正是夏日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外面行人和车辆少了很多，整幢写字楼里每家公司都开足了空调，玻璃窗卷帘深垂。 欧阳接了个电话，不大会儿，玻璃门前有人轻轻敲门声音，众人抬头，朴华说请进。 只见一个头戴遮阳帽，鼻梁上架着墨镜，面纱蒙面，身穿宽松的花长裙，全副武装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款款推门而入，摘了帽子眼睛和面纱，浓装艳抹，没等朴华开口，女郎启红唇嗲声嗲气问朴华“请问欧总在吗？” 朴华问你是？ “我是会计，刚欧总打电话让我来的。” 朴华用手指着欧阳的办公室说“那位就是欧总。” 李清问推销什么的，讲话这么嗲，朴华眨眨眼，抹了一下额头汗说会计。 “欧总”女郎迈碎步向欧阳办公室走去，到门口轻呼一声。 朴华用手扶住门框，李清身体也往后一仰，轻轻呼出一口气。 欧总从哪找来这么位女会计，声音真好听。 李清心里想，可能现在各行各业竞争都激烈，这样的小会计也太多了，又或许是这位女会计天生说话就这样？否则这么热的天，为了每月这三百元钱这么拼，但是这种敬业精神确实可敬。 女郎和欧阳在办公室商谈了一会，起身告辞，欧阳站起来送到门外。 下班后李清问欧阳你们怎么商量的?签了协议了？欧阳说每月三百元，半年一付，账什么的都由她们公司搞，我们不用操心了，你看看人家一个女的，这么热的天还骑着电动车出来跑业务。 第七十九章 顺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这大半年生意很顺利，净利润有六十多万，平台上有三百多万。 欧阳李清都有些飘飘然，露出人性的弱点。 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只要比周围人成功那么一点点，膨胀也就随之而来，真正做到低调的人寥寥无几。 过年回家言行举止很自然的流露出来了。 正月初三那天，李凤侯九邀请宋南枝，李云一家，李清一家侯九家吃饭，本来侯九家离宋南枝小院就不远，两里路，欧阳非要开车去，萌萌在县城成金家，吃过饭，贾浩李云骑电动车回去了。 欧阳开着车，宋有南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李清坐在后排。 到街头下坡道从右向左转弯时，有个同村骑电动车带着老婆拜年回家，直行下坡电动车刹不住，老婆差点摔倒，电动车刚好和欧阳的车头擦到。 同村当时翻脸，吵吵起来， “哎！你怎么开车的？！我们骑电动车在慢车道直行，你左转弯那么快，好在我和老婆都没事，不然…” 欧阳皱着眉撇着嘴，钻下车，双手掐腰，一脸怒火，不甘示弱。 “我打了方向灯的！你不看啊？” 一场拳脚大战一触即发，李清和宋南枝在车上，宋南枝赶忙下车，陪着笑脸向同村解释劝说。 李清感觉事态不对，慢慢走过来说了两句道歉的话，同村和老婆才恨恨离去。 欧阳虎着脸斜眼瞪着同村背影，沉默不语。 正月初五，欧阳、李清带着萌萌准备去县城五叔家拜年，张菊也来到了。 张菊笑嘻嘻的拉着李清的手说清儿，你和欧阳自己做生意啦？我俩现在在同一个城市，过完年，到我们那里去玩玩啊。“ “好的，我也好几年，没看到四叔了，真想去看看他。” 张菊眼睛瞪大，不停地眨巴着，嘴巴尖起说 “讲好，一定要去啊！这个是我在H市的新号码，给你，你的号码是多少” 张菊把李清电话号码记录下来， “今天我们都去县城你五叔家拜年，等下我坐你们的车子，一起去县城” “好啊，那不一句话嘛” 李清应道。 四叔前些年在S市承包工程失败，欠了亲戚们一点钱，四叔好面子，性格耿直，过年也不愿意回老家了，这样亲戚们更轻视四叔了。 大家都在宋南枝老屋集合，总共七个人，一辆车子肯定坐不下。 宋南枝看着欧阳建议 “欧阳啊，你先去，再来接一趟我们吧” 欧阳没答应，说“四妈，凤儿，在这打一辆车就是“ 李凤伸手一会儿，出租车来到面前，张菊站着，磨叽磨叽不上车。 李清走过去，问驾驶员到县城多少钱？十五元，优惠点？驾驶员说正月就十五元不还价，李清从口袋里掏出十五元钱付给驾驶员，张菊和李凤才腾腾上了车。 李清笑笑，对张菊和李凤说一定要记住下车地方啊。 回过脸来，向欧阳的车子走来，无意间扫过欧阳的脸，欧阳的眼角瞅着张菊和李凤，眼神中满满的鄙视。 李清心里陡然升起一些凉意。 过了正月初七，欧阳和李清又回到H市，李清说要不就在H市买套房。 欧阳说在这买房，你打算在陌生的城市养老啊，成天呆在鸽子笼里，把人急坏了，我们老了还是回农村，空气多好。 李清说也是，亲戚朋友都在老家。 欧阳的生意红红火火，转眼又到一年年底，李清算算今年净利润一百四十万。 欧阳再也坐不住了，一天到晚像着了魔似的，换车换车，隔三差五带着李清去4S店看车。 李清对车子没什么兴趣。 欧阳听朴华说他原来的老板，又买了两辆豪车。 欧阳说开好一些的车子，出门到哪去谈业务，人家对你态度都不一样，也是对自己的.种肯定，你不是也说越野车空间大，坐着舒服嘛。 “哎哟，别拿我作借口，你去买吧，” 结果欧阳预订一辆车，总共需要一百二十万，明年才能拿到车。 “你买个差不多的不就行了吗？有多少钱你就花多少钱，” “明年一年不就挣回来了嘛，平台上八百多万，我都没动” “那平台上的钱是别人投资款，不是我们自己的钱，那一分都不能动，你说朴华原来的老板那么挣钱，我们规模跟他差不多，他是不是动了平台的钱哦，” “那钱不能动的，我知道” 又过了几天，李清看到网上关于好多理财的新闻报到，某某公司将客户的投资款花掉，老板也跑路了。 李清心里咯噔一下。 欧阳这一行负面消息这么多，不是好兆头，欧阳和朴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国家肯定要对理财公司严查严整，整个行业都会遭殃，到最后关掉一些小规模的理财公司。 幸亏我们胆小，没敢动别人的投资款。 我说前两天好好的监察大队突然来查我们公司员工的劳动合同，社保什么的。 听说楼上那两家理财公司也被查了。 又过了两天，朴华说他以前的公司关了，人去楼空，老板不知去向。 监察大队又来察员工有没有交纳社保等等，朴华赶紧让没买社保的员工先走出去。 监察大队工作人员走了。 欧阳从电梯里走出来，说楼上两家公司这两天没人上班，门关了。 欧阳问李清你看看租房合同，几月份签的合同？李清说明年三月份到期。 欧阳说合同到期不签了。 欧阳和李清朴华商议，把别人投资的钱处理好，业务暂停，正是风头上，决定让员工放假，过几天把工资结算一下。 本身小公司就有很多不正规的地方，哪里经得住严格的监察，还是先关掉。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大家休息一下，明年看看情况再说。 员工们都依依不舍的离去说欧总朴总需要我们的时候，随叫随到。 第八十章 再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说我得做下一步打算，刚好跑跑看看建材市场，李清说你现在又打算做建材啦，依我讲不如加盟做餐饮，两三个人就可运作起来，现在人越来越讲究吃了。 欧阳说餐饮不熟悉，我们还是干建材这个传统行业，也是我的老本行，这个行业虽然资金周转慢点，但稳稳当当的。 一眨眼又到腊月了，欧阳和李清二十二回到家。 二十三萌萌放寒假，然后一起回老家。 按照宋南枝和李清叔叔婶婶们的约定，每年的正月初一，李清的叔叔婶婶都到宋南枝小院相聚，首先给宋南枝拜年，红烧的菜宋南枝提前做好，炒菜都是李云掌勺。 今年欧阳主动请缨掌勺，好不好吃不敢说，几个炒菜都出自欧阳之手。 几个婶婶夸奖清儿呀，你眼光真好，看人准。 吃过饭，李云李清李凤把碗筷洗过了，叔叔婶婶都笑嘻嘻的打招呼离开小院。 宋南枝对三个女儿和女婿说 “这个厨房在这个角落里不方便，离堂屋大概有十米远，端菜还要穿过院子，我想在西屋那边空地再建一间房，作为新厨房，这样下雨下雪就方便多了” 大家都走到西屋边空地看看， 说这还有这么大地方，建两间屋都够呀 “要建就建吧” “我就建一间屋子，搞个厨房，再搞个洗澡的地方，我没有钱，主要你们三个拿钱哦，候九包水泥吧，大姐二姐拿钱” 三姐妹都没反对，以为老太太说着玩的，随口应着 “行哦” 大约四点钟的时候，欧阳和李清走出小院，到了街头，停车的地方，朴华正好从马路对面饭店走过来， “朴华，你在干嘛呀” “老娘生日，我讲今年我就在饭店搞一桌吧，刚好兄弟姐妹们聚聚” “饭店干单纯，花几个钱，自己不要洗碗，朴实老表也在啊” “正月什么时候去H市啊” 朴华讲自己今年上半年去不了，朴实他原来的公司地皮被征了盖商品房，公司也搬到开发区了。 朴实讲自己不想去开发区，那边离车站远，一个熟人也没有。 “朴实不想出去了吧” “不是的，大的保自己了，老二，小三子，都要钱花，我们还要有的忙哦” “那当然，三子考大学娶媳妇，还要带孙子” 朴实夫妻咧嘴呵呵笑， “欧阳，李清，丫头子也这么大了” 朴实老婆看着李清，呲牙说 “李清还是那样子，你们慢慢走，中午没喝酒吧？” 李清轻轻一笑。 欧阳呵呵笑说喝了，我们饭吃得早，饭后迷了一觉，不然我到现在才走呢。 春节几天一眨眼过去，初八欧阳先去了H市，李清陪着萌萌过完十五也去了H市。 欧阳已经在建材市场前面租了间门面，又在市场后面租了间仓库。 李清到H市的第三天， 欧阳接到小甲的电话，说赵龙把写字楼租房定金委托自己退给欧阳。 欧阳说这个赵龙赵总办事真地道。 欧阳抽空把赵龙写字楼里面的办公用品，挑了几件用得上的，其他都卖给了收二手家具的人。 欧阳拿了一个品牌建材产品在H市的一级代理， 自己天天在外面跑，李清看门市部，欧阳每天的电话都接不过来，两部手机都快被打爆。 欧阳这样就一个人跑了三个月业务，积累了一些老客户。 越野车也提回来了，吃完晚饭，欧阳很兴奋，对李清说车子提回来了，我带你去高速转一圈，感受一下。 周末又带李清去附近一个山区景点玩玩。 李清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嘛，就是特别费油。 欧阳笑着说所以我很少动它。 李清说买这车没有什么作用。 两人又聊到业务上， 欧阳说现在重点是怎么样把业务迅速打开市场，发展起来，光靠自己一个人这样干不行，那样太累了，还是招聘员工干活。 我现在空闲时候看管理方面的书，我觉得自己这方面欠缺。 李清劝欧阳做事要务实，不能好高婺远，可怎么劝也没有用。 欧阳开始打电话问以前的那些做理财的员工，大家都不愿意过来天天在外面跑建材。 欧阳又问朴华，朴华说自己在老家县城买了套房子，准备装修，暂时去不了H市。 欧阳让李清打招聘电话，陆陆续续的招进来七八个新员工。 欧阳说起码要招和以前理财公司差不多的人，李清说这个行业不需要，不能再招了。 欧阳说好吧，但是要给员工包住宿，统一住一起管理也方便些，李清无语。 欧阳开始给新员工简单的培训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客户陆陆续续地分给新招进来的员工，可是很多老客户很抵触那些业务差的新员工，老客户在悄悄的流失。 天气不好的时候，员工躲在宿舍里赶都赶不出去。 有位女员工不愿意买电动车，说骑车电动车不安全，出门到一个地方，乘公交慢慢腾腾，下午三点多一点，就跑回来了，等到五点半下班，一天下来，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公交车上了。 欧阳坐在门市部里，每天只和两个组长谈谈话，其它的具体事情由两个组长管理，好多事情欧阳根本不知道。 时间一长新员工变成老员工，越来越油，上班自由散漫，做出点业绩就要挟，讲条件， 有的甚至以自己喜好，对待新招进的员工，新招聘的员工纷纷辞职离去。 公司业绩整体下滑，开支却巨大，业务还不如欧阳自己那时候一个人跑的，手头存的几十万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李清把账单给欧阳看，说没有流动资金了。 欧阳沉思，生意怎么这么差？ 欧阳找两个组长聊，组长说员工都说工资太低了，要求加工资，李清苦笑笑。 欧阳说要么每人工资加二百，李清说，最近外面简直就没有业务款进来，我这已经没有流动资金了，你还要给每个人加工资？ 要不然把那辆车卖掉吧，李清说现在卖也是二手车，一百万都卖不到，当初非要买车，就跟中邪似的。要卖你就赶紧卖，一降价就亏大了。 下班回公寓，一路上，欧阳的眉头紧锁，不停地抽烟。 李清也懒得说话，说也没有用，欧阳膨胀得别人半句话都听不进去。在菜市场买了菜，李清洗菜烧饭。 欧阳打开笔记本电脑，一动不动地瞅着电脑。 吃过饭，欧阳洗锅洗碗后，泡杯茶，又一屁股坐在电脑前。 李清说 “欧阳，我们出去走走，散散步” 欧阳答应一声好的，关掉电脑，走到门口换上鞋子， 锁上门，和李清一起下了楼。 欧阳越来越沉默，除非夸奖他的时候，或者聊聊他小时候的事情，欧阳 就会兴致很高，话闸子打开，咧开嘴，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李清觉得这样太累，自己话越来越少，也不想说话了。 两个人闭着嘴巴，在路上散步，一个小时没有一句话，李清觉得一点没劲，心想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了，自己加快脚步往前走自己的，欧阳跟在后面。 一个星期后，欧阳吃过晚饭，一屁股做到电脑前，李清不想喊欧阳，抓起钥匙，一个人往门口走，侧脸看，欧阳一动不动地瞅着电脑，仿佛李清不存在似的。 李清下楼 转了一圈上来，欧阳还坐在那里。 半个月后，欧阳将新车卖了，八十万。欧阳说李清接着招新员工，到时候把这些老员工开掉几个。 新员工招来了四五个，欧阳又舍不得开除老员工，不能动不动就开除谁谁，要与员工培养感情，说公司人多才有人气，以前的公司而是多人，生意多好，人气多望。 李清说行业不一样，你是打算开养老院吗。 欧阳说干事业前期是要一定的投入的，不能光看眼前。 李清觉得怎么和欧阳解释不清呢。 欧阳又说，过几天，朴实要来我们店里。 李清问朴实那么大岁数来干嘛？ 我答应他让他看仓库，和我们一块吃，住在仓库隔壁吧，当初我们刚来H 市的时候，他帮了大忙。 李清说好好好。 晚上吃过晚饭，李清一句话也不说，洗洗躺在床上，欧阳一直盯着电脑，偶然抽支烟，倒杯水。 十点钟过去，十一点钟过去，李清起来关掉头顶刺眼的日光灯，欧阳瞅着电脑到凌晨两三点钟。 一天，两天，天天如此。 李清睡觉怕灯光，会失眠。 每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欧阳关掉电脑洗漱完躺下了，李清才开始慢慢入眠。 终于一天凌晨快一点的时候，李清爬起来，把海绵垫搬到靠窗的一角，背着灯光侧卧。 欧阳转过脸问 “你干嘛” “你天天这样，让人怎么睡觉，真是烦死了” “那我睡地铺，你到床上来睡。” “我就睡地铺” 李清气呼呼的说。 欧阳匆匆关掉电脑洗洗，再去洗手间窸窸窣窣的洗澡，然后往床上一倒，房间里响起呼呼的齁声。 过了好大会儿，李清眼睛实在疲惫不堪，才慢慢有了睡意，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头昏脑胀，眼睛浮肿，眼角充满血丝。 还没到中午，李清就感觉浑身没劲，犯困。 后来的两天，欧阳在十二点之前就关掉电脑休息了。 一天，晚饭后，李清一个人准备下楼散步，一个又高又胖，操着东北 口音的中年女人，在走廊里来回竞走，李清上前问 “大姐，你怎么不去外面走走？” “孩子在房里做作业，不能走远” “哦，上下楼梯运动也好的呀” “上下楼梯，太伤膝盖了。” “你住二零几” “二零六” “哎呀妈呀，有天夜里，经过你家门口，你家男人打呼，跟打雷似的” “额......没有吧..” 李清下了楼梯，一个人怏怏的，走了几圈，回了公寓，用钥匙打开门，欧阳头也不抬盯着电脑。 李清洗洗上床，看了会书，躺倒。 凌晨三点多，欧阳盯着电脑，还没有睡觉的意思。 李清气愤的跃起，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准备出门。 欧阳一惊，问 “你怎么还不睡？干嘛？” “你这样我怎么睡的着，天天到半夜三更，搞些什么东西？！” 李清气愤的快步往门口冲，欧阳一把拉住，低沉的声音说 “好好，马上睡觉” “欧阳，我觉得，我们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生活，这样我真的累死。” “你说这什么话？我们好不容易结束了几年分居生活。” “是呀，几年分居，你习惯了你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习惯有规律的生活，看来我来这就是个错！” “那总要慢慢磨合吧，不能总是逃避，” “磨合，刚来头一两年，我一直忍着，我以为你能慢慢改变，要多长时间来磨合？!十年，二十年？” 欧阳一脸痛苦的表情，愁眉苦脸。 第八十一章 顺路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连续几个月，都是亏损，流动 资金出现问题。 眼看到了发工资日子。欧阳急 得团团转，员工却见面就问 “欧总，要发工资了吧” “李姐，啥时候发工资呀？工资早 就花完了，还借了五百块也花光了” “就这两天吧” 晚上到房间，欧阳摇头说 “这几个家伙，花钱如流水，让他 去干活时磨磨蹭蹭，钱在那都懒得 去挣。” “他们这一代，不比我们那时候啊，大部 分是独生子女，在家里两代人宠着 他们，好多人找工作时，要到外面 去的不干，单休的不干，离租的房子 远了不干； 给他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 上上网，打两电话，朝九晚五加双休“ “现在人家里都不缺吃不缺穿，所以他 们不急着工作，“ “手里的几个钱花的差不多了，才安安稳 稳的去工作“ “你还希望他们像你那时一样，起早贪 黑的自觉去干活呀？” “招人也难招，没有新鲜的血液注入 不行呀” “人呀都奔国企名企去了” “明天这工资拿什么发呢？” “要不然，我把我原来存的钱取出 来，先用上。” “你那个钱是备用的，不能动啊” “现在急用钱，只能取出来了，一拖工 资不炸了锅吗？” “那好吧，” 第二天下午，李清把工资发下去了。 大家又是一片欢腾。 不久，公司新来一位女大学 生小张，中等个头，胖胖的，圆脸， 挺着硕大的胸脯，夏天喜欢穿着低 领衬衣，一低头露出半个雪白的胸 脯。 人到挺随和，话特别多，善于 交际，三教九流都愿意搭上几句。 一天快下班时，天下起了雨，同 事小王问 “欧总李姐，我电动车坏了，等下搭 个顺风车哈” “行” 小张在旁边，磨磨唧唧不出门，笑 嘻嘻凑过来， “欧总李姐，我也搭你们的顺风车” 李清笑呵呵说 “行，反正车子坐的下” 坐在车里，小张打开话匣子 “我父母很早就离婚，我是跟我外 婆一起生活的；上大学时，借了一 万多块，买吃的穿的现在还没还呢， 我同学也不催我，我也不急着还钱。” 第二天下班，晴天，大家都走了， 小张还不走，小王看见问 “小张，还不下班啦？” “我等欧总的车子，坐顺风车。” “大晴天，乘公交呗，不就二元钱？” “二元钱也是钱” “哈哈哈那，坐我电动车吧” “不坐” “那我走啦” 等到，欧阳李清出来锁门时，小 张疾步上前，从欧阳手里拎过电脑包， 慢慢走到车前等着。 李清苦笑。 一个月下来，小张天天等着欧阳的 车子。 有一天，六点下班，其他员工都 下班了，欧阳和李清有事情，耽误 到七点多，小张还在大厅等着，李 清有点莫名其妙，故意骑电动车先 走了. 等欧阳回到公寓，李清故意问 “小张还是，一如既往的等着欧 总的车子，坐顺风车？” 欧阳淡淡的说 “是的” 小张进公司快一年了，没有任何 成绩，还经常挪用公款自己花。 李清问欧阳 “小张天天下班，乘我们的车，你不 觉得别扭吗？” “别扭什么，坐就坐吧，，都是同事， 顺路嘛；现在，公司人心浮动，没办 法” 李清一头雾水，看着欧阳，不语。 周末，李清对欧阳说 “想去看看四叔，四妈比较喜欢结交 人，能不能帮忙找几个人过来” “不能空手去，带点什么礼物” “这里还有只冬冬火腿，带去吧” “冬冬火腿？这个行!” 从李清住处，开车大约一个小 时，到了四叔住处附近，这时天突 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张菊撑伞老早 等在巷口，车子到了巷口对面。 李清透过玻璃窗，远远看见，细 雨中，张菊撑着雨伞在巷口东张西 望，车子穿过马路，在巷口停下。 张菊笑嘻嘻过来 “我在找是哪一辆车子，一下看见清 儿，正打开车窗，嘻嘻嘻” “四妈，没想到，突然下雨了” “就是啊，老天嘛，说变就变。嘻嘻” 欧阳从车里拿出一把雨伞，撑开。 “我和四妈打一把伞” 李清钻进张菊的伞下，一手扶着 张菊的肩膀，左弯右拐，转过好几个 巷口，这里都是加工服装的小工厂， 一家接一家。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三人到了张 菊的住处。 这间出租屋，大约十几个平米， 隔成两间；南边是一个小店，靠墙 是两个货架，上面零星的摆着一些 日常食品饼干、方便面、啤酒；一 个冰柜；一个门，一个窗口。 中间一张方桌，旁边几只木凳， 李清笑着问 “四婶，你这商店没什么商品呀？” “哦，过两天，抽空马上再补货” 李清拿出冬冬火腿放桌上 “这个给你们吃，想不好带什么东西” “哎呦！带东西干什么，” 四婶边说边拿出一次性茶杯，泡 了两杯茶。 李清瞥一眼后面，放着一张床， 最后面靠窗户的角落是烧饭的地方。 “四叔呢” “他在巷口那地方的饭店，今天请你 们在饭店吃饭” “干嘛呀，我们就在家里，烧点吃的 嘛” “我们又不是外人，到饭店破费干嘛。” 李清知道四妈不会做饭，可也没 必要，去饭店呀。 “在外面挣点钱，不容易，干嘛浪费 呢” “你四叔一直打两份工，这两年把外 面的欠账，还的差不多了。” “那你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毕竟 六十岁的人了。” “堂弟和堂妹都已经成家立业，生活 还都过得去，堂弟还在这买了套二手 房的” “你堂弟一家三口，现在租住在前面， 买的房离这太远，上班也不方便，” 张菊接着说 “你堂弟，买房时首付不够，还 从你四叔这拿走五万块钱，” “去年呀，堂弟老丈人中风了，从老 家接到这来，服侍方便些嘛，弟媳妇 两姐妹都在这附近工厂上班” “哦~” “清儿呀，你四叔脾气倔呀，他非要 干呀” “今天，还有其他同事，刚好一起嘛” 张菊看看时间，说 “欧阳、清儿，我们到前面饭店去吧， 人都到齐了。” 欧阳、李清跟随张菊走回巷口， 饭店就在进巷口的地方，穿过客厅， 后面是一个简陋的小包厢，一张大圆 桌几乎坐满了。李清都不熟悉，听口 音都是同乡。 李清跨进包厢房门，进门左侧坐 着一人，见李清进来，站起身来， 李清一眼认出是四叔。 身材还是那么魁梧，一张脸又黑 又瘦，满脸皱纹，短短的微卷的头 发，身上的工作服又脏又旧。 李清惊呆！几年前的四叔壮得像 头牛! 四叔的神态酷似李清父亲。 四叔看到李清，眼睛都笑弯了， 笑嘻嘻的说 “清儿，欧阳你们来啦，来，快坐 下，快坐下。就等你两了。” 饭店上菜挺快的，一会圆桌上 就摆上十几盘菜。 “四叔您坐” 李清笑呵呵的坐在四叔边上，只 见四叔的双手指甲缝里，都是黑黑 的脏。 大家互相敬酒，一片喧哗。 四叔喜欢喝酒，今天高兴，忍不 住想多喝几杯。三瓶喝完，四叔又 去吧台拿来一瓶酒。 张菊上前夺过酒瓶，尖起嘴巴 “还喝啊，你要喝多少？！” “老子今天高兴，酒给我，喝” 张菊没好气的白了四叔一眼 “老子，老子，你是谁老子？” 四叔摇晃着身体，看着张菊 “嘿嘿..我给你两巴掌” “我跟你嘿嘿，嘿嘿” 李清看着张菊和四叔，哭笑不 得，两人就这样半真半假的逗嘴， 多少年了，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或许夫妻之间不怕拌嘴就怕冷 战。 回来的路上，李清心里不是 滋味，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闪现出 四叔现在的样子。 想到四叔创业失败，陡然想 到现在的自己。 公司不死不活的维持着。 李清建议欧阳 “你这段时间，骑电动车上下班” 欧阳骑了一周电动车，小张 一道下班时间，比兔子跑的还快。 周一，欧阳开车了，下班时， 小张又在公司转来转去，不下班， 忙这忙那，给客户打电话。 欧阳准备锁门时，小张很殷勤 的跑过来，伸手把欧阳手里的电脑 包接过去，走到外面欧阳车子旁边 等候。 李清噗嗤一笑。 欧阳若无其事的走到车边，三 人都坐上了车子，李清不像以前陪 着说话了。 欧阳没话找话的和小张聊天。 提到李清时，李清只是呵呵一声。 第二天，第三天一如即往。 再后来，李清乘公交了，问欧阳 “小张还是天天搭你顺风车？” “是的，顺路嘛。” “同方向的有好几个女孩呀，就她 顺路？” 周五中午，大家都在午休，欧 阳坐大厅里的方桌前，小张请教欧 阳工作上的事情，坐在欧阳对面。 小张用水果刀削了个苹果，欧 阳很镇定的坐着，翻着一本书。 小张用水果刀切下一块苹果， 递到欧阳嘴边，欧阳张开嘴，很享 受的接住苹果，吞进嘴里嚼着。 小张咯咯笑着，自己也吃着苹 果。 偶尔塞一块进欧阳嘴里.. 第八十二章 升级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朴华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对于公司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参与，指手画脚，有时甚至撇嘴说 “欧总，你这样做事风格不行，你那个方法不对…” 而且朴华性格暴躁，稍有不满对手下员工爆粗口，对欧阳也是满腹牢骚。 朴华说起小张，眼睛瞪圆溜溜的 “李姐，这个人不能留，她就是在这里混混的，上班时经常遇到她在那个东湖边玩，每天到公司报个到，然后就不见人影。公司每个人都借 给过她钱，他妈的借我五百元到现在未还。” “有件事我也很不理解小张，有个客户的货款她早已经就收了，都快一个月了，可她为什么还未交给我” “她自己拿去花了呗，没有业绩，拿不到提成和奖金，就那么几个基本工资，她还特别喜欢吃零食，买的都是品牌的，哪来的钱哦“ “李姐，我们不是做慈善，一年多都没有任何业绩，养着她干嘛！依我早他妈让她滚蛋了！” 晚上李清把小张的情况与欧阳说了说。 欧阳坚决反对辞退小张，义正言辞的说 “公司现在正缺人的时候，招聘新人又难，小张虽然没有业绩，但毕竟是大学生呀， 宁愿养着也不能开除呀，” “可是已经养了这么长时间了，养着？你有多大家业养着？” 李清怒不可遏的扔下，手中正在洗的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欧阳皱着眉头过来，接着洗菜，欧阳把菜在脸盆里，哗哗的快速的哗啦几下，捞了上来，把脸盆里的水倒掉，刷的拧开水龙头，把脸盆用水冲洗 一下倒掉，把菜篓里的菜倒入脸盆中，伸手哗啦啦几下，把菜捞出来，放入菜篮。 李清一看水池边地板砖上，都是水，一股无名之火嘭然而起，憋着一肚子都是气。 欧阳开始炒菜了， “这个菜是炒还是红烧？” “随便，你喜欢炒你就炒，喜欢烧就烧，不关我的事！” “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只要是出现问题，都说是我一个人的错，连朴华也说我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你们一点责任 都沒有吗？“ 欧阳噼里啪啦把菜炒好，端上桌子。 “李清，菜炒好了，吃饭” 重口味的欧阳，炒的菜，酱油、盐、红尖椒占主导地位。 特别是红尖椒，一盘菜有半盘红尖椒！而且还非要把辣味炒出来，顿时一屋子都是辣椒味。 李清实在受不了这辣味，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呛得直咳嗽。 李清走到灶台前一看，昨天刚擦干净的灶台又被欧阳搞得乱七八糟，盐粒、油渍，菜叶，红尖椒籽，李清一股恼火， “你炒下菜，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家进土匪了！搞得跟打仗差不多。“ 皱着眉，瞅瞅三盘菜。 “炒这个，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欧阳无奈地说 “我炒你不吃，你自己又不炒” “我炒，炒你个头，我天天炒给你吃，白天你上班，我也上班，晚上回到家，我又是洗菜烧饭，又是洗衣服，我凭什么要服侍你，你一进门在那坐着像老爷似的！“ “哎哟，我怎么敢要你服侍哦，衣服你不洗就放在那好了” “以后我俩各人衣服各人洗” “行行，都依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声音越吵越大。 李清放下碗，摔门而去。 欧阳坐在那吃饭，没有任何反应。 李清转一圈回来，欧阳坐在桌边瞅着电脑。 李清把床垫拿到窗户边，床单铺好，拿来一个枕头，洗洗躺在床上，闭眼一语不发。 欧阳看电脑到凌晨三点多，接连三天，两人没有说过话。 第四天，吃过晚饭，李清拎起手提包，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独自一人走在这陌生的街头，看着路上行走的人们，他们都是那么的幸福，唯独自己这么不幸，心里无比孤独和失望，想着想着，感觉自己的脚都迈不动，抬头打量着街的两边，就近找了间旅馆住下。 欧阳没有打电话给李清，李清也没有打电话给欧阳。 到旅馆进房间把门栓好，放下手提包，押金收据、手机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李清一头倒在床上，泪水悄悄的从眼里流出，好大会儿，李清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站起来，慢慢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刚洗漱完，烧壶水，用一次性纸杯泡了杯茶，坐在床边椅子上休息。 李清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水，电话屏幕亮了，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李清放下茶杯一看是萌萌的号码，萌萌还是像以 前一样接通电话，就和李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学校什么事情，自己的学习，小秘密都喜欢和李清唠唠。 李清一听到萌萌声音，心里暖暖的，忘记了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一会儿，萌萌问 “爸爸呢，电话给爸爸，在旁边吗” “不在，他在楼下有事情，估计是去买香烟” 李清的心里转眼又是酸酸的，但她不能让萌萌知道。 “妈妈，你怎么啦？声音不对” “昨天受凉了，有点感冒了。” “哎哟，这么大人，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萌萌心疼地对李清说。 李清嘿嘿笑着说 “感冒不很正常吗？我都两年没感冒了，” 李清和萌萌说了大约十几分钟后， “妈妈，我洗漱去了，不讲了，么么哒” “么么..” 李清本想找个地方静一静，萌萌电话又把她的心搅乱了，李清站起来打开电视机，站在厚厚的窗帘前，又走回床边椅子上，呆呆地瞅着电视，胡思乱想着，没听清电视里放着什么。 很久很久，李清感觉有点困乏， 爬到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李清八点到公司，开始了一天的正常工作。 欧阳八点多也到了公司，见李清已经来了，没有多问什么，泡杯茶， “李清，你早饭吃了吗？我去买早点了” 李清头也没抬，也没说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欧阳提着一份炒面，一份手抓饼回来了。 欧阳把手抓饼提到财务室李清桌上，自已端起炒面唏唏索索吃起来。 “李清，吃早饭，你最喜欢的手抓饼” 李清冷冷的看了一眼欧阳，面无表情。 吃完早点，欧阳走进李清 “李清，把仓库库存表我看看，我看看要补哪些品种” 李清没有应答，在电脑上打开文件，找到昨天做好的仓库库存表电子表格，打印了一份，然后站起来送到欧阳面前的桌子上，扭头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不一会儿，欧阳又走过来了 “李清，你把上周的库存表打印一份给我看看，比对一下” 李清眉一皱！ 第八十三章 头也不回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上周库存表不是早给你了吗！又要上周的库存表？” “我不知道放哪去了，找不到了，你再打印一份，我想看看啊” “自己来打吧，一会打印这个，一会打印那个” “你那电脑设密码的，我也打不开呀，你再打一份废什么事呢” 李清气呼呼的去打了一份，走到欧阳面前，甩到欧阳的桌子上。 “让你干这么一点点事情，你看你干嘛呢” 李清甩出一句“没干嘛，什么玩意儿！” 这时，员工来上班了，李清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下班了，李清买菜先回到公寓，把饭菜烧好，欧阳还没回来，李清拿起碗筷，自己先吃了起来。 欧阳回来，李清已经吃过，碗筷也洗过。 “李清，你吃过啦？” “吃过了，怎么啦？” “我说你今晚吃的这么早” “什么早啊迟啊的，饿了就吃” 欧阳再找李清说话，李清带理不理的，后来干脆就当没听见。 再后来欧阳也不找李清说话了，两个人各自做着各自事情，但是彼此一句话也不说。 一周过去，李清对欧阳说 “我觉得我还是回省城吧，早点结束，这生不如死的生活，我还不想把命搭在你这。”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胡闹什么？” “我都是胡闹，你干的都是正事，我受够你了！谁愿意来谁来” 欧阳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第二天早上八点，欧阳和李清到公司，快中午时候，小张从外面来了公司，欧阳找小张谈了一会话。 然后，韦四把小张带到李清面前，三人把账对清楚，把小张辞退了。 后来小张又去H市另外一家公司上班，没干几天辞职了，再后来小张悄悄离开H市。 下班的路上，欧阳开着车，李清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 快到菜市场了， “李清，在这买点菜吧” “你想买你就去买，问我干嘛？真够烦人的！” 车子“嘎”一声，欧阳一个紧急刹车。 李清也吓得瞪大眼睛！ 欧阳说 “开车时最怕分心，你不要吵架” 去菜市场买菜，欧阳停下车子， “李清一起去看看买什么菜呀” “我不去，买什么菜？随便你买什么菜！” “那等下你不要说我不会买菜” 李清疲惫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懒得搭理欧阳，闭上了眼睛。 欧阳关上车门，气呼呼的迈步去了菜市场。 车子很快到了公寓，进了房间，李清摘菜洗菜。 欧阳茫然若失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说 “现在你满意了，你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什么？你真莫名其妙，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的话，” 欧阳眼角红润， “我莫名其妙？你让谁走就让谁走！在公司就你说了算！” “什么叫我让谁走？你真搞笑!你不觉得你太搞笑了吗！” 欧阳哽咽起来， “什么都依你。以后公司你说了算，你是老板” ”.....” 李清真的感到奇怪，我夺了他的权，芝麻点大的公司，什么权利不权利的，老板不老板的，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欧阳居然还掉了眼泪，让人废解，到底为什么掉了眼泪？ 李清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欧阳坐在房里，和往常一样，没有追出去。 李清独自走在这繁华热闹的街头，望着这城市的万家灯火，感到这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哪扇窗口的灯光是为自己亮着的，一颗漂泊的心疲惫不堪。 李清心乱如麻，公寓不远就是运河。 李清，不知不觉走到运河边，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感觉头好痛，有 那么一刹那，真想一头扎入运河，一了百了。 可萌萌怎么办？她将没有了母亲，萌萌和母亲关系与别的孩子不一样。 母亲即是她的妈妈也是她的知心朋友，不 敢想象萌萌会痛苦成什么样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李清又想到年迈母亲，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能让四十九岁就守寡的母亲再添新创吗？ 李清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抽泣起来，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河边一阵凉风吹过。 李清打算迅速的离开运河边，侧面有个黑影一晃，李清一惊，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河里。 第八十四章 你逃不出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又大又软的床上， 头，昏沉沉的，好像沉睡了几十年，除了眼珠子，身上其它零件都不是自己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慢慢睁开惺忪的眼睛，扫视屋内，房间很宽敞，简洁大方的吊顶，墙上帖着浅黄色的墙纸，只有门厅的灯是开着的，柔和的灯光洒到床边，床头对面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机， 浅绿色的窗帘密不透风，房间里又安静又舒适。 李清一时分不清楚，此时此刻，是白天还是夜里，或者自己是在梦中？ 窗户边有一张实木小圆桌，桌边围着两只休闲沙发，有一件男式衣服，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李清目光移向左边床头柜，肩膀向左侧身，朦胧的灯光下 一个高个子男人，坐在写字台旁边的椅子上，背对着自己，只隐约看见一张俊美有型的侧脸。 “啊！” 李清惊诧得喊出声来， “你，你是” 听见声音，高个子男人转过身来，伸出细长的胳膊，啪嗒一声，床头灯亮了。 李清使劲闭了下眼睛，费力的抬起圆润光滑的右胳膊，细长的食指弯曲，轻轻的揉着眼睛。 只见眼前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左右岁，头发乌黑浓密，皮肤白皙，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红红的嘴唇，瘦削的脸庞。李清楞了一下，世间 怎会有如此英俊的男人。 李清心里急速的思索着，他是谁？我跟他什么关系？ 男人磁性的声音直冲李清的耳朵，回荡在整个房间 “哈哈，李清，你终于醒啦，你都昏迷一天了！” “你说什么?李清？李清是谁？” “你呀，你不就是李清吗？” 李清更加迷惑， “这个男人叫我李清，那他又是谁？” 李清感觉小腹微胀，慢慢掀起薄薄软软的空调被，准备上洗手间，发觉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粉色吊带真丝睡衣，露出洁白细腻的双肩。 男人扬眉大睁眼睛，勾唇坏笑说 “怎么样，这件睡衣，你还喜欢吧？呵呵呵” “你是谁？.” 男人抱着双臂，两腿叉开，笔挺挺的站立在李清床边，歪着脖子，瞅着李清。 “我怎么啦？就是我把你衣服换了，啊？你能把我怎么啦？哈哈哈” “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到底是谁？” 男人伸出右手的食指直指李清，狠狠的说 “我是谁不重要，从现在开始，你这条命是我的了！” 转身发出一阵阴冷的笑，李清觉得房子，也随着男人笑的节奏在颤抖， “我还没想到啊，你还会夜游大运河？可惜了，你的游泳技术不到家呀，狗趴式 也不知道谁教你的，呵呵呵。” 男人迈开笔挺的双腿，大步走到窗户边。 李清抬起头，宽宽的肩膀，细腰乍背，圆而略翘的臀部，笔直的长腿，健美得勾人魂魄。 李清咬牙，恨恨的看着男人背影。 男人伸出两手抓住窗帘，健壮的胳膊用力一抖，厚厚的窗帘被拉开，灿烂的阳光穿过薄薄的纱帘，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 男人转回身，继续阴阴的说道 “李清啊李清，真是老天有眼，你注定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呀” 男人得意的笑着，李清觉得这笑声是那么的刺耳，这么俊美的男人，难道是个变态狂？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无论如何得赶紧离开。 李清气的脸发白，紧咬牙关，腹内一股气流直冲咽喉。自己的身体，随着这股气流不断往上升，后背轻轻的离开了柔软的床。 李清双腿弯曲，双脚用力蹬，两只伸直的胳膊分别从两腿外侧向前用力一甩，李清从床上一跃而起。 毕竟是身体太虚弱，李清盘腿坐在床边，只觉眼前金星乱蹦，额头丝丝香汗渗出，双手抓住床沿，尽力撑住摇晃的身体。 李清双肩下沉，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移动双腿欲下床来，夺门逃走。 哪知两只脚尖刚着地，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去。 眼看着李清马上栽倒在地毯上， 男人一个健步上前，身体下蹲，一手向下抄起李清双腿，另一只手搂住李清细腰，双臂捧起李清。 李清的脸，紧贴在男人硬硬梆梆的胸肌，腾变得绯红，咬下唇，挣扎着将脸扭向一侧。 全身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软弱无力。 男人长长的睫毛低垂，俊秀的双眼，像鹰一样深邃，闪着异样的光，直视李清的眼睛，刺的李清浑身发抖。 男人上唇微启，冷冷的声音从齿间蹦出来， “干嘛，想走？没那么容易。” 男人弯腰，把李清轻轻扔在软软的床上，侧身在床边坐下，扬起脸，眼睛仍然看着李清眼睛。 李清啰嗦着咬牙切齿，扭过脸去。 “怎么，还不让我看？” 话音未落，男人唰抬起宽大的右手，猛的抓住李清的下巴，捏住，将李清的脸掰向自己。 微启红唇，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向李清，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躺着。” 这时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 男人轻轻捏了一下，李清凝脂般光滑的脸，站起身，耸耸肩膀，拉了拉雪白的衬衫，轻轻踱了一下皮鞋。 抓起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门外的人，又敲了一下门，男人高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 “进来” 转脸对李清，嘴角露出一丝温柔说， “李清，洗洗吃早饭吧。” 李清惊魂未定，看电视屏幕上，时间，已是早上八点。 “赵总，您的早餐” 一声清脆的声音，走进来一位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的酒店女服务员，微笑着轻轻推着餐车， “小林啊，我出去办点事，” “您尽管去忙您的，赵总，这里有我。” 赵龙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注视了一下斜靠在床头的李清，又看了一眼张梅。 小林殷勤地微笑点头。 赵龙扬着脖子，迈大步走出房间，在门口停了几秒钟，随手轻轻关上房门，转身离去。 小林将餐车推到小圆桌旁边。 “李小姐，我来帮你起床” “谢谢你呀” 走到床头，双手从李清后面扶着李清。 李清慢慢的拖动双腿，到洗手间洗漱。 李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蓬乱的头发，呆滞无神的眼睛，面色惨白，自己都不想看了。 李清用手把水使劲泼到镜子上，镜子中的自己模糊起来。 等候在洗手间外面的张梅，又扶着李清一步一步走出洗手间，到窗户也边沙发上坐下。 小林笑吟吟的欠身问 “李小姐，吃早餐吧，这是赵总专门为你准备的。” “李清！我是小林，你还记得我吗？“ “小林？抱歉，不记得，我们认识吗？” 小林微微一笑，改口， “呵呵呵，李小姐，我们以前不认识，但今天认识啦，我是小林，是酒店的大堂经理， 赵总安排我照顾您的” “赵总？哪个赵总？” “哦，就是赵龙赵总呀，刚才那位大帅哥。” “他是我们董事长的独生子，现在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 “李小姐，你和我们赵总以前认识？” “不认识” 李清摇一摇头，觉得这个小林怪怪的，可又说不清楚到底怪在哪里。 “咦，那我怎么感觉，赵总好像以前认识你，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 小林脸上收了笑容，歪着脑袋沉思状。 李清听见小林在旁咕咕哝哝，一知半解，身体虚脱的让她，无心再东问西问。 小林已经把餐车上的早餐，一个一个端出来，摆放在，靠窗边的小圆茶几上。 “李小姐，我扶您。” “小林，谢谢，我自己行的。” 李清伸手扶住移步到圆桌边，在沙发椅上落座。 早餐很丰盛：一杯牛奶，一个煮鸡蛋，一听八宝粥，一个苹果，十个煎饺，还有一只保温桶，是老母鸡汤。 第八十五章 现在就报答我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小林双手握指交于腹前，站立旁边，满脸疑惑的瞅着李清。 李清饿极了，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也没去注意小林脸上那变化多端的表情。 李清吃完早餐，去洗手间漱漱口，轻轻走回床边，一屁股坐在软软的床上，掀起空调被，抬起腿，身体往后一倒，又钻进了被窝里。 李清心里想，前面那只能叫昏迷不醒，现在开始才算是睡觉。 李清把电视声音调低些，眼皮往下一耷拉，一会儿又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遥控器。 小林只是偷眼看了一眼李清，快速有序地把餐具收拾完毕，将餐车推走，关上房门，自己也退出门外。 中餐是三荤一素一汤，还是小林推进房间的。 李清想先恢复体力再说，不信他赵某能在饭菜里下毒。 再说想逃走，也得有力气呀！ 李清想起赵龙的凶狠，饭就吃的越香，大口吐咽着，仿佛嚼着的不是饭菜，而是赵某胳膊上的肉！ 让李清痛快的是，每天的早餐中餐晚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清爽可口小菜，哪位厨神这么懂我，李清暗自好笑。 奇怪的是整整三天，那位赵龙赵总都未来房间。 三天过去，李清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伸伸胳膊抻抻腿，感觉有劲。 身体恢复了，也有了闲心，话也随之多起来。 第四天午休后，李清主动问小林， “小林经理，你上次说赵龙是你们总经理？我没听明白。” “李小姐，赵龙是我们董事长的独子，这家酒店的总经理呀” “我们董事长在H巿这座城市里，有好几家这样的酒店。” “李小姐，那天晚上，你刚刚被赵总救回来的时候，真吓死人了。” 小林伸了一下舌头，怯怯的看着李清，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小林经理，你说吧” 小林这才慢慢叙说起来。 那天晚上，正好是小林值班，刚刚走到一楼大厅服务台。 一辆黑色越野车“嘎！”刺耳一声，在门口停下，几乎撞到了大门。 “谁呀，怎么把车停在大门口？保安，保安呢？” “小林经理，好像是赵总？” “赵总？怎么啦？” 小林噔噔噔跑向门口， 驾驶室门开了，赵龙跳下车，浑身衣服湿透，快速地拉开车后门，抱起一位浑身湿透，面如死灰的女子，疯了似的冲进大厅，咆哮着 “小林，到我房间来，快打电话，让薄医生过来” “哦，哦，赵总，好，好，发生什么事情啦？你抱着的这是谁啊” “废什么话，快打电话给薄医生！马上过来，救人！“ “哎！哎” 小林和吧台两位值班的赶紧回应着。 薄医生是赵总的好朋友，也是赵总的私人医生，酒店有什么事情也找他。 小林在吧台，快速翻找出薄医生电话，拨通薄医生的电话 “喂，喂！薄医生，我是小林，” “小林，哪个小林，有什么事情吗？” “是赵总赵龙，让我打电话给你的，他刚刚好像救了一位落水的人，好严重的，请你马上过来！” “我马上过来，在哪里？” “在总店，总店！” “知道了” 放下电话，小林轻轻吐了口气。 小林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赵总他自己的房间，赵龙不回家的时候，就住在这个房间里，小林赶紧把房间收拾整理一下。 赵总让我把你衣服换过，擦过身体，盖上干净的薄被。 小林着急的直跺脚，转身看着赵龙问， “赵总，没有干净衣服呀？” “哦！我马上去买。” 赵龙转身就准备出门， “来不及啦，您现在不能走呀，薄医生肯定要了解一下，当时情况” 赵总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两只拳头握得嘎嘎响。 忽然赵龙想起什么，定住脚步，手掌一拍脑门，面露喜色 “哎呀，我这柜子的行李箱里，有件崭新的女式睡袍，你帮李清先换上吧。” “真的，太好了” 真巧，那间睡袍李清穿真合身，就好像是为李清量身定制的， 小林帮李清擦身体，换衣服的时候，赵龙也去隔壁房间洗澡换衣服了。 小林刚帮你穿好衣服，赵龙和薄医生来到了。 薄医生拎着急诊箱，快步走进房间，放下箱子，拿出听诊器，血压器等等，一边检查一边问 “赵总，她是怎么落水的？你认识她？” “她是脚下打滑落水的，我刚好路过运河，她是我在老家省城的一个朋友“ “哦，我怎么看着她好像李琴” “老薄，她确实也姓李，先检查，以后再告诉你。” 薄医生仔细检查过后说 “赵总，李小姐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过悲伤，加上溺水惊吓， 短期内记忆有点障碍，对于过去的事情，暂时都会忘记，需要一段时间调养” “哦？记忆障碍？“ “就是说她对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小林站在赵龙身边，低头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谢谢，老薄。” 李清头脑一片空白，听着小林经理断断续续往下说。 从那天晚上李清一直半昏迷，近二十四小时。 赵总二十四小时守着李清，坐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 李清听完小林的陈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赶忙伸出纤细的手，握着小林的手说 “我记忆障碍？“ “对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哦，谢谢你，小林，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用谢，李小姐，要谢就谢赵总吧。” “哦，那，你们赵总呢?” “听说好像出差去了，” “李小姐，你的衣服也干洗过了，挂在柜子里” “小林，谢谢，” “李小姐，真的不客气” 小林细细弯弯的眼睛，看上去一天到晚都是笑吟吟的。 “张梅，我想问，你在这工作几年了。” 小林楞了一下，马上又笑吟吟 “整整八年了，赵董待我们员工，很好的，从来没有架子。” “我们在这习惯了，不想到处跳槽，除非转行， 还有好多同事跟着赵董几十年了。” 小林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细细的端详着李清，嘴里念念有词 “真像，真的好像” “小林，什么像不像的？” “李小姐，你叫李清吗？“ “我不知道我是谁，记不得了” 小林笑吟吟 “您跟我们赵总未婚妻，真的很像。 无论五官，身材神情举止，声音都好像！” “那赵总未婚妻呢？现在在哪？” “咚！”“咚！” 两声有力的敲门声。 小林脸色一变，噌地站起来， “大概赵总回来了。” 小林挺胸收腹，扭动腰枝，迈步轻盈的脚步，走向房门，打开门，欠身问， “赵总，你回来啊” “嗯” 果然，赵龙高大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小纸箱。 赵龙没看小林，眼睛迅速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李清。 “小林啊，这几天，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不辛苦，赵总” 小林脸上恢复笑吟吟的。一边和李清打招呼，一边偷眼看着赵龙。 “李小姐，我先走啦？” 小林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离去。 赵龙踏进房间，放下小纸箱，脱下外套，取下腕表，换成拖鞋，去洗漱间洗了手，毛巾擦擦脸上的汗，走出洗手间。 赵龙歪头勾唇，调皮的瞅着李清。 李清头脑中闪出，小林毕恭毕竟的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模仿着张梅欠下身， “赵总，您回来啦？咯咯咯” 李清实在憋不住，抿嘴咯咯笑出声。 赵龙用大手婆娑着自己乌黑浓密的头发， “再不回来，我怕你又去游运河啊，哈哈。” 赵龙走进李清，伸出左手猛地捉住李清的后腰。 李清手指并拢，双臂弯曲，胳膊肘挡住赵龙结实的胸膛，本能地扭脸，上身往后仰，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嘛。” “前两天不是恨我恨得牙痒痒吗？今天会笑了？” 李清结结巴巴低语， “我-今天-还是-恨你” “嗯？我救了你，你反而恩将仇报，还恨我？” 赵龙把李清逼到墙边，李清像只壁虎，背紧贴在墙上，瘦瘦的身体像筛糠似的抖动。 赵龙右手杵在李清脖子边的墙上，俯身，眼神朦胧，似醉非醉的喃喃细语 “我要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 “以后？我要的是现在” “我现在身无分文，怎么报答你” “怎么报答我？” 赵龙用宽大的右手，捧住李清的后脑勺，左手往前一搂李清的小腰。 李清企图用双手掰开赵龙的胳膊。 赵龙突然松开双手，李清深深松了一口气，扭转细腰，抬腿向电视机边走。 还未到窗户边，只觉身后一阵热风扑来，李清已被赵龙从身后一把抱住。 李清惊吓的啊了一声， “赵龙，你放开，我要看电视” 李清双手不停的抠着赵龙的手指。 赵龙发出粗重的梦呓般的声音 “我就要你现在报答我” 赵龙抬起双手，掰动李清的双肩，李清嘟嘴慢慢转过身来，双手往外推着赵龙的身体。 赵龙的眼睛是湿润的。 李清疑惑不解，这里的人都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 “滴铃铃，滴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赵龙微微皱了一下眉，缓缓松开双手，疾步走到圆桌边，右手抓起电话 “赵总，会议马上开始了，您什么时候到呀？” 赵龙站结得笔直，扬起脸，左手掐腰，稍一思索，沉稳的说， “我，马上到” 赵龙看着李清，脸上浮出柔意的说 “李清，公司有个会议要开，我必须马上过去，等我！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赵龙走到门口，换上皮鞋，握住门锁手柄，准备开门，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右手伸直，指着圆桌边的一个纸箱，对李清说 “哦，我今天带回几本书，你可以看看” “哦？什么书？” 赵龙绷着脸，很严肃地看着李清说道 “记住，你还没有报答我呢！” 李清嘟起嘴，推着赵龙的后背，到门口， “滚吧，坏蛋。” 关好门，李清坐到圆桌边，纸箱是用胶带封起来的。 李清找到胶带一端毛口，用力挤压纸箱，撕开胶带，里面装的都是书。 都是企业管理方面的书籍，最下面一层露出一个白色的小纸盒，纸盒上黏着一张纸条，纸条是赵龙的笔迹： 李清，为你新买的一部手机，落款，赵龙。 李清打开是一部已经调试好的新手机。 李清说不出什么滋味。 把手机放在圆桌上，把书整理出来，放在圆桌旁边的写字台上，开始翻阅起来。 李清被书深深吸引，她一边看一边思考着，不知不觉的忘记了时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门外传来小林熟悉的声音。“李小姐” 李清把正在看的那页书，书角扎起放下，走到门口，打开门，是笑吟吟的小林， “李小姐，饿了吧，刚刚赵总打电话过来，让我们给你送晚餐。” “哦，小林经理，” 李清一看时间已是晚上九点，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小林把餐车推进来，说 “李小姐，你先吃，我等下过来收拾。” “好的，谢谢” 滴铃一声，李清拿过手机，是一条信息： 李清，抱歉，刚忙忘记了，今天不能一起吃饭了，这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让小林经理给你送去晚餐，赵龙。 李清回复： 赵总，谢谢。 李清吃过晚饭，正在漱口，小林敲门，收拾完餐桌，把餐车推走了。 李清坐在写字台前又捧起了书。 直到夜里三点感觉困乏，上下眼皮黏到了一起，倒床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九点，小林送来了早餐，李清拉开厚厚的窗帘。 第八十六章 故人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光刺眼，李清匆匆吃完早餐，又拿起书看起来。 下午四点多，李清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书。 “咚”“咚”敲门声，接着滴铃一声，手机收到信息声音，李清 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手机，手指轻按一下屏幕右侧下边的键，手机屏幕亮 了，李清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信息 “李清，你在吗？开一下门。” 是赵龙发来的，李清微微一笑，回复了信息“不在” 然后按发送。 李清心里有些紧张，突然想起赵龙临出门时撂下的几句狠话。 发完短信，轻轻把手机放在写字台上，走向房门，定了定神，伸手拉开 门栓，门滋溜一声开了。 赵龙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下巴和两腮的胡子茬，清晰可见，一手提 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手机。 赵龙嘴角上扬，一脸坏笑，眼睛盯着李清，身体逼近李清。 “李清不在，那你又是谁呢？” 李清“咯咯咯”笑着，闪向一边， 赵龙迈步走进房内，把公文包放进柜子里， “李清，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你看我，壮得像头牛，咯咯咯” 赵龙脱下外套，迈步走去洗手间。 “李清，我去洗个澡。” “赵龙，才散会吗？这会连着开呀？” “是啊，” 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后，赵龙腰裹大白浴巾，走出浴室。 “累死我了，睡会儿，李清，七点钟叫醒我。” 说完一头扎到软软的床上，两手，抱着枕头，打起了均匀的呼声。 李清张着嘴，又气又恼，侧脸看床上的赵龙，湿漉漉乌黑浓密的头 发，光滑健壮的脊背，又直又长健壮的双腿，微卷的腿毛。 诡秘的笑笑，调皮的用手指弹了一 下浴巾。 赵龙嘴里发出“呜啊~”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李清屏住呼吸。 赵龙又呼呼睡着了。 李清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脸㓎入冷水 里。 一会儿抬起头，努力的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必须离开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快七点钟的时候，赵龙醒了，赵龙一咕噜从坐起来， “李清，李清！” 见李清坐在写字台旁，背对着自己。 “赵龙，醒啦？那么大声干嘛呀？” “我梦见你突然不见了” “我以为你梦到我咬你呢？咯咯咯” 李清刚侧转身，赵龙已跳下床，赤着大脚来到李清背后，细长结实 的胳膊，抱住李清的脖子。 掰过李清的下巴，李清猝不及防，上身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赵龙一把将李清从椅子上抱起来，李清只能用脚尖触地， 李清 双手捶打着赵龙肩膀。 “放开我，放开~” “我不！” 李清绷起脸问“放不放？” “我就不放！” 李清扭转脖子，张开嘴去咬赵龙的胸，咬不住，转脸咬赵龙的 手，又沒咬到，赵龙一阵得意的大笑。 “哈哈哈” 李清气急败坏，转脸咬住赵龙的胳膊。 “啊！”一阵剧痛，赵龙一下子松开双臂。 “狗啊，怎么还真咬人啊？哪天把你牙齿撬掉，让你成瘪嘴老太太，哈哈哈” 赵龙张开双臂，试图还要扑过来。 “哈哈哈，” 李清咯咯笑起来，斜眼瞟着赵龙的臀部。 赵龙低头发觉腰间的浴巾掉在地下，露出红色短裤。 赵龙孩子气的脸一红， “你，不许偷看” 弯着腰蹬腿，几乎是飞进洗手间的。 “李清，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好，赵龙，我等着，等着看你怎么 撬掉我的牙，咯咯咯” 赵龙裹起浴巾，到衣柜拿衣服穿戴整齐。 李清说 “赵龙，我饿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给你的那些书看了？怎么样？” “真不错，这些书使我茅塞顿开。书店买的？” “不是，这是一个高级短训班的课程教材，这只是其中几本，” “什么样的短训班？” “学员绝大部分都是企业高级管理人员，三个月的脱产集训。 我前年学习过一个月，觉得很不错， “你这段时间刚好可以，提高一下自己，为自己充充电，”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事情，想让自 己充充电。但是..”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酒店，来到路边一辆黑色越野车前，赵龙发动车 子。 “李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呀？” 赵龙一脸严肃。 大约三十分钟，车子使进一个别墅区，在一幢两层的别墅前停下。 赵龙开门，打开灯，屋里一派， 富丽堂皇。 “这是我为李琴准备的婚房，” 李清跟随赵龙走进屋内，环顾四周，屋里很干净，只见沙发后面的 墙上，挂着一幅酷似自己的半身像。 李清愣住，难道这就是赵龙的未婚妻，张梅说跟自己很像，这不就 是第二个我嘛。 赵龙看着李清说 “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叫李琴” “这里我每星期都让人打扫一次，家具还是和以前一样摆放。” “难怪这房子这么干净的，也很整齐，不像长期不住人” 赵龙慢慢叙说起来： 我父母很早就来H市做生意，几十年辛辛苦苦，才打下这份家业，H市 拥有十几家连锁酒店。 我大学毕业后，在H市帮父母打理生意，李琴大专毕业到我酒店担任 会计工作，那时，还是我爸爸管理公司，我主动 要求从基层做起，有一段时间我在酒店门口做保安。李琴也只是酒店的实 习生。做着一些仓库管理员的工作。 一天，我和另一名保安在门口值班，一位穿着朴素，身材瘦弱，不施粉黛，大大的眼睛，明亮透彻；嘴角上扬，扎着马尾的 姑娘，脚穿蓝色软底运动鞋，手里捧着两本美术书，迈着轻盈的步伐，马尾随着步伐 在脑后左右甩动，风一样的从我的面前走进门来，我只觉得一阵清雅的发香扑面而来。 我木木望着姑娘进了电梯远去的背影。 “这是哪家姑娘，如此清纯”同事不屑的说 “你是说李琴吧？她呀，在仓库里实习，乡巴佬一个，家里穷的要死，每天都穿个帆布鞋。”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我还在岗没下班。 李琴走出电梯，大厅里面人不是很多，电梯口在一个转弯拐角处，和李琴一 起下电梯的是一个微胖的年轻男子。迈 大步走在李琴前面，背着双肩包，左手举电话在耳边，嘴唇不停在动，哈哈笑着 打电话，右手拿着一个黑色的钱包，随手 塞进背后双肩包里，结果没放进去，“啪嗒”掉在地下，地下铺着厚厚的地毯，男子全然不知，大声打着电话，一个劲地哈哈哈笑着。 男子匆匆走出了门，李琴急匆匆走出来， 李琴走到前台， “经理呢？刚刚那位男子的钱包掉了，我发现了追过来，他已不见踪影，这是他的钱包。“ 大堂经理马上上前 “我在，失主刚刚走出门，长什么样子呀？我调监控看看” 监控不是很清晰，在前台也看不见电梯口那，是个死角， “我们看看钱包里有没有身份证什么的？” 大堂经理打开钱包，里面有一沓现金，数数有三万两千一百元，还有几张银行卡，身份证驾驶证。 大堂经理查询一下住房登记簿，男子名叫林龙。 “是我哥，昨天上午刚，他来这看一个同学，也准备在老家省城买房，我这三万元也借给他了，怎么到现在还沒存？估计去同学那了。“ “小林，你得好好谢谢李琴，是李琴捡到的” “谢…李琴呢？” 李琴已经走出大门，那一天，李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我开始留意李琴，我要来了她的电话，开始和她约会，酒店里没几个人知道我 是老板的儿子。 一来二往，彼此了解熟悉，我和她 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绘画，还得知她是我的同乡。 李琴不仅外表与你相像，脾气性格说话都非常相似。 我们彼此非常欣赏，也有好感，很快我们恋爱了。 后来我父母知道了，李琴也通过自己努力调到了财务室，也渐渐知道了我的身份。 变得闷闷不乐，我们恋爱将近两年。 我把别墅装修好了，准备作为我和李琴的婚房。 可是我的父母非常反对，嫌弃李琴家境贫寒，家里还有弟弟妹妹，父 母身体也不好。 一度我很不理解我的父母。 我觉得我和李琴生活，又不是和 她的家人生活，我娶的是李琴，又不是娶她家人，干嘛搞得那么复杂？ 第八十七章 恍惚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母亲说 “小龙，你现在还太年轻，看事情比较单纯，等你长大一些，视野开阔一些，你就会知道。婚姻不仅仅是你和她两个人的事，还有她后面的家庭，这些责任她是躲不掉的，必须要面对的。她父母沉重的医 药费就不是个小数目，还得花时间隔三差五地去医院，长此以往谁受得了呀？ 你不去吧，李琴不高兴，你去吧，时间一长，你确定自己能坚持吗？自己想想会不会觉得委屈。 婚姻一旦失去了平衡，仅仅是一方在奉献，无形的也给另一方心里造成压力，稍有自尊心的人会沉受不了的。 首先是她的父母，一年到头病病歪歪的，还有她那几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们，你得承担起抚养他们的义务，供他们上学成家…后面那些预想不到的事情，你和李琴承担起了父母应该承担的一切。你觉得这样好吗？这样对你公平吗？ 就算李琴是天仙也不值得你走进这样的家庭！你又何必跳进去自找烦恼呢” 我的父母甚至以死相逼。 别人谈个恋爱结个婚，那么简简单单，顺顺利利，为什么到我这却弄得这么复杂，或许那些风光都只是表面的，人们各自有各自的苦恼和幸福吧。 “小龙，你要是执意和李琴继续交往结婚，那一天，我和你爸就会死在你们的婚礼上！” 一边是年迈的父母，一边是相爱两年的李琴。 一时间我左右为难。 李琴后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的父母态度后，就渐渐开始疏远我，有时在酒店偶尔遇到，她只是很礼貌的打个招呼不会多说一个字。 终于有一天，李琴辞职离开了酒店，去老家省城找了份工作，老家工资水平毕竟与H市不能相比，为了赚钱给弟弟妹妹读书、父母治病，李琴又兼了两份工，几乎日夜工作。 隔三差五，父母住院还得去医院照顾。 我曾寄给李琴十万元，让她给家里救救急，没过几天就让李琴退回了，她说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就更没有理由花你一分钱。 她要自己挣，能挣多少是多少，自己挣的心安，她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再苦再累她必须承担起这个照顾父母和弟弟妹妹的责任，哪怕终生不嫁！ 我也恨李琴如此绝情与刻板。 半个月后，我利用出差为借口，特地去省城看望李琴，住在表哥那里。 李琴还是原来的电话号码， 我打她电话，她一听是我的声音就立马挂了电话。 我就问酒店和她比较好的同事，终于打听到李琴在省城单位的地址。 那天，我开了表哥的车子，到了李琴单位门口，将车停在路边，偷偷站在李琴单位门口不远处。 李琴斜挎黑色小包，中午下班从单位匆匆走出，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李琴又黑又瘦，显得疲惫不堪，面如菜色。 李琴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我悄悄的疾步跑到路边，驱车跟随李琴。 李琴好像很着急的赶时间的样子，蹬着自行车飞快地奔驰在马路慢车道上，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李琴停下自行车，从包里掏出手机放在耳朵边，估计是接电话，李琴一手扶着自行车车把，一手握着手机接着电话，两只脚蹬着自行车车，可能是一不留神，李琴突然骑进了快车道，我吃了一惊，捏了一把汗，我又一看她的后面不远处，驶来一辆大货车，我急的头上冒出了汗！后面的一辆极速行驶的大货车最终没有刹住车，这时，只听 “彭！” 的一声，李琴被大货车撞飞，甩出十米外，李琴当时倒在血泼中… 赵龙声音哽咽，手托着额头，李清沉默着，眼睛湿润。 李清和赵龙在沙发上坐下来。 赵龙继续说 我当时赶紧将车开到路边，打了120，救护车二十分钟后，来到现场，把李琴送往医院，紧急抢救后，医生摇头。 “她被车撞后当场头颅摔碎，人已经死亡了” 我抓住医生的手，哀嚎着说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她不能死啊！” 等到李琴父母弟弟妹妹都来到时，李琴早已停止了呼吸，李琴父母当场昏厥，我和众人一起帮忙将李琴父母抢救过来，我劝道“伯父伯母，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呀” 李琴父母看到我在场，怒火中烧，把我臭骂一通，李琴父母挥着双手，颤抖着身体向我扑上来，撕扯我的衣服，抡起巴掌照着我的脸啪啪拍起来，我站在那一动不动地任他们发泄，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的女儿，你陪我的女儿” 李琴几个弟弟妹妹眼里满是仇恨，盯着我，向我叫嚷着“滚！你滚！姓赵的，别在这假惺惺了！” 说到这，赵龙双手捂着脸低头失声痛哭，像个孩子。 “都怪我，怪我啊，太软弱。” 李清站起绕过茶几，站在赵龙面前，劝说 “其实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她父母当时，也是悲伤过度才说的那话，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呀。” 李清端来茶水，赵龙慢慢停止抽泣，呆呆的端着茶杯， 李清说 “赵总，喝点水吧” 赵龙将茶杯送到嘴边，一口喝完。 赵龙情绪平稳了下来。 赵龙慢慢抬起头，望着窗外，接着回忆： 那天从省城回到H市，我再也不想去公司上班了，也不想回家，更不想见到我的父母。 每天和几个朋友泡在酒吧喝大酒，要么就是醉倒在酒店自己的房里闭门不出， 我谁也不想见。 我恨我的父母，责怪他们不支持我，如果李琴不回老家，如果她和我结婚，她就不必要那么辛苦地去打几份工，拼命挣钱。 都是因为我的父母反对我们结婚，才导致这场悲剧。 有一天我喝多了，在酒店旁边的绿化带昏睡不醒，被细心的张梅发现了我， 把我扶进房间，我又倒在床上昏睡。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房间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厚厚的窗帘被拉开，阳光照进房间。 床头柜有一只保温桶，装的是稀饭。 我感觉头重脚轻，踉跄着进了洗手间。 镜子中的自己就像魔鬼一样，头发长的盖住了耳朵，乱糟糟还打着接，胡子拉碴，面色萎黄。 我不敢看自己了，打开花洒，淅淅沥沥的凉水，从头而降，浇遍我的全身。 我浑浑噩噩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我把头发梳理整齐，剃过胡须。再次打开花洒冲洗着自己。 我打开保温桶，上面隔层里，还有些榨菜丝，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太好吃了，手托起保温桶，一口喝完。 一碗普通的白粥，在此时堪比美味。 “咚咚咚” 我站在门后， “谁呀” “龙儿，是我，” 母亲怎么来了。 我一扭门锁，门开了，父母缓步走进房内，我随手关上房门。 父母环顾房间。 几天没见，父母的头发白了很多，父亲的腰也佝偻起来了。 “龙儿，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当初也是为你好啊，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哎，李琴是个好姑娘，可她的家庭..我们是心疼你呀，龙儿” “爸、妈，你们，别说了，李琴人都走了，还说那些干什么！你们不就是嫌弃她家穷吗？放心，你们那么喜欢钱，你们的钱你们自己留着，我也不要。” “龙儿，你说这什么混涨话，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们年轻时那么打拚还不是为了你吗？让你过得舒服些吗？” 第二天，我给父母留下一封信，乘车来到了老家省城。 我在李琴的坟前坐了整整一天。 表哥打电话来了 “小龙，你在哪儿呢” “哥，我在李琴坟前，我想陪陪她” “小龙，我马上到了” 表哥一会儿驱车来到， “小龙，你一天不吃不喝坐在这？” “哥，我不饿，我就想在这陪着李琴，我希望她能原谅我” “小龙，你胡闹什么，对于李琴你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她已经去世，你还这样折磨自己干什么？李琴也不希望你活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吧！” “可如果我不和她分手，她就不会这样累，也不会出车祸” “可是如果你拿出大笔的钱帮她，她会感觉自己欠了你什么似的，她也不会开心的，她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女孩”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你如果真觉得对不起她，那你以后可以多帮帮她的弟弟妹妹们” 表哥让我去他超市，帮帮忙，干干活，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我答应了。 可是一有空，我还是到李琴的坟前看望。 表哥劝我 “小龙，你不能这样下去啊，李琴人已经不在了，你呢，还要活下去。 再说姑父姑妈年纪也大了，该歇歇了。你得振作起来，这份家业你得管啊。” 赵龙苦笑笑，看着李清说： 表哥的超市就是你上班的超市。第一次看到你，我自己都恍惚了。 我以为老天眷顾我，李琴还活着！我兴奋不已。 我打算进一步了解你，半年后， 第八十八章 2918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赵龙看着李清，接着说， 也就是你逃跑的那次，第三天凌晨五点半， 我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病了，让我速速回H市。 我急匆匆赶回H市，辗转到到医院时，父亲躺在床上，嘴也歪了， 说话也不清楚，轻度中风。 一夜间，母亲头发全白。 我一把抱住母亲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后来我就一直在H市打理家里生意，父亲也渐渐康复。 期间我也留意李琴家情况，父母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吃着低保，我匿 名赞助李琴弟弟妹妹们上了大学。 李清说道 “赵龙，以后李琴的家人，会理解，你的一片苦心。” 李清听着听着，不由得眼睛湿润。 并非有钱的人就是坏蛋，赵龙让她暗生钦佩。 赵龙抬头问李清， “你什么时候到H市了？” “我什么时候到H市？” 李清眉头微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走到大运河边，” “我不知道，我还问你呢？我为什么睡在你屋里” 赵龙接着说下去， “李清，那天我开车经过大运河边，看见你的背影，好熟悉，一开始误 认为是李琴，想想李琴已经走了，你在那里踯躅，精神恍惚。 我就下车偷偷跟着后面，后来你突然跳到河里，我赶紧 从路边跑过去，跳下水，你在河里咚嗡咚嗡喝水， 喝得可欢啦？嘿嘿..嘿嘿” 赵龙一阵坏笑，李清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什么时候去大运河边了，尽胡说，不理你了” 李清嗖站起来，在客厅转一圈， 到厨房冰箱里翻动起来。 “赵总，你家里冰箱怎么是空的” “我平时不过来住，冰箱里当然什么也没有了，电都没插吧，你饿了吧，我 们出去吃点吧。” “难怪我怎么感觉你家冰箱里不凉呢？呵呵呵“ “李清，我记得这附近有家牛肉面馆，牛肉很好吃。” “好啊，去看看。” 李清远远看到牛肉面招牌，两人走进，终于等到有个空位，两人坐下， 李清点了一大碗，一小碗。 大约等了五分钟，两碗牛肉面端过来了，李清低头，乍一看，很有食欲， 两只白色的瓷碗，里面盛着面条，金黄的汤汁没过面条，只是中间几根面条露 出来；上面摆放着一根香菜，撒了几粒青蒜末，四片薄薄的卤牛肉片， 摆放在碗面的中间。 “赵龙，你加醋吗？我加点醋。” “我加点辣油试试” 赵龙往碗里加了点辣油，面碗上红红的一层。 “他家这个汤，挺地道” “对，你也吃出来啦，” “我的味觉，可是很好的” “我觉得你的嗅觉也挺灵的，呵呵呵，咳咳咳” 赵龙不知是被辣油呛的还是怎么了，咳嗽起来。 “活该！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阿弥陀佛“ “赵施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咯咯咯” “李道姑，小僧领教了！“ “秃驴，付账去吧，咯咯咯” 李清说完，站起来，飞快地走到店外，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赵龙赶紧站起来，去前台付了款，追出门来。 “赵龙，人家还以为我俩头脑坏了” “我去付款时，老板怔怔地看着我，” “哎哟，我肚子都笑痛了” 回了酒店赵龙的房间。 李清拉着赵龙胳膊，让赵龙在写字台边，椅子上坐下，赵龙故作吃惊， 坏笑问 “想好了，今晚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李清柳眉一挑，微微瞪了一眼赵龙。 “有正事” 赵龙哈哈一笑，一伸手将李清拉进怀里，搂住李清细腰，把李清按住， 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指捏住李清的下巴。 “这小眼神，我可把持不住了啊” “别嬉皮笑脸的，我说的是正经事。” 李清扭腰一跺脚，甩开赵龙的胳膊，坐在圆茶几旁边的沙发上。 赵龙起身坐到茶几对面沙发上。 “你说吧，姑奶奶。” “我不想住在这里，在这不方便。 我想自己租个地方。” “那还不容易，到我别墅住呗，反正也是空着的” “不去。” “哦..这样，我在西城新雅花园有套，五十多平米的小公寓，你去那住， 刚好附近就有个培训基地，你可以就近去那上学。属于郊区，不过离市区 有点路程。” “真的？远些好，远些好。离你这个狼越远越好，安全系数高哎，” 李清得意的咯咯笑。 赵龙站起来伸手捏一下李清的脸。 “我什么时候成了狼啦？你是狗，我是狼，哈哈哈” 李清扭动脖子张嘴，故意装作欲咬赵龙的手掌， “一会儿哭，一会笑，哈哈又想咬 人啦” 赵龙退到床边，往床上一躺， “过来，我困了，你陪我睡会儿，李清” “别闹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酒店一堆事等着你呢； 我也要把这些书收拾收拾，” “我不走，你陪我睡会儿” 赵龙刷从床上蹿起来，一把将李清拦腰抱起，旋转着。 李清惊慌的喊道 “放下，放我下来！你这个坏蛋..” 赵龙不但不放，俯下头， 李清大惊失色，小脸通红，双手使劲捶打着赵龙，肩膀扭动着，发出哀号声 “放开我，放开..” 赵龙双臂，紧紧的勒住李清的后背，双手揉捏着李清圆润的双肩。 赵龙喃喃的声音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滴铃铃...滴铃铃.”手机响了 赵龙怏怏不乐的松开双手，喘着粗气，稍作平息，按下电话，一个年轻男 子的声音 “赵龙，在哪？过来喝一杯啊” “今天不行，有事啊。” “你小子，这阵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忙什么呢” “哈哈，真有事，哪像你那么闲啊” “呵呵，改天，你一定要来啊” “好哈好好，一定。再见。” 赵龙挂了电话，宽大的手掌搂过李清的头，另一个手捏住李清的下巴， 李清抖作一团。 赵龙忽然放开李清 “不早了，你休息吧， 收拾收拾，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李清低声垂眉小声应答 “嗯” 赵龙走到门口伸出粗大的手掌，勾唇坏笑 “这样不是很乖巧的嘛，哈哈” 李清恨恨的看着赵龙高大健壮背影。 真想扑过去狠狠的在他健壮的胸肌上咬两口。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赵龙来到酒店，李清早已收拾好东西，其 实也就是两套换洗衣服，一箱书籍。 大约一个多小时，车子拐进一个，小区，一幢幢现代化的楼房，高耸 入云。 赵龙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停下，钻出车子，一手托起纸箱，一手提 着衣服，和李清两人一起进了电梯，滴一声，电梯到了二十九层。2918 赵龙脸露微笑， “李清，到了，这是你的新家。我上午已经让人把卫生搞好，冰箱我 也塞满了。你看看满意吗？” 这里虽是新区，但是周围配套设施都比较完善，附近好几所大学， 商超银行交通都很方便” “你怎么在这买套公寓，” “这房子去年才完工，都是精装修。其实这一层都是我买的，暂时只能 出租” “哦” “赵龙，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的帮助”。 “那你怎么谢我啊” “看你，又说胡话了，我会加油的，作为报答你。” “好的，李清，希望你早日站起来” “赵龙，今天我就不留你了，改日请你吃饭。” “啊？这就下逐客令啦” 赵龙一脸委屈，搂过李清的肩膀， “就一晚，好不好” “胡说什么呀，我送你下楼” “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还奢望你好好报答我呢” 李清用手抚摸着赵龙英俊的脸庞， “赵龙，走吧，你走，我才是定下心来看书” “那好吧，我抱一下” 赵龙伸开双臂，将李清搂进怀里。 李清挣开赵龙的双臂， “我送你进电梯” 赵龙双手牵着李清的手，像个孩子似的被李清送进了电梯。 送走了赵龙，李清回到房间，煮了碗鸡蛋面，电话铃声响起，是 赵龙的 “李清啊，我在第一本书的扉页，放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元， 另外，学校的学费我也已经交过了。你明天直接过去上课。突然好想 你” “谢谢，其实我支付宝还有些钱的” “谢谢你，赵龙，好好开车。” 李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多说，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赵龙早早的来到29楼， 李清刚起床，正在刷牙。 “李清，在楼下给你带了早点快来吃吧，锅贴饺子” “马上就好，” 李清洗漱完毕，快步走进餐桌，太丰盛啦。 “这锅贴饺子好吃，和我老家门口味道一样。” “那就多吃点，” “你也吃呀，” 李清剥了只煮鸡蛋，递到赵龙面前，赵龙不接。 “你不喜欢吃鸡蛋？鸡蛋水煮营养最高，每天吃一只。” 赵龙还是不接 “怎么啦？真的不喜欢？” 赵龙仰头直直地看着李清 “你喂我，我就吃” “哦？好吧，那我喂你吃哈，张嘴，” 李清咯咯坏笑，用手掰开一丁点蛋白，塞进赵龙的嘴里。 “李清，你这是喂猫啊？” 赵龙耸肩欲站起。 李清咯咯笑出声来， “你只是说喂你，又没说具体喂多少，怎么怪我呢，坐下，坐下，赵 总。” 赵龙眼睛盯着李清，一脸坏笑， “你等着，早晚收拾你。” 第八十九章 学习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我好怕哦，哈哈哈，快吃吧，不然冷掉了” 吃过早饭，两人下楼，赵龙手牵着李清的手，到楼下。 “赵龙，其实你不用特地来送我，这儿距离学校就两站路，我乘 公交也方便” “今天你不是第一天上学嘛，另外我与你商量个事情，29 层总共有十五套公寓，到目前十二套客人已租，以前收房租签合同这 些事情，都是张梅来办理，” 现在你住在这边，我想请你帮我打理一下，省得小林跑来跑去， 但是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就这事呀，我很乐意为赵总笑劳，” “好，下午，我让小林抽空把资料给你送来，交接一下。” “行，我上午先去学校报道，今天下午应该没课。” 十多分钟，车子就到了学校门口---H市工商大学（西区）。 “赵龙，就到这吧，我自己进去。” “你行吗，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回去上班吧” 李清微笑着和赵龙挥挥手，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校园。 赵龙瞅着李清的背影久久地发呆。 到了中午，李清到学校食堂吃过饭才从学校出来，坐上公交，回 到29层，洗洗，靠在沙发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三十分钟后，李清醒了，打开电视，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四十分。 嘀铃铃，电话响了，李清一看是张梅， “李姐，我是小林呀，您现在在家吗？我现在出发，大概三点，到你 家。” “哦，小林，我在家啊，我等你。..哎哎，好的” 李清站起来伸伸胳膊，活动活动全身，泡了杯绿茶。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小林来了。 小林笑吟吟的 “李姐，这里环境不错吧” “还行，主要是绿化率高，楼与楼之间间距也大” “对对，“ 李清站起来，问， “小林，你喝点什么，” “白开水，白开水比较解渴，这几天酒店盘账，比较忙。” “今年的天气比较干，” “是的哦李姐，好多地方干旱缺水严重” “小林，你现在是经理了吧” “总店大堂经理，也是我拼出来的，我从一个普通的服务员一步一步干起来的。” “不错呀，踏实肯干！向你学习呀” 小林笑吟吟 “哪里，李姐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是你们赵总说的，哈哈” “啊?赵总还夸我啊，赵总那么冷冰冰的人，还夸我？” “赵总表面上冷冷的，其实人挺不错的，他对你的工资很肯定。” “是嘛？赵总，人是很不错，就是冷冷的，我们都有点怕他。” “哈哈哈。” 小林一边说，一边把随身带的资料拿出来， “李姐，你着，这个是租房合同，其中详细说明承租房和出租房的责任和权利； 这几份是已经签过的合同，你抽空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到期，房租是半年一付还是一年一付的“ “好的，家具家电人为损坏的赔偿，哦，这条也作了备注，“ 李清接过小林递过来的几份合同，抬了一下头，这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某地山区严重干旱，村民们干裂的嘴唇，庄嫁都焦了，山里农户吃水要要去十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汲水， 当地组织了民众修建一个一个的水窖存雨水，但是经费缺口很大，所以他们通过媒体积极号召各界 人士踊跃捐款，献出一片爱心，通过各地广播电视台进行报名捐赠。 “哎呀，没有水怎么生活呀”李清说， “老山里头没办法，生在那个地方不能选择的” “李姐，我还带来了几份空白合同，上次没用完的，省得你再去复印，这个最后备注了一下，水表、电表、天然气抄一下数字，“ “好的，房客定金付过，拿钥匙时，再看也不迟。” “可以的” “我们的出租信息是在哪里发布的” “现在年轻人上网的比较多，我们是在网上发布的，人家想租会打电话给我们的。“ 李清把笔记本打开，小林定定的瞅着李清， “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没有” “李姐，在这个界面进去，免费发布，每天抽空刷新几次，你可以把联系电话改成你的“ “好，我来改一下” 小林逐一和李清做了交代。 “小林，我还还是叫你小林经理吧？十五套，已经租岀去了十二套，除了我住的这套，还有两套未租，其实挺轻松的。谢谢你“ “李清，租这房子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上班族小白领。素质也挺高。“ 交接完毕，李清邀请小林一起吃晚饭， “小林，就在这吃饭？我们自己做饭” “不了李姐，下次有空一定来。” “说好啦，那就下次吧” 小林匆匆赶回了市里。 送走小林，李清查询了电视中心 地址，匆匆赶往电视中心。 将四万元捐赠给了干早的山区。 “你留一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吧，？” “必须要留吗？” “那倒不是，” “那就算了吧”李清转身走出了电视中心。 李清简单收拾一下，拿起书本认真的看起来。 时间一晃就是晚上七点，李清听见肚子咕噜咕噜吵吵声，饿了， 肚子在向自己提意见了。 把书放在餐桌上，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一只西红柿，一根小 葱。 两只鸡蛋打入碗里，搅匀，西红柿切块。 锅烧热，倒入色拉油，小火，蛋液倒入，摇晃，让蛋液受热均匀， 锅铲将熟的蛋液推到锅的一边。 锅底存油要看到，油太少容易糊锅，可以加开水，但味道是不一样 的，西红柿倒入锅里，翻炒几下，放入少许盐白糖。 将熟鸡蛋液与西红柿一起翻炒，将大块的鸡蛋捣成小块，与西红柿 块差不多大即可，撒些香葱断出锅。 锅里倒入开水，面条下去，煮会儿。 拿起一只汤碗，碗里放入油盐酱醋，把面掏起，连汤一起倒入碗里。 用筷子上下搅拌，调料与面搅拌均匀，撒点香葱。 端到餐桌上，冰箱里还有榨菜， 李清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嘀铃... 电话响起，是赵龙的 “李清，晚饭吃了吗？” “请问你是？您找谁？” “我找李清啊，你是谁啊？” 李清咯咯笑的前仰后合， “你这坏家伙，我还真以为打错电话了，哈哈哈” “报告赵总，我吃过啦？您吃了吗” “这几天都特忙，晚饭还没吃，你在吃什么？我都闻到了香味，哈哈哈” “西红柿鸡蛋面，我自己做的，特别好吃，改天请你吃。” “好啊，特别期待啊” “赵总，你忙你的，我没什么事，使劲看 书，现在觉得时间都不够用。” “那也要注意身体.” “谢谢，你也是。再见啦，拜拜。 “哦..拜拜” 李清第二次踏入南方工商大学 的校门，李清心里非常激动，终于圆了大学梦。 虽然是短期脱产培训，李清抓住这个机会，夜以继日，除了课堂 就是图书馆，真可谓是废寝忘食。 上课时间，教室里很安静，李清抬头认真的听老师讲，时不时 的记着笔记。 李清侧脸的时候，右边座位上一个男同学，不动声色的瞅着李清， 李清非常奇怪，见李清也在看自己，那男生向李清摇摇手，李清微微一 笑。 下课了，男生走过来，伸出白净的手，声音浑厚 “同学你好，我叫王凡，’ 李清扫了一眼王凡。约莫三十八九岁，瘦瘦高高的，斯斯文文，人也 长得很白净。像一位大学老师。 李清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 “你好，我叫李清” “你是住在新雅花园吗”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住新雅花园的，哎呀，我那天看到你，还不敢确定。” 王凡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李清。 “冒昧问，你现在在哪高就，名片 给我一张？” 李清扫一眼名片 皖金大酒店行政总厨， “真抱歉，我现在还处于失业状态，没有名片。” “没关系，互相留个电话吧。” “好的，我打你电话。” 李清看着王凡名片上的电话拨过去。 “哦..139.....存一下。” 正说着话，又到上课时间，王凡走回自己的座位。 李清在座位上私自寻思，行政总厨这么斯斯文文的，自己印象中， 厨子都是虎头虎脑、膀大腰圆的。 李清自己胡思乱想，噗嗤一笑。 放学了，王凡微笑叫着 “李清，一起走吧，” “好的” “李清在校门口等我，我的车在那边。” “王凡，我还是做公交车吧，” “刚好顺路，带你一下，没关系的” 不一会儿，王凡开来一辆白色小轿车，在李清面前停下，开着 车窗喊 “李清！” 李清低头见车里还坐着俩位男士，见李清走进，招手笑着打招呼 “美女，坐前面” “这两位都是同学，是我的同行，也住在新雅花园。” “哦？是吗？幸会幸会” “你呀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管身边事” “就是觉得这些书太好了。想多学点东西嘛” “改天你们教教我做菜？” “那还不容易呀，让王总亲自传授绝活” “哈哈”两个家伙一阵坏笑。 “李清，他俩呀就喜欢开玩笑” “哦哦，我知道的” 到了新雅花园，李清一行四人 乘 第九十章 学厨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电梯， “李清，你几楼” “29楼，你们呢？” “我们住在22楼，你住29楼空气好啊，” “不仅仅空气好，我站在阳台，伸手就能够到白云，咯咯咯“ “哦？那飞机飞过来，你也能抓到飞机的尾巴，哈哈哈” 到了22楼，三人说笑着和李清挥手拜拜下了电梯。 李清在电梯里，朝他们三个挥挥手，电梯门瞬间又关上了，继续上行， 电梯里人不多， 嘀到了29楼，李清迈步走出电梯。 走道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年轻人走进走出，李清掏出钥匙进 了门。 两天过去，赵龙没有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发信息过来。 李清也不想去招惹这个魔王，清清静静的过了两天， 又过了两天，李清放学回家，正在收拾屋子， 王凡打电话让下去吃晚饭。 “李清啊，晚上在家吗？” “王总，有什么事吗？” “我以为是出门去了，在家的话，过来一起吃晚饭吧“ “谢谢，我就在家做点吃的，不去打扰你了” “哈哈哈，你过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那好，我等下下去” “好勒，我们等你2219” 李清想看看这位大厨是否名副其实，听他们嘴里把王凡说得玄乎其玄。 下了楼，到2219伸手按门铃，王凡笑呵 呵开门，“李清，来啦” 李清走进房内，另外两位男同学也在。 “李清，就等你了，你不来，王总不让我们动筷子。” “哎呀，真..我空着手就来了” 李清有些尴尬。 “你太见外了，我随便炒几个家常小菜，主要就是大家几个同学聚一聚。” “李清，别站着，坐，坐” 王凡很热情的移动椅子，招呼 李清坐下。 两同学人看着王凡，挤眼，做着鬼脸， 李清在椅子上坐下。 “你们两位师傅眼睛怎么啦？” “他们俩呀，患有一点眼疾，还好不碍事， 不影响吃饭” “王凡啊王凡，你变了，” “我变了吗” “你变得重色轻友了！哼！哼哼！” “不仅有眼疾，牙齿还有炎症” “啊！啊！啊！” “饿了吧？别叫了，哈哈哈” “还有一个菜，马上好” “李清喝酒吗，给你到一小杯？” 李清也没客气，自己心里有数的， 一小杯没问题的。 王凡去厨房忙，一会又端来一盘菜，入座。 “来，我们大家一起干” 桌上就几盘家常菜： 一盘红烧肉，红烧鲫鱼，一盘拍黄瓜，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肉丝炒 蒜苗，一盘青椒肉片，一个老鸭煲，一盘炒青菜。 看似简单的几个家常菜，经王凡之手，变得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 欲滴。 李清暗自惊叹，果然名不虚传。 每道菜都是吃了还想吃，百吃不厌。 “李清，我这有本做菜的书，你拿去看看，主要还是自己实践，讲 究一个悟，我感觉，你的味觉和嗅觉比一般人敏锐。” “哦，” “比方讲，最简单的炒青菜，怎么样炒出来颜色好看，口感还好呢？” “是的，正常情况下，就是把油倒入锅里，青菜倒进去，翻炒就行了。“ 李清说道 “反正，我炒的青菜偶尔一次自己感觉还可以，多数不好吃。” “李清你会做菜吗？” “我感觉很奇怪的，有时候刻意地去学那道菜，一板一眼的按步骤做， 做的反而不像样，有时候随意的做做，竟然味道非常棒“ “偶尔做的好，那也是前面一步一步学习，打下了扎实的基础的原因，你 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做出味道好吃的菜吗？“ “基础打好了，你才致于建成空中楼阁。”也才能在以后做到有韧有余，没有别的捷径，唯手熟耳“ “哈哈哈，来，为我们在H市相识，干一杯” 四人一起端起酒杯，李清茗了一口。王凡用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李清，我两喝一杯，你真想学做菜，随时可以来问我们三个，” “那是，李清，王总一人教你就行了，哈哈哈，” “我今天讨饶王总，本来应该是我敬你，王总，我借花献佛，敬你。” “李清啊，不好意思问一句，你喝了吗？我看你嘴唇都没打湿，你说 你敬王总，那你总得拿点诚意出来， 对吧？” 李清端着酒杯，不知所措，她后悔过来吃饭了。 “我，是真的不会喝酒。” “你们两个，别吓唬李清，李清，你随意，我喝干， “李清，王总让你随意，你就随了他的意吧，呵呵呵”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贫嘴” “堵我的嘴？为什么？王总你还封我的嘴吧？哈哈哈，“ “你这嘴就没个把门的” “好好好，不说了，我把我嘴上拉链了，来，我们三一起敬王总” “李清啊，你刚敬了王总，我们呢，你得一视同仁吧，也得表示表示吧， 啊？” 李清心里骂自己，都是自己自己惹得祸，一脸为难，端起酒杯。 “那当然，我敬你们” 一一敬过。 “李清，王总这儿有的是酒，别把他节省。你不是品就是抿，我在旁边看 着都着急，哈哈哈” “你要是真替我着急，麻烦你把我杯里酒喝了“ “呜呜呜，我醉了～我醉啦…” “开始装醉了，呵呵呵” “李清，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现在还没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老师已经为我推荐了两家公司， 但是我还没有答复他们，我想先多学学，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那你毕业后，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那去？” 我们总部在F市，在H市准备开新店，我这次主要也是来H市考察、 学习的。” “你们公司我知道，规模挺大的” “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到时候胜任不了，” “李清啊，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人啊，只要你有学习的精神，爱拼就 会赢嘛，任何时候都不怕，我也只是个中专学历，餐饮还是半路出家， ” “谢谢，王总，我心里有数了，我 来敬三位大师。” “李清，我给你加点酒，” 李清用左手抓起酒杯，举起右手冲着王凡摇摆，刷的扭腰站起来就跑， 态度坚决 “谢谢，真的不能喝了。” 王凡扶扶眼睛，看着李清，笑道 “李清，再跑就出门了，不强求你，回来坐下吧。” “李清，你不能喝，让王总帮你喝。哈哈” “你两家伙，我敬你两，李清你不喝酒，多吃菜。他俩就喜欢 开玩笑，没正形。” “李清你不会介意吧，我们和王总是多年哥们，所以就随便了点。” “不介意，不介意。说实话，我很 羡慕你们这样的友谊，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在一起说的来，投脾气的 朋友简直是一种快乐“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王总，有才有才，” “李清，我两碰一下，你老是敬王总，王总会喝醉的，哈哈” “我喝一杯，你喝半杯，怎么样？” “我尽量哈，你尽兴。” 李清茗了一口，嘘嘘伸着舌头， “李清，吃菜吃口菜，” 李清头有点点晕，脸也发烧，站起来， “谢谢大家，更谢谢王总款待，我先告辞了。” 王凡送到电梯口，关切的问 “没事吧，要不要送你上去？” “不用，不用，谢谢王总，再见” 李清晕乎乎回到29层，打开门，踉踉跄跄到洗手间，用毛巾打湿擦 了擦脸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面朝天，昏昏沉沉睡着了。 李清迷迷糊中醒来，头昏脑胀，口干舌燥，抬头准备起来，感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胸口，热乎乎的，以为是棉被，随手往旁边推去，纹丝没动。 李清用力抬起上眼皮，呀！怎么是只壮实的胳膊！ 李清甩甩发胀的脑袋，一个男人趴在床的一侧，手搂住李清的腰睡得香甜。 李清顿生惶恐。 细一看，原来是赵龙。天啦，这家伙怎么来了？我记得我昨晚 好像睡在沙发上呀？ 再看自己还是穿着昨晚的衣服，赵龙穿着衬衫，腰系皮带，脚穿 皮鞋。 李清调皮的笑了。 李清咬着嘴唇，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慢慢移开赵龙的胳膊， 起身下床，用手拢了拢蓬乱的头发，走到床尾，把赵龙的皮鞋脱下来，把 赵龙的双脚扳到床上， 棉被拉过来搭在赵龙身上。 倒了杯温开水，喉咙似火烧，咕咕咕一口气喝下去。又到了一杯，一口 气喝完。 李清轻手轻脚走进卧室，从衣 柜里抱出一床毛毯，扭头看看床上的赵龙，悄悄走到沙发上，倒头睡 去。 李清醒来时，强烈的太阳穿过客厅的窗帘缝射进房间，墙上的闹钟时针 指向九点。 李清伸直双臂，转动脖子，打着哈欠，这一觉睡得真爽。 “李清，醒啦？” 第九十一章 舔酒杯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厨房门口传来磁性而又温暖声音，赵龙侧脸面带微笑。 李清微笑问 “赵总，你早就起来啦？” “嗯，比你早一分钟” 李清拢了扰头发，弯腰抱起毛毯，将毛毯抖动一下，对角叠好，走向卧室， 回头看着赵龙，责备的口气问 “你昨晚几点来的？怎么不打个电话？” “昨天开完会，我打了你十几个电话，你不接，我不放心，就直接过来啦？” 李清走进洗手间涮牙，走到厨房门口 “你在做什么呀？”由于嘴里含着牙刷，就成了 “嗯嗯嗯嗯嗯” 赵龙问“你说什么？” 李清洗漱完。 到厨房门口，见赵龙在灶台前忙活，李清走到近前，双手从后面抱住赵龙健 壮挺拔的腰，把脸贴在赵龙的背上，有点晕眩 ，“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我看看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哈哈，把牛奶热一下，我买了早点，锅贴饺子你最喜欢吃的” “谢谢你，赵龙” “准备谢我啦？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哪跟哪儿” 李清松开手，两人来到餐桌前坐下。 “李清，你昨晚在干嘛，打你好多电话也不接，” “和几个同学吃饭，聊了聊，然后回来累了犯困，就睡着了。” 李清没敢说喝酒的事。 “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李清瞥一眼赵龙的脸，又凶又冷！ “物业有一把钥匙的呀” “物业是有钥匙，那你也不能敞门入场吧。你的门是虚掩着的！你昨晚 忙什么，困成那样？” “啊？...不会吧，我记得，我是关了的” 李清低着头，眼睛偷偷看着赵龙，不敢正视赵龙。 “我昨晚是喝了一口酒的” “你说实话啦？就你那酒量，还敢出去喝？” “我昨天晚上赶过来时，你的门是虚掩着的，你四脚八叉的仰脸躺在沙发上，鞋都未脱，我使劲推你，你哼都不哼一声，睡得那个 沉，像小猪一样的。“ “啊？我睡得那么沉？” “然后我就双手拉着你的脚踝，把你拖进卧室，“ “那我衣服一点没破呢？” “我在地下垫了一块毛毯呀，哈哈哈” 赵龙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我不信！” “有什么不信的？你身上一股酒味，还想我把你抱到床上呀？“ “你老实说，昨晚喝了多少酒” “我..我，哦..哦，我就舔了一舔酒杯” 李清支支吾吾无语应答。 “是一起上课的同学，都是大厨，在一家集团公司当行政总厨。 ，厨艺很好的，看着他做的菜，你都舍不得吃，很普通的几个家常小菜，经 他们的手，变成了艺术品，看着就是一种享受，更别说入喉了。” 李清怯怯的抬头，小声说着。 “李清，你要是真想学做菜，我酒店好多师傅，你抽空去学就是。“ “赵总，你不吃锅贴饺子吗？” 李清用筷子，夹起两个锅贴放到赵龙碗里。 “我希望你还是把目前的课程好好学学，学得扎实些，光是知识面广不行， 你得在一个行业里钻进去，钻得精，总之你得有你自己的一套绝活，而且 这套绝活是别人拿不去的。“ “那是当然。放心吧，赵总”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能老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那样只会浪费时间。“ 一整天，赵龙脸阴沉沉的，有时候接个电话，有时看看电脑。 李清趴餐桌上看书，偶尔上洗手间从门缝偷偷看看赵龙。 一个月后， “李清啊，祝贺你啊，这次考得不错，全班第二名” “赵总，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怎么不能知道啊？” “副校长和我父亲是朋友啊，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 “不能骄傲，还得加油啊，” “一定。下次我要拿个第一！” 李清得意的说。 王凡微笑着对李清说 “李清你这次考得不错，祝贺你！” “谢谢王总，我是瞎碰的” “周末到我那聚聚？还是我们几个” “谢谢王总，我不能喝酒，不去了” “那不勉强你了。” “你也不能老看书，要适当的放松放松，” “是的是的，王总说的有道理” 李清回到房间，赵龙打来电话， “李清，明天周末，晚上一起吃饭？我马上就到了。“ “哦..” 李清刚到房间，打开门，赵龙风风火火的大步跨进来，关上门。 吃完晚饭，李清和赵龙回到房里。 赵龙窝在沙发里，李清倒了两杯开水放在茶几上，坐在赵龙旁边的 单人沙发上。 “赵总，我觉得上课学的都是理论知识，想晚上抽空去哪里实践实践， 这样不会纸上谈兵，这样理论知识也容易消化。我明天去附近转转看 看。” “李清，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话，你自己会比较辛苦的。” “没关系的啦” “你不用到处去找，学校南门不远就有一家我们的酒店，本打算你毕 业后安排你去，既然这样，明天去看看？提前熟悉熟悉环境也好。” “太好了。哈哈” “谢谢赵总，我送你回去。” “什么？赶我走啊，我还以为你要好好报答我呢，你这不是过河 拆桥吗？” 李清小声嘟哝 “谁让你不老实呢？” “什么？！” 李清话还没说完，赵龙已到李清面前，一把将李清抱住，举起来。 李清吓得赶紧求饶 “赵大老爷饶命呀！小民说的都是实话嘛” 赵龙转了一圈， “还不老实，扔到运河里喝个够，呵呵呵” “我向您道歉，行不行呀，好男不跟女斗，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子能 撑船…” “我不用撑船，也把你从河里救上来了，哈哈哈“ “咯咯咯，”李清也忍不住笑起来。 赵龙一阵坏笑，坐到沙发上， 顺手将李清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李清双脚一点地，想起来逃走， “你给我老老实实躺着，两手搂住我的脖子” “干，嘛呀” 李清诚惶诚恐的伸出细细柔软的双臂，柔柔的落在赵龙的肩上， 转眼看赵龙。 赵龙双眼紧盯着李清，李清吓得直哆嗦。 “你想，干嘛？” 一声低沉的声音， “抱紧我..抱紧我..” “滴铃铃，滴铃铃” “我电话，” “谁啊，” 李清弯腰从茶几上抓起手机，伸出手指，在屏幕上从左下角划到右下角， 电话接通了，“你好，对对，哦，是你的两个同学“李清迈步往阳台走，用 手捂住话筒， “赵总，有人要租房，我去一下，钥匙在茶几左边的抽屉里，帮忙拿给我，再把 收据和笔给我。“ 赵龙低头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 “这把吗？” 李清点头，伸手去接过钥匙。 “你是住在2910？我马上到” 李清去洗手间梳理一下头发，然后换了鞋，走出房间，关上门。 径直走向2910房，走近一看，门是虚掩着的，有几个年轻人说话声音。 李清抬手敲门，拨号刚才打来的电话号码， “是你们要租房吗？” “对，对，”一个年轻男子指着站在旁边的年轻一男一女， “我同学要租，我跟他们说了，今天他们说过来先看看房子” “好的，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李清带着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迈步朝前走，走到2925号房间，哗啦打开防盗门，李清微笑 “来，你们进来看看”三个年轻人走进房间，左右看看，绅头看看洗手间，看过客厅，又去着看阳台。 “这都是新房，首租，” “不错，那你每月房租多少？水电宽带物业多少？” 房租是每月一干八百元，一年一付，水电都是一样的，我们这是和小区居民用户一样的，宽带和物业不用你们出。“ “那房租可以半年付吗？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钱” “你同学知道，我们都是一年一付的” “他们现在是确实没钱，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很为难呀？我们这里的房子比旁边的房子好还便宜，但是我们房租是要一年一付的。“ “这个我们知道，那怎么办呢？我们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李清，就租给他们吧，半年一付就半年一付” “赵…”李清刚想喊赵总，赵龙一摆手，李清立马止住。 “我是觉得，你们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经济上可能真的不宽裕，“ “那好吧，我们把合同签掉，付定金一千八百元。” 李清和两个年轻人去抄了电表水表天然气数字，把钥匙交给了两个年轻人。 回到房间，李清说 “赵总，幸亏你插一句，否则我们僵住了，我心里是同意半年付款的。“ “他们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可能真沒什么钱的”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车门打开，走下一位高 大健硕、目光深邃的男子。 第九十二章 实习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一家酒店 门口嘎的一声停下，车门打开， 下来一位高大健硕、目光深邃的男子。 身后紧跟一位面容姣好瘦瘦弱 弱的女子。 男人大踏步的往前迈着，一手 牵着后面女子的手，穿过大厅，径直 地走进电梯，门口保安顿时腰杆挺得笔直， “啪”立正站好，收了笑脸，目视前方。 “赵总好” 看着赵龙进了电梯， 大厅里工作人员悄悄议论 “赵总今天怎么来了？平时很少过来，” “赵总，可真帅，” “你又犯花痴了，呵呵呵，好好干活， 老板今天说不定是来检查工作的！” “我这么年轻，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阿姨，你是没希望喽，你还是好好的搞好 你的卫生吧，把大厅拖干净点，呵呵呵“ “嗯，别管她阿姨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小金呀，下班啦？” “阿姨，还沒，正准备交班呢？” “郝经理来了，别说话了” “郝经理，” “刚刚赵总已经来店里了，大家打 起十二分精神来！嗯，今天由副经理 和你们交班，赵总，让我上去有点事。“ “郝经理，交班你放心，你去忙吧” 郝经理拔了拔胸脯，捧着一个文件 夹，迈步进了电梯。 “上去了，上去了” “什么上去了？” “郝经理进电梯，上楼去了！” “你们说，赵总这次来，真的是为提郝 经理升总经理的？“ “有点像” “我看不像，提拔一个人当总经理，也要 让其它部门负责人到场呀？就郝经理一个 人上楼去了。“ “是啊！刚我看王凡也没上楼，在厨房干 活呢“ “那刚才你看郝经理得瑟的，切！” “她这人平时就那样！” “你们注意到没有？赵总一起的还有 个瘦瘦弱弱的女的谁啊？“ “我怎么觉着，她看着像李琴。” “李琴？！哪个李琴？” “就是赵总以前的朋友” “张梅，那时候你还没来上班，几年 前的事了，李琴是总店会计，赵总父 母极力反对，差点上吊自杀了，赵总 才和李琴分手了。“ “现在李琴呢？” “后来听说出车祸，死了。” 赵龙拉着李清下了电梯，像风一样， 踩着地毯，穿过长长的走廊， 到达十一楼一间大会议室。 “赵总好，” 认识赵龙的人都和赵龙打着招呼，赵龙 脸上冷冷的，也不回应。 “赵总来了” 赵龙环视了一下会议室，走向会 议室的窗户，站立在会议室窗户边， 抱着双手，望着窗外。 “李清，过来，” 李清走进宽敝明亮的会议室，中 间一张栗色 椭圆形会议桌，四边放着，栗色坐椅， 入门处有一个饮水机，和一个矮柜； 墙的一侧挂了一张一大大的墙的一侧挂 了一张一大大的H市地图，地图旁边 是是一个栗色立柜；墙角放着几 盆大型盆栽，碧绿的叶子生气勃勃。 李清正扬着脖子饶有兴致的 看墙上的地图。 听见赵龙的声音，扭转细腰， 迈步走近赵龙。 “怎么啦？看到什么啦？” 赵龙目光柔和 “你到这来，从这个角度看看，风景怎样？” 李清将目光移向窗外，眼睛越 睁越大，透过玻璃窗，只见远处 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河流 两边是一条条笔直的马路，呈井 字状纵横交错。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相拥着周围低矮的房屋和绿树， 镶嵌在马路的两边。 马路上车水马龙，奔流不息。 隐隐约约看到移动着的人，一点 点那么大。 “H市简直太美了！” “那一块水域看到没有，那就是东湖 “哦～”李清仔细看去，绿萌环绕的地 方有一块比较大的碧绿的水域。 “咚，咚，”门口传来脚步声，来人敲了 两下门，微笑着说 “赵总，您来啦？” “哦，郝经理，坐。” 赵龙从窗户边转过身来，嘴角微 微上翘和郝经理打着招呼。 赵龙在长方形办公桌一端的 椅子上坐下，郝经理直着上身在 桌子一侧坐下，两手放在桌上。 李清回头看见： 一位身穿一套蓝色职业装，满 脸笑容，四十上下的女人，不胖不 瘦，头发在脑后盘起。看上去非常 精明强干。 郝经理和李清对视了一眼，互相微笑 点头。 “李清，过来” “哎，” 李清笑嘻嘻答应着，在郝经理 对面的椅子上入座。 “李清啊，这是我们的郝经理。” “郝经理，你好。” 李清欠身微笑冲郝经理点头， 郝经理也同时向李清微笑点头。 “郝经理，这是李清，想到这儿实习，能 否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段。” 赵龙把眼光移向李清 “李清啊，你和郝经理具体商量一 下，我出去一回儿，郝经理。” 赵龙从椅子上站起，大步流星 走向门外。 “郝经理，是这样的，我那边白 天在上课，所以白天没有时间， 想每周的一、三、五晚上过来上晚班， 实习，您看？” “哦..是这样的，那你具体想做什 么岗位呢？” “郝经理，什么岗位都行，我想从 最低层开始做” “好的，好的，李清你电话多少， 我们随时联系。” “好的好的” 李清和郝经理互留电话。正说 着。赵龙跨进门来。 “郝经理，你两商量好啦？” “赵总，商量好了。” “李清我们走吧，郝经理再见” “郝经理，谢谢啊，再见” “赵总，再见” 下了十一楼，赵龙带着李清 直奔一楼后面厨房的后门。 “赵总，我们这是去哪儿？” “暂时保密” “赵总，来啦” 厨房后门门口站着一人，高高瘦瘦 的，穿着白色工作服，老远向赵龙 打招呼。 李清听声音有些熟悉， “赵龙，那是谁啊？声音这么熟悉呢？” “看看不就知道啦” 李清越走越进，五官也越来越清晰，一看， 原来是王凡，李清吃惊不小。 “王总，怎么是您呀？” “本来就是我嘛，哈哈哈” 赵龙和王凡一阵坏笑。 “本来赵总安排我去进修一下，那 些理论课我听得头疼，我就吵着要 回店里来，刚好嘛，那个当班的师傅 他有事请假了，这不， 赵总就让我滚回来了，哈哈哈” “那你眼镜不戴能看清呀？” “今天没戴，戴也行，不戴也行，不碍事， 哈哈哈” “他戴那两个玻璃片，纯粹是装斯文， 呵呵呵“ “掌门，美女在，给我留点面子呀” “哈哈哈” “不是装斯文，是挡风的，咯咯咯” “李清，真想做大厨啊” “我是真有兴趣。” “那你看，你哪天有空过来学学，不 过那学校天天都有课，你也没空啊？” “我打算利用周末时间” “..哦” “赵总，快中午了，就在这吃吧” “今天，你这边爆满啊，我们回去了。” “王舵主，再见，改天再来拜山！” “好好好，掌门，李清你们慢走啊” 李清咯咯坏笑。 李清和赵龙两人从酒店出来， 赵龙说 “李清啊，我带你到东湖看看？” “东湖好玩吗？” “我感觉还不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车子大约行驶了五十分钟，到了 东湖路，车速一下子减下来，路上行 人车辆川流不息。 赵龙在路边兜兜转转了半天，找 不到车位，最后转到小巷里一个地下停车场。， 将车停好。 两个人下了车子，从小巷走出来。 “哇～这么多人啊，” 这么大一个H市，就这一个 有山有水有故事的地方，还不挤破了头。“ “今天周末人也多，车也多，赶上黄金周 你来看，一眼望不到边，都是人头，” “饿了吧，前边有一条老街，我们去 那里吃点东西” “小赵子，头前带路，哈哈” 李清推着赵龙的后背往前走，赵 龙非要拉着李清的手并排走。 转角就来到老街街头，橙黄色的 瓦片，青白色的骑墙，明晃锃亮的牌 楼映入眼帘。 清一色石条路，崭新的木板门。 两边商铺云集，主要有丝绸，古 玩字画，H市的一些老字号和特色店 铺。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 一连走过几家菜馆都是客满，直 到第六家上二楼，才有一个靠窗的空 位。 “二位想吃的什么” 身穿黑色镶边工作服，头戴扎 巾帽的服务员热情的走过来，顺手提 来一个水壶。 赵龙翻着菜单本 “李清，想吃什么？你看看。” “炒两个清淡的小炒，加个汤就行了，” “把你们店的那个招牌菜来一个” 赵龙补充一句。 十几分钟后，菜都上齐。 “上菜速度还可以哈” “还行，这个招牌菜是红烧的，不用 现做，做好小火保温，主要就是两个 炒菜，打荷把原材料配齐，还有这个 汤，应该早就炖好的，总共十几分钟差 不多。” “受教了，赵老师” 赵龙洋洋得意， “坏蛋你学会了吗” “我已经会了，回去就做给你吃，” “哦？我可不吃生的啊，哈哈哈” “怎么会呢，你等着看” “赵老师，这个汤好鲜哦，还不油 腻，你尝尝。里面的笋干好好吃” 李清用勺子舀起半勺，送进嘴里， 砸吧砸吧嘴， 第九十三章 相遇不相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嗯，这家店的汤很地道，小火慢炖，材质里面的营养慢慢释放出来，确实 不错。” 两人吃完饭，沿着商铺一家一家看，李清拿着手机左拍拍右拍拍， 前拍拍后拍拍，拍了好多照片。 “赵龙， 古香古色的小饰品琳琅满目，看花了眼，这个也好玩那个也可爱， 李清瞅了半天，挑选了半天，一件也没买。 华灯初放，夜晚的老街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是韵味十足。 现代与仿古建筑相结合，高大健壮的赵龙臂弯轻拥着娇弱的李清。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看你“ 李清好几次激动的把头投入赵龙宽阔的怀抱，如痴如醉。 两人慢慢的走在这美仑美奂的老街，如入仙境。 “哇，这里空气真清新，” 从老街走到东湖边，李清贪婪的呼吸着。 走到东湖中间的一条路，两边是微波荡漾的湖水，一阵阵清风吹 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条路没有车子都是行人，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从身边闪过。 赵龙和李清从自行车停放处，拉来两辆自行车， 两人骑着自行车飞奔在湖中间，一边骑，一边说说笑笑。 赵龙看李清的脸上笑容绽放，两脚飞快的蹬着脚踏，劝道 “李清，你骑慢点儿，慢慢加速” 骑了两圈，李清满脸是汗，甩腿下了自行车。 “赵龙，好不容易有个空椅子，下来歇会儿。” 赵龙一脚蹬地，停下自行车，抬腿从自行车上跨下来。 “李清，累了吧？剧烈运动前要先热热身” “好长时间沒锻炼了，零件都生锈了，” “人和机器是一样的道理，都要动起来” 两人在湖边椅子上坐下来，面朝湖水。 赵龙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李清啊，吃点晚饭去” “不用，我自带干粮啦。” “嚯！我看看，你这八宝囊里有些什么宝贝？“ 从包里掏出一堆矿泉水、卤鸡腿等等。 “这泉水有点甜，呵呵，卤鸡腿诱人吧“ “不及你诱人哦” 李清撅着嘴瞪着赵龙。 “哦哦，不及你那诱人的眼神，”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已杀你千百次” “我有感觉的，我的小心脏早已千疮百孔，” “赵总，即使受再重的伤，也请你用尽全力把垃圾袋撑开，我要扔垃圾了，咯咯咯“ 赵龙打开塑料袋，李清准备扔垃圾。 两人吃起来，不大会儿，互相指着对方笑了起来，两人嘴角都挂 着油渍，赵龙用纸巾帮着李清擦嘴。 李清要帮赵龙擦嘴角，赵龙盯着李清低低的声音说 “我要你用嘴巴舔” “这...” “怎么?不愿意？那我把你扔湖里喂鱼去。嗯？...” 说着站起来，就真动起手来抱李清。 “啊..” 李清惊叫着，扭动肩膀，站起来。 “我..愿意，..那.你把眼睛闭上，不许偷看” “好，我保证不看” 赵龙垂下眼帘，假寐，透过长长的睫毛偷眼看着李清。 “那，你头抬起一点” “我抬不起来，你头不能低下来吗？” 赵龙一脸坏笑。 只见李清，咬着樱桃小嘴，用眼角的余光东瞅瞅西看看，双手不 知道放哪儿好。 赵龙凶凶的冒出一句， “干嘛呢。现在这儿没人。快点！” 李清手抓住赵龙的肩膀，低下 头， 。 “放开我，你这个坏加伙，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让他们看呗，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又不是耍猴，在这大众场合让人看？” 李清白天除了上课就是看书。也没功夫陪赵龙，周三赵龙打来电 话，李清回绝了，赵龙说要过来，李清坚决拒绝。 气的赵龙后来几天都没打电话过来。 李清倒也乐得逍遥自在，但心里还是很忐忑，不知道这家伙一旦来了 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会这么轻易饶了自己的，一直惴惴不安。 李清周一下午四点到酒店去了，刚好下午班和晚班在交接， 郝经理没想到李清真的来了，抬手招呼服务员张梅“小张，过来，快过来！” “李清呀，这是张梅，夜班 你就跟着张梅后面吧，她干嘛你看着就是。” 郝经理下班时把李清拉到一边小声关切的说“夜里你可以休息会儿” 李清微笑说“好的，郝经理我 看情况。” 张梅睁着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清，张着嘴。郝经理介绍说张梅 进店时间不长，人很老实本分，从不 挑三捡四，手脚也麻利。 干活的时候，李清要帮着干活， 张梅不让，李清硬要帮忙提着桶， “李姐，领班看到不好，我自己的 活还是自己干比较好。” “好好，那你总得让我跟你后面干 点活吧？” “李姐，你可要有思想准备哦，我可是要上一个月的夜班的” “人家都不愿上夜班的呀？” “现在店里缺人手，我就主动要求上夜班了，反正我白天回家就睡觉， 呵呵呵” 张梅憨厚的笑了。 三天下来，李清基本知道了服 务员的最基本的工作内容和操作技 能。 第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还能撑 得住，第二天实在熬不住，李清十 二点后和张梅说了一声，去休息室 ，倒头便睡，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四 十分。 “李姐，我们要交班下班了。” “张梅啊，明天早点叫我，” 李清跟着张梅后面上了一个月的夜班，一天一天相处下来，李清和张梅真的成了好朋友。 “哟，张梅啊，后面还有小跟班啦？” “我和李姐是哥们，哈哈哈” 周六下午三点，李清到酒店后 厨，王凡没在后厨。 李清打王凡电话，王凡 “李清啊，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王凡过来了。 “中午休息了会儿，你真想学厨艺啊” “那当然，大师不肯传授绝学？” “哈哈哈，我这两下哪能称得上绝 学，赵总那厨艺才叫绝呢” “真的？” “我骗你干嘛！你看看酒店宣传照 片。赵总的厨艺是得过大奖的” “看不出来嘛” “既然来了，就了解一下吧” “首先你看这个厨房设计，靠墙这一 排是灶台，中间是操作台....” 王凡从一道菜最基本的操作 给李清讲起，食材的选购，每种食 材清洗保藏。 李清听得非常认真，对于做菜 第一步有了大概的印象，就差实践 了。 六点钟时候，李清回到房间。 这一周忙忙碌碌，时间过的飞 快，明天是周日，好好休息一天， 睡个懒觉也是种享受呀。 打开电视，搜一部恐怖电影看看。 李清烧开水准备下碗面条吃。 “嘀..” 有人按门铃，李清懒洋洋的 从沙发上站起来，吉拉着拖鞋， 从猫眼往外看，门口没有人。 李清摇头，自己听错啦？又准 备坐到沙发上， “嘀..” 这次李清确定没听错，从猫眼 往外看，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门口还 是没有人。 李清感觉奇奇怪怪的，有点说不出的 惶恐，一阵凉风从窗户外吹进来，薄薄的 纱帘随风摆动。 “丝”一声 李清走过去把厚厚的窗帘拉上。 李清突然想起锅里在烧水，赶紧 走去厨房关掉了燃气灶。 蜷缩在沙发上，拨通了赵龙的 电话， “赵总，你在哪儿呀？” “怎么啦？李清，我现在外地，” “我..我好害怕，刚才明明是有人按门 铃，两次，我到门口看不到人。” 嘀... 门铃又响起，一直响.. “你别怕，肯定是你听错了” “又有人按门铃，我绝对没听错。” “那怎么办呢？我现在外地啊” 李清战战兢兢走到门口，猫眼 往外看。 看到赵龙矗立在门口，赵龙向她 挥挥手，一脸坏笑，还在大声冲着门里喊 “我在外地啊！” 李清打开门，赵龙走进门来， 李清一头扎入赵龙的怀里，双手伏 在赵龙胸前，双肩耸动，嘤嘤..哭 泣。 “你不是说在外地吗？” “我不是刚刚回来嘛，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赵龙一阵得意的坏笑。 赵龙一手搂过李清的肩膀，一 手托起李清的脸，抚摸着李清的脸 庞。 “不哭了，不哭了，都成小花猫喽” 李清哭的更伤心了。李清猛地推开赵龙的双手， “门铃是你故意按的，对吧？” “我刚刚出差回来，就马不停蹄 的赶到你这里，你还这样冤枉我，我真的 比窦娥还冤啦！“ 赵龙满脸委屈，低头抿嘴向沙发走去， 慢慢斜靠在沙发上，见李清还站在门口 思索状，心中暗暗偷笑。 “李清，过来，我陪你看恐怖片，这 恐怖片看看是挺过瘾啊！“ “赵龙，我思来想去觉得你嫌疑最大” “啊？我什么时候成嫌疑人了？” “一开始你说你在外地出差，转眼你就 到了门口，这也太奇怪了吧？“ “巧合嘛！” “你一惯的作案手段来看，要么不出现， 只要你一出现，你肯定刮场魔咒“ “人越老实越容易被人误会，想我赵龙 老实厚道，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李清面带微笑走到赵龙后面，双手搂着 赵龙的脖子， “赵龙，我错怪你了，我们下去吃点东 西吧，好饿” “好，你这认罪态度还诚恳，走，下楼 吃饭！“ 赵龙挺胸抬头，晃动着双肩，得意洋洋 得哼起了歌。 李清 拿起手机和钥匙，拉起赵龙胳膊，关上门 钻进电梯，下楼走出电梯，迎面碰到了一 名保安队长，这位保安队长与赵龙关系不错， 人很热心，话也特多。 “赵总，你们出去啊？” “嗯，出去吃点东西” “你六点就回家，到现在还未吃饭啊？” 保安话还未说完，赵龙已甩开李清快步 走到十米外，李清扬起手，追过去， “我打你！…” 第九十四章 记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三个月后，李清的成绩在全年 级第一，还报了个商务英语班，也以优异成绩结业。 厨艺也突飞猛进. 每周三天照样去酒店上班，跟着当班经理后面实习。 三个月的集训即将结束， “李清，快毕业了，我送你一件礼物，” “赵总，什么礼物呀？” “猜猜看，使劲猜，猜到还有奖励“ “嗯..不会是手机？“ “不对” “衣服！” “不，对”那到底什么呢？” “是啊，到底是什么呢？嘿嘿嘿” 李清用手捏住赵龙胸前衬衫的第二个纽扣，眼睛故作迷离态盯着赵龙， “不，会，是，美钞吧，哈哈哈” “美女，你已经接近答案了。”赵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红红的聘请书， “李总，请你不要拒绝。” 李清上前轻轻打开： 聘请李清担任酒店总经理一职。 “赵总，我能行吗？” “你应该说，我为什么不行！”“那我就不说那些虚伪的话了，请赵总试目以待！” 赵龙一把拉住李清的手， “是不是很想感谢我？” 李清用聘书轻轻敲了一下赵龙肩膀，撅嘴 “我还想报答你呢！” 郝经理一边走在铺着地毯的长长的走廊里，一边暗想： 本以为总经理一值，非自己莫属，却听说上面空降一位，而且今天已经上任。 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一抬头，看见李清从走廊那头走来，穿着平时常穿的衣服。 “李清啊，今天当班呀” “是的，郝经理” “怎么工作服还没换上，马上交接班了，” 郝经理皱了皱眉。 “郝经理，我马上换” 郝经理笑容可掬，走进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见门是虚掩着的，抬手敲了两下门， “进来” 轻柔的声音，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郝经理推门而入， 一张高档精致的栗壳色办公桌前面坐着一位瘦瘦弱弱的面容娇好的年轻女子。 “怎么，怎么是你，李，清，不，李总！” “坐吧，郝经理，等你半天了，” “听说上面派人来，没想到是你，” 郝经理用手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 “谁来不都一样吗？都要帮老板干好活嘛。” “那是，那是” “郝经理，你在公司也是老员工了，到这边分店已经工作了三年了吧？以后工作全倚仗你哦” “李总，你说的哪里话，呵呵呵呵，” “郝经理，那我先去忙啦” “好的” 郝经理转过身，低着头，用手慢慢把门带上，用眼睛余光看着李清，出了门，长出一口气！ “上面是怎么了，派这么个瘦拉八几的姑娘来当总经理。 不管怎么说，人家上面派来的，可不能得罪哦“ 刚走到前台，听见前台几个当班的服务员嘀咕 “哎！你们说新来的总经理是谁？” “谁呀？“ “张梅，是你铁哥们” “李清。” “李清？，不会吧，” “郝经理来了，嘘，别说了，干活去了，” “李清，李清，李清来了，你们就不用干活啦！“ “郝经理的脸怎么拉得那么长？” “谁知道呢” “可能是因为没当上总经理，前几天那趾高气昂的样，见到老板摇着尾巴，对我们员工吆五喝六，横眉冷对…” 李清上任并没有去烧几把火，酒店里一切按部就班。 有了前面三个月的实习，対酒店角角落落都清清楚楚。 毎个员工的资料几乎倒背如流，。 “李总，这是您要的的财务报表” 助理小张微笑着将一摞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 “小张，这三年的都在这？” “是的” “李总，都快两点了，您还是先吃中饭吧，吃完饭再看” “哦，忘记了时间，先吃饭，小张你吃了没？” “我吃过了。” “你去厨房拿份工作餐过来吧” “李总，您的午餐来了” “小张，咱酒店员工的工作餐这么丰盛？” “我让厨房特地给您加了两个菜，看您这么辛苦。” “小张，我们都是一样的，我凭什么比人家多吃两个菜？ 这样的事情以后别再发生了。这些菜等下放冰箱我晚上吃“好的，李总” 李清吃完饭，继续翻看着，发现去年六月入住率比往年低很多。 “ 两天后，李清通知各部门经理到会议室碰头。 “我上班一周了，也沒和大家好好谈谈，今天我们聚聚，” “李总要请客啊” “我想请呀，可我觉得自己吃不下。” “这是近三年酒店毎天的入住率，去年相对来说低很多，特别是六月那几天。” “李总，附近去年五月份新开了几家酒店。而且价格很低。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这周围总共几家酒店，我们大家应该都清楚，我们的环境，配套设施比人家怎么样？我们的价格真的比别人高么？高多少” “平时都差不多，就是那几天学生考试，喜欢订价格低些的酒店。” “试想假如我们是考生家长，为了每天省几十元，愿意孩子住在那乱糟糟几平米的格子间里，第二天头昏脑涨的走向考场？人生的每次考试不亚于一场战斗呀。” “李总，说的是，那年我一念之差，给孩子订了个学校附近民房，孩子爸陪着去的，呼噜打雷似的，孩子一夜沒睡好，结果就差几分，孩子只上了个二本。我后悔哦，哎…” “郝经理啊，你呀” 大家把同情的目光投向郝经理。 “郝经理，当年你也不是有意的，还不是想省几个钱吗？别自责了，啊。” “李总，要是现在我是绝不能让孩子住那里呀，挣钱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孩子。” “销售部留下，其他先回自己岗位吧。” “说说，我们的宣传和销售怎么办？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我们 不能坐在家里守株待兔吧？各位有什么可行的计划报上来，一起想办法把业绩搞上去，今年H市大环境这么好，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 会一直开到晚上七点，销售部的几个负担人才离开。 李清刚进家门， “大忙人，忙好没有？一起吃个饭” “赵总啊，我这还有一堆活没干呢” “活是干不完的，饭要按时吃。” “你现在哪呢” “就在你楼下，下来吧。我这么远过来，给个面子吧，李总。” “咯咯咯“ 李清咯咯笑，关门走进电梯，赵龙果然等在电梯门口。 “李总，” “咯咯咯” 李清忍不住又笑起来，上前挎着赵龙胳膊 “看你这么乖，陪你吃一顿吧” “那里有家酸菜鱼馆，很地道，去尝尝？” “行，远不远呀？” “很近的，我们走走过去” 这是美食一条街，每天傍晚川流不息的人群，家家餐馆爆满。 赵龙和李清走进一家鱼馆，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赵龙去倒了两杯水过来， “赵总，我去趟洗手间，” 转弯抹角到了洗手间门口，在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洗洗手抬头照照镜子，一个中等身材 的男人，戴着眼镜，背着脸从身后走过，李清感觉好熟悉又叫不出名字，李清怔住，戴眼镜男人转眼消失在人群。 李清用冷水冲冲脸，用纸巾擦擦脸，瞟一眼标识，穿裙子的在右边。 李清回到桌前， “李清，快坐下，菜齐了，等你开吃” “他是谁呢” “怎么啦？上趟洗手间丢了魂似的，哈哈” “不是，刚在洗手台，看见一男的，感觉好奇怪的，很熟悉不知道名字。” “他没看见你吗？” “他是背着脸走路，我正好在镜子里看到他” “哦” “我一直想问，你原来在省城，然后怎么来到H市” “我在省城？什么意思？我是谁？” 赵龙看着李清，真的不希望她回到从前，失忆挺好。 这几个月，是赵龙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 无数次想带着李清远走异土，余生只想厮守着这个女人，。 可转念一想，她的家人们… 赵龙躺在沙发上辗转难眠，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恐怕真的要来临了。 夜里，李清一个梦接着一个梦，有时哭有时喊，赵龙心如刀绞。 七点，李清被闹铃声吵醒，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掉闹钟，爬在床上耐几分钟床，翻个身，坐在床沿，穿上拖鞋，頂着蓬乱的头发，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叭哒，叭哒”一步一晃走出卧室。 见赵龙合衣躺在沙发上，鼻腔发出轻微均匀的齁声，李清上前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拉了拉，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赵龙高高的鼻梁，抿嘴一笑，走去洗手间洗漱。 八点，李清到了办公室，翻看着昨天没看完的文件。 中午吃过中饭，头昏沉沉的，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十分钟后一个梦接着一些梦，李清惊醒了。 “这两天老是做些奇怪的梦，” “嘀嘀” 李清拿起手机， 赵龙发来短信： 李清，我今天休息，下午你早点回来，陪你去运河边走走。 李清回复： 好啊！ 李清五点钟回了住处， 李清双手抱住赵龙的腰，许久！ “赵总，怎么啦？” “别说话，抱紧我！” 过了会，赵龙突然松开双臂，双手捧起李清的脸，看了又看， 李清看到赵龙长长的睫毛下遮挡着的深邃的双眸闪着光，是泪光？ “李清，走吧，我们去运河边走走。” “嗯！” 第九十五章 记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早上七点半，李清正常去酒店上班， “李总早，” “李总早上好“ “你好，张梅，早班呀“ “是的，李总” “李总，你昨天休息一天，可把张梅想坏了，咯咯咯。” “是吗？张梅哪响啊，咯咯咯。” “郝经理啊，把昨天日报表送过来，” “哟，李总，我，我还没做出来，” “九点钟给我，应该可以吧” ”可以，李总“ 郝经理笑吟吟说，自从那天会上李清几句安慰话以后，郝经理对李清好像不那么抵触了，觉得李清没有什么架子，很善解人意，对下属像家人一样，哪怕是一位普通的清洁工，都笑嘻嘻的，拉着家常。 九点整， “咚咚咚” “请进” 郝经理微笑着推门进来，走到办公桌前把手里文件夹放在桌上。 “李总，你要的日报表” “郝经理，坐” 李清用一次性纸杯给郝经理倒了杯开水， “郝经理，先坐，稍等一下” 李清低头打开文件夹，认真的看起来。 “李总，你沒事我去工作了。” “郝经理，坐下，我想和你聊聊。” “来咱们酒店几年了？” “李总，说实话，我来公司十五年了，这个分店还是我们几个 一起组建起来的呢，那几天，我们没日沒夜的干，什么岗位缺人我们就临时顶上。赵董和赵总都放心我们，事情交给我们，他们从不橫加干预。现在待遇一年比一年好，酒店效益上去了，那更没得说了。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想做到退休。” “哦，郝经理，几个孩子呀，” “两个，大的是男孩，读高三，小的是女孩，读小学，这不当初我想要个女儿，老公说生就生呗，哈哈哈。” “郝姐，真幸福。” “郝经理，你是酒店老员工了，可以说很大了程度上看酒店当作自己的家一样，有很深的无法割舍的感情。有一批这样的员工，赵董很幸运呀。” “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做人都是人换心嘛” “郝经理，我叫你郝姐吧，顺溜。” “哈哈哈，在外面可别这样称我，规矩还是要有的” “哈哈哈我有数的，郝姐” “你有没感觉酒店年轻人太少，特别是管理层，不利于酒店长远发展，到一定时候会出现人才断层。” “现在好些年轻人眼高手低，不务实，只有从酒店底层培养，但过程慢一些。上次我休息吧… 第二天赶紧回到酒店，缺人呀。“ “我们方面对本店员工加强培训，另外我想近期到学校里去看看，到时候我俩一起去。“ “好啊，李总，与你聊天后感觉浑身都是劲。” “哈哈哈，我是打气筒。” “哈哈哈，去忙了啊。” “哎，好的。” 郝经理喜滋滋的哼着小曲离开。 李清対助理说 “下午两点，各部门负担人到会议室，开个碰头会。“助理把通知发下去了。 两点整，大家准时到达会议室落座。 “各位都到啦？” “李总，都到齐了。” “今天上午和郝经理谈了员工培养这块，希望大家在本部门 员工中选择年轻上进，当然人品最重要，进行定期培训，各位把名单和个人资料尽快送上来。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我们回去就办。” 李清对大家说 “我有，除非正式场合，大家称我小李，李姐，好不好？” “我们还是称你李总，但我们在心里称你李姐。” “小金呀，还是你有创意，同意。” 郝经理面带微笑看着小金，小金调皮的做个鬼脸。 下午四点钟，李清穿着便装坐在一楼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正好面对着大门口，门口发生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扎着两个小辫，蹦蹦跳跳地，小辫随着一甩一甩，一会抬脸看着妈妈，一会扬脸看看爸爸，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三人笑呵呵的走进酒店。 李清楞楞的瞅着，小姑娘以为李清是熟人，怯怯地走近李清 “阿姨？” 一看不认识又啪啪啪跑回爸妈身边。 “李总，” 旁边有同事在喊， 李清没有反应，头脑中迅速闪现一个场景： 萌萌被爸爸从老家接到省城的那个下午… “李总！” 李清一惊， “哦，张梅啊” “李总，我下班啦，看到你坐在这休息，打个招呼，嘿嘿。我走啦88。” 张梅边转身边向李清挥手， “哈哈88，” 李清也下意识的挥手。 旁边清洁阿姨偷笑 “李总，张梅爱上你了。舍不得下班，哈哈” “嗯，咯咯咯，张梅很可爱， 做事认真” 李清回到办公室，助理关切地问 “李总，累了吧，哪有您这么拼命工作的，看您脸色不太好，您休息会，晩饭我通知你。” “沒事，我坐会儿，有事叫我。” 助理走出来把门锁上。 李清想起在鱼馆里看到的那个戴眼镜男人，梦中还和这个男人大吵，自己甩门而出，一个人走在街上，掉进河里，被赵龙救起，刚才又恍惚看见戴眼镜男人拉着小姑娘，自己也拉着小姑娘的手…）这是怎么回事？我在落水之前是谁？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 在酒店吃过晚饭，李清回了住处，走进电梯，电梯一直上升，到三十六楼，电梯门开了，李清走出电梯，到门口，从手提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哗啦哗啦， “门怎么打不开呀，怎么回事？” 正着急，电梯里走出两个二十来岁小伙， “美女，你干嘛呢？” “什么，回家呀” “哪个是你家？” “这个呀，十九楼呀” “这是三十六楼！美女” “啊！不好意思，” 李清尴尬的逃往电梯，钻进电梯下到十九楼，走进家里，头痛欲裂，踉跄着摸到了沙发，一头倒在沙发上，昏昏睡去，做了一下长长的梦，戴眼镜男人远远的向李清笑着，放开拉着小女孩的手，手指向李清，小女孩张开双臂扑向自己，自己也张开双臂欲搂住小女孩… 李清哭醒了，夜里十二点零一分，伸手一摸，枕巾是湿的，努力睁开眼睛，揉揉，赵龙端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手托着额头， 在沉思？ 赵龙听见床上窸窸窣窣声音，侧过脸来，灯光下，赵龙棱角分明的脸阴沉着， “赵龙，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了嘛，不说话呀？” 李清拿起手机，有十五个未接电话，全是赵龙的，还有一条短信：李清，睡了吗？临睡前回个电话给我。 李清从床上下来，走到赵龙面前，双手搂住赵龙脖颈，柔和的声音 “我真不是故意的，昨晚下班头痛得要命，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清忽敢一滴热泪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我不是怪你” “赵龙，我知道，乖，洗洗睡一觉” “不，我就这样抱着你” “有时候，你就像个孩子” 李清用手婆娑着赵龙浓密的头发。 “是啊，我多希望时间能停止不前” “赵龙，这段时间总是闪现出来许多奇怪的画面，人和事，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我到底是谁？我家在哪里？” “明天上午我去趟公司，下午我们去看薄医生。” “嗯，我明天上午去酒店，等你电话。” 许久，赵龙把李清扶回床上，自己去了外屋，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他今晚打了十几个电话，李清都未接，赶紧驱车赶来。 进门的时候，李清在梦中痛苦的嘶喊，哭泣，让他撕心裂肺，他内心也是无比挣扎。 一会儿，李清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赵龙在写字台前椅子上坐下，目光呆呆的看着熟睡的李清，多少次冲动他都克制住了自己，他深爱着她，但他不想乘人之危，自己周围女人无数，但只有李清一人让他神魂颠倒，深陷其中。 打开写字台上一本便签的空白页，留言 李清，我今晚赶回市里，下午等我电话。赵龙。 赵龙轻轻锁门，下了楼。 准备连夜驱车赶回市里，夜风清凉，赵龙把车子停在路边，拨通了薄医生电话。 薄医生说 “从这两次受刺激来看，看到相似的人和场景，她就会忆起以前的自已。只是可能一次比一次痛苦。不久这些零碎的片段就会被连起来，” “我打算明天下午带她去试试做心里治疗” “赵总，长短不如短痛，你们就是有缘无份呀。” “不想让她这么痛苦下去，” “恢复记忆对她来说更痛苦。她有她的家庭，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自私而毁了别人的家庭，那样，她自己也不会幸福的，我也知道你们是真爱，赵总，爱是放手，爱不是纯粹的占有。“ “我知道怎么做，我有分寸。” 赵龙发动车子，越野车向前飞驰。 CD里唱着悲伤的的歌： “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哦哦，他比你先到！” 第九十六章 运河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赵龙一声不吭的拉着李清的手，低头往前走，来到黑色越野车前，打开右边车门，扶李清上车，关门后，转身大踏步走到左车门，拉开车门，抬腿上了车。 李清觉得赵龙今天奇奇怪怪的，一切都那么不自然。 “赵总，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事” “难得休息，就是想和你走走” “你突然这么深沉呀，咯咯咯” “咯咯咯，有什么好笑的” 李清咬着下唇，歪脸瞅着赵龙。 赵龙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对李清的调皮势而不见。车子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 “赵总哎，我们这是去哪儿？怎么有点像去公司总部的路呀？” “你记性真好” “咯咯咯，难道赵总希望我失忆吗“ “失忆有什么不好，我感觉失忆很好！” “你说好就好吧，依你行了吧” “真能什么都依我就好了。” “现在开始什么都依你，赵总你说朝东我绝不朝东！” “…哈哈哈，坏蛋” “咯咯咯” “终于笑啦？” “我笑了么？到了，李清下来走走” “嗯！” 李清跟随赵龙来到运河边，赵龙退到了后面。 李清看着这静静流淌的河水，头脑中闪现出许多画面…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激烈争吵，自己夺门而出，怀揣一颗漂泊的心，独自走在繁华的街头，周围是万家灯火，一不小心滑入河里，双手在水里扑楞着，身子不断地往水下沉… 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又是谁？自己为什么要与他争吵？ 李清头痛欲裂， “李清，我送你回去” 赵龙搂着李清肩膀，李清双腿无力，赵龙抱起李清放到后排坐位上。 车子飞快地驶回新雅花园。 “李清，你先休息会儿，我给你熬点粥” “薄医生，我赵龙，李清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赵总，李清这个情况，尽量不要频繁刺激她，一下子接受不了，李清的体质非常好，当初也只是精神上受到刺激，估计她很快会恢复记忆，嗯， 就看你的态度，你若希望她尽快恢复记忆，赵总，他她的家人联系上了吗？” “我一点线索都没有，联系不上啊” “如果能够有以前的照片或者去过的地方，让她看，也可以唤起她的记忆。” “我去过老家省城，可是以前同事说李清辞职了” “至于她后来怎么到了H市我也不知道。 “赵总有没考虑过带她去做心里治疗-催眠？” “...” 赵龙沉默着。 这样，明天下午我去看看，给她配些相关的药。” “好的好的，谢谢” “大家多年朋友，不要客气。” 赵龙这几天脾气很不好，在公司动不动就发火，后来干脆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情张梅即时向他汇报。 张梅对赵龙死心踏地，发誓只要赵龙一天不结婚，她就等一天、一年、甚至十年，赵龙不经常回家，平时都是张梅伺候赵龙父母。 赵龙知道小肖心思，可自己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 父母担心儿子， “龙儿，李琴的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做的也对得起她们家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父母听小肖说赵龙又从运河救起一个姑娘，酷似李琴，两人如胶似漆，赵龙待李清比待李琴还好十倍，从未见过赵龙那么开心过。 “小肖啊，龙儿真和李清好了，你就做我们女儿吧“ 赵龙不知道自己是活在梦里，还是活在现实中，反正自己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开心，这是以前和李琴相处都没有的感觉。李清时时刻刻牵着她的心。 他喜欢去逗她，看她那可怜惜惜的样。 可李清一旦恢复记忆，她还能留在自己身边吗？； 假如李清回到那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对她好吗？； 赵龙想起这些心烦意乱，只要李清在自己身边一天，自己就要照顾好她。 “李清，醒啦，好些了吗？我熬了莲子粥，起来喝点。” “赵总，我是怎么啦？” “估计你是这几天上班太拼了累的” “粥来喽，李总，我帮你把枕头靠起来，我喂你” “嗯” “赵总，你吃晚饭了吗？” “我煮了面条。” “明天在家休息一天，薄医生过来给你开点头痛药，你不是头痛吗？” “好多了，酒店工作刚刚开始，我还是去酒店上班，” “听话，休息一天，好不好” “我好多了，我没事。” 赵龙把面条盛起，坐在餐桌边吃起来。 李清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翻看着销售部报上的计划书。 赵龙吃完面条，洗完锅子和碗，走进房间，手搂着李清肩膀，站在旁边。 “李清在忙什么啊？” “这是销售部的计划书，你过来看看” “哦？我看看，不错，” “我想再做一些市场调研，这份计划书还不够完善，” “关键是执行力一定要到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如果拿你来强压，我就是个傀儡总经理，他们根本没有从心里认可我，只有让大家从心里认可我的能力，才能有执行力，我不希望我的下属一点小事都越级去请示你，哼~” 赵龙轻轻拍拍李清的脑袋， “哇，我真是慧眼识珠啊，哈哈哈”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咯咯咯” 李清扭头，伸手捏捏赵龙的脸庞，赵龙抓住李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俯下脸鼻子细细嗅着李清发香。 “十点了，李清，早点休息，” 赵龙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还有一点，看完就休息了” 李清看完计划书已近十一点，站起来，举起双臂用力伸直，走出房间，见赵龙躺在沙发上闭眼睡着了，调皮的一笑，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完，倒床便睡。 早上九点，李清睁开眼，赵龙什么时候爬到床上来了，仰卧着，李清轻咬下唇，斜眼看着赵龙， “唔～”赵龙哼了一声，李清赶紧停住了手，闭眼假装睡着了。 李清见赵龙又发出轻微齁声。 洗漱完，下楼买了几个早点，提上楼来。 “赵总，起来啦？” “真饿，李清，你来的正好。” 赵龙拿出碗筷，端出两杯牛奶，两人坐下。 “李清，我请了薄医生过来，他中午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他大概几点到？我们等他” “估计要到一点半” “我们还去吃酸菜鱼？哦，太远了” “楼下有家菜馆，感觉菜品还不错，” “好就在楼下吧，” “李清，我有点事处理，处理完马上回来” 一点半，赵龙和薄医生出现在小区门口， “李总，薄医生来啦，” “李清，你好”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 “哇哦，生意真好，” “民以食为天呀” “李清，精辟啊，不管什么时候，与吃相关的，都是生意兴隆啊。” “一顿不吃心发慌，哈哈哈” “但是吃要吃的健康，” “走，去楼上包厢，” 上了二楼，赵龙站在吧台边， “老板，我们的菜可以上了，” “哦，您预订的209是吧” “对” 三人顺着通道往前走，进209包厢，坐下，李清端起茶壸倒了三杯绿茶， “薄医生，喝茶” “好，谢谢” “赵总，喝茶” “谢谢” “薄医生，喝点酒，” “不行不行，开车呢，下午还得赶回巿里” “我也不喝了，喝点饮料，吃完饭回家看看，同在一个城市，有时一周才回家一趟，哎！” “赵总，理解理解，我也是，白天上班，下班陪陪老婆和儿子；爸妈都在老家，国庆节放假回家一趟，在高速上堵了十几个小时，到家歇口气，带着爸妈转转，赶上两个人情，几个哥们聚聚…回到H市，一算，一个月工资花光了！要是每个月都回家一次，那一年下来，就白忙活了，还要还房贷，儿子学费，真累哦，” “讲到车子，以前呢没车子时，半夜里就去车站排队，左等右等排到你了，票卖完了，第二天再去排队，那个遭罪哦；现在家家都有私家车，就跟手机差不多，有的人手几部，逢年过节路上车子一辆接一辆，本来七八个小时到家，因为堵车十六个小时才到家，高速公路上有个女的开车，趴在车上急哭了！交警来帮忙开道，下了高速，遭罪啊“ “这个怎么说呢，我二叔和几个战友组织个自驾游车队，都是六十岁以上的退了休的老人，两个人一俩车，驾车全国旅游。” “生活也许就是苦中作乐；经历了苦痛才能感受到快乐。” “吃菜，吃菜，都是清淡荷塘小炒，薄医生都是你爱吃的。” “李清啊，赵总人是杠杠的。” “做事先做人，赵总，咯咯咯” “你们俩呀” “薄医生，李清，我们是朋友，别的话就不多说了。” “李清，赵总说你头痛，给你配了点中成药，调理调理。” “哦，谢谢。” 吃完饭，李清送走赵龙和薄医生，回了新雅花园。 第九十七章 鱼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赵龙一声不吭的拉着李清的手，低头往前走，来到黑色越野车前，打开右边车门，扶李清上车，关门后，转身大踏步走到左车门，拉开车门，抬腿上了车。 李清觉得赵龙今天奇奇怪怪的，一切都那么不自然。 “赵总，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事” “难得休息，就是想和你走走” “你突然这么深沉呀，咯咯咯” “咯咯咯，有什么好笑的” 李清咬着下唇，歪脸瞅着赵龙。 赵龙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对李清的调皮势而不见。车子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 “赵总哎，我们这是去哪儿？怎么有点像去公司总部的路呀？” “你记性真好” “咯咯咯，难道赵总希望我失忆吗“ “失忆有什么不好，我感觉失忆很好！” “你说好就好吧，依你行了吧” “真能什么都依我就好了。” “现在开始什么都依你，赵总你说朝东我绝不朝东！” “…哈哈哈，坏蛋” “咯咯咯” “终于笑啦？” “我笑了么？到了，李清下来走走” “嗯！” 李清跟随赵龙来到运河边，赵龙退到了后面。 李清看着这静静流淌的河水，头脑中闪现出许多画面…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激烈争吵，自己夺门而出，怀揣一颗漂泊的心，独自走在繁华的街头，周围是万家灯火，一不小心滑入河里，双手在水里扑楞着，身子不断地往水下沉… 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又是谁？自己为什么要与他争吵？ 李清头痛欲裂， “李清，我送你回去” 赵龙搂着李清肩膀，李清双腿无力，赵龙抱起李清放到后排坐位上。 车子飞快地驶回新雅花园。 “李清，你先休息会儿，我给你熬点粥” “薄医生，我赵龙，李清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赵总，李清这个情况，尽量不要频繁刺激她，一下子接受不了，李清的体质非常好，当初也只是精神上受到刺激，估计她很快会恢复记忆，嗯， 就看你的态度，你若希望她尽快恢复记忆，赵总，他她的家人联系上了吗？” “我一点线索都没有，联系不上啊” “如果能够有以前的照片或者去过的地方，让她看，也可以唤起她的记忆。” “我去过老家省城，可是以前同事说李清辞职了” “至于她后来怎么到了H市我也不知道。 “赵总有没考虑过带她去做心里治疗-催眠？” “...” 赵龙沉默着。 这样，明天下午我去看看，给她配些相关的药。” “好的好的，谢谢” “大家多年朋友，不要客气。” 赵龙这几天脾气很不好，在公司动不动就发火，后来干脆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情小林即时向他汇报。 小林对赵龙死心踏地，发誓只要赵龙一天不结婚，她就等一天、一年、甚至十年，赵龙不经常回家，平时都是小林伺候赵龙父母。 赵龙知道小林心思，可自己心里装不下第二个人。 父母担心儿子， “龙儿，李琴的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做的也对得起她们家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父母听小林说赵龙又从运河救起一个姑娘，酷似李琴，两人如胶似漆，赵龙待李清比待李琴还好十倍，从未见过赵龙那么开心过。 “小林啊，龙儿真和李清好了，你就做我们女儿吧“ 赵龙不知道自己是活在梦里，还是活在现实中，反正自己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开心，这是以前和李琴相处都没有的感觉。李清时时刻刻牵着她的心。 他喜欢去逗她，看她那可怜惜惜的样。 可李清一旦恢复记忆，她还能留在自己身边吗？； 假如李清回到那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对她好吗？； 赵龙想起这些心烦意乱，只要李清在自己身边一天，自己就要照顾好她。 “李清，醒啦，好些了吗？我熬了莲子粥，起来喝点。” “赵总，我是怎么啦？” “估计你是这几天上班太拼了累的” “粥来喽，李总，我帮你把枕头靠起来，我喂你” “嗯” “赵总，你吃晚饭了吗？” “我煮了面条。” “明天在家休息一天，薄医生过来给你开点头痛药，你不是头痛吗？” “好多了，酒店工作刚刚开始，我还是去酒店上班，” “听话，休息一天，好不好” “我好多了，我没事。” 赵龙把面条盛起，坐在餐桌边吃起来。 李清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翻看着销售部报上的计划书。 赵龙吃完面条，洗完锅子和碗，走进房间，手搂着李清肩膀，站在旁边。 “李清在忙什么啊？” “这是销售部的计划书，你过来看看” “哦？我看看，不错，” “我想再做一些市场调研，这份计划书还不够完善，” “关键是执行力一定要到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如果拿你来强压，我就是个傀儡总经理，他们根本没有从心里认可我，只有让大家从心里认可我的能力，才能有执行力，我不希望我的下属一点小事都越级去请示你，哼~” 赵龙轻轻拍拍李清的脑袋， “哇，我真是慧眼识珠啊，哈哈哈”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咯咯咯” 李清扭头，伸手捏捏赵龙的脸庞，赵龙抓住李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俯下脸鼻子细细嗅着李清发香。 “十点了，李清，早点休息，” 赵龙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还有一点，看完就休息了” 李清看完计划书已近十一点，站起来，举起双臂用力伸直，走出房间，见赵龙躺在沙发上闭眼睡着了，调皮的一笑，站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完，倒床便睡。 早上九点，李清睁开眼，赵龙什么时候爬到床上来了，仰卧着，李清轻咬下唇，斜眼看着赵龙， “唔～”赵龙哼了一声，李清赶紧停住了手，闭眼假装睡着了。 李清见赵龙又发出轻微齁声。 洗漱完，下楼买了几个早点，提上楼来。 “赵总，起来啦？” “真饿，李清，你来的正好。” 赵龙拿出碗筷，端出两杯牛奶，两人坐下。 “李清，我请了薄医生过来，他中午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他大概几点到？我们等他” “估计要到一点半” “我们还去吃酸菜鱼？哦，太远了” “楼下有家菜馆，感觉菜品还不错，” “好就在楼下吧，” “李清，我有点事处理，处理完马上回来” 一点半，赵龙和薄医生出现在小区门口， “李总，薄医生来啦，” “李清，你好”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 “哇哦，生意真好，” “民以食为天呀” “李清，精辟啊，不管什么时候，与吃相关的，都是生意兴隆啊。” “一顿不吃心发慌，哈哈哈” “但是吃要吃的健康，” “走，去楼上包厢，” 上了二楼，赵龙站在吧台边， “老板，我们的菜可以上了，” “哦，您预订的209是吧” “对” 三人顺着通道往前走，进209包厢，坐下，李清端起茶壸倒了三杯绿茶， “薄医生，喝茶” “好，谢谢” “赵总，喝茶” “谢谢” “薄医生，喝点酒，” “不行不行，开车呢，下午还得赶回巿里” “我也不喝了，喝点饮料，吃完饭回家看看，同在一个城市，有时一周才回家一趟，哎！” “赵总，理解理解，我也是，白天上班，下班陪陪老婆和儿子；爸妈都在老家，国庆节放假回家一趟，在高速上堵了十几个小时，到家歇口气，带着爸妈转转，赶上两个人情，几个哥们聚聚…回到H市，一算，一个月工资花光了！要是每个月都回家一次，那一年下来，就白忙活了，还要还房贷，儿子学费，真累哦，” “讲到车子，以前呢没车子时，半夜里就去车站排队，左等右等排到你了，票卖完了，第二天再去排队，那个遭罪哦；现在家家都有私家车，就跟手机差不多，有的人手几部，逢年过节路上车子一辆接一辆，本来七八个小时到家，因为堵车十六个小时才到家，高速公路上有个女的开车，趴在车上急哭了！交警来帮忙开道，下了高速，遭罪啊“ “这个怎么说呢，我二叔和几个战友组织个自驾游车队，都是六十岁以上的退了休的老人，两个人一俩车，驾车全国旅游。” “生活也许就是苦中作乐；经历了苦痛才能感受到快乐。” “吃菜，吃菜，都是清淡荷塘小炒，薄医生都是你爱吃的。” “李清啊，赵总人是杠杠的。” “做事先做人，赵总，咯咯咯” “你们俩呀” “薄医生，李清，我们是朋友，别的话就不多说了。” “李清，赵总说你头痛，给你配了点中成药，调理调理。” “哦，谢谢。” 吃完饭，李清送走赵龙和薄医生，回了新雅花园。 第九十七章 得意的笑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赵龙回到总店，虎着脸，直奔房间，小林当班，笑吟吟紧跟身后， “赵总，” 赵龙没理她，钻进房间，甩掉外套，拿起酒瓶倒入杯里，端起倒入嘴里，一口气喝完一瓶，又拿起一瓶，往嘴里倒，头有点晕，小林上前欲夺酒瓶， “滚～” “赵总，我滚，但你不能这样喝， 我替你喝“ “好！啊，你喝这瓶，我喝这瓶，你一口，我一口，哈哈哈。” “好的！哈哈哈，”小林走到门前将门锁上，随手在门外把手上挂上请勿打扰。 “赵总，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小林吗？老乡，哈哈哈，你以为我喝多了，啊？” 赵龙晃着高大的身躯走近小林。 “你还知道什么？” “什么？” “我告诉你，我和李清曾经是同事！哈哈，哈哈” “什么同事不同事，到你喝酒了。” “我喝，今天咱来个一醉方休。” “赵总，该你喝了，” 小林把赵龙手中抖动的酒瓶抬起，瓶嘴对着赵龙嘴往里倒。 赵龙连声说 “好酒，好酒。”身体一趔趄，仰面倒在床上。 小林眼睛迷成一条缝，歪嘴冷冷地说 “我还要告诉你，我已经快找到李清的家人了，让你一天到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转！我把心掏给你，你却甩在地下踩了又踩，我做的一切你都没看到吗？！你家老太住院，我是端屎端尿，忙前忙后。啊！…李琴，我就不说了，李清哪里好了，傻拉八机的一人，把你迷成那样！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 烂醉如泥的赵龙伸手一把拉住小林的手， “李清，你别走…” 小林咬牙说 “我，不，走！” “我今晚就睡床上，我就不走，” “你好好睡吧，啊，” “你也要睡床上，陪着我，你不许去沙发上睡” 小林甩掉外套和鞋子，侧卧在赵龙旁边，小林心砰砰砰急跳。 不知是激动还是酒精的作用，小林的脸有点扭曲。 自己热脸贴冷屁股近十年，从未有哪次离赵龙这么近。得不到你的心还得不到你的人吗？！今生你赵龙注定是我小林的。 赵龙红红性感的嘴唇微启，小林吞咽着口水，伸手解开赵龙的衬衫，迅速脱去，关掉灯，赵龙侧卧，手搂住小林的腰，小林脸一阵发热，脱去内衣，手搂住赵龙脖颈，掰下赵龙的头… 赵龙像头公牛，呼呼喘着气， 嘴里不停呼唤着 “清儿，清儿，抱紧我！” 赵龙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发现被窝里的自己一丝不挂，旁边还有一个赤裸裸的女人， “李清，李清，你…” 赵龙用力睁开眼睛，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小林？怎么是你！？” 小林双腮红润，挑着媚眼， “赵总，你，昨晚，呵呵呵” “扯淡，你给我滚！” 赵龙用力一推，将小林推到床下。 小林从地下爬起来，随手抓件衣服往身上一披，顶着蓬松的头发，弯腰撅着屁股，蹬蹬跑去洗手间。 赵龙穿好衣服，站立窗前，头脑一片空白，拿起一瓶酒，扬脖咚咚喝起来，一瓶下去，头痛得像万支钢针在扎，挥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顺间只感觉天旋地转，房间里桌子椅子都在转，摇摇晃晃倒在床上。 小林穿好衣服，走到床前， “真帅，终于把你拿下了，哈哈哈。好好睡吧。” 小林得意的笑着，扭着屁股开门走出房间。 下午五点，赵龙醒来，房间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摆着一只保温桶，还是那只保温桶，此时此刻看到它，赵龙一点食欲没有，反而觉得好恶心，拳头攥得嘎嘎响，伸手打翻了保温桶。 “赵总你，醒了” “你给我滚，” “龙儿呀，怎么啦？” 赵龙一惊，父母怎么来了？ 这个女魔鬼，怎么连我父母也不放过。？ “爸，妈，我没事。” “还说没事？小林都跟我们说了，你可要对人家小林负责呀。我们老赵家男人要有担当，不能让人戳脊梁骨啊！人家这么多年对你，对你爸妈，谁能做到啊。” “龙儿，挑个日子把亲定了吧。“那个李清，小林说是有家庭的人呀。你可别犯傻呀。” “爸，妈，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家，先不说这个。好吧？” “龙儿，今天你必须给小林一个说法，否则我们不走。” “小林，你什么意思？！你要多少钱？啊？你说！” 小林走近赵龙面前，垫脚在赵龙耳边低声说 “赵总，你说什么？我小林是图你的钱吗？多少钱我也不要，我要你人。” “做梦。” “伯父伯母，我送你们回家，赵总已经答应了。” “龙儿，我们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梅子，我们走。” “伯父伯母，我已经安排厨房给赵总送餐过来。二老放心吧。” 赵龙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在父母面前还不如小林好使， 心里激灵灵打一冷战。 父母年纪大了，自己一天到晩尽瞎忙，很少陪伴父母。赵龙望着父母和小林远去的背影，思索了很久。 赵龙打电话给薄医生 “薄医生，抱歉抱歉，下午有事，没抽开身。明天早上一准去。” “好的好的” “李清，今天忙忘记了，我马上过来，等我。” 赵龙立刻去洗手间，冲个澡，刮胡子，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上外套，出了酒店。 “赵龙，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看，晚饭吃了吗？我正烧水下面条呢。” “走，去东湖边坐坐。” 车子行驶在东湖边路上，路上行人太多，车子停在路边， 两人就近走进路边一家餐馆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赵龙点了三菜一汤， “李清，你看行吗？” “当然行喽，都是我爱吃的，谢谢你。” “也是我最爱吃的” 赵龙抓起李清的两只白皙修长的手，眼睛直直得盯着李清看。 “赵龙，干嘛呀？世界末日到啦，咯咯咯” “差不多。” “菜来了，吃吧，美女麻烦来两碗饭。” “好的，您的饭” “谢谢” 这时餐馆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正放着一部电影：场面很悲伤，大概是剧中女主父亲逝去，一片嚎啕声… 李清定定的盯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 “爸！” 李清一声嘶喊，头一歪身体从座椅上滑到地下，昏厥过去。 “这人怎么了？” “吃饭吃得好好的，昏过去了。” “掐人中，掐人中” 赵龙掐住李清人中，李清慢慢苏醒过来，微微睁开眼，嘴里不停地呼喊 “呜～爸！” 赵龙抱起李清，来到湖中间那条路，寻到湖边一个空椅坐下，让李清平躺着，头枕着自己的腿，脱下外套，盖在李清身上。 李清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梦里自己被一个女人喊回家，家门口人山人海，父亲直挺挺躺在床上，周围一片哀嚎声… 赵龙动也不动的坐着，心乱如麻，握着李清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头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对岸华灯初放，高高低低的楼房和黑兮兮的山倒影在水中。 “滴滴滴” 一条短信，赵龙拿起手机，是小林发来的， “赵总，晚饭吃了吗？” 赵龙删除掉小林的信息，关了手机。眼光从远处收回，看着李清， 李清在睡梦中不停哭泣，呼喊，蹬腿摇晃着脑袋。 赵龙觉得自己好沒用，丝毫不能替李清分担痛苦。 赵龙又想起张梅，恨得咬牙切齿。 湖边的人越来越少，出奇的安静。 赵龙胡思乱想了一会，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清从梦中醒来，慢慢睁开眼向远处眺望，如诗如画如仙境，李清顿感神清气爽， 扭扭脖子，有点僵，把外套盖在赵龙身上，站起来，抬起胳膊用手拢了拢蓬乱的头发，活动活动身体，深深的呼吸着，湖面上吹来的阵阵带着凉意清新的空气。 “啊，切！”赵龙打了个喷嚏，扭脸朝着李清 “李清，醒啦？。” “嗯，这里好美呵，” “赵龙，我们回家吧，天气转凉了。” “哎哟，站不起来了。” “怎么啦？坐的时间太长了。” 赵龙伸出手臂， “拉我一把” 李清远远的伸出手来，就是不往前走。 “哎哟，哟～” 赵龙嘴里哼哼着，身子往椅子上倒去。 李清一楞，迅速往前跨一步，拉住赵龙的手臂，赵龙刷的跃起，抱住李清往回跑。 “回家了，哈哈哈” “啊啊啊，坏蛋。” 李清双手捶打着赵龙的结实的肩膀。 “再打把你扔湖里喂鱼，嘿嘿嘿。” 李清吓得慢慢住了手。 越野车一路飞奔，眨眼间回了新雅花园。 “李清，洗洗，好好睡一觉。” “你也要好好休息，你都有黑眼圈了。” 李清洗过，上床睡着了。 赵龙走进洗澡间，打开水龙头，水从花洒淅沥沥喷出来，淋在赵龙扬起的脸上，头上脖子，双肩… 赵龙穿着睡衣，缓步走向房间，来到了李清床边，看着熟睡的李清，赵龙苦笑 第九十七章 昏厥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赵龙回到总店，虎着脸，直奔房间，小林当班，笑吟吟紧跟身后， “赵总，” 赵龙没理她，钻进房间，甩掉外套，拿起酒瓶倒入杯里，端起倒入嘴里，一口气喝完一瓶，又拿起一瓶，往嘴里倒，头有点晕，小林上前欲夺酒瓶， “滚～” “赵总，我滚，但你不能这样喝， 我替你喝“ “好！啊，你喝这瓶，我喝这瓶，你一口，我一口，哈哈哈。” “好的！哈哈哈，”小林走到门前将门锁上，随手在门外把手上挂上请勿打扰。 “赵总，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小林吗？老乡，哈哈哈，你以为我喝多了，啊？” 赵龙晃着高大的身躯走近小林。 “你还知道什么？” “什么？” “我告诉你，我和李清曾经是同事！哈哈，哈哈” “什么同事不同事，到你喝酒了。” “我喝，今天咱来个一醉方休。” “赵总，该你喝了，” 小林把赵龙手中抖动的酒瓶抬起，瓶嘴对着赵龙嘴往里倒。 赵龙连声说 “好酒，好酒。”身体一趔趄，仰面倒在床上。 小林眼睛迷成一条缝，歪嘴冷冷地说 “我还要告诉你，我已经快找到李清的家人了，让你一天到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转！我把心掏给你，你却甩在地下踩了又踩，我做的一切你都没看到吗？！你家老太住院，我是端屎端尿，忙前忙后。啊！…李琴，我就不说了，李清哪里好了，傻拉八机的一人，把你迷成那样！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 烂醉如泥的赵龙伸手一把拉住小林的手， “李清，你别走…” 小林咬牙说 “我，不，走！” “我今晚就睡床上，我就不走，” “你好好睡吧，啊，” “你也要睡床上，陪着我，你不许去沙发上睡” 小林甩掉外套和鞋子，侧卧在赵龙旁边，小林心砰砰砰急跳。 不知是激动还是酒精的作用，小林的脸有点扭曲。 自己热脸贴冷屁股近十年，从未有哪次离赵龙这么近。得不到你的心还得不到你的人吗？！ 嘴里不停呼唤着 “清儿，清儿！” 赵龙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 “李清，李清，你…” 赵龙用力睁开眼睛，用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小林？怎么是你！？” 小林双腮红润，挑着媚眼， “赵总，昨晚，呵呵呵” “扯淡，你给我滚！” 赵龙用力一推，将小林推到床下。 小林从地下爬起来，随手抓件衣服往身上一披，顶着蓬松的头发，弯腰撅着屁股，蹬蹬跑去洗手间。 赵龙穿好衣服，站立窗前，头脑一片空白，拿起一瓶酒，扬脖咚咚喝起来，一瓶下去，头痛得像万支钢针在扎，挥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头，顺间只感觉天旋地转，房间里桌子椅子都在转，摇摇晃晃倒在床上。 小林穿好衣服，走到床前， “真帅，终于把你拿下了，哈哈哈。” 小林得意的笑着，扭着屁股开门走出房间。 下午五点，赵龙醒来，房间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摆着一只保温桶，还是那只保温桶，此时此刻看到它，赵龙一点食欲没有，反而觉得好恶心，拳头攥得嘎嘎响，伸手打翻了保温桶。 “赵总，你，醒了” “你给我滚，” “龙儿呀，怎么啦？” 赵龙一惊，父母怎么来了？ 这个女魔鬼，怎么连我父母也不放过。？ “爸，妈，我没事。” “还说没事？小林都跟我们说了，你可要对人家小林负责呀。我们老赵家男人要有担当，不能让人戳脊梁骨啊！人家这么多年对你，对你爸妈，谁能做到啊。” “龙儿，挑个日子把亲定了吧。“那个李清，小林说是有家庭的人呀。你可别犯傻呀。” “爸，妈，我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家，先不说这个。好吧？” “龙儿，今天你必须给小林一个说法，否则我们不走。” “小林，你什么意思？！你要多少钱？啊？你说！” 小林走近赵龙面前，垫脚在赵龙耳边低声说 “赵总，你说什么？我小林是图你的钱吗？多少钱我也不要，我要你人。” “做梦。” “伯父伯母，我送你们回家，赵总已经答应了。” “龙儿，我们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小林，我们走。” “伯父伯母，我已经安排厨房给赵总送餐过来。二老放心吧。” 赵龙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在父母面前还不如小林好使， 心里激灵灵打一冷战。 父母年纪大了，自己一天到晩尽瞎忙，很少陪伴父母。赵龙望着父母和小林远去的背影，思索了很久。 赵龙打电话给薄医生 “薄医生，抱歉抱歉，下午有事，没抽开身。明天早上一准去。” “好的好的” “李清，今天忙忘记了，我马上过来，等我。” 赵龙立刻去洗手间，冲个澡，刮胡子，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上外套，出了酒店。 “赵龙，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看，晚饭吃了吗？我正烧水下面条呢。” “走，去东湖边坐坐。” 车子行驶在东湖边路上，路上行人太多，车子停在路边， 两人就近走进路边一家餐馆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赵龙点了三菜一汤， “李清，你看行吗？” “当然行喽，都是我爱吃的，谢谢你。” “也是我最爱吃的” 赵龙抓起李清的两只白皙修长的手，眼睛直直得盯着李清看。 “赵龙，干嘛呀？世界末日到啦，咯咯咯” “差不多。” “菜来了，吃吧，美女麻烦来两碗饭。” “好的，您的饭” “谢谢” 这时餐馆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正放着一部电影：场面很悲伤，大概是剧中女主父亲逝去，一片嚎啕声… 李清定定的盯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 “爸！” 李清一声嘶喊，头一歪身体从座椅上滑到地下，昏厥过去。 “这人怎么了？” “吃饭吃得好好的，昏过去了。” “掐人中，掐人中” 赵龙掐住李清人中，李清慢慢苏醒过来，微微睁开眼，嘴里不停地呼喊 “呜～爸！” 赵龙抱起李清，来到湖中间那条路，寻到湖边一个空椅坐下，让李清平躺着，头枕着自己的腿，脱下外套，盖在李清身上。 李清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梦里自己被一个女人喊回家，家门口人山人海，父亲直挺挺躺在床上，周围一片哀嚎声… 赵龙动也不动的坐着，心乱如麻，握着李清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头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对岸华灯初放，高高低低的楼房和黑兮兮的山倒影在水中。 “滴滴滴” 一条短信，赵龙拿起手机，是小林发来的， “赵总，晚饭吃了吗？” 赵龙删除掉小林的信息，关了手机。眼光从远处收回，看着李清， 李清在睡梦中不停哭泣，呼喊，蹬腿摇晃着脑袋。 赵龙觉得自己好沒用，丝毫不能替李清分担痛苦。 赵龙又想起小林，恨得咬牙切齿。 湖边的人越来越少，出奇的安静。 赵龙胡思乱想了一会，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清从梦中醒来，慢慢睁开眼向远处眺望，如诗如画如仙境，李清顿感神清气爽， 扭扭脖子，有点僵，把外套盖在赵龙身上，站起来，抬起胳膊用手拢了拢蓬乱的头发，活动活动身体，深深的呼吸着，湖面上吹来的阵阵带着凉意清新的空气。 “啊，切！”赵龙打了个喷嚏，扭脸朝着李清 “李清，醒啦？。” “嗯，这里好美呵，” “赵龙，我们回家吧，天气转凉了。” “哎哟，站不起来了。” “怎么啦？坐的时间太长了。” 赵龙伸出手臂， “拉我一把” 李清远远的伸出手来，就是不往前走。 “哎哟，哟～” 赵龙嘴里哼哼着，身子往椅子上倒去。 李清一楞，迅速往前跨一步，拉住赵龙的手臂，赵龙刷的跃起，抱住李清往回跑。 “回家了，哈哈哈” “啊啊啊，坏蛋。” 李清双手捶打着赵龙的结实的肩膀。 “再打把你扔湖里喂鱼，嘿嘿嘿。” 李清吓得慢慢住了手。 越野车一路飞奔，眨眼间回了新雅花园。 “李清，洗洗，好好睡一觉。” “你也要好好休息，你都有黑眼圈了。” 李清洗过，上床睡着了。 赵龙走进洗澡间，打开水龙头，水从花洒淅沥沥喷出来，淋在赵龙扬起的脸上，头上脖子，双肩… 赵龙穿着睡衣，缓步走向房间，来到了李清床边，看着熟睡的李清，赵龙苦笑 第九十八章 睁开眼睛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和赵龙驱车来到一处临海的别墅区，驶向一幢靠海最近的一幢两层别墅，车子在前院门口停下，一层的车库门哗啦自动升起，车子驶入车库，李清随赵龙下车，车库门哗啦自动下来。 “赵总，李清来啦？” “薄医生，你好” “薄医生，这儿风景真好，你很会选地呀。” “哈哈哈，这个别墅是赵总的，借我用的，我说想业余开个诊所，赵总说这个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说不能白借，赵总说父母年纪大了，哪里有不舒服的随时请我看看。这样我就答应了。” “哦，” “李清啊，到楼上来，” 二楼有个诺大的阳台，面朝大海，站在阳台，眼前一片蔚蓝的海水，海波荡漾，拍打着岸边的焦石，远处雾茫茫，水天相接。 “涨潮的时候，你站在阳台下面的平台伸手可以触摸到海水” “炒菜的时候就不用放盐了，吃一口菜，舔一舔你的手，哈哈哈” “那边退潮后，可以去捡海鲜，说不定能捡到青蟹，蒸一蒸，鲜美无比。哈哈哈” “你们这一说，我都不想走了，在这住上几个月，体检体检赶海人的生活。咯咯咯” “以后机会多的是，李清。” 李清走近阳台的一个藤椅上坐下，旁边是个藤制圆茶几，一把圆形遮阳伞撑开着。 “赵总，可以开始了。” “好吧。我去楼下。” “不用，你在旁边，她也许更放松些。” 李清啊，进屋坐坐。“ “来了。” 李清轻步走来和薄医生一起进了里屋，赵龙端坐在墙角的沙发上微笑着。 赵龙前面是一个沙发躺椅，厚重的窗帘已拉上，屋内灯光非常柔和，舒缓轻松的音乐迷漫在宽大的房间里。 “李清，来” 薄医生示意李清到躺椅上来，李清迟疑一秒，眼光移向赵龙，见赵龙微微点头，便走去躺椅上躺下。 “来，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想像着自己躺在宽阔无垠的草原上，” “往前走，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中等个，微卷的头发，戴着眼镜，” “再往前走，又看到了谁？” “十二岁的小姑娘，扎着两小辫，她过来拉我的手，” “往前走，” 三间红砖青瓦房，园子里一开满了花，园里园外都是人，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些四十七八岁的男人，腿冰冷冰冷， “三间土墻草屋，门口旁边有个池塘，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大裤衩，在水里游泳，一会钻入水里不见了， 好高的板栗树…“ 薄医生冲着赵龙点点头。 赵龙长长的出了口气。李清的记忆已全部恢复。 “李清，现在慢慢睁开眼睛” 李清眼睫毛动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从躺椅上起身站起。 赵龙从沙发边缓缓走过来，伸出右手准备和李清握手，“李清” 李清扑过去，投入赵龙怀里，赵龙伸出的手从后面抱紧李清，薄医生过来伸出双臂抱住两人肩膀。 “哎，哎，还有我呢，哈哈哈” 薄医生兴奋的说 “走，今天好好搓一顿！哈哈哈，我请客” “好啊。” “薄医生，你自己说的啊，我报菜单啦，鳄鱼尾炖汤，清蒸大黄鱼…咯咯咯” “李清，你们还是把我炖汤吧” 赵龙斜眼瞅着薄医生， “你？炖汤？哇，恶心死我了…” “哈哈哈，薄医生的最爱是荷塘小炒。” “赵龙，你就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嗯？你不是？” “李清明天在这休息几天吧，我这里下周沒有预约。” “不了，我打算回趟省城学校看看女儿，再回老家看看我妈妈。” “也好，李清，明天我开车送你。” “不，赵总，谢谢，我自己行。我走这几天由郝经理负责。” “好的” 赵龙一脸失望，李清故意不看赵龙。 别墅区对面就是一家菜馆，“薄医生，就这家吧，我们今天敞开喝，不用开车” “那我咋办呀？” “你不是说你自己行吗？你不需要我们呀。” “能不能不这么小气嘛” 两个男人齐声说 “不能” “薄医生，你变得可真快” “不是薄医生变化快，是某人变化快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就是穿一条裤的。” “我们这叫一致对外。” “点菜！两个臭家伙” “真霸气，我喜欢，哈哈哈” “李清，今天你点，我们听从你指挥，行吗？” “今天我高兴，我敬你赵总，李清今天也必须要喝。” “薄医生，我表示一下，” “把杯子倒满。李清” “李清不能喝就倒半杯吧？” “赵总，那你要多喝半杯” “好，我喝！” “我敬你们两位帅哥，感谢的话都在酒里，此生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知足了。” 李清说完，一饮而尽！ 两个男人呆呆的看着李清。 “我现在给我老婆打个电话，今晚不回去了，陪你们看潮起潮落。” “赵总，说实话，李清在这， 赵总该成家了，叔叔阿姨岁数大了，我们作为不错的朋友我才说的，李清你说是不是？“ “赵龙，会有好女孩等你的” “等个鬼哦，还不是冲着他的钱” “好不容易遇到你，还是个迟到的爱，” “对不起，赵龙” “那个张梅不是对赵总挺上心的吗？嗯？张梅？与我室友好像哦，也是我四妈的侄女。” “她，就是你室友张梅！” “哦…” “赵总，要是差不多成家吧，你事业有成，找个差不多的，生儿育女会持家。伺候叔叔阿姨不是挺好吗？” “李清，先把你这边安排好，家人都联系上，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嗯” “来，别光说话，吃菜，” “赵总，这个张梅看着笑嘻嘻的，人应该也不错，听说等了你十年呀。” “薄医生，能不能别提这个女人啊！” “哦，好好，喝酒。” 薄医生和李清惊讶得看着赵龙。 “我上个洗手间” “我也去” 李清和薄医生借故离开房间，“李清，我看这个张梅有问题” “你也看出来啦？赵总说那话，我判断这个室友不是个简单的人” “怎么办呢” “赵总一定很刺手。” “我这两天家人尽快和聊系上” “哈哈，让你们喝酒你们就溜，回来，把这杯喝了，李清你也得喝，” “啊？薄医生救命？” “赵总，我替李清喝了。” “不行，李清必须自己喝。” “以后呢，遇到事情要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赵总，我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兄长恩师，还有你薄医生，谢谢你们，这杯酒我喝！” 三人吃完饭，回到别墅，一觉睡到夜里十点。 薄医生熬了粥，三人坐在阳台遮阳伞下，一边喝粥一边聊天，直到凌晨三点才又睡觉去了。 第二天，赵龙把李清送到车站， “李清，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真不用，现在乘车很方便的，” 李清转身去了购票大厅，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我没带了” 李清发了愁，在大厅踱来踱去。 “李清” 有人伸手抓住李清的手， 李清一惊，侧脸一看， “赵龙，你到现在还没离开车站？” “我在出站口，沒看见你出来。我就回来找你。” “那时身份证没带” “我送你，六个小时能到省城，平时不堵车，上车。” “怎么就逃不出你的魔掌呢？” “哈哈哈，相信缘分了吧” “是有缘无份” “人不能太贪心啊，想左拥右抱，那是违法的，哈哈。” “你，你！哼！” 李清抬起左手想打赵龙， “开车呢，不能开玩笑啊。” “前面到了服务区，要下去吗？” “我不要，” “我上个洗手间，” 李清下车，在车子四周走走，一会儿，赵龙回来拎着几袋零食。 “李清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想吃” “李清啊，有机会我想去见见那个他。” “干嘛呀” “交个朋友嘛，要是我先认识你，有他什么事？我妒忌他” “你能好好开车吗？告诉你，他可是个老实人，别招惹他。” “哟，这就护上了？” “你还是尽快把自己个人问题解决了。” “听听CD吧，阿杜的 我躲在车里手握着香槟 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 你越走越近有两个声音 我措手不及只得楞在那里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这样一来我也比较容易死心 给我离开的勇气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 不会像我这样孩子气为难着你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这样一来我也比较容易死心 给我离开的勇气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 不会像我这样孩子气为难着你... 赵龙跟着CD一起唱着唱着，停住，声音哽咽，车子也在路边停了下来. 赵龙从车里钻出来，背靠着车子站立，点着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踩灭。 李清刚准备下车，赵龙钻回了驾驶室。 “李清，你会唱吗？” 第九十九章 温暖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车子开到A省省城，驶向省城一所中学，这里是新区，一座座崭新的高楼，许多外墙还是灰色的水泥，窗户还未安装，外面看只是个方形的洞口，有的还未完工，高高的脚手架尚在。 逼直而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只有零星的几辆车飞驰而过，十字路口红绿灯形同虚设，行人在马路上随意穿梭。 “这里开车舒服，车子这么少。” “周末车子很多的，都是家长接送孩子的，车子从学校门口要排到那条马路上。” “这是新区，学校是从老区搬过来的” “哦，这里的房子升值空间很大” “没什么人气，也就是学校附近配套设施比较健全，其它好多地方还是空地。” “搬到这里的肯定不会是这一所学校的” “那边就是一所重点初级中学。” “到了，这是学校院墙，这是公交站，” “这条马路两边都是，一边是学习区，一边是生活区，中间有地下通道。“ “寄宿制的吗？” “是的，走读的极少。” “赵龙，这样，车子就停在路边吧，你在这休息，这条巷子里有饭店，你中午吃点，我中午去学校食堂吃，我现在走走过去，” “行，李清，你忙你的，我在这附近转转。” 李清下车，一看时间刚刚十一点三十分，再有十五分钟就下课了，走了几分钟到了学校门口，上课时间不允许外人出入。 李清站在生活区的移动门栅前张望，门口还有几位学生家长。 一位四十多岁，头发花白身材瘦小，背部弯曲的女人，手提着竹篮，竹篮里有一只保温桶，上面用布盖着， “大姐，来看孩子呀” “是的啊，你提着保温桶？” “学校食堂伙食差，没有什么油水，孩子读书辛苦，我在家炖点鸡汤送给孩子喝。补点莹养。” “哦哦” “滴铃铃”下课铃响了，宁静的校园一下子变得人声喧哗，孩子们像潮水般涌出教室，叽叽喳喳，嘻笑打闹。 站在门口的家长们按序在门口保安室签字进入校园。 李清站在门口通道处，等候张望。 通道里人头攒动，一个穿粉色夹克，戴着眼镜，扎着马尾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跃入李清眼帘。 “妈妈！” 小姑娘也发现了李清，激动的喊道，走近李清，张开双臂抱住李清。 “萌萌，你妈妈？” 萌萌冲着同学笑着。 “同学都看着你呢，以为你还是小婴儿呀，哈哈哈” “哈哈哈，我本来就小嘛。” “妈妈，我请你去我们的食堂吃饭。” “好啊”两人笑哈哈，腾腾腾迈上二楼餐厅，餐厅里人声鼎沸， “好多人排队哦。” “刚刚下课，现在是吃饭高峰期。” 萌萌拿出卡到窗口前面排队， 排到萌萌了，萌萌点了两份不同的一荤一素，李清帮忙端到餐桌上，萌萌又去大铁皮桶里打了两小碗汤，用托盘端过来。 “汤还不错嘛。” “我就善欢喝我们学校食堂的汤，每天还换花样。” “萌萌，过两月就要高考了，你要加强营养” “你饭卡里还有多少钱？我等下给你1000元，留点平时用，其它充饭卡里。” “我这还有钱，就是没有了，也可从同学卡先借用几天，” “妈妈，你前段时间那么忙啊，？ 爸爸说你出差去了。“ “嗯，忙点好啊，你爸电话号码换啦？” “没有呀，爸爸大前天给我打电话，我们老师不让带电话，宿管阿姨把我电话收去了。说要到期末才还给我，我得想办法拿回来。哈哈哈” “哦哦，哈哈哈” “我吃过饭，回去看看外婆，” “哦哦。” “在这旁边小房间就可以给饭卡充钱，我充了800元。” “妈妈，到宿舍去坐坐。” “好，我上去看看，” “宿舍楼总共11层呀，你们在6楼吧。” “对，开学时，你和爸爸不是送我来的吗？女生宿舍男的还不让进。哈哈” “你爸皮厚非跑进来看看” “哈哈哈” 电梯很忙，等了一会才挤进去， “有时候，我们不等电梯直接爬楼梯” 上了六楼，南北是宿舍，中间长而直的通道，宽足有一米五，通道一端是开水房，卫生间，对面是宿管阿姨房，中间有个配电房，其它都是宿舍。 宿舍里靠墙放着四张单人床，上面床下面是写字台，一侧是衣柜。门口入门处有个小洗手间。 萌萌拉着妈妈的胳膊，两人从房间走出到了楼梯口靠窗边站住。 “妈妈，跟你分享个小秘密， 上上个月，大课间，我班一个男生走到我的课桌前塞给我一个小纸条，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出来有事”，我抬头看他往教室外走，我也跟着他往外走，上了四楼天台，男生回头看我说“我喜欢你”，然后我和他就傻傻站着，大概五分钟，我走下天台，他也走下天台。走到阳台边他想拉我手，我拒绝了。“ “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哈哈哈，你粉丝还真不少，上初中时小学同学信都追到省城来了，小男孩到处打听你的地址，初三暑假回家，你奶奶还安排你们出门约会，哈哈哈，你奶奶夸小男孩白白净净的大个子，我怎么没觉得你好呢？哈哈哈” “妈妈，那是我对你太好了，我是你的铁粉，哈哈哈。” “哪儿，说实话，现在我们都不联系了。” “我也和你说一个我的故事。” 中学毕业，大家各奔东西，那时我已在油厂上班。 我写了封信，给我的一位家在深山里的同学，夸赞他的钢笔字写的好，我好喜欢他的字，很敬佩他，不久他也回了我一封信，信里告诉我近两天下山来看看我。 果然，第三天下午，他来到了油厂，我压根沒想到他真的会来，那么远的路，他走进门市部，手里提着一大袋茶叶，同事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瞅着他，我也好尴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把他领到隔壁同事宿舍，门口有三个小凳子，给他泡了杯茶，他也挺尴尬，是怯我还是敬我？他慢慢的在其中的小凳子上坐下，我在另一个小凳子上坐下，我们东一句西一句说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荒唐的事情，这个人我跟他在一起没有话说， 我和同学聊了一会，快下班了，我把他带回家吃了晚饭。他把一大袋茶叶带到我家，低声 “阿姨，给您带点茶叶。” “谢谢” “妈，这是我同学。” “家在哪儿？” “老山里头” 母亲不再多问，眼睛看看我， 同学慢慢的扒拉着饭，低着头， 大概是饿了，吃了两碗饭。 吃过晚饭， “妈，我送他回去” “嗯” 同学和母亲打过招呼，跟在我身后慢慢走出小院，我们不言不语，到了街头，天已黑了下来一阵晚风吹过，我站在下风口，从他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狐臭味，直扑我的鼻孔，我迅速移步到上风口，轻轻呼气。 我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镇上的一家旅馆，我走进去问有没有空房间多少钱？，老板说有，我付了款，走到门口，让站在门外的同学进来，他慢慢走进去，又回头看着我，老板问“你不住啊，” 我白了一眼老板说 “不住！” 转身快速回了家。 “后来呢” “没后来，不再聊系。去年从别的同学那里获悉，他现在患有重病，“哎，他生病应该与我无关吧？我们可是手都没牵过，” “你想多了，与你有什么关系呀” “不说那些事了” “萌萌啊，读书时候主要是读书，不要谈恋爱，别人喜欢你没有错，你不要伤害别人。多学点知识，你还小，宝贝” “嗯，妈妈。” “你们中午要休息会儿” “好” “那我走了啊” “妈妈再见。” “再见。” 萌萌把李清送到校门口， “萌萌，回宿舍休息会儿。“ “嗯。” 李清看着萌萌跑向宿舍楼，脸上洋溢出无限温暖和慈爱。 “大姐，你回去啦？” “嗯，回家了，” “孩子把汤喝了？” “喝了点，说太油了，我让她们同学都喝了点，让我下次别送了，家在本市，周末可以回家的” “我中午在食堂吃了，饭菜还可以。” 李清走出校门，沿着笔直的大路往前走，远远的看到赵龙站在车边。 “中午吃了什么？” “牛肉炒饭，那家牛肉炒饭，真心好吃，店里卫生也好，很干净，服务也好，配上一碗汤，好实在。” “就是第三家吧？确实不错，我吃过。” “我看一下导航，这离S县不远嘛，” “两个半小时差不多能到” “到了县城，你先回H市吧，” “不急，我在县城找个旅馆住下，你办你的事，既来之，则安之，等你一起回。” “那行，赵龙真不好意思，本应尽地主之宜，以后吧，以后有机会带你好好玩玩S县城。” “李清，我知道，我自己转转看看，放心吧，你办好了打电话给我。” “到前面那个公交车站停车，我在这乘公交车，直达。” 第一百章 新厨房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从县城到家时，宋南枝正蹲在院门口拔草。 李清“当…当…”敲铁门， “妈～妈～” “清儿，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宋南枝抬头朝门口看，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拉门栓， “这两天有空，回来看看” 李清见院子除了菜地都铺上了水泥，西头新的厨房已基本完工。 “清儿泡杯茶喝” 李清往外拉开堂屋纱门，走进堂屋，从书按上的圆形托盘里，拿出一只白色搪瓷带把的茶杯， 在靠墙边的水瓶里倒点开水洗洗，倒掉。 餐桌上有圆形铁皮小茶叶桶，李清揭开桶盖，抖抖小铁桶，用手指把上层的茶叶夹起一撮放入杯里，右手提起水瓶，左手拨掉瓶塞，滚烫的开水，淅沥沥直冲杯底，杯口升起一股热气，茶叶在杯里翻滚着，有的沉入杯底。 滋呀一声，宋南枝开门走进堂屋。 李清微笑着问 “新厨房建好啦？” “嗯，还未完工哦” “哦，我看看” 李清随着宋南枝往西边走，宋南枝推开一扇普通的栗色防盗门，走进新厨房。 油烟机没到货，墙上两个孔已开，厨柜门未装，台面大理石还没铺，北边卫生间门未装。 “还没完工？”李清疑惑不解。 宋南枝一肚窝火，娓娓道来。 从三月开始动工，我让李云给了我两千元，让李云找瓦工师傅，瓦工师傅（贾仁老婆的老舅） 说要新建一间瓦房再加上三间老房换新瓦，工钱总共壹万陆千元。 侯九帮我买黄砂，一车要二百元，我问砂厂卖砂的，他们说只要一百五十元，我自己去砂厂买了。 侯九说水泥他给，水泥也拉到院里了。 红砖、红瓦我都买了，送到院里了。 李云和贾浩风凤火火得跑来，脖子上青筋鼓起，瞪着眼，咆哮 “老舅你们把活停下！停下！别干了！” “妈，你要建新厨房，你要让清儿和凤儿把钱先拿出来才建。” 贾浩急急忙忙拿起电话打你电话，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贾浩又赶紧拨通欧阳电话，说让欧阳打钱过来，欧阳说 “大姐在家先垫上，放假时回家再算，该我出多少给多少。“ 贾浩眼睛瞪着圆圆的，蹦起多高，“别干了，停下！别干了！” 我气得发抖，清儿呀，呜呜， 水泥、黄砂、红砖、红瓦都堆放在院里，瓦工都下地脚线了，突然又不建了，别人会说我们一家人不三不四！ 我斩钉截铁地对瓦工师傅说“你们别听李云和贾浩的，活接着干，没有钱，我借钱都要把这厨房建起来！” 瓦工师傅们一看我态度坚决，又接着干活。 我中饭我烧给瓦工师傅们吃，早饭和晚饭我不官。 房子终于建起来了，三间老房的瓦也换成了红瓦。 侯九说“妈，这一厨一卫内部装饰材料从我这拿，活我来干。” 我说“那当然好了。” 李云对我说“侯九干活不行，去年在我家干活，还未干两个小时的活，中午叫来两三个人吃饭拼命喝酒，下午不知跑哪睡觉去了，一个下午不见人！做事太不踏实！第二天我找别人重新干了。” 哪知道侯九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全听见了！ 瓦工师傅们也说挂瓦条质量太差，价钱却不便宜。挂瓦条是侯九经手的。 厨房的地砖，侯九推荐的那种颜色太浅，不耐脏，我说不喜欢，侯九当时就不高兴了，绷起脸，撂下干了一半的活，快步走向院外，骑上电动车就走了。 第二天侯九不管我了，不来干活。 我只好让贾仁来接着干，贾仁在县城开店，活忙，这么左一天右一天，拖到现在还没搞好。 侯九呢还责怪贾仁来干活，不理贾仁了。 都是你们叫我建一间新厨房，你们现在又不管了，还不是没钱吗？若我自己有钱，我不求你们！ 李清笑着说 “妈，你正月讲老厨房离堂屋远，端菜不方便，建一间新厨房，哪晓得你讲干就干，动作这么快，我以为你下半年动工啊。 妈，你别急，房子快搞好了，你说说现在还欠什么钱？” 宋南芝撸嘴走去东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本 “清儿，你看，每一笔，不论是材料还是工钱，我都记了明细账。 水泥都是侯九支持的，总共大约三千多元。 还有厨卫内部装饰这些是贾仁接手在搞，未完工。（五米地柜，台面是石英石、铝合金柜门，一只抽油烟机、三个铝合金窗，卫生间铝合金推拉门，卫生间玻璃门，厨卫吊顶。） 瓦工工钱一万元，未付。 别的钱，我自己都付清。这几年国家补助一些钱，逢年过节家里亲戚还有你们给我的钱，攒攒存着在，这次花掉了。“ “妈，现在就是说，凤儿侯九支持三千多元；贾仁这个还未完工，估计不超过一万元；我现在给你五千元，先结算一部分瓦工工资。下次回家看全部完工了，大家在一起算算，反正大姐凤儿我们三个人摊嘛，不够我再补给你。行吗？” “行” 宋南枝心情稍微好了些，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打个电话让大姐、贾浩、凤儿、侯九过来吃晚饭。” “妈，我来打” 李清拉开东屋纱门，走近东屋， 靠门处就是床头柜，还是那年搬回老屋后小舅装的一部座机。 李清看看墙上挂历边的电话簿，找到李云电话拨过去，电话没反应，但指示灯亮的。 李清又拨了两遍，还是没反应。 “妈，你电话怎么打不了？” “电话坏了，” “坏啦？” 李清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李云、李凤。 “我们现在一起上街看看，帮你买个手机，方便携带，可以装在口袋里。” “买个手机啊？” 宋南枝脸上露出一丝兴奋。 李清、宋南枝洗洗手，擦干，用塑料袋提上旧电话机，锁了门，向街头走去，进了一家手机店。 李清趴在柜台上往柜里看，有三种老人机： 第一种，一百九十八元，屏幕太小； 第二种，二百九十八元，屏幕还行，手机颜色偏暗； 第三种，三百九十八，屏幕比第二种大些，大红色。 “想要什么手机？” “哦，帮我妈买一个，” “老板这两种拿出来看看。” “好” 店老板笑吟吟地把第二、第三两种手机拿出来。 “妈，你喜欢哪个？” “这个颜色好看，鲜亮。” “我给你们调式，号码还用原来的，把电话卡拿出来，装入手机里。” “我来调一下音量，下载首来电铃声，我再把你家人电话设成快捷键，1、2、3…，阿姨您只要按1或者2或者3，不需要拔11个数字了。方便多了，现在好多上了年纪的都这样设置。” “试一下通话，您听听，声音好清楚哈” 宋南枝拿起电话，在手里摸着对李清说 “这几百元在你们那不算什么，在我这就是不少钱哦。” 李清微笑 “老板现在有没有什么活动呀？“ 李清问 “现在只赠送充电器和一块电板。没有其它优惠活动。” “老板，那个电话机还能用吗？” “坏了，不能用了。” “那我带回家，放起来。” 刚穿过马路，碰到了李云和李凤。 “让侯九和你一起来吃饭嘛。怎么就你一人？” “他今天喝喜酒，不来哦。” 李凤眨眨眼睛呲牙应着，见宋南枝手里拿着手机盒 “二姐给我买个手机，原来那电话坏了，不能用。” “大红色？这鲜亮。” “我们老年人就要用颜色鲜亮些的” 李云凑上来看，默不作声。 “大重呢？” 宋南枝问李云 “今天星期天，她妈妈带去县城家里玩。” 母女四人到老屋，家里冰箱都有菜，又摘了把青菜炒，李云围上围裙，正准备炒菜，院门外有人敲门 “当当”“当当“ 传来女人声音 “大姐！大姐。” “四妈” 李凤笑哈哈跑去拉开门栓。 “哟～凤儿，清儿，你们都来家啦，嘻嘻嘻。” 李清、李凤和张菊握手拥抱后手拉手走进老厨房， “今天李云炒菜呀？” “四妈”李云微笑着， “这么巧啊，晓得我们要开饭了，哈哈哈” “是的哦，大姐，我是闻着香味来的。” “你早不讲，我们都没买菜，都是素菜” “好的很，大姐啊，嘻嘻嘻” “四妈，喝茶。” “哟，谢谢凤儿丫头子。” “四妈，你什么时候回家的呀？” “前天，我家父亲生日嘛。今年七十九岁” “哦，干爷爷平时就一个人在家？” “不就一个人在家嘛，沒有办法啊。暂时自己还能动，身体还行。 我又要照顾你四叔，四叔活重啊！我经常抽空回家看看。这么远，跑来跑去，车费不得了啊，“ “老四六十岁了吧？再干两年回家不干了。” “我的大姐，老四舍不得嘛，现在还能干得动，挣两个钱养老啊。到门口能干什么呢？” 张菊两片薄薄的嘴唇，不停的吧啦吧啦，眼睛叽里咕噜随着嘴唇的节奏转动。 “菜炒好了，我们到堂屋去坐，” “好，大姐。” 宋南枝从东屋纸箱里提出一瓶酒来。 “我们喝两杯” “嘻嘻嘻，好。” 碗筷酒杯烫好，菜端上桌子，几个女人坐下。 “这么多菜，大姐讲没买菜？还要买多少菜呀？哈哈哈” “来来来，吃菜，我们筷子动起来” “四妈，你那个侄女小林现在哪儿？” 第一百零一章 相聚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哪个小林？” “妈，是我油厂同事嘛，以前还来我家玩过。” “哦，那个丫头啊。不是四妈大哥女儿吗？” “对哦，别讲这个丫头了，我大哥大嫂都被她气死，这么大了，还不结婚，听说在哪个大酒店上班，喜欢一个老板吧，人家不喜欢她呀，她几年都没回家了，不晓得在哪儿？我们又不好老是去打听。” “对对。” “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大家都很随意，小酒喝得也畅快。聊着聊着话题转到李凤身上。 “你们三姐妹，现在就凤儿困难些。” “忙也是忙呀，关键是钱存不住，挣十元花九元，年年都那样。” “侯九一天两頓酒。” “凤儿你要把侯九钱扎住哦，儿子大了要用钱，结婚十几年了，家里还是结婚前那个小平房，俗话讲男人是钱扒子，女人是钱袋子。” 李凤眼睛一瞪 “现在人都用微信转账，不给现金，我还未用微信，侯九干活的钱都在他的微信里。我就在门店里收点零星现金。” “喝酒，四妈来。” “粪堆都有发热时，别把人看得太死，这个社会，只要你恳干，踏实的干，都有饭吃！” “凤儿，你妈妈讲的对。” “四妈，我俩喝” 张菊睁大眼睛，抬起眉毛，嘟起嘴唇， “哟～清儿，不能喝了，喝多了。” “四妈，你的酒量我们还不知道吗？” “哈哈哈”张菊咧嘴大笑。 晚饭吃过，碗筷洗好，张菊辞别大家一歪一歪回家了。 “四妈？行不行啊，我们送你。” “不用不用” “你四妈也是个可怜的人，前夫得癌症去世，又续弦给你四叔，没有生养，就是话多点，是个热心人。” 过了会儿，李云和李凤也回家去了。 晚上八点半时候，李云打电话给李清 “刚才侯九打电话给我们，不知在哪酒喝多了，像疯子一样，问我们今天在妈家密谋什么！他说新厨房他不但不摊钱，还要把水泥等材料的钱都给他！” “什么？密谋什么？四妈还在这呢？我们密谋什么了？” “我们不是讲到让凤儿扎住侯九的钱嘛。” “估计是凤儿回家传话不全，侯九误会曲解，来耍酒疯了。” “肯定的，上次也是。我们姐妹在一起说的私房话，凤儿原原本本的回家讲给侯九听。第二天侯九…” “哎！…以后再也不管凤儿了，除了吃吃喝喝，别的什么话都不说！” 第二天中午，李清陪宋南枝吃过中饭，宋南枝送到院门口。 “妈你回家，把门关好，中午休息会儿，” “嗯，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要是不岀远门，就在家门口好了。” “好，好哦，再忙两年回来。哈哈哈” 宋南枝扶着铁门，站在门里，眼巴巴望着站在门外的李清，李清不敢再停留。 “妈啊，我走了，把门关好。” 宋南枝走到门外 “你走吧，我把这门口垃圾扫扫。” 李清转身迈步往前，一路向公交车站走，边走边拨通了赵龙的电话 “赵总，我现在公交车站，二十分钟后，到达县长途汽车站。” “好的，李清，我在县长途汽车站等你。” “赵总，明天，我先去酒店把工作交接一下，我觉得郝经理这个人不错。” “你就那么急吗？” “这不是急不急的事，我应该回归我自己，你也一样。”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晚上十点，李清到了新雅花园，两个人都默默的，李清始终低着头不看赵龙，直到赵龙驱车回了市里。 欧阳的电话李清是牢记在心的，不用翻电话簿的。 李清把那熟悉的一串数字输入，却没有点拨号键，李清不知道拨通了说什么，拿着手机在房间走来走去。 夜里十二点了，李清还丝毫没有睡意。 上午八点，李清醒来，思来想去，决定先去酒店把工作交接一下，傍晚时候去公寓。 晚上六点半，李清到了公寓，上了二楼到206房间门前，门紧锁，房间里没有灯光，估摸欧阳还未回来，李清又上了一层，站在楼梯口玻璃窗前，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进出公寓的每一辆车和行人。 一辆银灰色的三厢小汽车缓缓入公寓大门，熟悉的车牌号，透过车窗玻璃可以看见熟悉的座椅套颜色。 李清确定这是欧阳，李清从楼上下来，屏气躲在楼梯口，看着长长的走廊。 有人上楼声音，好几个人一起，不是欧阳，又有上楼声音，一男一女说话声音很大，不是欧阳，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并有男人咳嗽声音，是欧阳，李清伸出头向走廊看，欧阳一手提着电脑包，一手提着一小袋蔬菜往走廊前面走，到206门前，将小袋子递到另一只手，一手掏出钥匙，哗啦啦，门开了，紧接着是哐的一声关门声。 李清从楼梯下来，在走廊里慢慢往前迈着脚步，206的灯是亮的。 李清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抬起手“咚咚，咚咚” 门里传来啪哒啪哒穿拖鞋走路的声音，门开了，欧阳微笑着打开门，看见是李清，脸上马上收了笑容，毫无表情转身继续去洗菜。 李清走进门来，随手关上门。 房间里比自己第一次来更脏更乱。 李清放下手提箱，跨进洗手间洗手。 欧阳继续洗菜，切菜然后炒菜。小电饭锅煮饭灯跳到保温，几分钟后菜也好了。 欧阳还是毫无表情， “你吃饭了吗？” “没有” 欧阳拿来两只碗，两双筷子，盛饭， “哦，我自己来” 李清说。 欧阳盛了一碗饭，棒起碗，夹着菜一口接一口吃饭。 李清低头慢慢吃着饭，也不说话，用眼睛余光扫一眼欧阳。 欧阳还是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两碗饭，烧一壶幵水，泡了一杯茶，站在窗户前点着一支烟。 李清吃过饭洗了锅和碗，拿茶杯倒一杯开水，在床头坐了下来。 欧阳打开电脑坐到了电脑前。 李清拿书茫无目的的翻看着。 十点半的时候，欧阳关了电脑，洗洗上床躺下了。 李清也洗洗在床尾躺下了。 第二天，李清在房间里搞卫生，欧阳独自去了店里。 傍晚时候，欧阳回来了，扫一眼房间，还是面无表情，不说话。 李清烧好了饭菜，装了两碗饭， “吃饭吧” 欧阳洗手，过来端碗吃饭，三分钟吃完了两碗饭喝了半碗汤，李清依然细嚼慢咽着，吃完洗好锅碗。 欧阳抽支烟后坐在电脑前，李清翻着自己喜欢看的书。 十点二十，欧阳关了电脑洗漱完上了床，一会儿发出轻微的齁声。 李清洗洗上床睡在床尾，关灯。 房间里静悄悄的，李清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会儿又侧卧，望着窗外，最后摸索着坐起来， 爬到床头，掀开棉被钻进被窝里，侧卧在欧阳身旁， “你既然离开我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是你逼我走的” “都是我逼你走的？你非要把这个家炒散了不成？” 李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错特错，夫妻十几年，自己懂自己的另一半吗？ 李清一阵心酸，紧搂着欧阳的脖子，“嗯～嗯～都怪你，” ”怪我？你哪次不是想干嘛就干嘛，一有问题就走，不是在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你也不理我啊” “我每次和你说话，你不是不答理我就是很不耐烦凶凶地回一句，我也只好不说话了” “…你都不找我，也不打我电话，“ “我找你，满世界去找？你回省城了吧？我知道你是不会做傻事的，你要回来自然会回来…” 第二天早上，李清和欧阳一齐到店里，门市部只有欧阳一个人，还有仓库两个人。 “欧阳，这些天，店里生意怎么样？” “比前阵子好些，不亏损了，做不大，就做小而精呗，” “一开始，我也懒得管，你都不管了，我也没心情了。员工差不多都走了，就仓库两个老表没走，后来我想这样不行，我自己就出去跑业务，生意有点起色，上个月净利润二万元。” “我们这个行业，就这个规模做做也不错，轻松单纯，知足常乐吧，比上班好多了” “现在不敢折腾了，要折腾也在不能影响一家人生活的前提下。” 客户一个接一个电话打来，欧阳忙着接电话，也没有时间聊天了。 李清到仓库看看 “老表啊” “李清，回来啦，欧阳老表讲你回老家了。” “嗯，回去看看哦，女儿马上要高考了” “你家女儿高中是寄宿制的吧？” 第一百零二章 豆腐汤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是哦，现在讲我还在后悔，我家女儿不太习惯寄宿制，毕竟是小孩子，不太自觉，要我看着才行。” “高一时候，我就让你去陪读，你说不用，现在又懊悔” “女儿现在这个成绩，与初中是没法比了，刚上高一还好，班级还是前五，她不偏科，各科都还行，高二一分科她反而没有优势了，就英语比较突出，数学还不稳定，反正在这个学校，一本是稳稳的，现在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时欧阳把两张送货单递给老表，对老表说 “老表伙计，这几个客户的货今天要抓紧送去，大老表，上午你和表嫂一起去，我上月预定的货马上到，我要等着他们” “好，那我们去干活了，”李清送了两趟货，骑上电动车买菜准备烧饭，欧阳和老表把离的最近客户的货又送了一趟。 “老表们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欧阳啊，李清一回来，我们中午不用吃快餐喽，哈哈哈” “嗯，嗯，老表，吃，我们自家人不用客气。” ”对，饭一定要吃饱了。“ “老表，哪天稍微闲一点，我们一起去吃酸菜鱼。” “好好，那家酸菜鱼地道！” “哪天我去把他们绝密配方偷来，咯咯咯” “李清，你偷来，他们家就要闭店了。你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吧，哈哈哈。” “老表们，别听李清吹。哈哈哈” “咯咯咯，我是开玩笑呢。” 忙了一天，路过菜市买了些菜，回到公寓，欧阳洗菜切菜， “你掌勺？那我来淘米。” 李清歪头问欧阳， “好啊，我掌勺就我掌勺，又不是不会。” “哟哟，呵呵呵。” 李清偷笑，拿锅子舀米，淘米。 吃过晚饭，欧阳泡杯茶坐下，看着电脑，李清洗完锅碗，坐着翻翻书。 “李清，这里房子租金要涨了，下个月涨两百，” “涨这么多，那我们不租这了，往前边走一点，这个价钱可以租个小两室了” “真的，那刚好可以放放东西，来个亲戚也有地方住，这两天你去看看，” 十点钟，欧阳看着李清， “李清，你去洗洗澡。” “我洗澡还要你催呀？早点就早点迟点就迟点呗” “我不催你，你什么都不急，快去。” 李清心里奇怪，为什么催我洗澡？ 李清洗完澡，侧身在被窝里。 欧阳关了电脑，快速地收拾收拾，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洗手间。 欧阳“叭嗒叭嗒”穿着拖鞋从洗手间出来了，站在窗前点着一支烟，不急不慢的抽了几口，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掐灭，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呵呵的走进床边，李清转脸碰到欧阳的“咦？你今天没有刮胡须呀？” “我故意为你留着的，” 欧阳抬起下巴贴近李清“哈哈哈，哎哟” 两天后，欧阳和李清租了后面的小两室。 一年又一年，腊月二十一，李清和欧阳把店里安置好，准备回家了。欧阳和李清驱车凌晨两点到省城，东西提上楼，窗户打开透透气，洗洗，倒头便睡。 欧阳七点起床， “李清，快点起来，今天汪汪放假，我们去学校接她。” “哦，不用那么早的。” 李清睡到七点半才起床，欧阳下了面条，李清不爱吃面条，吃了半碗，殴阳吃了一大碗。 李清把锅碗洗过。 “滴铃铃” 电话响了，李清看是宋南枝打来的，用干毛巾把手擦擦，拿起手机 “清儿，回来了？” “妈，我还在省城，” “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天能不能回来？” “今天不行，要到二十九才能回去。” “那个瓦工师傅来要工钱，你上次给五千，还不欠人家五千吗？这两天要回不来，你搞手机转给贾仁，贾仁转给瓦工师傅。你二十九回来，人家年三十还来要钱啊？” “我尽量二十七回去” “妈，厨房那些都完工了吧？你让贾仁把单据留着，我看看。” 贾仁用微信传了十几张单据给李清，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万多元， “二姨，我干活的工钱和伙食费都没算在内呢？” 李清微微一笑， “侄子，你辛苦了” 放下电话，李清摇一摇头，欧阳没说话。 车子走了四十分钟，到了校门口，门口接送孩子的车子在路两边排出好长的队，欧阳将车子停好，和李清一起下了车，在门口登记走进了校门，学生们张张青春的笑脸，有的三三两两边走边说笑，有的追逐嘻闹。 萌萌在楼下看见欧阳和李清， 笑着小跑过来，拉着欧阳和李清的胳膊，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的电梯口挤满了学生和家长 “爸妈，我们走楼梯吧” “好，走” 有一些住在低楼层的学生和家长也走楼梯。 欧阳和李清帮着萌萌一起收拾好，欧阳提着手提包，萌萌背着书包，李清提着一些零星物品，到电梯口排队等候， “现在只有乘电梯了，哈哈” 三人随着人流走到校门口，萌萌亮了一下学生证，三人走到车旁， 四十分钟回到家，东西提上楼， 欧阳咚咚下楼买菜去了。 “萌萌，你把手提包打开，衣服收拾收拾。” “嗯” 李清烧水，开始搞卫生。 欧阳把菜买回来了， “萌萌，你看我买了什么，你最爱吃的。” “我最爱吃的？虾？！” “哈哈哈，对” 欧阳在水池边忙活，清理虾线。 “十一点多了，烧饭喽” 李清开始淘米烧饭，然后将青菜洗洗。 半小时后，饭好了，四菜一汤也端上了桌。 “萌萌，吃饭了，在打游戏呢” “哇哦，这么多菜呀？” “四菜一汤，尝尝老爸手艺” “自吹自擂”李清撇嘴故意说。 “好吃，爸爸烧的虾好吃，怎么做的？” “水煮煮，简单的，沾这个料吃。” “这个菜也好吃。” “萌萌，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初中中学找我玩” “哦” “剥壳麻烦，萌萌，你俩剥好了我来吃，哈哈哈” “妈妈，我剥给你吃” “都吃都吃” “妈妈，我想吃豆腐汤。” “哦，那可是我的绝活哟，晚上我做给你吃，咯咯咯。 “萌萌，下午去步行街买过年的衣服？不带你妈妈去，我俩去。” “我要十分感谢你，我正不想去呢，哈哈哈。” 下午，三人买了过年的衣服。 “李清，我等下回老家，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二十七” “好，那我二十六晚上回来。” “好” 吃过饭，欧阳带上换洗衣服驱车回老家去了。萌萌又坐到电脑前继续打游戏。 李清中午休息了一会，起来烧壶开水，泡杯茶，靠在沙发上看闲书。 四点多时候， “萌萌，晚上去那个大超市逛街？ “ “好啊好啊！”继续打游戏。 五点钟，李清把米淘好，电饭锅插头插上，按一下按纽，煮饭指示灯亮了。 “先把饭煮上，超市回来就不急了，把菜炒一下就行了。” “嗯” 李清和萌萌下楼，出了小区转弯处有个小花园，两行风景树，树荫下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围坐在小方桌前，在一起打牌、下棋，旁边还有好多围观的。 上了一环路，这是一环商业圈，非常繁华，超市前边是个大广场，广场上一群大妈正扭转腰枝摆动手臂跟随音乐跳广场舞。 旁边是个小夜市，卖些服装小饰品等。 李清和萌萌从超市买了些水果零食，从超市出来，夜幕降临，华灯初放，灯光下的城市格外美丽，豪华壮观。一环路上一辆车接着一辆车，水泄不通。 到家后，李清 “萌萌啊，你把买的东西收拾归归类，我来炒菜啦” “好的，吃豆腐汤” “哈哈哈” 李清围上围裙，把菜洗过，肥肉切薄片；精肉切薄片用淀粉捏匀，滴两滴酱油捏匀；盒装豆腐用刀在底部拍一拍，撕去上面皮，用刀划成一块一块，上面均匀的撒入一点盐。 热锅倒入一勺油，将沥干水的青菜倒入锅里，中火，快速翻炒，放半勺盐，出锅装盘。 锅子用清水洗净，小火，待锅里水滴蒸发干，将切成片的肥肉，倒入锅里，划散翻炒，小火熬出油，关火，将肥肉捞出来，往锅里倒入开水，大火，将精肉片滑入锅里，煮三分钟，用勺子将豆腐舀入锅里煮二分钟，关火，出锅装盘守时散些切碎的小葱。 “萌萌，收拾桌子，吃饭啦” “好啦，豆腐汤” 萌萌装了两碗饭过来， “妈妈想喝口酒” “不能喝！” “喝一杯，”李清倒了一杯放在桌上，吃过半碗饭后，李清端起酒杯喝酒，三口喝完了。 “我还想喝一杯” “不行，” 萌萌拎起桌子上的酒瓶扔到了垃圾桶。 “你还真扔啊” “哼！喝酒有什么好” “好好不喝酒了，吃菜，把这菜吃完” “晚上你睡小房，别往我这边跑” “嗯～不行” “你话不知道有好多，，叽叽喳喳讲到半夜，咯咯咯” “哈哈哈” “一碗豆腐汤，被我吃完了” “你用豆腐汤泡饭吃呀” “我不喜欢用汤泡饭吃，你和爸爸一样，吃饭都离不了汤。” “哈哈哈” 腊月二十六晚上，欧阳从老家到省城，第二天早上，欧阳贴对联，李清和萌萌收拾换洗衣服。 第一百零三章余波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萌萌收拾好了，东西带齐了？” “带齐了” “走吧” 车子驶过一环，向南奔驰， “萌萌，奶奶让人造了一个洗澡间，不用去街上澡堂洗澡了。” “是吗？” “那方便多了” 三个小时后，到家了。 李清去后院看，自来水已入户，厨房的水龙头不能用，用水要去后院的龙头放水，用三个桶接满再一桶一桶往厨房提，李清不解。 后院角落处新建一间洗澡间，大约三个平米，装有电热水器，一个小简易洗脸台。 吃过中饭，李清和欧阳来到李云家，现在的商贸街与以前大不一样，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屈指可数。 李云微微皱眉说 “现在简直沒有生意，我们要不是带孙女，早让贾浩出去干活去了。 贾仁和媳妇挣钱，一分也不给我们，都在媳妇手里攥着，孙女平时都在我们这儿，吃喝玩具， 一上街就要买这个，要买那个都是我们的钱， 喝奶粉还要喝好的，差的不喝，一听都好几百元呀” “你自己孙子不给她花给哪个花呀，哈哈哈” “礼拜天贾仁两个回来住，在楼上都不下来，楼上房间垃圾桶都满了，两个都不倒， 还要我上去拿下来倒” “现在他们这一代都这样，不是你一家哦” “欧阳大姐不也是嘛，见面就埋怨絮叨： 老两口退休工资加起来每月有四五千元，在小县城就算很不错喽，县城自己有一小套房子， 为了到省城带孙女，县城房子空放着，去儿子家住，平时家里柴、米、油、盐、生活开支、孙女吃的零食，都是老两口的钱，大姐说拿着一百元到街上，转身就花光了，哈哈哈，儿子只负责还房贷，媳妇就交交水电物业费。” 李清见后面的小平方拆了， “后面小平房怎么拆除了？” “后面菜市场重新修建，小平房只是租的，现在镇上收回了。” “哦…” “清儿，你讲妈新建的厨房，账怎么办？” “你那边就是贾仁接手的一些厨卫材料吗？” “贾仁拍照片给你看过了吧” “看过了” “总共一万多元。还沒算别的呢” “打电话让侯九凤儿来一起算算啊” “打电话侯九就是不来” “凤儿来不管用，她当不了家， 昨天瓦工师傅来我店里要工钱，欠他五千元“ “活干完了，那也要压点尾款吧？不能一下全部结清。” “我们门口都是全部结清的。” “侯九老是不来，上次耍酒疯还说把他水泥钱给他” “太无赖了吧” “现在妈建厨房他不拿钱，假如妈生病，他也耍无赖不拿钱，老屋现在不值钱，假如以后值钱了，他得的钱一分不比我俩少。” “你要是真困难，讲在明，做姐姐的我也不会跟你斤斤计较，这样做人真…” 李云气得骂起侯九来 “这什么人！晓得打死也不会让凤儿嫁给他！简直猪狗不如！…” “真不行，到公家办个证明。” “侯九人不到场啊，钱也不多，搞得叫别人笑话，妈心里也不好受呀？妈希望三姐妹和和气气的” “真不该建这厨房，花这钱干什么？快八十的人了，假如有个三长两短，钱不是白白扔了，现在，我们街上生意这么差，挣钱难呀，孙女吃喝全是我们的。” “房子都建好了，讲这话干嘛呢，妈身体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好。” 李云李清欧阳三个一起来到了老屋。 “妈，把你记录的侯九水泥账，我看看，妈你写个清单，三姐妹各花多少钱，记录一下。” 李清看着宋南枝满头花白头发，眼睛湿润，实在不忍心再这样算来算去。 “你们让我建厨房，现在又不管我” 李清走到门口，李云走过来，眼珠一转 瞅着李清狠狠地说 “瓦工师傅，明天再去我店里要钱，我就让他到妈这来要钱！” 李清心里很清楚，李云是做的出来的！ 李清走到宋南枝面前， “妈，我等下把五千元转给贾仁，让贾仁转给瓦工师傅。” 刚到家，贾仁就打电话过来， “二姨，瓦工师傅要钱来了。” “哦，我马上转给你” 李清微信转给贾仁五千元，收到贾仁发来的短信 “二姨，钱已收到” 李清细细想想经过，真是无语了。 “萌萌，你不是要洗澡吗？热水器有水，” “嗯”萌萌脱掉外套、毛衣、打底裤，只穿着贴身一套内衣，从东屋房间里拿着一套换洗内衣，穿过后门到后院转到墙角洗澡间， “萌萌，怎么又跑回房间来了？” “小解” “就在洗澡间解嘛，咯咯咯” “没有马桶” “快点，别冻感冒了” 萌萌在东屋痰盂小解后又跑去了洗澡间。 萌萌洗好后坐在洗澡间门口竹椅子上，用干毛巾擦擦脚，换上棉拖，回到东屋，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穿上干净的外套跑到堂哥家里玩去了。 李清也来到堂嫂家玩，李清问堂嫂 “三堂嫂以前年年都跑到前面来玩，现在怎么不来了呀？” “她呀，她现在哪有空哦，” 李清面带疑问 “在省城的大女儿去年不是生了吗？她去大女儿家带外孙子去了。” “婆婆不能来带吗？” “婆婆来？公公也要来，公公又抽烟又喝酒，一天两摊酒，到时候不是她们侍候月子，反而来帮倒忙，女儿也希望妈妈去，当然是最好的了，三堂嫂那么能干，谁知道，做完月子，三堂嫂就回不来了，一直在大女儿家里带外孙子，有时候礼拜天抽空回家一趟，也是匆匆忙忙的就赶回省城，三堂嫂现在在女儿家不能出去干活挣钱，三堂哥身体又不行，瘦瘦小小的，挣不到钱，这以后怎么搞哦，还有小女儿还未成家呢，岁数大了，自己手里没有两个钱怎么行呀，全部伸手朝小孩要，这...孩子有孩子的难处.何况还有女婿呢，前段时间不知怎么搞的，三堂嫂回家，女婿开车送到长途汽车站，女婿车票都不帮她买，还是自己掏钱买的！小女儿早就讲了妈过两年我们结婚有小孩了，还要帮我们带孩子。那个小女婿是个孤儿，到现在还没钱买房子。” 李清“....” “你下回别去把汪汪带孩子，吃力不讨好” 吃过晚饭， 李清问欧阳 “你洗过澡了吗？” “前天洗过，我到三十再洗个澡。” “那我去洗澡了” 李清先去了趟厕所， “萌萌，我不愿向你那样跑来跑去，咯咯咯” “哈哈哈” 李清脱掉外套，准备把靠在后院墙边的大塑料盆拿来洗澡，一伸手，油滑滑的。 李清倒点洗衣粉在盆里，同手使劲洗塑料盆，不滑手了，拿进洗澡间，放在地下，锁上门。 伸手打开热水器热水开关，水淅沥沥从花撒喷出，李清用手试了试水温，水温有点高，将水温调低了些。 用毛巾裹住花撒柄放在盆口，热水顺毛巾流入盆里。 放水的时候，李清脱了衣服，盆里水达盆沿二分之一时，李清伸手将热水器电源开关关掉了。 用毛巾往身上淋水…最后将花撒放回墙上架子上，从头冲洗一遍。 李清洗完澡，穿上一套内衣，打开门，坐在洗澡间门口的竹椅子上，擦脚换棉拖。就听姜翠在大声西屋喊 “你们别关热水器，就这样开着。” “不洗澡了，还开着干嘛呀？” 李清问欧阳， “关了就关了吧” 第二天，李清还没起床，姜翠就在咆哮 “你们别动热水器，别动热水器啊，安装师傅把我调好了，不要拧来拧去！让你们搞坏掉了！ 电别关！电热水器烧水非常慢，开关不关，就有热水！你们一搞，搞坏掉了！“ 李清在欧阳面前嘀咕 “我只是把水温调低了点，哪里坏了呢？我再调回来吧，洗澡时电源要关掉，边洗澡边烧水不安全。” 李清对欧阳解释， “妈不识字，不懂嘛？我来去调回来“ 李清哭笑不得。 李清起床了，下床拢了拢头发， “萌萌，你要不要小解，我去倒痰盂了” “我起来了，睡不安稳，怎么比上学还紧张啊？” “你还不如起来，你奶奶左一趟右一趟来催你吃早饭。” 李清拎起痰盂，穿过堂屋，去厕所。 李清洗刷过痰盂后，来到东屋，端起脸盆，拿了毛巾、牙刷、杯子，到堂屋书按处挤点牙膏，端起脸盆，去厨房提了瓶热水，向洗澡间走去。 李清洗漱完毕，从洗澡间出来， 萌萌一手端杯子，一手拿着沾有牙膏的牙刷，径直往洗澡间走来， “萌萌，刷牙啊，刷牙就在大门口旁边刷，别到洗澡间刷牙。” 李清装作没听见，走回东边房间，欧阳正在房间， “什么意思呀？建个洗澡间还不让在洗澡间刷牙，金龙殿呀，下回别催我回来，烦人。” “哦，我早上也在大门口刷的牙，沒去洗澡间” 正月初一还是去宋南芝住处聚会。 欧阳、李清和萌萌，早早起床，先去本庄一家一家拜，拜过后回来吃早饭，姜翠在土灶下了面条，炒锅里还有肉丝蛋皮鸡汤作浇头，成金一家也拜完本庄人家年回来了。 李清盛了碗面，舀了点浇头，端起碗往外走，在厨房门口遇到姜翠进门，姜翠眼睛直盯着李清碗里，李清往旁边一闪走开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不招待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李清和萌萌吃完早饭，欧阳把酒提进后备箱，李清带上换洗内衣、牙刷 “妈妈，你晚上不回来了？” “嗯，陪陪你外婆，你去不去呀？要去住，带上换洗内衣。“ “我和堂妹约好了，去县城玩” “那也行” 二十分钟后到了宋南枝小院，李云已经在厨房忙活，所有的菜已切好，有片的，有丝的，宋南枝在一边忙着， “妈”“外婆，大姨娘” “哟，萌萌来啦” “欧阳这帽子好看，呵呵呵” “清儿，来早点，帮忙洗洗菜呀” “本庄子年要拜呀，拜过才到这来” “李清，我们赶紧去叔叔家拜年，” “对对，妈，我们去了，等会再来，萌萌啊，走” 三人走出院子，走出小巷到街头，上了车子，从国道转个弯到村道，车子一直驶到四叔家屋后停下。 欧阳提着酒，到四叔门口， “四妈！四妈！” 张菊九十岁的老父亲，张着掉了两颗门牙的嘴，笑呵呵从里屋缓步走出来， “干爷爷，过年好啊” “你四妈到前面拜年去了，过一会就回来，我倒茶给你们喝” “干爷爷，不用客气了，我们还要去三叔家” “哦，哦” 欧阳拿出两瓶酒，放到墙边，三个人走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四妈笑嘻嘻的从不远处走来， “清儿，欧阳，萌萌来啦” “四妈” “四外婆” 张菊走近拉住李清的手，呲牙“来坐坐，喝杯茶呀” “不喝了，我们还要去三叔家” “哦，那你们去吧，我等会去你妈家” 三个人来到三叔家，三叔三妈非常客气，寒暄了几句，又到了六叔家。 “六叔六婶” “六外公，六外婆” “哟，萌萌这么高啦，高三了吧” “嗯” “坐坐，泡茶给你们喝，欧阳年年这么客气，萌萌拿糖吃，拿开心果吃，我把茶叶蛋端来，”“来拿元宝吃，哈哈哈” 坐了一会，又驱车奔二叔家拜年。 回到宋南芝小院时，侯九和李凤已经来了，电动车停在院里，侯九面无表情的坐在阳台，见到欧阳和李清嘿嘿笑笑，李凤咧嘴说 “二姐，二姐夫来啦” “小姨、小姨夫” “侯九凤儿，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我们刚刚到” “哦，我们刚去叔叔家拜年了，五叔家还没去，哪天跟叔叔们一块去，我来泡杯茶喝喝，” “马不停踢跑累了，哈哈哈” 李清刚喝了几口水，叔叔婶婶们就陆续来到了，有的提着酒，有的提着营养品。 “凤儿，你给叔叔婶婶们倒茶，我去看看茶叶蛋。” 李清把果盒打开，去厨房了。 宋南枝听见叔叔婶婶来了，从厨房走出来，和叔叔婶婶们寒暄起来。 “大姐今年建一间厨房呀，大姐原来就讲究，家里搞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她们三个出的力呀” 李清把热乎乎的茶叶蛋端出来， 叔叔婶婶们在桌边坐下，宋南枝笑着说 “拿元宝，拿元宝，自己动手。” 大家都伸手去拿茶叶蛋， “大姐煮的茶叶蛋都这么好吃，嘻嘻嘻” “大姐搞什么都好吃” “对对对，哈哈哈” “好吃你就多吃点” “四妈，我剥给你吃” “哎哟，清儿，哪能吃那么多？哈哈哈，” 张菊手拉着手清，挤挤眼，呲牙 “你小时候上树，你妈让跪着，我拉你，你都不起来，倔强的很，哈哈哈” “我记得小时候你背着我们到哪个亲戚家去玩？” “嗯嗯嗯，现在背不动了，你丫头都要考大学了，我老了。” “不老不老” “讲到不老不老，昨天，我堂哥儿子回家了，哎哟一年不见，头顶头发都落光了，成了秃頂！哈哈哈，那小孩小时候长的真帅呀，” “四妈，你讲的是张梅哥哥张龙吧？” “対对对，叫张龙，听讲小林去年真跟那个老板结婚了…” “哦，小林回家过年吗？” “讲是打算回来，到现在也没回来，不晓得怎么回事” “四嫂子来打牌啊” 六叔喊张菊打扑克， “老小，你们打，你们打我来跟清儿讲讲，” “今年去H市，还到我们那去吃饭，那次，你和欧阳去了，你四叔好高兴啊，萌萌放假去你那，带萌萌一块去，啊” “嗯嗯，看情况，四妈，”李清转身提起墙边的水瓶， “我来给你加点开水” “好，谢谢清儿” “你们收拾收拾开饭了” 宋南枝对打牌的叔叔婶婶们喊， 贾浩迷缝着眼睛 “叔叔婶婶，我们打完这一牌，结束了” 萌萌在东屋看电视， “萌萌，你饿了吧？” “不饿，妈妈，堂妹打电话来了，我去县城了” “吃完饭再去呀，饭都好了” “她现在公交车站等我” “那你去吧，饿了就买点吃的” 宋南枝知道后埋怨李清 “吃过饭再去玩呀” “小孩子嘛，让她们自己去玩玩” 满满一桌菜，宋南枝坐在上席， 大家酒喝得正酣，宋南枝收起笑容 “各位叔叔婶婶，从下年起，初一我这里不招待大家了，我年纪渐渐大了，也忙不动了，买菜什么的没有哪个能过来帮忙，她们三个各有各的家庭…” 餐桌上一下子鸦雀无声，气氛有点紧张。 “大姐的意思，我们知道” 好像是二叔的声音。 吃过饭，大家站在院子里聊了会天，宋南枝把他们送到院门口，陆续地回家了。 “四妈，你急什么，你这么近？” “回去了，干爷爷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哦，” 四妈挤挤眼，笑嘻嘻走到李清面前说 “清儿，过完年，到了H市去，和欧阳去我们那玩，四叔想你啊，老是念叨你，讲你怎么那么长时间没过去看他。” “四妈，反正都在一个城市，有空我们就去，你和四叔也别客气，” “客气什么呢？你和欧阳去看我和你四叔，你四叔不知道有多高兴啊” “好的，四妈” “我们回家了，给大嫂子忙啊” “忙什么呢，到你们家你们也忙啊，呵呵” 李清把剩余的生的菜炒炒，姐妹几个才坐下吃，吃着喝着，李云开口了 “从今个起，哪个回来吃饭，自己去买菜买米。” 李清感到莫名其妙… 吃过饭，宋南枝和三姐妹收拾锅碗瓢盆筷子，侯九站在电动车旁，推着电动车 “侯九，等下我们把厨房的账算算？“ “哦，账不都在妈那里记着嘛， 我把车子推到院口去” 用眼睛不停地瞅着李凤，李凤把碗筷清清水，放在厨房台子上，走向侯九， “妈，大姐二姐我们回去了” 两人骑着电动车头也不回的飞驰而去。 萌萌快高考时，李清在家陪着萌萌，分数出来了，一本线上六十分，只能进普通大学， 李清问 “萌萌你准备干什么呢？” “想做医生” “临床医生，你好像晕血吧？背尸体？” “那我学制药，” “我觉得还是当老师好！有寒暑假，待遇也不错，女孩子嘛，当个老师挺不错呀” “不想当老师” “当银行职员？” “不想当” “第一志愿冲一下医科大，往年你的分数线能进；第二志愿填省城的一所211大学环境与科学专业；第三志愿比较随意一点。” 过了几天，医科大录取分数线出来了，萌萌刚好入围，李清仔细查查今年的报考人数，是去年的三倍，看来医科大是无望了。不久省城的211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校。 萌萌因此就读在本市一 所大学，因为李清坚决不让萌萌去太远的学校。 八月底，萌萌去学校参加军训去了， 李清把宋南枝接到了省城，准备让宋南枝过上一段时间。 “妈，到省城去看看，” “现在去啊，有块空菜地准备撒点菜籽呢” “迟点撒菜籽没关系的” “那好，我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宋南枝收拾两套换洗衣服，放进行李包，将里里外外收拾了一次，锁好门，戴上遮阳帽，穿上软底小布鞋。 李清拎起行李包，宋南枝紧跟身后。 “清儿，我来给李云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好” “李云啊，哦，是贾浩啊，李云在店里吗？李云，现在清儿接我到省城去过几天，我跟你讲一下，假如你们有事情找我呀，大重（孙），在睡觉哦，好，好，没什么事了。” 宋南枝挂了电话， “大重（孙），还在睡觉” “哦” 李清和宋南枝走出小院，到了隔壁做豆腐大哥门口，“宋老师，到哪去呀” “清儿非要接我去省城过过，我去看看。” “女儿接你到省城去，那你就去多呆些日子嘛，清儿女儿考上大学了吧？清儿女儿有出息哟” “呵呵呵，考上了，我讲她外公要还活着多高兴啊！” 李清微微笑笑， “是啊，在哪上大学？” “就在省城哦，清儿舍不得呀” “那是哦，小孩离太远不放心呀” “你们忙，你们忙，呵呵呵” “宋老师慢走” 李清和宋南枝到了公交车站， “哟，车上这么多人啊” “现在暑假，来来去去的人多，平时还好。” “我来打个车吧” 公交车站刚好停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长途汽车站几元钱？” “一个人八元钱，” “两个人十五，我不还你价，行不行？” “上来，上来，” 李清和宋南枝坐上车子，司机歪着脸向车站路边人问 “你们到哪儿？” “县城，” 第一百零五章 报警器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车站” “几元钱？” “八元嘛” “上来，上来就走了！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公交车都挤不动。” 两个人钻进车子，司机转动方向盘，“呜…～”出租车向前驶去，走了一段，路边站着两人，司机歪脸 “别喊了，师傅，超载了，哈哈哈” “哈哈，我问问他们到哪去哦” “马上调头就带上，师傅，你挺能干的” “没办法，干这行，你就想着办法多挣点呀” “同干一行，有的挣多，有的挣少，看你用心不用心” “还是这位大妈说的对哦，你讲，现在政策这么好，挣不到钱只怪你自己” “对面就是车站，我在这停车。” 李清抬头，K县汽车站几个大字。 李清用手指向那几个大字， “妈，车站到了” 车站出站口门口停着一辆大巴车， 到省城的大巴，五分钟一班。 李清在边上一个窗口站住 “买两张票去省城的票，” “到哪个站？” “南站” 李清站在路边朝大巴车扫了两眼，坐位上都有人，一位身材壮壮的驾驶员坐在驾驶座椅上，又跳下车子，对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还差两人” 这时陆续又有两人上了车。 “大袋子放好车子下面行礼箱，走了” 驾驶员掀开车轮旁边的行礼箱，接过乘客的大袋子，塞进去。 “什么东西，这么重？” “老家特产，红薯，板栗，花生，哈哈哈” “好家伙，怪不得这么重啊，哈哈哈” 前面车子发动走了。 后面的紧接着一辆往前行驶到门口位置， 李清提起行李包 “妈，我们上车，坐前面人舒服的些。” “哦哦，这么多人呀” “妈，你要不要上厕所呀？” “我去小解一下” “行李包就放坐位上，不要紧” 宋南枝不放心，走到驾驶员面前 “师傅，行李包放在坐位上，不要紧吧，我们上趟厕所。” “不要紧，老人家，贵重东西自己随身带着就行了。” 李清拎着手提包和宋南枝一起去厕所。 八分钟后，车子坐满了，开始发动。 “你们把安全带系上，” 宋南枝不会系，李清抽出安全带，将另一头插好，自己也系好。 两个小时后，车子进了省城南站，乘客们按序下了车，陆续走出出站口。 在路边公交站乘上公交，直达李清小区门口公交站，一个小时后下车。 “妈，走过这个花园就到了” “不近哦” “要在南城就近些，等于我们从南城再穿到北城，乘公交整整一个小时。” 到了楼道， “几楼呀？”“六楼”“啊？在六楼呀？” 宋南枝张大了嘴。 “六楼光线好，空气好，安静，我不喜欢住人家楼下，下水道“哗哗哗”声音，还有楼上素质不好的在家穿硬底鞋“啪嗒啪嗒”刺耳声。而且这是东边第一家，与隔壁那楼不共墙。“ “妈，你看，这楼梯不陡吧，我一口气上去，气不喘。” “楼梯是不陡” “上下楼梯等于在锻炼哦，比走路效果还好呢” “妈，你慢慢上，不急，我先上去开门。” “好” 李清上了楼，窗户打开，把行李包放在主卧室，烧了一壶开水。 李清迈步出门，宋南枝已到了门口，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轻轻喘着气。 李清拿出一双新的软底凉拖，给宋南枝换上，宋南枝将外套脱下挂在主卧门口立式衣架上。 “妈，你住这边房，床单被套都是刚换的。” 宋南枝在两个卧室客厅厨房洗手间走走看看， “家里光线还好，亮堂，我睡小房就是” “写字台，电脑在小房，我有时要用啊” “妈，累了吧，坐坐歇歇，喝口水” “不累哦” 宋南枝在沙发上坐下 “这沙发好软和” “有两米多长，中午在上面躺会挺好的” “我下去炒两个菜上来，中午不在家做饭了” 宋南枝摸着厨房的大理石台面说 “下去炒两个菜啊?你厨房这么漂亮，锅碗瓢盆都有干嘛去外面吃呢？” “嗯，快些嘛” 李清到楼下饭店，点了一个汤，一个红烧菜和一个清淡小炒。 半个小时后，服务员帮着端上了楼。 “妈，吃饭吧” “好啦，挺快的” “这几个菜，你都能吃，你不吃牛肉，不吃黄鳝，不吃辣，哈哈哈“ “呵呵呵，这几个菜还好” 宋南枝非常满意，嘴角露出微笑。 “妈，吃过休息会儿，我也躺一会” 宋南枝吃过饭，把行李包拉链打开透气，然后把门关上，躺下休息。 李清进了小房，把房门轻轻关上，躺下了。 半小时后，李清起来了，烧了壶开水，泡杯茶，到电脑边坐下。 十分钟后，宋南枝也起来了，泡了杯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咚咚咚，”“咚咚咚”重重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又一遍，宋南枝起身走到门口， “哪个？” “社区的” 宋南枝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又高又胖，挺着啤酒肚，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穿西裤，腰系黑皮带，短短的头发，干干净净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脖子上挂着一个工作牌。 一本正经的说 “我是社区的，检查小区防火防盗设施，你去拿两张纸巾来，把你家门头上灰擦擦，高个男人抬手用纸巾在门头上擦了擦，把纸巾扔在入门处地上， 你们这个小区呢是老旧小区，没有安装防火防盜设施，前几天有位老太太在家做饭不小心被天然气油烟醺死了，引起社区重视，现在每家每户给你们免费安装这个报警器，“ 高个子男人说着把手里的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粘在门框上，关上房门，又打开房门，报警器发出“呜呜～”鸣叫声。 “你看这个既能防烟又能防盗，人家想撬你家门，这个就鸣叫报警，我们社区现在免费的给你们安装，你看看他们都装了， 楼梯口都贴了通知。“ 高个子边说边打开文件夹，上面列序写着人的名字，装了几个及安装时间。 李清走过来，瞎写了一个名字， “你们是免费的吗？” “我们是免费为你们安装的，电池也是免费为你们换的，不过要收三个月服务费一百元。” “我现在没有钱呀，就手机上有六十元，” “一百元现金都没有？” 男人有点生气， “这么点钱，我们还要特地为你再跑一趟？！” “没有，买菜花了。你是哪个社区的？” 李清用手夹住男人工作牌，上写某电子公司，一串400电话 ，盖着一个安全办公室红章。 “我们是专门负责安全设施的，社区让我们来安装的。” 男人说话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那你先把六十元给我吧” “既然你们下次还来，我下次一块给你就是，干嘛分两次给呢？” “下次不一定到这一片” “你不是说还来换电池吗？” “你是装还是不装？开玩笑样的！” 男人终于不耐烦了，气急败坏的拿下粘在门框上的报警器， “开玩笑！下次请我来装我都不给你们装！” 男人气乎乎的下楼去了。 “骗子” “清儿，是骗子啊？我差点把一百元掏给他了。” 李清下楼看看，楼梯口什么通知也没贴。 宋南枝说 前年有一次，我在家，有个三十多岁的高高大大的男人，长的还不丑，敲门 “大妈，行行好，给我两元钱，我钱包丢了，现在没有钱买车票，” 我一个人在家，独门独户，我不敢开门。 我在后窗户门隔壁，隔壁说也去了她家，她们一家人都在家，给了那个人两元钱。 这么年纪轻轻的，一家一家要这两元钱，为什么？是不是踩点？ “妈，现金要存起来，你一个人在家，陌生的人叫门不要开门。天沒亮和天黑了都呆在家别出去。” “上次我就跟欧阳讲，你们买大房子时，给我留一间房” “妈，那是肯定的” 晚上宋南枝洗脚后 “清儿，你把剪子拿来，我把指甲剪剪，” “妈，你用这个大剪刀怎么剪呀？” “我用习惯了” “我来用指甲钳把你剪，这样剪好了，要不要磨磨？” “我特地买一套指甲钳，指甲长得快，三四天就要剪剪，长了难受” “我几个月才剪，我们岁数大了，长得慢” “啊？～几个月剪一次” “清儿，你的手好多肉，我的手皮包骨头，” “我的手掌厚，妈，你这手指…” “你看我这手关节这两年变大，我问镇上负责医保的人，他们讲这个是慢性病能报销。” “你这关节有什么感觉，不痛不痒吧？“ “没什么，不痛不痒的” 宋南枝在省城住了下来，李清每天吃过晚饭陪着宋南枝下楼走走，逛逛夜市和超市。 到了第六天，宋南枝坐不住了， “清儿，我想回老屋了，菜地撒点菜籽，菜园要浇浇水，这几天天气太干燥” “住几天就要回去呀” “下回再来就是，在这吃过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挺急人的，回老屋，园子扫扫，菜园忙忙，能活动活动啊。” “那我们吃过中饭回去吧” 李清把宋南枝送回老屋。 第一百零六章 雨还在下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今天上午不是很忙，李清特地多烧了两大盘荤菜，好几天沒加餐，怕他们男人吃不消，阳刚男人不像女人，一顿不吃荤菜眼睛就发蔫，每天营养必须得跟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点不假。 一箱瓷砖，男人手一抬就能搬起来，力气活女人确实不行，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李清把饭烧好了， “老表，欧阳，你们忙完了吗？吃饭啦” “李清，今天加餐啦？我老远就闻着肉香啦，我看一会儿整个市场人都要跑过来了，哈哈哈” “只要老表以前的老板别来就行，老表现在的客户好多都是从他那过来的” “做生意没办法，良性竟争嘛” “不加餐实在不行啦，我看你们三个走路都打摆子了，咯咯咯” “小表嫂，你太夸张了，哈哈” “你小表嫂就喜欢开玩笑” 李清看着三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十分开心。 吃完饭李清收拾碗筷，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 欧阳和两老表去后面仓库休息去了。 大约一点半的时候，欧阳到门市部来了，李清眯着眼睛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 “一上午没下雨，下午还下起雨来了” “老天说变就变嘛，难道下雨前还打电话问你一声啊，哈哈” “是啊，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呢，呵呵” “李清啊，这几天不忙，我下午出去把几笔欠款收回，这两客户答应今天给我，这里还有二个客户的要货，让老表他们等会开车送去，把签字的单子带回来。” “哦，好，下毛毛雨了，你骑车慢点。” “不远，我两个小时就能回来。” 欧阳提着黑色手提包，坐上两轮电动车，扭开电动车钥匙， “雨衣带着啊。” “带了哦，” 欧阳转动手柄，电动车“呜～”一声，向前驶去。 十分钟后，两老表也开着车送货去了。 细雨越下越密，欧阳的眼镜镜片上蒙上了一层雨雾，欧阳停在路边，拿下眼镜，用衣服擦擦镜片。 欧阳顺着马路从南往北直行，前面是个十字路口，直行是红灯，右转弯是绿灯，最后两秒的时候，欧阳转动手炳，电动车快速驰向马路对面。 与此同时，从西向东北转弯的一辆急驶的黑色越野车疾弛而来，“嘭！”一声巨响… 已是下午四点，雨还在下，李清正在店里翻看着单据， 大老表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也沒和李清打招呼，也没把单子交给李清，直接奔里面的洗手间去了。 李清心里正好笑，老表在外面忙得厕所都没空上吧？非得带回来，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哟。 李清清晰的听见洗手间门关上又打开的声音，十分钟了， 老表还没有走出来，又过了两分钟 “李清啊，你过来，” “大老表，什么事情呀？到门口这来讲吧，非要往里间去？” 李清一脸迷惑地走到里间，只见 大老表表情十分严肃和沉重， “欧阳老表被车撞了，打电话给我们了，欧阳老表不敢打电话给你，怕吓着你，我们去了，现在小老表在医院急救中心陪着。” “什么？” 李清眼睛湿润，眼泪差点掉下来，双腿发软，头脑嗡嗡响， “那，欧阳现在，情况怎么样？” “头跌破了，流了好多血，看他讲话、思维都正常。” 眼泪在李清眼眶打转，李清用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清啊，我带你去医院。” 大老表穿着雨衣，骑出自己的电动车， 李清也不记得是怎么把门锁上的，提上手提包，走到大老表电动车旁边，抬起一只脚慢慢试着踩上脚踏，另一只脚跨过后座踏在脚踏上，手抓住老表腰间的衣服， “坐好了？” “嗯” “雨下的不小，李清你把雨衣盖上。” “老表不要紧，我衣服湿了就湿了吧，你骑慢点，不要闯红灯” 电动车转了两个弯，到了职工医院急救中心门口。 李清昏昏然跟随老表走进急救中心，大门对面是总服务台，前台旁边一个门就是急救室，急救室门口有一个服务台，医生护士都在紧张忙碌着。 急救室里有四五张床，墙角有台机器，旁边一张床，欧阳平躺在床上，右手打着掉针，头顶侧面有个鲜红的创口，头下垫着纱布，欧阳正睁着眼睛瞅着天花板，床头地下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欧阳见李清来了，调皮的笑笑，李清埋怨的狠狠地瞪了一眼欧阳。 急诊大夫过来 “家属来了没？” “来了” “我现在还要给创口进行清洗，然后缝合” “初步判断皮外伤，流血400cc，其他没发现问题，他的血压偏高。CT扫描片子已出来。” “现在就是肋骨这里按压疼痛，明天再做一次CT扫描 看看” 一位二十多岁瘦瘦高高的男大夫，手里拿着一根牙签粗细的缝合针，来到欧阳头前，李清不敢再看大夫，不敢看欧阳，伸出双手抓住欧阳的手。 只听见欧阳低低的一声“嘶～”， 李清的手被欧阳紧紧抓住，李清的心也随之紧揪，医生缝了七针，然后上药，缠上纱布， 准备转入骨伤科。 李清才敢转过脸来，轻声问欧阳，“疼吧？我真不敢看” “嗯，还真有点疼” 李清转脸气鼓鼓的问老表 “肇事司机呢？” 大老表说 “他交费去了，马上会过来” 大老表用手指着交費窗口，李清看见几个人站在缴费窗口那，一个高个子男人侧身正低头缴费。 后面还有两个人在排着队。 李清没太注意看，转身回到急救室。 这时高个子男人转过身，急 步向急救室走来。 大老表向李清介绍 “李清啊，这是赵师傅，他开的车子…” “这就是受伤者的家属…” 李清正低头看欧阳的头，听大老表介绍，抬头转过脸来，惊讶得眼睛慢慢瞪大，呆呆的站在原地， 高个男人也楞住。 “你是…他的家属” 李清猛地转过脸去，没答理高个男人。 大老表答话 “她是我老表家属，李清” 这时护士长与住院部已经电话沟通好了。 “病人家属，我与住院部沟通好了，现在外科有床位，骨科没有床位，办手续转到住院部。” “哦，好的” 高个子男人看着李清， “李清，先转到住院部观察观察” 李清只是忙活着，不理睬高个男人的话。 不一会儿，急救中心又进来好几个，有的喝酒昏迷不醒的，有出车祸的…。 护士和护工们一阵忙活把欧阳转到住院部的床上，用大皮遮挡雨水，穿过院子，到后面住院部大楼，推进电梯，上了四楼外科，进了护士站对面的一个病房，转到病床上。 护士们一阵忙活，拿病历本登记入册，量血压，测体温，挂药水。 安顿好欧阳， “欧阳，晚上吃什么，刺激性东西不能吃，来碗肉丝面吧，我下去买。老表你们回去吧，我一人就行了，店里有什么事情打电话过来。” “李清，我晚上来陪欧阳老表吧。” “我一个人行，老表你们回去歇歇吧。” 老表们拗不过李清，回去了。 “那我们明天再来” 李清瞪着站在病床边的高个子司机， “赵师傅，你也回去吧。” 高个子男人对欧阳 “欧阳，你安心养伤，把身体养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欧阳说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赵师傅全名？” “我叫赵龙，在酒店里上班。” “哦，赵龙，赵子龙，你开车也挺猛的。” “哦，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右转弯时的确急了点，你全欧阳…” “欧阳成功，我自己在做点小生意” 两人握了握手。 “不打扰了，欧阳，明天再来看你。” 赵龙随李清走出病房往电梯走， “李清，我跟医生仔细聊过，没什么大问题，今天我交了八千元费用，明天我再来。” “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我不会放过你。我当时不在现场，我来开车撞你看看？费用，该怎么办怎么办？到时候交警大队会处理的。” “我倒希望你把我撞倒，反正我活着…” 赵龙把后面的话又忍下去了。 李清很不耐烦的对赵龙说 “好了好了，赵师傅你走吧” 赵龙紧锁眉头无精打彩的朝前走了。 李清买了两碗面条回到病房， 只见床边放着暂新的脸盆等洗漱用品， “老表心这么细，还知道把脸盆买了，哈哈” “不是老表买的，是赵师傅买的” “买几个盆我就放过他了？你受这么大罪，让他来受一次”“这样做他心里会舒服些吧，感觉他这个人还可以” “我们吃面吧，不然坨了” 李清帮欧阳坐起来， 把移在床尾的小桌移到床中间， 两桶面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 两个人吃起来，欧阳稀里哗啦两分钟把面吃完了，把汤也喝完了。 “这汤挺鲜的” “这家店就是汤好喝，肉丝没几根，哈哈” 李清才吃到一半，等李清吃完，把桌子移回床尾，欧阳说 “我下床走走，老躺着急人” “医生建议你先躺着，” 第一百零七章男人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不要全听医生的，有时候医生吓呼你的” 欧阳慢慢把脚伸到地下，李清帮着把拖鞋穿好，欧阳站起来，迈脚准备往门口走又停了下来 ，“哎，头有点晕” 脱了拖鞋坐回床上， 李清说“头枕高点，暂时枕头不能太低，唉，你流了这么多血，我问医生要不要输血，医生怎么还说不用输血，现在头晕了吧” “没事儿，医生那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这时候靠门口的一个床上住进来了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皱着眉头，男人放下手提包，就躺下了。 这间病房有三个床位，靠窗床上躺着一位九十多岁的老爷子，和植物人差不多，完全不能自理，靠鼻饲维持生命。 李清在医院几天，老爷爷亲戚一个也没来探望过，有事情时，护工阿姨打电话和他们联系。 一个年近五十的阿姨二十四小时照顾，阿姨态度很好，帮老爷子洗漱时笑着嗔怨，十分温柔，也很勤快， 每两个小时就把床与床之间的隔断帘拉上帮老爷子翻身，擦洗，没听到一句抱怨。 李清心想她是看在钱的份上吗？可问过她的工资并不是很高，大概这就是那种纯朴的敬业精神吧。 把极其平凡的工作做的兢兢业业，这何尝不是一种伟大呢。 欧阳看着老爷子，叹气说“哎，那样毫无尊严的活着，真不如让他走…” 李清听别人说人在弥留之际越舍不得离去。 欧阳饭量一点不减，第一天估计是真的太难受，晚上躺着老老实实的。 李清洗脸刷牙后把床边的椅子展开可以躺着，李清把椅子靠在欧阳床边，医院毕竟是医院，快九点钟的时候，李清把病房里的大灯关了，只留地灯。 那位近六十的患者一夜不知跑了多少趟厕所，李清也不知道其中原因，也不好多问，翻来覆去睡不着，护工大姐差不多两个小时醒来一次护理老爷爷，然后倒在小床上打起了呼噜…在快天亮时迷糊了一会儿。 “我说我行，你不用陪我，非不听，睡下好吧？” “回去我也不放心，还不如在这，过两天你情况好些，我白天回去，晚上来。” “你这样两头跑来跑去，身体吃不消。” “我行的。” “你跟老表打招呼，千万别告诉家里人，家里人知道把她们吓死。“ “我早就打过招呼了” “头脑不糊涂嘛” 欧阳一脸得瑟。 早上，护士看李清把椅子放在两病床中间说 “椅子放这不行，我们走不进来。” 李清把椅子推回床尾。 把东西摆整齐了。 医生来查房，询问情况 “身体其它地方有没有哪里疼痛” 用手按压 “没有” 看欧阳头上有渗出的血渍，然后换疤子挂水。 欧阳在床上坐不住，到处溜达溜达， “你头上有伤口，别到处跑，碰到哪不疼吗？” 李清讲一遍，欧阳回房间呆一会。 “想吃什么，买点好的，给你补补。” 靠门口病床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估计是患者家属，拿着电话说个不停，医生来了，近六十的患者诉说起来“我在郊区医院，医生建议我到你们医院来，” “哦，我们给你检查一下，尽快给你安排手术，肠胃要排空” “我昨天到这里滴水入进，一夜尽跑厕所了，医生你们帮我安排啊” “这个上面要签字后，才能给你手术，” “那做手术你们也不敢保证，光给我量体温，挂水” “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没有哪位医生会百分之一百的给你打保票 ” “那我不签字，你们医生都不能保证手术百分之百成功，那我做什么手术” “我们先检查一下，确定有没有其他炎症，再进行手术” 中午，老表们来了， 欧阳问问店里情况，打发他们回去了。 晚上李清欧阳刚吃过晚饭，赵龙来了，提着果篮，赵龙欧阳两人笑嘻嘻聊着挺投缘。 “时候不早了，赵师傅，这是医院，病人要休息了。” “哦哦，对忘了，这是医院。欧阳李清我走了。” 李清没答话，眼睛里含着仇恨瞪着赵龙，赵龙微笑着告别欧阳，然后怏怏不乐的走向电梯。 第三天早上，医生来看看欧阳伤口 “在结痂了，这两天可以出院了，等会换下药。” 李清看看护士拿的清单，余额还有十万元。 欧阳听了医生的话后，深深的松了口气了。 “可以出院啦？医院真不是人呆的” 门口病床上，近六十岁男人没有躺在床上，快十点钟的时候，一男一女将那男人扶回床上。 “手术做啦？” “做了，今天我儿子和女儿都来了，” “爸，我去买点稀饭，” “几天都没吃东西了，身体健健康康就是好啊，现在烟也不能抽，酒也不能喝了，呵呵，我家还是在郊区开农家乐的，” “哦哦，身体慢慢调养啊” “我这一生病，家里就老太婆和儿媳妇在家忙，女儿平时在市区上班，今天不放心，非要请假来了，拖累孩子们。” “做子女应该做的呀，哈哈” 第五天上午医生查房看欧阳伤口又有血渍渗出，开了几盒促进伤口愈合的口服药，还是让欧阳出院了。 “你这没长好么，再住两天看看。” “回家了，按时换药就行，住这医院里真急人啊。” 李清只好随了欧阳，提着东西到医院门口，两老表幵着车来接。 欧阳头上有纱布，不方便出门，好多业务只有李清去外面打理。 李清买了两顶军帽，可以遮挡住纱布，和伤疤，但暂时还不能戴。 第六天，李清发觉欧阳纱布外有黄色脓渍，李清陪着欧阳 赶紧又去了医院，医生说伤口感染化脓了，要做清创。 “什么叫清创？”李清还不知道， “就是把伤口周围和里面的腐肉清除干净…” “啊！欧阳，你别说了” 办好手续去二楼清创室门口等候，李清站在清创室门口，抬头看着墙上贴着的清创步骤示意图，害怕得瑟瑟发抖，平时一个小鱼刺戳到皮肤上都疼得厉害，何况… “我都不怕你还怕，哈哈哈” “你压根不是人嘛。” 叫到欧阳名字，欧阳往里走，李清在门外椅子上坐几分钟，站起来来回徘徊，欧阳出来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自己驾车回了店里。 过了两天又去换药引子。已经缝合的伤口线拆掉，伤口撕开，纱布浸泡在葯液中，塞进创伤伤口里。 换了两次后，脓渍渐渐少了，再 做一次清创，护士三十多岁，高高的个子，经验也丰富，对欧阳说 “你把这块干净纱布咬住，怕你到时受不了这个疼痛。” 护士戴着手套，用纱布在伤口里清理腐烂的肉，刚长的肉，统统清理干净，然后缝合。 欧阳死死咬住纱布，不哼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啪滴落。 中间换了三次药后，伤口处发痒，一周后，伤口终于愈合。 李清听欧阳叙说清创经过，差点昏过去，真是让人心惊肉跳，这就是男人！心想关羽刮骨疗伤也就如此吧。 赵龙曾打电话给李清 “李清，就这样，好不好，不去交警大队了。” “赵龙，还是经交警大队处理比较好” “哎！你怎么这么轴呢。” “这个，我得听欧阳的。再说我上次欠你五万元还沒还你，” “你说这什么话呢？非要算得这么清吗？人与人之间除了钱就不能有友情了吗？再说我现在和欧阳也是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了” “赵总，你拉倒吧，全世界都是你朋友，我不想欠你太多，救命之恩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此生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欧阳问李清， “李清啊，把单子给我，过些天我来复查，然后让交警大队处理。” “啊！医院还结余这么多钱？” “呵呵，大概这个赵师傅怕我们闹吧，必竟我们是弱者呀。哈哈” “赵龙这个人不错，李清啊，其实，我现在一告诉你实话，是我自己…闯了红灯的。” 李清立马收了笑容， “我真不好讲你，讲过多少次，不要闯红灯，过斑马线也是，我是亲眼看你争那几秒！你这习惯怎么就改不掉啊？” “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李清用手轻轻摸着欧阳头顶上的那块块紫红色的伤疤， “头上这么长的疤，我都不敢看，不过这医生缝合技术还可以，哎，过年回家用什么遮挡呢？我都犯愁，不能让她们看到呀，你还痛吗？” “我戴这军帽刚好遮挡住了” “万一你哪天忘记了戴军帽呢” “好啦，我今晚好好洗个澡，让你看看你老公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强壮，哈哈哈” “你还是老实点吧，头不要洗哦，别让伤口碰到水，” “这么长时间没有洗头，头都痒痒的，受不了” “脏就让它脏点，让伤口愈合好” “我把头这一块挡着，不让它淋到水就行了嘛” 欧阳用东西遮住伤口部位，洗完澡，光着膀子，点着一支烟，站在窗户边，慢悠悠的吐着烟圈，抽了半根后掐灭，上床靠在床头。 “李清，快去洗洗澡” 李清调皮一笑 “不洗” “都臭了，还不洗洗” “哈哈，不可能” 第一百零八章 掌勺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去医院帮欧阳拿药，在医院院子里遇到薄医生 “李清，你在这…哦，赵总跟我说过，唉！你说这怎么这么巧呢？” “我也想不懂，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要不是他和欧阳彼此不认识，我真怀疑赵龙是故意的。” “李清，赵龙的为人，你我应该都了解，可不要瞎联想哦。不能说他比别人有钱，他就一定是坏人，他们赵家这份家业也是他们家两代人打拼出来的。” “薄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今天来…” 两人一边讲一边走，出了医院门口， 这时路边一辆白色小汽车上有人伸出头来冲着薄医生喊 “薄医生，老薄，快点儿，走了！” “马上来了” 薄医生对着小汽车那边应了一声，转身又对李清说 “我来办点事，顺便看下我同学。李清啊，你知道赵总现在的情况吗？他结婚了。” 薄医生快步向小汽车走去， 李清追问 “赵龙结婚啦！他也该结婚了，姑娘是谁呀？” 再看薄医生已经钻进小汽车，嘴唇不停的动，听不见说什么，小汽车一溜烟奔驰而去。 李清愣愣的站在路边，她独自苦笑笑，抬头看了看方向，然后走到前面人行道上，绿灯亮了，李清快速的跨过马路，走到公交车站，刚好来了一辆公交车，缓缓的在面前停了下来，可以直达市场的，车子上满满的一车人，李清随着上车的人流踏上公交车，扔下两元硬币， “现在是乘车高峰期，请往里走，请给有需要的同志让个坐，谢谢“ 初三下午，李清的四叔从H市回来了，张菊打电话给宋南枝 “大姐呀，老四今天回来了，嘿嘿嘿，初四弟兄们都到我家来吃中饭，定下来了！” 宋南枝 “老四回来了，好好，一定去” 宋南枝放下电话， “你四叔从H市回来了，四妈打电话让我们明天去她家吃饭，” “四叔好几年没回来过年了” “滴铃铃…” 李清拿起电话，张菊来电 “清儿，你四叔下午回来了，初四叔叔婶婶都在我家吃中饭，欧阳你们都来，一定要来啊！” “好的好的，一定去。四妈” 宋南枝问 “你打电话让欧阳和萌萌明天去呀？” “欧阳明天还要去人家拜年，萌萌在县城和她堂妹玩，不打电话了，打个电话给凤儿，明天一块去。” 李清拨通了侯九的电话 “喂，侯九，凤儿在家？” “李凤，二姐电话” “二姐啊” “四叔回来了，让我们明天去吃饭，到妈这来，我们一块去呀” “好啊” 初四早上，李凤来了， “凤儿，吃早饭了？“ “嗨嗨，没吃” “我们一起下点面条和年糕吃” “好啊” “侯九没来呀？” “他讲看情况，随便他”李凤晃晃脑袋。 吃过早饭，李凤李清陪着宋南枝准备去四叔家，“我也不晓得带什么礼物去，他们带给我的，我再拎回他们家去，哈哈” “过年这样拎来拎去，不过酒还好，不会过期。哈哈哈” “过年聚聚热闹热闹嘛，像你们一年到头在外地，亲戚不走走，下回见面都不认识呀” “现在好多远亲时间长了都不走了” “老亲让，新亲上，一代赶一代啊” “妈，酒给我提着，”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天，两边都是本村的人， “宋老师，今天到哪儿去拜年呀？” “老庄子去哦” “娘仨一起呀？” “你俩一起陪妈走走” “嗯嗯” 走过村道转个弯就是四叔家，门口停着四辆车，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特别显眼，李清一看车牌，头嗡嗡作响，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堂屋里一片喧哗。 李清和李凤跟着宋南枝往堂屋走，四叔正在厨房忙，张菊在堂屋陪着客人讲话， “老四回来啦，哈哈” “大姐来啦，坐坐，清儿，凤儿” “四妈，四叔呢？” 你四叔在厨房准备元宝，嘿嘿嘿，马上来，“ “李清啊，来啦” 围着桌子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笑吟吟看着李清，手扶摸着肚子。 “小林，你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这是我老公赵龙，这是我哥张龙。” 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谢頂，一个满头浓密的头发，谈笑着。 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哈哈谈笑。 “哦哦，你们好” “你俩是油厂同事嘛” “是的是的，李凤” “小林，预产期是几月份？” “五月” “五月，不冷不热，” “来来，赵龙吃，不客气” “谢谢，姑姑” 张菊小声对着李清耳朵说 “那个就是赵龙，又帅又有钱，小林等到了。” 李清用眼睛余光扫一眼赵龙，赵龙眼睛正愣愣的看着李清，不停地用手摸鼻子。坐在旁边的小林眼睛瞪着赵龙。 这时赵龙从桌子边走出来， “赵龙，干嘛？别忘了你是要当爸爸的人了！” 小林低声说道， “我到门口透透气。” 小林也站起来，跟着赵龙到了门口。 “你跟着我干嘛？” “我不跟着你，我还跟着别人？哈哈，心又痒痒了吧？” “看你刚才那眼神，傻子都感觉奇怪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那么喜欢人家，你找她去呀？人家就在你面前！” “你有完沒完？！我先走了，你走不走？” “你走我也走” 李清应着张菊的话 “哦哦，呵呵，我来看看四叔在忙什么？四叔～” 李清奔厨房去了， “清儿，我给你们把元宝端来了，” “就是啊，老四在后面藏着，哈哈哈” 叔叔婶婶们都陆续的来了，不一会儿，贾浩也来了， “老四回来啦” 老四瘦了“ “二哥三哥，老五老六，坐坐” “姑啊，我们回去了” “小林，赵龙啊！就在这吃饭！”“姑姑，不了，我们回去了” 赵龙独自跨出门去，小林跟着后面跨出门， “哎呀，小林你慢点，赵龙啊， 扶着点梅子呀” 赵龙径直走到越野车前，发动车子… “这个是谁女儿呀？” 小林嘛，那个是女婿，在H市开好几家大酒店。“ “哦哦” 四叔烧菜煮饭，张菊招呼客人， “儿子媳妇呢？” “一早就去丈人家拜年去喽” “我和老四今天起早上街到卤菜店买菜，这个卤猪蹄、卤牛肉，卤鸭，大家吃，别客气，哈哈哈，这个鱼是老四红烧的，来尝尝” “老四忙好了没？，来坐啊！” 宋南枝和叔叔婶婶们冲着厨房喊 “来了来了，还有一道炒青菜，大姐” 四叔笑呵呵的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装着青菜的盘子， “这个是宝，还是青菜好吃” 李清尝了尝每道菜，除了从外面买的，除了青菜，红烧鸡块咬不动，红烧鱼里面还有红色血丝和黑色皮，腥得要命。 “我们先敬干爷爷” “你们吃菜呀” “老四，我们敬你” 大家都端起酒杯敬四叔， “老四今年多大了？” “六十二，一直瞒着年龄的呢，年年都是五十八，嘿嘿嘿，不然不给干了” “差不多回来了，在外面不是事呀，年纪也大了，” “讲来讲去还是舍不得回来呀，舍不得这几个钱嘛” “再过几年，年纪大些，人家不要你干活，你自然就回来了，哈哈哈” “四叔，我也敬你，四叔你随意，四叔今天忙这么多菜，” “清儿，你们来，四叔高兴啊， 四叔不会做菜，不好吃，清儿，就我昨晚做梦还梦到了你爸爸，大哥要活着该多高兴呀，个个都成家立业，都忙得不错，“ “四叔…” “清儿，你四叔酒一喝，话就不知道有多少“ 张菊在旁边眼睛咕噜咕噜转，嗔道。 “你不少喝点，啊！沾到酒就不放。” “嗯…不要你讲，今天我高兴，大姐，弟兄们都来了，你看我们一大家人，好热闹，张菊，你尽讲费话，不理你” 张菊低头，挤挤眼睛，撅起薄薄的嘴唇， “好，你现在不理我，” “哈哈哈” “弟兄们到我家来，我不带头喝，怎么行？” “老四，来喝酒喝酒” “四哥喝酒，少喝点，我们不是外人” 吃完中饭，亲戚们都胀红着脸回家了，当然开车的是绝对点酒不占的。 宋南枝和李清李凤回到小院， “清儿凤儿倒点茶喝，歇歇，今天真暖和，我去削个苹果吃。” “嗯，我们倒点茶喝” “四叔今天好像喝多了？” “没有，四叔酒量大，能喝” “四妈就像个活宝，哈哈哈” “你四叔就看中这个活宝。以前那个四妈，老老实实，非常会勤俭持家，却和你四叔经常吵架，为了再生个女儿难产走了。张菊什么活都不会干，家里来客人，四叔烧饭，张菊招待客人，就一张嘴，你四叔还就喜欢她，夸张菊这张嘴，镇上的干部都讲不过她。” “哈哈哈”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宋有枝接着说 “我不行，家里不收拾得整整齐齐，我自己住的地方，看着也急呀” “我家婆婆就是不收拾家里，家里搞得像杂货铺” “二姐你家婆婆就像个男人，干外面活厉害，家里不知道收拾，嘿嘿嘿” “还好不在一起生活” 第一百零九章 九零后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转眼萌萌大学毕业，大四那年研究生报考本专业最好的学校，一分之差没有考走，欧阳笑着问 “萌萌，要不要再考一年，你就在家自己看书“ “不想考了，报本校的百分百能上，眼光太高了。” “也好，早点进社会，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以后考的东西太多了，考公务员，考工程师，也可以考研，只要你想考。“ “爸妈，我想上班了” “”好吧“ “难怪网上说我们这个专业是冷门专业，毕业就等于失业“ 萌萌，说什么？“ “我们班除了考研走了，几乎没有人在对口专业工作。” “”我看了招聘网，环境专业排在最后面，招聘单位也不多，好多还要求有经验，呵呵“ “”那时候让你考师范大学，你不干，你同桌那姑娘在省城上班了吧？“ “我就是不想当老师啊，我同桌，她在教小学，本科教小学，中学那得研究生来教，大学老师起码是博士，老师也不好当的。” “我投了两家简历，这甲公司规模各方面很可以，我的简历石沉大海，半个月了，杳无音信；乙公司叫什么环保公司，做环保设备，今天给我发来面试通知了，我想去看看。” “什么环保设备公司？就这家呀？这种公司你去干嘛呢？敲铁皮？还是安装机器？还在那么远的郊区山边上” “公司提供住宿的，” “”先不说你一个小姑娘，去那么老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去那有什么意义？有什么发展空间？不要去。“ “萌萌，工作慢慢找，不必着急“ “萌萌，跟着我们去H市吧，到我那边一个朋友公司去做化验员，好不好？” “”是啊，跟我们在一个城市，我们还能照顾到你。“ “”爸、妈，从中学到大学，我都在省城，没出过远门，我工作了，想离开你们的襁褓，去锻炼锻炼自己“ “”你青菜都不会炒，吃饭怎么办呀“ 两天过后， “萌啊，你表姑父把你介绍了两个单位，专业也对口，一个在省城，一个在N市，你想去哪个单位？” 第二天，欧阳和萌萌一起去了表姑父单位，正好N市那家公司的业务经理也在，萌和表姑父，业务经理聊了一会，欧阳看着萌萌那和大家交谈时稳稳当当的样子，有些吃惊不小。 “”爸妈，我想去N市，毕竟是一线城市。“ “”好的，离省城也不远，三个小时车程“ “今天上班第一天，我明天就去上班“ “那我们明天送你去，把房子租好“ “”嗯“萌收拾好自己的换洗衣服，放进行李箱，欧阳和李清也收拾好行李。 第二天，欧阳五点钟就起床了，随后李清和萌萌也爬起来，洗漱完毕，欧阳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提着一袋重重的咸货说 “”你俩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都检查好了。” “出发，哈哈” 李清和萌萌左右两手都提着东西，啪啪啪啪下楼了。 在路边早点摊买了早点吃过后，接着从省城一直往东，将近两个小时，到达N市市郊。 “”饿了吧？先吃点饭“ 三人下车，走进旁边一家比较干净的饭店，点了三个菜一个汤。 “”这家菜味道还不错啊，比较接近我们家乡口味“ “份量足，价格还实惠” “这是郊区，到市区还要一个小时” 吃完饭，欧阳倒了杯开水， “再有一个小时就到市区了” “”萌萌，你们公司在哪个区“ “江城区” “前面就是江城区了，我们就在你公司附近看看房子，” “萌萌，你们公司同事合租的，问问有没有空房间？” “”我昨天在群里问了，目前都没有到期的“ 看了好几家单间的出租房，都是类似一个大厂房，隔成一间一间的，每层有近二十间房间，两边是房间，中间是走道，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没有阳台。“老板，还有空房子吗？” “三楼还有两间“ 老板带着欧阳三人来到三楼，公用厕所对面一间，光线很差，地面还有些积水，李清摸索着走近房门口，推开门，房间里黑乎乎的。 欧阳三人默默的从三楼走了下来。 “我的妈呀，这么多人共用一个卫生间！洗澡刷牙还不得排队等半天呀。” “”再到别处看看“ “”好吧“ “这个N市和H市不一样呀，没有那种一幢四层别墅样的民房” “虽然每层也有五六间单间，那样的单间不错，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光线也好。” 欧阳开着车，李清抬头往路边看， “前面有房子出租“ 欧阳将车停到路边，路边楼上写着几个大字：公寓出租。 “去看看” 三个人顺着路边一个小铁门上了二楼，和前面那里差不多，光线更差，虽然有独立的卫生间，一个大通间被隔断成三排房间。 三人默默的下了楼。 “再找找” 到了一个小区门口，黑板上贴着许多租房信息， “这有个单间，有电话，我来打电话问问” “喂，老板，你这有个单间出租是吧？” “就是小区门口一楼，理发店隔壁那个卷闸门，原来是车库” “哦哦，那算了吧”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看来今天是租不好房子了，先去找个旅馆住下来吧” “好吧” 把旅馆开好后， “爸妈，我在网上看了一下，问了几个，这里有个女生求合租，在前面那个小区，离公司只有三站路，离地铁站只有五百米，我想去看看” “合租的都是女生吗？” “嗯，三个女生，有一个女生到期了，正准备搬走。三室一厅一厨一卫” “那我们去看看” 不一会儿到了地铁站，往前又走了大约五百米，前面几十幢楼房高耸入云，“到了，就是这个小区，” “这个小区看起来很新呀” “一幢二单元2202室” 三人钻进电梯，李清看看电梯里面装修很简单，很快到了22楼，走出电梯，右手即是2202室。 汪汪拨打电话，2202室门开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女生站在门口， 笑嘻嘻和萌萌打着招呼 “是你吧？进来进来” 欧阳、李清随着萌萌进了屋里，门口的一间小房门关着， 高个子女生敲敲门，门开了，里面正收拾东西，一个戴眼睛的女生伸头看看，面无表情。 “她明天就搬了，你就住这间，房租是每月六百元，押一付三， 水、电、气三个人均摊。“ “哦，明天签合同吧，我先把东西搬进来” “行的” 萌萌和欧阳、李清去买了床棉被，从车子上抱下一床棉被，搬到了2202室。 晚上六点多了， “哎哟，还是萌萌头脑活，像我们那样找，找不好房子，哈哈哈” “吃晚饭去，下次到N市，就是萌萌请我们吃饭了。哈哈哈” 当晚，三人在旅馆住下，萌萌挤到李清的床上，非要抱着李清睡。 李清也是十分的舍不得，这是萌成年后真正长时间的离开父母了。 欧阳给了萌六千元现金，第二天欧阳和李清告别萌萌，李清又从支付宝转了三千元给萌萌， “一个人在外面，多备点钱，尽量少带现金” 欧阳和李清到达H市， “萌萌，这两天上班在干嘛呢？” “”主要就是看书，看资料，相关的法律法规“ “吃饭呢？” “我们公司中午有午餐，早晚自己买点东西吃” “营养要跟上” 第二个星期， “萌萌，忙吗？” “不忙，刚接手写一些简单的报告，有师傅带我们新员工，对企业的生产工艺，我什么都不懂” “都是慢慢积累的呀，没有谁天生都懂。” “我师傅好厉害，什么都懂，” “你师傅工作几年了？” “大概有四五年了吧？” “这不很正常吗？四五年，日积月累，什么行业的工艺流程没接触过？不要四五年，两三年挺下来，你也什么都懂了。” “妈妈，原来那个笔记本电脑用不了，我想重新买一个。” “哦，准备买个多少钱的呀，我转五千元给你，” “应该够了，我又不买品牌的，谢谢妈妈” “干嘛要谢谢我呢，你是工作需要嘛，哈哈” “妈妈，我下个星期要出差，” “远吗？” “不远，高铁大约三个小时，老板派人到车站接我，不去也行，但是我有几个参数拿不准，觉得还是去现场看看放心些。” “哦” “妈妈，我们发工资了，三千元” “社保什么的扣了？” “没有，人事部说要下个月扣” “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哈哈” “今天出差刚回来，那个老板好客气，非要送我两箱他们的产品，呵呵呵” “哦哦，出差当天就回来啦？” “去现场看了看，比较简单；就是有的企业老板说方言，我很难听懂，还 有的着急天天催我们，烦人” “烦什么，把你手头的业务捋一捋，分出轻重缓急，一个一个来就是，不要对客户发脾气，特别是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要不紧不慢的，客客气气的，假如你打电话时又叫又嚷，周围同事都被你吓坏了，你看到别的同事发脾气时，你是什么感觉？” 第一百一十章 雪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正月初五早上，k省S县某乡村，从初三开始就在下雪， 屋顶上红瓦存不住雪，一会“轰隆隆！”一声巨响屋顶上的雪滑落到地面，一会又“轰隆！”一声巨响滑落到地下，靠近前后屋沿的门口水 泥地上，堆起了一条五十公分高的小山丘. 姜翠一早起来就在门口铲雪，用铁锹把雪一铲一铲地堆到一起，敲实了，再用铁锹贴着地面铲起，端起来，往西边走，用力一扬，抛到 池塘边，一锹一锹地搬. 欧阳起床了，也从后院拿了一把铁锹，铲起雪来。 天空还在飘着雪花，一会儿，水泥地上铲干净的地方又是一层雪，欧阳拿起竹扫帚刷刷地扫雪，堆到一起，再拿铁锹一锹一锹铲，抛到池塘边，池塘边又堆积起一个小山丘。 停在门口的银灰色三厢小汽车，车顶上和前后挡风玻璃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欧阳用抹布把车头上前挡风玻璃的雪抹掉，后挡风玻璃和车顶上一堆雪还留着。 七点多，李清起床了，下地穿上棉拖，穿上棉袄，拢拢头发， “萌，要小解吗？我去倒痰盂了“ “不用” 萌萌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哼了一句，继续睡觉。 李清拎着痰盂走出大门，四周一片寂静，空气清新干净，远处广袤的田野里 白茫茫的，像奶盖上撒了抹茶碎。 门前的树枝被雪压弯，低着头， “今天一点都不冷呵” “霜前冷，雪后寒呀，萌萌起床了没？起来吃早饭啦？“ “让她睡会吧，平时加班加点的，放假让她放松放松“ 姜翠用铁锹铲着雪，看了看李清，没言语。 李清继续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走，走到桃树边，就是泥地了，地上一层厚厚的雪，李清听着脚下“咯吱，咯吱”声，不知不觉走到菜园边， 菜地里乌菜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着，只看到很少的菜叶，大蒜和小葱直立着露出头来。 李清继续向菜园边的厕所走去。 李清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池塘边，站在一块平平的石块 上，池塘是平底的，水不深，水面上浮着一层雪和垃圾，李清用痰盂将水面摆摆，露出一块干净的水面，然后将痰盂清洗后，拎回东屋房间里。 姜翠在喂欧阳磊喝牛奶，欧阳已经端着碗走到东屋在吃稀饭，李清洗漱后盛碗粥吃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 上午十点，欧阳、李清和萌萌收拾好东西， 往县城方向行驶着，车顶和后面挡风玻璃也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着。 欧阳和李清将萌萌 送到N市，一起吃了晚饭后紧接着又向H市出发。 车顶上的雪已化了一半，后挡风玻璃上的雪化了一小半。 夜里十一点，欧阳和李清从高速公路上下服务区。 只见车顶上的雪只有脸盆大一堆雪了，比先前薄了很多，后挡风玻璃上雪也化了一半。 欧阳和李清稍作休息，又驱车上了高速。 初六凌晨两点终于到达H市，车顶的雪也化了，把行李拎进屋里，倒 头便睡。 欧阳看着车顶 “这堆雪跟着我们从老家到了H市呀” “那不如抓一把老家的泥土带上，呵呵” 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匆匆洗漱去了店里。 晚上七点，上了一天班的李清，回到房里，吃过晚饭，心想，今晚可 以好好睡一觉了！ 为了让欧阳好好休息，李清和欧阳聊了几句后，拖着僵硬的双腿缓步去 小房，关灯躺下了。 大房的灯还亮着......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李清斜靠在小床上，听见欧阳在通电话，声音不高，夹杂着欧阳吉拉 着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不一会儿，走进客厅。 李清也起来了，欧阳脸色沉重，皱着眉说 “刚刚二姐夫从老家打电话说，爸严重了” 李清 “这..” 一声，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欧阳自己心里也是非常忐忑，扶着欧阳一 起回大房，靠在床头，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二姐夫打来的 “刚刚走了！”， 李清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担心的事可能真发生了！ 难怪今天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定。 转眼看欧阳布满黑眼圈的眼睛，已经湿润。 欧阳向李清嘟哝了一句 “爸走了”。 李清愣住，欧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疾步走向客厅，李清抖抖 索索的穿上外套，一骨碌下了床，抓了几件两人的换洗衣服，塞进了 行李箱。 初春的夜晚，寒风习习，天空中飘起了片片雪花。 欧阳拎起行李箱，钻进车内，李清也钻进了车子。 欧阳在座位上定了定神，点着一根烟，深吸一口，一边系安全带 一边嘱咐李清 “安全带系好” 随后打开发动机，车子很快驶出小区，转几个弯，上了高速。 李清侧眼看车子码表几乎都在一百二十码。 欧阳一路上不停的开窗、抽烟、 喝浓茶。 路上的车子很少，两人沉默着，只有窗外的风呼呼地吹... 李清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眼泪止不住的流... 去年腊月二十五，李清和欧阳放假从南方回到老家，放下行李， 去看望偏瘫加二次脑梗，久卧在床的欧阳磊。 为了生计，欧阳磊的几个儿女们常年在外打工，平时只有姜翠一人侍候。 走进小房门口，一股刺鼻的尿骚味，靠近床边，李清吃了一惊： 一张皮包骨头的脸，干瘪的双腮，深陷的眼睛。 李清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原先高大而精神抖擞的老头，被病魔折磨的没有了人样。 李清伸出双手，轻轻握住这双蜷缩在被窝里，瘦骨嶙峋的手。 欧阳磊的手热乎乎的， “老爷子，冷不冷呀” 欧阳磊只是无助地望着李清，过了好大会儿，张口 “啊~~啊~” 说不出话来。 姜翠耷拉着眼皮叹了口气说 “他现在说话呀你们都听不懂，只有我一边猜一边看能懂一些，下 半年，屁股后面还长了褥疮，买药擦擦好些了。” 李清走出公公的房间一边嘀 咕道 “才多长时间呀，怎么瘦成这样子啊？” 李清眼睛一扫，床上破旧的棉被，连个被套都没套，李清站 到床边，发黑的床单，用手一摸，整个海绵垫是湿答答的，垫被也是 湿的，这里面该有多少细菌？不生褥疮才怪呢！ 头脑中迅速闪出，电视中才有的画面，一个枯瘦如柴的五保老人 独自倦缩在家里又脏又黑的床上。 有儿有女有亲人的病人怎么还不如一个无儿无女无亲人的人呢？！ 让一个健健康康的人，睡在这样潮湿的海绵垫上也会生病的！ 一家人居然这么麻木不仁，视而不见，软弱和忍让要看什么事情吧。 李清转身走到自己房间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干被絮准备铺在欧阳磊的床上。 姜翠坚决不让， ‘这么好的被絮拿出来给他用，不是浪费吗？” 李清气愤不已，实在看不下去。 ‘’一床被絮都舍不得，值几个钱，这么多被絮留着让它烂吗？我拿我自己的’’ 李清闪开姜翠，抱起棉被，一向软弱的大姑子走过来，李清和大姑子一起 把欧阳磊床上的旧海绵垫、垫被、统统拿到太阳下曝晒，换上干干的 被絮。 欧阳兄弟俩才把把欧阳磊的棉袄棉裤棉鞋等拿到太阳下晒晒。 欧阳成金对李清说 “自从腊月二十二我回家，就完全不能自理了，是不是这几天看到我们 回家了，爸心里激动的？二十一的还能自己吃饭呢。 这几天我们喂一些流食稀饭和牛奶，每顿也只能吃下去小半碗，就是吞 咽很困难，一不注意还会呛咳出来 。” 成金虽然身材高大，微胖，性格豪爽但是侍候欧阳磊很细心。 成金只要在家，欧阳磊一日三餐都是他喂，尽量陪伴在欧阳磊的 床边端屎把尿，有时候看着欧阳磊的样子，这个高大的男人也眼泪汪 汪。 这一点欧阳却大不一样，很少去床前侍奉欧阳磊。 腊月二十八下午天空下起了雪，吃过晚饭，成金回了县城。 欧阳吵吵着要和朋友们聚聚。问李清去不去。 李清看着欧阳没好气的说 “你爸爸这么严重，你还有心情出去玩？” 欧阳电话打得呜呜响，撺掇着要去，从大门口蹿到房里，从房里蹿到 大门口。 雪越下越大，继而满天鹅毛般的大雪片飘起来，欧阳才打消了出门的 念头。 李清用一个字形容欧阳最准确不过了----糙！ 大姑子小姑子说 “爸这样子下去，估计熬不过半个月哦” 兄弟姐妹们又是一阵心酸。 姜翠面无表情的说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爷爷真走了，你想骂人都找不到人， 活着你至少还有个伴，虽然忙些还有个寄托。” 大姑子移步到李清房里抽泣起来。 “看到爸爸这样子，我心真难受呀，呜呜…“ 李清低着头，听着大姑子边抽泣边絮叨，不知道如何劝说。 姜翠吩咐大家该准备的准备好。 李清对欧阳和程金说 “你俩这几天放假在家，好好服侍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忆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侍老爷子，假如两三个月后老爷子真走了，你们俩想服侍他都找不到人了。” 过了年，一晃正月初五了，李清和欧阳要去H市，成金和大姑子小姑 子还在家，古话说 “七十三，八十四。巫阎王不请自己去”欧阳磊过了年刚刚八十岁，不在这 两个坎上，应该不会这么快走的。 何况欧阳磊头脑很清楚，不糊涂。 “嘎----”一声，车子突然停下！打断了李清的回想。 欧阳深吸了一口气!李清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太累了，生在这样 的家庭他太累了。 李清伸出左手，抓住欧阳右手抚摸着，又摸摸欧阳的后脖子，轻 轻问 “要不眯会儿？再怎么赶路也见不到老爷子最后一面了。” 李清劝着欧阳，自己却忍不住抽泣起来，老欧阳咬住下唇带着哭声断断续 续 “老爷子，对我，有意见呀！其实他是，最..喜欢我的...那时候我和爸在油厂， 每到机器检修的时候，爸就把机器卸下拆开，放在地下，然后爸就走开了，也 不过来重新装上，留下我一个人在那，我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自己揣摩着将机器装上，一次又一次。“ “我现在才知道，爸是逼我学呀，否则现在我哪能对车子这么门清呢？“ 李清紧紧抓住欧阳的手，强忍住身体的颤抖，许久欧阳情绪平缓了下 来，车子停在收费站旁边。 欧阳下车撒了泡尿，上车点了一根烟，车子飞快地向前行驶...到家已 是初七早上八点多，初四下的中雪已经化了。 欧阳磊去世第三天，下葬后，别的亲戚朋友都陆续的走了。 最后一桌是成金大姑小姑和成金媳妇李清、姜翠，还有欧阳四舅四舅母。 四舅母笑哈哈的睁大眼睛咧嘴说 “现在这一桌都是自己家人了，你们别客气，都来坐上，吃呀“ 大家都围坐过来，厨房把菜烧好端上来了。 成金媳妇给大家斟酒，每个人酒杯都倒满了酒。 大家各自端起酒杯从长辈开始敬桌上每个人喝。 大家喝得正欢时， 四舅母说 “这个现在呢，你们爸爸已经走了，就剩下一个老妈妈了，七十多岁了，你们看 怎么办，老妈妈跟谁一起住呢？“ 大家一阵沉默，成金笑着说 “关键是妈到哪能住得惯，大哥大嫂常年在外地，妈不可能到那去常住；我也常年在外地，我老婆在县城陪读，妈和我老婆性格不对付，在一块呆不到一天可能就要吵架，我们家这个情况也只能一年保一年开支，我前年小中风，我老婆身体也不好，呵呵“ 姜翠头一甩说 “哎哟，我哪都不去，我就在家呆着， 我有手有脚的，在家还自由” “欧阳呢？不过来陪我这个四舅母喝酒呀，呵呵呵” “欧阳在那桌呢” “李清，那你去把欧阳喊来，” “四舅母找我什么事啊，好，我们敬你” “吃饭前，我私下里已经和李清谈过了，李清答应老妈妈以后的生活欧阳承担，到了手脚不能动时候也是欧阳承担，但目前也没办法，只能经常回家 看看。“ “哦哦哦，四舅母喝酒喝酒” 小姑子说 “是啊，我们现在都想出去挣点钱，不能一年到头呆在家里专门陪着妈妈呀，各家也都不是很有钱， 还在为生活打拼，我晓得他们实在是没办法“ “老妈妈暂时手脚能动，身体还行。” “我们虽然说退休了，但是还在省城帮儿子带孙女，只能讲周末或者放假回家看看；欧阳他们这两年也不順，估计也没挣 到钱，成金夫妻俩身体不是很好，还有小儿子在读高中，负担也重；妈妈有两个儿子，不可能常年在女儿家住，让人家还笑话呀，我们是农村。“ 大家说来说去，饭吃完了也没个结果。 姜翠一人独居在家。 欧阳磊下葬两周后，按农村风俗正月二十二、二十三两天还有一 些仪式需要进行。二十二还要请四桌客人吃饭。 二十下午，李清和欧阳又回到 家。 远远地看到隔壁家的大媳妇穿着呢大衣打底裤，脚穿雨靴，站在菜园里握着锄 头锄地。见李清和欧阳回来了，笑呵呵打招呼 “你们俩回来了？” “这新时代农民就是不一样啊，穿着呢大衣锄地，哈哈哈“ “我刚刚喝喜酒回家哦，准备给菜园种些白菜把泥块敲碎，播种点菜籽，没换衣服，呵呵呵“ 姜翠站在大门口，不一会儿，成金从县城来了，几个人走到后院，看看小屋空空的。 姜翠说 “我还以为你爸爸活着在，回家就往小屋看，到烧饭的时候，我就赶紧回家烧饭，以前老头子到点就要吃饭呀，十几年搞成习惯了，呵呵呵“ 欧阳说 “爸那样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他走了，你也解脱了，他也解脱了“ “现在他走了，我反而觉得闲得慌，整天无所事事” “不是有菜园种种，可以打发打发时间嘛” “二十二请客，你们是打算花钱请别人做，还是自己做？” 李清同大家商量自己动手，欧阳兄弟都同意。 欧阳成金吃过晚饭回县城家里去了。 欧阳吃过晚饭，跑出门到隔壁玩去了。 家里只剩姜翠和李清，洗洗都上了床。 姜翠在最西边的房里，看电视。 李清在最东边的房里，玩手机。 李清正看着手机，不到十分钟，只听姜翠大声喊叫 “李清啊！李清！” 李清很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下床，披上外套跑 到西房，只见姜翠躺在穿上，见李清走进来，手指着床头对面的电视 机 “你看看！怎么好好的放不出来了！怎么搞啊！啊！” 李清看看小锅，指示灯是亮的，电视机全是雪花点， “这个小锅估计有问题了，” 李清拨通欧阳电话， “家里电视机好像有问题，放不出来，你回来看看？” “我在这玩会儿，...” “上午都好好的啊！成金下午在房里看电视，把我电视机搞坏掉了！” 姜翠立马拨通了成金的电话， “你把我电视机坏掉了，啊！放不出来啦！搞我电视机！” “我明天回来把它搞好，” “你们下回别搞我的电视机！” 李清看姜翠着急的样子，就放手机里的电视剧给姜翠看。 姜翠盯着手机说 “我停一会儿不看也行哦” “手机放这儿，你看吧，” 李清转身走到东边房，上床躺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姜翠腾腾腾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李清的手 机。无奈地说 ‘手机给你，” 李清接过来一看，视频没有连续播放，停止了，估计西边房间信号不 好. 姜翠转身去了西边房。只听哐一声关门声。 二十一清晨六点，李清从东房走到大门口，周围很安静，清新的 空气，没有城市的喧嚣，门前是绿油油的菜园，金黄的油菜花正在开 放，桃树李树石榴树都已发出嫩芽，远处是一片广阔的田野，村庄隐约 可见。 欧阳将家里电动车推到大门口，欧阳从后院找了一个大蛇皮袋，折 叠起来放进车筐里。姜翠给欧阳几百元钱，因为这次所有的人情都在 姜翠那里。 欧阳扭转钥匙，李清坐在后坐，欧阳扭动手柄，电动车启动，呼呼 往前冲，从门口到东街菜市都是水泥路。 十八分钟到了，欧阳刹住车，李清从后坐下来，两人一个菜摊一 个菜摊看，总共买了六斤猪肉，六斤牛肉，三斤莴笋，三斤削皮的蒲 秋，四斤香菇，四斤韭菜黄。 家里还有猪蹄，鸡肉，鱼，虾其他素菜，算算也只多不少。 李清闻到炸点心的香味，在外地，吃不到家乡的小吃，欧阳准备在这里 吃，看看点心摊屋里都坐满了，李清 说 “买回去和奶奶一起吃吧” 欧阳买了八个点心，用干净的袋子扎住，放在前面篮筐里，回到家才 七点零几分，姜翠也没做早餐，大家 就喝开水吃点心。 姜翠吃了两个，一撇嘴， “现在点心一点都不好吃了” 考虑到当天李清几个还要参加仪式，必须提前把红烧的菜烧好，有的 配菜要切出来，豆腐皮包的圆子包好。 十斤重的大鲤鱼，因为不是现买的，姜翠嘴角露出笑容得意的说 “李清，这个鱼我教你用一个新办法，切成块，用淀粉抹匀，油锅里炸，要 的时候再红烧，用配料裹匀。” “好，就这么办” 李清知道，几十年来，姜翠做的鱼都很腥，不入味。 李清围上围裙把鱼仔仔细细洗过，鱼鳃鱼肚里的黑皮，牙齿全部剪掉。 放一大盆里，用料酒、盐、酱油腌渍。 吃过早饭，李清准备摘菜洗菜。姜翠骑上电动车，准备向着街上冲 去，要去找商家修小锅，欧阳说 “我来上街去帮你搞” “你不认识是哪家，具体什么情况，我自己去能说的清楚点” 扭开手柄呼呼向前冲去。四十分钟过后，回来了。 “找到了，他讲过几天上门来换个新的。” 姜翠从院外抱些干柴，树枝，干草到土灶锅洞边，拎来装生菜籽油 的大塑料桶，扭开桶盖，往铁锅里倒油。 “家里生的菜油吃完了，刚好升点菜 油。把鱼炸一下。” 姜翠在锅洞边小木凳上坐下，把火引着，夹些干树枝在火上，火 苗很旺。 欧阳在小方桌上切肉，公鸡肉切成小块红烧，母鸡肉切成大块， 放入另一只铁锅里炖汤。 猪肉五花肉切成块的红烧， 第一百一十二章吃早饭哦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一些剁成末包圆子；瘦肉一部分切丝一部分切片。牛肉切块。 李清把所有的菜和配料都摘好洗好，到厨房时看姜翠已经在炸鱼， 李清走到锅洞去看看火，往锅洞里添了几根干树枝。 拿来两只瓷盆，姜翠用油捞将炸的金黄的鱼块捞起，沥一沥油，放进盆里， “这样炸过后，红烧时不会碎，” “明天我烧看看怎么样” 李清看生鱼块快炸完了，把锅洞里的树枝夹到另一只铁锅里， 多加些树枝，大火炖鸡汤。 李清把切块的牛肉，放入冷水锅里烧开，捞出冲洗干净沥水。 锅子洗净，倒入少许色拉油，将牛肉倒入，倒入酱油翻炒几下， 倒入啤酒加些生姜八角桂皮橘皮干辣椒葱姜蒜，加少许白糖。大火烧 开转小火，盖上锅盖。 二十分钟后，牛肉烧好，盛起装盘。再红烧猪肉、鸡肉。 吃过中饭，姜翠和欧阳包圆子。 李清将莴笋、蒲秋、蘑菇青红椒切成片，其他一些配料；芹菜和 韭菜黄不能提前切，明天再切。 李清把切好的猪肉片、肉丝分别放在两个碗里，用水淀粉捏匀， 放锅里滑熟，冷却后放在冰箱冷藏。 晚上时李清感觉腰酸背痛，洗漱后就上床休息了。 正月二十二，早上五点多，李清听见姜翠起床的声音。 李清和欧阳六点半起了床。 李清拢了拢头发，穿好衣服，拎起痰盂，向大门外菜园旁的厕所 去，走到门口，忍不住一阵呕心，倒完小便，又拎起桶到旁边水塘清 洗塑料桶，拎回房里放回床底下。 欧阳洗漱过了，泡了杯茶，站在门口，看见门口水泥地上有一些 树叶，拿起靠在墙边的大竹扫把，抡起来，“哗！哗！”一下一下 扫起来。 姜翠穿着浅领雨靴从菜园里摘了一竹篮起了苔的青菜，跨着竹篮走到 门口。 “欧阳，下面吃哈” “啊，下面吃就是” 李清从房里的角柜上拿下脸盆和毛巾、牙刷，端起盆到堂屋，拿到牙 膏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 走到厨房，靠墙的水泥台上放着五只水瓶。 李清揭开水瓶盖，热气从瓶口升上来，用手试试热气，找到一只瓶口 冒着不烫的热气的水瓶，拎到后院的小卫生间里，开始刷牙，洗脸。 “欧阳你们来吃早饭啊” 姜翠下好了面条，冲着大门口喊着，看到李清从后院过来，说 “李清吃早饭啊” “哦！” 李清微笑着答应一声，把脸盆送到东边房里，用梳子把头发梳理梳理， 到厨房吃早饭去了。 李清吃饭比较慢，看灶台放着两只吃过的碗，估计欧阳母子吃过 了，就把锅里剩下的面条用盆子盛起来，一摸铁锅还是热的，舀子舀 点冷水，准备洗锅洗碗。 “李清，你放着，我来洗” 姜翠站在锅台边，眼睛迷了一下，用手摸着额头， “我洗不是一样嘛，怎么了？” “好好，你洗，我头有点晕。” “那你早上降压药吃了吗？” “吃过了” “你到堂屋去歇歇吧，” 姜翠去了堂屋。 李清把锅碗洗好，到后院把芹菜、韭菜黄，拿到小方桌的砧板上 切成段。 李清把圆子蒸熟；往干净的锅里倒入色拉油，开小火，将生姜末 蒜末干红椒末大葱断炝锅，把昨天炸过的鱼块放入锅里，倒入酱油， 醋两勺开水，烧开，收汁装盘。 这时候，刚好小姑子来了。 把昨天红烧的鸡肉、猪蹄、猪肉、牛肉，统统在热锅里烩热，装 盘，中午预算是两桌客人，每样装了两盘，大铁锅里放了三分之一的 冷水。 姜翠过来要去烧锅，李清说 “今天这后厨就不需要您来做了，我来掌勺，有小姑姑配菜，你当总 指挥，这个仪式我们也不懂，什么时候干什么您告诉我们就是。” “您今天不用管厨房事情了，交给我和李清了。” 李清来到锅洞边小木凳上坐下，用干草点火，再加干树枝。 小姑子把几盆红烧菜放进蒸笼里，盖上盖。 李清刚把锅烧到锅四边冒热气，姜翠叫李清和小姑子参加仪式，李 清和小姑子赶紧顶上白布，登登跑去堂屋。 姜翠跨到锅洞边，在小木凳上坐下，拿起火钳，往锅洞里加了些 干树枝。 姜翠把两只牛肉锅放到煤球炉上加热，千张焯水后筷子夹了些放 入锅里。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李清做完了仪式，赶紧往家里厨房跑，摘掉 头上顶着的白布，洗洗手，打开煤气灶，到了一勺色拉油，用手抓了 两把莴笋片倒入锅里翻炒，，再倒蘑菇片翻炒再倒肉片翻炒倒入红椒 块，加盐、生抽、猪油一小勺，青蒜。翻炒出锅，装两盘。 洗过后接着炒两盘韭黄蛋皮丝、两盘芹菜炒肉丝、两盘蒲秋木耳炒 肉片。 与此同时，欧阳兄弟收拾堂屋的桌椅板凳，碗筷酒杯。 每桌上点着两只酒精炉，每桌一个牛肉锅一个鸡汤锅。 成金用托盘来厨房端菜，从铁锅蒸笼里端出红烧猪肉、猪蹄、鱼 块、鸡肉、虾还有圆子，四个炒菜全部上桌。 李清端来茶杯喝了口水，把用过的盘子、锅洗洗，总算可以喘口 气了。 客人一会陆续吃过，欧阳金和小姑子往下撤碗筷，李清把这些碗 筷放进大大的塑料盆里，在煤球炉上的水壶里倒来热水，加入洗涤精， 洗锅洗碗，再到水池边冲洗干净。 客人吃过差不多都走了，李清他们才草草的吃点饭。 家里家外收拾了一遍，已是下午四点三十分。 李清准备晚饭，晚上还有两桌客人。 晚饭忙完，收拾收完毕，成金回了县城，姜翠欧阳和李清才洗洗睡下。 李清感觉奇怪，昨晚腰酸背疼，今天反而没感觉了。 正月二十三，大家早早的吃了晚饭，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休息。 本来安排女的在东边大房，男的在西边大房。 成金在堂屋边的小房，小房里临时放了张单人床。 李清有些恍惚，可能是因为欧阳磊、欧阳三人以前在同一个单位，接 触比较多，印象比较深。 李清执意要和欧阳挤堂屋边的单人床，让成金去西屋，成金噗嗤一笑 答应了。 大约九点钟时候，李清站在小房门边，一手扶着门晃来晃去，脸上表 情很古怪，问欧阳 “夜里门都这样开着？有小偷怎么办呀？” 李清侥幸的想，只要欧阳说门可以关上，李清就立马关上门。 欧阳认真的说 “没小偷的” 李清蔫蔫的把门扶住，虚掩着。特地留了两指寛的缝。用痰盂小解后， 擦手，脱衣，爬到床里靠墙一边。 家里很安静，没有了往日大家在一起大声说话嘻嘻哈哈的笑声。 乡村的夜晚，特别静，尤其今晚。李清钻进被窝里，向右侧卧，身体紧 紧贴着欧阳的身体，左手抱住欧阳的腰。 欧阳玩了会手机，关了灯，躺进被窝里，左胳膊让李清枕着，侧身向 左，右手楼着我的后背，不一会儿发出呼噜声。 李清从欧阳怀里挣脱出来，把身体转向床里，两个人睡这一米的单人 床，确实是太挤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李清把身体转向欧阳，接着又平躺着，希望很快的 入睡。 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就好了，谁知道越想睡着越睡不着。 除了堂屋一台闹钟滴答.滴答，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 东边大屋，一丝灯光接着传来姜翠说话声，李清听不清说什么，可能 是小解吧。 欧阳醒了，下床朝痰盂撒了泡尿，窗外是淡淡的月光，他没开灯，又上 床了。 李清轻声问 “几点了” 欧阳看看手机答 “十一点四十了”李清 “哦” 了一声，心却紧张起来，更加没有了睡意，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房门 方向，慢慢的把头钻进被窝里。 一直很安静，安静的让李清的心快跳出来。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李清脸蒙在被窝里实在难受，李清用手轻轻托 起棉被，屏住呼吸，身体紧紧的贴着欧阳的身体，耳朵却竖了起来.. 这时堂屋大门口方向有悉悉~~索索...悉悉~~索索...穿软 底拖鞋轻轻走路的声音，紧接着声音向欧阳磊生前住的的房间去了..... 李清的头发胀，感觉今晚这么闷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急促！ 不敢大声出气，一动不动的闭眼躺着，额头颗颗汗珠渗出！ 睡衣也是黏黏的！ 迷迷糊糊中，听见房门“滋溜”一声，紧接着一个高大瘦削的老头轻轻推 开房门，缓步走到李清和欧阳面前，看不清老头脸上的表情，只有 声音 “欧阳..好好照顾你妈妈啊，我就不放心她，她性子急，脾气暴 躁，刀子嘴豆腐心，年轻时候也吃了不少苦。” 边说边抽泣，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远高大的身躯转瞬消失，李 清伸出手去拉，张嘴想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姜翠说话声，姜翠“腾腾”走路声。 李清睁开胀痛的眼睛，从梦中醒来。天刚蒙蒙亮，翻身又迷了一觉。 七点多了，李清和欧阳起床，李清双手推开厚厚的棉被，手抹去额 头的汗，听见大姑子在后院门口与姜翠说笑，李清抬头朝房门方向看 去，门缝有五指那么宽... 第一百一十三章陪伴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三月的天，乍暖乍寒，今天的 温度竟然窜到二十三度。 李清今天下午回老家来做清明， 从省城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客车到县 城，再乘十分钟的公交到镇上， 下车走十分钟到宋南枝院门前，门 是铁皮做的再刷了红漆，门关着的。 李清用手推了推，从里面插着 门栓。 李清从门缝往院里瞅瞅，宋南 枝不在院里，冲着门缝向院里喊： “妈~妈~” 里面没有声音， 李清狐疑?边用力敲边，冲门缝 往里大声喊，： “妈~妈~” 好几分钟后，院里有悉悉索索~ 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李清 “妈啊” 宋南枝在门里，笑着解释 “是清儿啊，刚在厕所里，” 边说边拉开门栓。 李清走进院子，这是一排坐南朝北 四间砖墙红瓦房，院子有两百多平 方，两米高的院墙。 院子中间一棵桂花树，有碗口 那么粗，枝繁叶茂向撑开的一把雨 伞矗立着，更像母亲张开的臂膀迎 接着子女的归来。 每到秋天桂花开了，院内院外 阵阵轻香扑鼻。桂花树的东边种着 一棵玫瑰，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叶腋下几朵花儿含苞欲放。 桂华树的西边是一棵桃树，大 约一米高，四五根健壮的枝干努力 的向上生长，一串串红彤彤艳丽的 花与娇小碧绿的嫩叶相映，美的让 人惊讶！ 桂花树的南边有四双三米 长两米宽的小菜地，绿油油的白菜 、青蒜、香葱，生机勃勃。 与菜园一墙之隔是镇中心小学， 校内沿着院墙种着十几棵香樟树， 有四五米高，非常整齐，向一个个 荷枪实弹的卫士穿着绿色的尼彩服， 保护着这宁静的小院。 李红愣神时，母亲掩好院门。对李 清说： “这几天天真暖和，刚刚洗了澡，几 件衣服洗洗，” 院子东南角是老厨房，旁边就是水池， 宋南枝一边洗衣服一边接着说 “你去泡杯茶喝哈，靠里边的两只水 壶是今天烧的开水” 李清恩恩答应着，拉开堂屋的纱门， 走进屋内。 李清走进西屋，放下手提包， 拉开拉链，从里面把换洗衣服拿出 来。 床是铺好的，上面平铺着三床 棉被，棉被用一块大的印花棉布盖 着的。 李清走出堂屋，向最西边的那间 屋子走去。 这是去年新盖的一间房屋，朝南 是一间四米长三米五宽的厨房。 南边和西边，都有两开的铝合 金玻璃窗一字型崭新的灶台，石英 石台面，红色铝合金地柜，地面铺 着仿木地板瓷砖，配备抽油烟机。 朝北的是一个卫生间，做了干 湿分离，入门处是白色成品洗脸台， 最里面配备马桶、电热水器。 李清右手轻轻拧开水龙头，放 了些冷水，弯腰左手提起放在洗脸 台旁边的水瓶到了半瓶温水。 扯下挂架上的毛巾打湿仔细地 擦了把脸，放入水池里搓洗了两下， 拧了一把，又擦擦脸，然后用香皂 抹在毛巾上，搓洗两次，洗手，用 毛巾擦干。 走到堂屋，从书案上的茶盘里 拿出一只白色搪瓷带把的茶杯，自 墙边的水瓶里倒出点开水，洗了一 下杯子。 从圆形的茶叶桶里夹出一些茶 叶，往茶杯里倒入开水，茶叶在茶 杯里翻滚着，一阵青香扑鼻。 李清一手端起茶杯，一手端着一 只小木凳，用脚推开纱门，在阳台 上坐下，托起茶杯茗了一口茶，甘 甜的茶水入。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李清换 了双凉拖，宋南枝一边晾衣服一边 问 “中午怎么不回来吃饭呀？” “上午把家里收拾收拾，下了碗面 条吃了。” “那现在饿不饿呀？” “才三点呀，不饿不饿哦” 宋南枝晾完衣服，拿来三只空水瓶， 把捂在老厨房大铁锅里的热水舀到 水瓶里。 又咚咚去小菜园捡树叶，宋南枝弯 着腰，一片一片的树叶捡到菜地的 沟里，忙得非常起劲，再用扫把把 树叶扫到一堆。 从老厨房里拿出一个蛇皮袋， 把树叶一把一把的抓进袋里，李清 也放下茶杯跑过去，李清也去抓树 叶，帮宋南枝提着袋子。 乍一看，散落在菜地里的树叶 没几个，集中装起来却有足足半蛇 皮袋。宋南枝兴致勃勃的说： “就这半袋树叶够我用好多天哦， 这是学校香樟树叶，晒干了，很 容易生火，火钳夹不碎，用大铁 锅烧些洗澡水，不检掉的话，树叶 也会把菜压死的。 只要风一吹，香樟树叶哗哗响，像 摇钱树一样，树叶落进我的院子里 来，呵呵呵~” 自从李振富心梗突然离世，李 清和李凤相继出嫁。 宋南枝和李云一起生活，然后又执 意从李云家搬到老屋一个人生活， 多少年没看到宋南枝开心的笑了。 李清一声汗，内衣黏黏的贴着 皮肤，拿起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宋南枝早把铁锅里捂的三瓶水 放 在卫生间，洗完澡，把衣服端到院 子水池边的时候， 宋南枝问： “晚上想吃什么呀?饭还是面条？” “中午吃了面条不想再吃面条了，” “中午剩了好多饭，等下我们热一热 吧” “好的” 大约五点钟的时候， 李清晾好了衣服，宋南枝饭也烧好 了，在新厨房靠墙放有一张八成新 的方形餐桌，里面原先有一只椅子， 李清去堂屋搬了把椅子过来， 和宋南枝对面坐下，新厨房虽然在 房子最西边，但一点也不热。 西边院墙紧靠着学校的教学楼， 西北是镇上新建的小区，下午的太 阳被院外的楼房挡住了，而且新厨 房南北通透，南风一吹，凉风阵阵， 桌上四盘菜：蒸咸鸭、炒青菜 香椿炒鸡蛋、五香萝卜干。 李清正在减肥，不敢多吃，吃 了一小碗饭，宋南枝吃了一大碗饭， 炒青菜和香椿炒鸡蛋全吃完了，咸 鸭和萝卜干端进橱柜里。 李清要洗锅洗碗，宋南枝不让 伸手，自己洗好，锅、碗、筷、勺 沥一下水后，再用干净的抹布擦干 洗菜的盆底朝天晾着，最后擦干台 面。 收拾好厨房，宋南枝脱下围裙 “清儿，我们出去走走” “恩恩” 宋南枝锁好门，出了院门，是 一条两米宽铺着水泥的子，走了两 百米后就是国道。宋南枝 “我一般每天下午都出来走走，天 黑之前回家，天黑和天没亮不要出 来活动，要注意安全，偶尔上午出 来走走老年人一个人不能长久的呆 在家里，要出门接触接触别人，多 看看路边的树木花草” 李清说 “对哦，出来散散步对身体好” 李清陪着宋南枝穿过国道，走 到村里的水泥路上，村里的水泥路 汽车很少，空气很清新。 路两边都种着蔬菜，青蒜、白 菜、莴笋、蚕豆、香葱。 特别是油菜花最惹人眼，金黄黄 一片，走进了，花香更是沁人心脾。 李清注意到路边有一排平房，大 概七八间，门口坐着几个老人眼神呆 呆的朝路边望着，宋南枝介绍 “这是希望村的养老院。 这都是五保户，吃喝住都是免费的， 国家每月发一百元给他们自己花， 买些洗漱用品什么的，女的够用， 哈哈男的抽烟就不够用了。” “哦~” 李清陪着宋南枝继续往前走着。 前面十字路口有个两上两下的 楼房，一位头发花白，体态肥胖的 老太笑吟吟向宋南枝打着招呼， “你娘俩到哪去？” “散散步啊，你晚饭吃过啦” “吃过啦”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李清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坐 在电动车上，一脚踏地停在路边，手 里拿着一本文件夹，东瞧西看。 看见李清三人，走向前问 “阿姨，这里是不是王庄呀？” 胖老太笑吟吟答道 “这就是王庄，姑娘你找谁呀” “哦，我是镇上的办事员，到村里核 实三高人群的，白天来找不到人” 翻开文件夹，李清上前看表格里 登记有许多名字。 “阿姨，你知道王平家吗？” “我就是王平呀哈哈哈” 李清和宋南枝转弯往前走， “这个王平家老头子也是中风偏瘫， 王平自己心脏病严重的很，也是三 个女儿。商量怎么办呢？大女儿前 年抱孙孙了，现在住在省城儿子家， 小女儿在县城陪读。 最后让二女儿回家照顾王平老夫妻 两。大女人小女儿每人每月拿出五 百元，作为工资给二女儿。” “这样也好啊” “哈哈哈，他们吃饭好麻烦，一餐 要做三样，老头子吃一样，王平吃 一样，二女儿吃一样，哈哈哈。 “是哈，妈，你炒青菜烂乎乎的， 实在不好吃，汪汪奶奶也是的，青 菜放到锅里蒸着吃，哎...” “你现在年轻，没到那个岁数.. 汪汪奶奶那天讲现在我俩一样了，都 是一个人。“ “现在不管农村还是城市，独居老人 很多，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省城房子一楼住着一位九十多 岁的老奶奶，几年前老爷爷去世，有 儿有女，她就一个人住在自己房子里， 哪也不去，女儿有时候来看望照顾一 下，还好，老奶奶耳聪目明，瘦 瘦小小的，经常到小区门口转转走走， 有时候就在楼梯口附近站站。” 宋南枝没吭声。 李清思索着说 “要是村里专门安排人每天到独居 老人家里走走看看，这样应该好些 吧” “这个..” 菜园里有的人还在摘菜，有的在 锄地，路上散步的老人三三两两， 都是本镇上的上了年纪的人，绝大 部分宋南枝都认识，遇到了互相打着招 呼，特别向别人介绍一下李清 “这是小二子，回来做清明的” “你家小二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哈” 李清也笑着打招呼，阿姨叔叔的搭上 几句，宋南枝和叔叔阿姨们有的聊上 几句，还叮嘱一句 “有空到家里聊聊吧” 村里的水泥路修到每家每户，还通了 公交车，李清感觉现在的农村真是一 天一个变化。 第一百一十四章一日游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又是一个五一，放假，欧阳和李清从H市岀发回省城，一路堵车，十二个小时后到达省城， “萌萌，我们本来打算回来吃早饭，结果回来吃中饭，哈哈哈” 在楼下菜馆点了三个菜，吃了中饭，欧阳喝了瓶啤酒后，三个人提着手提小包上了楼，李清洗洗倒在大床上准备休息会儿，萌萌腾腾跑过来躺在李清身边，小嘴叭嗒叭嗒说个不停，说到有趣事，引得李清笑个不停，李清睡意全无，萌说着说着睡着了。李清偷偷骂一句 “小猪八戒！” 欧阳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打着呼噜。 李清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洗头洗澡，把衣服洗洗。 欧阳买了一些苹果和哈密瓜等，留下一个哈密瓜给萌萌吃，其它放在车上。 “我们回老家吧？” “那么急干嘛？” “现在爷爷走了，带奶奶出去玩玩” “带奶奶出去玩玩，不是带外婆出去玩哦？你对我妈怎么样，我就对你妈怎么样，哈哈哈” 欧阳楞了一下迅速改口 “带两个老太太到外面转转” 车子从县城直接到了家，庄子上冷冷清清，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人，年青人很少。 门前水泥地上晒着两排白菜秸秆，上面挂有许多青黄色的菜荚，蚕豆荚已饱满，可以摘了。 池塘旁边的桃树上挂满了许多青色的毛绒绒的小桃子，枇杷树上也挂满了可爱的小枇杷。 菜园里金黄的油菜花变成了饱满的油菜荚，大蒜也已抽苔。 “突突突…” 旁边有人用拖拉机在梨田。 欧阳把水果全部从车上提下来放到西屋墙角。 李清到了东边房间，看到大床和小床上的垫被卷起放在床头，用一块布盖起来，李清和萌萌帮忙一起铺铺平整。 姜翠走过来把垫被铺上，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旧布铺上，抱出一床盖被。 欧阳睡小床，只用一床毛毯盖着 “毛毯不冷吗？” “行，不冷” 晚饭很简单，一盘烧鱼块，一盘，豆腐，一盘咸菜。鱼块依然很腥。 “我来问奶奶愿不愿意出去玩？” “你去问，我不去啊” “你打电话问外婆愿不愿意出去玩玩？” 欧阳笑嘻嘻看着姜翠 “妈，明天出去玩玩？” “我不去哦，坐骄车晕车” “出去转转嘛，吃晕车药” “不去哦，晕车难受，吃晕车药都不管用。” 李清拨通了宋南枝电话， “喂，妈，是我哦，我下午到家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天湖玩玩， 你去不去呀？好的，那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们路过街头接你“ “外婆愿不愿意去？” “愿意去” 晚饭后，在门口转转，无所事事， 还好堂哥家拉了网，可以蹭蹭网，拿着手机玩了会，天渐渐暗下来了，洗洗上了床。 李清躺在床上，总感觉床上有虫子什么的，凑合着躺下闭眼养神。 房内有两只蚊子嗡嗡声， “有蚊子，家里没有蚊香？” “没有，只有喷的那种药” “算了，用棉被盖严实点，” 萌萌玩着手机很起劲。 欧阳拿着笔记本到堂屋大桌去了。 西屋电视机声音很大。 快十一点钟的时候，李清迷迷糊糊入睡时，欧阳窸窸窣窣才到东边房躺下，又玩玩手机，紧接着，姜翠抱着一床棉被，从西屋啪嗒啪嗒走进来 “一床毛毯，你不冷吗？” “我真不冷哦” 姜翠把棉被盖在欧阳毛毯上，啪嗒啪嗒走去西屋，“哐啷”一声关上房门。 不大会儿，东屋响起欧阳打雷似的呼噜声。 萌萌已睡着了， 李清翻来覆去，很久才入睡。 第二早上，欧阳驱车带着李清和萌萌到达街头，将车停在路边。 李清下车，萌萌和欧阳陆续下车进小巷，到宋南枝门口。 院门虚掩着，李清推门而入，宋南枝站在阳台笑呵呵， “你们昨天下午回来的？怎么不从这过啊？“ “嗯，昨天太晚了，直接从县城那边回去了。” “萌萌也回来了？” “妈” “外婆” “欧阳你妈不一起去吗？” “她怕晕车不去了” “我早上特地上街去买了蛋糕和水果，昨天太阳这么厉害，怕在外面渴呀，哈哈哈” “我们车上有大的保温壶，带水了。” “带着路上吃嘛” 宋南枝换上运动鞋，带上遮阳帽，提上小水杯，锁上门。 “外婆装备还挺齐全，哈哈” 萌萌呵呵笑着对李清说。 “嗯，那是” 李清笑着回答。 李清提着水果和蛋糕，欧阳朝前走去开车，李清和宋南枝萌萌来到车前，欧阳已将车子发动，李清将副驾驶门打开，宋南枝弯腰低头，往车里钻，李清手掌平伸挡在宋南枝头顶门框上，宋南枝坐好，李清关好车门，坐到后排座椅上，后座椅子上有汪汪的双肩书包，李清的手提包和欧阳的电脑包，还有一个哈密瓜， “萌萌，来将这个电脑包和哈密瓜放到脚旁边，否则我们俩没法坐了，” “嗯” 车子徐徐启动，从街头向西沿着国道飞驰， 李清好几年没往西边去过，路也拓宽了，两边都是是风景树。 “我们去哪儿玩？天湖还是天镇？” “去天镇看看，我一同学老家在天镇，经常朋友圈里晒天镇风景，还有条老街，看着还不错呀” “那我们先去天镇看看，我看一下导航，有七十公里，要一个多小时，” 路上车子不多， “这边多少年没来过了，变化真大！” “小时候骑自行车来过天湖。” “旁边这条路，就是去天湖的，这地方车子明显比前面多了” 这里山也越来越多， “从车窗往外看，这里处处是风景，哈哈” “城市里的人，每到节假日往山里、往农村跑，哈哈哈，我们的这儿身边就是风景。” 山路弯弯，两边都是山，山坳里有几幢两层小楼房，山边平地几个老人弯腰在田里忙着，车窗外可见清晰的竹子。 渐渐的路两边的房子多起来，往前走一家接一家商铺，人也多起来，男女老少来来往往，有几家门前堆着一米高的茶叶，茶农正在吵茶， “天镇到了，这就是天镇” 没想到这个老山里面的小镇还挺繁华的，比我们镇热闹多了“ “我们镇主要是离县城太近了” 欧阳把车子沿着街道朝前开，“老街” 萌萌看着车窗外喊，欧阳没停车，把车一直开到了街头，这儿有一座很平很宽的桥，桥下是窜窜的流水，桥对面是一座高高的山，欧阳把车子拐进旁边小道，靠边停下，这条小道沿着河岸向前延伸… 四个人下了车，顺着小路朝前走，路边一位六十多岁，戴着草帽的村妇正在拿着小锄头刨坑，往坑里扔几粒豆子，又用土盖起来。 欧阳和萌萌，两人走得快，已经顺着小坡道下到河床，李清陪着宋南枝不紧不慢的走着，到了小坡道慢慢地往下走，宋南枝没注意踩到了一颗小石子，小石子顺坡滚动，宋南枝趔趄了一下，李清一惊， “妈，你没事吧？” “没事，踩到了一颗小石子，呵呵呵” 从小坡下来，是一块沙地，沙粒很细，站在沙地上抬头看，河水缓缓从桥那边流淌下来，发出窜窜的声音，水面大约有十几米宽，河面很平，河床全是石头，被河水多年的冲刷，乍一看，好像黑色的田地里被梨田机器梨过一样，一波一波非常有规律。 河对岸是座高大的山，附近连着几座低一些的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远处的山只看到淡蓝色轮廓。 李清细看石头，有的断裂成一片一片，有的脚一踢就碎了。 “这是天然的？” “当然啦！” “大自然真是神奇” 李清和宋南枝惊讶不已！ 欧阳和萌已走到了水边，两个人脱去鞋袜，站在水边， “他俩准备下水呀？” “啊，这个季节水是凉的，不能下” 李清和宋南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低洼处也有积水， 李清蹲下，用手抄起水， “有点凉” 宋南枝在右侧身子晃动了一下， “妈，我来扶着你” “我行，不要扶哦” “妈，你顺着石头纹路平行走，平整些。” “萌萌，你们没下河呀？河底下全是石头，浅滩石头上有好多绿苔，肯定滑，不像我们那里的天河，全是黄沙，下河好玩。” “这河下游就是天河。” 萌萌坐在石上洗洗脚，穿上了鞋袜，李清和宋南枝也在石头上坐下来，萌萌起身坐到李清身边和宋南枝中间。 “我把你们三人拍照” 李清侧倒在萌萌怀里， “哈哈哈，妈妈真不知羞” “坐起来点，这样不好拍” 李清坐直了些，靠近萌萌，萌萌侧头向宋南枝，手扶在宋南枝肩上，宋南枝微微笑着。 欧阳拿起手机，拍照。 “我们上去吧” 四个人顺着河往下游走，太阳出来了，站在沙滩上还真有点热， 宋南枝提着水杯，一个人径直往下游走。 “咦？妈到哪去呀？” 一会儿，宋南枝回来了 “就这块河床宽些平些，到前面那个地方，河床又陡又窄“ “哦…” 欧阳和萌萌已经上了河边小道，李清陪着宋南枝走上小坡道，到了河边小道，来到了车旁，李清掀去外套， “这天还真热呀” “今天太阳还不厉害哦，要像昨天那太阳，我也不出来玩”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日游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欧阳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车子呜~呜..上了马路中间，向左转个弯过桥，驶向天镇中心。 李清拿起苹果，用纸巾擦擦，拿起小刀，转动苹果，削了一个苹果，递给萌， “给外婆吃” “我以为给我吃呢？哈哈” “外婆，给你吃” “你吃，你吃” “你吃，还有的，妈妈还在削” 李清削了一个给萌萌，然后又削了一个，切开给了半个无核的给欧阳，欧阳接过三口两口吃完了。 “李云讲等大孙女去县城上小学了，让贾浩出去玩玩哦，呵呵呵，李云自己一年到头哪儿都不去，” “在家忙钱呀” “等大孙女上小学，又要生二宝了，还是没时间，哈哈哈” “刚才萌萌说老街吗，在哪儿？”“还在前面一点” “到了，到了” 李清侧脸一看，老街街头有个明显的大门楼，上写天镇老街四个大字。 欧阳慢慢往右转弯，看了看，没地方停车， “你们在这下来，我去停车” 李清、宋南枝和萌萌下车。 李清穿着短袖，手支着外套，挡住头上的太阳，左右瞅瞅，这条街是新建的，两面全是小商铺，没什么特别的，临近中午，街上没几个人，走向门楼左边看，有个老街景点介绍，有棵千年梧桐， “去看看梧桐吧” 转个弯，就看到巷子的尽头，有棵又粗又直的梧桐，大约有五层楼那么高，三人喜滋滋快步走近， “千年梧桐，这么粗啊，两个人恐怕都抱不过来呀” 宋南枝兴致勃勃，跨上台阶， “萌萌，来，我们抱抱看，” 萌萌上了台阶，和宋南枝一起张开双臂，李清一看， “哟，是有三个人合抱那么粗” 这时欧阳打电话来问萌萌在哪， 萌萌站在路边接电话。 李清说 “我们顺着这个街走走，不等他们了，这地方就这么大，不怕找不到” 边走边聊着， “明明说有老街，老街呢？” “反正这么大，条条大路通罗马，老街新街肯定相通的。” “妈，看，前面房子有小瓦，老街肯定不远了” 果然从前面小巷进去就是老街。 “与我们镇老街差不多” “它的路全是青石板，房子比我们老街还旧，” 李清一看，好多都是破旧低矮的危房，房子很深，木柱木门，一家连着一家，墙只到吊顶那么高，屋顶是灰色的小瓦，能清楚的听到隔壁说话走路的声音。 “清儿，往回走吧” “嗯” 李清往前看 “哟，那不是萌萌吗？” “哦，他俩在那等我们呀，哈哈” “萌萌，你们怎么站在这，不去老街转转？” “不好玩么” 时间已经快一点钟， “我们往回走，你们饿了吧？找个地方吃饭” 萌萌说 “我不饿呀，我一般到点就吃” “在外面吃随便吃点，别搞那么多浪费钱。” 有两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前面小院的花台上摆着几盆盆栽，还有其他的花花草草。 车子离开天镇往回走，一路上都没有一家像样的菜馆， 欧阳嘀咕着 “我记得来的时候看到一家山庄呀，怎么找不到了”李清说 “这一块景点不集中，餐馆带不起来，一路上好几家农家菜馆都关门闭户了。” “唉呀，在前面” 前面不远处有家新建的山庄从外面看，蛮高大上的。 门前广场空阔，整齐的摆放着精致的盘栽，足有一人高， 左边是餐饮，右边是住宿。沿着木制走廊，前面是一排十几间包间。服务员领着欧阳一行四人进了第三个包间，包间又高又宽又大，靠窗是一张大圆桌，八张椅子围在桌边，桌上餐具摆放整齐。 入门处右边是间卫生间； 左边往里是一只餐边柜，柜上放有一只大水瓶，一个铁皮做的圆形茶叶桶；柜子对面是一张小方桌四张木椅，摆放在四边。 地面是碎花大理石，很耐脏。 服务员很热情的泡了四杯茶， 笑嘻嘻说 “这是新茶呵” 茶杯上面飘着几片茶叶，李清 喝了一口，白开水一样，一杯喝完，自己去打开茶叶桶，有半桶茶叶，李清用手夹起一撮放入杯里，再从水瓶里重新倒入开水，抿一口，嘬嘬嘴， “真香，哈哈哈” 从窗户往后看，后面是大山，山边全是碗口粗的毛竹， “我去看看有没有竹笋” 李清和宋南枝一起走出包间，外面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两三桌人。到外面木制走廊，旁边有个木制小台阶，从台阶下来，有个椭圆形小池塘，塘水清澈见底，池塘边有只竹筏钉在水里，李清小心奕奕地踏上竹筏，池塘对岸围着柵栏，栅栏里养有十来只鸡。 李清和宋南枝转了一圈，竹笋已经长成了碗口粗两米高的青竹。 李清和宋南枝回到包间，欧阳和萌萌已经把菜点好了。 一会儿，菜上来了，每盘菜量都很足，味道很普通，装菜的盘子倒很别致，装饭的桶外面是木制的，里面是铝合金胆，十分讲究。 吃过结账时，一盘炒苋菜二十八元，一盘炒南瓜杆四十八元！“难怪没有生意，人家一次吃亏，下次打死也不会进门了。” 李清和宋南枝眼睛瞪大，简直是天价！ 走出山庄，钻进车子，车子里面热腾腾的，欧阳打开车窗通通风，车子开起来后，车内渐渐变得凉快一些。 回来的时候感觉很快，两点钟的时候到了天湖，从国道到天湖是一段宽阔笔直的马路，路两边都是两层楼的民房，有开饭店的有开旅馆的，路两边摆有各种小摊，水果零食，小饰品…路边人行道停满了车辆。 行驶的车子一辆接一辆，多数是省城的牌照，车子慢慢向前移动，终于到了停车场，有个空位，欧阳把车停稳，李清宋南枝和萌萌下了车，欧阳三把两把把车倒进停车位，锁上门。 “好大的太阳，萌萌带伞了？” “妈妈，我带了伞” “快点，妈妈晒褪皮了，哈哈哈” “哈哈哈”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去码头看看吧” “萌萌下午要回去，” “那早上不去天镇，直接到天湖玩，” “妈，下次再来就是啊” 四人绕过大门，沿着围墙跟随人流向坡道上走，路上有许多小地摊，摆着咸鱼干，竹笋，梅干菜，茶叶等山区土特产。 顺着这个坡道朝上走转弯处又是一个坡道，宋南枝有点热，脱了外套，接着往上走，上了一个平台，许多小摊，咸鱼，虾，还有清明团子等。宋南枝脱了外面背心，将长袖毛衣脱掉，再将背心套上里面还有一件毛线背心。 李清和萌萌吃惊， “穿这么多衣服呀” “一岁年纪一岁人嘛，怎么能跟你们比？” 到了副坝上，看见碧蓝的天湖水面微波荡漾，湖面上停着一艘白色的游艇，有好几只游船在水面上行驶着。 在副坝旁边有一个长长的陡峭的台阶，台阶下面就是游船停靠的码头。 欧阳和萌萌腾腾下了台阶，到天湖岸边，奔码头上去了。 李清微笑，看着宋南枝 “妈，我们下去看看？” “好啊” 下到一半台阶， “妈，我们坐着歇歇” “这里还挺凉快，” 李清一看时间不早了，走下台阶，在人群中寻找欧阳和萌萌，左看没看到，右看没看到。 李清又回到宋南枝旁边台阶上坐了会，欧阳和萌从码头上过来， “回去了吧，时候不早了” “妈，我们回去吧，” 下坡时火热的太阳当头晒，两边除了山坡就是新种的小树，无处躲太阳。 宋南枝估计有点累，话也少多了。 李清也感觉有点累，额头都是汗，好不容易到了停车场，李清轻嘘一声， “这个坡道看着不陡，真长呀，要是家住附近就好了，每天爬一次。” “在这买套房么，” “要是前几年买还行，现在景点都开发出来了，附近房价也涨了好多。” “妈，我们就在这路口等着，欧阳把车开出来。” “外婆今天这帽子派上用场了，呵呵呵” “我准备着呀” 车子来了，三人赶紧钻进车内。 “李清削了三个苹果，” “欧阳，你吃苹果吗？” “苹果不解渴，我还是喝茶” “那我们吃了” “嗯” 回程真快，感觉一眨眼就到家了。 “萌萌，不是想吃千张卷吗？！我们下车去买” “好” 车子在街头停下，李清和萌萌去了老街买千张卷，等了二十分钟，终于买到了五根千张卷，李清提着，萌萌撑着伞，两个人快步回到宋南枝小院， “泡杯茶喝喝” “欧阳回家了，说回去看看。” “现在回去干嘛呀？，马上要送萌萌，这人。” “萌萌，你上次不是要吃清明团子吗？我上星期又做了六斤米面，“ “妈，你又做了清明团子？” “做着吃嘛，你明天回H市带些。” “不带了，温度太高，路程又远。” 电饭锅跳到保温。 李清拿着手机，正准备问问欧阳来不来吃饭。 欧阳发来微信：别等我吃饭。 李清对宋南枝说 “妈，欧阳不来吃饭了，我们准备吃饭吧” “哦” 第一百一十六章聚聚吧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清儿，你炒的青菜不烂，我们吃不行。” “啊？还不烂呀，我觉得已经炒过火了，哈哈哈” “我们上了年纪的要吃那煮的烂烂的。” “难怪萌萌奶奶把青菜放米饭上蒸着吃，那怎么吃呀，也沒营养了啊” “清儿，你们什么时候走呀” “我明天下午走。” “晚上就在我这住” “嗯” 李清刚吃完一碗饭，听见有人敲铁门，好像是欧阳在喊自己的名字， “欧阳来了” 李清放下碗走到院门口，拉开插销，欧阳推门进来。 “欧阳，吃饭了吗？” “没吃” 欧阳拉开橱柜门，拿碗筷盛饭，汪汪吃好了，站起来。 “爸爸，坐” “萌萌，你吃饱啦？” “嗯，吃饱了” 欧阳坐下，快速的吃了两碗饭。 萌收拾好双肩包和欧阳一起出了院门。 “李清把省城家里钥匙给我，我晚上在省城住” “哦，给你” “外婆，我走了” “下回放假再回来” 萌萌笑呵呵答应着。 送走欧阳和萌萌，宋南枝把碗筷洗洗，宋南枝让李清烧了一 电水壶水。 “清儿，你先洗洗澡” 李清洗过澡把衣服洗洗，用衣架挂好晾在菜地西边的绳子上。 宋南枝也洗了澡，衣服洗洗晾好。 “清儿，我们出去走走。” 李清陪着宋南枝沿着村道转了一圈。 隔壁兄弟俩是做豆腐的， 宋南枝透过路边窗户跟隔壁打招呼 “还在忙啊？” “宋老师，在外面走走啊，清儿回来啦，陪妈走走。” 李清笑着打招呼。 “他们两兄弟很能吃苦，在县城买了房子，儿子媳妇在县城，两兄弟小时候念书成绩很差。以前我在李云那住，外面院子给侯九和李凤俩个做豆腐，哦！干干又不干了，做事情只要你踏踏实实干，怎么会比人家差呢？人家真比你聪明多少吗？年龄差不多的买房的买房，盖楼的盖楼，就他们还是老样子，不讲了。” “妈，他们可能还没到时候，俗话说粪堆也有发热时。现在开装饰材料店，慢慢干也很好呀。” 宋南枝掏出钥匙开门，李清去厨房后面的卫生间洗漱完毕。把西边房里，铺在床上干净的棉被，抱到堂屋椅子上，只留下一床薄蒲的棉被。 李清炒青菜，因为没做汤，李清炒青时加了些开水。 另有一大盘粉蒸肉，一盘炒蚕豆，两根千张卷和十个清明团子。 “你三妈弟媳妇有次问我：三个女儿是不是经常带你出去玩玩？ 我讲大女儿小女儿两个在家的忙得很 宋南枝洗漱完毕，把一个带盖的红色中号塑料桶拎到堂屋， “小便留着，可以浇菜园呀” “清儿，看会电视呀” 宋南枝打开电视。 “哦，我来看会。” 李清往茶杯里加些开水，端到东屋床头柜上，在床边小木椅子上坐下来。 李清关堂屋的木门，木门有点变形，底下有点擦着地，须将门托起，才能关得上。 “妈，你这门叫人家把底下削掉一点点就行了。” “我就给它这样，现在不搞了。那年刚搬回来，房门旁边开个裂缝，我让李云找人修修，李云讲这个老房子修它干嘛呢？我在里面住呀，修它干嘛！ 嗯，节省，舍不得花钱，现在这个孙女把她花，孙女上街买零食自己去挑，净挑好的贵的，呵呵。“ “哈哈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讲你家婆婆脾气不好，年青时候你家公公一天到晚呆在油厂，不顾家，家里那么多农田，还有四个小孩，全由一个女人顶着，搁谁脾气会好呢？” “惹不起，躲得起，我和她一年在一起生活几天呀？” “一天到晩，儿子，儿子，男人哪有那么细心，老了让儿子伺候她。“ 我有时候想想，难怪人家不喜欢生女儿，从小到大，一样的养活，培养成人，到了二十多岁上班挣钱了，却嫁到别人家去，一天到晩伺候别人的父母。我家公公婆婆那时候真能算计啊，给我彩礼钱是三千六百元吧？你当时买个大彩电花了三千六百元，结婚不久，分账不分家，公婆说三千六百元是借的，要我和欧阳还别人三千六百元！这不等于他家是分文不花把我娶进门吗？！逢年过节我迎合着婆家一大家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热热闹闹，自己老娘一个人在家孤单冷清。“ “现在萌萌都这么大了，讲什么呢？当初是你自己愿意。” “我也是闲聊聊呗， 不是讲别的，就是偶尔想起，以前那些事情，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李清和宋南枝沉默了一会儿。 “萌萌处对象要选好了” “聪明的婆婆应该疼媳妇，哎，萌萌奶奶也傻也可怜，看来女人不必太要强啊，这两年萌萌奶奶脾气好多了。” “妈，我去睡觉了，这几天都沒睡好。” “你睡吧，我把这电视剧看完就睡。” 次日早上， “妈，今天买点菜，叫凤儿侯九来吃中饭哈” “好哦” 吃过早饭，宋南枝泡了碗豆腐棍，李清提着菜篮和宋南枝一起去东街菜市场买菜，买了两条鲫鱼，一把竹笋，切了一斤猪肉五花肉。 “妈，行了行了，走吧” “清儿，现在就去李凤那儿看看。” “好” 李凤家店隔壁是家点心店。 隔着马路看见李凤站门口，侯九坐在柜台里面。 “妈，二姐放假啦？” 侯九嘴角带着笑意问 “凤儿，我们到你这来吃点心呀。侯九现在忙不忙啊？” “今天不忙” 宋南枝故意说 “那我们今天到你家吃饭喽” “行啊，我们去切点卤菜就是，哈哈” “不忙的话，中午到我那去吃饭。” “好哦，妈，要开瓶好酒哦，呵呵呵” “好” “凤儿，先跟我们一块走，帮忙洗洗菜呀，侯九你十一点钟到就可以了。” “好，那我看会儿店，十一点钟去。” 李凤呲牙甩甩花白的马尾，笑呵呵和宋南枝、李清一起走回老屋。 回到老屋，宋南枝对李清李凤说 “你们俩先泡杯茶喝喝。” “二姐，还真是有点渴” “嗯，这几天，天气干燥” 李清喝了一杯，又往杯里加些开水， “我去洗菜，切菜。” 宋南枝在菜地里一边捡树叶，一边喊 “凤儿，帮我到菜地挑点青菜” “好哦，”李凤扭动屁股从厨房拿着剪刀，提着篮子蹲在菜地挑小青菜。 李清来到厨房，杀了一条稍大点的鲫鱼，小点的养在脸盆里。将鱼洗净，在鱼背部斜刀切几下，放在盘子里，用盐、酱油腌渍。 竹笋撕掉老皮，切掉老根，切成滚刀块。 猪五花肉清水里冲洗干净，切成均匀的块，冷水下锅，放入一片生姜，水烧开，再煮两分钟，捞出来沥水， 李清将锅子烧热，将沥干水的五花肉倒入锅里，肥的一头摆放在锅中间，小火，将油逼出来，将肥油盛起。 往锅里倒一勺酱油，翻炒，酱油包裹肉块，加入开水，淹没肉块，大火烧开，加小半勺白糖，改小火熬，二十分钟后用筷子插入肉块，加点盐，盛起一半，将泡好的豆腐棍放入锅里翻炒，均匀裹上酱汁，大火收汁，装盘。 竹笋倒入开水锅里煮五分钟，捞出来，沥干水，倒入一半的熟五花肉锅里，翻炒两下，盖好盖焖五分钟，倒入一勺豆瓣酱翻炒出锅装盘。 李清又将鲫鱼红烧好，这时李凤已将饭煮好，青菜洗干净。 宋南枝走进厨房，手里提着一瓶酒， “妈，青菜你炒啊？” “嗯，我来炒。” 宋南枝将青菜炒得烂糊糊，颜色都变了才盛上来，李清一看，和李云都无语。 “…” 十一点零五分，侯九来了。 李云将碗筷酒杯烫好，侯九端起酒瓶，给大家倒酒，给宋南枝小半杯，给李清一杯，李凤一杯， 自己一杯，大家边吃边聊着，讲到李振富，在世时候的很多事情。 “你爸去世后的一个星期，我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滴水不尽，最后你大姐去县城买了桂元炖汤给我喝，我才慢慢恢复了。” 李清低头不语，抬头看宋南枝，眼角也有了白色的分泌物，李清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宋南枝，宋南枝擦擦眼角。 李清真正感觉宋南枝真的老了，虽然宋南枝花白的短发始终清清爽爽，从未见过宋南枝头发湿答答，油腻腻粘在一起过，穿的衣服干干净净，那么有洁癖，那么讲究的人怎么眼角… 李清心里升起一丝悲伤。李清心里清清楚楚。 宋南枝和姜翠不一样。 宋南枝中年丧偶，李振富是世间少有的好丈夫，夫妻俩是那么的恩爱，丈夫是突然离世，连一句遗言都没留，这种打击是致命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厂再别小院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沉重的，宋南枝把这种苦憋在心里，无处发泄，以致一周后重病一场！ 从李云家搬回老屋，宋南枝心里也有苦，还是无处诉，憋在心里。 姜翠虽然受累，但是体力上的累，通过打骂孩子，与别人吵架撒泼将心里委屈发泄了出来。 从欧阳磊生病到去世十几年时间，姜翠算把罪受够了，打骂欧阳磊，即时将情绪发泄出来，不憋在心里，欧阳磊去世，姜翠真正轻松了也解脱了。 四个人喝完了一瓶酒，李清李凤帮着宋南枝收拾收拾，侯九和李凤说 “我们回去了，让妈和二姐休息会儿“ 李清将侯九和李凤送出院子，铁门插销插好。 “清儿，你去躺会儿，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嗯” 李清躺下五分钟，宋南枝进东边房躺下了，又过了五分钟，欧阳打电话来让李清准备一下，马上回H市。 李清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门口，打开铁门欧阳来了。 李清轻轻走到东边房门口，拉开门， “妈，你睡下了吗？欧阳来了，我们走了。” “现在走啊？” 宋南枝跟着欧阳和李清走到院门口， “欧阳，你有现金吗？给几百元钱给妈，随便买点 自己喜欢吃的” “哦，” 欧阳把钱递给李清，李清交到宋南枝手里。 “妈，把门锁好，回去休息会” “嗯， “我是去躺会儿” 李清默默无声的和欧阳转身走出小院。 又是九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H市，洗漱后上床 躺下了休息。次日早上八点到了市场里，两个老表 也来到了门市部。 欧阳屁股还没落到板凳上，客户的电话就打来了， “王老板，你订的货，现在正在往车子上装，半个小时 后给你送过去，哈哈，嗯” “张老板，你放心，你订的货厂里还没送到仓库，后天 能到，到了我立马给你送过去，好的，好的” …… 两部手机刚放下这个，那个又响了。 李清一页一页翻看着账单，一边拿笔记着， “欧阳，这个品牌这款比较畅销，我们向厂家多预订一些。” “这款，仓库里没有啦？客户都比较喜欢这款” “我马上打电话预订，家里现在有多少流动资金？” “三十万元，预订二十万元的？” “二十五万元的吧，明后天能收五万元客户的货款” “好吧，那就二十五万元的，你打电话预订，我等下 把钱打过去。” 吃过中饭， 李清说“欧阳，我下午去下银行，想办张信用卡， 以后关键时刻可以周转一下” “你两点半以后去，等老表送货回来” “行” 市场对面就是银行，李清取了号准备去大厅椅子上坐下等。 “李清！” 柜台前有个中年男人迎面走来，惊喜喊道。 “哎呀，薄医生，你怎么在这呀？” 李清也是一阵惊喜。 “我一个朋友家里装修，非让我帮他看看瓷砖，在这取些钱， 你在这干嘛” “我们家就在这市场批发瓷砖呀？” “哦，真的？那我去你家店里看看” “你自己先去看看，A区18号，我家老板在店里，等下一起吃晚饭吧，我要等一会儿” “那好，我先去看看” 等李清办好信用卡，走出银行门，薄医生站在门口等李清， “薄医生，你瓷砖买好啦？” “买好了，” “去店里一起吃晚饭呀” “不去了，李清，你上车，前面有个休闲茶吧，去坐会儿” “好的，薄医生，你有什么事情吧，我倒想起来了，上次你说赵总和哪个姑娘结婚？你还没回答我呢？” “上车，” “你呀，还卖关子，咯咯咯” 薄医生微微皱眉，脸上露出很不情愿的表情，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张梅”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什么？我正月就知道了，赵总和小林去我四叔家拜年，我们遇到了， 小林，其实小林还不错，赵总也算圆满了。” “你哪知道哦？对面巷口有个茶吧，去那坐坐。” 薄医生把车停在路边的一个空位上， 李清和薄医生走到前面十字路口穿过马路，来到了休闲茶吧， 走进茶吧，往右拐是楼梯，两人径直上了二楼，轻松舒缓的音乐，似缓缓流淌的河水环绕着茶吧里，走到吧台 “李清你喝什么？” “橙汁”“我也喝橙汁。” “美女，两杯橙汁” 李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两人对面坐下， “这里环境真好，坐在这忘记了尘世一切的烦恼。” “李清，做诗呢？” “你薄大医师在，我岂敢搬门弄斧哦，说说赵总” “你不是不理人家了吗？” “薄大师，你真唐僧” “好好，我说” 有次赵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回到房间拿起酒瓶喝酒，小林在班，尾随进了房间，把赵总惯醉，乘着赵总深醉发生了那个。 赵总父母也早已被小林哄得言听计从，春节小林都不回家，伺候二老，赵总父母还认张梅做他们的干女儿。 赵董夫妻听说小林怀孕了，喜出望外，儿子快四十了，终于成家了赵家有后了。 “梅子，你要好好休息，别去上班了，我让龙儿请个阿姨来家。” “叔叔阿姨，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在这算什么呢？” “哦，对，让龙儿明天定亲，选个良辰吉日，这个月把事情办了。小林你通知你父母哥嫂。” “哎！定亲，在哪举行仪式好呢？” “我看啦，就在咱总店办好。” “对啊，叔叔阿姨，你们考虑的真周到” 赵家在H市亲戚不多，就请了一些经常来往的亲朋好友。 赵龙知道后郁闷极了，后悔也没有办法，小林怀了自己的孩子，面对快八十高龄的父母，自己怎么办呢？！ 第二天，我们把醉醺醺的赵总扶到现场，匆匆举行了定婚仪式。小林嫣然成了赵家少奶奶，在酒店指手划脚。 很快的举行了结婚仪式。 赵总每天是以酒当歌，在新房住了三天，回了总店自己房间。 除了睡觉就是喝酒。 有一天上午，赵总在总店开会，长长的办公桌两边端坐着公司所有管理人员，赵总坐在桌子前端， 一脸严肃， “今天主要是总结一下过去的工作，另外一个就是分店总经理的任勉。大家先对前期工作作个小结，有什么好的见议畅所欲言，各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秘书在一旁记录。 “都讲完了，下面我宣布两个人事任勉，首先勉去小林总店大堂经理之职，抽调分店张梅担任；分店总经理由我们的老员工郝姐担任，分店其它岗位人员由郝总经理负责安排。希望各位配合她们的工作。” 办公室一片安静，紧接着发出“啪啪啪”掌声。 “你不能进去，赵太太，赵总正在开会，不能进去” 大家把眼光转向门口，会议室门口，有人喧哗，三个保安围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女人新烫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涂脂抹粉，耳朵，脖子，手指手腕上挂着各种饰品，胳膊上夸着个小包，穿着一身名贵的风衣。 “放开我，你们不看看我是谁，放开！赵龙，你这个混蛋！” “赵总，我们拦不住，赵太太硬往里闯。” “好了，你们三个先回到岗位上去” “今天的会就到这，大家散会。” 众人面面相觑，陆续走出会议室，郝经理最后一个走，出来后把门紧紧关上。 “赵总的家事，我们走吧”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得闹到公司来？” “你为什么要勉我职？” “你又不差钱，怀孕了还上什么班？” “那你也不能不声不响的就把我辞了，？” “我辞个人还要与你商量？” “你现在怀孕了，我不跟你计较，孩子生下来后，你我各走各路。” “没那么容易，你不就惦记着李清吗？“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小林又不聋又瞎，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就会在男人面前装可怜，谁不会？啊！” “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别人。” “我们，你什么时候有我们，自从结婚你正眼看过我吗？你碰过我吗？” “这个婚，是你要结的，你征求我的意见了吗？你摸透我父母的心思，利用两位善良的老人来要挟，你让我恶心！” “你不恶心，喝得烂醉抱着我，还叫着李清的名字，又是宝贝又是心肝！你那宝贝早已名花有主了，哈哈哈” “啪！” 赵龙怒不可恶的扇了小林一巴掌。 小林瞪圆了眼睛，“啊！…”一声嘶叫，张开两手在空中乱花，扑向赵龙。 赵龙伸出一只手抓住小林的胳膊，往门口拖，伸出另一只手拉开门。 “保安！” “赵总” 站在会议室不远处的两名保安急步走来， “送赵太太回家” “我不走，不走，赵龙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 送走了小林，赵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下头拳头敲打着额头。 赵总下楼走到保安部，狠狠地训斥着保安经理 “下次再让赵太太进来，你直接滚蛋！” “是是，赵总” 赵总转身上楼，保安们吐着舌头， “赵总咋了？从未发过这么大火” “看赵太太穿着华丽，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哦” 第一百一十八章无能为力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你管这么多干嘛，不让赵太太进来就是。” 没有想到，赵总刚坐了休息会，保安打电话上来， “赵总，赵太太又来了！” “头脑坏了，这个疯女人，不让她进来！” “赵总，赵太太和赵董一起来的” “这个混张东西，不让老子进大门？谁拦着，我打折谁的腿。” “哼，看你们谁还敢拦着！” 赵总头快炸了。 “这个女人又来这招，最讨厌她这样。” 赵总匆匆下楼，把父母接进办公室坐下，递上热茶，小林撇嘴斜眼瞅着赵总，在赵母身边坐下。 “龙儿呀，你和梅子怎么啦？小林不上班就不上班，你干嘛不让她进公司呢？” “妈，他今天还打我，呜呜呜” 赵老爷子气得直喘粗气， “大男人伸手打老婆，我没有动过你妈一根手指头，我们赵家不兴打老婆！更何况小林还怀着我们赵家的孙子！你这个混张东西，” “爸妈，你们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打她的。” “那好，你今天晚上跟我们回家，好好跟小林道歉，哄哄她。” “爸妈，只要赵龙回家，我就不生气了。再说他也不是故意打的。我知道他管公司压力大。” “龙儿，你听听，这么好的媳妇儿你不珍惜！” 小林洋洋得意的笑， “爸妈，从今天起我要好好保养身体，为咱们老赵家多生几个大胖孙子，嘿嘿嘿嘿。” 赵龙就这样被迫回家了一次， 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这时，李清手提包里“呜呜…呜呜”，震动声，接着一首荣耀歌曲响起“你听远处的声声汽笛，勾勒出梦境中的岛屿，在清晨漫上岸的海浪，是世界尽头的回响，…” “对不起，薄医生，我接个电话，哦哦，我办好了，马上回来了” 李清放下电话， “哎呀，店里催我回去，一天到晚穷忙着，哈哈” “忙点好啊，忙起来才充实呀，李清，我加你微信，有什么事情用微信方便” “好的，我微信就是我原来的手机号” “好，我加你，你确认一下就行了。” “嗯，博大精深，就是你啊，咯咯咯” “名副其实吧？哈哈哈，你上车，我把你送到市场门口” “好，” “李清啊，以前我们三个在一起多开心，现在想讲几句话都这么难！真怀念以前的时光” “老是回忆，说明你已经老了，咯咯咯，我到了，薄医生，再见” “哪像你啊，年年都那样，再见，再见，你去忙吧” 李清告别薄医生，匆匆走回店里，“欧阳，什么事啊？” “哦，那个张老板的三万元货款给了，把它存起来，” “下次客户让他们门用支付宝或微信转账，省得现金拿来拿去，” “下次见到客户们跟他们说说” “我赶紧去，再迟银行下班了，不行就在自动存款机上存” “那你去吧” 李清装好现金，转身又去了银行，刚把现金存好，“你听远处声声汽笛…绽放着明天红色的花蕊，成长于苍茫茫的异乡，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 李清掏出手机一看，是萌萌打来的 “妈妈～想你” “萌萌，下班啦？” “妈妈，今天是星期天呀” “哦哦，我都忘记了，哈哈你今天在加班吗？” “是啊，昨天下午就在加班，客户急着要报告，今天下午又来赶写，刚写完，准备住处。” “朝九晚五加双休的小白也要加班吗？呵呵” “呵呵呵，其实每天行走在写字楼里的小白们，并没有常人想像中那么光鲜，朝九是可以的，但为了赶稿可能要通宵达旦，而且是经常的事” “哦，做什么轻松呢，我看都不轻松，住的地方还行吧” “大家都不认识，我们三个人各上各的班，白天上班，晚上回家有时碰到，洗漱后进各自房间，互不干涉” “在公司还好吧？” “同事还都不错，八成的同事都结婚生子了，她们闲着的时候都聊着娃娃有关的事情” “一群少妇，呵呵” “我们组长也是女的，还挺好色，每次我去给她审核的时候，她圈圈点点这里要改，那里要改；和我一起进公司的一个年轻男同事，她一次通过” “哦？这，未必是坏事儿，现在对你要求严格点，以后反而是是好事，你应该感谢她” “呵呵，也是啊” “妈妈，我这个手机内存不够了，有时出差在外面，好多软件下不了，地图都不能用。” “那你换个内存大的，我给你转五干元，你自己专卖店买” “我打算买那个128G的” “那应该够了吧？” “嗯，妈妈真好” “那当然了，妈妈就是你的活期存折，哈哈哈” “五一放假，来这边玩玩？” “我和两个同学都约好了，她们俩到我这边玩玩” “好的，同学之间要经常保持联系哦” “妈妈，我下地铁了，不讲了” “好，走路慢点儿，看着路，更不要闯红灯” “嗯嗯，么么哒，” “亲亲” 李清挂了电话，“……”李清一看是张菊打来的 “四妈，你好啊，” “清儿，我今天从老家刚刚到H市，你们五一到我这玩玩？萌萌一起来” “哦，四妈，萌萌和同学约好了，不过来了” “那你和欧阳来玩，你四叔想你们哦” “四妈，到时候再说吧，有空我们就去” “那好，再见再见” “四妈，再见” 吃过晩饭，两老表回自己住处，欧阳和李清也回到公寓里，欧阳坐在桌前，李清准备去洗手间，走近欧阳身旁，明亮的曰光灯下，李清忙的时候没注意看，此时仔细看，欧阳头上那条疤痕清晰可见，欧阳留着寸头。 李清用手轻轻按按疤痕周围 “欧阳，你这疼不疼？看着好恐怖” “不疼了” “我明天去医院问问医生，开点什么药吃吃” “不用了，都好了” “你讲好了，不听你的，我明天去问问医生” 李清吃过中饭，来到了医院，把欧阳病历本给医生看，向主治医生说明情况， 医生微笑告诉李清“放心，他本人说不疼了，说明伤口已经长好了，当初也只是皮外伤，以后真注意交通安全” 李清下楼往大门口走，又遇到了薄医生， 薄医生满头是汗，急匆匆沒看到李清，李清一眼看到 “薄医生，你急匆匆，忙什么呀？” “哎哟！李清，怎么是你啊” “我不放心，来问问医生 薄医生，现在有空吗？去对面咖啡店坐坐？” “好好，我刚刚忙完” “我们还喝橙汁吧” “行，我忙到现在，还真渴了” 薄医生扶着吸管深深的吸了一口橙汁， 接着上次的话又开始讲起来： 出事的那天中午还喝了点，后来知道被撞的是你老公，赵总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还好你老公只是皮外伤，否则，我真担心他不自杀也会崩溃。 我把他拖到海边别墅静养， 我问 “小林肚里怀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和她离婚！这个女人太有心计了，一想到她，犹如芒刺在背。” “赵总，你不能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自暴自弃，不划算。” “关键是我的父母现在听不进去我的话，小林动不动就把我父母推出来，弄得我束手无策。” “只要不让她插手你酒店生意，平时尽量躲开她，不想那些遭心的事，想想快乐的人和事。” “结婚第四天到现在，我们一直分居，我都躲着她。” 听到他给你打电话说十万元钱的事，我想那也是赵总的一点心意吧，毕竟你老公受了伤，受了那么多罪，十万元不多，合情合理。 李清的眼睛已湿润， “有次是有小林的未接电话，后来忙忘记了没回。其实小林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方式不太对。” “这次交通事故，其实不怪赵总，是我老公闯红灯了，最后怎么处理，我尊重我老公自己的意见，交警大队已经处理过了，我们没要赵总的十万元，还有以前的的五万元我也还他了。” “薄医生，我得回去了，这个小生意特别忙人 ，哪天闲时聚聚。” “好的，李清” 李清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流，百感交集。 这个世界这么的小，怎么也没想到，绕绕转转在H市又遇到了中学的同事小林，而且当时自己还是失忆的，李清苦笑笑。 李清回到店里， “不要紧吧，我讲你还不信，” “问问医生我放心些” “我就是铁打的，有什么不放心的，哈哈哈，晚上回去我让你彻底地相信，你家男人还是以前的强壮” “我来去买点菜，明天五一，给两老表放两天假吧，让他们自己去玩玩” “好吧” “我们也歇两天，一整天电话打得我嘴唇都肿了” “嘿，你这人真奇怪，让你接电话，不是让你亲电话， 咯咯咯” “嘿嘿嘿…”欧阳盯着李清，一阵坏笑。 晚上吃过晚饭，李清正在洗碗， “李清，碗放那，我来洗” “欧阳，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主动要求洗碗，” “主动洗碗你还不奖励奖励我？” “无事献殷勤，嗯...但是我还是自己洗，你洗过的碗呀，碗里还有半碗水” “好吧，那我先洗澡了” 李清洗好碗，欧阳在洗手间喊 “李清啊，把我毛巾拿来” “你现在怎么丢三落四的？” 李清拿起毛巾往洗手间走去，刚到门口，欧阳一把将李清拉进洗手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忙碌的日子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到腊月初十晚，欧阳、李清回到公寓，仔细算了算账，今年纯利二十万。 “欧阳，今年给两老表每人三千元红包吧，这么多年跟你后头，一句怨言都没有，勤勤恳恳的，我们也不能亏待人家” “他们没有技术又没有学历，一大把岁数了，我给的工资也不低，还包吃包住的” “给他们的工资不低但也不高呀，家里老表毕竟放心呀，请别人你能这么省心吗？ “李清，我去年给他们八百元，今年一下子给三千，他们还以为我挣了许多钱呢？这回家过年来来回回至少要两万元钱。” “哦，也是啊” “每人一千五百元” “好吧” 荣耀音乐响起， “欧阳，谁的电话响了？你的还是我的？我们俩都用华为，铃声都样的，呵呵” “李清，你的” 李清拿起电话，是萌萌打来的， “妈妈，” “萌萌，吃过晚饭了？” “还没呢？我那边的房子退了，” “房子退了？为什么？” “我搬来和我们同事一起住啦，有一个还是我同乡呢，” “都是女生？” “嗯，而且这边房租还便宜些，” “我看了一下，这个地方还不通地铁吧？离单位近吗？” “地铁正在修建，估计明年会通，比原来的地方还近点，天晴我骑公共自行车，下雨我就乘公交，有时室友骑电动车带我，呵呵，” “这样还不错，同事在一起还能谈谈工作上的事，向她们学习请教也方便” “有时晚上加班，我们三个一起打车回家了” “三个人住一起，不能只顾着玩哦，自己心要定下来，有些书还是要看的。” “嗯嗯” “下次我们就用微信发语音吧，” “我有时候不出差，电话费都用不完的，爸爸呢？” “厕所里，你与他私聊吧，哈哈，你们单位春节什么时候放假？要不要我们去接你” “妈妈，不用，我坐高铁，一个小时就到省城了，我去洗菜了，准备烧晚饭了，呵呵” “哦！那你去忙吧，你烧的菜能吃吗？咯咯咯” “咦，又是谁打电话来了？” “清儿” “四妈，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清儿，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们要到腊月二十三才放假，四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我十二的就打算回家，我想搭我们老乡顺风车，一路送到门口” “哦，那我在老乡群里给你问问，然后我把他电话给你，你和他谈谈价钱什么的，反正是我们老乡，我也没见过面。” “好好，麻烦清儿” 李清看看老乡群里，好多人都在发布带人的，求带的。李清也说了一条求带信息，不一会儿真有一个人私聊李清， “是你本人求带吗？” “不是，帮我婶婶发的” “她身体健康吧？行李多吗？” “师傅，我把我婶婶电话给你，你和她直接说吧” “好的” 半个小时后，张菊打来电话 “清儿，算了吧，我还是坐大巴” “四妈，和那个师傅没谈好？” “价钱比大巴还高，不坐他的顺风车了” 十二早上六点，张菊打电话过来 “清儿，我和大表嫂，我们坐上客车了，卧铺” “四妈，你们今天回家啦？卧铺舒服些，你们两个人一起也有个照应” 六个小时后，张菊电话打来 “清儿，我们到县城了” “这么快呀” “六个多小时嘛，嘿嘿嘿” 腊月二十二晚上六点，吃过晚饭，欧阳和李清带着两老表，从H市赶回省城， “老表，你们不去N市接汪汪啦？” “她现在翅膀硬了，自己坐高铁，她说一个小时就到了省城，订了明天下午的票” “表嫂啊，现在年轻人，头脑活得，可不像我们这代人，再说她的大学当真白上啦？” “刚刚上班时，听说她要去外地出差，我那个担心哦，嘿～她稳稳当当的，当天去当天回” “不承认自己老了都不行啊，哈哈哈” “表嫂不学开车啊？” “我哪一年就让她去学个驾照，她不干” “我对这些机械东西发怵，可能是当年学车床留下的后遗症吧？再说我对车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学会了，我也也能歇会儿” “我觉得还不如坐高铁方便，又安全又快速” 到达省城已经凌晨两点，在路边夜宵摊吃了热腾腾的夜宵，欧阳把李清送上楼，欧阳和两老表回老家去了。 二十三下午，李清到家门口的公交车站把汪汪接回家了。 汪汪看到李清，叽叽喳喳嘴叭嗒说个不停。 “汪汪，要买衣服吗？” “不用买了，我平时季节到了就换新的，这个呢大衣，这件棉袄都没怎么穿，” “平时想买就买，不必要非到过年买，现在买，过年穿几天，温度一升就不穿了，放到明年冬天拿，干嘛呢” “妈妈，你和爸爸要买新衣服吗？” “我现在不要买，你把你爸买件呢大衣吧” “好，爸爸什么时候到省城来呀？” “二十六应该来吧” “那我明天约同学一起看电影” “好，同学毕业后见面机会不多啊” “都在群里，没有事情都不说话” “我炖了排骨汤，喝点汤” “哈哈哈，炖汤啦？难怪我在楼梯口就闻到肉香了？” “还记得那年，刚买了炖锅，哈哈哈，我俩去了步行街…” “咯咯咯，记得，当时，妈妈，你脸都吓白了” 晚饭后，收拾收拾洗漱后都九点钟多了，李清见萌萌径直往大房走去，爬上了大床。 “萌萌，你不睡你自己的小床吗？” “妈妈，我和你一起睡” “你多大了？还和我一起睡，我睡小床去，嘿嘿” “妈妈～你去小床睡，我就在大房大声喊…” 李清关掉客厅的灯，去了小房躺下了，十分钟后，只听萌萌在大房里大声喊 “妈妈，妈妈～妈妈！” 李清偷笑着披衣从小房走进大房，爬上大床， “你真不知羞，服了你了，呵呵呵” 二十六下午，欧阳从老家来到了省城， “爸爸，你要买衣服吗？” “宝贝把老爸买？” “嗯，我把你买件呢大衣，走，上街去” “你妈妈，不要买吗？” “妈妈说她现在不买” “李清，你不去啊？” “我不去了，你俩去吧” “妈妈，我要吃你做的豆腐汤” “好，瞧你这点出息，哈哈，一个豆腐汤就把你的胃征服了” 第二天上午，欧阳把对联贴好，李清把东西收拾收拾，快九点钟时候，三人锁门下了楼，提着换洗衣服，钻进车子，两个小时后到了老家，李清吃完 中饭后， “萌萌，我去外婆家，你去不去呀？” “妈妈，我不去了，我和堂哥讲讲” “好，他研究生还未毕业吧？” “好像明年毕业” 李清一个人来到了宋南枝家，从院外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李清一边喊一边敲着铁门。 “妈～妈～” “清儿，回来了，嘻嘻” 宋南枝和张菊走到铁门口，拉开插销。 “四妈，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是刚刚到，你们从省城回来的？” “嗯” “四妈，你是十二到家的啊？” “我家爸爸一个人在家，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你四叔今年也不回家过年，另外我家堂哥叫我们回家商量事情，小林和那个老板离婚的事，吵得一踏糊涂” “小林离婚，去年正月不是挺着大肚子嘛，今年怎么就离婚了？” “四妈，清儿，倒杯水喝喝， 你俩讲讲，我来把菜园树叶子捡捡，” “妈，我自己倒” “萌萌没来呀？” “她在家玩，” 张菊微微皱眉，挤挤眼睛，接着说 “这个其实小林这个姑娘，是有错的，她一边纠缠赵龙，一边还和以前谈的男朋友有交往，今年十月份把小男孩生下来后，赵龙一个好朋友是医生吧，劝赵龙暗中把小男孩做了DNA鉴定，结果这个小男孩真不是赵龙的” 李清吃惊不小。 “那赵龙不可能饶了小林呀，当即提出离婚，赵龙父母知道了也站到了赵龙一边，小林冷笑讲离婚可以，财产一半分给她，” “哎哟，吵吵闹闹好多天，我堂哥和侄子都去了H市，听说赵家老爷子因为这事气得旧病复发，不久就去世了。” “小林还请了律师，哪知道赵龙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早就把家里财产转移了，小林一分钱也没拿到，我舅舅说我嘴巴会讲，让我春节回家一起商量个办法，” “我的天呀，我平时胡讲开开玩笑，逗逗猴还行，这个事情你找我？嘻嘻嘻， 我讲大哥呀，你太抬举我了吧？这个事情你要经过公家，“ “小林现在带着孩子在家里，以前的男朋友和别人结婚了，我感觉，小林现在神经都不太正常了，哎…这个小林啊，自小就要强，喜欢攀比”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呀” 李清想起薄医生和她说的那些，轻轻叹气，无能为力。 “小林以前也是我学生，小时候老老实实的一个小丫头呀” 宋南枝补充一句。 “哪讲不是啊，这个人呀长大后，变化这么大， 第一百二十章2701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四妈，晚上就在这吃饭” “清儿，不在这吃饭了，老爷子一个人在家，腿脚好像没有以前好了，前些天都没空来和你妈讲讲，今天我过来看看” “我回去了，大姐，清儿，到我家去玩玩” “四妈，不去了，” “那好，陪陪妈妈” “嗯” 宋南枝和李清把张菊送到门口，张菊嘻嘻笑着 “别送了，你俩回家吧” “清儿，我来把这树叶再捡捡，你不饿吧？” “不饿，不饿，才几点呀？” 李清掏出手机，微信里找到了薄医生， 发出个傲慢表情， 十分钟后，薄医生 “哈哈，谁这么大胆惹了李清啦？” 李清还是一傲慢的表情 “李清，到底怎么啦？” “赵总离婚了？是你蹿跶的？” “你都知道啦？小林这种人太可恶了！本来赵总还打算离婚后给她二十万，看在她服侍赵董事长夫妇俩那些年的份上，哪知道后来她带着她娘家人跑到公司大闹好几次，赵董事长也被气得旧病复发去世，赵总才狠下心来，一分钱也没给她” “这叫什么事呀？” “这叫机关算尽，我上次看你那么忙，也就没打扰你了“ “赵总，现在，还好吧？” “你是指哪方面？” “赵老夫人身体一向不好，前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我是三天两头跑医院，赵总嘛，嘿嘿嘿，你就不能抽空看看他？他对你那么好，你就狠得下心来？ “这…明年再说吧，明年抽空去总店看看，我也想看看那些姐们哥们了” “这还差不多” “薄医生，不耽误你时间了，再见” “再见“ 李清在宋南枝小院呆到二十九中午吃了饭，准备回婆家，从包里掏出几百元现金塞到宋南枝手里， “妈，你自己装好，我不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吃喝玩乐的拜年中，一眨眼到了初五晚上， “萌萌，明天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一起走” “收拾行李，明天出发，省城家里，你们没丢东西吧？” “都带来了，” “那明天直接走，不经过省城家里了。” 初六吃过早饭，收拾好行李，姜翠前天就把老家腌制的咸鸭咸鱼咸肉腊肠咸菜送到了东屋里， “本来这些你和成金各带一半，成金那身体咸菜不让他吃那么多，欧阳带些年糕” “你自己在家也要留点，有时候蒸着吃，方便” “我有啊，一个人在家吃不了多少” 姜翠笑嘻嘻望着萌萌 “努力忙钱，” “嗯” 欧阳李清和萌萌三人把行李拎进车上，咸菜等放入后备厢里， 三人钻进车子， “奶奶，我们走了” 欧阳发动车子， 姜翠站在大门口阳台，望着车子叮嘱欧阳 “车子开慢点儿，” 欧阳调转车头，车子从大门口的水泥地驶入村村通水泥路上， 欧阳慢慢将车窗摇起，车子快速地驶向街头停下，三个人又下车来到了宋南枝小院，和宋南枝打招呼，宋南枝将一些卤菜，一大玻璃瓶咸菜还有一袋干豆腐皮，让李清带上。 “萌萌喜欢吃千张卷呀，我昨天早上特地去买了十根” “买那么多？五根就够了” “她喜欢吃，带着带着” 欧阳抱着大玻璃瓶，李清说 “我们不会腌菜，一腌不是烂，就是上白沫，嘿嘿，萌萌奶奶也给我们带着一瓶腌菜，我们要吃上半年” “只要老娘在，腌菜不会少你们吃的，呵呵” “俗话说家有一老好比一宝呀，哈哈哈” 欧阳、李清、萌萌一边笑着一边往院外走。 “外婆，我们走了” “放假你们想回来就回来，” “嗯嗯，妈回去吧，把门关好” 三人走出小院，钻进街头的车子里， “看来萌萌请我们吃中饭了，现在八点四十，刚好到N市吃中饭，哈哈” “没从家里菜园摘些青菜带着，到时不用买青菜了，呵呵” 中午十二点十分的时候到了萌萌合租房的小区门口，周围都是高耸的新房， “这里都是新房子，人气挺旺的” “附近几个小区都是拆迁户，这里成了一个商圈了，配套设施都齐全” “萌萌你要腊肠，千张卷，还要什么？” “这两样就行了，我们很少在家开火” “萌萌你和你爸先上去，我去菜市场买把青菜” “妈妈，往前走十米就是菜市场” “我看到了，” “我和爸爸先上去，我马上下来接你” 萌萌和欧阳，并肩大步走向小区门口，往二号楼走去，钻进电梯，萌萌按27，一会到了27层，“爸爸下” 欧阳和萌萌出了电梯，到了2701门口，萌萌叮叮按几个密码，门开了，里面还有一个房门，萌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她们俩个还没来，我来的最早，哈哈” 欧阳一看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堆东西，放下手里的袋子，把水电气阀门打开，去卫生间拿拖把开始忙着拖起地来。 “萌萌，你先把米淘好，电饭锅插上，接你妈妈上来烧菜。” “嗯，那我淘米了，爸爸，放多少米呀？” “我看看，你舀三小碗米，” “爸爸，我下去接妈妈啦，” 萌萌到楼梯口，李清走到了门口， “妈妈，你怎么知道这是二号楼？” “墙上那不写着嘛，你以为我是老年痴呆啊” “哈哈哈” “27层呀？空气挺好的，我感觉到六层，车子尾气就很少了” “妈妈，到了，” “你们室友什么时候回去来呀？” “今天晚上应该到，” “你爸爸在搞卫生呀？你们三个姑娘住，房里还这么乱糟糟的，不要的纸箱什么的扔下去，都放在这堆着，我来看看你的狗窝，哦，还行，我脚还下得去，呵呵呵” “你们搞卫生，我来烧菜了，切三根千张卷，一根腊肠，这还有卤菜，再炒把青菜，四个菜，差不多吧” “萌萌，你们卫生搞结束了吗？洗洗手吃饭” “好了，爸爸吃饭了” “你爸爸今天这么勤快，把你房间的地拖了一遍又一遍，呵呵” “你那房间地下一层灰，我实在看不下去” “爸爸，你坐着，我来盛饭” “呵呵” “你妈妈嫉妒了” “哈哈哈，我好嫉妒哦，萌萌把我也盛碗饭” “呵呵呵，都来了” “哎呀，饭没有了？哈哈” “你们吃饱了吗？我吃了一碗，”“我吃了两碗” “萌萌，你真扣门，到你这吃一顿饭，还不让吃饱，呜…” “我可能水放少了点，呵呵” “欧阳，你要不躺一会儿，” 欧阳用茶杯重新泡了杯浓茶， “走了，累了就到服务区休息会” “萌萌啊，我们走了” “妈妈抱抱，爸爸抱抱” “哎呦呦，萌萌你这嘴巴擦了没，油全擦我脸上了，哈哈哈” 萌萌送欧阳和李清到车子旁，“再见再见” “我上去洗头洗澡了” “上去吧，头发都油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咯咯咯” 欧阳发动车子，萌萌转身走向小区门口。 车子转来了弯上了绕城高速，飞驰向前， “现在好像是老了，不如从前，有点累，到服务区休息会儿” “那次受的伤，可能伤了元气吧，人体是个封闭的整体，开了那么大口子，还流了那么多血，就会多多少少伤些元气。” “医生还说不用输血” 到了服务区，欧阳把车窗留点缝隙，放下坐椅躺下，李清也在副驾驶座位上躺下。 半个小时后，欧阳坐起来，去后备厢翻腾，把一瓶泡菜抱出来，拧开盖子，捡了一颗泡椒，放嘴里，砸吧着嘴， “就这泡椒不错，嚼着过瘾，特别提神” “我来吃一个” “特别辣，你恐怕受不了啊” 李清捡起一个小的泡椒，放入嘴里，嚼嚼 “啊！这么辣呀，咳咳咳，舌头都冒火了，咳咳哦，这怎么吃呀” 李清额头鼻尖都渗出汗，赶紧喝几口热水。 “你吃这么辣的，你的喉咙和胃都没感觉辣吗？” 欧阳用手指上下划着手机上的导航图， “什么感觉？特爽 晚上七点能到H市，今天路况还不错” 欧阳捡出几个放在一个小袋里，把瓶子放到后排座位下，发动车子。 欧阳一口气将车子开到了H市。 两人把行李，咸菜等提进公寓里，这是中间套，南北不通透，房间里有点闷，李清把窗户打开。 欧阳用电水壶烧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我去买把青菜” “我也烧饭了，这个卤菜是熟的，必须要尽快吃掉” 李清把咸菜从袋子里拿出来挂在阳台角落的墙上，年糕放在干净的桶里放水淹没年糕。 李清洗洗手，把衣服收拾收拾放进衣柜里，行李箱放在衣柜顶上。 泡了杯绿茶，拿起拖把把房间拖了一遍，洗洗手，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茶，又往茶杯里倒了些开水。 欧阳拎着青菜回来了，洗洗炒好了，烧了个鸡蛋汤。 “吃饭哦” “歇会儿，” “等下再慢慢整理，急什么？” “摆着到处都是，急人” “饭盛好了，吃饭” “我自己盛” “太多啦，用筷子夹些给我” “不用了，吃吧” “老表们什么时候到呀？” “他们要到初十才到，昨天给我发微信了，你明天不用去市场，在这好好歇一天” “歇一天？还有一堆脏衣服哦 第一百二十一章重逢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把换下的脏衣服用洗衣粉浸泡着，换下的外套拿去干洗了，床上铺上干净的床单被罩。 李清洗澡后钻进被窝里， “困死了，睡觉了” 一会儿就昏昏沉沉躺下了。 不知什么时候，欧阳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钻进被窝里，看着李清 “哎哟，你睡觉穿这么多衣服，裹着不难受吗？嘿嘿…” 欧阳八点多起床，洗漱后轻轻关上房门，去市场了。 李清睁开眼睛，伸手在床边柜子上摸到手机，一看九点多，起来洗洗，吃了两块蛋糕，把衣服洗好晾在阳台，喝了杯开水，拿起手机翻看着微信， “萌萌，今天上班了吗？” “今天报到，没有什么事，有的人还没来呢” “妈妈，昨天有个同事向我表白” “哪里人啊？N市有房吗？” “他老家不是N市的，也没房” “那回绝掉” “我上学时，你们不让我谈恋爱，现在一个劲地催我谈朋友，你们大人可真烦，外地的又不让我谈，那你们在门口帮我找呀” “二外婆和四外婆都帮你介绍了吗？不合适呀，我没催你吧？奶奶和外婆，她们问你，不是关心你吗？不关心你的人问都不会问你” “没有房就没有房，我和他一起挣钱买房，共同努力奋斗” “你别天真了，到时候为了还房贷，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等还清了房贷，你都人到中年了，这其中还要花其它的钱，小孩从小奶粉钱，上学都要钱，你一辈子就过着这样的日子呀？” 萌萌半天不说话了。 李清继续看着微信，都是拜年问候，看看朋友圈，薄医生前天已从老家来到了H市。 “薄医生，下午总店聚聚？赵掌门在哪儿？” “李清，你好啊，下午可以呀，你说几点，你加下赵总微信嘛“ “要不下午两点，薄医生，微信不用加他了” “随你吧，我现在和掌门说一下，他今天应该在总店” 李清放下手机，往事只能回味， 眼睛不由自主湿润润的。 快十二点了，李清把昨天晚上的剩饭从冰箱里端出来，力拿出一个鸡蛋，炒了碗蛋炒饭吃了。 一点半时候，李清到了总店， “李总，你来了” 保安一眼认出，亲热的称呼李清， “别这样称呼我啦，你们好啊” “李总” 郝经理和张梅扑过来，抱着李清， “想死我们啦，” “我也想你们大家呀，张梅比以前成熟多了，” “那当然，张梅去年在工商大学短期培训班结业了！拿到了大专文凭呢” “是吗？恭喜你呀，张梅，终于如愿以偿了，谈朋友了吗？” “她说升到分店总经理再谈朋友，哈哈” “工作归工作，男朋友也要抓紧谈，咯咯咯” “郝经理，薄医生来了吗？” “来了，比你早十分钟，上楼去了，估计去赵总那了” “赵总，今天在店里吗？” “赵总十一点钟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了” “李总，加微信好友，以后说话就方便了” “好” “叮叮”一声，李清一看，是薄医生发来的一条微信， “李清，你到总店了吗？” “到了” “赵总在楼上大会议室等你” “好的，我上来了，你在哪儿？” “我在厨房，和王凡聊聊” “郝经理，快到交班时间了吧，你们忙你们的，我上去看看” “好的” 李清迈步走进电梯，到了几楼，下电梯，踩在走廊软软的地毯上，脚步却越来越慢，不知怎么，呼吸越来越急促，觉得自己不该来，相见不如相忘！硬着头皮，缓缓移步，终于到会议室门口， 门半开着，李清抬起手轻轻敲门 “咚咚，咚咚” 没人答应， “薄医生明明说赵龙在大会议室呀” 李清又敲了敲门，“咚咚，咚咚” 还是没人说话。 李清推开门，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健美，一头黑亮的头发的，穿着黑色的呢大衣的男人，背对着门，双手别在背后，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赵，总” 李清从喉咙深处冒出来两个字， 高个男人缓缓转过身，眼睛发出熠熠的光，犀利的眼睛盯着李清，发出磁性的一声 “李清，来啦？” 李清快速地扫视着面前的男人，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英俊帅气。 “赵总，你好” “你觉得我好吗？你过来，站在这里看外面” 李清轻轻走近玻璃窗前，与赵龙保持七十公分距离。 “哦，这里风景好美！” “他对你好吗？” “好” “他的伤，怎么样了？” “只是皮外伤，早已经好了” “我听薄医生说，你父亲走了，母亲身体还好吧？” “年纪大了，今天这不舒服，明天那不舒服，很正常，比去年好多了” “你母亲高寿？” “今年八十一了” “李清，你们现在生意还好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小本生意，糊个嘴嘛，谢谢你，赵龙” “我去年就把分店和新雅花园财产转到了你的名下” 李清惊呆了，眼睛湿润，赶紧转过脸去。 “赵龙，你不能这样做”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要成家娶妻生子，好好生活，其它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注意过张梅没有，我想当你们的红娘，我今天特意问她有没有谈男朋友，她明确告诉我没谈” “你别乱点鸳鸯谱，” “你了解了解她，试试接触接触 再说，好不好？“ “行，我答应你” “我还没问张梅有没有看中你？暂时不跟张梅说，你自己去追，咯咯咯，等着吃你的喜糖哦” 赵龙恨恨的瞪着李清。 门外走进两人，王凡和薄医生 “哈哈，吃谁的喜糖呀？吃你们俩喜糖吗？” “你们两个没事找事，欠揍” “王凡大师，你好，我这有两巴掌，你要吃吗？” “李大侠客，掌下饶命，知道你铁砂掌厉害” “哈哈哈，你们俩见面就掐” 四个人哈哈大笑。 “赵总，到雅间去尝尝我的手艺” “好的好的，好久未尝过王总做的美味了” “今天我们四个人不醉不归，痛痛快快喝一頓” “我单身汉无所谓，你们仨都请假了吗？” “不行，我坐会儿就得回去” “李清，没劲了吧？难得聚一起，你和你老公请个假吧” “我试试，” “答应了，让我回去别太晚，哈哈，走，痛饮三百回合！” 王凡说 “还三百回合？一个回合，你就 趴下了，哈哈哈” “掌门，管管你的手下呀” 赵龙却阴阴地说 “王总讲的是事实嘛，嘿嘿” 李清扭头往回跑，赵龙一把握住她的手，硬往前拉。 王凡“李清，今天你是跑不掉了，哈哈，羊入狼群跑得了吗？随了掌门吧” 三个人走进雅间，王凡消失了，菜陆续很快上来了，最后王凡端着一盘菜上来了。 李清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凡手里端的菜 “是松鼠桂鱼” 四个人从下午四点聊到晚上九点钟，大家没有让李清喝酒，只让李清喝了瓶饮料。 李清说 “兄弟们，我得回去了，” “李清儿，等一下，我让保安小田开我车送你，我们三还早呢？” “不远，坐半个多小时公交就到了” 小田上来了， “赵总” “小田，你把李姐送到这个位置，” “赵总，放心吧” 李清抱拳说“你们慢慢喝，我先回去了” “快滚吧，回去抱老公去，迟了要跪搓衣板了，哈哈” “你们讨厌～” 李清努嘴嗔骂着，小田也偷偷的笑。 三人冲着李清摆手。 九点半，李清到了公寓，灯没亮，欧阳还没回来，快十点了，欧阳回来了。 “以前的一个朋友那坐坐，一起聊聊。” “开车还喝酒呀” “不远，我把车开回来才走去的” “哦” 电话响了，欧阳一看是萌萌大姑， “喂，大姐，有什么事情吗？” “妈眼睛白内障，看东西模糊不清，今天到县医院来看看，医生讲做手术，” “做了没有？” “做了” “在县医院做的？，你们不是开玩笑吗？” “妈讲这个小手术，县医院可以哦” “县医院那个技术，设备，你们真可以，我出门前跟妈讲了，过段时间我回家，带她到省城医院看看” “白内障看似小手术，搞得不好会有后遗问题，彻底看不见。” “过几天拆线看看，不行再去省城医院”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你们搞什么？” “平时要注意卫生，千万不能用手揉” 欧阳放下电话， “讲了又讲了，过段时间我回家，带她去省城医院看，哎呀，真不省心，假如真看不见，哪个有空回家专门照顾她？几家都忙着” “欧阳，应该没事的” “奶奶现在一个人在家，自己把自己照顾好，我们也省心，我和成金这两年都没挣到多少钱，还想在外面忙几年，挣点钱，等我们岁数大了日子过得舒服些，再说萌萌她还未成家，不得为她准备点钱呀” “我也在考虑，萌萌真要留在N市，我打算给她买个小房，让她有个落脚点，不能像我们这样一直租房住，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恭喜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一个星期后欧阳和李清刚回到公寓，接到了萌萌大姑的电话， “欧阳，今天上午我们带妈去省城医院复查了，” “大姐，妈眼睛怎么样？” “医生说还好，” “哦” “哎，真给你们搞怕了，我这几天提心吊胆，吃不香睡不好，再不行，我准备回去一趟，” “我们一开始也是想瞒着你，不告诉你，怕你担心嘛，你离家这么远，来来回回的跑折腾，最后没办法还是告诉你吧，假如手术不成功，也早有个思想准备安排哪个来家服侍妈啊，我还要带孙女，不能天天陪着妈啊，你们市场开门了吧？生意还好吧？” “市场初十就正式开门了，生意马马虎虎的，妈眼睛幸亏没事了，我挨个想想，现在没有哪个能回家专门服侍妈” “哎，讲这么多儿女，可生病了…” “我也不想年年往外跑，那么远，回老家实在挣不到钱啊，庄子上去年有两个人回家干，一年下来，没挣到钱，今年又不得不回了外地，在老家能挣到钱，哪个都不愿意往外跑。” “好，不讲了，大姐夫在洗碗，我马上去给孙女洗澡，早点让她休息，她爸妈都还没下班，要到十点钟才到家” “他俩还未下班啊，好吧，你忙你的” 李清把米淘好，电饭锅插头插好，菜洗好切好，拿起手机，张梅发来一条微信 “李姐，你好，你下班了吧？” “张梅你好，我也刚下班” “张梅，最近酒店生意怎么样？” “嗯，比以前好多了，自从郝经理当上总经理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员工特别好，大家干活更卖劲了，” “郝经理人本来就不错呀” “昨天开会，赵总还特别表扬了我，嘿嘿” “说明你肯定工作做的好呀” “赵总说，酒店中层干部马上都会分到一定比例的股份，” “那不是太好啦，你也是股东了，哈哈” “李`姐，你要是回来就好了” “我家里离不开呀” “张梅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我觉得眼前一片光明” “张梅，恭喜你啊，我烧饭去啦，改天再聊，拜” “拜拜，李姐” 李清放下手机，高兴得小声哼起歌，开始炒菜。 欧阳 “我正准备来炒菜了” “那好，你来炒吧” “还是你来炒吧，到时候又说咸了辣了酱油放多了” “哈哈哈，那你为什么不能少放点呢？再大不了，我就少吃点” 欧阳拿起酒瓶和两个小酒杯，放到桌上， “我来喝两口，这几天觉都没睡好，” “喝酒呀，那我再加个下酒菜吧” “欧阳，这酒还是正月从家里带来的呀，你就喝一杯呀，再喝一杯，” “酒喝那么多干嘛，小酌一杯行了，非要喝醉？” “难得喝次酒，不就是尽兴吗？在家喝酒都扭扭捏捏，不难受吗？” “我不喝了，你也适可而止吧” “不喝了，沒劲，我也吃饭了” 满脸胀红的欧阳，哗哗快速地吃完饭，在屋里转了一圈，倒床睡觉了。 李清一个人坐在桌边一如既往，慢慢的吃着饭，一边用手机看着电视剧。 十几分钟后，李清吃好，把碗筷洗洗，继续坐在桌边看电视。 “妈妈，生日快乐” “谢谢宝贝儿，时间真快，已经十二月啦？” “元旦过来吗？” “元旦我一个室友出嫁，让我给她做伴娘” “哦，她多大了？” “估计三十左右吧” “那你在公司还算小师妹级别呀” “年龄是最小的，同事们都称呼我小萌萌，有次去一个企业，老板说欧工这么年轻呀，像个中学生” “哈哈，因为你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原因吧” “因为我上学比人家早一年，小学又赶上五年制的，这样我就比别人早两年，既使是今年刚大学毕业的应届生，也比大一岁” “室友出嫁了，那间房不是空着吗？” “有同事来住就住，没有就空着呗” “我室友本来想自己买房，向我借点钱，妈妈我借给她吗？” “你有几元钱还借给人家？” “大约有五万元” “室友又是同事，那你就借给她吧，你现在暂时不用钱” “好，我等会一跟她说，我们现在这个房子要能长期手租下去就好了，房租比其它小区便宜多了” “我觉得没有那么好的房东，迟早会涨房租的” “房东让我们安心租住，说她儿子结婚时就不出租了” “希望她儿子结婚迟点，哈哈哈” “李姐，忙吗？” “张梅呀，我不忙哦” “我怎么觉得赵总怪怪的，半个月就请我到外面吃饭，爬山玩的” “这不是好事嘛，有人请吃饭还不好呀？” “我工作做的再好，老板也不必经常请我吃饭吧” “你讨厌赵总呀” “我怎么会讨厌赵总呢？赵总可是我们姑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多看我们一眼我们能高兴一个月” “我认为赵总是喜欢上你了，你们可以试着做个朋友嘛” “李姐，你别开我玩笑，我们都怕他” “我看赵总跟我差不多大吧” “这不算大呀？” “张，赵总也是人，在公司他是你老板，私下里试着把他当作朋友相处，去慢慢了解他。你既然沒交男朋友，白马王子送到你面前你还不抓住了？” “赵总为什么只私下请你吃饭，因为你张梅不仅工作做的好，还有你的人品、性格吸引了他， 如此如花似玉的张梅姑娘当然会吸引赵总眼球！加油！” “李姐～” 十二月十八号，李清刚从仓库里忙完，微信有消息 “李清，明天去你店里” “薄医生，又买瓷砖吗？哈哈” “你说对了，” “赵总把原来给李琴准备的别墅，重新装修一下，你猜赵总在追谁？” “我又不在酒店，我哪知道啊” “听说是你在酒店的铁哥们，” “我铁哥们？王凡？” “什么什么！王凡是大老爷们好不好！” “你不是说我铁哥们嘛，要不然就是你？咯咯咯” “李清，你呀？你猜猜，我不告诉你，哼！” “薄医生，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 “李清，李清” 欧阳喊李清， “来了” “仓库盘点过啦？” “嗯，盘好了，这张表给你看看” “我看看要预订哪些品种，明天把定金打过去” 第二天九点半，李清去银行打定金给厂家， “李大侠，我刚从你店里买了瓷砖，你躲哪去了？” “咯咯咯，我去银行办点事，到市场门口了” “我在门口等你” “好的” “我还以为大侠，你躲着我呢” “看你说的什么话，躲你干嘛呀” “那别墅重新装吗？” “部分改装” “我觉得只要把部分家具换掉就可以了，以前的照片拿到老屋去，放柜子里，别挂着到处都是” “我也是这么说的，不知道赵总会怎么做，你抽空去劝劝他吧” “哪天我们一起去” “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不过我们会陪你去的” “明天礼拜六，明天下午我有空” “那就明天下午，我到市场门口接你？” “我自己乘公交吧，” “那行” “终于一切都过去了，” “赵总女朋友是谁呀” “明天不就看到了吗？哈哈哈” “还保密？咯咯咯” “赵总让我瞒着你的” “哦？搞半天就瞒着我一个人呀” “李姐，赵总向我求婚啦，问我父母什么时候过来见个面，说明天下午带我去看房子。” “张梅，恭喜恭喜，喜糖拿来，进度挺快呀，不过你们俩个都不小了，咯咯咯” “上半年，赵总还对我规规矩矩的，下半年他，他见面老是要那个我，哎呀～李姐，我该怎么办呀？” “说明他喜欢你呀，你还不从了他？咯咯咯” “李姐，人家让你拿注意，你却幸灾乐祸，” “你喜欢他吗？两个单身狗互生爱慕，多么美好的爱情，姑娘，好好享受幸福吧” “原来觉得赵总那么远，好威严，现在感觉他有时像个大男孩，李姐，你说奇不奇怪” “我说呀，不奇怪，哈哈哈，小金，我今后不能老是占你时间了，你的时候要被你的白马王子占用了” “李姐，不会的，我小金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我信我信哦” 欧阳、李清和两老表中午吃过饭，李清把碗筷洗洗， “欧阳，下午不忙我上街去转转” “你去吧” 李清走到市场门口公交车站，刚好一辆公交车到赵龙别墅方向，李清抬脚上了车，扔下两个硬币，径直往前走，扫一眼车两边，靠窗边有一个空坐，李清走到空位上坐下来，拿着手机翻看着。 公交车晃晃悠悠向前走了几站，车上已经挤满了人，最后上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目光苍老但慈祥，面带微笑，前面几个坐位没有人站起来让座。 李清抬头只见老奶奶用皮肤松驰的双手抓住椅子背，站立着，李清站起来，微笑着对老奶奶说 “奶奶，到这坐吧” “哎，” 老奶奶缓缓移动双手和脚步，旁边有人搀扶着老奶奶到李清的座位上，转身慢慢坐下。 “姑娘，谢谢你啊” “奶奶，不用谢，” 李清手抓着柱子，又过了四站，李清下了公交车。 第一百二十三章最喜欢看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李清走近别墅区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高档的车子，李清抬头走进了小区，到了赵龙别墅前，薄医生和王凡的车停在门口，薄医生、王凡站在门前院里 聊着天，见李清来了，笑嘻嘻打着招呼 “李清，来啦？我和王总怕你找不到，正准备去接你呢” “赵总这里还比较好找，怎么就你俩？” “赵总和姑娘在里面亲亲我我的，我们老是在那碍眼，招人烦” “哈哈哈，也是，你们俩什么时候不招人烦过？” “我俩怎么到哪都不受待见，想在门口迎接一下你李大侠，还被训了一顿” “哈哈哈，你们俩个加伙，又在编排了我了吧？” 赵龙臀弯里搂着张梅笑哈哈走出门来。 李清心里自然地泛起一股醋意，极力控制住自己情绪，偷看一眼赵龙，赵龙的眼神也比以前平稳了很多。 “李姐！” 张梅挣脱赵龙，大步走来，伸出双臂扑向李清。 王凡和薄医生一个劲的偷笑， “李清，知道掌门媳妇是谁了吧？” “嗯，终于知道了，咯咯咯” “张梅，我们什么时候吃你和赵总喜糖呀” 张梅羞涩望着赵龙，赵龙说“都听金儿的安排，我们昨天已经把证拿了。” “哟！赵总俱内呀，哈哈” “让他们俩去商量吧，反正要最快的速度，我们可没有耐心等啊等” 王凡脱口而出，“掌门，婚礼仪式就元旦吧，你俩先办事后举行婚礼最好，嘿嘿嘿” 赵龙脸泛红光招呼大家 “都进屋坐吧，今天我给大家炒几个菜，梅，过来帮我打下手” “哎” 王凡冲着赵龙坏笑 “什么情况啊，掌门，你已经下手啦！” 薄医生也应道 “把你的爪子拿开，哈哈哈” “李清，把冰箱里那西瓜切开，把这两个加伙嘴给堵上” “好的，不过我看张梅好像是胖了些，咯咯咯” “李清，别上他的当，他想堵我们三个人的嘴” “赵总终于休成正果，大家开心，让他们撒撒泼吧，咯咯咯” 快四点多的时候，满满一桌菜上齐了， “哎呀，赵总，绝活全拿出来啦” “别动筷子，我得先拍下来，以前只能从书本上看到，今天真是大饱眼福了” “我先大饱口福啦，李铁掌，你再拍就被我们吃完啦，” “王总，看掌，咯咯咯” “李姐，我俩喝果汁吧，尝尝这个，赵总教我做的，怎么样？” “好的，王总评价一下吧” “赵总点拔的，我哪敢评价啊，” “我想把这里重新装一下，作为婚房，梅儿说不用麻烦，我打算部分改装一下，部分家具换换，梅儿说以后还回老屋和母亲一起住，” “赵总，你好眼力！” “我的意思是阿姨整天一个人和保姆在家，那么大房子，我们俩回去住家里也热闹些，照顾起阿姨也方便” “现在独居老人真多，你像我妈妈，我婆婆，我省城楼下等等好多，生活在城市里好点，人口比较集中，好多小区有老人活动室，医疗也方便和完善，农村相对差些，离条件好的大医院远，看病不太方便” “两年前我就想在老家办个养老院，有这个想法，但不成熟，我表弟在民政局上班，跟他咨询过这个事情，” “政府对这一块有一定的扶持力度，但是前期自己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 “还有农村和城市观念不一样，如果达不到一定的入住率，那问题就大了，短期内恐怕没有效益，风险还是挺大的，” “嗯，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个想法呀” “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对养老也是一份贡献”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男人熬不过女人，大部分独居的老人都是老奶奶” “可能男人相对来说压力大些吧，可是我们女人更痛苦啊，生孩子，哺乳，也要上班” “哈哈哈，扯远了，” “张梅啊，来敬你一杯！” “我们一起敬张！” “是啊，阿姨毕竟是八十多岁人了” “是啊，那你们早生贵子吧，” “嘿嘿，嘿嘿，梅儿确实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那平时得注意啊，有的活不能让她干的” “我们有数，放心吧” “哇～呃呃呃呃呃…喜糖喜蛋一起吃呀” “梅儿，我俩敬这几个铁哥们” “为友谊干杯！” “你们慢慢玩，我得回去了” “李清一起吧，我找个代驾，周末挤公交，挤到什么时候？” “好的，王总” “薄医生，我们一起吧，把车放这，明天来取。” 张梅拉着李清的手， “李姐，舍不得你走” “同在一个城市，想见面还不容易吗？” “就是舍不得” “张梅，让李姐回去吧，” 代驾到了，李清和王凡薄医生钻进车子， 赵龙走过来，伸手搂住张梅，张梅倒入赵龙怀里，撒着娇。 赵龙搂着张梅，朝着车子挥着手。 转眼到了一月底， “妈妈，房子马上到期了，房东说不出租了” “不出租了？那你还得重新租房子？要不要我过去，” “不用，你来帮不上什么忙，我周末抽空找找看，找好了，叫辆货拉拉，二十元钱把我行李搬过去就行了” “我上次去你那，看到小区门口好多人举着牌子在那出租房子，你去问问看” “问了两家，都是三室一厅或者四室一厅，一个卧室里还住着两个人，人太多了” “要不然你还是回省城找个工作吧，回家住多舒服” “妈妈，以前我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时候，你就劝我到你们身边去；现在租房子遇到点困难，你又劝我回省城去；当初你们送我到N市，就应该有这个思想准备，我以后就要扎在N市了” “我们不是担心你受苦吗？当初答应你去N市，是让你出门长长见识，开阔开阔视野” “妈妈，不用担心，我这边有同事帮帮忙可以了，短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我可以搬到小区另一个同事那住一下，我明天再到附近小区看看” “好，” “要不然，我们把你在N市买个小点房子，你自己还贷” “N市房子太贵，毕竟是一线城市啊，这两年翻倍长，只要离地铁口近点，房价噌噌涨，看看我的那些同事每月还贷太累了” “你以前不是说找个男朋友一起还贷吗？” “呵呵，我以前那室友然后没买房了” “为什么呢” “她说首付就要借这么多，以后还要每月还贷，她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压力太大，算了” “女孩子稍微好些” “嗯，我一个男同事，去年向我表白过，个子高高的，就是太瘦了，我拒绝了，今年 他父母给他一百六十万，让他自己去买房，市区买不了，只能去郊区买，勉强只够首付，作为婚房环境各方面不能买得太差呀，每月省吃俭用还房贷，真不容易” “萌，房子租好了吗？” “租好了，还在原来的小区，我和房东老奶奶住，两室一厅，” “老奶奶多大年纪了？” “快八十了” “哦，” “我一天到晚在公司，她每天都在家看电视，各住各的；感觉老奶奶人还不错，有一天，我把被子抱到楼下晒，下班回来晚了，问保安，保安说也不知道啊，回到楼上，老奶奶说太晚了，帮我把被子抱回来了，呵呵” “哦哦，不错，你和老奶奶住也好，没有那么复杂的人，比较单纯，你先住着，进门出门喊奶奶” “这个我还不知道吗？” “老奶奶家子女经常来看望她吗？” “好像儿子媳妇有时礼拜天来吧，” “欧阳，晚上回家把今年的账算算，” “好，今年比去年生意好多了” “我们银行存款有五十万，外面欠我们二十万，这几天差不多能到位，” “明年四月份在N市买个七十年产权的公寓，不能让萌萌老是与别人合租，我们过去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好的，全款不一定够哦，” “付个首付款，用她自己公积金贷点款，让她自己每月还，我们再把她还点” “嗯，就这样吧” 腊月二十， “我先去N市，看看萌萌，” 李清下午三点多到了萌萌的住处，这是个中间套，从正北进门是客厅，光线很暗，南边两间卧室开着的门透过来一丝光，客厅乱糟糟的；客厅东北角是卫生间，黑洞洞的，朝外面走廊有个小窗户；主卧连着阳台是老奶奶的房，也是乱糟糟的，老奶奶下楼去了。 “妈妈，进来” 萌萌领着李清走近次卧，大约十个平米，简单装修，墙上挂着空调，门对面是窗户，一张实木大床，床头一个写字台，上面摆放着零零碎碎的东西，房间里塞满了东西，看起来零乱又温馨。 “妈妈，你想把我搞卫生吧” “我不搞，不过你这还行，还挺干净的” “妈妈，那你先休息会儿，我有丁点活干完” “好，我在你狗窝躺一会，你忙你的，七点钟下去吃饭” 李清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萌萌把桌子收拾收拾，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台灯，认真的忙活起来，李清偷偷的瞅着萌萌，工作起来全神贯注，像上学时回家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一样认真，十分投入，李清最喜欢看萌萌这个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双胞胎 - 斗转东南 - 阿十哑 元旦节前两天， 张梅打电话来了“李清，过来聚聚吧，” “你们结婚了？” “赵总说大办，我说简单一些，亲朋好友就在总店一块聚聚宣布一下就行了，不必要大操大办，浪费那钱” “你的意思？” “嗯” “哪个女孩，不想要一场风光的婚礼” “我觉得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张梅，赵总娶了你，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第二天，李清和欧阳去总店参加了赵龙和小金的婚礼。 正月初，欧阳和李清站在大门前， 欧阳说“给汪汪三十五万，付公寓首付款，再拿出十五万把家里西边盖两上两下小别墅，这老房子还有一间，另外三间老房子给成金。 等我们岁数大了，退休金虽然不多，够我俩用的了，可以在农村养老，种种小菜园，三五好友喝喝茶，去二姐家鱼塘钓钓鱼；空气多好，多舒服，简直神仙般的日子，哈哈” “汪汪自己估计也存了七八万元，她应该足够了，省城那房子卖掉？我还有点舍不得” “卖它干嘛，这地方位置这么好，生活又方便，过个年把门口通地铁了” “也好，到时候省城住一段时间，再去农村住一段时间，哈哈哈” “我来问问二姐夫，他家也打算再建两上两下，他是不是全部包给人家？他讲一间房工钱和材料总共预算要四万元，我家这我量过了，只能五米宽，到池塘边了，他家七米宽” “你上次讲办养老院的事，我看可以考虑哦，过几年，我也想回老家，正犯愁搞什么項目呢” “汪汪也稳定下来了，我们是得考虑考虑干点事情了。” “听朋友讲，前期投资起码要一百万，关键是农村老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愿进养老院的，地点我看中了一个地方，就设在荒废的村小学挺不错啊，下坡就是村部医疗室，五分钟到县城，两排房子，中间院子，” “有空仔细问问表弟” 七月，骄阳似火，张梅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张梅住在医院里，张梅的妈妈也早己来到了医院，天天陪着张梅， “欧阳，赵总老婆要生了，我今天去看看” “哦，你去吧，”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李清到了医院，张梅挺着大肚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笑呵呵 “李姐，你来了，” “张梅呀，妈妈天天陪着你啊” “阿姨，你辛苦了，” “还好，不辛苦，赵龙晚上来换我，我就睡会儿，有时候他下午就来到了” “女婿多好啊，我看张梅大概是双胎哦” “医生也说，呵呵呵” “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吧” “讲是这两天，张梅一点动静都没有” “早点迟点都很正常的，月嫂订了没有？” 这时，赵龙晃着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房门口， “李清，来啦” “嗯，过来看看张梅，阿姨，张梅，赵总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你店里忙，别老是跑来跑去了，这么热的天，” “你大侄子出来我就打电话给你，哈哈” “孩子出来要喊我大姨的” “好好，喊你大姨，哈哈，大姨我送你回去” “什么时候还开玩笑，张梅说不定马上就要生了，赶紧把月嫂请了，现在月嫂好难请，你现在不能离开” “我前天就去月子医院看了，订好了” “那就好，” “放心吧，你慢点走啊，他大姨，嘿嘿” 李清瞪了一眼赵龙，忍不住抿嘴笑。 李清回到店里，刚好才十一点钟，洗洗菜烧饭，厂里预订的瓷砖到了，欧阳和两老表在仓库忙着， “李清，你能掐会算呀，回来的正是时候，” “我去看看不就回来吗？” “今天是阴历初几呀？” “今天是初九呀，萌萌生日呀，哎呀，差点忙忘了，给萌萌发个红包” “应该是她给我发红包吧？我的受难日呀，” “李清用微信给萌萌发了个两百元的红包，上写宝宝生日快乐！” “哇，妈妈，刚好可以买支冰棍，” “你把小数点往左移了两位呀” 萌萌发来偷笑表情。 “萌萌，最近工作忙吗？” “哪天不忙呀？昨天还在出差呢” “夏天出门要注意防晒防暑，多饮水” “嗯嗯” “吃饭了吗” “工作餐马上送来” “那你离开电脑，走到窗户边活动活动，看看外面，让眼睛休息会” “嗯，我把文件保存下” “妈妈再见，麽麽” “好的，你忙你的吧” “世界上没有舒服的工作，站着的想坐着就好了，坐着的也想能站站就好了，哈哈，” “萌萌算不错的了” “还行，这丫头身上有股子劲，不像有的小孩子在这干一个月，又到那干两个月；她同事都夸她，以为汪汪第一年坚持不下来呢？说萌萌是独生子女还这么能吃苦” “年轻时候累点，多吃点苦，年纪大了就轻松些呀” “劝她还是抽空看看书，考公务员，私人企业真累呀” “公务员责任也大哦，” “起码能够正常上下班呀，福利也好多了” “她们这行，考上公务员就不能考工程师了，” “本科工作满五年，才能考工程师” “表嫂，我家大女儿护校毕业在县医院上班，待遇也还不错” “当然不错了，医院是事业单位，老表，你家小二子明年考大学了吧？” “玩心重哦，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如果文化科一般的话，看他平时喜欢什么，” “就喜欢打游戏” “让他考计算机专业，这个专业在省城工作好找，工资也还可以，英语成绩还行吧” “不上不下的” “只要不好高婺远，踏实肯干，都会有出头之日，现在小孩个个聪明的很，不像我们小时候” “老表，吃过饭歇一会，我们把这两家货送去，早上又打电话来催了” “老表，老家小别墅盖好了？” “盖好了，还只是毛坯，过年带些瓷砖回去，先把外墙装一下。” “现在不装修啊” “装修不急，慢慢来，” “那也是，你们一年到头在外面，” “装好了，可以把外婆接过来住住了，特地给她留了个房” 晚上八点多，李清正在洗碗，电话响了，李清放下碗，干毛巾擦擦手，薄医生的电话 “李清，干嘛呢？微信也不回半天才接电话呀” “哈哈，洗碗呢，” “洗个碗，把你乐成这样，呵呵，还有更乐的事呢，” “什么” “你升级了，当姑姑了，张梅生了，双胞胎，一儿一女” “真的！？哈哈哈，什么时候呀，我上午还去医院了，没动静呀” “赵总刚打电话过来，让我转告你们” “真是太好了！真替他们高兴！” “那我明天早上去医院” “我顺道来接你” “好，” “谁生啦？” “赵总，他老婆我们是好朋友” “赵总啊，哦，他这个人不错哦” “明天我早上早点去，差不多就回来” “行，一大早不是很忙” “李清，明天几点去接你啊？” “明天早上六点半到市场门口” “OK” 早上六点二十五分，李清坐公交到了市场门口，薄医生驱车来到了市场门口，摇下车窗向李清喊 “李清” 李清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车子右侧，薄医生伸手推开车门，李清拉开车门准备钻进车内在副驾驶位子上坐下“ “这是嫂子的专座，我坐后排去”， “你真是的，你又不是外人，我们哥们之间哪有那些花花道道” “哈哈哈，我在你们心里一直都是男人” “呵呵呵，可不是嘛” “我伟大的形象全毁在你们这帮加伙嘴里” “哈哈哈，你侠客形象永远刻在我们心里” “好好开车，和王凡学会耍贫嘴了，我现在若真有轻功在身，水上漂的本领，我真不愿搭你的车，咯咯咯” “到了到了，” “走吧，上去” 李清和薄医生在走廊遇到了匆匆走来的赵龙， “你们俩这么早啊？” “赵总，你这是干嘛呀？一大早就忙忙叨叨的” “下去买粥和早点” “一人行吗？” “行” “阿姨，这是小薄，都是好朋友” “李清，小薄来啦？张梅和两个小宝宝还没醒，这是小王，昨晚来的” “张梅身体还好吧，我来看看宝宝，” “还好，顺产” “好乖哦” “赵龙回来了” “妈，小王，你俩先吃早饭，李清，薄薄，你俩吃了吗？” “我们等会自己下去吃” “过两天回家去，在家里什么都方便，我也能抽开身去店里看看，还好，总店郝经理在，好多事我省心不少” “伯母高兴坏了吧” “你说呢？老太太非要来医院看看，我说过两天就回家了，” “梅子醒了，” “李姐，你们来啦？” “张梅，身体还好吧？奶水足吗？两个小宝宝多可爱呀，鼻子像赵总，眼睛像妈妈，叫大姨，咯咯咯” “叫我大舅” “你又不是娘家人，为什么叫你大舅，我是娘家人，叫我大姨，哈哈，叫你薄叔叔。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