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是我的相亲对象? 紧急相亲,突发加班状况,怎么办? 时间迫在眉睫,相亲不能推,就只能推相亲时间了。 这不,一推再推就推到了晚上十二点,好在对方脾气好,没说什么,我心里真是感激不尽,见对方这样大度,我对这人也有十二万分的期待,毕竟我已经多场相亲失败。 迟到了!迟到了!就怕遇见突发事件,我庆幸自己机智,临时做了准备。 我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冲进那家约见的酒店,按照男左女右的常识闪身进了洗手间。 跑了一天的新闻,身上汗黏黏的,就这样换上干净的衣服? 我皱眉,强迫症迫使我难以接受。 可是我没毛巾怎么办? 我的视线落在我刚脱下来的衣服上,微微犹豫了一下,我拿起脏衣服果断拧了把水,然后擦身。 擦着擦着,余光忽然瞥见镜子里站着一个优雅的男人!我吓了一跳。 “啊!”我尖出声,缩了缩身子转身,胡乱的拿起自己装衣服的袋子遮住自己。 对方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的脸蛋上带着一抹轻佻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得我脸红心跳。 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居然还看的这么赏心悦目! 他薄薄的唇瓣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 我冷静的呵斥:“还不快点把脸转过去!还看什么看!” 他扬眉,笑的光彩夺目。 “臭流氓!转过身去!”我急的都要哭了,挥起爪子,手中的湿衣服毫不犹豫的砸了过去。 他轻松避开,我又急又气,我摘掉脚上的鞋子劈头盖脸的冲他砸去,他再次轻松避开。 愤怒中,我余光瞥见角落里放着一个打扫卫生用的桶,桶的上面还有一个水龙头。 我眸光闪烁,放开水龙头接了些水毫不犹豫的朝他泼去。 这次他躲闪不及,被泼了一声。 我冷冷的说:“再不出去我马上就让你变落汤鸡!” 他俊隽的眉宇微皱:“就算要出去也应该是你出去才对。” 起初我没明白,后来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是我走错了洗手间? 怎么可能? 我正想着,洗手间的门再次推开,又走进来一个男人! 对方一见我以为走错了,忙退了出去:“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了。” 门关上后,我听见那人嘀咕道:“不对啊,没走错啊。” 我的脸烫的像是一座火山,真是恨不得找个洞转进去再不要出来。 再顾不上洗手间里那个漂亮的,一脸玩味揶揄的男人,我耷拉着脑袋胡乱的套上自己的衣服裤子,准备灰不溜秋的溜进女洗手间。 我弯身去捡我的鞋,有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却先我一步捡了起来。 “给我。”我冷冷的抿着唇,面色平静,心里羞愤不安。 “泼了我一身水就想走?”男子笑的不怀好意。 我已经够倒霉丢人了,他竟然还要落井下石? 冷笑着看了眼他手中的鞋,我挥手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心口的那股郁结之气总算是畅快的发泄出来。 “你留着作纪念吧人渣!”扭头,我赤着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转身,就被他一把力道拽了回去,他将我抵在墙上,猛然的力道撞的后我后背疼。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好看,此时近看,越发觉得他好看,只是他一双桃花眼格外的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想干什么!”我戒备的沉着脸。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邪气一笑就低下了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他冰冷的说:“还没有谁敢这样放肆的对我,你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只见他眼底带着轻佻的笑意,唇瓣毫无温柔可言的凌辱,咀|嚼啃|咬,让我无力招架。 2.你让我很满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厌恶的抹掉他留下的味道,带着怒气头也不回的出了男洗手间。 被人轻薄,不是我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只是力道悬殊,我不想让自己更吃亏。 气愤的将另一只鞋扔进女洗手间里的垃圾桶,我整理好仪容这才出来。 从洗手间出来我遇见了几个人,他们落在我脚上的视线格外怪异,于是顺便将我也多看了几眼,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我故作若无其事的走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里,格格不入的感觉让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脚藏起来。 找了个角落的位子,我点了一份点心边吃边等。 对面忽然坐下来一个人,我想应该是我等的相亲对象,我欣然抬眸,将提前准备好的措辞脱口而出: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迁就我这个点还出来与我……”在看清对方的脸时,相亲二字卡在我的喉咙。 我冷冷的说:“人渣,这里已经有人了,请绕道,谢谢合作!” 之前洗手间的一幕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过丢脸也太过难堪,再见这人,我实在无法有好脸色好语气。 对方的脸上顶着鲜明的手指印,他显然已经清理过自己,头发很清爽,衣服也很干净整洁。 他很有教养的没有与我翻脸,优雅礼貌的出声:“傅小姐。” 我一愣,该不会这人就是我的相亲对象?我压了压心口的火气,试探着出声:“叶先生?” 对方一双桃花眼轻佻而玩味,我如被雷劈,真是恨不得此生都别再出门了! 我猛然站起,没有穿鞋的脚丫子踢在桌脚上,疼得我龇牙咧嘴,胸口顿时涌起一股鬼火。 我冷冷道:“抱歉,浪费了叶先生您的时间,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我拿起盘子里还未吃完的点心转身就走,他深沉的声线带着笑意幽幽而来:“不知道你那位朋友还有没有命等你继续相亲。” 我身体一僵,顿住步伐,寒从脚气,他怎么会知道? 我转身探究的看他,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动作优雅的拿出一叠文件和一支笔放在桌子上,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为了这场相亲,我改签了航班,诚意至此,傅小姐还在犹豫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一身贵气,长相出众,这样的男人还愁找不到老婆? “为什么是我?”我问。 他邪气的对我勾了勾手指,我疑惑的凑近他,却不想被他扣住了后脑勺,将我狠狠的压向他。 吻猝不及防的再次落在我的唇上,我挣脱不开,只觉得他妖孽的气息充满了侵略,让我有些无力招架,挣不掉逃不开,被迫承受。 我瞪着一双惊怒的眼睛,撞进他的桃花眼里,只觉得这个男人真可恶! 一场相亲,被同一个男人轻薄了两次,别提我心里有多窝火。 像是在品尝糕点一般,缱|绻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还特享受的舔了舔舌,挑|逗的对我说:“因为你的味道让我很满意。” 我脸色通红,是被气的! 他居然还笑着煞有介事的说:“连吻都这么契合,我想与你在床上的时候我们应该也会特别契合。” 他若有所思,慢悠悠的道:“还真是期待呢。” 我的脸瞬间就绿了,“流氓!” 他优雅而高贵的微笑:“谢谢夸奖。” 3.我已经结婚,你可以放人了 如果一个人你连骂他他都当成赞美来听的话,我想这个人的道行已经到了成精的地步,我等道行肤浅的小妖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打算不与他斗法! 我厌恶的抹掉他留在我唇上的味道,暗自恼怒,就当被狗咬了!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我要赶时间。” 我知道他这是在催促我签字,虽然很想拒绝,但是似乎已经由不得我拒绝,如同他所说,不知道简宁还有没有命等我继续相亲,明天早上九点前就是我最后的期限了…… 手下意识攥了起来,我机械地走过去在他给的结婚协议上利落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像是知道我很急,他边整理结婚协议边说:“明天九点前,我会让我的律师将结婚证交到傅小姐的手中。” 我脸色苍白,有些恍惚,看着那一张张结婚协议在他的整理下装进包,麻木而僵硬的道了声:“谢谢。” “谢谢傅小姐的点心。”临走前,对方很不客气的抱走了我放在一侧的点心。 我目瞪口呆,讪笑了一声拿起自己的东西朝相反的方向走。 虽然我还没有吃饱,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食欲了! 没走两步,我又顿住了,转身朝那人的背影吼道:“我们不需要去民政局吗?” 我的声音这么大,他不会听不见,然而他却是理也没理我,脚步都没停一下。 “什么人啊!”我咕哝了一句。 轻薄我就算了!还拿走我的鞋子害我光着脚丢人!现在他还拿走我的点心无视我的话,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觉得我的脑子真是被驴踢了,竟然在结婚协议上签了字! 第二天八点半的时候我接到一通电话,说是来送结婚证给我的。 拿到结婚证,我第一时间给沈城池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还不等他说话,我忍着心底的疼机械出声:“我已经结婚,你可以放人了!” “一品居。”报完地址,他就挂了电话,我深深吸了口气,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去一品居。 我知道,在一品居,沈城池一直有一间独立的包间,因此我一来就找到了他。 门口站着保镖,我顿住脚步,眸色暗沉:“麻烦通报一声。” 沈城池叠着修长的腿端坐在屋中,一身岑贵,气场迫人。 我有些恍惚,已经有些记不清距离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我看了眼被绑在椅子上的简宁,发现…… 她的手指竟然完好无缺,脸上也没有红肿的痕迹,我的心一沉,了然,原来我被骗了啊…… 压着悲凉,我将结婚证扔在他面前,艰涩出声:“现在你满意了?放人!” 沈城池冷酷地挑起指尖翻开结婚证,我见他落在结婚证的视线凝了一下,格外的阴沉,我皱眉,顿觉困惑,难道有什么不妥? 或许没有勇气,又或许是逃避,从拿到结婚证起我就不曾翻开看过,自然不明白沈城池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以为他是在怀疑结婚证有假,我道:“若是觉得有假你可以去查。” 他却轻慢的将那本红本子扔在桌子上,站起身一身冷酷的离开了。 我最终还是没忍住,艰难的问:“为什么一定要我结婚。” 他头也没回,幽凉的声线传来:“你不结婚,她不安心。” 他的回答像是利剑,正中我的心脏,疼痛贯穿全身。 我苍凉一笑,心底悲鸣,原来如此! 当屋中只剩下我和简宁的时候,我才吸了吸鼻子,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压下眼底的泪,却压不下心底血肉模糊的伤。 这就是曾经那个将我捧在手心的人,如今,他所有的温柔呵护全部成了另一个女人的战利品。 “傅瑶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早知道我不就发那篇报道了。”简宁歉疚的对我道歉。 我摆了摆手,很想说不关你的事,嗓子却沙哑的厉害,还有些刺疼,我收起脸上的情绪恢复平静,清了清嗓音拿起桌上的结婚证:“跟你没有关系,他只是在借题发挥罢了。” 简宁的报道,对沈城池的公司根本就构不成威胁,所以,他只是在为了另一个女人借题发挥罢了。 我看着手中的红本子,觉得苍凉。 “你不结婚,她不安心。”想到他的话,我心底越发凄凉,他的心里已经另有其人。 “走吧。”挥开那些伤情的情绪,我率先走了出去。 那天之后我再没有见过那位与我领证的叶先生,两点一线的生活甚至让我有一种一切如前的错觉,直到一通电话彻底打破我原本以为的平静。 这天,做完采访回去的路上手机响了,实在太累,我看也没看就接了。 里面传来一道磁性妖异的声音,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这是我的号码。” 4.他回来了? 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叶先生的脸来,我总觉得这位叶先生莫名的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愣神了一会儿,我这才装傻充愣脆脆的说了句:“你打错了。” 正准备挂掉,却听见对方又邪魅道:“晚上八点凯悦见,迟来的新婚夜,别让我等太久。” 对方柔软的声线带着邪气和妖凉,我顿住,心口一紧,他回来了?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愣愣的,有些无措,新婚夜…… 我的心被这三个字蛰了一下,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位叶先生底在哪里见过。 下班后简宁拉住我:“今天我请客,大排档。” 我正因为那通电话郁闷,也正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便应了简宁。 闻着大排档里呛人的辣椒味,胃里空空如也的我顿时抛开那些不快有了食欲。 吃饭的时候,简宁欲言又止,她咬着筷子,“那个……结婚证给我看看呗。” 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天,我知道,她对这事内疚,好奇我嫁给了谁却又不好开口问,就怕惹我不高兴。 我沉默的从包里拿出结婚证扔给她,头也不抬,继续与食物奋斗。 “天哪!”她惊叫了一声:“这个叶非情不会是叶家那个叶非情吧!” 简宁的话让我惊诧,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棍,我抬眸与她惊讶错愕的脸对上:“谁?” “叶非情!”简宁愣愣的重复那三个字:“你都与人结婚了,难道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吗?” 我咬着筷子:“我能说从拿到这个本子起,我就在把它当垃圾一样扔在包里不管不顾,也没有翻开看过吗?” 简宁露出服了我的表情。 想到沈城池的反应,我的心一跳,怪不得他翻开结婚证的时候会是那个表情,怪不得我觉得那个声音熟悉。 将结婚证夺回来,怪不得我们不用去民政局! 我的视线从那张p出来的结婚照滑落,最后定格在那个人的名字上。 叶非情! 看着那三个字,我的心一直沉一直沉。 竟然真的是他!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声音熟悉。 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拿出手机,手抖着找到叶非情之前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想也没想从嘴里溢出四个字:“我要离婚!” 这个人与我结婚,肯定没安好心!阴谋!肯定都是阴谋! 还不等他说话,我继续道:“对于现在的沈城池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你想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他未免太过可笑!” “你想的真多。”叶非情的声音冷冷冰冰的,比沈城池的还要低沉,还要阴冷。 还不等我再说话,他再次留给我一片盲音。 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与我相亲?可形势所逼,我来不及去顾虑那么多。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沈城池,他为什么娶我?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我一腔怒气无处发,憋的难受。 简宁有些意外:“傅瑶,你认识叶非情?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 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根本就没有必要提及,可是现在…… “不认识。”我冷冷的抛出三个字。 为了拖延时间,我故意拉着简宁吃到很晚。 过新婚夜?开什么玩笑。 我以为我这样可以拖延时间,却不想叶非情派人直接找了来。 “傅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我和简宁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我知道,他们口中的少爷肯定是叶非情,我很想拒绝,但是…… 已经由不得我拒绝! 他们架着我直接将我塞进了车里,不容抗拒,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 来到凯悦,其中一个保镖敲了敲门,很快,门打开来,是那天给我送结婚证的律师。 他对我友好的微笑:“你好,我姓王,你叫我王律师就好。” 看了眼屋中的人,他说:“少爷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错开身示意我进去,没有选择的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于是我看见了在窗边抽烟的叶非情。 身后传来关门声,我回头,屋中已经再无他人。 沉默的气氛透着压抑,我有些不安的将视线落在那个背影上,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却也是风华绝代。 过了好一会儿,叶非情才转过身来,一身白的他俊美无双,一双桃花眼噙着冰冷的笑意,波光盈动间,妖冶无双。 我觉得这人给我的感觉与那天相亲时见的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冰冷和凌厉,我甚至在他妖冶的眼里看见了蚀骨的恨,这让我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对我的恨来自何处。 我一个激灵,只觉得这人给我的感觉熟悉又陌生,虽然三年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但也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并不曾见面。 “你面子真大,竟然让我等了五个小时。”他勾起妖异的笑容,冷魅而温柔:“过来。” 我没有动,定定的瞧着他,只觉得寒从脚起。 “我要离婚。” 他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的浅笑,眼底浮现出几分残忍来,却偏偏美的妖孽倾城。 他大步而来,在我面前站定,我被他蛮横地抵在门上,因为撞击,我的背有些疼。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从我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 5.他在不在乎你比我更清楚 而吻也已经像是狂风骤雨般落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气息微喘,有些恼,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对我随心所欲的亲热,这样被羞辱的感觉真是不好! 他身上的气场魅惑中带着侵略,将我以不可一世的姿态圈在门与他之间动弹不得,猖獗到只要我轻轻一动,就会与他的唇瓣吻在一起。 我有些恍惚,总觉得他的气息莫名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彼此的呼吸就在咫尺,他的气息太过侵略,我有些紧张。 似乎很享受我惊弓之鸟的样子,他笑意盛大绽放,越发妖孽倾城。 薄唇里溢出的话句句带刺,“如果不想三年前的事情被傅家的人知道,就乖乖做好我的叶太太。” 我顿在当场,心底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 见我软下来,他眼底的冰冷退却,唇角的笑意萦绕着残忍,眼底细碎的光更无任何感情。 他原本撑在门上的手突然收回来抚在我的脸颊上,眼眸温柔给人深情的错觉。 突然,我的下颚被他抬起,他邪魅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期待已久。”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又吻了上来。 他的吻狷狂而邪肆,像是带着某种发泄和报复,侵略意味十足,毫无温柔可言。 我觉得他不是在吻我,而是恨不得吃了我,连皮带肉,渣渣不剩。 衬衣的扣子已经被他蛮横扯开,我觉得无力又绝望,却又不想自己的脆弱被他讥诮的拿去当做调节心情的笑料。 我带着颤意在唇角掀起一抹笑,“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应该录下来给沈城池寄过去?” 他低低的冷笑了一声,狠狠的刺我:“他在不在乎,你比我更清楚。” 我强撑起来的微笑瞬间破裂,那一层薄薄的保护罩被他捅碎,我被伤的体无完肤,狼狈的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般难堪。 他妖冶的眼底闪着细碎的残忍,溢出来的话却是温柔到多情:“你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我有些茫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们第一次见不是吗? 他抵着我的身体,用力的捏着我的下颚,眼睛里依旧噙着笑,眼底却寒若冰霜,一字一字,冰冷无情:“我说过,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扒光了你扔大街。” 我一颤,被他眼底的冰霜冻的说不出话,我抬起腿攻他下盘。 他准确无误的夹住我的腿,撩情的声线在我的耳边低语:“你好像有点不太听话。” 他魅惑一笑,妖气流转:“不过,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乖乖听话。” 我一个激灵,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他拽着我的手腕走向屋中,茶几上放着一杯水,他拿起杯子,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满眼邪气:“喝了它。” 他明明就笑的温柔无害,而我却觉得那笑暗藏杀机,我毛骨悚然。 我摇头拒绝,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已经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强行将那杯水…… 入口的辛辣让我一震,刺鼻的难受,这不是水,是酒!白酒!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强行将整整一杯白酒灌进我的口中。 辛辣的味道呛得我鼻子难受,嗓子火辣辣的,那种感觉,像是有一把熊熊大火在燃烧。 头疼发晕,身体轻飘飘的,我有种手不是手腿不是腿的感觉,全身上下烧着一团火,像是要将我烧干,烧成灰烬。 我被他带着,脚步凌乱的走了几步,他突然一推,我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也跟着压了上来,他魅惑的在我耳边耳语:“把你脱光了扔大街我是有些舍不得,而且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我的妻子,不过……” 他邪魅的与我对视,优雅而从容。 此时,我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觉得羞耻,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这是我与他的第二次见面,也是他第二次给我这样的羞耻和狼狈。 被单上好闻的气息窜进鼻息,让我觉得舒爽,然而神智的崩溃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体会那好闻的香气。 我觉得热,还有一种陌生的东西在身体里发酵。 “难受……”我翻过身,无力的侧卧在床上,声线脆弱。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只见明亮的灯光里,他优雅妖异的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那张妖孽的容颜上透着华丽的浅笑,一双桃花眼却毫无笑意,阴沉的可怕。 他冷冷的看着狼狈的我垂死挣扎,眼底闪过的恨意像是一把利剑,恨不得下一刻就刺穿我的心脏。 但是他却不为所动,像是在耐心的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可以很好的将食物吞之入腹的时机。 所以他等的从容,等的优雅,看的赏心悦目。 我红了眼眶,眼泪顺着眼角寂寂滑落,我保存着最后的理智有气无力的喘息,声线沙哑轻渺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优雅的沉默,我又加了句:“为什么!” 他忽然走了过来,抬起我的下颚,妖艳的薄唇笑的轻佻又撩|情。 他的指尖带着痒痒的酥|麻感落在我身上撩|拨我,邪魅的轻笑:“是不是很想要?” 说着,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我的唇,那种触电的感觉让我一个激灵,想要更多…… 6.你会让我死吗? 他勾起了我心底的渴望,却又干脆利落的退开身,凉薄的不带任何感情。 我难受的强撑起眼睫,将沙发上那个如谪仙般优雅,举手投足间魅惑里又透着上位者气势的男子看了又看。 “告诉我为什么?”我追问。 如果不是因为沈城池,给我一个理由,除去我以前和沈城池的关系,我并不曾记得我得罪过他,也并不曾与他为敌过! 我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热得我汗流浃背,总是控制不住的发出羞人的声音,我不得不咬着贝齿控制自己。 我觉得不对劲,只是一杯简单的白酒而已,为什么会让我觉得我像是发春的猫…… 他微微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掩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绪,这样的他退却了强势,依旧美如妖孽透着危险,身上的气息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冷。 我注意到他似乎是在出神,垂眸间,我看见了他手上的戒指。 那应该是一枚婚戒,也就是说,他其实有喜欢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又与我结婚了呢?他喜欢的那个女人现在又去了哪里? 他久久沉默,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却不想他突然看了过来。 他幽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指尖微微一弹,他手中还未吸完的香烟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背上,然后又在我的颤抖中落在床单上。 背上火辣辣的疼,灼烧的疼痛透过感知,一直传到我的心上,无力席卷而来,让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似乎看的很赏心悦目,魅惑的声线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掉落在床单上的烟头很快烧起来,冒着一簇簇小小的火苗,我和他都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团小小的火苗渐渐燃烧,越烧越大。 我应该逃开,可是我真的懒得动,也不想动。 身体里陌生的浑浊叫嚣的厉害,烧着我的理智,让我浑浑噩噩。 我忍不住发出羞人的声音,娇媚的声线,透着某种暧昧,甚至带着情欲的味道。 听着自己羞人的声音,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 “卑鄙!”伴随着我的呻吟,我气若游丝的溢出一句话。 他兴味阑珊的微笑,眼底的血腥气是那么的明显。 火越烧越大,温度灼烤着我的手臂,很烫。 “被烫伤的滋味如何?”他残忍的微笑。 突然,我被一股力道拽起扔在地上,我摔的骨骼生疼。 他利落的裹起床上烧起来的床单走进浴室,我贴着冰冷的地板,恢复了一些神智,干脆也不动,闭着眼睛,咬着牙卷缩着狼狈的身子承受身体里叫嚣的yu欲抓心挠肺。 “你想死?门儿都没有。”突然,我被他粗鲁的从地上拽起来,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却笑的繁花似锦。 “你会让我死吗?”我低低的笑出声。 显然,他不会。 火越烧越大,他不动,我也不想动,那一刻,我在赌,赌他会不会让我死。 被我看透,他眼底的薄怒一闪而过,妖治的红唇笑的魅惑:“不要以为,我真的舍不得让你死……” 他呢喃般的声线,给人柔情似水的错觉,像是真的舍不得我死,但是我知道,他其实是在对我咬牙切齿。 最后,他又笑着慢悠悠的嗜血的补了一句:“不过,若我在地狱,你怎么可以在天堂?” 我陷在他那双桃花三千,妖气四溢又残忍的眼睛里,不明白,他对我哪里来那么深的恨? 我的手机响起,打破了彼此的沉默。 我原本不想接的,却不想对方锲而不舍,他竟然将我的手机拿起来给递给我。 见我的手机竟然是早就已经过时的按键式的手机,他先是顿了一下,最后嫌弃的皱眉:“你是有多落后,竟然还在用这样的老古董。” 我明显看见,他在看见我手机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阴诡莫测的情绪,像是看见多么讨厌的东西,充满了厌恶和恨。 我夺过手机,不小心按下接听键。 里面传来一道软糯的女音:“瑶瑶姐,听说你结婚了?” “对不起啊……” “其实我很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却一直没有勇气。” “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在城池面前随口说了几句,说我害怕他会因为你而离开我,说我没有安全感,谁知道,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逼着你结婚,真的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冷笑,声线沙哑:“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炫耀他有多在乎你,多喜欢你?” 不想被她听见我此时的狼狈,更不想我此时的痛楚被叶非情看了去成为他的笑料,我握着拳头,以此换回我快要溃散的神智,忍着身体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从容。 “我没有这个意思。”那边的傅柔急忙道,声音低低的,带着莫名的委屈。 我没有耐心听她在这里炫耀,更没有耐心给她在我伤口上撒盐的心情。 正要挂断电话,却被叶非情阻止。 他修长莹白的指尖从我的手中拿过手机,笑意浅浅,眼底流转着残忍妖冶的波光。 “别急着挂,人家话还没有说完呢。”他魅惑勾唇:“这样不礼貌。” 他妖凉的桃花眼定定的瞧着我,紧紧地锁着我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的扫过我攥起来的拳头,他眼底的笑意越发深邃幽凉,甚至是畅快。 他轻笑了一声,心情很好的说:“我好像看见你的心在痛,怎么?很难受?” 显然,我越难受他越开心。 他眯着锋芒的眼睛,嗜血的说:“原来你也会痛?” 冷笑了一声,他残忍的咬住我的唇瓣…… 7.你开个价吧。 我不知道他是有多恨我,以至于他的吻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残忍。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顾忌什么,因此电话那头的傅柔听的一清二楚。 叶非情的话让傅柔的心情很好,因此她探寻的声线格外的轻快:“请问你是……” 叶非情却是理也没理,只温柔又残忍的笑着看我,眼底全是看戏的恶趣味。 倔强而不甘示弱的我挑衅的对上他妖气流转的眼,咬着牙隐忍身体的不适,不发出任何示软的呻吟。 我的手臂在颤抖,理智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指甲深深的嵌在掌心,很疼。 那头的傅柔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叶非情的回答,有些尴尬,却还是温温柔柔,声音软糯的说:“你是姐夫?” 叶非情沉默,傅柔先入为主:“姐夫你好。” 我冷笑,她倒是会攀关系,如果让她知道,叶非情跟沈城池势不两立,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熟练的跟叶非情说话? 傅柔沉凝了一瞬,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话却是对我说的:“瑶瑶姐,我知道,城池这样做太过无情也太过分,怎么说,你们以前也是一对很要好的情侣,而且你又那么喜欢他,现在……他为了让我安心,逼着你嫁给别人,我真的感到抱歉。” 她难过起来,软糯的声音十分真挚:“要不你离婚吧,你放心,城池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一定不会让你为难,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离婚?”一直沉默的叶非情终于出声了,他眯着锋芒的眼,好笑道:“那也要问我愿不愿意才行。” 傅柔原本软糯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瑶瑶姐跟本就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城池哥哥,我想你肯定也不喜欢她吧,两个不相爱的人结婚是不会幸福的,所以为什么不离婚呢?” 叶非情半蹲在地上,手闲适的肘在他修长的腿上,掌心慵懒撩情的抵着下巴,格外性感。 一双桃花眼里的兴味愈发明显,他魅惑的嗓音悠然出声:“在我的字典里,可没有离婚这两个字。” 话虽然是对傅柔说的,可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我的,显然,他这是在打消我离婚的心思,而他眼中流露出的危险,是对我的警告。 像是在提醒我,我有把柄在他的手中。 三年前的那件事,我自然不会忘记。 傅柔似乎有些不悦了,她的语气柔软中带着几分强硬:“你开个价吧。” 叶非情的瞳孔缩了一下,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妖娆的笑了。 看得出来,他不悦了,堂堂叶家二少,竟然被人拿钱砸了! 他玉树兰芝的指尖勾起我的下颚,轻佻而魅惑的问道:“傅小姐,你觉得,让傅瑶变成一个离过婚的二手货,值多少钱?” 他强势的问:“你开得起那个价吗?” 叶非情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我,是不是,这才是她的目的? 现在的社会,虽然离婚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那只是别人,像傅家这样守旧而传统的家族,离婚丧偶的女人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长伴青灯古佛,这是傅家的古老传统,也是傅家的残忍无情。 在我姓傅,身体里留着傅家嫡系血缘的情况下,离过婚的我还有资格继承傅家吗? 答案显而易见。 那边的傅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思被看透而慌了神,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人恶意揣测而感到愤怒。 她有些激动:“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恶毒!” 她的声音又软了下来,似是叹息:“以前有人给瑶瑶姐算过命,说她克夫,大伯死的早,奶奶觉得大伯是被她克死的,所以才会把她赶出去,瑶瑶姐真的沉受了很多的痛苦,我们是同宗姐妹,我真的想她过的好。” 克夫?她这是生怕叶非情不与我离婚啊…… 见我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叶非情眼底那抹惊艳的浅笑越发妖娆。 他性感的声线温柔多情:“如果傅小姐拿不出一个亿,我是不会跟阿瑶离婚的。” 阿瑶两个从他华丽的声线里溢出,像是缱绻着千般柔情万般温柔,给我一种深爱的幻觉。 那两个字,让我一下子生出一种错觉来,一种他是沈城池的错觉。 阿瑶,他曾经也是这么唤我的。 叶非情挂断电话,兴味阑珊的瞧着我在那儿摇头,试图让已经绷不住的理智清醒。 眼前这张脸,在不停的变换,一会儿叶非情,一会儿沈城池。 终于,理智崩溃,而眼前这张噙着温柔笑意的倾城容颜彻底变成沈城池。 沈城池…… 那是我一直放在心底的美好和梦,可是现在,他成了我的隐痛…… 我觉得难过,觉得心痛,忍不住地抱住他,难得示弱的哭着喊出声:“城池哥哥,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我想嫁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我刚触到他,就被他无情推开。 我狠狠地跌倒在冰冷的地上,遍体生疼,难受的再睁不开眼睛,陌生的感觉骤然而来,瞬间席卷了一切,让我再无任何理智可言。 一道凉薄的唇瓣疯狂的席卷我的唇齿,纠|缠我的唇舌…… 8.傅瑶想跟非情离婚吗 蚀骨的残忍像是恨不得将我咬碎,然后一口一口的吞进肚子里渣都不剩。 身体里的猛兽迫使我失去理智的去迎合,我呢喃了一声:“城池……” 身前的人一僵,与我十指紧扣的手用力的像是恨不得折断了我的十指芊芊。 叶非情!朦胧的意识里,我咬牙切齿的咬着这个名字。 似乎听见关门的声音,我猜应该是他离开了。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睡在浴室的地板上,胳膊,手腕,手臂,膝盖,腿上都有红痕和淤青,头上的莲蓬,冰凉的水倾泻而下,淋在我的身上。 看了眼不着一物的自己,羞耻感席卷而来,我孤单的抱着自己光滑的双腿,觉得愤懑又迷茫。 哪怕到现在,我依旧想不明白,我曾经哪里得罪过叶非情,以至于他这样对我,一次次的羞辱我。 三年前的那场交易,好歹,我还帮过他不是吗? 一个喷嚏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慢吞吞的爬起来关掉水, 看见卧室的窗边站着个人,我忙退了回来关上门。 刚关上,就有人敲响了浴室的门,“傅小姐,可以开一下门吗?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语气很和气礼貌。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窗边那个人不是叶非情。 叶非情这个人,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也是惊艳而妖气四溢的。 打开门拿过那女人递给我的衣服,我淡淡的道了句‘谢谢。’ 从浴室走出去后,那女人对我温柔体贴的笑了一下,关怀的问:“衣服还合身吗?” 我点头。 “大少爷在客厅等傅小姐。”她说。 我走出去,果然就看见客厅的茶几前坐着一个一身正装,器宇不凡的男人,他的身上没有凌厉的气息,温文尔雅,沉稳内敛,像是一个谦谦君子。 他的长相和叶非情有三分模糊的相似,却并不明显,但是还是能让见过叶非情的人一眼看出来,于是我猜测,这位便是叶家的大少爷,叶少鸿。 “傅小姐请坐。”叶少鸿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刚在他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就递给我一杯热水,温言细语道:“先喝点热水暖暖吧,小心感冒。” “谢谢。”接过他递过来的温水杯喝了一口我这才又看向他,语气沙哑平淡的问:“叶大少来不会只是给我一杯热水这么简单吧。” 他温文尔雅的一笑,很随和,问的也很直接:“傅小姐与他结婚的事我已经知道,所以我想问问傅小姐的个人意见。” 我敛着眼睫,将眼底的不解和揣摩掩盖,又喝了几口白开水,这才抬眸回他一个淡淡的笑:“我不懂叶大少爷的意思。” “傅小姐不必见外,我很想跟傅小姐交个朋友。”他温雅道。 我觉得他身上温和的气质给人舒服的感觉,他又表现的这么平易近人,于是我不再戒备。 他再次温雅一笑,这次他不再问我个人意见,而是直接问:“如果你想离婚,我可以帮你。” 他的话让我一愣。 离婚?我自然会离婚,也很想离婚,但是,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叶非情那个人我却有点不太敢惹。 所以,原本想一口说好的我犹豫了。 我不敢轻易答应!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我永远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捡的便宜。 虽然眼前这个人表现的很斯文无害,但是,谁又知道他不是第二个叶非情? 似乎是看出我的顾虑,他也不逼我,递给我一张名片,温雅的说:“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接过名片,看见了上面的名字——叶少鸿。 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在我双手的手心上,因为在浴室淋了大半夜的水,伤口已经浸泡的发白,溃烂的让人生出一种恶心感来。 手上的伤口一下子让我想起之前的屈辱,我下意识就想将那些不堪藏起来。 我还来不及将手收回,手腕就被他的大手握住,他温文尔雅的声音低沉传来:“陈助理,拿药箱。” 那位陈助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下子就找到了药箱。 叶少鸿接过药箱拿出消毒水和碘伏准备给我包扎伤口,我拒绝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举手之劳。”他温雅而疏淡道。 甚至不容我拒绝,他已经握住我的手开始给我上药。 并不喜欢与陌生人有碰触的我先是缩了一下,没挣开,也只好忍耐着随他去了。 给我上药的他注意到我手腕上的淤青以及身上的一些红痕,平淡的语气不温不火的问:“这些都是他弄的?” 我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更不想提及叶非情这个人,于是我排斥的又抽了一下手:“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再坚持,伤口还没有处理好,房间的门就打开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哟,这是在干什么呢?什么时候大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了?”妖冶的气质,轻佻的笑意,桃花三千的眼睛,此时的叶非情没有了那些仇恨,张扬惊艳的有些过分。 他走到我的面前,笑的邪气:“怎么?刚才我没满足你?所以你这么快就找上别人了?” 他一把将我拽进他的怀里,霸道的勾起我的下颚,“我现在满足你怎么样?” 说着,他的唇压了下来,同时手毫无顾忌的探进我的衣摆里,贴在我的身上…… 9.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我下意识攥起了拳头,神经紧绷,屈辱感让我心跳莫名加快。 见我浑身僵硬,他无情的推开我,冷嘲道:“没劲。” 他对门口站着的那个女人勾勾手指,那个女人立刻扭着水蛇腰娇笑着扑进他的怀中。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上粉下白,将他本就明艳的容颜衬的越发菱角分明,妖孽天成。 他的美艳甚至压过了他怀中那个浓妆艳抹的美人,仅仅只是一眼,他便让人有些难以挪眼。 粉色,这样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毫不阴柔,反而融合了他张扬夺目的妖艳,让他与生俱来的高冷变得温和了几分,像是一块美艳的玉石,质地温润,耀耀生辉。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种迫切的想法,分分钟想离婚,分分钟想远离这个妖孽。 此时我想,就算叶少鸿给我的是火坑,我也愿意跳,只要能远离这个美如妖精的恶魔。 叶少鸿还是那么温润,他的视线落在叶非情身上,静静的,温温的说:“爷爷和父亲身体的都不太好,有时间就多回去看看。” 叶非情没应声,直接无视掉叶少鸿,他揽着那个美人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 “二少,二少……”女子低喃的声音魅惑的唤他。 叶少鸿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依旧一派温和,他对我点了一下头,表示告辞。 叶非情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亲密,有外人在,他们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十分大胆,女子细微的声音听在耳中让人脸红心跳。 她的手热情的放在叶非情的肌肤上摩擦,一双含着挑衅的眼睛却是似笑非笑的瞄着我,眼底散发的敌意是那么的明显。 我知道这个女人把我当成了情敌,只觉得好笑。 淡淡的扫过那两人,看着离开的叶少鸿,想到他和他的助理走了,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叶非情以及他带回来的那个视我为情敌的女人我就觉得一阵不舒服。 现在的我,哪怕跟叶非情同呼吸一片空气我都觉得窒息难受。 想要离开的冲动迫使我叫住了叶少鸿。 叫叶少鸿似乎太生硬,叫少鸿又太过亲密,急转之下,我扬声:“叶大哥……” 已经走到门口的叶少鸿顿住,眼神询问的看向我。 怕惊醒叶非情,我压低声音:“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还不等叶少鸿说话,叶非情凉薄的声线已经带着残忍慵懒传来:“我准你走了?” 无形中的压力,重如千斤。 我的心被揪起,脚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已经叫我浑身发颤,再迈不开脚步。 我竟然是这样的畏惧他! 我希望叶少鸿能带我走,而温雅的他也只是简单的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跟在他身后的助理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有些失望,有种被朋友抛弃背叛的心痛。 这个人前脚才刚跟我说想要与我交个朋友,后脚就这么把我抛弃了…… 心底的希望被冷却,我吸了口气,他与我也只是才刚认识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之前还对他一番警惕,现在人家不带我走,我又凭什么怪人家? 我僵直的站在门口,头重脚轻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虽然看不见那个人,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屋里的空气僵至冰点,冷的可怕。 叶非情磁性华丽的声线悠然扬起:“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一会儿的功夫就勾搭上了叶少鸿。” 听出他话语里的恶劣和讥诮,我知道,他这是故意狠狠刺我,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伤我伤我,狠狠伤我。 早就听说叶家两位少爷不和,原来真是如此。否则叶少鸿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告诉我他愿意帮我离婚。 压下心底对他的惊惧,我握着拳头转身,轻笑了一下,俏唇反击:“只怕耐不住寂寞的人不是我。” 他不点而红的朱丹唇勾出一抹好看的笑意,慵懒中含着几分冷淡:“吃醋了?” “呵。”我冷嗤了一声:“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自恋到不要脸的。” 他倒是妖气无双,煞有介事的接茬:“我向来帅到人神共愤。” 我咬着牙轻笑:“只怕是恨到人神共愤。” 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掩唇低低的笑了,她妖媚的声音撒娇道:“二少,你就会说实话,你这样让我们女人怎么活啊。” 我啼笑皆非,这马屁怕的…… 举世无双! 叶非情妖治的眼里噙着宠溺的柔情,他抬手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魅惑扬声:“你不喜欢?” “喜欢。”说着,女子兴高采烈的去吻他艳丽的红唇。 叶非情别开脸,女子的吻最后只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我明显看见那一瞬,他皱起了眉,妖异的眼底划过不悦和凌厉的冰焰。 女子也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抬眸的霎那,她的表情瞬间从欢喜变成了惊慌:“二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触犯您的禁忌,我只是一时高兴所以有些冲动,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女子的变化太过突兀突然,我一时间竟没看明白,她触犯了叶非情什么禁忌。 她话音未落,就被前一刻对她还温柔宠溺的叶非情冷酷的一把推开,她从他的怀中跌出去撞在茶几上,碰掉了茶几上的杯子,杯子应声而碎,然后我看见女子的手按在碎玻璃上,鲜血直涌,而女子却是连痛都不敢呼一句。 叶非情应该是恼火的,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妖异温柔的浅笑,甚至连说话的声线都是温柔的,却温柔的让人身体发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 10.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女子似乎是撞疼了腰骨,半天没站起来,咬着唇瓣,头上的冷汗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波光一般闪动。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妖凉的叶非情,一脸的后悔懊恼,凄惶摇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吻你的唇。” 怕他不信,女子极力辩驳:“我说的是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有动什么小心思。” 听着女子的话,我这才明白过来,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唇是叶非情的禁忌,可是……前不久,他才那么强势霸道的吻过我…… 他眯着妖冷的眼睛,春暖花开的笑意在他的眼角散开,却未达眼底,他冷冷的警告:“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试探,谁都没有列外。” 女子抖了抖,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失落,她闷闷的乖巧出声:“我知道了,我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我看着两人上演着这样一幕‘皇帝与妃子’的画面只觉得可笑又疲惫,这样的戏码,我从小看到大,到了现在,依旧不能避免。 这段婚姻,才开始,我已经感到疲惫。 眼底的阴冷沉寂,注意到女子的手在流血,叶非情终于施舍般的关心起她来:“傻瓜,你的手受伤了,不疼?” 在他的温柔中,我并没有感觉到他的真心。 女子却很高兴,流着泪笑靥如花,娇滴滴的痛呼了一声:“二少,好疼。” 发颤的声音掩盖了女子真实的感觉和反应,假的像是在作秀。 叶非情温柔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起来,我给你上药。” 突然,叶非情看向我,似笑非笑的对我说:“你过来上药。” 顿了一下,我这才走过去。 我给女子上药,那女子却紧紧地依偎在叶非情的怀中,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玩着暧昧,我全当不觉。 上完药,像是有些疲惫,叶非情揉着眉心:“扶我回房。” 女子忙扶起叶非情,不念我给她上药的好就算了,她还撞了我一下,我踉跄了几步并没有摔倒,赤着的脚却踩在了细碎的碎玻璃渣上。 我苦笑,农夫与蛇的故事,似乎经久不衰。 卧室的门关上后,我这才在沙发上坐下,取下扎进我脚心的细碎玻璃。 好在只是玻璃渣子,只是有点疼,却并不严重,不过,有点多。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玻璃渣,为了防止发炎,我抹了点药水。 卧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叶非情淡淡的将我扫了眼,“荷叶要吃葡萄,你现在就去买。” 这大半夜的,我上哪里去买?他这是欺负人没完是不是! 我生出一种逃的冲动,不想惹叶非情怀疑,我低低道:“我没有钱。” 我的衣服在卧室,钱都在里面。 叶非情转身进卧室,没一会儿就扔出来二百块钱,我鼓着勇气走到卧室的门口将钱捡起。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他幽凉的声线暗含警告:“你若是不想三年前的事被傅家的人知道,就乖乖的提着葡萄回来。” 准备逃跑的心思顿时被扼杀在摇篮中。 “三点之前,我要看见葡萄。” 我穿上自己的鞋子,在我的发泄下,关门声震天响,我站在门外将叶非情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然而并无卵用,我还得硬着头皮去给他买葡萄。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谁家的水果店还在营业? 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叫了辆出租车去简宁家将她从睡梦中叫起来。 她本就对我歉疚,因此毫无怨言的顶着困意与我一起去郊外的某葡萄园黑灯瞎火的偷葡萄。 将我送到凯悦酒店,看着我手中的葡萄,简宁的唇角抽了抽,“我这一辈子没干过这么丢脸的事。”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下车上楼。 叶非情的套房是密码锁,我不知道密码,只得不停的按门铃。 没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我将葡萄递在叶非情面前的时候,他有些意外。 我冷冷一笑:“绝对新鲜!” 他眯着桃花眼妖冶一笑:“荷叶又不想吃了。” 我被气笑,站在门口气的浑身发颤。 他端着水杯坐下,对我扬眉:“过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接无视他温柔的命令。 他妖异的眸色笑意惊艳,噙着冰冷扫了我一眼。 刚站在我的面前,他手中的水杯只是微微一扬,温凉的水就泼了我一脸。 毫无防备,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的火气顿时涨满了心脏,有种受够的感觉,我扬手就想为自己的屈辱讨回债来。 手腕被他稳稳的抓住,他粉色妖冶的唇邪肆的笑着,声线残忍冰冷:“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一只手被抓住,我愤怒的抬起另一只手,他微微用力,就将我压在门上。 胳膊被蹩的很疼,我动弹不得,冷汗直下。 一张名片拍在我的脸颊上,我一惊,忘记收起来了。 他笑着冷冷的问:“叶少鸿给你的?” 他冷笑:“他的消息倒是灵通。” 我们前脚刚结婚,甚至都没有公开,叶少鸿后脚就找了来,还在叶非情不在的情况下,不得不说,他的消息真是灵通。 我揉着发疼的胳膊深沉的想,这张名片,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叶非情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满脸不屑。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卧室,没一会儿,他已经穿戴整齐的走出来,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更不曾看我一眼,打开门头也不回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不知何去何从。 11.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你应该好好利用才是 此时安静下来,我再次陷进一个悲伤的事实中去。 我结婚了,我的丈夫是叶非情!不是那个我一直心心念念的沈城池。 没有了沈城池,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我瘫软着身子,顺着门滑落,坐在门口的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 叶非情泼在我脸上的水湿了我的刘海和刚换好的衣服,我想,此时的自己,应该又是一场狼狈。 想到叶非情那个人,我又是一阵迷惘和畏惧,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外面本就已经有些蒙蒙亮的天很快亮了起来,太阳升起,耀眼的光束却照不进这叠着厚重窗帘的奢华套房。 我抱着自己的双腿孤单的坐在地上正走神,就听见我的手机在卧室里响。 这种按键的老式手机,唯一的好处就是铃声特别大。 我在卧室的地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是我母亲打来的,我原本就沉郁的脸色更加沉郁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接起来。 电话一接通,我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听见母亲的声音强势凌厉的传来:“你结婚了?” 她会知道这件事,我并不意外,就像叶少鸿时刻关注着叶非情那样,她也时刻关注着我的动向。 我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她给我打这通电话不是只是问我结婚这么简单。 果然,还不等我说什么,就听见她又问:“你嫁给了叶家的二少叶非情?” 我敛着长长的眼睫,掩盖着眼底的悲情,继续沉默。 “虽然叶非情不是正室所生,但是他怎么说也是叶家的孩子,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否则,叶家大少也不会对他这么虎视眈眈了,叶非情这个人,绝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只是个富二代纨绔任性那么简单。”她凝神而郑重其事道。 “傅瑶,这是上天给你的机会,你应该好好利用才是。”她严肃沉着的对我说,强势的声音像是一个指点江山的王者。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顿时生出一种挂电话的冲动来。 似乎每次她主动给我打电话,围绕的重心都只有一个,就好像,我们不是母女,而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如果让她知道叶非情对我的残忍,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让我把握机会?会不会觉得我靠上了一棵大树好乘凉? “妈,最近你身体好吗?有没有生病?最近天气有点热,庵堂里热吗?我记得你那个电风扇好像坏了吧,要不要我重新再给你买一个?”我忍耐着心底的荒凉,语气平淡的岔开话题。 “傅瑶!”我话音未落,手机里就传来母亲愤怒的嘶吼声。 “嗯。”我淡淡的应声。 “我是你母亲!”她激动的说。 我的眼睫颤了颤,低低的笑了,认真道:“我知道啊。” “你难道忍心让我在这庵堂里过一辈子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为我考虑一下吗?”她厉声问道。 我沉默下来,吸了口气,真的觉得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我匆忙道:“我这边马上要出一个采访,有时间再说。” 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挂断了电话。 我觉得烦躁,心也乱了节奏,呼吸亦是。 我想,我现在要与叶非情离婚的希望只怕是要变得更加渺茫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阻碍我的人,我的母亲。 我知道她的不甘心,可是,我却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很平静,再没有那些勾心斗角。 手机再次响起,一看是简宁打来的,我这才接起。 “什么事?”疲惫的我懒洋洋的问。 “你怎么还没来上班啊!”简宁问我。 走进浴室,我对着镜子看了眼,额上的刘海已经不再滴水,衣服上的水迹因为水汽蒸发也不再明显,我随便用手抓了下头发,对那头的简宁说:“我马上就到。” 走到门口的时候,无意间看见那张被叶非情扔在地上的名片,我顿了一下,脸色微冷,最终我还是没有捡起,而是直接从上面跨了过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来到电视台,我在一楼等了一会儿电梯,电梯就从负一楼上来了。 当门打开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觉得,这句话说的真好,看见叶非情,一向斯文的我生出一种爆粗口的冲动来,那话真TMD的说的太好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与他再次见面! 12.你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听话 电梯打开的时候,原本一身妖孽,笑意风流多情的倚着电梯与身侧的大明星林安心调情的叶非情抬起淡淡的眸光看了来。 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几许,顿时妖气横行,透着某种邪气和阴冷,秀眉一扬,眼底的恨是那样的明显。 我漠然着神色,理智并且果断的选择了走楼梯! 想到昨晚的事情,我的脸色一白,闭了闭眼睛,我抛开那些不堪,想不明白我到底撞了什么邪,这样也能遇见那个混蛋! 林安心来电视台做什么? 对,今天她有个采访节目要录。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怪只怪世界太小,她与叶非情竟然也认识。 我冷笑,想必,林安心也是叶非情的女人之一吧。 我刚走到三楼,就被简宁一把拉着窜进了洗手间。 她小声问我:“昨晚回去后他没再为难你吧?” 提到昨晚的事情,我眸色一沉,沉沉道:“没有。” “那就好。”简宁暗自舒了口气。 看她这提心吊胆的样子,我好笑,到底谁才是倒霉的那一个?怎么她看着我比还担惊受怕? “真奇怪,叶家二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竟然出来相亲。” 我暗自腹诽,不是找不到女人,而是他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怪不得之前联系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身份三缄其口,只说姓叶,而我,看着那些血淋淋的东西,在沈城池的逼迫下,再顾不得其他,不得不匆忙找个人嫁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跟沈城池不和,我以为他们是串通好的! 简宁用艳羡又可怜的眼神瞧我:“虽然说嫁进豪门是好事,可以吃穿不用愁,但是……”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眼神怜惜:“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你自求多福吧,我可是听说那位叶妖精是个不正混的主,纨绔又任性,脾气也不好,说变脸就变脸,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 说着,简宁还打了个冷颤,“嫁给这样的人,光是想想都觉得暗无天日。” 最后,她又感叹了一句:“不过据我所知,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以前? 我不曾了解过叶非情的曾经,所以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不过,不管他以前什么样,似乎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沉默了一会儿,简宁感叹道:“虽然有钱是好事,但是我还是更想嫁给一个能全心全意对我的男人。” 我黯淡的敛下眼睫,我又何尝不是想嫁给一个可以全心全意对我的男人?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我和沈城池的过去,心被那些甜蜜的往事蛰痛,转眼,那些甜蜜就被昨晚叶非情给我的屈辱掩盖。 我闭上眼睛,吸了口气,掩下眼底的灼涩幽幽出声:“我想离婚。” 随着自己的话音,我睁开眼睛,眼神坚定。 “离婚?”简宁愣了一下,问我:“你是认真的?” 我点头。 她有些遗憾:“那个是叶非情哎,多少女人想嫁都嫁不了啊。”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谁爱嫁嫁去,我很乐意让位。” 说着,我从女洗手间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看见在盥洗台前优雅洗手的某人,我不得不哀嚎,我到底是有多倒霉?这样也能遇见叶非情! 我知道,虽然电视台不大,但是我们也不该在这洗手间遇见,显然,他是故意的。 看见他,我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他听见了没有,他态度已经坚决的告诉我答案,他不会离婚,我只怕是希望渺茫。 “怎么停下来了?”见我站在门口突然不走了,简宁一阵疑惑。 屋顶上的灯很亮,叶非情美轮美奂的容颜印在镜子里,一双桃花眼含着万千春色,美得勾魂夺魄。 他抬眸,视线透过镜子直直向我射来,质地温润,邪气与岑冷并存。 那一眼,顿时让我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窜起,直达心脏。 “哇!他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耶!”简宁激动的在我耳边耳语。 面对他的冷酷,我心里打了个突,随即又想,不管他有没有听见刚才的话,我想离婚的事情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没有什么好怕的,更没有什么好惊慌的,于是我若无其事的迈开脚步从容离开。 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他优雅散漫的声音暗含威压传来:“你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听话。” 13.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礼 我顿了一下,跟在我身后的简宁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他好像是听见了……虽然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但是……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着,她再不管我,只顾着自己脚底抹油的溜了。 想到昨晚的难堪,我一股气堵在心口,对上他嗜血的温柔,心一颤,于是我僵直的站在那里很没骨气的不敢离开。 我觉得自己很胆小,很没用,这样就被这个人给吓住了,竟然对他心生畏惧,如此惧怕他。 我压了压心底的情绪,平静的问他:“那个问题,昨晚你说你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说……” 对上他冷魅的眼,我吸了口气继续:“今天,你的心情是不是好了一些?可以告诉我吗?”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煞神。 他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眯了眯,眼底瞬间被凌厉的气势掩盖。 我心跳如鼓,手下意识紧绷地攥起,直觉告诉我逃,我的脚却在他那双凌然的眼睛下怎么也迈不开。 短暂的顿了一下,我这才提着力气快速迈步逃开。 脑海中只有三个字,远离他。 半只脚刚跨出盥洗间,我正准备松口气,却被一股力道一把给拽了回去,我低呼了一声,被他以强势的力道抵在冰冷的墙上,撞的后背疼,而他的手,扼在我雪白脆弱的脖颈上。 我瞪着眼睛戒备的看他,他那双妖冶又盛气凌人的桃花眼隐隐闪着仇恨和杀气,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真的会掐死我。 可是他没有,他扼住我脖颈的手力道不大,却也不小,不会让我觉得难受,却能轻易的控制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嫣红的朱丹唇妖气一扬,笑的有点冷:“怎么办?看着你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听见他这样说,我反而不怕了,我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人也镇定下来,我淡淡的说:“那就别犹豫,掐死我好了。” 掐死我也比我现在备受煎熬要强。 其实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叶非情却松开了我,他优雅的抚摸着他中指上的戒指,邪气流转,语气冷然:“想得美,我还没拉你下地狱,你怎么可以就先死?” 最后,他在我的额头上温柔的落下一吻,在我耳边低语:“晚上下班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会有惊喜。” 音落,他就优雅岑贵,一身漠然的离开了盥洗间。 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步一从容,却像是地雷一样压在我的心上。 我喘息着想了很久都不曾记得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对我恨之入骨的事情。 刚走到新闻部的门口,简宁就从里面窜了出来:“走了,工作了。” “什么事?”我跟上她问。 “刚才警察局接到一通报警电话,青龙村死人了,是一个女人。” 我皱了皱眉,随着队伍出发去现场。 现场早就已经被警察封锁,我们也只看见一些照片。 我们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那个女人是外来的打工族,开了一家美发店,私生活复杂。 她死前与人发生过性关系,因此警察判断,凶手应该是一个男人,并且是她的情夫。 一番新闻采访下来,我们从中午又忙到下午,中途又做了两个别的新闻采访,转眼就到了天黑。 晚上下班,我刚从电视台走出来,一束耀眼的车灯照了过来,我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车灯熄灭后,我这才去看那辆车。 在路灯下,叶非情那辆奥迪黑的像是黑曜石一般,散发着冰冷的华光。 车里的那人神色淡淡的,俊美的轮廓宛若艺术家手下一副毫无瑕疵的作品,一双桃花眼妖气流转。 看见他,我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去,我这才想起他说接我下班的事情。 见我迟迟不上车,他妖治冷峻的眉宇已经有些严肃的皱起,隐隐不悦。 见他有了情绪,我正准备走过去,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傅瑶。” 这个声音让我僵硬,犹豫了一下,我这才转身。 傅柔,我叔叔与情妇生的女儿,小的时候我们很要好,后来才知道,她接近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傅家嫡女而已,再无其他。 我们早就已经不是朋友,她来找我,着实让我意外。 我冷诮的笑了一下:“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傅柔的长相很可爱乖巧,因此她给人的第一映像也是可爱乖巧,像个瓷器娃娃一样,晶莹剔透。 在路灯下,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定定的瞧着我,递给我一张烫金的红色请帖:“我和城池要订婚了,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礼。” 14.以前的沈成池,从来不会这样看我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递过来的请帖,心底生出一丝疼来,我攥了攥拳头,指尖扎在手心,依旧没有缓解我心底的疼和凄凉,以及…… 颤抖。 那个曾经属于我的沈城池与我再无任何瓜葛,从此,彻底形同陌路。 我没有去接请帖,傅柔固执的执着手,丝毫没有要顾忌我的难受而收回那刺我心的请帖。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有些艰涩的抬起眼,在她那张乖巧可爱的脸蛋上,在她那双剔透的眼睛里,她也有着自己的固执,像是在无形的对我说,只要我不接请帖,她就一直这么举着,直到我接为止。 她的脸上,尽是期盼和哀求,真诚的不能再真诚! 我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接?就算她与沈城池订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转身想离开,却被她抓住。 她的声音软软的,楚楚可怜:“瑶瑶姐……” 我的视线落在她抓着我的手上,眸色微凉,她拽着我的手下意识松开来,像是受到惊吓的鸟儿。 我的眼眸再次落在那张烫金的请帖上,最终我妥协了,不是怕了傅柔,仅仅只是因为我累了,我想早点回家,然后忘记这件事。 见我接下请贴,她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喜,有了笑容。 压下心尖上冒起的无力和疼痛,我逼着自己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恭喜。” 指尖微微一松,那张刚到我手中的请帖像是落叶一般飘逝在地上,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惨白。 “即然那个家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我与你也不熟,更没有必要去参加一个无关紧要的订婚礼,你认为呢?” 转身的霎那,我的视线与隐在车里,黑暗之中的叶非情对上,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格外的亮,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星子,耀耀生辉。 他是不是觉得又遇上了一场好戏? 傅柔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长长的指尖在我的手臂上划出长长的印字,火辣辣的疼。 而她脸上的表情苍白柔弱到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瑶瑶姐,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的祝福,所以……我真的很希望我们订婚那天你能来。” 停顿了一下,她又软糯歉疚的说:“他逼你结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城池会因为我一句话而那样对你,对不起瑶瑶姐,真的对不起。” 她内疚的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透彻的眼睛闪着水润的微光。 旧事重提,沈城池对我的残忍随着她的话再次撕裂伤口。 我垂下眼帘,冷冷看着她的指尖在我的手臂上划出的印字,因为吃过亏,所以这一次我并没有推开她。 忍了! 这是她的老伎俩,而这次,我竟然没有上当,她当然觉得意外。 她顺着我的视线,像是后知后觉,忙松开手,软糯的喋喋不休:“瑶瑶姐,你别生气好不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暗自冷笑,并不打算搭理她,她满脸的歉意再次抓住我,故技重施,一个劲儿的给我道歉:“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我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她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凝聚在眼底,随时都会掉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了她多大的委屈一样。 我吸了口气,忍耐着,视线又落在她的身上:“松开,别让我对你更恶心。” 我话音刚落,就瞥见从车上下来的沈城池。 我的眼神凝了一下,眼神微动。 一身休闲服的他缓缓走来,器宇不凡,气质冷酷,耀眼又夺目。 明明昨天才见过,我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悲伤来。 当他走到我的面前,当他将楚楚可怜的傅柔揽进怀中,当他用那种不悦的,甚至是严厉中含着指责的眼神看着我,我身上的力气顿时被抽干,觉得酸楚又委屈。 以前的沈成池,从来不会这样看我,也从来不会给我委屈。 傅柔吸着鼻子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怀中抽泣,她仰着头看他,嘟着嘴,深深的内疚道:“我只是想请姐姐来参加我们的订婚礼,可是……好像我又做错事了……” 我冷笑了一下,抬脚就走。 “道歉。”沈城池叫住我,见我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力道格外的大,像是要捏碎我的手骨。 15.我不介意亲自去请你 这么用力,他这是在跟傅柔报仇吗?因为我刚才的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口憋着一种爱到无望的疼。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歇斯底里的对沈城池吼叫,对他说,你知不知道,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想到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忍着那种嘶吼的冲动,忍着心底钻心的疼冷冷转身,刚与他冷酷的眼对上。 他强势的说:“订婚宴那天我会亲自让人来接傅瑶小姐,还请你行个方便,将时间空出来。” 他说的客气,但是他的话语里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霸道而冷酷。 我的心被一刺,在水深火热中翻滚,在煎熬中窒息,面上却笑的淡然。 我轻描淡写的说:“抱歉,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哪怕已经低微到尘埃里,我也不会低下头,将我那仅有的可悲的自尊任人践踏,谁都不可以! 沈城池不悦,凌厉的眯了眯眼睛:“我不介意亲自去请你。” 他将那个请字说的格外的重,暗含着威胁的意味,凌然不可侵犯。 我倔强的对上他冷酷的眼,不甘示弱:“你大可试试!” 气氛沉默而冰冷,被他拽着的手臂很疼,我像是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 一道讥诮慵懒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原来堂堂沈氏的总裁也喜欢强人所难。” 看向来人,沈城池眯了眯眼睛,眼底的冰冷更甚:“彼此彼此。” 我的眼眸缓缓落在一身邪气华艳,柔弱无骨般倚着车头而站的叶非情身上,有些意外他会出来插手此事。 原本被沈城池捏着的手臂垂落,我回头,就看见他已经拥着傅柔朝他们的车子走去。 “还不走。”见我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叶非情不悦的扬眉。 我收回视线,打开他副驾驶室的车门坐进去。 坐在车里的我看着沈城池细心呵护的给傅柔打开副驾驶室,眉眼温柔的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在她的额头上亲昵的吻了一下,又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傅柔的唇角顿时勾起一抹笑,喜笑颜开。 这一幕,让我的心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过往,以前,他也是这么对我的。 三年的时间,依旧没能让我习惯这失去的疼,也依旧没能抹平我失去他的伤口,反而越来越深,越来越疼。 我盯着对面的两人眼睛酸涩,喉咙发苦,像是有一口辛辣的血抵在那里,又疼又腥。 愣神间,我被人突然搬过身子,跟着,唇就被堵住了。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他很用力的咬着我的唇瓣,一双邪气的眼睛危险而肃杀,眼底跳跃的冰焰像是要把人冻死,凌厉的像是尖刺,恨不得刺穿我的心脏。 唇瓣很疼,我奋力一把推开他,摸着被他咬破的唇瓣斥道:“你发什么神经。” 他眯着眼笑的凌厉而妖冶,声线冰冷的带着警告:“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可是我的老婆。” 他什么意思?很快我就明白过来。 我冷笑,男人的占有欲是不是都是这样的霸道又大男子主义? 哪怕是不爱,哪怕只是报复,他们也不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对任何男人有所期盼,是这样的吧? 可是,凭什么呢? 沈城池原本应该属于我的温柔此时却给了另一个人,我的心底正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于是我回了他一个冷然的笑,挑衅道:“那又如何?就算如此,我喜欢的人还是只有沈城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妖气流转的眼睛眯了眯,勾起我的下颚,唇再次凛然落下,明显带着恨。 直到我有血流出,他这才放开我悠然出声:“可惜他再不是那个把你当宝的沈城池!” 他挥出利剑,刺在我的心上,嘲笑着我的自作多情。 见我脸色苍白,他笑容繁花似锦,说不出的惊艳,眼底的仇恨淡去了些许。 我的胸口起起伏伏,有一个念头在发了疯的滋长。 又受了一肚子气,想也没想,我开口就说:“离婚。” 从知道与我结婚的人是叶非情起,这个念头我就没有终止过,并且越发疯狂的滋生。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慢悠悠的收回,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眉眼残忍无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傅董事你好,三年前的……” 16.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一个激灵,将手机从他的手中抢过来,然后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挂掉。 他握着我的把柄! 我压了压心底的郁结:“你赢了!” 我知道,他来接我下班肯定是有事,否则他也不会出现,于是我问:“说吧,什么事。” 他沉着妖孽的容颜没有说话,我想他总不至于把我弄去卖掉,便既来之则安之。 我今天实在有些累,便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儿。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车子驶出了城,那一盏盏路灯在夜色下有种静谧的深幽感。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坐直身子侧头问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音质清冽的声线不含任何情绪的传来。 我明显感觉到,此时的他跟初见时的那个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当我看到车子进入墓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这辈子,我最怕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医院,一个是墓地。 “我要回去!”我颤抖着,仓皇的表情像是撞见了鬼。 叶非情扭头冰冷的瞧我,他那双妖治的桃花眼再无任何笑意,一双眼睛阴冷的像恶魔,他妖艳的面容也是沉沉的,像一汪寒潭。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将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撤回来。 他将车停下,打开车门下去。 我看见他绕过车头走到我这边,看出他的意图,我忙拽住车门,他开了一下没有打开,隔着车窗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来索命的恶鬼,吓得我心底仓皇。 黑漆漆的夜像是一张大网笼罩着我们,阴森而压抑,那边是一块块墓碑,里面住着死去的人。 他站在车外,我坐在车里,我们之间隔着一扇门。 透过玻璃,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的眼睛,在车外的他其实是看不见我的,但是我却觉得他能看见我,并且准确无误的捉住了我的眼睛,凛然的与我对视。 我心跳如鼓,本就感冒的我在惊吓之下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鼻子发酸。 突然,门被拉开,毫无防备的我随着打开的门整个人扑了出去,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很疼。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他一把从地上拽起来,然后走向墓地。 我甚至觉得,墓地的风都是阴冷的,像是刀子刮着我,吹在我的肌肤上,让出了一身冷汗。 他脚下的步伐矫健而凌厉,特别的快,我踉踉跄跄的跟着。 看着一块块墓碑从身侧掠过,我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浑身发抖。 “放开我!”我叫道。 如果知道他带我来的地方是墓地,我一定不会上他的车。 过往的事情像是藤蔓一样缠着我的心,让我窒息。 “放手!”我尖叫的声音带着哭腔,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叶非情像是听不见一般,头也不回。 一路跌跌撞撞,最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只是轻轻一推,踉跄的我就在两块墓碑之间瘫软的跪坐下去,摔的膝盖疼。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我嫁给他也不过才一天而已,他对我已经是及尽残忍和羞辱,而我也已经是一身狼狈和淤伤。 叶非情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埋着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很努力的想要看清墓碑上的照片和字,但是夜色太暗,有夜盲症的我看不清墓碑上的人,也看不清上面的字,因此我只能看见冰冷的墓碑。 我觉得那些墓碑像是怪兽,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自己的尖牙和利爪,让我乱了神智。 我环着自己的肩膀,闭着眼睛抱着自己的头,捂着自己的耳朵告诉自己看不见,看不见,畏惧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我惊恐的想要逃,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很想哀求叶非情,求他带我离开这里,我的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笔直的站在我身侧,一身风华玉树。 黑暗里,他那双眼睛格外的亮,犀利而阴森的像是一个魔鬼,狰狞可怖,吓得我缩回了手。 他幽凉出声:“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 他邪肆幽凉的笑道:“这里,埋着我最爱的两个女人,而你……就是罪魁祸首。” 他妖艳的模样印在我的眼底像是一个恶鬼,“你曾经加负在姗姗身上的苦和折磨,我要一件一件慢慢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17.我和叶大少之间难道也有什么不可磨灭的仇恨? 我陷在他的话里久久回不过神,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姗姗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心?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等我恢复一些力气回神的时候,哪里还有叶非情的人? 不顾身上的伤和疼,我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来,茫茫夜色下,这个埋葬着死人的地方是那么的可怕。 我害怕极了,在夜色里凌乱的跑着,不敢回头,好像只要我回头,就会看见可怕的东西。 一路跌跌撞撞,我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方幽灵的世界,处处透着诡异和索命的怨气,像是怎么也走不出去一样。 我更加慌了,看见有亮光,我有些激动的加快了步伐。 只是,当我刚跑出墓地,那辆车已经扬长而去,那是叶非情的车,这个恶魔,就这么将扔在这里自己走了。 我被绊倒在地上,又是狠狠一摔,疼痛占据我的神经,眼泪溢满我的眼眶,我发狠的咬着唇瓣,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我暗骂,叶非情那个二货肯定认错了人。 累了,于是我干脆也不动了,忍着疼就这么躺在地上,世态炎凉的笑了。 曾经有位相师给我看过相,他说我天生贱格,五行缺德,命里带煞,克亲戚朋友还克夫,注定孤独一生,孤苦无依。 以前我一直不信,可是现在…… 我闭了闭眼睛,凄清的笑了一下,我是信呢还是信呢还是信呢? 我父亲死的时候很年轻,他得了不治之症,奶奶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她觉得一定是因为我父亲才会这么年轻就得这种病,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不受待见。 后来…… 又发生了好多事,都坐实了那个相师的预言…… 一束灯光照来,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辆桥车缓缓而来,车子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他走到我的面前,站在我的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身的儒雅,温和有礼。 “我送你回去。”他说。 叶少鸿。 我躺在地上,平静的看着他,我想起他上次给我名片的事,因为那件事,我和叶非情之间也算闹了不愉快,而我,请他带我走的时候他并没有搭理我。 这个人曾经给了我希望,随之而来的就是失望。 我清冷的笑了:“我和叶大少之间难道也有什么不可磨灭的仇恨?” 所以,也喜欢在我最惨的时候落井下石。 他蹲在我的身侧,眉目俊雅,气息谦和,他解释道:“之前不带你走是不想与他有正面冲突,那样对你会很不利。” 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惹怒了他,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对你也会更残忍。” 原来是这样,按照叶非情的性格,惹怒了他的确是没好事。 我敛下眼睫,顿时觉得自己小人了。 我不再反抗,裹着他的西装,任他扶起我坐进车里。 他坐进来之后,我这才低低道:“谢谢。”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谢谢的人,所以这两个字,我说的格外的不自然。 他温雅的微笑:“以后若是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说着,他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出这里。 他的温暖让我笑了,却很涩,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漫过我的眼眶。 一路沉默,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今天星期三。”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他,没明白他的意思。 灵光一闪,很快我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提醒我? 我回过头,看向前方,觉得那无尽的黑暗像是怎么也走不完。 想到叶少鸿的特意提醒,我打了个冷颤,他不会是告诉我,以后每个星期三,我都要像今天这样过吧? “你的意思是……”或许是害怕得到那个答案,我提着心,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出声。 他侧眸看了我一眼,彻底给了我一个绝望:“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瞪大了眼睛,觉得我的世界顿时一片黑暗。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叶非情说我是罪魁祸首,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说我是罪魁祸首。 那个叫姗姗的女子,我根本就不认识好吗! 叶少鸿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他现在才想着要报复我?” 叶少鸿解释道:“他才刚回国不久。” 我了然,怪不得…… 18.你竟然把她从墓地带回来了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叶少鸿这才又对我说:“我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送你回去。” 累的昏昏欲睡的我觉得那声音像是从梦境深处传来的,有些听不真切,但我还是迷迷糊糊的回了句:“我不去医院。” 头越来越沉,最后我头一歪,彻底陷入了沉睡中。 我觉得难受,嗓子很疼,鼻子也已经无法呼吸,又冷又热。 似乎有一只温热的手在抚摸我的额头,然后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在半空中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下意思缩了一下手,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却沉的厉害,怎么也睁不开眼。 再醒来的时候,天刚亮,太阳还没有升起。 我动了动,睁开眼睛就看见屋中的沙发上睡着个人,是叶少鸿。 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昨晚我受伤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经过一夜的休整,这一动,比伤筋动骨还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皱。 叶少鸿被我惊醒,他睁开眼睛坐起来,有些倦意的揉着眉心:“你醒了,昨晚你发烧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也谢谢你照顾我,我已经没事了,我想出院。”我低低的声线隐隐的带着几分想离开的迫切。 他奇怪的目光投了过来,探究的落在我身上。 我的情绪比昨晚去墓地还要不好,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在绵软无力中轻颤:“我不喜欢这里,能送我出院吗?” 他沉吟了一瞬,然后点头:“可以。” “谢谢。” 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刚坐起来,他已经起身走过来,蹲在床边拿起我的鞋子给我穿上。 我有些尴尬的缩了一下脚,“我自己来就好。” 他头也不抬,温雅的声线低低的:“没有关系,你的腿受了伤,今天应该会很疼。” 我的心一暖,说不出的复杂,这种被人关心的温暖,我已经有多久不曾体会过了? 我鼻子发酸,却还是微笑着道谢:“谢谢。”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他站起身说。 “好。”我点头。 他离开后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药。 他扶着我站起来,果然如他所说,我身上的伤,今天会很疼。 昨晚一路跌跌撞撞,我没少摔跤,也没少磕着碰着,最狠的一次是叶非情离开,我整个人被绊倒扑下来,只是当时我被恐惧和紧张占据,就算疼,也没觉得多疼,如今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动,我就觉得我的身体像是已经生锈。 见我似乎很疼的样子,叶少鸿道了句抱歉,然后拦腰将我公主抱。 我惊呼了一声,抓着他手臂上的衬衣,觉得浑身不自在。 很想说我可以自己走,但是这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我干脆也不说,最后又变成那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他淡淡的嗓音温润有礼。 他抱着我走到电梯口,不需要他说,我已经伸出指尖按下电梯按键。 电梯打开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我整个人如同被雷劈。 我与叶非情,难道就真的这么孽缘深重? 还是我真的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不然怎么会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见这个冤家。 看见叶少鸿抱着我,他双手插在休闲裤里,好整以暇的倚在电梯墙面上,右腿优雅曲起撑在电梯上,说不出的慵懒妖孽。 “呵,你竟然把她从墓地带回来了。”他眯着好笑的桃花眼,眼底说不出的冰冷,身上的气势散发着某种残忍的冷酷,指责叶少鸿多管闲事。 叶少鸿抱着我走进去,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帮我减压,竟然是背对着叶非情的,因此只要我低着头,只要不抬头,我就不会看见他,也能挡住一部分他犀利的眸光以及他的仇视。 叶少鸿答非所问:“你怎么在医院。” 叶非情似笑非笑,有些玩味出声:“你的助理没告诉你吗?老爷子住院了。” 叶少鸿愣了一下,显然,他是真的不知道。 “手机没电了。”他说:“爷爷情况怎么样?很严重?” 叶非情懒洋洋的态度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抢救了大半夜,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19.我倒是想看看你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叶少鸿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 看来,他爷爷的情况并不好,我觉得抱歉,也很感激他,昨晚那样的情况,他本来应该守在他爷爷身边的,他却将时间浪费在了我这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我压低声音:“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他似乎是不太放心,觉得这样不太好,因此有些犹豫。 我轻松的笑了一下,“真的没关系,我可以叫我朋友来接我。” 他这才松口:“好。” 电梯抵达一楼后,他这才放下我,然后又乘坐电梯上去看他爷爷。 站在电梯外,我有些戒备的看着叶非情,就怕他一个不高兴又将我拽到墓地。 毕竟昨晚他的打算是将我扔在那里的,却不想我被叶少鸿给带回来了。 他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快吧。 我就知道叶非情那张嘴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他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间带着几分雅痞的味道。 他勾起我的下颚,似笑非笑道:“说说看,你是怎么勾引叶少鸿的,竟然让一向清心寡欲的他对你这么上心。” 我别开脸,学着他的样子眼底流转着轻浮的妖气,慢条斯理道:“还能怎么勾引,不就是女人和男人的那点事。” 既然他怨我恨我,肯定不会让我好过,我又何必为难他为难自己? 我也想明白了,对叶非情,既来之则安之。 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呢? 叶非情微愣,眼底的笑靥意气风发的扬起,邪气而阴冷:“天生贱格,那个相师果然没有说错。” 我的心被一刺,他这是在说我下贱吧? 对他,我已经有些免疫,所以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淡然了,沉静了。 他带着愤恨突然凑近我,手扣着我的腰,我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中,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他像是要折断我的腰,扶在我腰上的手格外的用力。 他眯着锋芒的眼细细的端详我:“你对姗姗所做过的事情你好像已经记不太清,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你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想起来。” 他勾起我的下颚,邪魅冷笑:“真是有点后悔呢,曾经你将姗姗推进火海,让她被火烧伤,而昨晚,我却将你救下,毫发无伤,看来我还是不够心狠,不过这一次,我想我不会了。” 他眉眼深深,缠绵绯情,眼里的温柔与手上的残忍形成鲜明的对比,声线寸寸寒冰:“我倒是想看看你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觉得莫名其妙,更觉得不可思议,我觉得叶非情肯定是认错了人,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恶毒的事情?将人推进火海! 还不等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了人,他拽着我的手腕,不顾我的疼朝医院外走去。 他毫无温柔的将我塞进车里,迅速打开驾驶室坐上去,车子像是离玄的箭,‘嗖’的一声从医院窜了出去,危险而迅猛。 他的速度极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以为他会撞到人,会撞上墙院,会撞上别人的车子。 显然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于是我提着的心安定了几分,他既然敢开这么快,定然有把握不出意外。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路上,让原本不晕车的我开始难受,胃里翻腾。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车子比较多,一路上的凶险可想而知,再加上我早上来不及吃饭,几番干呕我都没有吐出东西来,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的冒,在我的身体上雪上加霜。 ‘吱’的一声,车子稳稳停在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门前。 他冲我邪气阴森的笑了一下,然后拽着我的手将我带进这家私人会所。 进去之后,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那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见叶非情,她堆着满脸的笑意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二少。” 叶非情推了我一把,毫无防备的我撞进那个女人的怀里,煞那间,一股浓郁的香水气扑面而来。 “把她弄漂亮一点。”说着,他单手插在休闲裤里,一步一从容,一步一妖孽的优雅离开,那模样,高贵优雅的像是在走一场华丽的T台秀。 远远的,我听见他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朱总来了吗?” 因为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因此我也没有听见他所问之人的回答。 回神间,我与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上。 我觉得这个女人看我的目光挑剔的像是古代的老鸨挑姑娘的眼神,里面堆满了对我外在美的衡量,像是在评估我是做头牌好呢还是花魁。 那个女人将我带进一间化妆间,我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熟人。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荷叶。 20.这位是瑶瑶,新来的 荷叶正在化妆,透过镜子看见我,她愣了一下,然后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哟,妈妈,这谁啊,新来的吗?怎么长的这么贱呢。” 她一句妈妈瞬间让我有种走进青楼的错觉,我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讥诮回去:“阿姨,你确定她是你生的吗?人能生出了狐狸精?我真是长见识了。” 荷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像是怕我们起冲突,带我进来的女人在荷叶发作前率先道:“荷叶,妆化好了就赶紧出去,二少已经来了。” 已经画好妆的荷叶横了我一眼,然后起身撞了我一下,从我身侧擦肩而过。 原本想笑的我想到什么瞬间沉了下来,我皱眉,带我来这里,叶非情是什么意思? 我的眼睛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位妈妈按照叶非情的吩咐,给我找来衣服让我换上,然后又亲自给我化妆,她甚至细心的将我身上的伤都一并遮盖了去,不得不说,化妆这门技术,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刚化好妆,她的手机就响了。 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对着电话恭恭敬敬的说:“好了,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她过去。” 挂上电话后,妈妈将我的长发简单的打理了一下,理到左前方,然后,她看了眼我的脚,转身拿出一双高跟鞋给我,“穿上。” 我垂着眼睑,视线落在那双恨天高上,机械的穿上。 我不会做无谓的挣扎,用叶少鸿的话说,惹怒了叶非情没好处,而且,就算再挣扎,我也挣扎不过他的五指山,何必? 他的游戏已经开始,既然如此,就由不得我说不。 穿上鞋子后,我站在镜子前,愣愣的看着里面那个漂亮而性感的女人,唇红齿白,肌肤赛雪,不见一丝瑕疵,身上的伤也不漏分毫,掩饰的很完美。 “走吧。”我回神,就看见那位妈妈已经打开门站在门边催促我。 我对着镜子冷诮的笑了一下,扭头就走,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包间的门被推开的霎那,我就看见美人在怀的叶非情与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看见我,叶非情以及他怀中的荷叶同时对我投来看戏的一瞥。 荷叶大概还是将我当情敌,因此她有些得意挑衅的往叶非情的怀里偎了偎,像是在炫耀什么一般。 “二少,朱总。”跟在我身侧的妈妈热情的与屋中的两人打招呼,然后招呼着我在朱总的身侧坐下。 “朱总,这位是瑶瑶,新来的。” 瑶瑶两个字让我皱起眉,神色微冷,却见与荷叶调情的叶非情诡异莫辨的斜眼瞧我。 因为妈妈用力的一推,原本想要与那位朱总保持距离的我猝不及防的贴着他的身体坐了下去,而他,也格外的顺手,顺势就揽住了我的腰往他怀里带。 他低着头细细的端详我,“瑶瑶小姐看着很面善呢,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我皱眉,这位朱总是在搭讪吗?未免太过老套。 “我想我们不曾见过。” 朱总笑了一下:“是吗?” 一旁的叶非情妖异的眉眼似笑非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阴诡莫测。 这位朱总,在与叶非情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也没闲着,轻浮的让人厌恶。 羞耻的感觉让我觉得屈辱,我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抬眸清清冷冷的看着那位朱总。 他似乎是被我看的尴尬,讪讪的笑了一下,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被人拒绝,这位朱总显然不知道含蓄为何物,脸皮为何物,他别开眼,与我错开视线对叶非情调侃的笑了一下:“这瑶瑶姑娘真的给我一种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难道是我以前上过的女人?” 而他的手,依旧面不改色的让人厌恶,越发得寸进尺。 像是发现了多么好玩儿的事情,他笑的开怀又猥琐:“不过,像瑶瑶小姐这样的极品,我想如果我真的上过,一定会难以忘怀。” 叶非情妖凉的浅笑,绯色的唇瓣勾起邪魅凉薄的弧度,脸上的神色越发高深莫测。 他笑的温柔,却未达眼底:“是吗?那朱总可得好好想想,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位瑶瑶小姐。” 就算再迟钝,我也明显感觉到叶非情话里有话,却摸不清他这是打的哪门子的主意,又在试探些什么? 21.满意了吗?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深深吸了口气,眼底的情绪沉了沉。 我知道,其实叶非情要的很简单,他娶我无非就是报复,只要我不痛快,他就会觉得好受。 朱总从之前的含蓄到我拒绝之后的大大方方,甚至有更过分的乘势。 我攥着拳头推拒隐忍了他一会儿,他一面微笑着与叶非情谈生意上的事情,一面将注意力落在我身上,各种卡油。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拿过他面前的酒杯泼了他一脸。 这一刻,我看见叶非情唇角妖娆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深谙的眼底也蕴藏了满满的微笑,霎是好看。 “啊!”尖叫声响起,却不是朱总的,而是荷叶的。 朱总的反应也极快,他抹了把脸,挥手就给了我一耳光,丝毫不含蓄,我甚至连躲都来不及。 “啊!”荷叶幸灾乐祸的声音扬的高高的,脸上全是得逞的微笑。 上次我看了她一次狼狈,这次我被她看了一次狼狈,我想,这个女人的心里终于平衡了。 我的脸偏向一侧,晕眩了一阵,然后平静的坐好。 朱总会有这样的反应是我并不惊讶,很平静的接受了他的耳光。 见我神色淡淡的,不紧张不害怕,朱总似乎是有些意外,因此他第再次高高举起的手并没有立刻落下。 我平静的看着他带着恼怒高高举起的手,平静的问:“还要打吗?那就干脆一点。” 没有人喜欢挨打,可是我躲不掉不是吗? 见我这副反应,朱总有些意外,那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来。 像是心疼了,他的脸上堆起猥琐卑劣的笑,“打疼了吧?” 然后给我倒了满满的三杯酒:“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把这三杯酒喝下去,今天这事就算过了,不然……” 他阴邪的笑了一下,猥琐又狡诈。 我平静的端起那三杯酒一饮而尽,朱总拍手叫好:“好,瑶瑶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 “打疼了吧?”他疼惜道,眼看着手就要落在我的脸上,我站起身避开了去。 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叶非情,清冷的问:“这样,满意了吗?” 叶非情这样做的目的十分简单,无非就是不想我好过,我想,如果他的目的达到,他会不会因为那一点舒服而放过我这一次? 他艳光四射的桃花眼微微一挑,脸上的浅笑光彩夺目,但是他脸上的笑依旧未达眼底,他那双深邃晦暗的眼睛还是那么冰冷如霜。 他搂着荷叶,修长的指尖在她的手臂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像是在试她皮肤的弹性。 他的身上透着慵懒,却又不失上位者的气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不是不紧张的,就怕叶非情得寸进尺,真的让朱总…… 所以我想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换取一个安身立命。 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没有最卑劣,只有更卑劣,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这就是叶非情,我所听过的叶非情。 他的沉默像是一场漫长的煎熬,甚至连朱总都没有出声打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是一场难熬的刑罚。 胃里翻江倒海,踩着一双十寸高跟鞋的我在腿疼的情况下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双腿发颤,我甚至觉得,我下一刻就会因为腿支撑不住而倒下去。 得不到叶非情的回答,我只好再次扬起勇气,淡淡的说:“叶二少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 音落,我忍着难受挺直着背脊,不露一丝软弱离开。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他魅惑天成,愠凉声音传来:“我可没说让你走。”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气血,转身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他漫不经心的说:“叫你来就是伺候朱总的,人家朱总都还没爽够,你怎么可以走?” “叶非情!”我恼恨的瞪着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恶劣,这么恶魔,这么缺德! 他如同樱花一般的唇瓣弯着优雅的弧度,那笑,惊艳了时光,而我的心却如坠冰窟。 “祝朱总玩的愉快。”他心情愉快的道别,不再管我拥着荷叶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特意从我身边绕过,我听见他性感的声线冷冷的说:“这位朱总,你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假的不认识呢?嗯?曾经,你可是卑劣的将姗姗推出去被他强上,现在风水轮轮转。” “我说过,你加负在姗姗身上的痛苦和折磨,我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听着身后的关门声,我深深吸了口气,手心已经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陷在叶非情的话里久久回不过神,我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玩儿了一场穿越,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被绝望覆盖,下一刻,我就被朱总拉着压在沙发上。 22.我怎么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挣扎,绝望,屈辱,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绝望而悲凉。 朱总身上的气息我厌恶的起了鸡皮疙瘩,挣扎不过,最后我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 愤怒之下,朱总狠狠的又给了我一耳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突然脸色大变起来,甚至有些喘息不过,然后昏厥。 我拔腿就跑,刚走到门口,门就打开来,是叶非情。 我盯着他,恨不得从他身上盯出个洞。 他冷漠的视线落在倒在地上的朱总身上,已经有人进去查看,我听见那人说:“二少,他已经昏迷了。” 叶非情懒懒的‘嗯’了一声,“剩下的,你们看着办。” 我虽疑惑,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点了根烟,他这才看向我。 一口烟雾吐在我的脸上,呛的我咳嗽连连。 “叶非情,你是不是认错了人?”我终于说出来了。 他讥诮的反问:“你认为呢?” 我无言以对。 这里是五楼,化妆间在三楼,叶非情已经不在,而那些人还在对朱总做着什么,我没有看,光着脚扶着墙壁走向电梯。 电梯打开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我顿了一下,与对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叶……”王律师应该是想叫我叶太太,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换了称呼:“傅小姐,你还好吧?” 听着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站在前面的我低着头古井无波的出声:“谢谢关心,我没事。” 很快,电梯在三楼停下,我赤着脚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凭着记忆和感觉走向那间化妆间。 就是这里了,只是,当门打开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回事。 显然,我走错了。 里面的喧闹声震耳发聩,那些年轻的男女用惊耳的声音围着主角唱生日快乐歌,洪亮的声音掩盖了我开门的声音,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开门的时候正好是生日歌结尾的时候,随着最后的音符落下,有人笑道:“傅柔,生日快乐!” “快吹蜡烛吧,生日本来要晚上聚才有意思,但是你每年都把晚上的时间留给家人,我们也只好中午热闹了。” “谢谢你们。”傅柔带笑的声音柔柔的跟大家道谢。 得知在这里过生日的人是傅柔,我冷笑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正准备悄无声息的关门离开,却已经是来不及。 “瑶瑶姐。”随着她的叫声,包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探究的落在我身上。 我的视线落在眉眼冷峻的沈城池身上,我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艰涩难受。 看见他的那一刻,受尽委屈的我真的有种扑进他的怀里诉苦痛哭的冲动,让他帮我出气,可是…… 我们已经物是人非。 将复杂的目光艰难的从他的身上收回,我正准备退场离开,傅柔却在这个时候跟沈城池温软的撒娇:“城池哥哥,我想跟瑶瑶姐一起过生日好不好,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我一愣,我怎么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想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应该是我的阳历生日与她的生日撞在了一天。 我冷笑,我都不清楚的事情她倒是记得清楚。 “你高兴就好。”沈城池疼宠的微笑。 傅柔欢欢喜喜的站起来朝我跑来,她的手热情的挽着我的胳膊,试图将我带进去。 我冷冷的拒绝:“抱歉,我从来不过阳历生日。” 并不是撒谎,我一直以来过的都是阴历生日,从不曾变过。 傅柔有些尴尬,像是委屈又想是失落,她扭头看向沈城池,诺诺的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于是沈城池冷冷的,含着警告的眼神立刻落在了我身上,像是在说,傅柔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敢拒绝,试试看。 我之前才在叶非情那里受了一肚子气,现在又遇见沈城池,从早上到现在,转眼已经折腾了一个早上,我甚至连早餐都没吃,还空腹喝了三杯酒。 胃早就已经难受到冒泡,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身体发烫,却还有人想在我的难受上撒把盐,加把火。 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犯贱,但是绝对不要在沈城池面前,因此,无论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含有多大的威胁我都不打算退怯,更不打算示弱或者讨好。 像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沈城池薄凉出声:“你是想让我过去请你?” 他敛下眉眼,悠然的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我劝傅小姐还是想清楚为好,能让我亲自请的人下场都比较惨,少说也要在医院躺个十天半月。” 说着,他在沉默压抑的气氛中凝眉岑贵地抖了一下烟灰。 我知道,沈城池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但是面对他的威胁和警告,我却丝毫不畏惧,我冷笑了一声,忍着心底的钝疼无所谓道:“那我可真是要谢谢沈总,我还真想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可以,我不介意沈总让我躺一辈子!”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格外的冷,甚至带着赌气的意味。 沈城池,有本事你就打残了我,让我躺一辈子! 只是,希望你将来有一天想起一切的时候莫要后悔! 想起一切?面对这个几个字,我酸涩的红了眼眶,我一直都在等他想起一切,可是三年过去…… 他依旧什么都不曾想起,而我,也等的太久,已然绝望。 有时候,我真的有种一棍子敲晕沈城池的冲动,并且期盼着我那一棍子可以敲醒他。 23.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瑶瑶姐说话 “瑶瑶姐,你别这样。”傅柔握着我的手,长长的指甲正好戳在我手心的伤口上,很疼。 她还扭头娇嗔的瞪了眼沈城池,像是在为我打抱不平,不赞同的嗔他:“城池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瑶瑶姐说话,你再这样,人家就生气了,再也不要理你。” 我挣了一下,力气太小,没有挣脱开她。 我提着精神,阴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吓得她怯怯的,一下子就松开了手,耷拉着脑袋,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并且受到了我的威吓,格外的懦怯。 我这副模样,映在别人眼中就是凶神恶煞,不领情的坏人,于是有人开始给傅柔打抱不平了:“你那是什么态度啊。” “就是,那么凶。” “还姐姐呢,什么东西!” 沈城池也有了反映,他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受到惊吓的傅柔护在怀中,冷酷的眼神冰冷的落在我身上,像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 “滚!”冷冷的一个字从他的薄唇里像是利剑一般溢出。 傅柔抬起头不赞同的看着沈城池,绵软道:“城池,不要这样。” 这次沈城池并没有听她的,他像是刀片的视线寸寸成霜:“趁我改变主意前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 沈城池的态度一拳击在我的心上,很疼,甚至让我遍体生寒。 我看着他那么护犊子的对傅柔,心底说不出的滋味,我苍凉的笑着,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傅柔拉了拉沈城池的衣袖,小鸟依人的看他,软软道:“城池哥哥,你不要这样对姐姐,她只是吃了太多苦,所以不喜欢傅家人,她其实不是针对我。” 沈城池看着我的眼神更加阴沉了,我晕晕乎乎的站在门口,浑身发软,只觉得沈城池那张脸变得越来越遥远也越来越模糊,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是太阳下山的时候,夕阳如火烧,透过窗户金光灿灿的照进屋中。 注意到屋里坐着个人,我垂眸看去,就看见王律师坐在沙发上正处理公务。 鼻息间的空气里有着医院才有的味道,无不是在告诉我我在医院。 唇瓣和喉咙都干的厉害,特别想喝水,但是此时我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水上。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说着,我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去穿鞋。 听见我的声音,王律师从电脑上抬起头,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我皱眉,抬眸看向他。 “是少爷送你来的,你应该谢的人是他。”他说。 我冷笑,他?怎么可能? 不过…… “就算是他我也不会感谢他。” 呵,他这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 我站起身:“方便留个电话吗?我回去好把医药费给你。” 他笑了一下:“没关系,不用还,再说钱也不是我出的。” 我清冷道:“我不喜欢欠人钱财。”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叶非情。 他站在床边,眉眼复杂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想起那天他给我结婚证的时候也是用这种复杂怅然的眼神看我,便问了句:“怎么了?” 他别开眼,复杂的叹息了一声,最终道:“若是要还,你把钱打到少爷的卡上吧。” 然后他将卡号写给了我。 我接过,最后冲他道了句谢谢,朝门走去。 没走两步,我的头又是一阵晕眩。 他扶住我:“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不适合出院。” 我抬手拒绝他的搀扶,没有回头,只淡淡的说:“我讨厌医院。” 他没有再阻拦我,但是却跟着我一起出了医院。 看着自己一身病号服,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早上的时候我就是穿着一身病号服离开的,现在,我又穿着一身病号服从这里出去。 一辆轿车在我的身前停下,车窗落下,露出王律师那张斯文的脸来:“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想了想,没有拒绝,让他送我去了那家私人会所。 他跟着我一起走了进去,在他的帮助下,我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看见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有简宁的,有傅柔打的,还有…… 其中傅柔的最多,都是早上的时候打的,我这才恍然,原来就算我没有遇见她,她也早有别的打算。 我苦笑,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的猝不及防,注定了就是注定了,怎么也改变不了。 “哟,这不是瑶瑶小姐么。”刚从电梯出来走进一楼大堂,就听见有人叫我。 我皱眉,小姐二字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抬眸看去…… 在看见那人的那一刻,早上的事情涌进我的脑海,让我说不出的厌恶。 叫我的人不是别人,是那位朱总,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来找茬的。 24.因为嫉妒 朱总谄媚的对我微笑,眼底的情绪却诡谲的让人发指。 我的心一抖,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不言不语,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 他拽着我,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微笑,但是眸色却有着明显的阴沉:“别给脸不要脸,说叶非情呢!” “我不知道。”我挣脱掉他。 就在他的手带着怒气再次伸过来的时候,被王律师出面给挡了去:“朱总,这样欺负一个女孩似乎不该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风范,更何况朱总还是个有身份的人,您认为呢?” 显然朱总认识王律师,眼底的阴沉之色顿时散开,他讪讪的笑了一下:“原来是王律师啊。” 他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些情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盈盈的说:“是我唐突了。” 最后,他又意味深长的道:“你们叶总已经将她给我了,我调戏自己的女人难道有什么不对?” 我的脸色很是难看,可谓是苍白无血色。 “难道朱总是老年痴呆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一道懒洋洋的华丽声线传来,我抬眸,就看见叶非情优雅的从外面走来。 看见叶非情,朱总的脸色笑意全无,彻底阴沉了下去:“姓叶的我东西呢?” 叶非情浅笑盈盈:“怎么?朱总在银座丢了东西吗?我这就让人去帮朱总找。” “姓叶的,你少在这里给老子装疯卖傻!”朱总吼道,更加阴沉了。 突然,我被朱总架住,他用匕首抵住我的脖颈:“这妞儿跟你应该是一伙的吧,早上你们可真是演了一场对立的好戏。” 朱总威胁,“姓叶的,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就弄死这妞!” 叶非情眯着眼睛,淡雅如兰花,他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你随意。” 我的心一沉,心里发冷。 “姓叶的,别以为我不敢!”说着,朱总就动了手。 “你让她留一滴血,我就让你流干所有的血,如果你不想把牢底坐穿的话,你随意。” 我微颤。 叶非情的话让朱总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是闭着眼睛的,因此我也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只觉得一阵混乱,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人已经跌进王律师的怀中。 我还没有回过神,就听见王律师担忧的叫了一声‘二少’,然后他就推开了我。 朱总很快被控制,叶非情的手心受了伤,留了很多血。 面对王律师担忧的眼神,他却面不改色的说:“我没事。” 王律师却凝重道:“伤口有点深,你必须马上去医院。” 之后的事情我没再看,墨墨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电话吵醒:“简宁。”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嗯”了一声后我说:“帮我请假。” “请假?”她疑惑,“你不知道吗?昨天早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帮你请过假了,请了一个星期呢。” 我愣住,是叶少鸿吗? 在我走神间,简宁问道:“你都在忙些什么啊打你电话也不接,感冒很严重吗?本来想去看你的,可是昨天忙死了,你不在我们都要累死了。” “辛苦了。”我失笑。 “没事,你只要快点好起来就阿弥陀佛了。” “我会的。”我保证道。 “这还差不多。”想到什么,简宁又道:“对了,那件案子凶手已经抓到了。” “是吗?”我起身看向窗外的风景。 “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在海边的树林里自杀的,身上放着遗书。”简宁怅然的叹息:“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失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失手杀了那个女人吗?”她问我。 我摇头,想到她看不见,忙补充道:“不知道。” “因为嫉妒。” …… 挂上电话,我看着车窗外愣愣出神。 嫉妒…… 我又何尝不嫉妒傅柔? 可是杀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简宁的这通电话让我也有些多愁善感,心生悲凉,只叹人生无常,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或许是因为叶非情受伤的缘故,今天我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度过了平静的一天。 但是叶非情不找茬,却自有人找茬。 晚饭后,洗完澡,我正准备上床休息,却接到安静的电话。 昨天那些未接电话里除了傅柔的外,属她的最多,但是我并没有回她。 此时她打来,我犹豫了好一阵才接。 “安静。”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安静带着哭腔的声音透着几许恼怒和指责。 “什么事。”我疲倦的揉着眉心,光是听着她的声音就觉得累。 “我……我……”我了好几声她也没有说出话来。 “哎哎哎,很疼哎,别再打我了,我叫她来就是了!” 听着她哀嚎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再顾不得累正襟危坐:“出了什么事。” 顿了顿,她哼声哼气的报了地址,最后又补充了句,“傅瑶我可告诉你,我姐姐可是因为你才死的,如果你不来,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跟我死去的姐姐交代。” 25.你的意思是,我污蔑她喽 这家私人会所,从我昨天早上被叶非情带进来之后,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跨进这里,因此我特意看了一下这家会所的名字,银座。 找到安静说的包间,敲响房门后,就有人来给我开门,开门的是个男人,第一眼就给我一种保镖的严谨之感。 见此阵仗,我眸色凝重,不得不疑惑,安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走进去后,我首先看见的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安静。 她的情况很不好,半边脸红肿着,唇角还有血丝,显然是被打过,手臂上也有淤青。 看见我来,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很快又低下眼帘垂了下去。 从安静的身上移开视线,我这才看见端坐在这灯光明亮的屋中,一身高傲的女人,大明星林安心。 看见我,林安心显然也有一瞬的怔忡,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我们前天早上才见过,她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我。 当时她和叶非情在电梯里,然后我果断的选择了走楼梯。 后来我被叶非情堵在洗手间,当时我明显看见有片裙角在女洗手间的门口。 我想,我和叶非情说的那些话,在洗手间里的林安心应该也听见了吧。 “傅瑶?”林安心眼神冰冷,意味深长的叫我的名字。 “是我。” 见我点头,她冷笑:“原来是你……怪不得……他会娶你。” 我皱眉走过去,淡淡道:“安静年纪小,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林小姐你大人有大量,还请高抬贵手。” 林安心讥诮的浅笑,眯着眼睛,一身的高傲,像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公主,用不屑的,藐视的眼神打量着我。 看了我好一会儿,她这才低下头去喝了口咖啡,突然悠然出声:“海涵?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安静的性格我自然知道,我垂下眼道:“安静的得罪之处我在这里跟林小姐说句对不起,至于其他的,我们可以公事公办,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 林安心漫不经心的搅动着咖啡,微笑的看着我:“她偷了我的东西,一对价格昂贵的翡翠耳环,既然你说公事公办,我决定把她送进警察局。” 安静的性格固然不好,但是我相信她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再加上林安心显然目的不纯,于是我铿锵的说:“安静不是这样的人。” 林安心冷笑,“你凭什么这么相信她?” 我话一出口,见林安心脸上堆积起浓浓的不悦,我觉得不妥,吸了口气,放缓语气补充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静还在她的手中,林安心又是主导人,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比较好。 “误会?”林安心冷笑,声线变得锐利:“你的意思是,我污蔑她喽?” 我还没有说话,安静已经安奈不住的吼出声:“你本来就在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偷你任何东西!” 林安心抬起眸光神色一凛,站在安静身侧的保镖立刻就会意的给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那声清脆的耳光让我的心都跳了起来,我扭头,就看见安静红肿着脸狼狈的偏向一侧。 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叫起来,而现在,她却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姿势。 我深深吸了口气,扭头重新看向林安心,只觉得头疼:“林小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让安静叫我来,说明你其实是冲着我来的,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了安静。” 林安心满意的微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我沉默,静静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和林安心之间并无仇怨,我想,她这样做,应该是因为我和叶非情结婚的事吧,因为她嫉妒。 她拿着勺子的手青葱玉指,翘着好看的兰花指,悠悠然的说:“我的要求其实说难也不难,只要你跟我的保镖拍一组床照就行。” 床照? 我眸色一沉,心底发冷。 “不要!”安静尖叫起来,有些激动。 见我久久不说话,林安心扬眉:“不愿意?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她不再看我,清脆的声音慢悠悠的吩咐她的保镖:“把她的脸给我毁了,她不是想进娱乐圈吗,我看她没了这张脸还怎么进娱乐圈。” “不要!”安静的声音叫的更大了,满是恐慌和绝望。 屋中的窗帘没有拉,玻璃上映着保镖拿刀子靠近安静那张青春靓丽的脸庞,我深深吸了口气,攥起拳头,平静的问:“什么时候拍。” 26.傅瑶姐!不要去 得到我这样的回答,林安心满意的笑了:“顶楼就是客房。”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就可以拍摄。 我冷笑,看来她是有备而来! “带路。”冰冷的两个字从我的口中溢出。 林安心放下手中的勺子,笑盈盈的站起身,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高跟鞋踩的蹬蹬蹬的响,像是在演绎一场动听的音乐会,显然,她心情很好。 “傅瑶姐!不要去!”安静扯着嗓子叫我。 听着她的叫声,我顿了一下,心底轻颤,却没有回头,脚步不停的跟着林安心离开。 那场车祸,所有人都在恨我怨我,安静也是,如今能听见她叫我一句傅瑶姐,我也满足了。 我没有别的期望,只希望这件事后,她可以真的安静下来,乖乖上学。 到了顶楼,林安心将我带进一间房间,一进去我就看见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到位,道具,摄影工具,摄影师,以及男模,似乎……就差我这个主角。 林安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屋中的人,她的保镖,男摄影师,最后看向我,好心情的微笑:“开始吧。” 她的男保镖早就已经脱光了在床上等,他似乎也不怕人看,丝毫不害羞,也表现的很坦然。 床照…… 一种屈辱的感觉从我心底蔓延,透过血液直顶脑门,让我脸颊发烫。 尽管我已经让自己淡定,让自己努力平静,用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尽管我告诉自己,不过就是一组床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的心慌了,颤抖了,怎么也无法平静。 我甚至想过找人出面,可是当那些人的名字在我的脑海中掠过,我发现,我无人可找。 傅家? 爷爷奶奶只怕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吧,沈城池?现在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傅柔,我于他而言,就是一个讨厌的陌生人,无关紧要,他又怎么可能会帮我? 叶非情? 他虽然是我的丈夫,但是以他恨不得弄死我的心情来看,得知这事,他只怕是恨不得高唱凯歌,妖孽的端坐一旁一边优雅品酒一边看戏吧。 心底升起绝望,我觉得孤独又凄凉,像是被人抛弃的孩子,没有人喜欢,也没有人要。 叶少鸿三个字浮在我的脑海,我顿时升起希望来,当我拿出手机,我绝望的发现,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我后悔,扔了那张名片。 我在浴室里紧张不安,林安心久久不见我出去,已经让人来叫门。 “傅小姐,不过就是脱几件衣服,至于要这么久?如果你再这样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不介意亲自给你脱。” 催促的话让我的心一颤,心慌又无措。 深深吸了口气,最终我还是脱下衣服,裹上浴巾。 镜子里那个女孩有着一头漂亮的长发,乌黑的像是绸缎,她也有着漂亮的脸蛋,瓜子脸,柳叶眉,俏丽的鼻子,只要她想,一颦一笑都可以顾盼生辉。 她肌肤赛雪,莹润光泽,有着美好的质感。 就是这样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子,却被相师说天生贱格,命里带煞,孤苦无依,注定孤独终老。 心慌的我眸色暗沉,见我还没有出去,催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闭了闭眼睛,一抹苦涩的笑在唇角散开,还有什么比我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呢? 反正都已经糟糕透顶,也不介意再糟糕一点…… 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我视死如归的打开了门。 我能感觉到屋中的异性落在我身上灼灼的目光,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我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笑容灿烂的林安心身上:“既然只是床照,也请你不要太过分。” 我知道,她要这些东西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一是羞辱我,二是让叶非情跟我离婚。 这些东西若是能摆脱叶非情,我也不介意配合一下,只是,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太过分! 林安心双手环胸,高傲的不可一世,她不悦的扬眉,讥诮的冷笑:“要怎么拍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是吗?”我冷然道:“我想,你也不想闹出人命吧。” 她眯了眯眼睛,像是在衡量我有没有那个勇气。 “不信?”我幽幽一笑,视线落在那边酒柜上的红酒上。 我走过去拿起一瓶红酒对着桌子就磕了下去,‘砰’地一声,红酒瓶的底部裂开,瑰丽的红酒洒了一地,艳丽的红色像是血一样顺着我的手臂蜿蜒而下,滴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残艳的红,妖娆而窒息。 27.没有人让你帮我交学费 锋利的尖刺抵在我的脖颈上,我对林安心浅浅的微笑:“你可以试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相比下,林小姐就不一样了吧。” 林安心的身份是明星,还是一个知名度非常高的一线明星,一旦闹出人命,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纸总是保不住火的,再加上人言可畏,到时候,她又该如何收拾残局? 就算有人撑腰,她的前途以及美好的形象只怕是也会毁于一旦吧。 林安心也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脸上的表情顿时凝重下来,屋中那些人也都有些不安,纷乱的视线落在林安心的身上,希望她拿个主意,做出让步。 逼人拍这种照片,还闹出人命,事情闹大了,他们谁都兜不了,弄不好还会前途尽毁。 气氛僵持着,林安心双手环胸,还是那副高傲的模样。 这种事,拖的越久越不好,会消磨气性。 此时我的胸口涨着股气,凭着那股气,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没了那股气,别说自杀了,就是拿这么危险的东西手也要抖一抖。 见林安心久久不说话,我的手微微一动,锋利的尖刺就扎在了我脖颈上的皮肤上,划出一条口子来,血瞬间流出,在我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蜿蜒。 一白一红的对比,我想一定非常鲜明,蜿蜒而出的血也一定非常的鲜艳美丽,像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林姐……”摄影师有些慌,催促着林安心拿主意。 林安心终于妥协,“好,我依你。” 我深深吸了口气,放下手中劈裂的红酒瓶。 这一闹,我为自己换取的利益是不需要裸身,可以借位拍摄,并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有肌肤之亲,即便如此,我依旧觉得恶心。 我裹着浴巾,将自己遮掩的很好,借位的拍摄将我与林安心的男保镖的影像拍摄进摄影机里,我想,里面的照片一定是不堪入目的吧。 我闭上眼睛,说不出的悲凉凄苦绝望。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拍摄完毕,我机械的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林安心一行人早就已经离开。 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的安静。 她红着眼眶眼神复杂,呆呆的看着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两天我过的辛苦,只觉得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身上的伤也是一道跟着一道,让我精疲力竭。 很想数落安静一番,也很想骂她一番,最终所有的脾气都化为无奈的叹息,我绵软无力的问:“不在国外好好上学跑回来干什么?” 因为觉得歉疚,也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一些,我将我所有的精力都付出在了安然的家人身上。 只因为,安然家条件不好,她在的时候一家人就靠她的收入勉强支撑,如今她不在了,又是因我而死,所以我不能不管。 为了能让安静有个好的前途,以后能让她和她的母亲过上好日子,我用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送她出国,她却三番两次的跑回来,闹着不上学,非要进什么演艺圈。 那个圈子,看着光鲜靓丽,又岂是那么好混的? 安静吸了口气,复杂的情绪瞬间被怒气掩盖:“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出国,不喜欢学那些东西,我就是喜欢拍戏,喜欢娱乐圈,我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才能听得懂?” 我疲倦地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安静,有一份高学历的文聘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是一种傍身的依靠,凭着高学历拿到一份安稳的工作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进那个复杂的圈子呢?” 安静瞪着我,“你以后别再管我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我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说:“可是学费都已经交了啊。” 她没好气的吼道:“没有人让你帮我交学费,你交的学费你自己去读去,反正我不会回去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跑了,消失在楼梯口。 我站在门口,觉得前所未有的累,真的很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怨我恨我。 一旁的电梯门打开,余光里,我看见一个优雅的男人步履从容的走来,那种感觉,与叶非情的风格及其相似。 不是相似…… 而是根本就是一样! 我愣了一下,抬眸就看见叶非情单手插在西装裤里,岑贵的摆着手臂,气质非凡的走来,优雅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妖孽的容颜上没有笑意,一双桃花眼也暗沉沉的,一时间,竟让人辨不出喜怒。 28.姐夫你开门 我看着他缓缓走近,当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原本沉着的脸色忽然就有了卓耀的浅笑,却是未达眼底。 这个男人太过可怕,我憎恨的同时又畏惧着。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见那些照片,更不知道,他看见那些照片之后会不会掐死我。 虽然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并且表现的很淡定,但是我的心底因为他之前给的残忍而生了几分畏惧。 当他浅笑芳华的站在我面前眸光深幽,古井无波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竖起了浑身的戒备。 意外的却是,他只是淡笑的看着我,不言不语,似乎…… 很平静。 他幽暗的眸光看得我及不自在。 就在我在不自在中放松戒备的时候,却呼吸一窒…… 他的手猝不及防的掐在我的脖颈上,很用力!让我难受的窒息,我甚至能感觉到血漫过他手心里缠着的纱布,湿润了我脖颈上的肌肤。 “咳咳咳……”因为窒息,我难受的咳嗽,手扶在他的手腕上,试图将他的手拿开。 哪怕是在做这种费力的事情,他依旧是优雅的,那只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还是那么随意的插着,慵懒中透着邪肆的妖凉。 我被他抵在门框上动弹不得,只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通畅。 他妖异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华丽而冰冷:“说你贱,你还喘上了。” 他在我耳边低语:“不管是你的命还是羞辱,只有我能赋予,谁准你自作主张?” 我笑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他会那么霸道的对朱总说,你若是让她留一滴血,我让你流干所有的血。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霸道的想要主宰我的一切,我的人,我的生死和羞辱。 不得不说,林安心的动作真的很快。 他浅笑嫣然的模样映在我的眼底,明明很漂亮很帅气,我却觉得他像一个嗜血的恶魔,刺疼了我的眼睛。 他脸上的笑温柔的不可思议,眼神却冷的让人心颤。 挣扎不过,我心一横,干脆也不挣扎了,任那种窒息的感觉侵蚀肺腑。 那只从容掐在我脖颈上的手却忽然一松,早就已经没有力气的我狼狈的瘫软在地。 眼泪因为难受而红了眼眶,我大口大口的喘息。 “姐夫……”熟悉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是林安心。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清脆的飘荡,听得出来她很急,很焦躁,也很懊恼,似乎隐隐的还有些害怕和紧张。 我冷笑,林安心这是在怕什么?怕叶非情会失手杀了我吗?从而背负杀人的罪名。 这一刻,我反而觉得叶非情还不如掐死我的好,至少有他与我陪葬。 “姐夫……”林安心小心翼翼的叫着叶非情,原本高傲的她此时也表现出紧张和慌乱来。 似乎是很怕此时的叶非情,她明明就有很多话想说,张了张嘴,在叶非情暗沉的桃花眼中,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得诺诺的噤声。 “滚。”冰冷的字从叶非情艳丽的丹唇里溢出,冷得让人胆寒。 我吸了口气,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十分听话的准备消失在他的眼底。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今天这事也算告一段落,却不想我的脚步刚迈出去,却被叶非情一把给拽了回来。 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惊耳的关门声,最后的结局是,被留下来的是我,被拒绝在门外的人是林安心。 晕眩过后,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对上的却是叶非情那双毫无温度,黑的像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我一个激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顿时也不敢再晕眩了。 “姐夫,姐夫你开门,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身后的门在林安心的敲打下发出惊耳的响声,很吵,吵的我脑子乱哄哄的,很烦。 “姐夫你开门!” 叶非情像是听不见一般,蛮横地撕扯我的衣衫。 我一个激灵,微微闪了一下,戒备的看他。 他想干什么? 他眯了眯眼,眼底滑过一丝冰冷的笑意,并且带着惩罚。 他强势的将我的手反剪在身后,一手控制着我的双手,像是剥葡萄一般,轻轻松松,从从容容的就剥掉了外面的障碍。 最后,他华丽的声线温柔如水的在我耳边低语,清冷如霜:“他碰你哪儿了。” 我先是怔忪了一下,后来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我知道,对于叶非情来说,我就是一件身上贴着叶非情三个字的私有物品,哪怕不喜欢,也只能是他的,容不得别人染指,这是这个男人的霸道和大男子主义。 所以,当那些照片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恼怒和不爽。 29.那就赶紧离婚 短暂的怔忪后,我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哪儿都碰了。” 我挑衅着讥诮的补充了一句:“反正一个也是碰,两个也是碰,我也不在乎多一个,叶二少,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叶非情这个人简直就自相矛盾,根本就是个神经,昨天早上的时候,他把我扔给朱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现在,他却又因为那些不相干的照片而怒气冲天,他不是更应该高兴吗?气个屁啊! 他的挑花眼危险的眯起,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雅若墨竹的眉心皱起,阴鸷若隐若现。 见此,我的眼底忍不住的掀起几分浅笑,慢悠悠的又道:“不止是他们,以前我和沈城池在一起的时候,也被他哪儿都碰过。” 华艳的浅笑在叶非情凉薄的唇角僵住,顿时消散,化为寸寸冰冷和残忍。 他怒了。 见此,我反而心情大好,也不怕他掐死我,继续悠悠然的说:“哟,生气了?受不了了?那就赶紧离婚。” 人在生气的时候最容易失去判断,也最容易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因此我激怒了他。 离婚才是我的目的。 可是我失策了,在我说出那句话之后,原本愠怒的叶非情却忽然优雅的笑了,一如既往的惊艳又妖治。 他磁性的声线低低的响起,直接戳穿我的用心:“离婚才是你的目的吧。” 好心情的我顿时没了笑意,最后只得任那抹得逞僵硬在唇角,再荡不出任何动人的波纹。 他的唇瓣凑近我,与我保持着更加暧昧的距离,在我的耳边低哑的耳语,声线动听:“想离婚?做梦。” 短暂的失意后,笑意再次爬上我的唇角:“捡沈城池用过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很有面子?” 他和沈城池之间有着极深的积怨,我不信,这句话还能让他淡定。 果然,他的眼神一利,眼底的情绪立刻就阴沉了下去,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在他阴鸷的眼底,我的心颤了颤,攥着拳头顶着他身上如同海啸一般的压力,故作平静。 他华艳的笑了一下,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扔在屋中的床上。 我还没有从昏眩中缓过神,手臂一疼,我被他拽着平躺在床上。 危机感袭来,我刚想爬坐起来,身上一重,他已经倾身,双手撑在我的身侧,将我禁锢在他和床之间动弹不得。 我恼怒的瞪着他,羞忿欲死,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唇瓣上一热,一道冰冷的吻已经骤然落在我的唇上。 我想起那天在凯悦的事情来,荷叶当时犯了错,被他无情推开,警告,伤害。 只是,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唇是叶非情的禁忌吗? 为什么他这个禁忌在她这里就变成了浮云?一次次的破裂。 他冰冷的攻城略池,掠夺我的呼吸,猖狂的吻毫无感情可言,让我唇瓣生疼,连带着心都跟着那疼揪了起来。 我的手掐在他的手臂上,非常的用力,有种恨不得掐掉一块肉的狠劲儿,然而下一刻,我的手就被他攥着高高举起,压在两侧,动弹不得。 手被压在头顶,很不舒服,我欲哭无泪,叫嚣谩骂的话语被他死死的堵在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姐夫,你开啊!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怒。”敲门声还在此起彼伏,林安心的叫声就没有停过,叶非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在窒息里,再无一丝挣扎的力气,只觉得疲倦,而他的吻,依旧汹涌至极,像是恨不得将我咬碎了整个吞下去。 而他,衣衫完整,还是那个岑贵优雅,高高在上,如谪仙般高雅圣洁。 一切迫在眉睫的时候,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姐夫……” 叶非情的动作格外的快,猛然从我身上站起,同时,他还不忘拉起被子将我盖住。 看清进屋的人,我的眸子暗沉了几分,不知是不是该感谢他,不然…… 还不被人看光? 林安心是真的怕叶非情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见他不开门,她去找了会所的经理,拿了备用钥匙来开门。 也是真的担心叶非情会在气头上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怕一个人拉不住他,除了经理外,她还叫来了好几个会所的保安。 皆是男人! 叶非情的脸色格外的阴沉,冷冷的溢出三个字,气势迫人:“滚出去!” 30.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吗 进来的经理和保安面面相觑,在叶非情的怒叱下也不敢多做停留,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乱瞟一眼就匆匆的退了出去。 看清屋中的情况,林安心有些呆,表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先是惊讶,然后是心痛,跟着是失望和灼涩,最后变成恼怒和嫉妒。 “姐夫……”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身风华,茕茕孑立的叶非情,不可思议的喃喃出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吗?” 她抬起手指着我,愤怒中带着指责对叶非情说:“我姐和我妈是因为她才死的,而你却与她在这里缠绵,我也以为你与她结婚是为了报复,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该碰她!” 在她的指责下,叶非情的表情冷了下来,阴沉沉的。 他揉了揉眉心,没有接她的话,短暂的沉默后,他走过去亲昵的揽住林安心的肩膀,直接将这一页翻过去,漫不经心的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在我面前盛气凌人的林安心在叶非情的面前却是娇弱的,无论是表情还是脾性。 见叶非情没有生气,林安心见好就收,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期期艾艾的仰着头看他,青葱玉指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袖子,柔柔的哀求:“以后不要再碰她好不好?也不要对她好,姐姐和妈妈知道了会难过的。” 叶非情古井无波的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在唇线上勾勒出一抹柔软的浅笑,妖治在他的桃花眼中霎那绽放,他薄唇微扬,缓缓的道了个‘好’字。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林安心灿烂的笑了,她扑进他的怀中抱住他,天真的像是个孩子,做着很感动很开心的样子,“我就知道姐夫你最好了,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林安心的声线娇嫩的像是能滴出水来,然而她落在我身上的眼视线却是冰冷的像是冰凌,恨不得刺穿我的心脏。 我讥诮的笑了,只觉得这一幕是那么的道貌岸然,让人看着是那么的恶心反感。 姐夫?呵,林安心叫的那么亲昵,也不嫌膈应。 到底谁才是对不起她姐姐的那个人? 最后,叶非情再没有看我一眼,带着林安心离开了这里。 我的衣服已经不能穿,无奈之下,我只好叨扰简宁,让她给我送一套衣服来。 在等简宁的时候,我在地上找到自己从裤兜里甩出去的手机,一遍一遍的给安静打电话,却被她一遍一遍的挂断,拒接。 我叹息了一口气,觉得无奈,这丫头,为什么就那么倔? 想到安妈妈,我也是时候打电话过去关心关心她的情况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我正准备给安妈妈打去,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我母亲的号码。 我眸色一郁,心情顿时变得阴霾,叹了口气,我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妈。” 妈字还未落下,母亲的嘶吼声已经震耳欲聋的传来:“傅瑶!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受够了,我也受够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傅家的那个位子你必须给我坐上去!这是我身为你母亲的命令!” 我沉默,听着她在电话那头粗重的喘息,似乎是带着某种痛苦。 最终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眉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她似乎是在压抑什么,过了好一阵,她带着哭腔哀求我道:“瑶瑶,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帮帮妈妈,坐上那个位子。” 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紧,长长的眼睫闪了闪,眸光黯淡下去。 见我久久不说话,母亲再次放缓语气,不似之前那么激动:“如果是股份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父亲临死前就立了遗嘱,他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给你,那个贱人以及那个孩子她们一分都没有拿到,再加上我手上的,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我早就已经厌烦了傅家,也厌烦了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我的心底是拒绝的,但是面对母亲的期期艾艾,如果我拒绝,她只怕是又是一番歇斯底里吧。 于是拒绝的话卡在我的喉咙,我只好敷衍道:“你容我考虑一下。” 听我这样说,母亲也没有多为难我,“好,我给你时间,但是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案。” 我点头‘嗯’了一声,母亲又继续道:“你现在是叶非情的妻子,这是你最好的倚仗,所以瑶瑶,你一定要把握机会。” 我揉着眉心,实在是厌烦听这些阴谋算计,利益得失,虽然不耐,但我还是语气平静的说:“好,我知道了,很晚了,你早点睡。” 31.谁让你来的 挂上电话等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敲门声,我裹着被单去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不是简宁,而是王律师。 王律师的出现让我意外,而他手中提着的袋子更是让我意外,因为我明显看见里面装的是衣服。 我有些尴尬,还来不急想什么,王律师已经将袋子递给我:“这里有干净的衣服,换上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我接过购物袋,低着头脸颊发烫的道谢,然后忙关上门去屋中将衣服换上。 衣服显然是刚买的,上面还挂着标签,而且也很合身,雪纺纱裙,雪一样的白色,穿在身上很出尘也很显气质。 和王律师一起走进电梯后,犹豫了一阵,我最终还是问了出去:“谁让你来的?” 王律师看了我一眼:“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别开眼,暗自吸了口气,语气不善的冷笑:“他这样做有意思吗?给一巴掌再赏一颗红枣?我是不会感激他的。” 王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没有言语。 从电梯出来,我正好与来送衣服的简宁遇见,她被人拦截在外,会所的人不准她进去,只因为,她没有会员卡。 “简宁。” 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我打电话的简宁听见我叫她的声音,抬头就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浅笑:“傅瑶。” 我刚在她面前站定,她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说:“好在不需要我进去,否则,我的工资还不够办一张会员卡的,若是那样……” 她俏皮的笑着暧昧不清的看了我一眼:“你今天就别想穿衣服了。” 看见我身侧的王律师,简宁的视线不怀好意的在我们身上徘徊,再加上我让她送衣服的事情,她眼冒八卦的桃心,不安好心的问:“你让我给你送衣服,你们该不会是……” 王律师掩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这位小姐想多了。” 像是不信,简宁将征询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给了她一个暴栗:“瞎想什么呢。” 她吃疼的哀嚎了一声,幽怨的看着我。 我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给两人做了介绍:“这位是我朋友,简宁,这位是叶非情的律师,王律师。” 经这一介绍,简宁立刻恍然,在我耳边小声的耳语,意味深长:“哦,原来跟你睡的人不是他,是叶非情啊……” 其实我做那番介绍只是为了让她相信我没有说假话,让她放弃那些浮想联翩的猜测,却不想,她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虽然是事实,虽然我和叶非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我的脸色却很不好。 光是叶非情三个字,就已经足以让我脸色难看,并且变色。 见我脸色不太好,简宁耸了耸肩,讪讪的闭上了嘴,而王律师也在这个时候将车开了过来,停在我们的面前。 他下车来帮我们打开车门请我们上去,然后将我们分别送了回去。 一路无话,经过这一番折腾,从车上下来回到自己家已经是凌晨两点,我终于可以将身心疲惫的自己扔在那张舒服的单人床上,好好的喘口气休息一下。 但是我睡的并不好,心里挂念着安静的事情,所以这一觉我睡的并不安稳,早上起来的时候,毫不意外的顶着两个黑眼圈。 感冒还没有好,早上起来,头重脚轻的洗漱完毕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安妈妈打去电话。 昨晚毕竟已经太晚,我只好忍耐着冲动等今天再打。 电话接通,但是却不是安妈妈的声音,而是安静的:“傅瑶。” 安静对我的称呼再次变成了冷冰冰的名字,昨天那句傅瑶姐像是午夜梦回的昙花,也只是一瞬的美丽心动便销声匿迹。 听见安静的声音,我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她在家就好,别的不怕,我就担心她出事。 “你妈还好吧?”我问。 “挺好的。”她冷淡道。 “那就好。” 我很想对安静说让她回去读书,可是我知道话一出口,她准挂电话,因此我有些头疼,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算婉转,她才不会那么激动反感。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安静冷冷冰冰的声音已经给了我答案:“如果你还想让我出国读书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再回去的。” 见她态度这么强硬,我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低低的说:“有一段时间了。” 我皱眉,也就是说,她其实回来已经很久了,而我却不知道。 我正准备再劝劝安静,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看着门外的人,我的眸色沉了下去。 32.而是那人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 看见沈城池的那一刻,我的眸色在沉下去的时候心也跳的有点快,我甚至带着几许期翼。 原本不该出现的沈城池这个时候出现我面前,还一大清早的出现,是不是表示,他或许想起了什么…… 但是显然我想多了,不但想多了,还有点自作多情。 沈城池幽暗的眸光看了我一瞬,然后问我:“你是不是RHO型血?” 所谓RH血型都是罕见的熊猫血,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我寓意何为,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他也不废话,干脆利落的拉着我就走,甚至连多问的机会都没给我,也不管我愿不愿意。 “我的门还没关。”挣扎不过,我只好叫道。 他却冷酷的说:“你所有的损失我赔。” 他似乎很焦躁,很不安,也很急切,带着我匆匆赶到医院,甚至连红绿灯都不管不顾,一路畅通无阻。 一到医院,他就拉着我去了抽血室,然后跟医生说:“她是RHO型血。” 抽血的时候,医生问我,“吃早饭了吗?” 沈城池显然有些不耐烦,他的指关节用力的敲着桌面,发出清脆震慑人心的声音,冷冷的话语透着迫人的气息,让人心生畏惧:“抽血。”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身不由己的被抽了一袋血。 我早饭没吃,再加上感冒未好,抽血的时候就出现了贫血的症状,头晕目眩,四肢冰凉,我却硬扛着挨了过去。 抽完血后,沈城池再没管我,跟着医生拿着从我身体里流出去的血离开了。 我好奇沈城池到底是因为何事而急,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我晕晕乎乎的打着精神跟了上去。 当我远远看见急症室门口站着的人是傅柔的母亲和她的父亲时,一切已经不需要再多问。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这样焦心不安,原来是因为傅柔。 呵!我低低的,苦涩的轻笑,笑着笑着眼底就有了泪花。 头晕眩的厉害,我恶心想吐,浑身冰凉,然而这样的我只怕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 我难受的靠着墙壁支持着自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皮沉重,总有种自己会昏过去的预感。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视线里,我看见许久不见的傅雪被傅柔的爸爸,同时也是她的爸爸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他疾言厉色的吼道:“如果你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她陪葬!” 傅雪的脸被打的偏向一侧,明明很难过,明明心很痛,她却表现的像是一块木头,无悲无喜,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偏着头,没有眼泪,没有悲伤,没有失望,平静的没有任何感情。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失去神智的晕倒在地。 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太阳热烈的顶在头顶那片明艳的天空上。 “醒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垂眸看去,就看见了叶少鸿。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很讨厌医院我的最近似乎与医院和叶少鸿都特别有缘。 我坐起身:“谢谢你。” 他按住我,责备道:“你是真的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吗?没吃早饭就抽血。” 我涩然一笑:“不是我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 而是那人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 最后那句话,我最终哑在了沙哑的喉咙里,涩的说不出口。 曾经的沈城池是舍不得这样对我的,也不会给我一丝委屈,可是那也只是曾经罢了…… 想着,我红了眼眶,心里发苦。 空气里传来一阵好闻的香气,我回神看去,就看见了傅雪。 她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白皙的脸颊上印着一个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可见,她父亲的那一巴掌有多重。 她将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冷冷清清的说:“若是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一点,就真的没人会爱惜自己了。” 我知道,她这是怕我因为难过不吃饭,所以说给我听的,实际上是想劝我,安慰我。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她将粥给我打开,低头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露着漂亮的脸部线条。 “昨晚。”她清冷的回我,将打开的粥递给我。 见傅雪来了,叶少鸿起身与我告别,我再次对他道了谢谢,接过粥,细嚼慢咽的吃起来。 傅雪看了眼离开的叶少鸿问我:“哎,这人谁啊?男朋友?挺帅的,你晕倒了看叫他给急的。” “别瞎说,只是认识的人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是,你心里只有沈城池,怎么会将别人看在眼中?要我说,这个人不错,我看你还是忘了沈城池算了,反正他也不记得你了。” 33.还哭,你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我的脸色沉了沉,紧抿着唇瓣,没说话,傅雪恨铁不成钢:“你啊!真不明白,沈城池有什么好。” 我喉头一涩,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喜欢是因为他对我好,还是仅仅只是因为他能给我更多的东西所以才会失去了而舍不得……” 粥没吃两口我就没了胃口,看着她脸上的五指印,想着沈城池因为傅柔焦急,于是我问:“说吧,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眸光闪了闪,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眼底却划过痛色,她摇头,淡淡的说:“没什么,不过就是跟傅柔吵了两句,结果她就闹起了割腕自杀。” 傅雪看不起傅柔这个同父异母,小三所生的妹妹,同样的,傅柔因为傅雪正妻之女的身份也不喜欢她这个姐姐。 若是放在古代,就是嫡庶之分,这样的姐妹,在古代会有所比较和不相容,在现在的傅家,依旧存在。 因为是小三的孩子,同样身为傅家之女的傅柔在傅家自古立下的家法面前,她的身份自然要矮傅雪一截,但是仗着父亲和她母亲的宠爱,在那个家,傅雪反而矮了一截。 用古代的说法就是,宠妾灭妻。 傅雪虽然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一句简单的交代,但是我已经能猜到这其中的经过。 无非就是傅柔仗着宠爱各种耀武扬威,然后傅雪用她小三之女的真相给她难堪和羞辱,于是受不了的傅柔十分惨烈的选择了割腕自杀。 割腕自杀? 我冷笑,她舍得死?说破天我也不信!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我真的很佩服傅柔,她够狠,哪怕是对自己。 不过,这一仗她赢的漂亮,既让傅雪受到了惩罚,也牵连了我这个无辜的人跟着遭罪。 她让沈城池成功的在我心上又狠狠的补了一刀,旧伤之上添新伤,也成功的耀武扬威了一把。 想到沈城池,我心底的温度瞬间冷却,只觉得唇舌艰涩发苦,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良辰萧瑟,生无可恋。 吸了吸有些鼻塞的鼻子,我心情低落,瓮声瓮气道:“我想出院。” 我正准备穿鞋,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不速之客。 是傅柔和沈城池。 傅柔显然是刚醒,可爱的娃娃脸在这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柔弱无依,只是一眼,就已经让人软到了骨子里。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为人,我都有种忍不住心疼到骨子里的冲动,她那张脸,真的太可爱也太无辜。 沈城池疼惜的拥着她走进来,最后站在我的面前。 她勾起唇瓣,柔弱真诚的掀起一道感激的,动人的微笑:“瑶瑶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爸爸妈妈和城池。” 她像是真的很感动我献出血救了她,对失而复得的生命感触颇深,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眼泪像是夏日的阵雨,说下就下。 沈城池心疼到不行,抱着她疼惜的抹掉她滴落的眼泪:“别哭,你才刚醒,身体会吃不消的。” 他温言软语的哄着她:“还哭,你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傅柔破涕为笑,闪着泪光,微笑着对他点头:“好嘛,人家不哭就是了。” 这一幕,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残酷的刑罚,像是烧红的烙铁烙在我的心上,疼的浑身痉挛。 似曾相识的画面,女主角却换了人。 “瑶瑶姐,真的谢谢你,我会记住今天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的我都会帮你。”与沈城池扔完狗粮,她再次将真挚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凄冷的笑了一下,有些讥诮的说:“不论我需要什么帮助你都愿意吗?” 因为我的态度,沈城池皱起了眉,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再无任何温柔可言,严肃中透着警告的意味。 傅柔像是听不出我话里的讥诮和为难,天真无邪道:“就算我做不到还有城池啊,城池很厉害的,一定能帮你办到。” 她侧眸,扬起瓷器娃娃一般晶莹剔透的脸颊,自信满满的询问沈城池:“我说的对吧,城池。” 对上傅柔的眉眼,柔情似水立刻染上沈城池冰冷的眉梢,他温温和和,宠溺的应道:“对,阿柔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柔脸色苍白的依偎在他怀中,幸福而甜蜜的笑了。 这一幕,印在我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34.就算你掐破了皮肉,那个男人也不会心疼一分 这一幕对于我来说,何其残忍? 一直沉默的傅雪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冷着脸,语气不善:“谢也谢了,你们可以走了,傅瑶需要休息。” 面对傅雪送客的意思,沈城池也不屑留下。 “我们走吧。”他呵护的揽着傅柔,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幽冷的声音含着警告传进我们的耳中:“我希望类似于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懂沈城池的警告,他其实是在警告我们以后不准欺负傅柔,不准给她脸色看,哪怕让她受一点委屈,有一点不高兴都不可以。 我咬着贝齿,浑身颤抖,心痛的窒息。 沈城池和傅柔刚消失,傅雪就走到床边拿起我的手,皱着眉对我说:“傅瑶松手,别再掐了,就算你掐破了皮肉,那个男人也不会心疼一分。” 我的手被她掰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压住蓄满眼眶的泪水。 傅雪抱着我,柔柔道:“别压着,想哭就哭吧。” 我再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傅雪,我好疼,真的好疼,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无情,怎么可以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我知道你不好受,可是傅瑶,既然三年你都走过来了,还在乎现在吗?”傅雪拍着我的背,平静的说。 可是那不一样,至少这三年我不曾像现在这样与他频繁交集。 最近的接触,所受的委屈,将我那些压在心底三年之久的痛和绝望像是海啸一般掀起,激起波涛汹涌的浪潮,那些理智已经决堤崩溃。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显然,现在的我属于后者。 看着自己爱的人对另一个女人呵护备至,没有人还能平静无波。 心底的情绪发泄出去后,我很快平静了下来。 平静之后,我抹掉脸颊上的泪水,第一句话是,“我要出院。” 我和傅雪一起下去办理出院手续,办完出院手续,傅雪要去上厕所,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时,有人叫道:“付瑶,谁叫付瑶。” 我以为是在叫我,走神的我懵懵懂懂,下意识站了起来:“我叫傅瑶”。 医院的医护人员递给我一张B超单:“你的单子忘记拿了,恭喜你,你怀孕了,正好一个月。” 我茫然,心里冒出一个答案来,原来是弄错了,竟然是同名,我还以为是叫我呢。 虽然知道认错了人,但是我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手就已经下意识接过了那张单子,视线落在姓名后面的那两个字上,付瑶。 我正准备解释,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讥笑声:“呵,怀孕一个月?” 即便对方带着口罩和帽子遮住了容颜,但我还是认出她来。 林安心,而她身边站着的人我自然也不陌生,我结婚证上的另一半,我又怎么会认错?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人生何处不相逢…… 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没有解释的心思,任这个错误继续。 我抿着唇瓣对医护人员道了声:“谢谢。” 医护人员交代了一句:“你的情况有点不太稳定,好好养胎。” 说完她就转身走过走廊回了B超室。 像是感觉不到从叶非情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林安心依旧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冷笑着意味深长的说:“你们结婚也不过才三天而已,而你肚子里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她不怀好意的笑道,满眼看好戏的戏虐。 她侧眸微笑着问气息妖治中透着漫不经心,一双深谙的眼睛却格外阴沉的叶非情:“姐夫你说,这个孩子是谁的呢?” 我们谁都明白,当然不可能是叶非情的。 我抿着唇瓣沉默,也不解释,任林安心在叶非情那里加柴烧火。 在我看见叶非情的那一瞬,我首先想的是,被误会了也好。 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婆给自己带绿帽子,哪怕不爱,我想,像叶非情那样骄傲又大男子主义的人应该更不会忍受,所以我觉得,这是机会———— 离婚的机会。 果然,随着林安心的加柴烧火,叶非情妖孽暗沉的容颜更加暗沉,像是风雨欲来,压抑着狂风暴雨,看着让人心惊胆战。 像是看不见他身上压着的凛然气势,我还不怕死的接着林安心的话补充了一句:“你说的对,孩子不是叶非情的。” 他华艳的眸光微微一动,就古井无波的落在了我身上。 他挣掉林安心挽着他手臂的手,优雅的往前迈了两步,在我面前站定,磁性的声线还是那么散漫,辨不出喜怒:“孩子是谁的。” 35.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面对他的质问,我抿唇不语。 孩子是谁的? 孩子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是谁的? 我的目的只是离婚,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叶非情狭长的挑花眼锋芒的眯了眯,手腕一疼,我被他拽着走向B超室,我瞪大了眼睛,他要干什么? B超室里还有人在做B超,他闯进去的时候立刻惊了屋中的人,医生以及病人。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不知道B超室要止步的吗!”医生并没有因为叶非情长得好看而假以辞色。 床上做B超的女士见有男人进来忙翻身起来蹲到地上去将自己遮掩起来。 屋中的光线比较昏暗,看不太清,而他亦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医生。 “先给她检查。”他眉眼妖异的浅笑,语气轻慢从容,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面对他的鲁莽和倨傲,医生不耐,语气不善:“去排队。” 我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懊恼,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掰他的手却是怎么也掰不开,反而是弄疼了自己。 无奈下,我只好有气无力道:“我没有怀孕。” 他像是不信,微笑着妖异的淡淡扫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他虽然在笑,但是我明显看见他眼底却是毫无笑意的。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觉得深深的无力,手腕上的疼痛让我皱起了眉,强调:“我真的没有怀孕!这样可以走了吗?” 他阴冷的眼睛似笑非笑的不再看我,只冷冷扫了眼屋中依旧面色不善的医生。 最后他华丽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妖娆,拿出手机,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在B超室,我要插个队,你们的人说不行。” 然后我看见叶非情将手机的免提打开,电话那头的人对医生疾言厉色的呵斥了一番,医生立刻明白过来,这人的身份不一般,态度立刻来了个三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强硬到小绵羊。 没人再去管蹲在墙角连裤子都来不及穿的女人,医生客客气气的对我说:“请这位小姐躺到床上去。” 叶非情这才松开我的手,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那双妖治的眉眼里含着的命令却是不容抗拒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最终还是任命的躺上去。 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医生问我:“要看什么?” 我觉得窝火,因此没有说话。 医生没有得到答案,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我还是没有吱声。 我想医生心里应该是窝火的,却又碍于叶非情不敢发火更不敢大声说话,只好讪讪的开始在我身上做B超。 沉默中,叶非情磁性的声线妖异的扬起:“看她有没有怀孕。” 我明显感觉到做B超的医生呼了口气,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没一会儿我就做完了B超,她说:“这位小姐没有怀孕。” 我没有看叶非情,低着头擦掉身上粘稠的东西整理好衣服从帷幔里走出去。 看见站在门口的林安心,我顿了一下,窝火的我在崩盘的理智下将叶非情给的气撒在了她身上,我毫不客气地撞开她,头也不回的出去。 林安心的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再加上地板比较滑,她踉跄了一下,只听她一声痛呼,就歪伤了脚。 “姐夫,我好疼!” 身后传来她的娇滴滴的痛呼,我扭头看了眼亲昵的挂在叶非情身上的林安心,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站住!”林安心命令道。 同时,叶非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道歉。” 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理会。 没走两步,就被一股迫人的力道给拽了回来。 我抬眸就对上叶非情那双多情而迫人的桃花眼,他微微挑眉,浅笑华艳:“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他这句话蕴含着太多的寓意,不管是他对我离婚心思的警告,还是刚才的话,我一直都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面对他的强势,我败下阵来。 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欺软怕硬,再加上我也见识过他的手段,为了不让自己出丑,不让自己难堪,我别开眼,最终还是服了软。 “抱歉。”没有看得意的林安心,我别开眼语气僵硬的对她说。 对上他的眼,我浅浅的微笑,平静的问:“可以了吗?还是,你又想赏我耳光才满意?” 他没有说话,我挣脱掉他迈开脚步离开。 “傅瑶。”看见我从B超室里出来,傅雪奇怪的问我:“你去B超室做什么?” 我脸色阴郁,没有吱声,只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傅雪见我脸色不好,便也没有再多问。 我觉得烦躁,我只是想离婚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36.来我家做什么 从电梯里出来,我们正好与爷爷奶奶碰了个正着,他们应该是来看傅柔的,虽然不是亲孙女,但好歹也留着傅家的血,也是亲戚。 再加上傅家人际关系复杂,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 对于这两个长辈,如果说以前念着血缘亲情有点感情的话,那么现在,那点感情也随着那些冰冷的过去而消失殆尽。 看见我们,奶奶原本还平静的面容一下子就浮现出刻薄的锐芒:“傅瑶,带句话给你母亲,不该她惦记的东西让别惦记,她最好安分一点,否则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母亲又做了什么,以至于让老太太这样震怒,我呼了口气,正准备说话,就听见老太太又怒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 我觉得好笑,我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好吗? “小动作?还请奶奶明说,我们母女到底做了什么小动作?这么碍您的眼。” 老太太沉着脸:“傅家那丢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到底在谁的手中,难道还要我说?” “我不知道。”我沉沉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而老太太似乎是笃定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在我们手中。 “你不知道不表示你妈也不知道,你告诉她,如果她还想在庵堂里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最好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老太太就进了电梯,她的声音再次传来,相比于刚才的冷厉,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倨傲的不容抗拒:“城池和傅柔的订婚宴,你也来吧。” 我涩然,他们是生怕我忘不掉沈城池是不是,一个个非要拉着我去参加他的订婚宴,狠狠的在我伤口上撒盐。 电梯关上后,傅雪冷笑:“傅家阴盛阳衰,这位老太太倒是越发有慈禧风范了。” 我沉着脸,抿唇不语。 这么多年,老太太的行事风格一贯如此,咄咄逼人,不留后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觉得,傅家如今这番局面,与她树敌太多脱不了干系。 从医院出来,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对傅雪说:“傅柔这事只怕是没完。” 傅柔的母亲只怕是会借题发挥,傅雪的父亲又及宠这个女人,就怕到时候又要找傅雪的茬。 傅雪看着窗外,语气淡淡的,像是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忘记了?我已经结婚了,已经是苏家的人了,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听出她话语里的讽刺和灼涩,虽然那场婚姻是利益下的牺牲品,但是,不管怎么说,呆在苏家比呆在傅家更安全。 “你们结婚都三年了,傅家不接受离婚的女人,难道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你过你的,他玩儿他的?”我问。 傅雪牵强的笑了一下,“就算这样也比被送去庵堂好,得过且过吧。” 我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心生荒凉。 哪怕我被赶出傅家,只要我身体里还留着傅家的血,有些事情他们也不会让我随便做主,傅家的规矩已经根深蒂固到让人恨,恨不能毁灭。 我涩涩的想,谁说我的青春我做主?从来,我们就没有做主的时候,我们的青春更是还没有开始绽放就已经凋谢。 没让傅雪送我回去,所以我先下了车。 那些抑郁的事情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失魂落魄,家里的门没有关,因此我直接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我突然就顿住了,因为我感觉到屋中有人。 抬眸,顺着那只岑亮的鞋子缓缓上移,就见叶非情悠然的坐在屋中的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他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沙发里,叠着腿,盯着电视的妖异眸光目不斜视,大提琴的般的声线染着丝丝笑意,却毫无温度。 我是真的很累,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他,脑海中闪我们结婚这几天的种种,我吸了口气,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有气无力的说:“你来我家做什么?” 他悠然的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漫不经心的态度,依旧没有看我,脸上的笑容浅浅的,给人惊艳亲和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他肘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突然抬起,修长的指尖放在唇瓣上摩沙,优雅中透着性感,以及致命的魅惑。 如此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那么的惊艳。 37.真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 他那只包着纱布的手点了点放在茶几上的B超单,微笑着悠然出声:“我在等你的解释。”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有些不耐,尤其是在面对离婚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更不耐了。 我想离婚,疯狂的想,可是这个男人却死活不愿意。 想起他带我去墓地的那一晚,想起那两块看不清的墓碑,我一个激灵,想起他说的话。 他说我是罪魁祸首,说我加负在姗姗身上痛苦他会讨回来。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曾记得我做过他说的那些事情。 更不相信,自己会是一个恶毒的女人,会那样残忍的对一个人,将其推进火里,甚至让人强暴她。 我也一直都很想问叶非情,问清楚是非曲直,但是他的报复让我害怕,怕他对我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因此我一直都没敢问,而且我也没机会问。 气氛有一瞬的沉默,他桃花三千的眼睛笑意深深,晦暗不清,他抵在下巴上的手食指与拇指悠悠地摩沙着,像是在若有所思。 手机铃声划破了这沉默的气氛,他接起电话,我随着他这个动作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像是在把我放在火上烤,很难受,很烫,浑身僵硬,甚至连温度都在流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艳丽的唇线勾勒出一抹盛大的微笑,“嗯,我马上就到。” 听他要走,我暗自高兴,眉眼里忍不住的流露出他赶紧走的急切。 像是感觉到我的心思,他的视线突然与我对上,眼底妖冶的笑意更深了,透着魅惑的魔性。 每次看见他这样笑的时候,随之而来的都是残忍,我一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底的笑意淡去,紧绷的看着他挂上电话。 他浅笑芳华:“很想我消失?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绷着身子僵硬的看他。 他站起身:“跟我去个地方。” 他自顾自的朝门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感觉到我没有跟来,他突然站定,优雅转身,皱着眉定定的瞧着我,无形中的压力像是一座大山压在我身上。 我暗自吸了口气,就算我不想跟他走,他也会想方设法的让我‘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都拒绝不得。 见我跟上,他这才又转身迈开步伐。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这里人烟稀少,很适合抛尸荒野。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总觉得不安,叶非情不会真的要将我抛尸荒野吧? 因为人烟稀少,所以路没有修通,有那么一段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车子一路摇晃,最后终于开进一个废弃的厂房里停下。 车窗刚降下去,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叶少。” 是王律师。 除了王律师外,这废旧的厂房里还有别人。 从车上下来后,我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 在看清他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昨晚我被林安心逼着拍床照的男模,林安心的保镖。 我惊诧颤抖的视线落回叶非情的身上,试图弄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却见他一步一从容的走到这废旧的厂房里,优雅的坐在那唯一的单人沙发上,身姿卓耀。 然后……我发现那沙发竟然是皮质的意大利手工沙发,沙发前的那张茶几也是实木的,精致到不能再精致,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和一个杯子,想必那酒也不是什么简单之物。 不得不说,叶非情真的很会享受,而且这些东西与他身上的妖气融合在一起,竟让他显得愈发妖冶成精,魅惑无双。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显然已经被揍过一顿,虽然不见伤,但是他已经痛苦到气若游丝,冷汗直冒。 他咽了咽口水,声线嘶哑,惊惧的视线落在叶非情身上,颤抖道:“叶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林小姐让我那样做的,我和傅小姐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甚至连她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你就饶了我吧。” 叶非情漫不经心地摇着红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杯壁上划出妖娆的弧度,就像他这个人,明明只穿着一身浅浅的白,却给人极尽妖艳的视觉冲击。 他华艳的浅笑,声线动听:“真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 那人忙不失迭的点头:“没有,绝对没有!” 艳丽的唇瓣似笑非笑的弯起,叶非情眯了眯锋芒的眼睛,品了口红酒,不置可否:“是吗。” 王律师将平板电脑拿到男人的面前,我不知道男人看见了什么,总之,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大惊失色,比撞鬼还要难看。 如筛糠的他惊慌失措的解释:“误会,真的是误会,叶少你要相信我,那只是意外。” 38.他给的残忍 随着男人的话,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天晚上的事情来。 当时拍照的时候,我裹着浴巾,这保镖不是没有试图吃我豆腐的,但是他并不大胆,好几次也只是在我手上揩油,占了一些便宜。 起初我也以为是不小心,后来无意间对上他的眼,看见他眼底的笑意,我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我想他一定是个手控,不然怎么会只对我的手感兴趣? 被占便宜,我并没有翻脸,因为我期盼着快点结束这羞耻的煎熬,顺便达到我离婚的目的,便不想再找事。 而且,他也只是摸我的手,并没有别的不礼貌,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面对他的解释,叶非情才懒得理会,魅惑的浅笑:“你不是说连手都没碰?” 再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他轻慢的又补充了一句:“废掉他的手。” 别说男人吓坏了,我也吓坏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残忍,就知道叶非情带我出来准没好事。 他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因为我的不听话,所以他打算用这样的方式给我点颜色瞧瞧,绝了我离婚的心思,也让我以后乖一点,听话一点。 男人震了好半响这才回过神,赶紧求饶:“叶少你饶了我这次吧,我只碰到了傅小姐的手,别的什么都没有做,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傅小姐。” 男人期盼的看着我,焦灼的说:“傅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帮我跟叶少求求情,说我只碰了你的手而已,真的没有再对你做什么。” 明明知道这一幕很残忍,明明也动了恻隐之心,可是……求情? 我苦笑,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拿什么给他求情? 压下心底的惊惧,我有些低哑的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这时,已经有人拿着一根棍子走了过去,他们压着他的手,然后高高抡起棍子…… 我不敢看,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随着咯吱一声的清脆声响,男子惨痛的叫声在上空悲惨瘆人的划过,惊破了我的耳膜。 从小连杀鸡都不曾见过我的却经历这样的残忍,我感觉我的腿都是抖的,险些站不住,甚至忘记了呼吸,险些窒息过去。 但是最终,我还是硬撑着那口气,僵硬的站在那里。 惊叫过后,我压了压心跳,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却远远的对上男子怨毒的眼。 我的心跳了跳,比撞见恶鬼还要恐怖,顿时生出一种念想,只想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在那双怨毒憎恨的视线下,我慌乱的扭头,从这里逃离。 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不知道哪条路是回去的路,只胡乱挑了一条,只要能让我远离叶非情,哪条路都无所谓。 我想,叶非情的目的达到了,他给的残忍成功让我害怕,乖乖的再不敢提离婚二字。 我奔跑在炎炎烈日下,汗流浃背的像是不知道热。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惊醒了我,脚下一个趔趄,我险些摔倒。 我急切的需要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叶非情的可怕和残忍,于是我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路边旺盛的杂草形成小小的一片阴影,我疲倦的蹲在阴影里,喘息着:“喂。” “是我。”电话那头的人说。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就算对方没有自报家名,这个声音我却并不陌生。 林安心———— 我压了压心口的郁结之气,有些后悔接起这通电话,我很不耐的问:“找我什么事?” 林安心悠然的轻笑了一下,问我:“你知道昨天我跟叶非情为什么去医院吗?” 我冷笑:“如果你想对我说这个,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感兴趣!” 我是真的不感兴趣,虽然意外会在医院遇见他们,但是我并不好奇他们去医院做什么。 我正准备挂上电话,林安心洋洋得意的声音传来:“我怀孕了,孩子是叶非情的。” 我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叶非情?你不是一直叫他姐夫吗?” 我讥诮的冷笑,将昨晚她说过的话还给她:“林安心,别忘记了,他是你的姐夫,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姐吗?” 音落,我就挂上了电话。 刚挂上电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喇叭声。 我站起身看去,就看见驾驶室上,落下的车窗里坐着的人是王律师。 见是他,我暗自舒了口气。 “傅小姐请上车。”王律师客气而礼貌的说。 我点头,但是当我打开后车座的门,我那口刚舒下去的气顿时卡在了胸口,只觉得如鲠在喉。 39.你很怕我? 显然,我高兴的有点太早。 叶非情坐在那边的车门边,悠闲地撑着头闭目养神。 他本就长的好看,闭着眼睛的他敛去了那一身咄咄逼人的凌厉和些许妖气,变得斯文温润,但是依旧让我觉得喘不过气。 攥了攥手心,我最终还是任命的坐了进去。 我没得选择不是吗? 我和他各自坐在一侧,彼此沉默,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余光里映着前面王律师的后脑勺。 想到刚才的事,我的心沉了沉,没有想到,带着眼镜,看上去书生气又斯文的王律师竟然也是个狠角色。 也是,能在叶非情身边呆的人能是什么温柔之人? 叶非情手上的戒指一闪而过的光芒刺了我眼睛一下,我扭头,视线就落在那枚戒指上。 看着看着,我竟然对那枚戒指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来,就像叶非情给我的感觉,我总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总是想不起来。 头隐隐的有些疼,像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原本在闭目养神的他突然就睁开了那双锋芒的眼睛。 顺着我的视线,他目光也落在他无名指的戒指上,再抬起的时候,挑花眼里载满了沉沉的恨意。 我一个激灵,手放在车门上,下意识就想打开车门逃走。 如果车门不是锁着的,我想,我真的会打开车门不顾正在行驶中的车子跳下去。 我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而优雅高冷的端坐在那头的他却更像是一只猎豹,蓄势待发,充满了威胁。 我的心咚咚乱跳,很激烈的节奏。 面对他突然伸过来的手,我无能为力。 我被他强势的力道拽着跌进他的怀中,他眯着锋芒的眼睛,却笑的温柔:“你很怕我?”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说,是死是活,你给我一个痛快行不行。 但是,我知道没有用,于是我硬生生将那句话咽了下去。 我平静的对上他妖冶又嗜血的眼,不发一言。 他眯了眯眼,眼底闪过阴冷,扣着我的后脑勺突然压向他。 我终于明白,叶非情每次这样对我不是想吻我,或者是欲望,只是简单的,他是真的想咬死我,或者将我一口一口的连渣都不剩的吃进肚子里。 但是显然,我不是小鸟,他也不是猎豹,他不能把我嚼成渣吃进肚子里,于是也只能过过嘴瘾。 唇瓣以及被他捏在手中恨不得捏碎的手骨都很疼,我却连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任那些疼贯穿我的身体,让我冒冷汗。 除了疼,我再无别的感觉。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透过驾驶室上方的镜子,我看见了王律师眉眼里的复杂和不忍。 哪怕自己很悲惨,我也不喜欢别人的怜悯,发涩的低下眼睫,鼻息间流窜的依旧是叶非情身上独有的薄荷清香。 他还攥着我的手腕,妖冶的眉眼隐现出惊若天人的笑意,“是不是特别恨?恨不得吃我的血食我的肉?” 我没有看他,因此他有些不爽,抬起修长的指尖勾起我的下颚,让我被迫与他对视,他勾着艳丽的唇线一字一句的说:“知道吗,你现在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甚至更甚。” 这样一句话被他云淡风轻的说出来,依旧让我觉得盛气凌人。 再忍不住,我问出心底那个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 我与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比海还要深的仇恨?以至于让他这样恨我。 面对我这个问题,他妖异的眉眼里瞬间划过一抹不耐和深沉,身上的气场也更加冰冷骇人。 于是,就算他不说,我也不敢再问了。 在他松开我的那一刻,我像是躲瘟疫一般从他怀里退开身,安静的坐在这头,再不看他一眼,别过眼看窗外掠过的风景。 我茫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或许是太过疲惫,又或许是我感冒没好,觉得难受我的竟然在车里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叶非情低沉的说话声,他应该是在打电话,声线慵懒轻渺。 “别哭,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 “这件事与你无关。” “……” “我废掉他的手只是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我闭着眼睛装睡,我想,给他打电话的人应该是林安心吧,听话应该是她已经知道她的保镖手被废了,所以她这是在负荆请罪还是在兴师问罪? 明明已经很不耐,叶非情依旧耐着性子语气温柔的说:“我说了,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 “别再哭了,对胎儿不好。” 40.五十万足够 “不舒服就别拍戏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照顾好自己。” 不知道那边的林安心又说了些什么,叶非情道了句‘随你喜欢’这才挂上电话。 我很平静的听着那些对话,没有任何波澜和情绪。 叶非情没有将怒火牵涉于林安心,其实我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虽然我也是有目的的,但是没有人会喜欢被威胁,也没有人会喜欢被逼着与人拍床照,虽然只是借位。 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我嘲笑自己异想天开,林安心是谁?叶非情怎么可能会祸殃及她? 现在人家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不当宝贝供着就够煽情的了,怎么可能责怪她? 至于林安心的保镖,那只是他在警告我要安分的牺牲品罢了,只是,未免太残忍。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林安心有了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难道仇恨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委屈他的女人和孩子。 “醒了就下车。”耳边传来他妖异愠凉的声音,我一个激灵,难道已经到了? 我猛然睁开眼睛,就见车子已经停下。 我暗自舒了口气,终于到了,终于要跟这个恶魔分道扬镳了。 揉了揉有些酸的鼻子,我打开车门下车,见车子停在了凯悦酒店的门前,我皱起了眉。 大不了我打车回去,想着,我朝凯悦外的大马路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叶非情妖凉的声线幽幽传来:“我让你走了?” 我顿住步伐,吸了口气,机械转身:“还有什么事吗?” “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夫妻。”他妖冶扬唇,魅惑天成,眼神却是冰冷的。 我思绪轻颤,一口气提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膈应到不行。 他什么意思? 在我紧绷的神经里,我听见他悠然的说:“既然是夫妻,我们应该过夫妻生活才是,我饿了,现在你去做饭。” “做饭?”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位大少爷住的地方就是酒店,在酒店只要他一句话,要吃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却叫我去给他做饭,他吃饱了撑的吧,也不怕我毒死他。 我知道,叶非情这是又在开始变着方儿的折磨了,所以我并不打算理会,迈开步伐继续走。 他磁性的声线低沉的传来,透着妖气:“三年前的那件事,需要我提醒你?” 我攥了攥拳头,暗自吸了口气。 三年前!三年前!去你的三年前! 虽然很想很有骨气的不予理会,但是,我似乎……别无先择。 我转身,冷冷瞧着双手闲适的兜在西装裤里,一身妖孽风华的男子,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叶非情,如果可以,我绝对不要找上你!”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件事可以重来,我绝对不要与眼前这个男人有半分瓜葛!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已经深刻的体会到。 他华艳的眸光冷冷的,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酒店的电梯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上了他在这里的房间。 “快点做饭。”他头也不回的催促了一句就去了书房。 我任命的打开屋中的冰箱,有些意外。 我以为,冰箱会是空的,然而事实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我不得不又任命的去做饭。 把辣椒当成叶非情的手一样切,把芹菜叶当成他的脑袋一样摘,炒菜的时候也是把菜当成他一样在锅里热锅下油,心里念着弄死你弄死你。 于是,这顿饭下来,我心里的那口郁结之气总算疏散了不少。 刚炒好菜,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我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让人一眼惊艳,风情万种,妖娆万千的女人,我觉得这女人和某人长得有点像,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叶非情的名字来。 女人戒备的用格外挑剔的眸光将我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然后眯着犀利的眼睛,眼底浮现出不屑和轻视,以及厌恶。 她打开包,开了一张支票趾高气扬的递给我,很不客气的说:“拿着这钱,立刻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 她如此熟练老道,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看来,叶非情身边的女人有不少都是这样被打发走的。 我扫了眼支票上的数字,五十万,不是太多,但是对于平常人家来说,却也不少。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以为我是嫌钱少,脸色阴沉沉的问:“说吧,你想要多少。” “五十万足够。”我笑盈盈的接过支票。 41.别乱叫妈,我可没生闺女 我刚把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拿在手中,都还没有焐热,支票就被另一只手拿走,随之而来的是他散漫轻语的声音。 他轻嗤:“你也太没有追求了,五十万就把你打发了?” 被叶非情看见我被人收买,我丝毫没有怛然失色,反而一派平静。 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留给他的是什么印象,我巴不得他受不了,然后与我离婚。 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说离婚,但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是可以的。 最后,他修长的指尖微微一动,又将那张五十万的支票递还给我,我有些呆愣,反而是不知道接还是不接了。 其实就算我接了那张支票我也不会要里面的钱,我只是想让叶非情更讨厌我罢了。 见我没动,他俊隽的秀眉微微一扬,笑的深不可测:“怎么?不要了?” 见我没动,他又悠然的补充了一句:“拿着啊,这可是咱妈给的见面礼。” 他这话似乎是惹了她母亲的不快,她眉目一正,严肃又尖锐的看向我:“别乱叫妈,我可没生闺女。” 叶非情好整以暇的倚着门框,笑意深深,眼神却是冷淡的:“若是我娶了媳妇呢?叫你什么?” 叶母想也没想,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叫妈啊。” 叶非情笑了,他扭头对我说:“还不叫人。” 叶母有些愣,我抿着唇瓣没有吱声,于是气氛沉默下来。 叶非情虽然笑着,但是我明显感觉到那隐藏在他娇艳笑意下的岑冷和凉薄,显然,这母子两的感情似乎并不好。 气氛在沉默中凝结成冰,透着丝丝寒气,叶母脸上的笑早就已经沉下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她严厉的盯着自己的儿子,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非情,你什么意思?” 叶非情悠然浅笑:“还能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听不懂?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了,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脸色大变的叶母过了很久才愤怒的憋出一句话来:“放屁!” 她是在反驳叶非情与我结婚的事实,显然,她不信,觉得叶非情在欺骗她。 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来,叶非情竟然早有准备,结婚证居然随身带! 他动作优雅的从西装里拿出结婚证递到叶母的面前,残忍的捏碎她的幻想。 叶母目光凶狠的盯着那个红本子,像是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眼见为实,她接过结婚证,然后急切的翻开,最后,我看见她整个人都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愤怒的焰火在眼底熊熊燃烧。 愤怒之下,她一把撕碎了结婚证,好像这样就可以否定叶非情已经结婚的事实一样。 自己的母亲暴跳如雷,叶非情的心情反而特别的好,他邪魅桀骜的轻笑,谈吐文雅:“晚饭还没吃吧?你儿媳妇已经做好了饭,尝尝?” 叶母冰冷的视线从叶非情的身上划过,最后犀利凶狠的落在我身上,然后带着一身愤怒扭头而去。 高跟鞋蹭蹭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身,冷冷的看着叶非情:“我的儿媳妇只能是沈家小姐沈碧云!” 沈家我并不陌生,S市的另一个豪门大家。显然,叶母因为利益想包办叶非情的婚姻。 面对母亲的恼怒,叶非情眯着眼睛妖凉轻笑,声音却冷冷的:“你若是再生个儿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娶沈碧云。” 叶母神色阴郁,凛然不可侵犯的看了我一眼,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一眼,极冷,也极强势,尽是厌恶和排斥。 叶母的身影消失后,叶非情姿态风华的走回屋中。 这个人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身上都透着慵懒和优雅,温和的给人一种毫无杀伤力的感觉,实际上,他却是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若是沾染,必然致命,就是那么可怕。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我视线追随着他妖冶的身影,只见他的身形顿了一下,然后走到餐桌前。 我做的几个小菜,一个青椒炒肉,一个芹菜炒豆腐干,一个紫菜汤,叶非情只是在餐桌前短暂的站了三秒,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毁了我一个多小时的辛苦。 餐桌上铺着好看的桌布,他只是那么优雅的一掀,随着乒乒乓乓的声音,我的辛苦全部泡汤,最后变成满地的狼藉。 随着盘子碎裂惊耳的声音,我的心也随之心惊肉跳了一番,暗咒,也不知道这位少爷是哪根筋搭错了,又开始抽风。 怪不得他也不怕我毒死他,他压根儿就没想吃吧,只是想糟践而已。 “既然不吃让我做个什么劲儿?”我不悦的哀怨。 他优雅的笑着转身,甚至连无理都无理的从容,卑劣的理所当然:“我高兴,你有意见?” 42.心是不是很痛? 面对无理都无理的这么理所当然的叶非情,我不知道我的恼怒和生气对于他来说有什么意义,气的也只是自己罢了,于是我只得压下心底的薄怒让自己平静。 再不看我,他去了卧室。 我想,今天应该结束了,拖着疲惫的身心,我准备回自己的窝。 走到电梯口,我和林安心不期而遇。 看见彼此,我们的表情都是冷冷的,也都不待见彼此。 就算是怀孕,也并没有让林安心脱下脚上那双高跟鞋,她抬着下巴,鼻孔朝天的与我擦肩而过,没走两步,她突然停驻步伐转身不怀好意的笑道:“叶伯母是不是已经来过了?” 我不语,站在电梯里,等着电梯关闭。 林安心讥诮的挑眉:“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叶非情一反常态的对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利用你去对付他母亲。” 她的话刚说完,电梯门就关上了。 林安心的话在我的脑海中回旋了一阵,于是我了然,怪不得叶非情要我做饭,而他又根本不吃,再加上她母亲又来的那么巧,原来他是在利用我。 冷笑了一声,我很快就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并不在心上留半分云彩。 从凯悦出来,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去了安妈妈家。 安静不在家,听安妈妈说,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我觉得头疼,觉得还是要跟她好好谈谈,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无人接听。 在安家吃过晚饭我这才回家。 回到家,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屏幕上那个电话号码我虽然没有保存,但是也并不陌生,是叶非情的。 指尖在拒绝键上犹豫了一阵,然后我不顾一切的拒绝接听。 我真的很想任性一下,而且现在的我真的很累。 刚挂断没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 但是这次不是接入电话,而是短信,只有三个字。 三年前…… 浓浓的警告。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只觉得窝火,他还真是百试不爽! 在那三个字的威胁下,我不得不乖乖的把电话打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的问:“什么事?” “过来。”他性感妖凉的声线沉沉的传来,命令十足。 我压下心底的惊怒,“我马上就来。” 为了拖延时间,我换衣服的动作都是磨磨蹭蹭的,下楼的时候都没有乘电梯,而是一级阶梯一级阶梯的走楼梯,等我站在马路边拦车,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路灯盏盏放光,仿佛无数条珠链,串亮整个城市,正是夜色明媚,鲜艳绽放的时候。 刚坐上车,叶非情一道催促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很不好,让我在五分钟之内到,否则…… 我气闷的挂断电话,恨不得将手中的手机扔出去,因为舍不得真的扔掉,因此我忍着那几分气恼只是紧紧的握着,骨关节泛白。 到了凯悦酒店,我在前台的带领下来到叶非情说的包间。 门打开的时候,看见屋中的情景,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甚至恨不得掉头就走。 凯悦酒店的包间,包含着KTV等各种娱乐设施,里面的男女,何止是喝高了?只怕是也玩高了吧。 即便那帮人各有各的出色,也都是卓尔不群的人物,但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一身妖孽的叶非情。 跟着,我看见了坐在一旁,一身冰冷的沈城池…… 除此外还有傅雪,他身边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老公苏景初吧。 看见傅雪我并不意外,但是傅雪看见我,就有些意外了。 “过来。”叶非情像猫一般慵懒性感的声音幽幽传来。 怅然的叹息了一声,我迈开步伐僵硬的走过去。 心因为沈城池的出现有些刺痛,也早就已经失了频率,我想,叶非情只怕是又没安好心。 “傅瑶。”傅雪起身迎了过来,冲我使了个眼色,问我怎么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刚在叶非情的面前站定,就被他一把拉着倒在他怀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霸道的深吻。 在众人的起哄中,叶非情吻的毫无顾忌。 没有沈城池在,叶非情这样对我我不会觉得多屈辱,但是在沈城池的面前他这样对我,我就会觉得屈辱无比。 羞耻的感觉像是流失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抽干我体内的温度。 我挣扎,反抗,叶非情的霸道总是能轻易的卸掉我所有的力气,让我羞耻的瘫在他的怀中。 他吞噬我的呼吸,看似缠绵悱恻的吻却是残忍而嗜血的,唇离开的时候,他在我耳边魅惑低语:“心是不是很痛?” 43.这一切,只是开始罢了 我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跟着,他又在我耳边幽幽出声,“这一切,只是开始罢了,比起我所沉受的痛苦,你现在受的只是我的万分之一!” 他魅惑的嗓音像是含着剧毒,那毒让我浑身痉挛。 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叶非情的话,不明白我到底对他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情,以至于让他这样对我恨之入骨。 面对他接二连三的残忍,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刻,我的心还是颤了。 包间里很喧闹,在他残忍而仇恨的眼里,我却觉得静的出奇,我甚至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很激烈,很恐慌。 就在我觉得他恨不得捏死我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眉眼里的冰冷和蚀骨的仇恨瞬间散去,被温柔取代:“怎么了?” 因为离的近,因此我能依稀听见林安心带着恐慌和哭腔的声音,“我肚子好疼……” 叶非情猛然站起来:“我马上就来。” 都顾不得与众人打招呼,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仅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在包间里,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随着他的消失,我原本被无形中扼住的咽喉瞬间得到了解放,我肆无忌惮,大口的喘息。 一只柔嫩的手擦掉我额头上的冷汗,傅雪担忧的问我:“傅瑶,你怎么了?” 我心神不定的摇头,闭了闭眼睛。 “你和叶非情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追问。 我睁开眼睛,平静的眼底翻涌着波涛:“我们结婚了。” “……”傅雪目瞪口呆。 如今想起这事,我都是一肚子的后悔。 我应该怪沈城池的,如果不是他逼我,我也不会走进叶非情的掌心,可是我却怪不起来。 只因为,他是我心底得不到的隐痛。 我苦笑,笑自己真贱,他一次次的伤害我,而我却怪不起他来,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忘记的那个人是我。 除了傅雪,我跟那些人都不熟,因此也没人来打扰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顿饭是别人组的局,对方也是出于好心,试图让叶非情和沈城池之间不要那么僵,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在未来的路上,他们会成为一段时间的合作伙伴。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便再没回来。 走出凯悦,我坐在旁边的花坛上,只觉得精疲力竭。 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然后我看见沈城池脚步虚浮的走出来,显然,他喝多了。 本是不想理会的,可当我看见他扶着大门口的柱子捂着胃蹲在地上,我情不自禁的就站了起来,身不由己的走过去。 沈城池的酒量其实并不好,而且他有胃痛的毛病,所以他其实是不喜欢喝酒的。 他那副痛苦的样子,显然是胃痛了。 我扶住他,问了一句:“胃很痛?” 他点了点头,没有看我。 他应该是也有一些醉意的,大脑估计也停止了思考,都没反应过来我是谁。 我怅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没有说话,我只好自作主张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他去医院。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很安静,熟悉的气息窜进我的鼻息,让我整颗心都是颤抖的,爱而不得的悲伤涌起,瞬间红了我的眼眶。 沈城池失忆的时候,当我一次次的努力换来他的冰冷,我无奈的退缩了。 再加上傅家以及沈家的施压,我是那样的胆小,那样的害怕被伤害,因此我逃得远远的,只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因此,这些年,我都极少在他面前出现,也极少让他在我面前出现。 我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但是我忘记了,伤好了,也是会留下疤的。 “阿瑶……”昏睡中的沈城池突然的呢喃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激动的身心颤抖。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我还是听见了。 他说阿瑶…… 喜悦爬上我的眉梢,我摇晃着他:“沈城池,你看看我,我是谁?” 原本已经忘记我的爱人突然叫我的名字,我怎么能不激动? 他的手机响起,惊醒了我失去的理智,我拿出来一看,只见屏幕显示着柔柔两字,如此亲昵。 而来电显示的照片,更是辣得我眼睛火辣辣的疼。 照片上,亲吻中的傅柔和沈城池看上去很甜蜜,甚至,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眼角都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很快,屏幕暗了下去,但是音乐却还在响。 一连三通电话,屏幕灭了又亮,反反复复。 沈城池似乎是痛的很难受,冷峻的眉宇紧皱,发出细微的呻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楚。 “阿瑶……”他气若游丝的呢喃。 44.抱歉,我走错了 我觉得我的胸口被什么东西涨的满满的,有点疼,有点酸,有点热,让我整颗心乃至整个人都在亢奋的颤抖。 所以车子到了医院之后,还是在司机帮忙下这才将沈城池扶到医院里去。 他的手机就在身上,其实我完全可以找他的助理来的,但是在私心下,我并没有那样做。 我就想跟他再呆一会儿,只有他和我。 那场车祸之后,这三年来,我再没有过这样的机会,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绝望。 空腹喝酒,沈城池胃疼是难免的。 他在这里有VIP病房,所以一来就住进去了。 医生给他看完病后就出去了,我留了下来,在这里守着他。 三年了,我终于可以这么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看他靠近他,丝毫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感。 这一夜,对于我来说就是偷来的时光,就像是灰姑娘,当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灰姑娘还是灰姑娘,不是公主。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沈城池还睡着。 我看了眼时间,才六点。 对于他的作息时间我并不陌生,我知道沈城池的生物闹钟六点半的时候就会醒,想着,我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给他买早餐。 他喜欢的东西是豆浆油条,我在医院对面的早餐铺里买了那两样东西,然后又原路返回。 因为心情比较急切,因此我也没有多想,当我听见有声音从里面传来的时候,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 我已经推开病房的,将自己暴漏在沈城池和傅柔的视线之下。 两人似乎刚经历了一场缠绵的深吻,傅柔的脸上染着醉霞的红晕,依偎在他的怀中。 听见声音,两人抬起眸光看了过来。 像是有一盆冷水从我的头顶泼下,浇得我透心凉。 我如梦初醒,身上的温度瞬间被抽干,手脚冰凉,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面对他们疑惑奇怪的目光,我觉得自己比扒光了衣服还要难堪。 “瑶瑶姐?”傅柔奇怪的叫我,像是在问我怎么在这里。 沈城池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因此将他那冰冷的凌厉融合了几分,显得温和,但是我并没有因为那融合的几分冰冷而感到缓和。 他看我的目光是陌生的,陌生到我们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郁结堵在心口,那陌生的目光让我说不出的刺痛无力。 昨夜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一场罢了,做梦的也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压下心底的灼涩,我苍凉的笑了一下:“抱歉,我走错了。” 我兜着自己的难堪,压下所有汹涌的情绪,平静的走向电梯。 刚到电梯口的时候,追出来的傅柔拉住了我。 她看了眼我手中的早餐:“这些都是他爱吃的东西……” 她迎上我的眼,笃定的说:“其实,这些东西你都是给他买的吧?” 这话,她在笃定的同时还带着一种胜利的姿态,透着某种看戏的嘲讽。 不想让自己更难看,我语气淡淡,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不是。” 傅柔突然靠近我,凑近我低语,“是你把他送来的吧?” 我的眼睛闪了闪,手攥了起来。 她浅笑嫣然,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可是怎么办?他好像误会了,而我……选择了沉默,并不打算说出真相,所以抱歉,你辛苦了一夜的功劳只怕是要便宜我领功了。” 虽然说抱歉,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抱歉的意思,反而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说不生气是假的,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还可以这样无耻。 叶非情虽然无耻,但是此时我却觉得,跟眼前这个人比,他也只占了一个残忍二字,无耻都当不上。 我厌恶的挥开傅柔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她带着阴测测的浅笑,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那么自然脆弱的跌倒在地上。 “啊。”她娇柔的痛呼,软软的声线听上去柔弱的让人心疼。 “阿柔!”沈城池心疼惊呼的声音带着失态,惊呼里透着他对傅柔的怜惜关切,以及已经宠到骨子里的怜爱。 他将她抱在怀中,见她没事,这才将跳跃着熊熊焰火的眼神肃杀的投在我身上。 如果他眼睛是一把锋利的剑,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进我的心脏。 对上他冰冷的眼瞳,我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像是有万千根针在上面扎。 张了张嘴,我很想解释,但是最终我还是将那些话压了下去。 我想,就算我解释了,他只怕是也不会信吧。 就算我说的是真话,他也不会在意,更不会站在我这边,既然这样,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 45.傅瑶,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抱着傅柔的沈城池冷冷的看着我,他说:“你将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依偎在他怀里的傅柔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拉了拉沈城池的衣袖,有些不忍心的说:“别这样,她怎么说也是我姐姐。” 沈城池很不喜欢她这话,冷酷出声:“你当她是姐姐,她根本就不当你是妹妹。” 傅柔咬着唇瓣,隐忍而伤心,似乎是十分为难。 沈城池见她难过,语气低柔下来,他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温言细语:“你放心,就算你没有了她这个姐姐,你还有我。” 这话,就像是针一般戳在我的心上,那么疼,那么疼。 曾经,哥哥的死让奶奶再次迁怒于我,说我是扫把星,于是我被发配国外,那个时候沈城池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你放心,就算你没有了爷爷奶奶,你还有我这个哥哥,城池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而如今,这话,他却对这另一个女人说,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后盾,脑海中再没有我的存在。 眼睛被泪水涨疼,为了不让那些脆弱的东西流出来,我努力的睁着眼睛,将眼睛瞪的大大的。 看着他抱着傅柔冷漠离开的背影,隐忍着悲痛,将唇瓣咬出血的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颤声道:“沈城池……原来你的海誓山盟也不过如此。” 沈城池顿住了步伐,转身疑惑的看我,眉眼里有着深深的探究和奇怪。 面对他这样的反应,我闭了闭眼睛,深深的苦涩。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他不记得啊! 傅柔拽着他衣袖的手指紧紧的握成拳,骨关节泛白,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看的出来,她很紧张害怕。 “我头好晕。”她柔柔的低呼,很难受的样子。 有些恍惚的沈城池被拉回思绪,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抱着傅柔离开,我寸寸冷却的眼眸追随着他的身影,冷意一直蔓延到心底深处,好似被冰封。 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林安心和叶非情。 昨晚的时候,叶非情接到林安心说肚子疼的电话急急离开,他们会在医院我并不奇怪,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巧,竟然会遇见,也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我的心底闪过一丝狼狈,脸上血色顿失,有种出轨被抓的难堪,毕竟我已经跟叶非情结婚。 叶非情轻挑玩味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早餐上,他语气氤氲的对林安心说:“不是闹着要吃豆浆油条?喏,这不有人给你送来了。” 林安心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拿过我手中的早餐,还好心情的说了句谢谢。 我冷笑了一声,岂会不明白叶非情在看我笑话? “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再去找你。”叶非情闪着几分笑意的眼睛虽然是看着我的,话却是对林安心说的。 林安心神色一顿,不愉的侧眸看向叶非情,有些不情愿,但是她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非情已经催促道:“乖。” 一个简单温和的乖字,依旧让林安心不得不乖乖遵从,于是她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己回病房。 林安心的身影刚消失,我就被一股力道猛然拽进电梯。 来不及回神,我就被抵在冰冷的电梯墙面上,背有点疼,但是难受的却是咽喉。 叶非情扼住我的咽喉,有人要进电梯,看清里面的情况,忙胆颤的退了出去,不敢再进。 电梯关上,这是一个只有我和他世界。 他魅惑的嗓音在我的耳边浅笑嫣然的低语,“你和沈城池的海誓山盟……” 他虽然带着笑意,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息却冷的叫人如身在寒冬腊月,而且我听出了他咬牙切齿的味道。 最后,他唇角的笑意散去,只余冰冷:“可惜,就算你再难受,就算曾经他再宠你护你,现在,能让他护着的人都不再是你。” 我知道,只要能让我难受,叶非情都会狠狠的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就好比这一刻,他狠狠的戳我的伤疤,不见血不罢休! 被扼住呼吸的我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我要窒息了,他这才松开手,像是一个倨傲的神,轻蔑的俯视着我跌坐在地的悲惨和狼狈。 他不屑又轻挑的说:“傅瑶,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46.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进来的? 停顿了一下,他沙哑的声线冷魅嗤笑,带着一种复杂的失望:“傅瑶,其实你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一样的水性杨花,一样的唯利是图,一样的自以为是,恨不得天下的男人都围着你转是不是?” 我明显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轻蔑和嗤之以鼻,我想说我没有,但是在他那样蔑视的目光下,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他这样恨我,对我有这样深的成见,以婚姻为枷锁报复我。 电梯打开后,他一身岑贵,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留下我狼狈的身影在电梯里愣愣出神。 刚从医院走出来,我就被人叫住。 “傅瑶。” 就算没有回头,通过声音我也知道是傅柔。 每次与她相遇,伴随而来的都是剜心蚀骨的疼痛,因此我并不打算理会她,顿了一下后迈开步伐继续往前走。 她上前一把拉住我:“傅瑶!” 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再无乖巧和柔弱,反而多了几分不可抗拒的强势。 我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视线不屑落在她身上,飘向别处,冷淡的说:“如果是想继续演戏,恕我不奉陪。” 她拦住我的去路,双手环胸,以一种高傲优越的姿态站在我面前:“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皱眉,眼眸微动,“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易是可以做的。” 她说:“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你很想离婚吧。” 我眸色微沉,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我脑海中刚浮现出答案来,果然就听见她说:“只要你不再提及以前的事情,你已经结婚的事实我愿意帮你保密。” 我知道,她这样做是怕沈城池想起过去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见我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她沉默了一阵,这才又追问道:“怎么样?” 我粉嫩的唇瓣微动,很干脆的给了答案:“成交。” 得到我的首肯,傅柔轻松的笑了:“一言为定。” 不再看她,我头也不回的朝医院外走去。 对于沈城池恢复记忆的事情,等了三年的我已经觉得渺茫。 如果他能恢复记忆,就算我不去提及旧事他也会恢复,如果他不能恢复记忆,就算我不停的旧事重提他不能恢复就是不能恢复,这不是我能干预的事情。 既然傅柔愿意与我做交易,我何乐不为?而且,我也真的很想封她的嘴。 我站在路边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就接到电视台的电话。 我被辞退了! 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事实。 我淡如水的目光看向窗外掠过的风景,这样一个炎热的天气,而我却觉得悲凉到冷。 我知道,电视台突然辞退我一定跟沈城池有关。 他说会让我为我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果然,他很快就让我付出了代价。 我了解他,他从来就是一个雷厉风行说到做到的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只怕是我接下来找工作的事情都不会顺利。 我刚挂断电视台的电话没一会儿,简宁的电话又打了来。 她这个时候打来无非就是问我被辞退的事情,因此我并没有接,任手机叫嚣。 从与叶非情领证起,我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也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在小区楼下的早点铺简单的吃过早餐后,我回到的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开那些琐事,什么都不想,蒙头就睡,这一睡,就睡了个昏天暗地,不知今夕何夕。 我是被突然炸起的疼痛惊醒的,对方一下子就攥住了我的双手,然后拿出绳子把我的手绑了起来,粗鲁的动作,绳子与皮肤摩擦,火辣辣的疼。 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黑暗,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拉下帷幕,原来已经晚上了吗? 啪的一声,灯光亮起,在明亮的光线里,我看清了绑我的人,以及……站在床的对面,一脸狰狞的男人。 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首先划过的是印在记忆里那怨毒的眸光,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即便不知道他的名字,好歹我们拍过床照,他为此付出了一双手为代价。 林安心的保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进来的?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那个男人绑完我退开身站在林安心保镖的身侧。 他诡谲莫测的勾了一下唇瓣,勾出一抹阴测测的浅笑,凉凉的看着我。 我觉得他的目光像是两条毒蛇蜿蜒在我身上,让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好一会儿,他才狰狞的笑着说:“先爽,爽够了我要她的手做标本。” “好嘞。”绑我的男子愉快的应了一声,“哥你手不方便,我帮你把她衣服脱掉。” 说着,那个男人就过来愉快的扒我衣服。 47.没事了,别怕 我脸色惨白,试图惊动隔壁邻居,我扯着嗓子吼叫:“救命!救……” 那两个男人脸色大变,很快,我的嘴就被捂住了。 “臭娘们!”绑我的男人气急败坏的给了我一耳光。 他的力道很大,我被打的有点懵,我的头砸在枕头上,然后我看见了放在枕头下的手机。 我眨了眨眼睛,撑着被绑的手忙坐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打我的瘦小男人缩着身子颤抖着往后移。 紧张的我摸到手机的时候心安定了些许,我想着自己手机的功能,抖着手解锁,拨号,一气呵成。 因为看不见也不敢看,因此我也不知道最后我把电话打给了谁,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接没接。 打我的男人淫邪的笑着:“这么漂亮的妞……别浪费时间了,来吧……” 说着,他就扑上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还不忘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 我身上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套装的丝质睡衣,粉粉的颜色很女孩子气,上面短袖下面短裤。 虽然不露骨,但是也算不上特别保守,这一刻,是那样的没有安全感,似乎只要对方轻轻一用力,我就会面临一丝不挂的危险。 绝望挣扎的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又顾不上哭,只一个劲儿的与撕我的衣服的男人搏斗。 我的衣服被撕裂,露出小半个香肩,长长的指甲抓破了他的脸。 火辣辣的疼痛阻止了他,他摸了把被抓破的脸以及胳膊,血迹染红了他的指尖。 随着那血,他的眼睛像是冲了血一般,愈发狰狞而猩红,里面的戾气更是阴森恐怖。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脸颊一痛,他又狠狠的一耳光扇在我的脸颊上。 这一耳光打的我倒在床头柜上,头晕目眩,脑海中闪过一抹熟悉的片段,此时这一幕竟给我似曾相识的画面感来,好像以前经历过,让我有种未卜先知的恍惚,有种时光重复的感觉。 头很疼,我趴在床头上喘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等我再去回味思考,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臭娘们,我叫你抓我!”男子撕扯我衣服的力道更加了,挣扎中不小心按到手机,开了免提。 王律师严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傅瑶小姐……” 他一遍一遍的叫我,不厌其烦,试图得到我的回应。 屋中的两个男人都有些愣,表情一下子严肃了下去,狰狞被恐慌取代。 撕我衣服的男人看了眼林安心的保镖,紧张而粗鲁的从床上拿起我的手机,狠狠的等瞪着我,情绪也有些失控的凶残:“臭娘们儿!居然敢打电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愤怒的吼着,他的指尖已经准备按下挂机键。 那边的王律师似乎是猜出他的想法,有些焦急的声音沉静起来,严肃认真的说:“我已经报警,如果我是你们,我会在这一刻选择逃命。” 他这话像是提醒了两人,两人短暂的面面相觑了一阵,终于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身材瘦小的男子再顾不得我的手机,跑过去抓住林安心的保镖,颤声说:“哥,我可不想坐牢,我们逃吧,不然一会儿警察就该来了。” 林安心的保镖临走前,那怨毒的目光再次看了我一眼,这才离开。 我害怕的抱着自己,那一眼,将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律师才赶到,随之而来的还有警察。, 王律师解开我手上的绳子,见我毫无反应,他想我一定是吓傻了,于是他不忍心的将我拥进怀里,拍着我的背安抚的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刚靠近他踏实温暖的怀中,下一刻,我就失去了神智。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虐心的梦,虐心到让我觉得心都已经无法再跳动了。 我跟梦里的人明明就不熟,但是我就是觉得心很痛。 梦里,我看见有一对男女在忘我的翻云覆雨,那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他们对于我来说明明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但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我就是觉得我的心有种背板的抽疼,痛的像是要窒息,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块肉。 突然,那张陌生的脸变成了叶非情的绝美容颜,他扼住我的咽喉,妖冶冷酷的声线在我耳边响起:“傅瑶,你也不过如此。” 看着他那张惊世绝伦的妖孽容颜我大惊失色,在惊痛中,我被吓醒过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然后大口大口的呼吸,比跑完一个马拉松还要累,还要精疲力竭。 48.你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别怕,已经没事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我侧眸,就看见了王律师。 他拍着我的背,还一边拿着毛巾给我擦额头上的冷汗,很体贴的一个人,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也有着残酷无情的一面。 梦里的一切很快在我的脑海中消失,变得模糊,让我怎么也想不起一丝一毫来,只隐隐的余留着惊痛和难过的情绪荡在心头,让我觉得心情抑郁。 “没事了就好,你烧了一夜,我都有些担心了。”他放下手中的毛巾,皱着寡淡的眉,很温和。 昨晚的事情涌进脑海,我的心一悸:“谢谢你。” “不客气,你是少爷的妻子,照顾你也是我的本分。”他平静本分的说。 提起叶非情,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很不好看。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他掩唇清了清嗓音:“你别怪少爷,他不在是因为他出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那个男人,就算他在也不见得他会关心我心疼我。 “你不用为他说话,他也不需要任何人为他说话。”我语气平淡的说。 以叶非情与我的立场,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为他说话,也没有必要。 就他对我的恨,他不拍手看戏就已经很好了,我又怎么敢奢望他关心我? 王律师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其实少爷他……” 他顿住话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再次将平缓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他叹息了一声只道:“叶少他其实真的不坏,你别怪他,他只是……” 我冷笑着接过话:“我懂,他只是被仇恨和感情蒙蔽了双眼,失去了理智。” 王律师何尝听不出我的讥诮?他却没有在言语。 王律师既然是叶非情的人,想必也跟在他身边多年,想了一瞬,我问:“你能告诉我,我与他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他那样笃定的认为那些事情是我所为,而我却不记得自己做过那样的事。 我真诚的看着王律师,期盼他给我一个答案。 动了动唇瓣,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忍心的别开眼,叹息了一声,他站起身低低道:“你好好休息,叶少说你那里不安全,如果你要出院就去凯悦酒店住。” 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有些生气的轻嘲:“住进他的地方?更方便他随时报复吗?” 王律师扶了扶眼镜,还是那副严谨严肃的清淡模样:“叶少说,你们已经是夫妻。” 我被他堵的哑口无言,胸口的郁结之气更加郁闷了,他还真是会运筹帷幄,连我要说什么都已经猜到了? 再无法反驳的我,明明就不喜欢医院的我却在酒店和医院之间选择了医院。 同样是洪水猛兽,我觉得叶非情更胜一筹。 此时已经是早上,简单的用过早餐,想缓口气的我去了楼下。 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百般无聊的玩着自己那老到不能再老的手机。 昨晚那个瘦高的男人得知王律师报警,紧张的他光顾着逃命,再顾不得我的手机,因此手机掉在了地上,我摩沙着屏幕上裂出的口子,胸口有点闷闷的。 这个手机跟了我多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念旧还是什么,在这个苹果手机安卓手机盛行的年代,我就是舍不得换。 我对它好像总是有种特殊的情绪,总有种感觉拉扯着我的感情,觉得这个手机对我很重要,不能丢。 本就亮着的手机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虽然与沈城池分开已经三年,但是他的号码从未在我的手机里消失过。 因此当我看见他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跳顿时乱了节奏。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颤抖着接起:“喂。” “你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冰冷无波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严肃到冷酷。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想着我昨天失控下说出的话,深深吸了口气,我闭上眼睛感觉着夏日的风吹过的燥热。 我听见自己疼痛的呼吸平静的声线在震动:“我不过是想吸引你的注意罢了,没有什么意思。” 我话音刚落,那头的人已经毫不犹豫的挂上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冰冷无情的盲音,我苍凉的笑了一下,心被捅出一个洞来。 说不出心口的感觉是什么,但是我已经麻木。 叶非情不在的这几天,我总算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也只是几天而已。 49.你在干什么 这几天在医院静养,我的感冒以及身上的淤青都好的特别快,人也精神了不少。 傅雪和简宁都已经来看过我,唯独安静依旧联系不上,因此我不得不让傅雪帮忙,让她帮我找找安静。 那个孩子才十七岁,如果不上学,她能干什么? 那场车祸,是安然在最后一刻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救了我一命,所以为了她好,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任由安静乱来。 想着这些纷乱的事情,我陷入了睡梦中。 我睡的并不安稳,自打那天之后,一连好几个晚上,我都会做同样的梦。 一丝不挂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女子的低吟,男子的粗喘…… 对于他们我依旧是陌生的,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但是我的心一如既往的被揪疼了。 窒息的感觉,像是要贯穿我的心脏,戳出一个洞来。 这疼,比沈城池给我的还要疼上好几倍,我觉得,我的心都在滴血。 那张陌生的脸再次变成叶非情的绝美容颜,在惊痛中,我再次被吓醒过来。 同时迎来的,还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梦里的场景吓醒的,还是被那一盆水给泼醒的。 顶着一头的狼狈,我喘息着猛然坐起,对上的,却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倾城容颜。 妖冶的轮廓,冰冷的眉眼冷艳又倾城,一身风华,端着高冷的妖凉,冷到了骨子里。 这样的叶非情让我一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瞬,我忍不住的连呼吸都放缓了,恨不得自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看见他,我的脑海中首先闪过的三个字是———— 星期三! 是的,今天星期三,我不会忘记。 因为他不在,我还庆幸了一下自己躲过一劫,却不想,是我异想天开了。 我其实很想悲凉的,痴痴的笑,但是在他那双魅惑妖凉的眼睛里,我连动一下的勇气都丧失了,只留下那颗早就已经乱了节奏的心跳。 汹涌的像是在要从我的皮肉下跳出来一般猛烈。 我垂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我明显感觉到,我的手心已经惊出了一手的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浅笑着幽幽出声:“换衣服。” 他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的声线再次让我一个激灵,像是有一只毛毛虫在我的背上爬,明明不可怕,却瘆的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躲不过,因此我并没有太多的反抗。 乖乖的去洗手间换上衣服出来,然后跟着他上车。 如我所想,车子在墓地停下。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夜晚。 即便害怕,即便不情愿,但是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不再需要他出手,我自己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忍着心底的恐惧和害怕,我跟在他的身后走向墓地。 因为夜盲症,我将自己老旧的手机拿出来照明。 叶非情走的很快,他没有管我,渐渐的,我便落下一大截来。 虽然知道他也在,但是我看不见他,因此特别的没有安全感,觉得脚都是软的。 忽然我的手被人握住,我先是吓了一跳,当我闻到熟悉的薄荷香,知道是他,虽然不情愿,但是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任他牵着我往前走。 这种感觉,竟然莫名的熟悉。 还是那两块墓碑,但是这次他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残忍的对我,要我跪下。 今天的叶非情格外的反常,没有了残忍,没有了嗜血,反而表现的沉默而平静,这样的他反而叫我心生忐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站了许久,他又带着我离开了墓地,然后将我送到凯悦酒店。 一路无话,在沉默中,我更是不敢吱声,就怕一个不注意惊醒了这头沉睡中的狮子。 我下车后,叶非情开着车就走了,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懂,既然他将我送到凯悦,也就是说,我哪里都不能去。 看着这灯火辉煌的豪华酒店,我叹息了一声,我的命运还是没能避免这样的结果。 叶非情住的房间是凯悦酒店视线最好的地方,可以看见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 此时已经万簌俱静,那一盏盏闪耀的霓虹灯就像是被人串起来的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惑人眼球。 接到叶少鸿助理的电话我有些意外,彼此寒暄了几句,她便要我帮忙我去叶非情的书房找一份文件,然后拍照给她,说明天开会要用。 她说的恳切,我不疑有他。 文件没有找到,但是我却看见了一样不该看见的东西。 还不等我将那张照片拿起来细看,一道愠凉的声音已经在空气中传来:“你在干什么!” 明明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但是我却心虚的不行。 他走过来将抽屉关上,浓郁的酒气随着他的靠近窜进我的鼻息。 我皱眉,忍不住的说了句:“你喝酒了。” 他将我抵在办公桌上,汹涌霸道,血腥的吻随之而来…… 接下来的情节交代 文文上架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哒~~~ 说一下接下来的情节: 1.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以叶非情这样对傅瑶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非情这样恨女主? 2.可以透剧一点,就是叶非情和傅瑶以前其实是认识的,可是傅瑶为什么没有那些记忆了呢?是谁让她失去了记忆? 3.叶非情现在爱的人到底是谁?傅瑶还是林安心的姐姐? 4.此文过程纠结,但是结局是和的,这点可以肯定。 下面说一下收费标准和充值方式—— 从外站来的宝贝们仔细看哦~~ 章节的磨铁币收取不是固定的,是根据那一章字数的多少而定,所以,有些章节磨铁币要的多,是因为字多,而不是贵。 收费的标准:1000字5分钱,一章最少是2500字。 磨铁网站阅读方式: 一:网页方式(复制链接:,笔名:薄情哒兔子,书名:新婚,老公有猫腻) 二:手机网站(复制链接:,笔名:薄情哒兔子,书名:新婚,老公有猫腻) 三:微信搜索网站公众号:最言情,关注最言情,就可以进入最言情看书了,笔名搜索:薄情哒兔子,书名搜索:新婚,老公有猫腻 以上几种方式都可以安装客户端。 50.我果然不该对你心慈手软 他的吻,还是那种恨不得将我咬碎,然后吞噬的残忍,我恍惚的苦笑,狮子就是狮子,就算沉睡,也只是短暂的。 他残忍的咬破我的唇瓣,血腥的气息在空气里交织,他放开我,却不看我一眼,魅惑又冷酷的话语传进我的耳中:“我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好拿的?” 我愣住,没太明白,却莫名的觉得身体和周身的温度都在迅速下降。 他妖冶的眉眼泛着妖娆的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果然不该对你心慈手软。” “而你……也不配!”说着,他再次嗜血的堵住我的唇瓣,残忍的席卷,让我除了疼还是疼,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我的脑子乱哄哄的,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算计了。 在他的疯狂下,空气微妙,气息交织,他的桃花眼里蕴着揶揄而又冰冷的光,看的我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一瞬间的走神,在他的冰冷中,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然后回神。 他健硕的身体站在我的面前,不容我抗拒,将我抵在冰冷的办公桌上,暧昧的姿势让我脸红心跳。 血开始往脸上涌,他近乎蛮横的掠夺,他的手臂将我牢牢困在办公桌与他的怀抱之间,让人透不过气来,肺里的空气几乎被他挤出来。 他像是将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来,我的身体被迫仰着,腰酸的像是要断掉,脖子酸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的与身体分离。 撑在办公桌上的手也已经颤抖的不行,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我的思绪很混乱,想着叶少鸿的助理,想着叶非情的话,想着那张我仅仅只是模糊的看了一眼就已经印在脑海中的照片。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在窒息中,我忍着唇瓣的疼痛,忍着他给的暴虐,呢喃般的问出声。 虽然那一眼不甚清楚,但是我不会认错自己,照片上的三个人,两女一男,那个站在叶非情身边的女子,与他紧紧依偎的女子…… 她有着与我一样的长相,却比现在的我雅嫩不少,看见她,我就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为什么是我? 很快,我推翻了那个人是我的想法。 不,为什么与我如此像? 我不曾记得我失忆过,也不曾记得我认识过叶非情,更不曾记得我拍过那张照片的记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那个人是我吗? 即便我觉得笃定,但是那张照片却让我如此的不确定…… 我觉得我所有的记忆都能对上号,可是叶非情的仇恨以及那张照片就是让我自信不起来。 我很茫然,努力的想啊想,想的头都疼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随着我的问话,我明显感觉到叶非情的身体僵住了。 他退开身,手臂撑在办公桌的两侧,依旧将我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圈在怀中,与我气息交织。 薄荷的清香,丝丝幽凉让我镇静了些许。 他幽深的眉眼高深莫测,诡谲莫辨,沁着骇人的凉意,一直冷到了骨子里。 我认真的对上他幽凉的眼,压了压心跳,又问了一次:“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他艳丽的薄唇勾起妖冶的浅笑,眉眼深深,跳跃着焰火,沁出的目光越发凉薄如水。 看上去明明就很温柔的一个人,可我觉得我的呼吸都已经被他扼住。 ‘哗’的一声,他冷涔涔的笑着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了下去,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我心肝俱颤。 还没等我回过神,他已经粗暴的将我放倒在书桌上。 我被迫躺了下去。 “这是你自找的。”他残忍一笑,就开始粗暴的撕我衣服。 “不要!”我挥舞着手臂拒绝,他却直接蛮横的握住我的手腕,然后用他的领带捆起来。 我的胸口起起伏伏,觉得这样的叶非情好可怕。 我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却不管不顾,残忍的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不要在这里。”知道躲不过,我带着哭腔的声音撕裂的叫出声来。 “如你所愿。”他冷魅一笑,抱起我走向卧室,然后将我扔在床上,跟着,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觉得屈辱的我再没有任何机会,疼痛传来的那一刻,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都碎了。 沈城池…… 我原本一直在为他保留的东西如今被别人拿走了…… 酸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那是茶靡开尽莫道悲凉的悲戚。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而身侧的人也早就已经不在。 忍着身体的不适和酸痛,我睁着眼睛,空茫的看着奢侈豪华的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昨夜的记忆涌进脑海,想到什么,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在屋中翻找。 叶非情不是什么专情之辈,我想,他也不想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吧,不知道避孕药这种东西他这里有没有。 我裹着空调被,忍着身体的不适在屋中胡乱的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我找的正入神,一道慵懒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传了来:“你在找什么?” 我想也没想,顺着那话接了下去:“避孕药。” 接完话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说话的频率出自谁。 我僵了一下,这才站起机械的转身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他还是一身白,俊美无俦的像是天使一样纯洁无暇,却又气场妖艳,浑身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他柔弱无骨的倚着门框,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斯文无害的感觉。 然而事实上却恰恰相反。 想到他对我的种种,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更沉也更冷了。 不想看他,我别开了眼,最后眸光落在了床上。 那张大的可以睡下好几个人的大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一片凌乱。 床以及床单都并无不妥,不妥的是,那张洁白的床单依旧洁白。 我没有落红! 虽然不太明白第一次见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有着常识的我这一刻不得不愣住了。 既然我和沈城池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曾有过什么,那怎么说我也是一枚黄花大闺女,第一次应该见红才是…… 而我却没有! 为什么? “不需要避孕。”他淡淡的,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传进我耳中。 愣了好一会儿的神,我回神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了叶非情的人。 然后,我听见外面传来的关门声。 不需要避孕? 他什么意思? 想起那张照片,我再顾不得去想叶非情的意思,匆匆窜进书房,拉开抽屉翻找。 因为叶非情,昨晚我没有机会细看,因此我想将那张照片仔仔细细的再看看,我想确认那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但是叶非情却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那张照片没有了! 我不甘心的在书房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气馁的放弃。 我变成破布的衣服还乱七八糟的躺在书房的地上,我的手机就在那一堆破布堆里叫嚣。 看见上面的陌生号码,我眸色暗沉冷冽。 这个号码,昨晚才打来过,我又怎么会忘记。 “喂。”我冷冷的接起,还不等对方说话就已经不愉的质问:“让我给你拿文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自己也真是笨,如果她真的需要核对什么急用文件又何须叫我? 如果不是念着这位陈助理是叶少鸿的助理,如果不是念着她上次给我送衣服拿药箱,并且态度温和亲切,我也不会在她恳切的语气下动容。 “我想,傅瑶小姐已经看见那张照片了吧。”陈助理婉约的声线还是那么温和而亲切。 51.果然恶毒心狠手辣才是你的本质 叶非情的面具是他那总是带着芳华笑意的妖孽容颜,那么眼前这位陈助理,温和亲切是不是也只是她的面具? 想到这,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我不由得想到叶少鸿,不知道这件事他知不知道,还是根本就是他授意? 虽然与叶少鸿的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他这个挺不错,也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我怎么也不愿相信他会这样算计我。 那头的陈助理久久得不到我的回答,温和婉约的语气再次问道:“照片上,与叶二少亲密而站的女人是你吗?” “这就是你的目的?” 叹息了一声,陈助理慎重道:“还请傅小姐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 顿了一下我说:“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原本我有些不确定不肯定的事情这次有了答案,因此,还不等陈助理说话,我已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不是我。” 既然我没有那些记忆,我想,那个人肯定就不会是我,我应该相信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陈助理这才歉然的说:“算计傅小姐是我不对,这件事与大少爷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傅小姐不要迁怒大少爷。”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我明显感觉到,陈助理的失落。 陈助理的心思和想法我并不懂,因此我也不会明白她为什么失落,为什么那么在乎我是不是叶非情照片上的那个女孩。 我这边正在为这事胡思乱想,门铃响了起来。 叶非情的衣柜里没有女装,我只好找了件他的白衬衣穿上,这才去开门。 打开门,我就看见浓妆艳抹,一脸凌厉的林安心盛气凌人的站在门口。 她犀利的眸光将我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番,我想她应该也看见我脖颈上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吻痕了,因此眼底的冰冷更加凌然,情绪颤抖,甚至有些失控到表情扭曲。 她脸上那将她修饰的非常明艳精致妆容都已经遮不住她的扭曲,我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想必,她真是气的不轻。 我能理解林安心的愤怒,因此我心平气和的说:“他不在。” 我正准备关门,林安心的手啪的一声撑在门上,气势迫人,表情也很不客气。 她吸了口气,冷冷的问:“他碰你了?”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站着,眸光淡淡。 对于昨晚的事情,我并不想提及,而且我已经选择性的遗忘,因此我一点都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然而,我并不知道我这种淡淡的模样映在她眼中变成了挑衅,因此让她的怒火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贱货!” 她那一耳光太突然,我来不及防备,因此被打的很实在。 脸颊很疼,我也有些懵。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远离叶非情,并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随着这一巴掌,我心底压抑的那些怒火也被勾了起来。 我愤懑的瞪着林安心,狠狠的回敬了她一耳光:“自己看不住男人却来怪我,你若是有本事,就让他离我远一些别碰我,别总是将责任推卸在女人身上!” 我那一巴掌也不轻,林安心被打的也偏向了一侧,脸颊上那五个指印尤为显眼。 “贱货,你竟然打我!”说着,她就像八角章鱼一般扑了上来,与我撕扯在一起。 我做记者的时候就风里来雨里去,体力自然比她好,而且她脚上还穿着一双高跟鞋,就更不是我的对手了。 最后我一把将她推开,她踉跄着狠狠地撞在身后的茶几上,最后跌倒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喧闹的气氛总算清静下来。 看着花了妆容,脸皱成一团的林安心,我的心跳了跳,这才想起她怀孕的事情来。 我有些懊恼,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觉得自己成了杀人凶手。 我正想拿手机叫救护车,然而,一切却已经来不及…… 已经有血从她的大腿上流下,染红了干净的地板,触目惊心的红刺痛了我的眼睛。 两个字在我的脑海中炸响,完了。 那张照片,让我觉得叶非情或许找错了报仇对象,我原本想抽个时间与他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如今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林安心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们就算没仇马上也要有仇了…… 我看的心惊肉跳,林安心的孩子不能有事!想着,我还是理智的拨了120。 肚子疼的林安心反而笑了,笑的特别开心,一点都没有即将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看着打电话的我,猖獗的狂笑:“为什么那天晚上你没事!如果你被强奸了该有多好!他有洁癖,从来都不会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为什么你没被强奸!” 在她的话中,我愣住了,电话已经接通,而我却挂上了。 眼睛跳了跳我问:“你什么意思?” 林安心哈哈大笑:“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找到你的住处,打开你的门?” 我握着手机的手发紧,怒气在胸口像是气球一般一点一点的膨胀。 那天晚上那事,后来警察做了现场勘查,我的门并没有敲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就跟有了钥匙似得,像进自己家一般大摇大摆的进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巧,周围的监控在那个晚上统统都坏掉了,因此并没有拍到他们。 因为不知道他们的逃跑路线,就算确定了凶手,而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竟然无影无踪。 “警察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人吧?你觉得是为什么呢?”林安心脸色苍白,苍白到脸上的妆容都已经盖不住。 她咬着牙,隐忍着身体的疼痛,目光凶煞的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盯出无数个洞。 她的话在我的心底狠绝的扫荡,涌出无数的疼。 林安心笑着继续道:“那天我安排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而他却并没有阻止我……” 我倒吸了一口,浑身的细胞都在撕扯。 她对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叶非情知道这些事,并且默认了她的做法,警察找不到那两个人是因为叶非情出手匿藏了他们,所以才会找不到! 事情发生的时候,叶非情正好出差!是不是也不是巧合! 我疼不是因为在乎叶非情这样做,我疼是因为我生气,我愤怒,竟然被人这样设计,伤害。 一个女人这样算计我,我已经不想再打电话叫救护车了,所以我干脆放下了电话。 想到我那天受到的伤害,想到那个人的手在我的身上揩油,想到他淫邪的笑声,想到我当时基本已经一丝不挂的屈辱,想到…… 愤怒抵在我的胸口,冲红了我的眼睛。 我的眼底蓄着泪,蹲在林安心的面前。 我觉得,对于她这样心狠的女人,我真的没有必要心慈手软。 我挥手,狠狠的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这是你应得的。” 我不是观音菩萨,没有那么多的慈悲。 那一耳光我刚扇的痛快,下一刻,我被人狠狠拽起,更疼更犀利的一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熟悉的薄荷香,是叶非情。 “姐夫……我的孩子没有了……”原本盛气凌人的林安心却在这个时候流出悲痛欲绝的表情来,像是已经疼到撕心裂肺。 好在我跌在了沙发上,不然又是一阵蚀骨的疼痛。 我抬眼的时候,正好与叶非情野兽般的妖冶眼眸对上。 他看着我的眼神那么的凶神恶煞,瞬间将我冻结。 他薄唇微动,锐利的溢出一句话来:“果然恶毒心狠手辣才是你的本质。” 52.这是你让林安心失去孩子的代价 想到林安心刚才的话,我笑了,叶非情指责我最毒妇人心,那么他呢?他的手段并不比我仁慈多少! 如果林安心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可怕!他的手段更是毒辣! 明明就觉得难过,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他们却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我才是残忍的那个,给予了他们无尽的折磨。 不想眼底的委屈和脆弱流出来,我低低的笑了,笑着笑着就觉得这笑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叶非情皱眉,眸色愠凉。 “姐夫……”林安心痛楚的呢喃,脸都皱成了一团。 叶非情回神,这才将林安心从地上抱起来,不再看我一眼的离开了。 我看见林安心得逞的笑意,我皱眉,孩子没有了,她还这么高兴? 后知后觉,我这才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 这个孩子,林安心只怕是根本就没想要!所以她才会与我大打出手。 面对泼妇,只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打不还手吧。 如果孩子是叶非情的,她会不要? 除非…… 我恍然,原来我被她当箭使了!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既能拔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又能陷害我,多好! 他们走后,我在屋中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给傅雪打了去,让她给我送套衣服过来。 傅雪的衣服没有等到,我却等来了叶少鸿的电话。 他打来电话为陈助理的行为跟我道歉,原来陈助理跟他坦白了这事。 我的胸口涌起复杂的情绪,所有的生气随着他这句抱歉打在了软棉花上,瞬间就泄了气。 咬了咬唇瓣,最后我问:“上次你说你可以帮我离婚,我若是现在请你帮忙,你还愿意帮我吗?” 叶非情,若是我再呆在他身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今年过年。 那边的叶少鸿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帮你。”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而叶少鸿的出现又是那么恰到好处又热情,我不得不犹豫要不要跳进叶少鸿给的这个坑。 在我犹豫的空挡,叶少鸿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温润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你不需要这么大的压力,我承认,我对你的确是有想法,但是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说我想追你,你信吗?” 他蕴含着笑意的声线潺潺动人,听在耳中格外的舒服,再加上他说的直接真诚,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也不会感到压力。 但我还是尴尬了一下,说话都不利索了:“那……谢谢你。” 我匆忙挂上电话,压了压心跳,呼了口气,这才平静下来。 我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头发乱了可以梳,衣服乱了也可以整理,但是脸颊上的五指印却是怎么也消不掉了。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脸颊有些肿。 门铃响起,我打开门就看见傅雪站在门外。 看见我,她如同透视仪一般的视线上上下下将我扫了一遍,这才将衣服递给我,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意。 还不等我请她进去,她已经双手环胸,大刺刺的走到屋中优雅的坐下。 她扫了眼地上的血,冷艳的眉眼一挑,语气迫人的问我:“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她问过我不止一次。 上次我住院的时候她也问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没心情说,所以敷衍了过去。 现在…… 我想,我估计也敷衍不过去了。 “我先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再不想留下,我拉着傅雪离开。 上车之后,我这才将我和叶非情之间的事情说出来。 在我们彼此的沉默下,车里的气氛沉寂而压抑。 看见药店,我忙叫了声:“停车!” 傅雪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将车靠在路边停下。 “我会很快的。”我下车买了一盒避孕药和矿泉水回来。 傅雪眉眼深深的看了眼我手中的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吃完药后,我随手将避孕药扔在她的车上,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说:“你有多余的住处吗?收留我几天。” 那晚那件事后,我的房子我不想再住,如今的我再次落到无家可归的孤独境地。 傅瑶将我带到她的单身公寓,安置我在那里住下。 还要上班,她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林安心那边的情况我并不了解,但是我想,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因为这事,以至于我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随便弄了包泡面应付一下。 丢了电视台的工作,我不得不去另外找工作,因此下午的时候,我将大量的时间都用在了找工作上。 通过电子邮箱投了几分简历出去,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不过我想,希望不大。 转眼就到了华灯初上,叶非情的电话打了来。 他的电话我依旧没有存,但是我却并不陌生。 我摩沙着裂口的屏幕,心跳已经错乱,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接?可是我再不想沉受他给的残忍,不接?他只怕是会给我更深的残忍。 这个人是那样的可怕,可怕到想躲都躲不掉。 犹豫了好一阵,最终我还是狠心的没有接。 两通未接电话后,他也再没打来,终于,我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去,却依旧隐隐的晃着几分不安,因为我不知道,叶非情会出什么损招来惩罚我的不听话。 深夜里,我睡的正熟,突然响起的轰隆声吓了我一跳。 那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我猛然惊醒,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起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我刚坐好,卧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很不客气的一脚踹开,‘砰’地一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下一刻,卧室就被一群女警侵占。 她们的手里还拿着枪,仅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刚坐好的我就被她们控制在床上,手反剪在身后,刚觉得疼,然后我听见咔擦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的手就被铐上了手铐。 一切来的突然又迅猛,我甚至连思考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烤着带进了警车。 到了警察局后,我被莫名其妙的审问了一番,这一审就到了天明。 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面对她们拿出来的照片,面对那些所谓的犯罪分子,我一个都不认识,因此我除了说不知道,就是说不认识,要么就是摇头。 这三个动作贯穿了我整个审问过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警察开始发火,甚至是威胁,总之很不客气。 说不害怕是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给我一种天要塌下来的压抑,而那些警察的表情又那么严肃,一副公事公办,料定我有罪的表情,我岂能淡定从容? 我感觉,我的手都是抖的,头也疼的厉害,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涌进我脑海,却又叫我什么都抓不住。 恍恍惚惚中,最后是怎么结束的我都不知道。 怀揣着绝望,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最后,我终于出去了…… 警察原本对我肃杀的态度来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她们客气的对我道歉,说弄错了人,这是一场误会,作为补偿和安抚,他们说会给我一笔精神损失费。 我也以为这是一场误会,觉得误会解开了就好。 只要她们没有将原本不属于我罪名扣在我的头上,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公平。 可是当我虚浮的走出派出所,看见那辆耀眼的兰博基尼边妖孽风华,独树一帜站着的男人,当他妖凉的对我浅笑:“这是你让林安心失去孩子的代价。” 我浑身一震,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场胆战心惊,不过是这个男人赋予我的报复! 53.叶非情让我给她当老妈子使唤? 如果有一天他对我忍无可忍的时候,会不会真的让我坐牢? 想到这,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我丝毫不会怀疑叶非情的本事,更相信,他可以比这甚至更残忍。 认识到一层,此时面对叶非情,我反而冷静了。 虽然我很生气,但是刚从这里出去的我怎么敢对他歇斯底里?难保他不会一个不痛快又把我送进去。 在一番惊涛骇浪的汹涌之后我很快平静,远远看着慵懒的倚车而站,妖气流转痞气不羁的叶非情,这个看上妖艳无比,像是个妖精般无害的男人,却一次次的让我见识了他的可怕。 “上车。”他华艳的声线淡淡的溢出两个字,透着由不得我拒绝的强势。 我平静的打开车门上车,从头到尾都都不曾看他一眼,自始自终都将视线落在了窗外。 他似乎是有些意外我的平静,余光里,我看见他有意无意的撇了好几眼。 最后车子在凯悦酒店停下,再次回到这里,我觉得我连感怀和愤怒这些情绪都成了奢侈的东西。 叶非情刚打开门,我就听见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姐夫你回来了。” 是林安心,看见叶非情回来,她很高兴,因此热情的出来迎接。 只是当她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热情和兴奋的情绪瞬间阴沉下去,“姐夫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林安心看见我,愤怒的情绪激动到扭曲,显然,她恨不得我将牢底坐穿,巴不得我从此淡出叶非情的世界,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注意到林安心穿着一身居家服,显然,她最近都住在这里。 我冷笑了一声,心底涌起厌恶的情绪,只觉得恶心。 林安心口口声声叫着叶非情姐夫,却又惦念着他,总想做他的女人,因此我觉得,林安心是一个打着姐夫的旗号道貌岸然的心机婊,看着让人生厌。 面对林安心大变的脸色,叶非情虽然只淡淡的做了回应,好歹语气里有着一抹温和:“你需要人照顾。” 听见叶非情这样说,林安心原本有些阴郁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笑意,她亲昵的挽住叶非情的手臂,娇软的卖乖:“我就知道姐夫最好了。” 我却皱起了眉,心底涌起一股屈辱和心惊。 林安心小产坐月子,叶非情让我给她当老妈子使唤? 虽然不情愿,但是我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权利,而叶非情,更不会给我任何发言权,我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因此我唯有沉默。 当下,林安心对我下起了第一道命令:“我要吃糖水煮蛋。” 很不喜欢被人这样趾高气扬,像是保姆一样使唤,我攥了攥拳头,沉默而平静的站着没有动,叶非情妖冶的眉眼有些不悦的微微一挑,像是接受到某种威胁,我头皮发麻,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厨房乖乖的给林安心做糖水煮蛋。 看着渐渐翻滚起来的热水,我的心就像这锅还未烧开的水一样,表面的平静下掩藏的是内心的汹涌,那温度,灼人的丝毫不比这锅水低。 然而,纵然我有太多不情愿也于事无补,没有背景的我是那样的渺小,只要叶非情愿意,弄死我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这些年的摸爬滚打让我清楚的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否则,你的下场只会像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被人水里煮,火里烤的折磨到生不如死。 我只好把唯一的希望觊觎在叶少鸿的身上,只希望他可以真的帮我离婚,并且摆脱掉叶非情这个恶魔。 沉淀了一下情绪,糖水蛋煮好的时候我很平静的给林安心端了出来。 叶非情不在,只有她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看电视。 “你要的糖水蛋。”我淡淡的将碗放在茶几上。 林安心心情美妙的坐起来,她拿起碗里的调羹在滚烫的热水里搅了两下,然后一挥手,勺子里盛着的烫水泼在了我身上,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滚烫的温度落在我身上的时候还是很疼。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在这一刻,我还是动了肝火。 我虽然不是好事之人,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安静,但我却不是一个会受气的主,我争强好胜,我倔强,有时候一旦是我认定的事情,固执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这样的性格,注定是要碰壁的,也注定要在人生的道路上吃苦受罪。 我倔强又胆小,因此很多时候都是笨拙的闯完祸之后害怕的找个地方将自己躲起来,期盼着时间能忘记一切。 想到这,我心底涌起几分苦涩,以前我任性的时候,还有沈城池庇护我,因此在他的庇护下,我一直觉得我可以一直这样天不怕下去,可是现在…… 被热水烫伤的火辣就像我此刻心底的感觉,一片火烧火燎。 如今,我被沈城池那圈宠的任性妄为的性格是没变多少,身边却再没有那个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人。 在我走神间,林安心没有好脸色的扔了手中的勺子:“太甜了重做!” 我也不含糊,她说重做就重做。 对于现在我的来说,看守所都呆了,一切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想我现在反正也不上班,全当打发这无聊时间的消遣,就当练厨艺了。 哪怕知道林安心会挑刺,但是我还是做的很用心,第一碗她说太甜,这次我没有放那么多的红糖。 毫无意外的,这次她挑刺说味道不够,再次要求重做。 明知道她这是在找茬,我更不可能委婉的表示味道不够再放点糖之类的话,既然她是成心的,这样的话显然并无任何作用,还不如乖乖再去煮来得实际。 无论我煮多少糖水蛋,林安心总是能跳出毛病来,没过多久,冰箱里的鸡蛋就用完了。 面对林安心的重做二字,我很平静的说:“鸡蛋没了。” 她很不客气的评判:“你猪脑子啊,鸡蛋没有了就去买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我没钱。”我平静道。 林安心翻了白眼,“你等着。” 她跑进客房,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态度恶劣的扔给我四张百元大钞:“够了吧,买一筐鸡蛋,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小费。” 我看着飘落在我脚旁的那几张粉嫩嫩的人民币,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而林安心,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我弯腰捡钱的屈辱模样。 我笑了一声,脱掉脚上略带着跟的鞋子,用脚丫子将那钱从地上从容地捡起来,同时,敛着长长的眼睫,漫不经心的说:“有些人给的钱,只配这样的待遇。” 音落,在林安心发作前,我已经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听话的出来给林安心买鸡蛋,我只是想借此躲一个清静罢了。 我并没有去超市买鸡蛋,而是拦了出租车去傅雪的单身公寓,坐上车的那一刻,我很感谢林安心给的车费。 到地方,我先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给傅雪打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她咋咋呼呼的声音:“呀,你出来了?” 显然,她已经知道我进派出所的事情。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她说:“我找过苏景初帮忙,但是他出差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听见傅雪冷然的声线透着疲惫,她苍凉的笑:“我知道,肯定是叶非情事先打过招呼,所以他才出差了。” 她叹息,“你出来了就好,我到现在都还在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 我和傅雪虽然前半身不对盘,但是后半生,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姐妹,是知己:“谢谢你阿雪。” 54.安心饿了,还不滚回来 “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她怅然,最后她担心的又说了句:“你和叶非情之间的事情……” 顿了一下她才凝重的说:“叶非情那个人,传言就是个张扬不羁的人,做事也从来都不计后果,更不按套路出牌,据说落进他手中的人,就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傅雪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再被人提醒又是另一回事,在傅雪这三言两语中,我已经开始脚底冒寒气:“我这已经够提心吊胆的了,你能别再吓我了吗?” 傅雪却丝毫没有要与开玩笑的意思,最后慎重的交代:“阿瑶,总之你小心,照顾好自己。” 在她的凝重下,我不得不收敛起玩笑的情绪,嗯了一声,这才问她安静找到了吗。 傅雪告诉我,安静已经找到,但是那丫头死活不听劝,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读书,准备混演艺圈,已经当起了群众演员。 安静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我猜测,或许她已经将我拉进了黑名单,我觉得无奈,有些气馁疲倦。 我正因为安静的事情而苦恼,手机响起,是叶非情打来的。 想到上次我不接电话的下场就是他直接将我以那种惊心动魄的方式送进了派出所,虽然前因是因为林安心流产,但那教训让我不敢不接他的电话。 刚接通,就听见他妖凉的声音淡淡的质问:“买个鸡蛋这么久?只怕是鸡都下好几筐鸡蛋了吧。” 我磨着牙,没好气道:“好几筐鸡蛋?谁家鸡这么能下蛋?叶二少家的吗?可以一天下好几窝?” “安心饿了,还不滚回来。”他华丽的声线冷冷的说。 “马上就回来。”音落,我有些厌烦的挂上了电话。 带了几套干净的衣服,我这才又离开。 我先是到附近的超市买了鸡蛋,这才又坐上车去凯悦。 到了凯悦,我好不容易将鸡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上去的时候,我竟然扑了个空,叶非情的套房里竟然没有人! 我正疑惑,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叶非情恶劣玩味的声音传来:“忘了告诉你,我搬家了,在景山别墅。” 我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内伤到不行。 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偏偏要在我把东西搬上来之后他才告诉我他搬去了别墅! 挂上电话,我大口的喘息,将胸口的怒气呼出来,我知道,叶非情是故意的!故意折腾我。 但是我能怎么办?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不活了,要么乖乖的将东西送到景山别墅。 不活了是肯定不可能的,等胸口的怒火消散了一些后,我乖乖的再将鸡蛋以九牛二虎之力再从上面搬下去,赶往景山别墅。 景山别墅,最新建立的别墅区,那里有最优美的风景,还有最奢华的高尔夫球场。 从林安心那里拿来的四百块钱,买了鸡蛋原本是有剩的,这一趟出租车过来,如今却要我多掏腰包,我对叶非情的恨又情深似海了几分。 找到叶非情说的房子,是漂亮的海景房,我被周围的美景迷恋了一会儿,这才按响门铃。 毫无意外,开门的是叶非情。 他双手懒散的插在裤兜里,还是那种一身妖气,漫不经心的张扬。 他轻慢的扫了眼地上放着的一筐鸡蛋,吩咐我:“搬进来。” 这一筐鸡蛋,我费劲的搬上搬下,早就已经累到不行。 到酒店的时候,我其实完全可以找人帮忙的,但是酒店的员工却像是接到什么命令一般,通通视我为无物,我都要怀疑,我在他们眼中是不是就是个鬼,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看不见摸不着。 我不傻,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叶非情要弄我太容易,这让我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我将鸡蛋费劲的弄进厨房,这一番折腾下来,没有人会关心我的辛苦,更没有人会关心我手臂上的淤青以及手心的伤痕和疼痛,有些伤口,只能自己舔舐,自己知道。 我恍惚的看着手心那一道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感觉着那火辣辣的疼和手臂的颤抖,面上却是一片冷然。 “做饭。”简单清冷的两个字传进二中,我扭头,就看见叶非情带着妖凉的笑意站在门口。 他明显也看见了我手心的伤痕,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仅仅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扫,便移开了眸光。 薄凉的两个字后,他再没多看我一眼,转身从厨房退了出去。 这栋别墅,显然是装修好了一直没住,厨房什么的都是新的,没有一丝使用过的痕迹。 面对那一次次被挑起的怒火,我发现现在我的越发淡定了,做饭的时候竟然都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很平静,死水微澜,不惊波澜。 做好饭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我并没有去叫叶非情和林安心下来吃饭,而是站在屋中的落地窗前看着那片波澜壮阔,隐藏在黑暗下的大海出神,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这片壮阔的海域,美丽沉寂的夜景像是能抚平心里的暴躁和烦恼,让我从未有过的平静。 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却还是在玻璃上看见从楼上下来的林安心和叶非情。 路过餐桌的时候,看见上面摆着的饭菜,林安心嫌弃的说:“这都是什么啊,能吃吗?” 叶非情气定神闲的在餐桌前站定,桃花三千的眼睛噙着丝丝笑意,虽然帅气,却怎么看都像个二世祖,是个恶劣的家伙,他挑着眉,一如上次那般很不客气的糟蹋了我的辛苦。 “看着就了无食欲。”同样的,他也是一脸的嫌弃,勾着指尖,悠然的一个盘子一个盘子的去勾,那一叠叠色香味俱全的东西就这么全倒在了桌子上。 做完这些后,他就和林安心离开了。 隐隐约约,我听见林安心娇俏的说:“姐夫,我们去吃法国料理好不好?” 直到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后,我这才动了动已经站到僵硬发麻的腿。 从被派出所带出来之后,我就没吃东西,早就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 其实有了上次的事情,叶非情让我做饭的时候我就没想他会真的吃,所以早就做了心理准备,考虑到自己空空的肚子,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只是,此时吃着自己这防患于未然而装起来的多余的饭菜,我却觉得涩的像是吃不出味道,心里早就已经麻木到体味不出感觉。 其实我的手艺并不差,明明就很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那些饭菜难以下咽,最后难受的跑进厨房全吐了出来。 刚整理好餐桌和厨房,却接到叶少鸿打来的电话。 “你出来了就好。”他温润的声音透着几分倦意。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听见他说:“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与他商量,便应声:“好。” 报完地址的时候,那头的叶少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在他的别墅里?” 想到他上次说的直接要追求我的事,如今听他这样问,我觉得有些尴尬。 他很快又道:“我马上来接你。” 叶少鸿的速度很快,我并没有等多久就在门口等到了他的车。 我打开车门进去,然后发现前座还坐着司机和陈助理。 他似乎很忙,手里还拿着笔记本电脑,而他却已经在疲惫的揉着眉心,一副累到恨不得倒头就睡的样子。 车子行驶上路之后,陈助理这才扭头对我说:“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 陈助理温婉的态度语气也很和气,但是从她这样如同面具般的态度里,我却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真诚。 55.我不在,你似乎挺潇洒 对于陈助理故意让我看那张照片的意图,我依旧没有想明白,虽然好奇,但是我想,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 沉默了一会儿后,叶少鸿跟我抱歉道:“对不起。” 我知道,他在为我进派出所的事情而抱歉,我笑了一下:“你不需要觉得抱歉,跟你没有关系。”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温润的目光充满了认真:“你知道,我不是在为这个抱歉。” 我的心跳了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有些尴尬的抽回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淡淡的道了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向给人彬彬有礼沉静内敛的叶少鸿却在这个焦躁的松了松领带,有些懊恼痛楚的说:“没能在第一时间将你从里面救出来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也很痛恨自己的克制和墨守成规,自己喜欢的女孩进了那样的地方,我却要因为一些顾忌而隐忍,不与人撕破脸皮……” 我听得出他话语里的痛恨,复杂的说不出话来。 对叶少鸿,我并没有心跳的感觉,而他因为没能在第一时间将我救出来而痛恨自己让我觉得无措。 这样的场景,我是安慰还是不安慰? 最终我选择了沉默,面对叶少鸿这根橄榄枝,我忽然有些无措起来,有些后悔跳进他这个坑。 有时候,有些感情,会成为还不清的负债,而我,并不喜欢背上这样的债。 我的沉默是无声的拒绝,叶少鸿似乎也感觉到了,之后他也没有再说话。 车子在一家高档的餐厅前停下,叶少鸿吩咐:“先送陈助理回去,然后再来接我。” 此时正是用餐高峰,餐厅里坐满了人,最后我们进了包间。 点餐的时候,叶少鸿将菜单递给我,我并没有什么胃口,推拒了一下,让他看着点。 他不再客气,征询着我的意见点了几个菜。 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下我和叶非情离婚的事情,他说通过打离婚官司离婚是我目前最好的离婚途径。 我一口回绝了这样的事情,他沉默一下,想到什么,他很快反应过来。 他揉着眉心,有些歉然:“抱歉,是我的疏忽,忘记了你的身份,忘记了傅家的规矩。” 叶非情的身份特殊,若是与他打离婚官司,岂不是要闹得沸沸扬扬?若是那样,我离婚还有什么意义?傅柔的嘴岂不是也白堵了? 我心不在焉的夹着菜,却没有吃的欲望,沉思了一瞬,最后我咬了咬牙:“你可以从我进派出所这件事下手。” 我进派出所,叶非情显然是与人串通,滥用职权,我不想自己白受苦,所以我希望叶少鸿能查到证据。 想了想,我补充道:“只要是能威胁到他的事情都可以。” 对,威胁,我觉得这是目前我能与叶非情秘密离婚最好的办法。 我就不信,叶非情那个人会没有一点把柄! 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简单的吃完饭,叶少鸿送我回了景山别墅。 我打开车门下去,没走两步,他突然叫住了我:“傅瑶。” 我转身就看见叶少鸿从后车座的另一边下来,然后绕过车子,风度翩翩,气质温和的向我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我看着他,正等着他说话,却不想,他一把将我抱在了怀中。 我惊愣的瞪大了眼睛,他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荡漾:“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觉得为难,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和他离婚的。” 说完之后,也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他轻柔的一吻就蜻蜓点水的落在了我的额头上,最后他退开身,温温柔柔的说:“去吧。” 我整个人都茫然了,面对叶少鸿温温雅雅的态度,想要与他保持距离的话卡在我的喉咙,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口,而且我还有求于他。 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总是会叫你无法狠心说出残忍的话来。 在我嚅嚅喏喏的时候,他已经转身上车离开。 当我站在景山别墅的门口,面对那把装着密码的门锁,我有些疼痛的想,我不知道密码,我进不去…… 屋中二楼的灯光亮着,亮光从二楼投下,照在我的身上,显然家中有人。 叶非情和林安心已经回来了?想着,我抬头就与扶着栏杆而站,单手插在西装裤里的叶非情视线相对。 就算隔着一段距离,而他又背着光,但是我依旧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冽和妖凉。 我的脑海中忽然炸响一个问题来,我为什么要乖乖的回来? 而我心底带着叹息无可奈何的冒出一个答案来,因此他是叶非情,因为他太过残忍,多么沉痛的领悟。 像是与他杠上了,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就这么倔强又执拗的与他对视,彼此僵直的站着。 这似乎已经是我现在仅存的,仅有的,可怜是自尊和骄傲。 对于我来说,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今晚我不睡了,就在这里站一夜。 冷冽的气息里透着妖气,一身优雅岑贵的叶非情与我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轻笑着说了一句:“我不在,你似乎挺潇洒。” 我不甘示弱的笑着悠悠的回了一句:“你若是从此走出我的生命,我会更加潇洒。” “呵。”他凉薄的低笑了一声,音色华丽清冽:“既然这样,你就在楼下慢慢潇洒吧。”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然后……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的亮光,留给我一片黑暗的夜色。 既然他让我在楼下慢慢潇洒,我自然是不敢走的,我别的优点没有,但是韧劲执拗倔强是我最大的优点。 既然叶非情要与我耗,我也不介意与他耗。 好在现在不是冬天,八月的天气热是热点,但是这里有着茂密的植被,相比于城区,晚上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热了,倒还可以忍受。 我不会傻的一直站着,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全当我是在夜游。 望着这茫茫的夜色,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是关于沈城池的美好回忆。 我看着原本还算明朗的天空渐渐被乌云取代,于是我整个人的头顶也罩上了一层乌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天…… 不会是要下雨吧! 很快,乌云滚滚,天际变色,持续已久的夏日高温终于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雷雨。 雷鸣电闪,豆大的雨珠从天际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浇得我透心凉。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说这老天爷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叶非情不将我避之门外的时候它不下雨,他将我避之门外了,它竟然下起雨来了。 即便夏日的天气再热,但是当那丝丝冰凉的水珠淋在身上,将自己淋成落汤鸡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凉。 别墅的门突然打开,我抬眸,就看见叶非情站在门口。 见我不动,他不耐的吼了句:“进来。” 我却不领情,倔强的呆在雨中,“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装好心。” 其实我完全可以在屋檐下找个地方躲雨的,但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不想,所以我选择了淋雨。 被这样场大雨一浇,我觉得通体舒畅,似乎是冲散了我淤积在身体里所有的绝望和压抑。 他妖凉的眉眼淡淡的,冷冷的道了句:“随便你。”就再次关上了门。 我站在雨里,悲戚的想,如果叫我的人是沈城池就好了,如果是他,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进去。 我忽然想起遥远的记忆,有一次,我惹沈城池生气了,我也是用淋雨这样的方式换得他心软的,他明知道我的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的对我软了心。 想起往事,我的心再次被灼涩的痛楚覆盖。 56.我听说,叶少鸿想追求你 不知道此时的沈城池在干什么? 一想到他很有可能会陪在傅柔身边,我就怒不可遏的心痛了。 困倦与疲惫交加,就在我觉得我站着都能睡着的时候,我被一股蛮横的力道一把拽进了屋中。 我知道是叶非情,原本已经不太精神的我瞬间精神了。 我挣扎的挣脱他的手,有些不领情:“我说过,不需要你假好心。” 他强势的将我抵在门上,一字一句,凉薄妖娆:“我若是不假好心,你生病了谁来供我消遣?” 在他凉情的,理所当然的话语下,我颤着唇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真的是生气都成了奢侈。 我冷笑:“如果我生病了,再加上你的消遣,这样似乎更能让我雪上加上,更能让我痛不欲生,你何乐而不为?” 他妖冶的眉眼深了深,星子一样的眼睛像是外面的天空一样晦暗深邃,让人看不真切,他清冽的低笑:“你倒是会帮我出主意。” 忽然,他捏着我的下颚,突然的疼痛让我皱起了眉,我别开头试图挣脱掉他的手,他却越发用力,让我挣脱不得。 疼痛让我眉心紧蹙,他艳丽的唇线依旧勾着浅浅的妖凉,笑的多情又温柔,却声线低沉清冽:“晚上和叶少鸿去哪儿了。” 我倔强道:“无可奉告。” 他眯了眯锋芒的眼睛,锐利逼人:“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是我叶非情的太太。” 我轻笑:“你不是说我水性杨花?我若是不水性杨花一下,怎么对得起你给我的这四个字?” 他本就锋芒的眼瞳越发锋芒,唇角依旧勾着魅惑的浅笑,笑的风华绝代,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冷冽。 捏在我下巴上的那只手更加用力,让我的脸皱的重变形,疼痛难忍,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试图抬脚去顶他,却被他轻巧的避开了去,并且控制。 他在我耳边冷冽低语:“跟我作对,没有好下场。” 说着,他暴虐的吻就落了下来,冷酷的吞噬我的呼吸。 我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因此我也不会知道,那些贴在自己身上的布料将自己的身形勾勒出怎么样性感。 而我长长的头发也滴着水珠,刘海狼狈而凌乱的贴在脸颊上。 他与我及亲密,身体仅仅的挨在一起,也弄湿了他的衣服,他却像是无所谓一般,毫无顾忌的贴着我,挤压着我,汹涌的席卷我的呼吸和唇瓣。 他给我的感觉一如既往的残忍,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他想咬碎了我吞入腹中。 我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很快,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 突然,他冷静果断的退开身,丧失了力气,浑身绵软的我顺着身后的门软在地上,因为窒息而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我仰着头看他,软弱的无力。 他薄凉的唇角噙着浅笑,眉眼里透出的华光世态炎凉般冰冷,他如神般高贵从容的睥睨着卑微的我。 喘息了一会儿,我再次问出了那个一直以来我都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真的受够了,受够了他的残忍,刁难,以及鄙夷,也受够了只会让我觉得屈辱的唇齿相依! 他面色虽然未变,但是我明显看见他深邃的眼睛眯了眯,眼底划过暴风雨般的汹涌情绪。 他的笑忽然变得残忍,我被他从地上拽起来,我们上了二楼。 他一脚踹开卧室的门,然后将我扔在床上,冷冷看着我:“取悦我,说不定我高兴了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 我颤了颤,从床上坐起来,戒备的看着他,有了退缩之意:“我不想知道了。” 他盛气凌人的上前一步,拽住我的手腕,勾起我的下颌,强势道:“这由不得你选择。” 我的心一沉,面色很是难看。 他忽然好心情的笑道:“我听说,叶少鸿想追求你?” 我抿着唇瓣不语,心底发颤,已经不敢再惹怒这头狮子。 他妖凉一笑,“他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也要看看他有么有那个本事,你说是吗?叶太太。” 音落,他再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压在身下。 我心底绷着的弦断了,有些失态的吼叫:“既然我是你的仇人,是你讨厌的人,你怎么还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对我做这种事,既然你那么爱林安心的姐姐,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她吗?你难道不就觉得膈应,不觉得恶心吗?” “闭嘴!”我的话似乎是惹怒了他,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叶非情这么失态的扯着嗓子吼叫,惊耳沉怒的声音像是恨不得震碎我的耳膜,而他充血暴怒的眼睛更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猛兽,血腥而残忍。 我一阵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在我压抑着呼吸,直愣愣的瞧着他的时候,他突然粗暴的撕裂我的衣服,暴躁又强势的堵住我的唇瓣,像是一只已经失去理智癫狂发疯的野兽,驰名在我身上,残忍的折磨我。 除了疼和绝望,我再没有别的感觉可言。 最后,我是在疼痛中晕过去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叶非情已经不在。 我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天花板一动不动的躺着,有种头重脚轻的恍惚。 我怅然,我似乎是又发烧了。 很想喝水,我动了动胳膊,然后有气无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 面对自己那一丝不挂,身体上的淤青,我有些厌恶的别开了眼。 手心很疼,是我攥着拳头的时候被指尖戳破的,此时血液已经凝固,只留下残败的狼狈。 实在不想动,最后我还是倒回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似乎是在谈恋爱,那种很甜蜜很幸福的感觉萦绕的在心底。 可是我却觉得不真实,因为男主角竟然不是沈城池,我看不清他的脸,也总是叫不出他的名字。 最后,当我终于能看清他的模样时,我整个人都慌了,害怕,恐惧占据了我的心田,我拼命的逃,他却在后面拼命的追。 我仓惶的叫着沈城池的名字,让他救我,让我不要放开我的手。 一阵暖暖的湿意迎面扑来,我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眸光沉郁的叶非情站在床边,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杯子。 梦里的一切瞬间远去,变得模糊不清,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唯独留下沈城池三个字还绕在我的舌尖。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被人泼了一脸的水,我却是连恼怒的力气都没有。 闭了闭眼,我别开脸,侧过身背对着叶非情。 ‘砰’地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我的眼皮忍不住的跳了跳,有些心颤,但是最终我还是稳住了自己,漠然以对。 我的身子被搬过,只要我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叶非情,正是因为如此,我越发将眼睛死死的闭着。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有些阴鸷:“你到底越发长本事了。” 我沉默。 唇上一痛,熟悉的鼻息萦绕在鼻息之间,我猛然睁开眼睛,却对上他桃花三千,笑容清冽的眼睛。 他阴冷道:“既然这么有本事就别睁开啊。” 我恼怒的瞪着他。 他笑的倾城绝艳,轻慢的语气说出的话一字一字的扎在我的心上:“今天是沈城池订婚的日子,我记得他似乎邀请过你吧,你不去吗?” 我的手攥了起来,他华艳一笑:“衣服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我心底发冷,磨着牙,最后冷冷的溢出三个字:“我不去!” 沈城池的订婚宴,新娘却不是我…… 57.死不了就起来给我换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真的很想将叶非情戳出个千疮百孔来。 他明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参加沈城池婚礼,明知道他的婚礼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却残忍的逼迫着我让我去。 很恼怒,但是我又很无奈。 说不出的灼痛和苦涩哽咽在喉咙,他就这么恨我,恨到见不得我有一点点好过。 第一次见他就给我一场羞辱,第二次见他就是一场警告,接下来就将我带到墓地,然后是他将我扔给别的男人,哪怕是我被人糟蹋,他也毫不心慈手软,如果不是我运气好,不是那位朱总身体本身就不好,我都不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事。 跟着,是那晚林安心的保镖试图对我猥亵事件,然后……他又让我在派出所呆了四天…… 我再次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的愤怒,明明就很想逃开,他却像是烙在我身上的枷锁,任我怎么也摆脱不掉,挣脱不开。 他将衣服毫不客气的扔在我头上,盖住了我的面容:“死不了就起来给我换上。” 我机械的将衣服从脸上拿起来,睁开眼睛,入眼的竟然是一件黑色的短裙。 黑色!他这是让我去参加婚礼还是参加葬礼? 我正看着那裙子走神,就听见他妖艳的声线慢悠悠的说:“这件衣服是不是很适合你此时的心情?” 沈城池的订婚礼,我的爱情的葬礼。 不得不说,叶非情说的很贴切,他这个人,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总是这么直接,惊艳却又带着锐利的尖刺,总是能将你伤的体无完肤。 我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更加讨厌他了。 见我迟迟不动,他再次好整以暇的扬声:“我不介意亲自为你穿上。” 我垂下拿衣服的手臂,淡淡的睨着他:“出去。” 他很不悦,桃花眼眯了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底全是藐视:“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出去!”我语气不改。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凌厉,拽起我身上的空调被就掀开了去,将我一丝不挂的身体暴漏在他的眼前,我惊了一下,又惊又怒又羞怯,忙用手中拿着的短裙遮住自己。 他妖孽的眉眼依旧凌厉,凌厉中带着强势,以及看好戏的戏虐。 我压了压胸口的郁结之气,有些厌烦的闭上眼睛,被逼着放低语气:“可以请你出去吗,我要换衣服。” 他倾身,独属于他的薄荷清香在我的鼻息里萦绕,我拒绝呼吸他的气息,那些薄荷香却强势的无孔不入,由不得我拒绝。 他华丽的声线邪魅的呢喃:“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给自己找点不痛快才开心。” 他的手抚在我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沙,给人温柔的错觉,而我却在那恍似情深似海的抚摸下颤栗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后,他在我的唇瓣上印下一吻,这才退开身出去。 直到听见关门声,我这才睁开眼睛,像是一汪死海,不惊波澜。 纯黑的V字领的短裙到大腿,包裹着我玲珑有致的身材,性感而妖娆。 好在叶非情给的这件裙子并不是什么暴漏装,否则,我身上羞人的痕迹只怕是怎么都掩盖不了。 因为脖颈上的痕迹,于是我并没有将头发扎起来,而是就这样温婉的任它们披散着。 下去的时候,叶非情定定的瞧了我一会儿,说:“把头发扎起来。” 想到之前我对他不善的语气换来他给的难堪,我咽了咽气焰,这才不温不火的说:“我不想扎起来。” 他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有一种看透真相的犀利。 “扎起来。”妖娆的三个字,不愠不火,却是不可抗拒的。 再攥拳头,掌心已经很疼,因为疼痛,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将拳头攥起,无法硬着那口气,于是我妥协,将头发低低的扎在脑后。 我刚扎好,还没来得及问他可以了吗,就听见他说:“扎高点,然后盘起来。” “叶非情!”就算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他这样接二连三的刁难。 我想将脖颈上羞人的痕迹遮起来,他却非要让那些东西露在世人面前,他什么意思?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昨晚跟男人睡过觉是不是! 面对我的怒火,他依旧气定神闲,脸上的笑也还是那么妖娆又漫不经心。 我说:“既然这样,你还让我穿什么衣服?光着去岂不更好?大家岂不是看得更清楚!” 他容颜倾城,笑得漫不经心,煞有介事道:“好主意,那就别穿了。” 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哭,一腔怒气堵在心口,却又因为他这句哭笑不得话瞬间泄气,被他噎的死死的,已经神经错乱。 最后,在叶非情的不容抗拒下,我还是将头发扎起,然后端庄的盘在头上,露出白皙的,红痕镶嵌的脖颈。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是麻木而复杂的。 沈城池订婚了…… 这句话,我反反复复的想了一路。 我觉得悲伤,他的订婚礼,我爱情的葬礼,这个说法再贴切不过,没由来的,我更恨叶非情了。 叶非情很难得的没有再在我的伤口上撒盐,竟然沉默了一路,但是我却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因为他太过沉默,沉默的让车里气氛都冰冷而压抑了。 但是我并不在乎,也并不害怕,因为我已经免疫。 路过城区的时候,叶非情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下车了,我被他的司机送去沈家。 他下车,我反而轻松了不少,压抑着的悲悯的情绪再无任何收敛,尽情释放。 车子驶进那条熟悉的道路,走上这条路的时候,甜蜜又疼痛的感觉在我的胸口蜿蜒,让我喉咙艰涩,胸口涨疼。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沈城池对我的宠,对我的温柔,对我的呵护…… 然而如今,再回首,已经是千帆过尽,物是人非。 我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手攥了又攥。 车子终于在那栋优雅静美的院落前停下,我一下车就看见了傅雪,她应该是担心我,所以特意在这里等我。 我下车后她就迎了上来。 “你有带化妆品吗?”我问。 她将东西递给我,我走到一侧,简单的画了一个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将脖颈上的痕迹也遮了起来。 傅雪看着我脖颈上的红痕,忧心的问了一句:“是叶非情吗?” 这句话虽然是突然冒出来的,显得格外突兀,但是我懂她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是。” 傅雪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安慰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我从她怀里钻出来,强颜欢笑:“你这是干什么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吧,我们进去。” 沈家的院落早就已经宾客纷纷,而我们,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今天的傅柔格外的漂亮,白纱裙,高贵又优雅,美丽的像个公主,再配上她那张瓷器娃娃一般的脸蛋,就更加梦幻了。 王子与公主般的组合,让人羡慕嫉妒恨。 我们进去的时候,与沈城池一起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雪的老公,苏景初。 在这个圈子,他们都是闻名S市的富家公子,身上都有着耀眼的光环,又都是俊美无俦的男子,很难不让人不去注意。 想到什么,我问傅雪:“虽然是利益结合,但是当初却是他主动跟家里人提亲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喜欢你,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难道你就不奇怪他为什么会跟家里提亲娶你?” 傅雪古井无波,淡淡的回了句:“我没兴趣知道。” 在这么多客人当中,能让傅柔一眼注意到我终究要归功于我身上这件像是参加葬礼一样的衣服。 58.这条项链是我的 见到我她似乎很高兴,提着裙子面带微笑如同一个精灵般奔了过来:“瑶瑶姐……” 看见身侧的傅雪,她的眸色更亮了,“姐。” 她很激动的看着我们,像是我们的出现就是对她的一种祝福一般,她感动到不行:“谢谢,谢谢你们能来参加我和城池的订婚宴。” 我也浅浅的微笑,清冷的说:“我只是来参加一场葬礼而已。” 一场只属于我的葬礼。 傅柔的脸色有些难堪,但是脸上的浅笑依旧维持的很好,恬静而动人,就像她的名字,一个柔字概括。 我的视线突然被她脖颈上的项链吸引,眸色一冷,我唇角的浅笑定格,整个人都变得冰冷而凌厉:“摘下来!” 傅柔似乎并不懂我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有些茫然,对上我凛然的眼,她有些怯怯的咬着唇瓣。 “你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我咄咄逼人道。 傅柔惊愣了一下,手扶在她的脖颈上,她握着项链的墨莲坠子,委屈而难过的看着我:“瑶瑶姐……这是城池送给我的,我知道,你也一直都很喜欢Moncler大师设计的这款‘墨失墨爱’,但是……我不能给你。” 我冷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可否认的是,她说这是沈城池送给她的东西,的的确确是扎伤了我。 我的心被蛰了一下,也不再与她废话,我强势的上前,将她的手从墨色的莲花坠子上拿开,然后一把拽下她脖颈上的项链,也不管我这粗俗的动作会不会伤到她。 “啊!”她捂着火辣辣的脖颈痛呼了一声,惊耳的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城池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疼惜的护着傅柔,凌厉冷酷的眸光落在我身上,像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 我攥着手中的项链,平静的与他对视,丝毫不示弱。 沈城池气势逼人,声线冷沉的说:“我给傅小姐的教训难道还不够?竟然还不知道收敛。” 我被他的话扎疼,脸色苍白,却依旧笔直的站着,倔强不屈,我紧紧的攥着项链上那朵不大的墨莲:“这条项链是我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做它的主。” “瑶瑶姐是不是弄错了,Moncler大师设计的这款‘墨失墨爱’是非卖品。”傅柔柔声强调。“而且这是城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懂她的意思,她无非就是想说我睁眼说瞎话,这条项链是非卖品,世间上仅此一条,我怎么可能会有? 而沈城池不一样,因为他的身份不一样,所以他给的东西一定不会是假货。 沈城池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也带着咄咄逼人的质问,像是在说,你凭什么证明这条项链是你的? 我的心底蔓过荒凉和悲戚,压下眼底的酸涩,我扭头对傅雪说,“阿雪你的手机用一下。” 傅雪将手机递给我,我将灯光打开,然后将那朵墨莲放在黑暗处,灯光照在那朵恍似墨色宝石雕成的黑莲上,原本应该是黑色的宝石此时在灯光的照耀下却变成了红色,一朵艳如血的红莲。 我将被照亮的,不大的墨莲拿到他们的面前,讥诮的说:“你们只怕是也不知道这个里面有字吧,看见了吗?我的名字。” 那两个小小的傅瑶二字映在莲花的中心,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 沈城池和傅柔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顿时,两人哑口无言了。 最后,我缓缓道:“这条项链,最值钱的根本就不是这朵宝石雕成的莲花,因为这颗宝石是假的,只是一件高科技下的艺术品,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将名字塞进宝石里。” 傅柔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我想,她要这根项链大概也是因为这颗精致的宝石,以及Moncler大师设计那响当当的名号。 看着脸色难看的傅柔,我嘲弄的勾唇:“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条根本就不是Moncler大师设计的那款‘墨失墨爱’,这只是一件仿品。” 我晃了晃链子,轻笑着继续说:“这根项链,最值钱的其实是这根链子,不过,它也只是普通的铂金而已。” 一根普普通通的铂金项链其实并不贵,这根项链,一共也不过才千把块钱罢了,但是它贵在秀气好看,贵在那朵墨色的莲花,贵在它是一件仿品。 在我流畅的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底却有一个大大的黑洞在荒诞的蔓延。 因为我想了很久都有些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这么清楚这根项链的一切,也总是想不起来这根项链是谁送给我的,又是什么时候给我的,它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就这么横空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周围的人已经在开始窃窃私语。 “那个不是傅家原本的继承人傅瑶吗?”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了,据说她已经被赶出了傅家。” “以前沈家少爷可是把她当宝一样供着,现在却娶了她的堂妹,她来是准备抢婚的吗?” “我看不像,这大喜的日子,她却穿的跟参加葬礼一样,我觉得她是来找茬的才对。” “如果是我,我也淡定不了。” “听说沈家少爷出了一场车祸,然后就失忆了,今天的新娘子趁虚而入,这才让沈家少爷跟她断了来往。” “哎,好可怜,要是我,我只怕是恨不得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 听着那些议论我笑了,傅家的人和沈家的人试图堵住所有的嘴,不让沈城池从别人的嘴中得知他与我曾经的分毫,但是,他们能堵住全天下人的嘴吗? 随着那些议论,沈城池陷入了沉思,而傅柔却是血色顿失。 她紧紧的咬着唇瓣,脆弱的轻颤,像是一片飘零的落叶,柔弱的让人心疼。 “城池……”傅柔抬眸,泪眼盈动的看着沈城池,柔弱而楚楚可怜。 我像是看戏一般冷笑:“你在逼着我让我来参加你们的订婚宴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局面。” 显然她没有,她急着向我炫耀,急着骄傲,急着在我的心上扎刺,所以她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傅家的人不说,沈家的人隐瞒,并不代表别人也会! 沈城池看着傅柔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原来,你真的一直都在骗我……” 从沈城池轻渺的声线里,我听出了他的难过,我的心又一次疼了,沈城池难过失望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乎,所以,他是真的喜欢上傅柔了吗? 泪水凝在眼角,而我却依旧苍凉的笑靥如花,因为我不知道,除了笑能将我粉饰太的毫不在意,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看起来不那么凄凉悲悯。 傅柔真的有点怕了,她闪着泪光,柔弱的看着沈城池,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低低的哀求:“城池,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这不仅仅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所以,有什么话等过了今天我们再说好不好?” 我看见了沈城池眼底的犹豫,我了解沈城池,他这个人,冷漠而不苟言笑,有时候,他的行事风格跟叶非情有几分相似,不管不顾,不会被任何人的话而左右。 他现在却对傅柔犹豫不忍,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在乎!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就算沈城池知道傅柔欺骗了她,就算他知道我们以前是情侣也并不代表什么。 如果他的心里没有我,就算我告诉他他以前多爱我,多舍不得我受一丁点罪,吃一丁点苦也于事无补。 他的犹豫以及眼底的痛楚不忍像是一盆凉水从我的头顶浇下,让我醍醐灌顶。 59.你确定我们以前见过? 我怨了这么久的恨,悲戚了这么久的心伤,痛了这么久的心,到头来也只落得一个于事无补,自讨苦吃,自哀自怨而已。 所有的期翼和希望也在这一刻破灭,终究免不了心死如灰的局面。 我没有想到,这就是我和沈城池最后的结局。 在沈城池犹豫不决的时候,沈妈妈走了过来:“城池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招待客人。” 走过来的沈妈妈看见我,脸色很不好,但是碍于今天日子特殊,人又多,她也没有给我难堪,而是选择视我为空气,只是一眼之后她便再不看我,催促着沈城池去招呼客人。 我心底有一个疑惑盘旋着,情急之下,我一把拽住了要走的沈城池,我扬了扬手中的项链,问:“这条项链,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为什么会在你手中?” 直觉告诉我,这条项链似乎对我很重要,可是我却又想不起来它为什么对我重要。 是谁给我的?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为什么又在沈城池的手中?一个个疑问像是泡泡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涌现。 这一次,沈城池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冷酷不耐的挣脱我,比起以前的冰冷,他的态度似乎是缓和了一些,面对我的问题,他好歹还是想了一下,然后说:“我也不太清楚。” 车祸之后,沈城池就失忆了,如果这条项链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他自然不会记得项链是怎么落进他手中的。 “谢谢。”我有些失落的垂下手,疏淡道。 见我走神,傅雪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觉得我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在这条项链出现以前,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难道我也曾失忆过?很快我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因为我自认,从小到大,我所有的记忆都对得上号。 八岁的时候死了父亲,那位相师说我命太硬,我的父亲是被我克死的,十三岁死了大哥哥,那个时候我出水痘,大哥哥因为我也染上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了他却死了。 后来奶奶说我是扫把星不待见我,我便被我妈送出了国,在国外呆了好几年,十八岁的时候才回来。 二十岁的生日,我闹着要来一场自驾游,便拉着沈城池,他弟弟,安然,以及我的小哥哥五个人出行,刚上高速就发生了车祸,一起十分严重的六连环事故。 六辆车撞在一起,其中有一辆是大货车。 事故中,因为大货车的翻车,导致事态严峻,小轿车全部被撞的严重变型,车里十五个人,只活了四个,其中两个就是我和沈城池。 每每想起这件事,我的心都会被狠狠的扎一下,自责又内疚,如果不是我闹着要去自驾游也不会出车祸,沈城池也不会失忆,他弟弟和安然还有我的小哥哥也不会死,也不会牵连到那些无辜的人…… 这件事后,家里人越发觉得那位相师说的对,我就是个扫把星,天生贱格,命里带煞,克亲戚朋友还克夫,奶奶先是失去了儿子,然后又是长孙,现在又失去一个孙子,对我的恨更加深了,于是,她将我扫地出门。 回忆着往事,我觉得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都记得清楚,也都对得上号,可是,这条突然窜进我记忆里的项链为什么我就是记不得了呢? 我正陷在深思中,就听见一道不吭不卑的低沉声在耳边响起。 “大小姐,老夫人有请。”来叫我的人是爷爷奶奶身边的人,已经四十岁,办事成熟老道的刘敬。 我回神看了眼身侧,不知何时,傅雪已经不在了。 看向刘敬,我的眼底划过一抹幽暗的情绪,本想说我已经不再是傅家的人,已经不需要听从任何任的安排和号令,刘敬压低声音从容不迫的提醒我:“大小姐,您母亲在庵堂里过的并不好,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您母亲想想吧。” 我顿了一下,最终将那些话咽了下去,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沈家的会客厅。 我进去的时候,除了奶奶外还有别人在,一个中年妇女,以及一个长相不凡,看上去有些痞气的男子。 我被请进去的时候他们正有说有笑,我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有一个想法在心里划过。 奶奶扭头,笑眯眯的看向我,眉眼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印证了我的猜测。 怪不得傅柔知道我结婚了却毫无动作,怪不得早就已经及其厌烦我的奶奶那天在医院一见会一改常态,原来,她们有坑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已经结婚,而我的奶奶却在打着注意将我最后的利用价值榨干,傅柔知道,所以她乐意看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反正乱成一团的是我又不是她,她乐得看戏,何乐而不为? 奶奶乐呵呵的迎我,与我像是一对关系多么亲厚的祖孙一般:“瑶丫头来了。” 我冷笑了一下,这个圈子就那么大,傅家那芝麻点大的事情谁不知道?她这样故作姿态,难道还真以为别人是傻子不成? 随着奶奶的话,一脸痞气,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的男子抬起了他促狭的眼睛,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透着某种带着价值观的衡量。 男子那种就跟挑白菜似得眼神让我很不悦,也很不舒服。 “我来介绍一下,成母,成家公子成凯,我孙女,傅瑶。”奶奶笑的慈祥和蔼,落落大方的做介绍。 见我沉默,奶奶看着我皱起了眉,却依旧笑的温和:“丫头还不叫人。” 一笔写不出个傅字,就算要闹笑话也不是在外人面前,既然对方给了我和气,我也不会吊着脸,有一句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顺着奶奶的话,我低低的叫了人:“成伯母,成少。” 成妈妈微笑:“叫成伯母多见外,叫阿姨就行。” 于是我又叫了句:“成阿姨。” 成妈妈似乎是很满意我,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 见成阿姨满意,奶奶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祥和蔼,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甚至都溢出了几分宠溺来,当然,这宠溺是建立在我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下。 奶奶征询的问成妈妈:“他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不懂就不参合了,要不我们下去喝茶?” “行。”说着,成妈妈就站起了身,临走前,她对自己的儿子说:“好好照顾傅小姐知道吗?” 成凯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慢悠悠的道了句:“我会的,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从见成凯的第一眼起我就对他没有好感,因为我觉得他和叶非情有点像,但是,他没有叶非情妖孽,也没有叶非情看着那么惊艳又骚包。 此时与成凯一比,我觉得叶非情不愧人称叶妖精,他在妖冶上随时随地不在散发着一种禁欲气息,有一种属于情色的妖娆,妖艳又撩情,混合着他迫人的气场,却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娘。 他独树一帜的风华,惊艳又倾城。 待成妈妈和我奶奶出去后,我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我转身就走,却被成凯突然扬起的声线吸住了步伐。 他说:“我们以前见过,还记得吗?” 我转身看着他,蹙眉不确定的说:“你确定我们以前见过?” 他不羁的浅笑,点头:“终生都忘不了,真是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 他将终生都忘不了几个字咬的格外的重,我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好,却又很好,那种好是一种终于可以大仇得报的酣畅和跃跃欲试。 60.这一次,你又晚了一步 在他那样的语气下,我眉头紧锁,并不曾记得我与他有仇,也不曾记得我见过他。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我问。 成凯痞痞的坏笑了一下,阴阴的说:“Elaine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撩开额前细碎的刘海,露出额头上的疤痕:“我这疤还是Elaine小姐留下的,Elaine难道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锁眉,一脸的茫然,说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也根本就不记得我在谁的头上动过粗,但是Elaine确实是我在国外用过的英文名不假。 在我费劲儿的在记忆深处搜寻有关成凯的记忆时,他已经起身站在我的面前,将我抵在沙发上,猥琐的坏笑起来:“我不介意帮Elaine小姐好好的回忆一下曾经的事情。” 说着,他的气息逼迫而来,我挣扎着躲开了去,他的唇瓣只落在我的耳朵上,我一阵颤栗,他暧昧的低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敏感。” 他这话像是一盆凉水从我的头顶上浇下,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变冷。 我和叶非情的那个晚上我没有所谓的见红,而眼前这个人却有着我不知道的记忆,他又对我说着这样脸红心跳的话,我不得不去怀疑,难道我真的忘记什么? 既然我忘记,那只能说明对于我来说,那是一段让我痛苦的回忆,所以我选择了忘记。 可是我为什么忘记了呢? 我觉得有一团谜团罩在我的脑海,涨得我脑子疼,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成凯捏着我的脸颊,强势的将我的脸扭过去,他邪气的轻笑:“比起以前的你,似乎现在的你更加漂亮也更加吸引我,很高兴我能再遇见你。” 突然,成凯闷哼了一声,整个人摔到一边,好在他身手敏捷,扶着茶几借力旋转了一下,然后稳稳的站在地上。 他揉了揉被打的脸颊,抹掉唇角流出的血迹,龇牙咧嘴,阴冷的看着来人冷笑:“好久不见Able,不,应该是叶二少。” 我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叶非情,在脑海中咀嚼了一下成凯叫出声的英文名。 Able,这个名字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我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我看你是没受够教训,我的女人你也敢动。”叶非情气质妖冶,举手投足间在优雅中又透着上位者的气势。 成凯微笑,讥诮道:“你的女人又如何?傅家已经准备让她做我老婆。” 他状似无意的叹息了一声:“缘分这种东西,果然跟狗屎一样。” 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真是想不到,我与傅小姐竟然这么有缘分。” 显然,成凯也很意外,今天会在这里看见我。 叶非情单手插在西装裤里,漫不经心中透着惊艳的妖气:“只怕是要让成少失望了,这一次,你又晚了一步。” 顿了一下,他魅惑优雅的勾唇:“我们已经结婚了。” 对于我来说,成凯和叶非情的对话就像是一颗地雷,在我的脑海中炸响。 成凯说他与我有缘分,叶非情说这一次你又晚了一步,显然我们以前似乎真的是认识,而我却什么都不记得,脑海中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一段的记忆。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或者是他们搞错了。 他们搞错了吗?一个人搞错那两个人呢?我不确定。 我一直以为是叶非情认错了人,现在…… 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很茫然…… 最后我被叶非情怎么带走的都不知道,今天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冲散了沈城池订婚带给我的灼痛。 一直盯着窗外出神的我突然被一股力道拽过去,我跌进叶非情的怀中,我想坐起来,他的手按着我的腰,让我无奈的只能这么被迫靠在他的怀中。 姿态暧昧,气息撩人。 我抬眸,就对上他那双狭长妖艳的桃花眼。 他的眼中虽然晕染着如同玫瑰一般惊艳的笑意,但是眼眸深处却是晦暗冰冷的。 他妖凉的说:“怎么?沈城池订婚你很难过很心痛?” 以前我一直觉得他每次这样对我说话的时候都是在痛快,在幸灾乐祸我难过,在残忍的看着我痛楚,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来,像是在不爽,在生气,很生气。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问:“叶非情,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抿着朱丹唇,唇角带着情|色妖娆的浅笑,依旧慵懒,却透着冰冷的味道。 似乎,他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他突然推开我,我毫无防备的从他的怀中甩出去,虽没有撞到哪里,但是他的动作以及态度却是那么冰冷阴沉。 他说:“你很想知道?” 我点头:“想。” 他缓缓的笑了,很温柔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凉薄又不屑的:“可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被他很不客气的态度噎了一下,若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但是此时,我觉得我的身上就像是罩着一团迷雾,我真的很想拨开那些迷雾看见明净的天空,湛蓝剔透,没有任何秘密。 再不顾别的,我拽住他的衣袖:“告诉我。”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些迷雾上,因此我忽略了一直握在手中的项链。 项链擦过叶非情的手背,落在他优雅叠在一起的大腿上,那小小的撞击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低头就看见了那条项链。 他在看见那条项链的时候神色阴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极快,快的给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错觉,可是我还是看见了。 叶非情盯着那条项链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拿起项链,视线凝在那墨色的莲花上。 我见他原本妖艳的神色越来越冷,脸色也越来越沉,有一句话卡在我的喉咙很想问出口,但是我却又有些害怕的无法出声,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总之那句话就这么干涩的卡在我的喉咙,让我溢不出半个字。 突然,他摇下车窗,将那条项链扔了出去。 “不要!”我惊呼了一声去抓他的手,但是我什么都没有抓到。 路的那边是一条河,以及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化林,随着那扔出的项链,我的心都凉了,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痛了一下,像是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也跟着空了。 短暂的怔忡了一下后,我叫了起来:“停车停车!” 前座的司机透过上方的镜子看了眼叶非情,没有得到他的首肯,他不敢停车。 于是我也意识到,要叶非情同意了才行,我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停车!” 叶非情世态炎凉的看了我一眼,慵懒的微笑:“停车。” 我开车门门没开,显然还上着锁,我不得再次扭头去看他:“开门。” 他促狭中带着几分恶劣的问我:“那条项链就这么重要?” 我敛下眼睫没有说话。 我只是凭着一种感觉在做这些事情,所以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真的很重要吗?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沉默,他也不急,就这么从容不迫的瞧着我,悠然而岑贵。 久久得不到我的回答,他有些不耐:“如果你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我,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不想将那件东西与别人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叶非情,也许我们真的可能认识,但是我想,我们应该也只是认识而已。 在我的记忆中,沈城池这个从小就一直存在,并且一直留着非常深刻的记忆,所以我想,我那么喜欢沈城池,又那么在乎那条项链,那应该是他给我的东西才对,所以我才会珍惜,至于为什么不记得了,我暂时还不知道原因。 61.真是让人意外,叶非情竟然会这样对你 想通那些,于是我道:“因为那是沈城池给我的东西。” 此时的我深信,那是沈城池给的东西,只是我们都忘记了。 随着我的话,我明显感觉到叶非情的脸色沉了下去,格外的冷,但是他依旧那么惊艳的微笑着。 “滚。”冷冷的一个字从他的唇里溢出。 我也不拖泥带水,打开门就下了车,刚从车上下来,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眼项链丢失的地方,然后扭头走回去凭着感觉在那片区域找。 感冒刚好就再次感冒,我除了眼睛酸外,鼻子也酸的厉害,眼前一片泪眼朦胧有些看不清脚下的那方地,喷嚏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打。 我在那片郁郁葱葱的草地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条项链,最后,我的视线落在那条河里,我脱掉脚上的鞋子下水,水很浅,并不深,但是在水的浸泡下泥土变得松软泥泞,很不难站稳,我摔倒过好几次。 河水打湿了我的衣服,让我变得狼狈,而我的胸口却憋着一口气,怎么也撒不出去。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冲谁发火,自己?还是叶非情?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我这一晃荡,转眼就到了下午五点,而项链,了无踪迹。 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我不得不妥协,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 我狼狈的从河水里爬上来,提着高跟鞋走上宽阔的大马路。 刚上去,我就看见在路边停车一辆车,车边站着个人,是成凯,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我没理他,朝进城的方向走。 他桀骜不驯的声音传来:“真是让人意外,叶非情竟然会这样对你,他就这么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这荒山野岭的,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 我全当没听见,头也不回。 他追上来抓住我,笑的傲慢无礼:“既然他这样对你,要不这样,你跟了我如何?” 我甩掉他的手,打了两个喷嚏,头也有点昏沉,真的已经累到没有力气说话。 成凯摘掉眼镜,拿在手中把玩,悠然道:“在沈城池的订婚礼上,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和叶非情的事情,有没有兴趣讨论一下?” 我依旧不感兴趣,脚步不停。 “三年前你出过一场车祸?” 很不想理会,可是成凯的下一句话成功的让我定住了步伐。 “这些年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后来你为什么跟沈城池交往了,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叶非情已经再不是曾经那个捧你在手心的叶非情,他娶你是因为他要报复你。” 成凯那句叶非情已经再不是曾经那个捧你在手心的叶非情吸引了我的注意,让我的心颤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转身茫然的看着成凯。 他显然并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那些记忆,我知道,他对我说这些无非是想挑拨离间,见我转身,他继续自说自话,而我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听着。 “叶非情出生的时候就被她母亲抛弃了,他是被叶家的保姆带大的,对于他来说,那并不是保姆,那才是他的母亲。” “我对他的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排斥叶非情这个人,同样的,我也很排斥他的一切,于是我拒绝听见。 成凯痞气的笑了一下:“重点来了,我让人调查了一下,你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是你开的车吧?” 我沉默。 对,当时是我开的车,我的身边坐的是安然,后面是我小哥哥,沈城池和他弟弟一辆车。 “事故的发生是因为你超车不当没错吧。” 我再次沉默,心底惊起疼痛,像是有什么在撕扯我的心,痛的让我难以呼吸。 那场车祸,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愿意去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超车不当,车祸才发生的,在关键的时候,安然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挡住了我,这才让我九死一生的捡回一命。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可死的那个人是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从来都不敢让自己过的太好,也不敢让自己幸福,因为我觉得,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洗刷我的罪孽。 所以当车祸后我被赶出傅家,我毫无怨言,沈家强行将我与沈城池分开我也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更不曾争取什么,只是让自己本就疼痛的心更疼。 我陷在深深的内疚和罪恶中,觉得自己不配幸福,我甚至近乎自虐的对自己。 那场车祸,对于我来说,是永远的噩梦和无法偿还的债。 如果不是成凯在我面前提及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去面对那场车祸,更不会去碰触。 我窒息的陷在痛苦的回忆中,成凯的声音传进耳中:“那场车祸,死的人除了你的亲人朋友外,还有叶非情的。” 我猛然回神,我一直想不明白叶非情为什么要以报复为前提而娶我,现在,这个徘徊在我脑海,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动了动唇瓣,我问:“你是说带大他的那个佣人?” 成凯点头,凉薄道:“除此之外,还有他的未婚妻,林珊珊,她是那个将他带大,他视为母亲的人的女儿。” 忽然我想起了叶非情带我去墓地的事情,因为是晚上去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摸清里面葬着谁。 在我走神间,成凯再次强调:“相信我,叶非情娶你并不是因为他还爱你,只是因为他恨你,想报复你。” 我并没有接他这话,通过叶非情的残忍,这些我都已经知道,无需他再强调,我看着远方的天际,喃喃出声:“你能带我去个地方吗?” 如果真相真的如同成凯说的那样,我想我应该去见见那两个因为我而无辜死去的人,我欠她们一句抱歉。 成凯欣然同意了,但是他有条件。 他说:“那你要怎么报道我?” 我看了眼周围,这里比较偏,很不好打车,我只好妥协于他:“你想怎么样?” 他痞痞的轻笑:“请我吃顿饭总可以吧。” 我欣然应道:“可以。” 那个地方,我去过两次,虽然都是晚上,但是我却记得路。 凭着记忆,我在墓地很快就找到了那两块墓碑。。 我最先被吸引的不是林珊珊这个名字,而是那块上面贴着我的照片的墓碑,上面的名字是Elaine! 我盯着那块属于我的墓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和莫名在胸口蔓延。 我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我的墓碑?是因为叶非情想我给她们陪葬吗?所以他将我的墓碑与他的亲人放在了一起。 盯着那块墓碑看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将视线放在隔壁的墓碑上。 墓碑上刻的称呼是吾妻,林珊珊,而另一块墓碑上写是母亲林琳。 显然,叶非情是真的将那个把他带大的女人视为母亲一样重要,她们死了,他又怎么能不恨? 最后,我的视线又落在林珊珊的那块墓碑上,因为我觉得照片上的女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想起,在那张我意外看见,最后被叶非情拿走的照片上我见过这个女子。 那张照片虽然并没有细看,但是我依稀记得一个模样。 那张照片上的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叶非情,还有一个是林珊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的心情,我觉得我的身上笼罩着重重迷雾,让我什么都看不真切,对于我的过去和未来,我已经茫然了。 62.你现在怎么让我相信你恨她 我不知道,我到底丢失了怎样的记忆,又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这一刻,我是那样的混沌。 看着那块属于我的墓碑,成凯唯恐天下不乱的啧啧,“他这是恨不得你死吗?竟然连墓都给你准备好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成凯简直就是个话唠,我只是随便问了句我和叶非情以前是怎么认识的,他就罗里吧嗦的说了很多,没完没了的。 我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似乎并不多,他十句有八句都是在胡扯,有九句是在吹牛皮,当下,我也只好打消从他这里打听消息的念头。 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我从他这里得知,我和叶非情的部分过去。 从他的话语里,我得到的消息是,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和叶非情真的是一对情侣,似乎很相爱。 这样的消息对于我来说是惊讶的,真的很惊讶我竟然会喜欢叶非情那种性格的男人,因为现在的我是那样的讨厌他。 不过想来也是,十七岁的年纪,还不成熟,叶非情又长的那么惊艳,只怕是很少有女人会不喜欢他吧,更何况正处在青春期的我。 因为疲惫,因为发烧,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的大脑早就已经超过符合,于是我睡着了,成凯甚至都没有问我的意见,直接将我带去了他的别墅。 我是被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真的很吵,不知道是吵架还是打架,我甚至听见了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卧室的门没有关,朦胧的神智中,我看见有两个在门口你来我往,似乎是在拳脚相向。 “早上你给我的那一下,现在我要连本带利的打回来。”成凯傲慢道。 “尽管放手来,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伤我。”叶非情同样是傲慢的。 我的眼睛闭了又闭,睁了又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叶非情这个妖孽,就算在打架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惊艳优雅,给人一种他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跳舞的感觉。 他的身手很灵敏,有种潇洒的飘逸感,很是赏心悦目。 成凯也不差,与叶非情的柔中带刚比,他的拳头更直接,而且带着几分狠辣,像是有一种恨不得将叶非情打残的狠劲儿。 看着这一幕,混沌中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经历过今天这件事之后,那些一直看不清容貌的乱梦终,里面的人物于有了脸。 梦里,我看见叶非情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有一个声音在撕裂的叫喊,那个声音是那样的熟悉,细听之下,我竟然发现那是我的声音。 我让叶非情醒醒,他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我以为他死了,吓的失声哭了起来,求他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跳的特别的快,有一种恐慌无措在惊慌失措的蔓延,我在害怕,在怕什么? 是怕叶非情会死,还是怕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人真的是我? 我不知道。 梦里那个悲痛欲绝的自己感染了我,也跟着难过压抑起来,眼睛顿时酸涩,被泪水涨满,喉咙发堵,心很疼。 混沌中,我觉得似乎自己飘起来了,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却看见一个精致妖娆的侧脸。 那是叶非情的脸,我下意识的想。 不知道是因为不够清醒,还是因为我真的太累已经懒得思考,我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又闭上了眼睛,然后安详的睡了过去。 我感觉到有人在给我擦身子,有冰冷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换了又换。 有人在照顾我,想着,我努力睁开眼睛晃了一眼,就看见一个让我觉得格外陌生的叶非情。 他精致绝伦的轮廓再没有冰冷和咄咄逼人的锋芒,而是变得柔和,有种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温柔在他的眼睛里蔓延,同时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像是在懊恼,在痛恨,又像是在无奈,万般缱绻,千般绝情,如此的矛盾而复杂。 忽然唇上一热,独属于他的薄荷香在呼吸里蔓延,吸进肺腑,混合在血液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那一吻,依旧很残忍,因为我很疼。 我下意识睁了一下眼,却对上他那双不知道是温柔还是冷情的眼,我想,那双妖娆万千的桃花眼应该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所以才会让我觉得看不透。 很快,他的吻变得温柔,让我乱了心跳。 我觉得我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我出现了幻觉,睡一觉吧,只要我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消失了,想着,我很快就再次睡了过去。 再醒来,我依旧是被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 林安心的声音很大,也很尖锐,我想不被吵醒都难。 “这就是你所谓的报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因为恨才与她结婚的?还是,你现在已经爱上她了!” “你看看这照片上的你,你将她从成凯的别墅抱出来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眉眼里透着温柔吗?” 林安心灼痛的歇斯底里:“哪怕是你曾经对我姐姐的时候,我都不曾见你这么温柔过!” “如果你依旧坚持你对她只有恨,那么我要求你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不上报纸的你,现在为什么出现在了这上面?” “如果不是得到你的首肯,谁会在这上面刊登你的消息?解释一下吧,我的姐夫。” 林安心将姐夫二字咬的格外的重,像是在提醒叶非情什么,提醒他别忘记了,你还有个未婚妻,她死了,是被车撞死的,而罪魁祸首,是你现在娶回来的那个女人。 随着林安心的话落,我再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在这沉默中,连空气都变得压抑稀薄。 我不知道叶非情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此时的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林安心的话却让我乱了心跳。 昨晚虽然是一夜混沌,但是有些事情我却还是记得一些的。 比如他和成凯打家,以及那个让我心慌害怕的梦,虽然现在醒来,那些感觉统统都已经消失,但是梦里的一些悲痛情绪我却记得清楚。 比如最后他将我抱走,比如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以及那个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依稀听见叶非情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的事,我准你干涉了?” 磁性清冽的音质,低沉而平淡。 林安心似乎很伤心也很难过,她有些失控的吼道:“你这样对得起我姐为你不顾一切的付出,对得起我妈视你为亲儿子的恩情吗?” “闭嘴!”叶非情似乎也失控了,声音格外的大,且阴沉。 他这一嗓子,让我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当时我也说了类似的话,他也是这么吼我的,让我闭嘴,声音大的像是恨不得将房顶掀翻了去。 我听见高跟鞋的蹬蹬声,是林安心上来了,她的速度很快,可以看出她的急切。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卧室里响起了走路声,是林安心进来了。 我垂眸,就看见林安心红着一双像是要吃人的眼睛站在床边,阴狠的与我对视。 她挥起手向我招呼了来,“果然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到哪里都只会勾引男人。” 她一巴掌下来的时候,我拿起枕头挡开了去,因此她的耳光并没有落在我的脸上。 等她不甘心的拿过我的枕头扔开,想再次落下一耳光的时候,叶非情也再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倒一旁,十分严厉的看着她,淡淡的语气咄咄逼人的问:“你闹够了没有。” 林安心委屈到不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她失望的看着叶非情,“你现在怎么让我相信你恨她!” 63.你想多了 面对林安心的歇斯底里和质问,叶非情有些倦怠的揉了揉眉心,眉眼隐忍,像是隐忍着某种难言的痛楚。 他冷淡犀利的语气缓和下来,“你想多了,也不需要担心我会爱上她,现在,我对她只有恨。” 虽然不怎么了解叶非情,但是我想,像他这种自傲又习惯居高临下的人根本就不屑与人解释,但是偏生他却解释了,这只能说明…… 要么,林安心对他是特殊的人,要么,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或者提醒他自己,他对我,只有恨,除此外再无任何感情。 想到他上次因为林安心的流产就一个不高兴将我扔进了派出所,我想,林安心对于他来说应该是特殊的。 既然叶非情都已经解释了,林安心多少也是了解叶非情的,知道见好就收,不再掐着不放,但是她依旧有些不确定:“真的吗?可是你们上了新闻,这就意味着你们的关系被公开了,你不是只是想报复她吗?为什么要公开关系呢?” 叶非情亲昵的捏了捏林安心的脸颊,声线感性柔和的安抚道:“别多心,我只是想斩断她的后路罢了。” 我静静的听着两个人毫无顾忌的对话,叶非情既然不忌讳我听,我当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听,因此这些话我听的一清二楚。 斩断我的后路,他的心思未免太过恶毒了一些。 我正这样想着,就听见他又说:“你难道忘记了?傅家的人,离婚之后都是什么下场?” 林安心眼前一亮:“你是意思是……”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林安心整个人都高兴到不能自己,终于抛开了所有的顾虑。 “你今天不是还有戏要拍?走吧,我送你过去。” 听着两人渐渐远去的声音,我麻木的闭上了眼睛。 傅家的人,离婚之后什么下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叶非情,他的确是斩断了我的退路,让我变得很被动,如果想活着,如果不想去庵堂度过余生,我必须要紧紧的抓住他,不让他跟我离婚。 就像傅雪和苏景初那样,哪怕不爱,也要维持着那段婚姻,至死方休。 但是显然,我并没有傅雪那样的好运气,就算苏景初不爱傅雪,但至少他们还可以貌合神离的相处,然后个过个的,互不相干。 而我与叶非情,他只怕是恨不得弄死我才是。 我并没有因为知道我以前与叶非情是情侣的事情而感到高兴,也不觉得只要我示软,或者讨好,他就会对我手下留情,因为没有那些记忆,所以对于我来说,那层关系并无任何实质作用。 与我而言,叶非情依旧只是一个陌生人,与我毫不相干。 肚子有些饿,迫使我不得不爬起来换衣服然后准备下楼去找吃的。 刚走到门口,我的手机在床头柜里的抽屉里响了起来。 “喂?”刚接起电话,我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奶奶的声音。 “你和叶家二少是怎么回事?有消息说你们已经结婚,是真的假的?” 她的声音严肃而凌厉,总之很不痛快。 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痛快,但是她不痛快我却很痛快。 隔着电话,我可以毫无畏惧的迎接这位一直让我觉得压迫的老人,因此语气流畅了很多,“我没有如你愿的帮你谋取你想要的利益是不是很生气?” 既然消息已经散开,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干脆承认道:“对,我和叶非情结婚了。” 我以为这位老太太会不快的呵斥我一顿,却不想,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竟然古井无波的说:“过两天和叶二少一起回来吃个饭吧。” 听见这句话,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当初,是她将我踢出家门,而现在,她竟然对我说回来吃饭…… 对于老太太突兀的转变,我心如明镜,是因为叶非情。 就算外界传言说叶非情狂放不羁,只会吃喝玩乐,一无是处,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叶家的少爷。 对于叶非情,我更相信我母亲的说法,他远没有面上看上去这么碌碌无为。 只因为,三年前我与他打过交道,虽然只是通过电话。 那次交易,傅家损失惨重。 还不等我拒绝,那边留给我的已经是盲音,似乎根本就不容我拒绝,更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刚挂上电话,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打来的是我的母亲。 我的眼睛闪了闪,自然不会忘记她上次对我说的事情,我对她说我考虑一下,而我,似乎已经考虑了很久。 看着她打来的电话,我头疼的想,不知道我还能敷衍她多久? 虽然不愿,但是我还是接起了电话:“刚才你在跟谁通电话?” 还不等我说话,她已经笃定的问:“是老太太吧,她是不是让你带着叶二少改天回去吃饭?” 我沉默,不得不说,她果然是了解老太太的人。 母亲没有再问我考虑的怎么样,我也清楚,现在的情况,我的意见完全已经不重要,即便不愿,随着我和叶非情的关系公开,我已经如同赶鸭子上架般被逼着顺着我母亲的想法前行。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母亲很高兴,她对我说:“瑶瑶,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妈妈,你努力一下好不好?坐上那个位置。” 她哀求的语气让我动容,一时间五味成杂。 因为哥哥的死,我与她之间有着隔阂,她也怪我,怪我出水痘然后传染了哥哥,因此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但是这么多年,她难得用这种哀求的语气求我。 我的情绪徘徊在复杂中,不知道是应还是不应。 她似乎也知道不能将我逼的太急,久久得不到我的答案,她叹息一声妥协:“我也不逼你,你和叶二少的事情被公开,回傅家是避不了了,相信我,你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要走上那条路。” 她叹息了一声继续说:“就算你没有那个心思,可是谁相信呢?傅家的规矩摆在那里,就算你争,她们依旧会忌惮你,视你为威胁,你想想吧。” 在我的沉默中,母亲也留给了我一片盲音。 她说的这些,就算她不说我也懂,我不争,她们也早就已经视我为敌人,好比傅柔,除却沈城池的关系外,这也是她一直找茬的原因,她想将我一步步逼上绝路,我懂。 这些事情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头疼,于是我还是打算下楼去弄点吃的将肚子填饱。 在厨房我找到一把面,视线落在那筐鸡蛋上,既然是我辛苦搬回来怎么说也不能浪费了,于是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鸡蛋面。 叶非情不在,吃完早餐后,我上楼去了叶非情的书房。 在进派出所前,我投了不少简历出去,就算知道结局,就算希望渺茫,但我还是不死心的想亲眼看看。 打开电脑,登陆邮箱,果然如我想,那些投出去的简历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被对方一句客气疏离的谢谢拒绝。 虽然有些气馁,但我还是耐心的点开了每一封邮件。 我以为所有的邮件都是那些公司对我的回复,因此也没有去留意名称。 所以当这封邮件点开竟然是一段视频的时候我有些意外,也没多想就点了下去。 点开视频后就出现了沈城池和傅柔的身影,却是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裸、体,传进耳中的是傅柔销魂的浅唱。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东西,于是我整个人都呆愣起来。 看着这样一幅成人画面,我的心跳了跳,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去看发件人。 柔柔————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64.你这是谁也不得罪谁? 我知道,傅柔发这样的东西给我无非就是炫耀,刺激我,并且告诉我沈城池已经是他的男人。 经历过昨天的‘葬礼’虽然我已经释然,也已经放弃沈城池,但是当我看见这一幕,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空了一下,生出几分疼。 我与沈城池在一起的时候,起初是我不习惯亲密,后来他也延续了这个习惯,每次他都点到即止,有几次也不是没有试着突破,但是最终却是他没能突破。 因为他不行! 是的,沈城池不行!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原本性冷淡的沈城池如今却将傅柔压下身下翻云覆雨,哪里有不行了? 我不得不自我反思,难道是我的问题?是因为我魅力不够还是因为人不对?所以他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面对眼前这一幕,我不得不去思考,沈城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是爱我还是不爱? 所以,这说明什么?他爱傅柔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竟然能十分冷静的去思考这些问题,并且不是那么难过心痛,然而,我依旧有些莫名的失落,因为那个人是傅柔。 我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我觉得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但我也不希望那个人是傅柔,但是显然,这并不能容我控制。 我正有些酸酸的出神,却听见一道揶揄魅惑的声线响起:“很好看?” 我回神,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叶非情站在我身后,他促狭的看着电脑,眼底全是兴味阑珊的玩味之色。 视频还在继续,空气里充斥着暧昧的低喘。 和一个男人观赏着这样的视频,我有些尴尬,只觉得脸颊充血,却还是故作镇定的点下鼠标,准备将视频关掉。 一只手覆在我的手上,叶非情拒绝将视频关掉。 他带笑的妖冶声线促狭道:“还没放完呢。”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挺直着背脊,尴尬的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想,他这是笃定我看见这样的视频会心痛到无法呼吸吧,但是让他失望了,我很平静。 相比我的局促,他显然要悠然很多,很快视频放完了,他竟然还煞有介事的问我:“我和沈城池,谁的身材更好?” 我的眼睛跳了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画风。 原本妖孽无双又冰冷无情的叶非情此时竟然因为一个视频而与我讨论起身材问题! 谁的身材更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见我沉默,叶非情像是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他转动椅子,让我面对着他。 他的双手撑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将我圈子椅子和他之间,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又重复了一下那个问题:“我和沈城池,谁的身材更好?嗯?” 他上扬的妖孽尾音,性感中透着势要问出一个答案来的强势,让我头皮发麻。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淡淡的说:“他有他的帅,你有你的妖孽。” 他皱眉,“你这是谁也不得罪谁?” 跟着,他强势道:“如果我非要你在我与他之间选择一个呢?” 或许是因为已经知道叶非情恨我的原因,因为我,他失去了最爱的亲人,所以我对他再没有那些激烈的情绪和恨意。 那场车祸让我内疚而自责,因此我愿意赎罪,如今再面对叶非情,我已然能平淡面对他,再无激烈的情绪。 我想,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谁让那场车祸是因我而起? 于是在我暗自叹息了一声后,我妥协的说:“你的更好。”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妥协而高兴,慵懒的眸光如同惬意的猫般眯了眯,透着锋芒和危险。 我被他看得如芒在背,下意识别开了眼,他却勾起我的下颚,让我不得不与他对视。 他睿智的在我的眼底探索了一阵,这才扬声:“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他的眼底划过锐利的精光,笃定道:“是成凯跟你说了什么吧,”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轻慢的嗤笑道:“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们以前是情侣?” “我并不记得那些,对于我来说,就算知道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也没有什么优越的感觉。 他的眼底划过冰冷,像是多么嫌弃我,他冷酷而厌恶的扔掉我的下巴,在那力道下,我的脸偏向了一侧,我觉得自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垃圾一样。 他轻蔑冷酷的声线传来:“别以为我会对你心慈手软,那也要看你配不配!” 在他恶劣重伤的语气下,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个人的嘴巴,总是那么的毒舌又冷情,从来不会留面子。 带着赎罪的心态,我以为我可以接受他任何惩罚,但是在这一刻,我还是被刺了一下。 他突然凑近我,温雅的呼吸灼热的喷洒在我的耳边,他清冽的声线压的很低,却格外的沉,他问:“你认为呢?你配得上我对你心慈手软吗?”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优雅抽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顿住了,头也没回,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哪里都不准去,晚上我来接你。” 我看着叶非情消失的门口愣愣出神,觉得他之前那话不是因为车祸事件,而是因为别的事情恨我。 别的事情?我茫然。 反正不上班,人也感冒了,我干脆就乖乖听话,哪里都没有去。 后来我分别接到简宁,傅雪和叶少鸿的电话,因为我和叶非情的关系公开,他们纷纷都来慰问我。 我很平静的告诉他们我没事,让他们不用操心。 叶少鸿对我说,他爷爷和父亲想要见我。 想到叶非情临走前最后的那句话,我了然,怪不得他让我哪里都别去,原来是因为晚上要带我回家见家长。 下午的时候,别墅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叶非情的母亲。 对上叶妈妈很不友好的目光,不用猜我也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果然,我刚请她进来坐下,她就毫不客气的扔给我一份离婚协议,并且让我签字。 看着那份离婚协议,我很平静,如今的我,身在这漩涡中,我觉得还不如去庵堂里过来得清静,反正叶非情的目的也是要在我受够痛苦之后与我离婚,结局一样不是吗? 因此我并没有犹豫,既然这是他想要的,我不介意成全,再加上我想要将叶妈妈打发走,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签了字。 我并不想夹在这对母子之间受罪,就这样,叶妈妈被我在五分钟内就打发走了。 她前脚刚走没一会儿,屋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找叶非情的,便没接。 跟着,我的手机也响了。 见是叶非情打来的,我清楚他这个时候打来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她母亲给的离婚协议。 接起电话,叶非情低沉的,听不清喜怒的声音传来:“傅瑶你别忘记了你们傅家的规矩,难道这样你也要离婚?” 我站在窗边看见窗外那片波澜壮阔的海水出神,平静的回他:“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再说,就算我签字又有什么用?主动权不是握在你手中的吗?” 只要他不签字,那份离婚协议也不起任何效益。 我敛着眼睫苦笑:“而且,我若是不这样做,怎么打发你母亲?” 最后他妖凉的警告道:“傅瑶,我才是掌握全局的那个人,在我没有说游戏结束前,你都会是叶太太,不要自作聪明。” 音落,他挂断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怅然的叹息了一声,哪怕是这样,还是瞒不过叶非情我想要离婚的心。 就算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可我想以我的方式偿还债务。 相比他温水煮青蛙的残忍,我更喜欢快刀斩乱麻! 65.成天闹闹不够是不是! 四点时候,看电视的我睡着了,这一睡就一直睡到晚上。 我是被叶非情弄出的声音吵醒的,我听见浴室关门的声音,然后就听见细微的水声。 我睁开眼睛茫然四顾,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在叶非情的别墅里,跟着,我想起晚上要见他家里人的事情来。 一想起这事我就头疼,在傅家我就受尽人情冷暖,这跟叶非情回去见家长,我还真有点局促。 就算根本就不在乎这段婚姻,可我们毕竟是实打实的夫妻,既然是夫妻,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随便了事。 叹息了一声,最终我还是起来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洗好澡的叶非情就出来了。 没有看我,他走到衣帽间找衣服换上,甚至是连门都没有关,根本就不曾顾忌我。 我想,他是真的将我视为空气了。 自始自终,叶非情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但我却默契的跟着他上了车,然后与他一起回叶家老宅,似乎是配合的十分默契。 一路无话,车子到叶家后就有人迎了上来,看样子是叶家的管家。 “二少爷回来了。”老管家亲切温和的打招呼,浅浅的微笑,看见我,他面不改色的又补了一句:“二少奶奶。” 我点了一下头,算是礼貌的回应。 叶家老宅很大,大的让人觉得这里不是家,而是酒店。 此时已经不早了,因此我们进去的时候一楼大厅里已经来了好些人。 或许是因为与我的职业有关,看见这么多的人,我并不怯场,唯一不习惯的是那些人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充满了探究和深意。 长长的餐桌边早就已经宾客满座,似乎,就差我和叶非情了。 除此外,主位上也是空着的,想必,那应该是叶非情爷爷的位子。 叶妈妈我已经见过两次,并不陌生,除此外,在那些人中,我唯一认识的就只有叶少鸿了。 我的视线与他对上,他对我温和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 腰侧忽然一紧,我愣了一下,垂眸就看见一只修长的手亲昵的揽在我的腰上。 那是叶非情的手我知道,随着他的力道,我的身子也与他拉近了距离,亲昵的与他靠在一起。 我抬眸,就见他惊世绝艳的容颜笑的让花容失色。 我暗咒了一声妖孽,不动神色的随着他的脚步进去在餐桌边坐下。 对我原本无比冷酷的叶非情此时又开始演起了深情的戏码,绅士的给我拉开椅子,先让我入座。 满桌子的人,也有家中长辈在,他却无礼的一个都没有去招呼,眯着慵懒的眼睛,笑的风情万种。 “爷爷怎么还没下来,我都要饿死了,管家,上楼去把爷爷叫下来吃饭。”他若无其事说。 连我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和沉默,唯独他,却跟没事儿人一般。 叶非情这样,我也不好开口说话,我对他的家人一无所知,没有人介绍,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下我也不好主动打招呼。 身为丈夫的叶非情不为所动,反倒是叶少鸿起身给我介绍起人来:“傅瑶,这位是我的父亲。” 我先是愣了愣,然后站起身礼貌的叫了声:“伯父好。” 我叫的太快,话一出口,才惊觉不对,既然我和叶非情已经结婚,他的父亲我也应该叫父爸爸才对。 但是叫都已经叫了覆水难收,我有些尴尬,暗自吐了吐舌头。 “这位是我的母亲。” 叶少鸿的母亲? 我扫了叶非情的妈妈,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家得多乱啊?老婆情人是一家! 但是想到傅家,我讥诮的笑了一下,傅家又何尝不是这样?因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毕竟不是叶非情的母亲,我总不能叫妈,我正愁着该怎么称呼她,叶少鸿已经善解人意道:“你叫她芸女士就可以了。” “芸女士。”我礼貌道。 对方跟叶非情的父亲一样,眉眼淡淡,也看不出喜怒。 “这位是非情的妈妈。” 对上叶妈妈冷到骨子里的脸,想到两次见面我们都算不上愉快,在某些事情上我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于是我不尴不尬的叫了声:“伯母。” 随着我这声伯母,叶少鸿的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着她的笑,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了过去,说实话,她这笑真是笑的我头皮发麻。 叶爸爸的脸色很不好,冷着脸呵斥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芸女士阴阳怪气的扬声:“这也不能怪我,只是觉得这丫头可爱的紧。” 她的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落在叶妈妈身上,不阴不阳的说:“我说妹妹呀,别说你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只怕是这个儿媳妇也不见得多待见你呢。” 随着她的话,我何止是头皮发麻,连心都麻了,有些事情,哪怕不痛快,但是就怕说出来,说出来就意味着摆在了台面上来,摆出来自然要比藏着更尴尬。 叶妈妈还没有说什么,芸女士好笑着又补充了句:“你也真够可怜的,儿子儿子不待见你,宁可认佣人做妈也不认你这个亲妈,现在儿子娶了儿媳妇,儿媳妇也不待见你……” “够了。”叶爸爸沉声低呵了一句,打断了芸女士的话:“成天闹闹不够是不是!”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能闹?”一句抱怨后,芸女士也讪讪的闭上了嘴。 叶妈妈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应该是已经准备攻击芸女士了,却在叶爸爸那声呵斥下,将已经抵达舌尖的话给咽了回去。 叶少鸿继续为我介绍叶家的人,之后的人我都没能记住,什么大姑二姑三姑,什么姑姑的儿子姑姑的女儿,总之一大堆,我一一打完招呼后,叶少鸿这才对大家介绍我。 这时叶老爷子也跟着管家下来了,他在主位上一坐,气氛瞬间就变得肃然起敬。 他站在主位上,威严又饱经风霜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老二的媳妇?” 我站起身,礼貌的叫了声:“爷爷。”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吩咐开饭。 芸女士唯恐天下不乱,她又道:“老二带老婆回来见家长,沈小姐似乎名不正言不顺呢。”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也不知道沈小姐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 芸女士一句话让那位沈小姐的面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没有人受到这样的屈辱和讽刺还能淡定,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她站起身,仓皇道:“抱歉,我先走了。” 如果没有猜测,这位就是叶妈妈中意的那位沈碧云,我想。 沈碧云要走,却被叶妈妈拦住了,她正要与芸女士发作,主位上的老爷子发话道:“来了就是客,既然来都来了就吃完饭再走吧。” 沈碧云在叶妈妈的相互下这才又重新坐下来。 我冷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觉得心累,也疲于应对。 在傅家,这样的戏码几乎也在每天上演,不得不说,离开傅家的这些年,我过的很好,也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再没有豪门里的勾心斗角。 除了我之外,叶非情也以一种看戏的姿态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就好像,那些事情与他毫不相干。 之后都再没有人说话,在这样压抑而沉寂的气氛中,这顿压迫的家宴落下了帷幕,而我,明明就吃了东西,却跟没吃一样。 那些咽下肚子里的饭菜,还是叶非情演着深情戏码夹给我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冷酷和残忍,我真的都要以为他对我爱到了骨髓,竟然对我这么体贴。 不得不说,叶非情如果不去做演员,真的有点可惜了。 66.跟我有关系? 既然这是他想要的,我也不介意与他扮演恩爱夫妻,于是我对他夹来的菜基本上都是来者不拒。 但是在他故作亲昵的温柔中,我还是发现了端倪。 基本上所有的菜他都让我尝过一遍,除了一样,海鲜,是的,他竟然不曾夹过一筷海鲜给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按照我现在对叶非情的认识,我一直都觉得我们不熟,哪怕我已经知道我们青春时有过那么一段,我依旧觉得我们只是两个陌生人。 能让一个人记得你海鲜过敏,那是什么样的关系? 想起成凯说的那些话,此时再面对叶非情,我有些怅然起来。 我不知道叶非情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恨居多,还是真的他也只当我是熟悉的陌生人,一切如同表面上这样,不过是逢场作戏。 说我小人也好,说我自私也罢,这一刻,我倒真希望叶非情对我余情未了。 因为只有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不会做到残忍的对待,就算不是深爱,我也想凭着那一丁点的情谊费尽心机的让他放手,两人之间干脆的做个了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细想了一番后,我想我只怕是要失望了,从始至终,叶非情都不曾对我心慈手软,他只怕是真的将我恨到了骨子里。 无意间的一抬眸,只见沈碧云咬着唇瓣,哀怨的看着对我无比温柔的叶非情,眼底闪着委屈,说不出的心酸。 感觉到我在看她,她侧眸,视线与我不期而遇,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若无其事的敛下眼睫。 晚饭结束后,这才有人开始说话,多是与老爷子告别的,最后留下来的,除了叶少鸿以及他的母亲外,就是叶非情以及他的母亲,还有沈碧云。 沈碧云本来也准备要离开的,却被叶妈妈给留了下来。跟着,叶非情就被老爷子以及他的父亲叫去了书房,而我,孤独的,百般无聊的被遗忘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 我觉得,这偌大的空间,空旷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甚至都能清晰可闻。 就在我无聊的觉得自己要长霉的时候,叶少鸿走了过来,他在我面前站定,卓尔不群的身姿一身温和:“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觉得出去走走也好,总比像傻瓜一样坐在这里要强,便跟着叶少鸿一起出去了。 叶家老宅真的很大,那花圃就是一片种植园,我想,若是现在是白天,一定很漂亮。 不过晚上也不错,至少有夜景灯,就跟公园一样。 黑暗里,我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跟叶少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绕了一圈就绕到了游泳池边。 叶少鸿说:“关于他的事情,我已经在开始调查了,我一定会让你跟他离婚的。” 我复杂的想了想,那场车祸非我所愿,却因我而起,害死叶非情在乎的人也非我所愿,但是若是用卑鄙的手段让他与我离婚,此时我却有些做不到了,毕竟是我亏欠与他。 我正想摇头拒绝,却看见游泳池那边站着两个人。 虽然晚上的观景灯比较暗,但不至于连人都认不出来,再说,那两个人我也并不陌生。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抱在一起的叶非情和沈碧云。 见我顿住步伐,叶少鸿愣了一下,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也看见了沈碧云抱着叶非情哭泣的一幕。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我一直以为,没有了林珊珊,我就有机会了……” “却不想你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林安心,她是林珊珊的妹妹,我安慰自己,你对她特殊也不奇怪,后来看你们的关系那么亲密,我终于再无法安慰自己……” “但是!哪怕是这样,我依旧不曾放弃,你不娶我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你娶的人那个女人?相比于她,我宁可你娶的人是林安心。” 我静静的听着,想不明白,沈碧云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歧义?我与她不曾有仇吧。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沈碧云说:“谁不知道她是不个不详人,她命里带煞……” 叶非情挣脱掉她,一身慵懒惊艳的他看着是那么的无害,说出的话却毫无温柔可言,甚至是粗俗,凉薄而粗俗:“她详不详干你屁事。” 他轻佻的语气毫无正经可言,却堵的沈碧云吸了口气,明明就觉得委屈,她明明就是为他好,然而面对这样的他,她却还是半响都发作不出来。 “叶非情,我这是关心你!”过了好一会儿,沈碧云才啜泣道。 叶非情妖凉轻慢,用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说:“跟我有关系?” 这一次,沈碧云是彻底无语了,也愈发委屈。 也不知道是气疯了还是理智已经崩溃,她突然冲上来,再次抱住叶非情,踮着脚尖就想吻上去,却不想叶非情避开了去,她一个重心不稳,伴随着尖叫跌进了游泳池。 此时叶非情已经面对着我们,似乎是注意到这边有人,他抬眸就看了过来。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能感觉到他一身华贵岑冷的气息。 他清冽的声线漫不经心的冷笑:“你们可真是好雅兴。” 叶少鸿不愠不怒,依旧一派温和:“彼此彼此。” “过来。”叶非情突然冷冽道。 显然,这话是对我说的而我却并没有动。 僵持间,脚腕突然被人握住,随着那人的力道,站在游泳池边上的我就这么被拽了下去,叶少鸿伸手拉了我一把,却也只是与我的指尖擦肩而过。 ‘噗通’一声,我掉进水中,不会游泳的我在水里扑腾,却有一双手拽着我往下坠,窒息的感觉伴随着恐慌占据我的神经。 我并没有难受多久,就被一股力道拽进怀中,然后我被抱着浮出水面。 他刚将我送到岸上,一股薄荷清香迎面扑来,我再次被抱起。 因为救的及时,我只是呛了几口水,还没有到昏迷和神志不清的地步。 我睁开眼睛,借着幽暗的观景灯,我看见的是叶非情绷着脸部线条的绝美轮廓。 “咳咳咳……”我咳嗽着。 很快,他抱着我走进那栋如同酒店一般的叶家老宅。 匆匆进了二楼其中的一间房间,他利落的走进浴室,在浴缸里放上热水,然后他将我放了进去。 他想也没想,伸手就开始脱我的衣服,我条件反射的拒绝,他的眼底划过深邃的幽暗,冷冷道:“弄好了出来。” 听着浴室清脆的关门声,我的心也跟着跳了跳,不明白他这是在跟谁置气。 洗完澡出去的时候,叶非情并不在。 我四下看了一下,这应该是叶非情的房间,因为屋中很多东西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处处透着‘叶非情牌’的风格。 没有女装,我只好拿了件浴袍穿上,我正愁着让人给我找件女装换上,房间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我抬眸,就与叶妈妈恼怒的表情对上,我先是愣了一下,只见她怒气十足的站在我面前,那双狰狞的眼睛像是恨不得吃了我。 她挥手就是一耳光,一切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这一耳光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果沈碧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沈家不会放过你的!” 我被打的莫名其妙,更是哭笑不得。 把我拉下水的人是沈碧云,现在我倒是成了十恶不赦的那个人了。 我漠然的看了叶妈妈一眼,也有些恼,还不等我说话,她已经不容抗拒的拽着我的手往外走。 她走的很快,又很用力的拽着我手腕,指尖戳在我的皮肤上,每走一步带来的摩擦都生出几分疼意来。 67.把这个女人也给我扔下去 我刚甩掉叶妈妈,叶少鸿却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走了来,他拽住我另一只手,“快跟我走,出事了。” 我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喘息着,甚至连鞋都跑掉了,喘不过气的我什么都来不及问,就这么赤着脚跟着他来到游泳池边。 然而,当在我站在游泳池边,看着游泳池里的场景,我已经什么都不需要再问了。 游泳池的边上站了好些人,管家,叶非情的爸爸,叶少鸿的母亲,还有几个佣人以及家里的保镖。 而叶非情,一身白衬衣的他清贵优雅的站在游泳池边上,一身的妖冶气质,居高临下,世态炎凉的看着游泳池里,被人按在水中挣扎的沈碧云。 “今天谁敢自作主张把她弄上来,我就跟谁玩儿命。”他的声音很冷,甚至张狂又不可一世。 似乎是真的被他的话吓到了,叶爸爸挥了挥手,那两个准备下水帮忙的保镖退了下去。 叶爸爸早就已经气到不行,不能随便插手,便只能从叶非情这里下手,他让叶非情住手,让水中的保镖放开沈碧云,但是没有人听他的。 “这样会闹出人命的!如果沈碧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跟沈家交代!”叶爸爸的脸色很不好看,淤积着沉怒。 而叶非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的神情淡漠寡情的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我呆愣了好一会儿,叶少鸿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你去劝劝他,沈碧云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小姐。” 看着在水中挣扎的沈碧云,怔忪的我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是什么,很复杂,不知为何,我的心底竟生出几分钝疼来,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叶少鸿刚刚对我说了什么。 我去劝叶非情? 我的话他会听吗? 我劝他有用吗? 我并不这样认为。 叶非情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情,对我的残忍我不会忘记,因为我知道他对我的恨有多深,所以我不会因为眼前这件事就自以为是的想,他是在乎我的,我的劝慰对他会听。 此时他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为了我,但是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叶非情的行为和思想,永远不是别人可以揣摩的。 就像他这个人,当他对你温柔万千的时候,你千万别以为他是真的体贴你,或者是对你有情,一旦你自以为是了,说不定他下一刻就会送你下地狱! 随后赶来的叶妈妈冷声命令道:“把这个女人也给我扔下去!” 叶妈妈口中的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她这是想用我去威胁她的儿子吗? 我觉得,就算叶妈妈用我去威胁叶非情也是于事无补的,却不想叶非情松了口:“送沈小姐上来吧。” 沈碧云被人平放在泳池的边上,不知生死。 见此,周围的人都围了过去,已经有人开始对她展开急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吐出一口水来,然后开始咳嗽,人也幽幽清醒。 见此,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我想,这一夜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叶非情轻慢的笑着,那笑淡淡的,很好看,他对沈碧云说:“沈小姐,记住今天的教训,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最后,他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向来自由惯了,不喜欢约束,谁也别想操控我,左右我的思想,否则,我不介意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只是,这句话到底是对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明显看见叶妈妈的脸色很苍白,也很难看。 我暗自舒了口气,很庆幸,幸好,我没有自以为是的觉得他这样做是为了我,幸好我也没有出头。 今晚这事我只是个契机罢了,而叶非情的目的,其实是杀鸡给猴看吧。 我甚至想,如果我当时真的去劝慰他,叶非情会怎么反映? 我想,他一定会讥诮的看着我,然后用那种世态炎凉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对我说:“你以为我是在为你报仇?少自以为是了,你并没有那么重要。” 沈碧云被送到客房换衣服,没一会儿,沈家的人就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沈碧云的父母一来就开始盛气凌人的闹,非要叶家给一个说法。 总之气氛闹的很僵,双方也是剑拔弩张。 最后终于惊动了叶老爷子。 叶老爷子杵着拐杖从楼上下来,客厅的气氛这才好转一些。 他应该是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睿智的深眸将客厅里的人一一扫了一下,这才看向沈碧云的父母:“发生这样的事情,身为叶家家主我感到抱歉,是我们教育无妨,才会让孩子做出这样暴戾的行为。” “我女儿的罪不能白受!”沈碧云的父亲沉怒道:“我要你们叶家给一个交代。” “我们会尽量补偿,万事好商量,那么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补偿才觉得满意?”毕竟是他们理亏,叶老爷子打着好商量的语气说道。 沈碧云的父亲冷冷的看着叶非情:“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无法挽回,而且好在碧云也没事,我们何不各退一步?就算把老二按在水中,就能挽回碧云受到的伤害吗?”这次,说话的是叶爸爸。 显然,他这是让沈爸爸提一点有价值意义的条件。 叶妈妈也在这个时候出声,然而,她的话却是对我说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而且,傅小姐难道就不该做点什么吗?” 我没有想到,她会把苗头指向我,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把我按水里补偿沈碧云? 先是顿了一下,我这才淡淡道:“第一,是沈小家先把我拉下水的,她似乎还欠我一句道歉。第二,将她按下水的人并不是我,也并不是我的意思,就算要算账也算不到我头上,别忘记了,我也是受害者。” 已经了解事实,沈碧云的父母这时候才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从面上看,一切的确是因我而起,因此他们难免会怨恨我,而他们的表情也很不痛快,尤其是沈碧云的母亲,她更是道:“那又如何?就算如此,也是你活该。” 我也只能呵呵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沈碧云喜欢我老公,垂涎他这个人并且试图勾引他却遭到拒绝,她便开始打我的注意,想至我于死地,照这样说,其实沈碧云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活该,谁让她对有妇之夫心怀不轨。” 我若有所思了一下,似有若无的喃喃自语:“沈家也是豪门之家,却养出这样心思恶毒的女儿,不知道今晚这事若是放在网络上我会不会一炮而红?” 面对沈母冰冷警惕的脸色,我无辜的笑了一下:“抱歉,我是做记者的,难免比较八卦,特别喜欢爆料一些爆炸性新闻,你们也知道,记者这一行,也很重视名气这个东西。” 沈碧云的母亲脸色微便,最后她强势道:“你敢!你若是敢这样做,沈家会让你身败名裂!” 我耸了耸肩:“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会不会。” 我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我的身败名裂能换沈碧云陪葬也不错。” “你……”沈母语噎。 自始自终,那位罪魁祸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贵模样,冷眼看着两边的为他的恶果面红耳赤。 我叹息了一声,就算叶非情再任性妄为,他也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样对沈碧云,他应该不会没想过后果,然而他却还是毅然决然的那样做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68.凯悦酒店,马上过来 这样将两家人的关系闹僵,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两家人正在为这件事伤脑经,僵持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置身事外的叶非情却在这个时候悠悠的站了起来。 一身疏淡妖冷的他不羁的笑着,语气悠然轻渺,眼睛有些慵懒的眯着:“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阿瑶感冒了,需要休息,我们走了。” 他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置身事外,不去管他闯的祸,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揽着我,然后离开。 我不是没有看见大家的表情,怔忪的,呆愣的,甚至是疲倦的,苍白的,可谓是五花八门。 我们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这时才有人反映过来,似乎是想起什么,叶爸爸沉怒的声音传来:“既然事情因你而起,你好歹也该给碧云和沈家一个交代!事情没有解决前,你不得离开。” 叶非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脚步不停,还是一派的优雅闲适。 我想,身后的那些人,只怕是脸都白了,有些人,只怕更是要气疯了。 我以为叶非情真的不会说话,也真的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对这个他一手创造的烂摊子什么都不管,却不想他突然淡淡道:“城西的那块地够不够。” 随着他的话音,身后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终于没有人再说什么了,而我们,也已经走出去。 上车之后,我和叶非情谁都没有说话,一路沉默,而我的身上还穿着叶家老宅里的浴袍。 用叶非情的话说,时间很晚了,的确是很晚了,所以我也真的有点困,在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眼睛就开始打架,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叶非情并没有将我带去海边的那栋别墅,而是去了凯悦。 他用很不客气,甚至是很粗暴的方式将我叫醒。 我想,他叫我的那一刻,冷漠的视线肯定是直视着前方的,然后伸出修长的指尖推了一下我的头,很用力,于是我绵软的脑袋就像是球一样撞在了窗玻璃上,有些疼,却又不是特别疼。 但是我想,红了是肯定的。 我被那疼痛惊醒,条件反射般,猛然睁开眼睛,却听见他冷淡低沉的声线响起:“下车。” 我看了看金碧辉煌,人来人往的凯悦酒店,又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 虽然不是什么都不穿,但是我这样走出去…… 想想我都觉得尴尬又无力,但是似乎,我并没有选择,在叶非情面前,你永远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他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权利。 叶非情已经下车,我叹息了一声,不得不也下车。 我耷拉着脑袋,已经尽量让自己的长发垂下来,模糊自己的容颜,尽量不顾别人的眼色,安静的跟着叶非情。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而我,已经来不及收脚,撞在了他的背上。 我匆忙抬眸,却对上他紧皱的眉宇,他一副隐忍的样子,脸上尽是不耐烦。 我有些尴尬,本想说对不起的,但是在他这样的表情下,我闭了嘴,说什么的欲|望都没有了,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拿我撒气。 进了电梯后,叶非情就就开始打电话。 我站在他的身后,电梯上映着他妖孽的容颜,轻慢的模样,还是那么的不耐而隐忍:“荷叶,凯悦酒店,马上过来。”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暴躁和焦急,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进房之后,叶非情就没再管我,自顾自的去了卧室。 荷叶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来了,是我给她开的门。 她看见我一身浴袍,瞳孔一缩,先是冷冷的将我打量了一遍,然后她轻蔑又傲然的视线在屋中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叶非情的人,她这才傲慢的问我:“二少呢?” 我指了指卧室,荷叶没再看我,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风情万种的进了卧室。 我若无其事的关上门,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其实这间套房是有客房的,但是我并不愿意睡,只因为,前段时间林安心流产之后也住在这里,睡的就是那间客房。 早上的时候,我是被细微的关门声吵醒的。 我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荷叶一身清爽的从卧室出来。 看见我,她优越感十足的笑了一下,带着几分傲慢和嗤笑,像是吃了蜜一般,一脸春风的离开。 我淡淡的看向外面的天空,天已经大亮,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看着那颗如火如荼的旭日,我愉悦的生出几分想要看日出的心情来。 反正昨晚我已经够丢人的了,也不在乎了,再说,这个点去顶楼的人应该也很少。 为了不被束缚,为了视野开阔,我就这么穿着那身浴袍去了顶楼看日出。 旭日东升,昭示着新的开始,昭示着希望,我也想有一个新的开始,也想有希望,但是似乎,此时这些对于我来说有点望尘莫及。 烈日炎炎,渐渐的,温度灼热起来,阳光照在身上也有些发烫了,我这才准备下楼。 刚转身,就看见我身后站着个人,他狰狞着面容扑向我,一身肥肉在他的动作下上下抖动。 朱总?他来这里干什么?我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尤其他那恨不得毁灭一切的狠毒模样,真是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第一次,朱总没有扑到我,他阴测测的笑:“真是缘分,有你陪葬也不错。” 在他的话语下,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手脚冰凉。 陪葬?他该不会是大清早来跳楼的吧? 这么巧?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位朱总为什么要来跳楼,而且还是选择这里。 逃开的我往楼梯跑去,那位朱总的动作也不慢,他一把拽住我的长发,将我拽了回来。 我疼的头皮发麻,朱总拽着我往楼顶的边缘拖,我挣扎反抗,却松了浴袍的带子。 我的心口一紧,下意识松开掐他的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浴袍。 朱总的眼底带着毁灭的狰狞,猥琐的视线大刺刺的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腿上。 在他那样毫不掩饰的目光下,我的心沉了沉,阵阵发冷。 忍着心底的厌恶和恐惧,我喘息着说:“朱总你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这个世界又这样美好,难道朱总就真的舍得死吗?” 朱总的眼神沉了沉,眼底划过一抹挣扎,最后那抹挣扎也划为毁灭的怨恨:“我已经倾家荡产,负债累累,你说的那些东西我现在一样都无法拥有!” 我震惊,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就让这位朱总在短短的时间里破产了。 不过商场如战场,像他这样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人我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我奇怪的是,关于他,商场上似乎并没有任何风声,这位朱总突然就失去了所有。 是一切太突然,还是我根本就没有关注到? 但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就算失去了,你还可以东山再起。”我安抚朱总道。 他撕着嗓子猖狂悲怆的狞笑:“东山再起?别人或许行,但是我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只是一颗弃子而已,他们不会要我,也不会再给我东山再起的机会!现在,他们只给了我私这一条路走。” 他的声音很大,随着楼顶吹过的风消散在空气里,我听清了,但是却又没有听懂。 他们?谁? 忽然,他精明的眸光一闪:“说这么多,你无非就是在拖延时间或者说服我,告诉你,没可能,今天你注定要与我陪葬,到了阴间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 69.找我有事吗? 朱总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怎的,就突然松开我从楼上掉了下去,而我,跌倒在边缘,看着那位朱总瞪大眼睛,惨叫着狠狠摔在地上,然后血浆迸裂,惨不忍睹。 距离有点高,我虽然看的并不清楚,但是他身体里瞬间流出来的红却是那么的清晰,映在我的眼底让我的瞳孔一缩。 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那里,再站不起来。 我还没有从这惊魂的一幕醒过神来,已经被人扶了起来。 我抬眸,就对上叶少鸿担忧的眉眼,此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什么都来不及想。 “你还好吗?”他担忧的问。 我愣愣的看着他,觉得快要窒息,连呼吸都忘记了,下一刻就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昏迷中的我睡的并不好,朱老板死去的那一幕不停的在我脑海中回放,伴随着我脑海深处久远的,并且已经遗忘的记忆。 那个人,也是这么坠下去,然后大片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身下的那片皑皑白雪,刺目的艳红像是怒极而放的玫瑰,那么耀眼夺目。 我猛然睁开眼睛,眼睛里凝聚起来的泪滴在睁眼的那一刻顺着眼角一下子落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有了思想,看着这陌生的天花板,我眨了眨眼睛,梦里的那片腥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然而梦里那个人却已经变得模糊,而我,明明就急的想要将那个人的名字叫出来,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也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开始打量周身的环境。 这里的装饰和凯悦的风格有些像,我揉了揉眉心坐起来。 突然,我想到我昏迷前的那一刻,似乎叶少鸿出现过。 从床上起来,外面的客厅并没有人,隐约听见书房有说话的声音,我便走了过去。 门没有关好,我也并不是刻意要偷听,只是猜到叶少鸿在书房,所以才走过去的。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可以用阴沉二字来形容:“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城西的那块地,让你们查了这么久你们居然都不知道是谁买走的!如果不是他昨晚说出来,你们是不是永远都查不到买走它的人是谁!” 城西的那块地? 想起昨晚叶非情最后的那句话,看叶少鸿的反应,叶非情那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掀起的只怕是不小的风波。 城西那块地我也有些了解,那一片是老城区,一片旧房子,政府打算拆迁重建,在不久的将来,那里将会是一片新面貌,自然有不少的利益,是大家争夺的一块肥肉。 据说,买走那块地的人很神秘,主角自始自终都不曾露面,却不想,居然是叶非情,而如今,大家都在争夺的肥肉却被叶非情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作为补偿给了沈家。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叶少鸿眸色暗沉,与平常的温润不符:“他在叶家就是个顶着副总的职务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你就真的以为他是个纨绔了?猪脑子。” 觉得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默默的回了卧室。 我站在卧室的窗边,看着这片繁华的城市,看着那些叠翠流金的写字楼,想着里面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 一直以来,叶少鸿给我的感觉都是温润舒服的,但是我这个人向来比较敏感戒备,因此也并不会因此而对他轻易坦诚相见。 我庆幸,幸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依赖他,虽然他不曾伤害过我,但是我依旧不喜欢与这样的人过于亲近。 而且…… 正想着,身后就传来叶少鸿温和的声音:“你醒了。” 我的身上,穿着的浴袍早就已经换过,因为那些污迹已经没有了。 我转身平静的看着他,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问:“那个,我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叶少鸿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温和的目光透着一丝促狭:“这里只有我,你认为会是谁换的?” 我皱眉,有些不自然的闪了闪眼睛,觉得尴尬。 他像是觉得逗我挺有趣,揶揄的又补充了一句:“嗯,你皮肤很好,身材也不错。” 我愣了愣,脸颊一下子就红了,想淡定都有些淡定不了。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捉弄过后,他风度翩翩的清了清嗓子,温和的态度认真起来:“放心,你的衣服是陈助理给你换的。” 知道他是在戏弄我,我一下子松了口气,“谢谢。” 想到他出现在那里,我奇怪的问:“只是,叶大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个地方,若是没事,一般人都很少会上去吧? 叶少鸿从容不迫道:“有人看见你上去了。” 我点头,“你是去找我的?” 他若是去找我的,应该是有事吧,于是我问:“找我有事吗?” 他温润的脸色凝重起来:“沈碧云的事情被放在网上了。” 我愣住?有些惊讶。 这么巧?在我说出那些话后,她的事情真的被放在了网上! “不是我。”我道。 叶少鸿点头:“我知道不是你,我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沈家未必会这样想。” 我沉默,我自然懂他的意思,那些话是从我嘴中说出来的,如今变成事实,只怕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少鸿才问我,“如果不是你,你觉得会是谁?” 我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人不是别人,是叶非情,只因为他对我的恨,他也从未想过让我好过不是吗? 但是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叶非情做事,就算卑鄙但是却又从来都是卑鄙的光明磊落。 既然叶少鸿来找我,就表示他也不知道是谁,显然对方是匿名,这不像叶非情的风格。 沈家的人是肯定不可能了,沈碧云是自己的女儿,他们断不这样做,除此之外,别的人都有嫌疑。 我头疼的想,叶家,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 我这个人并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都直来直去,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于是我问叶少鸿:“叶大少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叶非情的原因吗?” 因为叶非情娶了我,所以我也可以是一颗棋子,因此他才帮了我?并且接近我。 见叶少鸿沉默,我浅笑着淡淡的问:“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眉眼认真的看着我,有些无奈,有些受伤:“如果我说是因为喜欢你,就真的这么让你难以相信吗?”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想,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像是彼此都在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叶少鸿才打破沉默:“床上有一套干净的衣服,你换上吧。” 说着,叶少鸿就出去了。 我刚准备换衣服,就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传来,听声音像是叶非情的声音,具体说了什么,我听的并不清楚。 我麻利的换好衣服,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出去。 这次,叶少鸿给我准备的衣服是一件雪纺连衣裙,淡淡的蓝绿色,很漂亮也很女孩子气,是我喜欢的风格,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这样的裙子我已经很少穿了。 打开门,叶非情和叶少鸿同时看了过来。 经过一夜的休整,叶非情已经退却昨晚的那些克制、隐忍和疲惫,又恢复了他惯有的妖娆和漫不经心。 他艳丽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深了深,有些晦暗:“你们似乎相处的很愉快,叶太太。” 70.是不是你做的? 最后的三个字从他妖冶的唇间溢出,格外的咬牙切齿。 我皱眉,知道他又不痛快了,不过我并不在乎。 知道叶非情误会了,叶少鸿张嘴想要解释:“非情你……” 我打断他:“叶大少,谢谢你的衣服。” 对于我来说,解释或者不解释都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根本就在意叶非情误不误会,或者他对此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叶少鸿对我点了一下头,真的没有再说什么。 也不等叶非情,我率先迈出步伐离开了这里。 走廊里,我听见身后传来优雅的脚步声,就算不曾回头,我也知道,身后跟着的人是谁。 叶非情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然后我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林安心。 看见我,林安心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如同兴师问罪一般:“他呢?” 我觉得好笑,有些不太高兴的回答:“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他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 我的态度让林安心很不满意,正要发作,她脸色忽然就变了,比起面对我时的阴沉,她美艳的面容一下子容光焕发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她看见了谁。 一阵薄荷香飘过,叶非情与我擦肩而过。 看见林安心,他问:“怎么过来了?” 林安心却答非所问,柔软娇俏的问:“午饭吃了吗?没吃一起吃。” 我敛下眼睫,淡淡的微笑,林安心也真是够用心的,这么热的天,大中午的从拍摄场地跑回来就为了与叶非情吃一顿午餐。 “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叶非情就又从卧室出来了,然后与林安心一起离开,没再管我。 昨晚的时候我吃的就不舒服,今天早饭没吃,又受到一番惊吓,现在已经中午,我早就已经饿到不行,想了想,身体是自己的,总不能亏待自己,于是我打开冰箱看了看,最后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刚吃好饭,门铃就响了,打开门的时候,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沈碧云的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我既意外又不太意外。 明知道他们找自己所为何事,我却还是故作不知的问了道:“有事?” 沈妈妈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太淡定了,眸光暗沉沉的,卷着一场疯狂的龙卷风。 “是不是你做的?”她厉声质问。 “什么?”明知道她指的什么事,我却一脸茫然。 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来得及上网,更不知道那篇让我背黑锅的东西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不过也不难猜测,大概就是昨晚沈碧云将我拉进游泳池的冷酷行为进行了一番痛斥,然后解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事情的开端自然得从她和叶非情的事情开始,勾引有妇之夫。 显然,我成了那个被同情的受害者,不然怎么能对沈碧云造成威胁? 没有什么比小三两个字更能引起世人痛愤。 “舅妈别跟她扯这么多废话,肯定是她,先教训了她再说。”跟着沈妈妈一起来的陌生男子道。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对上沈妈妈凌厉的眼,昨晚那番话我说的天不怕地不怕,如今这事真的发生了,我却着实有些无措,这种背黑锅的心情真的很不好。 我想,此时就算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信了吧,还真是有些头疼。 我正想着怎么才能让沈碧云的母亲相信我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措辞,沈妈妈以及扑了上来。 因为警惕着,因此我避开了去,沈妈妈并没有伤到我。 见此,跟着沈妈妈一起来的陌生男子也来帮忙。 此时再容不得我去想措辞,我也唯有在逃避的同时仓促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做的。” 他们不信,我并不意外。 此时的我,被两人追着,可谓是从未有过的狼狈,用过街老鼠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有些恼,真想不明白到底谁会这样做,她的目的是什么?针对我吗?还是沈碧云? 屋子里上演着鸡飞狗跳的一幕,抓不到我,沈碧云的母亲开始毫无修养毫无形象的扔东西。 花瓶,烟灰缸,抱枕,鞋子,书,总之能扔的她都不放过。 有几次我也曾被抓住过,但是好歹都挣脱了出去。 就在我们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扬起的声音打断了我们:“请问谁是傅瑶。” 我侧眸看去,就看见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我是。”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我们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我知道,他们来找我,应该是为早上那位朱总跳楼的事情。 “好的。” 就这样,我跟着这两位警察走了。 不得不说,我是感谢他们的,至少,让我避免了一场灾难。 到了警察局,我一五一十的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的,我们已经了解了,但是在一切未查明前,还请傅小姐不要离开本市。” “好的。” 最后,我借了部手机给傅雪打去电话,让她过来接我,我身无分文,又没有手机,总不能走着回去。 与傅雪一起来的还有简宁,好几天不见,她似乎晒黑了些。 简宁和傅雪大学的时候同住一个宿舍,两个人也是很好的朋友。 上车之后,傅雪问我去哪里,我说:“去你的画室坐坐。” 傅雪的画室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地方,那里安静,呆着让人觉得舒服。 然后两人分别关心了我几句,我将最近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人为我抱不平了一番后见我闭着眼睛,以为我困了,她们便没有再说话。 起初我本是不困的,后来却是真的困了。 很快,车子在傅雪的画室前停下,她们将我叫醒。 下车的时候,想到什么,简宁突然道:“对了,忘记了对你说,我昨天去过你家,很乱,似乎被人翻过,不知道是不是进了小偷,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问:“我家吗?” 简宁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是傅雪家吗?苏家那样的家庭住的地方你觉得能进小偷?” 我拧眉。 傅雪也跟着皱起了眉,看向我,有些担心的问我:“要不回去看看?” “好。”想了想,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经历过上次林安心保镖的事情,我是有点怕回到那里的,最近我也在考虑,我要不要把那栋房子卖掉。 回到那里,我发现门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里的钥匙,除了我之外,简宁的手上有一把,是为了以防有时候我忘带钥匙而放在她那里的备用钥匙。 现在,有人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甚至不用撬门就大大方方的进了我的家,而且还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我对这里愈发觉得没有安全感。 打开门,果然如简宁所说,屋中很乱。 扫了眼周围,傅雪道:“你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在屋中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摇头:“什么都没有丢。” 傅雪和简宁同时皱眉:“难道不是小偷?” 最后傅雪问简宁:“你当时怎么不报警?” 简宁撇嘴:“我这不是想问傅瑶的意见嘛,但是昨天一直都联系不上她,所以今天才跑你那里去的,后来听你说要去警察局接她,这才跟着一起去了,上车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说这个。”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既然不是小偷,那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林安心的保镖又回来了?应该不会,现在警察在抓他,除非他真的吃饱了撑的才会再回来。 傅雪有些凝重的看着我:“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71.别告诉我,这些也是你从朋友那里顺来的 我首先想到的是沈碧云家,可是她的事情今天才发生,而简宁昨天就已经发现这里被人翻过。 我注意到那些被翻乱的东西已经落了薄薄的灰尘,“应该已经有两天了。” 想到傅雪的话,我沉思了一下这才道:“一直以来我都在尽量做到不得罪人,应该不会有人要报复我。” “那这就奇怪了。”傅雪不解的呢喃。 我们几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想了一瞬,我自言自语:“不是入室偷窃,也不是被人报复,那么他们……就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简宁略沉吟了一瞬,然后点头:“我觉得傅瑶说的对,这些人应该是来找东西的,不然也不会乱翻了。” 我再次陷入了沉思,如果是找东西这就奇怪了,我手中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谁的东西啊。 回神之际,见简宁和傅雪都在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不通便不再想,我们将房间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然后我将卖房子的事情交给了简宁。 我们本来打算找个茶室坐坐聊聊天的,简宁中途接到电视台的电话要去采访新闻,最后去茶室的人只有我和傅雪。 找了个清幽的地方坐下,我与傅雪再次提了一下我与叶非情之间的事情。 我对傅雪说了那天在婚礼上发生的事,说成凯以及他告诉我的那些事。 傅雪意外:“你说什么?你和叶非情以前是情侣?” 我点头,别说她惊讶,就是我也惊讶了好一番。 对我与叶非情的那段过去我不是不好奇的,也很想弄清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却不敢问叶非情,我想,就算问他,他只怕是也未必会告诉我。 似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我与他曾经的那段过往早就已经化为身体里的恨和厌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怎么敢问他?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很想弄清楚那些我忘记的事情。 想了想,我问傅雪:“那个时候,你就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奇怪的吗?或者家里人就没有听说过我那会儿有一个男朋友?” 傅雪摇头,她瞪了我一眼:“在你回国之前我们都不熟好吗。” 我失望的垂下眼睑,叹了口气,是啊,在我回国之前我和傅雪并不熟,感情也不太好,甚至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我又怎么可能对她倾诉什么。 突然我想起了傅柔来,很快,我眼底闪烁的星辰又沉寂了下去,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我出国前,我与她的关系就已经崩了,更不可能对她说什么。 傅雪突然对我说:“不过我记得当时你是被沈城池带回来的,那会儿你也并没有住在家里,而是在医院,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 我眼前一亮:“对!沈城池!” 很快我又焉了下去,闷闷道:“现在的沈城池只怕是也不会记得那些事情了。” 如果他连我都不记得了,又怎么可能会记得那些事情? 傅雪无能为力道:“那我爱莫能助了。” 在茶室坐了一阵,我用傅雪的手机浏览了一下网页,特意看了眼关于沈碧云的事情。 果然,她被骂的很惨,我和叶非情前脚才冒出结婚的事情来,后脚就爆出沈碧云勾搭已经结婚的叶非情,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叶非情本就花名在外,最后这件事也只是他风流韵事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罢了,无关痛痒。 “沈家肯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你打算怎么办?”傅雪担忧的问我。 我无奈的耸肩,“我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呗,只是我想不明白,对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傅雪提醒我:“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目的其实是在针对你。” “我明白。” 这件事,从沈碧云勾引叶非情的面上看我是受害者,因为我的婚姻受到了破坏,但从观众的角度,我却是直接受益者,因为我获得了同情。 然而从这件事的性质上,实际上我是受害者,因为沈家将所有的账都算在了我的身上。 转眼就到了天黑,我身无分文,肯定不可能请傅雪吃饭。 傅雪喜欢吃火锅,并且无辣不欢,而我与她却是恰恰相反,通常都吃的清淡。 所以当傅雪说去吃火锅的时候,我抗议了。 她却凉凉的看了我一眼:“要么吃,要么饿肚子,你选择。” 我还能说什么? 好在有鸳鸯锅这种东西,否则,我十有八九会饿肚子。 吃饭的时候,傅雪突然又想到林安心陷害我流产的事情来,她分析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十乘十肯定不是叶非情的,否则她会舍得不要?她只怕是恨不得将这个孩子生下绑住叶非情吧。” 我很赞同傅雪的话,早在林安心陷害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叶非情的,至于叶非情知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傅雪的眼底划过一抹坏,想到什么,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一叠照片递给我:“可别说我不够朋友。” 我放下筷子拿起她的手机,看着林安心的病历表照片,我惊讶:“你怎么会有这些?” 她津津有味的捞着火锅:“前几天我去医院顺便从我朋友那里顺来的。” 病历表后面的几张照片分别是林安心与一些男人的暧昧照,有几个我认识,有的是知名导演,有的是现下当红的男明星。 我眨了眨眼睛,好笑的看着傅雪,“别告诉我,这些也是你从朋友那里顺来的。” 傅雪看也不看我,一本正经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些照片,我是从简宁那里顺来的。” 我的心一暖,自然知道,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见我没说话,傅雪问我:“你什么意见?” 我凉薄的浅笑:“我能有什么意见,这件事跟我又没有关系。” 我狡黠道:“而且照片不是我拍的,也不是我爆料的,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傅雪瞪了我一眼,拿回手机:“你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 最后我还是提醒了一句:“就算要爆料,也不能出自简宁。” 叶非情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想到昨晚他将沈碧云按在游泳池里的场景,我瞬间觉得血液都凉了半截。 “她会小心的。” 我和傅雪正吃的热闹,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Elaine。”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能这样叫我的人是谁。 毫无意外,我抬眸就看见了成凯,而他的身侧,还跟着几个朋友。 刚叫出那个名字,他又轻笑道:“怎么突然觉得叫你的英文名那么生疏别扭?以后我叫你瑶瑶吧,亲切。” 我的唇角抽了抽:“我们不熟。” 成凯不满,他轻佻道:“你这丫头也太没有良心了,好歹我们还共度过美好的一夜呢。” 随着他的话,他的朋友用那种起哄并且揶揄的眼神扫视着我,而他的女伴,更是恨不得吃了我,我的脸都黑了。 我神色寡淡,一本正经道:“的确是挺美好的,就是不知道成少和叶非情最后是谁打赢了?” 那天晚上,后来谁赢了我并没有看见,不过从叶非情最后将我带走的情况看,我想应该是他赢了。 成凯瞬间遭到朋友的鄙视和怀疑:“成凯,你没打赢叶家二少吗?” “不应该啊成凯,怎么说你也是黑段高手,怎么就没有干过叶家二少?” “就是啊,不是说叶家二少只是个花瓶吗?成凯,你居然连他都打不过,真给哥们儿长脸。” 他的朋友你一言我一语,成功让成凯黑了脸,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你赢了。” 但是他并不认输,死鸭子嘴硬道:“谁说我输了,我当时只是一时大意而已。” 72.他只要作壁上观即可 看着成凯与他的朋友嬉笑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我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凯与叶非情有几分气场相近的原因,我看见他就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他离我远远的才好。 成凯这个人,还真是跟叶非情一样是个人渣! 回神,我却见傅雪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出神,我问道,“怎么了?” 她扭头看向我:“想知道你与叶非情之间的事情,其实有一个人你可以问。” 我沉默,自然知道傅雪说的是谁。 成凯?他这个人和叶非情一样,也是个渣渣,而且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是似乎,目前为止,我能问的人真的也只有他了。 我低下头吃碗里的菜,若有所思道:“容我考虑一下。” 吃完饭后,傅雪将我送到凯悦后就自己离开了,路上她接了个电话,似乎是苏景初的朋友打来的,说苏景初喝醉了,让傅雪去接人。 站在凯悦的门口,早上那位朱总从上面跳下来的一幕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想起我最后趴在边缘,看着下面的一滩血,只觉得头晕目眩,心慌不安。 那一幕,真的让人惊魂不定。 白天不觉得什么,此时想起,我竟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脚也有些虚软。 有一种阴森的寒气在周围缠绕,像是有一只鬼站在我的身后,而我却没有勇气扭头去看。 朱总落地的地方,那里的一滩血迹已经被清理,却依旧隐隐留着一丝暗红,我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远远瞧着那滩暗红手冒冷汗。 “瑶瑶姐。”一道甜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抬眸,就看见傅柔挽着沈城池的手臂从凯悦出来。 我皱眉,她们刚订婚,难道不应该去度蜜月吗?居然还在S市。 这一想法刚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我也愣了一下,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可以这样古井无波的面对沈城池和傅傅柔。 心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疼的像是要窒息,虽然隐隐的有些怅然和失落,但我基本已经可以接受,甚至平静面对。 我静静的看着傅柔和沈城池站在我的面前,虽然沈城池看我的视线依旧毫无波动,但是我明显觉得他对我的态度不再像以往那般冷酷,因为他的眼中,再没有以往对我的冰冷和戒备。 婚礼上的不快像是不曾发生过一般,傅柔巧笑嫣然的对我说:“瑶瑶姐对不起,最近我只顾着我和城池的婚礼了,竟然大意的忘记了你结婚的事情,真是抱歉,我连结婚礼物都没有给你准备,不过我一定会补上的,还请你不要生我的气才好。” 生气?我冷笑了一声:“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浪费表情去生气?” 傅柔的脸色一僵,却依旧笑的娇柔,声线婉转如黄鹂歌唱。 她天真又不经意的说:“真是想不到,瑶瑶姐嫁的人竟然是叶家的二少,怪不得上次他会来接你下班呢。” 像是在杞人忧天,她担心的看着我,娇弱的眉心微皱,低落道:“我听说叶非情那个人特别的花心,他的女人很多,据说呆在他身边最长的一个是银座里的一个小姐,叫……好像是叫荷叶对吧城池?” 还不等沈城池回答,她看了沈城池一眼后再次看向我,怅然的喟叹:“哎,嫁给这样的男人,瑶瑶姐你一定不幸福不快乐吧。” 我还来不及呛回去,突然被一股力道揽进怀里,随之而来的是清幽的薄荷香,就算不看我也知道将我亲昵的揽进怀中的人是谁。 只听他带着妖冶笑意的清冽声线潺潺浮动:“我和阿瑶很好,我们幸不幸福快不快乐我想不需要傅小姐担心,傅小姐有这个闲心来担心我们幸不幸福不如去担心傅家会不会让阿瑶回去。” 勾着魅惑人心的薄唇,他轻慢的幽幽道:“你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而且对于傅家来说,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改变。” 随着叶非情的话,傅柔的脸色煞是苍白,她明明就很不痛快,明明就很想跳脚,她却克制着自己的脾性,一如既往的娇弱盈笑:“我懂姐夫的意思,而且我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觊觎本就属于瑶瑶姐的东西,她回来也是应该的。” 叶非情不置可否的冷笑,毫不客气的拆穿傅柔:“这大热天的,傅小姐是得了风寒吗?怎么在发抖呢?” 傅柔恼的不行,却又不好发作,下意识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隐忍着。 像是在炫耀我们真的很幸福一般,叶非情还宠溺的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性感的声线低低的对我说:“以后若是再遇见这样的人,你根本不需要跟她客气,直接骂得她连妈都不认识就好。” 我满头黑线,我又不是泼妇。 他勾着我的下颚,让我侧过脸与他对视,他眯着狭长的桃花眼,妖娆万千的说:“也对,我们阿瑶向来很端庄大气的,这种泼妇骂街的行为的确是不适合。” 他微笑:“这样好了,以后再听见狗叫,你就直接拿棍子打,打残了也没关系,有老公我在呢。” 我愣在叶非情那双桃花潋滟又温柔多情的深瞳里,只觉得满脑子都是眼儿。 他这是抽了什么疯? 以前,就算我被欺负了,从来都只会看戏撒盐的叶非情此时竟然帮了我,我不得不想,他到底是哪根经搭错了? 虽然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没敢现在问出来。 直接无视掉傅柔和沈城池,叶非情拥着我与他们擦肩而过。 没走两步,却听见沈城池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叶二少的如意算盘只怕是要落空了。” 对于沈城池没头没脑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我并不懂,但是我还是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叶非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脚步却明显顿了一下。 沈城池低沉冷冽的声音再次扬起:“叶二少果然下的一手好棋,让叶家因为碧云的事情而决裂,你再抛出城西那块地作为补偿,叶二少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知我知,但是你只怕是要失望了,沈家不是那么好动的。” 沈城池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沈家?沈城池,沈碧云,他们竟然是一个沈家吗? 是啊,他们都姓沈,只怕是也只有我傻,以为他们只是同性的豪门家族而已。 叶非情没有回头,也没有接话,但是我却看见他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华艳的笑容有些冷。 随着沈城池的话,我也终于明白过来叶非情的目的。 我就说,他定不会因为我而做出那样的事情,一定存着某种目的,而我,只不过成了很好的契机,成为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 原来他这样做,是在针对沈家。 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不会把他怎么样,所以他才那么的肆无忌惮,以这样的方式让叶家和沈家决裂。 然后,他再用城西的那块地作为补偿扔给沈家,那块地,太多人惦记,正所谓怀璧其罪,沈家的处境可想而知,好一招狗咬狗的戏码,好一招借刀杀人。 与叶非情一起走进电梯后,我这才挣脱掉他,双手环胸懒懒的靠在电梯上,我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微笑:“很高兴叶二少能这么大方的利用我。” 我有些悲凉的轻笑:“除了沈城池说的那些,其实叶二少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我吧,你成功的又给我树立了一个敌人,就凭沈家对我的态度,对我的恨之入骨,现在,报仇这种事都不需要叶二少您亲自动手了。” 他只要作壁上观即可。 73.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生气,觉得恼怒,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和委屈感。 见叶非情的表情很不好看,那笑也有些阴沉的意味,我淡若轻风的扬眉:“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不高兴了?” 我讽刺的话音刚落下,叶非情突然靠近我,他原本随意兜在兜里的手捏住我的下颚,另一只手撑在墙面上,将我圈在他妖冷的气场中。 他的声音清冽而妖艳:“就算如你所说又如何?” 我对上他深邃明艳的眉眼,只觉得他笑的轻佻,飞扬跋扈的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像是在说,就算你知道真相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忍着一口咬在他脖颈上的冲动彻底的闭了嘴,他没有说错,就算如我所说我又能怎么样? 是杀了他还是跟他打一架?似乎都不可能。 抛开那些委屈的和薄怒的情绪,我笑了,讥笑的用无比轻松的语气说:“我能如何?我怎么敢把你叶二少如何啊。” 这句话,包含着我太多的无奈和悲情。 叶非情在凯悦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那些被沈碧云的母亲和她表哥扔碎的花瓶已经焕然一新,屋中被砸破的电视也已经完好无缺。 我扫了眼这干净整洁的房间,只觉得风格似乎有些变化,却并不明显,当然,相比下,我更喜欢这房间现在的样子。 比起之前的冰冷,似乎带上颜色的沙发套和窗帘让这个房间有了朝气。 叶非情什么都没有说就自己回了房间,留给我一扇冰冷而紧闭的房门。 这时,屋中的电话响起,我顿了一下这才接起:“你好,请问你找谁。” “是我。”电话里传来一道清风朗月的声音。 我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沉思了一瞬这才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来:“叶少鸿?” 电话里传来叶少鸿温雅的笑声:“你终于不再生疏的叫我叶大少了。” 我岔开话题:“你找叶非情吗?我帮你叫他。” “我找你。”他说。 “哦。”我不尴不尬的应了一声:“找我什么事?” 他像是松了口气,缓缓道:“听说你去警察局了,打你手机没人接,有点担心你,我只是想确定你回来了没有,没什么事。” 听着他关心的话,我眨了眨眼睛:“你该不会已经打了很多次电话了吧?” 我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他潺潺的声线温温柔柔的说:“你不回来我不放心。” 我的心露跳了一拍,只觉得这电话烫手,恨不得扔掉才好。 我选择性的忽略掉他的话,讪讪的笑了一下:“我的手机在叶非情的别墅,没有带在身上,真是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温和道:“没有关系,听说沈家的人中午的时候来闹过了?你有没有受伤?” 早上惊魂的一幕,我的确是被吓到了,再加上沈家的人找来又闹了一番,房间变成这样,酒店的人就算要换陈设也要问过叶非情才是,可是他却什么都没问,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而眼前这人,明明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却是一番嘘寒问暖。 不管叶少鸿这个人好或者不好,这一刻,他的关心都让我温暖动容。 暗自叹了一声,我终于不再这般保持着距离的与他说话,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我开玩笑般的说:“早上朱总拉着我一起跳楼的时候我当时害怕的只想求生,而如今,我却觉得,还不如与那位朱总陪葬呢。” 与其每天都被叶非情这么算计报复,还不如死了干脆,一了百了,他不是连墓地都给我准备好了么? “说什么傻话。”我的话引来叶少鸿的呵斥,但是就算是呵斥,他依旧是温柔的。 我吐了吐舌头,轻松了不少:“别当真,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揶揄道:“如果我迟迟不死,不知道会不会把叶非情逼疯?他可是连墓地都给我准备好了呢。” “怎么回事?”叶少鸿原本温和的声音低了几分。 被他凝重的语气感染,我唇角的浅笑也渐渐凝结:“我已经知道叶非情为什么这样恨我的原因了。” 叶少鸿并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那场车祸因我而起,他恨我也应该,毕竟死的是他视为母亲的亲人和他的未婚妻。” 叶少鸿叹息:“你终究还是知道了,本来一直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内疚自责有心里负担。” 我的心一暖,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之前问他叶非情为什么会这样对我的时候,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叹息的呢喃:“我宁可你恨他,与他发火撒脾气,也不想你因为内疚自责而对他千依百顺。” 我知道,叶少鸿不让我对叶非情内疚是因为这样可以让我更开心,心里负担更小。 “谢谢。” 彼此沉默了一下,我正准备与他说再见,他又突然说:“按键式的手机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人用了。” 他看似随口的一说,而我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我知道,他在问我,那个手机对我很重要吗? 他的关心和温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因此我也没有瞒他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那个手机对我很重要。” 他若有所思的说:“原来是这样。” 我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我挂了。” “好,若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与叶少鸿道了再见,挂上电话后,我抬眸就看见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而叶非情,一身白衣出尘的他倚着门框,手里夹着一根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倾城的容颜,让他变得更加魅惑邪肆透着危险的气息。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 他桃花潋滟的眼睛看向我,凉凉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那一霎那,我只觉得我被冻住了。 他优雅的弹了弹烟灰,凉薄的唇瓣似笑非笑:“叶少鸿的电话?” 我觉得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便坦坦荡荡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叶非情妖魅的眼底瞬间冷冽,像是万年不化的雪山,一片肃冷。 实在不喜欢这压迫人心的气氛,也不喜欢叶非情身上那股子冰冷的盛气凌人,在我的心发冷之下,我悠悠问道:“叶二少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在沉默的气氛中,他将烟放进烟灰缸中熄灭,这才走到我面前,眯着眼定定的瞧着我:“你已经去过墓地了?” 虽然那场车祸不是我所愿,但是毕竟是因我而起,还死了那么多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歉疚? 说再多,也换不回那些活生生的人命,也换不回我的小哥哥和安然以及沈城池的弟弟。 我没敢去看他,只觉得眼睛发涩,干干的对他道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你一句抱歉就能抵消你杀人的事实?就能获得别人的原谅?”叶非情扶着我手臂的手格外用力,像是恨不得捏碎我的骨头。 他赤红的眼睛更像是一只要吃人的猛兽,我的心颤了颤,悲戚的出声,“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的眼神愈发冰冷:“好一句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忍着疼,咬着唇瓣说:“我没有要为自己辩解开脱的意思。” 那句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叶非情看来我是在为自己辩解开脱,但是我真的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事情变成那样非我所愿,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是似乎,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最后,我只好咬着唇瓣,什么都不再说。 74.你不是已经给我准备好墓地了吗? 叶非情阴冷的笑了一下:“我说呢,你之前还对我剑拔弩张的,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原来是这样。” 因为疼痛,我冒了一身的冷汗,明明就很想哀痛的叫出声,发泄自己的痛,我却隐忍着。 想到墓地那块属于我的墓碑,我平静的说:“你不是已经给我准备好墓地了吗?如果你觉得只有死才能偿还,我不介意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非情堵在了嘴里,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带着一种不可理喻的霸道狠狠吻下来,近乎蛮横的掠夺,他的手臂将我牢牢困在他坚硬如石的胸前,疼的让我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他灵巧的撬开我的牙关,吞噬我的呼吸,强硬的进进退退,勾勾缠缠,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也容不得我拒绝。 但是我还是提着仅有的力气去抗拒他,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我依旧不喜欢他的碰触,因为不爱,所以抵触。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在没有爱的前提下,女人总是无法接受性,那只会成为一种煎熬和屈辱。 叶非情残忍的吻一如既往的带着嗜血,所以毫无意外的,熟悉的血腥味在鼻息间飘荡。 我快要昏厥的时候,他这才放开我,他眯着眼睛凉凉的瞧我:“我的碰触让你很煎熬很屈辱?” 我想我此时的脸色肯定是苍白的,人也不是特别精神,眼前一片迷蒙。 他却是神清气爽,并且好心情的带着几分恶劣,微笑:“糟践你,是我的报复之一,我知道你喜欢沈城池,可是,你却只能让我碰。” 他的笑,妖娆又凉薄,放荡不羁又尖酸刻薄:“很难受很心痛是不是?” 果然,他还是他,依旧没有变,哪怕之前他帮过我。 他对我这样我已经不稀奇,因此此时面对他这般遭人恨的嘴脸,我反而很平静。 我努力掀起一抹满不在乎的微笑:“随便你。” 我笑的苦涩,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那件事,也确实让我内疚自责,如果我不幸福不快乐,我会有种病态的畅快,心里也会觉得舒坦一些,好受一些,自责也会少一些。 叶非情勾着艳丽的唇线笑的妖娆,眼底却是冰冷无情的。 他的碰触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像是感觉到我的排斥和厌恶,手上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又残忍,带着羞辱凌迟着我。 这一次,他一如既往的不温柔,再没有顾忌我的不自在,连房间都没有回,就当场给了我一场无情的羞辱。 结束后,他冷情的推开我,任我狼狈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而他宛若谪仙,用那种炎凉的妖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甚至就连周身的气场都透着浓浓的轻蔑。 地板的冰凉透过我薄薄的衣服磬在我的肌肤上,晕染着凉意,而我,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相比于我的衣衫不整,他明显要整洁清爽许多,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我没有去看他,轻轻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其实我只是想他忽略我的存在,甚至是忽略掉我这个人。 虽然是自暴自弃,其实我并没有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可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听见清脆沉闷的关门声,我知道叶非情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睁开眼睛,我甚至不敢去看衣衫不整,那般狼狈的自己,屈辱像是藤蔓一样撕扯着我的心。 我的贝齿咬着唇瓣,脸色煞白。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进了浴室将自己冲洗干净。 镜子里那个人,顶着一身暧昧的痕迹,眼底全是狼狈和羞耻,那模样,看着着实难堪丑陋,像是一只自卑的丑小鸭。 仅仅只是一眼,我便再不忍心去看,也没有勇气再看。 虽然很想极端的对待自己,但是我感冒刚好,再不想感冒的我还是用了热水清洗自己。 我很平静的洗了澡,因为我知道,再难,我也只能受着,更怨不得谁,而且,就算我怨天尤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之后一连好几天我都再没有见过叶非情,他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因此我想,他是不是出差了? 对于他的消失,我平静而庆幸。 叶非情不在,但是我也并不轻松,沈碧云的事情短暂的热闹后很快就沉寂了下去,而我,依旧被沈碧云的表哥盯着不放。 都说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沈碧云这件事,这种手段用在我身上却是我给别人背了黑锅,但是对于沈家来说,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沈碧云的表哥将我从小到大的事情罗列了一遍,然后他将小时候那位相师给我的预言重中之重的解说了一番。 天生贱格,命里带煞,克亲戚朋友还克夫,注定无所依,孤独一生。 自然,沈碧云的表哥少不了的要将我父亲的死,我哥的死,还有那场车祸罗列一番,无不是在说我是一个扫把星。 在最后,他甚至大言不惭的说等着叶非情的下场。 这篇文章我很平静的看着,我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我在意的是当这些事情像是阳光一样照在我眼前的时候,心底的那份自责和内疚更深,那种抽疼的感觉鞭挞着我的心,就好像,我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不祥之人,谁沾染了谁倒霉。 那位相师给的预言我也一直不信,并且无比的不甘心,觉得他知道什么,他是神仙么?凭什么这样对我的命格指手画脚,让还是孩子的我就接受家族异样的眼光,人生历经坎坷不幸。 可是当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我却是那么的没有底气去反驳。 有一根针一直扎在我的心上,拔不掉,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痛的浑身痉挛,难以忍受。 那些评论,有抱不平的,有说风凉话的,也有毒舌吐槽的。 我想,沈碧云的表哥没少在这张帖子上费工夫,就是雇的毒舌水军只怕是也没少花钱,这还没算完,这帖子高居不下,在热搜上占了好两天。 也是托了他的福,我也算出名了一番。 就在我以为这帖子会继续占领热搜的时候,不知为何,它却突然消失了,去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足迹,给人一种这事从不曾发生过的错觉。 简宁和傅雪打电话来安慰我并不意外,但是让我意外的却是,沈城池竟然也打来了电话。 “碧云的事情,在沈家这边我已经还了你清白,对于沈家的行为我很抱歉,我代沈家跟你说句对不起,帖子我也已经删了,如果给你造成什么伤害,我愿意补偿。”听着沈城池的话,我整个人都在怔忡中,只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了幻听。 他毫无温度的声线虽然算不上多温和亲切,但是与以往他对我的冰冷和不耐相比,此时的他真的平易近人了许多。 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过了好半响,我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喃喃道:“伤害已经造成,你们是不是觉得补偿就可以抹去一切?” 那头的沈城池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他最后沉下去的声音像是某种歉然和理屈词穷,给人一种无地自容再说不下去的感觉。 我又一次愣住了,一向强硬的沈城池竟也难得的露出这样的一面,这说明什么? 我没有去深想,也不愿去深究,最后我冷淡道:“如果沈少打来电话是对我说这些的,我已经知道了,再见。” 我正准备挂上电话,却听见他冰冷沉寂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被误会,叶非情的母亲,这位主导者却自始自终都保持沉默,难道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的意思吗?” 75.请夫人跟我去看看少爷吧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再见。” 我明白,沈城池告诉我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和叶非情之间产生矛盾,其实就算他不说这些,我们之间也早就已经矛盾重重。 他暗指一切与叶非情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的行为与沈城池的身份和行事作风一点都不符合。 我下意识并不想去深想他这样做的目的,更不想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为了我。 我知道,叶妈妈并不喜欢我,她这样做也只是在借刀杀人,除去我这个她不喜欢的儿媳妇罢了。 只是,她未免太过现实,曾经才铿锵有力的宣告她的儿媳妇只能是沈碧云的人,却在对方毫无价值的时候为达目的,狠狠的将对方利用了一把。 果然,她和叶非情不愧是母子,甚至连行事风格都是那么的像,都是那么的肆无忌惮又不择手段。 叶非情不在的这几天,我终于有时间去找安静,得知她在当群众演员,我去堵过她几次,却并没有堵到她,反而听说她跟着剧组去外地拍戏的消息。 没有找到安静,我无奈,只好去安家看安妈妈,我也有好几天没有去看过她了。 安妈妈的身体并不好,我去的时候她似乎是生病了,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来给我开门。 见她这样,我皱眉:“阿姨你怎么了?生病了?” 我的手触在她的额头上,这一模,确实有点发烧,“阿姨我们去医院吧。” 安妈妈推开我的手,有些虚弱的温温道:“没事,只是发烧而已,吃点药就好。” “不行,都发烧了,怎么可以随便对待?还是去医院吧。”我坚持要带她去医院。 最终,安妈妈还是没有拗过我,跟着我去了医院。 托沈碧云表哥的福,我这一出去,有不少人认出我来。 “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扫把星,天生贱格那个?” “好像是她……” “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命里带煞啊?我觉得这种东西有点好笑。” “这话怎么说呢,一次是巧合,若是巧合多了,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 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我的心被蛰了一下,面上却是面无表情的。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事情被人评头论足,议论非非,而且这事还是这种一直扎在我的心底的痛。 任别人指指点点,我扶着安妈妈安静的排队挂号。 安妈妈的手在我的手背上安慰的拍了拍,压低声音温柔的宽慰我:“别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都是些胡说八道,毫无依据。” 我的心一暖,扭头对她浅浅的微笑:“我没事阿姨。” 虽说没事,但是人言可畏,有时候,流言蜚语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杀人于无形。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安妈妈的话突然多了起来,她的手亲昵的握着我的手:“我知道,安然的死让你很难受也很自责,所以这些年你为我和安静做了很多,供我们吃穿住,甚至不惜将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让安静出国,你希望她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希望我们能过上好日子,这些阿姨都懂。”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我听出了安妈妈的理解和对我的感激,我心底说不出的复杂。 “小瑶,你是个好姑娘,车祸虽然是因你而起,却不是你能控制的,你也不希望会发生那样的悲剧,这一切只是意外,不要太给自己压力,也不要太逼迫自己,安然她在关键的时候挡在你的身上,是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我的女儿我了解,就算是别人,她也会这样做的,我为她骄傲。” 安妈妈微笑着看我,又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安抚而真挚道:“你不欠我们什么,相反的,反而是我们欠你的才是,这几年,如果不是你,我跟安静早就不知道怎么过活了,倒是我们欠你一句谢谢。” 那场车祸,我以为所有的人都在怪我,傅家是,沈家是,叶非情是,安静是,我以为安妈妈也是,却不想,唯独她不怪我,她明明死了女儿,可是她却不怪我。 反而还说是她欠我的…… 我红了眼眶,感动的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三年过去,安妈妈是唯一一个对我说不怪我的人。 这么多年的人情冷暖,这一刻,我觉得我,这是我这一生中最温暖的时候,因为我得到了谅解。 此刻,我突然觉得,那些流言蜚语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安妈妈看病的时候,我在外面等她。 我拿着手机无聊的翻着网页,却听见医院的护士议论林安心的声音。 “林安心好漂亮。” “这个男人是谁?侧脸好帅。” “这是在求婚吗?” “……” 随着他们的话,我也在手机的网页上看见了那个男人侧脸,显然,这张脸我并不陌生,不是叶非情是谁。 怪不得好几天不见他,原来他跟着林安心去三亚玩儿浪漫去了。 我并没有去细看,直接忽略掉那条新闻。 “夫人。”听见有人叫我,我抬头就看见了王律师。 我看见王律师手中拿着一些单子,问:“王律师生病了?” 王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不是我。” “哦。”我应了一声,没有多问,更不想多问。 能让王律师殷切的跑前跑后的人只怕是也就那个人了,所以我不想知道。 正好安妈妈从主治医生那里出来,我对王律师点了一下头:“再见。” 我扶着安妈妈,安妈妈皱着眉有些郁结:“医生说要抽血,不就是发烧吗?还抽什么血啊,小瑶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吃点退烧药就好,我们回去吧。” 我知道,她这是怕花钱,怕给我添麻烦,所以才这样说,于是我拒绝:“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白走一趟,走吧,我去交钱。” 血液的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拿了医生开的药,我准备将安妈妈送回去,却见王律师站在我们的身后。 我皱眉:“王律师有事吗?” 王律师欲言又止,我等了他一会儿,他这才低低的说:“请夫人跟我去看看少爷吧。” 安妈妈奇怪的问我:“小瑶你结婚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听你跟阿姨说?” 被安妈妈这一问,我语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这事。 看出我的为难,安妈妈善解人意道:“没关系,若是觉得不好说就不说,既然你有事,我自己回去就行。” 王律师立刻体贴的说:“阿姨,我送你回去吧。” “没关系,我自己能行。”说着,安妈妈拿过我手中的药走了,像是真的很怕给我们添麻烦。 看出我的不放心,王律师对我说:“夫人去车里等我一下,我帮这位阿姨拦车。” 我骑虎难下,在王律师这般态度下,我半推半就的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我没有说什么,王律师倒是说了不少,他多此一举的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告诉我两件事,一叶非情并没有与林安心出国浪漫,那只是因为广告需要,然后被媒体炒作成了求婚。 我好笑,叶非情什么时候也拍起广告了? 如果女主角不是林安心,叶非情会拍这个广告?只怕是不见得吧。 王律师想表达的第二个意思就更让我好笑了,他居然跟我透漏叶非情虽然对我无情了些,他其实是在乎我的。 我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了声,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一个那般残忍对我并且给我羞辱的人,甚至连墓地都已经给我准备好,我还真没看出他哪里在乎我了。 我听的无趣又不耐,干脆闭目养神,见我这样,王律师也只好闭了嘴。 76.留着我给你买的手机干什么! 与王律师一起来到叶非情在海边的别墅,叶非情的门是密码锁,王律师开门的时候,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扭头将密码告诉了我。 “少爷在睡觉。”王律师低声对我说。 那意思不言而喻,无非是让我放轻脚步,别吵到他。 上楼的时候,他这才低低对我解释:“二少爷已经有两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一脸漠然,甚至连思想都是冷漠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顺从的将脚步放柔,没发出声响,当我站在卧室的门口,眼前这番场景着实让我意外又好笑。 看了眼屋中俊男美女的温柔画面,我对王律师投去嘲弄一瞥,直接用眼神讽刺他之前说叶非情在乎我的花言巧语。 叶非情在不在乎我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问题,但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冷笑王律师一番。 对他帮叶非情说话的行为我很不满,于是我轻嗤:“王律师,不知道这脸打的疼不疼?” 对上我冷嘲的眉眼,王律师还是一派的温和,儒雅的如同谦谦君子。 他看向屋中的叶非情与荷叶,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轻轻的说:“夫人难道不觉得荷叶与你的眉眼有几分相似之处吗?” 我愣了一下,侧眸看向卧室里的荷叶。 静谧的卧室里,那张大床上,只见叶非情枕在荷叶的腿上,而荷叶,她芊芊如玉的指尖温柔的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荷叶似乎有些累,因此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煎熬,并没有甜蜜和美好。 她保持着个坐姿也有些时候了,腿应该已经酸胀麻木,因为我发现她总是心不在焉的将注意力集中在腿上,试图活动腿脚,又怕惊醒了叶非情,所以她不敢乱动,只得隐忍着痛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如同王律师所说,细看之下,我确实意外的发现荷叶的眉眼与我有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她的侧脸。 我的心跳了跳,却什么都不愿想,只没心没肺的轻笑,低低道:“荷叶怎么说也是美女一枚,你们男人哪个不爱美女?哪个不是想左拥右抱?” 王律师皱眉想说什么。 我打断他还未来级说出口的话:“就算荷叶与我有几分像又如何?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你们叶二少喜欢这种类型的罢了。” 王律师的眉宇皱的更深了,最后他无奈:“夫人要这般曲解事实我也别无他法……还是夫人在害怕什么?” 忽然他揶揄笑道:“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夫人不自信的表现吗?” 我的脸色沉下去,顿时觉得与王律师纠结这个实在没有意思,便没好气道:“随你怎么想吧。” 我这声音有些大,惊醒了屋中的人。 荷叶看见我,缱绻着疲惫的妩媚眉眼里影射出几分不快和敌视。 叶非情动了动,也睁开了眼睛,他有些疲倦的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缓了一下,这才看过来。 因为刚醒的缘故,他疏淡妖冶的眉眼还有些迷离,冲散了几分他与生俱来的清冽,虽然不咄咄逼人,却依旧气势迫人。 看见我,他那几分迷蒙瞬间退的干干净净,变得冷冽阴凉。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王律师的身上,语气妖冷:“谁让你带她来这里的。” 像是在认错一般,王律师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低下头去,笔直的站着,什么都没有说。 “王律师,看来是你自作多情了。”我故作无辜的耸肩,我喟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提醒:“以后啊,这样的事情少做,我想你们二少也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下属。” 我的心情甚是愉快,转身就要离开,没走两步,想到我有些东西还在这里,不得不又转过身走回来。 我目不斜视的走进卧室,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手机还有钱包。 我正准备将手机装进钱包里,手机却突然被人蛮横的夺走,只听‘啪’的一声,手机砸在墙上,然后又狠狠的落在地上。 手机壳和电池从手机里分尸,散落各处。 我甚至来不及去看叶非情冰冷阴鸷的样子,就听见他盛怒的声线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冰冷而怒气横生的吼道:“你既然连我都不记得了,还留着我给你买的手机干什么!”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更像是一盆凉水从我的头顶浇下,浇得我透心凉。 身体里的温度瞬间被抽干,只留下冰冷。 他说什么? 他给我买的手机?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觉得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我只是觉得这个手机对我尤为重要,好像是一个我很在乎的人送给我的,然而我却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是叶非情。 哪怕从成凯那里得知我们以前是情侣,我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一直以来我将答案下意识,模模糊糊的归结在了沈城池的身上,因为这个手机是他给我的,所以我以为…… 却不想…… 怪不得,新婚夜他看见这个手机的时候会是那番表情…… 虽然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但是不知为何,我突然无比了解叶非情对我的感情,他对我是复杂,用爱恨交织形容也毫不为过。 或许他对我有情,但是同样的,他对我也有恨。 或许他之前对我残忍无情过,但是最近他却发生了变化,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他不再雪上加霜,他心疼了?不忍心了? 那场车祸因我而起,他死了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视我为仇人,但是因为恨,他不得不逼迫着自己残忍的对我,两种感情交织,拉锯着他的理智,所以他才会矛盾。 但是我觉得,叶非情的恨太过浓烈毁灭,像是已经积压已久,还充斥着几分怨,这是不该有的情绪,所以我觉得,除了车祸外,叶非情恨我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我被自己这些清晰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这样想,这样去剖析那个妖孽的男子。 我闭上眼睛,抛弃脑海中那些迅速闪过的思绪。 不知道为何,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条被叶非情扔掉的项链来。 那件‘墨失墨爱’的仿品,是不是也是叶非情送给我的? 这一想法刚从我的脑海中冒出来,就惊得我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他问我为什么那么在乎那条项链的时候,因为我的答案他震怒的扔了项链。 不知道为何,我有点恐慌,下意识就想逃,并不想去面对手机是谁买给我的,项链到底是不是他送给我的等等一系列的问题,更不想去了解任何关于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般惊恐,更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我甚至来不及思考,大脑就已经下意识做出一系列的想法。 最后,我得出五个字的结论:远离叶非情! 我逃一般的迈着步伐,走到门口的时候,想到我的手机卡,我犹豫了一下,又匆匆跑回来捡起地上的手机。 我连电池和手机壳都不要了,一手拽着包,一手捡起手机就急匆匆下楼。 我听见叶非情震怒的声音传来:“傅瑶!今天你走出这里就再别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话并不能让我犹豫,我甚至欣慰的想,不出现在他面前我求之不得。 我脑子乱哄哄的,浑浑噩噩的从别墅里跑出来,跑了好远一截,直到看不见叶非情的别墅了,我这才停下来喘息歇脚。 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又慢慢的走。 屏幕已经碎裂,只剩下一个空壳的手机被我紧紧的攥在手中,疼痛让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觉得,我的头也在隐隐作痛。 77.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我觉得迷惘,觉得混乱,心慌不安,我甚至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般逃避就下意识这么做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最后我将一切恐慌害怕归功于叶非情对我的残忍上,他对我那么无情,我岂能不怕他? 于是,我原本有些起伏不定的心跳渐渐平复下去。 我没走多久,就听见喇叭声在身后响起。 我扭头,就看见成凯开着拉风的轿车停在我的身后。 他将车篷落了下去,手优雅的肘在车门上,那俊美青春的脸上,流里流气的表情透着几分轻浮,他模样拽拽的,坏坏的嚼着口香糖对我说:“美女,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用。”我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有些头疼,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他?难不成他也住这边? 他从车上跳下来,放荡不羁的拦住我的去路:“如果我非要送你呢?” 成凯这样的人,和叶非情一样,都有着倔强的脾气,并且都不喜欢别人抗拒自己。 知道就算我拒绝也无效,我只好妥协的上了他的车,报了地址。 成凯不羁的笑容立刻变得更加喜笑颜开,他像是对待宠物般摸了摸我的头,非常满意我的表现:“乖。” 我们刚坐上车,就有一辆车从身侧迅速飙过,那速度,想不注意都难,同样是敞篷车,虽然速度很快,但是里面的人我还是看的清楚,是叶非情与荷叶。 成凯明显也看见了,他看了看那辆渐渐远去的兰博基尼,又看了看我:“你们吵架了?” 我没心没肺的笑,语气轻松:“哪儿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叶二少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我也是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见他带一个女人就说我们吵架了,那我们岂不是天天都要吵好几架。” 成凯点头:“也是。” 他玩味又好笑的瞧着我:“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嘛?这样的情况,你倒是挺宽心,想的很开啊,以前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这样。” 听成凯提到以前,我恍惚了一下,只想跳过这个以前,所以我岔开话题:“不是说送我吗?还不开车。” 对于我和叶非情的以前,这一刻我一点都不想听,也一点都不想知道,所以我选择打断成凯。 成凯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果然没有再多说,启动车子将我送去傅雪的画廊。 我将手机卡从那只被叶非情摔坏的手机取出,我本来想将手机扔掉,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将手机装进了包里。 注意到我的动作,成凯也看见了那只手机,他揶揄道:“七年了,这只手机你居然还留着啊,不是说不在乎吗?既然这样还留着他送的手机做什么?” 我僵了一下,辩驳道:“我留着跟他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念旧。” 成凯不置可否:“是吗。” 车子抵达画廊,我立刻打开车门下车:“谢谢你送我。” 刚甩上车门,就听见成凯悠悠道:“我好像记得你欠我一顿饭是吧?” 听他提起这事,我这才想起上次我请他送我去墓地,我确实是答应过请他吃顿饭。 “说吧准备什么时候吃。” 他放荡不羁的勾着唇线:“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音落,他一脚油门,车子迅速消失在眼前。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我这才迈步走进傅雪的画廊。 我刚走傅雪画室的门口,就听见傅雪在与人吵架。 与傅雪吵架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林安心。 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两人的对话,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非就是林安心定了一副画,然后画廊给出的成品她并不满意,而画廊已经画过三幅画,她皆表示依旧不满意。 傅雪的意思是这活她不接了,林安心要求赔偿违约金。 赔偿违约金本就是合约里的内容,傅雪没有意义,但是林安心却狮子大开口,傅雪觉得这与合约上的金额不对,林安心却不依不饶。 最后傅雪发现她被坑了,合约上的违约金数目有变动,而她工作室画师的签名却赫然签在上面。 傅雪有些呆的看着合约,她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违约金就变了? 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签名,这件事,就算闹到法庭上也是傅雪理亏,根本就无冤可申。 因此,傅雪那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瞬间偃旗息鼓。 傅雪被气的不轻,她面上却依旧冰冷如霜,不漏分毫。 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已经压下心口的怒气,她这才冷冷的溢出一句话来,却是没有了倨傲,而是放低了姿态,语气温和婉转:“我会尽快将画再画一幅出来,一定做到让林小姐满意。” 见傅雪放低身段,林安心冷笑了一下,得意的双手环胸,趾高气扬道:“我现在对你们画廊的能力保持怀疑,所以我不准备再接受你们的画,我要求赔偿违约金。” 傅雪的画廊,刚开没有多久,都还没有什么名气,林安心想找什么样的大牌画师找不到?偏偏找了傅雪的画廊,这说明什么? 我想傅雪是恼怒的,但是她却压下心底的怒,忍着脾气去倒了一杯水给林安心,客气礼貌的赔不是:“之前与林小姐吵架是我对,这杯水,就当我对林小姐赔礼道歉了,还请林小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让林小姐满意。” 林安心轻蔑的看了眼傅雪手中的水杯,然后笑着接过,我清楚的看见林安心眼底的不屑和冰冷,我的心惊了一下,正想出声,就见林安心将水泼在了傅雪的脸上,傅雪倒吸了一口凉气,闭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 “阿雪!”我惊叫着跑进去,庆幸,好在那水不是什么开水。 看见我,林安心唇角那抹轻蔑的弧度高高扬起,将手中的空水杯扔了出去。 杯子在空出抛出一个弧度,砸在墙上装裱好的画上,只听‘砰’地一声,那杯子就毁了一副精致的画作,最后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我的画!”傅雪起初又陪同的跑过去,不顾碎裂的玻璃试图挽救自己的画。 那张画我知道,是傅雪的珍品,当然也知道她珍品的不是这张画,而是画里的人。 怒气封喉,我抬手就给了林安心一耳光。 林安心懵了一会儿,扭头瞪着我,“傅瑶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打我!” 林安心要扑上来,被傅雪拦住了,她吼道:“林小姐,我陪你的违约金,请你现在从我的画廊滚出去!” 傅雪的怒吼像是拉回了林安心的理智,她镇静下来,“我等着你的违约金!但是,我要验伤!我要求你们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我不是画廊的人,就算赔偿你精神损失费也论不到画廊负责!”我怒道。 林安心强势道:“这件事我说了算,轮不到你插手!” 她眯着眼睛看向傅雪:“我想傅老师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吧。” 我自然懂林安心的威胁,如果处理的不好,她就把事情闹大,事情闹大,也就意味着损害画廊的信誉和声音。 林安心若是一般人就算了,偏偏她还是公众人物,当红明星,影响力可想而知。 眼底的情绪阴了阴,积压着怒气,我笑了:“林小姐想要违约金也不是不可以,就看林小姐有没有那个代价来拿这违约金了。” 林安心冷笑,“代价?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音落,她不再废话的扭头就走,最后抛出一句话来:“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78.你能来找我,真的让我感到很意外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安心突然又转过身来微笑:“如果你愿意来求我,我会心慈手软也不一定。” 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这话是对我说的,因为她那双讥诮的眼睛看的人是明显是我。 而我心里也清楚,就算我真的去找林安心,她也不见得会心慈手软。 前车之鉴,我已经记忆深刻。 林安心走后,我这才问傅雪:“到底多少违约金?” “五十万。” “这么多。”就算十倍赔偿,一般也不过才几万而已,而现在,对方却要五十万。 傅雪又摸了把脸上的水,拿着合约转身进了另一间画室。 画室里的人都在忙碌,傅雪冷冷吼了一嗓子,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小吴呢?还没有来吗?” 画室里的一个女孩诺诺的道:“没有。” “打她电话!” 那女孩低下头小声道:“打不通。” 这时,有人小心翼翼的将一封辞职信递到傅雪的面前:“老师,这是小吴让我转交给你的辞职信,早上忙,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我和傅雪的脸色都不好看,事情发展到这里,谁都想得明白,小吴被人买通来黑傅雪。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感到抱歉,苍白的对傅雪道:“阿雪对不起。” 傅雪瞪了我一眼,“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就是五十万嘛,我给她就是,区区五十万我还是拿得出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知道,傅雪所有的钱都投资在了这间画廊上,以前她跟家里闹矛盾,为了争口气,后来就再没拿过家里的一分钱,就连上大学的钱也是靠她打工和拿奖学金这才支撑到毕业。 听她这样说,复杂的情绪凝在我的胸口。 我与她,也是近几年才开始熟悉,彼此亲昵起来。 此事因我而起,短短几年的感情,她却对我这般掏心,我心中温暖,道:“我是说我害你毁了最珍视的画,抱歉。” 一提这个,傅雪脸上的表情立刻夸了下去,变得忧伤沉郁。 我也有些懊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走回自己的画室摆摆手:“不就是一幅画。” 她的语气和态度虽然是无所谓的,可是我明显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忧伤和酸楚。 可见,那幅画被毁了,她是真的很心痛,也很难过。 我顿了一下,跟着她的脚步走过去。 走到她独立的画室门口,我就看见她顿在地上看着那张被弄破的画默默难过,小小的身影忧郁而悲伤。 被损坏的地方并不大,但是偏偏有着致命的伤害。 那一个不大的破损,让画上的俊美男子瞬间就变成了独眼龙。 这样的场景,其实是充斥着某种笑料的,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看了傅雪一会儿,我离开了画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电视台,我到的时候,简宁刚做完采访回来。 电视台的人我并不陌生,大家彼此打完招呼,嘘寒问暖了一番就个忙个的去了。 看见我,简宁高兴又意外:“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林安心的那些东西,傅雪有给你吗?”傅雪那个样子,我实在不好打扰,只好来问简宁要。 “我又收集了一些,正准备这两天就动手呢。”说起这事,简宁有些兴奋。 “给我吧。”我说。 起初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觉得看戏也无妨,可是现在,我准备自己动手。 “你确定?” “给我。”我定定道。 “我有个朋友是娱记,而这些消息对于她来说也是好东西……” “给我。” 简宁皱眉,“傅瑶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的很清楚。” 简宁劝我:“傅瑶别这样,我朋友是娱记,就算被找上门,也顶多就是警告一下,或者恐吓,你不一样,叶非情本来就恨你,恨不得你死,你也说他连墓地就给你准备好了,这事若是被他查到,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无所谓。”我淡淡的说。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林安心一次又一次的来招惹我,起初我是真的不想跟她计较那么多…… 计较?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实说好听了是我大度,不想与她计较那么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我次次避让,说难听了,就是因为我惹不起。 是的,我惹不起林安心,她有叶非情,而我…… 我只有我自己,所以我便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气吞声,将那些气和恨噎回肚子里。 现在,我依旧惹不起林安心,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不该惹的人! 秉着一腔怒火和冲动,我觉得我已经这样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坏的,所以,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见劝不过我,简宁只好将内存卡给我。 她凝重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对她笑了一下,“没事,叶非情若是真的要弄死我,你们帮我收尸就行。” 简宁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什么傻话呢!” 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我与某节目的编导遇见。 互相点头后,我们擦肩而过。 “傅瑶。”像是想到什么,他突然叫住我。 我转身,就听见他说:“电视台想新开一个娱乐节目,我记得你的声音很好听,有没有兴趣来试试主持人?” 听见这位编导的话,我愣了一下,我还记得我为什么而被电视台辞退,为什么而找不到工作,现在,却有人问我有没有兴趣试主持人……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那位编导笑道:“沈总已经解除了对你的禁令。” 我又是一愣,有些意外,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复杂萦绕,我点了点头:“我考虑一下。” 编导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若是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我接过名片:“好的。” 从电视台出来,我看着这炎炎烈日下繁华依旧的城市,觉得恍惚,想不明白沈城池为什么又松口了。 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只是一闪而过,我便没有让它停留。 无论如何,沈城池已经订婚,我与他也已经过去,再无任何可能,所以他如今的态度和变化对于我来说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傅雪收集的那些东西我上次已经看过,简宁虽然又收集了一些,但是我想,应该也只是一些绯闻罢了,这些东西,却并不是我最想要的,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也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罢了,不够致命。 而我要的,是绝对的丑闻,能伤到林安心的,并且能狠狠的伤她! 我的眼眼眸阴了阴,最后,我去了叶家的公司。 巍峨的高楼上,那两个精光闪闪的大字昭示着这个公司的张扬和势力。 精诚,简单两个字,却寓意非凡。 “请问你找谁。” “找你们总经理,叶少鸿。” 如果我没有记错,在这偌大的公司,叶少鸿是总经理,而叶非情,是副总经理。 “请问你有预约吗?” “没有,”我摇头,“你可以帮我问一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吗?” 出于礼貌,前台帮我去了电话。 前台帮我自报家名后,叶少鸿就让我上去了。 我在光可鉴人的电梯墙上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阴冷的让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电梯打开后,我就看见了叶少鸿,显然,他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他微笑着迎来,一身正装的他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你能来找我,真的让我感到很意外。” 我与他一起走进办公室,他这才问我:“想喝点什么?” “水就好。” “咖啡怎么样?我最拿手的,给个面子,尝尝我的手艺如何?”他像是真的很高兴,表现的有些殷切。 79.她不是二少的妻子吗? 我忍不住的打趣了一句:“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温和的眉眼变得认真起来,依旧带着几分暖玉般的笑意:“我想非奸即盗你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 我一愣,尴尬又别扭,他这不是在…… 表白? 我顿时有些后悔,仅凭着一腔热血,我就这么不怕死的找上门来。 看出我的尴尬,他最后又明眸善睐的微笑起来:“开个玩笑,别在意。” 在他办公室里的左边有扇门,我见他走进去,没一会儿就听见有声音传来:“你坐一会儿。” 一个人站在这里也挺尴尬不自在,我便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我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原来这扇门的后面是个卧室,还有一间厨房。 声音是从厨房发出来的,我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叶少鸿在磨咖啡。 感觉到有人,叶少鸿扭头看向我,笑的温润如玉:“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只觉得被叶少鸿那温柔如水,全是宠溺的眸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尴尬的再次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个绝大的错误。 再加上男女共处一室,在办公室还不觉得什么暧昧,地方一换,房间的画风一换,就什么感觉都变了。 我僵硬的站了一会儿,准备回办公室等他,他的声音响起:“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得不又转过身:“就是……想找你帮我个忙。” 叶少鸿点头:“可以。” 他这么干脆,我反而不自在起来:“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这么快就应了。” 他再次抬眸看向我,温柔道:“只要是你说的,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 我一愣,又一次词穷了。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句话,我没头没脑,语气僵硬道:“那个……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林安心。” “林安心?”他皱眉。 听着自己的声音和他的声音,我有些懊恼,其实他这样的态度,我已经萌生了退缩之意,却不想,我在混乱的情况下去竟然将话给说出来了。 现在这样我也不好回头,于是我硬着头皮说:“林安心像是一批黑马突然杀进演艺圈,不但有好作品,还有好导演,所以她才会这么快红,我知道,叶非情功不可没,但是我要知道的是她进演艺圈以前的事情,以及一些她见不得光的事情。” 咖啡机的声音已经停止,叶少鸿换了程序,我看他眉眼认真,不知道是在认真的听我说话还是在认真的煮咖啡。 我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气氛沉默,只觉得让人浑身不自在,我不得不继续说:“以前我听说过这样的传闻,林安心在出道以前其实是坐台小姐,还说她根本就不曾留过学。” 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这才是能致命的东西,那些绯闻,其实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根本证据,只要叶非情动动嘴皮子,事情很快就会被处理掉。 然而一个人的人生经历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就算被人隐藏,也会留下足迹,让人有迹可循。 人生,每一次岔路或许只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也或许只是事态所逼的无奈,或许她也是值得同情怜悯的,但是,此时我不想去同情。 挖人前尘往事,我这样做或许有些卑鄙,但是我并不介意自己卑鄙。 叶少鸿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调查林安心干什么,但是他却问:“你调查她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叶少鸿的话,浅浅的微笑起来:“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如果觉得为难没有关系,我也知道,让你调查林安心若是被叶非情知道了你们兄弟两肯定得闹,那我可就成为罪人了。” 我有些庆幸的挠了挠头:“没有关系,按照叶非情的脾气惹怒了他,非要闹个翻天地覆不可,是我欠缺考虑,我先走了。” 其实叶少鸿不接手我是真的很庆幸,所以他若是不答应也好。 我觉得,找叶少鸿不如找成凯来的更直接。 至少,成凯还可以明码标价的与我做交易,而叶少鸿,却不行,我也无法与他明码标价。 我还没走几步,就被叶少鸿给拉住了,他失笑:“我应该感激你临阵退缩,为我考虑这么周全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认真的问我:“怎么突然想起调查林安心了?” 我想了想,并没有说真话:“好奇,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大众有知情权不是吗?” 叶少鸿看我的眼神虽然依旧温柔,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眼底散发出来的严肃以及询问。 像是在说,不要骗我,我不傻,我要知道真相。 我别开与他对视的眼,干笑:“也是,这个理由好像挺蹩脚的。” 叶少鸿失笑,不再那么严肃:“知道就好。” “到外面慢慢说。”他松开我。 “哦。”我低着头闷闷的应道。 我走出卧室,再次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叶少鸿这才端着他现磨的咖啡出来,然后又在茶几上放了一盘点心这才在对面坐下。 “尝尝我做的咖啡。” 现磨的咖啡香味浓郁,我闻香而动,端了起来:“很香。” “奶和糖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叶少鸿温润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奶和糖,但是这的确是我喜欢的口味。 淡淡的奶香混合着咖啡的香气,最后汇聚成诱人的味道,轻轻吹了一下,我浅浅的尝了一口,赞美道:“很不错。” 笑颜在叶少鸿的脸上绽开,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我底下眼睑,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静静的尝着咖啡。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林安心吗?” 我抬眸与他的视线对上,他的眼睛认真而真挚,就像是很普通的朋友,在与我谈论最平常的事情。 虽然他的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压迫。 我想了一瞬,然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他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呢,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并不会轻易去对付一个人。” 我沉默。 “这件事交给我吧,回去等我消息。”说着,他就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给我。 “既然事情是因你而起,这五十万,应该你拿才对。” 我看着那张支票,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说的对,林安心是因为我才找茬的,那五十万自然不能让傅雪去想办法。 可是,叶少鸿给的钱…… 都说无功不受禄…… 像是看出我的为难,他道:“就当我借你的好了。”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再说,说不定以后我也会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呢。” “谢谢。”犹豫了一下,我接过支票,想了想,我说:“到时候你把资料交给我就好,剩下的我自己来。” 他笑了一下,没说话,看了眼时间:“快要吃完饭了,一起?” 说起吃晚饭,我想起成凯来,于是拒绝了他:“下次吧,我今天晚上有约了。” “那走吧,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 但是最终叶少鸿还是将我送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站在不远处的叶非情,随之而来的才是秘书门的议论声。 她们似乎说的热闹,正在兴头上,因此也没注意有人,我也不知道,叶非情在这里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这边正说着,那边就有人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我就说眼熟吧。” 那人拿着手机凑过来,“我就说那个女人眼熟呢,她不是二少的妻子吗?就是之前网上说天生贱格那个,她们是一个人吧?” 80.叶非情咬的,满意了吗? 有人附和:“你不说我没发现,你一说还真是的哎!”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有人问:“你们说她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一般。” “我也觉得,我看啊……”最后那人只隐晦的说:“总经理可是亲自出来迎她的,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还没见总经理对哪个女人这样。” 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叶非情突然扬起的声音打断:“阿瑶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找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那些秘书们立刻作鸟兽散,不苟言笑,态度严肃的开始工作,打电话的打电话,整理资料的继续整理资料。 叶非情笑的温柔,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即便是这样,却还是让人觉得冷,觉得心肝颤。 与叶非情相处的这些日子,多少也有些了解,他笑的越是温柔,越是风情万种,就表示他越生气。 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我转身对叶少鸿说:“我走了,再见。” 或许是担心叶非情把我怎么样,叶少鸿温和的说:“我送你。” 我摇头,“不用了,你去忙吧。” 我刚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拉住,我浑身僵硬,听见叶非情慵懒的声音说:“我送你。” 我很想挣脱掉他拽着我手臂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掉,在他强势的力道下,我被送进了电梯。 我想,在外人看来,我们一定是亲密的,却没有人看见我们的暗潮汹涌。 电梯门关上后,叶非情这才松开我。 “你和叶少鸿很熟?找他做什么?”他问。 我无视掉他的话,并没有去看他,却感觉到他如实质的目光定定的瞧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笑着的,但我却感觉到了他的强势,有一团冷气在以他为中心,萦绕在周围,像是要将我冰冻起来。 我不会忘记之前才发生过的事情,他说,让我从此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 想了想,于是我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这应该不算是我出现在你眼前,因为不是我主动出现。” 我本来是准备要走的,是他非要让我跟他一起,所以这不算是我主动出现。 叶非情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锋芒的情绪,带着几分讥诮,面上妖冶的笑靥越发如桃花春风。 我觉得更冷了,明知道叶非情怒了,这样的情况,我应该闭嘴才是,我却还补充了一句:“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像是在赌气一般,我是故意的,故意气叶非情,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恼怒受罪呢? 至少也要气死他才算公平吧。 再加上林安心的事情,所以我也是生气的。 无视掉叶非情隐藏在春风和煦里的汹涌,我侧身挪了两步,按了一楼的按钮。 我的手刚准备收回来就被他握住,我的指尖一颤,想抽回,他却并不容许我这样做。 他将我的双手紧紧攥着,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抵在电梯上,我惊诧的抬眸,却只看见他低下来的眉眼。 他咬住我的唇瓣,力道之大,像是在发泄他积压在胸口的憋闷,他并没有攻城略池,只是残忍的咬破了我的唇瓣。 很疼,让我疼出了冷汗,身上的力气随着那疼也被抽干,浑身酸软,血腥的气息很快就蔓延开来。 似乎,自打认识他后,我就经常见血,对血腥的气息似乎也已经免疫,嘴唇也经常破皮受伤。 他的贝齿突然又将我放开,紧紧的抱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身上幽凉的薄荷香更是无孔不入。 前后变化差异太过玄幻,我眨了眨眼睛,茫然的问:“够了吗?” 他退开身,正好电梯打开,我绕开他忙走出电梯,这才转身对他说:“这一次是意外,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眼前的。” 我看见他那双妖艳的桃花眼笑意横生,眼底冷冽更甚。 我也有先见之名,在他发作前,忙迈步离开了。 跑出精诚,我并没有拦车,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有辆熟悉的兰博基尼从我的身侧开过,眨眼间就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松了口气,这才拦了辆车。 一到傅雪的画廊,就看见外面停着辆车,是成凯的车,我知道,之前才坐过。 他似乎也看见我回来了,将车窗落了下来。 我说了句:“等我一会儿。”就匆匆跑进画廊。 我将叶少鸿给我的支票塞给傅雪:“给林安心。” 傅雪愣了一下,问我:“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借的。” “问谁借的?谁会借给你这么多钱?”傅雪沉着脸问我。 我笑着安抚她:“真的是借的,等房子卖了就还给人家,所以你赶紧把我的房子处理掉。” 傅雪还想推拒,我道:“拿着吧,我知道,五十万你也能借得到,反正都是借,谁借不是借?我看你和苏景初比陌生人还不如,问他借你张得开口?只怕你也不愿意跟他借。” 我了解傅雪,她也是个好强的性格,以前与家里闹翻,她父亲断了她的开支,她就真的骨气的再没有问家里要过钱,更何况是与她夫妻陌路的苏景初? 傅雪还在犹豫,我已经没有再给她机会,离开了。 成凯带我来吃的这家餐厅自然是高档的与他身份相匹配,但是却并不是我喜欢的。 没有坐包间,而是在大厅找了个位子坐下。 看了眼周围,我的眉头皱起来,也没有跟成凯扭捏。 我问:“你确定要在这里吃?” “当然。”他扬眉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 “什么问题?” “我没有钱买单。” 我说的直接,也是事实,因此并不觉得扭捏或者不好意思。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出入这样的地方,一个人一个活法,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见不得人或者有什么好丢脸的,只是一个人的经济条件不一样而已。 对于我来说,高档也好,不入流也罢,反正出入餐厅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填饱肚子。 “哈。”成凯笑了起来:“就没见过你这么直接的人,竟然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你难道不应该为了面子而委屈一下自己的钱包吗?”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能给我吃还是能给我穿?” 成凯失笑。 我继续道:“所以喽,没有意义,我若是为了面子委屈了自己的钱包,回去我就该心疼滴血了,我明明可以不让自己心疼滴血,所以我为什么不避免一下呢?” 成凯玩味的瞧着我,痞气十足的笑着。 “成少是客随主便呢还是下次再约?”我问。 恰逢服务员过来,他并没有给我答案就流利的点了餐。 我站起身,礼貌的微笑:“看来成少的意思是下次再约。” 他按住我的手:“我请你这总行了吧。”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道了不用。 他却并不放我走,与我僵持不下。 突然,他拉了我一下,我低呼了一声身体前倾,险些扑在桌子上,好在我反应及时,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这才艰难的稳住自己的身体。 然而,我与他的距离就变得有点暧昧了。 我想,如果这张桌子再小一点,我再往下一点,我就要与他吻上了。 我上他下,他微微仰着头看我,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睛的动作扑闪着。 他的视线落在我破皮的唇瓣上,好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语气不好:“这跟你没有关系,放手!” “是吗?”说着,他邪气的又凑近我几分。 我见着他渐渐靠近的俊脸,紧张的脸都红了。 我实在是被逼急了,不得不乖乖道:“叶非情咬的,满意了吗?” 81.多年不见,成少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成凯没有再为难我,他放开我笑着坐了回去,我暗自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只见他突然脸色一变,变得玩味又阴暗,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他的速度很快,站起身,忽然拉过我的手臂,然后他的唇瓣就落在了我的眉心上。 一切太过突然,我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就感觉到额头上柔软的触感。 我回神的时候,成凯已经退开身又坐了回去,我注意到他的眸光看向我身后某处,并且得意的透着挑衅,我奇怪的扭头,就看见了身后走来的叶非情和林安心。 怪不得,成凯会突然转变,原来是做给叶非情看的,他这是在挑衅叶非情吗? 林安心挽着叶非情的手站在不远处,她傲然的视线远远与我对上,也像是一种挑衅。 我淡淡的扫过她,最后与叶非情的挑花眼对上,一袭白衣白裤的他优雅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却是个极其妖孽的王子。 他那双邪魅的眼睛笑的温文尔雅,因此也看不出他的喜怒。 短暂的停顿之后,他这才带着林安心走过来。 我侧眸瞄了眼成凯,却见他邪气的笑着似,乎就在等叶非情走过来。 我头疼的想,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我觉得我今天肯定是出师不利,不然事情怎么会这么多?一件跟着一件。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似乎自从叶非情走进我的世界之后,我就一直在出师不利,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我真想求他高抬贵手,对我慈悲一点。 我甚至想,我是不是应该去寺庙烧柱香求佛祖保佑? 眨眼间,叶非情和林安心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林安心的手,不知何事已经从叶非情的手臂上拿下,不过我看她眼底的情绪似乎不太好,有种失落的忧伤。 还不等叶非情说话,成凯已经吊儿郎当的懒懒扬声:“哟!这不是叶家的草包二少嘛。” 我想,上次叶非情把成凯打的肯定不够惨,不然他现在怎么还敢这样说话? 见一身妖气流转的叶非情没搭腔,成凯不知死活的继续道:“难道我说错了?外界好像都是这样说的吧,叶家二少,除了会吃喝嫖赌打架,好像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就连在精诚的副总经理也只是个挂名的职位而已……” 虽然感觉不到叶非情身上多么冷冽的气息,但是他这个人,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气场,他温和的时候,并不见得他好说话。 果然,成凯的话还没有落下,叶非情就已经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泼了去。 成凯的话音止住了,他的表情也依旧是痞气十足的,有种宁屈不饶的坚韧。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面不改色,一身贵气不减,也不见动怒,坏坏的笑着,十足的贱样。 叶非情妖冶明艳的微笑,无辜的耸肩:“你也说,我除了打架也没有别的本事。” 扔掉手中的被子,被子砸在成凯的肩上,最后滚落在他的怀中。 叶非情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压制着他。 惊艳的叶非情让人感觉不到愤怒,甚至就连他脸上的笑都有着致命的温柔:“不过,我现在打你不是因为你骂我。” 他的拳头很快,也很用力,一拳挥过去的时候,空间太小,成凯有些狼狈的躲开了去,而叶非情的那一拳,险险的擦过他的脸颊打在椅背上,只听‘砰’地一声脆响,有些惊耳。 椅子很结实,没有破,至于叶非情的手破了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狠的一拳,那么大的一声响动,我想他的手应该是疼的,而他面上却依旧笑靥春风,妖冶不变。 逃过一劫,稳住身形没有摔倒的成凯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庆幸:“幸好没打到我。” 他悠然的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问叶非情:“真的很好奇,说说看,你的手什么感觉?” 听着成凯的话,我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实在是觉得好笑。 我低低的声音引来叶非情的一瞥,“很好笑?” 于是我立刻底下眼去,也不笑了。 那一拳之后,叶非情就将手悠然的插进了西装裤里,面上闲适淡定。 倒是林安心担心的不行,她扶住叶非情的手臂焦急道:“姐夫,你的手没事吧,让我看看。” 叶非情没看她,他带笑的桃花眼定定的瞧着成凯,突然腿一抬踢了一下椅子,地板很滑,随着他的力道,椅子滑向成凯,撞在他的膝盖上。 成凯闷哼一声,脸都绿了,我看见他扶着桌子的手上凸起青筋,我想他一定很疼,他却死鸭子嘴硬的硬扛着,除了皱眉外,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叶非情悠然的瞧了眼成凯的膝盖,然后邪魅的问:“我也真的很好奇,说说看,你的膝盖是什么感觉?” 成凯痞气的轻笑,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真TM的销魂!” “销魂就好。”叶非情再不管成凯,绕开林安心,拽起我的手就走。 他的力道,我知道挣不掉,便也不反抗。 “叶非情,我的人谁准你带走的!”成凯拦住去路。 两个人这样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餐厅里的人,大部分人都在扭头看热闹,有的人甚至围了过来,周围弥漫着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我看见已经有人在拿手机拍照录视频,似乎是在发朋友圈。 不想再出名,我低下头去,尽量避开那些镜头。 叶非情松开我的手,强势的揽住我的腰,将我以不可一世的霸道揽进他的怀中,我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暧昧。 他慵懒的嗓音华丽的扬起:“你的人?” 他冷笑:“作为一个第三者,觊觎别人的老婆,成凯你很有脸?” 我听见成凯玩味道:“脸?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想,脸皮堪比城墙般厚的成凯,他是真的已经不知道脸是个什么东西了。 而叶非情,我想,他也算是遇上了对手,他遇见了一个比他还要贱的贱人! 叶非情磁性的声线懒懒的,冷冷的说:“多年不见,成少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似乎比以前更贱了。” 成凯将叶非情的话当表扬听,特热情愉悦的说:“彼此彼此。” 成凯油盐不进,我已经感觉到叶非情身上的气场都变了,变得迫人而凌厉,他的话语却依旧懒洋洋的:“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好狗不挡路,成少觉得你是好狗吗?” 那边的成凯也跟着凌厉的起来,即便我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然而我却并不怕,我甚至有些看好戏的心态,希望他们打起来。 反正就算打起来,疼的又不是我,就算鱼死网破,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我乐得看戏。 我甚至十分无良的想,如果他们能将对方置于死地,我会更高兴的。 “只怕是挡道的不是我吧,就算看病也要分个先来后到,更何况是约会?叶二少难道不知道自己插队了吗?” 我是真的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把成凯那张嘴封起来,他会不会说话!怎么说的跟我男人很多一样!约会还要排队! 成凯突然拽住我的手臂,要将我从叶非情的怀中拽出去,但是他没能成功。 手腕疼,腰也疼,我有点后悔,我想,一定是我太过幸灾乐祸,所以才会遭报应。 僵持了一会儿,成凯和叶非情突然就打起来了。 到底谁先出的手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由了。 看着那两个因为打架而忙的不可开交的人,我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82.我现在立刻就消失在叶二少你的视线里 此时已经华灯初上,从餐厅出来,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雨来。 雨不大,却很细密。 我最后看了眼身后的餐厅,心情很好的迈步走进雨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说不出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叶非情被成凯找茬,也许是因为我顺利的偷偷溜走,总之我是真的心情很好。 但是我的心情也并没有好多久,就再次跌落谷底。 下雨天,拦出租车的人很多,甚至就连公交车也是人挤人,一犹豫,我就错过了好几班公交车,在公交站里停滞不前。 天从华灯初上到渐渐落下夜的帷幕,雨水在霓虹灯的照耀下结成雨幕,雾蒙蒙的,蕴染着一层朦胧。 我坐在公交站里,伸着手接从天上落下来的雨,丝毫没有因为雨水溅湿了我的裤子而感到生气。 这时,有一辆车在我的面前停下,我并不曾注意,所以当叶非情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着实惊愣了一下。 “上车!” 我抬眸,就对上叶非情深邃的妖娆的,有些看不真切的眼。 我垂下玩雨的手,站起来,抿着唇瓣说:“我记得叶二少说过,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 叶非情的那句话,真的让我松了口气,不管他是不是随便说说,但是我却认真了。 我与他的关系,抛开那一纸婚姻,现在,我希望我们可以是陌生人。 从早上得知一些真相后,我的心理下意识想避开他,下意识想离他远远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能接受原来我和叶非情以前真的是一对很相爱的情侣,还是不能接受我视为重要的东西却是他送给我的。 说实话,那些真相真的有打击到我,我有些慌了神,所以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自己一直以来恪守的信念突然间被人推翻,然后坍塌,于是我觉得,我的世界都茫然不清了。 我能感觉到叶非情的脸色很难看,我不是不担心他会下车将我拽上车的,但是我还是礼貌的对他歉然:“抱歉,我现在立刻就消失在叶二少你的视线里。” 我正准备走,却听见叶非情华艳的声线冷冷的笑了一下:“随便你!” 音落,他就一脚油门潇洒无情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叶非情离开后,我的视线里又停了一辆车。 车窗落下,露出的却是沈城池的脸。 看见他,我又是一愣。 三年,这个人成为我的隐痛三年,那些午夜梦回的心痛和怅然若失,如今却统统变成了平静,我很意外,我竟然能这么快就放下,这么快就能如此平静的面对眼前这个人,甚至是波澜不惊。 “上车,我送你。”沈城池说。 “不用了,谢谢。” 沈城池有些怅然的说:“以前还喜欢粘着我的小丫头,现在就要与我划分界限了?” 他的话让我怔忪了一下,心跳有些快,他什么意思,他难道是想起什么了? “上来吧,我送你,这样的天,不好打车的。” 我看了眼站台里来来去去的人,那些人刚离开一批又被下一批填满,而我又不喜欢与人争,因此总是拦不到出租车,这样下去,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又没吃完饭,实在是有些饿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我没有拒绝,上了沈城池的车。 沈城池的车刚开出去,我就听见后面有一辆车在不停的对我们打喇叭,跟了我们好一会儿,起初没觉得什么,后来无意间的一瞥,我觉得那车和叶非情的兰博基尼有点像。 那辆车突然超车开走,然后我看见了车牌…… 果然是叶非情的车!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什么时候又绕回来了? 这两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短暂的闪过,便被我抛开了去。 我没有看沈城池,淡淡的问:“你恢复记忆了?”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气氛沉寂了一下,我这才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没有。” 我扭头,刚想问那他怎么说以前还喜欢粘着我的小丫头,现在就要与我划分界限了? 我的话还没有问出口,洞悉一切的沈城池就已经给了我答案,他说:“我只是经常做梦,梦见以前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也看不清梦里那个小女孩的脸,之前因为误导,我一直以为是傅柔……” 我了然,订婚宴那天,傅柔的谎言被揭穿,他这才知道,梦里的那个女孩根本就不是她。 见我沉默,沈城池问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别过头,继续看窗外雨夜里的朦胧夜景,苦笑:“有什么好说的?你已经订婚,而我也已经结婚,再说从前,似乎有些多余,既然你没有恢复记忆就忘了吧,你和傅柔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至少之前你是真的很宠她,如果不是爱,又怎么会将她宠到如此地步。” 沈城池沉默,并没有说话,我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沉郁。 后来我抱了傅雪画廊的地址,这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车子在画廊停下,下车前,沈城池突然又道:“对不起。” 我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甩上车门朝傅雪的画廊走去。 我知道,现在的沈城池同样是复杂的,那些感情,就算失忆,多少会伴随着感觉残留着余温,不是说放就放的,可是造化弄人,他被人误导,以为是傅柔,如今真相揭开,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我想,他是矛盾的,但是不管如何,我们已经没有可能,我也并不打算回头。 在他和傅柔订婚的时候,在傅柔给我那段视频的时候,我最后的一丝旖念已经被生生掐断。 我或许会缅怀,或许会觉得遗憾,也或许会觉得惆怅,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回头。 不会回头,这四个字在我的脑海中炸响,那么对叶非情,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所以我逃避他,我在逃避他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我的心头一跳,随即又被我抛出脑海。 画廊里的人都已经离开,画廊里静悄悄的,我知道,傅雪每天晚上不到十点不会走,有时候为了赶画,她甚至会睡在这里,此时才八点,时间尚早,她应该在她的画室。 刚走到傅雪的画室,我就听见她尖叫的声音传来。 我一惊,暗叫不好,忙推开门进去。 一进去,我就看见有个男人在对傅雪用强,傅雪的衣裙已经被扯破,部分春光外泄,而那个男人似乎很兴奋,压制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我想,就算我这样扑上去,也帮不上傅雪,而对方是一个男人,甚至挺拔健硕,弄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那样我们谁也别想得救。 我有些慌,不敢出声,却还是记得找东西。我的目光在周围晃了一圈,试图找防身工具。 傅雪的画室,除了画就是画架和纸,除此外就是颜料,能有什么防身? 慌乱中,我找到了灭火器,我走过去将灭火器拿出来,然后悄悄靠近那个男人。 我有些抖的举起灭火器,心一横,闭着眼睛将灭火器砸了下去,我不知道砸到了哪里,只听那个男人闷哼一声,就没音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睁开眼睛去看,就见那个男人躺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涌出,红的发黑,微微有些重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我和傅雪都在大口的喘息,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浑身发软,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傅雪也是真的被吓住了,眼睛有些红,却没有哭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缓过劲儿来。 83.阿瑶,他好像死了 傅雪最先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屈腿去探男人的呼吸,忽然她一惊,猛然缩回手,惊得连连后退,最后撞在桌子上,她顾不得疼,咬着唇瓣仰头看我:“阿瑶,他好像死了……” 我惊悚的愣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死了?怎么可能?那一下我虽然下手有点重,他也见血了,可是血并不多啊…… 应该不会致命吧…… 还当场死亡! “怎么办?”我瘫软的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傅雪也在发抖,我们都惊悚的看着地上的男人,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 突然,傅雪从地上站起来:“你走,你赶紧离开这里,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就当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知道,她觉得我是因为她才失手杀了人,所以她想把所有的责任都顶下来。 虽然很害怕,但是我还是摇了摇头:“不行的,说不通的阿雪,我们报警吧。” 报警后,我们很快就被带去了警察局。 那场车祸之后,我的手上又沾染了一条人命,我觉得此时的自己是那样的可怕,带着一身洗刷不掉的罪孽,没有人能理解我此时心底的崩溃和绝望。 我和傅雪被分别录完口供后就被关押了,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彼此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天快要亮的时候,傅雪才沙哑着声音说:“因为有画要赶,所以我准备住在画室赶画的……” “本来我准备关门,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男人,他说他要画一幅画,于是我就与他聊了起来。” “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我知道他喝了酒,他走路也有点虚浮,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不轻浮,言谈举止也非常的客气而礼貌,我们聊了很久,也聊了很多,所以我才对他放松了警惕。” “画廊里的画他看过之后不知道是不满意还是怎么的,他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作品,我这才引他去内室看别的作品,却不想他突然大变!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傅雪的声音变得颤抖,情绪也有些崩溃,说到这,她就埋在膝盖上低声抽泣起来。 相比于她的失控,我反而要冷静许多。 傅雪的这一生虽不幸,她的性格也颇冷淡,想必这样的事情却是她不曾经历过的,难免会有些失控,毕竟死了人。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安慰她,也安慰不了,我已经麻木,只想知道这件事,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 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度日如年。 哭完之后,傅雪又道:“阿瑶,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 我侧眸,用询问的眼神看她。 “你会画画吗?” 我疑惑的看着傅雪,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这样问。 想了想,我道:“以前好像画过,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吧,后来……” 后来应该是没有了,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的,画画的事情好像也成了很久远的记忆。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于是我道:“为什么这样问?” 揉了揉有些酸的鼻子,她说:“还记得那晚的那个饭局吗?那天晚上还有叶非情和沈城池也在,只是后来叶非情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那天晚上那个饭局,我当然不会忘记,沈城池喝的有点多,他胃病犯了,后来是我送他去的医院,却被傅柔顶了功劳。 之前几乎让我心碎的事情,如今却是那么平静的在我的脑海中回放。 “记得。” “那天晚上,在你没来之前,我看见叶非情着实惊讶了一下,我第一次见叶非情其实是在一副画上,很美的一副画,名字叫一生一世,而那副画的作者就叫,Elaine。” 我愣住,Elaine?是巧合吗? “之前我从不曾将那副画与你联系在一起,直到知道你和叶非情的关系,知道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知道你的英文名,我这才渐渐的开始有了猜测,我一直都想问你,却总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毕竟,你那么不想听见关于叶非情的任何事。” 我懂傅雪的意思,她怀疑那副画是我画的,可是既然是我画的,那我肯定是学过画的,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如果我是学画的,我现在为什么又不画了呢?反而当起了记者,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一混就是好多年。 我突然发现,关于自己,关于我的前尘往事,我似乎是遗忘了太多,有太多的东西消失在我的脑海,而我却不自知,竟然根本察觉不到我忘记了什么,丢失了什么。 过了许久,我才有些呆呆的说:“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那个名字,又不是只有我才能叫,世界之大,同名的人实在太多。 见我这样说,傅雪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因此,我不知道她的下半句话是,那副画的背面,有一行小字,用中文写的。 执指之手——叶非情 与子偕老——傅瑶 不知道我们后来又坐了多久,终于被带了出去。 当我听见警察局的人说我们可以走了,所以我有些惊愕恍惚,也乱了心神,所以没听清楚带我们出去的是哪里的律师。 我以为等待我的将会是牢狱之灾,却不想…… 我的脑子是乱的,心却是平静的,如此的矛盾又复杂。 我被浑浑噩噩的带出来,当我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看见外面依旧哗哗下雨的世界,整个人都有些说不出的恍惚。 虽然已经进去过一次,还被逼问过,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恍惚中,我听见那律师说:“那个人的死跟你们没有关系,他是自己喝多了酒,脑溢血突发,所以你们没事了。” 我被傅雪抱住,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流泪哭泣,但是我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和激动。 我忍不住的微笑了一下,想起那一幕,却还是觉得心惊又害怕。 “沈先生在等了,先上车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沈先生?沈城池吗? 我抬眸看去,果然就看见沈城池打着雨伞走过来。 我很意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雪一夜未归,他的老公苏景初都不曾察觉什么,更不会想到她会出事,又经历了怎样的一夜,而沈城池,一个与我算不上多么亲厚的人却知道我出事了…… 我来不及深想,沈城池已经打着雨伞站在我的面前。 傅雪看了看沈城池,又看了看我,眼底写满了好奇和探究。 “先上车。”沈城池的伞支在我的头顶。 律师也撑开手中的伞,与傅雪一起上车。 我上了沈城池的车,傅雪上了律师的车,车子启动,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分道扬镳。 律师是沈城池人,他送傅雪回去,我并不担心什么,然而我担心的却是我自己。 看着眼前的别墅,我皱眉,不明白沈城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转变,实在是让我难以适应。 “这样不合适,你还是送我回去吧。”说着,我转身去开车门。 沈城池一把按住车门,低沉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淡:“回去?你想回哪里去?凯悦?叶非情的景山别墅?傅雪的单身公寓?还是你自己的家?” 他一字一字说的很重,有种愠怒的凉薄:“凯悦和叶非情的景山别墅你想去吗?傅雪的单身公寓你有钥匙吗?你自己的家你不是已经准备卖了吗?那件事后,你还敢住?” 我猛然抬头,惊诧的看向沈城池:“我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有些不悦,沈城池是调查我了吧,所以那些事情他都已经知道。 84.那个男人并不是意外,想知道真相吗? 被人调查,这样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我有些固执而倔强的看着沈城池,神色淡淡的冷笑:“我和叶非情现在已经是夫妻,回他那里难道不应该吗?” 这句话,我是故意说的,无不是在刺沈城池。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的残忍,他的冷酷,他的伤害,我不是不耿耿于怀的,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的逼迫,我又怎么会嫁给叶非情? 他现在在做什么?不觉得好笑吗? 太晚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现在来阻止我,凭什么呢? “今天的事我很感谢你,我可以暂住酒店。” 沈城池似乎是也有些恼,清冷道:“住酒店?你有钱吗?还是你准备在大马路上打地铺。” 我噎住,钱?我的东西都在傅雪的画廊呢。 “走吧,进去再说。”不容我抗拒,他牵住我的手往别墅走。 进去之后,沈城池带着我熟悉了一下别墅的环境。 最后他将我带进客房:“一夜没睡吧?你先睡一会儿,等一下我再上来叫你吃饭。” 走到门口,他又转身补充了一句:“洗漱用品和干净衣物都有,你可以洗个澡再睡。” 随着关门声,他的身影被隔绝。 我也的确是有些累了,坐了一会儿,我这才懒懒的起身打开柜子拿了两件干净的换洗衣物去浴室。 对于衣柜里的女装我并不意外,毕竟他在与傅柔交往。 这些衣服应该是傅柔购置的,或者是沈城池为傅柔买的,因为衣服的喜好和颜色都是傅柔喜欢的类型。 虽然很不想穿这些衣服,但是现在的我似乎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也顾不上去介意什么了。 不喜欢用别人穿过的衣服,所以我特意找了两件没有拆标签的新衣服。 站在莲蓬下,温热的水从头顶流下,闭眼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男人倒在地上的那一幕,然后傅雪对我说,阿瑶,他死了…… 恐慌侵蚀我的神经,我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得心慌又害怕。 我已经有预感,我想,我又会有一段时间会难以入眠,说不定还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洗完澡出去,因为知道自己睡不着,因此我并没有睡觉,而是站在客房的阳台上看外面被雨水灌溉的风景。 脑子乱哄哄的,我想了很多事情,想我和沈城池以前的事,想我和叶非情的婚姻,明明是相亲的开始,原来我们早就已经认识。 最让我意外的是,我们以前是情侣。 我又想起傅雪问我的话,她问我会不会画画。 我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傅雪说的那副画,会是我画的吗?我不知道,也没有记忆。 我正想的入神,就听见沈城池的声音传来。 “可以吃饭了。” 我转身与他的视线对上,因为阴天,屋中的光线有些偏暗,因此我与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只是抿着的唇线有些缓和,不再那么冷。 气氛在对视与沉默里变的尴尬而暧昧不清,我并没有别开眼,而是走过去,淡淡的说:“不是说吃饭了吗?” 他转身率先走出去,我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下楼。 沈城池的别墅,装修的很典雅高档,给人一种舒适的静雅敢,与他的给人冷酷的感觉及其不符。 相反的,叶非情那个人反而给人一种温润又妖孽的感觉,然而他的别墅,却是冷冰冰的,冰冷的让人感觉不到暖意,如在九寒天。 从楼上下来我就闻见一阵饭香,抬眸就看见餐桌上摆着可口的饭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沈城池之手。 沈城池会做饭我并不意外,他能做出可口的饭菜我也不意外,我意外的是,我竟然还能再吃到他做的饭菜,这是我没有想过的事情,甚至这三年多来一直都不敢想。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萦绕在舌尖,我的心情不是不复杂的,只是……已经物是人非,再没有曾经那种幸福而甜蜜的感觉。 餐桌上,我和沈城池谁都没有说话,只听见筷子与餐具相碰发出的脆声。 我没有什么胃口,因此吃的并不多。 见我放下碗筷,沈城池问:“不合胃口?” 我摇头:“不是,只是不想吃。” 沈城池夹了点菜放进我的碗中,命令道:“再吃一点。” 拒绝不了,我只好再次拿起筷子。 吃好饭,沈城池将碗筷收进厨房。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忽然就想起那些遥远的记忆,那个时候,每次吃好饭,他也是这样,默默的将碗筷收进厨房洗掉,不管是做饭还是之后的事情,他都不曾让我动过手,哪怕是最简单的家务,他也从不曾让我沾手。 不得不说,沈城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如果嫁给他,真的会很幸福,可是显然,我没有这样的荣幸。 不再看他忙碌的身影,我将客厅里的电视打开,调了个频道看起来。 看见林安心和叶非情的广告,我下意识停了下来,没有再换频道。 那是一个珠宝广告,浪漫而唯美,俊男美女的组合,着实养眼,有种拍偶像剧的感觉。 广告很短,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实印象深刻的不是广告,而是拍广告的人长得过于漂亮。 看完那个广告,我皱眉,有些懊恼的想,这个广告很好看?为什么停下了呢?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就下意识停下来了。 撇了撇嘴,我正准备换台,就听见沈城池说:“很好奇,一向不曾在媒体面前露面的叶家二少竟然拍起了广告,为什么?” 我扭头,就看见沈城池眯着锐芒的眼睛,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扭头换台,“你不去上班吗?” 我听见他上楼的声音,他的声音淡淡的扬起:“本来是不准备上班的,但是今天我有个会要开,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我没有应声,没一会儿,沈城池就下来了,拿着公文包往外走,临走前,他还不忘再次嘱咐我,“不要离开,等我回来。” 其实我并不准备等沈城池回来,但是他似乎很了解我,并且已经看透了我的想法,所以他抛出了一个诱饵:“傅雪画廊的事情,那个男人并不是意外,想知道真相吗?” 在他的话语里,我的脸色变得凝重而严肃。 还不等我问出声,他已经消失,只听见他有些飘渺的声音传来:“想知道就等我回来。” 沈城池离开后,我盯着电视看了许久,电视演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一直在走神。 不得不说,沈城池离开前抛出的诱饵成功的吊住了我这条鱼,我走不掉,也不能走,因为我想知道真相。 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那个男人是被人安排,并不是意外,所以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我甚至已经开始猜测策划这一切的人会是谁? 我想到了林安心,似乎除了她,目前应该没有谁会再找傅雪的麻烦,而且她之前才闹过一场。 沈城池说他会很快回来,但是我却等了很久,他离开的时候是中午,转眼间,天就黑了,而他依旧没有回来,我不得不继续等,这一等,就又等到十点。 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知道是沈城池回来了,我忙站起身去迎。 沈城池是被他的助理扶着送进来的,显然他喝了酒,而且还不少。 看见我,助理有些意外,却也只是在眼底一闪而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沈总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应酬,喝的有点多。”不知道是怕我误会还是什么,助理竟然对我做出了解释。 85.阿瑶,你不是喜欢上叶非情了? 我淡淡道:“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就算他去花天酒地,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对我解释。” 助理有些尴尬,看了我一眼,微喘:“能请傅小家帮我个忙吗?我一个人有点费劲。” 我没有拒绝,主动上前扶住沈城池,与助理一起将他送上二楼卧室。 将沈城池放在床上之后,助理道了句:“麻烦傅小姐帮忙照顾一下沈总。”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助理对我说了句谢谢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屋中站了一会儿,最终我还是上前去将沈城池的鞋子脱掉,打开空调,又拉上空调被给他盖上些许。 我正准备起身,却被沈城池一把拉住手腕,他一用力,我整个人倒在他的身上。 “阿瑶……” 我身体一僵,反手去掰他的手。 随着我的力道,他也加大了力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力量永远悬殊。 我僵硬着身子被他揽在怀中,直到他呼吸均匀了,我这才悄悄拿开他环在我腰上的手。 我一直崩着身子,因此腰有些酸,手臂又酸又疼,不再看沈城池,我关上灯出了房间回了客房。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看见那个死掉的人,一如当年那场车祸。 那会儿,我也像现在这般,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看见那些死去的人,负罪感让我难以入睡。 睁眼到天亮,有些饿,我只好爬起来做早餐。 做好早餐我刚吃到一半,沈城池就从楼上下来了。 睡眼惺忪的他揉着眉心下楼,“早。” 我没应声。 早餐我煮的小米粥,他洗漱完毕后自己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我已经吃好,放下碗筷,我说:“昨晚我等你到很晚,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傅雪画廊的事情,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沈城池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可以吃完早餐后再说吗?” “可以。” 我已经等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沈城池吃早餐的这几分钟我却觉得格外的漫长。 直到他终于吃好饭,我这才又迫不及待的追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沈城池苦涩的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留下。” 我沉静而复杂的看着沈城池:“你说你没有恢复记忆,其实你在骗我对不对?” 不然,他不会突然转变,不会一下子就从傅柔的身上将感情转变,除非,他恢复了记忆。 沈城池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我的确是恢复了一些记忆,但是并不是全部,这还要感谢叶非情,是他的一拳打醒了我。” 我意外,他和叶非情打架了?什么时候的事? “阿瑶……”沈城池突然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但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猛然缩回了手。 曾经我一直期盼着沈城池恢复记忆,期盼着他能想起我,期盼着我们能像以前那样温馨甜蜜,但是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我希望他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没有恢复,我觉得不重要的时候他却偏偏恢复了。 他苦涩的笑了一下,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据我调查,那个男人开一家小型纺织厂,他的纺织厂面临倒闭的危险,资金短缺,我发现他的账户多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以我的经验,这绝不是巧合,便查了下去,于是我查到了一个叫姚敏的女人,他是苏景初的前女友。” 我以为会是林安心,却不想…… 也是,这样似乎更说的通一些,林安心就算再想找茬,应该也不至于对傅雪做这样的事情,毕竟与傅雪结婚的人又不是叶非情。 “那个男人其实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但是为了钱,为了他的工厂他最终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因为胆小,所以当时他喝了不少酒壮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过我要遗憾的告诉你,当事人死了,死无对证,而且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光是那笔钱并不能说明什么,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成为无头冤案。”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我知道了。” 气氛有一瞬的沉寂,我起身对沈城池说:“谢谢你的收留,谢谢你的帮助。” 沈城池涩然一笑:“什么时候,你与我之间竟然也这样客气了。” “再见。”刚走到玄关处,就听见沈城池的声音低沉的传来:“阿瑶,你不是喜欢上叶非情了?”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其实…… 沈城池,现在恢复记忆的人不是只有你一个。 正是因为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有太多画面划过脑海,所以有些事情也变的不一样了,所以我才会那么急于逃离叶非情。 因为他恨我,所以我不敢靠近,也不想靠近,但是有时候有些东西,却总是那么的不由自主。 虽然我能记得的不多,但是已经足以影响到我。 我刚从玄关走出去,就与傅柔碰上。 今天的天气依旧不好,还在下雨。 看见我,雨伞下的傅柔脸色苍白,情绪激动近乎失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没有回答她,沈城池就出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伞,先是对我说了句:“我送你。” 这才问傅柔:“你怎么来了?” 傅柔洁白的贝齿咬着她的唇瓣,眼底晕染着水迹,委屈而恼怒。 “城池,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城池却并没有解释,他淡淡的问傅柔:“你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傅柔握着雨伞的手格外的用力,她手背上的骨骼和青筋是那样的明显。 “走吧,我送你。”沈城池撑开伞。 我没有拒绝,这天下着雨不说,这里还是别墅区,是打不到车的。 我和沈城池打着一把伞,两人中间一臂之隔,却像是无法越界的楚河汉界。 没走两步,就听见傅柔吼道:“沈城池!我们已经订婚了!” 沈城池平淡无波的说:“结婚了都还可以离婚,更何况我们只是订婚?” 傅柔显然受刺激不小,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傅瑶,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就算你想和沈城池在一起,那也是不可能的,沈家是不会接受你的,且不说你已经结婚,别忘记了,沈城池的弟弟是怎么死的!” 那场车祸,一直是我不愿提及的事情,因此我语气冰冷的说:“谢谢你的提醒,那场车祸,没有人比我记的更清楚。” 而且,我也没想进沈家的门。 “傅柔!”沈城池的声音有些沉。 而傅柔却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她继续道:“傅瑶,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来,你以前和叶非情就是情侣!你们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同居了!后来你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就将那些事情忘记了。” “闭嘴!”沈城池沉沉的吼道。 沈城池越是生气,傅柔就越是不会住嘴,更何况她已经失控? “傅瑶,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和叶非情的过去,就不好奇你是怎么忘记的吗?” 这一次沈城池没有去吼她,而是低沉而清冽的对她说:“傅柔,如果你还想在傅家占有一席之地的话,就闭上你的嘴。” 傅柔的话已经引起我的好奇,我转身,“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然而,在沈城池的威胁下,傅柔已经不在多说,她尖锐的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个问题,你何不去问沈城池?我想他会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我询问的看着沈城池,他内敛而沉静的说:“我不知道。” 我不置可否:“那你刚才在紧张什么,为什么不让傅柔继续说下去?” 86.何必回头? 沈城池对上我的眼睛,认真的说:“不管我记不记得那些事,我都有我的私心,傅瑶,我并没有那么大方,我也只是一个人,也会有自私的时候,私心里,我并不想你想起任何有关于叶非情的事情。” 最后他低低的补充:“更何况,现在的我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我看见傅柔浑身一震,脸色煞白,她一直都在担心都在预防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么突然的,沈城池恢复了记忆,并且在他们订婚之后。 我没有说话,似乎现在,我忘记叶非情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傅柔知道,沈城池知道,傅雪知道,叶非情也知道,我也已经知道,还有谁不知道? 沈城池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我现在也并没有说话的心情。 沈城池的那句话,扰乱了我所有的心神。 你是不是喜欢上叶非情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那些一段一段,随着叶非情的出现涌进脑海的记忆而受影响,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叶非情,但是有一种意识一直在提醒我。 远离叶非情,逃的远远的,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全,才不会有危险一样,所以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想去看看傅雪,我让沈城池将我送到傅雪家。 下车前,沈城池突然扬声对我说:“阿瑶,已经发生的事情我没法挽回,也无法改变,但是我会用毕生去弥补,去对你好,给你幸福,你就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 沈城池不苟言笑,不善言谈,他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不易。 甩上车门前,淡淡的对他说了句:“何必回头?” 傅雪的公寓,是结婚的时候苏景初买的,是他们的婚房,不过,似乎都是傅雪在住,苏景初很少回来。 按响门铃后没一会儿,傅雪就顶着一双熊猫眼来给我开门,显然,她也一夜未睡。 进去后,我这才问:“苏景初不在?” “要喝什么你随便拿。”傅雪答非所问。 我冷笑了一下:“苏景初只怕是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了吧。” 傅雪没理我,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倒头就睡。 “你吃饭了吗?”我的视线落在地上的一张报纸上,那是一张娱乐报纸,看日期是今天的报纸,风华四少齐现身拉斯维加斯几个大字显赫的出现在报纸的头条上。 苏景初的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并且配有文字,于是我看见了姚敏二字。 姚敏?我皱眉,苏景初的前女友? 写这篇文章的作者有意让人对两人浮想联翩,因此连姚敏是苏景初前女友的身份都挖出来了。 叶非情的身边跟着的女人我也并不陌生,林安心。 对于林安心和叶非情,作者是这样说的,永远暧昧不清,却又总说是朋友,这话明显带着某种讥诮和暗示。 我冷笑,看来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会信这样的谎言。 总说是朋友,因为叶非情从来不曾承认过林安心,更何况,如今的叶非情已经结婚。 风华四少,还有两个人我也在电视上和报纸上见过,因此也认识。 沈凉情和谢繁华,一个跑了老婆,一个死了深爱。 不过相比下这两人似乎就要洁身自爱很多了,沈凉情曾经或许风流过,但是近几年,目前为止,似乎不曾听见过他和哪个女人暧昧不清。 我最后看了眼躺在沙发上补觉的傅雪,将那张报纸揉碎了扔进垃圾桶。 我的心情就跟这张揉成一团的报纸一样,乱糟糟的。 他们在外面风流潇洒,而我们,却在为他们的风流债付出代价。 注意到垃圾桶里的安眠药盒子,我愣了一下,心情复杂的无以加复,“阿雪,你喜欢苏景初吗?” 我知道傅雪根本就没有睡着,如果她吃了安眠药都睡不着,现在就更不可能会睡着了。 我的精神也不太好,毕竟是两夜未睡,我也知道,我整个人看上去只怕也没有什么精神,眼窝深陷,脸色苍黄。 久久得不到傅雪的答复,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了,却不想她声线飘渺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苦涩的笑了,心疼又难受,傅雪,你可知道,如果你说不知道,就意味着你动心了,因为只有动心了,你才会觉得茫然,才会说不知道这三个字。 “别多想,睡吧。” 犹豫了一下,我没有将沈城池给我说的那些话告诉给傅雪。 我想,现在的她还是不知道为好,以免难受。 我与傅雪在她的公寓里一住就是三天,我们在家里窝了三天,哪里都没有去。 最后,我们终于熬过了煎熬狠狠的睡了一觉,虽然并不安稳,但是好歹是睡着了。 第四天,我们就出了门,傅雪去了画室,而我去了电视台。 叶少鸿已经将调查林安心的那些资料发我邮箱,所以我应下了那个主持人的位子。 娱乐主持人还能爆什么?当然是爆八卦,我将林安心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爆的干干净净。 十岁的时候父母离异,林安心跟着父亲。 她的父亲酗酒如命,经常喝的烂醉不说还不务正业,家里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那会儿林安心吃不饱穿不暖,全靠左邻右舍的施舍,于是十四岁的时候林安心就辍学在家,不幸遭遇醉酒的父亲猥亵。 之后林安心离家出走,她也算好运,遇见了好人家,收养过她几年时间,十七岁后林安心步入社会,做过服务员,洗过碗,也进过工厂,最后她当起了坐台小姐。 直到遇见自己的姐姐林珊珊和自己的母亲,相认后,林安心这才过上了好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这一切离不开叶非情的功劳,是他让林安心改头换面,杜撰学历和名字,以一个新的身份进娱乐圈,给她最好的戏,这才有了林安心的今天。 林安心的原名,林心安。 除此外,我还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一些潜规则,以及前段时间她流产的事情。 并且猜测她肚子的孩子是某富豪的孩子,而对方还是已婚身份,显然,在这件事中,林安心是第三者。 我记得以前似乎流传过一些关于林安心的谣言,但是都被打压了下去。 这样的一篇报道,若是多年都不曾有人大肆报道,就说明是不能随便报的,但是我却报了,紧紧只是因为沈城池和叶少鸿的关系。 以前我不喜欢权利这种东西,可是现在我发现,这其实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他能让你办成你永远也无法办不成的事。 之前的我,沈城池一句话我甚至连工作都找不到,而现在,我却做了一件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看着电视屏幕上我最后的那一个微笑,我发现自己真的很恶毒啊,就像叶非情说我的那样恶毒。 林安心的遭遇值得同情,我也不喜欢病垢谁,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得寸进尺,不懂收敛。 这一次,我是真的豁出去了,也不怕他叶非情会弄死我。 随着这篇报道的出道,就被多方转载,迅速串红,荣登热搜头条等好几个榜单,评论迅速破千万,网上一片谩骂。 我已经不住在傅雪的公寓,而是住在傅雪以前还没结婚前的单身公寓。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很小,但是一个人住足以。 既然做了,我就想过后果,也想过叶非情会找上门来,因此当我听见门铃,打开门看见他的时候我并不意外,也很平静。 87.怎么不问问为什么? 许多天不见,此时再见叶非情,我有种恍惚感,好像之前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不快已经变成前尘往事了似的,有种前世今生的错觉。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觉,或许是我最近的记忆太过混乱,曾经的一些记忆涌进脑海,好像一切在昨天才发生过似的,所以才让我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叶非情似乎是喝了酒,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将他身上幽凉的薄荷香都压了下去。 那双妖媚的桃花眼随着开门声抬起,就这么晦暗不明,定定的落在我的身上。 “你喝酒了。”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我这才淡淡的说。 我话音刚落,他就扑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门上。 他低着眼睑,眼眸深深,明灭不清的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吻下来。 一番天旋地转,我被他带进怀中,然后我听见了关门声。 他的手扣着我的后脑勺,托着我的头,将我狠狠的压向他。。 这个吻与以往嗜血残暴的吻不同,这个吻汹涌却不残忍也不嗜血,反而有种缠绵绯色的深情感。 他另一只手抚在我的背上,像是一种安抚和引领,带着我走进另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清醒的,当他将我压在床上的时候,他压着我的手,忽然冰冷的笑了:“傅瑶,从始至终,最贱的那个人不是你,是我。” “明知道不能相信你,明知道不能对你动心,明知道你有多残忍多恶毒,我甚至一次次的告诉我自己,我是在为我,在为珊珊报仇,但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还是他汹涌至极的吻,疯狂的像是风暴席卷而来,他虽弄疼了我,却没有残忍的味道。 反而像是在绝望中最后的挣扎,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拼命抓住什么。 叶非情已经睡着,而我却并没有睡。 我复杂的看着他精致绝伦的容颜,说不出心底的感觉是什么。 有点涨,有点疼,有点酸,还有点涩,五味成杂。 我很平静,平静的连自己都有点惊讶。 看着这样一张脸,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有些遥远的画面,那是我们在国外的记忆,那会儿的我们,年轻,青春,谈个恋爱就更打仗似的,经常吵闹,草木皆兵。 他脾气不好,我也不太会容忍人,所以哪怕是一点小事都会让两个人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 但是每次都是他先低头,他来哄我,然后两个人又和好。 或许是年龄的关系,那会儿的我们爱的浓烈,爱的鲜明,青春又朝气,毫无顾忌。 我想起来的事情并不多,有些事情也很模糊,虽模糊,但是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会在我的心底扎上一根刺,狠狠的疼,然后我会缩回去,不再去想,不再去回忆。 天才蒙蒙亮,我就出了门,我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盒避孕药,然后又回去。 回到家我就给自己接了杯水吃药,刚把药抠出来,就被人一把打掉,我扭头,就看见叶非情站在我的身后,眉眼深沉而冷冽。 我弯身将药捡起来,叶非情一把夺过药扔进垃圾桶,“放心,就算你不吃药你也不会怀孕的。” 他阴冷的笑,姿态妖娆的勾起我的下颚,眯了眯眼睛,凉薄勾唇:“哪怕你再让我睡十次百次,你也不会怀孕,所以你不需要吃这个东西。” 我没说话。 他轻笑:“怎么不问问为什么?” 我顺着他的意思问:“为什么?” 他的指腹缠情的摩沙着我的脸颊,声线冷沉:“为什么?难道你不该比我更清楚吗?你何不好好的想想,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所以让我没有了生育能力。” 我沉默的敛下眼睑,眼色一暗。 他收回手,退开身,冷笑:“看我这个话说的,你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又怎么会知道你曾经是一个怎样恶毒的女人呢?” 他转身回了卧室,我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在吩咐人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我转身去了厨房做早餐。 早餐很简单,牛奶和土司,这是出现在我记忆里最多的食物。 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是王律师来给叶非情送衣服。 我对卧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他在卧室,你给他送过去吧。” 王律师将衣服送进卧室后就离开了,没一会儿,叶非情已经穿戴整齐的出来。 我抬眸,随淡的说:“不急的话就吃完早餐再走吧。” 叶非情脸上的表情并不好,平静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在这宁静之下压抑的是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他脸上一贯妖娆的浅笑没有了,惊艳的容颜严肃而冰冷。 “我可以吃任何人做的东西,唯独你傅瑶做的,哪怕是饿死,我也绝对不会碰一下。”他淡淡的说。 我的眼睛闪了闪,似笑非笑的抬眸:“怕我下毒?” 他平静的神色忽然闪现出一抹笑意,芳华绝代,却字字刻薄:“对,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样的事情你不是没做过不是吗?” 我低下去的眼睫颤了颤,听见他又幽幽道:“像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做出来的东西我怎么敢随便吃?我可是个惜命的人,只是……” 他冷冷的看向我,“你似乎却并不是一个惜命的人。” 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波澜不惊,慢条斯理的吃饭,填饱自己的肚子。 其实土司加荷包蛋再加上牛奶真的很香甜可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却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就只吃出来一个苦味。 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叶非情那两次掀掉我做的饭菜的画面,一次在凯悦,一次在景山别墅。 怪不得…… 原来,这就是原因啊…… 还想再说什么,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脸色一沉,视线冰冷的落在我身上,严肃而凌冽的吼道:“那还不送医院,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挂上电话后,他岑冷的视线这才从我身上挪开,他吸了口气,“傅瑶,你最好祈祷林安心没事。”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伴随着他的离开,狠狠响起的是震天响的关门声,可见他的怒气。 坐了一会儿,我这才打开电脑刷网页。 毕竟是艺人,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见报。 很快,我就在网上找到了答案。 林安心割腕自杀的标题赫赫而出,像是雨后春笋般涌现。 我皱眉,林安心割腕自杀了? 看了一会儿,我就关掉了网页,去客厅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要去电视台录制节目,只是,不知道如今电视台还会不会继续用我。 不过目前为止我没有收到任何辞退电话,所以这个班我还得去继续上。 刚到电视台,简宁就迎了上来,她焦急道:“出事了,我看你还是别上去了。” “出什么事了?”我问。 简宁朝台长办公室的方向指了指:“叶非情来了,在台长办公室闹着呢。”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并不意外。 简宁急的跳脚:“你还哦,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让你在电视上给林安心道歉。” 我好笑,这种事情他直接找我就好了,对我发出威胁就行,需要亲自去找台长? 简宁的脸色沉了沉,指手画脚,犹犹豫豫说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说吧,怎么回事,说清楚。” 焦躁过后,简宁安静下来,她小心翼翼的说:“你可得做一个心理准备。” 88.早上我看见你进药店了。 在我拧眉的沉默里,简宁继续道:“叶非情要求台里出一个针对这次事件的道歉节目。” 我好笑:“道歉节目?” 光是听前面两个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节目。 简宁点头:“大概内容就是你会被整的很惨,非常惨。” “哦。”我平静出声。 然而简宁却抓狂了,“你还哦!知不知道若是真的拟定这样的节目就是对你的羞辱啊!到时候你还怎么见人啊!” 我勾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让她淡定:“现在不是还没拟定吗。” 我看了眼时间,离节目录制还有一点时间,却也只够化妆而已,于是我不再浪费时间:“我上去了,要来不及了。” “傅瑶,难道你就真的不担心吗?”简宁追上来。 我侧眸看了她一眼,恬静的笑了一下:“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无论结果是什么,只要我不同意不就行了?再说……” 我想,总有人不会让叶非情这样做。 我的脑海中划过沈城池和叶少鸿,虽然有些自私,又有些自以为,但是我想,那两个人是不会让叶非情得逞的。 尤其是叶少鸿,他也有着他的算计,所以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并不关心这件事,安安心心的去录制节目。 刚录制完节目出来,就听见有人说打架了。 我本不准备去看热闹,却被人拽着:“我们也去看看吧,据说是沈城池和叶非情打架了。” 的确是沈城池和叶非情打起来了,两个人在台长办公室就打起来了,而旁边,还站着一个指挥官兼解说员。 看见两人打架,成凯似乎特兴奋,用薄薄的一本书圈成圈当喇叭,坐在台长办公室上当指挥官。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的瓜子,在口沫横飞的同时还不忘瓜子壳到处飞。 站在一旁的台长脸都绿了,碍于那三个人的身份却又不好发作。 叶非情和成凯两次打架都不曾挂彩,然而这一次,他却挂了彩,沈城池也好不到哪里去,白衬衣都变成了灰衬衣,也不知道两个人斗了多久。 看见我,成凯笑眯眯的对我招手:“傅瑶。” 他跑过来将我拉进去,抓了一小把瓜子给我,幸哉哉道:“来,边吃边看,这样才有意思。” 我的唇角抽了抽,他真是不嫌事大。 他再次坐回到办公桌上:“叶非情挂彩,真是难得一见。” 显然,前两次与叶非情的对手戏他并没有占到多少好处,所以他很是不痛快。 如今见叶非情挂彩,他还不拍手叫好? “你怎么来了?”我问。 我很是奇怪,这三个人怎么跟约好了似的,一出现都出现了呢。 “呃……”我这个问题问得成凯噎了一下,他并没有看我,眼睛闪了闪,心不在焉:“想来就来了呗。” 我笑了一下,想到最近这几天关于成凯的花边新闻,随口道:“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厉害?” “应该都差不多。” “你觉得他们两个最后谁会赢?” “这个难说。” “那位小明星今天也来录制节目了,怎么没有去陪她?” 成凯盯着叶非情和沈城池看的正热闹,不知道大脑是不是短路了,顺口就接道:“录制节目无聊死了,哪有现场这么好看啊。”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声线清冷:“你居然套我话。”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成凯不羁的脸色却是沉了下去,他随手扔掉手中的瓜子,从办工桌上站起身,“打了半天也没见躺下一个,没劲。” 走了两步,成凯又退了回来,在我面前站定:“别忘记了,你还欠我顿饭。” 他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别以为我有了别的女人就会放弃你,我会继续追求你的。” 说完,他就潇洒的离开了。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成凯对我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不甘心罢了,以及狩猎心。 他只是想扳回一局,毕竟,他以前吃过亏,还为此在额头上留了块疤。 我清楚,像成凯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会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更不可能因为谁而放弃整片森林。 最后看了眼沈城池和叶非情,我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两个男人的战场,不是我该插手的,我也不想插手这样的战场。 成凯离开后,我也跟着离开了,我想,没有成凯的掺和,那两个人也打不了多久了。 果然如我所想,我刚从电视台走出去,没走多远,我的前方就停了一辆车。 打完架的沈城池从车上下来,不顾我的意愿,他将我塞进车里。 自知反抗没用,我乖乖的系上安全带。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城池冷冷的说:“早上我看见你进药店了。” 闻声,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既然他看见我进药店,想必他也已经知道我买的是什么药。 我淡淡的说:“别忘记了,我跟他是夫妻。” 我不是在刺沈城池,我只是在提醒他罢了。 但是似乎,听在他的耳中就变成了刺,刺他逼着我嫁给叶非情的事情,所以他应该早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原本在行驶中的车子突然靠边,他一个急刹车踩下去,车子停了下来,沈城池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虽然看不见他的正面,但是从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上,我多少可以猜到他脸上的阴沉。 像是终于压不住心口那股气了,他猛然侧头看向我,探出手扶着我的双肩将我移向他。 “瑶瑶,你是在怪我吗?” 我摇了摇头:“以前我或许怪过,但是现在不怪了。” 他涩然一笑,声线暗沉:“为什么?为什么不怪了?” 我平静的与他对视:“我只是接受了,而且现在想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怪的,毕竟那个时候你不记得,喜欢的人也不是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安心,他这样做的确无可厚非。 一向克制的沈城池此时有些失控,眼底的情绪风卷云涌。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城池,因此有些无措。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总是能对你点到即止,总是无法继续吗?” 我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沈城池沉怒道:“也许你觉得是我不行,其实不是,那个原因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每每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你每次叫的都是叶非情的名字。” 沉怒似乎压抑着他喘不过气,他吸了口气:“甚至在你醉酒的时候,你叫的也都是他的名字,哪怕那个时候的你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却还是下意识叫他的名字,所以每次只要我想起这些的时候,我就无法继续下去。” 我的表情是茫然的,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我的确是经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噩梦,而且每次都被惊醒,但是每次惊醒之后,我又总是想不起我梦见了什么。 直到叶非情出现,渐渐的,那些噩梦变得清晰而深刻,那些总是看不清脸的人也有了容颜。 沈城池握着我双肩的手有些用力,我有些疼的皱起了眉。 他冷沉的质问我:“傅瑶,为什么是他?他背叛过你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背叛,你又怎么可能生一场大病,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即便这样,你现在还要选择他吗?” 看沈城池现在的样子…… “你已经记起所有了?” 他愣了一下,失控的情绪消散了些许,却突然倾身吻住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腕,挣脱不掉。 89.我可能从未爱过你。 在力量悬殊上,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这点我早就已经深有体会,因此我闭着眼睛麻木的不再反抗。 没一会儿,沈城池也感觉到我麻木的没有任何感情,那是一种无声的抗拒和敷衍,于是他也再无法继续下去。 他颓败的抵着我的额头,闭着眼睛掩盖他眼底的苦涩,睁开眼睛的我却还是看见了他唇角散开的涩然。 此时的沈城池是那样的陌生,丝毫没有他平常矜贵冷酷的气场,颓废的像是遇见了什么无法迈过的挫折。 我想,沈城池刚恢复记忆,所以有些感情太过浓烈,因此他一时间难免有些失控而抑制不住。 对他,我终究隐忍着几分心软,一时间怅然,我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瑶……” 听见他这般叫我,若是放在之前我还没有想起我与叶非情的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会欣喜,会高兴,可是现在,我有的只是满满的复杂和无奈,以及麻木。 “叶非情不会给你幸福的,相信我,他绝不会是你的良人。”他低低的声音清清冷冷,一如他清冷的气质。 我动了动唇瓣,平静的说:“我知道。” 沈城池有些无奈的轻笑出声:“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选择他是吗?” 我摇头:“我没有想过要选择他。” 哪怕是我已经记起一些事情,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些许心境,但是我依旧没有想过要选择叶非情。 我深知,叶非情娶我是因为报复,为他自己,为他视为亲人的林妈妈,为林珊珊所受的那些痛苦而报复。 他恨我,所以,我不会傻傻的将心交出去,我会好好的捧着自己的心,不让它受伤摔碎,为自己画地为牢。 顿了一下,我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也不会选择你。” 如今对沈城池,我有的只是朋友之情。 沈城池退开身,缓缓放开我,像是在逃避,像是很不想听见我说这些话,他坐直身子,再次启动车子冷沉道:“我送你回去。” 想了想,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说清楚,否则只会害了他。 现在,我反而觉得,其实他和傅柔在一起也挺好的,傅柔那个人虽然不好,但是他们已经订婚,既然如此,沈城池就不该始乱终弃才对。 “我这样说可能很无情,也很自私,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清楚。” 沈城池紧绷着脸部线条,唇瓣紧紧的抿着,冷酷的脸庞虽然挂了彩,却依旧冷峻帅气。 “我可能从未爱过你。”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就像你对傅柔,如果你真的爱她,不会在恢复记忆后对她毫无留恋,我也亦是如此。” 如果我真的爱他,我不会随着那些曾经的记忆而改变那颗热衷的心。 闭了闭眼睛,沈城池沉沉道:“闭嘴!不要再说了。” 然而我却并没有要闭嘴的意思;“我失去有关叶非情的记忆,再加上我们从小就认识,那个时候我生病,傅家对我不闻不问,没有人给我一丝温暖,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所以……” 我贪恋他给的好和呵护,贪恋他所有的温柔,别人艳羡的目光让我十分有优越感,让我觉得,其实我也是一个公主。 尤其是在傅家容不下我的情况下,因为沈城池的缘故,我在傅家站了一席之地,爷爷奶奶虽然依旧沉着脸,却再不曾给我脸色看。 傅家别的人也开始对我马首是瞻,这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所以我想抓住他,让他成为我的靠山。 因为从小就认识,所以我对他并不排斥,我不讨厌他,但却不是爱。 我想起我们每次亲密的时候,其实他无法继续下去我也是淡淡的,从不曾有过遐想。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他没有遐想? 我低下头去,淡淡的对沈城池说:“对不起。” 在沉默中,车子已经抵达目的地,沈城池没有看我,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竭力压下心里的愤怒,冷沉的声线低低的,淡淡的:“下车。” 我了解沈城池,他是冷酷的人,也是一个高傲的人,他跟叶非情一样,只有他们拒绝别人的份儿,都容不得别人拒绝。 我想,那番话也是真的刺到了他,这让一向高傲的沈城池如何不怒? 若是换做别人,他就掐死对方了,对我,他却选择了隐忍。 我没有再说什么,下了车。 我想,该说的话都已经说清楚,沈城池的高傲也不会让自己受到这样的屈辱,他应该很快就会想通,并且将我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有些疲惫的回到家,当我看见站在窗边的那抹慵懒又风华绝代的身影,我站在玄关处顿住了步伐。 叶非情?他是怎么进来的? 即便是背对着我,但是我还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里感觉到他此时的怒气和阴沉。 我收回视线,关上门,然后换下鞋子。 叶非情眯着慵懒的眼睛缓缓转身,幽凉又桀骜不驯的视线轻慢的落在我身上,刀削般的薄唇讥诮一扬,说出的话还是那么刻薄而嘲弄:“如何?与沈城池重温旧梦是不是飘飘欲仙了?所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我和沈城池刚才的事情,叶非情肯定是看见了,否则也不会这般说话。 他眸色冰冷:“还要我提醒你现在的身份吗?叶太太!” 我知道,他这样说无非是在隐射我水性杨花。 从我们结婚,从他开始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起,他就是一直这样看我的,我不知道,我们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以至于他这样看我,并且鄙夷我轻视我。 我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我与他能重温旧梦这还是叶二少你的功劳,我得感谢你,让我梦寐以求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浅浅的微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沈城池说,如果不是你的一拳打醒了他,他也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 我做着真的很感谢叶非情的样子,微微鞠了一躬,不吭不卑,满满的真诚:“谢谢你,叶二少。” 抬眸,就见那张惊艳绝伦的容颜顿时笑意全无,像是凝着千年的冰雪,寒气肆意。 我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叶非情早就把我千刀万剐了。 忽然,他妖娆万千的走到我的面前,十分粗暴的捏住我的下颚,惊艳一笑:“你的确是应该好好的感谢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得知他强迫你给傅柔输血的事情,我也不会去揍他。” 我一愣,心情复杂。 我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我沈城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还是告诉我,他曾因为我而找过沈城池打架。 像是看穿我的心思,他凉薄一笑:“千万不要误会,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因为我多在乎你,多关心你,只是因为我的东西别人怎么可以在未经过我的允许之下就乱打主意?” 他凑近我,在我耳边冷魅的低语:“而且,我和姗姗所沉受的痛苦还没有从你的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在这之前,你怎么可以死?” 我的心忍不住的颤了一下,心底猝不及防的划过一抹疼,蛰了我一下,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于是他笑容盛大绽放,妖娆而凉薄:“就算沈城池恢复记忆又如何?你终究是我叶非情的太太,与他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抬起眼眸微笑着与他对视:“没有关系,只要能与他在一起,就算做情妇也无所谓。” 叶非情的瞳孔顿时一缩,勾起的笑意愈发魅惑张扬,却未达眼底,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眼底的冰霜和残忍。 90.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惦记的 他妖凉的挑眉,声线如冰渣:“做情妇也无所谓?傅瑶,你就真的没有底线吗?甚至就连贱都贱的这么别出心裁。” 我一字一句,认真淡漠的说:“我爱他,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 他唇角的笑意阴冷而阴鸷,散发着凌然的寒意,冻彻心扉:“是吗?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爱你,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 我神色一顿,“他愿不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并不在乎。” 随着我的话,他身上的气息咄咄逼人起来,带着睥睨众生的倨傲和轻蔑。 像是扔垃圾一样无比嫌弃的扔掉我的下巴,他敛下惊艳的深眸,优雅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有一件事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觉得完全有必要。” 他如美酒般醉人的声线潺潺道:“城西的那块地我给了沈家,但是最终却落在了傅家人的手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非情点到即止,他最后留给我一个无比讥诮又炎凉的浅笑,然后优雅离开,甩门而去。 就算叶非情不说我也懂,傅家现在那副样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里吃得下那么大的项目? 这无疑是在自取灭亡,而沈城池打的什么主意,只怕是再明显不过,他想吞下傅家。 我冷笑,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傅家那位老太太心比天高,别说你给她一块和氏璧,就算你给她一个玉玺,她也照吃不误。 叶非情离开后没有多久,门铃响起,透过猫眼,我没有看见人,打开门后,我这才看见来人,是傅柔。 “有事?”我问。 其实我并不意外傅柔会来找我,甚至可以说我一直在等她来找我。 如今的沈城池,我不信她还能坐得住。 她冷冷看着我,“你不是很好奇你失忆的事情吗?自己去找他去吧。” 她非常没有礼貌的扔给我一张名片,然后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傅柔的身影消失,我这才从地上捡起那张名片,心理医生,唐钰。 我本以为那番话之后沈城池会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做他高高在上的沈总。 但是我想错了,他没有,不但没有,还做出了与他的处事风格不符的事情。 我刚录制完节目从电视台出来,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车边站着个手抱鲜花的男人,星眉朗目,一身冷酷的气息不是沈城池是谁? 说实话,这样的他抱着一大束鲜艳的鲜花真是养眼又别扭。 沈城池出众不假,但是性格冷沉的他真的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那样子,看着别扭及了。 我站在原地不动,他却走了上来。 电视台来往的人并不多,但是这样刺眼的一幕,已经足够吸引人围观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沈城池!你这是置我于何地!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已经订婚了!” 随着傅柔的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大批记者,他们瞬间将在场的三个主角包围。 我,沈城池,傅柔。 刚荣登电视台的娱乐主持人,又因为爆料林安心的事情,在林安心火起来的同时连带着我也跟着红了一把,因此大家对我都并不陌生。 有的人甚至将我了解的透彻,出身,经历,学历,总之能挖到都已经挖到,因此有些人自然记得我和沈城池有过一段曾经,这不,已经有人在拿来充当话题了。 “傅瑶小姐,听说你和沈先生以前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请问你们是准备要复合了吗?” “傅瑶小姐,据说你也是出身傅家,和傅柔也算同性姐妹,请问你们之间到底是谁抢了谁的未婚夫呢?” “请回答傅瑶小姐,你们之间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傅瑶小姐,你与叶家二少已经结婚,请问你会因为沈城池而离婚吗?” “傅瑶小姐,你算不算是婚内出轨呢?” “……” 人太多,我被包围其中,场面也是一片混乱,而他们的问题七嘴八舌,一个接着一个,我更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见我沉默,我被他们咄咄逼人的逼迫着,“请回答傅瑶小姐!” 偌大的声音,像是一种质问,严厉而逼迫,那种迫人的感觉,就像是我必须要回答,否则不回答都是罪过。 傅柔和沈城池都好不到哪里去,被记者围着问着类似的问题。 我的脚已经不知道被踩了多少下,身体被挤来挤去,也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疼的头皮发麻。 “让开!”沈城池的怒喝声冷冷的,那些人被他身上的威严气势喝住,纷纷顿了一下,安静了一瞬。 “滚!”又是冷冷一声怒喝。 在沈城池一身冷酷肃杀的气场下,围着的记者下意识让出一条路来。 我看见他走向狼狈的我,而他的身后,体弱的傅柔同样是狼狈的,他却没有看她一眼。 我看见傅柔眼底的绝望和心痛,以及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恨意。 眼看着沈城池就要走到我的面前,这时却响起一道及其不和适宜的戏虐声。 “哟,这么热闹。” 众人回神一看,见是叶非情,纷纷围了上去。 记者们纷纷将问题砸了出去:“叶二少,请问你对叶夫人的出轨有什么想法?” “叶二少,我们一直很好奇,请问你为什么会娶傅瑶为妻呢?” “叶二少……” 无数个叶二少砸向叶非情,他却只是懒懒的道了句:“走开。” 他的模样太过无害又惊艳,也太过漫不经心,因此没有人将他的话听在耳中。 只听突兀的一声哀嚎…… 原来是叶非情出手打了人! 他怎么出手的手我没有看见,只看见那个男记者抱着腿在地上生不如死的哀嚎。 气氛安静下来,叶非情单手插在西装裤里,还是一副闲适恣意的慵懒模样,一身妖气,粉嫩的薄唇轻启:“走开。” 话语虽不多凌厉,也没有什么气势,但是却叫人莫名的心颤。 众人也不敢再问了,将路让出来。 叶非情闲庭散步般走到我的面前,芳华绝代的微笑,他刚牵起我的手,我的另一只手就被沈城池也拉住了。 “沈总这是几个意思啊。”他眯着轻佻的眼睛,邪气的问。 我觉得,沈城池肯定是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都是记者,他竟然…… 他的声誉是不想要了么! “放手。”我对沈城池低呵。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攥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觉得一阵无力,一个头两个大。 叶非情拉着我往他那边带了带,邪肆的桃花眼里充满了挑衅。 气氛僵持不下,我谁都挣脱不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非情华丽的声线漫不经心道:“沈总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吗?不知道到时候你怎么跟那帮股东交代。” 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沈城池顿了一下,然后他微微松了我的手。 像是感觉到他松了力道,叶非情只是轻轻一用力,我彻底挣脱掉沈城池,被他以不可一世的姿态拥进怀中。 叶非情妖孽张扬的笑靥邪肆不羁的像是一朵艳到极致的牡丹,艳到咄咄逼人。 “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惦记的,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那是一种胜利者展现出来的姿态,倨傲挑衅,威胁,带着这样的笑意,叶非情拉着我的手将我塞进了他的兰博基尼里。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好的出奇,惊艳四方的浅笑基本上就没有从他的脸上消失过,甚至闯红灯都闯的那么嚣张跋扈。 91.是不是很高兴?他并不准备放弃你。 最后,车子在一个商场停下。 我没看他,淡淡的说:“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吧。” 叶非情也没有隐瞒什么,悠然道:“没错,是我安排的,你不是说你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吗,我倒是要看看,他值不值配不配你为他做任何事。” 他侧眸,桃花眼中全是讥诮:“原来他也不过如此,我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醒,在公司和你之间,他立刻就做了选择,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终究还是舍弃了你。”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以往叶非情刺我,每每看见我心痛难受的表情他都会张扬夺目的笑,而今天,我只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哦?”他似乎有些意外,手肘在方向盘上,撑着头懒洋洋的看我:“就这样?” 我侧眸淡雅的微笑,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你想我怎样?就算沈城池放弃了我,我也并不怪他,我理解他,他有他的责任和抱负,不能因为我而左右他的追求,我也不希望他这样。” “他放弃了你!”他的神色阴了阴。 我语气轻快,无所谓:“我知道啊,我理解他,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这我是自己的想法,是我的事情,并不需要他配不配值不值。” “呵!”叶非情阴冷的笑了,他凑近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可真是善解人意。” 我神采飞扬的一笑:“我只对一个人善解人意。” 他眯着眼睛微笑,却给人锐利的冲击,我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掐住我的脖颈,最后他却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下车!” 音还未落,他已经迅速下车,将门甩的震天响。 我下车,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 我跟着他一起走进商场,他带着我来到手机专柜。 刚进去,立刻就有人殷切的迎上来:“叶二少。” 叶非情扭头看我,不冷不热的说:“选一个,我不想每次想找你的时候都找不到。” 我的手机自打被他扔坏了之后就再没有买,每次打电话都用的傅雪单身公寓里的座机。 或许是逃避,因此我不想谁再联系上我,尤其是我的母亲,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敷衍她了。 看着叶非情站在柜台边与服务员说话的清华背影,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会儿他穿着白衬衣牛仔裤,身上散发的气息不是妖孽的气质,而是放荡不羁的张狂。 那是他自己挣来的第一份工资,然后给我买了一个手机,按键的。 后来,那个手机我无意间在沈城池的抽屉里看见就要了过来,当时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要过来,只是一种感觉。 沈城池起初是不给我的,经不住我的纠缠,他这才勉为其难的让我拿走,所以我才会一直以为,那是他的东西。 容不得我拒绝,他又给我买了一个手机。 当叶非情提着手机拉着我从商场出来,我都还沉浸在记忆里有些恍惚。 我记得那会儿我十七岁,拿着他给我买的手机我很高兴,但是还是跟他吵了一架,说他乱花钱。 在国外,我母亲会每个月给我打生活费,但是并不多,傅家也不管。 而叶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生在豪门,却是穷人的命。 我与他争吵,后来他也气了,不耐又没好气的把手机扔给我,“你爱要不要!” 听见耳边传来的关门声,我这才回神,发现我已经坐在了车里,怀里放着的是他刚给我买的手机。 看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抿着唇瓣调开视线,也不看叶非情,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莫名的红了眼眶。 车子再次停下,我见眼前是一家私房菜餐厅,知道他这是带我来吃饭的也就没问,默默的跟着他下车。 点菜的时候,他也没有问我想吃什么就自顾自的点了菜。 “我去一下洗手间。” 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听见有服务员在议论林安心的事情,这才恍惚的想起,似乎自打林安心的事情发生后,叶非情就没找过我麻烦,除了林安心自杀的时候他发了句狠话,就没有再提及。 按照叶非情的脾性,他不该就这么算了才对。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叶非情是怎么想的。 从洗手间回来,我看见叶非情在打电话,不想打扰他,我放慢脚步走过去,然后听见他说:“在你犹豫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输了,如果你没有犹豫,也不会给我将她带走的机会。” “……” “是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放弃?” “……” “那我拭目以待。” “……” “你说的没错,在精诚我只是个挂名副总,没有实权,似乎也的确是斗不过你,但是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沈城池?我不接受任何威胁。” “……” “有种你尽管来,我倒是要看看谁才是手下败将。” 叶非情挂上电话,我这才又迈步,抬眸的时候,我与叶非情映在玻璃上的视线对上,我一愣,心莫名一跳,原来他早就已经看见我了吧。 他美轮美奂的精致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慵懒而恣意妄为。 我坐下,他这才将视线从玻璃上收回,随淡的落在我身上:“都听见了?”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是不是很高兴?他并不准备放弃你。”他虽然笑着,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和薄怒。 我抬眸,笃定而自信:“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意料之内。” 叶非情的桃花眼锋芒的眯了眯,愠怒涌起,像是海上的风浪,卷起波涛:“这么相信他?” 对于被我激怒的他,我很平静:“对。” 像是觉得不够,我缓缓的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轻言放弃,他就不是沈城池了。” 他阴冷的笑,凉薄的溢出一句话:“滚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我没有犹豫,起身就走。 没走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的乒乒乓乓声,不知道是他扔了碗还是掀了桌子。 我到马路对面去拦车,抬眸就看见对面的二楼靠窗的位置,叶非情正在打电话。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我觉得他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他的手在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绝艳的容貌上全是隐忍,也不知道在隐忍什么。 我并没有离开,站在这里看了许久,直到王律师带着荷叶来了我这才离开。 离开前,我看见荷叶焦急又心疼的样子。 按照傅柔给我的那张名片,我找到了那位心理医生,唐钰。 我与他聊了许久,九点半的时候才回家。 我刚将门关上,正准备按灯的开关突然被人抵在门上。 我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 嗅到那股好闻的薄荷香,我提着的心安定了些许,却故意颤着声小声问:“沈城池?是你吗?”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周身的空气都在黑暗中变的冷沉。 他幽凉道:“让你失望了,是你老公我。” 我顿时沉默,然后很不客气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他肆意而张扬道。 压着我的大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我还来不及反映,他的吻就已经粗暴落下。 快、准、狠的捕捉我的唇瓣,疯狂的攻城略池,带着我熟知的残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在我耳边低低道:“傅瑶,我告诉你,这辈子哪怕是我死你都别想与沈城池双宿双栖。” 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叶非情才会又来找我,并且对我说这番话。 最后,他又道:“就算我死,也会拉着你一起!绝不留给沈城池!” 92.要么你死,要么他死,你选。 音落,他的头再次压了下来,吞噬我的呼吸…… 残忍而肃杀,毫无温柔可言。 深夜,我被噩梦惊醒,一直到醒来,我的脑海中都还映着那场熊熊大火,以及那个被我推进火海的女人…… 我一直不信我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哪怕叶非情说我恶毒,我依旧不信,可是现在…… 梦里的场景我看的并不真切,但是我依旧记得那个女人真的是被我推进火海的。 我闭了闭眼睛,依旧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林珊珊。 叶非情一直说我恶毒,之前我一直不信,即便是做了这个梦,我依旧不信,我觉得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恶毒。 不见棺材不落泪,除非真相揭开,否则我绝不相信我是这样的人。 我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拉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我这才发现,原来叶非情已经不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原来已经凌晨两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接受治疗的缘故,这个晚上我的梦特别多。 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开始做梦。 “把这个放进叶非情的食物里,每天一次。” “如果我说不呢。” “不?要么你死,要么他死,你选。” “……” 我正在梦里挣扎,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只觉得脸上湿漉漉的,我一模,就模到一把的泪。 我起床拉开窗帘,天已经大亮。 铃声还在继续,我起身去接公寓里的座机‘喂’了一声,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她阴鸷的笑着说:“小贱人,我每天都在想我应该送一份什么样的大礼给你才能让你痛不欲生,才能让我觉得能让我吐出这口恶气,我想了很久,现在我终于想到了,所以你一点要慢慢的等,慢慢的等,收到大礼的时候,你千万要记得感谢我。” “林安心?”我刚问出去,那头的林安心已经挂上电话。 我皱眉盯着挂掉的座机看了一会儿,这才放下,转身,我就看见茶几上放着叶非情昨天买给我的手机。 昨天吃饭的时候手机放在了他的车里,后来他叫我走,说不想看见我,因此我也没有带走,显然,那是他昨晚送来的。 手机是新的,同样的,号码也是新的。 我打开,发现里面只存了叶非情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将新号码分别告诉给傅雪和简宁,我这才给我妈打过去,是该给她打电话了,我已经有半个月不曾给她打过电话了。 “妈。”电话接通后,那头的人却迟迟都没有说话,我听着她平缓的呼吸正想着我该说些什么,然而她留给我的却是盲音。 她把电话挂掉了,我知道她生气了,上次她跟我说的事情,我说我考虑一下,之后便了无音讯,她会生气也是难免的。 听着里面的盲音,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一时间怅然又无奈。 昨天的事情,我想沈城池不是没有阻拦的,但是最终还是爆料了出来。 刚订婚就与已婚妇女揪扯不清,爆出这样的丑闻,沈城池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所以我特意关注了一下沈家的股市,跌了零点三个百分点,而且还在持续下降。 我正瞅着,就接到叶非情打来的电话,他笑意深深的说:“据说沈家的股东要逼宫啊,怎么样?这样的结果满意吗?” 我清冷的说:“最满意的那个不该是你吗?” 叶非情说了一句“好戏还在后头”就撂了电话。 我发现今天的人真有意思,一个个电话,都喜欢留给我盲音。 下午录制完节目刚从电视台出来,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西装笔挺的陌生男人,他客气而疏淡的说:“傅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顺着他请的方向,我看见不远处停着辆豪华的桥车。 车窗是关着的,因此我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打开车门后,我这才看见里面的人是沈城池的母亲。 对于那场车祸我一直都心存内疚,因此我礼貌而恭敬的叫了声:“沈阿姨。” “上来吧,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沈妈妈声线冷淡,态度亦是冷淡的。 我坐进去后,待司机把车门关上她这才说:“傅瑶,你是个聪明人,我想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说透你也应该懂。” 我端正的坐着,微微耷拉着眼睑,做出认真听的样子。 我知道苏妈妈这个时候找我所为何事,也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应道:“我懂,请沈阿姨放心,我和沈城池之间绝对没有可能。” 沈妈妈严肃道:“我要的不止这些,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与他见面,如果可以,我想请你离开这里。” 我吸了口气:“我会尽量避免与他的见面。” “傅瑶,以前我的确也挺喜欢你,你乖巧懂事,对城池也好,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不反对你们,可是……”沈妈妈打住话头,怅然的话音一转,冷漠而凌厉:“既然你已经结婚就离城池远一点吧,我只认傅柔这个儿媳妇。” “我知道了。” 原本不看我的沈妈妈突然侧头看向我:“城池现在面临的事情很糟糕,因为你,公司受到影响不说,各大股东也都在逼他,要么他下台,要么与你断绝来往。” “已经有人在开始借此机会大肆收购沈氏的股份,我查了一下,对方很猖獗,是叶家,我想你也不想城池因为你而失去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就算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嗯。”我点头。 我知道,沈妈妈在暗指叶非情,而她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叶非情,让他不要对沈家下手。 叶非情,他只怕是不会听我的吧…… 她别过头,“我就不请你喝咖啡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我道了句再见就下了车。 我站在原地看着沈妈妈的车子消失,突然,我被一股力道猛然推开,然后我就看见那人被撞倒在地。 我喘息着惊魂未定,我想,如果不是他推开我,被撞的那个人就是我。 透过挡风玻璃,我看见驾驶室上一个女人头压的低低的,显然,她也被吓住了,不敢看。 一股气顶在我的胸口,我没有去管推开我的叶少鸿,去开驾驶室的门。 因为上了锁,我打不开,我狠狠地敲着车窗,傅柔一脸茫然苍白的抬起头,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落下车锁,我这才打开门。 “你疯了是不是!”如果刚才她没有踩下刹车也不曾减速,她想过后果吗? 傅柔惊吓的茫然了一瞬,漂亮的眼睛顿时变得狠辣:“对!我就是疯了,就算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城池说要跟我解除婚约,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带着一身怒气嘶吼着拼命的摇晃我,“都是你都是你!傅瑶你才是个疯子疯子疯子!你明明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招惹他!” 我抓住她的手从我的衣服上脱离,淡淡的说:“你才是那个疯子!”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以往的端庄? 更疯狂的是,她竟然想撞我,她以为,这样她就可以跟沈城池在一起了吗? 像是如梦初醒般,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找回自己的理智,冷诮的看我:“沈妈妈已经找过你了吧,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和城池在一起的,所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这些都不需要你提醒,而且我也没想过要与沈城池再怎么样,如果你真的有本事,就去攥住他的心,别在我面前叫嚣,尤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劝你做的时候想清楚后果!” 93.她最后撞到的人又不是我 我冷冷地甩上傅柔的车门,突然的动作吓得她缩了一下脖子。 “刚才谢谢你。”我这才去看叶少鸿,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似乎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擦伤,我还是关心的问了句:“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痛?” 他温雅地摇头:“我没事,你放心。” “谢谢你。”我再次感谢道,觉得不放心我说:“你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温和的微笑:“我没事,不用。” 想到什么,他话锋突然一转,温雅而调侃:“如果是你带我去医院的话似乎做个检查也不错。” 最后我跟着他去了医院,让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检查完毕后,他有些累,笑着问我:“我能坐下休息一会儿吗?” “可以。” 在医院走廊里的椅子上刚坐下,我就听见他说:“你和沈城池的事是怎么回事?” 听他这样问,我定定的瞧着他,忽然想到之前那件事,在陈助理的算计下,我在叶非情的抽屉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照片。 我不是没有猜测陈助理的举动是不是他受益,后来他打电话来对我表示歉意,他的举动打消了我的顾虑,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那是他的受益。 叶少鸿,在很早以前,我还在国外的时候,我们也是认识的。 我依稀记得我们曾经做过交易,我不信他会不认识我,可是他却只字未提,全当与我不认识,他打的什么主意? 那张照片,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吧,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让我想起什么?或者去探究一些什么事情吗? 似乎是被我看的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脸,温温的问:“为什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笑了一下,摇头:“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你很帅。” “是吗?”他笑了起来,清俊的容颜,温雅皓月,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 我煞有介事的点头:“是的,难道就没有人说过你很帅?” 他失笑:“没有,你是第一个。” 我敛下眼睫淡淡的;“哦。” 彼此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想了一下反问我:“你想怎么处理?” 我无辜的耸肩:“她最后撞到的人又不是我。”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想到沈妈妈的话,我又问:“你在收购沈氏的股票?” 他认真对我说:“不是我,虽然我也很想那样做,也很惦记沈家这块肥肉,但是他似乎比我先了一步。” 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不是别人,就是叶非情。 真的是他在收购沈家的股票,我怅然的叹息了一声。 见我表情沉重,叶少鸿问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摇头:“没有。” 只是觉得,如果去找叶非情让他手下留情,只怕他不会这么好说话,说不定还会激怒他。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随时为你提供帮助。”他说。 似乎,从叶少鸿出现起,他就表现出一副追求我的样子,但是…… “你这是真的在追求我吗?但是我好像感觉不到你多少热情呢。” 或许与他给人温和有礼的感觉有关系,他的追求,真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热切。 他双手环胸,若有所思的扬眉:“是吗?原来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所以才让你感觉不到吗?” 他温雅的笑意染上几分邪气,突然凑近我,“如果我这样呢?” 说着,他的唇瓣猝不及防的就印在了我的唇上。 我瞪大眼睛,一下子退开了去,他并不霸道,因此我一下子就挣脱了他。 他促狭的微笑,很认真的问我:“现在感觉到了吗?” 我别开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着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认真。” 其实我只是想戳穿他,你这样对我并不是在追求我吧,却不想他会突然这样做。 他浅淡的笑意淡若梨花,幽香阵阵:“可是我已经认真了。” 我没有再接话,选择了沉默。 很快,他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医生说他没事,都只是些皮外伤,休息一下就好。 天色已晚,叶少鸿问我有没有时间与他一起吃饭我拒绝了,他将我送到小区楼下,我对他道了句再见就下车离开了。 从电梯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沈城池我拿钥匙的动作停滞下来。 背对着我的沈城池也感觉到有人,他转身见是我,一贯绷着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冷酷的声线缓缓道:“你回来了。” 我走过去开门:“你怎么来了?” 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来找我,是真的不想要他的公司了吗?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他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在担心我?” 还我不等我回答,他又说:“放心,我不会有事。” 我无奈的说:“我并没有担心你,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再见。” 他的唇线绷得直直的,眼底浅淡的笑意也渐渐的冷却,严肃的有些吓人。 “我妈找过你了?”他突然问。 这事我并不想隐瞒,而且也是事实,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也会知道,于是我点了点头。 他上前一步,让我仰望的身高逼迫着我,我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与他拉开距离。 见此,他突然伸手拽住我,扶着我单薄的肩膀,不再让我后退,他说:“阿瑶,不要被她左右,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一切……” 有些话我已经对他说清楚,觉得他太执着,我有些急,“沈城池!” 我打断他:“现在不是你能不能处理好一切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我已经结婚了!你也已经有了傅柔!” “我会与她取消婚约,我也不在乎你是否结婚。”他冷沉而坚定的说。 “可是我在乎!”我一字一句道:“我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我在乎别人的眼光,我不想被人说婚内出轨!” 他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空气凝结了一瞬,最后他低低道:“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 我说这些,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想他依旧执着。 音落,他转身就走,电梯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一身慵懒妖娆的叶非情从里面一步一优雅,像是猫儿一般闲庭散步的走来。 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刻,看见沈城池和我,他的眼睛先是眯了眯,锋芒一闪,随即晕染开艳光四射的笑意。 他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华丽的声线懒洋洋的说:“哟,这是唱的哪出啊,沈总?这么闲?居然还有时间跑我老婆这里浪。” 一个浪字,让我的眼睛跳了跳,只觉得头皮发麻,什么时候他说话才能正经一点,不那么放荡!明明没有什么都会被他的一个字搞得我们有奸情似的! 沈城池气势逼人:“她很快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叶非情浓墨重彩的俊眉一扬,魅惑道:“是吗?” 他脸上的笑容是惊艳炫惑的,说话的声线却是冰冷的:“沈城池,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叶家那帮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让他们逼我离婚,不如把时间用在你的公司上。” 我眉眼微动,原来沈城池也出招了吗?怪不得昨晚叶非情会又来找我,并且说那样的话,死也要我拉着我,绝不留给沈城池! 看来,叶家的动作也不小吧。 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和叶非情会不会很快离婚? 离婚后…… 我的心一紧,离婚后我又该何去何从?也被傅家以规矩为名,派送到山上的庵堂里与世隔绝吗? 走神间,我听见沈城池冰冷道:“我的公司不需要你担心,倒是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顶住叶老爷子以及你父亲给的压力!” 94.我与你只有两个结果 叶非情轻笑,笃定而强势,他虽然一身慵懒,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输沈城池:“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逼得了我。” 说着,他魅惑的笑着,语气轻慢地对我说:“过来。” 我想斩断沈城池对我的心思,让他看透,我已经不属于他,与他也没可能,因此我并没有忤逆叶非情的意思,给足他面子,乖乖的走了过去。 刚在他面前站定,他对沈城池投去挑衅讥诮的一瞥,拽着我的手,将我带进他的怀中,他扣着我的后脑勺就霸道强势的吻了下来,对沈城池宣誓主权。 无声的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 他的吻毫无感情可言,这样的炎热的天气,他的唇瓣却是愠凉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凉薄。 我闭着眼睛机械的没有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然后妖娆慵懒的对脸色沉郁而隐忍的沈城池洋洋得意地扬眉:“我这样对她是合法的,沈总你呢?你能吗?” 说完,他蔑视的轻笑了一声,邪肆猖獗的勾着魅惑人心的微笑,拥着我踹开门与我一起进了屋,将沈城池隔绝在外。 我想,此时的沈城池只怕是肺都要被气炸了,掀房顶的心思都有。 房门关上后,叶非情脸上的笑瞬间沉了下去,寸寸冰冷。 随着他的力道,我踉跄了两步并没有摔倒。 我明显感觉到,他推开我的时候,嫌恶的像是在扔垃圾一样,无比厌弃。 我压了压心底的不舒服,站稳身子头也不回,若无其事的迈开步伐。 这是我对叶非情的漠视,但是显然,他并不打算放过我。 “站住!”他阴沉道。 他还想怎样! 我刚转身,什么事三个字都还没有问出口,一叠照片就砸了来。 他笑意妖凉:“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满足不你?你就这么喜欢跟男人勾三搭四,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这么缺男人?” 那些照片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在我的周身散落,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我的身上,甚至连我下意识抬起的手中也接住了一张。 我一眼看去,就看见我倒在沈城池身上的照片。 我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沈城池那晚喝醉酒的照片,当时我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扣着我的腰不让我起,我明明是仰着脖子的,而照片上的我却贴在他胸膛上,给人一种享受甜蜜的感觉。 看了眼地上的照片,我弯身捡了几张起来。 大部分是我和沈城池的,有几张是下午刚拍的,是我和叶少鸿,正好是他吻我的那个镜头。 我冷笑:“这些照片拍的还挺好看的。” 的确是挺好看的,比拍偶像剧还要浪漫入眼。 从来不觉得自己多么漂亮的我在这一刻竟然意外的发现,其实我也挺有当偶像明星的潜质。 这些照片,如果不是叶非情派人跟踪我,就是有人在跟踪我,只是,在沈城池的家里,这些照片是怎么拍的? 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的唇角沉了沉。 见我那样说,叶非情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双手环胸,怒极而笑:“傅瑶,我发现你真的是长本事了。” 我两手一摊,无辜道:“我一向都这么本事不是吗?否则也不会让你对我咬牙切齿,并且这么恨我,这也是我的本事不是吗?” 不再看他,指尖一松,照片飘落,我转身在桌子前坐下,随手翻着我放在桌子上还没有看完的画册。 他幽凉的笑了一声,恶劣讥诮的语气有些玩味:“众星捧月的感觉是不是很享受?” 我皱眉觉得他不可理喻便没理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恼了,突然走过来扶着我的椅子手腕一转,椅子就调转了方向。 我面对着他,他的双手撑在椅背两侧,将我圈在椅子与他之间,距离暧昧到只要眨眨眼睛,我的眼睫毛就会与他的揪扯不清。 他锋芒的眼与我对视,喷薄的呼吸萦绕在我的呼吸范围内,“是不是觉得有人给你撑腰了所以胆子也大了。” 我眨了眨眼睛,摇头笑了一下:“没有人给我撑腰,我也没想谁给我撑腰。” 放下手中的画册,我波澜不惊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只是选择换一种方式对待你的恨罢了。” 他抿着菲薄的唇瓣,眼睛眨也不眨,定定的瞧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一般。 我不闪不逃不必,就这么任他看,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平静而淡漠。 他深谙的眼底充满了探究,像是看不透我似的。 我不知道此时的叶非情是不是在揣摩我的心思,又是不是将我的心思揣摩的非常复杂,如果是,其实我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也没有玩什么小心计。 我想的,我要的都很简单,就是等有一天他觉得不恨了,或者觉得累了,觉得没必要报复的时候,他是不是就会与我离婚了?然后我们形同陌路,桥归桥路归路。 不管以前我们有过怎样的恩怨纠葛,那一刻,我希望我们从此毫无交集,就算再见,也要当做彼此不认识。 那时,我想,我可以重新开始了吧。 叶非情妖凉的深瞳变幻莫测,他眯了眯眼,似乎是看透我的想法,冷笑着将我的期望破灭:“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我与你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一生纠缠,要么你死我亡。”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妖孽无双又冷漠无情的背影,我的心颤了颤,生出丝丝疼。 关门声拉回我的神智,我回眸迅速将那些疼抛开,震了震心神,视线落在我手中的画册上继续翻找。 上次傅雪的话终究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事后闲聊我多问了她几句,知道我是上了心,于是她给我找来了关于那间画廊这些展示的画册。 画册很多,好几本,上面印的画是那间画廊展示过的作品,一连翻过两本画册,我终于在画册里找到了傅雪说的那幅画。 画的背景是一栋小洋房,看着很眼熟,院墙上绿意盎然,院子里开满了鲜花,色彩绚烂多姿。 白衬衣牛仔裤的叶非情张扬不羁,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洒脱和卓绝,比他身后的鲜花还要艳丽还要光彩夺目。 与现在的他比,那时的他少了魅惑和妖娆,那张精致绝伦的容颜还有些稚气未退的孩子气。 他笔直的站着,左手举起,牵着另一个人的手。 虽然不知道他牵着的那个人是男是女,虽然另一个人没有出现在画中,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只手,却也不难看出他手中牵着的是一个女人的手。 纤细瘦小,莹白如玉,不盈一握。 像是为了确定什么,我看了眼这幅画的作者,Elaine。的确是我在国外的英文名。 又看了眼画,最后我的视线落在叶非情左手上的戒指上,虽然很小,也不甚清晰,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枚戒指就是叶非情此时手上戴着的那只。 我想起我们们领证的那个晚上,当时叶非情看着他手上的这枚戒指出神。 当时他微微耷拉着眼睑,脸上的神色看不分明,此时回想,我分明感觉到他眉眼的神色很冷,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却又充满了恨。 我的心跳了跳,有什么要涌出来,我似乎是要想起什么,脑海却是乱成一锅粥,一片空茫,最后什么都没有抓住,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由得,我又想起了叶少鸿,我依稀记得我与他有过交易,却也总是想不起来我与他做过什么交易。 95.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车祸 我要下午的时候才会去录节目,而今天的内容也要吃过午饭后才能出来,在这多余的时间里,我给自己买了套画具准备画画。 我倒是要试一下自己到底会不会画画,如果会,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在我的记忆中也一直不曾有过我学画的经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要做一个记者,一个出色的记者。 这些年,我也一直在为此付出,我也确实成为了一个出色的记者,跑着大大小小的新闻,不辞辛苦,也算小有名气。 一个人,就算失忆有些东西却是深刻在骨子里的,并不会因为失忆而丢失,为什么我却不知道自己会画画呢?甚至丧失了画画的本能。 做好准备工作,当我的笔落在纸上的时候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线条,我已经迷惘,我到底是会画画的还是不会画画的? 这一幕,让我不确定起来,我甚至开始想,那副画不一定是我画的,只是为什么作者名是我,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咬着笔开始深思,猜测有没有可能那副画是叶非情画的?又因为某种原因最后他将作者名写了的我名字。 虽然很想去确认,但是我却并不敢去问叶非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是那样的憎恨我,以前的事情我想他应该也不太想提及和回忆。 我想,只要我问,就一定会激怒他。 我正准备将东西收起来不画了,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打开门,看见外面的站着的两个人我着实有些意外。 傅柔的母亲,以及傅家那位如同慈禧太后般存在的老太太。 我暗自皱眉,她们来做什么? 在我的疑惑中,不请自来的老太太就跟进自己家似的直接绕开我就进去了,扫了眼我这屁大的屋子,她冷哼着在沙发上坐下,威仪的态度神圣不可侵犯,给我一种太后出宫的错觉。 她进去后,傅柔的母亲也没跟我客气,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也进去了,挨着老太太坐下。 都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不认识,但是似乎在傅家却不是这样。 我的爷爷与傅柔的爷爷是亲兄弟,但也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罢了,即便这个社会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但是在人丁单薄的傅家,为了血脉这个东西,流传下来的传统古老的不能再古老。 他们延续了古代妻妾成群的制度,别人养小三是有损道德败坏,而傅家,却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甚至好笑的是,作为长辈,竟然还主动给自己的儿子物色女人,将女人送到自己的儿子身边,这在傅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傅家那些所谓的族中长老更是不可理喻,守着老一套的规矩,枉顾道德。 傅家历史悠久,太过古老,它就像一株历经风霜洗礼的大树,长至今日,在枝繁叶茂,繁华昌盛的同时,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埋着又黑又烂又臭的罪恶。 看着傅老太太那张威仪高贵的脸,她挺直着背脊坐的笔直,那一身端庄凛然的气势,像极了傅家山上那个庵堂里放着的佛,不怒而威,三千威仪让你不容侵犯,一双铮铮的眼睛视万众苍生为无物。 我是有些恨这位老太太的,如果不是她,我的人生或许也会变得不一样。 我原本有宠我的父亲,疼我的哥哥,妈妈和爸爸也是恩爱有加,我们本是幸福的一家人,偏生老太太喜欢作,非要给我父亲找女人,美其名曰传宗接代! 如今每每想起我都会被气笑。 父亲的性格说好听了是宅心仁厚,是谦谦有礼,说难听了其实就是懦弱。 我想父亲这样的性格与老太太的严厉,不容人辩驳的态度脱不了关系。 她太过强势,剥夺了所有的主权和思想,所以从小就被老太太严厉教育的他对老太太言听计从,千依百顺。 哪怕心中有万般怨言,他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反抗,只会逆来顺受。 就是这样,在小三这件事情上,哪怕是不愿,他还是背着母亲偷偷的从了老太太,这才有了我的小哥哥和傅桐。 所有的人都知道小哥哥的存在,唯独我和母亲不知道,所以当她知道的时候,可见是多么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女人,最让她伤心欲绝的不是穷也不是容颜不再,而是男人的背叛,更何况对方还有了孩子! 后来母亲与父亲大闹了一场,甚至是自杀,从那个时候起我原本美好的家庭破碎了。 我想父亲是爱母亲的,但是他太懦弱,不敢反抗自己那个太过强势的母亲,可是爱有什么用?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那会儿,我母亲是一个温婉的女人,但是她骨子里却是烈性的,这样的她绝不会允许男人的背叛!之后两个人一直相敬如宾,冷脸对冷脸,都过的不开心。 父亲想获得母亲的原谅,也做过很多事情求母亲原谅,但是母亲都没有原谅他,后来父亲终日郁郁寡欢,整日酗酒,这才伤了身体得了病,最后暴毙。 那个时候我也不过八岁而已,老太太却听信谗言将责任推卸在我身上,说我命太硬,克死了我父亲。 父亲的丧事后一直被藏在外面的女人被老太太接回了家,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个女人,还有我小哥哥,以及还只有两岁的傅桐。 虽然只是同父,比我只大两岁小哥哥却对我很好,起初我也是不理他的,对他很冷,还做过伤害他的事,可是他依旧对我很好,包容我所有的任性。 郁郁寡欢的母亲沉在悲痛中久久无法自拔又哪里顾得上我?八岁到十三岁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因此我出水痘的时候哥哥被我传染,也生了水痘。 在现在这个时代,出水痘再正常不过,这样的病怎么会死人呢?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 十三岁这一年,我迎来的是哥哥的葬礼。 我恨着那个肮脏的家,我一直相信,像傅家这样的家族总有一天会毁灭,我也一直在等着那一天。 可是三年前,我却失败了。 那场车祸,事情是怎么开始的? 那会儿,我和沈城池是一对,安然和小哥哥是一对,他们是我亲手牵线搭桥的姻缘,所以当我得知老太太准备拆散他们,准备插手小哥哥的婚姻时,往日的怨恨一并诱发,我生出毁灭傅家的心态来。 恰好那会儿傅家在与叶家争夺一个项目,那个项目,叶家的负责人是叶非情,动着歪脑筋的我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将傅家的资料偷偷给了他,还附带了一份傅家的客户资料。 我希望叶非情可以做的彻底一点,吞掉傅家,但是我想简单了,而叶非情也没有那样做,但是傅家却也受到了重创。 我有些失望,傅家遭受撞击虽然让老太太暂时忘记了小哥哥的婚事,但是很快她又打起了主意。 他想用小哥哥的婚姻为傅家的利益联姻,挽救傅家的损失。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焦头烂额的想,怎么样小哥哥才能避开,怎么样才能护小哥哥和安然周全而不被才散。 正好我生日,我就想把小哥哥骗走,走个十天半月再回来,不让老太太得逞,这才想出了自驾游这一招。 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车祸,那是我始料未及的绝望。 我陷在自己痛苦的回忆中回不过神来,就被老太太一声怒吼叫回了神智:“傅瑶你耳聋了是不是,你阿姨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你的耳朵。” 96.她们已经来找你了? 我的脑海中刚还闪着那场车祸最后的画面,眼底还凝聚着泪水,我眨了眨眼睛,将那些情绪压下去,这才平淡疏离的面对老太太威严的声音:“我的耳朵好的得很,不劳烦您请医生给我检查。” 老太太明显不悦:“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那些伤心的往事还压在我的心口,有些悲愤的东西涨疼着我的心,我好笑的接过话:“有些长辈是拿来尊敬的,有些长辈却是被人恨的,奶奶,您认为您是哪一种?” 老太太的手中拄着拐杖,听见我的话,她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威风凛凛:“放肆!” 傅柔的母亲也指责道:“傅瑶,面前这个人是你奶奶,这是你应该对自己奶奶说话的态度吗?这些都是谁交给你的!” 傅柔的爷爷奶奶早就已经不在了,再加上她的爷爷也是小三所生,因此傅家自然要我爷爷来继承。 傅柔的爷爷奶奶不在,一切事宜便被老太太揽了去,可以说,在傅家,就没有她不管的事情,甚至就连旁支里远到不能再远的亲戚家娶媳妇都要得到她的批准才行。 这样的事情,只在遥远的古代才存在,而傅家,我也是呵呵了。 面对他们的怒吼,我不冷不热道:“我就是这个态度,你们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可以走,脚长在你们自己身上,选择权也在你们自己手中。” “你……!”老太太被气的不轻。 我想,在傅家只怕是还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像是想到什么,傅柔的母亲忙给老太太顺气,“老太太您别跟她小丫头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再说我们今天来也不是跟她吵架的,是为了柔柔的事情来的,老太太您别忘记了才好。” 我了然,怪不得她们会来找我,原来是为了傅柔来的。 在傅柔妈妈的安抚下,老太太的气缓缓的落了下去。 我正疑惑傅柔出了什么事,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傅雪打来的,扭头对老太太淡淡说了句:“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着,我拿着手机去了卧室的阳台。 “喂。” 手机里传来傅雪神采飞扬的声音:“知道吗,傅柔被请到警察局做客了。” 随着傅雪的话,我扭头看了眼客厅里那两个不速之客的背影,终于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因为傅柔的事情而来找我了。 原来是这样,傅柔被抓了,所以呢?她们想怎么样?让我救傅柔吗? 我想,这事与叶少鸿脱不了关系,叶家的大少爷,又岂是白撞的? 我正想着,傅雪飞扬的话音一转,变得严厉,她数落我:“你这小妮子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跟我说!” 听她这话音,我猜她这是也知道傅柔开车撞我的事情了。 知道她这是在关心我,心一暖,我说:“我这不是没事吗。” 她吼道:“没事?好在是叶少鸿推开了你,要不然被撞的那个岂不是你?” 如果不是叶少鸿推开我,如果被撞的那个是我,绝对不会像叶少鸿那样,只是皮外伤而已。 叶少鸿推开我,他是顺着力道滚在地上的,只是与车子擦了一下,而不是被撞,所以才会不严重。 “为了傅柔,她妈肯定会戳串着老太太去找你,我可告诉你,如果她们来找你绝对不要答应她们,傅柔这种行为可以以故意杀人罪控告她,虽不至于把牢底坐穿,但是绝对能让她在里面呆上个一年半载,如果叶少鸿愿意的话,让她在里面呆个两三年也不是问题。” 我低笑:“傅雪小姐,我能说你料事如神吗?” 那头的傅雪一愣:“你的意思是……她们已经来找你了?” 我点头:“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一向文静的傅雪爆了粗口:“艹,她们是不知道羞耻为何物吗?竟然还有脸,还这般理智气壮的去找你,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以老太太的风格,她一定会跟慈禧太后似的,端着高贵又高高在上的态度往沙发一坐,然后理所当然的说,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傅柔这件事算了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就不要闹到法庭上去了。” 我低低的笑了起来,虽然老太太还没有提傅柔的事,但她的确是像傅雪说的那样,跟慈禧太后一样坐在屋中的沙发上。 “你信不信,只要你做出让步,等傅柔出来这件事都到此为止了,也不会有后续,私下解决?只怕这就是她们所谓的私下解决。” 我笑着静静的听傅雪说没有插嘴,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我也猜到了。 我这边迟迟不挂电话,那边傅柔的母亲已经急了,开始叫我:“傅瑶啊,你奶奶找你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她的声音着实不小,那边的傅雪也听见了,她再次叮嘱我:“记住我说的话,绝对不要松口。” “我知道了。” 傅雪是恨傅柔的,从小到大,因为傅柔她受了多少委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刚回到客厅就听见老太太说:“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傅柔这件事算了吧,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就不要闹到法庭上去了。” 因为已经猜到,所以当老太太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和神态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甚至差点笑出声来,傅雪竟然说的一字不差。 我面无表情,一脸认真的对老太太说:“这件事只怕是我做不得住,傅柔撞到的人并不是我,状告的人也并不是我,所以我……” 我无奈:“抱歉,我爱莫能助。” 老太太面色沉静威严,不动声色,傅柔的母亲却急了:“你怎么会做不得住?傅柔本来也没想撞叶家大少,一切只是误会,只要你愿意跟警察说那是误会,并且告诉警察那只是意外,只要你让叶家大少撤销诉讼,傅柔就不会有事的。” 我好笑:“我是叶家大少爷的谁?凭什么让他撤销诉讼?” 傅柔的母亲是真的心急如焚,想也没想就急急道:“你不是叶二少的老婆吗,叶二少和叶大少不的兄弟吗?你们现在是一家人啊,我想弟媳妇的面子叶大少还是会给的。” 我的眼色一沉:“别忘记了,叶家这对兄弟的感情并不好,我说的话叶少鸿又岂会听?” “这……”傅柔的母亲一噎,为难了起来。 一直不说话的老太太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她威严的说:“我听说,叶少鸿喜欢你。” 我的心冷了冷,好笑道:“不知道奶奶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么不靠谱的道听途说。” 老太不可侵犯的沉声道:“我不管这是不是道听途说,总之你无论如何都要让叶家大少撤销诉讼。” 我真的很想笑,这位老太太到底凭什么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在我面前发号施令? 傅家家主的身份?还是她是我奶奶?所以我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她的命令。 她说让我从傅家滚出去就从傅家滚出去,她说让我嫁给谁我就得嫁给谁,她说让我去让叶少鸿撤销诉讼我就必须要去让他撤销对傅柔的诉讼! 像是看出我的冷笑,老太太威严的面目更加威严,声如洪钟:“傅瑶,别让我翻旧账,傅家那莫名消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如果这件事你处理好了,我可以对你母亲既往不咎,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我不但要让她把不该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还会让她脱层皮,生不如死。” 我面色一沉,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母亲都得把东西吐出来,只是前者无忧,后者受罪。 97.我是怕你把人给我弄丢了 我的眸光闪了闪,敛下眼睫,低低道:“我知道了。” “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我等你消息。”老太太不再啰嗦,撑起拐杖起身离开。 傅柔的妈妈像是不放心,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扭过头对我提醒了一句:“一定要快,否则受罪的是你母亲。” 他们走后没一会儿,傅雪就又打来电话问我情况。 我无力的往沙发上一靠:“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她用我母亲威胁我。” 傅雪有些郁闷的说:“就猜到结果是这样,就算不能让她蹲大牢,但是让她在里面多呆两天也是可以的吧。” 我笑道:“这个可以有。” “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叫上简宁。” “好。” 快要出门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我皱眉正想问你找谁,对方已经开口:“请问是傅瑶傅小姐吗?” 我点头:“是的。” “我家老爷有请。” 我问:“请问你家老爷是……” “叶家老爷子。” 我沉默下来。 关上门,我跟着来人一起下了楼,然后坐上车子去了叶家老宅。 在路上,我给傅雪打去电话,告诉她我可能不能与她们一起吃饭了,于是傅雪将时间改为了晚上。 这是我第二次来叶家老宅,这栋像是宾馆一般的建筑奢侈庞大的让人觉得压抑。 叶家老爷子为什么找我我心里也清楚,沈城池昨晚的话我听的明白,我只是意外,叶家老爷子会亲自出马,我以为,最先来找我的会是叶非情的妈妈。 那人把我带进去之后就离开了,叶家的管家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傅小姐,老爷在二楼书房,我带您去。” 管家一句傅小姐我听的清楚明白,心如明镜,管家对我的称呼已经表示,我这个二少奶奶的身份是不被叶家承认的。 然而上次叶家老爷子却还是让叶非情将我带了回来,他是想见见我吗?还是只是迫于叶非情的关系,所以走个过场。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在乎,也并不在意。 管家将我带到书房后就离开了,我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这才打开门进去。 叶老爷子在写字,写的是毛笔字,鹤发童颜的他笔直的站在书桌前,依旧是锋芒毕露的,让人敬畏。 在他那一声锋芒的气势下,我有些拘谨的走过去,礼貌的叫了声:“老爷子。” 在傅家,我的爷爷我不叫他爷爷,从小就称他老爷子,习惯使然,我这才将这个称呼用在了叶老爷子身上。 叶老爷子没应声,也没有理我,而是沉默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头也不抬。 我就这么被晾在那里,恭敬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在这沉寂尴尬又压制的气氛中,我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过了好一会儿,叶老爷子才放下手中的笔说:“过来看看这四个字。” 我走过去,看见那狂草一般锋芒外露的四个字心一沉。 “念出来。”他说。 “攀高谒贵。” 虽然叶老爷子什么都不曾说,但是这四个字足以伤人,无形中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羞辱是疼在心底。 他的意思我明白,无非就是说我配不上叶家,配不上叶非情。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也的确是没有说错,是我高攀了他们叶家。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吭不卑铮铮不屈道:“我知道是我高攀了叶家,但是自始自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嫁给叶非情,如果叶老爷子想我们离婚我这边没有问题,实不相瞒,我已经与叶二少提过好几次离婚,但是他都没有同意,如果叶老爷子能说服叶二少我感激不尽。” 说我高攀?呵!我还不稀罕他叶非情呢! 想到什么,我又理直气壮地补充了一句:“至于叶家的东西您可以放心,我一分都不会要。” 叶老爷子的脸色沉沉的,一脸的高深莫测,也看不出喜怒。 他盯着我瞧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许说:“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吧。” “谢谢,不用了,您让人送我回去就好,我下午还要上班。”还吃午饭?就算留下来那也要有心情吃才行。 叶老爷子却并没有让我离开,不容抗拒道:“吃完饭再走。” 我无奈,只好留下吃午饭。 我跟着叶老爷子一前一后的下楼,叶少鸿的母亲芸女士和叶非情的妈妈都已经在了。 叶少鸿与他的父亲应该是在上班,因此不在家,而佣人体贴的将下方的椅子拉开示意我坐下。 有老爷子在,因此谁都没有说话,叶妈妈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友好,我全当没看见。 沉默中,再加上我与这些人并不熟,因此这顿饭我吃的并不舒服,也没有什么胃口,有些心不在焉。 当我注意到我吃到海鲜的时候,想吐已经来不及。 下意识想将虾仁吐掉的我觉得这样不礼貌,已经嚼烂的虾仁吐出来也太过恶心,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我干脆将虾仁咽了下去。 我想,就吃一个应该没关系吧。 饭刚吃到一半,我就听见管家打招呼的声音响起:“二少爷。” 叶非情? 我扭头,果然就看见了叶非情。 一身妖艳的他急急走来,步伐迈的也有点大,慵懒依旧,却明显透着几分心急。 他走到我的身侧,二话不说,当着叶老爷子的面招呼也不打牵起我就走。 叶老爷子沉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回来了招呼也不打,我们都是路上的过路人是不是。” 他懒洋洋的转身,眯着艳光四射的桃花眼语气轻慢,声调吊儿郎当道:“我就这态度,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芸女士全当看戏,笑得有点玩味。 叶妈妈却有些急了,“兔崽子,你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一点礼貌都不懂!” 她能不急嘛,叶老爷子是一家之主,他可是与财产生死攸关,只要是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选择与老爷子对着干。 叶非情却是理也没理自己的母亲,对老爷子说:“我的人我带走了,以后没事别再把人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叫回来。” 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又不是猛兽,你还怕我把她吃了不成!” 叶非情冷笑得漫不经心:“我倒是不怕你把她吃了,我是怕你把人给我弄丢了,而且……” 他妖冶的揶揄了一句:“吃人可是犯法的。” 叶老爷子沉着脸,叶非情不再看他,也没理他的母亲,拉着我离开了。 他将我塞进车里,沉着脸带着我离开了叶家老宅。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他这才问我:“老爷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看他,悠远的视线透过挡风玻璃看前方的路:“他给了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婚。” 他眯着锋芒的桃花眼:“你答应了?” 我浅笑盈盈:“当然,能离婚不说还有钱拿,我什么不答应?” 叶非情一脚刹车踩了下去,扭头瞪我,脸色也很不好看,沉的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继续道:“如果你不与我离婚,沈城池就会与叶家对着干,与其让自己多一个敌人,不如让自己多一个朋友,叶二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我想,叶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吧,倒不是他怕沈城池。 就如同他所说,是我高攀了叶家,所以既然能丢弃掉我,他何乐不为? 叶非情讥诮又冷芒的冷笑:“你说这么多还不是想跟我离婚你好和沈城池双宿双栖?做梦!” “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我们离婚,我也绝对不会与他结婚。” 他冷诮的接过话:“不与他结婚做他情妇?” 98.不要给她做家教了好不好,我不喜欢。 这是我之前刺叶非情的话,我说哪怕做沈城池见不得光的情妇我也心甘情愿,现在我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见我沉默,他嘲弄追问:“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 我别过头,顿时没有心情再说话了。 应该是吃了虾仁的缘故,我已经有点难受,所以也懒得再说话。 身上有点痒,我有些忍不住的在脖子上挠了两下。 叶非情也不再说话,沉着脸启动车子。 我有些昏昏欲睡,车子停下后,他绕过车子走到我这边打开车门:“下车。” 我昏昏沉沉的动了一下,像我没有力气,懒得动,然后我就感觉到我似乎是被他抱起来了。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他绷得直直的唇角,没有了平日的妖娆和漫不经心,冷峻而严肃。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淡雅的薄荷香,有种幽凉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他稳稳的抱着我,结实的胸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在做梦,浑浑噩噩的,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画面与此情此景混合,混沌的让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叶非情比我大三岁,我十七岁的时候他二十岁,我十六岁的时候他十九岁。 我在十四岁的时候认识他,现在想来,原来我们真的已经认识很多年了,虽然中途分开过几年,而我们却已经认识十年了…… 十九岁的叶非情也还只是一个学生,除了上学外,他还兼职家教。 那个女孩子条件很好,留美华侨,与叶非情又年龄相当。 我与他虽然仅仅只是三岁之差,十六岁的我却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会任性耍脾气。 相比下,那个女孩就要端庄淑女温婉许多了,而她又与叶非情是同学,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近水楼台先得月。 有好几次我去找叶非情的时候都看见他和那个女孩有说有笑,尤其是那个女孩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眼角的笑意弯弯的,爱慕和仰慕之情是那样的明显。 那会儿我虽然还懂的不多,但是女人天生的直觉让我有了危机感。 我觉得不放心,有时候就会算着时间去那个女孩的家门口等做家教的叶非情。 那天那个女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要请我们吃饭,说是感谢叶非情做她家教老师,让她在学习上进步很大,然后顺便叫上了我一起。 女孩家里有车,她让司机将我们送到餐厅。 上车的时候,她说还有些问题想要与叶非情讨论,就拉着他一起坐在了后座,我孤零零的坐在了副驾驶室,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觉得心里特别堵,好像有人抢了我心爱的东西,心痛又难受。 那个女孩似乎是有问不完的问题,两个人有着说不完的话,特别契合,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说个没完,我就这么从头晾到脚。 其实我真的很想发脾气,很想弄出点动静引起叶非情的注意,告诉他这里还有一个我。 但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只因为那个女孩太过端庄,我不想屈居人下,不想甘拜下风。 那顿饭我吃的心不在焉,误食了虾仁然后过敏。 当时我发现的时候我只吃了一个,心口堵着气的我动了点小心思,心想,如果我出事了,他还会只顾着跟那个女孩聊天? 堵着气的我又多吃了几个,所以效果特别快,最后我直接晕了过去,从椅子上跌在地上。 叶非情先是愣了一下,忙将我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将我送去医院。 我看着叶非情抱着我走进医院,瞧着医院屋顶上的灯光和墙壁的雪白,记忆与现实重叠,浑浑噩噩的我忍不住的呢喃了一句:“阿情……” 我感觉我的眼角有滴湿润落下,眼睛酸酸涩涩的很不舒服。 因为脑海中飘过的回忆,我的胸口还淤积着涨疼憋屈的情绪。 于是我又呢喃了一句:“不要给她做家教了好不好,我不喜欢。” 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低哑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迷迷糊糊的我没有再说话,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我醒来就看见手背上滴着盐水,点滴已经接近尾声,病房里并没有人,我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一场梦,又好像那不是梦,而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的眼睫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眸光微动,平静的落在不知何时站在床边的叶非情身上,不明所以的问了句:“我应该想起什么?” 他双手环胸,抿着菲薄的唇瓣,犀利的眼眸高深莫测地望进我的眼底,像是在探究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我借故头晕难受抬起手覆在了额头上,顺便遮住眼睛,然后有些疲倦柔弱的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想到下午还有节目要录,我又猛然睁开眼睛问他:“现在几点了?” 我想,应该还不晚。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两点了。” 我又看了眼快要吊完的吊瓶,“抱歉,耽误你了,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叶非情却并没有走,气氛也陷在了沉默中。 他原本环在胸前的手闲适悠然地插进裤袋里,隐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眯着眼睛定定地瞧着我:“你真的没有想起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调转眸光,清澈的眼睛缓缓落在他身上:“你希望我想起什么?” 他还没有说话,我已经道:“让你失望了,如果那些记忆会让我痛苦,我想我不会去想起。” 他的瞳孔一缩,眼底流转着冰冷的气息。 看了我好一会儿,他倾身上前,双手撑在我的两侧,迫人的气息迎面而来。 “痛苦?”他冷冷道:“当然会让你痛苦,谁让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想,你若是稍微有点心都会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羞愧。” 他眯着锋芒毕露的眼,眼神像是刀片一般凌迟着我藏着的秘密和坚韧的神经。 他妖娆的唇线微微一勾,魅惑又凉薄的说:“你最好别骗我,否则……” 我的眼眸闪了闪,就在我快要绷不住的时候,他突然又直起身退开了去,“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说完,他就离开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关门声,知道他走了,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我闭上眼睛,将进医院时脑海中飘过的画面又细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忽然就想起我第一次见叶非情时的事情。 身在异国他乡,什么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在那短时间里,我成长的很快,也习惯了独来独往,哪怕再怕,也要硬着头皮往前走,一步一个脚印。 那天我突然来了月事,家里的卫生棉已经用完,肚子再疼,我也得爬起来自己去买。 那条小巷子,我去的时候还没有人,回来的时候却被人绊倒在地,然后我闻到一股子的血腥气。 巷子外依稀传来说话声:“找,肯定还没有走远。” 我的心一跳,也不敢出声。 我是真的有点害怕,因为看不见,因为那股子血腥气,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这个人死了,或者这个人被砍的血肉模糊。 我爬起来就想跑,却被他抓住了脚裸,我吓得抱住了头,强忍着尖叫的冲动。 巷子里传来脚步声,原本趴在地上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明明受了伤,力气却很大,我被他拽着抵在墙上,与他一起缩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 99.你和苏景初是朋友? 脚步声越来越近,紧张的我喘息声很大想不被发现都难,然后…… 忽然唇上一凉,我瞪大了眼睛,第一反应是我被人非礼了,却脑子一片空白,就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害怕。 “老大,有血腥气,他应该还没有走远。” “追!” 黑暗中,我听见有人这样说,然后脚步声渐渐就消失了。 “带我回家!”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挂在我的身上,说话的语气还是那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现在想来,我都觉得当时我的又傻又二,我怎么就这样傻傻呆呆的把一个陌生人带回了家?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回到家,我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他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屋中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容颜,他的模样太好看,漂亮的就像天使一样,所以也打消了我戒备的心理不再怕他。 他睡了很久,我坐的有点无聊就拿出书本来预习明天的功课,我预习完功课伸懒腰的时候无意间就与他那双波光潋滟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对上。 我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愣了一下,然后讪讪的说:“你醒了啊。”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可是说话的态度却不怎么好,语气也不和善:“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我看出他的戒备,他美好的形象在我的心底裂开一条缝,我皱眉只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这里是我家,还有,如果不是你硬要我带你走我是不会带你回来的。” 他也皱起了眉,但是却并没有因为吓到我而感到抱歉,反而理所当然的对我说:“我要在你这里住几天,等伤养好了我就会离开。” 然后他从身上掏出钱很傲慢的扔给我,态度张扬倨傲,理所当然的说:“去给我买点药和换洗的衣服。” 他说的那些药和他衣服的尺码我都记不住,他轻蔑的瞪了我一眼,嫌弃我太笨,让我拿纸记下来。 记下来后,我拿着他给的钱出了门。 当我提着东西站在门口,我觉得自己真是不可思议,竟然就这样把一个陌生人回来不说还被人当丫头一样使唤!最重要的是我居然很没有脑子的没有报警!果然很二! 怅然的叹息了一声,我打开门进去就看见他已经脱掉被血染红的衣服,已经将自己清理干净,身上裹着的浴巾遮住了羞处,却露着上半身结实的胸膛。 不好意思的我不敢看,只是匆忙的扫了眼,就赶紧背过身去故作若无其事的换鞋子,而红晕却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低着头走过去将袋子递给他:“你要的东西。” 他却没有要接手的意思,再次下起了命令:“给我上药。”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拒绝的话却在看见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后卡壳了。 “哦。”我闷闷的应了一声,乖乖的给他上药。 他的伤,一处在手臂,一处在小腹上,还有一处在大腿上。 手臂和腹部上的伤是一条很深的口子,像是被利器划伤,大腿上的伤是一个洞,看着有点像是被什么圆圆的东西捅出来的一样,看着都觉得疼,而他却是咬着牙,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以为他真的感觉不到疼,却见他一身的冷汗涓涓而下,像是下雨天屋檐上的水滴,于是我想,他不是不疼,只是很能忍。 我抿着唇瓣,手上的动作轻柔起来,心底是佩服他的。 那会儿我刚到国外一年,只会做简单的饭餐,当我不在学校吃也不去母亲托付的那个朋友家的时候我都喝粥,喝的自己都想吐。 傅家不管我,我又不喜欢麻烦人跟人借钱,母亲给我的生活费我必须要省吃俭用才行,因此我也不曾在外面吃过什么。 所以那天晚上我依旧煮了粥,清粥小菜。 叶非情格外的嫌弃:“你就让我吃这个?我现在可是病人,吃不好身体怎么恢复?” 我瘪嘴:“我只会做这个。” “要吃你自己吃。”他不悦道。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竟然让这个人呆在我的地盘还对我做的饭菜挑三拣四! 我想,他也就长得好看而已,性格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于是我也不再被他迷惑:“我这里就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不是把我的钱包给你了吗?我缺你钱了?”他傲慢道,身上有股桀骜不驯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劲儿。 叶非情在我家养伤的那段时间霸占我的房间不说,还让我给他当丫鬟,端茶递水,完了他还不念我好,天天跟我这样那样特别难伺候。 我觉得,他住在我家的那段时间我脾气渐长,就没一天心平气和过。 后来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面对着空荡荡的,寂寂无声的房间我反而觉得不习惯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清寂又孤单。 这就是我和叶非情的相识,我们人生的开端。 因为过敏,我的身上起了红疹子,既然叶非情已经给我请假,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干脆不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错过了与傅雪一起用餐的机会,于是我直接补约在晚上。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去了唐钰的工作室做治疗。 我去的时候他这里还有客人,第一眼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我才恍然想起,她不就是姚敏吗?苏景初的前女友。 我正想着,就看见苏景初从洗手间出来,我的眼色沉了沉,就想到了傅雪,心也随之疼了一下。 我想到发生在画廊的事情,想到我们孤零零的在派出所呆到第二天,身为傅雪的丈夫,苏景初什么都不知道就罢了,还跟害傅雪的人在拉斯维加斯秀恩爱。 加上上次那场饭局,这是我第二次面对面见苏景初,我知道他和叶非情是朋友,虽然与叶非情是夫妻,但是我与苏景初并不熟。 若是平常见面,我或会出于礼貌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但是现在,因为傅雪的关系,我直接选择了无视和漠然。 “既然唐医生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我就想要离开。 唐钰叫住我:“他们已经好了。” 我点了一下头,留了下来。 苏景初客气的感谢:“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 “改天请你吃饭。”苏景初说。 两个人闲聊了两句,彼此寒暄了一番。 听他们的语气,两人不仅仅只是认识这么简单,我觉得他们两人好像是朋友。 我的心跳了一下,那么,唐钰和叶非情呢?是不是也认识? 在惊疑不定中,我听见苏景初关心的对姚敏问:“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姚敏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因为他们已经出去,隔绝了她的声音变得模糊。 待苏景初和姚敏走了之后,我这才问唐钰:“刚才那位女士怎么了?” 唐钰对我礼貌的笑了一下,拒绝道:“抱歉,这是客人的隐私我无法相告。” 我点头,想到唐钰和苏景初之间的关系,我讥诮的说了句:“不知道唐医生的无法相告是不是只是针对非朋友的人。” 唐钰皱眉,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不悦,用玩味的语气说:“傅小姐这是在怀疑我的操守吗?” 我换了个问题:“你和苏景初是朋友?” 他点头。 “和叶非情呢?” “也是。” 我觉得我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和沈城池呢?也是朋友吗?” 他道:“是的。” 我不由得好笑:“你的朋友真多。” 他但笑不语,不再说话。 “那我直接一点说吧,如果叶非情来问你我的事情你会说吗?” 唐钰很肯定的给了我一个答案:“不会。” 100.其实二少的身体并不好 不管唐钰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得不说,有他这句话我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我不需要相信,我只需要知道他可不可靠就行,目前为止,我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人。 我不想让叶非情知道我在接受治疗,也并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恢复些许记忆的事情。 想到下午他态度,我就更不想让他知道了。 一旦他知道,有些事情我就不得不去面对,而我……还没有准备好面对。 又做了一次治疗,出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我站在路边等车,准备赶往与傅雪简宁约好的地方吃饭。 一辆车在我的面前停下,车窗落下,是许久未见的王律师。 他说:“夫人要去哪里?我送你。” 并不想麻烦他,再加上叶非情的关系,我不想坐他的车,于是我道:“我们应该不顺路。” 他追问:“你去哪儿?” 我只好报了那家餐馆的地址,却不想他说:“正好我要从那里过,上车吧。” 我被噎的没法,只好上了他的车。 “麻烦你了。”我客套的说。 他看了眼唐钰工作室的位置,又看了眼系安全带的我,边启动车子边问:“我刚才好像看见你从唐医生的心理工作室出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底惊疑不定,面上却波澜不惊,我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没有,只是最近有点失眠,所以来看看。” 他不疑有他,没有再追问。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又说:“其实二少的身体并不好,他有头疼的毛病,荷叶会按摩,手法又很好,所以二少才会把她留在身边,并且经常见她。” 我想起之前有一次叶非情要见荷叶的急切,以及那天在景山别墅见到的那一幕,叶非情枕在她的腿上睡觉,她给他揉着太阳穴。 我觉得烦躁,有些不耐,讪笑了一声:“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他跟哪个女人有什么其实我并不在乎。” 王律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沉默下来。 没一会儿他又道:“以前我也一直以为,少爷娶你是因为那场车祸,是为了折磨报复你,但是现在……” “他娶我难道不是为了折磨我报复我吗?”我打断他。 他再次沉默,叹息了一声他又道:“我没有想到,原来你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并且是情侣。” 我疲倦的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只觉得王律师没完没了。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又继续道:“大少爷对二少爷虎视眈眈,上次他会和林安心拍广告只是因为需要曝光率来打掩护,你不要误会,他只是不想让大少爷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不让他察觉到不妥。” 我了然,怪不得报纸上说他在拍广告,而他却在景山别墅。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林安心的孩子也不是二少爷的。” “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冷淡出声。 我并不想知道太多关于叶非情的事情,尤其是这种非常隐私的事情,于是我冷漠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告诉叶少鸿?” 王律师认真而肯定:“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又凭什么这么相信我?”我冷笑。 他却信任道:“没有理由,只因为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叶非情这么恨我,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原因吗?如果你知道了那些事,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笃这般信任我。” “虽然不知道二少为什么会这样恨你,但是就算你做了什么我也相信夫人你有自己的苦衷。”他说。 我侧眸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想笑却又有点笑不出来:“苦衷?” 我也希望我如他所说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但是似乎…… “前些天二少去了一趟拉斯维加斯,他其实是去求医的。”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闹出那么大动静,还是为了打掩护吗?” “对,他的身体对于大少爷来说是秘密,不能让他知道。” “既然是秘密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是夫人,是二少的妻子。” “王律师,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哂笑:“我和叶非情并不熟,还没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与其说我们是夫妻,不如说我们是仇人更来的贴切。” “我觉得并不是这样,我无意间在二少的一本私人相册里看见过夫人的照片,很多,如果他真的恨为什么要留着那些照片?” 我觉得今天王律师的话真的有点多,而我,知道的也有点多,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听了,于是我道:“停车。” 他扭头瞧我,没有停车的打算,我的声音沉了沉:“停车!” “还没有到。”他说。 “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 他探究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是要把我看穿看透。 我用冰冷的态度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冷冷道:“我对叶非情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如果你还想继续说我选择现在下车。” 王律师无奈:“少夫人不需要恼羞成怒,我闭嘴就是。” 说着,他还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我的眼角抽了抽,觉得今天这个王律师一定是被鬼魂附体了。 我靠着车门干脆闭上眼睛闭目养神,然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的话,其实二少爷的身体并不好,其实二少爷的身体并不好…… 叶非情的身体为什么不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这句话像是炸弹一般在我的心底和脑海中溅起惊涛骇浪,炸出一片血肉模糊,我觉得王律师肯定是故意的! 车子在目的地刚停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下车,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进了那家不算高档豪华,却整洁有序的餐厅。 我进去的时候傅瑶已经到了,我远远的就看见了她。 她说:“简宁要晚点,让我们不要等她了。” 我坐下:“好,那我们先点菜?” 中午就没吃多少,还在医院输了点滴,然后又到唐钰那里去做治疗,如今已经华灯初上,我真的有点饿了。 我拿起菜单点菜,一边问傅雪的意见。 注意到我脖颈上还未消去的斑点,傅雪问我:“怎么回事?过敏了?” 我点头满不在乎的笑:“中午的时候我被请去了叶家,不小心误食了海鲜。” “叶家?”傅雪皱眉:“我听说海边的那个项目沈城池准备撤资。” 上次那顿饭局,沈城池和叶非情难得坐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拉近关系,毕竟大家以后要因为一个项目而合作,抬头不见低头见,搞好关系是不会错的。 听傅雪这样说我了然,沈城池这是在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叶非情离婚吧。 又正好叶非情让他闹出丑闻,所以他撤资也算是师出有名。 他若是撤资,那么大的项目光是那两家公司怎么扛得住? 就算叶家家大业大,但是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项目需要钱,沈城池若是撤资,他们就是拆东墙补西墙也于事无补,终究是拖累。 我笑了一下,眯着眼调侃了一下:“所以喽,叶家不是已经在逼我跟叶非情离婚了嘛。” 傅雪看了我一眼,“沈城池这样难道你就不心动?以前你可是巴不得他……” 见我脸色不太好,她沉默下去,耸肩:“当我什么都没说。” 饭吃到一半,傅雪就又接到简宁的电话,她临时有采访任务不来了,叫我们自己吃,说下次再约。 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忽然我听见傅雪说:“我怀孕了。” 起初我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101.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像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一般,我问:“傅雪你刚刚说什么?” 她回过头,清冷的眉眼认真而温和的瞧着我:“我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我惊了一下,从她回来到现在一个月还不到,而她竟然已经怀孕两个月!我惊出声:“这个孩子是……” 她却并没有多说,眉眼间散发着复杂的以及慈母般的光辉:“阿瑶,我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深深的看着她,顿了顿,我还是将心底所有的疑惑以及担忧压下,最后道:“既然你想生下来就生下来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她弯唇微笑,底低下头扫了眼自己还平坦的小腹:“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 她酸涩的艰涩道:“那会儿年轻不懂事,没有要那个孩子,所以这次就算这个孩子不被欢迎,但是我还是想把他生下来,他只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如果没有人要,我自己要。” 明知道事情并不会像她说的这般简单,明知道这不是要不要的问题,我还是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既然她做出这个决定,想必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我不支持她,她的坚持只会是更加艰难,我不想她孤军奋战,作为朋友,我必须支持她。 我握住她的手暖暖的微笑,给她安慰和力量。 我去结账的时候傅雪去开车了,我站在路边等她。 在这家餐馆的对面开着一家私房菜,格外的高档,从装修到内里,无不透着奢侈和矜贵,与这边简单装修不失整洁的餐馆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在那片灯火通明里,我看见苏景初和姚敏有说有笑着并肩走了出来。 两个人虽然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姚敏也并没有亲昵的去挽苏景初的手臂,但是看的出来两个人的心情都是很好的,这般场景依旧是相得益彰,刺人眼目的。 以前不知道傅雪的心意我或许不会担心傅雪看见,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傅雪对苏景初动了心,我不得不在乎,不得不担心她会看见。 我匆忙的四下张望傅雪的车,期盼着能避开那两人。 我正张望着,傅雪的车就在我的身前停了下来,我忙绕到副驾驶室打开车门坐进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走吧。” 车子行驶在路上,我以为傅雪并没有看见,我正在为此庆幸,却不想听见她说:“我刚才去开车的时候看见了苏景初,他的车就停在我的斜前方。” 我的心一惊,扭头看她。 她表现的格外平静淡漠,也看不出什么,眼睛直视着前方,再加上车里比较暗,我就更看不见她的情绪了。 停顿了一下,她淡淡的笑着问我:“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想也想,一下子就溢出两个字:“姚敏?” “错!”她定定道。 沉默的我听见她说:“我看见他们在接吻。” 她说的格外的淡,而我却被她淡淡的神色刺了一下,我知道她是难受的,我感觉到她声线里不明显的颤意。 有些伤,不表现出现并不表示她不疼。 她好笑道:“我没有想到,当我把车灯打开的时候会看见这样的惊喜。” “阿雪……”叫了她一声后,不会安慰人的我顿时失语,动了动唇瓣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最后我选择转移她的注意力,说起了自己的事情:“阿雪,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恢复了记忆?虽然不多,但是很多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果然,她被我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她扭头惊讶的看我:“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其实真的已经很久了,从叶非情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起就已经开始了。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在意,觉得那只是我做的梦,后来随着一些事情的发生,我这才渐渐的意识到,那或许不是梦,而是真的,直到我知道我真的失忆了,这才开始意识到,那也许是我失去的记忆。 “那你和叶非情……你们以前……” 我点头:“我们以前谈过恋爱。” 斟酌了一下,她说:“那你想起来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肘在车窗上的那只手的食指摸着我的薄唇,若有所思的说:“想起了一些,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明白,也不太清楚。” “比如?” “比如我为什么会给他下药,比如我为什么会把林珊珊推进火里,比如我为什么会让林珊珊被朱总强暴,后来我为什么又把林珊珊推进了海里,后来我又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有些事情都只是一些片段,我并不知道原因。” “还有就是……” “叶非情是被我捡回家的,当时他受了很严重的伤,那是我们相识的开始,后来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之后,我又是怎么再见他的,最后又是怎么开始交往的?” 我只想起来我和叶非情的第一次见面,和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后来他招呼不打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之后我们又是怎么再见的我却是没有想起来。 对于叶非情,我下意识生出一种愧疚感来,这种感觉迫使着我想逃离他,离他越远越好,虽然不明白我对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我猜这跟我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或许有关,那是刻进骨子里的感觉,就算记不得,却还是在血肉之中。 我闭了闭眼睛,王律师说,就算我做了一些事情,他也相信我有自己的苦衷,我真的有自己的苦衷吗?如果有,为什么我会对叶非情那么内疚羞愧?觉得每见他一次我都会难受一次,心揪着疼,有种被凌迟的感觉。 还有叶少鸿,我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并且接触的?我依稀记得我们之间做过交易,却总是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 若有所思了一阵,我又道:“还有就是朱总从凯悦楼上掉下去的那一幕,那个场景总给我熟悉的感觉,好像以前发生过,那个场景也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好几次,但是我总是想不起来掉下去的人是谁,事情又是怎么开始的。” 随着这些回忆,我终于明白那个晚上,叶非情为什么会那么对我,因为林珊珊被烧伤过,所以,他也烫伤了我,但是终究他不够心狠,火烧起来的时候,他终究是动了。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把我扔给朱总,原来是这样…… 他说要把我加负在他身上以及林珊珊身上的痛一点一点的讨回来,我给他下过毒,他为什么不讨回来? 那么现在呢,他又为什么停止了报复? 我把林珊珊推进海中,他不是应该也把我扔进海里吗?可是他却没有,并且迟迟都没有动作。 越想越头疼,有太多的疑惑缠绕着我,很想弄清楚真相的我迫切的想要恢复记忆,所以这两天我都有去唐钰那里治疗,虽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并不多,这让我有些急。 感觉到我的焦急,傅雪安抚道:“别急,凡是都要慢慢来,你急也没有用。” 我点头。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我下车与傅雪道别,看着她开着车子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我这才皱着眉叹息了一声。 傅雪怀孕了,也不知道接下来在她身上会发生什么事,她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其实私心里,我并不希望傅雪留下这个孩子。 回来还不到一个月的妻子却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不知道苏景初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越想我越为傅雪担忧,可她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 102.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声怅然,我转身上了楼。 刚从电梯出来,有个声音焦急的迎了上来:“瑶瑶姐!” 看见傅桐,我皱起了眉,对这个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小哥哥的缘故,我并不讨厌,但是也不想太亲近。 还不等我说话,傅桐一脸焦急的跑到我面前:“瑶瑶姐,阿姨可能出事了……” 她口中的阿姨自然不是别人,是我母亲。 我愣了一下,若是只是小事她不会这般焦急,心跳加速我问:“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傅柔的妈妈从哪里听说傅家那消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阿姨的手中,所以她晚上偷偷派人去了庵堂。” 我问:“既然是偷偷派人去的你怎么会知道?” 她咬着唇瓣,不敢与我直视:“我听妈妈说的。” 我了然,她的母亲,与傅柔的母亲有着一样的目的也算是盟友,所以走的格外的近。 我的眼睛跳了跳,只觉得气血上涌。 她咬着唇瓣内疚道:“姐你别怪我妈妈,她只是没有脑子,太容易被人煽动,所以才鬼迷心窍。” 我整着脸没应声。 她欲言又止,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傅柔的妈妈一直都在问阿姨逼要爸爸留下来的股份,阿姨不给,这次她得知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在阿姨手中就更不淡定了,再加上傅柔开车撞你这事,她觉得不安,怕你因为这事而改变主意回傅家,所以她迫切的想要得到那些股份。” “你若是不回傅家,凭着傅柔母女这几年攒起来的股份,她们就是最大的股东,所以你是她们的威胁,她们不放心你才会去逼迫阿姨,想要从她手中拿走爸爸留给你们的股份。” “有好几次我都想来找你,却又不敢,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与你关系好,你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的,所以我也不敢来打扰你,还有就是我妈的缘故,她想我去挣去抢,可是姐,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争抢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姐,现在傅家早就已经乱了,说句不该说的,那些东西本就应该是你的,傅家的规矩庶女不能继承家业就是不能继承家业,你的退让和不争并没有换来和平,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她们还是会忌惮你,还是会觉得你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抢,既然这样,你又何必退让?干脆就去抢回来,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 我们这边正说着,电梯的门在这个打开,沈城池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的走来,他拉起我的手:“跟我走。” 也不等我回答,他带着我就进了电梯。 傅桐也跟了上来。 看沈城池的样子我猜应该是出了事,便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他深沉的看着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傅桐的话加上他的,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安在升腾,心跳的厉害,有些慌不着调的乱蹦,手都是抖的。 傅家的庵堂在乡下的一个山上,远处看着不怎么高,若是真要爬上去,你就会发现这山远比看见的要高。 车子行驶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上,因为是晚上的缘故,很不好开,好在沈城池的车技还不错,倒不至于出错,但是我看着依旧胆战心惊。好像随时都会从这山上冲下去一般。 之前被山挡住了视线,再加上是晚上,所以看不见,越过那座山,没了阻碍,我这才看见庵堂的方向烧着火,浓烟与黑夜融为一体。 熊熊大火烧的很旺,像是怪兽一样的火舌似是要将整个山林吞噬烧毁一般猛烈,看着触目惊心。 庵堂着火了! 有一段路车子开不进,我们只好下车走。 打开手机的灯光,我看着那片大火跟着沈城池的步伐踉踉跄跄的走。 山路不似平路,稍不注意就容易踩偏,身体难以平衡,一路上我绷着心弦走的很累,但我不敢怠慢,即便腿脚发酸发软我也得硬着头皮走。 傅桐跟在我们身后,十八岁的她沉默的跟着我们,摔了碰了也一声不吭,沉默的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因此我也不知道她受了伤。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终于抵达火场,看着那片嘹亮的火光将夜色照耀的亮如白昼,我的心在那片灼热中遍体生寒。 有记者在那边做采访,我依稀听见他们的声音,我看了过去,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简宁的身影。 原来她临时的采访是这片大火!想到这,我觉得心惊,也就是说,这火已经烧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走过拉住简宁问她情况,简宁看见我和沈城池有些意外,但是现在却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压下那些意外说:“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原因不明,因为是突然烧起来的,再加上这个房子大多都是木头建造,所以火燃烧的很快,目前伤亡情况还不知道。” 我看了眼一片混乱的现场,哀嚎声议论声连成一片,有救火的也有救人的,但是在那些人中,我没有看见那张我熟悉的,既爱又怨的面孔。 对于我的母亲,我虽然有点怨她,但是我不恨她。 每次她的电话都让我很想逃,可是这一刻,我却期盼着只要她高兴,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是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我也愿意听,这至少能证明她还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电话那头是冰冷机械的女音告诉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安的我浑身都在抖,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被抽空,我几番都差点软软的跌在地上,每次都是沈城池扶住了我,每次我站稳了之后都拒绝了他的依靠和搀扶。 傅桐格外的安静,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时不时的冒出一句:“姐你不要担心,阿姨一定会没事的,老天爷一定会眷顾她的。” 我没有应声,我想这句话在眼前这场熊熊燃烧的大火中谁都安慰不了,也起不了任何安抚的作用。 人差不多都已经出来,都在外面,虽然有人受伤,但是好歹他们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而我的母亲呢? 我已经来来回回在那群人中走了好几圈了都没有看见她,问了好些人也都说没有看见她。 眼睛发胀发涩,我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想止都止不住。 最终大火被扑灭,并没有殃及那片树林,只是烧毁了傅家这庞大的庵堂,里里外外上百间房子毁于一旦。 一直到天空吐出鱼肚白的时候,一切才尘埃落定。 因为有沈城池在,所以不需要我去问什么已经有人将这场火的报告交了上来。 十人受伤,三人死亡,死的人现在还身份不明,要回进一步验证之后才能确定死亡人员的身份。 简宁见我双目无神浑浑噩噩,眼底全是担忧。 她还有接下来的工作要做,陪了我一会儿就走了。 脑子乱哄哄的我是被沈城池带着下山的,快要上车的时候,我才听见沈城池突然说了句:“傅桐你衣服上怎么那么多血?”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我回神,就看见傅桐连衣裙下,她高挑纤细的右腿上都是血,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因为伤口太深,不像是树枝,于是我想到了石头,很锋利的石头。 我的视线落在傅桐的脸上,一下子就想起了在那场车祸中死去的小哥哥。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他们的眉眼有几分像。 我艰涩的别开眼,往事的痛加现在的悲,眼泪再次决堤。 咬着唇瓣,我坚决不让自己哭出声。 103.把她给我 我知道傅桐很想亲近我,尤其是在小哥哥离世之后,她不但没有怪我因为我让她没有了哥哥,反而还试着亲近我,对于她的亲近我并不领情,用冷漠拒绝了她。 她小的时候就被她母亲惯坏了,曾经与我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因此我并不太喜欢她。 我一直念她是孩子,也就没与她计较,再加上小哥哥的缘故,我也不与她记仇,但是我却一直都在与她保持着距离,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帮过她,从哪个时候起,她才开始试图亲近我,想要认我这个姐姐,后来小哥哥不在了,她对我就更加殷切了。 小哥哥已经不在,看见她那张脸我就会想起小哥哥,我就更不会与她亲近,好几次都是冷漠的将她拒之门外。 “先送她去医院吧。”说完我就上了车。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格外的沉默。 沈城池将车开进医院,我看了眼后座一瘸一拐下车的傅桐,别开眼对沈城池说:“你去帮帮她吧。” 我想她应该很疼,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却强忍着不吭声。 忍不住的,我的脑海浮现出曾经那个任性又蛮不讲理的女孩,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变得安静懂事了。 沈城池下车去扶傅桐,我也跟着下了车。 一夜的疲劳,我的头晕眩了一下很快又没事。 我觉得连眨眼睛的动作都成了一个慢动作,一夜未睡,我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低的像是快要失声一般:“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傅桐高兴的笑了,像是很激动,她狠狠的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快要八点,正是上班看病的高峰期。 看见脸色苍白精神也不太好的叶少鸿时我着实有些意外,陈助理跟在他的身侧,两个人远远走来。 他原本有些阴郁暗沉的脸色在看见我的时候忽然变得温和,并且染上了几分浅笑。 “生病了?”他问我。 “不是,我妹妹受了伤。”我注意到一旁的陈助理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单子,有点像是化验单,没有多问,我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探究好奇。 他点了一下头,看了眼沈城池和傅桐对我说:“那好,你先去忙,我们有时间再约。”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走了。 “刚才姐姐说我是她妹妹,城池哥哥,她是不是承认我了?” 耳边传来傅桐有些激动的声音。 我恍若未闻,看了叶少鸿的背影,总觉得今天的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虽然他本来就很白。 我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跟医院结缘了是不是,刚遇见叶少鸿,转身就又与王律师遇见。 同样的,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叠单子,只是没有陈助理手上的单子多。 我有点好笑,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都在医院齐聚一堂。 昨天王律师对我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所以此时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听见王律师说:“叶家大少出生就身体不好,常年生病,医生说他活不过三十二岁。” 我一愣,叶少鸿身体不好吗? 几次见面我都觉得他挺正常的,没见他身体不好。 一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便没理会。 我刚迈出去,王律师就拦住了我:“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所以老爷子才准备让二少继承家业,他也是这么做的将二少作为继承人培养,正是因为这样,大少爷才会对二少爷虎视眈眈。” “二少爷在精诚就是只顶着个闲置他还是像防狼一样防着他,如果让大少爷知道二少爷的身体不好,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叹息了一声,王律师继续道:“大少爷很恨二少爷,虽然不明白他的恨来自何处,又为什么会这么恨,但是他就是恨不得他死。” 我觉得我被动的再次被王律师带进了叶非情的事情中去,我有些烦躁,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习惯的逃离,脸色也立刻冷了下来:“这是叶家的事情,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王律师不需要跟我说这么多,我也不想知道。” 刚准备走,却听见王律师说:“少爷的药又失败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手攥住,有点疼。 我怅然,这王律师是成心不想我好了吧! 我没好气道:“王律师,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还是你想帮你家少爷在我这里博取同情?你觉得他需要吗?” 音落,也不等王律师说话,我已经迈步离开。 我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叶非情?去给自己找虐。 王律师再次拦住我,他瞄了眼扶着傅桐渐渐远去的沈城池,对我说:“我调查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沈家少爷做事似乎也不太光明磊落,竟然也会耍一些女人用的手段,用照片去激怒二少爷,他这样做又何尝不是自私?又岂为夫人您考虑过?他将您置于何地?” 见我没有反应,他有些激动的说:“他想过少爷在看见这些照片的时候会怎么对夫人吗?他难道就不怕少爷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之前叶非情拿着那些照片找来的时候当时就有一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闪过,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沈城池,但是我却并曾探究追问什么。 因为我不在乎,所以才觉得没有必要劳心费神。 我知道,沈城池这样做无非就是刺激叶非情,让他与我离婚,所以他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现在想来,那天晚上说不定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醉。 不过我也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做,如同王律师所说,这并不光明,但是对于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沈城池来说,也谈不上什么光明不光明,磊落不磊落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大多都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若是能与叶非情离婚再好不过,但是那些照片似乎也只是激怒叶非情而已,他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在失落的同时又是复杂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我,禁止让自己去探究。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我淡淡的回了王律师一句,他顿时语塞,再说不出话,眼底隐射着失望。 我绕开他就走,没走两步,就听见他又说:“二少生病了,在景山别墅,夫人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他吧,他一个人,不太好。” 我顿了一下,昨天才见过,还精神抖擞的人今天就生病了? 我敛下眼睑,眸光微闪,声线依旧清冷无情,“他不是有林安心和荷叶吗?林安心可以帮他打太极让他去寻医,荷叶可以帮他按摩缓解他的疼痛,我什么都不能帮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说着,我再次迈开步伐往前走。 不知道王律师是对我失望了还是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他这次再没有说什么,终于离开。 这一番打扰,沈城池带着受伤的傅桐去包扎伤口,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看不见人我只好在外面等他们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我才看见已经上好药的傅桐在沈城池的搀扶下走出来。 我还惦记着我妈的事情,一看见沈城池我就问:“怎么样?有消息说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还没有。” “哦。”我有些失落,整颗心都是悬着的,精神恍惚,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从医院出来后沈城池带着我们去吃了早餐这才将傅桐送回去。 下车前,傅桐心情很好的叫了我一声姐姐,挥手与我再见。 一夜未睡,送我回去的路上疲倦的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道慵懒又强硬的声音吵醒的,简单的四个字,霸气外泄:“把她给我。” 104.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有些迷蒙的我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站在对面风华绝代,万种风情的叶非情。 叶非情?王律师不是说他生病了吗?生病了会出现在这里?王律师该不会是在诓我吧。 不过仔细一看,他的脸色似乎的确是不太好,但是冷漠的我并没有上心,也没有去探究什么。 沈城池没有将我放下,就这么抱着我与叶非情对抗挑衅。 我不自在的挣了一下,耷拉着脑袋,压低声音对他小声说:“放我下去。” 他没动,稳稳地抱着我让我有一种出轨被抓的不自在和羞愧。 叶非情眯了眯锋芒的眼,笑靥清浅而妖艳,妖凉的声线从他那张如樱花般的薄唇里漫不经心的溢出:“我竟然不知道沈总原来这么喜欢当小三,这么喜欢破坏别人夫妻间的感情,你说,如果这事泄露出去,明天的头条会不会被沈总你强占?沈家的股价会不会一跌再跌?” 沈城池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不惧叶非情的威胁和冷嘲,冷酷道:“我无所谓,也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是吗?”双手闲适的插在裤兜里的叶非情阴凉的冷笑,一身的漫不经心。 他上前一步,将我从沈城池的手中强势的夺过来,笑意嫣然的魅惑道:“有劳沈总送我妻子回来,不过我的老婆还是我自己抱比较好。” 我甚至都没看见叶非情做了什么,竟然就让沈城池踉跄了一下,微微弯身,抱着我的人就换了一张面孔。 我看见沈城池隐忍着握起来的拳头,想必他是疼的,但是他的脸上却不动声色。 熟悉的薄荷香充斥在我的鼻息里,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昨天叶非情送我去医院时的场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麻麻疼疼胀胀的,有点食不知味的感觉。 叶非情抱着我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沈城池同样暗含着威胁和警告的声音:“叶二少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再斗下去,可是对谁都没有好处,搞不好叶二少就连在精诚的那个闲置只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抱着我的叶非情蔑视的嗤笑,透着凉薄和无所谓:“若是那样我还要感谢沈总你,所以还请沈总千万不要对我手下留情,更不要对叶家手下留情。” 说完,他冷冷的格外不屑的轻笑了一声,然后转身,抱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沈城池,他笔直的站着,俊逸不凡的身姿也是风华绝代的,然而面对叶非情的不受威胁和不买账他却是有些失态的沉了脸。 “他有我好看?你就这么舍不得?”不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阴冷传来。 我回神,无意间的一抬眸就与他敛下来正瞧着我的挑花眼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潋滟的眼底隐隐浮动着愠怒。 “反正都是帅哥看他还不如看我,你说呢?”他的心底眼底明明是冰冷而沉怒的,说出的话却是温柔而促狭的。 我的心颤了颤,脑海中忽然就飘过久远的记忆,似乎每每叶非情越发温柔如水的时候就表示他很愤怒,也会越残忍。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他抱着我走进电梯,温柔妖艳的微笑:“别介啊,他抱你可以我抱你就不行?嗯?” 他微微扬起的尾音透着致命的妖娆,却在无形中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气,让人心颤畏惧。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我,我的脚猝不及防的站在地上。 我下意识扶着他的手臂,刚站稳就被他猛然抵在电梯壁上,他在我耳边魅惑又危险十足的低语:“傅瑶,别忘记了,你是我叶非情的老婆!如果你敢出轨,我就打残了你让你再不能迈出景山别墅一步!” 不知道是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太过突然我受到了惊吓还是因为被他的话吓到,我粗喘的呼吸,睁着眨也不眨的眼睛瞧他。 他妖娆的浅笑,温柔的吻宠溺般的落在我的额头上,然后低笑着问我:“你说我敢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温柔中我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我不由得想起曾经的事情,他用烟蒂烫伤我,将我扔给朱总,他废了林安心保镖的手…… 我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我是真的有点累,心很疲倦身体也很乏,已经疲于应付他,因此我选择沉默。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猛然霸气地勾起我的下颚,让我被迫与他对视,介于刚才那个问题,他带着危险的气息高高扬起一个尾音逼迫的询问我:“嗯?” 我暗自叹了一声,不得不敷衍般的给他一个答案:“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不依不饶。 我望进他桃花潋滟的眼眸深处:“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婚内出轨的事情!我也有我的底线和原则!” 因为父母的事情,所以我绝不会做出婚内出轨的事情,哪怕这段婚姻不被我喜欢,就算我很想逃开这个人,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乖。”他性|感的声音低低溢出,透着致命诱惑的撩情。 他的唇压了下来,我别开脸去:“可以别这样吗?我今天没有心情。” 我一夜未睡,我妈还生死未卜,此时的我哪里有心情跟他玩暧昧? 他扶着的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扭回来,低低的声音蛮横道:“你有拒绝的权利吗?我给你权利拒绝了?” 说着他的头再次压了下来,我再次强横的躲开了去。 我疲于应对,被他这样缠着我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我压下那些骂人的话说:“叶非情,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叫荷叶或者林安心来,如果你不想要她们,我可以联系你的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叶家二少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叶非情明灭不清的眼神深深的瞧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冷笑出声:“你说的对,我堂堂叶家二少什么时候缺过女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妖凉的笑了一声后,他孤冷清高地转过身再不看我。 电梯‘叮’一声打开,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顿了一下这才出去,只看见隔壁电梯冷漠关上。 我回到家洗了个澡后就将自己扔在大床上,我明明就很困,翻来覆去的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是浑浑噩噩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一些画面,格外的混乱,有我妈,有叶非情,有沈城池,还有一些我不太记得的事情。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来,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我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夫人你在家吗?”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想了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王律师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恹恹道:“在。” “能开一下门吗?”他说。 “等一下。”我从床上爬起来换了套整洁的衣服这才去开门。 门打开,还不等我问什么他拽着我就往外走。 我反应很快的说:“王律师,如果你是带我去看叶非情的就算了。” 他没有回我,不容抗拒的拽着我进了电梯,然后将我塞进车里。 果然,车子驾去的方向是景山别墅。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别墅里亮如白昼。 他带着我来到二楼卧室,刚进去,我就看见在灯光的照耀下,叶非情苍白的脸色像是薄薄的一片纸片,脆弱的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出一个洞来。 我有些意外,早上还在我面前还耀武扬威的人此时却一脸病态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有点难以置信。 他的身体不好我知道,为什么不好我比谁都清楚,因此我静静的什么都没有问,不敢问也没有脸问。 105.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律师喟叹又心疼的说:“他本来就生病了,本来就身体不好,却非要去找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回来就吐了血。” 虽然很不想去在意,虽然很不想去关心也很不想去在乎,可是这一刻,我的心莫名的还是被蛰了一下,有些惊痛。 我攥紧了手心,僵直的站在门口,脑海中闪过的是每次给他下药的场景。 头很疼,我晕眩了一下,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王律师说:“他已经吃过药,医生也来看过了,暂时没什么事。” 动了动唇瓣,我有些艰难的问出声:“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总体来说就是抵抗力弱,身体机能不好,属于那种体弱多病的体制,不生病还好,一生病就病来如山倒,弄不好有时候还会在鬼门关走一遭。”王律师缓缓道。 我沉默了一下追问了一句:“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症状吗?比如……” 我想起叶非情上次说的话,他说我不会怀孕,就算他睡我十次百次也不会怀孕,但是话道嘴边我却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最后王律师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的转身走了,将我留了下来。 叶非情还睡着,觉得饿的我转身下楼做了晚餐。 考虑到他身体不好,我煮了粥。 看着开起来的粥,我的脑海中飘过我们在国外的画面。 他受了伤在我那里养伤,每天面对我做的粥,他都会将惊艳的眉宇皱成一团,然后一脸嫌弃,倨傲又没有好脸色的说:“要吃你自己吃,我不吃。” 那段时间,这句话基本上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 我无奈,依旧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我只会做这个。 眼看烧开的粥要溢出来,我忙上前去将锅盖打开,忘记了那是砂锅,锅盖是烫的。 我‘呲’了一声,忙将锅盖放下,因为烫,我直甩手,带起一阵风,指尖上的灼热好一会儿才散去。 “还是那么笨。”一道低低的华艳的揶揄声响起。 我甩手的动作顿住,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 只见他脸色苍白无血色,虽然有种病态的脆弱,却依旧玉树临风。 他柔弱无骨地倚着门框,一身散漫的气息慵懒而随淡。 我看了他一眼便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沉寂的气氛尴尬而僵硬。 此情此景太过和谐,透着往事里才有的清闲安适的温馨。 我无比清醒的告诉自己,我们之间不该这样的,这也不该是我们之间该有的相处方式。 我清醒的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条长长的鸿沟,所以我提着心戒备着。 一时间,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便一直这么背对着他僵持的站着。 他像是忘记了早上与我之间的不快,没有多说什么,只懒懒的道了句:“我饿了。”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听着他的话我背脊一僵,复杂的感觉涨满了心脏。 他不是不吃我做的饭菜吗…… 为什么突然又…… 我将他一切不合适的行为归功于他生病,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是脆弱的不是吗?难免会展现自己的脆弱做出不理智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我安静的呆在厨房把粥煮好,又煎了几个荷包蛋这才拿着碗筷出去。 他刚洗好澡,身上穿着浴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碎发从楼上下来。 我抬眸扫了他一眼,低低出声:“吃饭了。” 他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碗筷盯着面前白花花的粥看。 我复杂的扫了他一眼就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吃自己的,我知道他在顾虑犹豫什么,若是放在平常,我肯定会冷嘲热讽的说:“若是怕我下毒你可以不吃。” 但是现在我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了。 像是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又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瞧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拿起筷子,然后小口小口的喝粥,每一下都像是在试探,小心翼翼的。 看见他这样,我握着筷子的手格外的紧,心像是置身在炎炎烈日下却又冰冷刺骨的湖中,一片水深火热的煎熬。 这一餐晚饭虽然不美好,却是我们这么久难得的平和,难得一次心平气和的相处,但是却并不长久。 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上赫然映着沈城池的电话号码,坐在我右手边的他也看见了。 我抬眸,就与他古井无波又深谙诡谲的眉眼对上。 我想,叶非情心里应该是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此时的他,惊世绝艳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怒了,还是真的平静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猜沈城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肯定是因为验尸报告出来了,便准备接。 我刚拿起手机,手机就被一只修长的手夺走。 我急于想知道答案,因此有些急的扑上去抢手机,叶非情躲开了去,急不可耐的我怒吼:“把手机给我!” 叶非情沉着脸不但没有给我,反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更气了,所有的怒气都顶在喉咙眼儿:“叶非情你混蛋!你凭什么挂我手机!” 怒骂着,我再次扑上去抢。 他坐在椅子上,悠悠然地高举着手机,任我左扑右扑怎么也拿不到。 挂断的手机再次响起,怕他再次挂断,我一急,咬着牙就不顾不管的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这一扑,我直接将他连带着椅子一起扑倒在地上,椅子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格外的响亮,我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垂眸就看见他隐忍着痛楚而苍白的脸色。 想必他是磕到哪儿了,但是我并没有心情去理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机上,放在了沈城池即将带给我的消息上。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哪怕那是一个噩耗。 手机掉在我们的身侧,我还压在他的身上,顾不得这些,我伸手就去捡,却被一只手按住,叶非情认真的瞧着我,眼底再没有一丝轻慢和轻浮,他像是在示弱一般,说,“不要接。” 他说:“今晚就我们两个人,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行不行。” 或许好不好三个字太过软弱,像是充满了哀求,并不适合骄傲的他,所以他用了行不行,带着他惯有的强势,却透着征询商量的意味。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攥住,动了动唇瓣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心跳的也有些快,有一种激动和心颤很想让我说好,可是理智却绝不允许我说出那个字。 我爱莫能助的低垂下眼睫,拿着手机的手从他的掌心剥离,然后站起身在铃声快要停止的前一刻站起身接起沈城池的电话:“喂。” 沈城池并没有立刻出声,透过他的沉默和呼吸,我能感觉到他的沉重以及严肃。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茫然的视线没有焦距:“你说吧……我想知道答案。” 他这般表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即便我已经给自己打过预防针,却还是在听见他的话时踉跄了一下。 “那三位死者,其中有一位是你母亲。” 我的心跳很重也很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机械的说:“我知道了……” “别太难过。”沈城池僵硬的安慰我。 我沉默,只觉得我的世界都黑了。 她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逼着我按照她安排的人生走,我怨了她这么多年,可是此时,面对这个噩耗,我宁可她继续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也不要她死。 “傅瑶?”久久得不到我的声音,沈城池担忧的唤我,确定我是不是还在。 106.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我从悲痛的情绪中回神,想到这里是景山别墅,交通也不方便,我说:“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好。” 我将景山别墅的地址报给他就挂了电话。 我转身的时候,就看见客厅里早就已经不见叶非情的身影,而他的那份粥,也只吃了不到一半不到,他的筷子凌乱的散在餐桌上,昭示着他浮躁的心情,那根倒在地上的椅子依旧倒着,刺着我的神经,像是在提醒着我什么。 我扫了眼二楼的方向,压下心底涌起的情绪漠然转身走出去,我想叶非情应该也不想见到沈城池,所以我准备去外面边走边等。 刚走到景山别墅的大门口,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叶非情发来的。 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发短信给我肯定没好话,我的指尖犹犹豫豫的在屏幕上方摆动,提着心点了下去…… 傅瑶,你今天若是走出这个门,他日别后悔! 看完后我就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收了起来,没有犹豫,我继续迈开步伐若无其事的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我总觉得有一道发狠又凉薄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我,我想,如果真的有人在看我,那肯定是叶非情。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艰涩和疼痛,一步一步,艰难的越走越远。 我没走多远,沈城池就来了。 我上了他的车,跟着他一起赶往医院。 车子行驶在路上,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正走神,车子突然受到剧烈的撞击震了一下。 沈城池迅速踩下刹车,车子停了下来,我惯性的往前冲然后又随着停下的车被弹回来。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吓了一跳,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惊肉跳。 后视镜里,我看见我们车后停着一辆车,还是一辆豪车,如果没有猜错,刚才就是这辆车撞了上来。 沈城池看了眼后车镜,沉着脸打开车门下车。 他刚下车,我这边的车门就被打开,叶非情冷冷的瞧着我:“下车!” 见是他我有些惊讶,想到刚才是他撞了我们,我整个人都有些发冷,因此我阴着脸冷冷的瞧着他没有动。 “下车!”他冰冷的声线高了几个分贝,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想要赶往医院的急切,加上刚才的惊魂未定的惧怕以及这一刻看见叶非情后的恼怒,我觉得我的胸口憋着一团火,那火熊熊燃烧,让我火冒三丈,几乎要七窍生烟。 我磨着牙,语气淡淡的说:“叶非情,你怎么不撞狠一点直接撞死我们呢?若是撞死我们,我和沈城池就可以做一对亡命鸳鸯了,若是那样,我甚至都不需要跟你离婚就可以与沈城池在阴间双宿双栖。” 他的行为让我气到极致,我知道叶非情讨厌什么,所以我故意这样说去刺他。 果然,他瞳孔一缩,眼底冷若冰霜,凶残的像是恨不得吃人:“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沈城池已经走了过来,此时的他也是一肚子的怒气,他走过来拽住叶非情挥手就要揍上去:“你这个疯子!” 面对沈城池的拳头,叶非情避开了去,他执着的看着我,又问了我一次:“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我冷笑:“跟你走?我凭什么跟你走?我凭什么要跟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的人走?我脑子又没有毛病!” 我是真的怒了,所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就算知道他对我残忍是因为我有错再先,我先对他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因为我伤害过他,但是这一刻,我还是因为他的残忍而感到心凉。 我说:“叶非情你没毛病吧?我怎么可能跟一个恨我的人走?” 他忽然妖凉的笑出声,然后冷着眉眼对我道了句‘祝你好运’就甩上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向他的车子开着他的兰博基尼潇洒而风华绝代的扬长而去。 直到叶非情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沈城池这才上车再次启动车子。 那一下,车子虽有着剧烈的震动,也发出了一声惊耳的响动,但也只是后车厢受到损害以及人受到惊吓,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在刚才那件事中,我和沈城池的脸色都不太好,也都还有着余怒未消。 这样的叶非情,除开他身上透着些许张扬又不失内敛的沉稳,以及那一身肆无忌惮的妖气,其实他与以前的他也并没有多少变化,一样的嚣张跋扈,一样的不计后果,一样的张扬不可一世。 不过也是,如果他不这样他就不是叶非情了。 沉默中,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沈城池的声音忽然想起:“你就没有想过要与他离婚,要离开他吗?” 我闭上眼睛,揉着眉心疲倦的说:“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可以吗?” 离婚?我当然想,也很想离开那个让我无法面对的人,可是我并不想将我的心思透露给沈城池,他的行为已经让我觉得困扰,我不想让他再肆无忌惮的做那些事情。 叶非情为什么会突然追上来,当时他站在我面前让我下车的时候,我明显看见他脸上压抑着某种情绪,我想如果他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是不会做出这种失去理智的事情的。 所以我首先想到的人就是沈城池,因为现在除了他,还有谁会让叶非情失控? 上次的照片已经让叶非情怒不可遏,不知道这次他又做了什么才让叶非情这么暴跳如雷到气急败坏。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子在医院停下,其实这个时候医院的人早就已经下班,因为沈城池的缘故,我才得以见到自己母亲的尸体。 被烧焦的尸体再没有一丝原来的模样,被烧的体无完肤,面目全非,我甚至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妈妈。 可是DNA报告在这里摆着,也由不得我不信。 所有压抑在心底的难过再忍不住,我泪流满面的哭出声来,悲恸绝望的哭声在这冰冷空旷的太平间徘徊。 脑子乱哄哄的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想她因为父亲的死而一蹶不振,想她因为哥哥的死而怪我,想她冷漠的将我送出国对我不不闻不问,想她逼着我去夺傅家的继承权,想她一次次对我不听话的怒号…… 我也回忆了很多事情,我回忆起我八岁之前那个温婉贤淑的妈妈,记忆已经有些遥远,她年轻时的模样在我的脑海中已经有些模糊,但是我依旧清晰的记得她身上那股子婉约的韵味,特别有味道的优雅,那是身为大家闺秀的她从小就养出来的脱俗。 那个时候,她说话的模样也是眉目沉静而温婉的,低低柔柔,声音特别好听,优雅而静远。 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然,却是那么的短暂,如同昙花一现,只绽放了霎那的芳华。 后来得知父亲的事情,她渐渐的就开始变了,变的再不是那个我所熟悉的妈妈。 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低低柔柔的说话,脸上那静水流深的美好笑意也不再存在,变得冰冷而刻薄,时而歇斯底里。 人生最悲莫过于生离死别,如今,我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我,我觉得我整个人都空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眼前一片陌生的雪白。 空气里飘浮着医院的气息,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眸光微转,就看见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 是沈城池,他优雅又岑贵的坐在椅子上,叠着腿,微微垂着头,闭着眼睛,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我哭晕过去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睛,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不想惊醒了沈城池。 107.身为你的丈夫,不来似乎不太合适 他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有些睡眼惺忪的问我:“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我要回去。” 我讨厌医院,在这里,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亲人,所以我讨厌这里,觉得这里充满了悲伤和死亡的气息,觉得压抑而窒息。 尤其是在这一刻,那种感觉更甚。 沈城池没有勉强我,体贴道:“我送你回去。” 我客气的说:“谢谢。” 接下来我都在忙着办理我妈的丧事,虽然一连好几天我都不曾见过叶非情,但是他的花边新闻却从来都不曾段过。 曾经他虽然花名在外,从来不上娱乐头条的人现在却是天天被娱乐头条占据,身边的女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换,不是娱乐圈有名的花旦,就是名媛淑女,也算为娱乐这一块做了不少贡献。 简宁和傅雪都来看过我,我妈的丧事,傅家却是无人表态,除了傅桐来看过外,再没有别人。 随着沈城池的周全照顾,他将我妈丧礼的事情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叶少鸿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在我母亲下葬这天他也赶了来。 “节哀。”他温润如玉的对我说,眉眼温柔噙着担忧。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行了谢礼:“谢谢。” 犹豫了一下,他问:“他没有来吗?” 我炎凉的笑了一下:“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我与叶非情是夫妻,可是我们像夫妻吗?仇人还差不多,既然如此,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来不来又有什么所谓? 我正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我顺着众人的视线抬眸看去,就看见不远处轰轰烈烈的停着好几辆车,车子停下后迅速就从车上走下来一行保镖。 第一辆车上,王律师从驾驶室出来,像是迎贵客一般打开后座的车门,一身妖气,风华万千的叶非情从车里走了下来,跟着,我就看见了荷叶。 他搂着荷叶缓缓而来,留下王律师与一众保镖原地待命。 简宁撇嘴:“他这阵仗可真够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总统来了呢。” 远远的,我就看见叶非情的唇角勾着魅惑人心的浅笑,每一分勾起的唇线无不是在张扬着妖气。 看见他,我的瞳孔缩了一下,在这炎炎夏日,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散发出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美艳的像是一个妖精,笑的明目张胆又妖孽:“听说你妈死了,身为你的丈夫,不来似乎不太合适。” 荷叶紧紧依偎着他,像是看仇人一般看我,眼底全是挑衅,与叶非情这个人一样,那些挑衅亦是张扬不可一世的。 他们两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也不嫌热。 我漠视荷叶的挑衅,视线落在荷叶手中抱着的鲜花上,抿着唇瓣神情寡淡麻木,像是对待那些宾客一样对待他们,礼貌而客气的微微弯身行礼:“谢谢你们来看我妈妈。” 荷叶将花放在我母亲的墓碑前,然后又退到叶非情的身侧,与他庞若无人的窃窃私语。 与其说窃窃私语,倒不如说是两个人在调情。 叶非情唇角的笑透着几分邪气的坏,而荷叶却笑的格外羞涩,甚至还红了脸颊,那抹红晕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根处。 像是真的羞得不行,她娇嗔着象征性的打了一下叶非情的胸膛,娇媚的声音嗲嗲的:“二少你真坏!真坏!真坏!真坏!简直就坏透了!” 荷叶嗲媚入骨的声音让人恶寒的直起鸡皮疙瘩,简宁没好气的道了句:“真做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青楼走出来的妓呢。” 简宁站在我的身侧,她的声音又格外的低,因此荷叶没有听见,若是听见,她还不跳脚? 那边,叶非情疼宠的笑着捏了一下荷叶的鼻子,两个人虽然只是简单的行为举止,却在无形中透着一丝性感的情【色】,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多么亲密无间多么密不可分的举动,怪只怪叶非情这个人太妖孽,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场绚烂的撩情。 面对这样的叶非情,傅雪和简宁都有些生气。 尤其是简宁,没有控制住脾气的她捡起荷叶放在我妈墓碑前的花扔出老远:“谁要你们的花!阿姨和傅瑶才不稀罕你们来!滚!” 荷叶的脸色格外的难堪,她觉得受了气,委屈的摇着叶非情:“二少,这个女人太过分了,竟然扔了你买的花,不给她点教训她不知道你二少是谁!” 叶非情眉眼淡淡,潋滟的桃花眼里闪着凌厉,他清清冷冷的溢出一句不含任何威胁,也不强势的话:“把花给我捡回来。” 他的话语以及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淡,却还是让我感觉到了迫人的压力以及他由心而发的肃杀。 我了解叶非情,因此我知道他的脾气,他其实已经怒了。 简宁笔直的站着没动,一脸的不屑。 见此,荷叶耀武扬威道:“没听见二少说的话吗,让你把花捡回来!” “做梦!”简宁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我平静而淡漠的说:“简宁,何必与一些不相干的人置气?不值得,别气坏了身子。” 简宁依旧觉得气不过,却还是闷闷的静了下来,没有再有动作。 叶非情虽然格外的沉默,也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看着却是胆战心惊。 我知道,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他今天的排场又这样大,只要他一个不高兴,别说废简宁的手了,就是废掉她一双腿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我的神经都是紧绷的,不想简宁受到伤害,我正准备去将花捡回来将这事翻过去,却被叶少鸿抓住了手腕阻止了,他对身侧的陈助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陈助理就将花捡了回来放回在墓碑前。 她说:“二少能来也是一片心意,今天这样的场景死者为大,大家还是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吵了死者的安宁为好。” 于是简宁安静了下来。 简宁安静了,荷叶自然也不好再发作,也跟着安静下来。 陈助理走回到叶少鸿的身侧,路过我身侧的时候,我对她小声道了句‘谢谢’。 陈助理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安静的退到叶少鸿身侧。 叶非情笑了一下:“还是大哥的助理识大体。” 他扭头似是嗔怒般瞪了荷叶一眼,华丽魅惑的声线说不出的温柔宠溺:“你啊,就是调皮。” 荷叶娇媚又不失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人家这样还不是你给宠的,我不管,你要负责。” 叶非情像是酒一般醉人的声线低低潺潺的笑出声,魅惑又缠绵:“好。” 眼看着丧礼就要接近尾声,这时候又来了一批人。 是傅柔的妈妈,傲慢的她甚至连走路的样子都是趾高气扬的,一看就知道来着不善。 同样的,她的身后还带着一些人。 她一身女王范儿十足的气场在我的面前站定,扫了眼在场的人,说:“各位,傅家有点私事想要与傅瑶说,请各位回避一下好吗?” 那些我母亲认识的熟人纷纷退场离开,最后现场只剩下我们这一行人以及叶非情和荷叶。 “宝贝,去车上等我,乖。”叶非情对荷叶说,荷叶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傅柔的妈妈看了看叶非情与荷叶,冷嘲的带着看好戏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是在嘲讽我这个不受宠的妻子真是可悲,母亲的葬礼,自己的老公却带着别的女人来参加,真是可笑可悲。 这样的事,只怕是也没谁能做得出了,偏生让我给遇见了。 面对她的嘲笑,我漠然以对。 108.那就得罪了,大小姐 微微侧眸,当她的视线落在沈城池身上的时候沉了沉,她不悦又不满的说:“城池,傅柔是你的未婚妻,她现在还在警察局呆着,你居然还有闲心来参加一些无关紧要的葬礼!你将她置于何地!将傅家至于何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不依不饶:“身为小柔未婚夫的你,难道就不应该想想办法把自己的未婚妻弄出来吗?你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呵……”她冷笑,“原来沈家的总裁也不过是个吃白米饭的无用之辈!” 傅柔的事情,这几天我忙忘记了所以也一直没顾上,如果不是听见她说起,我都快要忘记了还有这一茬事情没有处理。 如果说我妈没死之前我是真的没想为难她的话,那么现在,在我妈死了之后,我还真没想让她出来! 我要她呆在里面,没有个三年五载不准出来! 我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虽然起火的原因到现在都不明,但是我深信,那场火,与眼前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她不去庵堂就没事,她一去庵堂就着火了!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沈城池一派淡定从容,宠辱不惊,他说:“阿姨抱歉,傅柔的事我爱莫能助,既然她触犯了法律,就理应受到制裁。” 我想沈城池应该也知道傅柔是因为什么而进去的,若是放在之前,他肯定会倾尽一切让傅柔出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恢复了记忆,所以他不会在干涉这件事。 傅柔妈妈的脸都绿了,她狠狠的吸了口气,怒声呵斥:“沈城池!你说什么!” 沈城池淡淡的说:“我已经跟傅老太太提过,我要跟傅柔解除婚约,我会赔偿你们所有的损失。” “你……”傅柔的母亲一口郁结之气赌在心口,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生气,她的脸都怒红了:“沈城池你好!你好样的!” “你不是要赔偿我们的损失吗?那就用你沈家百分之五的股份来换吧!”她气的浑身颤抖。 百分之五?她倒是真会狮子大开口。 注意到我的存在,她终于将视线连带着她那一身的怒火都转移到我的身上。 因为知道不能把沈城池怎么样,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发的她只好将怒气发泄在我身上。 她说:“傅瑶,你现在已经不是傅家的人,你已经被赶出傅家,所以你没有资格再继承傅家的产业,更没有资格拿傅家一分一毫,所以,请你将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傅家!” 如今我母亲不在了,身为她的女儿,我自然是第一继承人,那些东西自然毫无疑问的由我继承,所以傅柔的母亲才会来找我。 我面无表情的问:“是还给傅家还是给你?” “当然是还给傅家!”她理直气壮。 “还给傅家的谁?你吗?”我好笑。 “难道你还想霸占着不属于你的东西?”她冷笑:“傅瑶,人要脸树要皮,你可千万不要让人贻笑大方。” 我冷笑着悠然道:“贻笑大方?我们两个人,到底谁才是贻笑大方的那一个?” 她脸色一沉,张嘴欲说,我阻截掉她还未说出口的话:“你来找我,老太太知道吗?” 犹豫了一下,她这才说:“她当然知道,我来,这也是她老人家的意思。” 她的声音很大,却明显底气不足,透着心虚。 我胸有成竹,心底已经了然,冷哼:“是吗?老太太真的知道吗?既然这样,我们打电话过去问问如何?看看老太太怎么说。” 说着,我已经拿出手机。 她紧张了一下,还未对她带来的人下命令,她的人已经有人眼疾手快的拍掉了我手中的手机。 手腕有些疼,手机已经掉在地上。 “伯母,我也可以打过去问问傅老太太,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吩咐,是不是她让你这样做的。”沈城池也拿出了手机。 傅柔妈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换不定,她沉沉道:“沈城池,这里没你什么事,这是傅家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她之前估计也是真的被气坏了,也太过利欲熏心,急功近利,所以才会这般毫无章法,开口就让我把东西交出来,却忘记了,这里还有别人在,不是她耀武扬威的时候。 沈城池却没应声,我行我素。 她脸色苍白的正想着该怎么收拾,沈城池的电话已经接通。 为了让大家都能听见,他将接通的手机开了免提拿在掌心。 “傅董,傅伯母说……” 沈城池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傅柔妈妈直接拍掉。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她是真的有些急功近利,迫切的想要得到我手上的东西,并且势在必得的要占为己有。 “伯母,这是你心虚的表现吗?”沈城池沉着脸不愠不怒。 傅柔妈妈攥着拳头,强撑着理直气壮道:“就算不是老太太的意思又怎样?傅瑶已经被老太太赶出傅家,她与傅家也早就已经没有关系,那些东西也不该再由她攥着!难道我说错了吗?” “那又怎样?就算那是傅家的东西又如何?那些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似乎在法律上,那些东西也是合法属于我的,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都拿不走。” “傅瑶,你若是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 “随时奉陪。”我道。 僵持中,傅柔的妈妈开始强取豪夺,她命令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她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她的人刚准备动手,不远处再次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又来了一批人,为首的人我也认识,是傅老太太和老爷子身边的人,刘敬。 古代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见尚方宝剑如见皇上,在这里,见刘敬如见傅家老太太以及老爷子。 在傅家,刘敬虽然有着尚方宝剑的功能,但是他从来不自负也不自傲,行事向来温和沉静,内敛中却又是干脆利落的,也是一个强势的主,永远不骄不躁,恪尽职守。 刘敬拿着花缓缓而来,他先是将花放在我妈的墓碑前行了礼,这才转过来走到我面前,态度谦逊有礼,温和平缓的说:“大小姐,我奉老太太之命来与大小姐交涉一些事情。” 能让傅老太太派人来交涉的事情只有一件,我道:“所以刘叔也是来让我交出股份的吗?” “是。”刘敬应道。 傅柔的妈妈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终于回温,有了血色,她再次恢复趾高气扬声:“傅瑶,这次可是老太太的命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幸灾乐祸的笑出声:“如果我是你,我就识相的将东西叫出来,绝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次,既然来人是刘敬,那么的的确确就是老太太的意思了。 我没理她,问刘敬:“刘叔,如果我不交,老太太准备怎么对付我?” 我猜测的问道:“也打算用强吗?” 不吭不卑的刘敬还是那般谦逊有礼的应我:“是的。” 说着,刘敬已经将手下摊开的文件递到我的面前:“请大小姐签字。”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签的。” 刘敬温和的歉然:“那就得罪了,大小姐。” 叶少鸿和沈城池护着我,不让我被刘敬带来的人逼迫着签字。 刘敬礼貌道:“沈总,叶总,这是我们傅家的私事,还请两位不要插手才好。” “如果我说这事我非管不可呢?”叶少鸿温润道。 刘敬面无表情的歉然:“那么我也只有得罪了。” 他的态度是谦和有礼的,神情也是不吭不卑的,既不让人觉得盛气凌人,也不会让人轻易忽视或者不屑。 109.帮我,我跟你走。 傅柔的妈妈见机不可失,忙吩咐她的人:“都给我上,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签字!” 刘敬带来的人,再加上她带来的人,而我们这边,着实有些寡不敌众。 叶少鸿的身体不好,平常没觉得什么,今天却是格外的明显,他没动两下就开始喘息,然后体力不支。 简宁和傅柔陈助理以及我都只是弱女子,且不说那些人有点身手,就是没有身手在力气和体力上我们也不是那些男人的对手。 沈城池的身体没有问题,身手也不错,可是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杯水车薪。 简宁和傅柔都来帮我,一时间现场有些混乱,我被追着东奔西跑,最终还是被人抓住。 我被控制,有人将笔放在我的手中,把文件摊在我的面前,压着我的手逼迫着我签字。 我紧紧地皱着眉,使出浑身解数,终究是没有挣脱掉他们魔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握着我的手在签字处画下去。 这时,有一道声音响起:“傅瑶,只要你说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帮你。” 我抬眸就对上叶非情潋滟而平淡的眉眼。 他双手环胸,慵懒地倚着身后的松树岑贵的站着,单腿曲起抵在身后的松树上,一身的漫不经心,出尘绝世。 我知道他这是在逼我,并且报复我那天没有跟他走而是选择跟沈城池走的事情。 叶非情是一个非常记仇又小心眼儿的人,他向来是有仇必报的,这一点我深知。 我咬着唇瓣,很不想对他低头,但是那个傅字马上就要写完了,第二个字眼看着就要开始落笔…… “帮我,我跟你走。”我说。 他漂亮的眉眼荡漾出一抹惊才绝艳的浅笑:“大声一点,我没有听见。” “我跟你走!”我加大了分贝。 他走过来,先是踹开阻拦他的人,然后又一脚踹开那个握着我的手逼迫着我写字的人:“我叶二少的老婆,手也是你能随便摸的?” 那人毫无防备,被踹了个正着,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地上生不如死的哀嚎。 他用拳脚将我从那些人的禁锢中救出去,将我护在怀中。 他身上的薄荷香袭来,随着我的呼吸贯穿我的五脏六腑,我听见他魅惑的声音擦过我的耳际:“我说祝你好运,但是似乎你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有些了然,原来他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早有准备。 他带着保镖来,起初我们都以为他是在摆排场,是在耍帅,原来…… 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等着我被逼急,等着我无路可走。 王律师已经带着保镖过来,叶非情的人不算多,但是他们身手好,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手里还拿着枪!因此场面立刻就被控制了,无人再敢动。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见的东西此时却出现在我的眼前,别说我惊的说不出话来,沈城池和叶少鸿同样也是惊讶的,只是他们并没有我表现的这么明显罢了。 私藏枪支是犯法的,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那么的明目张胆。 我看见叶少鸿皱着眉咳嗽了几声,眼底划过晦暗不明的东西,快的让人抓不住。 叶非情亲昵地揽着我的腰,惊若天人的眉眼勾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海上的浪花,波光粼粼,折射着炫目的光彩,生动出尘。 他眉眼温柔,笑盈盈的说:“刚才都有谁碰了我老婆?嗯?” 气氛沉默,没人说话。 他若有所思了一阵,抬起修长的指尖往那群人中一指:“我记得好像有你。” 那人直觉的摇头:“我没有。” “没有啊……”叶非情妖冶温柔的浅笑,柔柔的声线意味深长的拉得长长的:“那就每人废他们一只手。” “不要。”立刻就有人开始大叫,然后那人说:“我记得刚才……” 那人一连举报了好几个人,虽然刚才有些混乱,我也记不清事情的经过,但是有两个人特别有特色,他们的脸上长满了豆豆,不太好看,我依稀记得就是刚才架着我签字的人。 叶非情显得很大方,很勉强的说:“其他人就免了吧,他们一人废他们一只手。” 只听‘呲’地一声闷响,伴随着那些人的哀嚎,那几个人的手上就出先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来,看得我心惊肉跳。 傅柔的妈妈似乎被吓的不轻,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全是后怕。 与她相比,刘敬就要淡定从容很多,依旧是那副不愠不怒不吭不卑的样子,站得笔直。 叶非情没再看他们,他扫了眼我母亲墓碑前的凌乱,对王律师说:“把这里弄干净了再走。” “是。”王律师应道。 我被叶非情拥着走到他的车边,他打开车门,荷叶正准备笑脸相迎甜甜蜜蜜地贴上来,却被他一句话给打了回去:“下车,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荷叶垮了脸,笑的很牵强的撒娇:“二少,可是人家想跟你一起嘛。” 叶非情有些不耐:“下车!” 见他变了脸色,荷叶也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拔毛,乖乖的下了车。 但是临走前,她依旧没忘用怨毒的恶狠狠的余光瞪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另一辆车。 我看见叶少鸿在陈助理的搀扶下也上了他的车子,然后扬长而去。 而沈城池,他朝我们这边看了眼,这才上车离开。 注意到我的眸光,叶非情冷冷道:“人都走了还看不够?” 我被他粗俗的野蛮的塞进车里,我刚坐上去,他也跟着坐了进来。 他将我抵在车座上,扣着我的腰,压着我的手,低低的对我说:“傅瑶,别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的身份,当我的耐心被耗光,这对你没好处懂吗?” 我耷拉着眼睫,将眼底的情绪遮掩,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我懂他的话,他这是在警告我,在沈城池这件事情上,让我别再惹怒他,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驾驶室坐进来一个人,是王律师。 见我们姿态暧昧,王律师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目不斜视的坐在驾驶室上启动车子。 叶非情松开我坐回去,靠着椅背一脸疲倦的闭目养神。 王律师透过镜子看见他的神色,问:“要不要让简医生过来看看。” 他低低道:“不用,送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王律师沉默了一阵,有些担忧的说:“今天这事,只怕大少爷会抓着不放。” “随他便,他以为我怕他?”他慵懒而不屑。 我看着窗外,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话。 我懂他们话里的意思,今天叶非情如此大的阵仗,还带了枪出现,这是非法的,与他不对盘的叶少鸿肯定会抓住这点大做文章。 很快,车子在景山别墅停下,叶非情没管我就自顾自的下了车。 我正准备下车,王律师叫住了我:“夫人。” 他将我的手机递给我,刚才在墓地的时候被拍掉了,我也一直没顾得上捡。 我接过手机看了一下,除了一些外观上的破损,并无大碍。 “谢谢。”我说。 我的一只脚刚迈出去,王律师就又道:“少爷的身体这几天一直都不好,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他得知你的事情,不管不顾就带着人过去了,明明就很不舒服,却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分毫……” 我摩沙着手中的手机,心情复杂的听着,然后又听见他说:“你看见的那些花边新闻都是假的,还请少夫人不要相信。” “哦。”我没有再像以往那般表现的不悦和排斥,闷闷的应了声。 110.就算去了医院也没有用 等了一下,见王律师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我这才下车。 我刚走进别墅,就看见叶非情晕倒在客厅的地上。 我的心一跳,忙跑出去叫住准备离开的王律师:“叶非情晕倒了。” 闻言,王律师忙打开门从车上跳下来,冲进别墅将叶非情从地上扶起来:“帮我一下。” 我与他一起将叶非情扶起送上二楼卧室,将他放在床上。 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我看见他苍白无血色的脸色眼底一沉,同时心也被蛰了一下,不知为何,我莫名的觉得眼睛发胀,心底发痛。 我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死水微澜情绪,别开脸,若无其事的将被子给他盖上。 王律师已经在打电话给那位简医生,让他过来给叶非情看病。 在这一刻,我之前对他所有的不满和被他逼迫的怨愤都被泄去,只剩下满满的复杂和怅然。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说:“送医院吧。” 我觉得医院的设施比较齐全,可以全面检测他的身体。 “不行,不能去医院,二少也不会去医院。”王律师摇头。 “我知道你们这是在防着叶少鸿,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他需要去医院!”我双手环胸,有些急。 王律师坚持:“简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看了眼床上的人:“而且,就算去了医院也没有用。” 说不动王律师,我也很无奈,只好随便他,等那位简医生来。 果然,没一会儿我就听见车子引擎的声音,应该是那位简医生来了。 他提着医药箱匆匆上了楼,给叶非情检查身体。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边检查边不悦的说:“我不是一再叮嘱过了,不要再让他出去,让他安心的在家里修养!你们听不见是不是。” 王律师沉默,什么都没有说,我听着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里生出些刺疼来。 我知道,他是因为我的事才出去的。 那些事情,他明明就可以不用管的,一直以来,他不是都见不得我好吗?那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冷眼旁观的看戏或者火上浇油吗? 我复杂的红了眼眶,他明明就应该恨我,他明明就对我不好,为什么此时却又叫人不但恨不起来,还觉得心疼呢? 我心底最后一丝防备决堤,那些沉积在心底的感情再抑制不住的涌起,在我的胸口掀起波涛。 我还来不及去感知那些汹涌的感情,就被简医生打断:“他发烧了,想办法给他降温。” 王律师将门关上,然后将屋中的空调打的低低的,又去楼下的冰箱里提了一桶冰块上来。 是的,是满满一小桶冰块。 他将冰块提进浴室,然后我就听见‘哗哗’的声音,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将冰块倒进了浴缸里。 王律师在浴室忙碌,这边,那位简医生正在给叶非情脱衣服,我正奇怪他们的举止,就听见那位见简医生说:“过来帮我一下,帮我把他的衣服脱掉。” 我过去帮忙,忍不住奇怪的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简医生看也没看我,扶起神志不清的叶非情:“帮我一下,把这件长袖给他换上。” 我将叶非情身上已经解开扣子的白衬衣脱下来,然后又将那件长袖给他穿上,手触到他肌肤的时候,我发现,他真的很烫,烫的像是锅炉一般。 简医生放下他这才回答我的问题:“他发烧的时候出不了汗,无法退烧,所以必须要用这样的方式降温。” “不是可以挂盐水吗?” 他凝重的摇头:“不行,他的身体特殊,药物对他的身体有害,所以若非必要,我并不希望他吃药,任何药都一样。” 我沉重的问:“他每次生病都这样吗?” 简医生似乎是有些生气,咬着牙恨恨道:“我平常都让他很注意他的身体,他这些年其实也很少生病。” “最近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淋雨把自己的身体搞病就算了,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还不顾我的一再叮嘱,不好好休息,也不好好养身体。” 最后他沉怒道:“他不听话,现在折腾成这样,活该他受罪。” “淋雨?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 简医生将他衬衣的扣子给他扣上,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半个月前左右的事情。” 顿了一下,他的音色更沉了,有种愤愤不平的味道:“他倒好,淋了雨生病就算了,居然成天到处跑,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沉默的我一下子就想起来那天成凯约我吃饭的事情来,那天他们在餐厅里闹了不愉快,我独自离开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雨来,后来他出现了,我却并没有上他的车,最后上了沈城池的车。 那天后来…… 他怎么就淋了雨呢? 后来傅雪的画廊出事,我们在派出所一直呆道第二天中午,我还是看见那篇风华四少惊现拉斯维加斯的绯闻报道才得知他不在国内。 我想起之前王律师告诉我他是去那里寻医的,想必那会儿他就是带着病的。 叶非情被王律师和简医生弄进浴室里放着冰块的水中,用这样的方式给他降温。 昏睡的他靠着浴缸,那双随时随地都在放电的桃花眼紧紧地闭着,浓郁的细眉似乎是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 他本就白皙的肌肤因为毫无血色而显得更加苍白,脆弱的像是薄薄的一片纸,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裂开。 因为他本就生的漂亮,这般柔弱的他泡在水中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性感和妖孽。 即便现在是夏天,浴缸里的冰块还是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我担忧的问:“他要这样在里面呆多久?” 简医生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二十分钟左右。” 其实二十分钟很快,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二十分钟真的太慢,慢的像是在度日如年。 在这二十分钟里,我脑海中闪过的无不是我每次将药放进饭菜里的场景,那一次次的重复,像是针一般扎着我的心,让我更加复杂灼痛,觉得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时间到了。”随着简医生的话,王律师立刻与他一起去将叶非情从水中弄出来,我转身迅速从柜子里拿了一张浴巾出来裹在他身上。 他们将叶非情弄到床上,我又拿了一张毛巾出来给他擦头发,然后又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让他们给他换上,最后我将弄湿的床单也换了。 简医生又给他查了一下体温,总算是舒了口气:“烧终于是退了。” 随着他的话,这事这才终于告一段落。 简医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后注意点,别再让他发烧,最好是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能卧床就好好卧床。” 王律师扶了扶眼睛应声:“好的。” 简医生有些气恼:“你每次都跟我说好,哪次是做到的?” 说完,他就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了。 简医生走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好一阵,我终于问出声:“在饮食方面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清淡为主。”交代了一句,简医生就离开了。 王律师看了眼床上的叶非情,觉得呆在这里似乎也没用,看了我一眼交代道:“我先走了,若是有事夫人给我打电话就好。” 也不等我应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 因为空调打的低,有些冷,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见不烫,这才将空调的温度打上去。 他应该还要睡一阵才会醒来,我便看了他一会儿下楼去做饭。 简医生说过,以清淡为主,因此我做的都很清淡。 我正在厨房忙碌,就听见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111.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对他? 我转身,就看见了林安心。 这是她自杀之后我第一次见她,上次我倒是接到过她一个电话,她说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我,让我等。 我知道,她所谓的礼物肯定没好事,但是这事已经过去好些天,却迟迟不见她动作,于是我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看见她,我都快要忘记她这个人了。 林安心双手环胸,倚着门框,眼底全是恨意。 现在的她与之前的明艳动人比,此时的她清瘦了一些,下巴更尖了,脸色也有些不太好,即便她画了一个浓艳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眼底的疲惫和倦怠,想必她最近过的也不太好。 我毁了她留给观众的美好形象,也毁了她的事业,她又岂会不恨我? 我虽然狠了点,但是这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吗? 据说,她正在拍摄的戏不但停止了拍摄,即将拍摄的戏也换了主角,很多广告代言也都换了人,总之,现在的她是一落千丈。 只怕在这一年之内,林安心若是想东山再起都有点难了。 我爆出来的那些事情,可是让她狠狠的红了一把,红到发臭,她被粉丝们骂成一片,如果换做是我,我只怕也会扛不住那些像是机关枪一样的谩骂而选择自杀。 有时候,最能将一个人伤的体无完肤的反而不是什么利器,而是流言蜚语。 看了林安心一眼后我没理她,转过身去继续做我的事情。 她对我本就充满了恨,这一刻见到我只怕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才好,我听见她恶声恶气的说:“我真是有点后悔,当初我不该跟许鸣说只强奸你,给你个教训就好,我应该直接让他杀了你!” 许鸣?就是她那个保镖吗?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理会她,波澜不惊。 为什么人总是只看得见别人对自己的不好?却看不见自己是怎么对别人的?林安心是,而我…… 也是…… 在叶非情的事情上,我亦是只看得见他对我的不好,却忘记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他的,所以总是对他心存怨恨。 这样的林安心让我看见了自己,原来,我竟然是这副嘴脸?也这么可恶吗? 我正走神,被人突然推了一把,我整个人往前扑,险些扑在正在煮着粥的灶台上,我的手差点就按在正烧着粥的砂锅上,好在我避开的及时,最后落在了灶台上,却还是被烧汤的器具烫了一下,灼得发疼。 我刚回过神,就被林安心一把抓住头发按住头,她压着我,将我的脸往砂锅上贴去,而火,还在烧。 “你说,如果你没了这张脸叶非情还会不会喜欢你?”她怪异的声线狰狞的说,隐含着满满的嫉妒和疯狂。 我辛苦地撑着橱柜的边缘,挺着脖颈抗拒着她的力道,不让她如愿。 她像是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我的脖颈上,格外的沉重,我有些费劲的挺着身子,努力的试图将被她压下去的头抬起来。 她喃喃自语般的说:“傅瑶,你知不知我现在有多恨你,我一直以为,他娶你是因为那场车祸,是因为他想报复你,可是……如果真的是报复,他用什么方法不行?为什么非要娶你?” 她凄楚狰狞的笑:“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用婚姻去报复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直到我无意间看见那些照片,看见照片上的你们那么亲昵,我这才明白,原来你们……” 像是没有勇气说下去,那个真相像是会刺穿她的心,她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话音一转,她本就狰狞的声音带着一股阴狠:“如果你没有了这张脸,我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会不会喜欢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 砂锅里的粥已经开了,随着‘噗噗噗’的声音,开起来的粥沫扑在脸上有些发烫,我的身上也出了一层汗,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我咬着牙费劲的与她抵抗,瞥见她的脚,我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了上去,她吃疼,松了力道,我不管不顾,扬起头往后撞,撞在她的鼻子上,她再顾不上我,我这才彻底挣脱掉她。 后脑勺很疼,我顾不上疼,忙关掉火转过身避开她,只见鼻血从她的鼻孔里流出来,滴答滴答的红落在她的手心,然后又滴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 闻声看去,我就看见苏景初冷着脸站在厨房的门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显然,他是来看叶非情的。 苏景初与林安心应该也很熟,一看见他,林安心立刻收起那些狰狞怨怼的情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红着眼眶气恼地指着我,娇弱的说:“苏景初,这个女人打我,你看,我的鼻血都被打出来了,你让她走!我不想再看见她!” 苏景初看着我的眼神很不友好,因为傅雪,我看着他的眼神亦不友好。 他英姿不凡的站在门口,对林安心低低的说:“安心你出去,我有几乎话想要对傅小姐说。” 林安心捂着还在流鼻血的鼻子厌恨的瞪了我一眼这才出去。 我的头发被林安心弄乱,我扯掉皮筋把头发重新扎了一下,耳边传来苏景初沉沉的声音:“你和叶非情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也不算少。” 扎好头发,我垂下手静静的站着,随着他的话,我的心也沉了一下,我想我已经能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 我的心刚揪起,就听见苏景初冰冷的说:“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随着他的话我的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人紧紧地攥住,有些喘息不过。 我知道苏景初这是在指责我,怨怼我,并且为叶非情抱不平。 说到这,他抿着唇瓣沉默下来,严肃而认真道:“不过我听说你失忆了?既然这样我也不介意提醒傅小姐你,是你曾经在他的饭菜里下药,一步一步毁了他的身体,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轻蔑地扫了眼一旁还在扑腾的粥,“在我看来,你的好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他之前对你那么残忍,我不信你不恨他,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违背自己的良心惺惺作态?我想,你的好他也不需要。” 他字字锐利如麦芒:“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对他?还有什么脸再留在他身边?” “他当初要与你结婚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但是我拦不住他,既然拦不住他,我只好针对你了,我希望你离他远一点,也请你不要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厉声过后,他冷淡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面对苏景初的指责和呵斥,我沉默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甚至不能为自己辩驳一句,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他的话狠狠的扎在我心上,让我遍体生疼。 我从叶非情的别墅走出去,头也不回。 苏景初说的对,我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对叶非情?就算愧疚抱歉,似乎与我做的事情比,都已经毫无意义,不过是在惺惺作态。 头顶上是炎炎烈日,然而我却觉得冷,头也有些疼,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身后响起的喇叭声将我惊醒,我没有回头,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叫我:“傅大美人儿。” 因为对方没有叫我的名字,我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因此我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直到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傅瑶。” 我转身,这才看见原来是许久不见的成凯。 我看了眼他身后的路,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在这里遇见他,难道他也住这里? 112.那会儿我的梦想是成为出色的画家 “上车。”成凯说。 我站着没动,整个人都还有些麻木。 成凯下车将我塞进车里,这才又坐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他没有看我,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痞气又吊儿郎当:“我只不过是出趟国,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德行?” 我沉默的看了眼后车镜里的自己,这才发现,与林安心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我妈的葬礼,我的身上穿着一身黑,将我的脸色衬得格外的苍白,眼色憔悴,还有黑眼圈,真的是糟糕透了。 得不到我的回答,成凯扭头看了我一眼,“你这是刚举行完葬礼?” 我没吱声,他继续没个正形道:“难不成是叶非情死了?那我可真是要恭喜你,终于脱离了他的魔掌。” “你很吵。”我淡淡道,有些烦:“可以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呵!”成凯哼笑了一声:“胆儿肥了,居然给爷摆起谱来了。” 此时我哪里有心情与他闹?更没有心情去应付他,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我有些不耐,却还是心平气和的说:“成少你若是高兴就把我送回去,若是不高兴,现在就让我下车。” 成凯眯着眼睛瞧我,笑的有些邪气:“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欠我顿饭吧?” “下次……”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强势的打断。 “爷就要今天。” “我下车。”我有些有气无力,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的。 这些天,我忙着办理我妈的丧事,忙着伤心,刚才又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去应付他? 成凯邪笑着不容拒绝道:“这事爷说了算,我说今天就今天。” 说着,他一脚油门加快了车速,车子像是飞一般行驶在路上。 见此,我只好冷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穿着一身丧服请你吃饭的话随你的便吧。” 他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不正经的调戏道:“本少不介意,其实你这样穿挺不错的,至少我在你身上看出了性感来。” 我满头黑线,他的话,我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再接。 我闭目养神,很快车子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把车子停在了凯悦。 他这是真的要我请他吃饭吗? 我说:“成凯,如果要我请你吃饭,我建议你换地方。” “下车。”他却没有理我,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见他将车钥匙潇洒的扔给酒店的侍者,懒懒散散地站在外面等着我下车,我只好打开车门下去。 他邪肆一笑,自然地揽过我的腰,我挣了一下,人刚离开他的范围,就被他揽着腰又给带了回来。 他扬着邪魅的笑声在我耳边低语:“如果不想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最好乖一点。”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只好忍耐着不舒服顺从他。 他轻笑:“这才乖。” 我与他一起走进电梯,然后上了三楼的一个包间。 门打开的时候,我被‘砰’地一声惊响吓了一跳,僵硬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好笑的笑出声:“你要不要这么胆小。” 随着那声响声后,我们的头顶立刻炸出一片礼花来。 礼花纷纷洒洒,落在我和成凯的身上以及头顶上,耳边传来那些男男女女的恭贺声:“成少生日快乐。” 我皱眉侧眸去看身侧的男子,今天是他生日? 我拧眉,只觉得自己穿着这样一身出现实在不合时宜,便生出离开的念想。 “生日快乐,但是抱歉,我只怕是不能陪你过这个生日了。”我对成凯说。 我刚迈出步伐,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别介啊。” 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他认真道:“有一点你没有说错,我今天的确是参加了一场葬礼,那是我妈的葬礼,所以这样的场面,我只怕是不适合出现。” 他拽住我,不放我走,满不在乎的说:“没有什么不适合的。” 不容我质疑,他拽着我越过那些人走了进去,站在主位前,在那张又圆又大的餐桌前坐下。 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似乎已经有人认出我来,我依稀听见有些人小声的嘀咕,“这女人好像有点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不是吗,你忘记了,前段时间叶家二少结婚的事情被爆光,当时叶二少就是从成少家里把人抱走的。” “还有前些日子,网上说命里带煞的那个……” “哦,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人恍然大悟。 “你们说成少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这位了?人家可是有老公的人了,他这样算什么啊。” “谁知道呢?或许也就是玩玩而已,成少什么性格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对。” 那边的人正窃窃私语着,成凯拿起筷子敲了敲杯子,“哎哎哎,你们说够了没有。” 那边的人这才作罢,纷纷闭嘴,将主题转在他的生日上。 “服务员上菜。”有人叫道。 已经有人将早就打开醒好的红酒给成凯倒上,那人给我倒酒的时候我拒绝了:“抱歉,我不会喝酒。” 那人不依不饶:“不喝酒怎么行?今天可是成少的生日,美女给个面子呗。” 我看了眼成凯,他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懒洋洋的坐着,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显然,他这是默认了这人的做法。 即便不愿,但是对方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而成凯又不管,我俨然已经拒绝不了。 我拿开手,那人立刻笑哈哈的将酒给我倒上。 因为是成凯的生日,大家又都是年轻人,这顿饭吃的很闹腾。 我被灌了好几杯酒,成凯没有帮我的意思,任我被灌,以至于后来我都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听他们一帮人闹腾起哄。 甚至还有人要我与成凯喝交杯酒,我很不喜欢被人这样起哄,有种戏弄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成凯却乐得与那些人起哄,不顾我的拒绝强硬地挽住我的手臂与我喝交杯酒,同时将我手中的酒强势的灌进我的嘴中。 我觉得脸颊发烫,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理智却还在,脾气上来,我很不给面子的扔了酒杯:“成凯你够了!” 这一吼,像是用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我喘息着跌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缓解那阵晕眩感。 因为我这一举动,气氛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后继续热闹沸腾。 没有人再管我,我身在这喧闹的气氛中,却又游离在这喧闹之外。 这样,我反而落得清静,终于觉得舒心。 我趴在桌子上,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莫名的酸楚,觉得心痛难忍。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想着我妈的事情,想着苏景初那些伤人的话,想着我对叶非情那些如今怎么压也压不住的感情以及苦涩,只觉得心脏像是要被人掏出一个洞来。 迷糊中,我听见我的手机响了,我迟迟顿顿的拿出来。 “喂……” 叶非情应该是也听见我这头的吵闹了,并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我:“你在哪儿?” 听着他磁性又低沉的声音,我忽然有些恍惚,又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也是这般光景。 那会儿我十七岁吧,对,那会儿我的梦想是成为出色的画家…… 我曾经执着的梦想,我怎么就忘记了呢?一点记忆都没有,忘的干净而彻底,并且被成为出色的记者取而代之。 那天晚上有一个商业饭局,为了让我长见识,老师将我带了去。 113.凡是背叛了我的人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两杯酒被灌下肚,我就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 那会儿,我正与他因为那只他买给我的手机闹别扭。 我嫌他乱花钱,他气我不识好歹,我们已经有两天不曾说话,所以我有饭局,要晚点回去的事情也就没有告诉他。 他见我天黑了都没有回去,就打来电话问我:“你在哪儿?” 昏昏沉沉的我还记得我与他置气的事情,绵软的声线赌气道:“要你管。” 他听出我的不对劲问我:“你喝酒了?” 我还是那般回他:“要你管!” “跟谁一起?”他继续问我。 “要你管!”我继续回。 他默了默,开始温声诱哄我:“乖,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禁不住他温柔的诱哄,禁不住他温柔的声线,我最后乖乖地报了地址。 他接我回去的时候我吐了他一身也弄脏了自己,回到家他把我扔进浴室就开始嫌恶的扒我弄脏的衣服,然后给我洗澡,后来…… 我是在醉酒的情况下与他有了第一次,后来我每次数落他,他一脸无辜又无耻的说,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信有男人把持得住!除非…… 要么那个人不是男人,要么就是他不行! 想起他当时无赖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忍不住好笑的勾起了唇角,那会儿的他总是那么多的歪理又不可理喻。 我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成凯的一句话将我拉回现实。 他捅了捅我,笑眯眯道:“傅大美人儿,我的心有点痒,你给我挠挠?” 瘫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的我抬起头痴痴傻傻地看着他,有些没明白的‘嗯?’了一声。 他忽然凑近我,低笑着对我说:“我的心有点痒,你给我挠挠?” 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他这笑、这话、这声线都这么邪气,这么暧昧,这么让人想入非非?这么…… 不安好心! 叶非情的声音沉沉的,冷冷的:“你在哪儿?” 这话与我刚才的梦境重叠,我傻呵呵的笑,软软的低语:“要你管。” “傅瑶,给我滚回来!我只给你十分钟!”这声盛气凌人的怒吼之后,我听见了他的喘息。 他的声音实在有些大,我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微微清醒了点。 下午苏景初对我说的话,以及那些我堆积已久郁闷羞愧的情绪还在我的胸口徘徊,我低着头,闷闷道:“我才不要回去,才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才不要面对让我歉疚羞愧到无法面的叶非情。 “你再说一遍!” 我张嘴欲说,手中的手机已经被人拿走,我听见成凯低笑道:“叶二少难道有耳聋的毛病?”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我有些气恼地抢过自己的手机,顺带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 见他已经把电话挂上,我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见手机不再亮,我恹恹地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我本就绵软无力,那一拳又怎么会打痛成凯?他也没有生气,但是也没有搭理我,邪笑着扭头不再看我,与他的狐朋狗友们疯去了。 忽然我很想喝酒,很想大醉一场,很想抛开那些让我透不过气的事情来。 成凯的手边就放着一瓶红酒,我伸手拿过来,就着眼泪一口气灌了好几口。 缓了一下,我再次对瓶吹,一口气又是好几口。 模糊中,我听见有人说:“哎,我说,这妞儿是不是疯了啊,之前让她喝她不喝,我千般热情她千般推拒这才让她勉勉强强喝了那么几杯,现在倒好,我对她不热情了吧,她直接拿酒当水喝。” “看她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不会是叶二少要甩了她吧?成少,怪不得你今天把人带出来呢,给大伙说说,你吖的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我看像。”有人起哄。 成凯什么都没有说,任他们在一边胡乱猜测,他在我的余光里,笑得放荡不羁又邪气,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这顿饭从五点一直吃到天黑,闹腾到很晚,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早就已经黑尽,最后他们又闹腾着要去酒吧,成凯拒绝了,让他们去,说他买单。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赴下一场,他将我扶进车里,让我坐稳,然后他也跟着坐了进来。 他似乎找的代驾,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刚拿到驾照不久,技术不太熟练。 我不舒服的叹息,这开车技术有着很大的提神空间啊,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再加上红绿灯又多的缘故,我坐的很不舒服,人也跟着难受,胃里翻江倒海。 我张嘴想让司机停车,可我实在忍不住了,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吐了,并且吐了成凯一身。 我虽然已经不清醒,大脑已经当机,但是迷迷糊糊中,我还是有些理智的。 我准备跟他道歉,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吐完之后我终于舒服些,人却已经混混沌沌的不清醒了。 再醒来,我是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我还很困倦,也一点都不想动,但是那声音实在太过响亮,我想不理会都不行。 头有些疼,我眯着眼从床上爬起来,依稀听见浴室里有水声,但是此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因此也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我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叶非情。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除了有些病态的苍白外,一向妖孽万千,浅笑妖娆的他此时却是沉着一张像是面瘫一般的脸。 看见他,我首先想到的是简医生的叮嘱,能休息就好好休息,能不下床就不要下床,于是我脱口而出:“你不在家里好好躺着跑出来做什么?” 我的话刚问出口,叶非情甚至都来不及回答,屋子里就传来了第三道声音:“傅瑶是谁啊?” 我转身,就看见刚洗完澡的成凯站在我的身后。 他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手里还拿着一张毛巾擦头发,八块腹肌,还滴着水……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暧昧,怎么看怎么说不清,我愣在当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成凯,惊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成凯?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满脑子的问号还没来得及问出,就听见叶非情讥诮的冷笑:“如果我躺着,怎么能看见这么精彩的好戏?” 我转身看向叶非情,试图解释什么,却在看见他身侧突然冒出来的林安心和苏景初时闭了嘴。 我忽然觉得,我与他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景初冰冷又漠然的视线扫过我和成凯,对叶非情说:“现在死心了?可以回去了?” 见他不动,林安心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角,看着我的眼神傲慢又挑衅,还有几分幸灾乐祸:“我就说吧,她能出什么事?还好你昨晚没有来,若是来了,岂不是要打扰了她与别人滚床单的好事?” 林安心故意将滚床单那几个字说了出来,却不想叶非情面不改色,面上也不见任何波动。 他笔直的站着,无动于衷,一双妖异冰冷的眼睛定定的瞧着我,像是在等我的解释。 苏景初有些头疼:“事已至此,你还想怎样?我跟你说过,这个女人不值得你放下仇恨!” 叶非情依旧不动,固执的盯着我。 苏景初头都大了,气恼道:“你的身体不要了是不是!” 我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这次是我不对,出轨再先,你放心,我会净身出户的。” 叶非情阴冷的笑意忽然温柔起来,他精致的脸颊上勾起一抹他惯有的惊才绝艳的微笑,妖冶而眩惑人心,我的心底却浮现出一层凉来。 他妖艳道:“你想离婚?做梦,凡是背叛了我的人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114.林珊珊的告白:我喜欢你 音落,叶非情再不看我,转身离开,即便他病着,此时,他还是那个风华绝代,妖孽无双,步步从容,步步惊艳的叶非情。 林安心试图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身迫人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骄傲的他,倨傲的他,盛气凌人又不可一世的他怎会允许自己的狼狈在别人的面前展现? 直到看见他们一行三人离开,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这一刻,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心也跟着空了,像是有人在拿针扎我的心,千疮百孔,疼的让我浑身无力。 我踉跄了一下,成凯忙扶住我,我挣脱开去,拒绝了他的搀扶。 我扶着门框,高高扬起的声线尖锐而冰冷:“你是故意的吧。” 今天或许的确是他的生日不假,但是后面的事…… 我不信是巧合…… 我忍着心底的疼,吸了口气,明明就很愤怒,我却表现的格外平静:“你赢了,终于赢了他一次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 从成凯接近我开始,他就在因为曾经的失败而翻盘,因为他不甘心,因为那事让他心里憋着气,所以他非要从叶非情的身上,从我的身上扳回一局不可。 我已经想起那件事来,以前在国外,成凯的确是追过我,那会儿,我和叶非情已经很熟,却还并没有交往,还不是男女朋友。 第一次见成凯是在学校里,我们美术学院有一个美术才女,不但画画的好,人还特漂亮。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同行是冤家,这位美术才女与我自然不对盘。 我倒是没有什么,却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看不顺眼我,总是喜欢挑我的刺。 一来二去,我也就记住她这个人了。 那会儿成凯是她的男朋友,他来接这位美术才女。 听见喇叭声,我没在意,后来听见那位美术才女叫我:“Elaine。” 她叫我,我着实有些意外,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扭头就看见她洋溢着洋洋自得微笑,充满了炫耀的对我说:“我记得你家住的有点远吧,送你一程?” 成凯开着敞篷车,因此我一眼就能看见驾驶室坐着的他。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有些轻浮的眼睛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的扫,有些玩味。 眸光淡淡的从他身上扫过,他这个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太过轻浮,因此我并不喜欢,我拿着画具笔直地站在他们的车边摇头,客气而疏淡:“谢谢,不用了,一会儿我朋友会来接我。” 那会儿我和叶非情虽不是男女朋友,但是他确实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来接我。 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没有在多说什么,我继续迈着步伐走自己的路。 成凯离开前,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像是压抑着某种跃跃欲试的喜悦。 这是我与成凯的第一次见面,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也就只打了一个照面而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天后,他却突然甩了那位美术才女拿着鲜花高调的出现在我面前,说是要追我。 因为这件事,我与那位美术才女越不对盘了,她对我可谓是恨之入骨。 我没搭理他,他却开始死缠烂打,一缠就是一个星期。 那会儿,叶非情和林珊珊以及林珊珊的母亲与我已经成了邻居,所以我们自然也走的非常近。 林妈妈是一个非常善良又非常有爱心的妈妈,自打有了她之后,我不用再吃粥,一日三餐变得丰富,她每次做饭都会有我一份。 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林珊珊虽然与叶非情同年,也大我三岁,但是她待我就像是小妹妹一样,她就像她的妈妈一样,是一个温柔的女子。 那天放学,成凯一如既往的拿着鲜花出现我面前,我一如既往的无视他,当他是空气。 那天我是走着回去的,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叶非情没有来接我,而成凯,他跟了我一路,快要跟到我家的时候才离开。 放下东西,我准备去隔壁的院子瞧瞧,想知道叶非情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接我,明明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事情,今天他却爽约了。 我没有想到,当我站在他们院子门口的时候看见的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林珊珊和叶非情在接吻,当我看见那一幕,心被狠狠的锤了一下,钝钝的痛了,那一片被林妈妈打理的很好,开满了墙院姹紫嫣红的蔷薇霎时成了他们的陪衬。 狭小的门缝里,我看见林珊珊踉跄了一下,是叶非情推开了她,然后我听见林珊珊温柔的声线婉约而热切:“我喜欢你,不想跟你做兄妹。” 我的心跳了跳,格外的紧张,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一般,于是我也没敢多看多听,转身就走。 我回到屋中画画,脑海中回放的都是刚才看见的那一幕,觉得眼睛酸胀难受,还有些疼,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我那般狼狈,蹑手蹑脚的逃走,不是因为看见了别人的隐私,也不是因为看见了羞涩的事情,而是因为我在害怕,怕得到叶非情的答案。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了叶非情的敲门声,问我在不在家,他没有去接我,所以来确认我有没有回来。 我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打开门,不冷不热的站在他面前。 他以为我生气了,嬉笑着跟我道歉,见我连个笑脸都没有,他拧眉,习惯性的抬手揉我的头:“怎么了?不高兴了?我错了行不行?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临时出了点事,姗姗遇到点麻烦。” 我避开他来揉我头的手让他扑了个空,我压着心底的不痛快和不舒服平和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太舒服想早点休息了。” 我是真的不太舒服,只不过是心不舒服罢了。 他担忧的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烧了?” 我后退了一步,再次避开:“没有,最近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我都在赶画,只是有点累了,睡一觉就好。” 他的手插回袋子里,瞄了我眼我支在客厅的画架,温声幽幽道:“那就别在画了,休息一下。” 我点头:“一会儿阿姨做好饭别叫我了,我今天不饿也不想吃。” 从这开始,我对叶非情就开始变得沉默,总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成凯像是与我杠上了,我不同意做他女朋友他就不罢休,哪怕是刮风下雨他也雷打不动,而我,也明显感觉到叶非情与林珊珊之间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她对他的态度越发温柔了,两个人在生活中无意间的行为举止里也总是透着默契,好像只要叶非情一个眼神,她就能心领神会,甚至连多余的语言都不需要。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太敏感,想的太多,所以才会觉得与之前没什么不一样的两人在那件事后特别的不一样。 这些细微的变化和发现让我心里发苦发涩,很不是滋味,于是我也开始不怎么再去隔壁蹭饭,也开始拒绝叶非情的接送,独来独往,内心却是凄凉孤独的。 这天放学,成凯依旧手捧鲜花出现在我面前,叶非情的手里没有鲜花,只有一辆自行车。 “上车。”叶非情对我说。 我僵直地站着,紧紧地抱着手中的画具,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对叶非情说:“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坐他的车回去。” 成凯格外的高兴,像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顾不上叶非情黑掉的脸色就已经被成凯连带着那束鲜花一起塞进了车里。 车子临走前,成凯还得瑟的对叶非情吹了一声口哨,像是在炫耀他的胜利。 115.你是在与那个男孩置气,你喜欢他? 我开始疏远叶非情,与他们之间保持距离也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而已,我做的如此明显,他自然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却没有问,一反常态的沉默。 一次两次三次四,放学的时候,他依旧骑着自行车来接我,面对他和成凯,我依旧没有选择他,一次都没有。 离开叶非情,我与成凯之间的对话是这样的。 “我能请你明天别再来了吗?” “那怎么行?我最不喜欢半途而废。” “别以为我跟你走就是答应了你。”我很不客气,也说的很坦白。 “看出来了,你是在与那个男孩置气,你喜欢他?”成凯眯了眯轻佻的眼睛。 我扭头看向窗外沉默,不再接话。 每天这样跟成凯离开,却又不接受他,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一长不但成凯有些恼,叶非情也来了脾气。 其实叶非情这个人本就是张扬又跋扈的,或许是因为那天失约而对我感到抱歉,因此这几天被我这般对待他,他也一直没生气,直到今天,他终于变了脸色。 面对我一如既往的选择成凯的答案,他冷冷的瞧着:“Elaine,我再问你一次,你今天到底跟谁走。” 见他冷了脸,身上散发着嚣张跋扈的气势,我瑟缩了一下脖子多少都有些怕,身体都在发软。 成凯吊儿郎当的揽着我,宣布道:“她都说了,跟我走,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其实叶非情本就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他能忍我好几天已经是给足面子。 见成凯挑衅,他扔开手中的自行车,二话不说就上拳头。 “老子已经忍你好几天了,你TM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 然后…… 两个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来了。 起初我怕叶非情吃亏,吼叫着劝架,见成凯似乎不是叶非情的对手,而我又劝不住,我气恼的也没再管,转身走了。 这事之后,叶非情与我又闹了好几天的冷战,没再出现在我面前,就算出现了,也是吊着一张高冷倨傲的脸。 成凯估计是被打的不轻,也好几天没出现,我估摸着是爬回家去养伤了。 当他再次出现,手上还缠着绷带,就是不知道是骨折还是扭伤。 他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唇角都是淤青。 我知道,其实成凯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人,他跟叶非情在性格上有点相似,都有些刺儿头,也都有点放荡不羁,也都是傲娇的人。 与叶非情打了一顿,问题是他还没有打赢,他自然不痛快,追了我这么久都没有追到,还因为叶非情,他被我当枪使了好几天,同样骄傲的成凯只怕是也无法忍受吧,所以这一次他对我特别的不客气。 他将我扔进车里,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动作粗鲁,毫无温柔可言。 因为受伤,他今天带了司机,也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眉眼清俊,身上却带着与他一样的轻佻特质。 “开车。”将我押上车后,他沉沉道。 前座的男孩看了眼后座的成凯,笑了一下,痞气的调侃:“这丫头就是你追了半个月没都追上的某花?没不怎么样啊。” 成凯没吱声,那人从镜子里扫了我一眼:“虽然这姑娘要模样也有模样,但是看着好小啊,一脸的孩子气,而且没料啊,一点都不像你成少会喜欢的累心,哎,我说,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丰满的吗?” 成凯邪气的声音没好气道:“肥肉吃腻了爷想换换口味改吃葱花了不行?” “行行行,只要你成少说行谁敢说不行?” 车子开到一个酒吧,成凯钳制着我进去。 他今天对我真的是格外的不客气,把我往包间的沙发上一扔就开始叫人倒酒,然后逼着我要我喝酒。 我拒绝,他却钳制住我强行将酒灌进我的口中,呛得的泪流满面,嗓子眼儿冒火。 他觉得不够,很用力的捏住我的下颚,笑得颇玩味:“爷还没追过哪个女人像你这么难追的,足足追了半个月没追上不说,竟然还被你拿去当枪使,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本少爷我的女人。” 他扬了扬他缠着纱布的左手:“因为你爷我挂了彩,你说,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跟本少爷算?” 他凑近我,坏笑着低语:“也别说了,肉偿怎么样?只要你陪我一夜,这事儿就翻篇儿。” 我脸色煞白,被他捏的脸颊疼,疼的有些喘息不过。 他下流又荒淫无道的嗅了嗅我身上的气息,低笑:“那小子还没有碰过你吧?你说,如果我把你睡了他会不会疯掉?我看他可是很紧张你的。” 其实我觉得说叶非情紧张我也算不上,不过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倒是挺细心体贴的,来接我的时候总是会带一个坐垫。 我手里的画具也总是他在拿,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两袖清风,像是游在水里的鱼,自由自在。 想到这些,我觉得温暖的同时又怅然,因为他不是只对我这样,对林珊珊他也这般体贴。 他知道我喜欢喝哪家的奶茶,喜欢吃哪家店铺做的点心,所以他每次给我买的东西都是我喜欢的。 但是同样的,他也知道林珊珊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因此并不见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 “其实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就注意到你了,我经常从那条路经过,经常看见他骑着车载你。” 说着,他的唇已经贴在我的脖颈上,留下一个痕迹。 包间里还有别的人在,却没有人理我们,他们个玩儿个的,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管谁,更没有人会来帮我。 我害怕的浑身发颤,挣扎着身上都出了汗,最后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个装水果点心的碟子,毫不客气的打在了成凯的头上,大拇指和虎口都震的又麻又疼。 血顿时从他的额头上流下,蜿蜒在他的脸上,看着格外的狰狞,像子夜里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 成凯额头上那道疤痕就是这样被我留下的。 被我这一伤,成凯更加暴躁,他怒气冲天,扼住我的咽喉,将我狰狞的压在身下,无比粗暴的对我。 我害怕的连哭都忘记了,只顾着挣扎,却因为被他扼住咽喉而丧失了力气。 他的动作让我陷在一片恐慌中,怕极了。 我身上的衣服被扯破,衣不蔽体,屋中还有别的人在,而且男女都有,我羞愤到不行,一腔怒火却又莫可奈何。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很大的一声巨响,下一刻,成凯扼住我脖颈的手离开,他被人狠狠地踹到一边坐在地上,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 我大口的喘息,下意识想伸手拉自己的衣服将自己露出去的地方遮起来,手却绵软无力,使不上劲儿。 我被人扶起,一件白衬衣搭在我的肩上,熟悉的薄荷香让我心颤。 我不敢去看叶非情,他扶着我将我送出房间却被人拦住了,他在我耳边低语:“去外面等我。” 我乖乖的去外面等他,将他的白衬衣紧紧地裹在身上,耷拉着脑袋,生怕被人注意再生事端。 我站在包间门口,听着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可谓是一片惊天动地。 我很担心叶非情,却又不敢推开门去看,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口祈祷着他没事。 我度日如年般站了好一会儿他才出来,开门的时候,我看见包间里一片凌乱,家具没有一件是好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人,遍地哀嚎,尤其是成凯,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我看见他抱着自己的腿生不如死的抖如筛糠。 甩上门,叶非情什么都没有说,沉着脸走在前面。 116.你走吧,从我家离开! 他把白衬衣给了我,因此他上半身是光着的,我看见他的背上有些淤青,也有几道血丝,不过,比起包间里的那些人,他这算是轻伤,我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走出酒吧,他骑上他的自行车这才跟我说话:“上车。” 却是没有看我一眼。 我沉默地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在这个担惊受怕的晚上,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城市,与他一起回家,心里既安宁又后怕。 我除了后怕今晚发生的事情外,还后怕即将面对的,属于他的怒火。 他与我一起回到我的家中,我刚打开门就被他推进屋中,他关上门,将我抵在门上,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流畅又顺利,我在他的手中就像个气球一般轻盈,任他摆弄。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落在我的唇瓣上。 我迅速心跳加速,像是小鹿一般乱撞,惊诧又茫然。 他的吻凶猛而来,却是很轻柔的落在我的唇瓣上。 他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碰触在我的唇瓣上,便没了下一步动作。 我一下子就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在那个巷子里,他怕我发出声音,也是这般堵住我的唇瓣,也是没有任何动作,干净透着的不会让人想入非非,也不含任何情【色】。 那会儿我还小,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好突然,就这么被一个陌生男子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已经十七岁,再不是十四岁的孩子,如果不让我想入非非,实在有些难。 我们都是生涩的,两片薄唇碰在一起除了身体有些僵硬之外,便再不知道做什么,因为我们也都是羞涩的。 在黑暗中,我们大眼瞪小眼。 我僵硬的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生涩的动了动唇瓣,撬开我的贝齿,勾缠我口中丁香。 陌生的感觉从我的心底像是触电一般贯穿全身,让我浑身发软,险些站不住。 他低笑着离开我,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让我依附着他而站。 “你……”我动了动唇瓣。 我一出声就又噤了声,除了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外,我一时间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问他,问他跟林珊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问他这样对我,那林珊珊又算什么? 有些舍不得打破这样的气氛,我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就这样,因为这一吻,我们确定了关系,成为了男女朋友。 也因为这样,他从隔壁搬到了我这里住,与我做伴,同吃同住。 那些回忆很快从我的脑海深处划过,像是流星一般一闪而过,我深深吸了口气,一番起伏之后,我沉静下来。 在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成凯,他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但是那事在他的心底却留下了一股气,让他不甘心又恼恨,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所以再见我的时候,好胜的他为了那口气而再次接近我,势必要搬回叶非情一局。 我冷着脸清冷道:“成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走吧,从我家离开!” 他站着没动,难得的一本正经。 僵持下,电梯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是来给他送衣服的人,他转身去了屋中换衣服,我清冷的坐在屋中的沙发上。 没一会儿,换好衣服的成凯又出来了。 临走前,他对我说了四个字:“是苏景初。” 我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他一身风流的耸了耸肩,还是那般放荡不羁:“我走了,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我抬眸冷眼瞧着他,他捂着心脏摆出受伤的表情:“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这么帅,哪儿比叶非情差了?你何不考虑考虑我?” 我抄起茶几上的杯子对他砸了过去:“滚!” 他跳了跳,躲开了去,杯子砸在墙上,应声而碎。 “靠,你这女人,太狠了。”他哀嚎完甩上门走了。 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下来,此时面对这一屋子的寂静,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到叶非情的反应我就觉得我的心揪着疼,浑身痉挛,甚至连呼吸都被扼住了。 我知道苏景初这样做的原因,他想让叶非情离我远一点,不想他再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对于他来说,我之余叶非情的确是个祸害,并且把他祸害的不轻。 我不怨他,换位思考,如果他这般对傅雪,我也会让他离傅雪远一点。 头有些疼,这些天我都在忙着弄我妈的事情,一直没再去唐钰那边,想着,我起身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下楼买了早餐,边往唐钰那边赶边吃早餐。 此时还比较早,正是上班高峰期。 我上了公交车,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昨晚的一些画面,以及今早的事情。 我叹息了一声,便不再想。 我来的的确是有些早,唐钰还没有来上班,他工作室的门还是关着的。 我准备在这里等,刚坐下,我等来的却不是唐钰,而是沈城池。 感觉到有人,我抬眸的时候看见沈城池也着实有些惊讶。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他一把从地上拽起来。 他拽着我往楼下走,我被逼跟着他的脚步,无法拒绝。 “沈城池你干什么!” 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拽着我走出这栋楼,将我塞进车里。 前座有司机开车,他跟着我一起坐了进去:“开车。” 我有些恼:“你干什么?” 我想,他应该是看我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巧,也不会知道我在唐钰工作室的门口。 他皱着眉:“你在接受唐钰的治疗?” “对。” “你都想起了什么?”他问。 “很少的一些事情。”我敷衍道。 因为有些事情是我不想提及的,所以我不太想面对他这个问题。 他深深叹了一声,松开拽着我的手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傅瑶,听我一句劝,不要去恢复那些记忆,你只要记住,远离叶非情就好,这是你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顿了一下,他再次强调:“傅瑶,听我的话,不要去恢复记忆,既然忘记了那就通通都忘了吧。” 我对上他认真又内敛的眼:“沈城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别开眼,看向窗外,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为你好,你当我自私,我说过,我不希望你想起你与叶非情之间的一切。” 见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我也不再问。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看见熟悉的路段,我打破沉默:“到前面你停下吧,我去画廊找傅雪。” 车子路过傅雪的画廊停下,我下车去找傅雪。 看见我她说:“你来了也好,我也正想一会儿去找你呢。” 她将我端详了一番:“你今天的精神似乎还不错,我还有点担心你会像前些天那样,郁郁寡欢生无可恋。” 我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揶揄了一句:“这都要感谢那些被我喝下肚的酒。” 的确是应该感谢那些酒,它让我醉的不省人事,的确是让我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后遗症却是头疼难忍。 “你在这等我一下。” 她转身从她的画室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我:“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这个。” 我打开看了一眼,惊讶又感动。 这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傅雪将她在傅家的股份转给了我。 我还来不及感动,就听见她说:“我可不是白给你,你得给我打欠条,我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我灿然的微笑,应到:“行。” 她脸上的微笑淡了下去:“以前这些东西我不屑要,为了一口气,因此我也一直没有要。” 她可笑的轻笑:“现在想来真傻,争那口气有什么用?既不会让自己好过,反而还便宜了他们,好在这些东西我妈收着,不然就真便宜了那些人,他们只怕是睡着了都会笑醒。” 117.这张照片你能画吗? “你把这个给我,阿姨同意吗?”我担忧的问。 对傅雪妈妈的记忆,我也只停留在小的时候,记忆里那是一个清冷淡漠的女人,话很少。 她横了我一眼:“都说了,不白给你,要收取利息。” 我暖暖的浅笑:“没问题,多少利息我都付你。” 她再次认真道:“放心,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些,并没有全部给你,你手里的东西多一分胜算也就大一分。” 我有些肉麻的抱住她,感动道:“阿雪,谢谢你,也谢谢阿姨。” “别介,我们其实也有私心,就是不想那对母女好过,我宁可让傅家落在外人手中,也不想让傅家落在她们手里任她们挥霍,既然这样给你何乐不为?” 我没有再说什么,与她灿然的相视而笑。 我复杂的看着我手中的股份转让合同,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 我怅然的呢喃:“你说,之前我妈她在的时候我不听话,现在她死了,我却又顺从了她的意愿,是不是有点矫情?” 其实我真的觉得自己矫情,人在的时候我嫌她烦,如今人没了却又妥协。 人啊…… 怎么都喜欢犯贱呢?总是要在失去了之后才来后悔。 我红了眼眶,傅雪拍了拍我:“就算阿姨不在了看见你这样她也会高兴的,她只是不甘心罢了,不想傅家落在外人手中。”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除此之外,我妈对那个家是有怨的,所以她想我从老太太的身上拿走那些东西,她恨极了傅家那些规矩,她想让我去改变吧。 为了调动气氛,挥开这一刻的压抑和悲伤,傅雪话音一转变得轻快:“我送你这么一份大礼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我爽朗道:“上穷碧落下黄泉如何?” “去,谁跟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对你没兴趣。”她嫌弃道。 我将手背在后面,认真问她:“那你说,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陪我逛街吃饭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 她皱眉,手抚上肚子有些苦恼:“不知道是不是我胖了,感谢我的衣服都有点紧了,我想买几件宽松的衣服,穿着舒服,还有鞋子,孕妇不能再穿高跟鞋了。” “没问题。” “我现在有幅画要赶,下午?” “你拿主意就好。” 反正回去也没事,因此我留在了画室。 傅雪在画室赶画,我在另一个画架前也拿了一支笔。 或许是因为我想起了我以前真的是学画画的,所以这一次我画的比较顺利,比上次有感觉,虽然画出的东西不尽人意,至少不会连线条都画不好。 画室里很安静,我们各安一角。 “老师外面有人找。” 那学生说完之后就走开了,我和傅雪抬眸,看清来人,我们脸上的神色纷纷敛了下去,我皱起眉,眼底划过一抹暗沉。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苏景初那位前女友,姚敏。 我扭头去看傅雪,她表现的很沉静,面上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情绪来。 姚敏螓首蛾眉微微一扬,漂亮的脸蛋上就扬起礼貌且恰到好处的微笑,她对傅雪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头看向傅雪画室里的那些画。 她表现的这般得体又礼貌,我们自然也不会上前就泼妇骂街。 傅雪既然是开画室的,自然要起身去迎客人,全当不认识姚敏,她说:“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姚敏将周围的画都扫了一眼,这才面带微笑的去看傅雪:“我的公寓正在装修,所以我想画几幅画。” “请问你公寓的风格是什么类型的呢?”傅雪问。 “嗯……”姚敏想了一下道:“什么类型的我也说不太清,对这个我没有什么研究,只要是自己喜欢的风格就好。” “这样啊,那你想画些什么画呢?” 姚敏扫了眼周围:“要不这样吧,改天你若是有时间的话跟我一起去看看如何?我想,凭着你的直觉和审美艺术应该会知道什么样的画更适合我的公寓。” 傅雪想了一下点头:“好的。” 然后两人交换了名片,去看公寓的时间倒是没有定下来,只说抽一个两人都空的时间去看房子的装修,再做进一步打算。 姚敏准备离开的时候想到什么又转过身说:“对了,这个你可以画吗?”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洗出来的七寸照片递给傅雪。 我明显看见傅雪在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唇角本就职业性的微笑凝了一下,因此我有些好奇,那到底是张什么样的照片。 不过就算不看,我也已经猜到八九分,既然姚敏以前是苏景初的前女友,照片上的人肯定不会是别人。 只怕,那是两人的合照。 还不等傅雪说话,姚敏道:“这张照片已经有些年了,不过我很怀念,所以想画下来放在卧室。” “你能画吗?”她柔柔地眨了眨眼睛追问傅雪。 唇角的僵硬一闪而过,傅雪再次换上职业的微笑,礼貌而得体:“可以。” 末了她又追加了一句:“请问你要多大的呢?” 姚敏在屋中扫了一圈,指着不远处的画问:“那么大的可以吗?” 我和傅雪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就看见那副长三米宽两米出头,已经表好的风景画。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郁闷气结到不行,她怎么不画在她卧室的墙上? 我想,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我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都找人来侮辱过傅雪了,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傅雪是苏景初的妻子? 我觉得一股气堵在我的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让人恶心膈应。 我正准备发作,就听见傅雪客气又疏淡,十分好脾气的说:“没有问题。” “那我需要交付定金吗?”姚敏笑得礼貌又亲和,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她有什么恶意,反而还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来。 “是的。”傅雪点头。 “我没带现金,刷卡可以吗?”说着,她已经拿出一张卡递给傅雪:“没有密码。” 傅雪双手接过卡,对一旁的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稍等。” 刷卡机在画廊的前台,我跟在她的身后出了画室。 我小声问她:“为什么要接她的生意呢?你不会不知道她的目的,她这是来炫耀刺激你的傅雪!” 她冷着脸淡淡的说:“我知道。” “知道你还接她的生意。”我有些恼。 她将卡递给前台的收银报了一个数,然后扭头对我说:“不管她是谁,我都不会跟钱过不去,既然上门,就都是生意,仅此而已。” 见她这样说,我也莫可奈何,虽然心底还觉得憋气,但看她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也就不那么上火了。 不过多少我还是觉得恼,对姚敏真是恨得牙痒痒。 刷完卡,拿过卡和单子的时候,我和傅雪都看见了单子上的名字,我原本已经消下去些许的火气再次冲了上来。 我好气又好笑,真是够了! 我冷声讥诮:“苏景初可真是大方!” 傅雪短暂的愣了一下后依旧面无表情:“钱是他挣的,他想怎么花怎么花,想给谁花给谁花,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我揉着眉心只觉得头更疼了,这叫什么事? 见她毫不在乎,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心底难免会愤愤不平。 见我这般反应,她好笑:“我都不在乎你干嘛这般反应?别说我了,这样的事情叶非情只怕是也没少做吧,怎么也不见你这么着急上火?” 一提起叶非情,我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下去,什么气都没有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就当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行了吧。” 118.那就离婚吧! 她摇头失笑的走回去将卡和单子第还给姚敏,并且让她签字。 我没有再回画室去,站在外面远远的看着傅雪礼貌而客气地招待这位面上不显山不漏水,却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客人。 自始自终,傅雪的脸上一直都挂着三分得体的职业微笑,不亲不近,既不迎合,也不怠慢。 傅雪将姚敏送出来的时候,我听见对方笑着告别:“那行,就这样吧,改天有时间我们再约去看公寓。” “好的。”傅雪点头。 直到姚敏的身影看不见了,我这才凉凉道:“你可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胸襟真大。” 她双手环胸,与我开起了玩笑:“我的胸的确不小,至少比你的大。” 我满头黑线。 她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脸颊:“怎么了?吃醋了?” 我拍开她的手,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又不是我情人。” 与她笑闹了一会儿,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收起玩笑认真道:“阿雪,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苏景初的吧。” 她的手抚在肚子上沉默下来,眉眼有些黯淡的低了下去。 “难道不准备跟我说说吗?”我问。 她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是好奇我是怎么猜到这个孩子是苏景初的,于是她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是苏景初的呢?我记得起初我告诉你的时候你可是惊诧又充满了担忧,怕我无法交代。” 我耸肩笑了一下:“后来我仔细的想了一下你怀孕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别人的,你不会生下来。” 既然她喜欢苏景初,既然她是苏景初的妻子,她不会生下别人的孩子。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我问:“他知道吗?” 傅雪摇头:“他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他,而且……” 顿了一下,她这才有些苦涩的说:“他只怕也不会记得那一夜吧,不会记得那晚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待我还想再追问怎么回事,她却岔开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中午了,我们去吃饭?下午去逛街。” 见她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也就没再追问,与她一起去吃饭逛街。 逛街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我们在商场又遇见了姚敏。 傅雪说苏景初要过生日了,准备给他买一件生日礼物,她怕自己到时候没时间来,既然今天来了,就一起买了。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对他可真上心!” 傅雪领着我走进一家男士品牌服装店:“不是上心,而是做给他父母看的,他过生,中午要回苏家聚,我若是什么都不做,怎么过得去?毕竟是他的妻子,面子上总归要过得去。” 顿了一下她道:“而且,他父母人不错,对我也好,他们不知道我与苏景初之间的事情,在他们面前,我们永远是一对和和美美的夫妻。” 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没有再辩驳。 走进去后,傅雪的视线就落在了一件西装上。 “这个怎么样?”她问我。 “银灰色,挺好。” 她瞪我一眼,摇头:“一听就知道你在敷衍我。” 她从那件西装前走开,去看下一件西装。 我们这边正看着,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道礼貌客气的声音:“小姐,对于过季打折的西装来说,我们这个品牌,一万二已经很优惠了。” 我抬眸看去,就看见了姚敏。 我一愣,有些意外,拉了拉傅雪,我对着姚敏的方向努了努嘴。 姚敏并没有看见我们,她看了眼那件过季打折的西装:“就这件吧。” 男西装?过季打折的? 我好笑的在傅雪耳边耳语:“她该不会是也给苏景初买的吧?” 我觉得好笑又滑稽,一个能拿出将近百万去雇佣人侮辱傅雪的女人,居然给苏景初买过季打折的衣服?这是什么鬼? 我低低的笑声引来了姚敏的注意,她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眼底迅速划过一抹难掩的窘态,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 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窘态,她叫住服务员:“等一下,还是换这件吧。” 我想她估计已经纠结了许久,最后才下定主意买那件过季打折的西装,因此服务员见她突然转变态度有些意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追问了一句:“您确定要买这件吗?” “包起来吧。”姚敏不欲多说,态度岑贵而倨傲。 服务员像是为了确定什么,道:“这件两万三。” 一万二和两万三,相差了一万多呢。 “包起来。”她利落道。 我看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给服务员递了过去,我注意到那张卡不是之前她在画廊里刷的那张金卡,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中国银行卡,我想,这应该是她自己的卡。 一个连买一万二都觉得心疼纠结的女人,却掉头买了一件两万三的西装,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 我忽然有些好奇,姚敏雇人来羞辱傅雪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道锋芒,有没有可能,那钱是苏景初的? 若是这样…… 我觉得心冷又恼怒,苏景初就这么大方吗?账上少了近百万他也不闻不问? 我正走神,却听见傅雪说:“这件过季的西装打完折一万二吗?” “是的小姐。” 傅雪二话不说:“包起来。” 我满头黑线,姚敏为了撑起自己的面子硬是推掉了这间西装下血本买了一件新款,她倒好,竟然去买一件过季的! “阿雪,你确定?”我扬眉,余光扫着那边的姚敏使劲儿给她打脸色,告诉她不能跌份儿! 她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满不在乎道:“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就是这件了,因为它够便宜。” 我吸了口气,真是恨不得找了缝儿钻进去:“别说你认识我。” 说着,我走开了去。 在镜子里,我看见她好笑摇头的模样。 傅雪去结账,我听见她和姚敏的对话声传来。 “真巧。”姚敏浅笑盈盈,又是那副自信而高雅的模样。 傅雪不冷不热的应了她一句:“是啊,好巧。” 我站在门口等傅雪,没一会儿就听见她站在我身后说:“走吧。” 离那家店老远了我这才问她:“你为什么非要买那件啊?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买西装,既然姚敏买了西装,我们可以买别的啊?避免撞礼物。” 我只是不想让她在情敌面前跌份儿,被压下去,却不想她她她……! 哎! 然而,傅雪的回答更是让我吐血:“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件随便的生日礼物而废那么多心思?” 她说:“买贵的,钱花出去了他若是不穿不是在浪费我的钱吗?所以我还是给自己省点吧,既然遇见合适的便宜的那就买了好了,反正我本来就是拿去敷衍场面的,何必在乎那么多?其实一万二我都嫌贵。” 我的唇角抽了抽:“傅雪小姐,你虽然不富有,但是却不见得缺那两三万吧?” 她侧眸看了我一眼,道:“我的每一份钱都是辛苦挣来的,省点有错?”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微笑:“我要为我的宝宝把钱攒起来,花钱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就算为了她,我也不能乱花一分钱,再说,有了她,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若有所思了一阵,喃喃道:“似乎你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如果苏景初真的不认这个孩子,认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话,只怕是以后,这个孩子真的就只能靠傅雪自己养了,至于他们的婚姻…… “你难道就不担心他误会你而跟你提离婚吗?” 她笑了一下,满不在乎:“那就离婚吧。” 而我,却是愣了一下。 119.恐怖快递 与傅雪分手后我就回了家。 刚回到家没一会,门铃就响了。我打开门,原来是小区的保安。 “傅小姐,这里有你一份快递,下午的时候你没在,送快递的就放我们保安室了。”保安将快递送给我。 “我的快递?”我疑惑。 “是的。”保安道。 我皱眉,可是我并没有在网上买东西啊,怎么会有快递呢?又是谁会给我寄的快递? 带着疑惑,我接过保安手中的快递对他道了谢谢。 关上门,我走到屋中找了把小刀将快递拆开。 当我看见里面的东西,我吓得整个人都尖叫了起来,浑身血液都在逆流。 打了个冷战,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冷汗直冒,心惊胆战的,三魂吓掉了七魄,捂着嘴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差点心悸过去。 快递的盒子被拆开后,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连着半截手臂。 真的是血淋淋,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血腥气。 我的脑子有片刻的苍白,迅速拿出手机准备找人求助。 我首先想到的人是叶非情,但是当他的号码拨出去后,我迅速又挂掉了。 因为我后知后觉的想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这个时候找他…… 我的心一涩,我还怎么找他?只好在通讯录里找别人。 简宁和傅雪都是女孩子,傅雪又怀孕了,肯定不能找到她,最后,我的指尖停在了叶少鸿的名字上,给他打了过去。 叶少鸿让我在家里等他,他很快就过来。 我再不敢看那个快递盒子,抱着自己孤单的坐在阳台上,心底仓惶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手都是凉的。 过了好一会儿,门铃响了,我忙从吊椅上跳下去开门。 来人果然是叶少鸿,我退开身让他进来,他一进来就将视线落在桌子上那个快递盒子上。 我别过头没敢看,然后我听见他忽然道:“这个手是假的,不过血是真的,但这应该不是人血,有点像是动物的血,如果我没有说错这应该是狗的血。” 我愣了愣,压了压心跳缓了好半响,这才有勇气再去看。 为了向我证明那只手真的是假的,叶少鸿拿着那只手还捏了捏,我这才知道,原来这真的是一只用塑胶做的假手。 我叹了口气,又恼又气,还有点庆幸:“谁这么无聊!” “这个需要查,这上面并没有写寄件人的资料。”他说。 叶少鸿拿起一张用血写着字的纸张问我:“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我皱眉,我能得罪什么人? 傅家的人? 我看着那张纸,上面用红色的血将那几个字狰狞的展现出来:离开他! 显然,这不可能是傅家的人寄给我的快递。 离开他?那个他指的谁?叶非情吗? 我首先想到的是苏景初,但是我想,苏景初会费尽心机的让我和叶非情之间产生矛盾,让叶非情对我失望,但是这种事,显然不是他一个大男人会做的。 这样的手段,像极了小肚鸡肠的女人才会用的烂招数。 将苏景初排除在外,我想到了林安心,她之前就说有一份大礼给我,难道是她? 但是很快我又否定了,如果林安心所谓的大礼就是这个,也太小儿科了,更不值得她磨破头皮。 既然不是他们,那么会是谁? 荷叶? 凭直觉,我觉得也不太像会是她做的事。 见我冥思苦想,叶少鸿了然:“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事是谁做的,既然这样,也就只有着手查了。” 我还在走神中,因此没有应他。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我:“你吃饭了吗?” 我回神,这才发现我就这么一通电话把人给叫来着实欠考虑,可是那会儿我也真是被吓住了,哪里还有心情想别的?此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当时就算我无人可找也应该报警才是,那才是上上策。 我懊恼地挠了挠头:“还没有。” “那……一起?”他邀请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吃?我去做饭。”毕竟人家是因为我而来,为了表示感激,我准备做饭。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出去吃的,但是下午的时候与傅雪逛街太久,我实在有点累,已经累的不想再出去了。 叶少鸿温雅的微笑:“再好不过。” 音落他又浅笑着道了句:“我不挑食,很好养活。” 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我讪讪了笑了声没搭腔,转身进了厨房有些后悔在家里做饭,只觉得浑身的感觉都不太对。 为了赶紧让他离开,避免更多的尴尬,我下了面条。 面条煮好端出来的时候,我是这般对他措辞的:“家里只有这个了,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将就一下?” 他温温雅雅的微笑:“不嫌弃。”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我只觉得气氛尴尬,连吃面条发出的声音都尴尬,但是我又不太想插话打破这沉默。 好在吃完面,我从厨房洗好碗,他只是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顺便带走了那个快递。 临走前他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如果觉得害怕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怎么可能再跟他打电话?却还是应了他一声:“好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第二天,精诚公司的叶总,叶家大少叶少鸿的一则绯闻被拱上了头条,连带着,我的名字也被贴了上去,而且是明目张胆。 记者将他几点进我的门,又几点离开写的清清楚楚。 叶少鸿来我家那会儿天已经在拉下帷幕,他离开的时候也的确是八点左右,天色已经黑尽,虽然不是夜深人静,但是似乎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好几个小时,又没有外人在,的确是很让人想入非非,只怕就算我们当事人说我们没什么也没人会相信。 我有些头大的看着这篇绯闻,总觉着这件事让我不舒服,好像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 我一不是什么大名人,而叶少鸿也不是娱乐圈的人,这事却闹的格外的大,显然是有人有意谋划。 这篇绯闻,叶非情的名字只出现了一次,只是在交代我身份的时候提了一下他的名字,说我是他的妻子。 前段时间我才与沈城池闹过绯闻,现在又与叶少鸿闹,我想,报道这则绯闻的人目的已经达到,她无非就是想让我臭名昭彰,说我水性杨花,脚踏几只船,与好几个男人纠缠不清,结婚了还不知检点。 那些谩骂,与曾经骂林安心的毒舌毒语也好不到哪里去,简直就是寒风刺骨的人生攻击。 不过我与林安心性质不同,她丢了前途,而我,在那根圈子本就无什么前途,也就无所谓了。 早上的时候我的电话以及家里的座机就没有断过,都是那些记者打来求证的,问我与叶少鸿是什么关系,可以说一下吗? 与沈城池又是怎么关系?起初我接了两个,挂掉之后就再没接,也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因为有来电显示,因此接了傅雪和简宁打来的电话,她们多是来关心我,安慰我,顺便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瞒她们,一五一十将话给她们说了。 简宁脾气躁,将那些人痛骂一顿,火的像是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见有人帮我抱不平,我沉郁的心情好了很多,暖洋洋的笑了。 这种事,就算澄清只怕是也不会有人信,因此唯有沉默,让时间去冲淡一切。 我懊恼的想,人难道真的就不能做坏事吗?因为我这样对林安心,所以我遭此报应? 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报应,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谁?难道是林安心? 120.这是叶非情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林安心,她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也无可厚非。 我被堵在家里,连门都不能出,只要出去,面对的就是一堆的记者发问,那些言辞犀利的问题,准把你砸的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但是我怎么能不出门呢?如今我妈的丧事已经办好,我的过敏也早就已经消失,我是个要吃饭的人,怎么能不去上班?就算这份工作我已经快要做不久,但是我并不喜欢旷工迟到。 最后我准备再请假,拿起手机的那一刻,我却又不知道要跟我的上司怎么说。 这份工作做下来,似乎我真正上班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请假上,再请假,还真的有点难以启齿。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请假,领导的电话已经打进来。 虽然他说的很含蓄,但是我却听懂了,我被辞退了! 我没有问为什么,但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辞退与辞职不一样,完全是两个概念。 上班不到一个月就被辞退,再加上绯闻事件,我的心情更加阴霾抑郁了。 刚挂上电话没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 一看是叶非情的号码,我愣了一下,心情复杂犹犹豫豫了好一阵这才接起。 我以为叶非情打来是问我与叶少鸿之间的绯闻事件,我以为他要像往日那般一如既往的警告我,别忘记了我是他妻子的身份,警告我别给他找难看。 我以为他会再次残忍的,口无遮拦的将我体无完肤的讥诮一番,我甚至已经做好了迎接他一切锋利如刀的冷言冷语的准备,却不想电话那头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以为,他的电话你也不会接呢。”是林安心。 显然,她给我打过电话,但是我没接,于是她用了叶非情的手机给我打。 “看来,他对你也是列外哦……”她意味深长的说,像是发现多么有意思的秘密。 我清冷的问:“有事?” 她幸灾乐祸道:“真是想不到,居然有人跟我一样讨厌你,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可是送了我一份大礼,我真想好好的感谢她。” 我皱眉,林安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还是说她在演戏? 在我琢磨中,她又低低的笑起来,看的出来,她的心情格外的好:“怎么样?被骂的滋味如何?” 我淡然出声:“不如何。” 像是不信我还能这般淡然,她讥诮道:“是吗?到底难不难受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轻笑:“我为什么要难受?那些事情只是捕风捉影罢了,我有什么好难受的?只要我想,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理直气壮的面对镜头,你能吗林安心?你不能,因为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的那些事情都是货真价实!” 我想,那头的林安心只怕是脸都绿了,她那些难堪的事情,她只怕是也没有勇气面对吧。 虽然她进那个圈子有叶非情保驾护航,但是叶非情也并非是事事上心,事事为她铺路,所以很多时候,她还是要靠自己,而有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好得罪的,难免会做出一些牺牲。 就算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所以这个苦果自然也要她自己去吃。 我接她的短,她也动了怒,有些气不过,我听见咬牙切齿道:“被辞退的感觉如何?” 我了然:“原来是你。”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我皱眉,心微微一涩,她的意思是…… 这是叶非情的意思? 我当然不会忘记他那天走时说的话,背叛过他的人,他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我出事的时候他不但不帮我还说我活该,我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对你。” 我沉默,林安心阴沉而尖锐道:“祝你好运,我等着看你的下场,他可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对于背叛他的人,他也从不会心慈手软。” 音落,她就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我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好几通电话在我通话的时候打了进来,我一看是安妈妈家的号码,正准备拨过去,她就又打了过来,我迅速接起:“阿姨。” 我以为是安妈妈,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去拍戏,已经消失许久的安静的声音:“傅瑶……” 听着她带着颤意和害怕以及恐慌的声音,我深深的皱了皱眉:“安静?你回来了?” “傅瑶,我妈出事了,她晕倒了。” “怎么回事?打120了吗?” “打了,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我好怕。” “别怕,你等着救护车,我现在就出门我们医院见。” “好的,我等你。” 挂上电话,我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刚从电梯出来,我就被那群记者一拥而上。 “傅小姐,刚才我看见叶二少的母亲从这里走出去,请问她是来商量你和叶二少离婚事宜的吗?” “傅小姐,你和叶二少没有住在一起,请问你们是分局了吗?是不是已经有离婚的打算?” “傅小姐,你和沈总以及叶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说一下吗?”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拽住这个问题,我顺后答了出去。 那人立刻抛出下一个问题:“傅小姐,你和沈总以前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如果你与叶二少离婚,请问你会选择与他破镜重圆吗?” “……” 无数个问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一股脑儿的砸向我,让我晕眩不止,我想从他们中间挤出去,他们的包围却像是铜墙铁壁,让我怎么也出不去,我急的没法,都恨不得从他们脚下爬出去了。 我甚至天马行空的想,如果我也像叶非情那样,有着极好的身手就好了,分分钟将这些人撂倒,然而现实却是,我被她们撂倒。 不知道是谁的什么东西在拥挤中顶了我一下,顶在我的腰上,很疼,冷汗顿时惊出我一身。 我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最后跌在了地上。 我仰着头看那一张张为了爆料抢新闻而无视我受伤和狼狈依旧喋喋不休的人,只觉得面目可憎。 我不怨天尤人,我知道,这是她们的工作,但是现在我却是怒的,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去医院! “可以麻烦你们让一让吗?我有亲人去了医院,我现在很急。”我的话虽然不小,又哪里比得上他们争先恐后的发问? 我刚出声,话语就淹没在一片喋喋不休的浪潮里了无踪迹,我急的火烧眉毛却又很无奈。 就在我面对那无数只话筒,面对那一张张语不休的嘴急的快要抓狂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保镖从那些人中清理出一条路来,护着我从这里出去。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帮我的,对在这个节骨眼上帮我的人我很感激他。 最让我意外的是,我甚至什么都没有说,司机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将我顺利的送到了医院。 到医院后,在一番询问下我找到了安静。 我找到她的时候安妈妈正在急症室,她孤单的拥着自己蹲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安静。” 听见我的声音,安静仰头泪光闪烁的看向我,眼底一片凄惶悲恸之色,一双眼睛肿的像是桃子一样。 对于安静,她虽然不曾给我好脸色,但是我一直都将她当成我的责任以及愧疚的救赎。 为她,我是真的在用心付出,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心生不忍,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妈妈一定会没事的,你姐姐的在天之灵会保佑她的。” 她咬着唇瓣摇头,泪流满面:“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妈妈她也不会晕倒。” 121.傅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她泣不成声,一个劲儿的自责,一遍一遍的说都是她的错。 我拍着她的背以此安抚她,这时我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对方很不客气,我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而后那人将地上的安静粗鲁地拽起来。 “瑶瑶姐救我!”安静对我伸求救的手面目惊恐的大叫,眼底全是慌乱。 我推开那个男人,握住安静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冷着脸对眼前这个脸上有条疤的男人说:“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却不看我,嬉皮笑脸又阴鸷的眸光落在安静的身上,沉沉的说:“安静我们可是有合约的,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你该怎么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安静瑟缩着身子躲在我的身后,我感觉到她在不停的颤抖,像是寒风中凋零的落叶,萧条而哀落,充满了恐慌。 这次,刀疤脸的男人不再自己动手,他冲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走了过来,试图将安静带走。 安静仓惶无助的叫道:“瑶瑶姐,我不要跟他们走,你帮帮我。” 我扭头就看见她满脸的泪痕,无助又害怕,我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刀疤脸男人这才看向我,说:“你最好少管闲事。” 那两个人越过我拽住安静要将她强横带走,安静紧紧的地抓着我的衣服,摇头道:“瑶瑶姐,我知道错了,我听你的话,好好读书,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我也紧紧地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被那些人带走,可是我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 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人愿意上前来帮忙。 就对方那大哥大般的做派,这样的事情,我想一般人都不会来多管闲事吧。 就在我无助的时候,之前出现过的保镖又出现了,他们恭敬的站在我面前:“傅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看见他们,我像是看见了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下吗?别让他们把我妹妹带走。” 那两人却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般,摆着一张面瘫脸,声音都是机械的:“傅小姐,我们少爷有请。” 这次,他们再没有给我停顿的机会,说完就一左一右架着我往外走。 他们带着我来到一辆黑色桥车前,车门打开我就看见了里面岑贵优雅而坐的男人…… 已经有两天不见的叶非情。 我吸了口气,原来是他! 明知道现在的情况他出现准没好事,我还是别无选择的上了车。 我刚坐上去,车门就被关上了。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我直视前方,只是用余光打量他,他的气色似乎比前两天要好一些,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已经有了一些血色。 想必他这两天有好好休息,也有好好调养,身体应该没有大碍。 放下心后,我便再不用余光去探寻他,微微侧头直接看向窗外,我的心却是提着的。 他在休息,我也没敢吱声打扰,任沉默延续,小心翼翼的,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一直闭目养神的他才有所动作。 我感觉身侧动了一下,是他换了个坐姿。 我听见他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看看吧。” 我的视线复杂万分的落在他递过来的文件上,我以为那会是一份离婚协议,在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我的心口却又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塞,让我发涩。 然而,当我翻开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是我想多了,这是某部戏的合约,签字人是安静。 这部戏的女主角定为安静,这本是好事,只是…… 当我发现这部戏其实是部三级片的时候,我觉得晴天霹雳,头上顶着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安静什么时候签了这样的合约! 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件事那些人,我一口气提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头大。 我扶额,这丫头啊,真是不省心! “你什么意思?”我问。 我忽然发现,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可怕,他有着深沉的心思,总是能在你最软弱的时候抓住你的软助。 在我妈下葬那天他是这样做的,现在亦是。 他像是什么事情算计好了一般,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逼迫我,对需要帮助的我抛出橄榄枝。 叶非情也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他桃花灼灼般潋滟的眼里闪过一丝慵懒的笑意,淡淡的说:“这是安静与一家小公司签订的合约,是什么电影我想你也看见了,我知道安静对你来说有着重要的责任,你肯定不会让她去拍这部戏。” 他玩味又若有所思的摩沙着下巴,浅笑盈盈的继续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让安静去拍这部不入流的戏,二,赔偿违约金。” 听他这样说,我特意又翻了一下合约,翻到违约金那一页,我细细的读了一下,十倍的赔偿,因为我算出来的违约金过高,因此一时间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后知后觉,我有些不确定的出声:“违约金一个亿?” 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没有算错,但是我依旧难以相信。 一个亿?我皱眉,他们怎么不去抢银行! “是赔偿违约金还是让安静去拍这部电影,你自己看着办。”他懒洋洋的,像是猫一般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瞧着我,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深处却是毫无温度的。 我暗自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艰涩和难言的复杂。 我知道,叶非情又开始了,他又在开始对付我,逼迫我,想让我服软求饶。 一个亿的违约金?我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钱? 就算我现在接手傅家,一时间我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钱,而现在的傅家,还有那个能力一下子拿出一个亿吗? 我扭头看他:“我不会让安静去拍这场戏,也不会赔偿违约金,你会给我第三条路不是吗?这才是你出现的目的不是吗?” 他华艳的眸光里晕染着零星的笑意,充满了玩味和揶揄,还有几分残忍的冰冷。 我捏着纸张的手暗自攥了攥,压下那些复杂和苦涩,我清冷的对上他潋滟的桃花眼,平静道:“叶非情,你觉得有意思吗?” 他像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墨眉微挑,似是询问。 “当爱情成为战争,低头才能谈和,当征服溢满心胸,妥协与怒火相伴,爱已不是爱,而是孤芳自赏的悲哀,叶非情,你坚持了这么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悲哀吗?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放过彼此?”我有些疲倦的轻叹。 他对我,从最初的残忍到后来的矛盾,再到现在的平静,用苏景初的话说,他对我放下了仇恨,既然他可以停止报复放下仇恨,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彼此? 他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低低的,嘲弄的,妖凉的笑出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好笑又讥诮的看着我,眸色妖冷:“爱情?谁告诉你我爱你了?” 我的心惊了一下,被他迫人的视线注视着很想逃开去,我有些懊恼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最近想起的事情太多,难免会将那些情绪带入,却忘记了,在他面前,他之于我,应该是一个陌生人,一个突然残忍的闯进我世界的陌生人。 这样很不好!很容易被他发现我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现在圆谎还来不来得及…… 我眼眸微动,准备逃开去,我低下眼睫,脸微微轻垂,试图避开他。 这番动作我刚做出来,就被他突然扶起下颚,将我的脸抬了起来,我的眼不得不又与他对视,连逃都不敢,只得硬着头皮与他迫人的眉眼殊死较量。 122.一切不过是戏 他魅惑的声线带着温柔的浅笑:“我发现,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奇怪,你不是应该恨我的吗?为什么不继续恨了?我记得之前你看我的时候都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的心微颤。 他眸光犀利咄咄逼人的说:“之前我不问并不表示我不疑惑。” 他气定神闲的问:“我很好奇,是什么改变了你,让原本对我恨之入骨的你而不再恨?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成凯的那几句话?因为他说我们以前是情侣?” 他悠然一笑,泰然自若地铿锵出声:“我不信,还是……你恢复了记忆?” “没有。”我眸光微闪,镇定出声。 他眯了眯眼睛:“真的没有?” 在他那双锋芒锐利,如同透视仪般的视线下,我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逃无可逃,却又不得不故作平静无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既然已经忘记,就说明那些事情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所以,我又岂会轻易想起?” 我再次这般强调。 我了解他,知道此时说什么话可以避开他的咄咄逼人,而不被他看穿。 果然,我话音刚落,他就嫌弃的像是扔垃圾一般扔开我的下颚,我成功错开他的视线,脸顺着他的力道偏向一侧,长长的头发甩过,遮住了我的脸颊,将他如寒潭一般寒气磬骨,像是鹰一样锋芒锐利的眸光阻碍。 我听见他迷【情】的声线低低的对我说:“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爱情这种东西吗?” 我抿着唇瓣不语,只觉得心被刺了一下,他话语里的寡情和凉薄我听出来了,他这是在讥笑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竟然对他说出那番话。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 他潋滟的眸色渐渐敛去笑意,一点一点凝结成霜:“不管你有没有恢复记忆,有一件事我想我都应该告诉你。”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少有的慎重和认真,心微微一动,我忍不住的就抬起了头,对上他温柔又风流万千的眉眼。 他的脸忽然凑近我,如此暧昧的距离,我不但没有觉得脸红心跳,反而觉得心都被冻住了一般,散发着冷意。 他讥诮的冷笑:“听好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爱过你,一切不过是做戏罢了,我真正喜欢的人是林姗姗,根本就不是你!” 随着他冰冷的话,我的心也跟着坠进了冰窟。 他什么意思? 我攥着拳头,面上一片平静。 他冷眸危险的轻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叶少鸿派来接近我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想干什么而已,我唯一错的,就是小看了你!” 他是指他没有想到我会给他下毒的事情吧,那的确是他小看了我! 他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他说什么? 我一直想不起来第一次见面之后,我是怎么又与他再有交集的,等我再记得后面的事情,我们已经成为邻居。 原来…… 我是叶少鸿派去他身边的吗?怎么会? 那么给他下毒的事情呢? 也是受叶少鸿指使吗? 那个在梦靥里让我给他下毒威胁我,对我说,要么你死,要么他死的人是谁? 是叶少鸿吗? 我觉得我的脑子有点乱,阵阵的疼,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血液也停止了循环,浑身僵硬。 那么在这之前他才有过的示弱算什么?是在试探我吗? 想着,我忍不住心惊肉跳的打了个冷颤。 那天,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吃了我做的饭,然后又示弱般的对我说,今晚就我们两个人,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行不行。 当时的他,是不是就在用苦肉计试探我,试探我的态度?他其实一直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我苦笑,是了,他那么恨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仇恨?一切不过是戏,是试探罢了。 只是,我有没有恢复记忆对他重要吗?为什么要试探? 我刚想清楚一些事情就又陷进新的疑惑中,我还没有想透彻,就听见他道:“其实,你已经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吧。嗯?” 他玩味拉长的尾音,妖凉而魅惑,有着好整以暇的慵懒,像是看了一场十分有意思的好戏一般。 我一个激灵,觉得浑身发冷,有一股冷气从我的脚底一直蔓延到心脏,那股寒气冻得我整颗心都在痉挛,都在疼。 他微笑着,带着讥诮的声线在这压抑的车厢中像是一锤重锤一般砸了来,砸在我的心上:“对于叶少鸿来说,你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棋子,我又怎么好意思拂了他的意,让他失望?” 所以,当初他将计就计了吗?一向极少与人亲近的他却与我近亲了,并且交集甚广,对我温柔呵护,甚至抛下林珊珊接送我上学放学。 原来都是戏啊…… 我静静的听着,暗笑自己傻。 “我不过是想看看,叶少鸿想干什么,他还想怎么利用你这颗棋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手下留情?” 所以,他在那么恨我的情况下,虽然一次次的对我残忍,却终究没有让我受到更大的伤害。 新婚夜,他终究没有让我被火烧伤,后来他把我扔给朱总,最后也并没有发生那种事。 恢复记忆后的我一直以为他终究是念旧情的,原来不是啊…… 手心很疼,却是怎么也比不上心上的。 他再次勾起我的下颚,眯着眼端详我的脸,像是要将我面上那层古井无波的保护层看穿,一直看到我心里去,将我的狼狈翻出来。 我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任他这般端详。 他兴味阑珊的说:“我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顿了一下,他才悠然自得的嗤笑出声:“叶少鸿似乎是真的对你有意思呢……” 他魅惑的扬着温柔的声音,懒洋洋的道:“你这么好的一颗棋子,你说我怎么可以浪费了呢?” 他疏冷寡情的称呼我:“傅小姐,你说是不是?” 他再次像是扔垃圾一般嫌弃地扔掉我的下颚,我的头猛一偏,从他凝着的视线中撇开去,木纳的偏向一侧。 最后,我听见他妖艳华丽的扬声:“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当然要物尽其用才对,你说呢?” 我的心颤了颤,兀自打了个冷战。 心连同身体都像是被狠狠碾压过一般,又疼又累,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收起那些崩溃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我眸色愠凉,淡淡的问他:“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是一笔交易,一笔我与叶非情之间的交易,他帮我处理安静的事情,我为他做他想要的事情。 当交易二字涌进我的脑海的时候我被刺了一下,我没有想到,我和他之间会变成这样。 脑海中飘过的是我们以前美好的记忆,一切好像昨天才发生过一般,然而今天,他却给了我重重一击,捏碎了那些我以为美好的梦。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叶非情还没有无能到要女人为我做的程度,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呆在我身边就好,做好你的叶太太。” 他悠然低笑:“只要你永远是我叶非情的太太,沈城池和叶少鸿就只能看着,这就是我对他们最好的惩罚,至于别的,不需要你插手。” 我动了动唇瓣,艰涩道:“我答应你,安静的事情……” 我刚提出来,就被他妖凉的打断:“现在,取悦我。” 我睫毛微颤,猛然抬起眼眸,却对上他魅惑性gan中又透恶劣玩味的深瞳。 123.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虽然是优雅岑贵的,也是强势不容抗拒的,但是我却觉得他这副懒懒的,无比讨人厌又遭人恨的模样像是一个嬉皮笑脸着在耍流氓的痞子,下流又卑鄙无耻。 是的卑鄙下流无耻!然而面对这样的他我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的我和叶非情哪里像是夫妻?更像是妓|女和嫖客吧。 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有种被侮辱的羞耻,任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知道他这是在给我难堪羞辱我,但是我并不想让他得逞,不就是羞辱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怒极而笑,无所畏惧的说:“不就是取悦你吗?” 说着,我已经豪气万丈地扑过去,毫不含蓄地吻上他的唇瓣。 我一只手吊着他的脖颈,拉近彼此的距离,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手灵活地挑开他衬衣上的扣子。 长长的指尖刚剥开一个,手就已经被他紧紧地抓住。 他微微推开我,与我拉开一些距离,冷沉的问:“这个动作这么水到渠成?这样的事情你做过多少次?又在几个男人身上实践过?嗯?” 我的心被他的话又是一刺,因为已经麻木,因此我像是已经感觉不到疼一般好笑的瞧着他惊若天人的眉眼,漫不经心的轻笑。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这个动作这么水到渠成又利落是因为我经常穿衬衣,所以解扣子快又熟练,于是我在他耳边妖媚的,吐气如兰的低语:“你认为呢?我在多少个男人身上实践过?” 我见他眸色暗沉,美轮美奂的容颜像是黑锅底一般,我低低的笑出声来,讥诮道:“再说,我在多少男人身上实践过你在乎吗?” 他掐着我腰的手有些用力,我有些疼,却隐忍着只是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笑靥依旧绚烂如花,妩媚多情。 我嘲弄着好笑道:“呀,叶二少的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是真的在乎吧?” 我嗤笑:“叶二少你别逗了好吗?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沈城池交往过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守身如玉?” 嗤笑的我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故作惊讶的看他,恍然出声:“该不会是叶二少你有洁癖吧?” 我状似无意又无辜地耸肩:“若是这样,我爱莫能助啊!” 见他脸色阴沉的可以,我无所畏惧的继续口出妄言:“你真的有洁癖吗?那么你和林安心以及荷叶滚床单的时候就没有觉得脏?” 我讥诮:“相比下,我至少要比她们干净吧,至少我只有你和沈城池而已,她们呢?只怕是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呢……” 我笑的玩儿而妖媚,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那生如夏花般绚烂,媚如妖般的笑靥下隐藏的是什么样的疼,什么样的窒息,什么样的涩。 就算与沈城池交往,我们也不曾有过什么,但是这样的话只怕是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吧,而且,我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此时的我,又竖起了那满身的刺,我不知道我是在刺自己,还是在刺叶非情。 刺他?他会被刺疼吗?只怕是我又自作多情了吧。 我自虐的让自己疼到麻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再感觉不到疼一般,也再不会被他伤害。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阵晕眩,我被他猛然压在身|下。 我的头磕在门上,后脑勺有些疼,腰也有点不太舒服。 “叶太太,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他倾在我的上方,妖凉的唇角浅笑芳华,惊艳又凉薄。 虽然已经麻木,我却还是被他的话情不自禁的刺伤了。 叶非情就是叶非情,他甚至不需要多恶劣的言语,不需要多么疾言厉色,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将你伤的体无完肤。 我苦涩的笑,原来,我叶太太的身份之余他的作用,就是供他发泄欲wang的…… 实际上,跟妓似乎也没什么两样啊…… 差别在于,一个要花钱才能睡,一个可以理直气壮的睡的,连钱都省了。 我闭上眼睛,催促道:“你快点!” 他艳若昭华的气场萦绕着一层情|色的妖娆,像是大提琴一般的嗓音兴味盎然的魅惑道:“怎么?受不了了?这么急?” 我一口气郁结在心,猛然睁开眼睛:“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像是什么都不明白一般,故作无知的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隐忍着,咬着唇瓣没有再说话。 默了默,我道:“快点,你到底行不行!” 为了让这事快点结束,让自己早点解脱,我又一次激了他。 他音质清冽,揶揄的说:“我行不行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累到不想动,有些昏昏欲睡的我半睡半醒,卷缩着腿趴在车座上。 这时,我掉在车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睁开眼睛将手机捡起‘喂’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的厉害。 我清了清嗓子,重新又‘喂’了一声。 “傅瑶姐……”手机里传来安静带着哭腔,无比恐慌的声音。 想到她的事,我睡意全无,彻底清醒过来。 “安静,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他们的公司,他们要我……”像是难以启齿,安静打住了接下来的话,央求道:“傅瑶姐你现在能过来吗?你帮帮我吧,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乖乖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听着她放低姿态无助哀求的语气,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人啊,为什么总是要在碰壁吃亏之后才知道回头,不然,就是十头牛去拉也拉不回她的心。 我是真的将安静当妹妹看,我并不希望她经历这样残忍又肮脏的事情,也并不希望她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成长。 “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挂上电话,我撑起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去看那头衣衫虽然有些凌乱,却依旧高贵优雅的叶非情。 他看着窗外,留给我一个后脑勺,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此时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他的手里点着一根烟,却并没有抽,茕茕的身影却给人一种孤单落寞的萧瑟感来。 像是感觉到我在看他,他忽然扭过头来灭了手中还未抽完的烟。 见他清雅绝伦间的眉眼透着凉情和华艳,我兀自冷笑,他怎么会孤单落寞?还萧瑟?一定是我眼花,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我正准备跟他提安静的事情,他已经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我听见他在叫王律师过来开车,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挂上电话后他再没有看我,靠着椅背器宇不凡的闭目养神。 我迅速整理好衣服,又坐了一会儿,前面驾驶室的车门这才打开,王律师坐进来开车。 一路沉默,车子很快在那家没有什么名气的影视公司的大门前停下。 这里并不是多么高档的写字楼,而是一个早就已经倒闭的工厂,于是那些人将这里租用,成立了影视公司。 我们下车要进去,却被门卫拦住。 “你们是干什么的?找谁?”门卫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甚至有种江湖中大哥大的蛮横,有种唯我独尊的优越感。 那个出现在医院带着小弟的刀疤脸男人,第一眼见他,我就觉得他的身上流着一股子不地道的匪气,像是流氓混混那一类人,眼前这个看门的保安,更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想,这间没有什么名气的影视公司,里面的人只怕是也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否则也不会拍那种戏。 “你们找谁?谁准你们进去的?站住!”见我们招呼不打的走进去,门卫叫嚷着一边抬起手很不礼貌的指着我们,一边来拦我们。 124.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 他在我们面前站定,准备追问我们的来历和目的,可是他刚停驻步伐就被站在叶非情身侧的王律师一把捏住他那根不礼貌的手指…… 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我心惊了一下,心里清楚,这个人的那根手指只怕是遭殃了。 那人的痛呼声震耳欲聋,像是恨不得叫破嗓子,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受手上的疼痛一样。 叶非情却是看也没看他,单手插在裤袋里,从容优雅地走进去。 看着如此清贵从容的他一身悠闲,还迈着那么镇定自若的步伐,我甚至有种我们是在走服装秀的错觉。 之前安静的那通电话我说过,我会尽快来,听见门卫的哀嚎,很快就有人出来引路了。 比起那个轻慢的保安,来人的态度就要礼貌很多了,他将我们带了进去,上了工厂的二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的场地上零零落落地摆着几张办公桌,周围摆着好几个衣架,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男女皆有。 周围凌乱的放着一些拍戏需要用的道具等东西,在电视台工作这么多年,我也见过一些穷苦起家的影视公司的窘态,但是眼前这般场景的影视公司,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安静呢?”一看见刀疤脸,我张口就问。 刀疤脸姿态不雅地叠着二郎腿,皮笑肉不笑道:“等我们把事情谈妥了解决了你自然可以见她。” 他不再看我们,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在他的周围,还坐着别的人,像是在随时听他号令,只要一言不合,他们就随时准备动手。 叶非情伸出修长的腿随脚勾了一根椅子坐下,与刀疤脸庸俗不雅的二郎腿比,他这个二郎腿就显得优雅养眼许多了。 简直是一个痞子一个王子的对比,如此鲜明。 “说吧,你们想怎么解决。”他往椅背上一靠,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闲适的像是在跟人聊天。 刀疤脸敲了敲放在桌子上的合约,理直气壮:“我们可是签了合约的,要么赔偿违约金,要么让那丫头把这个片子给我拍了。” 我站在叶非情的身后,所以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似笑非笑道:“我这里也有两条路给你们,要么你们乖乖放人,要么你们去警察局做客。” 听着叶非情的话,按照他的性格,我想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笑着的,并且笑的格外的温雅又惊艳。 “哈哈哈。”刀疤脸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看见他笑,他身后那些小弟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空旷的空气里被他们轻蔑耻笑的笑声充斥,震耳欲聋。 “你们不信?”叶非情的声线依旧是淡淡的,噙着几分雅致的笑意。 眼前这个如王子般温雅的人,若非是见过他的残忍和嗜血,谁能知道他会是一个可怕的人? “让我去警察局做客?”刀疤脸好气又好笑,“你谁啊你?好大的口气。” 叶非情但笑不语。 刀疤脸嘲弄又好笑的扬声:“兄弟们,我没听错吧?这家伙说要将我送去警察局?” 王律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对那些人说:“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是放人还是去警察局做客你们自己看着办。” 刀疤脸的男人又一次被逗笑,他拽拽的说:“去警察局?你们知道我的后台是谁吗?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脸色一冷,身上散发出一种匪气的霸道:“别跟我整这些没用的。” 他对自己的属下扬了一下眉,“去,把那丫头带出来。” 没一会儿,安静就被架着带了出来。 她此时的样子很不好,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脸上还映着一个鲜明的五指印,脸肿了半边,看着都疼。 “安静!”我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 我的脚步刚迈出去,就被人王律师给拽了回来。 他对我摇了摇头,我不得不安奈下来,缓了缓急躁的心情。 其实有叶非情在我并不害怕也并不担心,我相信以他的能力他可以将这事处理好,只是,看见安静这副样子,我难免会担心她。 现在安妈妈还在急症室,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安静这般样子回去,我真是有点担心她会心疼的受不住。 刀疤脸嬉皮笑脸的看着叶非情,像是忽然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忽然就改了口:“你们不陪违约金也可以,想把这丫头带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玩味调侃的瞧着叶非情,问他的弟兄们:“兄弟们,你们说,如果我们把这部剧改成耽美怎么样?现在不是就流行这个吗?” 那些人邪恶的笑了起来,夸赞刀疤脸脑洞大,都说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皱了皱眉,瞬间明白了刀疤脸的意思,他这是要叶非情换安静吧。 耽美?我真是想不出来如果叶非情去拍这样的戏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想颜值和画面感一定不会差。 其实换句话说,刀疤脸这是在间接说叶非情长的比女人好看,讥诮点说,就是他伪娘! 得到自己人的首肯,刀疤脸越发兴味阑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对叶非情扬了扬下巴问:“兄弟们,你们觉得他怎么样?如果他来拍我们的耽美戏,肯定美到爆。” 他玩儿而淫邪的轻笑,他的小弟下流的调侃:“那画风必须美到爆!这剧一出,票房破千万算什么?那得破亿的节奏,那我们还不发了?” 就算看不见叶非情的脸,我也能感觉到他此时的表情一定是阴沉到可怕,而优雅的他周生更是萦绕着一层黑暗的风暴,冰冷的气息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在那些人张狂的淫笑中,站在叶非情身后的我却觉得压抑又心惊肉跳。 王律师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也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拿开手机在叶非情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我听见叶非情懒懒的声音清冽道:“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我没说进来谁都不准进来。” “好的。”王律师应声。 “砰。” 一声突兀的响声后,我就看见刀疤脸男脸色骤变,血瞬间染红了他灰色的裤子。 他穿着长裤,血的颜色虽然被他裤子的深灰色影藏看不见红,但是我知道,浸湿他裤子的东西是血。 叶非情潇洒而优雅的将手里的东西一抛,王律师稳稳的接住。 叶非情华丽的音色慵懒而恣意:“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那些人纷纷咽了咽口水,绷着神经瞧王律师手里的东西,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连动都不敢随便乱动了,就怕某人一个不高兴在他们身上开出一朵花来。 双手闲适的插在裤袋里,叶非情站起身懒洋洋的走到刀疤脸面前,他抬起脚姿态优雅的踢了一下他受伤的地方,温雅的问:“怎么不说了?嗯?” 我不知道叶非情在刀疤脸的耳边又低语了些什么,只看见他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又惊恐的看着浅笑芳华,妖孽天成的叶非情。 我觉得,刀疤脸看叶非情的样子,像是看见了鬼一般惧怕。 最后冷笑了一声,叶非情不再理会那些人转身走了。 见此,王律师拿出手机拨了出去:“你们可以进来了。” 我扶着安静跟着叶非情一起出去的时候与一行人遇见,我这才知道,原来叶非情让等在外面的人竟然是工商局的人。 在我们看来很可怕很复杂的事情,那些人是我们觉得不敢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人就这么被叶非情以血腥的手段摆平。 125.不管是叶非情还是叶少鸿,你都不要相信 一亿违约金算什么?白纸黑字的合约算什么?到了叶非情这里,统统都见鬼吧!什么都不是! 所以说,叶非情这个人是无耻又无赖的,只要他想,别说合约,只怕是做出的承诺,也会说翻脸就翻脸,他就是这么毫无信誉可言。 而平常人,又岂会这么容易这么迅速就将工商局的人请来? 只怕是就算报警,若是他们真是上头有人,警察局也不见得会搭理吧,或者等他们赶到,这部戏只怕是已经拍了一半,又岂会像现在这样,这么雷厉风行,这么容易就将事情解决? 我复杂的看着叶非情的背影,也难怪叶少鸿会忌惮他了,就算他在精诚只是一个挂名的副总,却依旧让人不得不防。 安静是真的被吓住了,瑟缩着身子紧紧地依偎着我,没有说一句话。 王律师没有出来,应该是在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所以是叶非情开的车。 他将我们送到医院,车子停下后,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了个本子从扭头扔给我,语气傲慢孤高,音质清冽的命令:“拿回去记熟。” 我看着突然掉进怀里的本子愣了一下,一手扶着安静,我攥住那个本子以及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我刚甩上车门,车子就已经远去,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看了看我攥着的那个本子,哪里有心情去翻?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恨不得扔进垃圾桶才好,但是我不能,于是我厌烦的将本子揣进了包里。 也不知道被送进急诊室的安妈妈出来了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悲凉的心与安静一起一步一步地走进医院,我们找到安妈妈的时候她已经被送进病房。 看了看静静地站在一旁的安静,我叹息了一声:“你还是先把自己整理一下再来看你妈妈吧。” 安静耷拉着脑袋,曾经一向叛逆活泼的女孩此时却只是沉默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再次叹息了一声,只觉得她的改变让人心疼。 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责备她不听劝,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而慎重:“去吧,顺便把身上的伤也处理一下。” 安静离开,我站在病房外看着清瘦睡颜安详的安妈妈想着医生刚才的话,只觉得悲凉又悲悯。 医生说安妈妈得了癌症,子宫癌,很有可能已经是癌症晚期,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想到我刚去世不久的母亲,如今看见安妈妈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这几年,安妈妈对我不错,每年冬天的时候她都会给我织一件毛衣,会给我勾一双温暖的拖鞋和手套还有围巾。 我一直以为她原本是织给安然的,因为她不在了,也穿不着,所以她才给了我,让我代替安然。 但是现在,在安妈妈那日对我说她不怪我后,我不这么想了,那些东西,她是织给我的,并不是我代替了安然去享受那些东西,而是安妈妈对我的真心实意。 她在用行动告诉我,她不怪我,不怨我,抱着一颗赎罪的心,自责的我却不懂,以为我是替身。 那一针一线都带着她的心意,既然她谁都没有给而是给了我,这就表示我对她而言并不是安然的替身。 如果要为那些东西找一个替身,她找谁不是找?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个罪魁祸首呢? 我很感激安妈妈的不怪不怨不恨,也很感谢她这一年一年的毛衣手套围巾以及拖鞋,让我感觉到了属于母爱的温暖。 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我扭头,就看见是已经将自己整理好的安静。 她的脸依旧有些肿,脖子上的伤却已经摸了药水,比起她之前的凌乱,虽然挂了彩,但是此时的她看着的确是要让人放心许多。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我问。 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没有。”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安静这才低低的说:“傅瑶姐,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欠安家的是一条命。 顿了一下,安静这才低低的说:“这几年,你的好我其实一直都看在眼中,我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但是我就是不想接受你。” “我懂。”因为我是害死她姐姐的人,虽然只是意外,但是人的感情又岂会理智的让自己原谅? 感情,永远是身不由己的东西,明知道不该怪别人,明知道这也不是别人的错,但是无法控制的感情却会先入为主,让你做出判断,或仇恨或喜欢。 我感觉到安静的肩膀在颤抖,我知道她在哭,然而她的头却压的低低的,也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既然她不想被我发现,那我就当不知道好了。 别开眼的那一刹那,我看见有晶莹的泪滴落在地板上。 我叹道:“你才十七岁,不能不上学,既然你喜欢演戏,就去艺术学校上学吧。” 她没忍住,“哇……”地一声蹲在地上放生痛苦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满脸泪痕地抬起头看我:“傅瑶姐,我妈会死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沉默下来。 顿了顿,我最终还是说道:“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你妈妈她不一定就是癌症晚期。” 也不知道这话我这是在宽慰她,还是宽慰我自己。 安静哭了好久,这才抽抽噎噎的将自己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说她跟着剧组一起出去拍戏,在那部剧里客串了无数次路人甲后,在一场不起眼的戏里脱颖而出,正好那个时候那场古装戏的女主角原本的丫鬟死了,新人物出场,需要新角色,然后她被顶了上去。 她兢兢业业的演戏,因为喜欢演戏,所以她也很刻苦,小小年纪演技虽然算不上一流,却是小有成就,为此,导演增加了她的出场频率。 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门来让她演女主,她经不住诱惑,就与对方签了合约,可是她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戏。 得知真相,她就跑回来了,却不想那些人找到了家里来,很不客气的给她下了警告。 那些人离开后,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妈听,结果她妈一口气没缓过直接晕倒了。 快要天黑的时候安妈妈才醒过来,我和安静这才进去。 安妈妈看了看安静,有些混沌的眸光落在我身上,动了动唇瓣,沙哑的说:“傅瑶,谢谢你。” 看来,安妈妈已经猜到,事情已经解决。 我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病房里陪了安妈妈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出去接。 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沈城池低沉的声音就已经传了来:“出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打电话?” “你指哪件事?”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 那件恐怖快递?还是今天的绯闻?或者才发生的安静的事情? “能帮你的不是只有他叶非情而已,我也可以。”沈城池有些恼。 我道:“我出了什么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沈城池,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你没有义务再管我的事情,也没有义务再帮我。”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点冷酷无情,也有点无理取闹,毕竟他是关心我想帮我,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没可能我并不想给他任何希望。 那边的沈城池沉默,透过呼吸,我能感觉到他的沉重和压抑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又听见他说:“傅瑶,不管是叶非情还是叶少鸿,你都不要相信。” 126.是没来得及还是不想看? 他慎重而认真:“他们兄弟两,不过是一丘之貉,所以你不能相信他们,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让你感动的事情都不值得你付出信任,这次安静的事情,其实就是叶少鸿一手策划。” 这样的结果虽然很意外,但是沈城池的话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多少惊讶,就好像,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叶少鸿知道,安静出事你不可能不管,而你,肯定会去求叶非情,他在试探叶非情,试探他的实力。” 我想,沈城池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叶少鸿还在试探我这颗棋子对于叶非情来说到底还有没有作用吧。 叶少鸿没有料错,安静的事情一出,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就算叶非情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而不是去找叶少鸿或者沈城池。 既然叶少鸿的目的是试探叶非情,那么主动凑上来的叶非情呢?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依旧选择将计就计?顺着叶少鸿的剧本演下去?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叶非情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的心思也太过深沉,因此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更是猜不透,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用意。 沈城池说:“傅瑶,跟叶非情离婚吧,不要再卷进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了,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 “谢谢你的忠告。”音落我就挂上了电话。 显然,沈城池这话是话里有话。 不要再卷进他们兄弟之间的斗争? 我不由得想起叶非情之前的话来,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叶少鸿派来接近我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想干什么而已,我唯一错的,就是小看了你! 叶非情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觉得难以置信,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依旧觉得难以置,甚至很想推翻他这话。 我不去相信那是真的,但是这一刻,我茫然了,很没有底气去反驳叶非情的那番话。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我站在医院的阳台上吹着夏日并不凉爽的风,不但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冷,心冷。 有太多的疑惑包围着我,我也想将太多的事情弄清楚,但是那些我总想不起来的记忆却总是藏在角落里,照不到阳光,因此让我也看不见,怎么也无法给自己寻求一个真相。 我急切而焦躁,已经无法平静。 安奈不住的我回去看了一下安妈妈,与安静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就给唐钰去了电话。 他已经下班,但是此时我已经顾不得他下不下班,将他叫回了工作室。 好像只要做完这次治疗我就能恢复记忆似的,我给予着希望,所以我迫切的已经不想再等。 和唐钰谈了一会儿,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他的要求下睡了一觉。 梦再次开启…… 最后我是被吓醒的,因为梦里的我受了伤,就是这一吓,我醒来时候梦里的事情具体的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只清晰的记得我受伤的事情,以及我接近叶非情的确是带着目的的。 我喘息着,手攥了起来。 唐钰递了几张纸巾给我,我有些虚脱的接过擦了下头上的冷汗,气息混乱的对他道了句谢谢。 他问我:“这次看见了什么?” 我摇头:“不太清楚,只觉得很混乱,我看见有人要杀我,所以我被吓醒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又递给我一杯水。 我像是频临绝望的鱼,大口将水喝下,又歇息了一会儿,我起身正准备离开,手机响了。 唐钰将我放在一旁的手机递给我,我道了句谢谢接过手机,来电显示上的贱男春三个字让我皱起了眉。 这个手机是叶非情买给我的,他将他的号码存进来的时候留下的备注是老公,后来我将备注改成了贱男春。 见我仇大苦深的盯着手机瞧,唐钰猜测:“是叶非情打来的?” 我没吱声,他揶揄着好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一个女人面对他打来的电话是这副表情。” 我皱眉瞧他。 他调侃的说:“目前,我见过的他身边的女人,接到他电话是这副模样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我了然,是啊,叶非情是谁?就算他在精诚顶着个不做事的副总,但是他叶家二少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不上班也饿不死,也会有大把大把的钱打进账户。 豪门贵公子,多少女人想要攀高枝儿?想在他身上求个富贵命? 再加上叶非情本就长得好看,一张人神共愤的容颜老少通吃,就算他不是贵公子,抛开他叶二少的身份,他这个人也不知道会被多少女人惦记着。 他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丢不掉,舍不下,就算烂掉,也舍不得丢弃。 想比下,我似乎的确是个异类。 然而事实上,我却并非什么异类,叶非情之于我,就像是深渊,忍不住的被吸引,却不敢驻足凝视,只敢逃得远远的在一旁张望凝视。 我们之间…… 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永远都没可能。 或许之前松动过,那道防线也曾崩溃过,但是现在,他的那些话已经让我建起了新的高墙,所以我也不会去碰触他,哪怕他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也会管住自己的手。 “什么事?”压下心跳,我波澜不惊的问。 “我给你的小本子你没看吧?”他低低的问,听起来像是淤积着怒火。 “没来得及。” “是没来得及还是不想看?” 见他这样说,我也懒得再去敷衍,干脆道:“对,我就是不想看。” 他磁性妖异的声音冷冽道:“傅瑶,我不介意让人将那本子上的东西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你听。” 在挂电话前,我听见他又说了句:“别试图一再的激怒我,这对你没好处,马上过来。”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我皱眉收起了手机。 “走吧,我送你。”唐钰拿起自己的东西,关掉屋里的灯。 此时已经很晚了,不好打车,一个女孩子半夜在路上也不安全,因此我没有拒绝。 坐上车后,我这才拿出那个小本子看。 这是一本手写的妻子守则,一看就知道是叶非情的字。 虽然不曾见过他写字,但是在看见这字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他的字。 他是有多无聊?竟然手写这样的东西! 妻子守则第一页的第一条就是,一三五七要满足他叶二少的兽欲。 当然,他原话不是这样写的。 他的原话其实写的很文明,一三五七要尽到叶太太的义务。 然而现在的我实在没有那么多的文雅细胞,所以想的也很粗俗。 义务?我冷笑,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然而我不但没有看见漆黑的夜,却只看见玻璃上映着自己讥诮又狼狈的笑容。 这东西…… 无形中,我又一次被刺疼了。 我与叶非情之间,这场婚姻从仇恨开始,因为安静,如今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交易,再无其他。 看完第一页后,我便再没有看的心情,将那个本子收了起来。 他这哪里写的是妻子守则?他这写的是叶太太的规定行程吧! 车子抵达景山别墅,我并没有让唐钰将车开到别墅的门口,而是在还有小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算叶非情猜测我已经恢复记忆,但是只要我不承认,我就是没有恢复,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治疗。 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并不远,拐过眼前这个弯儿就能看见叶非情的房子。 灯火通明的别墅在暗夜里散发着炙镁的光,远远看去,漂亮而温暖,美好的充满了家的温馨。 当我站在别墅里的时候,我因为这里的主人不但没有感觉到家的温馨,反而感觉到了如在三九寒天的冷。 127.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景山别墅的客厅,除了叶非情外还有别人在…… 十来个记者! 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十来个记者,我觉得有一盆冷水泼了我一个透心凉。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不但叶非情没有睡,那些记者也都没有睡,显然他们是在等我。 他们静静的坐站在一处,虽然与叶非情同处一个世界一片天地,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安静的客厅并没有因为多了那十来个记者而喧哗,相反的,客厅里很安静,安静的像是没有人存在。 叶非情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将那十来个记者凉凉的扔在一边,置若罔闻。 他甚至都没有给那些人一杯水,一根凳子,那些人却是半句怨言都不敢有,也不敢吐槽他的怠慢。 看见我,那些记者眼前明显一亮,却迫于叶非情的气场,他们只能安耐住激动表现的格外平静。 我深深的皱眉,我早上才被记者围堵过,而今,他却把记者请到了家里不说,还把我给叫了来,我不明白叶非情这是什么意思。 一口气不痛快的堵在心口,我转身就想走,他却叫住了我:“站住。” 在他迫人的气势下,我停驻了步伐。 我等着叶非情接下来的话,然而我没有等来他的话,等来的却是被人揽着肩膀拥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清幽的薄荷香。 我抬眸,就对上他那双潋滟妖气的桃花眼。 他亲昵的拥着我,与我一起走进屋中站在那帮记者面前。 我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因此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那些记者。 “既然大家对我以及我太太之间的事情那么好奇,我也不介意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说着,他抬起他原本插在裤袋里的手勾过我的下颚,吻在我的唇瓣上。 我愣住。 我感觉到有镁光灯闪烁,是那些记者在拍照。 他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碰,却极尽温柔缠.绵。 一吻后,他扭头对那些记者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和我太太很好。” 有记者问:“那请问叶二少,关于您太太和您大哥之间的绯闻您怎么看呢?” 他张扬邪魅的一笑,“难道你们觉得我不如我大哥吗?” 比女人还要漂亮三分,让天下女人都趋之若鹜的叶二少,谁敢有这样的质疑? 不再给那些人说话的机会,他气势凛然:“该怎么写,我想你们应该不用我来教。” 在叶非情温雅的三言两语下,那些记者就这么被打发走了,甚至都不敢再多问一句。 最后离开的人还不忘体贴的带上门,记者离开后,叶非情这才终于不再做戏,漠然的收回亲昵拥着我的手,走到柜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慵懒恣意的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坐,就悠哉游哉,姿态万千的小口小口喝起了红酒。 他微微眯起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远远的瞧着我,轻佻玩味的视线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站在原地没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性|感撩情的吱声:“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叶太太。” 我笑了一下,“解释?有必要吗?叶二少你又岂会在乎?” “当然在乎。”他说。 然而,他这话却并没有让我听出多少诚意和真心来。 我冷诮:“叶二少你在乎的只怕也只是你那张脸吧。” 自己的老婆与自己的大哥‘勾|搭成奸’,他脸上能光彩?传到外人口中,这顶绿帽子只怕是已经冒绿光了吧,他的脸色能好看得了? 他魔魅的道:“我这张脸我当然在乎,我叶二少的老婆岂能与别人传出这种想入非非的绯闻?” 我戚然,就知道是这样,这个男人,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也不允许别人觊觎。 好在,我并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他这般做是为了我。 他忽然对我勾了勾手指:“过来。” 我心里有数,这一过去,有些事情只怕是避免不了了。 本想用他的妻子守则拒绝伺候,我却郁闷的发现今天是星期天。 拒绝不了,我只好乖乖地走过去。 他姿态妖娆地仰头一口喝下杯中剩下的红酒,我刚在他面前站定,就被他拉着一把拽进怀中。 我暗自低呼了一声,倾在他的身上,为了避免与他更加亲密的接触,我将手撑在一侧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下颚被人一抬,他的头就压了下来。 唇上一热,他迅速撬开我的贝齿……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猝不及防,甚至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那些酒顺着我咽口水的动作咽进了我的嗓子眼儿,顺着我的喉咙,混合着他的炙热味道,撩动着狂跳不已的心脏,一直蔓延到了我的五脏六腑! 看着眼前这个美轮美奂,炫人耳目的男子,我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这般妖孽的他,却是怎么也无法与记忆中那个我熟悉的少年重叠。 真的太陌生。 心口涌起莫名的复杂和难言的悲伤,我怅然若失的想,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许,从头到尾入戏的人也只有我一个罢了,何其可悲? 他的笑容是温柔的,雅致的,桃花眼是深远的,他扶着我下颚的动作也是撩情的,如此这般的他勾勒出的原本是一副惊艳又让人意乱情迷的画面,然而他说出的话却是凉薄的。 “叶少鸿从进你家到离开,这几个小时里,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嗯?” 原本有些恍惚的我在他的话语下渐渐有了焦距,望进他那双潋滟又冰冷的桃花眼,我愣了一下。 因为我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我已经有段时间不曾见过的恨意,是的,恨,他又将那个东西重拾了起来。 他妖媚凉薄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接近我?伺机而动?” 我的心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然后有人拿着鞭子抽,火辣辣的。 如果说以前的叶非情对我是恨是残忍的话,现在的叶非情对我不但恨,还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怀疑的视线里,我哑口无言。 像是在自言自语般,他低低的说:“叶少鸿用你来试探我,接近我,你说,我要不要也用你试探试探他?” 如果没有沈城池那通电话,我肯定不会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现在他这句话我听懂了,但是我却没有吱声。 在沉默的气氛中,我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压抑。 我条件反射般的从他的身上逃离,坐起身我拿出手机一看,有些绝望。 这么不凑巧,打来电话的人是叶少鸿。 我正准备挂掉,已经了然于胸的叶非情命令般的溢出一个淡雅的字来:“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一个激灵,无法抗拒的接起电话:“喂。” “抱歉,今早的飞机我一早就出差了,刚才听见陈助理说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电话里传来叶少鸿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他说。 我还没说话,叶非情已经将手机拿了过去,他笑着对电话那头的叶少鸿说:“傅瑶是我老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让大哥你去摆平?你说是不是?” 在跟叶少鸿通电话的他却是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玩味讥诮……残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一个激灵,正准备逃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猛然一带,我就被他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一手拿着手机,姿态优雅轻慢的用另一只手缱.绻地拂过我的脸颊,说话间,zhuo热的气息散在我的唇瓣上。 128.你这么多年不不结婚是因为什么? “大哥,我一直很好奇,你这么多年不交女朋友,也不结婚是因为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每动一下,菲薄的唇都会擦着我的唇,像是一场逗弄,一场撩情。 “我记得,你妈也没少让人给你介绍女朋友吧?可是你却一个都不曾交往过,难道是因为不合适?” 他玩味道:“站在继承人的角度上说,难道有一个孩子胜算不是更大一些?从来不择手段的大哥不应该连自己的婚姻也利用吗?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呢?” 他兴味而恶劣道:“哦,忘记了,大哥身体不好,据说是活不过三十二岁,可是,这并不影响大哥传宗接代争夺家产不是吗?” 电话离我很近,如果叶少鸿说话我基本也能听见。 那头的叶少鸿却沉默。 在叶少鸿的沉默中,叶非情继续玩味道:“我记得在大哥的房间里挂着一幅画和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女孩的背影,那副画画的却是大哥你自己,这两样东西,对于大哥来说,难道就没有什么意义?” 叶少鸿一直沉默,因此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更无法通过他的声音去探寻他的情绪。 他不说话,叶非情就一直慵懒的,缓慢的,一个字一个字幽幽的说:“那张照片,那个女孩的背影我一直都觉得眼熟,却一直没下结论,其实那个背影是傅瑶吧我的好大哥。” 叶少鸿终究是没能继续古井无波,这一刻,我明显听见电话里传来他有些重的呼吸。 叶非情笑了,有些恣意妄为:“画那副画的主人也是傅瑶吧。” 我却是愣住了,我以前给叶少鸿画过画吗? 叶非情笑意深深的望进我愣愣的眼中,他好笑的问那头的叶少鸿:“我一直奇怪,大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不交女朋友,也不谈婚论嫁,于是我猜测,要么就是你的心里住着个人,要么就是你真的不想娶,现在开来,大哥属于前者。” 他低笑:“我一直奇怪大哥为什么总是要干涉我的婚姻,从我娶傅瑶起就开始干涉,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你却管起了我和傅瑶的闲事,原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叶非情脸上魔魅的笑意变得冰冷,他霸道的语气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傅瑶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的老婆,就算chen欢,她也只能在我身下chen欢。” 跟着,他玩世不恭的低笑:“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大哥,你一定要竖起耳朵好好的听,并且将这份大礼收好!” 我的眼睛跳了跳,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下一刻,叶非情已经将手机随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攥着我的手,同时也攥住我的唇瓣吞噬我的呼吸。 他想干什么?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对上的却是他邪气的眉眼里泛着残忍的浅笑。 我心里清楚,叶少鸿的那通电话,应该还没有挂…… 我的挣扎换来的却是他的残忍和疯狂,我的心都凉了,落进一个冰窟窿里。 叶非情这到底是在报复我还是报复叶少鸿?应该是都有吧…… 一切结束后,叶非情却是看也没看我就起身上了楼。 没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神采飞扬的落下一句话:“品尝完了我应该告诉大哥你一句,这个女人,真的不怎么样。” 那种无情的轻慢以及无视就像是在对一件垃圾,用完了就扔,豪无留恋,连带着吃干抹净后他还不忘记发表意见。 那种被羞辱的疼再次让我疼到麻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我这才整理好自己,拿起自己的手机却见叶少鸿的电话依旧还在通话中,我冷这脸迅速挂掉了电话。 我给简宁打了去,沙哑着声音让她过来接我。 身体很不舒服也很疼,我却顾不上那么多,迅速从这里走出去,只想快点离开。 茫茫的黑夜里,我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走在路上不安全。 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没有接也没有看,因此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来的,但是我想,应该是叶少鸿。 我不知道自己麻木的走了多久,直到一束灯光照来,一辆车在我的身前停下,我这才回神。 简宁从车上下来走到我的面前:“傅瑶。” 在灯光的照耀下,她将我看的清楚,自然也看见了我的狼狈。 我衬衣领口下有一颗扣子在叶非情的残暴中被崩掉,不知去向,露着小片雪白的肌肤,脖颈下的红痕一目了然。 “傅瑶,你这是怎么了?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因为我已经扭头上了车。 我刚坐上车,简宁也跟着坐了上来,她边系安全带边看我,有些愤愤的说:“我们报警!” 觉得累,我没有接话,简宁还真拿出手机打出了110。 ‘嘟’一声后,我一把拿过她的手机挂掉:“我和他是夫妻,没用的。” 而且叶非情的身份,报警有用? 简宁愤愤难平:“不能就这么算了!外界只道他叶非情风流,却不知,他还是个渣男!人渣中的战斗机!” 想到什么,她问我:“他这么对你,该不会是因为你与他大哥的绯闻吧?他难道不相信你?” 我闭目养神,有气无力的说:“送我回家。” 见此,简宁也只好讪讪的闭了嘴,但是一路上她却依旧是叽叽喳喳没完,将叶非情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我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窝心,这算是我现在能抓得住的温暖了。 车子停下,我与简宁道了再见就下了车。 走出电梯,当我感觉到不对劲,当我睁开眼睛一瞥,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我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精神。 我的门是开着的,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不说,大门上以及墙上还血淋淋的写着三个大字,离开他! 我不寒而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首先想到的是那通快递,里面血淋淋的手虽然是假的,但是看着依旧吓人,映在记忆里也是恐怖的记忆。 我心惊肉跳,也没敢多看,忙走出房间,带上门逃一般走进电梯。 我拿出手机匆匆忙忙的给简宁打过去。 我颤着声音说:“简宁你走了吗?没走就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今晚我去你家将就一晚,这房子今晚我怕是不敢住了。” 因为是跑进电梯的,又因为害怕,因此我有些气喘。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一吱声,我立刻气也不喘了,整个人都淡定沉静起来,心也跟着一沉。 “怎么回事?” 我凝神屏气的愣住了,觉得不可思议,我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就看见上面显示的真的是我给叶非情的昵称。 贱男春! 我皱眉,我怎么就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我正疑惑,就听见叶非情又追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我回神,忙对她说:“抱歉,我打错了。” 正准备挂上,却听见他不容抗拒的说:“等着,我马上就过来。” 听着里面迅速传来的盲音,不用了三个字卡在我的喉咙,再没有机会说出口。 最终我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直接给简宁拨去电话,让她等我。 简宁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开出一段距离,接到我的电话她又将车子开了回来。 刚到简宁家坐下,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叶非情打来的我没有接,随手将手机扔在了一旁。 简宁已经猜到,她拿起我的手机,带着怒气直接将叶非情的电话挂掉。 没一会儿,叶非情又打了来,简宁阴郁道:“嘿,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依旧气不过,她怨愤道:“这人真是可以,竟然在做过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有脸打电话!” 说着,简宁再次挂断了电话。 129.她怎么样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好笑,脸,叶非情这个人有脸吗? 一通简讯传来,简宁皱眉念出:“要么你自己过来,要么我过去接你,你选。” 显然这是叶非情发来的短信,简宁不满的嘟囔,冷笑:“他这是在威胁吗?” 冷哼着,她将我的手机直接关机。 简宁给我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我,让我去洗澡,把衣服换一下。 我接过衣服去了浴室,当我从浴室出来,看见屋中坐着的人着实愣住了,但是很快我又平静的回神。 以叶非情的性格,只要他想,无论他做什么事都不意外也不奇怪。 我压了压心口的火气,只觉得这个人太过无理,也太过霸道,说什么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只不过是打错了电话,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这样锲而不舍是什么意思? 在那样羞辱的对我之后,在得知我或许遭遇到什么危险后,他又开始关心我吗? 我的事跟他有关系吗? 在屋中扫了一圈,没有看见简宁,我问:“简宁呢?” 我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追问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叶非情叠着腿优雅的坐在屋中的沙发上,华艳的眸光带着冷意落在我身上,优雅从容的说:“她怎么样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压了压心口的火气,只觉得与这个人沟通真是费劲,因为他永远不会听你的话,只会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一意孤行。 我平静的妥协:“我跟你走。” 他对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却并没有接住他伸过来的手。 他微微倾身,一把将我拽进怀中,他勾起我的下颚,眯着一双桃花眼魔魅道:“明知道自己反抗不过却非要反抗,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嗯?” 他的眉眼太过温柔多情,而我知道,其实这些都是温柔的假象,他越是温柔,就越是凉薄,然而就是他这副温柔的样子,却总是让人忍不住的迷乱深陷。 我避开眼眸沉默不语。 最后,我跟着叶非情一起离开了简宁家,对于简宁我没多问,我明白,只要我跟他走,他不会把简宁怎么样。 跟着叶非情从电梯出来,我没有想到我会遇见简宁,看见她手中拿着的宵夜,我这才知道我上了叶非情的当! 简宁其实是出去买宵夜了!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真的是关心则乱吗? 我觉得又气又懊恼,气自己笨,懊恼自己先入为主,没看见简宁就以为他把人怎么样了。 现在想来,的确是自己笨,当时叶非情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做出了定论,而他只是没有辩解罢了。 无怪我会这样想,只因为这个人太过狠也太过无耻。 看见叶非情,简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快,却终究是没敢与叶非情抗衡,她将我拉到一侧,小声问我:“你要跟他走?” 我点头。 简宁也有些恼,朝着叶非情的背影瞪了一眼:“这人真是有意思,他也太霸道了,在我家住一晚怎么了,难不成他还怕我吃了你?” 觉得不够,她又气呼呼的说:“假惺惺!真是自私又霸道!” 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懒洋洋的与她告别:“早点回去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班。” 说完我拍了拍简宁的背,让她放心然后就去追叶非情,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我应该庆幸他没有把简宁怎么样,就算简宁没事,我现在也不会做出反抗他的事情来,我若是那样做,这次只怕是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这个点,大多的人都已经入睡,因此路上基本已经没有车,白天喧嚣的城市变得寂寂无声,那一盏盏霓虹灯将夜色照亮,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彩,映在我的眼底却是那么的恍惚。 上车之后,叶非情就没看我,我也没去看他,扭头看外面的夜色。 脑海中忍不住的再次想起今晚叶非情的残忍,以及他给我的屈辱,然而这一次,我却显得无比的平静,不惊波澜。 实在太累太困,没一会儿,我就开始眼睛打架,然后就睡着了。 我甚至连车子是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被叶非情抱着往屋里走,而这样的场景,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感来…… 短暂的愣神后,我便若无其事的回了神,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更没有如同小女儿般羞涩脸红的叫嚷着让他放下我。 我任他抱着我进屋,眼睫低垂,靠在他的怀中面不改色,就好像,抱我的只是个木头一样。 他应该是知道我已经醒了,因此进屋之后他手一松就将我扔了出去。 好在他不算特别残忍,并没有将我扔在地上,而是将我扔在了沙发上。 在沙发上弹了几下,我稳稳的躺在上面。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我还是被惊了一下,暗自低呼了一声,心跟着惊惧的提起,却并没有叫出声。 我睁着一双慌乱的眼睛对上他轻慢冷冽的眉眼,他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瞧了我一眼后就沉着脸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我复杂而平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把我往这沙发上一扔,起初的心惊后我很快就被沙发的舒适勾出了惰性,懒的再不想动。 闭上眼睛的我渐渐的睡了过去。 在唐钰工作室才做过的那个梦再次涌进我的脑海,也许是因为第二次去熟悉那些事情,所以这一次特别清晰的印在我的记忆里,记的也特别清楚。 我终于想起了叶非情不告而别后,我们的再次相遇。 原来一切都是从叶少鸿开始的,这的确是一场交易,一场我与叶少鸿的交易,而我与叶非情的再见却是精心策划的。 我的确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那是一个冬天,距离我将受伤的叶非情带回去,距离他的不告而别已经过去半年。 天气很冷,刚下过一场雪,我在离家不远的咖啡馆里画画,画的是外面的雪景。 有人进来,因为对方太过俊逸出色的容貌吸引了我的注意,因此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视线一直追随着他走进咖啡馆,看见他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点了杯拿铁安静的喝。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外面的雪一样白,有种病态的柔弱,给人一种温雅皓月的温润感,总之很养眼。 他面朝我而坐,因此我能看见他的容貌,虽然有段距离,但是我还是在这样的距离下将他画了下来。 像是感觉到我时不时的注视,他悠远的目光远远望了过来,正好与我端详他的视线对上。 窥视被抓包,我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故作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睫继续画画。 画完后,我拿着画走到男子的面前将画送给了他。 他接过画,看了一会儿后好听的声音低低缓缓道:“画的很好。” 这就是我与叶少鸿的第一次见面,此后我经常在那家咖啡馆看见他,他每次都会点一杯拿铁,然后一坐就是好久,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事还是在等人。 一来二去,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渐渐的,我们却成了认识的陌生人。 这天我刚走进咖啡馆坐下,叶少鸿已经在我的对面坐下。 我有些讶异,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搭讪,要知道,每次见面,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般的一个点头,算是招呼,并无深交。 也许是因为每天都遇见,他坐过来与我说话我也并没有觉得突兀或者不适,反而像是已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般,有种熟练亲昵的微妙感。 130.与叶少鸿的交易 其实叶少鸿比我大好几岁,或许是因为我少年老成的性格,因此也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无法跨越的代沟,再加上他出众年轻的长相,因此这样的代沟就更加不存在了。 “叶少鸿。”他淡然的报上自己的名字,淡而温和的语气格外的沉静。 “Elaine。”我也报了自己的名字,却不是中文名。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再不想提及自己的中文名,好像那个名字带给了我太多的沉痛,因此我避之唯恐不及,连带着那个名字一起将我曾经的过往抛弃。 然而我让我意外的却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这样的。 叶少鸿很干脆,开门见山:“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想与你做笔交易。” 他的话太过突然,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也因为他这句话,我对他原本有些亲昵熟练的情绪消失殆尽,并且竖起了防备。 小小年纪,面对这样的情况,虽然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我依旧有些局促不安,却掐着手指并没有表现出来。 在脑海中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低低道:“我们不熟,我并不认为我们有什么交易可以做。” 我站起身,拿着自己的画具,已经有走的打算。 我想,最近一度时间我都不会再来这个咖啡馆了,虽然我很喜欢这里清幽的环境,也很喜欢这里舒适的气氛。 我刚站起身,就听见叶少鸿说:“身为傅家嫡出的大小姐,从小就含着金汤勺出身,如今却被放逐国外,你难道就甘心?”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我的心惊了一下,猛然抬起头,咬着牙,手紧紧的攥着画具有些紧张。 只因为眼前这个人认识我,她知道我是傅家大小姐,因此我有种特别仓皇的不安全感,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没有穿衣服一样,被人看的一清二楚,我并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我的确不甘心,甚至心理憋着一股怨恨,并且曾经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要回到傅家,哥哥不在了,我就是继承人,绝不便宜别人,我告诉自己,有一天我一定要将那些东西夺回来,但是这些我并不会与外人说。 因为叶少鸿的话,我也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继续留下的意思。 他气定神闲的继续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哥哥的死并非意外,你是否愿意与我做交易?” 这次,他成功的留住了我。 哥哥的死,我本就一直都奇怪,同样是出水痘,我都没事,他为什么却死了呢? 可是那相师非要说我命硬,说是我的错,所有人都怪我,我虽奇怪,终究是年纪小,很自责,虽然心有怀疑,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如今听叶少鸿这样说,我终于是有了波动。 说实话,我并不信命,不信那真的是我的错,我不想背负上哥哥被我克死的罪孽,那比剜心还要让我疼。 相反的,如果这里面真的有猫腻,我定会查清楚。 脑经迅速转了一番,我终于有了松动:“你的条件。” 他很满意我的我表现,脸上的神色透着欣赏,像是在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帮你查你哥哥的事情,你帮我接近叶非情。” 叶非情,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我有些恍惚,那个逼迫着我将他带回去,在我的住处养伤的惊艳男子我自然不会忘记。 我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叶非情…… 叶少鸿…… “你们是什么关系?”虽然心里已经开始猜测他们是兄弟,但是我还是问出了声。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将他每天做的事情报备给我就行。”他敛下幽深的眉眼低沉道。 我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两个字,监视。 毕竟我曾救过叶非情,为了能让我们更亲近,关系更好,叶少鸿安排了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 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周围的人很少,叶非情被一辆摩托车故意撞伤,他其实反映很快,避开了去,滚落地上的时候却还是受了伤,我‘碰巧’路过,对他伸出了援手,帮助他,将他送去医院。 在看见我的时候,叶非情也明显愣了一下,显然,他也并不曾忘记我,就这样,我又救了他第二次。 我想,叶非情应该是经常发生这种危险的事情,他应该也知道谁是主谋,因此那场车祸他并不曾去探究什么,也没有任何好奇和疑惑。 就好像,那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意外,他很平静的在医院养伤。 他的手骨折,因为有了上次的照顾,因此我每天去医院看他给他送餐似乎也变得理所当然,他也没有拒绝。 那时候,还没有林珊珊和林妈妈。 我按照叶少鸿的吩咐接近叶非情,然后每天给他报备叶非情的事情,叶少鸿也没有爽约,着手开始查我哥哥的事情。 他告诉我,当时我哥哥吃的药似乎有问题,但是目前并没有证据,而我哥哥已经火化下葬,有些事情若是想要去查证也很难,但是他会尽力,他说。 叶非情也只是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了院,他出院那天还是我给他办的出院手续。 我将他的东西打包,连带着他人一起将他送去他的家,到他家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我着实有些惊讶又忍俊不禁,而他却是玩味又好笑的看着那片废墟,一派的随淡不羁。 他租的房子已经不能住,因为被拆了。 这或许有点夸张,但是却是事实,他租住的房子真的被拆了,现场一片废墟,那栋房子被夷为平地。 我有点傻眼,叶非情非但没生气,还玩味的笑了。 他扭头痞气的问我:“介意收留我几天吗?” 就这样,他搬去了我那里,他再次毫不客气的霸占我的卧室,让我睡客厅。 每天早上的时候,我都会在咖啡馆与叶少鸿碰面,报备叶非情的事情。 每次他都只是静静的听,出神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是听了还是没听。 最后我问他,“叶非情的房子该不会是你弄成那样的吧?” 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想他淡淡的回答我:“是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发现,眼前这个看着温润如玉,斯文无害的男子实则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不由得,我就想起他安排我接近叶非情的那场车祸,如果不是因为叶非情躲的快,那辆摩托车真的会撞死他。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比这一刻的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忽然,我想起我与叶非情的第一次见面,他被人追杀,我搅动着咖啡,若有所思的想,那是不是也与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沉默了一下后,我喃喃道:“让我接近他其实用不着非要毁掉他住的房子,我两次相救,关系自然亲厚,就算他再不耐,再不好相处,应该也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让他搬去你那里方便你监视,只是为了毁掉他的护照和一些资料。” 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并且对我毫无掩饰,我的心沉了沉,对这个温润的男子已经有了畏惧。 我听见他幽深而若有所思道:“那些东西如今没有了,补办的话应该要废些时间吧……” 我凝眉,总觉得他这话透着意味深长的味道。 从咖啡馆走出去,我提着早餐回去的时候叶非情还在睡觉。 此时正放寒假,年关将近,我不用去上学。 叶非情起来的时候我正扫地,这位少爷真是懒的可以,他不过就是手受伤骨折,却已经懒惰到洗脸刷牙这种事都要人伺候代劳! 131.荷叶累了要吃宵夜。 “Elaine。”听着他一遍一遍,锲而不舍的叫声,我觉得好气又好笑,只好无奈的起身去伺候这位少爷刷牙洗脸。 他甚至懒惰到连早餐都要人喂,不然就不吃。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竟然被他吃的死死的,就这么毫无怨言的迁就着他,跑去伺候他。 中午的时候家里来了人,是一个陌生男人,我并不认识。 “你好,请问Able在吗?”对方说。 我知道,这是叶非情的英文名,便点了点头,让来人进去。 来人跟着叶非情进了卧室,然后两人就关上了门。 我拿出听诊器贴着门听,听见两人说: “没有关于您本人的资料,若是要办护照只怕是有点难。” “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办好护照,我要回国一趟,不能让他得逞。” 叶非情的声音很沉,与他以往在我面前展现出来的浮夸和不正经很不一样,这样的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内敛,明明他也只比我大三岁而已。 我十五,他也不过才十八。 “好的,我会尽量想办法。” 毕竟是偷听别人说话,我很慌乱也很紧张害怕,担心会被抓个现行,因此我听了几句就将东西收起来若无其事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第二天我跟叶少鸿报备了这件事之后,叶少鸿告诉我他要离开了,但是听我报备这种事有人会接手。 之后那段时间都很平静,每天都是一些粗茶淡饭的事情,但是我和叶非情之间基本上每天都会鸡飞狗跳,当然,这些事情我是不会报备的。 叶非情比较懒惰,我真怀疑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衣服不会洗不说,也从来都不会动手洗,哪怕是一条内裤。 他又爱干净,基本上穿过一天的衣服绝对不会穿第二天。 为了逼他自己洗衣服,我甚至尝试过不给他洗衣服,看他穿完了穿什么。 我觉得我已经够绝的了,却不想他比你更绝,直接不穿衣服,裹着一件浴袍就在屋中走来走去,而且还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 我想,如果浴袍穿完了,他是不是就会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或者直接裹着被子赖在床上不起?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一阵恶寒,无奈下,我只好乖乖的,任劳任怨的去给他洗衣服。 不洗衣服就算了,他甚至都不会动手做一件家务,如果房间乱了,他就任它乱着,即便他自己都嫌弃,但是别想让他动手去整理,他那个人,真是懒到了骨子里。 有好几次,我真的很想让他从我这里滚蛋,想到叶少鸿与我的交易,那话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还等着我哥哥死因的真相,因此我只好在一次次与叶非情吵完之后又一次次挫败的去整理他住的卧室,给他当牛做马。 叶非情第一次带伤住在我这里我也没少因为这些事情与他争执,却不想这人死性不改,在加上再次相处,我与他已经熟练,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他是客而包容他。 但是显然,我的抗议毫无作用。 后来我虽然与叶非情闹,但是很多时候我都在让着他,因为心里有鬼的我自知有愧,除非我实在气不过了才会与他争执。 随着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又变成了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哄我。 如今想来,那些事情真是又涩又甜的回忆。 最终,叶非情的护照还是被补了回来,他回国了,但是再回来的时候,他却是一无所有的回来。 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他生活上的紧迫,再不像之前那样,一副阔少爷的样子,什么都可以用钱砸,用钱买。 我见过他因为钱而去当服务员,因为钱而去兼职,因为钱而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放低姿态的被人训,他一言不发。 即便这样,他依旧是那个潇洒自如,放荡不羁的叶非情。 我什么都没有问,他也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这一切应该与叶少鸿有关。 后来没有多久,林珊珊和林妈妈就来了,她们住在我的隔壁,我们成了邻居,然后叶非情从我这里搬了出去,我终于能睡我的卧室,安安心心的躺在我的大床上。 林妈妈可怜我一个小女孩在国外没有亲人,所以她对我很好,也很照顾我,渐渐的,我与她们也走的很近。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亲近了,林妈妈也会对我说一些私话,我这才得知,原来叶非情失去了叶家的继承权,还得知,他惹怒了叶家老爷子,老爷子停了他所有的零用将他扔出国,不闻不问,让他自生自灭。 后来我才知道,惹怒叶家老爷子的事情是因为叶非情试图谋害叶少鸿,叶少鸿九死一生在医院住了一个月才出院。 当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因为我觉得,这其实是个局,是叶少鸿故意的,他甚至将自己的命都算计在内,为的就是对付叶非情,让他失去所有。 我觉得,一个人对自己比对别人还要残忍的人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这也是这人的可怕之处。 至于林妈妈,叶非情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忍他在一无所有之后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便去求了叶爸爸。 叶非情的零用钱叶家虽然停了,林妈妈的工资却是照开,但是那点微薄的工资若是要在国外养活三个人,还要供两个孩子上学就着实有些难了,于是叶非情和林珊珊不得不出去兼职挣钱自己交学费。 再见叶少鸿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包药,让我放在叶非情的饭菜里。 梦到这里,我开始挣扎,叫嚣着让自己醒来,好像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我逃避着去回忆,更不想面对。 我猛然睁开眼睛,就被一阵高跟鞋的蹬蹬声吵醒,睁开迷糊的眼睛,看见荷叶的时候我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了下去。 叶非情的这栋房子是密码锁的,荷叶能进来,又不是叶非情给她开的门,显然她是知道密码的。 我明显感觉到荷叶神采飞扬的心情,像是故意在炫耀什么一般,她每走一步都将高跟鞋踩的蹬蹬蹬的响,像是在敲鼓一样,散发出愉悦的乐章。 荷叶踩着尖锐的声音上楼,我睁着眼睛已经了无睡意。 我知道,荷叶来估计是叶非情头疼病又犯了,难以入睡,我冷漠的想,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已经尽量让自己冷漠了,却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闭上眼睛,毫不在乎的让自己继续睡。 然而我已经睡不着了,脑海中胡思乱想的都是我刚才在梦里想起的那些事情。 心被揪起,对叶非情,我更加的复杂了,有种难掩的心痛堵在心口。 我正走神,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有些迷蒙的我想也没想就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喂?” “荷叶累了要吃宵夜。”电话里传来叶非情低沉的声音,无形中暗含着命令。 他的话我懂。 沉默了一下,我平静道:“等着。” 音落,我挂上了电话。 我知道,叶非情这是故意的。 以他的身份,只要一个电话,就算他在火星也会有人将饭菜送来,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路上跑的任他选,然而他不但没有那样做,反而告诉我让我去做。 他已经知道我恢复记忆的事情,所以他这是在故意折磨我,以他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我的变化?以及我为什么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如果说之前我只是对他感到抱歉的话,那么现在,我是真的对他感到歉疚,想要弥补。 想到他生病的样子,想到他的身体,我都觉得有人在拿针扎我的心。 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我走进厨房,眼睛涩涩的。 当时与叶少鸿做交易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更不曾预料事情会变成那样…… 132.我在乎了! 如果可以,我不会与叶少鸿做交易,更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可是一切都不能重来。 叶非情对我说一切不过是做戏,只怕,并非如此吧…… 做好饭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拿出手机给叶非情打去电话。 我觉得苦涩又好笑,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说话。 电话接通,他却要我送上去。 “可以。”我压了压心口的疼没有拒绝,非常平静的应了他。 随着我恢复的记忆,我对叶非情的心境早就已经改变,再不如初见的陌生和淡然。 今晚想起的那些事情更是将我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狠狠地推了一把,已经迈在悬崖的上空,走在悬挂在腾空建筑的钢丝绳上摇摇欲坠,再收不回脚步。 我不敢往下看,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将做好的饭菜送上去,推开门的时候,我就看见叶非情敞着衣襟枕在荷叶的怀里,荷叶十指芊芊的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柔抚弄。 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胸膛上细密的汗珠,有些香艳又旖|旎的画面着实让人想入非非。 明明知道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但是…… 不得不说,我在乎了! 那颗心,怎么也压抑不住的生出疼和失落来,再不受理智的控制。 我心里清楚,对于现在的叶非情来说,我之于他是恨是疼,是仇人,我只怕是没有立场在他面前发表任何意见。 我顺了一下呼吸走进去,将饭菜放在屋中阳台上摆着的那张桌子上。 我正准备沉默的退出去,叶非情却在这个时候扬声:“等一下。” 我的心提了一下,顿住步伐沉默的等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他一张嘴就不是什么好话,像是一根刺扎在我的心上。 “你吃给我看。” 我呼吸一窒,他这是不信任我吧,让我试菜,同时也是故意的,故意扎我的心。 因为他笃定,我恢复了记忆,有什么比诛心还要残忍的呢? 我将酸涩压下,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我拿起筷子低眉顺眼的将每道菜都尝了一遍,连带着饭也尝了一口这才问他:“可以了吗?” 叶非情的视线从我身上挪开,揉着眉心:“荷叶你辛苦了,你去吃饭吧,吃完饭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寡淡的话语里透着明显的疏淡,我刺挠的心这才微微舒坦一些。 没一会儿,王律师就来了,他将荷叶送了回去。 看见我,王律师对我点了一下头。 想到叶非情身体的事情我追了出去:“王律师。” 正准备上车的王律师顿住,转身看我,我走过去问他:“简医生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个吧。” 王律师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他是带着笑意将简医生的电话号码给我的。 临走前,他对我说:“二少的身体其实是被他自己毁掉的,他抵触药物抵触治疗,希望夫人你能改变他,简医生说,只要他想,其实他活到七八十岁都不是问题,尽管他的身体不好。” 我震了一下,问:“如果他一直这样下去,能活多久?” “简医生说,不会超过三十岁。”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简医生为了刺激少爷才说的气话。” 不管是不是气话,简医生的意思都只有一个,如果叶非情一直这样下去,他活不长。 我攥了攥手:“我知道了。” 活不长?这就是叶少鸿期盼的,想要的吧…… 从一开始,他就想要他的命,只是他一次次的出手,叶非情都化险为夷。 最后改成下药,我想这跟叶家老爷子的施压和警告脱不了关系,否则叶少鸿岂会收敛? 最后叶非情终于如他所愿,失去了一个健康的身体,与他一样。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天已经蒙蒙亮,我看着黎明的曙光渐渐升起,心一动,朝着那片海走了去。 我一个人看了一场日出,看着那冉冉升起的旭日,我的心中也跟着升起了一个太阳。 我想起在国外的时候叶非情也曾陪我看过一场日出,当时的我们很好,很甜蜜,当时他对我说了什么? 他许诺,这一生,只我一人,不离不弃。 那时的我是甜蜜而复杂的,因为我隐瞒了他太多的事情,我不是不怕的,然而我愿意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回到别墅的时候上楼看了一眼,我想叶非情昨晚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头痛的煎熬,应该是一夜未睡,此时的他睡的很安稳,呼吸均匀,沉静安详。 想到荷叶陪了他一夜,想到以往的每个夜都是荷叶在陪着他我微微的有些不舒服。 我终于无法再去否认,我在乎了,难受了。 一直逃避叶非情是因为我不敢面对那些隐隐约约我觉得我或许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我不敢面对那样一个如同他所说心狠手辣的我。 他对我的恨也不敢让我迈出那一步,如今想起,有些决定一旦做出,似乎迈出那一步去面对也不是那么难。 我将屋中的空调调了一下,将桌子上荷叶吃过的碗筷收拾,然后关上门下楼。 我给简医生打去电话询问叶非情的情况,他简单的说了几句,最后约我见面详谈。 别墅的车库里停着好几辆车,我没有矫情,找来钥匙开着车去了医院。 我先去看了安妈妈,看见我来,安静红了眼眶,哽咽的叫了我一声:“傅瑶姐……”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又看了眼床上紧皱眉头熟睡的安妈妈,我想这一夜她们应该也不好过。 我还没说话,安静已经道:“早上医生已经找过我了……我妈妈需要切除子宫。” 也就是说,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拍了拍她,安慰道:“这是好事。” 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担忧什么,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别多想。” 我将带来的换洗衣物和餐点放在桌子上,“好好照顾你妈妈,我一会儿再来看她。”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给傅雪打去电话,问她我那套房子卖出去了没有。 那笔钱,我本来是准备还给叶少鸿的,但是现在,我并不会还给叶少鸿,这是他欠我的,我拿着也理所应当。 “就知道你准备用钱,放心吧,房子马上就能脱手了,估计下午钱就能到账。”傅雪道。 虽然我与傅雪之间不需要见外,但是我还是矫情感激的对她说了谢谢。 挂上电话,我人已经站在简医生的办公室外。 敲响房门,里面传来简医生的声音:“请进。” 简医生跟我说的很详细,虽然说能不吃药就不吃药,但是对叶非情身体有好处的药还是可以吃的,与其说是药,不如说是补品,但是这么多年,他给的配方叶非情就没有乖乖的配合过,不是三天打鱼就是两天晒网。 如果不是他们逼他,他只怕是一口汤药都不会喝。 听着简医生的话,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叶非情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自暴自弃当真就坐吃等死了吗? 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被破坏,抵抗力低下,像是温室里娇养的花,需要调养以及细心照料。 说严重也严重,如果任其这样恶劣下去,他的心脏功能最后会衰竭,将他推向死亡。 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因为只要平常注意些,照料周到再配上治疗,想活到老也不是问题。 问题是,叶非情不配合,他们也拿他没辙,为这事,他们也不知道被他气了多少回,闹了多少次,他就是无动于衷。 从简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我去看了安妈妈,她已经醒来,正与安静争执着什么。 看见我,安静忙求救似的拉住我:“傅瑶姐,你快劝劝我妈吧,她说她不治,她要回家。” 133.你是想害死他吗? 我怅然的看向安妈妈:“阿姨,安静现在就您这么一个亲人,您想过吗?如果您不在了,扔下她一个人怎么活?就算为了安静,您也不能放弃治疗。” 安妈妈红了眼眶,摇着头呜呜的哽咽:“我不能拖累你们。” 我知道,安妈妈这是在担心钱的事情,毕竟我们不是什么有钱人。 我安抚道:“这怎么叫拖累呢?” 我了解安妈妈的性子,她为人忠厚温和,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也不喜欢欠人人情,于是我道:“您放心,钱的事情我会解决,如果您觉得不想欠我就当那钱是我借给安静的,等她以后能挣钱了再还我。” 好说歹说,安妈妈终于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决定接受治疗。 从医院出来,我拿着简医生开给叶非情的补药开车回景山别墅。 刚走到门口,林安心就走了出来。 看见我,她的眼神冷了冷,划过戾气:“你来做什么!” 我若无其事的从她身边走过,“与你无关。” 林安心一把抓住我,“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她拽着我手臂的力道格外的大,带着愤恨掐着我的皮肉,就一个字,疼。 我很不客气的挥开她:“想叫我滚蛋去跟叶非情说,如果他同意,你放心,我绝不多留。” 林安心刻薄道:“傅瑶,你是有多不要脸才能在众多男人之间徘徊,难道苏景初那天说的话还不够狠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原来那天苏景初对我说的话她也听见了。 我没有辩驳林安心的羞辱,只讥诮的冷嘲:“你这是在五十步笑百步吗?相比下,似乎林小姐你的男人比我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既然你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我这点算什么?” 林安心的脸色很不好看。 “而且……”我提醒她:“别忘记了,我和他是合法夫妻,你似乎也没有权利叫我走,相反的,我更有权利叫你滚蛋。” 我已经将叶非情给我的那本手写的妻子规则看完,与其说是妻子规则,倒不如说他在要求我做一个妻子。 尽妻子义务,负妻子责任。 既然这是他希望的,我会按照他希望的做,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与他形同陌路。 不想再搭理她,提着药走向厨房。 她再次拉住我,下手依旧很重,我毫不犹豫的挥开她的手。 被我挥开的林安心踉跄了两步,憎恨的睁着眼睛:“傅瑶,我劝你最好还是离开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轻笑,“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没走两步,我就看见叶非情站在楼梯上,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他美轮美奂的容颜上并没有表情,因此我也不知道我这般对林安心他是怒了还是没有。 我猜不透林安心之于他算什么,但是从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来看,我想林安心之于他也是特殊的吧,否则…… 我的心被蛰了一下,否则之前他不会为了林安心那般对我。 顿了一下,我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就这么平静的与他对视。 气氛沉默,林安心也注意到在楼梯上的叶非情。 “姐夫……你看她!”她委屈的叫他,像是在撒娇。 我皱起了眉,很不喜欢听她这样叫他,也很不喜欢林安心对他撒娇般吴侬软语的说话。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给叶非情脸色看,表示我的不满,但是现在…… 我敛下眼睫,苦涩的笑了一下,现在的我似乎并无立场和权利发表意见,即便我现在是他的妻子。 忽略掉林安心以及或许不快的叶非情,我迈步走进厨房,准备把药煎了。 煎药的时候,我接到傅家老太太打来的电话,显然她已经知道傅雪手里的部分股份也给了我,再加上我妈以及我爸爸留给我的,我现在举足轻重,因此她有意叫我回去。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她并没有强势的在电话里让我把东西交出去,而是让我回傅氏上班。 我当然是要回去的,于是我应了她,说过几天就会回去。 此时已经中午,我一边熬着药,一边做午饭。 将饭菜摆上桌的时候,我看见林安心和叶非情分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两个人似乎正在说什么,林安心一脸哀求的看着叶非情,低低柔柔道:“姐夫,你就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背对着我的叶非情没有应声。 余光瞥见我,林安心看了过来,脸上的哀求瞬间消失殆尽,被冷漠取代。 从低姿态的哀求瞬间变成高姿态的女王范儿,她抿着唇瓣,不再说话,想必是不想在我面前露出自己屈降身份的一面。 我打破沉默:“吃饭了。” 林安心扬起一抹笑走过来,扫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她嗤笑了一声:“你就让我们吃这个?” 我没看她,淡淡道:“这个我们不包括你。” 我转身回厨房拿碗筷:“如果林小姐要留下来吃饭,自己拿碗筷。” 看在叶非情的面子上,我不介意林安心留下来吃饭,只当来者是客,待客之道总是要有的。 拿着碗筷出来,我将每一道菜吃了一遍,视线这才落在叶非情身上:“你也可以选择出去吃。” 我知道,对我做的饭菜,他已经留下心理阴影,我不勉强他。 他晦暗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筷红烧鱼尝。 我的心安定下来,转身去厨房将熬好的药端出来放在他的面前。 “在吃饭前把这个喝了。” 林安心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皱眉:“这是什么啊?药吗?” 她尖锐道:“姐夫不能随便吃药,你是想害死他吗?” 听着林安心的话,我像是想起什么,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叶非情:“喝掉。” 他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眯了眯眼睛,忽然慵懒妖娆的轻笑了一下:“傅瑶,你这是又想玩儿什么?” 我的心一刺,他觉得我这是在跟他玩心眼儿吗?无论做什么都是带着目的是不是? 吸了口气,我低柔婉转道:“喝了吧,这个是简医生开的,对你有好处。” 他的瞳孔一缩,滑过冷冽,笑意森凉:“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我没有。”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攥了攥手,提起莫大的勇气,放低姿态:“如果我说我想弥补你会接受吗?” 叶非情妖凉又薄情的笑了,低低的笑意带着无情的意味搅着我的心,惊起微澜的疼。 “弥补?你想弥补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吗?”他嚣张跋扈的冷笑,唇角的笑意无限讥讽。 “我没想你会原谅我。”我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自己犯的错,总是要复出代价的,所以我不奢望他原谅。 他毫不客气的一挥手,我手中的碗洒了出去,应声而碎,药汁散在地上,我的衣服裤子上以及鞋子上。 好在那药汁早就已经不烫,就算洒在身上也不觉得痛,然而痛的却并不是皮肉。 早就猜到他会这样做,因此我格外的平静:“没关系,洒了这一碗还有下一碗。” 因为有所准备,因此我熬的有点多,防患未然。 很快,我又端出第二碗药出来递给他。 叶非情的面上虽然还是慵懒妖艳的,但是他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 那眼底汹涌的波涛才是他此时最真实的写照,他是愤怒的。 这次无须他亲自动手,林安心一把打掉我的手,那碗药汁再次遭遇毁灭的命运。 “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姐夫都说了他不喝!”她冲我狂嚣。 林安心对我本就不顺眼,更是恨不得我死,所以她这一下特别的重,打在我的手腕上,手筋都在疼。 134.所有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我冰冷的眼淡淡的扫过林安心,眼眸又重新落在神情寡淡的叶非情身上,固执而倔强,不依不饶:“没关系,锅里还有。” 说着,我又转过身去。 林安心恼的推了我一把:“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他都说不喝了,你在固执什么!自作多情!” 地上洒了药汁,很滑,一连两碗,碎掉的残渣还在地上没有清理。 我觉得,叶非情喝不喝药是小事,林安心简直就是在借题发挥,我又没逼她喝药,她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林安心丝毫不放过这个借题发挥的机会,狠狠的打击报复,她的力道非常大,大的像是一场蓄谋的算计,非要将我推到不可。 身体朝地面倒去的时候,知道躲不过,一咬牙我狠狠地拽住林安心的衣袖死活不撒手,她成功的与我一起倒在地上,一起跌在碎裂的瓷碗上。 我闷哼了一声,林安心却是发出了惊耳的尖叫。 她啊一声后是更加疯狂惊耳的叫声:“我的脸,我的脸……” 血从我的腰上蔓延出来,染红了我的衣服,而林安心…… 碎裂的瓷碗扎破的是她漂亮的脸蛋,长长的血痕蜿蜒在她的脸颊上。 伤口应该很深,因为血流的很快。 血从长长的一道口子里蔓延出来,顺着她的脸颊凝聚在下巴上滴落。 有一道身影迅速闪过,他抱起林安心冷冷的剜了我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开。 “啊啊啊啊!非情……我的脸!”林安心整个人都疯了,撕裂的声音歇斯底里,像是要将房顶都掀了。 我好笑,这一刻,失去理智的她终于不再假惺惺的叫叶非情姐夫了。 忍着疼,我艰难地坐起身,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苦涩的笑了。 那一瞬的委屈和心疼让我红了眼眶,在他心中,我终究不一样了。 以前,我哪怕是受一点点伤他都会担心的不行,又心疼又气恼的呵斥我笨。 而现在…… 他最先抱起的却不再是我。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谁,同样的,林安心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更怨不得我。 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没有什么好歉疚的。 尖锐的尖刺扎在我的腰上,我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碎裂的残渣还稳稳的扎在肉里,我疼出了一身冷汗,更是碰都不敢碰一下。 我正准备给简宁打去电话让她来接我去医院,却忽然被人抱起。 我抬眸…… 竟然是叶少鸿。 我的眼眸冷了冷,他不是在出差吗?怎么会来这里? 我没有矫情的拒绝叶少鸿的帮助,任他将我抱进车里。 车子行驶在路上,他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感觉怎么样?疼吗?” 我答非所问:“叶大少的试探,不知道叶非情的答卷你是否满意?” 像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怔忡。 我扭头冷冷的瞧着他:“现在,我这颗棋子叶大少你想怎么利用呢?” 他温润的眼眸一深,愣了一下,动了动唇瓣,“以前的事……你想起来了?” 我讥诮的冷笑:“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他抿唇不语。 “从你算计着让我看见叶非情抽屉里的照片让我产生疑惑,从接近我起,这不是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所有的事你都想起来了?”他问。 “没有。”我清冷道。 他温润而深谙的眸光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探究,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背脊发凉。 虽然很多事情我依旧记不清,但是我不会告诉他,有些事情我却记的很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出声:“他就这样对你?” 我侧眸看了他一眼,这个给人温润如玉的男子,只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狠多无耻。 我一直说叶非情无耻,然而我觉得跟眼前这人比,他的无耻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这样对我?”我冷笑,又涩又苦的自嘲:“他为什么不能这样对我?” 我讥诮:“他为什么这样对我难道你会不清楚?我有今天还不都是托了你叶大少的福。” 他不语。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沉重的叹道:“我不怪他。” 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叶少鸿没有说什么,温着脸开车,一如既往的玉树兰芝,温润如玉。 呵!冷笑一声,我也不再说话。 想起一些事情,我严肃道:“我记得当年我们的交易我哥哥的事情你还没有帮我办好。” 我的事情他没有帮我办好就算了,却逼着我做尽我不想做的事情。 后来我想过与他终止交易,却被他拒绝了,他甚至都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他的话温温柔柔的却杀伤力十足。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如果你不帮我也会有别人帮我,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我想,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继续做他的眼线,跟他报备的时候有些事情能撒谎就撒谎。 我闭上眼睛苦笑,当时的我终究是天真了,也太自以为是。 只怕从开始的时候叶少鸿就不曾信过我,不,他应该是不曾信过任何人,否则他也不会…… 后来当他发现我对他撒谎他是怎么做的? 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却差点要了叶非情的命,依旧是车祸,然后我怕了,再不敢对他撒谎。 为了不让叶非情的命受到威胁,我再次与他做交易,我帮他继续监视叶非情。 然而这次我却是把自己都卖了,彻彻底底。 他的要求更过分,让我给他做奴隶,彻底没有了自由,以此换取叶非情的平安。 走神间,我听见他说:“放心,既然是交易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冷笑了一声,他这会儿倒是信守承偌了。 我没再说话,扭头去看窗外掠过的风景。 到了医院,叶少鸿带我去包扎伤口的时候不巧与正在包扎伤口的林安心遇见。 看见我,她那双眼睛别提有多恨,像是两簇在熊熊燃烧的火,带着毁灭。 “傅瑶!”她刚恨恨的叫出我的名字就碰到了伤口,惊痛的哎呦了一声。 我扫了眼一旁随淡而站,妖孽无双的叶非情,凉凉的扫过龇牙咧嘴的林安心,冷笑了一声退了出去。 “你到哪里去?”叶少鸿拽住我。 “我等一会儿再来。”我冷情的说。 说实话,就算叶非情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心疼林安心,我看着依旧不是滋味。 叶少鸿低沉道:“你的伤口很深,必须要立刻处理。” 我挣脱掉他的手:“那就换一个医生,医院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医生才会包扎伤口。” 叶少鸿站在我的面前,认真而温和:“傅瑶,你在逃避什么?” 我的眼睛闪了闪,没去看他,嗤笑:“我能逃避什么?” 他双手环胸,一本正经道:“你在吃醋傅瑶,他对别人的在乎刺疼了你对不对,所以你不敢看,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站在同一空间。” 叶少鸿温温的语气很不客气的戳穿真相,我也没逃避,倏然对上他温和又咄咄逼人的眉眼:“对,你说的都对。” 我就是吃醋了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敢看又怎么样?难道有错吗? 见我如此干脆的承认,叶少鸿反而不自在的沉默了,眉眼间散发着威慑的沉郁。 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想到叶非情昨晚说的那些话,我忍不住的嗤笑:“叶大少的心是不是也被刺疼了呢?” 看见他眼底温和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我畅快的笑了,妖媚而艳丽,我凑近他压低声音冷嗤:“我想叶大少的心情应该跟我差不多,都好不到哪里去。” 我玩味道:“爱而不得的滋味……不好受吧……” 135.原来这是真的啊!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温润的瞳孔瑟缩了一下,甚至有些阴冷。 我心底滑过一抹畅快,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别过眼反回屋中。 再次看见我,林安心也不再激动,只是用一双恨不得我死的眼睛死死的瞧着我。 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泰然若素的坐在一旁。 扎在我身上的瓷器片已经被取下来,伤口很深,缝了四针。 我拒绝了叶少鸿的相送,他之前在我这里碰了不快,因此也没勉强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向谦谦君子又温润如玉的叶大少终于破了功。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阴冷的笑了。 虽然叶少鸿近段时间一直都在以追求的姿态出现在我眼前,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对我有多深的喜欢。 如果我没有恢复那些记忆,在叶非情昨晚的那番话下,我或许会误以为他喜欢我,但是在我恢复那些记忆之后,我并不这么认为。 叶非情以为叶少鸿喜欢的人是我,却不知道其实不是的,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从未喜欢过,一切不过是他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至于他的目的…… 我讥诮的笑了一下,扭头去安妈妈的病房看她,询问了一些情况这才离开。 安妈妈很好,她有安静陪着,病痛的折磨难免会将她折腾的精疲力竭,但是这并不是我能帮的上。 为了让安静好过些,我给安妈妈请了一个看护来帮忙。 我去了傅雪那里,那栋房子已经出售,卖了六十万,这些钱给安妈妈看病应该足够了。 傅雪将卡给我,“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点头接过卡,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孩子怎么样?” 她的脸上沐浴着慈母的温柔:“他很好,就是我孕吐厉害,吃了吐都白吃了。” 我轻轻的拥抱了她一下:“辛苦了。” “我觉得很幸福。”傅雪浅笑。 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真的有点期待他的出生呢。” 傅雪暖暖的微笑。 看着这样的她,我会心一笑:“阿雪,你变了。” 她不解的瞧我。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如今的傅雪,身上散发着慈母般的光辉,再不像之前那般清冷,死气沉沉,而今的她身上多了活力。 与傅雪呆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接。 我一看是苏景初的名字,问她:“怎么不接?” 她这才接起。 苏景初打来电话是要傅雪与他参加一个宴会,傅雪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在傅雪那里呆了一会儿,我随手画了一幅画这才离开。 与前两次比,如今我是更加流畅了,我终于又拾起了对画画的那种热情。 于是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我画不好了,不是因为我不会画,而是因为我没有那种对画画的热情,所以才会画不好。 如今恢复记忆,连带着我的对画画的执着也回来了自然会不一样。 离开画廊我回了傅雪给我住的那栋单身公寓。 走出电梯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踌躇不敢进去,当我站在门口看见门上的字已经被清理干净我有些意外。 打开门,眼前的一切更加让我意外了。 这房间是谁打扫整理的? 我首先想到的人是叶非情,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敢确定,毕竟他现在那么恨我。 我整理了一些行李然后回了叶非情的景山别墅。 叶非情还没有回来,偌大的别墅静悄悄的。 地上碎裂的残渣依旧还在那里,洒在地板上的药汁已经干掉,黏在地板上褐黄褐黄的。 将卫生打扫好,我又去了厨房。 虽然不知道叶非情会不会回来吃饭,我还是做了他爱吃的菜。 然而我却接到他的电话,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个宴会让我在家里等他。 我发现,似乎我每次做饭叶非情最后都没有吃上,不是被他倒了,就是有意外发生。 我怅然的笑了一下,现在的我们,似乎的确是不再那么有缘分。 既然是去参加晚宴,想必这些东西他也吃不上了,不想浪费,于是我一个人吃了起来,边吃边等叶非情来接我。 刚洗好碗,我就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我知道是他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叶非情就走了进来。 桌上的剩菜还没有收起来,上楼换衣服路过客厅的他也看见了。 短暂的顿了一下,他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走上楼梯,他这才对我说:“你也换一下衣服。” 我将我提回来的行李放在了二楼客房,便也上了楼。 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穿着一身雪纺连衣裙的我与同样换好衣服的叶非情在门口遇上,他妖冶的眉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率先下了楼。 我跟着他的脚步从别墅走出去,跟着他上车奔赴宴会。 宴会在凯悦酒店举行,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好些人。 这是一个私人小宴会,原来是某位少爷要告别单身了。 来的都是年轻人,叶非情一来就被人叫走。 走过去才知道,原来是搓麻将三缺一。 往那帮人的面前一站,不少人的视线都在往我身上扫射,然后问叶非情:“这位是……” 与此同时,有人调笑:“哟,我们的叶二少换口味了啊。” 叶非情拉着往一旁懒洋洋的一坐,气定神闲的勾唇:“我老婆。” 有人惊疑不定:“不是吧?” 有人追问:“你认真的?” 叶非情似笑非笑,似讥非讥:“我已经结婚了。”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这是什么时候……”话未说完,对方一拍脑门儿:“嘿!瞧我这记性!” 他应该是想起了我与叶非情的事情,只听他说:“我一直以为那是误会,是假的……” 他恍然:“原来这是真的啊!” 在叶非情的身侧坐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无聊,无意间的一瞥我看见了苏景初,站在他身侧的女子不是别人,就是姚敏。 我眸光微沉,顿时就为傅雪感到不值,感到心酸。 此时的傅雪正因为怀孕而孕吐的厉害,吃不好睡不好,却还要忙着画廊的事情,而这个男人,却依旧与他的前女友你侬我侬,花前月下。 有人打趣:“哟,我们的才子佳人来了。” “我说你们两都这么多年了,既然都无法忘记对方就结婚好了,你看看你们这,还没玩够是不是。” “景初,喜欢就娶回去。” 也无怪别人会这样打趣苏景初,他与傅雪的婚姻算是隐婚,除了两家人以及玩的好的朋友应该没有人知道。 隐婚…… 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有人接过话调侃:“说什么你们之间只有友情,我看纯属放屁,男人和女人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朋友那么多真挚的友谊?” 我敛下眼睫冷诮的笑了,觉得这话说的对。 连外人都看的清楚明白,而苏景初与姚敏竟然还用这种蹩脚的借口去遮羞,真是可笑之极。 男人和女人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真挚的友情? 我不知道别的男女之间是不是真的有那种干净的像是闺蜜一般的友情,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见过。 走过来的苏景初自然也看见了我,他落在我身上的眸光沉了一下,我自然也看见他眼底划过的清冽。 我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对叶非情道了我句我去一下洗手间就躲开了去。 不是因为我怕苏景初,而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他与姚敏秀恩爱。 尤其是刚才旁人揶揄调侃苏景初和姚敏的那几句,因为傅雪,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是一个小眼儿的人,也是一个护短的人,只要是我在乎的人,她若是难受了,我也会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136.赢了钱给你买衣服。 我庆幸,还好傅雪没有来,因此她也不必看见这刺眼的一幕,更不会在意这一刻的感受。 从洗手间出来我并没有回到叶非情的身边,而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呆着。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让你离他远一点。”一道低沉清冽声线在身后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我看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我觉得这句话你应该跟叶非情说才对。” 顿了一下,我转身冷冷的瞧着苏景初:“如果你能让叶非情对我放手,我可以离他远一点。” 如果叶非情真的对我放手,只能说明一点,他真的…… 不在乎我了。 若是那样,我似乎也的确没有再缠着他的必要。 即便现在他对我或许是恨,或许是报复,但是至少可以证明一点,他在乎我。 有一句话说的好,如果不爱,哪里来的恨?有恨就说明他还在乎,若要做到放手,除非他无爱亦无恨。 我理解他对我的恨,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恨,对于一个人来说,最痛的不是受伤了,而是最亲密的人的背叛。 我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口的涩然。 更何况我一直都在背叛他,欺骗他。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他不恨了,等他…… 等他再爱上我,就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机会。 苏景初冷冽的眉眼迸射出寒光,还不等他说话,我再次道:“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可是结果呢?” “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说动成凯的,让我与他在叶非情的面前造成那样的误会,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手不是吗?” 音落,我走开了去。 我想,他与成凯之间也做了一笔交易吧,但是那与我并无任何干系,我也不在乎,对于我来说,那并算什么,不过是我被人坑了而已。 我回去的时候叶非情依旧在打麻将,他今晚的运气似乎很好,赢了不少,因此他的眉眼里都透着惊艳了时光的明艳。 注意到他手里夹着的烟,我皱眉拿过,他笑得流光溢彩扭头瞅我,我说:“抽烟有害健康。” 而且他身体不好。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忽然拉过我在我的唇瓣上温柔的印下一吻:“听你的。” 他的举动让我意外,我望进他那双桃花潋滟的深瞳里久久无法自拔,他身上的酒香蔓延在我的呼吸道里,我惴惴的想,他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我说叶二少,不带你这样虐狗的,真是虐的心肝疼。” 在众人的哄笑中,他妖凉的在我耳边低语:“知道最痛是什么吗?” 我眸光微闪,心尖一颤,只听他幽冷道:“从天堂跌进地狱。” 话音落下,他扭过头妖娆慵懒的轻笑,继续与他的牌奋斗,心情很好的样子。 从天堂跌进地狱? 的确是如此,刚才那一刻,他的温柔的确让我心动,如在天堂…… 原来,终究跳不过他的报复。 我怅然的别开眼,视线落在一旁与人谈笑风生的姚敏身上。 我注意到她虽然在与人搭讪,然而她的眸光却时不时的在宴会里搜寻,我知道,她是在找苏景初,果然没一会儿她就找到了人,然后与同伴告别走向苏景初。 我眸光微闪,敛下眼睫冷笑着收回视线,只觉得今晚的一切到处都在唱戏。 这场宴会持续到很晚,叶非情今晚的手气可谓是旺到发财,总之是赢了不少。 他的心情很好,凑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的低语:“赢了钱给你买衣服。” 我配合着他的温柔,做出幸福甜蜜的样子微笑,让周围的人再次呜呼哀哉说我们虐狗,然而也只有我与他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中途我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不巧与姚敏遇见。 看见我,姚敏顿了一下,眸光淡淡的从我身上扫过,我去盥洗台洗手,姚敏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道:“姚小姐,你与苏景初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但是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牵涉到傅雪。” 我弹了弹手上的水珠,转身看着她。 她像是没明白我的话,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真会装! 我冷笑:“姚小姐,如果你想嫁给苏景初有本事你就让苏景初跟傅雪离婚,但是,请你不要再去打扰傅雪。” 傅雪现在怀孕了,受不得刺激,她去傅雪的画廊,又何尝不是在刺激傅雪?我不想她和孩子出现任何意外。 姚敏咬着唇瓣没有说什么,像是被人误会,受了委屈一般,低柔的样子安静而婉约。 我再次冷笑,如果不是知道她做的事情,我真的都要以为她是一个柔弱温婉的女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道。 我轻笑:“我在说什么姚小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不管,我只是想告诉你,适可而止,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正准备走,却听见姚敏道:“我和景初本就是一对,是她拆散了我们,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我皱眉,冷冷的睨着她:“不管你和苏景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请你不要去打扰傅雪,而且有一点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当初,是苏景初去傅家求的婚!” 姚敏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难以置信。 她颤了颤唇瓣摇头:“不可能!你说的肯定是假的,你是傅雪的朋友又是姐妹,你当然会帮她说话。” 我冷眼瞧她:“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苏景初,问问他当初到底是不是他去傅家求的婚!至于第三者……” 我嗤笑:“苏景初与傅雪已经结婚三年,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听到这样的话,姚敏是真的有些难以接受,甚至是失控。 我不知道她与苏景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是事实,当初的的确确是苏景初去傅家求的婚,姚敏若是再插足,她的的确确就是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姚敏上前抓住我的双臂,一个劲儿的摇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她攥着我手臂的手很紧,我的腰上还有伤,一用力就有些疼,我皱眉,最后还是推开了她。 她的脚上穿着高跟鞋,洗手间的地刚被清洁阿姨拖过,湿漉漉的都是水。 只听她啊一声,滑倒在地的她就扭伤了脚。有个身影迅速从眼前闪过,就见苏景初将姚敏抱了起来。 他冷酷的眸光深谙的瞧了我一眼,抱起姚敏就离开了,临走前他说:“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看着小鸟依人依偎在苏景初怀里的姚敏,我冷冷的瞧着苏景初的背影:“既然她才是你的最爱,当初为什么要去傅家求婚?为什么要招惹傅雪?苏景初,如果你不爱傅雪就与她离婚吧。” 至于傅家的规矩,傅家的庵堂已经被那把大火烧毁,而我,也绝不会让傅雪步那样的后尘,所以我也不怕苏景初与她离婚。 苏景初顿了一下,冷冷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我苦涩的嗤笑:“的确是轮不到我插手,但是我看不惯傅雪被人欺负。” 如果不爱,请放手,不要为她招来无辜的伤害。 像是不明白我的话,苏景初抱着姚敏转身拧眉奇怪的瞧我。 我苦涩的冷笑,果然,发生在傅雪身上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看我了。 他正准备问我什么,怀里的姚敏娇弱的痛呼:“景初我好疼。” 我眉眼微冷,她叫的倒是时候,于是苏景初转身走了。 回到宴会,我远远看了眼还在打牌的叶非情,只见他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女子。 我涩然,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总是这么招人,即便他什么都不做。 137.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与叶非情打招呼,我独自离开了凯悦。 灯火阑珊的城市,夜色在那些五彩缤纷的光彩下蒙上一层迷离的光晕,让人看不真切,更是与月明星稀的夜空隔绝。 望了半响我都没有看见星星,反而仰的脖子酸疼我便放弃了看星星的打算。 我徒步走在大街上,忽然嘴馋的想要吃烧烤。 而今的城市,干净的有条不絮,那些路边摊的烧烤店也再看不见,纷纷搬去这个城市阴暗的角落,像是见不得天日的污垢。 我记得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有一个烧烤店,若不是熟客,一般人都不会知道,即便在不显眼的地方,但是生意依旧好,因为老板的手艺好,而且价格实惠。 那个地方,还是简宁带我去的,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 心念一动,我便朝那家烧烤店走去。 时间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烧烤店依旧还没有关门,只是客人已经不是很多。 我去的时候有几个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伙子正吃的热闹,有些闹腾。 我安静的坐在一侧拿着手机玩儿游戏,没一会儿,叶非情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淡淡的报了地址,想着,这个地方估计他也找不到, 填饱肚子,临走前我的手里还拿着几串烧烤,幽深的巷子里每隔一段路就有一盏路灯,但是有些地方却还是黑漆漆的。 听着后面传来的说话声,我扭头看了眼,那几个人刚才在烧烤店遇见过,我还有些模糊的记忆,知道是他们。 见我回头,他们一下子都顿住了。 我皱眉,整个人都愣住了,心一跳,有种不好的感觉升腾,让我心跳有些加速。 我扭头就走,加快了步伐,而身后的那几个人也跟着加快步伐,甚至比我还要快。 我的脚上穿着高跟鞋,腰上的伤随着我的动作撕裂般的疼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更是别想跑快。 我被人拽住扔在冰冷的墙面上,那一幢让我身上的伤更疼了,我皱着脸闷哼了一声。 一把尖锐的刀抵在我的肚子上,对方威胁:“你若是敢叫,我就捅死你。” 我喘着粗气,神经紧绷,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这样的一幕何其似曾相识? 算上这次,这样的事我已经遇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因为叶非情,当我发现叶少鸿根本就不信任我的时候,我与叶非情闹起了分手。 我觉得,这样可以终止一切对他的背叛和伤害。 那一次闹的很厉害,我是真的死了心要跟他分手,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听,还让他在天气转冷的季节里淋了雨,即便他生病了我也硬心肠的没有去看他。 因为跟我分手的事情,叶非情的心情很不好,他本就不好的脾气也更不好了,三句话不对就与人动起了手。 一向很能打的他却在那次载了跟头,对方也不差,总之他被打的很惨,我明明就很担心,却依旧没有去看他。 叶非情当时估计也是真的伤了心,就再没打扰我。 我想终止一切,叶少鸿却不放过我。 叶少鸿知道我在乎他,所以他威胁我也威胁的简单,再次用叶非情的命来威胁我,逼得我不得不与叶非情重修旧好。 因为我要分手的事情与叶非情闹的很僵,他也是真的生气了,我的示软并没有换回他的心意。 为了能让我与叶非情和好,叶少鸿安排了这么一出戏码,让我遇上抢劫,然后叶非情英雄救美,就这样,我与叶非情和好了,他原谅了我所有的无情。 第二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傅桐,那个时候我已经回国,也已经忘记我与叶非情的前尘往事。 对方抢完钱还要劫色,我也是碰巧遇见救了她拽着她一起跑,路上她歪了脚,我依旧没有放弃她,傅桐也是因为这事才开始想要与我亲近。 因为不是第一次遇见,我镇了镇心神,很快平静下来:“我包里有钱,你们拿着就走吧,这事我就当不曾发生过。”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会报警。 对方有五个人,听见我这样说,其中一个人拿过我手中的包就开始翻。 翻出我的钱夹子,见里面只有几百块钱有些嫌弃。 他扬了扬手中的钱,轻蔑而不屑:“你就想用这么几百块钱打发我们?还不够给老子塞牙缝的。” “我只有这么多。” 看见我钱夹里的银行卡,他笑了笑:“你卡里总有吧。” 他的意思我自然懂,但是卡里的钱我并不能给他。 那是给安妈妈治病的钱,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安静。 “卡里的钱不能给你们,我有亲人生病了,需要钱救命。” 显然我又天真了,以为只要我这样说是人都会动容,都会心软,毕竟人命关天。 对方的重点并没有放在我所说的救命上,他的重心只在钱上,他笑了:“听你这意思,也就是说这卡里的钱不少。” 这时有人道:“既然是救命的钱我们也不多要,你只要给我们一半就行。” 他做出一副很善良很好说话的样子,将这话说的十分勉为其难,像是做了最大的让步。 “把密码说出来吧,等我兄弟转了钱我们就放了你。” 我还没说话,有道低沉惊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想起:“你们想要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拿走。” 我与那几个人都震了一下,都有些意外会有人出现。 而我更加意外的是,竟然是叶非情,他竟然找到了这里来。 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刹,我是惊喜的,轻松的。 他的出现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我什么都不怕,哪怕有人还拿着匕首威胁着我。 叶非情只是一个人,而对方却是五个人,在短暂的惊了一下后,他们也就不怕了:“识相的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要过路就赶紧过路,若是要多管闲事,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掂量掂量,否则一会儿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叶非情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身漫不经心的妖艳,他绝世的容颜隐在明灭不清的光晕里,温和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威胁,然而他那双眼睛却像是鹰隼一般的锋芒犀利。 忽然拿匕首的男子闷哼了一声,手中的匕首就掉在了地上,他握着被手机砸疼的手腕再顾不上我,我连忙逃开了去,离他们远远的。 我的包和卡还在那人的手上,叶非情一身散漫的走过,轻慢温雅的语气却噙着十足的命令:“拿过来。” 像是受了蛊惑,对方当真将卡和包乖乖的送了过来,却不想叶非情在接包的时候他突然掏出匕首捅了过来。 我惊了一下,却见叶非情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对方的同伙连忙上前来帮忙,叶非情游刃有余。 见叶非情不好对付,其中一人的视线忽然落在我的身上,捡起地上的匕首朝我走了过来。 我大惊,退了好几步转身想跑,却被他追上来一把抓住头发。 匕首抵在我的脖颈上,他对那边的叶非情说:“住手。” 见我被桎梏,叶非情当真的就住了手,挟持我的人道:“我们只要钱,不想把事情闹大。” 叶非情闲闲道:“那你更应该挟持我,我可比她有钱。” 他缓缓逼近,挟持我的人与我缓缓后退。 “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挟持我的人威胁。 叶非情非但没有听他的,依旧从容不迫的步步紧逼。 明明被威胁的人是我,我却觉得威胁我的人比我还要紧张,他的手和身体都是抖的:“我说别动,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138.难道这不是叶少鸿给你出的主意? 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叶非情优雅而来。 有人试图上前来拦住他,他们显然都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他踹开了去,毫不留情的一脚让他们痛的龇牙咧嘴,卷缩着趴在地上,身体像是骨折一般再爬不起来。 终于被逼到极致,也丧失了理智,挟持我的人手一挥……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匕首被叶非情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刀锋割破的是他的手心,血滴答在我的脖颈上,一滴两滴,铁锈的味道让人作呕。 只听咔嚓一声,挟持我的人就被叶非情卸掉了胳膊,随之而来的是那人的哀嚎。 叶非情捡起我的包,他的手机还有我的卡。 他走到我的面前,昏暗的亮光下,我只觉得他的轮廓温柔的不可思议,愣神间,他忽然将我抱起,从巷子里走出去。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我的心颤了颤,说不出的贪恋。 打开停在路边的车门,他将我放了进去,这一刻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因此他退开身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定定的瞧着他,然而千言万语却卡在我的喉咙再说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又该从何说起。 “谢谢。”动了动唇瓣,那些肺腑之言却在我张嘴的时候变成这样苍白的两个字。 叶非情优雅散漫的倚着车门,轻笑出声:“难道这不是叶少鸿给你出的主意?一场你们算计好的戏?” 我脸色一白,原来我与他之间真的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吗? 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多想,以为我别有目的,以为一切都是算计。 他好整以暇:“说说看,你们这次又打算做什么?” 我沉默。 他勾起我的下颚眯着眼瞧我:“还是说,他发现你这颗棋子对我依旧很重要所以准备故技重施?” 我动了动唇瓣想要解释,张嘴的那一刻,对上他戏虐的眉眼,我瞬间就不想再解释了,似乎再多的解释到了他这里都只是谎言,他已然不再信任我。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而压抑,千言万语堵在我的喉咙,却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也并没有因为林安心的事情而指责我的不是,也没有像曾经那样毒舌的说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想到这,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别过了头。 他对我,终究是动容的,否则他不会对我客气,只会像初见那般发狠的对我。 回到家他就上了楼,我走进厨房固执的将药煎好,待凉了这才送上去。 即便他不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我进去的时候叶非情刚洗好澡出来,看见我手中端着药,他妖艳的眉眼一深,滑过一抹不耐。 他冷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我定定的瞧着他,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反正药还有很多,大不了你洒完了我再熬。” 他眉眼一深,似乎是急着打发我,这次他并没有再拒绝,接过我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他冷着脸把碗塞给我,冷淡道:“出去。” 目的已经达到,我也没有多做停留,接过碗准备出去。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只见鲜红的血依旧在流,像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样子。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微微攥了攥手,下意识就想将手插进裤袋里,然而他身上只简单的裹着一条浴巾,哪里来的裤袋?于是他只好将手曲卷着垂在身侧。 我知道他这是在遮掩,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看见了他的血沁在浴巾上的鲜红。 从受伤到现在,时间也不算短了,而他的手依旧血流不止。 难道是因为伤口很深的缘故吗?我疑惑。 察觉到我的疑惑,叶非情开始不耐,试图撵我走。 “出去。”他重复道。 我不顾他的脸色一把抓起他还在流血的手,他挣脱掉我,我被他推到床上。 腰上的伤有些疼,我有些痛苦的皱眉。 站起身,我放下碗不依不饶再次去抓他的手,这次他没有避开,任我握住他的手腕。 “为什么还在流血?” “这跟你没有关系。”他清冷道。 又岂会没有关系? 我吸了口气,压了压心口的无力和难过,我知道,他的身体如今这番模样与我当初给他下的药脱不了关系。 只是,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不是说那药只会让他失去生育能力吗?为什么会让他的身体变成这样?还是说从始至终叶少鸿都在骗我。 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他的手依旧在流血,这说明什么? 难道是血友病? 像是看出我的猜测,叶非情推开我,收回手淡淡道:“我只是血小板有问题,凝血功能比较差,放心,死不了。” 我咬着唇瓣问:“那怎么办?” “打电话给简铭晨。” 简铭晨?应该是简医生吧。 想到简医生,我忙走出找手机给他打电话。 简医生来的很快,他一来就给叶非情注射了凝血因子,很快他的血就止住了。 包扎伤口的时候,简医生一个劲儿的数落叶非情,像是在批评一个不听话的学生:“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还这样拼,一点都不顾忌,你上次受伤的也是这只手吧。” 说到这,他手上上药的动作格外的大,“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既然自己都不知道爱惜叫我做什么,你怎么就没让血流干呢。” 叶非情疼的皱清冷惊艳的眉。 随着简医生的话,我忽然想起上次叶非情受伤的事情来,怪不得当时王律师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简医生不依不饶:“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总是让人放不下心呢。” 叶非情不耐:“你到底烦不烦,唠唠叨叨跟个老太婆似的,真不知道哪个女人受得了你。” 简医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我TM就该让你流血流死。” 临走前,简医生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碗,原本暗沉的脸色欣慰的笑了。 我送他出去的时候,他对我轻松道,“还是你有办法,竟然让他乖乖将药喝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怅然,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他急着将我打发走,他也不会乖乖喝下去。 回到二楼,见叶非情的门关着我也没再打扰他,我回到客房给叶少鸿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也没废话,张嘴就问:“当年你给我的药不是说不会威胁到生命的吗?” 叶少鸿像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温温柔柔的说:“听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其实并不好!” 我惊了一下,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急着质问他,却忘记了王律师一直都在防备的事情。 不能让叶少鸿知道叶非情的身体并不好! 一瞬的心惊肉跳之后我沉静下来。 若是否认就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于是我大方承认:“对,他的身体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但是应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我只是奇怪,你不是说那些药只会让他失去生育能力吗?为什么他会有凝血障碍?” 那头的叶少鸿也不知道在掂量什么,久久没有说话,在这平静的沉默中,我觉得压抑不安,心里发紧,就怕他去探究什么,怀疑什么。 就在我想着该如何挂断电话才不会显得我做贼心虚,不会被他怀疑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傅瑶,我们再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做梦。”说着,我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交易?那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最后只会将我带上一条不归路,所以我不会再上他的当与他做交易。 139.为了叶非情好,与我做交易才是你的明智之举 挂上电话没一会儿我就收到一条信息,是叶少鸿发来的。 傅瑶,你是个聪明人,为了叶非情好,与我做交易才是你的明智之举。 最后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他健健康康的多活几年的话。 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许久,颤着手回了他一句:你想要什么? 他回复我: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 我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心底升起厌恶。 我扔开手机,这件事被我抛之脑后。 不知道我身上的伤是不是被感染了,半夜的时候我发起了高烧。 毕竟白天那番折腾,晚上我擦身的时候看见纱布都被浸红了。 头晕晕乎乎的,身上也很烫,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我感觉到有只冰凉的手覆在我的额头上探我的体温。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人有着精致的轮廓,绝美的容颜像极了叶非情。 “非情……”我忍不住的呢喃了一句。 我感觉到伤口的疼痛,还感觉到似乎是有人在给我换纱布,有人在给我水喝。 像是感觉到那人要走,离别之际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不要走。” 对方颤了一下,漠然的收回了手。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让我觉得不真实。 甚至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在想,怎么可能呢?而我的房间,并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我苦涩的笑,一定是做梦了。 早上,做好早餐刚准备上楼去叫叶非情下来吃饭,手机响了。 “简宁。” 简宁气喘着,情绪沉闷的说:“出事了,你这次只怕是又要刷屏了。” 我皱眉:“又出了什么事?” 简宁支支吾吾,终究是没说出来,最后泄气的道:“你自己到网上去看吧。” 我输入自己的名字,搜索引擎首先出来的并不是昨天我与叶非情秀恩爱的新闻,也不是之前我与叶少鸿和沈城池的绯闻,而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那些照片,正是我刚与叶非情结婚的时候,林安心用安静逼我与她保镖拍的床照。 这新闻一出,无疑是狠狠的打了叶非情的脸,他才在媒体面前说我们很好,今天就有人上门打脸了。 这些照片一出就被迅速转载,以光的速度红遍网络,家喻户晓,我傅瑶也算是狠狠的火了一把,比明星还要明星。 光是评论就不知道被刷了多少,谩骂一片。 看见这些照片,我首先想到的人是林安心,她可真是会雪中送炭。 我知道,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林安心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有所行动,毕竟她那张脸算是毁了,不歇斯底里她就不是林安心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将那些照片爆出来。 毕竟就我与叶非情的关系,这些照片在给我难堪的同时也在给叶家以及叶非情难堪。 看来她是真的歇斯底里,什么都不顾了。 我不会傻到去问一个看我不顺眼的人为什么这么做,我用很淡然的态度去面对这件事,那些谩骂虽然很伤人,只要我自己知道真相就好,我并不需要全世界都理解我信任我。 “林安心你想死是不是!”身后传来叶非情沉郁的声音,像是淤积着排山倒海的怒火。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 他匆匆从楼上下来,拿起车钥匙匆匆出门,根本就不曾注意我的存在。 我跟着他的脚步追出去,“要出去也要吃完饭喝完药再出去。” 正通话的他似乎是没有听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他上车前,我听见的最后的一句话是:“林安心,别以为你给了我一颗肾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我告诉你,我对你已经够包容够耐心了,我警告过你要适可而止,你却一再的碰触我的底线!” 你给了我一颗肾? 叶非情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不等我多问,他已经开着车绝尘而去。 一个早上,我的手机被一通通电话打爆,甚至就连叶家以及傅家的人都打了来,而他们的话,尖酸刻薄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说我不要脸,一个说我不守妇道,一个说我丢人现眼,一个说我人尽可夫,我冷笑置之,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呢?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跟我杠上了,我这边正不爽着,就又有人上门找麻烦。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叶非情的母亲。 她前脚刚打完电话骂过我,后脚就直接杀了过来,也是雷厉风行了。 我一直都知道,这位婆婆并不喜欢我,与其说她不喜欢我,倒不如说她不喜欢我没有背景的身份,给不了叶非情任何帮助,因此她来也没给我好脸色,架子端的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难道不请我进去?还是你想那些记者一起进来?”见我迟迟没有让开身请她进去,她不悦了。 我这才侧开身让她进屋。 毕竟来人是叶非情的母亲,就算再不对盘,待客之道,尊老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我上厨房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状似无意的问:“非情他出去了,伯母来是有什么事吗?” 叶妈妈端庄高贵的坐着,眉眼微垂扫了眼我放在她面前的白开水,严厉道:“我是来找你的,别给我装傻,我不吃这一套。”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签字吧。”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来的目的,也知道这份她要我签字的文件是什么。 毕竟,有些事我们早就已经心知肚明。 我波澜不惊的看着那份离婚协议,或许是因为我对叶非情的心境不一样了,所以当我看见这份离婚协议的时候再没有往日的潇洒,心底生出几分不快来。 叶妈妈甚至连笔都准备好了,只要我签字即可。 即便对叶非情的心境变了感情变了,但是我依旧没有犹豫。 我深信,我们之间不是别人可以干涉的,即便我签了字,他若不放手又有什么用?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拿起笔签了字,只为将眼前这个女人快点打发走。 签字的时候,我听见叶妈妈说:“你与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出轨在先,所以你净身出户,叶家不会给予你任何补偿。” 我好笑了一声:“随便,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与叶非情一样妖娆万千的桃花眼落在我身上,等着我继续说。 “无论这次结果如何,请叶伯母您不要再因为这样的事而找我。” 一次一次的被叫着签离婚协议,一次次的被逼着离开,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神色微冷,唇线崩的直直的,自信而倨傲的说:“放心,这绝对会是最后一次,我也绝不会允许再有下次。” 我怅然的喟叹,看来这次她有着十足的把握能让叶非情与我离婚呢…… 但是,以我对叶非情的了解,她这次只怕是要失望了,我沉着的道:“那么我祝伯母您心想事成。” 我刚将自己的名字写下去,叶妈妈就迫不及待的将离婚协议装进了包里,然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叶非情去了哪里我并没有管,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 刷网页的时候,中途接到傅雪的电话。 我告诉她我没事,顺便将那些照片的由来解释了一遍。 一向不骂人的傅雪也在电话里咒起了林安心,我的心一暖,浅浅的笑了。 我让她别动气,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闲聊的时候,傅雪告诉我她已经去看过姚敏的新房了。 我听她的语气有着少有的沉重,浏览网页的动作停下来,靠在椅背上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那头的傅雪苦涩的笑:“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见证了一下他们的爱情有多美好而已。” 140.我们送你去医院,会没事的。 虽然傅雪说的很淡,但是我依旧感觉到了她话语里的涩。 在沉默中,我听见她说:“你知道姚敏的新房在哪里吗?” 我皱眉问:“在哪里?” 傅雪嗤笑:“就在我们婚房后面的那栋楼。” 我的心一颤,觉得恼怒,苏景初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还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将人安排在他们同一小区! 我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告诉他你怀孕的事情吗?” 那头的傅雪冷淡出声:“孩子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她冷淡涩然的轻笑:“而且……他只怕是也不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吧。” “傅雪,你这个样子像极了是在赌气吃醋。”我笑着说。 她连忙否认:“放屁,姑奶奶吃盐吃酱油才不吃那酸不拉几的玩意儿。” 我失笑:“强词夺理。” 想到昨晚在凯悦的宴会上看见苏景初和姚敏时的情景,我的眼色一暗,心微沉,话绕到嘴边最终还是打了回去。 “晚上一起吃饭?”最后我问。 “行啊,叫上简宁一起吧。” 挂上电话,我给傅家老太太打了去。 毕竟我刚闹出那样的丑闻,她觉得丢脸,接到我的电话,她语气不是很好。 “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付网上的那些事情,我可不想你刚进傅家就成为话题。” 她不快的追问了一句:“叶非情呢?你闹出这样的丑闻他都不管吗?你好歹也是他的老婆,闹出这样的事情,他的脸面只怕是也挂不住吧,还是说,叶家二少真的如同外界说的那样,是个只会吃干饭的。” 傅老太太讥诮又尖酸刻薄的话语让我不快,尤其是她说叶非情那几句,因此我的语气也不是很好:“不劳老太太您老人家担心,您放心,这事我自己会解决。” 她嗤笑:“你解决?你怎么解决?” “傅瑶我告诉你,傅家是绝对不会出手帮你收拾烂摊子的,如果这事你弄不干净,我也绝不会让你回傅家。” 我眉眼淡淡的敛下眼睫,岔开话题:“听说傅家最近有一款沐浴露要推出?” “对,是一款刚从国外引进的新产品。”老太太不解的问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款新产品代言人还没决定吧。” “没有,本来准备让林安心来代言的,但是后来她爆出那样的丑闻,我自然不会再选择她。” 我沉静的笑了一下问那头的老太太:“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老太太好笑。 “对,就是我。”我认真道,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老太太短暂的疑惑之后轻蔑的冷笑起来:“你觉得你行吗?” 我拿起叶非情放在书桌上的笔若有所思的把玩,认真的回那头的老太太:“只要您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卷的。” 老太太嗤道:“相信你?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又凭什么相信你?你认为,你有什么能力让我相信你?” 还不等我说话,她又道:“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我能将新产品的代言给你?我不想公司的产品陪着你一起被抹黑。” 我眉眼一深:“您不是一直都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吗?如果我将这个产品做好了,我回傅家任职总经理,如果做不好,我用我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赔偿,如何?” 基本上是我话音刚落,傅老太太就应了下来:“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好笑,看来老太太对股份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 “但是我有条件。” 她凝重而犹疑:“你说。” “我希望无论是广告方案还是产品策划都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办,任何人不得干涉,除此外,我的任何要求公司必须满足。” 听到这,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可以。” 话音刚落,她就又提了要求:“但是你的要求必须要在我觉得可行的范围之内。” 言外之意就是不得过分。 “成交。” 我笑着挂上电话,心里多少清楚,老太太这是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她也蛮拼的。 叶非情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晚上的时候,我与简宁傅雪约好一起吃饭,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馆。 我们很少上这样的地方来吃饭,这家私房菜馆简宁来过一次,说很好吃还想再吃,便提议让我们来了这里。 再加上傅雪怀孕的关系,她最近总是吃不好,我想着让她改善口味,于是没有异议。 我和傅雪来的时候简宁还没有来,她这个做记者的,随时随地都要跑新闻,只要一通电话,别管多晚也别管天气怎么样你都得爬起来工作。 这份工作的辛苦我深有体会。 等了好一会儿简宁都还没有来,打去电话,她说她已经在来的路上,叫我们先点菜。 傅雪因为怀孕的关系已经饿了,我便没有再等,叫来服务员点菜。 上第一道菜的时候傅雪去了洗手间,她离开没一会儿简宁就来了。 “真是分分钟想换工作,以前也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去当记者。”一进门,简宁就开始抱怨。 我好笑的瞅了她一眼:“是谁说职业就是革命的?” 她哀怨的怅然:“我现在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的眼底滑过深意:“怎么了?难道是有情况了?” 她喝了口茶撇嘴:“的确是有点想法,但我是有贼心没贼胆。” “这话怎么说?”谈个恋爱还要贼胆?我不解。 简宁扯了扯唇角,却是没再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阿雪呢?” 我这才想起,傅雪去上洗手间已经好一会儿了。 “她去洗手间了,我去看看。”毕竟她还怀着身孕,都去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见回来,我不太放心便起身去找她。 “我也去,正好我也想上厕所。”简宁道。 走到洗手间,我就看见傅雪不知道是滑了一下还是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撞在背后的墙上,然后她抚着肚子脸色苍白的靠墙而站。 看见与傅雪站在一起的人,我更相信她是被人推的,只因为那个人是姚敏。 新仇旧恨,一股火气冲上来促涨了我的脾气。 此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我大步上前拽住姚敏狠狠的推开她,厉声道:“我说过,让你离傅雪远一点!” 我那一推,力道着实不小,姚敏撞在盥洗台上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疼的脸色煞白。 我与简宁一起扶着傅雪,傅雪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喘着粗气期盼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在害怕在惊慌孩子会出事。 “我们送你去医院,会没事的。”我温柔的安抚她。 扭头,我凌厉的看着姚敏,疾言厉色道:“你最好祈祷傅雪没事,否则我跟你没完!” 如果傅雪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我一定跟姚敏没完! 我和简宁艰难的将傅雪送上车,一路疾驰去医院。 傅雪被送进急症室,我和简宁在外面等。 医生说,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孩子有流产的迹象,很有可能留不住,不过他们会尽力。 我的心一震,整个灵魂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只剩躯壳。 我一遍一遍的对医生说,让她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那个孩子。 我和简宁焦急的等在急症室外,我没有想到姚敏会来。 看见她,我的脸色很不好,阴沉沉的,恨不得杀了她才好。 之前没有心情多想,也没时间理会她,此时看见她,之前的情景浮现在脑海。 当时只有傅雪和她在,再加上她本就有前科,因此我认定,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否则傅雪不会无缘无故撞在墙上,而且我明显看见她挥手来着。 再加上医生刚才跟我们说的话,我越想越气,像是有一团火在我的胸口燃烧,怎么压也压不住,而我也没想压。 141.你对傅雪做了什么? 我走过去毫无犹豫的挥手狠狠的给了姚敏一耳光,沉沉的问她:“你对傅雪做了什么?” 姚敏像是没有想到我会打人,脸偏向一侧,不可思议又惊诧茫然的捂着被打的脸扭头看我。 我这耳光真的有点狠,她脸上的五指印很快凸显出来,红白分明,再配上她这番表情,看上去真的有点无辜又我见犹怜。 这一耳光也没法缓解我心口的怒气,我紧紧攥住姚敏的手追问她:“你倒地对傅雪做了什么?” “傅瑶!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我的手被一只大手攥住,对方的力气很大,大的让我无力的放开了姚敏,疼的我想要掉泪。 我抬眸就看见了苏景初,我沉郁道:“放手!” 简宁也上前来帮我挣脱苏景初的手,有些费力的说:“苏景初你放手,欺负女人算怎么回事。” 苏景初却是没理她。 我狠狠地瞪着他,为傅雪感到委屈,她差点被人侮辱的时候,身为傅雪的丈夫,他在哪里? 我们在派出所过夜的时候,他在哪里? 姚敏去傅雪的画廊炫耀的时候他在哪里? 傅雪怀孕,吃不好睡不好,吐的脸色苍白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而今,她的孩子就要没有了,眼前这个男人却还护着这个女人。 我一口怒气哽咽在喉咙,只觉得嗓子撕裂一般难受。 我冷着脸对苏景初,毫无形象,语气淡淡的说着怨毒又怨恨的话:“狗男女!” 苏景初的脸色很不好看,凝着千年的冰霜,像是要将我冻死。 “别逼我打女人!”他沉声命令:“跟姚敏道歉。” 我冷笑:“我若是不呢?你打算怎么对我?” 我不屑的冷嗤:“杀了我?” 苏景初眯了眯冷而危险的眼睛,攥着我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像是要捏碎我的手骨。 “傅瑶,别以为有叶非情在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不屑的扬眉,“真是谢谢你能看在叶非情的面子上没将那一耳光还给我。” 我们彼此僵持着,谁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急症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来,傅雪被推了出来,苏景初也没在与我争执,我们纷纷迎了上去。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我焦灼的问,心咚咚的跳着,就怕医生说孩子没保住。 我看见医生松了口气,那张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露着零星的笑意:“孩子保住了。” 我卡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落了下去,我还未来得及松气,就听见医生说:“孩子虽然是保住了,但是孕妇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疲劳过度,她需要休息,否则这个孩子早晚会失去。” “好的医生。” 疲劳过度? 我知道,傅雪在赶姚敏的画,姚敏要的急,尤其是她与苏景初大学时合照的那张画。 傅雪也简单的提过,她想快点应付掉姚敏,所以想赶紧完结这单生意,不想有过多的牵扯和纠葛。 我没有再搭理姚敏和苏景初,只要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怎么都无所谓。 将傅雪送到病房,苏景初和姚敏就不知去向,留下我和简宁。 我看着病床上脸上苍白的傅雪难过的眼睛酸涩起来,简宁气得不行,将苏景初里里外外的骂了一遍。 “他到底是谁的老公谁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还在这里躺着,他人呢?”简宁气的直跺脚。 “好了,你消停会儿吧,傅雪需要休息。”我压低声音道。 简宁怅然,不耐的摆手:“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阿雪醒了你叫我。” 我点头:“你去吧。” 简宁刚出去,我就听见她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苏大少吗?苏大少坐在这里干什么?你的小情人呢?” 我皱眉,苏景初在外面吗? 我听见简宁嘲讽道:“苏大少你走吧,这里有我和傅瑶就好,不需要你,倒是你的小情人,她被傅瑶扇了一耳光可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呢,只怕此时正哭鼻子呢吧,苏大少还是去安慰她去吧。” 苏景初没吱声,一番嘲弄却得不到反应,简宁讨了个没趣,即便心里憋着火,却也不好再发作,那样反而显得自己泼妇骂街有失风度,于是简宁也没再不依不饶。 简宁带着一脸憋闷的怒气回到病房没好气的吐槽:“惺惺作态,走了还回来做什么!装着一副颓败沮丧的样子给谁看呢。” 沮丧颓败? 我皱眉,很快便反应过来。 傅雪怀孕的事情还没有与苏景初说,想必他也已经了解过傅雪的情况。 想到这,我有些凝重的皱眉,担忧的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傅雪。 当我得知傅雪怀孕的时候,当我得知她怀孕周期的时候我也是惊了一下,以为孩子是别人的,如今苏景初这般反应,想必他也是这般认为的…… 虽然不知道傅雪与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又是怎么在国外睡了一夜而怀上这个孩子,但是看苏景初的反应,果然如傅雪所说的那般,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不记得那一夜。 我怅然又心疼,只是委屈了傅雪。 虽然很想对苏景初大声的嘶吼,告诉他傅雪的孩子是他的,不让他误会傅雪,但是想想,似乎没有必要。 说出来反而会让人觉得我们在利用那个孩子博取他的好感,博取他对傅雪的疼惜,这样的好感和疼惜,我想傅雪也不会要,我也宁可苏景初不曾给。 如果他真的在乎,也无须母凭子贵,靠孩子博取什么。 很快傅雪醒了过来,见她醒来,我们沉沉的脸色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我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喜悦的低语:“孩子没事,你放心。” 她眼底凝重而担忧的神色这才散开,扯了扯唇角,欣慰而温暖:“这样就好。” 我理了理她额角的刘海叮嘱她:“别再那么辛苦的赶画了,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傅雪自然懂我的意思,她点头:“我会的。” 虽然不想跟她说,但我还是将苏景初在外面的事情告诉了她。 “他在外面。” 傅雪抿着唇瓣没说话,眉宇却皱成了一个川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的应了一个字:“哦。” 默了一下我问:“在洗手间你和姚敏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恍神了一瞬,傅雪看向我:“之前你那么凶我都被你吓住了,想跟你说来着却吓的光顾着孩子了,你没把姚敏怎么样吧?” 我耸肩,没想多说,简宁却咋咋呼呼的没完:“傅瑶扇了姚敏一耳光算没把她怎么样吗?” 我瞪了简宁一眼,简宁却像是没看见一般道:“你都不知道,因为那一耳光,苏景初差点没杀了傅瑶,逼着硬要简宁给那个女人道歉。” 我知道,简宁堵不住嘴不是因为她想让傅雪知道苏景初有多在乎姚敏,让也不是在提醒傅雪,让她别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她只是单纯的气不过。 不说出来,她憋在胸口难受。 傅雪涩涩的浅笑,精致的眉目宁静而深远,就好像简宁说的那个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她怅然的笑了一下,无辜又无奈的看着我:“其实跟她没关系,我们只是在洗手间遇见,她关心了一下画的事情然后聊了几句,我忽然觉得头晕,她其实是要来拉我的,只是没拉住只碰到我的手,结果你们就来了。” 我们去的确实不凑巧,走进去的时候我们就看见姚敏伸了手,不知道前因后果,她那个动作看着的确像是推。 虽然知道这是误会,但是我丝毫没觉得抱歉。 如果我误会的那个人是别人,我或许会道歉,会抱歉,至于姚敏,我想,我真是没必要对她感到抱歉。 142.你心里不是只有沈城池吗? 傅雪的眸光黯淡下去:“怪我自己,最近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总觉得我年轻,觉得没事。” 她的手抚在肚子上,庆幸道:“好在他没事,不然我真是要后悔死了。” 同样的,我也是庆幸的,但是想想之前那个场景,却又忍不住的责备她道:“是啊,以后小心点,别让我们担心。” 真的太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就是就是,你看看今天,真是吓死我们了。”简宁点头附和。 “好在没事。”我再次庆幸。 简宁俏皮的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啊,这小家伙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我瞪了简宁一眼,有些忌讳那个字:“去,少说那个字。” 简宁忙瞪着眼睛捂住嘴:“我不说了行了吧。” 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嘴巴紧紧的闭着。 我好笑,扭头去看傅雪:“也不知道这小家伙生下来是什么样,像谁。” 我这话无形中点到了苏景初,傅雪眸光黯淡,脸上却挂着柔柔的笑,温柔而优雅,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我们正聊着,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苏景初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餐盒。 我和傅雪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有些意外。 看见苏景初手里的饭盒,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还没吃饭呢。 这顿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就已经落幕,看见苏景初手里的饭盒,还真觉得有些饿,而简宁的肚子更是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咕咕叫。 傅雪好笑的看了看我和简宁:“好了,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我有些犹豫和担忧,傅雪拉住我的手握了握:“回去吧,我没事。” 我的视线落在她握着我的手以及她脸上温雅的笑意上,我想她和苏景初之间应该有话说吧,再说苏景初是她的丈夫,本来就该他守在这里,于是我点头‘嗯’了一声,与简宁离开。 走出病房,简宁有些难受地捂着肚子:“肚子疼,我去一下洗手间。” “快点,我到外面等你。” 简宁摆了摆手表示她知道了。 走到停车场,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叶少鸿,而他的车,就停在我的车的左边,他若的要开车,必然会从我的车旁经过。 看见他,我皱了一下眉,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我打开车门刚准备上车,却被一股力道一把按住,车门关上了。 叶少鸿将我抵在车与他之间,温和的气息咄咄逼人的窜进我的鼻息,我很排斥,身体不停的往后仰,被压在车上,身体随着车的弧度弯曲。 “跟叶非情离婚。”他低低道,温温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雅。 我别开脸笑了一下没应声。 他捏着我的下颚掰过我的脸,温柔的动作力道却是强硬的:“还是说,你想看着他死?” 我的心一颤,看着他的眼神冷了几分。 在我没有想起那些事情以前,我或许会觉得叶少鸿帮我与叶非情离婚或许是好心,不想让我被叶非情欺负,不想牵涉无辜的人,毕竟他给人的感觉那么温文尔雅,看上去那么斯文无害。 我甚至会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对我或许真的有那么几分喜欢,但是现在…… 我有些厌恶恶心,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我不会与他离婚的。” 叶少鸿的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冷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失笑的摇头,没有再说话却已经表明我的立场。 叶少鸿彬彬有礼的面容沉了下去:“你会后悔的。” 最后又深又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向他的车,然后扬长而去。 看着叶少鸿离开的车影,我有些不安。 简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叶家大少爷?” 她八卦的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回神,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多说。 简宁见我脸色不太好,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的心情。 回去的路上,我和简宁都有些沉默。 此时还算早,才刚十点,简宁的车还停在之前我们吃饭的那家私家菜馆的停车场,于是我们直奔那家菜馆。 见我和简宁虽然都饿的不轻,但是我们却提不起兴致,草草的填饱肚子就各自分道扬镳。 景山别墅静悄悄的,屋里漆黑一片,显然早上出去的叶非情一直还没有回来。 我上了楼,了无睡意我便去了书房。 都说打铁要乘热,借着网上的那阵风,我想要将新产品推出去,因此叶非情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忙。 听见开门声,抬眸我就看见了他。 我先是愣了一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早上他离开时的那句话,眸色顿时暗了下来。 想到叶非情有一颗肾是林安心的,说不清心底的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又酸又涩,还有……嫉妒。 然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我。 我已经问过简医生,得知叶非情之前肾衰竭做过一次手术,而他换上去的那颗肾就是林安心的。 简医生说了,如果叶非情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按照医嘱保养,他是不用面临身体机能提前老化衰老的窘境,气就气在他不听话,自己作践自己的身体,活该他换肾。 在说这话的时候,简医生无不是对叶非情咬牙切齿的。 叶非情展现出来的虽然是多情的一面,然而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更不是一个温柔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寡情又凉薄的人。 即便林安心是林珊珊的妹妹,但是她毕竟不是与他一起长大的林珊珊,他怎么可能对她特殊? 我一直都在猜测,叶非情对林安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在乎,才会那般对林安心。 他对她谈不上特别宠,但是却给了她纵容和宽恕,与我比…… 我涩然,如今在他面前,我似乎是比不上林安心呢…… 短暂的黯淡神伤后,我觉得我现在连对叶非情大声说话都成了一种罪恶,于是我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对他说:“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柔弱无骨地倚着门框,唇角弯起勾着几分笑意,表情有些似笑非笑般的高深莫测,深的让人捉摸不透。 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钥匙,他定定的瞧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他深谙的眸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蠕动唇瓣低低道:“药已经熬好了,我去给你拿。” 我与他错身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抵在门框上。 我倏然抬眸,就与他轻佻玩味的神情对上。 “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记得你说过,你心里不是只有沈城池吗?”他玩味道。 我呼吸一窒,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之前这般对他说,只是不想被他看出我的情绪,我想以此告诫自己我没有对他心动,我想用这样的保护层守住自己的心远离他。 如今,我说出去的那些话却成为他讥诮我的刺……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那些话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想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他,但是他轻慢而揶揄的样子却叫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想,就算我说了,也只会换来他的嘲弄。 我咬着唇瓣,将卡在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头忽然低了下来,吻住我的唇瓣,缱{绻}厮磨,与我的唇|舌勾勾缠缠,撩情的描绘着我的唇线。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空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动作甚至抬着某种凌辱般的疯狂,我很不舒服,推拒起来,他却在我的耳边恶劣魔魅的低语:“装什么装,你不就是想我这样对你吗?” 我觉得酸涩,抬眸瞧着他,只见他绝美的容颜上挂着的是轻浮,是不屑。 143.能换回无辜的人命吗? 我咬着唇瓣,别过脸,压了压心口的起伏之气,然后垂下眼睫低低道:“我去给你拿药。” 我不想与他吵架,也不想与他有任何争执与不快。 我能理解他,换位思考,如果他对我做了背叛我的事情,甚至给我吃毒药,我也不会原谅他,只怕也恨不得他死。 我刚走出去,就又被他拽了回来抵在门框上,我的腰上还有伤,我闷哼了一声,眉宇都皱了起来。 之前傅雪发生那事,我和简宁将她弄上车没少出力,那会儿我就觉得伤口疼,却是一直顾不上那疼,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这疼却叫我觉得疼的难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住了,花容失色。 我见他眉眼间因为不忍而皱了皱眉,却依旧没有动容,他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臂,低低哑哑的声线却利如刀:“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弥补吗?” 我沉默,他恼火道:“怎么?你现在是后悔了吗?不要摆出这副亏欠我的姿态,你觉得你的弥补能挽回什么?能给我一个好身体吗?能让一切重来吗?” 他的谴责让我窒息般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压抑的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三个字卡在我的喉咙,让我艰难的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松开我,冷漠的走开,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瘫软下来,却提着力气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这似乎成了我现在唯一能说的话,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觉得艰涩也觉得心疼,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虽然那些事情并不是我所愿,但是我却不能因为并非本意而为我对他的伤害找借口。 做了就是做了,伤害已经造成,即便并非本意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身体僵硬起来,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他掰开我的手,没有回头,声线黯哑的说:“傅瑶,你觉得你一句对不起能值多少钱?能换回无辜的人命吗?” 我一震,无力的垂下了手。 无辜的人命…… 那一幕,与朱总从凯悦酒店的楼顶上跳下去的那一幕是多么的相似。 他惊艳而冷漠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的门口,我瘫软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不停的颤抖,即便我咬着唇瓣隐忍着那些泪意,却还是没能止住眼泪。 那些记忆,伴随着疼痛汹涌的在我的脑海中翻滚,窒息的感觉像是要将我淹没。 叶非情有一个学长,虽然那位学长比他大好几岁,但是他们关系很好,那位学长那会正创业,做的是软件,叶非情在这方面很出色,那位学长惜才,便将叶非情招进了他的公司,待遇丰厚。 叶非情自然是没有钱的,但是他有技术,有本事。 创业的路很艰辛,但是他们做的很好,公司刚成立很快就有了起色,并且赚到了第一桶金,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当时的庆功宴我也去了。 我还记得那晚的事情,喝了些酒的叶非情拉着我的手上了酒店的顶楼,他站在我的身侧睥睨着这个城市辉煌的夜景,他的身上有着指点江山的气势和飞扬跋扈,青春无限,自信满满。 他握着我的手说:“Elaine,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也会成功,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的心情是复杂的,甜蜜又刺疼,还有害怕。 因为我隐瞒了他太多的事情,我害怕他会知道,害怕他知道后会不原谅我,害怕他知道后再不会这般掏心掏肺的对我。 我甚至不敢想,如果叶非情知道了那些事情,我和他会怎么样,当时我是真的认定了叶非情这个人,我想,在这个世界,只怕是再找不到像他这般契合我的人了。 我想,在这个世界,除了他,别人似乎是再入不了我的眼,真的已经非他不可。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心里默默的说,我相信你。 我们站在那片辉煌的灯火阑珊中深吻,像是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身体,成为彼此血液里的一部分,永远也不要再分开。 叶少鸿起初应该是不曾将叶非情和他学长那些人看在眼中的,因此叶非情与人创业他也没有阻拦,也并不曾说什么。 如今看着别人的公司渐渐走上正轨,并且赢得了第一桶金,而叶非情似乎也越来越好,他不得不重视防备。 他怎么可能让叶非情脱离他的掌控?于是他有了动作。 很快,就有一家大公司对他们抛出了橄榄枝,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很大的一个机会,如果做好了,他们将会有一个很大的跨越,将来的路也会更好走。 毕竟是大公司,虽然给你机会,却不是非你不可,因此他们以招标的形式公平竞争。 那段时间,叶非情他们付出了所有的精力,然而最终的结果却不尽人意,因为他们的方案泄露了,最后他们与那家公司失之交臂。 方案是我泄露出去的,自然是叶少鸿的命令,而东西,是我从叶非情那里偷走的。 然而,这紧紧只是开始罢了。 后来,叶非情他们颓废了一段时间后很快又振作了,那会儿叶非情依旧还在上学,即便跟着学长们创业,他也不曾拉下功课,学习照样门门优秀。 叶少鸿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整垮他们,又怎么会给他们赢的机会?接二连三的失败终于将叶非情的学长逼上绝路,可谓是倾家荡产。 那会儿沈城池正跟在他父亲身边学习做生意,沈父将他带在身边本来就是想让他长见识,多学多看。 说来也巧了,后来叶非情他们接到的那单生意,对手就是沈家。 一番努力后,那家公司最后签下的是叶非情他们,这无疑是给了叶非情他们希望。 叶少鸿怎么可能让他们成功?少不了的又要给他们穿小鞋。 原本是叶非情他们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却被沈家拿去赚了钱,变成了他们的东西,他们先发制人。 与叶非情合作的那家公司很生气,甚至都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就判了他们死刑,认定是他们泄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 面对庞大的违约金,叶非情的学长这次是真的无翻盘的机会了,彻底完蛋。 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最后叶非情的学长是从楼上跳下去的。 而那栋楼,就是那晚庆功宴的那个酒店。 那晚的拥吻和幸福总是让我怀念,每每害怕或者不安的时候我都会到这楼顶呆一呆,只因为那晚真的太美好。 不知道不觉,我便喜欢上了那里,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去,然后那晚我与叶非情在这里拥吻,看着满城的烟火,幸福长眠的场景会不停的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给我温暖和力量。 我不知道上天是不是为了惩罚我,那天我正好站在酒店的楼顶,让我亲眼目睹了那个学长跳下去的场景。 血顿时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染红了地面。 太可怕…… 叶非情以为我是被吓住了,最后我是被他抱回去的。 我自责歉疚,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那一刻,我真是恨极了叶少鸿,然而我却又那么无力,甚至反抗不得。 午夜梦回,我都在不停的做噩梦,那些夜晚,耳边回荡的都是叶非情在我耳边温柔安抚的声音,而我却什么都不能说,真的太压抑了。 他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而被吓坏了,所以才会噩梦连连。 这才是叶非情与沈城池积怨的开始,我一直以为,沈城池与叶非情不对盘是因为三年的事情,如今想来,原来三年前,叶非情不过是在以其人之身换以其人之道罢了。 而我,只是忘记了恩怨的开始。 144.爹地,我好想你啊 将那些回忆压回去,我闭了闭眼睛,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我深深吸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下楼去端药。 即便他恨我,我也不能放任他的身体不管。 我将药送进卧室的时候叶非情在卧室洗澡,我将碗放在屋中的柜子上等他。 叶非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我看了眼亮起的屏幕,就看见上面显示着两个很肉麻的字眼,宝贝。 我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那两个字走神。 宝贝…… 曾经,这是叶非情给我的手机备注昵称…… 曾经,他说我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而今,这两个日子他却给了别人。 我攥了攥拳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心涩涩的,胀胀的。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难受。 恐慌在我的心底蔓延,我之于叶非情,是不是真的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即便他有过不忍,却依旧残忍。 我不敢想,也不敢下结论。 手机刚停下呼叫声便再次响起,我看了看浴室,又看了眼他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 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头的人是谁。 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心底寻求答案的迫切,颤着手接了。 我想,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了,无非就是痛到麻木,而我,已然已经麻木。 接通电话,我并没有说话,那头却传来一道雅嫩的童音:“爹地,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和妈咪。” 随着那道雅嫩童真的声音,我的呼吸和心跳都被夺走了。 “爹地?你怎么不说话啊?” 在我的惊愣中,叶非情却在这个时候打开浴室的门,见我在接他的电话,他不悦的皱眉:“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我愣愣的将手机还给他,没说话。 他见手机正在通话中,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拿着手机去了卧室的阳台接:“宝贝,给爹地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格外的温柔,温柔的连带着他平常惯有的那抹清冽都被温暖融掉了…… 我看着他明艳深刻的容颜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温暖柔软的不可思议,那双轻佻的桃花眼也是顾盼生辉,眼角的光彩那么明显。 我觉得恍惚,这样的叶非情我有多久不曾见过了? 现在的他,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林珊珊以及荷叶,都不曾见他这般动情温柔过。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喘不过气。 爹地…… 妈咪…… 那个孩子…… 以及孩子的妈妈…… 我忙打住自己的思绪,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 叶非情温柔如水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阳台上传来:“爹地也很想你。” “……” “嗯,当然也很想你妈咪。” “……” “嗯,好,你要乖乖听妈咪的话。” “……” “一有时间爹地就去看你好不好?” “……” “你妈咪呢?” “……” 叶非情说了很久的电话,时不时传来他动人的笑声,我就这么僵直的站在屋中,看着他华艳而温柔的背影走神。 挂上电话,叶非情转身就与我的视线对上。 我愣了一下,仓惶的别开眼,收起面上灼痛的表情。 他拿着手机举止从容优雅的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蹙眉问我:“有事?” 他平静而漠然的站在我面前,并没有对我解释什么。 我苦涩的在心里暗笑,笑自己傻,笑自己自以为是,解释?他凭什么要跟我解释呢?就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吗? 我咽了咽喉咙,将所有的试探以及询问咽下,端起那碗药递给他,最后只低低的对他说:“你的药,” 叶非情眉眼深深的瞧着我,没有任何动作。 气氛有些僵持的尴尬,想了想,我喝了一口,然后又重新递给他,用行动向他表明这药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喝。 他眉眼一深,没有拒绝,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将碗递还给我,冷淡道:“出去。” 我拿着碗面无表情的离开,回到我住的客房,关上门,我再忍不住的崩溃了情绪。 我骂自己傻,骂自己天真,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谁会做到原谅,再重新接纳一个曾经欺骗自己,甚至伤自己至深的人? 我轻颤,只怕是一般人都不会原谅吧…… 镜子里映着自己苍白的容颜,泪光在眼底闪烁,满脸的倦怠和痛楚,这样的自己,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又可悲。 然而我并没有放任自己这样难过太久,我将所有的情绪都投到了工作上,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影响情绪。 这一忙,我就忙了一夜,最后实在太困,我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但是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却是睡在床上的。 我盯着天花板走了好一会儿的神,像是在做梦一般不真切,因为我已经有些记不清我到底是自己上的床还是被…… 被人抱上床的,而我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将我抱上床的人不会是别人。 想到在医院的安妈妈和傅雪,即便觉得困,我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 受伤的地方不能沾水,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清洗自己。 我意外的发现,我腰间的纱布是新的,显然是被人换过。 看着那焕然一新的纱布,我愣住了,心一跳,惊喜又灼涩。 怕自己燃起希望后再失望,那无疑是从天堂跌进地狱的差距,我甚至不敢想太多,不敢想他这样做是关心我。 对于叶非情对我的感情,我真的已经不敢有太多的幻想。 很快,我平静下来,将自己整理好然后下楼。 因为熬夜的缘故,我起的比较晚,而叶非情似乎已经不在,屋子里空荡荡的,我忽然觉得,这里之于我是那么的疏冷,就算我住在这里,就算我是他的妻子,我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家的温暖。 我没有车,自然是开着叶非情的车去了医院。 买上早餐,我先是去看了安妈妈,把给安妈妈看病钱给安静。 安妈妈的情况还算好,在病痛的折磨下,短短两天,她看上去似乎整个人都清瘦了,人也老了许多。 安静抹着眼泪跟我说,她妈妈很坚强,她说,她妈妈说无论如何她都会加油,不留她独自一人在这世界上。 我把钱给安静的时候她低着头没有说话,最后她抱住了我,哽咽的对我说:“傅瑶姐,谢谢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妈的病好了你就去艺术学校报名吧。” “嗯。”她点头:“我会努力的。” 看完安妈妈,我去了另一家医院看傅雪。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听见苏景初说话的声音。 “想好怎么说了吗,孩子是谁的?” 我一愣,在门口停了下来。 昨晚傅雪什么都没有跟苏景初说吗? 显然,苏景初终究是误会了。 我想昨晚傅雪或许是有想过说出真相的,但是苏景初却先问了,问她孩子是谁的,按照傅雪的性格,怎么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出孩子是苏景初的话? 这样的事,我想发生在大多女生身上,面对男人的质问都不会告诉对方,孩子是你的吧…… 我听见傅雪平静的说:“孩子是我的,我自己的。” 苏景初沉默,站在病房门口的我看不见他们,因此也不知道两个人的脸上是怎么样的表情,只感觉到沉静而压抑的气氛,像是凝结着冰雪,让站在门外的我都觉得冷。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傅雪轻描淡写的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为了谁?为了那个男人吗?傅雪,你难道忘记了你们傅家的规矩?离婚的女人是什么下场。”苏景初的声音格外的冷,冷的像是冰凌,尖锐而咄咄逼人。 145.你的生日跟我有关系吗 “我不在乎,只要有这个孩子陪伴,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傅雪轻描淡写道。 苏景初阴沉沉的说:“离婚?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傅雪冷笑:“真是看不出来,你苏景初居然也会顶着一定绿的冒光的帽子做起喜当爹的事情。” 我好笑,我想苏景初一定气的不轻。 “苏景初,何必呢?若是不离婚你就得给别人养儿子,再说,你又不是不能生,想要给你苏少爷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何必给别人喜当爹?” 我怅然,傅雪和苏景初,终究是错开了。 还不等苏景初说话,我敲响了房门。 其实我是担心苏景初被气急了做出伤害傅雪的事情,所以在气氛剑拔弩张前,我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也不等他们再说话,我推门而入。 苏景初看见我脸色很不好,阴沉沉的,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见傅雪的床头上放着早餐,显然是苏景初送来的。 这个男人,即便怀疑傅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终究还是绅士的。 我关上门,喟叹的问她:“为什么不对他说出真相呢?” 她涩然一笑,摇了摇头:“对于一个怀疑你的男人,有什么用呢?” 她的视线落在肚子上,“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气死他。” 我笑了,想到等傅雪把孩子生下来,苏景初看见孩子的表情,我就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我调侃,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肠子都悔青?” 傅雪淡笑不语。 我怅然,两个人的事情,终究容不得第三个人插手,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有种冲动,去找苏景初。 但是告诉他真相又如何呢?让他因为孩子而与傅雪将就这段婚姻吗? 有什么用呢? 不爱就是不爱…… 看完傅雪后我去了傅家的公司,傅老太太已经把我要的人都安排好,就只等我了。 这次的新产品,甚至连广告都没拍,就用了之前网上爆料的那几张照片,让人做了一系列的广告语在微博微信上发表文章,在各大公众号上推广,很快就有了反映。 针对这项沐浴露产品,针对网络上那些评论,我连夜写了一个婚姻故事,一个很感人的故事,配上那些图,代入这款产品,为这款产品做推销。 很快,就有人开始吐槽说原来是炒作,从而忘记那些照片刚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羞辱和谩骂。 于是那些人也开始对那些照片的真实性存在着怀疑,跟着,我代入产品将那个故事拍成MV。 照片上的男人本就是个模糊的人,找谁不是拍? 于是这次,我选了当红的一个男明星来拍摄MV。 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就已经了解到有一位十分有实力的女歌星出了一首新歌,于是我找上了对方。 情节,歌词,帅到掉渣的当红男明星,以及当下正红的女歌星的新歌,这个MV也算是赚足了眼球。 与此同时,公司砸下大笔广告费做广告牌,在各大热销杂志上打广告,再加上公司销售部门做出的一系列针对性的营销手段,这款产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彻底火了起来。 为了乘胜追击,我与电视台一款综艺节目接洽,将该节目的广告权迅速拿下。 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依旧会每天坚持给叶非情煎药,虽然交流很少,他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我,也没有再让我试药,每次我把药送上去,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 我的心里不是不激动的,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对我卸下了些许防备。 我们就这么不温不火,但是现在,我已经好几天不见他了。 实在按耐不住,我打去电话问了王律师,这才知道原来他出国了。 出国?想到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我怅然若失的想,他是不是去看那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了? 面对我和叶非情之间的事情,我茫然,不知道我们该何去何从,我该何去何从。 叶非情出国,我每天睡觉前都会给他发一条短信,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关心他,让他照顾好自己,而他也从来不曾回过我。 他的冷落虽然让我有些失落,但是我并不觉得难过,这只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想到明天是我生日,这天晚上睡觉前我编辑了一条短信却是怎么也没有发出去,删了写写了删。 其实我想问问他,明天是我生日,他回不回来,如果回来,我想跟他一起过,如果不回来也没关系。 然而信息还没有删完,不知道是我点错了还是手机抽了,还未删完的短信就这么发了出去。 明天是我生日…… 这几个字,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邀请他一起过生日。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懊恼的想撞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边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我庆幸又失落。 最后我终于淡定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就看见手机上有一通短信,我的心一跳,脑海中下意思浮现出叶非情来。 会不会是他发给我的? 在期待的同时我也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反正不是他发来的就是广告,要么就是别人给我的生日祝福。 当我看见真的是他发来的着实欢喜了一下,然而下一刻,我又从天堂落进了冰窟窿。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似讥似诮,冷漠又薄情:你的生日跟我有关系吗。 我的心一窒,只觉得味蕾上一片苦涩。 是啊,我的生日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是夫妻又怎样? 低落中,我收到简宁和傅雪的祝福电话,跟着就是安静和傅桐的,在她们的打岔中,我很快抛开了那一刻的不快。 她们都问了我同一个问题,生日怎么过。 我想了想,最后决定大家在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 我看着景山别墅外面的那片海,笑了笑:“要不我们在海边烧烤怎么样?” 大家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就欣然应下了。 简宁要上班,傅桐也在兼职中,因此我们将烧烤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傅桐最先到,手里拿着生日礼物,然后是提着蛋糕的简宁和傅雪,安静因为有安妈妈要照顾来的最晚。 我忽然想起我的十六岁生日来,那是我第一次个与叶非情一起过的生日,那会儿他说,以后每个生日都会陪我一起过,但是似乎……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事过这么多年,如今突然想起,却清晰的好像一切在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我依旧记得他惊艳绝伦的轮廓,记得他曾经的张扬以及潇洒不羁。 十六岁,我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对,我希望他每天都能接我上下学,然后他真的那样做了。 其实我是因为看见他每天与林珊珊一起上下学而不舒服,觉得孤单,觉得寂寞,觉得嫉妒。 那时候我应该是还不明白我为什么嫉妒,为什么看见林珊珊坐在他的车后座与他一起去上学而不舒服,但我就是莫名的有那种感觉,觉得艳羡。 艳羡林珊珊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骑车载她,觉得他们走过的地方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我是学画的,叶非情的学校与我自然不是一个学校,他与林珊珊才是一个学校,然而因为我的生日愿望,他却每天早起,将我送到学校后他再掉头去上学。 我们的学校虽不是背道而驰,却也不在一条线上。 “傅瑶,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啊?需要这么久。”见我久久没许完生日愿望,简宁催促道。 “马上就好了。” 许什么愿望好? 146.我不会离婚的。 我将三个愿望都用在了叶非情身上,我不求他原谅我,我只希望他可以健康快乐。 三个愿望,同一个心愿。 “好了吹蜡烛吧。”我睁开眼睛与她们一起吹蜡烛。 吹完蜡烛后,傅桐道:“正好今天是瑶瑶姐的生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像是在卖关子,傅桐笑着沉默下来,并没有立刻将话说出来。 我们的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经历过我母亲的事情之后,我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亲近了不少。 见我们神色平淡,她有些不爽:“你们难道就不好奇我要说什么吗?” 我故作好奇的配合她:“好奇好奇,好奇死了。” 她沮丧又生气:“瑶瑶姐,你的表情太假了,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是在敷衍我。” 我干干的笑:“真的有这么假?” 傅桐瞪了我一眼,别过头没说话。 于是我干脆也不再搭理她,扭头去分蛋糕。 傅桐颓然:“好吧,我还是自己说吧,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傅柔被判刑了,谋杀罪名成立。” 我们皆是一愣,被判刑?怎么会? 有傅家在,她应该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才是。 “什么时候的事?几年?”我问。 傅桐反而在这个时候俏丽的摆起了架子:“不是不好奇吗?现在想知道了?可惜我不想说了。” 得意扬眉,她不再搭理我,从简宁中拿过她递过来的蛋糕,娇俏微笑的道谢:“简宁姐,辛苦你了。” 我皱眉,很是疑惑,不明白傅柔为什么会落得这般田地,就算沈城池不管,她的母亲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落得这般地步? 傅桐拿着蛋糕一点一点的吃起来,将我的询问视若无睹。 我幽幽道:“你不说也行,反正我也不是非要问你不可。” 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鼓着腮帮子及其不高兴:“瑶瑶姐,你真是太坏了,明知道我只是想你追问我,你却偏不追问,你就不能勉为其难的求求我,追问我一下吗?” 我有些得瑟的笑着摇头:“抱歉,臣妾做不到。” 傅桐气恼,沾了奶油来抹我的脸,我与她追逐在海边,我们几乎岔气的笑声在上空徘徊不去。 最终傅桐还是软了下来,她喘着气叹息:“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了。” 知道我肯定不会央求,她无奈,只好自己把答案吐出来:“她被判了三年,是今天才发生的事。” 三年?我皱眉,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今天才判刑? 虽然为傅柔会被判刑感到意外,但是我想,这应该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她也不至于会落得这个结果。 会是谁在推波助澜呢?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我们看见别墅的外面停着一辆车,走近之后这才看见车边站着的人是沈城池。 看见沈城池我有些意外的同时却又不意外。 简宁她们看了看我:“东西给我们把,我们拿进去,你们聊。” 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简宁她们将东西拿进别墅,留下我和沈城池在外面。 “生日快乐。”说着,沈城池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那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看着那方形的小盒子,我的心一跳,心底蹦出一个答案来,戒指。 我复杂的看着那个戒指盒子,最后看向他,我摇了摇头:“我不能要。” 沈城池苦笑了一下,耷拉下眼睫,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方形盒子上:“这个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如果没有那场车祸,那个时候就应该已经给你了,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不容我拒绝,沈城池拉过的我手将盒子塞进我的手中。 我像是触电一般,猛然一缩,盒子掉在地上,气氛尴尬。 沈城池没有要捡的意思,我看着地上的盒子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既然是给你的,扔了还是送人都任你处置。”他的语气有着他管惯有的冷酷,此时听来却那么的像是在赌气。 他不动,我无奈,只好将盒子捡起来。 我抬眸认真的瞧着他:“如果我没有想起那些事情……” 如果我没有想起那些事情,我依旧会对他执着,无关情爱,紧紧只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我的男子,而我也不讨厌他,那个时候,失去他我就像是失去了港湾,失去了让我依靠的浮木,心空落落的。 毕竟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哥哥,感情又好,他以前那么宠我,后来忘记我却对别的女人好,自私的我多少会不舒服。 所以我想,如果我没有想起那些事情,我是愿意与他和和气气过一辈子的,尽管我们之间不会多么轰轰烈烈,尽管我们的婚姻会平平淡淡,但是似乎那样也是不错的…… “算了。”我苦涩的看向别处:“说什么如果呢,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我的手一紧,被他抓住,他拉了我一下,我身体前倾,忍不住的往前夸了两小步,在他的面前站定。 沈城池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我拉近,扶着我的肩膀定定的瞧着我。 这样站着的我们有些暧昧,气氛却是僵硬的。 “沈城池……” 我刚说话,他霸道冷酷的吻就落了下来。 我挣扎,他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说:“傅瑶,跟他离婚吧,跟着他你不会幸福的。” 我摇头:“我不会离婚的。” 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我不想离婚。 我不知道我是想赎罪还是想挽回什么,至少现在我不想离婚。 沈城池低哑的声线温柔又心疼:“傻姑娘,他是在报复你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他的话让我红了眼眶,傻姑娘,多么疼宠温柔的称呼,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叶非情以前叫我傻丫头时的场景来。 每次我犯错的时候,他都会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这么笨。 嗓子哽咽了好一会儿,我低低道:“我知道。” 我知道他在报复我,然而我却恨不起来,也无法恨。 想到叶非情学长的那件事,我问沈城池:“沈城池,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可不可以如实回答我。” 他放开我,“什么事?” 我抹掉眼睛里的湿润:“我记得我从叶非情那里只拿了一半程序出来,并不完整,为什么你们最后还是用了叶非情他们做出来的东西?” 我期翼的看着沈城池,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我想过很多,或许是我搞错了,本来拿的是一半的程序,给叶少鸿的时候却阴差阳错的给了全部。 或者,是别人给了叶少鸿全部的程序。 毕竟那个时候叶少鸿根本就不信任我不是吗? 如果叶少鸿知道我给是只是一半,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不曾质问过我呢? 因此我茫然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将东西搞错了。 沈城池不是没有看见我眼底的期翼,他眸光黯淡的给了我一个让我失望的答案:“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当时程序员将东西给我的时候就是那样了,如果不是后来有人找上门,我都不知道那不是我们公司的程序员设计出来的东西。” 我苦笑:“即便是这样,你们依旧没有做出申明,还是将别人的东西冠上自己的名字占为己用。” 听出我话语里的指责和怨恨,沈城池淡淡道:“那会儿我们公司刚上市,我父亲绝对不会允许公司发生盗窃这样的丑闻。” 我懂,那样的事情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来说是一种打击,不够光明磊落,会背上盗窃的标签,但是…… 147.今天是你生日,他呢? “这不能成为你们盗用别人东西的理由,就是因为你们是上市公司,所以你们理所当然的将别人做出来的东西占用!并且是那么的心安理得!” 我觉得生气,我也知道,他们有他们的立场,毕竟那个时候已经覆水难收,自私点为自己着想,沉默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并且一口咬定,那就是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但是这样做真的有损职业操守! 沈城池点了根烟,俊美的容颜面无表情,他没有说。 我别开眼,事情已经发生,叶非情的师兄也已经死去,而我也确实拿过叶非情的东西,说再多都已经是枉然,我也不想为自己找借口。 “你回去吧。”不再说话,我朝别墅走去。 沈城池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拽了回来:“今天是你生日,他呢?” 我有些恼,他这是在逼着我去面对叶非情的冷落吗?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悦。 我知道,他这是在告诉我提醒我,叶非情对我不好,不值得我嫁,但是他这样的提醒却无疑是在我伤口上撒盐,让我难过让我疼。 他眉眼深深,冷酷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不忍,却还是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我冷漠的别开眼,一副拒绝知道也不在乎不关心的样子。 “他在国外陪另一个女人过生日!傅瑶,那么要强,眼里那么容不下沙子的你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作践自己了!” 毫无疑问,沈城池的话深深的刺疼了我。 我沉郁在心底的郁结之气终于化为愤怒,我对他嘶吼:“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想作践自己你管不着!” 这样失态的样子并不适合我,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觉得我的肺都要被炸开了。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看看他到底值不值你这般放低姿态!”沈城池也有些怒了,拿出一叠照片拍在我的身上,然后他开着自己的车子扬长而去。 照片散落了一地,路灯昏暗的光线下,一眼看去,照片上的人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却还是能看见叶非情与一个长发女人一左一右的牵着一个孩子,三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脸。 我颤着手低下身去捡了一张照片起来,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惊艳而温柔,那些曾经对我的温柔和宠溺,如今尽数展现在这张照片上。 “傅瑶……”耳边响起傅雪担忧的声音。 我抬眸,就看见她的手中也捏着一张照片,显然,她也看见了。 我努力让自己咧出一抹笑,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关系瑶瑶姐,你还有我们呢。”傅桐也走了过来。 安静咒骂:“狗男女。” “好了,我没事,怎么觉得你们比我还生气啊。”我好笑。 简宁打岔:“好了都散了吧,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送傅桐,阿雪,你送安静。” 经简宁这一打岔,她们果然没有再盯着这件事不放,纷纷与我告别离开。 我的心一暖,对简宁傅雪感激的笑了一下。 我知道,简宁这是怕她们的安慰和温暖让我更加难过,她也清楚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临走前,她们体贴的帮我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 站在我的立场,虽然不该对这些照片客气,但也不能随便乱扔。 像是为了帮我出气,傅桐狠狠的在照片上踩了几脚。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我失笑,“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啊,你的脚也不会落在他们的脸上。” 安静也跟着狠狠的踩了几脚:“怎么没有用,虽然踩不到他们身上,但是发泄一下还是可以的,傅瑶姐你也试试?把心里的郁闷之气发泄出来,憋着会得病的。” 安静拉着我,示意我让我的脚也踩在那些照片上。 我摇了摇头没动,在我看来,这样的行为真的有点孩子气,起不到任何作用。 看着她们的车子消失,我这才转身回了屋。 走进客厅的那一刻,耀眼的灯光照下来,我这才将照片看清楚。 照片虽然有点脏,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默契以及快乐。 照片里的那个小男孩很可爱,他的妈妈也很漂亮,当然,他们都不及叶非情耀眼。 照片里那个生日蛋糕更是刺疼了我,我不由得想起早上收到的那条短信。 你的生日跟我有关系吗。 那么冷漠的语气,甚至带着讥诮。 我觉得心底发冷,麻木的想,现在他与我之间到底还有什么? 仅仅只是恨吗? 我想,那就恨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至少恨也是一种感情不是吗? 我是怎么睡着的我不知道,但是半夜的时候我却是被一阵嘶吼声吵醒的。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难受而煎熬。 起初我以为我做梦了,因此有些没反映过来,睁开眼睛,那声音依旧还在,我有些茫然懵懂,觉得是闹鬼了。 短暂的恍惚了一瞬,我最终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不得穿鞋,我赤着脚走出房间,然后就听见这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 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像是林安心的,我皱眉,难道是叶非情回来了? 卧室的门没锁,因此我很容易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我就听见有暧昧的低吟浅唱传来,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血液翻腾。 “阿情……给我好不好……”林安心娇软的声音像是含着糖一般,黏腻腻的。 我听见‘噗通’一声,好像是谁撞倒了浴室里的东西,乒乒乓乓声不绝于耳,好一番兵荒马乱才清静下来。 我的心倏然一紧,苍凉一片。 我有想过叶非情或许会有别的女人,但是这一刻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接受不了,心悸难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阿情……”林安心娇媚软糯的声音粘稠又粘人。 “给我坐好!”叶非情低声呵斥。 “呵呵……”林安心痴痴的笑起来,沙哑撕裂的笑声凄凉又悲鸣。 她忽然之间就发起了脾气:“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吼完之后她就呜咽的哭了。 浴室哗哗的水声伴随着她的哭声格外的吵闹,震碎了这个原本就不平静的夜。 “叶非情!今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林安心厉声问。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这样跟叶非情说话。 “还是你根本就知道沈城池为了傅瑶那个贱人准备报复我!” 我皱眉。 叶非情妖凉的声线沉而重:“安心,不要让我对你失去最后的隐忍和宽容。” “隐忍?宽容?”林安心冰冷的嗤笑:“我不需要!” “怎么?你现在终于不再掩饰自己对她的在乎了吗?你看看你,我只不过是叫了她一句贱人你就开始警告我了!” “你难道忘记了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吗?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姐吗?” 叶非情没说话,只有水声以及林安心嘶鸣的低笑苍凉婉转。 “沈城池给我穿小鞋,让我被人下药强|奸,叶非情!你知道多少!” 林安心并没有等叶非情说话,她再次嘶吼道:“还是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因为我一再的碰触你的底线,所以你终于不再隐忍我,任我被人践踏!” 我一震,有些意外。 我明白沈城池这么做是在为我报仇,因为林安心爆出的那些照片,我想,他应该是查到拍照片时所发生的事情。 这算不算他送给我的另一份生日礼物? 可是…… 有什么用呢?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没人帮我,而今他的好我也不会接受。 “叶非情你说话!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在暗处冷漠的看着一切发生!”林安心的声音还在浴室里回荡。 148.我说叶非情喜欢的人是我姐姐 得不到叶非情的回答,她更加疯狂了,嘶吼的声音像是恨不得叫破嗓子吼破天才甘心。 “你现在气我恨我给傅瑶穿小鞋,你怎么不说说谁你自己?当初是谁那么残忍的对她,谁一次次的给她难堪,当初你不心软不护犊子现在却又来假好心的帮她报复我,叶非情其实你才是最混蛋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林安心这话哪里激怒了叶非情,原本一直沉默的他终于有了反映,冰冷的声音沉沉的闷闷的像是一道雷:“林安心你说对了,我TM就是一混蛋人渣,你管得着吗你?” 他这话无赖又霸道,却又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甚至理直气壮的到了问心无愧的地步。 这就是叶非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我行我素,张扬又跋扈,即便残忍,也能残忍的坦坦荡荡,毫不畏惧。 叶非情突然从浴室里出来,我猝不及防的与他对上,我吓了一跳,惊愣了一下,脚微动下意识就想逃,却愣在他同样惊愣而不自在的眸光里。 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后,他很快沉静下来,水湿了他的衣衫,贴在他的身上,露出他健硕的胸膛,他湿润的碎发垂了下来,柔顺的贴在他的额头上,慵懒配合着他的妖孽,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忽然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其实我是有些脸红的,只是因为刚才我听见林安心的那些话,以及她的声音就以为…… 我为自己之前的心痛嫉妒而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原来是我想多了,真是思想不纯洁啊! 我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就怕他看见我眼底还未掩藏的灼痛。 看见他,其实我是开心的,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你回来了……”我打破沉默。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他揉着眉心,有些倦怠的说:“我这里没有女装,你去拿套睡衣给林安心换上吧。” “好。”我应声,转身回了客房去给林安心拿干净衣服。 我拿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非情慵懒的倚着浴室的门,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眼底酝酿的是什么样的情绪。 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睁开眼睛看了眼浴室里的林安心,“你等一下,我把她弄出来。” 我点头站在门口等,没一会儿,他就用浴巾裹着林安心把她抱了出来。 看见我,林安心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和狰狞恨意,配上她那张毁容的脸,看上去格外的面目可憎又可怕。 我面色平静与她对视,毫无情绪可言。 在知道叶非情的身体里有一颗肾是林安心的之后,我在不是滋味的同时也感激着林安心,我感激她给了叶非情一颗肾救了他,所以现在面对她,我即便做不到对她友好,但是和平相处还是可以的。 叶非情把林安心放在床上准备起身的时候,林安心忽然吊住他的脖颈,将他用力的拉向自己,用撩情的声线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非情……” 我知道,林安心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就是想气我,刺激我。 叶非情并不买她的账,他拽住她的手从脖颈上拉下来,妖冶的声线有些冷:“安心,收起你那些心思,有些话既然你不说我也不会戳破,我并不想我们之间太难堪,也并不想给你难堪,但是,有些事情,我以前纵容你并不表示一直纵容你。” 林安心凄迷苍凉的笑了,她像是一只狮子般指着我:“是因为她吗?所以你变了,你怕什么?是怕她吃醋伤心吗?” 叶非情没理她,有些不耐的转身对我说:“把衣服给她换上。” 我点头,关心道:“你身体不好,也去把衣服换了吧,别感冒。” 林安心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我的心思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而你却又不说破,纵容我任我闹,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你就全当不知道。” 她悲凉了吸了口气:“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那颗肾?如果不是那颗肾,你只怕是也不会对我这般和颜悦色。” 叶非情皱着眉,眼里全是沉寂无奈和厌烦。 林安心嘶吼:“叶非情,在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到比你还要凉薄寡情的男人了。” 叶非情没应声,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想林安心估计也不会想我给她换衣服,于是我将衣服递给她。 或许是因为在冷水里浸泡过的缘故,她有些瑟瑟发抖,肩膀轻颤,脸色苍白。 她没有接我的衣服,只是用一双恨不得杀了我眼睛瞪着我。 “以前对你不屑的沈城池现在为了你而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报复我,以前对你残忍无情的叶非情现在也再不对我和颜悦色,你满意了?高兴了?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我不语,将衣服放在床边她够得着的地方,手腕被她忽然抓住,她长长的指尖在我的手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火辣辣的疼也只是让我微微皱了皱眉。 她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腕,咧出一抹邪肆的笑:“傅瑶,别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其实他喜欢的人是我姐,你若是见过他对我姐的好,对我姐的温柔你就知道他有多喜欢她了。” 我怔忡的望进林安心那双全是报复和恨的眼睛,抿着唇瓣淡淡的挣脱掉她的手,淡淡出声:“你的衣服也湿透了,赶紧换了吧。” 我知道她这是在刺激我,故意说那些话让我难受,但是我并不为所动。 我了解叶非情,他虽然凉薄张扬,但是还没有到不折手段的地步,不会因为戏而去与一个女孩子亲近恋爱。 如果他真的喜欢的是林珊珊,他不会在我生日的时候应下我的生日愿望抛下林珊珊而每天接送我上学。 如果他真的喜欢的是林珊珊,他不会与我暧昧。 就如同叶非情自己所说,他虽然混蛋,但是还不至于混蛋到这种地步,我一直相信,在他的心底总有属于他自己的一方坚持和净土。 所以,我现在不信他的话,不信那是戏,更不会对林安心的话搅乱心情。 虽然叶非情之前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一切不过是戏,他喜欢的人其实是林珊珊。 现在的我心里清楚,其实不是。 我猜测,他对我说出那番是因为他知道了我与叶少鸿之间的关系,知道原来他爱的人其实一直都在背叛他,所以他生气了,恼怒了,推翻了所以以前对我的感情。 这样的真相他无法接受,所以原本已经对我有所松动的他才会重拾恨意。 虽然依旧恼我,我想,前不久,叶非情其实已经对自己妥协了吧。 不然他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来找我,他其实是想要与我和好的吧,却在那个早晨看见成凯在我的家里而恼怒离开。 然后他知道了我背叛他的事情,所以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安静的事情,虽然是叶少鸿策划,但是他又何尝不是想用那件事情逼迫我回他身边?只是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恨我的。 那么现在呢? 依旧是恨的吧,然而他对我的心境我却是再揣摩不透。 既然那么多年他都不知道那些事情与我有关,为什么现在又知道了呢?谁告诉他的? 我首先想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叶少鸿。 见我平静依旧,久久都没有反应,林安心有些恼:“我说叶非情喜欢的人是我姐姐……” 我眉眼淡淡的打断她:“我耳朵不聋。” 林安心邪肆猖獗的笑,她得意的扬声:“我听苏景初说过一些你们之间的事情,他只不过是在报复你罢了,傅瑶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149.他其实没有扔吧,他骗我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就看见叶非情躺在我的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见他眉眼之间都是倦怠,眉宇紧紧的皱着像是在隐忍什么一样。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抬起手刚想抚平他眉宇里的褶皱,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愣了一下,有些尴尬,手僵持在半空,收也不是落也不是。 我不自然的别开眼,就看见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照片,那些照片,就是之前沈城池给我的,显然,叶非情也看见了。 视线重新落回在他身上,我不是不期盼他的解释,然而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的眸光黯淡下去,却忽然听见他低哑的说:“我头有点疼给我揉一下。” 他有头疼的毛病,王律师也说过,他每次头疼的时候都会让荷叶来,因为荷叶很会按摩,能缓解他的头疼。 “很疼?”我蹙眉担心的问。 他点了点头没吱声。 我坐上床,手放在他的太阳穴给他揉。 我没有学过按摩,因此也不知道怎么按舒服,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凭着自己的感觉给他揉。 没揉多久,手就酸了,见他眉宇依旧紧皱,我担心的问:“还是很疼?”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没睁眼。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叫荷叶来比较好,毕竟这种事一直都是她在做,她应该知道怎么做他才会舒服,而我,毕竟没有学过按摩,笨拙的手法应该也不会让他舒服到哪里去。 于是我道:“要不叫荷叶来吧?” 我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因此当他忽然睁开眼睛看来的时候,我与他的视线正好对上。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手上的动作继续。 他眯着揶揄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瞧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被他瞧的浑身不自在,正想别开眼,却忽然被他拉着手腕微微一带,我整个人跌倒躺在了床上,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一重,他已经压了过来。 他惊若天人的眉目里全是认真,认真严肃的让我浑身不自在,也不习惯这样的他,与他对视了几秒,不自在的我已经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了。 也不知道今天的他是怎么了,怎么对我突然就热情起来了呢? 带着奇怪,我的脑海中忍不住的又浮现出那些照片,那个孩子以及那个女人。 而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解释,我不是不想问的,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似乎,在他面前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权利,连这样的事情,多问一句都显得自己那么卑微。 是的卑微,我有什么立场去问他? 心酸而涩,我耷拉下眼睫,喃喃的想,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的妻子是我不是吗? 动了动唇瓣我说:“你起来,我去给你煎药。” 他一走就是好几天,肯定没有吃药,既然回来了,就得继续。 他不动,我皱眉:“你头不……” 话还未说完,唇瓣一热,我猛然抬眼,就对上他艳光四射的桃花眼。 他修长的指尖抵在我的唇瓣上,低低的说:“不要说话,现在就我们两,就只有我们。” 我眨了眨眼睛,迷茫又动容。 不去想那些事情,抛开所有的纷乱,此时就只有我和他,再无横在我们之间的横沟。 就只有我们两—————— 心跳动着,乱了节奏,也乱了理智。 我攀着他的脖颈,抛开所有,不顾一切的跳进他此时勾画的气氛中,与他一起陷入深深的缠|绵。 半睡半醒间,我感觉到他的手温柔的拂过我的腰迹,听见他黯哑的声音带着关心和温柔:“疼不疼……”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轻轻的给出两个字:“不疼。”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伤口已经愈合结痂,也已经拆线,虽然还未全好,但是真的已经不疼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叶非情已经不再,我有些失落的盯着天花板出神,觉得昨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起床之后,我发现那些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已经不见,我的心情暗了暗,我知道,是他拿走的,而他,却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曾对我说过什么。 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我不明白叶非情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是…… 因为照片上的人,所以那些照片对他也尤为重要,所以他拿走了,留作纪念。 现在的叶非情,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了,我一直相信,他其实是一个有原则的人,那么现在呢? 那个女人和孩子以及我…… 还是说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让一个人变到不折手段,没有原则? 我不知道,也很茫然,更不知道昨晚的一切在我们之间算什么,因为一切都要看叶非情的态度。 对于这件事,我不是不在乎的,对于叶非情的闭口不言我也不是不难受的,但是我不敢问,就怕真相太过残忍。 因为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我在换衣服的时候才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东西。 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那是…… 想让自己看的清楚一些,我靠近镜子,手缓缓抬起落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上。 墨失墨爱,叶非情不是已经扔了吗?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的情景,随之而来的是欣喜,他其实没有扔吧,他骗我…… 我记得这条项链曾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而它如今,在我生日之际再回到我的手中。 我不由得想起那条短信,叶非情的行为与那条短信真的有些自相矛盾呢。 摸着那朵莲花的手一顿,有一道光在我的脑海中划过,我的眸光黯淡下来,唇瓣抿着僵硬的弧度。 在我走神间,我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感觉到对方的胸膛和清幽的薄荷香,我抬眸看向镜子,果然就看见了叶非情。 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耳语:“喜欢吗?” 我点头:“喜欢。” 我问:“这算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他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放在墨莲坠子上的手慢慢的摩沙着,若有所思。 他的唇瓣落在我的脖颈上,轻轻的一碰,这一刻的温情让我眷恋又贪恋,因此我也没有打破这样的美好。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 “林安心呢?走了吗?” “我让王律师来送她回去了。” “哦。” 我没有去问叶非情这一刻的我们算什么,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忽然对我好了,既然他什么都没说,我也很配合的什么都没有问。 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我并没有看见叶非情,在屋里屋外搜寻了一圈,我这才看见他在外面打电话,而他眼角的柔情不难猜出他在给谁打电话。 目前为止,除了那个孩子以及…… 还不曾见他对谁这般真正的温柔似水过。 我没有听电话的内容,转身去了厨房。 简单的做了早餐出来的时候,叶非情依旧不在,只看见他的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他的手机。 果然,我发给他的那条短信,已经不在。 放下手机转身,我就看见叶非情站在不远处,显然他也看见了我翻他手机,我若无其事的笑:“吃早餐了。” 他看不清情绪的‘嗯’了一声,也没多说多问,只是拿起手机放进了袋子里。 我眸光微闪,朝厨房走去。 我把药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对他淡雅的微笑,“有点烫,凉了再喝。” 他眉眼微动,出乎意料的回了我一个惊才绝艳的浅笑:“嗯,听你的。” 我微讶,面对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我更多的是不自在和尴尬,但是也很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笑容爬上我的眼角,很快掩去眼底的微讶,我俏皮起来:“真的听我的?” 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一身妖孽笑的漫不经心,一举一动都是优雅,他扬眉:“当然。” “那以后你可不能落下,得天天喝,简医生说了,这个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药,他虽然嫌弃,终究是没拒绝,“好。” 150.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他忽然问我。 我说:“我今天回傅家接任总经理的职位。” 他点了点头:“中午一起吃饭?” 我欣然接受:“好啊。” 这次我开的车是我自己的,这是我特意从傅家,从老太太那里为自己谋取的福利。 因为车祸的缘故,因此我现在开车一直都开的很慢,倒是不至于到龟爬的速度。 走进电梯,我就听见有人在议论。 “听说傅家大小姐回来了。” “是的,听说是空降总经理职位。” “怎么算是空降呢?新产品她不是也做出了成绩来嘛。” “巨额广告费砸下去能不出成绩?” “切,我觉得也没有那么差吧。” 有人打岔:“我不关心别的,我只希望这位大小姐别像那位那样那么难伺候就行,就算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做我也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 那人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她别有事摆大小姐脾气找茬,没事也摆大小姐脾气找茬就行。” “放心吧,那位再不会来找你的茬了,目前至少三年之内都不会再找你的茬。” 那人不解:“什么意思?” “你没看早上的报纸吗?你的傅总经理被判刑三年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一走出电梯,我就直奔会议室,我来的时候傅家老太太已经来了。 因为是生面孔,我走进去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人纷纷将视线落了过来,我恍若未觉,在老太太下首的空位上坐下。 人到齐后,会议这才开始。 傅家是从做牙膏开始发家,后来公司大了,做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沐浴露洗发水,化妆品等等都在涉及。 房地产这一块也有涉及,但是那一块我管不着,一向都是傅家老爷子在管,因此我只要管好眼下的就行。 会议的最后,傅老太太宣布我任职总经理,虽然我迎来了大家的掌声和笑脸,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多少真心,至于是看戏还是敷衍,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办公室,很快就有秘书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在电梯里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她别有事摆大小姐脾气找茬,没事也摆大小姐脾气找茬就行”的女人。 之前我站在她的后方,因此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我记住了她的衣服和她的身形,因此她一进来我就认出了她。 看上去很年轻的一个女人,画着淡淡的妆容,给人干练的感觉。 她算不上多漂亮,却也不丑,总之长相舒服,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四目短暂的一对,随即她敛下了眼,将需要签字的文件递给我。 “总经理,这几分需要您的签字。”她站在办公桌的对面,态度谦和有礼。 “很急吗?”我问了句,视线扫过她xiong前的工作牌,洪淑佳。 “是的。” 我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对她说:“我想尽快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麻烦洪秘书整理一下近五年的资料,下班前交给我。” “好的。” 洪秘书离开之后,我这才起身站在窗边,复杂的看着窗外的这个城市。 三年前,在那场车祸前,那会儿我还是理所当然的接班人,因此我在公司实习过。 之前我是不喜欢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不喜欢傅家这个复杂的家庭,但是现在,似乎也由不得我喜欢不喜欢了。 我望向头顶那片天空,涩然一笑,不知道我妈会不会看见现在的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欣慰或者开心?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傅柔妈妈的声音:“傅瑶!” 我皱眉转身,有些不悦的看着傅柔的母亲。 洪秘书抱歉:“对不起总经理,王经理硬要进来我拦不住。” 我淡淡道:“你出去吧。” 洪秘书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傅瑶!”这一声后,原本疾言厉色的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求求你,放过傅柔好不好?” 我皱眉:“她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让她做牢。” 她摇头:“不,叶家二少说了,求他没有用,他说,除非你松口。” 我一愣,心底涌起难言的温情,原来是他啊…… 其实我是有些意外的,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并且正好在我生日那天。 我平静摇头:“抱歉,我帮不了你们,我想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与法律相抗衡。” “傅瑶,不管怎么说,傅柔都是你妹妹啊,你难道忘记了?你们以前的感情很要好的,而且你们身上都留着傅家的血。”她道。 我好笑:“当初你逼着我妈要股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们是妯娌?是亲人?更何况我与傅柔都隔了好几代了。” 她像是没想到我会提这个,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渐渐凝了下去。 她站起身,又恢复了她原有的雍容和高贵:“我知道了,你是在报复我!” 我悠然轻笑:“你还不傻。” 我妈死的时候,我没有心情找她,既然她现在找上门来,我又为什么要手软? 更何况,当年我哥的死,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叶少鸿调查出来的东西通通都指向她。 她当年做的隐蔽,再加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想要查到证据确实有点难,这也是叶少鸿为什么一直止步不前的原因。 但是,我依旧不会罢手的。 见我狠了心不准备帮傅柔,她冷而厉的看着我:“傅瑶,你不会得逞多久的,我也不会允许你得意太久!” “我等着。”我微笑。 她愤怒的甩门而去。 想了想,我给叶非情打去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我看着窗外的城市低低道:“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喜欢吗?”他问。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想到我们这是在讲电话,便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第一天上班还顺利吗?” “还行。” 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我就与他道了再见。 转眼就到了中午,我正准备下班就接到叶非情的电话,他对我说他已经在我们公司楼下等我。 “好,我马上就下来。” 他这个人,永远都是明艳的存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更何况此时的他手里还捧着大束玫瑰,走出公司,我就看见了他。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候,路过的人实在不少,他这般做派,更是引来众人的观望和回头。 看见他手里明艳如血的鲜花,我也是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会拿着花出现。 我停了下来,只觉得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梦般不真实。 我甚至有种这是戏感觉,我与他在拍摄一场戏,演绎着完全陌生的情节。 见我伫立在原地,他抱着大束玫瑰一步一优雅地走来,绝美的容颜,笑靥妖娆万千,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 他走到我的面前站定,见我依旧愣愣的,他失笑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还走神。” 他将花塞进我的怀里,牵起我走向他的车。 我看了看手中的花,又看了看他牵着我的手,最后去看他,我意外的发现,他的侧脸有着一抹可疑的红晕。 他其实也不好意思了吧?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好笑:“你脸红了。” 他将我塞进车里,蛮狠又霸道的对我说:“闭嘴!” 低低的声音没有呵斥,却更像是因为不好意思而强撑面子。 我笑了起来,心情很好,一下子将那些恍惚和不真实的感觉抛之脑后。 我正笑的合不拢嘴,手机响起,一看是叶少鸿的电话,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了下去。 151.我允许你们和好了? 我挂了电话,然而这个电话却打了我一路,开车的叶非情已经疑惑的看了我好几眼,若是再不接,就显得我心里有鬼了,关机,更是欲盖弥彰,我无奈,只好接起。 “你们和好了?他还送了你花?” 叶少鸿的声音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温温柔柔的让人听不清他的怒气,然而我知道,他生气了,并且非常生气。 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淡淡出声:“如你所见。” “我允许你们和好了?” 我冷笑:“这似乎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在即将溢出叶大少几个字的时候我下意识打住了,将那几个字咽了回去,同时用余光扫了眼开车的叶非情。 见他面色无常,我的心安定了一些,这才又收回余光。 我和叶非情虽然看似和好了,但是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却是如履薄冰的,因此现在的我有些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份美好,并不想出现任何差错,因此我不想他知道给我打电话的人是叶少鸿。 叶少鸿温和的低笑:“真是意外,在叶非情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居然会选择与你和好,你觉得他有几分真心?” 我眸色微冷,“果然是你。” 果然是他将那些事情告诉叶非情的,只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叶非情对我动容了,所以他才会将那些他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把花扔出去!”叶少鸿文质彬彬的在电话那头命令我。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你这是因为得不到所以嫉妒了吗?” 音落我低低的笑了起来,而那头的叶少鸿却挂了电话。 见我收起手机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叶非情轻描淡写的问了我一句:“谁的电话?竟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他如同吃醋般的声音让我脸上的笑容更加绚烂起来,我故作神秘:“秘密,不告诉你。” 他墨眉微微一挑:“不后悔?” 我侧头瞧了他一眼,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后悔?” 我话音刚落,车子迅速拐进某停车场停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伸手拉过我,扶着我的后脑勺,唇瓣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言不合就强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微微气喘,想要退开,他却没让我如愿。 他抵着我的额头,桃花潋滟的眼睛眼波流转间是温柔,是缱绻柔情,让我看着莫名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有没有想我?嗯?”他华丽的声线低低浅浅的扬起,撩情的萦绕在我耳边。 这个问题我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因此没说话,既不点头也没摇头,却不想他好不知羞的说:“你沉默我就当你默认了。” 我脸色微囧,没有否认,其实我真的有些想他的,毕竟我们才刚好起来,还未腻够就要分道扬镳各自上班,这对于情侣来说,真的比较容易让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如隔一个半秋。 肉麻的话我是说不出口的,心微动,我便伸出手轻轻的回抱了他。 我看见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勾起我的下颚揶揄我:“还说没想我?” 被调戏的我有些无奈,脸颊微烫:“你怎么也不知道害臊呢?叶二少,你的脸呢?” 他低哑的笑出声,最后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走吧,去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去上班。” 叶非情带我来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一品居。 看着这三个字,我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瞧了他一眼。 我当然不会忘记,沈城池逼着我领证那天,我拿着结婚证最后来的地方就是一品居,然后我发现简宁完好无损,我被他骗了。 一品居,我并不陌生,但是在那场车祸之后我就再没来过,在沈城池逼着我结婚之后我更是从不曾来过。 见我表情有异,他亲昵地揽住我的腰,侧眸浅笑嫣然的问我:“怎么了?” 一品居是沈城池经常回来的地方…… 我笑了笑,平静的问:“为什么来这里?” “不喜欢?要不我们换一家?” 对上他温柔又惊艳的眉眼,我有些恍惚,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刻的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换一家,倒显得自己有秘密了。 我喟叹:“算了,就这家吧。” 其实一品居的东西真的很不错,以前我就很喜欢来,所以沈城池才会在这里定下一间包间,常年包房。 我们并没有去包间,而是就在大厅里捡了个位子坐下,而叶非情点的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糖醋排骨,豆花鱼,红烧鱼,油焖茄子…… 这里本就是沈城池常来的地方,所以我才会担心会在这里遇见他,但是不想叶非情多想,我最终还是进来了,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是遇见沈城池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发紧。 尤其是想到昨晚的事情,我真担心他会质问叶非情,而关于那个孩子以及那个女人的事情,又恰恰是我现在最不想知道的。 说我胆小也好,说我懦怯也罢,刚陷入甜蜜中的我真的不想去面对那些事情,并且,我愿意为此时的幸福掩耳盗铃。 沈城池也看见了我们,他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与他的朋友说了些什么这才走过来。 我怅然的看了叶非情一眼,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叶非情悠然的点了根烟,似笑非笑的斜着眼看走过来的沈城池,仅仅只是一眼,他就收回了眸光,然后夹了一筷子鱼剃刺。 沈城池走到我们旁边的时候,叶非情正好将刺剃干净,他把鱼肉装进勺子里,为了入味,他还沾了点汤汁这才递到我的嘴边:“张嘴。” 这种如同作秀般的秀恩爱让我浑身不自在,也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我并没有逆他的意思乖乖张嘴吃了他给我的鱼。 如同囫囵吞枣,这鱼我吃的并不舒服。 “阿瑶。”沈城池先是与我打招呼,这才将视线落在叶非情的身上,不苟言笑的俊脸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叶二少,不知道法国可好玩儿?” 我一听沈城池这话就知道准没好事,我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咳嗽起来。 “咳咳咳……” “怎么了?” 他们两人同时将手放在我的背上,异口同声。 别说我愣了,他们两个人也同时愣了一下,但是最终他们谁都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一左一右的帮我在背上顺气。 “咳咳……”我有些难受痛苦的说,“我好像卡住了。” 我红了眼眶,有些哀怨的瞪了叶非情一眼:“都怨你,鱼刺都没给人家剃干净。” 他也不辩驳,连忙应声:“我的错我的错行不行?” 我不依不饶,揪着不放:“就是你的错。” “我下次剃干净,尝过后,确定没有一根鱼刺了这才给你行不行?” “尝?”我愣了一下,光是想想那个场景我就有些哭笑不得:“叶二少,你那是在喂婴儿吗?” 我与叶非情旁若无人的斗嘴,很快,沈城池的那只就垂了下去。 “来来来,喝口水。”叶非情递给我一杯水。 我接过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余光瞥见沈城池落寞孤单而去的背影,我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与叶非情互动秀恩爱并非我的本意,但是我若是不这样做,他又怎么会走呢?那样他与叶非情之间只怕是少不了的又要有一场唇枪舌战。 “别看了,人都已经走了。”叶非情忽然深谙的扬声,他凑近我,眯着萦满笑意的眼睛:“心疼了?舍不得了?” 我别开眼,道了句:“好酸。” 152.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 叶非情也不嫌害臊,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我的身上,在我耳边妖气流转的魅惑低语:“我就是吃醋了,你打算怎么弥补我?嗯?” 眼眸微闪,我发现我与这位叶二少真的不是一个段数上的对手,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显然,他的脸皮要比我厚很多!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筷油焖茄子塞给他,学着他之前对我的样子道了句:“张嘴。” 他妖艳一笑,咬住茄子吃进嘴中,这才满足着笑眯眯的退开身,闲适地靠在椅子上,还是一派的妖冶无害:“一根茄子就想打发我?你可是为了他假装卡刺害我担心,你说说,这笔账我们应该怎么算嗯?” 我就知道瞒不过他,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我是假装的呢? 被他戳穿,我也不紧张不害怕,敛下眼睫,我将眼底有些忧郁的情绪掩藏,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我怕沈城池提他出国的事情,提那个女人和孩子。 我想,既然叶非情已经知道我看见了那些照片,也知道我知道那两个人的存在,既然他不提,多少也是不想在我面前说的吧,所以我也不问。 唇角勾起浅笑,我叹息着服软:“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行吗?” 他扬眉:“这可是你说的。” 我点头。 他邪气的凑近我,有些不怀好意:“真的我说什么你都愿意?” 我一听他这话就忍不住的寒毛直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里直打鼓,他这话实在太过撩情也太不正经,让我想不想歪都难,因此我脸颊微烫,顿时就如充血一般。 见我这样,他继续揶揄我:“脸红了?” 被他这一逗弄,我的脸更红了,狠狠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他忽然笑开,刹那芳华的在我的耳边说:“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我一愣,一下子就明白我被他耍了! 听他这样说,我松了口气,只想赶紧翻过这窘迫的一页,当下就点了头。 下午,我在百忙之中接到简宁和傅雪的电话,简宁则是关心了我第一天上班怎么样,当总经理的感觉是什么。 至于傅瑶,则是在这个基础上多加了一些事情,就是她与苏景初之间的事情。 她要离婚,然而苏景初却没同意,两个人一直僵持不下。 傅雪说,从那天之后苏景初再没回来,她也没去公司找他,离婚的事情都是她通过电话与苏景初说,然而现在,苏景初却是直接不接她电话了。 第一天上班还算顺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熟悉公司,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转眼就又到了下班时间。 从公司出去,毫不意外的,我看见了叶非情以及他那辆车。 我忍不住的叹了句,同样是经理,这位叶二少虽然是副的,但是他明显看上去要比我闲很多,他都不要做事的吗? 叶非情漫不经心的靠着他的车正背对着接电话,因此他并没有看见我。 也不知道他在与谁打电话,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只听见他说:“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不管是傅家还是沈氏,都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他的声线也是懒洋洋的,也不见有多正经和认真,然而却是慑人的,我也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顿住了步伐,静静的听着他讲电话,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我的心底一片平静。 “我知道,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那个项目准备的怎么样?有把握赢吗?” “……” “那就好,那就这样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做。” 我知道这电话估计是要接近尾声了,不想他知道我听见了,因此我转身往回走了几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挂上电话这才重新迈步走回来。 挂上电话转身,他就看见了我。 他笑着迎了上来,气度不凡,风华万千。 他亲昵的揽着我的腰:“累吗?” 我微笑着摇头:“还好。” “别太辛苦,你们公司不是也养了一帮人吗?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不然养他们做什么。”说着,他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等他上车后,我这才问他:“你每天都不忙的吗?” 他启动车子瞧了我一眼,轻笑了一下:“精诚不是还有叶家大少爷在吗?离了我又不会死。” 我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刚才他那些话,无不是在告诉我,他有自己的公司,我想,应该是有的,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叶非情带着我去了一家私人会所做造型换衣服,我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苏景初和姚敏。 “来了?”看见我们,也才刚到的苏景初眸光淡淡的扫过我,最后落在叶非情的身上,与他打招呼。 叶非情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注意到苏景初身上穿着的西装,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有些时日,但是这件西装我还是记得的,可不就是姚敏买的那件吗? 我眸色一黯,冷笑了一下就别开了眼。 我暗自嗤笑,苏景初这是在闹什么呢?下家都已经找好了,竟然还吊着傅雪不离婚。 难道是因为傅雪给他带了‘绿帽子’所以他不爽,不想那么痛快的放手?所以就想这般吊着她? 我讥笑,若是这样,那他的报复手段也太过幼稚可笑了。 不管苏景初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多想,也并不在乎他的想法,我只知道一件事,他让傅雪不痛快了。 两个男人都是朋友,这一见面,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般,我也无暇打扰插话,跟着店里的人去选衣服做造型。 在房间的中心,挂着一件如同女王般存在的衣服,就那么独树一帜的穿在模特身上摆在那里,一眼看去,一下子就将人的眼球吸了去。 “我要这件。”我与姚敏异口同声。 我看了她一眼,也只是顿了一下,就这一顿,我慢了一步,姚敏已经在跟会所的人交涉,她要穿这件衣服。 我本来是准备要与她一争的,当我的手触在那件衣服上的时候,我忽然就改变了主意,我笑了一下,淡淡的道了句:“很漂亮,便转开眸光去看别的衣服了。” 在镜子里,我看见姚敏惊讶的面容。 我冷笑了一下,别开了眼。 为了配合叶非情的白以及他的艳,于是我选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很简单的款式,却很漂亮也很飘逸,穿在身上也非常的舒服,也不需要担心露太多。 我好笑的想,叶非情应该也会很满意这种只露手臂和膝盖以下部位的裙子,因为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 还记得那年他们挣到的第一桶金,那场庆功宴,我原本的礼服是性感的,能将我瘦弱的身材紧紧包裹,前凸后翘,说实话,平常穿惯了休闲服的我穿那件裙子自己都差点喷血。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身材还可以这样好,还可以性感至此,尤其是后背镂空的那一块,背上的曲线若隐若现,有种欲盖弥彰的诱|惑。 叶非情回来接我,看见我穿成那样,先是眯了眯眼睛,然后眯着锋芒的眼似笑非笑的问我:“你打算穿成这样去参加晚宴?” 我自信飞扬的往他面前一站:“不可以吗?” 他模棱两可的邪魅扬声:“你认为呢?” 我像是听不出他话里的危险,自顾自笃定的笑道:“那就是可以喽。” “你确定?”他关上门拽住我,将我抵在门上,手撑在我的两侧,将我圈在门与他之间。 他靠近我,用华丽的声线问我:“这衣服谁给你的?” 我想了想,俏皮的对他眨眼睛,如实回答:“你师兄。” 他咬牙切齿:“脱了!” 153.简宁、简铭晨?他们是什么关系? 最后,我终究没能穿着那件礼服去参加那场庆功宴,而是换了一件非常保守的裙子,因为某人用他的手段成功的让我不得不穿成那样出门! 想起往事,想到那个场景我忍不住恬静的笑了起来,脸颊上忍不住的飞过两朵红霞,有些不好意思。 我悄悄扫了眼周围,见没人这才压了压脸上的笑容,缓下心跳,拍了拍微红的练剑,抛开那些脸红心跳的事情。 镜子里的自己在化妆师的动作下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变得更加漂亮而明艳,叶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我的视线与镜子里的他对上,我们相视而笑,岁月静好。 我先画好妆,因此我们先离开,临走前,我无意间撇见那边的姚敏,果然,人靠衣装,那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的确很漂亮。 我笑意深深的扫了她一眼,然后挽着叶非情的手臂与他离开。 走出会所,叶非情眯着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瞧了我一眼,抬手怜爱的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的这么贼,脑子里又开始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不信的问他:“有这么明显?” 他邪魅的挑起唇线:“你认为呢?我要不要拿面镜子让你照照?” 我收起脸上的笑,变得一本正经:“不需要。” 不再管他,我松开他的手自己走向车子去开车门。 车玻璃上映着身后的叶非情那一脸讳莫如深的绝艳容颜,而他的眸光是幽暗而严肃的,我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打开门坐了进去。 车子在凯悦停下,到了之后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场宴会是谢繁华公司的周年庆。 姚敏会和苏景初一起来我并不意外,简宁和简医生一起来我就真的有些意外了。 简宁、简铭晨?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正想着,简宁就看见了我,她松开简铭晨的手臂跑到我面前,亲昵的拉着我的手臂:“跑了一天的新闻,我都快要饿死了,我们到那边找东西吃好不好?不跟他们一帮大男人一起,反正他们说的也都是商场上的事情,我们又不感兴趣。” 还不等我做出回应,简宁已经不容我拒绝的拉着我奔向美食。 深深看了眼吊着眼,笑容牵强的简宁,只觉得今天的她有些奇怪,人也显得特别急躁。 我看了眼简铭晨,又看了看她,问:“你和简铭晨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简宁却是沉着脸没说话,见她这样,我也没再追问,与她一起去拿了些食物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坐下。 本以为她不会回答我那个问题了,却不想坐下来之后她这才闷闷的说:“他是我舅舅。” 我一愣,更多的是意外:“啊?” 我记得以前简宁告诉过我,她是孤儿,这会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舅舅? 我想也没想就问了一句:“刚认的?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她叹了一声,却是扭头撇向了窗外:“我妈妈其实是简家的养女,简铭晨是我外公后来娶的老婆生的孩子,所以他理应是我舅舅。” “那你也是有亲人的啊,怎么就把自己说成孤儿了呢?”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简铭晨现在的母亲是我外公后来娶的,所以我的外婆只有一个,就是我外公的原配夫人。” 她低落道:“因为外婆不能生,所以我外公才娶了简铭晨的妈妈,对于我来说,他们并不是我的亲人。” 她压低声音说:“就是因为我跟简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我母亲也只是简家的养女,而我外婆也已经不在,所以出生就失去母亲的我被简铭晨的妈妈送去了孤儿院,在那里住了八年这才被外公接回简家,无父无母,我跟孤儿又有什么两样呢?” 看着简宁在艰涩中绽放的笑颜,我怅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我没有想到,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她涩涩道:“虽然我不记得我的外婆和母亲,虽然她们都已经不在,虽然她们也没有养过我,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才是我的亲人。” 她看向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个脱去了医院的白袍,一身西装笔挺,同样气质不凡的男人苦涩道:“而简铭晨……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罢了,但是在称呼上,我不得不叫他舅舅,仅此而已。” 我知道简宁是欢脱的,也知道她是个率真的女孩,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她的内心隐藏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孤独和伤痛,我以为她是一个会永远微笑的女孩,不会知道难过是什么,却想真相往往出乎意料。 最后她道:“我感谢简家供我上学,感谢简家将我养大,感谢他们曾经为我提供了优越的生活,他们对于我来说是恩人,不是亲人。” 简铭晨的母亲既然把还在襁褓中的她送进孤儿院,就表示她并不喜欢简宁,就算回到简家,她只怕是也不会给她亲人的关怀和温暖,因此对于简宁来说,那个家的人对她更多的只是恩人,而不是亲人。 虽然只是三言两语,我看的出来,简宁在简家估计过的并不好,寄人篱下,更何况,简铭晨的妈妈并不喜欢她。 “原来,简家对以及我对你来说竟是这样的存在。” 我和简宁皆一愣,回头,我们就看见原本刚才还在那边与人谈笑风生的简铭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 简宁沉默,我讪讪的笑了一下,试图打破僵局的与他打招呼:“嗨……简医生。”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而简铭晨却只对我礼貌的点了一下头就没再搭理我,而是定定的瞧着简宁。 我觉得,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火,不汹涌,却格外的烤人。 这样的气氛,我觉得我站在这里着实有些多余,就算我与简宁是朋友,但是似乎这样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只好让位:“你们聊。” 简宁抓了我一下,却没有抓住我,看着她如同猫见了老鼠般的模样我就觉得好笑。 见叶非情在与人聊天,我便转身去了洗手间。 走廊尽头的阳台上,谢繁华一身落寞的抽着烟,挺拔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我好笑,他可是今天的主角啊,却跑到这里潇洒。 一个死了深爱的男人,从此之后再没有任何女人,想来,他是真的很爱那个女子吧。 即便他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依旧填补不了心底的那处空缺。 最悲最痛不是爱而不得,而是你爱的人已经与你天人相隔,从此再不相见。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这样的谢繁华很孤寂很可怜,也很让人心酸。 暗自怅然了一声,我最终还是没有去打扰他,虽然他与叶非情是朋友,但是我们不熟。 走进洗手间,我就听见有人在格子间里打电话。 虽然看不见那人是谁,但是我知道这个声音是属于姚敏的。 她有些恐慌而紧张,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叫我心里发冷。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怀孕了,我刚才又吐了。”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她却无助又迷茫的说:“吃坏肚子这些话现在已经宽慰不了我了,更无法再叫我自欺欺人,我这个月的月事真的没有来,我看十有八九我是中招了。”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原本紧张害怕的心情终于淡定了些许,“好,明天我就去医院检查,你陪我去。” “……” “不要,他都还没有离婚,我怎么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然后她就挂上了电话,我在格子间里听着姚敏出去的声音,首先想到的是傅雪,不知道她知道姚敏怀孕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154.我办事你放心。 从洗手间出来,我就看见有人在与谢繁华说话。 那是一个女人,有着很精致的背影,即便没有看见对方的面容,但是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说:“谢繁华,虽然很不想看见你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虽然觉得你本就应该是属于倾城的,但是……” 她叹息:“毕竟倾城已经不在里,你还是找个女人结婚吧……” 女子说完,转身就要走,谢繁华却在这个时候道:“凉情今天也来了,你不去见见他?” 女子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果然如我所想,女子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庞,我正觉得这个女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听见另一边传来苏景初蕴着笑意的声音:“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子璀璨一笑:“哥。” 我恍然,这才想起,苏景初有一个妹妹叫苏静雅,三年前与沈凉情结了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新娘在结婚那天跑了,这件事当时闹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而沈凉情却显得格外的平静,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怒了还是没怒。 苏景初与她的妹妹边说边走,我跟在他们身后。 苏静雅问:“嫂子呢?” 也无怪苏静雅知道傅雪,毕竟当初苏景初结婚的时候她还没有离开。 苏景初没说话。 像是感觉到什么,苏静雅问:“哥,你该不会是与嫂子吵架了吧?” 似乎是招架不住苏静雅的盘问,最后苏景初道:“没有。” 苏静雅不信:“真的没有?” 苏景初保证:“真的没有。” “那明天把嫂子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明天我给她打电话,如果她不忙的话到时你再约。” 苏静雅一下子就抓住了苏景初的话柄:“打电话?嫂子没跟你一起来吗?” “她身体不舒服,而且她也不喜欢这样的宴会。” 我忍不住的冷笑了一声:“苏大爷撒谎的技术还真是……手到拈来。” 两人转身瞧我,苏景初皱眉,苏静雅绝艳的眉眼里却透着疑惑。 冷笑一声后,我便与他们擦肩而过,回了宴会。 我刚进去,就被一个人揽进了怀中,熟悉的薄荷香迎面而来,因此我也没去看他。 叶非情咬了咬我的耳朵,我躲了一下,只听他在我耳边低语的问我:“到哪里去了?” “女厕所。”因为刚才在洗手间听见姚敏的那些话,我整个人的心情都有些不好,再加上叶非情也有一个孩子以及那个女人一字没对我交代。 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自己淡然处之,但是我心底终究是在乎的,只是失去了问的立场。 那些郁闷此时因为这事化为脾气堵在我的心口,因此我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感觉到自己太过情绪化,我不得不压了压胸口的火,改为调侃,我对他笑了笑:“下次我一定带叶二少您一起去。” 他双手拥着我的腰,将我圈在怀中,让我亲密的贴在他身上,好笑的问我:“这么冲?说说看,谁给我们叶夫人气受了?我找他算账去。” 我笑着瞧了他一眼:“真的?就算给我气受的人是苏景初你也会找他算账?” 他顿了一下,眉宇微皱,还没说什么,一道揶揄的声音响起。 “我说呢,这姑娘怎么跟我哥有仇似的,原来是我哥惹人家不快了啊。”苏静雅好笑的瞧了瞧我和苏景初,最后眸光暧昧的瞅着叶非情:“叶二少,不介绍一下?” “哟,苏大小姐,终于舍得回来了?”叶非情眯着桃花潋滟的眸子道。 跟着,他为我与苏静雅做了介绍:“我老婆傅瑶,苏景初的妹妹苏静雅。” “傅瑶?”苏静雅想到什么,对我道:“你跟我嫂子……” “嗯,我们是姐妹。”虽然跟傅柔一样早就血缘单薄了,但是只要心中有情,隔再远,我们也是同性姐妹。 苏静雅恍然:“原来如此。” 她好笑的看着自家哥哥:“我的好哥哥,怪不得人家不待见你呢,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吧?” 还不等苏景初说话,她一本正经道:“哥我可告诉你,若真是那样,看爸妈还不打断你的腿。” 苏景初毫不客气的赏了她一个暴栗:“别瞎说。” 看着他们兄妹两在那里笑闹,实在没我们什么事,叶非情在我耳边低语的问我:“我们回去?” 我的视线在宴会里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姚敏的身上,我喃喃道:“等一下,我还有点事要与简宁说。” 其实,我是还有一场戏没有看,虽然不是什么多么高明的手段,也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如果对方是我讨厌的人,我愿意看。 对苏静雅笑了一下,我礼貌道:“你们聊,我去找一下我朋友。” 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我就已经通过手机与简宁说了,也不知道她把事情办妥了没有。 见简宁还在我们之间的那个位子吃东西,而简医生已经不再,看着她与食物奋斗的甜美样子,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兀自怅然,真是个吃货啊。 我在她身侧坐下:“吃货的世界真是无法理解。” 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你才吃货呢。” “我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冲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办事你放心。” 我们这边正说着,宴会里就闹起了喧哗,简宁会心一笑,意味深长道:“这不?开始了……” 我抬眸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见姚敏被人缠住了。 那是一个长相糟蹋的男人,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别看他长相很挫,身高却是绝对的帅!估计有一米八左右。 “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极品。”我惊诧于对方的身高以及挺拔的身材。 其实他的背影还是满养眼的,就是脸有点…… 真是被那一脸的痘痘给毁了。 若不然,也会是一个老帅哥。 他一上来就抱住了姚敏,姚敏猝不及防,手中的红酒泼了她自己一身。 之前我摸到那衣服料子的时候,脑海中想的就是,衣服是好看,就是这样的料子不知道遇上红酒或者果汁以及水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样的衣服,是不能穿贴身衣物的,如今沾了水…… 那副画面可想而知,虽然不能亲眼所见,想想也非常壮观,就跟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 这一闹,有不好人围观看戏,一下子就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我皱眉,有些急,有些不快,却听见简宁说:“站桌子上看。” 我皱眉,这个场景,处处都充满了高贵优雅…… “会不会不雅观?” 已经脱掉高跟鞋的简宁站在桌子上,瞪了我一眼:“那你别看。” 于是我心一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掉高跟鞋就站上了桌子。 一站上去我就看见那人抱住姚敏后就开始上台词:“亲爱的,别离开我,别跟我说分手,我答应你,我跟她离婚,我一定好好对你,好好对我们的孩子。” 对方深情款款的模样,比情深深雨蒙蒙还情深深,我满意的点头:“这演技,我给满分。” 简宁得意一笑:“那是,他可是剧组的群众演员。” 我了然,原来还真是一演戏的。 群众演员也是演员不是? 虽然手段顽劣了点,虽然也不够光彩,但是我只求一个心情好。 姚敏开始挣扎,她仓皇道:“你谁啊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一见她说不认识自己,男子开始激动:“亲爱的,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我记得你的背上有颗痔,你的大腿上有快胎记……” 说着,男子就开始扒姚敏的衣服,硬要看她背上的痔以及她大腿上的胎记。 看着这副场景,我和简宁实在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155.我不怕他查到我头上,你怕吗? 姚敏脸色苍白,当众衣衫不整的样子看着真是大快人心。 她不是喜欢做婊子吗?这下我让她当众做一回婊子。 这时,苏景初走了过来,他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蛮横的拽开那个男人,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姚敏身上,并且将他护在身后。 看着这一幕,我有些不爽的眯了眯眼睛。 而那个男人也没有要逃的意思,继续扑了上去,嘴里还笑呵呵无赖的叫着:“老婆。” 我皱眉,有些担忧的说:“他这样不会出什么事吧?” 要知道,苏景初他们只要一点手段,就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简宁气定神闲道:“放心,他就是个喝醉酒发酒疯的疯子。” 我了然,若是发酒疯,苏景初能怎么样?想着,我笑了。 顿了一下,简宁看向我:“但是话说回来了,你难道就不担心苏景初会查到我们头上吗?” 我若无其事的轻笑:“我不怕他查到我头上,你怕吗?” 简宁与我相视一笑,一切已经无须再言语。 知道好戏到头了,我们也就失去了看的兴趣,我与简宁一起从桌子上毫不优雅的跳下去,然后穿上鞋,将叶非情以及简铭晨抛之脑后,我们手牵着手从凯悦跑了出去。 我们肆无忌惮,不顾来往的车辆横穿马路,笑的张扬,过往的行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们,我们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我行我素。 这一刻,我不想去想太多,只想顺着自己的脾气放纵自己,其他的,统统都抛之脑后,因此当叶非情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没有接,简宁亦是,简铭晨的电话她也直接挂掉。 我们买了一袋子啤酒和一些零食,打了出租车来到景山别墅的海边。 坐在地上,我们各自拉开一罐啤酒喝起来。 手机灯打开来,被我们随手扔到一侧照明。 海风拂过,缭乱了我们的头发。 一听啤酒下肚,我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撩起的裙摆露出了大片肌肤我也不管不顾,望着天上的星星迷茫的叹了口气。 此时静下来,我这才又不得不去想我与叶非情之间的事情。 他那通电话让我苦涩的笑了,我不敢想的太深,但是我心如明镜,一切只怕是离不开虚情假意,原来,人真的是会变的…… 简宁躺在我的身侧,头与我靠在一起,听见我的叹息,她忍不住逗弄了我一句:“我说你叹什么气啊,都美女相伴了,你竟然还不满足。” 我没好气的切了一声:“美女?你吗?” 她扭头瞧我,对我的质疑很不满:“难道我不美吗?” 我撑起身,笑道:“霉女还差不多吧。” 简宁一听,先是没明白过来,乐呵呵的笑了,见她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也跟着笑了:“傻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哇!你调侃我!” 说着,她整个人扑了过来,挠我的痒痒。 我笑的人仰马翻,上气不接下气,而我们的手机,却在一旁一遍一遍的叫嚣,我们谁都没有理会。 笑闹了好一会儿,我才与简宁安静下来,简宁忽然问我:“你说……姚敏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苏景初的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听她那话的意思……感觉像是苏景初的。” 简宁叹了口气,有些烦躁:“你说,要是阿雪知道了这件事……” 话还未说完,她又烦躁的打住了。 我麻木的睁着眼看前这片黑暗的大海,听着海水的哗哗声,平静道:“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有些痛,也终究是要经历的。 像是被醍醐灌顶,我一下子想通了一些事情,于是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我又开了两罐啤酒,递给简宁一罐,语气轻快道:“干杯。” 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我们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再不想动,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倒是潇洒,跑这里来喝酒,让我好找。”像是叶非情的声音,跟着我的脸颊一痛,我难受的皱起了眉。 “痛。”我呢喃了一句。 对方冷笑:“你也知道痛?嗯?” 听着那恼恨的声音,我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下意识闭了嘴,不再说话。 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过了好一会儿,又听见那个声音温言细语的叫我:“丫头……” 听着那声音我只觉得恍惚,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叶非情这样叫过我了,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在做梦。 但是那声音像是没完没了,不停的叫我,叫我醒醒,叫我洗好澡再睡。 起初是眷恋,是贪恋,到后来直接就变成烦躁之音,扰人清梦! 我困的不行,有些厌烦的翻身咕哝了一句:“好烦啊,我要睡觉。” 对方不知道低语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只觉得那声音邪气又魅惑,并且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身上很重,压得我觉得呼吸不畅,更可气的是,我明明就很困了,却总有东西添我的脸和脖颈,不停的打扰我,无法让我好好睡觉。 无论我往哪里躲都躲不开,逃不掉。 我有些恼,低低的骂了句:“混蛋。” 觉得压的慌,我伸手去推,却被扣住十指压在两侧而无法动弹。 我想用脚去踹,对方像是知道我要用脚一般,眼疾手快的连我的腿都被压住了,让我动弹不得。 最后我被打扰的没法,恼的猛然睁开眼睛就对上叶非情那双魔魅又轻挑的桃花眼。 我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是谁。 迷蒙的眼渐渐的恢复些许清明,我蹙了蹙眉,瞧了眼周围的环境,依旧迷蒙不清醒:“我这是在哪儿啊?” 叶非情好笑道:“你说呢?” 我眨了眨眼睛,咯咯傻笑:“天堂。” 这回换他蹙眉了,他问我:“为什么是天堂?” 我傻笑依旧:“因为有阿情在。” 他眉眼里的妖气散去,渐渐的缓和下来,被暖意覆盖。 他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轻柔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嗯,这里的确是天堂,因为有阿瑶你在。” 我笑的更傻气了。 他低低的语气温温柔柔的问我:“想不想洗澡?” 我咬着手指孩子气的点了点头:“想,身上好不舒服,黏黏的。” 他低笑了一声,用哄孩子的语气诱哄我:“那我们去洗澡好不好?” 我乖巧的,狠狠的点了点头:“嗯。” 他笑着将我从床上抱起,然后将我带进了浴室。 之后的事情我都是浑浑噩噩的,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棉花糖一样,绵软的再没有一丝力气,柔弱无骨地攀着某人,在yu海里浮|沉。 早上醒来的时候,盯着熟悉的天花板,我恍惚了一阵,首先想到的是,简宁呢?我们不是在海边喝酒吗? 顺着这条线缓缓的顺下去,我这才渐渐的想起后来的事情,以及在浴室里让人脸红心跳的经过。 想到自己的表现,我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就这么不矜持,这么不经人哄呢? 许久不曾喝醉的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醉酒后是怎样一番迷蒙样,就那副样子,不被人骗才有鬼了! 懊恼了一阵,我这才又开始疑惑,叶非情最后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正想着,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怒吼声,来人的脾气似乎很大。 “傅瑶出来!” 我皱眉起床,穿上衣服下楼。 站在楼梯上,我终于看见了人,是苏景初。 他这副样子,不用想我也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了昨晚那件事与我有关。 当初在做这事的时候,我就没想隐瞒,因此此时看见苏景初找来,我也丝毫不觉得意外或者害怕。 156.我道歉 余光瞥见我,苏景初抬起冰焰般的眸光,冷冷的落在我身上,慑人夺魄的气势,像是要将我冻结:“跟姚敏道歉!” 我轻笑了一声,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低低的笑了一下,这才去看苏景初,对他冷哼:“道歉?” 笑意凝结,我清冷道:“只怕是要让苏少爷你失望了,我做不到。” 我凄冷的笑了一下,为傅雪感到悲鸣,傅雪受委屈的时候,他在哪里? 而现在,那个女人只是被我戏弄,受了些委屈而已,他就要为她算账报仇,用这么强势愤怒的态度出现在我面前,要我去道歉,呵…… 我忍不住的讥诮了一句:“还真是差别待遇。” 我想,这个男人肯定是不爱傅雪的,所以,我也不会为傅雪去奢求他一丝丝的心软和怜惜,更不会为傅雪要他一份同情可怜。 苏景初冷冷的对我说:“我不会看见非情的面子上放过你。” 我淡淡道:“随便,事情是我做的,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看在谁的面子上。” 我悠然自得的从楼梯上走下去,刚在他面前站定,苏景初已经拽着我往外走。 显然,他这是要拉我去给姚敏道歉。 我也不挣扎,顺着他的力道走,嘴上懒懒的说:“苏少爷,就算你把我带去了我也不会给姚敏道歉的,要么你直接抽我两耳光给姚敏报仇,要么你就杀了我,总之,让我给那个女人道歉,做梦!” 苏景初忽然停下脚步,清冷讥诮的瞧着我:“你以为我不敢?” 我嗤笑,“你苏少爷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怎么敢怀疑你苏大少的能力呢?” 看着苏景初阴沉的脸,我好奇的问了句:“真是让人好奇啊,既然苏大少这么在乎那位姚美人,为什么不干脆点与阿雪离婚呢?却非要吊着阿雪和孩子,让他们与孩子的父亲不能团聚,苏大少,你有何居心啊?” 我话音刚落,苏景初就一把掐住了我的咽喉,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像是魔鬼一般:“你知道什么?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只是被苏景初掐住了咽喉,只是受到威胁,他并没有用力,因此我也并没有觉得呼吸困难,只是觉得两侧被他捏着有些疼。 我得意的冷笑:“有本事你就掐死我,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时,有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哥你放手。”苏静雅。 “苏景初你放手。”傅雪。 “景初,别这样……”姚敏。 然而苏景初却并没有放开我,直到一分钟后响起第四道声音。 “苏景初!你混蛋!”是叶非情,他显然是出去晨跑了,还穿着一身运动服。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拳头,狠狠的一拳打在苏景初的脸上,苏景初这才放开我,我踉跄了两步,被傅雪和苏静雅稳稳扶住。 苏景初摸了把唇角的血,犀利阴沉的瞧着叶非情:“非情,我不想我们因为这个女人而坏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 叶非情并没有接他这话,只对他道:“道歉?” 苏景初有些恼:“叶非情!就为了这个女人你要跟我翻脸?” 叶非情皱眉,因为是朋友,因此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威慑,却也充满了提醒:“景初,这里是我家,傅瑶是我老婆。” 言外之意就是,这里是我家,容不得你乱来,傅瑶是我老婆,容不得被人欺负。 苏景初似乎是被气坏了,他烦躁蛮横地松开脖颈处的那几颗扣子,与叶非情对峙:“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满腹的恶毒算计,她也没少害你,你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了呢?还是你非要死她手里才甘心?” 叶非情没说话,苏景初扶着客厅的沙发,单手叉腰,气结之际又不失优雅:“如果不是她,你的身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她,你会落下头疼的毛病经常失眠?非情你醒醒吧!她不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值不值得那是我的事,也要我说了算。”叶非情面无表情道。 苏景初无可奈何,却又怒到不行:“昨晚在凯悦酒店的那件事,就是你的女人一手策划的!非情,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叶非情却懒洋洋的,轻描淡写的说:“那又如何?” 苏景初被他气的不轻,他强硬道:“叶非情我告诉你,今天谁拦都没有用,我要她跟姚敏道歉!” 我见傅雪安静的站在一侧,面色平静,手却紧紧的攥了起来,看着她这副隐忍着心疼的样子,我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只觉得有一团鬼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最后我转身去了厨房,接了一盆水出来,想也没想,对着苏景初就泼了过去,却不想姚敏冲了上来,挡去了一半。 苏景初怒不可遏,他扶着姚敏将她推到一边,气势汹汹的大步而来,站在我的面前挥手就要给我一耳光,却被叶非情拦了去。 “叶非情我早就想揍你了!” 我知道,苏景初想揍叶非情是因为我,不是因为叶非情护着我,而是因为叶非情不听他的劝,硬要与我纠|缠不清,在他看来,叶非情就不该对我恋恋不忘。 就这样,两个人打了起来。 而拉架的,也只有苏静雅和姚敏。 傅雪在一旁淡淡的看着那几人乱成一锅粥,而我却是担忧的看着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脆脆出声:“别打了。” 苏景初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还在与叶非情过招。 傅雪吸了口气,提高了声音:“别打了!” 几乎震破耳膜的声音,终于阻止了那场恶战,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傅雪眉眼弯弯的轻笑:“苏景初,你不是要傅瑶道歉吗?” 她呵呵轻笑:“既然她是为了我才去为难姚小姐,那么罪魁祸首也应该是我才对,这个歉,也理应由我来道。” “阿雪。”我拉了拉傅雪,担忧的叫她:“别这样,这跟你没关系。” 她微笑着对我摇了摇头,不同于面对苏景初的冷笑,她对我的这一笑,格外的温暖。 扭头面对苏景初和姚敏的时候,她又恢复了那种讥诮的冷笑,她说:“姚小姐,对不起,我为我妹妹傅瑶对你做的事情道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姚敏咬着唇瓣,眸光盈动,柔柔弱弱的没有说话,像是有些无措。 傅雪冷笑:“姚小姐不接受吗?那需要我给你跪下吗?” “傅雪!”苏景初沉而惊的叫了她一声。 傅雪却是看也没看他,直直的瞧着姚敏。 姚敏敛眉,模样安静柔弱。 “给姚小姐跪下也无妨。”傅雪无所谓的点头,这才看向苏景初:“我只有两个要求,苏大少既然是来寻个道歉的,那么现在我道歉了,还请苏大少不要为难我的妹妹,她就算再不好,再恶毒,但是她却比男人靠谱多了。” 苏景初脸色微变。 傅雪轻笑了一声后继续道:“我希望我这一跪后,苏少爷可以与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傅雪!”苏景初沉怒的叫她。 而傅雪,已经笑着弯下了腿。 我和苏静雅同时拉住了她。 “嫂子!”苏静雅叫道。 苏景初瞪大了眼睛,震了一下。 他脚步微动,只听扑通一声,姚敏昏倒在地。 苏景初看了眼被我和苏静雅扶住的傅雪,顿了一下,他抱起昏倒在地的姚敏迅速离开。 “阿雪。” “嫂子。” 见傅雪毫无反应,我和苏静雅看去,这才知道原来傅雪晕倒了! 也不知道刚才她那一屈腿是因为晕倒了,还是她真的要跪。 157.你来做什么! 我看了眼外面已经开着车子绝尘而去的苏景初,又看了看已经昏迷的傅雪,我觉得悲凉心疼。 苏静雅本想张嘴叫住苏景初,然而,她张开嘴却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那个人就已经不在。 她气的跺了跺脚:“这个混蛋!” 倒是叶非情在这个时候从我们手中抱走了傅雪,他说:“去开车。” 因为车祸的缘故,我现在开车一直都开的慢,我只好对苏静雅说:“麻烦你去开一下车。” 既然她和傅雪是一起来的,想必也是开了车的。 “好。” 将傅雪放上车后,叶非情甩上车门摸了摸我的头,眉目潋滟的浅笑:“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复杂的点头‘嗯’了一声就上了苏静雅的车与她一起去医院。 苏静雅开车,我坐在后座扶着傅雪,让她靠在我自己身上。 通过上方的镜子,苏静雅看了看我随口道:“还真没想到,一向妖孽寡情的叶二少竟然也会有柔情的一面,即便那会儿他对……” 想是意识到什么,觉得这话不合时宜,她忙打住了话题。 我笑了一下,心里清楚,苏静雅要说的是林珊珊吧,那会儿,她与叶非情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我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过电话,一到医院,立刻有医院的人来帮忙,傅雪被送进急症室。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简宁,她拿着相机等在急症室外,身上还沾了一些血迹。 “简宁,怎么回事?”我问。 看见我,简宁也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眼急症室的方向,“傅雪被送进去了。” “严重吗?”她担忧的问。 “应该没事吧,她只是昏迷。” 简宁这才有些放心的点头:“那就好,早上海滨路那边出了车祸,正好我从那里路过然后就帮忙把伤者送来医院了。” 我了然。 “傅雪呢?她好好的怎么会来医院?” 我耸肩:“昨晚宴会上的事苏景初知道了。” “所以……?” 简宁的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我还是把早上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简宁气的不轻,我想如果她手中的相机是苏景初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砸到墙上去,摔个稀巴烂。 与简宁说完,我这才发现苏静雅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没一会儿,傅雪就被送了出来,医生说她没大事,有点贫血,需要休息,同时还交代了一些孕妇注意事项。 傅雪刚被送进病房,苏静雅就拽着苏景初来了。 一看见他,简宁没好气的说:“你来做什么!” 我拉了简宁一下,似讥似诮:“简宁,那位可是苏大少爷,我们惹不起的,人家只要一个不高兴,可是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跟苏大少爷发脾气。” 苏景初不悦的皱眉,他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傅雪身上,眉眼复杂。 我知道,他一直在耿耿于怀傅雪怀孕的事情,他也一直都很想知道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想到这,我讥诮又苍凉的冷笑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景初怎么会想到,他一直介意的孩子,其实是他的呢? 是她不相信傅雪,还是傅雪根本就不值得他相信? 既然在这里遇见,我头疼的想姚敏现在应该也在这家医院吧,于是我似笑非笑道:“苏大少爷,阿雪这里有我们就行,你去陪你的初恋吧,既然傅雪担惊受怕受委屈的时候不需要你,那么现在,她也不需要你。” 苏景初像是没明白我的话,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充满了探究,而我,已经别开眸光,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 站了一会儿,苏景初就出去了。 寂寂的病房里忽然响起苏静雅的声音:“其实……我哥与姚敏之间……” 话才刚开口,她就又打住了,她怅然:“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看了苏静雅一眼,也没追问。 不管苏景初怎么不好,跟苏静雅这个妹妹都没有关系,而且我觉得,苏静雅这个人其实也挺不错的。 在傅雪快要醒来的时候,简宁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我想,给简宁打电话的应该是新闻组的组长,显然是又将她给骂了一顿,怕吵到傅雪,她捧着电话压低声音十分狗腿的说:“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马上就来,回去我一定写检讨。”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好笑道:“你走吧,傅雪没事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简宁走后没一会儿,傅雪就醒了,她幽幽睁开眼睛,苏静雅忙迎了上去:“嫂子你没事吧?” 之前医生说话的时候苏静雅不在,因此她也不知道医生叮嘱的那些孕妇要怎么样怎么样的话,所以她也不知道傅雪怀孕的事情。 “嫂子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啊,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回去可得好好补补。” 傅雪张了张嘴,本来是要问问孩子的,被苏静雅这一打岔她也就没问出口,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会意,回了她一个安定的笑容,她也放下心来。 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洪秘书打来的电话。 洪秘书说,早上有一个会议要开,问我怎么还没有来。 我这才想起,今天早上的确是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有别家公司的人要来与我们协商续约的事宜,而现在已经快要九点,我已经迟了整整十分钟! 看了眼傅雪,她已经没事,于是我对电话那头的洪秘书道:“我马上就过来。” 挂上电话,我刚想与傅雪说我要走了,她体谅的率先说:“我没事了,你忙就先走吧。” 我点头:“那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走出去,我就看见坐在门口走廊上的苏景初,他的手里点着一根烟,凝着眉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的脚步顿了一下,“苏景初,你说我不值得叶非情原谅,同样的,你也不值得傅雪原谅,我们两个,谁也别说谁,所以你也没有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 音落,我就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拦了辆出租车赶到公司,因为迟到,公司里的人对我都很不满。 有人甚至讥诮了一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让我们的总经理连这样重要的会议都抛之脑后。” 我知道自己理亏,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能为自己耽误别人的时间而找借口。 就算临时有事,我也应该提前吱一声,合理安排,然而我却是忘记了这样的事情,因此面对那人的讥诮,我无言以对。 看着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我们公司的人,我了然,显然,别家公司的负责人已经离开了。 我道:“散会吧,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人看戏般的道:“我等着总经理给我们的交代。”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扫了眼他的工作牌,企划部,杨永。 一路上我匆匆而来,虽然在进会议室前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却还是有些仓促,办公室光可鉴人的地板以及玻璃上模糊的映着我微乱的仪容,我叹了口气,吩咐与我一起办公室的洪秘书:“帮我接通威光经理的电话。” 洪秘书这边威光的电话还没有接通,我的手机却响了。 看号码也不难猜出是谁,傅家老太太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显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她这个时候打来,少不了的又要数落我一番。 我对洪秘书招了招手,示意她等一下再打,洪秘书放下办公室里的电话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158.可是我谁都不喜欢,就只喜欢你怎么办? 接起老太太的电话,果然立刻就传来她一通训斥:“傅瑶,你上班第二天就犯了这样的错误,丢了我们一单生意,你觉得你这样的表现我放心将公司交给你吗?” 我拧眉,听老太太这意思她要收回我这个总经理的位子? 我往椅子里一靠,幽幽道:“奶奶,要我提醒你吗?我才是最大的股东。” 还不等她说话,我继续道:“放心,我比您更在乎我这个位子。” 音落,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挂了电话。 给威光那边打了一天的电话,下午的时候洪秘书终于联系上了威光那边的人。 洪秘书将电话递给我:“他们王经理。” 我接过电话,声线带笑,先是对王经理表达了歉意,这才将工作的事情提上来。 “王经理,威光与宏达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是知根知底的老客户,续约的话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并且还能在价格上微调,这于您于我们都是好事,您认为呢?” 王经理呵呵一笑,我明显听出他这笑带着敷衍,我皱眉,只听他道:“听说傅总经理空降宏达,没什么真才识学,当然,我是不相信的,但毕竟新官上任,若想让我们续约,傅总经理总要拿出点诚意对不对?” 我正琢磨着这人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几个意思,就听见这位王经理又说:“这样吧,今晚八点,凯悦酒店一叙如何?到时候我们再商谈具体的事宜,傅总经理的诚意若是让我们满意,续约自然不在话下。” “好,今晚八点凯悦见。”我已经骑虎难下,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只有应下。 挂上电话后,我问洪秘书:“你酒量如何?” “还可以。” 我点了点头:“晚上跟我一块儿去吧。” 洪秘书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应了我两个字:“好的。” 很快,天黑了下来,快要八点的时候,我与洪秘书这才抵达凯悦。 从停车场到包间这段路,我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叶非情的,快要下班的时候他说来接我,我告诉他晚上有饭局,因此拒绝了他的接送,他这会儿打电话是叮嘱我让我别喝多,让我到点回去,若是有事让我给他打电话。 第二个是简宁的,她说她已经去看过傅雪了,告诉我她没事,让我放心。 挂上电话,我正好站在包间的门口。 洪秘书给我打开门,我收起手机进去,威光的人都已经来了,四个男人。 得体的微笑爬上我的脸颊,我笑的虽灿烂,却并没有几分真心,反而是多了几分机械和麻木。 洪秘书已经让我通过照片认识了一下今晚的这几个人,我自认记忆还算好,因此此时看见他们,我一下子就将人给认了出来。 我走到那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虽不胖,身体却明显发福的男人面前礼貌的伸出右手:“真是抱歉王经理,我们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王经理握住我的右手:“哪里,是我们来早了,再说,若是让美女等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太显得我们不够风度了。” “王经理客气了。”我疏淡道。 握手本是礼仪的一种,只须虚握一下,随即松开,然而抽手的时候,我却没能将手收回。 我先是一愣,随即去看这位王经理,他却是摩沙了一下我的手,然后若无其事的笑着松开了。 虽然知道他那一下是在占我便宜,对我不礼貌,但是他已经松开,而且他也做的并不过分,似有若无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再说,像这样的事情,在这个社会上比比皆是,若是较真,这生意只怕是也别谈了。 尤其是职场上的女孩子,有时候总是避免不了要吃点亏。 对方不过分,我就当被狗摸了,我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后与对方介绍:“我的秘书,洪淑佳。” 于是那位王经理也将他们那边的人介绍了一下,彼此认识后众人纷纷入座。 我还厌恶着之前那位王经理的咸猪手,因此坐下后我就撕开湿毛巾将手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 饭桌上的生意自然是少不了的要喝酒,一桌六个人,好在对方的人里面有那么两个男人十分健谈,也很会开玩笑,倒是不至于冷场。 以至于我在多次与王经理提续约事情的时候,被王经理间接拒绝打岔,他们也没有让气氛凝结尴尬。 正因为有那两个人在,因此在王经理多次说,续约的事情不急,我们再来喝两杯后,原本要与王经理翻脸的我都没能翻脸,乐呵呵的配合着王经理喝两杯再喝两杯。 洪秘书帮我挡过几杯酒,但是对方实在太凶猛,轮番敬酒,我们两人都有些力不从心,而我,已经不知道用湿毛巾擦了多少次手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着,我双眼迷蒙,摇摇晃晃的起身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我扶着墙壁站的笔直,哪里还有摇晃迷糊? 我虽有些头晕目眩,但是还不至于完全喝醉。 我去洗手间让自己吐了一通,人清醒不少,歇了一会儿后我这又往回走。 对方四个大男人,洪秘书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就怕我不在,对方对她使招。 走廊明亮的灯光里,我依稀看见前方走过来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反应微慢的我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叶少鸿。 我皱眉,低下眼睑,本想无视掉他,与他毫不相识的擦肩而过,却不想彼此错开身的时候,叶少鸿突然拽了我一把,将我抵在墙上。 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这是叶非情最喜欢对我做的事情。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一次次的在我身上重复。 以前,以及现在…… 我知道,不是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才这样对我,而是因为…… 我好笑,“叶少鸿,你还是去找个女人谈恋爱吧,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有感觉的女孩,也许你会发现,其实那样也挺好,不要再把这些招数用在我身上。” 他凑近我,脸颊与我挨的极近,暧昧的距离,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 “可是我谁都不喜欢,就只喜欢你怎么办?” 我却并没有因为两人的暧昧而感到脸红心跳或者局促,我好气又好笑的双手环胸,别开了脸,与他的脸颊拉开些距离:“叶少鸿,我们能别睁眼说瞎话吗?喜欢?呵!” 我低低的笑了起来:“现在叶大少说起这种甜到让人发腻的假话也不觉得脸红害臊,你叶大少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啊,真是让人意外。” 他低笑了一声,有些玩味:“是吗?原来我变化这么大吗?” 我没应他。 “与叶非情离婚。”他温润的声线在我耳边低语,很温柔,甚至温柔的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忽然发现,其实有时候,叶少鸿与叶非情是有点像的。 比如,他们都喜欢穿白色,比如他们都有轻微的洁癖,比如他们的气质都一样的优雅,他们也都一样喜欢在走路的时候单手插在裤袋里,走的漫不经心而优雅。 列如这样的相似还有很多,唯一不同的是,叶非情是绝艳张扬的,气场强大,而叶少鸿是沉默内敛的,叶非情是妖孽的,叶少鸿是温润的,但是他们却都有着温和的特质。 这样的发现让我很不舒服,脑海中飘浮着叶少鸿刚才的话,我讥诮的呢喃了一句:“离婚?” 他定定的瞧着我,及有耐心的等着我的话。 我冷嘲:“叶大少,你没吃错药吧?” 159.原来他都知道 说着,我俏皮的闪了闪眼睫,一脚踩在他的脚上。 同样的,叶少鸿与叶非情一样是克制的隐忍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绝对不会毫无形象的大叫,或者发脾气,而是隐忍,面目平静无波的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平静的甚至让人怀疑,他们到底知不知道疼,身上长的到底是不是肉。 皱着眉,叶少鸿收回撑在我身子两侧的手,退开了身。 “再见。”我得意一笑,再没看他,步步生莲的回了包间。 进包间的那一刻,我再次换上醉到不行的样子,像是站都站不稳,双眼模糊的似是看不清人。 借着这样的迷糊,我再没有坐到那位王经理身边去,而是随便找了个位子一座,然后将坐在我身侧的男子叫做王经理。 男子有些尴尬:“傅总,我不是王经理,王经理在那边。” 似是听不见他的话,我一个劲儿的叫他王经理,举着酒杯让他喝酒。 见他推拒,于是我道:“不喝酒也行,那我们来谈谈续约的事情吧。” 那位王经理走过来扶起我,“傅总要谈续约的事情也该跟我谈才是,走,我们去那边谈续约的事。” 我呵呵笑了一下:“好。” 没有挣扎,我任这位王经理扶着我的肩膀坐回到我的位子上。 坐下后,我看见我放在一旁的合约,笑了一下:“原来你在这里,怪不得我刚才找不着呢。” 我之前清醒的时候,这位王经理却是怎么也不与我谈续约的事情,我现在不清醒了,这位王经理却要与我谈了,我觉得好笑,心里清楚他这是在吊着我,却装傻的当做我真的醉了。 我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这位王经理不是顾左而言他,就是打岔,却不想他现在这般干脆,很潇洒的大笔一挥,就签了字。 我将合约递给洪秘书让她收起来,却不想合约被王经理拿走,“这个东西先放我这儿,等会儿走的时候我必定双手奉上。” 我眸光微闪,“王经理还怕我跑了不成?” 忍耐着又演了一会儿戏,我想走,然而那位王经理却是死活没将东西给我。 最后散场,他依旧没将东西给我。 我有些郁闷,心里清楚,这位王经理是真的盯上我了。 我正想着怎么脱身,就听见这位王经理揽着我的腰对我说:“我已经在凯悦定了房间,傅总,我们再去喝一杯如何?” 我扫了眼他夹在腋下的合约,都到了这一步,没有放弃的道理。 而且以后两家公司还得长期合作,而这位王经理,在威光也有着很深的背景,就算被客户控诉,威光只怕也是帮里不帮外吧。 王经理也说过,我新官上任,新人嘛,有些事情虽然心照不宣,但是谁会帮我一个新人呢?即便我是宏达的总经理又怎样?新人才更加容易被人说成心眼小,不懂规矩。 那种控诉也只是挠痒而已,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在威光该是什么职位还是什么职位。 反倒是我,不但被人说不解风情失了礼数,还会失去这张单子,在宏达,多少只眼睛看着我这次怎么收场,所以翻脸有什么用呢? 我自然不会翻脸,想了想,我没拒绝,与王经理一起进了房间。 一进去他就开始急不可耐的对我动手,我避开了去,并且嫌弃的皱眉:“一股酒臭味,难闻死了。” 王经理讪讪的笑了一下:“要不我们一起去洗澡?” 我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王经理,你是在说笑吗?我们怎么能一起洗澡呢?我可是已经结婚的人了,而且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笑的有些坏,以为我在拿架子,也没勉强我,只道:“那我去洗澡,你在这里等我?” 我点了点头:“嗯。” 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做出闭目养神的样子,却是暗暗的瞧着他,看他把我的合约放在哪里。 他应该是真的怕我跑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拿着,最后拿着浴巾进浴室的时候却又落下了。 我平静的看着他走进浴室,见他关上门,我忙不迭的拿起合约就走。 刚走到门口,浴室的门又打开来,我吓了一跳,停了下来。 我想他应该是发现合约没拿,特意出来拿的。 我哪里有心情看他发福的身体?忙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歉然:“王经理,真是抱歉,我老公打电话来让我回去了。” 也不等他说话,我打开门走了,然后迅速将门关上。 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咒骂,我翻了个白眼,心微微安定了些许,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我弯唇,正准备荡出一抹愉悦的浅笑,却在看见不远处的两个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脸色一白,心底划过一抹紧张和仓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 这一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那会儿,在我告诉叶少鸿我要终止合作的时候,为了不让叶非情的命再受到威胁,叶少鸿逼着我,让我不得不给他做奴隶。 现在想来,那些事情,只怕都是叶少鸿故意安排的,他的公司会缺少公关?为什么每次非得要让我去陪客人喝酒呢?而我,也不过就是个还不到十八的黄毛丫头罢了,也不懂交际,能帮他什么? 每次叶少鸿吩咐我去陪酒的时候,我都会与叶非情撒谎,找各种各样的谎言,那段时间,叶非情变的很奇怪,格外的沉默,总是欲言又止,还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他说:“如果缺钱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他说:“如果受了委屈就跟我说,我帮你把气讨回来。” 他说:“我怎么那么混呢,让我的女人那样糟践自己!” 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想来,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他都知道,知道我在对他撒谎。 直到那天,当我被男人搂着从包间里出来,当我看见门外倚墙而站的叶非情,像是有一盆凉水从我的头顶浇下,浇的我透心凉,所有的醉意都被驱散,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这也是为什么再见的时候,叶非情一直说我水性杨花的原因。 所以今天,当我从房间里出来,当我看见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往事,寒从脚起,惊慌无措。 我们之间本就如履薄冰,又有前科,我就怕他会像那次那样说难听的话狠狠的重伤我,就怕他会再不信任我,我们的关系也如同那次那样而决裂。 一闪而过的惊慌后,我低低的笑了起来,是被气笑的,也是无奈。 我没去看叶非情,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叶少鸿身上:“似乎这样的事情叶大少已经手到拈来了呢。” 我想,以前他叫我去陪酒的时候,应该也是他让人将消息透给叶非情的吧,不然叶非情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呢,不然叶少鸿何苦叫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去陪酒? 那才是他的目的,让我和叶非情之间闹崩,最好如他所愿,我们分手。 虽然今天的事情不是叶少鸿算计,但是似乎正中他下怀,被他拿去好好的利用了一把。 我失笑,头有些涨疼。 酒劲上来,我有些晕眩,却还算清醒。 脚下趔趄了一下,我落进熟悉的怀抱中,被人亲昵的拥着,我愣了一下,抬眸就对上叶非情精致绝伦的下颚,只见他眉眼含春,桃花三千,灼灼其华。 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我下意识道:“我并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过。” 他惊艳芳华的微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调转眸光去看叶少鸿。 160.你今晚应该不会想看见我才对。 “让大哥费心了。”他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潋滟的眉目温柔又多情的再次对上我怔忪的眼,黯哑道:“走吧,我们回家。” 我有些恍惚,觉得惊讶。 再不看叶少鸿,他拥着我走向电梯。 酒店金碧辉煌的走廊有一瞬的安静,只听见我们哒哒的脚步声在地板上敲打,格外的轻灵空寂。 快要进电梯的时候,叶少鸿的声音这才远远传来:“非情,难道你忘记了?是谁出卖了你们,让你的学长负债累累跳楼自杀?是谁让林珊珊被姓朱的玷污,是谁推林珊珊进火海让她毁了容,是谁把林珊珊推进了大海让她九死一生,最后又是谁因为违章超车,让林珊珊以及将你带大的林妈妈因为车祸丧命。” 我和叶非情彼此都顿住了脚步,叶少鸿的话让我觉得压抑,胸口像是喘不过气一般难受,我也没敢去看叶非情,脖子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硬的无法扭动。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以及他放在我的腰间的手都是僵硬的,他这一瞬的反映,无不是扎在我心尖上的刺。 我暗自苦笑,有些事情,他终究是在意的,不说却并不表示他忘记,只是被他埋在了心底没有碰触而已。 我动了动手指按下电梯,电梯再次打开,我独自走了进去。 我站在电梯里犹豫了一下这才转身,与电梯外眉目如画的俊美男子对上。 只见岑贵优雅,站的笔直,一双挑花眼古井无波,眉眼深深,深沉的让人探不清他此时的情绪。 动了动唇瓣,我轻松的说:“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点头:“我有点事要办,晚点回去,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让王律师来接你。” “好。”我应声。 电梯关上,我这才再抑制不住酸涩怅然的情绪红了眼眶。 虽然大不部分事情我都已经想起,但是有那么几件,却依旧很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些场景很混乱,乱的让我觉得心慌。 正是因为想不起来,只模糊的记得个大概,因此我才会在面对叶少鸿的那些话而觉得压抑,才会在叶非情的面前那么苍白无力。 我相信自己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陷害一个人,伤害一个人,但是我想不起来,注定会被人指责,安插罪名。 从电梯出来,我在凯悦的大厅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王律师来。 坐上车,我并没有回叶非情的景山别墅,我想,他今晚应该也是不想看见我的吧,我便去了我之前住的傅雪的那个单身公寓。 这里在发生上次那件事之后,再来我多少都有些害怕的。 我站在门口提了好大的勇气,这才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进去。 因为许久没有住人的缘故,屋子里的家具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灰。 我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累的没法,也没心情去打扫。 回到卧室,我拿出一张干净的床单铺上,洗完澡倒头就睡。 我的衣服并没有拿完,倒是不愁住一夜而没有衣服穿。 睡着睡着,我整个人就觉得不对劲了,像是被人点着了一样,热的难受,压的难受,都快要窒息了。 感觉到有人,我猛然睁开眼睛,在昏暗中,我模模糊糊的看见有个人压着我。 我先是惊了一下,随即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我惊慌的心又安定了下去。 只是,没有钥匙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知道我醒了,叶非情的唇从我的唇上离开,在黑夜中幽幽的看着我:“为什么来这里不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我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被从他嘴里溢出来的那个家字而撼动,心绪复杂,心底颤动。 家,我和他真的可以有一个家吗? 那里,真的会是我们的家吗?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反而觉得,就算我们现在这般亲昵,但是似乎我依旧被他隔绝在外,怎么也走不到他人生中去呢? 当然,这些话我并不会告诉他,我不知道叶非情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叶非情,又好像不是。 他握住我的手,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对,那是我们的家。” 虽然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但是我知道,就算与他对视,他也看不清我眼底的神色以及脸上的表情,因此我毫无顾忌的露着自己最真实的表情,难过的,艰涩的,怅然的以及怀疑的…… 最后我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岔开话题:“我只是觉得你今晚应该不会想看见我才对。” “为什么这样说?”虽然看不清他,但是我依旧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情绪,凝重的,不解的。 “为什么?”我讥诮的笑出声,便没了下文。 我笑了笑,很想很不客气的对他说,你在跟我装傻吗? 之前,他那么残忍的对我,那么记恨我,不就是因为那些事情吗? 现在他却问我为什么这样说。 我想,演戏,我终究不是叶非情的对手。 黑暗中,我抬起手去触摸他的五官,去感受他俊美绝艳的容颜,浓密的眉,一双桃花眼潋滟的像是三月桃花开,灼灼其华。 俊挺的鼻,薄而粉像是樱花一般的唇瓣,流利而精致的脸部线条…… 这样一张倾国绝色的容颜,也不知道迷醉了多少女人的芳心,只怕是男人见着也会心动吧…… 沉默在我们之间久久蔓延,久到我都已经有些发困眼睛打架,困到视线迷离,已经有些看不清他。 忽然,他抓住我的手,放在齿上咬了一下,微微有点疼,却又不是很疼。 这一疼,顿时消散了我不少困意。 虽然喝了酒,但是今晚我受到的惊吓和刺激也着实不小,因此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保持着一定的清醒,再加上一番折腾,酒意也挥发了不少,倒是没有像平常醉酒那样发酒疯。 我刚清醒一点,正准备收回手,却不想他又咬了我一口。 如果说之前只是有点疼的话,这次是真的疼,疼的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有些恼:“你属狗的啊。” 他沉沉的笑:“我就是养条狗还会对我摇尾巴呢,你呢?” 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点到即止,并没有多说,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他了?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我茫然,不知道我哪里又惹怒了他。 我想问问他这是又在抽哪门子的风,然而他却是不曾给我这样的机会,迅猛的堵住我的唇瓣,粗蛮的掠地攻城,粗野的掠夺我的禁忌之地。 我睡的很不安慰,做了一个许久都不曾做过的梦。 纠缠在一起的男女,狠狠的刺着我的心。 我心痛难忍,最后受不了的猛然清醒过来。 我翻身坐起来,晕眩了一下,叶非情却扶住了我。 我避开他,揉着又晕又疼的头。 梦里的一切是那样的清晰,所以当叶非情强势的扶着我的肩膀,逼迫着我与他对视的时候,我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而是甩了他一个冷脸。 他俊美的眉宇皱起,极度不悦:“傅瑶,你这是在跟谁耍脾气?” 我顶回去:“你呢?你昨晚又是在抽什么风?” 我掀开身上的薄被,露出身上的青紫,无声的谴责呵斥他昨晚的残暴。 他妖艳的眉眼凉凉的瞧着我,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与林珊珊之间,你们曾经到底有没有过什么?但是我却是怎么也都问不出口。 我懒得与他吵架争执,彼此僵持了一会儿,我漠然起身去了浴室。 再出来,叶非情已经不再 我苦笑,我与他算不算不欢而散了? 161.姗姐,人带来了 我在小区外买了早餐,然后打车去凯悦的停车场开我的车。 刚启动车子,我的副驾驶室忽然钻进来一个人,我什么都来不及说,对方就扑了上来,手中的毛巾捂在我的口鼻上,我暗叫糟糕,紧张不已的瞪大了眼睛,然而我还来不及挣扎就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遇见了绑架,总之此时手被帮在后面,眼睛被蒙住的我充满了不安,我甚至害怕的想,我会不会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有些后悔与叶非情闹起别扭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上班? 我被人扔在车后座无人问津,路特别的颠簸,手被绑在身后的我无法保持平衡,在车后座撞来撞去,到处都在疼。 尤其是我前段时间腰上受过伤的地方,虽然那伤已经好了,可是此时我却觉得腰那里特别难受。 最后我干脆毫无形象地坐在下面,这才好受些。 终于车子停下,我被人粗鲁的带出去。 “姗姐,人带来了。” 随着那人的声音,我被一股力道无情地推倒在地,摔的膝盖疼,此时正是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依旧穿的少,我想我那火辣辣的膝盖应该是已经破了皮。 很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无奈我的手却被绑在身后,我狼狈的趴在地上,无法起来。 眼睛被蒙着,眼前的黑暗让我十分心慌没有安全感,但是我依旧是安静而镇定的,哪怕这只是假象。 我听见耳边传来水声,我正在猜测我的旁边有一个游泳池,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女音传来:“把她扶起来。” 我皱眉,有片刻的恍惚,觉得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 我被人很不客气的扶起来,手臂被拽的很疼。 一股好闻的香气袭来,我被人挑起下颚,可惜我眼前蒙着布条,因此我看不见她,只听见她冰冷的说:“把她扔下去。” 我惊了一下,哪里?她要把我扔进游泳池吗? “我不会游泳!”我终于不再镇定,惊慌的说了一句。 她嗤嗤的轻笑:“你要是会游泳我还不扔你下去呢。” “你是谁?我们之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人扔进了游泳池。 我在水中挣扎,觉得冷,眼前依旧一片黑暗,水呛进我的口腔鼻子,让我窒息,恐慌铺天盖地袭来,占据了我的神经。 手被绑着,任我使尽力气也挣扎不开,手腕像是要断裂一般,然而我已经感觉不到疼,那种窒息的绝望和恐慌包围着我,让我一直坠一直坠,坠进黑暗的深渊。 当我再醒来,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我的手微微动了动,很疼,那疼让我恍惚的想,我没有死? 手还是被帮着,因此我无法坐起来,身上的衣服不是湿的,我明显感觉到那不是我的衣服,因为太大,而里面,没有任何束缚,显然是空的。 我的心一紧,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们有没有对我怎么样? 惊慌中,我听见一声细微的响声在屋中响起,不明显,但我还是听见了,这屋中有人? 我一个激灵,只觉得头皮发麻。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一双犀利如刀的眼睛在犀利的瞧着我,让我背脊发凉。 “谁在那里?”我问。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我知道,是那个人走过来了,我不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却被她忽然抓住手臂。 她的力气不大,只是抓着我有些疼,迫使我不得不被迫顺着她的力道身体前倾。 又是那股好闻的香气,我问:“你是谁?” 她长长的指尖刮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的声音很冷:“我一次的让你离开他,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说着,她狠狠的一耳光扇在我的脸上。 脸火辣辣的疼,因为看不见,因为手被绑着,因此我也不知道此时的我很危险,我狼狈的从床上滚在地上,我痛苦的呼出声,惊怒又憎恨,然而此时的我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头晕目眩的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封快递,我与叶少鸿的绯闻,以及那天回家我看见的门上墙上狰狞写着的几个字,离开他! “原来是你!” 不知道我这句话怎么了,对方像是在紧张一般,屏住呼吸,久久都没有说话。 我皱眉,正疑惑她为什么不说话,却听见她忽然说:“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离开叶非情,要么你再去游泳池里呆一会儿。”” “这就是你抓我来目的吗?”我忍着身上的疼嗤笑。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威胁而离开叶非情?对她服软?我绝不! 即便我没有说话,但是似乎她已经看穿我的想法。 我听见她嘲弄的笑了一下,阴沉道:“既然你喜欢去游泳池里呆着那就去吧。” 甚至都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我就被人带了出去。 我再次被无情地扔进了游泳池,那种窒息绝望的感觉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恐慌的想,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恶魔! 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在水中挣扎,最后再次不醒人事。 再次醒来,刚恢复些许清明,那道声音再次清冽而来:“你的选择。” 简单的四个字,威胁的意味迎面而来。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声音熟悉? 我知道,她不会让我死,所以她总是会在最后一刻让人救起我。 我毫不怀疑,只要我不同意离开叶非情,她一定会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体会那种频临死亡的绝望和恐慌。 这时,我听见有人来了,听见对方叫了声姗姐,然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跟着我就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我稍稍松了口气,至少目前她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听见脚步声传来。 不再是那股好闻的香气,因此我判断此时进来的这个人不是那个被称为珊姐的女人。 他只是微微用力就将我拽到了他的面前,一股带着侵略性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他沉默,修长的指尖却落在我的脸颊上,描画着我的眉眼,温柔的像极了某种抚弄,而我却是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低笑,声线阴沉沉的:“我很可怕?” 我觉得这人的声音是通过处理的假音,虚渺的一点都不真切,我皱眉,为什么要用假音?难道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怕我听见他的真音,蒙住我的眼睛也是怕我看见他们? “你们是谁?”我问。 他并没有回答我,很不客气的捏住我的下颚,霸道侵略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心底发冷,挣扎起来,奈何我的手被绑着,根本就使不上力气,就算挣扎,也只是以卵击石。 他将我压在床上,手上的力道毫不温柔,残忍暴虐的像是带着某种恨意,像是恨不得撕碎了我。 “离开叶非情跟我如何?”他问。 我咬着唇瓣摇头,恐慌占据了我的神经,因为我看不见,那种不安的恐慌被无限放大,我又急又怕,最后再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泪水流进我的口中咸咸的,苦苦的,吃进口中让我更加的难受。 我仓惶无助的在心里叫嚣,非情,叶非情,你在哪里? “为什么哭呢?”他温柔的说,经过处理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 他的指腹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我最讨厌别人哭了,只要你听话,离开叶非情跟着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我是真的怕了,咬着唇瓣也不说话,只一味的摇头。 “是不是不想离开叶非情?”他幽幽问道,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幽冷。 我打了个冷颤,缩了缩身子,忽然想起之前我被人扔进游泳池的事情,那种死亡的绝望让我害怕。 162.叶少鸿,你让我恶心 这时候他又忽然放开了我,带着一身冷冽从我身上离开,我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茫然的,不明白那让我觉得熟悉的女人到底是谁?这个用了变声器的人又是谁? 然而我并没有轻松多久,因为很快我又听见了脚步声,又有人来了,我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我像是一个惊弓之鸟,瑟缩着身子,使劲往后缩,像是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让人看不见我。 手被绳子绑的太久,因为血液不流通,已经在开始发冷麻木,此时的我又饿又冷,然而我却顾不上。 “再往后缩你就要掉下去了。” 一听这声,我知道是那人去而复返了。 反正他也看不见我的眼睛,因此我将害怕肆无忌惮的写在眼睛里,面上却是平静的。 “我记得你对虾过敏,饿了吧?来,我给你吃点东西。” 他的话让我一个激灵,只觉得冷飕飕的:“你到底是谁?” 知道我对虾过敏的人并不多,而这个人却知道! 我可以肯定,我肯定认识这个人! “你认为呢?”他怪异的声音笑的有些邪气,这种感觉,像极了叶非情给人的感觉,甚至他之前给我的温柔,都像极了叶非情。 我再次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没说话。 “来,吃一口,不然会饿的。”随着他的话,我闻到一股虾的香味。 虽然很饿,但是这东西不能吃! 他温柔的诱哄我:“乖,我已经把壳剥掉了,别不听话。” 我别开脸,拒绝吃这让我会过敏的东西。 他似乎是生气了,捏住的我脸颊让我转过来,疼痛让我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他将虾放进我的口中,逼迫着我咽下去。 “乖,吃下去。”他说。 我觉得浑身发冷,眼里蓄满了泪水,无助又哀凉。 那一只虾咽下去之后他又剥了一只给我,第三只后,我听见他放盘子的声音,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在沉默,他虽然没说话,但是我知道他没有离开,就站在这屋中,在静静看着我。 我猜测他在等我过敏的那一刻,我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还是成心只是想耍耍我,看看我的狼狈? 忍受不了这样窒息和任人宰割,我咒骂了一句:“变态!”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怪异的声音冷冷的,像是透着阴鸷。 很快,我身上开始发痒,身上开始发烫。 我痒的很想挠,然而手被绑着,我没法挠。 没一会儿,我身上到处都在痒,挠不到的我觉得越来越痒,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我身上爬,我被折磨的难以忍受,比以前抽大烟的人烟瘾犯了还要难受。 我卷缩,挣扎,胡乱的蹭着。 毫无防备,最后我再次从床上落在地上,我尖叫了一声,只觉得心肝都在抽疼。 我想那些人肯定是故意的,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好像的让我躺在床上。 我又难受又疼的红了眼眶,然而我却哭不出来。 身体一轻,我被人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如果可以,我宁可我就睡在地上再不要起来。 呆在床上反而让我受尽煎熬和恐慌,再不想体会从床上掉下去的疼,我不得不时时刻刻崩着神经,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掉下去,然而最终我还是掉了下去。 “只要你说离开叶非情跟着我,我就帮你叫医生。” 即便已经没有力气,我还是嘲弄的,讥诮的,张狂邪肆的笑了:“叶少鸿,你就不觉得你很恶心吗?” 他明显身体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从容,这次他再没有用变声器,而是最真的声音,他很意外我会猜到是他,于是深沉的问了我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你给我一种与非情有些相似的感觉,因为你知道我对虾过敏,因为你有十足的理由逼迫我离开他,因为你用了变声器!” 他用变声器的时候我只是将身边的男性猜了一圈,似乎只有他才最有满足逼迫我离开叶非情并且使用变声器的条件。 除此外,他与叶非情之间很多方面都相似,尤其是他之前对我的时候,那温柔的邪肆的感觉都很像,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叶非情,这让我对他的怀疑又加了一分。 他知道我对虾过敏,除了我身边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记得在国外的时候他请我吃海鲜来着,当时我特别提示了一下我不吃海鲜,他问了我一句为什么,然后我回答了他,我对虾过敏!所以他是知道我对虾过敏的! 他温润清贵的低笑:“傅瑶,你很聪明。” 即便我猜出他的身份,他依旧没有将我眼睛上的布条取下。 他忽然粗暴的抬起我的下颚,我辛苦的仰着脖子,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你知不知道你有时聪明的有些讨厌!” 我难受的喘息冷笑:“因为我看破了你变态的感情吗?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的人其实是叶非情吗?” 我并不觉得耽美或者百合恶心,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太过极端也太过可怕,甚至已经到变态的地步,所以他让我恶心! 叶少鸿对叶非情,真的已经到了心里变态的地步。 这才是他为什么总是要拆散我和叶非情的原因,为什么要我与叶非情离婚,却又让人误会他喜欢我。 他夺走原本属于叶非情的继承权是因为他不想让他强大,他打压叶非情也不是因为他怕有一天叶非情会回到叶家拿走那些东西,而是因为他想掌控他!主宰他! 他在逼迫叶非情,按照他的脚步和计划,他以为,在叶非情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要他抛出橄榄枝将他留在身边,叶非情迫于形势也不会忤逆他。 他想让叶非情服软,这才是他的目的! 然而他终究是失策了。 他给叶非情下药,让他失去生育能力,因为他不可能生孩子,所以他也绝不允许别人生下叶非情的孩子! 爱情这东西从来都是自私又嫉妒的,无论在谁的身上,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其实叶少鸿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从未喜欢过,如果不是因为叶非情喜欢我,他又怎么可能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发狠的捏住我的下颚,低低冷冷的轻笑:“你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啊!” “那不是聪明,只是你做的太过明显!”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说破过,好像只要我不戳破,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知道,叶非情对于他来说是他心底的痛,那种痛就跟你爱的人不爱你一样,是一种心理折磨,所以我发狠的戳着他的痛处。 “你这样一次次的接近我,做出追求我的样子无非是想让我喜欢上你,因为叶非情喜欢我,所以你想将我从他身边夺走,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就算那样,你也得不到叶非情!就算没有我,你与他也没有可能!你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我这话果然激怒了他,一向温润的叶少鸿终于展现出了与平常的他不符的狰狞。 “傅瑶!别以为我不敢掐死你!” 还不等我逞口舌之快,他已经掐住我的脖颈,让我窒息。 我在一片黑暗中睡着又醒来,没有人管我,我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的身上已经不再瘙痒难受,我想,叶少鸿终究还是叫来了医生。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那道慵懒惊艳又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嫁给我,要么你再去游泳池里呆一会儿。” 163.你还起诉要与他离婚 我觉得这话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那位叫做姗姐的女人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冷笑,“嫁给你?就算我嫁给你,叶非情喜欢的人也依旧不是你,就算你逼着我做再多的错事,他越是恨我就表示越是在乎,他在乎就表示他还爱……” 被刺伤的叶少鸿掐着我的脖颈有些失控,然而他的声线依旧是温润的:“闭嘴闭嘴闭嘴!” “怎么?听着难受了?当初你就不该叫我去监视叶非情,在我提出退出的时候你就不该逼着我继续!现在后悔了?晚了!”我气息微弱,声线沙哑,即便已经说不出话,我还是要把这些话说出来狠狠的刺他。 他温雅的声音嘶吼:“我叫你监视他没叫你与他谈恋爱!” “所以你就那样对我!让我做我愿意做的事情!” 对叶少鸿,我是有怨的,他逼着我做那些伤害叶非情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让叶非情知道后再无法原谅我! 他做到了! 他低笑,掐着我的手松开了去,眯着眼睛冷而厉:“我不这样你们岂不是早就结婚了?傅瑶,你知不知道道我有多恨你!” “那你弄死啊,你怎么不弄死我?”我狠狠道。 他摇头:“不,我不能弄死你,虽然我恨你,但是我不能让你死,你死了他会伤心的……” 我呵呵的冷笑:“叶少鸿,你真复杂!你机关算尽,最终还不是功亏一篑,现在我们还不是也结婚了?” “我会让你们离婚的,我会让你嫁给我,那样你就再不会属于他。”他温雅而自信的微笑。 我微愣,而后冷嗤:“就算那样又怎样?叶少鸿,只要你是男人一天,他就不会喜欢你。” 想到他的身体,我记得王律师对我说过,叶少鸿活不过三十二岁。 “而且……据说叶大少你活不过三十二岁呢,你现在多大了?三十有了吧……” 他轻松一笑,似乎是丝毫不担心他会活不长,只听他幽幽道:“这个无须你担心,这些年我都有好好对我自己的身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医生说只要我照目前的情况这样保养,活到五十岁没问题。” 我被蒙在布条下的眼睛跳了跳,只觉得这真是个坏消息,我想,说这话的医生一定是眼瞎了! 看出我的心思,他得意的轻笑:“听见这个消息是不是很失望?” 我别开脸没应声,只听他又说:“曾经我也以为我活不长,那个时候我其实是想带着非情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 我打了个冷战,怪不得那些药会对叶非情致命!将他的身体毁的体无完肤,原来他要的根本就是他的命!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他喜欢的,就算离开他也要带走! 我的心底为他不择手段的感情升起惧意:“你真可怕!” 我听见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然后他说:“你话太多了,我已经给你机会让你拖了太久的时间,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的选择。” “五、四、三、……”他倒计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充满了威胁。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下一刻,我被人毫不客气的拽了起来,迎接我的,是黑暗,是窒息,是绝望,是死亡之气。 在我被人带出去的最后一刻,我听见叶少鸿说:“你是不是在等叶非情来救你?我告诉你,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因为他进警察局了,能不能出来还得看你的表现。” 我睡的很不安稳,以前的事情以及现在的事情在我的梦里揪扯着我的心,我是真的害怕了,也服软了。 我对叶少鸿说,放过叶非情吧,我离开他,我嫁给你。 然而叶少鸿却狰狞的笑了,很可怕,然后我看见他拿出刀子捅了我一刀,对我说:“你怎么可以背叛他呢?怎么可以因为我的逼迫就背叛他?” 我想这个人真矛盾,我不背叛他的时候他逼着我,我服软了他又质问我要我死。 看着自己在梦里倒下的那一刻,我猛然睁开了眼睛,然后这才发现那只是一个梦。 眼前的陌生让我愣了一下,然后我顿住了。 蒙住我眼睛的布条没有了?我抬起手,然后又一次愣住了,我的手也能动了? 我看了眼这陌生的环境,只有医院才有的味道让我皱起了眉,发生了什么?我被救了吗?谁救的我?谁送我来的医院?一连串的问题涌进脑海,却没有一个能回答我的人。 我的手腕上还有很深的痕迹,因为绑的太久,还有些不太灵活,感觉有些使不上力气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简铭晨走了进来,他应该是来查房的,见我醒来,他松了口气:“醒了就好。” 他走过来将我检查了一遍,反反复复的问,疼吗?有没有知觉? 做完检查后,他满意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好好休息一下就好。” 我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说话的时候很费劲,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却也只发出一点点声音来:“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叶非情呢?” 我记得叶少鸿说过,叶非情被抓了。 简铭晨在病历本上记录着我的情况,也没看我,淡淡道:“这些问题你还是等王律师来了去问王律师吧,我无法回答你。” 简宁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切!我看你是不想回答吧。” 简铭晨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走了出去。 简宁提着香喷喷的饭菜,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我想这应该是早上,太阳应该在缓缓升起,而不是落下。 “饿了吧?”笑着,简宁给我盛了一碗莲子粥递给我。 我下意识接过,却因为手使不上力气而撒了粥碗。 好在简宁眼疾手快接住了,但还是洒了一些出来,她手忙脚乱的放下碗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在我身上的粥。 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傅雪,而她的手中提着的也是早餐。 我心里一暖,与她相视一笑。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医生不是说了要你好好休息吗?” 她恬静的微笑:“但医生也没让我哪里都不要去啊。” “我看还是我喂你好了。”说着,简宁舀了一勺子粥喂到我嘴边。 我一口吃下,这才问:“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吗?” 简宁和傅雪纷纷摇头,“不知道,好像是王律师把你带回来的。” 傅雪凝眉,带着庆幸:“如果不是他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来照顾你,我们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是啊是啊。”简宁符合。 “那你们有听说什么吗?”关于叶非情,关于叶少鸿的,既然王律师把我带了回来,那叶少鸿呢?还有那位被称为珊姐的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没有。”傅雪摇头。 我蹙眉:“怎么会没有呢?那叶非情的事情你们总该听说了吧?” 叶少鸿不是说他被抓起来了吗? 傅雪这才愣愣的说:“听说了,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她不愿多提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说给我听,不想让我知道。 “怎么回事?”我问。 简宁和傅雪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一看他们这样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我有些不安,费劲儿的发出声音:“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有人举报他私藏枪支,所以他被抓了,证据确凿。”傅雪凝重道。 一听傅雪这样说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严重,他当初那么猖狂,不被叶少鸿抓住把柄才怪了。 “你还起诉要与他离婚,告他家暴,婚内强|奸还有他滥用私权,串通警务人员对你进行人生攻击……” “我没有!” 164.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和好了? 简宁怅然:“我们都知道你没有,但是在外人看来,就是你在告他。” 我有些愣,我以前想与他离婚的时候,的确是让叶少鸿通过他将我送进警察局的事情去调查,然后拿到证据,再逼迫他与我离婚,然而现在…… 我没想到,叶少鸿竟然会这样做,以我的名义起诉他。 他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我们之间生嫌隙的机会!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刚问出声,苏景初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他不冷不热的扫过我,走到傅雪的身侧,低声道:“我先送你上班,一会儿我公司还有会议要开。” 我皱眉,他们两人是一起来的? 傅雪也没看他,对我道:“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 看着苏景初虚扶傅雪走出去,我有些愣,只好扭头去问简宁:“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和好了?傅雪把真相说出来了?” 看傅雪看都不看苏景初的样子,我想应该不是。 简宁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苏家知道了傅雪怀孕的事情,让苏景初对她好一点,苏家真是当宝贝一样疼着的,看得出来他们很期待傅雪肚子里这个孩子。” 我一愣,“傅雪怀孕的时间与她回来的时间对不上号,苏家就没有怀疑?” 简宁摇头。 我愣然:“那苏景初呢?他不是一直都在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吗?他难道就没有说什么?” 简宁再次摇头,而后她说:“这样的事情哪个男人会说出来?” 我想也是,苏景初那种身份的男人,骨子里是要强高傲的,怎么会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 忽然,简宁动了动唇瓣,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最后她还是道:“你这事,苏景初可是出了不少力。” 我了然,因为苏景初找我有功,所以傅雪虽然还是不待见他,却又不得不给他面子。 我怅然,顿时觉得亏欠了傅雪。 我嘶哑的声音还想再问什么,简宁打断我:“好了好了别在说话了,我看你还是歇一会儿吧,你的嗓子马上都要说不出话了,还没完没了的,有些事情你急也没有用。” “我哪里能不急?”我真是觉得头都要大了,也不知道叶非情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宁压着我强迫我睡下,“你以为叶非情就是吃干饭的吗?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能不比你上心?” 她宽慰我道:“放心吧,不管是谢繁华还是沈城池,他那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应该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你还是好好的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吧。” 我不安的瞧着天花板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我倒不是怕他们不帮叶非情,而是担心就算他们帮忙也于事无补,私藏枪支,这可是大罪…… “好了,别再多想了,好好休息。”简宁强势的逼迫着我,让我躺在病床上再多睡一会儿,好像只要我睡着我的身体就能恢复的很快一样。 可是我哪里能睡着,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的全是那些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想的太累,最终我还是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简宁已经不在,想必是去上班了,中午的时候倒是安静和傅桐一前一后的来看我。 安妈妈早就做过手术,如今在术后恢复中,安静跟我说了下她近两天的情况,说她精神很好,人也胖了一点,让我放心。 我让安静过一段时间就去艺术学校报名,学校都已经联系好,学费也无须她担心。 安静点头,轻轻的抱了抱我,这位一向飞扬跋扈,固执到不行,不会说谢谢的姑娘在我耳边感激的,小声的,有些别扭的说了句:“傅瑶姐,谢谢你。” 我笑了一下,拍了拍她,没说话。 傅桐却是有些情绪低落,我放开安静后问她:“怎么了?” 她咬着唇瓣,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挣扎。 我皱眉,没追问,只是静静的等着她说。 “姐,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休息,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才道。 “怎么回事?”我想应该是关于我的事情,否则她不会这样。 “你成功拿下威光的续约,有人在公司里散布谣言,说那份合约是你睡来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我皱眉,听见这样的谣言并不意外。 总会有人看你不顺眼,这样的事当今社会也是司空见惯,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无所谓道:“让他们说去好了。” 见我淡然的样子,傅桐有些意外:“姐,他们那样说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我摇头低低道:“没什么好生气的。” 毕竟嘴长在别人的脸上,只要我在乎的人相信我就好,那些与我无关的人相不相信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我这般反应,傅桐的声线轻快起来:“对了姐,我听说威光的那位经历当天晚上就被人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如果按照伤筋动骨一百天来计算的话,我估计他得躺到明年夏天才能出院了。” 我皱眉,脑海中首先想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叶非情,那天晚上,他说他还有事要做最后没与我一起回去,难道就是这事? 安静这会插了话:“能别再说这些糟心的事情吗,傅瑶姐正在生病呢,需要听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这样她的身体才会快点好起来。” 傅桐不满的嘀咕:“我姐的心情不是挺好的吗?哪里不愉快了?” 于是两个女孩子拌起嘴来,寂寂的病房充斥着她们的争吵,我摇头失笑,没打扰她们。 直到下午,王律师这才带着晚餐出现。 之前我打过他几个电话他都以一句夫人我现在有点忙,晚点回电而打发了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假的忙。 看见王律师,我首先问的第一问题是关于叶非情的:“他现在怎么样?” “少爷挺好的,倒是夫人你,要养好身体才是。”王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平淡的声线也听不出什么。 既然他如此淡定我想问题应该不会太大,这才问关于我的问题:“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其他的人?” 他面无表情道:“我和苏少赶到的时候就只看见昏迷在游泳池边上的你,并没有看见别人。” 我觉得气,觉得不甘心,怎么会这样? “这事与叶少鸿有关,我要告他!” 然而王律师的话却叫我直接语塞:“夫人亲眼看见了吗?有证据指正他吗?” 我被蒙着眼睛,怎么会亲眼所见? “我认识他的声音!”我急急道。 王律师直接而干脆的打破我这苍白的理由:“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对方随便找个声音相似的人就能顶过去。” “指纹呢,那里总有指纹留下吧?”我不死心。 王律师摇头:“他们很谨慎。” 我气馁,却又有些上火:“那他们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吧?凯悦停车场的监控呢?再不行就直接将他列为一号嫌疑犯录口供,总能问出点什么的。” 王律师无奈的失笑,像是在说我天真:“夫人,没有用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据,并且有人会为他作证。” 我沉默下来,总算明白了,这罪我是白受了,叶非情的事情他也还得折腾! 我忽然又想到那位被称为姗姐的女人来,她和叶少鸿是什么关系? 我想到自己收到她的恐吓快递,最后我还打电话给叶少鸿求助就觉得自己又蠢又可笑,总是被人玩弄与鼓掌之间! 以前是现在依旧是! 165.可是我想告诉你。 那天被带走的时候,我的手机和包都在车上,因此此时我身上是没有手机的。 我想,叶非情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媒体应该不会放过,王律师他们都没有对我多说,都是含糊带过,只是一句问题不大,我只好自己去网上去找。 晚上护士来查房,我便借用了护士的手机。 叶非情的事情我没有找到,倒是我和他的离婚官司闹的沸沸扬扬,主要是‘我’告他家暴和婚内强奸,这是一个特别抢眼的话题。 所以那些新闻五花八门的名字也取的特别抢眼,富二代家暴妻子,或妻子状告富二代婚内强奸。 有人甚至将我和叶非情结婚的事情给挖了出来,没有婚礼,甚至连传闻都不曾有就突然爆出我们是夫妻的事实。 他们含沙射影的说我与叶非情之间的婚姻有可能是交易,甚至连代孕这样的桥段都想了出来,还有人说我们结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更犀利者甚至将三年前那场车祸给挖了出来,然后说叶非情的未婚妻死于那场车祸,而我是罪魁祸首。 于是有人脑洞大开,说这是一场复仇,于是标题立刻大变,富二代复仇记。 看着这些说什么都有的新闻,我真是好气又好笑。 我正看着,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我抬眸,看见来人瞳孔缩了一下。 因为之前的经历太过痛苦也太过煎熬,所以在看见叶少鸿的这一刻顿时有寒气窜进我的心底,让我整颗心都变得冰冷起来。 我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护士小姐还在一侧等着我将手机还给她,因此她没动。 叶少鸿一身优雅,气质温润,笑容浅浅,像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润公子和蔼可亲。 他缓缓而来走到我的病床边,单手悠闲的插在裤袋里,微微弯身,他笑靥温柔的抬起手给我理了一下耳角的发髻,话语温柔:“身体还好吗?” 收回手的时候,他眸光幽暗,指尖在我脖颈上的痕迹上停留了一下,这才收回手站起身。 他的碰触让我更加发冷,我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直到他碰触我脖颈上的痕迹时,我这才瑟缩了一下身子。 我一直说叶非情是妖精,然而眼前这个人丝毫不差,不同的是,他更像魔鬼。 他对护士小姐微微一笑,谦逊有礼:“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吗?” 护士小姐看得心花怒放,如此帅又谦逊有礼的男人只怕是大多女人都不会拒绝吧。 “好的,我马上就出去。”说着护士小姐看了我一眼,也没问我要手机就离开了。 总之丢不了不是吗。 此时看见叶少鸿,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在水里的绝望和挣扎,那一刻的窒息,我到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因此此时看见他我比看见魔鬼还要可怕。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是苍白的,但是我却是安静而平静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压了压心底的心惊肉跳问:“有事?” 叶少鸿走到窗边拉开屋中的窗帘,外面的夜色和星光挥洒而来,宁静的夜晚似乎很适合抒情,然而我却像是在看一部鬼故事,毛骨悚然。 “跟你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吧。”他说。 他的背影在窗边显得寂寥而温润,孤寂的让人心疼,然而此时的我对于他却并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我不想听。”我冷冷拒绝。 他却不容我拒绝:“可是我想告诉你。” “喜欢叶非情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我呢?” “你不一样……” 我的不一样是因为叶非情喜欢我吗? “我困了,叶大少就这么喜欢扰人清梦?”我说。 他却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我从小就身体不好,因此家里人也从来不会让我与别的小孩玩耍,从出生一直到我三岁都只有我一个人。” “直到三岁那年,有个小婴儿闯进我的视线,我的生活以及人生终于多了色彩,虽然他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的,但是看着他我就觉得很开心。” 我忍不住的嘲讽了一句:“叶大少果然不愧是记忆超群,三岁的记忆都能记的那么清楚。” 面对我的嘲讽,他却格外认真的说:“那是一种深刻在骨子里的感觉,即便不记得但是那种感觉却一直在,他的出现改变了我枯燥的人生,让我的生活多了色彩。” 他这样认真,我若是再讽刺讥诮就显得我真的有些不通情达理了,于是我沉默下来。 他说:“五岁的事情我记得一些,那时候非情两岁,我因为身体不好而不能去上学,他是我唯一的玩伴,哪怕很多时候都是我在说他根本就听不懂。” “非情很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切割分成九十九块的拼图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拼出来,不过他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新厌旧,玩过一次的拼图绝不会再玩第二次。” 叶少鸿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他话语里蕴含的感情,温柔而宠溺。 我再次体会到这个人的可怕,即便他在乎叶非情,然而他对他却又是那么的不折手段,他一次次的将他置于死地,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后来他三岁,要上幼儿园了,然后家里就再没有人陪我玩儿,每天我一个人对着那些玩腻的玩具发呆,那段时间,我最期盼最开心的时刻就是他放学回来给我说学校里的事情,我真是羡慕又嫉妒。” “进医院进抢救室对于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每次看见他,我都羡慕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以去上学,可以与很多的小孩子玩儿,而我,只有他一个,其实我真的希望他可以不要去上学,可以每天就陪着我玩儿,不要被其他的小孩子占据太多的时间。” 窗玻璃上映着叶少鸿苦涩的笑,涩涩的,清冷而寂寥。 我能理解他儿时的孤独,能理解他因为没有一个好身体而无法享受一个孩子应该享受的童年快乐,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理由。 “后来我妈给我找来老师在家里教我功课,我就想,非情是不是也可以在家里学?我想他陪着我,就去找了爷爷。” “那个时候他已经上小学,突然辍学在家里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一久他也不高兴了,每天只陪着我上课只跟我玩儿他觉得枯燥无味,尤其是跟我玩儿还得小心翼翼,生怕碰着我,所以他就更憋闷了,闹着要去上学。” “我问他,非情,跟哥哥玩不好吗?他说,我可以跟学校的小朋友们玩跑步的游戏哥哥你可以吗?我可以跟学校的小朋友玩羽毛球、篮球、足球哥哥你可以吗?我可以跟学校的小朋友追逐打闹哥哥你可以吗?他一连三个哥哥你可以吗问的我哑口无言。”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我的无力和害怕,因为我感觉到这个弟弟已经在离我越来越远,他像是长了翅膀的鸟儿,飞到了更广阔的蓝天中去,再不会跟在我身后崇拜的叫我哥哥,只围着我一个人转。” “我生病了,他虽然也会担忧的叫我哥哥,也会给我打气让我加油,但是却再不会陪在我身边,因为他要上课。” “我不开心了他也总是不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所以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 “他跟我说,哥哥我想去上学,我可以每天早点放学回来陪你,周末我也可以在家里陪你,我可以跟你说外面的世界,说我在外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说我们班上我们学校的事情,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166.我一向心狠不是吗? 叶少鸿低低的冷笑:“他不知道,我其实很讨厌听他讲那些事情,他每讲一次,我都会有种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一样,让我很不舒服,这样的距离感甚至让我无助又恐慌。” “经不住他哀求,我心软了,还是让他去上学,我发现只要是大人们说的话就都是圣旨般的存在,那是因为他们的能力比我们强,而我们必须要依靠他们,所以他们可以主宰我们,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我要变强,只有变强我才能控制他主宰他,让他依靠我而留在我身边。” 我静静的听着,觉得叶少鸿这个人看着文文弱弱的,但是他真的太过极端,也太过霸道强势。 “后来无意间我听见爷爷和爸爸的谈话,他们说我身体不好,不能继承公司,他们只希望我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所以理所当然的非情成了继承人,并且已经开始学习相关课程。” 叶少鸿温润的轻笑,我却觉得他映在玻璃上的笑靥让人发冷。 “我怎么能让他成为继承人呢?若是那样我还怎么主宰他?所以我提出要求与他一起学习那些课程,爷爷自然不会拒绝,他们对我也并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也不曾强调我好好学,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和打算,自然不会敷衍,并且比他学的更用功更刻苦。” 叶少鸿苦笑低落道:“其实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但是那是我的执念,我就是想一直将他留在我身边,我就想他一直陪着我到死。” 所以他做出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不顾别人的意愿我行我素,机关算尽。 我心颤,这个人的感情真的太过自私也太过极端。 但是想想,似乎男女之间也是这样的,爱上一个人,就算对方不爱,却还是希望对方能一直陪着自己,一直到死。 只是差别却在有人极端,有人胸襟开阔罢了。 前者孽缘,后者善缘。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我再不是他唯一的玩伴,但是我知道,我依旧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们的关系依旧很好,他有高兴的事情依旧会找我分享,有不开心的事情也会找我倾诉,直到林珊珊出现,好像很多事情就开始发生了改变。” “那会儿林珊珊的父母闹离婚,最后林珊珊跟了林妈妈,林妈妈没法,只好把女儿带在身边,爷爷看她在叶家做了那么多年,非情没有母亲,是她将叶家二少带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让他们母女住进了叶家。” “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林珊珊,以前的时候林妈妈也带她来叶家玩儿过,但是毕竟那个时候我们没住在一起,并不亲厚。” “林珊珊跟非情差不多大,爷爷仁厚,林珊珊沾着叶家的光便转了学,她与非情一个学校,每天早上司机接送他们一起上学,渐渐的,他们两个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共同话题也比我多,然后非情找我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尤其是当我发现林珊珊看非情的神情,我越发觉得心慌。” “再加上我因为林珊珊与非情走的近,本就心里不舒服,当我发现林珊珊眼里有着对他的崇拜和欣赏,我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们年纪还小,而我已经懂事,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明白太多事情,所以我必须未雨绸缭,杜绝所有我担心的事情发生,因此我动了心思,我要逼走林珊珊。” “我陷害她偷了我妈的东西,很漂亮的一条项链,价值不菲,我只是想逼走林珊珊,但是非情却因为这件事而与我翻了脸,我伤心极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却比不上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孩。” 我想这件事在叶少鸿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以至于到现在提及他都是难过的心痛的。 在他微颤的声线里,我能感觉到他的难过和凄凉。 “我非要林珊珊离开叶家,非情却非要与我作对,也许是因为林妈妈的缘故,毕竟是将他带大的人,在他生命中,即便不是亲身母亲,却也在他的生活中充斥着母亲的角色,他不可能舍得她离开,所以极力挽留。” 说到这,叶少鸿的情绪有些波动,似乎在怒,又伴随着酸涩。 “他越是这样我看着越是生气,越是要赶那对母女走,最后我们闹崩了,还为此打过一架,我的身体本就不好,因此而进了医院,家里人都很生气,都去呵斥他,他却是闷着头不说话,也没揭穿我陷害林珊珊的事情,我想,他对我终究是有情的,为此我很开心。” “但是我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爷爷要将他送出国,也许……” 他冷笑:“也许跟这件事也没有关系,他们早就想让他出国学习,得知这个消息后,我跑去求爷爷让他别让他出国,我甚至跪在地上不起来。” “似乎对我叶家的人都有一个毛病,都喜欢心软,像是要在我有生之年满足我所有的要求一样,但是我没有想到,我说动了爷爷却没有说动他,他死活闹着要出国,然后我发现,从那个时候起,我与他之间就变了,再回不到从前。” “我打给他的电话他不接,我写给他的信他也从来不回,后来我出国看他,他也不肯见我,然后我就开始想,我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理我?才会开始不忽视我?” “起初的时候我只是玩一些小手段,弄坏他的自行车留下电话号码,在学校里散布一些不利于他的谣言,以他的聪明,他不会在那些话里听不出谣言与我有关……” 他无奈的摇头,悲哀又难过:“可是都没有用,他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然后我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残忍,换来的都只是他的无视。” 叶少鸿咬牙:“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生气,心里想要征服的气焰就越强烈,到最后我发现我停不下来,若是停下,总觉得这人生枯燥的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一样,于是这似乎成了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话说到这里后,他久久都没有再继续,我的视线落在他清寂华贵的背影上,在沉默中我说:“你该说的也说了,我也听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我觉得,他对叶非情或许是爱,但也或许不一定就是爱,只因为叶非情是第一个走进他孤独人生中的玩伴,并且一直陪在他身边,所以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玩具,只能是他的东西别人谁都不可以拥有。 这是他的自私,也是他的占有欲,似乎叶家的男人都有这样的臭毛病,叶非情的占有欲也并不比他少。 他优雅转身,春风和煦的深瞳定定的瞧着我:“你不会是真的想他坐牢吧?只要你做出我想要的决定,他可以平安无事。” 我轻笑:“是吗?如果我无动于衷,你就真的忍心他呆在里面?” 他浅浅而笑,从容淡定:“我一向心狠不是吗?” 在我的呆愣中,他喟叹般的呢喃:“我有什么做不出的?既然我得不到,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得到。” 我的情绪沉了下来,赌气般的说:“既然这样你何必留他到现在?与他一起同归于尽岂不更好?从此就生死相依了。” 他温文尔雅的微笑,气度翩翩:“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不见棺材不掉泪难道你不知道吗?而且,人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167.查了吗?怎么回事? 我凝着冷眸,咬着唇瓣暗自吸了口气,只觉得这人真是油盐不进,不是一般的让人头疼。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呢?让我同情你吗?然后心软退出?或者因为同情而与你在一起?” 他好笑的扶额:“被你看穿了啊,女人不是都是善良的动物吗?” “那也要看对谁。” 他笑了一下:“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我不想我们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好气又好笑,难道我们不是在就已经不可收拾了吗? 但是我并没有说,而是叹道:“何必让自己走进这样的死胡同呢?你难道就不累吗?” 他弯唇微笑:“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转移注意力,但是并没有成功,不过目前为止我倒是有了一个新目标,你想知道是谁吗?” 他笑的温柔,然而我却觉得他这笑像是吸血鬼一样,阴森又恐怖。 他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我的心不安的跳了跳,听见他说:“是你,我发现我对你其实也挺有兴趣的。” 他温润玉如瞧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那是毒蛇的眼睛,让我失去了所有的温度,手脚都冰冷起来。 他优雅贵气的走过来站在床边,低低道:“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要么你跟他离婚嫁给我,要么他别出来。” 音落,他微笑屈身在如被点穴中的我的额头上轻柔的落下一吻,他印在我额头上的唇瓣像是一块冰,让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被突然推开,是之前来查房的护士,她似乎是很急,因此也没有敲门,看见屋中的场景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着叶少鸿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叶少鸿淡雅一笑,见他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护士小姐这才松了口气,她走过来:“傅小姐,我有点急事要用一下手机……” “谢谢,我已经用好了。”我将手机递还给她。 “真是不好意思。”歉然的道了句,护士拿着手机急匆匆的离开了,同时带上了门。 叶少鸿也没有多做停留,留给我一句好好考虑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与叶非情的事情因为叶少鸿的介入而再创新高。 我看着那标题,还真有些绕脑,富二代的妻子深夜与哥哥医院幽会。 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总之被证实我住院叶少鸿深夜探访, 联系着上次叶少鸿与我闹绯闻的事情,再加上医院里的各种传言,说叶少鸿对我温柔到不行,于是报道肯定道,我与叶少鸿才是真爱,所以才会起诉与叶非情离婚。 我想多半是因为昨晚那位护士看见叶少鸿吻我的那一幕,再加上他出众的气质以及长相,而我又正与叶非情的离婚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所以那护士才会拿出去八卦。 我想我与叶非情的绯闻备受关注的还有一个原因多半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宏达的总经理。 也不知道公司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好在我已经联系了洪秘书,她告诉我公司的公关公司已经在出面解决。 “无聊!”将手机扔到一侧,我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这些人才能不那么关注我与叶非情之间的事情?” 简宁收起她的手机玩味道:“无聊吗?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现在可是比当红明星还出名。” 说起明星,我忍不住的想起林安心来,似乎已经有许久没见过她了,倒是有消息说她出国了,据说去的是韩国。 韩国,那个国家什么最出名只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她的脸那个样子,她是该去整整。 我若有所思的活动着手腕,经过一天的休息,我的手腕已经恢复些许,虽然还是不能太使力,但至少拿东西已经没有问题。 “你真是不嫌我事儿大。”活动完手我问她:“我让你给我拿的东西呢?” “喏,给你。”她将我的手机以及包给我,顺便提醒我道:“你的手机没电关机了,有充电器吗?没有我的借你用。” 见手机真的没电关机了,我将包和手机扔回去:“包里有充电器给我充上。” 吃早餐的时候,洪秘书来了,她将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同时带了一个坏消息给我,就是这次的贷款没有批下来,银行停止了对宏达的贷款。 我皱眉,“查了吗?怎么回事?” 洪秘书一身职业装笔直恭敬的站在床边,没有明说,只提醒我道:“现在谁最想拆总经理的台?” 我了然,肯定不会是傅老太太,因为对于她来说,即便不喜欢我,但她不会做任何对宏达不利的事情,损失宏达的利益就是在损失她的利益,而且没有人比她更看重宏达。 傅柔的母亲还真是会折腾,停止贷款?她是没有脑子吗?她难道就不知道如果宏达没有了她也什么都没有了吗? 还是说…… 她有别的打算? “我知道了。”我回神淡淡道。 “还有一件事。”洪秘书说:“傅柔小姐被查有孕,已经申请监外执行。” 简宁郁结的接过话:“也就是说她要出来了?” 她有些恼:“真是便宜她了!” 我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淡淡的道了句“我知道了。” 相比于傅柔,我现在更在乎叶非情。 简宁呆了一会儿,见我似乎有做不完的工作,也没心情理她,她便有些无趣,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上班了。 签到一份文件的时候我忽然停了下来,那是一份重修傅家庵堂的同意书以及款项申请。 重修庵堂?傅家想干什么? 难不成还要保守那一套老规矩不成?离了婚的女人以及丧偶的只能在庵堂里度过余生? 重修庵堂申请书,我看着那几个字一下子就想起了我死去的母亲,片刻的恍惚后我将那份文件合上,然后扔到一侧。 洪秘书犹豫了一下,拿起重修申请书重新递给我,声线平静,不吭不卑:“傅总,这个傅老太太特地交代过,要您一定要签字。” 我眉峰微冷,挑眉清冷的看着那份重修申请书,声色俱厉:“现在宏达是我说了算还是傅老太太说了算?” 洪秘书垂下手将文件收了回去。 我淡淡的说:“把这个放在我这里,如果老太太问起你让她来找我。” “好的。” 把该处理的文件处理了,一些比较难的被我放到了一旁,虽然以前沈城池教过我不少,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不太明白,需要琢磨。 我揉着眉心有些倦怠:“好了,这些处理好的你拿走吧。” 出于礼貌,临走前洪秘书礼节性的说了句:“傅总您也别太累,好好休息。” 洪秘书离开后,我这才又重新翻开那本重修庵堂申请书,看着上面的金额,我有些意外,这个庵堂傅老太太是打算一砖一瓦都用金子来造吗?这笔数目都不知能修多少个这样的庵堂了。 我一直不明白,这个庵堂在傅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竟然让她这般重视,被毁了还要花天价修回来。 难道她就不明白那老一套的规矩已经不适合这个年代了吗?我想不明白,傅家的那些老人为什么这么坚持又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的非要坚守那老一代留下来的规矩。 洪秘书离开后没有多久傅老太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的手机早就已经开机,因此我在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里面传来傅老太太威严又沉怒的声音:“为什么不签字!” 我眸光微闪:“这个问题您更应该去问问那个让银行终止给傅家贷款的人,银行都不给宏达贷款了,公司哪儿有那么钱给你们重修庵堂?” 老太太震怒:“说清楚,怎么回事?” 168.这个女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我哈哈一笑,装疯卖傻:“我也是刚才听洪秘书说有人要银行不要贷款给宏达,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劳烦老太太您去查一下。” 挂电话前,我还说了一句:“届时还请老太太如实相告。” 中午的时候傅雪来看我,与其说她们轮流来看我不如说她们是来给我轮流送餐的。 随着她的动作,有时候衣服会贴在她身上,于是我忽然发现她的肚子似乎已经有些许凸起。 我有些好奇,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会儿会是个什么样子。 算算日子,时间似乎也不短了,他如今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有手有脚?只是还不大。 “苏景初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的问傅雪这个孩子是谁的,现在他愿意接受?不见得吧。 傅雪将打开的保温盒递给我,眉眼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他能有什么态度?” 她沉下脸来,“我本来是想与他离婚的,但是现在苏家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一时间,我还真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苏妈妈对我不错,我在国外学习的这些日子,她没少给我寄东西,对我嘘寒问暖的,她的态度,哪里是在拿我当儿媳妇,分明就是亲闺女……” 傅雪感动的怅然:“我并不想让她失望伤心。” “那你是打算和苏景初就这样继续下去?”我问。 她摇头,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以前我的确想过就这样与他相敬如宾的过下去,然而现在……” 她苦笑:“现在我似乎已经没有与他继续下去的勇气,我现在很乱,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 我低下头,将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卡在了喉咙,其实我还想让她帮我问问苏景初看他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叶非情一面。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别要傅雪去低这个头。 下午,沈城池来了我的病房看我。 他似乎是刚出差从别的地方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有些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睡一样。 对于沈城池,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情谊却是在的,见他这样,我难免心软。 一看见他,我首先想到的是之前洪秘书告诉我的事情,傅柔怀孕了,于是我温和道:“傅柔怀孕了。” 沈城池的脸色格外的难堪,冷酷的眉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有的也只是冷漠。 他说:“我不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 男人无情起来,真的比最毒妇人心的女人还要可怕。 我道:“那毕竟是你的孩子,沈城池!” 虽然这事与我无关,但是他是不是也太过残忍了一些? 不会让那个孩子生下来,他会怎么做?让傅柔流产吗? 他却是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视线落在我的脖颈上,我看见他冷漠的眼底划过疼惜,眸色温柔起来。 如今面对这双眼睛,我再无法直视,于是我别开了视线。 脖颈一凉,是他的手指落在了我脖颈上的痕迹上。 我避开了去扬起头看他:“沈城池,我们已经过去了,我也明确的告诉过你,我眷恋你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在那个时候,你是唯一一个给我温暖的人,你能给我我必须要依靠你才能得到的地位和重视,我是在利用你,我这样满腹心机的女人你难道就不觉得讨厌吗?” 他抿着唇瓣,眸色一暗地收回手:“不讨厌,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会讨厌,哪怕你心狠手辣也无所谓。” 我无力的苦笑:“你这又是何苦呢?现在傅柔已经怀孕,而且她爱你,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何必苦苦执着呢?” 他认真的说:“我愿意等你。” “如果等不到呢?” 他严谨而严肃的说:“阿瑶,叶非情不适合你,你跟着他不会幸福,所以我相信我会等到你回头的那一天。” 我已经无言以对。 一向冷酷不善言谈的沈城池说起情话来竟然也是这么的深情,我无所适从。 在沉默中,沈城池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但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沈城池走后,我再次拨了王律师的电话。 我想见叶非情一面,之前打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如今总算是拨通了却没人接。 我皱眉,难道王律师真的有这么忙? 我让洪秘书特意去查了一下王律师的住处,晚上的时候我开着简宁给我开回来的车去了王律师家。 按响门铃,门打开的时候我愣住了。 看着开门的这个女人,我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女人看见我,皱了皱眉,像是在不耐,声音也有些清冷:“你找谁?” “我……”我却是愣在这张脸中,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就算只是照片里的人物,我却还是将她记住了,尤其是她唇瓣上的那颗痣,那么明显,即便离开照片,落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容颜,那颗痣我却是怎么也忘不了。 “妈咪,是爹地吗?”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看见我,小孩子有些失望,扬起他小小的,像是蘑菇一样的头问他的妈咪:“妈咪,爹地不是说要来接我们吗?他为什么还没有来啊?” “我走错了。”我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呼吸的能力再在这里站下去。 好在电梯还停在这一层,我迅速按下去,很快电梯打开来。 我听见身后传来两道声音。 那个小孩:“妈咪,这个阿姨怎么了?她好奇怪啊。” 那个女人:“沐阳你又偷吃冰激凌!小心你爹地回来打你屁屁。” 身后传来手机铃声,我听见那个小孩惊喜的说:“叶非情!妈咪爹地来电话了!” 我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颤抖僵硬的说不出话来,心像是跌进无尽的深渊,一直坠一直坠,粉身碎骨。 我仓惶的逃进电梯,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个小孩幼稚的童音软糯糯的接起电话,声音轻快而欢喜:“爹地,我们在王叔叔家,你怎么还不来接我们啊。”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声音,我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倚着冰冷的墙面,我恍惚的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心被揪起,说不出的疼,像是有人在拿钻头钻我的心一样,那种感觉,穿心刺骨。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车里的,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的。 叶非情竟然可以打电话? 这说明什么? 或许是我想多了,也许在派出所也可以借电话,可明明可以打电话的人却从未给我打来一通电话,也没给我报过平安,反而…… 我呵呵的笑了起来,红了眼眶。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的心就像是我手下的方向盘,似乎都要被揉碎了一样。 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不管我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直到身后一束车顶照来,有些恍惚的我这才抽回一些神智。 我看见王律师走进我之前出来的那栋楼,同时,我也看见了与他走在一起的人。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我想我不会认错这个已经被我刻进骨子里的男人。 我苍凉的笑了一下,心口说不出的闷痛。 原来,真的是我想多了,还担惊受怕的以为他会出事…… 原来王律师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很好,根本就没事。 叶少鸿在我面前威胁的那么厉害,想必他也不知道叶非情根本就没有如他所愿,呆在他该呆的地方吧! 169.我看上你家简铭晨了行不行? 我没有再多做停留,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我也离开了这里,我并没有回医院,也不打算再回去。 我虽然没事,但是手腕有时候依旧有些使不上力道,声线也依旧沙哑,但是好歹说话轻松了不少。 我将车子开的很慢,直接回了景山别墅。 面对着这黑漆漆,空寂冷清的别墅,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叶非情对我说的那句话,我们回家…… 家?我戚戚然的笑了,涩而苦。 他说这里是我们的家,怪不得我一直感觉不到这里像家,原来他从未给我那样的感觉,即便与他最亲密的时候,我依旧觉得,我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从这里离开。 面对这空旷的黑暗,我不是不心慌也不是不害怕的,但是此时的我却已经顾不上去害怕,甚至是忘记了害怕。 也没有开灯,我茫然的坐在门口,孤单地抱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 我开始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想现在的叶非情和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孩子在干什么? 那个孩子看见他肯定会很开心,他会高兴的笑,活蹦乱跳的。 他会兴高采烈的叫叶非情爹地,然后亲吻他的脸颊,而叶非情呢?他会暖暖的又宠溺的弯起笑靥抱起他,问他有没有想爹地?问他…… 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已经让我难受,我忙打住了,痛苦的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些画面从我的脑海中甩出去一样。 我已经极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了,但是那些事情却总是不由自主的钻进我的脑海,让我怎么也挥之不去,我已经到快要被逼疯的境地。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疯魔,会让人放低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我还在这里守着我们的过去,而他,似乎早就已经不在原地。 我笑了一下,站起身,腿已经蹲到麻木,我踉跄了一下,忙抬手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手不小心触在开关上,点亮了客厅中华贵的水晶灯,耀眼的灯光瞬间将屋中照亮,那一瞬的刺眼让我来不及适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适应过来,为了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我找来拖把和毛巾将屋中的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像是不知疲倦,从客厅到厨房,又从厨房到卫生间,从楼下到楼上,总之能打扫的地方我都过了一遍。 其实这里并不脏,我打扫起来也很快,但是这上上下下的打扫也着实废体力,最后我终于将自己累到精疲力竭。 终于累了困了,我回到楼上的客房洗了个澡,准备倒头就睡。 明明就又累又困,倒床的那一刻,我翻来覆去的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反而更加清醒。 我们和好之后,他与我睡在这张床上,于是我忍不住的又开始想他与我在一起时的场景。 他总是喜欢将我抱的紧紧的,而我,也喜欢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入睡,好像那样才显得真实一样。 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他的气息却在不知不觉间留了下来,无奈的我又不得不爬起来换床单换被子这才又睡下。 一直到凌晨的时候,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但我依旧睡的不安稳,哪怕是在梦里,我依旧没有放过自己。 我梦见叶非情抱着那个孩子从我身边走过,那个女人温柔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我们在大街上遇见,然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他怀中的孩子以及身侧的女人,从头到尾都不曾发现我的存在。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僵硬的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好像,我与他们不在同一世界,不在同一空间,像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所有他看不见我。 最后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沈城池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在别墅外面。 “我在医院。”我说。 他戳穿我的谎言:“我刚才已经去过医院了,医院的护士说你昨晚就已经不在,而且……” 停顿了一下他说:“我看见你的车了。” 我缄默,无言以对。 这时又有人打进电话,听见提示音,我借此避开沈城池,匆忙的说,“先挂了,有人打我电话……” 我本来想顺便补一句让他回去之类的话,却不想我话还没出口,他却说:“我等你。” 看来他是见不到我不会走的了。 挂上沈城池的电话后,屏幕上显示的是简宁的来电。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她炸毛的声音:“傅瑶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出院了也不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 我想,她八成是又给我送早餐去了。 害她白跑一趟,我立刻端正姿态道歉,寻求一个宽大处理:“我检讨,我认错,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简宁狐疑:“认错态度这么好?这一点都不像你傅瑶的作风啊,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若是有就赶紧承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难得的与她开起了玩笑,“我看上你家简铭晨了行不行?” 顿了顿,简宁才开始反驳:“谁说他是我家的了,他是我的叔叔。” 我故作惊讶的戏弄她:“是吗?不是说你妈是简家养女吗?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简宁气急败坏:“就算没有血缘他也是我叔叔,也是我的长辈。” 她说的一身正气,我却开始拆她的台:“哦?是吗?既然这样你应该也不介意我做你婶婶吧,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不说话,我继续揶揄:“我觉得简医生其实也挺好的,人长的也不差,还会医术,我反正也不喜欢去医院,若是有个什么病啊痛啊有他就行了。” “随便!”简宁有些烦躁。 “不行啊,你这诺诺的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啊。”我调侃。 “再见!”简宁咬牙切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我脸上的微笑也沉了下来。 其实,我只是不想她多问我为什么突然就一声不响的出院了,如果我露出端倪,她肯定会穷追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我,现在却并不想说这些。 挂上电话后,我又想到了沈城池,我换了一身衣服这才下去。 打开门,我果然就看见了背对着我而站的沈城池。 沈城池的身高本就高,身体也很健硕,他也是一个有气质气场的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即便是随随便便一个背影也同样是器宇不凡的。 听见开门声,他转身朝我看了来:“昨晚没睡好?” 我没回答他这句话,而是调转话题:“找我什么事?” 他无奈的喟叹:“傅瑶,我现在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 还不等我说话,他又道:“你岔开话题是怕我追问还是不敢面对?” 我一愣:“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 “我知道什么?”他冷酷的薄唇幽幽道。 我咬着唇瓣,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的确是不敢面对的。 好像只要我说出口,一切都会变成事实一样,只要我说出口,就再无法避免的要面对。 然而逃避的我忘记了,就算我不说出口,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面对我的沉默,沈城池帮我说了出来:“你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在警察局,还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今天那对母子来了这里?” 我被不可抑止的刺了一下,钝疼在心底扩散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回来的时候在机场看见了他们。” 沈城池轻笑:“机场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会去注意一对与我毫不相干的母女?只是我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听见她打电话,她说:非情,我们到了……” 170.那么叶非情呢?他就干净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沈城池一瞬不瞬的瞧着我,像是要将我平静的表情看穿,眸光透彻而犀利。 两秒的停顿,他继续:“我这才停住步伐好奇的转身去看那对母子,然后我认出了她们。” 我恍悟,怪不得他会对我说那些话,再次提醒我我与叶非情不适合,我跟着他不会幸福,所以他坚定的相信他会等到我回头的那一天。 我苦涩的想,那一天终究不是我回头,而是被遗弃。 原来,他早就已经看穿了啊,所以那么坚定的表明立场,好像一切就绪,就等着我回头的那一刻。 我知道,只要我回头,沈城池就会毫不犹豫的张开他的双臂迎接我,给我温暖和宠溺,我也知道沈城池这个人其实也很好,然而我却做不到。 如果爱情能因为一个人好就爱上的话,那就不是爱情了,而是将就。 爱一个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拒绝沈城池的固执和坚持,就算我与叶非情再不好,那也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就算我受到伤害,那也是我的事情。 沈城池这样高傲的人,这么优秀的人,他不该成为我的备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值得更好的,全心全意的对待。 在他面前,我甚至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动了动唇瓣,我最后平静的提醒他:“沈城池,傅柔已经怀孕了,她怀有你的孩子,我想你母亲应该会很高兴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 他面色平静,眸光深谙的与我对视,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我摇了摇头,“沈城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难道忘记了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吗?你妈妈不对我赶尽杀绝就已经很好了,她是不会接受我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一身冷酷的他认真而迫人:“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情,与她何干?” 我无力的失笑:“婚姻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那么你呢?你和叶非情结婚,他的家庭你们又考虑过多少?据我所知,他母亲似乎也并不接受你。”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 我说不过他,被逼到无路可走,我不得不胡诌一句:“我不会接受一个有过别的女人的男人,更何况那个女人已经怀孕,这理由你满意了吗?” 他平静而不惊波澜的反问我:“那么叶非情呢?他就干净吗?” 这句话无疑是踩到我的痛处和雷区,我整个人都有些炸毛,却并没有发作,他倒好,还火上浇油,扔给我一份DNA鉴定书:“那个孩子和叶非情做的亲子鉴定,你好好看看吧。” 既然沈城池能这么自信的将这个东西给我,鉴定结果可想而知。 我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梗在胸口,又闷又疼。 随后他反而还提醒了一句,说:“这个东西不是我找人做的,我只是让医院的人复印了一份给我而已。” 他这句话无疑是将我推进了冰窟窿,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叶非情吗? 我乱了。 其实那个孩子更像他的母亲,也看不出来与叶非情多像,如果非要说像的话,那么也只有那双眼睛似乎是有几分相似。 都说当局者迷,一直介意着那对母女存在的我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叶非情的身体是不能生的。 可是那个孩子已经五六岁…… 而现在…… 沈城池却又这么自信的将鉴定书放在我的面前,这无疑是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将我最后堆积在心底的城墙轰然捏碎。 我无奈又无力,只好关上门留给他一句:“你走吧!” 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城池也没有再停留,真的离开了,我松了口气,这才拆开那份鉴定书,哪怕已经猜到结果,我也要亲眼一看。 叶少鸿说的对,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在拆开这份亲子鉴定之前,我都是抱有一线期翼的,觉得肯定是沈城池在唬我。 然而现在…… 我已然再没有任何期翼。 不想哭,我就笑,可是笑着笑着我最终还是笑出了泪来,由笑变哭。 我原本以为,我与叶非情的事情会继续成为热门,却不想爆出沈家的楼盘不合格的事情来,并且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 此事一出,哗然一片,住房,楼盘,建筑材料,这些是这个社会永远关注敏感的话题,沈家新建的楼盘已经开始出售,闹出这样的事情,可想而知。 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的早报我还来不及看,一眼看去,一下子就被标题吸引。 我想此时的沈城池只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这件事只怕是与叶非情脱不了关系。 我不会忘记那天无意间听见的话,我想,他是不是已经开始出手了? 叶少鸿以为他得逞了,却不知道,他也不过是被叶非情将计就计了而已。 我正想到叶少鸿,他的电话就打了来,他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我自然知道他的目的。 那天他对我说,他给我时间考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特别自信,竟然给了我充足的时间考虑,不是二十四小时,而是四十八小时。 果然,我接起电话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决定。” 我的视线落在我之前看的那张报纸上,沈家二字格外的醒目,旁边还放着一系列的检查报告,无不是昭示着沈家难逃厄运。 我久久没吱声,叶少鸿也不催,格外的有耐心,就这么在电话那头等,安静的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挂。 “叶少鸿……”停顿了一下,我这才轻言轻语的说出最后那几个字:“我答应你。” 他的笑声带着独属于他的气质,质地温润,他说:“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挂了电话。 做出这个决定,我格外的平静,同时,我委托王律师为我的离婚律师,对叶非情发出离婚诉讼。 我想,叶非情应该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 挂上与王律师的电话,我笑了,不知道叶非情是不是就坐在王律师的旁边? 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也在? 不知道王律师是不是开的免提? 果然,没一会儿我接到了叶非情的电话。 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出来了啊,出来了就好。” 叶非情问我:“为什么要离婚。” 我淡淡的说:“没有为什么。” 他问:“是不是叶少鸿逼你了,你是不是与叶少鸿做了交易?” 我想说叶非情你的戏演的真好,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我想说,叶非情如果你去做演员,一定能拿到奥斯卡,但是最终我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哽了好一会儿,我才苦笑的道出一句: “只要你没事就好。”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傅老太太顶着一张严肃的脸,门都不敲就进来了,显然是来着不善。 我扫了眼她手中的文件,心中了然。 我压低声音对那头的叶非情说:“我在上班,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也不等他再说话,我挂断了电话。 傅老太太一走过来就将那份重修庵堂申请书扔在我的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签字!” 在贷款的事情被解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找上门来,因此我并不意外。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奇怪,那个庵堂,那些守旧的老规矩就那么重要?她说什么都要重新修起来。 我将身体悠然地倚进椅子里,眯着眼浅淡微笑的瞧着老太太:“宏达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拿去修那个纯属摆设,毫无作用的庵堂。” 老太太却并不理会我,沉沉的重复那两个字:“签字!” 171.傅瑶,别多事 “一个庵堂,既不能为傅家谋利,也不能给傅家谋权,我就奇了怪了,一向将利益看的比命还重要的老太太您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庵堂?” 我的话让老太太的脸色阴沉沉的,她冷冷道:“不该你管的事情别插手,你只要签字就好,否则……” 她难得的缓和语气,说:“傅瑶,别多事,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我劝你还是别多事为好,否则自有来找你。” 老太太的话让我皱起了眉,她什么意思? 她若是不这么坚持,我或许还不会觉得什么,她越是坚持,我反而越是觉得这里面有事。 我幽幽道:“那我还真是想看看,谁会来找我。” 傅老太太眉目威严,脸色一冷,随即笑开:“黄毛丫头,真是不知死活,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两手一摊,无辜道,“我就是这么不知死活怎么着吧。” 最后看了我一眼,她讥诮的笑了一下,格外的轻视,然后也没再与我多做纠|缠就离开了。 傅老太太离开后,我这才又翻开那份重修庵堂项款申请书。 那个庵堂,我知道它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它的建筑保留了清朝晚期,明国初期时的风格,放在现在,也算是一个文化遗产,但是那里却一直属于傅家,而傅家那一套老规矩也是至今未变。 一直以来,那个庵堂没有外人进去过,只有庵堂里的人才可以进去,我妈在里面的时候,我带给她的东西也是庵堂里的人给拿进去的,他们不会让别人进去,哪怕是傅家的人也不可以。 因此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个庵堂里面到底什么样。 其实,从我妈进去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就算我去了也见不着她,所以每次也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起初刚开始的时候,我妈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让我想办法弄她出去,让我成为宏达的总裁然后弄她出去,她发了疯的嘶吼声仅仅只是因为没有自由不喜欢那里吗? 如今想来,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即便是歇斯底里,也总有顾虑。 因为没有自由不能出来,导致她歇斯底里吗? 我不知道,我想,人一旦失去自由,像是坐牢一样呆在一个地方终究不会太淡定吧。 我记得有一次她打电话给我说,傅瑶,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这里太可怕,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挂断了,我打过去后她又改了音,说她没事,说她只是不适应这里。 我当时正在忙,也就没放在心上,而今想起,我却皱起了眉。 下午的时候,我没有再留在公司,而是去墓地看我妈。 墓地,我曾经最怕的地方,在墓地埋葬的第一个亲人是我的爸爸,跟着就是我的哥哥,然后是我的朋友和小哥哥,所以我怕极了这里,也很不喜欢这里。 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是我妈妈年轻时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因此她在我记忆中的模样还是我儿时的样子。 随后,我去看了我许久都不曾见过的哥哥,照片上的他还是儿时的样子,而我已经长大,变了模样。 人生最悲莫过于生离死别,想到以前的事情,最终我还是没有忍住哭泣。 然后我去看了我小哥哥和安然,。 傅桐的妈妈单买的墓地将他下葬,这是那场车祸,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来看他,他的音容相貌也永远留在了年轻时的样子,阳光而朝气。 去看安然的时候,我看了安静,她边给安然打扫墓碑,边絮絮叨叨的说话,走近后,只听她的声音徐徐传来。 “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妈的,一定会让她活到九十九,你和爸爸在下面一定要好好的,我们……我们可能会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去找你们……” “姐,你和傅家的那个少爷在下面见着了吗?你们没有葬在一起,也不知道在那边的你们会不会遇见。” “姐姐也想知道傅瑶姐吧,她现在也挺好的,她帮了我们不少,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不能上学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洗碗打工呢……” “起初的时候我还与她对着干来着,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是不是很傻很幼稚?” “我知道她送我出国上学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是上学的那块料,学的很费劲,我也很想学好,可我就是学不好,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也没个亲人相伴,我觉得孤单,所以就一门心思的想回来,我想妈,想这个我长大的城市。” “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现在我离我的梦想……不,那是我们的梦想,我知道姐姐其实也是喜欢拍戏的,我知道你高中毕业的时候其实已经报告了艺术学院,我知道你其实已经被录取了,但是因为家里没有条件的关系,你最后没有去,而是选择了上班。” “姐,你不能实现的梦想我会为你实现,现在我离我们的梦想又近了一步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姐……你能交到傅瑶姐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们一家人的运气。” 站在原地的我迈开步伐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安静扭头就看见了我。 “傅瑶姐?”她惊讶,很意外我会来,毕竟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来看安然。 “很抱歉,我现在才有勇气来看你……”我在她的身侧站住,看着墓碑上的安然。 其实安然长的很漂亮,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五官精致,给人第一眼就漂亮得过分,她就像是上帝缔造的宠儿,女孩子所希望的样子都给了她,漂亮的脸蛋和一个好身材,还有大长腿。 或许是她拥有了太多别是女孩没有的完美,所以上天才给了她一个苦楚的命运,且红颜薄命。 我想,如果她活着,如果她进演艺圈,她又是个不怕苦不怕累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进娱乐圈必定会大红大紫。 盯着安然的照片看了许久,我这才缓缓道:“你跟你姐姐长的很像。” 安静笑了一下:“不,我没我姐姐漂亮,她像爸爸多一些,我像妈妈多一些。” 我以前听安然说过,她的父亲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可惜命比纸薄。 “我姐一定没跟你说过我们爸爸是做什么的吧?”安静突然问我。 我看了她一眼,摇头:“没有。” “我爸爸其实是个演员,但是并不红,也就是个三线明星,模特出身。” 安静说了几部戏,并且从里面将她父亲指出来,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原来她们的父亲会是那个人。 我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放着许多关于那个人拍摄的电影碟片,那几部剧她也总是看了又看,而我也一直没有去多想,原来…… 是因为他的父亲。 安静苦笑:“后来他终于要红了,却又因为得罪人被封杀,其实他是因为忧郁症而自杀的,他死后,我奶奶就将我们和我妈赶出了家门,一份钱都没给我们。” “只因为我妈没给他们家生一个儿子,因为我们是女儿,所以她们也不待见我们。” 安静嗤笑:“他们安家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也不过是一般的百姓家而已,比起一般人家只不过条件稍好一点,还好意思挑肥拣瘦。” “说到底,他们是怕我们分财产,怕我们连累那个家罢了,就怕我妈会扔下我和我姐一走了之成为他们的负担,于是他们先发制人,先把我们赶了出去,一分钱都不给我们。” “然后我妈就带着我们来了这里,这个城市,是我妈长大的地方,这里我们有外婆外公,他们很疼我们,可惜他们都不长命。” 172.想约我吃晚餐? 又与安静在这里呆了一会儿,我说:“走吧,回去吧。” 安静最后与她的姐姐道别:“姐,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我来其实是要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就是你当初报考的那所艺术学校。” 我意外,没有想到会这么巧,不过想来也是,在这个城市,最好的艺术学校也就是那个了,我当然会给安静最好的。 一个下午,我一个墓地一个墓地的走过去,时间匆匆过,转眼就到了太阳下山。 我本来准备与安静吃完饭再送她回去的,却不想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 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很沉,很有磁性,光听声音都能让人感觉到这人的年纪已经不小,并且有着雄厚的魄力。 那种由内而发的气势,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一样,浑身透着杀气,随便一嗓子都浑厚的让人畏惧。 “我在一品居的听潮阁等傅小姐。”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说完之后对方就挂上了电话。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也没有存在什么命令,但是对方那气势十足的意思却像极了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 一品居,过来! 我皱眉,不知道对方是谁,又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这个电话刚挂上没有多久,叶少鸿又打来电话,要约我吃晚饭,我回绝了。 沈城池也没闲着,也打来电话说已经定了地方让我过去,我也拒绝了。 我与安静终究没有去吃饭,我直接把她送了回去,然后去一品居。 在路上,我又接到一通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起初听声我只是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因为开车,此时又是下班高峰期,车子有点多,我无法集中精力,因此也没有去细想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最后直到对方提醒我,“那天在王律师家,我们见过的。”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我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有种正室找上门的局促感。 我为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感到好笑,怎么弄得跟自己像是小三一样呢? “有事吗?”我问。 “晚上有时间吗?”她问。 “想约我吃晚餐?”我笑着问。 她沉默,算是默认,我道:“抱歉,今天恐怕不行,我已经有约,改天吧。” 她应了句:“好的。”就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我暗自呼了口气,说实话,我真的有些意外她会打电话给我,但是似乎也不是那么意外,电视里那些小三上位不是都要在正室面前露个面吗? 而我…… 我好笑,我与这个女人却恰恰相反,我反而觉得她更像正室,我像小三,是因为那个孩子吗?还是因为叶非情的态度?我不知道。 我正想着,叶非情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接起电话后就听见他说:“你在跟谁打电话?打你手机总是正在通话中。” “你想知道?”我笑了,真想告诉他,我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顿了一下,话到嘴边我最终还是没有说,淡淡道:“沈城池,他约我吃晚饭。” “如果我说也要约你吃饭呢?”他邪气而强势的声音传来。 “抱歉,我已经有约了。” “谁?沈城池吗?” “不是。”我轻笑:“是叶少鸿。” “回来,今天我做给你吃。”他说。 我微微惊讶:“真是让人意外,叶二少竟然会做饭?” 还不等他说话,我继续说:“可惜抱歉,我今天只怕是没有福气了。” 挂上电话,我刚将手机放下,叶非情就又打了过来。 我看了眼没接,只觉得一头两个大,不知道今天的人都是怎么了,都约好了是不是?都要请我吃饭。 没一会儿,车子在一品居停了下来,我下车上了三楼的听潮阁。 听潮阁的门口站着保镖,我好奇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又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这么大排场, 对方看见我,先是问了句:“傅小姐?” “是的。” 我应声后,对方这才打开门请我进去。 进去后看见屋中的人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给我打电话的人竟然是我等凡人只能在电视的新闻里才能看见的人,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我还没开口,对方已经慈眉善目的说:“叫我傅老就好。” 他虽是一脸温和无害,我却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而他浑厚的声音中无形中散发的气势更是叫人无法掉以轻心。 “傅老。”我礼貌的叫道,甚至都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 他温和中的锐利和锋芒让我总有种只要对视他就能将我看穿的威压感,于是我干脆就装怂,耷拉着脑袋,安安静静的坐着。 这声后,他举止儒雅大气地给我斟茶:“请坐。” 我坐下,不敢看他,我干脆也不再看他,端着茶杯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喝茶。 虽然不长喝茶,但我还是喝的出来,这是好茶,入口清香甘甜,我忍不住的又喝了一口。 他也不说话,没一会儿我这杯茶就被我给喝完了。 喝到没得喝,我皱眉,放下茶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的脑海中快速的飘过一些讯息,傅老? 傅家的人? 只怕就算是傅家的人也早就不知道表到多少代了吧,否则傅家有这样伟大的亲戚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声呢? 我忽然想起傅老太太的话,她对我的警告,她说我不知死活,而今我才渐渐的,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似乎,我的确是有些不知死活呢。 我正走神,那位傅老端起茶壶又给我添了一杯茶水。 我道了句谢谢,然后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说话,他既然找我来,总是有话要说的,敌不动我不动,于是我沉默。 给我添完这杯水,这位傅老终于说话了:“这茶这么样?” 我赞赏道:“虽然不了解茶,但我还是喝得出来这是好茶,味道很不错。” 于是他开始给我讲茶,茶的冲泡和类别。 我并不懂茶,因此也没认真听,只觉得有些乏味,好歹不再紧绷着神经。 在绕了一圈茶后,他的话题终于绕到了正题上,我给自己与他添上茶水,只听他说:“你奶奶说庵堂的重修申请书你不愿意批?” 我眸光微闪,笑了笑:“不是不愿意批,我只是……” 我敛着眉眼,我只是想看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而已。 当然,这话我是不能说的,于是我说:“我只是觉得金额有些过高,想她再往下压压,那笔钱虽然不是多大的数目,但是对于一个庵堂来说,似乎有点过高。” “嗯。”他点了点头,打着商量的口吻,他说:“要不这样,再降百分之三你看怎么样?” 我拧眉:“百分之三?” 他微笑不语。 我一口价:“百分之五。” 他想了一下,这才点头大方应道:“可以。” “既然这事已经说定,若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我站起身。 “吃过饭再走也不迟。”他道。 光是这一会儿我就已经坐如针毡了还吃饭?除非我真的活腻了。 说真的,我真的还想再多活几年,不想短命。 “谢谢傅老,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对他道了句:“再见。”就离开了,心里却在想再也不要见,真的,再也不要见了,我并不想与这样的人牵扯上任何关系。 还不等他再说话,我已经离开这里。 当我坐进车里,我真的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我反反复复的想着那位傅老以及傅家,脸上再勾不起任何笑意。 似乎,傅家的水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深,想着,我的手心甚至都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173.傅瑶!算你狠! 从一品居出来,刚上车我就接到一条短信,一条暗含威胁的短息。 傅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发来的,我的心一沉,这人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斯文无害。 天色已经黑下来,转过一道弯,我就看见那栋别墅在夜色下散发着耀眼的灯光,再不像前两天那样,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 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远远的看着那栋别墅,第一次感觉到家的味道。 短暂的走神,我收回思绪继续开车。 回到景山别墅,走进屋中,我并没有看见叶非情的人。 我看了眼楼上的方向,并没有上楼去看他是不是在,而是走进厨房去给自己弄吃的。 累了一个下午,除了那几杯茶外,我再没有吃别的东西,早就已经饿了。 刚从柜子里翻出我昨天买回来的泡面,我突然又想上厕所。 我转身出了厨房去洗手间,刚从洗手间出来,我就听见叶非情打着电话从楼上急匆匆地下来。 他说:“你别急,我马上就过来,他应该只是普通的发烧,毕竟刚到一个城市,他本就体质弱,难免会这样。” “放心,会没事的。” 我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心如明镜,我知道,应该是那个孩子生病了,他这是要出去。 我没说话,进了厨房。 打开碗柜我拿碗的时候不知怎的手滑了一下,清脆的一声响动,碗落在地上摔碎了。 我弯身刚准备去捡,他的声音阻止了我:“别动!” 我抬眸,就看见他拿起放在厨房门口的扫帚和簸箕过来扫打碎的碗。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 “刚刚。”我低低道。 他说:“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等我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长长的眼睫闪了闪:“好。” 我想,正好我也有事要与你说。 没再去看他,我继续去拿大碗泡泡面。 他说:“别吃这些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 我‘哦’了一声,淡淡的说:“反正也不经常吃,偶尔一次应该没有关系。” 见他没走,我转身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有事要出去吗?还不走?”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说不出的苦涩怅然。 我出事进医院的时候,他不曾来看过我,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好几天不见了,我刚回来,别人只是一通电话就将他叫走了。 与那个小孩比,我还真什么都不是,简直没有可比性。 想到今晚的事情,我越发觉得心底闷痛。 吃完泡面我就上了楼,然而这一夜,我终究没有等到叶非情。 我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早上的闹钟叫了又叫,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迷迷糊糊的睡着,一点都不想动,最后我醒来的时候发现…… 要迟到了! 顾不上吃早餐,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直接去了公司。 沈家的事情越闹越大,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沈家的股价一跌再跌,前景堪忧。 这次之后,想必沈家是元气大伤了。 看了一会儿关于沈家的新闻,我拨通了简宁的电话。 我问:“怎么样,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吗?” 简宁:“宏达生产出来的别的东西问题都不大,洗发水的确是有致癌物质,而傅家的房地产也存在问题。” “我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我约了叶少鸿吃饭,他没有拒绝。 某饭馆的包间,我到的时候叶少鸿已经到了。 听见开门声,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又将视线落回到他手中的菜单上。 又翻了一通,他直接将菜单扔给我:“我对这家店不熟悉,你来点菜。” 怪只怪我请他来的不是什么五星级,六星级,七星级的酒店,只是环境比较干净的土菜馆,他自然不知道吃什么比较好。 像是听不见他话语里的嫌弃,我接过菜单淡淡的问他:“能吃辣吗?” “不能。”他果断的回我。 我点头点起菜来,点了几个清淡的,又点了几个比较辣的菜,我这才将菜单放下。 “我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你真的有那个闲情逸致请我吃饭,说吧,找我什么事。”他似笑非笑的瞧着我:“你该不会是来找我协商婚礼的事吧?” 我笑了笑,清冷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弯了一下唇没说话,我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他挑眉疑惑的接过。 过了一会儿这才问我:“你要转卖你手里的股份?” “对,我手里所有宏达的股份我全部转卖。”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问。 我无辜的耸肩:“你看我也没上过几天商学院,能管好那么大的公司吗?” “比市场价高出五倍的价格,你这是在当我是冤大头吗?” “傅家的前景在这里摆着呢,而且大少爷,你会是冤大头吗?”我说:“那高出的五倍就当那是你给我的嫁妆。” 他皱眉:“你这嫁妆未免也太多一些,你以为你是金子做的吗?” 我无所谓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要,我一样可以卖给别人,我想,应该有很多人愿意买回去,毕竟也有不少人在盯着傅家这块肥肉。” 叶少鸿悠然道:“你也说有很多人愿意买回去,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我从容浅笑:“因为我要的这个价格只有叶大少你能给。” 他自信扬眉,“既然你也说这个价格只有我能给,我完全可以不要,压你的价。” 我轻松的说:“无所谓啊,若是那样的话我卖给谁也绝不卖给你叶大少,得与失,我想叶大少的心中自有衡量。” 他好笑又好气的眯了眯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后,他签下了字:“你赢了。” 我给我和他倒了一杯茶水:“以茶代酒,敬叶大少一杯。” 他端起茶杯把玩着,似笑非笑道:“真期待我们结婚后你怎么称呼我。” 说着,他忽然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我还真有些期待你叫我老公的样子。” 音落,他就退开了身,温润中带着几分邪气,将杯中的茶水喝尽。 我的脸色沉了沉,随即又玩味的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叶少鸿给我的钱到账。 在收到银行短信后,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给简宁又打去电话。 “把消息放出去吧。”我说。 简宁凝重的说:“你可想好了,开弓就再没有回头箭了。” 我笑了一下:“有什么需要想的?傅家的水深着呢,而且……” 最终我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去,顿了一下我认真道:“把消息放出去吧。” 挂上电话后没一会儿,不止是网络上炸开了锅,就连宏达也炸开了锅,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没有停过,而我却是一通未接。 叶少鸿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笑了,对他说:“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怎么样,还满意吗?” 叶少鸿以为,在他那样对我之后我还会不计前嫌的嫁给他? 放屁吧,哪怕是被逼无奈,我也绝不会不声不响的嫁给他。 且不说我嫁不嫁,就算嫁,我也要拨了他一层皮。 我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傅家对于我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好好的利用一把? 我已经将我手中所有的股份卖出去,如今,傅家的生死与我再无一丝瓜葛。 “傅瑶!算你狠!”终究,叶少鸿还是跳了脚。 我心情很好的浅笑,“哪里,再狠我又怎么比得上你叶大少呢?” 174.你好好看看吧。 他沉默,我想,叶少鸿此时的脸色肯定很不好看,只怕是堪比猪肝色,而我,却笑的比牡丹花还要娇艳:“大少爷,你还是想想怎么收拾傅家这个烂摊子吧。” 在笑声中,我挂断了电话。 洪秘书也不知道在我的办公室进出了多少次,公关公司也已经派人出面去解决,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想,整个公司唯一安静从容的人也就只有我了,甚至就连傅老太太都跳起了脚,跑来质问我怎么回事。 这些东西爆出去,傅家的前景并不比沈家好多少,傅老太太难免会心急。 傅老太太来的时候,我正在看动画片,只因为实在太无聊,这才随便找了一个动画片出来看。 两头熊和一个光头,如此无聊的动画片我却看的津津有味。 看着我悠闲的模样,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面对她的质问,我讥诮的回她:“怎么回事?东西是公司生产的,房地产又不归我管,现在出了问题你却跑来质问我怎么回事?我问谁去?” 傅老太太估计是被气的不轻,吼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动画片!还不去召开会议商讨一下怎么解决!” 我微笑着将股份转卖合同以及辞呈递给她:“抱歉,我现在估计已经没权也没理由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傅老太太被气的不轻,颤着手指着我:“你……你……” 她你了两句最后直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看着她倒下去的这一刻,我脑海中想的是我被赶出傅家的事情,我妈因为我爸爸的背叛而绝望,然后我们原本和美的家庭终于破碎,我没了父亲没了哥哥。 想到这些事情,再看看此时昏倒在地的傅老太太,哪怕她是我的奶奶,我依旧没有一丝怜悯以及同情心。 我叫来洪秘书:“打120,把傅老太太送到医院去。” 我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司,走的潇洒而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真的觉得心里格外的轻松。 我开着车去了傅雪的画廊,此时虽然才九点,但是大多店铺都已经关门,然而她的画廊却还亮着灯,门也开着。 这女人该不会是又在加班赶画吧,我下车走了进去。 走进傅雪的办公室,果然,我看见了在赶画的她。 我微恼:“难道忘记了医生怎么给你说的吗?”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继续画:“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 她显然是不知道傅家发生了什么事,我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画。 眼睛随着她手中的笔,我脑子里有着对画的流畅感,格外的有感觉。 我说:“我把股份卖了。” 她愣住,扭头看我;“卖了?” 我点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深深看了我一眼,傅雪也没有说什么,扭头继续画画,无所谓的说:“卖了就卖了吧。” 我并不打算将傅家的事情告诉给她,便略过这段:“你给我的那一份我会存进另一张卡里,有了这笔钱你也不需要这么辛苦了,剩下的钱……” 我道:“剩下的钱,我打算到时候拿去投资一部戏,让安静来演女主。” 不是我不相信她有实力,只是这样能让她少走一些弯路。 毕竟这也是安然的梦想,就让她的妹妹为她实现吧。 傅雪放下东西站起身,认真而严肃的看着我:“你为我们都想好了,那你呢?你为自己想过吗?” “我?”我笑道:“我有手有脚的,难不成你还怕我会饿死?” 傅雪摇了摇头,拿出手机递给我:“你好好看看吧。” 亮着的屏幕上正放着一段视频,不是别人,就是叶非情和那个孩子以及那个女人。 前天晚上他离开后,我昨晚回家他也没有回来。 我对自己说,应该是那个孩子病的不轻,而今…… 若是真的病的不轻还会去肯德基? 视频应该是今天才拍的,叶非情与那个孩子坐在一边,那个女人坐在他们的对面。 三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靥,看上去真的像是幸福的一家人。 小孩拿起薯条递到叶非情的嘴边:“爹地你吃。” 从来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的叶非情宠溺的看着他,小小的咬了一口,小孩将没有吃完的薯条递给他的妈妈:“妈咪你也吃。” 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甚至可以说是熟练,女子低头十分自然的也咬了一小口薯条。 小孩满足而甜蜜的拿着剩下的一小节薯条:“剩下的是我的啦。”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关于这个孩子和那个女人,或许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此时我才能平静的面对,我眨了眨眼睛,无动于衷。 看我这反应,傅雪了然:“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头:“嗯,知道。” 她皱眉:“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 我理了理耳发,一脸的无所谓:“这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叶非情呢?他就没对你说过?” 我耸肩,“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见我说的是真的,傅雪立刻就开始不淡定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男人真TM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好笑:“阿雪小姐,他是我老公OK?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他是你老公。” 她用脚踹我,我躲开了去,她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样是为了谁?” 我赶紧顺着她:“为了我为了我,别生气了,对宝宝不好。” 我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她问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嬉笑:“还能怎么办?船到桥头自然直呗。” “少给我打圆场,你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想法了吧?”她定定的瞧着我,像是要看到我心里去,将我的心思看穿。 我满脸笑意,就是不说话,比我厉害的人我或许应付不了,但是傅雪,我还是能从她这里蒙混过关的。 最后,我只给了她句:“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 她指着大门:“走走走你赶紧走,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们正闹着,听见脚步声响起,我和傅雪看去,就看见了苏景初。 他这是来接傅雪下班的?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傅雪身上:“走吧,回家。” 我想,因为姚敏的事情,苏景初应该是不待见我的,却又不得不碍于傅雪,没再与我计较,再说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像小女人那样扭扭捏捏,斤斤计较,因此他给我更多的只是疏淡而已。 “我也走了。” 从画廊里走出去,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我坐在车里,看见苏景初将傅雪的东西拿着放进车里,然后打开副驾驶室的门让她坐进去,这才转身去关画廊的门。 我想,如果这一刻的幸福是真实的话,傅雪以后也会幸福的。 但是人生百态,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们看见的好未必就是真的好。 叹了口气,我启动车子回了景山别墅。 在路上,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在开车,于是我也没理会。 面对黑漆漆的屋子,我兀自苦涩的笑了一下,坐在一楼的客厅等叶非情回来。 点开手机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发了一通彩信给我。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发彩信? 我笑了一下,但是当我点开那条彩信后,我却是再笑不出来了。 那是几张照片,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孩子和叶非情。 这应该是接傅雪那段视频之后的内容,他们吃完东西后拍的,叶非情与那个孩子在儿童区的沙盘里玩儿,堆堡垒,切沙丘,两个人玩的很开心。 175.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 最后一张照片是亲子鉴定的结果,最后一张照片的最下面附带着一句话,带着指责,带着怨恨:因为你,我们一家人不能团聚。 对方发这样的彩信给我存着什么目的一目了然,我不是不难受的,也不是不心塞的,但我也只是在看完之后一笑而过。 我以为,这一夜我又要扑空呢,却不想在深夜一点终究是等到了叶非情。 听见开门声,我扭头就与他的视线对上了。 “怎么还没睡?”他问。 我其实已经有些困了,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但是我还是坚持到现在。 我懒洋洋的撑着头,“我在等你啊。” 他在我身侧坐下,我脖颈和手腕上的淤青虽然都已经消散了些许,但是依旧留着明显的痕迹。 他修长的手握住我的手腕,温柔的摩沙:“还疼吗?” 这迟来的关心,并没有温暖我。 我笑着摇头:“不疼,倒是你,受罪了,在里面呆了好几天。” 听出我话语里的讥诮,他抬眸,一双桃花眼深深的锁着我,不犀利,却有些迫人。 我浅笑盈盈的任他看,任他打量探究。 忽然,他眯了眯眼睛,勾起我的下颚将我压在沙发上吻了下来,我避开了去,他的唇瓣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有话要跟你说。”我说。 他却并不理会,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强势的锁住我的唇,缱|绻|厮|磨,汹涌的夺取我的呼吸。 我挣扎着推他,他却攥住我的手腕,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咬住他的唇瓣,他依旧不为所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前晚他离开时的样子,以及刚才傅雪给我看的视频,还有刚才我看见的那些照片,我一发狠,就将他的唇瓣咬破了。 他这才放开我,却并没有从我身上离开,只是眸光晦暗阴沉的瞧着我,脸色沉的像是一块玄冰,消融了他的妖孽和惊艳,只留下冰天雪里的白和冷。 血染红了他菲薄的唇瓣,让他变得妖而艳。 明明只是破了一块小小的皮,因为他身体特殊,那血却像是流不完了一样。 像是感觉不到他身上凌厉的气息,我抬起手擦掉他唇瓣上的鲜血,捂着他破皮的地方说:“叶非情,你放过沈城池吧,不要收购沈家,我用傅家给你陪葬。”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冷意在眼底像是鹅毛大雪一般铺散开来。 “傅家?你故意爆出那样的消息就是为了沈城池?”他声线冷冽。 我那样做,其实不全是为了沈城池,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他恨要报复,可是这件事与沈城池有什么关系呢?他也不是罪魁祸首。 从小到大,沈城池帮过我不少,无关情爱,只是情谊,我愿意帮他。 我愿意用傅家为叶非情心里的恨和怨陪葬,既然这是他想要的,我给。 我认真的瞧着他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 只希望这样他可以放下过去,不要再执着于此。 忽然,他脸上的冰冷退却,春暖花开的笑了,妖娆万千。 他眯着桃花潋滟的眸子瞧我,手温柔多情的抚在我脖颈上的淤青痕迹上,像是溺着千般柔情万般疼惜,说出的话却叫人冷到了骨子里:“你把手上的股份高出市场价的五倍卖给叶少鸿,现在却告诉我,你愿意用傅家来给我陪葬?” 我的心一沉,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但是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悲凉的想,我与叶非情之间或许真的不会再有信任了,我不信任他,同样的他也不信任我。 我苦涩的低喃:“一次背叛,一辈子背叛……”是不是? 所以他再不信任我。 更何况,我背叛他不止一次。 我红了眼眶,只觉得舌尖发苦。 终究是我有错在先,我却是怨不起他来,可是我心底依旧是怒的,很无力的怒气,我甚至不知道该去怪谁,怪谁呢? 没有人会在你一次次的伤害和背叛后还会从容的选择原谅你,更何况叶非情向来是个你背叛我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机会背叛我的人。 隐忍着胸口涨疼的情绪,最后我道:“你想要的也只是傅家东西不是吗?傅家现在的情况,不正中你下怀?而且我跟钱又没有仇。” 我平淡的与他对视,“再说……叶少鸿那样对我,我从他身上扒下一层皮不为过吧?” 他轻笑,眉目惊艳:“你倒是一点都不吃亏。” “叶非情,放过沈城池吧……”你有什么仇怨冲我来。 然而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被他堵住了唇瓣。 他带着怒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牙齿咯得我唇瓣疼,疼痛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越是挣扎,他的力道却是越大,带着不可一世的强势,强硬的霸王硬上弓,我喘不过气,险些窒息。 “叶非情,你够了!”我怒道。 他轻浮而魔魅的看着我:“你不是说让我放过沈城池吗?我倒是要看看,你为了他能做哪种地步。” 我好笑,“我能做到哪种地步?” 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在他的桃花眼里解开扣子。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脸阴沉沉的:“你干什么?” 我巧笑嫣然的轻笑,“你不是问我能做到哪种地步吗?我只希望这一夜后,你能放过他。” 叶非情怒极而笑,“傅瑶,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掐死你算了!” 他恼恨地戳着我的心窝子:“你让我输的一败涂地!” 我不懂他的意思,也没来得及弄懂,只看见他赤红着眼睛,带着愤怒,深吻再次落下。 最后他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很疼,我闷哼了一声,疼出了一身冷汗,他却并没有因为我痛楚的闷哼而嘴下留情…… 叶非情的手机响起,然而他却是看也没看。 我提醒他:“不接吗?对方这么晚打来电话,说不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呢。” 我一脸的讥诮,说不定那个孩子又生病了呢。 他却是没理会,继续……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非情在给我的肩膀上药,他一贯惊艳的桃花眼此此时却没有任何表情,雾霭深深,让人看不真切。 药水抹在伤口上有些刺疼,我瑟缩了一下,他说:“别动。” 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你属狗的吗?竟然还咬人。”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没吱声,我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叶非情有些压抑,整个人都沉沉的,像是生病了一样,一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实在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他,于是我也没再说话。 上完药后,他拿着药走开了,也没对我说一句话,没一会儿,我就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他走了。 我睡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走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心底的情绪也是茫然的,失落的,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我和叶非情这算不算是终于走到了尽头,不愿意去多想,反正今天再不用上班,我闭上眼睛干脆睡了过去。 快要中午的时候,我被电话吵醒,我接通,里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有时间吗?我想与你见一面。” 这次再听这个声音,我不会再认不出,我说:“你定时间吧。” “那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好笑,我与她能和平的坐在一起吃饭?别浪费了食物了,只怕到时候面对再好的美食我也没有心情吃。 “吃饭就算了,喝咖啡吧。” “好的,那你定地方吧,我刚来这个城市对这里还不太熟。” 于是我报了一家咖啡馆的地址。 我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到,我点了一杯咖啡却一直没喝。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她从出租车上下来。 176.二少,人已经救下来了。 对方给我的第一感觉很知性,也很温婉大气,然而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便你再大气,再知性,也会有小肚鸡肠的一面,也会因为爱情而嫉妒。 于是我也就不奇怪为什么看上去十分大度的女人也会做出那种给情敌发照片,挑拨离间的事情了。 没一会儿,她就进来了,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微微一笑:“时间还没到,只是我来的比较早而已,喝什么?” “卡布奇诺。” 正好服务员走过来,我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女士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服务员走后我也没说话,我这个人,向来比较尊重客随主便,既然是她约我出来的,我肯定不会先开口。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我的咖啡,因为知道一会儿面对的事情肯定会让自己不好受,为了压下心底和舌尖的苦涩,于是我特地点了一杯黑咖啡,虽然我很讨厌。 她端庄的坐在椅子上,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她也没看我,而是看向窗外的风景:“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中国。” 然后她说:“似乎在这里定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搅动着咖啡的手微顿,然后依旧古井无波,若无其事道:“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笑了,没应声。 顿了一下她这才补充了一句:“沐阳也很喜欢这里。” 我没接话。 沐阳?是那个孩子吗? 沉默了一会儿,服务员将咖啡送了过来。 她礼貌的对服务员道了句“谢谢”。 我喝了一小口黑咖啡,发现这东西真苦,一点都不好喝,也不知道叶非情和沈城池他们这些男人怎么就这么爱这玩意儿,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哪里好喝了。 咖啡被服务员送来之后,她这才进入主题:“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也没有认识的必要,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我约你出来没别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而已。” 她好看的微笑:“就是不知道你听后会不会觉得遗憾。” 她轻笑着耸肩:“我这人就是喜欢小肚鸡肠,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就是喜欢斤斤计较。” 显然,我就是那个她不喜欢的人。 听着她说的话,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叶非情,我是有些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她的性格,她说话的方式,其实还是蛮对我胃口的。 如果没有叶非情,我们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然而这个世界上却并没有如果,别说她不喜欢我,因为叶非情,其实我也不喜欢她,于是那几分好感也消失殆尽。 她继续道:“因为不喜欢,所以我也不想看着你好受。” 我笑了一下,也说的直接:“同样的,我也不喜欢你。” “那彼此彼此喽。”她无所谓道。 她的视线落在我点的黑咖啡上,轻笑:“点这个咖啡,你是对的。” 随着她这话,此时我却觉得这咖啡像是烫手的山芋,恨不得连杯子一起扔了这杯咖啡。 安耐住扔咖啡的冲动,我端起杯子若无其事的又喝了一小口,于是我发现我真是在给自己找罪受,纯属味觉自虐,真苦! 我这边正吐槽着这黑咖啡的味道,她的声音传了来:“前些日子他对我们说,他想与你在一起,我们问他,不恨了吗?他说他愿意为了你放下仇恨,就连卓民他们反对他都置若罔闻。” 像是在炫耀一般,她自信飞扬的微笑:“知道吗,卓民他们没有人支持他与你在一起,所以当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他们反对了,就像当初他与你结婚的时候,他们得知后持强烈的反对意见一样。” 我觉得好笑,那些人与我又不熟,反对与否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卓民?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难道是因为太过大众? “可叶非情是谁呢?他什么时候又会听从别人的意见?于是卓民他们就与他定了一个赌约。” 她浅浅的微笑,从她的笑中,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好而愉快。 她问我:“知道他们的赌约是什么吗?” 我知道就算我不问,她也会告诉我。 于是我听见她说:“卓民他们用沈家作为赌约,如果你为沈城池求情,他就要与你离婚,如果你不为沈城池求情,他们收购沈家,不再反对你与他的事情。” 她的话点到即止,说完这些后便再没有继续说下去,喝完最后的咖啡,她放下她那一杯咖啡的钱起身离开了。 至于结果,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我为沈城池求情了。 怪不得昨晚他会那么生气,说我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怪不得之间他说,他就是养只狗也会对他摇尾巴,在他看来,我是没心没肺的吧,他都已经在放下了,而我却还在拿架子。 我知道,她告诉我这些就是想要我后悔,想要我难受痛苦,因为我与叶非情终究失之交臂。 但是就算知道这些我也并不后悔,也并不心痛懊恼,我与叶非情之间存在的问题并不是别人反对不反对。 如果我们够坚定,就算别人反对也没有用,如果我们本身就存在问题,就算没有人反对,我们之间也终究不会在一起。 她离开后,我在咖啡馆坐了很久,想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 怪不得他会突然对我好,原来他是真的打算放下的,而我,却不相信他会放下,以为他在报复,尤其是我无意间听见的那通电话,更是让我坐实了猜测。 再加上,关于那个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他明明就知道我知道了,别说解释了,他甚至连多说一句都没有,我又怎么会不去多想? 我想,我们之间终究是缺少信任。 我忽然又想到那个孩子以及那份亲子鉴定,还有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如果孩子是叶非情的,他又怎么会与我和好?再与我纠缠? 之前就是因为缺少信任,所以我才会猜忌那么多,我以为叶非情变了,他终于变成了不择手段的模样。 但是现在,我选择相信他,我想他虽然变了,但是有些事情有些坚持他一定不会变,所以那个孩子一定不是他的! 那么那份亲子鉴定呢?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条彩信回复:其实孩子不是叶非情的吧,亲子鉴定也未必是真的吧。 只是那东西沈城池是怎么拿到手中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沈城池给我看,无非也只有一个目的,让我与叶非情离婚。 短信发出去之后便石沉大海了,对方一直没回我。 早饭没吃,中午饭没吃就喝咖啡,最后实在受不了我点了一些点心填肚子。 我在咖啡馆一直坐了三个小时我这才离开。 我刚从咖啡馆出去,就被人拦住了。 “傅小姐,我家老板有请。”对方顶着一张面瘫脸出现在我面前,态度也很强势,甚至都不给我拒绝的理由,架着我就往一旁的车里塞。 我的眼睛跳了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老板是谁?”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回答我。 “救……”我想叫救命,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人捂住了嘴,最后救命二字直接变成了我的呜呜声。 他们打开门,刚把我塞进去准备关门,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另一波人。 “傅小姐请下车。”有人对我说。 他们将我救了下来,于是我毫不犹豫的上了他们的车。 车子行驶在路上之后,我听见坐在副驾驶的人打电话的声音这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人。 “二少,人已经救下来了。” 看着窗外的我没有去看副驾驶的人,心中却是明白的,他口中的二少除了叶非情还能有谁? 他怎么会知道我会出事呢?还是,他们其实一直都在跟着我?否则,我与叶少鸿的私人交易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177.你现在还信任我吗? 车子在景山别墅停下,我被安全的送了回来。 走进门我就看见了屋中的叶非情,我走过去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也没看他,我的视线落在屋中正放着新闻的电视上。 那一闪而过的面孔,前两天我才刚见过,那个让我叫他傅老的人。 我闪了闪眼睫,脑海中划过清明的亮光,刚才抓我的那些人,他们口中的老板是谁?不会是他吧? 是因为傅家的事情吗?所以他是想要给我一个教训?还是狠一点直接让我生不如死? 短暂的走神了一瞬,我说:“叶非情你现在还信任我吗?” 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我这才扭头去看他。 “她对我说,你愿意为了我放下那些事情放下仇恨。”我苦笑道:“其实你终究是放不下的吧。” 因为他依旧对我存着戒备,依旧不信任我,否则他怎么会让人跟着我呢? 他惊若天人的眉宇皱了起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全是茫然。 光是看他这副表情,我其实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我想,就连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对我的信任到底有几分了吧,或者一点都没有。 随着我的话,他也在开始纠结了,他是信任我的还是不信任我的?他说他准备放下,到底是真的放下了还是依旧没有? 他像是陷入了沉思中,久久都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为什么要沉默呢?你回答不上来不就表示其实你也不确定不是吗?” 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那些过去,那些背叛就像是烙进他骨髓里的烙印,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 在沉默中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我起身去了厨房,虽然吃了点心垫肚子,又经过一番惊吓,我觉得我又饿了。 打开冰箱,冰箱再不像之前那样空荡荡的只能让我吃泡面。 我顿了一下,心中又甜又涩,知道这是他买回来的。 我煮上饭,然后炒了几个菜。 叶非情还叠着腿闲适地坐在沙发上,还维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他的手握成拳撑在脸颊上,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菜端出来后,我又从厨房拿了两双碗筷出来。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叫了他:“我做了饭,你要吃吗?” 其实我也没对他抱多大期望,虽然他后来也吃过我做的东西,但是终究是少之又少,除了我前些日子熬的药,似乎饭菜之类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曾经有两次吃我做的饭,哪一次不是状态百出?最后都没吃上。 他侧头看了过来,然后站起身走过来坐下,我将筷子和盛好饭的碗递给他这才坐下。 我微微耷拉着头,敛着眼睫涩然的想,这似乎还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吃我做的饭菜,这也是我们这么久,难得好好的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因为我之前说的话,因此饭桌上的我们都比较沉默,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他吃好的时候我还在吃,放下碗筷,他问我:“为什么不问我关于她以及那个孩子?” 夹菜的我顿了一下,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提。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对我说过,我以为他不会对我说,或许是觉得我没必要知道吧,所以他从来不提,哪怕我已经知道她们母子的存在。 我自然不会说因为我相信你之类的鬼话,而且在今天之前,我是根本就不相他的。 顿了一瞬,我这才低低道:“问?有什么好问的呢?你明明就知道我已经知道,而你却从未提过,如果你想我知道,即便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只怕是不见得吧。 我的性格也存在着极大的因素,像这样的事情,只要对方不说,我是不会去问的。 而且我与他之间本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又怎么会去问呢? 我也怕,怕眼前的美好很快就像平静的冰面一样破碎,变成冰渣,最后融化变成原型。 他眉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说:“知道沐阳是谁的孩子吗?” 我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转身去茶几上拿了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这才转身看向我对我说:“他是死去的席师兄的孩子。” 席师兄,不就是那个带着他们一起创业,最后无法赔偿违约金而跳楼的师兄吗? “席师兄死之前嘉培就已经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由于席师兄每天焦头烂额的情况,她没有机会说,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后来席师兄就死了。” 他的话让我如鲠在喉,像是有一根刺卡在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声音来。 有一种罪人的罪孽感在我的心底滋生,凌迟着我的心。 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个孩子只怕也不会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她的母亲也不会还没有结婚就没了丈夫。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那条彩信里对我说:因为你,我们一家人都不能在一起。 那份亲子鉴定,她是故意的吧,因为报复,她知道我会在乎,那东西,也成功的让我心痛了。 如果不是她今天的那些话,在我对叶非情的不信任中,只怕到现在我都反应不过来。 “席师兄的死对嘉培打击很大,她患上了忧郁症,几番都试图自杀,是卓民他们一次次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因为身体不好,沐阳早产,因为体弱,沐阳在保温箱里放了将近一年,所以他看起来要比童年小孩小一岁的样子。” “他身体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稍不注意就会发烧,那会儿大家都很忙,就我稍闲,所以我经常去照顾他们母子,后来沐阳大了懂事了,他总是会问他的爹地呢,他开始问她的妈咪要爹地,然后我告诉他我就是他的爹地。” 我了然,怪不得叶非情会对那个孩子那么好,原来是因为席师兄的关系,席师兄那个时候就对他很好,很照顾他,他对这个学长也是敬爱有加,很是爱戴,又怎么会不喜欢他的儿子? 我想了一下,那会儿嘉培生孩子的时候我已经与叶非情因为陪酒事件而闹掰,并不在他身边,然后我就被沈城池带回了国,跟着我就忘记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情。 他说完这些后我也没有接话,我能说什么呢?抱歉吗?似乎并没有意义。 叶非情起初恨我,他知道我给他下药的事情,又因为我对林珊珊‘做’的那些恶毒的事情所以他恨我,后来得知真相,知道我做的事情远不止此,知道因为我那个孩子才失去了父亲,他对他们母子的歉疚也更深了吧。 他不提,不告诉我其实就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了而不好受。 他虽然依旧不信任我,但是终究试图放下过,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有些事情已经留下烙印,终究是身不由己,习惯已经让他先一步做出了决定。 卓民?我终于想起这个名字了,席师兄创业那会儿,可不就是有个程序员叫卓民吗。 想到嘉培的话,我也不想他为难,从嘉培的口中,我已知道他那些朋友并不看好我们,想必他那些朋友也是曾经他们一起创业的朋友吧。 席师兄人很好,不曾亏待过谁,都说以心换心,想必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帮着嘉培母子的原因。 他与卓民他们是从苦难中走出来的朋友,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我苦涩的想,不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而且……我不想他因为我而与他们把关系闹僵。 我道:“等一下你送我去傅雪的单身公寓吧。” 他皱眉,眼底划过一抹清冽:“你要走?” 178.你这是囚禁! 我笑了一下:“你不是输了赌约吗?难不成你还想言而无信?” 叶非情定定的瞧着我:“到底是因为我输了赌约,还是因为你想走?” “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分开彼此冷静一下。”真的该彼此冷静一下,难道我们要这样不信任的一直下去? 长此以往,我们总有一个人会先累的,而结局,无外乎最后走向分离。 到那个时候我还有什么?没有了青春,我仅有的,也就是一段历经沧桑的感情。 光是想想,我都觉得瘆得慌,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而且…… 我道:“我已经答应了叶少鸿,我会与你离婚,我会嫁给他,你可以言而无信,但是我不能。” 也不等叶非情再说话,我转身上了楼。 我去客房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刚才对叶非情说的那些话,我是认真的,我也并没有在开玩笑。 我不知道,做了那么多错事的我是不是还有资格得到幸福。 想到叶非情的席师兄,以及嘉培还有沐阳那个孩子,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怎么还可以这么没脸没皮不知羞的去追求幸福?只怕若是那样,老天爷都会谴责我,都会看不过眼的。 而我,也不想叶非情夹在我与那些人之间为难。 所以我想,就这样吧…… 我拿出我的行李箱将东西装进去,有一只修长的大手一把拦住我收拾东西的动作,我被他的力道拉着踉跄了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我很快退开身,“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皱眉,“从今天起你好好的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你这是囚禁!”我道。 他没说话,眸色暗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我站的很近,而电话那头的人的说话的声音又实在是太大。 撕心裂肺,充满了恐慌和不安,我想听不见都难。 是嘉培的声音,她带着悲痛的哭声说:“非情,沐阳出事了!现在正在抢救室……” “我马上就过来。”叶非情挂上电话就开始往外走。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席师兄这个人来,他绅士风趣,待人也及好,每次我去找叶非情的时候他都会谦谦有礼的调侃我:“Able的 小女朋友又来了?去叫他下班吧,别说我这个老板苛刻员工。” 有时候我去的时候他们很忙,席师兄也会很温和的对我抱歉的说一句:“今天我只怕是不能放人了。” 我腼腆的笑,“没关系。” 我等叶非情的时候他会很体贴的让人送来小零食,或者笔记本电脑给我打发时间,很细心体贴,很面面俱到的一个人…… 想到这些事情,无形中像是有一只手抓着我的心,难过抱歉,内疚,忏悔…… “我也要去。”叶非情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追了上去。 他看了我一眼,没拒绝,于是我与他一起去了医院。 一路无话,我们在急症室找到嘉培的时候她悲痛欲绝的哭声像是要哭断肠。 叶非情走了过去,而我却是远远的站着。 我想,她是不愿意看见我的。 在不知道沐阳是席师兄的孩子前我或许还有勇气走过去,在知道之后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嘉培以及一脸天真无邪的沐阳。 就像当初发生车祸,安然死了,我小哥哥死了,沈城池的弟弟也死了,我也没有勇气去看他们一样,软弱的我选择了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什么都不曾发生。 这一刻,我同样软弱了。 叶非情走到嘉培的面前,感觉到有人,蹲在地上的她仰起了头。 “嘉培……”叶非情刚开口,嘉培已经扑进他的怀中,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她紧紧地抱着叶非情。 她悲痛欲绝的说:“如果知道那个货架会倒,我一定不会带着他去超市……” 难过的她像是要窒息一般,上气不接下气。 “别怕,我相信沐阳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他一定舍不得离开你的。” “非情,我不能失去沐阳,我现在只有他了……” 嘉培哭了很久才在叶非情的诱哄下安静下来,我远远的看着两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我的心底流逝。 很快,抢救室的门打开来,医生走了出来,叶非情和嘉培立刻迎了上去,我也站直了身子,但我终究没有走上去。 医生说:“虽然流血比较多,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孩子没事。” “谢谢你医生,谢谢……”嘉培激动的又哭又笑。 沐阳被送进病房的时候,嘉培这才看见我,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眼叶非情,跟着她皱起了眉,脸色微沉。 我站在病房的走廊外,站在窗前走神,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我觉得,自己像是要被这眼前的黑暗吞噬,心里莫名的恐慌。 “沐阳已经没事,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过来。”叶非情忽然站在我的身侧。 我‘哦’了一声没看他,越过他朝电梯走去。 忽然我的手被他握住,我愣了一下,依旧没去看他,而是将视线落在了他牵着我的手上。 他并没有带我去乘电梯,而是带着我迅速走进了楼梯,穿着高跟鞋的我甚至都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我的高跟鞋踩在楼道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耳又沉闷,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好在每次他都及时扶住了我。 “啊!”又一次惊魂未定的惊呼,我以为我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他沉稳有力的将我拽了回来,拽进怀中,然后又稳又有力的将我紧紧的抱着。 因为惊吓,我有些惊魂未定的喘息。 我与他站在同一层楼梯上,像是被悬挂在半空一样,很没有安全感,更不敢随便乱动,好像只要一动,我就会一脚踩空掉下去,因此我不得不紧紧的靠着他,依附着他,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我能感觉出来,他在生气。 “我干什么?”他清贵妖异的冷笑了一声反问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在逃避我。” 因为只要抬头我的唇瓣就会吻上他的下巴,因此我没去看他,只将头埋得低低的:“我没有。” 他妖冷的轻笑:“没有?” 说着,他勾起我的下颚,让我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 我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落进他的眼中,他凝着眉眼,低头就吻上了我的唇瓣。 然而这个时候,楼梯间响起了另一道不合时宜的脚步声,因为叶非情是背对着来人的,所以我看清了来人,是嘉培。 看见我们,嘉培愣了一下,眸光微闪,她咬着唇瓣站在上方,“非情,你能不能等一下再走?我想回去给沐阳拿些换洗衣物。” 我只是觉得意外,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楼梯间? 还是,她根本就看见了…… 所以,犹豫了许久,一番挣扎,她终于还是决定追上来留住叶非情。 叶非情放开我的唇,之前不敢后退的我此时却大胆的跨出了那一步,从他的双|腿|间退开,退到下一级阶梯上,不再依附他,笔直的站着;“你去吧,我自己回去。” 我转身准备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臂,他说:“等一下一起回去。” 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他拉起我的手往回走。 嘉培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后悔。 她回去拿东西,我和叶非情回到病房。 我原本依旧不打算进去,却被叶非情拉着手不容抗拒的走进了病房。 沐阳还没有醒,他长长的眼睫在眼睛下投下一片天使般纯洁的阴影,微微嘟着粉嫩的唇瓣,看着特别的可爱。 179.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他的头上包着纱布,脆弱娇小的样子又叫人心生怜惜,特别容易让人心疼,像一个小拳头一下子打在了你的心窝子上,却又不疼,叫你软酥酥的,心里疼惜发软。 沐阳的可爱和天真让我原有的罪恶感加倍,我愈发不敢面对他。 “我到外面去。”说着,我就从他手中缩回了手,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我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晃荡,脑子里却是茫然的。 不知不觉我就走进了电梯,从电梯出来,我就看见了苏景初。 他手里抱着的那个女人,不是姚敏是谁?而姚敏身上的浅色裙子已经被血染红。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一下子就想起姚敏怀孕的事情来,她这个样子…… 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我并没有因为姚敏失去孩子而感到高兴,我反而是皱起了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 我背过身避开苏景初走到一处,拿出手机给傅雪打了过去,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傅雪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带着疲惫和无力,沙哑的感觉像是刚哭过:“喂,傅瑶……” “阿雪,你怎么了?”我皱眉。 傅雪沉默,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是这个反应。 我又急又担心:“阿雪?” 傅雪却在那头呜咽的哭了出来。 我听着揪心又心疼,这么多年,就算她的父亲冷酷无情的对她,就算她的父亲每次都为了傅柔冤枉她,就算她过的辛苦我也不曾听她这般哭过,而此时,她却哭的那么伤心难过,像是心都碎了。 “阿雪,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电话那头哭了好一会儿这才低低道:“晚上苏景初接我下班回来,我觉得嘴酸,想吃杨梅,然后苏景初让我先回去,他说他去给我买。” 抽噎了一声,她酸酸涩涩的继续说:“傅瑶,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与他真的可以幸福的,他没有再问过我这个孩子是谁的,他说他愿意当孩子的爸爸,他对我也很好,很细心也很体贴。” “每天早上他会起来给我做早餐,然后送我去上班,每天他都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晚上的时候他也会来接我下班,对我可谓是百依百顺,晚上我抽筋的时候,即便再累再困,他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醒来帮我揉腿,我想,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告诉他真相……” 我感觉到她的绝望,她凄凄凉凉的声音嘶哑的笑出声:“原来终究是我异想天开了,我几乎忘记了姚敏的存在,如果不是今晚的事情给了我重重一击,我只怕还陷在虚幻的美梦里!” “苏景初去给我买杨梅,我觉得回去也没事就在小区里等他,我没有想到我会遇见姚敏,我几乎已经忘记她住在我们后面的那栋房子里的事,遇见的那一刻,短暂的惊异后我很快平静,是了,我怎么忘记了?她与我住在一个小区。”傅雪讥诮凉薄的笑。 她有些失控的对我说:“阿瑶,你不知道,当她告诉我她和苏景初上床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姿势,当他告诉我……她怀孕了,当她告诉我孩子是苏景初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所以我打了她,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因为我恨,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她怀孕了!在我觉得我与他或许可以幸福的时候……” 傅雪哭了起来,我听着也很是难受,却说不出话来。 我想后面的事情已经无须再多问了,姚敏怎么可能白挨打?于是悲剧发生了,苏景初回来了。 但是偏偏出事的那个不是傅雪而是姚敏,这种时候,往往受伤最深最重的那个才会博取到别人的同情和怜惜,更何况姚敏流产了。 曾经我让林珊珊流产的时候,叶非情不也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吗?只是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恨我,恨我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所以他用尽手段的报复我,给我一切疼。 我不知道苏景初有没有指责傅雪,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傅雪怒目横视疾言厉色,但是我想他的表情总归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我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团糟。 “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不舒服?肚子疼不疼?” “没有,我没事,我很好。” 觉得不放心,我道:“不行,我现在就过去陪你。” 她吸了吸鼻子:“不用了,你别过来了,我没事,真的,我一个人呆一呆也好,我想静一静。” 她这样说我也不好再坚持,我只好软下来:“那好,你有事给我打电话,若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我会的。” 挂上电话,想了想我最后上了楼梯去了二楼的妇科。 在二楼的走廊,我果然看见了苏景初,但是我并没有走过去,他也没有看见我,我站在楼梯口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等到姚敏被送出来。 我听不见医生的话,但是从医生一脸遗憾的表情来看,姚敏的孩子没保住。 想来也是,毕竟她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保得住? 最后我想,没有关系,就算苏景初不要傅雪不要孩子,傅雪和孩子还有我和简宁,于是我也没再停留,上了四楼。 走到沐阳的病房外,我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爹地你今晚可不可以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啊。” 透过拳头宽的门缝,我看见还有些虚弱的沐阳期盼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叶非情。 叶非情还没有说话,嘉培却呵斥起了儿子:“沐阳,不可以这样哦,你难道忘记了吗?爹地明天要上班啊,你想做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吗?” “哦。”沐阳失落的低下了头,抓着叶非情衣袖的小手也垂了下去。 他嘟着粉嫩嫩的唇,包子脸肉呼呼的,可爱又可怜的样子直让人软到了心坎儿,直心生不忍。 我不是看着沐阳长大的,自然没有多少感情。 或许我凉薄,又或许我不够善良,我除了对沐阳感到歉疚,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而心软。 然而叶非情不一样,就算不是亲父子,只怕他对他的感情也并不少,我看的出来,叶非情对沐阳是真的心疼的。 最后叶非情应了他,沐阳低落的情绪立刻容光焕发:“爹地真的吗?” “真的。” “妈咪,你不是带了好吃的给我吗?我要爹地喂我吃。” 随着沐阳的笑脸,嘉培的脸上也焕然一新,有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宠溺而温柔。 沐阳的话很多,一口一个爹地一口一个妈咪,他说等他好了要去动物园,植物园,恐龙公园,然后他又问叶非情,爹地,你陪我们去好不好。 或许是怕叶非情为难或者抽不开身,每次嘉培都会先拒绝沐阳的要求,找各种理由搪塞,而后她的拒绝都会让沐阳失落又不开心,每次他失落不开心都会换来叶非情的同意。 看着他们母女两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组合,当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沐阳还是孩子,当然不懂,他纯真干净的会把开心和不开心写在脸上,而嘉培呢?她只是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而已。 我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卑鄙又小心眼,非要把这对母子想的这么恶劣。 笑着笑着我忽然有些庆幸,还好姚敏那个孩子不在了,还好傅雪已经知道姚敏怀孕的事情,不然将来,她只怕是也会走我现在走的路,站在我的位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怕那个时候,一切要回头已经来不及。 180.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接? 吃好饭,沐阳又闹着要叶非情讲故事,嘉培将从家里带来的故事书递给他,接过后他问沐阳:“想听什么故事?” “三只小猪盖房子。” 然后叶非情找到这本书开始字腔正圆的给他念故事,声情并茂,他惊艳的眉目温柔而潋滟,那种温柔带着父亲的慈爱,这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叶非情。 他们真的像极了是一家人,配合的十分默契,画面温馨而甜蜜,甜到扎我的心,再看不下去,我转过身走到一侧,顿了一下,我最终没有等叶非情,而是自己从医院走了出去。 没有拦出租车,茫茫夜色下我发现,我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走了一段路程我接到一条短信,号码虽然是陌生的,但是于我却已经并不陌生,是嘉培。 我点开短信:他为了你已经与卓民他们闹掰,公司是他们几个人一手打拼创立,能有今天,他们经历了多少辛苦和磨难,挥洒了多少汗水是你想像不到的。 他睡大街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拿着合约和产品做推广最后被人拒之门外,失落又颓败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因为身体的缘故发烧到四十度,药石无灵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受伤,因为身体凝血故障血流不止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在与你的城池哥哥谈情说爱! 而现在为了一个你,他们多年的兄弟红了脸,都在闹着退股,傅瑶,如果你爱他,如果你不想看着他一无所有就离开他吧,你也不想他因为你推翻曾经所有的努力吧。 我涩涩的看着这条短信红了眼眶,我从来不知道,他吃过这么多苦,也难怪他会恨了,要是我,我也会恨。 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许久,手机忽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昵称是居然是亲亲老公,不再是我给他的贱男春三个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我的手机改了名字。 手机一直响我没接,然后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给我打过好几通电话了,只是我没有接到,应该是之前我给傅雪打电话的时候打的,不然我不会听不见。 我正看着手机,一辆车忽然在我的斜前方停下,我也没在意,因此当我听见车门声的时候也没去看,直到那道我熟悉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叶非情站在我的面前,绝艳的容颜清冽而冷沉。 我瞧了他一眼,低下头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情绪眨下去,这才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恹恹的敷衍了一句:“没听见。” “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接?” 我沉默。 他沉着脸将我塞进车里,之后我们都没有说话,有些累,我靠在椅背上侧着身子背对着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感觉到有人抱我,我睁开眼睛就与他一双沉静的桃花眼对上了。 我推拒了一下,他却没容我拒绝,强硬的直接抱起我将从副驾驶室上抱出来,然后抬脚踹上了车门。 我缩在他的怀里睡意全无,他将我抱上楼,没有去客房,而是去了卧室。 “我的房间不在这里。”我说。 他邪魅一笑,将我放在床上:“从今天开始,你睡这里。” 我皱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与人订了赌约吗?他不是已经输了赌约吗?他不是应该与我离婚吗? 想到嘉培的那通短信,我眸色一暗,在觉得甜的同时又酸又涩。 像是看透我在想什么,将我放在床上的他并没有离开,与我叠在一起,压得我有些窒息。 他潋滟的眼底泛着点点芳华的笑意,有些邪气又无赖:“赌约算什么?又不是合约。” 我暗自翻了白眼,我想,那帮人听见了该骂娘了吧。 兀自叹息了一声:“你不是答应了沐阳要留在医院陪他?” “那也总要等我洗完澡换过衣服之后。” 我眨了眨眼睛没吱声。 最后他对我说,“别想太多。” 我懂他的意思,但是真的可以不去想那么多心安理得的与他在一起吗?我暗自涩然的笑了一下。 我瞧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叶非情……” 我刚叫出他的名字,就被他堵住了唇。 其实我想说,我无法心安理得的与你在一起。 我想说沐阳和嘉培都需要你。 我想说既然我让你没有了生育能力,沐阳虽然不你的孩子,但是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他,也不存在亲生不亲生这一说,所以你与他们在一起会幸福,你们会有一个完整的家,这应该也是他们那些人所希望的结果。 若是那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撤股,不会让他一无所有。 但是有些话我却是说不出口的,只能放在心底,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说。 叶非情,你或许可以放下那些伤害,可以试着去放下过去不碰触,甚至遗忘,但是我却发现,我配不上你…… 是的,配不上的。 或许他是知道我想说什么,因此没给我机会让我将话说出口,他其实是懂我的心思的,知道我有了离开的心思,所以他生气了。 他缠情的wen霸|道而汹涌,撩得我招架不住,已然走在悬崖边上的我像是在求生一般,不顾一切的伸出手抱住了这世界末日般的救命稻草,沦陷在一片火烧的温存里。放任每一寸血液的沸腾,放任每一个细胞的喧嚣,直至淋漓尽致。 昏昏欲睡中,我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听见他穿|衣|服的声音,还听见他关门的声音,我最后听见的是汽车的引擎声,于是我知道他走了。 我皱着眉睡的并不安稳,又眯了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 我回到客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拉着东西,顺带着开走了他一辆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的车在离开傅家的时候还给了傅家,这大半夜的,总不能让我走回去或者打车,而且我并不觉得那两个选择有这个选择安全。 回到单身公寓的第一个早上,我没有想到我等到的不是叶非情,而是警察。 一张照片摆在我的面前:“请问这辆车是你昨天晚上开回来的吗?” “是的。” “请你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吧。” 我茫然,怎么回事?该不会我昨晚撞了人吧? 我昨晚开车的时候虽然有些走神,但是我想来想去都不曾记得我撞过人啊? 难道是我撞了人没感觉?所以也没发现? 想到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站在门口的警察:“请问我是不是撞人了?” “没有。” “那……” 我话还没问出口,警察却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于是我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被带去了警察局,到了警察局之后,我这才知道他们带走我的原因! 居然说我偷窃!怎么可能! 警察:“早上我们接到叶先生的报警电话,说他停在别墅的车少了一辆,同时少的还有他老婆,他怀疑这是一起偷窃案并且涉嫌绑架,请你把昨晚开车的经过说一遍,你开车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叶先生的老婆,或者有没有看见绑匪。” 我满头黑线,哭笑不得,总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叶非情!他绝对是故意的! “车子是我开走的,但是绝对不是偷窃!” “傅小姐,请你把昨晚开车的经过说一遍,录完口供到底是不是偷窃我们自有定论,若是有什么误会也等我们了解过情况之后再说。” 于是警察问道:“十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请问傅小姐在做什么。” 警察先生问的一本正经,而我却憋红了脸怎么也回答不上来。 181.哪里都不要去 那段时间我在干什么? 见我久久不回答,警察一本正经的重复:“十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傅小姐请回答。” 在警察再三的追问后,我有些急,最后被逼的又急又恼的我直接爆出了三个字:“掏鸟窝!” 警察皱眉,面面相觑。 我脸不红气不喘:“我在与人一起掏鸟窝!” “噗”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我转身就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叶非情。 我吹胡子瞪眼的瞧着他,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他一身邪气,吊儿郎当的走过来,站在我身侧,明明一副妖娆而痞气的样子,却摆着诚恳的态度说:“人我带走了,有劳了,改天请你吃饭。” 这明明就是他们串通好的! 他想告诉我什么?说我蹦不出他五指山吗?他有的是办法抓我回来,这不,警察局都用上了! 那年轻的警察依旧不苟言笑,一脸的严肃,公事公办的说:“没关系,车找着就行。” 瞧了我一眼,他严肃而认真的对叶非情道:“不过这位小姐说十点到十一点她在掏鸟窝,整整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能掏多少鸟窝,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叶二少的车掏坏,一会儿你可得好好检查。” 我瞪大了眼睛,脸唰的就红了。 叶非情却一脸揶揄,似笑非笑的瞧了我一眼,我真是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他放荡不羁的说:“不劳程队担心,我一会儿一定好好检查。” 那位程队不苟言笑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和松动,他挥了挥手,“行了,走吧,你们继续掏鸟窝去吧。” 从警察局走出去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脸都可以煮鸡蛋了。 真是太丢脸了!这人民警察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叶非情将我塞进车里,而我,陷在刚才的丢脸中无法自拔,真想将时间倒回去扭转乾坤! 上车后,他轻佻又痞气不羁的瞧着我:“叶太太,请问你昨晚在跟谁掏鸟窝?时间地点人物姿势现在立刻上报上级。” “滚蛋!”我没好气道。 我那是被逼急了口无遮拦说的,总不能让我说我在与他滚床单吧! 那比掏鸟窝还要让人羞愧,还要难以启齿好吗! 看着回景山别墅的路,我怅然的叹息了一声。 刚走进去,我就闻到了豆浆油条的味道。 之前不觉得什么,此时闻到这个味道我顿觉饥肠辘辘,就连肚子都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叶非情笑出声,像是对待宠物狗似的揉了揉我的头:“去吧,去洗漱一下然后一起吃早餐。” 没敢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我转身上了楼。 没走两步,我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衣柜里有干净的衣服。” 我打开衣柜,果然看见里面多了很多女士衣服,显然是他刚准备的,心中五味陈杂的同时却又被一种莫名的甜腻涨的满满的。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下楼,我看见有一个阿姨正在将做好的早餐拿出来。 她应该是叶非情刚请来的保姆吧,不过不得不说,这里因为她的加入顿时变的有些不一样了,我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 保姆阿姨转身去厨房的时候看见了楼梯上的我,她笑眯眯的说:“这位就是叶夫人吧。” 我点。 她赞美道:“叶夫人真漂亮。” 我腼腆一笑,她又道:“早餐已经做好了,我按照先生对您口味的描述随便弄了点,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好的,谢谢阿姨。”我礼貌道。 叶非情像是在等我吃早餐,因此并没有动筷子,而是在看早上的报纸。 我走过去坐下,他这才放下报纸:“吃饭吧。” 想到一大清早闹的尴尬事情,我到现在心里还不爽,依旧憋着气,然而此时,我却是再气不起来了。 保姆阿姨做的早餐很不错,尤其是她炸的油条,外酥里嫩,格外的好吃。 我忽然想起上次叶非情说,你回来我做饭给你吃的事情来。 我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会做饭吗?还需要保姆?” 他轻了轻嗓音,笑着缓缓道:“我只会煮面,而且还是泡面。” 他挑眉问我:“不过我煮泡面的手艺可是一流,你要吃吗?” 一听他这话,我却调侃不起他来,因为嘉培发给我的那通短信内容瞬间窜进我的脑海,想必那个时候他没少吃泡面,所以才会练得一手煮泡面的好手艺。 我岔开话题:“你今天不用去医院吗?” 沐阳那么粘他,会愿意放他? 他皱眉,却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下,你现在也不用上班,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这时,保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放在叶非情的面前,“已经凉过了。” 于是叶非情毫不犹豫的喝了药汁。 之前我逼着他他才愿意喝药,如今,他总算是自觉了,也不再排斥,我知道,他这样多少是因为我,因为他想好好的活下去,与我长长久久。 无法言说的情绪涨满我的胸怀,我很高兴他因为我而在乎,也很高兴他变成如今的样子,再不像之前那样冷酷又随淡,根本不将自己和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看见他将我摆在最在乎的位子我自然是开心而优越的,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么不安呢?好像梦一般不真实。 想到傅雪,我终究是不放心,最后我准备去看看她,然而我出门的时候却发现我被囚禁了,我哪里都去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跑了,叶非情在别墅里安排了保镖,我根本就无法出这个门。 我打电话给叶非情,他却还是那样一句不温不火的话:“乖,听话,哪里都不要去,想要什么叫人给你买。” 像是怕我一个人无聊,中午的时候王律师来了一趟,同时还带来了一只小白狗,说是叶非情的意思。 那狗很可爱,小小巧巧,毛茸茸的,一双眼睛格外的呆,一看就知道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我皱眉,叶非情这是当我跟这只狗一样,一起圈养了吧! 即便一眼便喜欢上,但是我终究是恼的,脾气上来便道了句:“我不要!拿走。” 王律师不愠不火的扶了扶眼镜,一派的斯文无害:“二少说你若是不要就把它扔海里。” 我皱眉,死活不信他会真的那样做,因此没啃声。 于是王律师抱起狗就往外走,没一会儿保姆阿姨叫了起来:“夫人,那位先生好像真的要吧那只狗扔海里啊!那么可爱的狗,扔海里多可惜啊,就算只是一只狗,那也是一条命啊。” 我哪里受得了保姆阿姨这样说,蹭地从床上跳起来站在阳台上看,果然看见王律师抱着狗往海边走。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管他是不是做给我看的,这副样子,只怕是人都会妥协吧。 不就是一只狗吗?我收下了就是! 于是我忙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抱回来!” 简单的三个字后,我挂上了电话。 王律师把狗抱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温和绅士的笑意,我知道,我终究是着了他的道,但是无所谓了。 我接过他手中的小白狗,它真的太可爱,我抱着它的那一刻我的心底就忍不住的升起了一股可爱的疼宠之情。 因为叶非情的关系,面对王律师的时候我也没给好脸色:“狗我收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 王律师也没多做停留,“我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过身来对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二少让你哪里都不要去是为了你好,现在外面不安全。” 182.Y·L这个公司是你的吧 我顿了一下,短暂的走神了一会儿。 王律师的话我懂,傅家现在这个样子,那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刚得这么一只玩意儿,其实我还是蛮稀奇蛮喜欢的,好在王律师把狗粮也带来了,倒不至于饿着它。 吃饱了它就在屋中乱窜,似乎对这个新地方充满了好奇,却又怯怯的带着几分畏惧。 忽然它碰倒了垃圾桶,里面的垃圾洒了出来。 阿姨忙去清理,我看见一团被揉成团的报纸从垃圾桶里滚了出来,我皱眉,报纸也只有叶非情会看,而他却将报纸揉成团扔在垃圾桶,这似乎不像叶非情的风格。 我奇怪,叶非情这样一个有着洁癖的人,哪怕是扔掉的报纸,他也会叠起来扔进垃圾桶,而不是揉成团。 报纸上写了什么?以至于让他这样生气? 捡起报纸,当我拆开报纸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把报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 报纸上有不能让我看见的消息,那是关于沈家和傅家的消息,而且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傅家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沈家…… 我皱眉,他不是答应我不会对付沈家的吗?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事情好像越演越烈了呢。 看了一会儿我就扔了报纸,然后拿起手机给叶非情打了过去。 “喂,请问你找谁。”是一个孩子的声音,我知道是沐阳。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话,然后久久沉默,然后我听见那头传来嘉培的声音,“谁的电话?” 沐阳:“不知道,那头的人也不说话。” 应该是嘉培拿过了电话,她‘喂’了一声,然后我就挂断了。 像是在作则心虚一般,挂上电话的我心跳都乱了,紧张的手都是抖的,像是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一样。 我觉得烦,将手机扔到一侧便不再理会。 我想嘉培应该知道是我打的电话,因此她并没有告诉叶非情,因为我没有接到叶非情的回电。 天快要黑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下起雨来,带着丝丝凉意,应该是秋天要来了我想。 一阵风吹来,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我还没动,保姆阿姨已经拿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披在我身上,她艳羡的笑着说:“先生对夫人真是好,刚刚还打电话回来让我给夫人加衣服。” “哦。”我应了一声,心里又麻又暖。 快要四点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 “喂。” “我是沈城池的妈妈。” 我微愣,涩涩的叫道:“阿姨……” 其实在没有那场车祸前,沈城池的妈妈还是很喜欢我的,我知道,她喜欢我无非是看在沈城池的面子上,因为儿子喜欢,所以她也就爱屋及乌了。 即便是看在沈城池的面子上,但是她对我也是不错的,每次出国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不忘给我准备礼物,那个时候,其实我们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而今…… 她对我说话再没有往日的温柔和慈爱,语气强硬的像是我欠了她几千万一样,疏离又淡漠,我是沈城池的妈妈…… 想到她以前给我打电话,都说,瑶瑶啊,我是沈阿姨…… 苦笑了一下我问:“阿姨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听城池说那个Y·L公司是你老公的公司,他现在在大肆收购沈家的股份,看样子是准备收购沈家,所以我想请你在你老公面前为沈家说说情,让他能不能放过沈家?” 我沉默,如果叶非情愿意听我的,也不会有今天她给我打电话这事了。 在我的沉默中,沈妈妈清冷的说:“傅瑶,你帮沈家这一次,就当这是你对小豪的补偿,对沈家的补偿,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从来都不曾要你补偿过什么对不对?” 沈妈妈的话堵的我心底发痛,小豪,沈城池的弟弟,因为那次车祸而死去的弟弟。 这么多年,沈妈妈恨我不待见我,却从来不曾问我要过补偿,而现在…… 她开始在为我欠沈家的这条命追债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压抑地吸了口气:“我尽量。” “好,我等你消息,从此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 雨淅淅沥沥,天很快黑下来,保姆阿姨已经做好晚饭问我要不要吃。 我抱着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凝眉说:“等一下吧。” “好的。” 保姆阿姨知道我这是在等叶非情,因此也没崔我,菜热了又热,转眼就热了三次,当保姆阿姨准备端去再热的时候,我打断了她:“阿姨,不要热了,我们吃吧。” “菜只有温热了,我还是再去热热吧。” “没有关系,反正没凉透不是吗?我吃的也不多。”说着,我放下狗去洗手间洗手。 晚饭后,我自己上了楼,然后洗澡睡觉。 叶非情没回来,我并没有睡不着,我知道,有些事情想再多也没有用。 睡着睡着,我忽然听见一声狗的怒叫:“汪汪汪!” 被吵醒的我睁开了眼睛,原来是叶非情把狗从床上扔了下去,那家伙睡的正香,被人这么扔下去着实有些恼,便冲叶非情发起了火,汪汪直叫。 面对狗的怒火,叶非情气定神闲地站着,惊艳的眉目微皱,很是不悦:“再叫,再叫我明天就扒光你的皮烤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住了,小家伙吓的直接从房间窜了出去,然后就没影了。 我好笑,他竟然跟一只狗较劲。 狗跑出去后,他就关上了门,然后去了浴室。 我这才爬起来看了眼手机,又是十一点了。 我躺下继续睡,没一会儿他就洗完澡出来了。 我背对着他,因此他不知道我醒了,而我也没动,只是一双眼睛在一睁一合。 感觉到床的那头动了一下,然后陷下去一块,跟着,他贴了过来,将我拥进怀中。 我睁着眼睛没动,他低沉黯哑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我知道你醒了。” 于是我干脆也不再装,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付沈家的吗?” 他墨眉一挑,眼底隐着不悦,但是却并没有发火,而是笑的惊艳,“一天没见了,你难道就不想我?嗯?” 他似是哀怨,他说:“你就这么放心你老公?连个电话都不打。” 我面无表情:“我打了,只是不是你接的。” 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 他抱着我,将我的头往他的怀里按了按:“等沐阳好了我就送他们母子回去。” 我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这是怕我不舒服,怕我看见他们母子歉疚不好过,怕我想太多,我感谢他考虑我的感受,可是就算看不见他们,依旧不能挽回我做错的事情不是吗? 有些东西不碰触,并不表示不存在。 我在他怀里声音低低的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沐阳,其实你可以不用送他们走的,你也不需要为了我去避及什么,你想去看他就去看他没有关系,我只求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叶非情,你可不可以不要为难沈家,不要为难沈城池。” 其实就算没有沈妈妈的话,我也能猜到那个在大肆收购沈家股份的Y·L公司肯定与叶非情有关,因为我特地去查了一下,这个公司的注册地址在国外,而他的法人代表就是卓民。 “傅瑶!”叶非情的声音有些沉。 “Y·L这个公司是你的吧。”我轻描淡写的说。 叶非情是真的怒了,他眯着眼睛锋芒的瞧着我,沉默了一下,他凉薄的说:“是我的如何?” 183.傅瑶,你赢了。 我刚准备说话,他却道:“傅瑶,有一件事你可能搞错了,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要放过沈家。” 我愣愣的,想来想去,他似乎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会放过沈家,放过沈城池,一时间,我手脚发凉。 他凉凉道:“就冲他一次次的算计我,挑拨我们的关系,我就不会放过他。” 之前,沈城池为了让我与叶非情离婚的确是搞了一些小动作,那些与我暧昧的照片以及他给我的那份亲子鉴定。 “而且……”他说:“傅瑶,我不喜欢做这种江山美人的选择,我,美人江山都要。” “我没有阻止你收购公司,可是为什么非要是沈家呢?光有傅家不行吗?若是不够,你可以收购别的公司啊,不一定非要沈家,而且沈家现在的情况已经大不如前,已经岌岌可危,就算你不收购,他们也只是苟延残喘,就算报复也该够了。” 带着薄怒,他忽然翻身将我ya在shen下,他说:“你知不知你这样为他说话只会让我更生气,你知不知道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要小心眼,还要小肚鸡肠?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要善妒?” 我抿着唇瓣呆呆的与他对视。 他冷冽的情绪望进我的眼睛里:“你也说沈家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既然这样,我什么不干脆收了沈家,给他们一个了断?苟延残喘的活着难道他们就不累?” 我闭了闭眼睛,坚持着我的坚持,态度却缓和了许多,软软的带着请求:“你放过沈家好不好?我……” 我欠沈家的,就当这是我还他们的,虽然不能让沈城池的弟弟活过来,但是好歹能让我好受些,不那么歉疚。 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非情堵住了唇瓣。 我知道,他怒了,再不想听我为沈家说一句话。 可是这件事情我有必须要插手的理由,我避开他,有些急:“别人就算了,就是沈家不可以!” 他的手从我睡衣的下摆蜿蜒而上,清冽的声线染着怒火:“到底是沈家不可以还是只是因为沈城池?!” 他的力道有些大,像是恨不得剥了我,我有些疼,咬着唇|瓣隐忍,已经丧失了说话的力气,被他硬生生的折腾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有力气说话了,我却只顾得上骂人:“叶非情你混蛋!” 他弯下身,邪魅的声线黯哑的在我耳边沉沉的问我:“我是谁?” 我别开脸,他不悦的捏着我的下颚又将我的脸掰了回来,然后强势的剥夺我的呼吸,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又问我:“我是谁?” 我被逼的没法:“叶非情!” 他有些沉闷的心情总算愉悦了不少,然后又开始问我:“沈城池有这样对你过?嗯?” 他邪魅的声线有着迫人的威压感,我不敢不答,就怕他一个不高兴对我更狠,于是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他这回总算是满意了,轻柔了不少。 最后临睡前,我迷迷糊糊的听见他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朵耳语: “你知不知道,在国外的时候,当我看见你们在一起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我有多嫉妒,与其说我恨,不如说我嫉妒,所以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等他日站在你面前,我一定不会让这个背叛了我的女人好过,可是看着你一次次的痛苦受伤其实我也并不好过。” 顿了顿,他说:“傅瑶,你赢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叶非情已经起床。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听见阳台上传来的说话声。 天气黑压压的依旧下着雨,哗哗的雨声伴随着他的说话声,因此我听不真切他在说些什么。 实在太累,我又懒了一会儿这才起床。 去浴室洗了澡,我这才换上衣服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叶非情已经打完电话,他慵懒华艳地叠着腿坐在床边,怀里抱着那只小白狗。 他像是跟那狗有仇似的,不停的糟践人家的狗毛,好好的一只狗硬是被他搞成了刺猬。 偏生它还不敢反抗,乖乖的趴在他的腿上任他糟践。 我一出来,小狗立刻给我投来求救的可怜眼神,它刚动,叶非情对着它的小脑袋瓜就是一个暴栗,于是它立刻可怜兮兮的趴了回去,再不敢动。 我觉得好笑,走过去把它从叶非情的魔抓下救出来:“你一大早跟狗较什么劲儿。” 我刚把狗从他的怀里抱走,他却是连我带狗一起带进了怀中。 我也没挣扎,问他:“几点了?” “八点。” 好像有点晚了。 “你今天不去医院不上班吗?” “下午再去。”他冲我怀里的狗扬了扬下巴:“给它取名字了吗?” 我摇头:“没有,不过我已经想好了几个名字,要不你给我选选?” 我刚给小家伙把毛顺好,他的魔抓又伸了过来,好好的狗立刻又变成了刺猬。 他嘴里还不闲着,漫不经心的说:“说来听听,我给你参考参考。” “第一个,贱男春!” 他皱眉,邪气的弯唇:“你这是在提醒我秋后算账吗?嗯?” 他凉凉扬起的尾音叫我头皮发麻,我自然不会忘记我之前给他的手机备注是贱男春,我立刻说出第二个名字:“小非情。” “你这是在骂我是狗?” 我忙从他身上逃开,幸灾乐祸的笑道:“叶二少还不笨。” 把他的名字取给狗,我可不就是故意在骂他么,谁叫他那么狠! 他站起身,将我一把又给拽了回去,我不得不感叹,腿长个子高的人就是有优势有好处。 他咯吱我的痒痒,让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骂我狗?嗯?”他阴测测的说。 我告饶:“我再也不敢了。” 小家伙早就已经跑开去,坐在枕头上呆呆的看着我们笑闹,时不时的叫上两声:“汪汪。” 笑够了,他这才放过我,然后咬牙切齿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他警告:“你再戏弄我试试。” 我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敢戏弄他啊! “我给它取名叫旺财!” 他笑着撇嘴:“真土。” “要你管,我高兴我喜欢,以后阿旺阿旺的叫多顺口啊。” “旺财旺财,我看你是财迷心窍。” 我哼哼:“我想!” 他将我从床上拉起来:“走吧,下楼吃早餐。” 他拉我起来的时候,我顺带着一把将旺财捞了过来,我刚把旺财抱进怀中,却被他一把夺走,挥手一扔,旺财像是一个肉球一样被他扔在床上。 在床上滚了好几圈的旺财不知道是不是晕,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晕晕乎乎的站起来又趴到站起来又趴到。 那迷迷糊糊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搞的我真想再抱抱它。 “不许抱它。”叶非情说。 “不许抱你送给我干什么。”我皱眉。 “我在的时候不许抱。”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你的。” 我眨了眨眼睛,揶揄道:“你又不是狗,我又抱不动你,而且你也没旺财可爱。” 结果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邪气的揶揄:“你抱不动我没关系,我可以抱你。” 保姆阿姨见我被叶非情抱下去,弯着唇暧昧的笑,笑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放我下去。” 他没理我,脸不红气不喘的将我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这才走开去,然后也没再理我,开始一本正经的看放在桌上的报纸。 我慢吞吞的吃着饭,忽然又想起沈家的事情来,怕他不高兴,因此我不敢再随便提,昨晚他对我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就担心我这一提不但没有帮沈城池,反而是害了他,但是这事我却又不得不提。 184.我就是要将她留在身边狠狠折磨 早餐后,叶非情就上楼去了书房。 我无事可做,就在楼下拿着狗粮喂着旺财玩儿。 犹豫了许久,最终我还是决定上楼去找叶非情,再跟他提一下沈家的事情。 就算他不高兴,这事我也得再努力一下,如果我不说是肯定没有希望的,说了他或许会不高兴,倒是还不至于一点希望都没有。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抱着旺财一起上去了。 书房的门没有关,因此一站在门口我就看见了叶非情,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的声音邪魅而寡情:“放过她?我凭什么要放过她?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恨她。” “呵,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权利与我谈判?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我就是要将她留在身边狠狠折磨,而沈城池你,也只能看着。” “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什么立场在这里与我说这些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吧,我听说傅柔怀孕了,你妈似乎很高兴迎接这个孙子。” 叶非情挂上电话转身就看见了我,因为我并没有躲。 看见我,他先是一愣,然后在办公桌前坐下,“过来。” 我抱着旺财走了过去,他让我坐在办公桌上,与他面对面,像是嫌旺财碍事,他直接拎着旺财的脖颈往地上一扔,就叫它滚蛋。 被他折腾的已经有心里阴影的旺财哪里还敢再留下?撒丫子就跑的没影了。 对视着,我们谁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沈城池打来的,我看了叶非情一眼,从办公桌上下来:“我去接个电话。” 他却是抓着我的手腕没让我走,“就在这里接,我倒是要听听,他想跟你说些什么。”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一脸得瑟:“怎么?怕他打你小报告,我可告诉你,你刚才那些话我可是都听见了。” 他笑着瞧了我一眼,夺过我手里的手机滑下接听然后又递给我。 “傅瑶。”电话里传来沈城池的声音,我不得不忙缩回捏他脸颊的手去拿手机。 我‘嗯’了一声,被一股力道带着猛然坐进了某人的怀中。 我险些叫出声来,好在我及时将声音压了下去,见我没吱声,那头的沈城池又叫了一声:“傅瑶?” 我没好气的瞪了叶非情一眼,对那头的沈城池说:“有事吗?” “叶非情说,你与他做了一笔交易,他把他手中收购的股份卖给我,你留在他身边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城池这个问题,因为我并没有与叶非情谈任何交易,而我,也很意外,原本并不准备妥协的叶非情最终还是妥协了。 在沉默中,有人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我低呼了一声,有些恼。 回头瞪他,却见他动着唇形点着头,那意思是要我对沈城池说是真的。 我没理叶非情,撇开眼:“不……” 我话刚出口,某人又一口咬在我的耳垂上,我只好忙改口:“是真的。” 阴险狡诈的男人!他这是要沈城池对我歉疚,再没脸来纠缠我,像沈城池那样高傲的人,如果这是真的,他一定会觉得羞愧,无颜面再面对我,又怎么可能再纠缠? 我的声音有些奇怪,那头的沈城池疑惑的问我:“你怎么了?” “没事,我最近养了只狗,我只是被狗咬了一下!” “狗?”沈城池低沉的声音却紧张了起来:“严不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他跟我闹着玩儿呢,没事,他只是生气我不理他,这狗皮的很,成天就想我跟他玩儿。” 那头的沈城池没说话,电话里有一瞬的沉寂,他这才又说:“傅瑶,不要答应叶非情,不管你因为什么而与他做交易都不要答应他的条件,若是为了我为了沈家就更没有必要了,沈家现在这个样子本就是苟延残喘,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沈城池,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我说:“你妈妈找过我。” 那边的沈城池沉默下来,我想他应该是懂我的意思了。 他弟弟的死一直是一根刺,他也猜得出来,他母亲一定是提及此事了。 我想,他的表情肯定很不好看,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我听他沉重的一声呼吸声后,他冷沉道:“就算这样,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压了压怒火,他的声音缓和下来:“傅瑶,叶非情对你根本就没有真心,他只是在报复你,你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变得更不幸?离开他难道不好吗?” 叶非情的表情已经很不好看,他刚想张嘴说话,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却不想他作为惩罚又咬了一下我的手心。 不疼,却很痒。 “就算你母亲不来找我我也不会离开他,沈城池,我爱他。”我知道,我这样说会伤了他,可是如果这样能让他死心的话,我不介意伤他。 “沈城池,傅柔已经有孩子了,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的责任心,就负起你应该负的责任,这才是我认识的沈城池。” 他沉默下来。 我微笑:“别再管我了,也别再操心我的事情,你现在该做的,是给那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一个交代,以及好好的打理沈家,让沈家重新站起来。” 他没说话,我顿了顿:“再见。” 挂上电话,叶非情懒洋洋的往身后一靠,眯着眼悠然魅惑的说:“你养了一只狗?” 我挑眉,秋后算账? 顿时有种不好预感的我很想跑,奈何我被某人控制着,根本就无处可逃,无奈,我只好哀怨的说:“只有狗才咬人。” 他阴阳怪气的继续秋收算账:“这狗皮的很,成天就想我跟他玩儿?” 想到我肩膀上的伤,我也开始翻旧账:“也不知道哪只狗咬的,我肩膀上到现在还没好呢!” 他挑眉,像是知道错了一样,也没再与我算账,反倒是换了话题,原本邪气的脸色顿时换上暧昧的桃色和得意:“我刚刚听见有人说我爱他。” 我假装不懂,假装听不见,他却不依不饶:“叶太太,你这算是在对我表白吗?” 我眨了眨眼睛,皱眉:“不算吧,因为我那是为了敷衍沈城池故意说的。”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了些许,然后严肃而认真的说:“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有必要好好的讨论讨论说道说道。” 说着,他直接将我抱起,不顾我的拒绝去了卧室。 他将我往床上一抛,我还来不及爬起来,他人已经压了下来。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叶非情你现在说你没碰过别的女人我都不信。” 他皱眉:“怎么说?” “像你这样饱暖就思淫、欲的男人是怎么一忍就忍好几年的?” 他低低的笑起来:“看不出来叶太太长的挺清纯,思想却是一点都不清纯,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皱眉,只听见他揶揄道:“我只是想与你交流一下感情,并无它意,不过叶太太若是想与我活动活动我也没关系,你也说了,饱暖思淫、欲,毕竟我们才刚吃过早餐不久。” 我皱眉,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觉得挂不住的我最后气急败坏起来:“叶非情你混蛋!” 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清爽的笑出声,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翻身睡在我的身侧将我拥进怀中:“好了,别闹,难得今天下雨,也难得我清闲半日,再陪我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还要去医院。” 听出他话里的倦意,我安静下来,也不再闹。 应该是真的困,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185.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我勾唇笑了笑,这一刻的美好让我贪恋,我也不想再去想太多纷乱的事情,只想抓住现在的幸福狠狠的幸福,不论将来。 我忽然想起他与沈城池的那通电话,如果不是因为我想试着去相信他,依着我的脾性,我想我与他只怕是又要闹掰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只是一念之差。 吃过午饭,叶非情就去了医院,虽然我与他说过我不会乱跑,但是他依旧没撤掉别墅的保镖,依旧没同意让我出去。 出不去,我只好无聊的时候看看书电视,逛逛网页来打发时间。 傅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逛网页,已经看中好几套秋装准备网购买回来。 我一接起电话就听见她带着悲痛的哭声传了来:“傅瑶,我难受,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一会儿?” 我一听,整个人都蹦了起来:“难受?哪里难受?肚子吗?是不是肚子疼?” 她说:“你别急,我只是心里难受。” “那还好。”我放松下来。 我知道,她这样八成是因为苏景初所以才会心里难受。 虽然不知道姚敏流产之后她与苏景初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情况应该不会太好。 “我想离婚!”离婚二字她说的格外的重,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吼动了胎气还是怎么的,我听见她微微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我又急了。 她失笑:“我没事,只是刚才吼的急,扯得肚子疼了一下,放心我没事。” 我忙道:“别动气别动气,对宝宝不好,你等我,我现在就过陪你好不好?” 也不等她说话,我对那头的她说:“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想到别墅门口的门神,给叶非情打了过去。 这次电话很快被接起。 我说:“傅雪心情不好想叫我过去陪陪她,我要出去,你给你的人说说,让他们放我出去。” 这次叶非情没再拒绝,同意让我出去,他说:“要出去可以,但是必须让他们跟着。” 我没有拒绝。 但是当我赶到傅雪家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傅雪的人。 见门是敞着的,我走了进去,刚走到屋中,我就停下了,只见屋中一片凌乱,基本上没有一样东西是完好的。 电视机,茶几,杯子,书……甚至就连窗户都是破的。 地上杂七杂八,零零散散的东西散落了一地,然后我在屋中看见了血,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那是谁的血? 心惊肉跳之于,我拿出手机给傅雪打了过去,却听见她的手机在地上响。 我觉得不安,却又无助的不知道该找谁,于是我一下子想起了叶非情。 很快,叶非情有了消息,他告诉我,傅雪现在在医院,我立刻奔下楼赶往医院。 找到傅雪的时候她正在病房的床上睡着,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而苏景初,正在病房里守着她。 我忽然推开门进去,苏景初的眸光投了过来,我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傅雪这才去看他:“怎么回事?” 苏景初没说话,见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模样,我有些恼火,“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他站起身,帮我盯一会儿:“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我的肺都要气炸了,傅雪都这样了,他还要去处理事情! 气到极致,我却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因为该发脾气的人不是我,就算我气破了胆又有什么用?他该去处理事情还得去处理事情,因此我冷漠道:“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而傅雪,也从来都不需要你!” 苏景初皱了一下眉,却并没有说话。 他走后,我这才坐到病床边。 检查了一下傅雪,见她身上完好无损,而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告诉我孩子没事,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看来那摊血不是她的。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水落在玻璃上,像是一条条长长的泪痕在玻璃上蜿蜒,看着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莫名的悲伤压抑起来。 天快黑的时候傅雪这才醒来,悠悠睁开眼睛,她首先关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手抚在小腹上,感觉着那个小生命的存在,她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放心,他没事,他很好。”我问她,“出了什么事?” 家里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破掉的电视,摔碎的茶几和茶杯,被扯的横七竖八的沙发…… 比遭遇了小偷还要惊心动魄,就跟鬼子大扫荡似的惨烈。 傅雪冷诮的笑了一下,凉凉道:“还能怎么回事?姚敏的家人来找茬了呗。” 我了然,原来是因为姚敏。 “给你打完电话后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我以为是你,心想你来的怎么这么快,因此也没多想,也没有留个心眼就打开了门,却不想外面站的人不是你,而是几个陌生男人。” “他们问我,姚敏的孩子是不是被我给弄掉的,姚敏的确是被我推倒的,因此我没否认,于是他们问我这事打算怎么解决,我问他们想怎么解决,他们说要钱。” “推倒姚敏并非我本意,当时我也的确是失了理智打了她,但是我也没占到便宜,如果我不推开她,流产的那个就会是我!” 她冷笑:“姚敏流产,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活该,我怎么可能给他们钱?所以我说没有,他们不依不饶,就开始砸家里的东西,见什么砸什么。” 傅雪看着我:“我不是不怕的,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跟他们拼了,看谁比谁狠,可是我现在有孩子,所以我吓的什么都不敢做,就看着他们砸。” “砸完东西见我无动于衷他们又开始找我的茬,我被人拖着扔在沙发上,被他们拿棍子指着要钱……” “后来好在苏景初回来了,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 我握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到的时候看见你家那个样子,我真是被吓死了。” 与傅雪闲聊了一会儿,没看见苏景初她也没有问,像是对他根本就不关心一般。 见外面的天色暗下来,我问傅雪:“饿不饿?我去给你买晚餐。” 她没有拒绝,“好。”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就算心情再不好,该吃还是要吃的,不能饿了孩子。 我刚从傅雪的病房走出去就看见不远处的病房里正好有个人进去,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身影,但我还是认了出来,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是苏景初。 我皱眉走了过去,门半开着,于是我看见了里面的人,是姚敏和苏景初。 我没有多作停留,冷笑了一声后转身朝电梯走了去。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电梯里遇见叶非情。 倒是他,看见我丝毫不意外,于是我了然。 也是,他的人一直跟着我呢,自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我笑着走进去,往他面前一站就开始调侃他:“哟,叶二少,你这是专门来与我偶遇的吗?” 他轻佻的扬眉,揽住我的腰:“去给傅雪买晚餐?” “废话。”他明明就知道不是吗?却还问。 他凑近我,在我耳边妖艳的低语:“一起。” 我刚想说我能拒绝吗?就听他说:“拒绝无效。” 而我,已经被他的手牢牢的锁在他的身侧。 此时外面的雨下的并不大,但是已经有人将伞撑了过来,叶非情接过,揽着我走进雨中。 坐进车里,他这才问我:“去哪里吃?” “随便。”想了想,傅雪现在怀孕,营养要跟上,口味还得要好,于是我说:“去一品居吧。” 一品居的东西一直都不错,口味也超赞。 186.我在你心中就是这形象? 但是叶非情似乎并不喜欢那里,他说:“我知道有一家私房菜并不比一品居差。” 我笑了笑:“OK。” 我想,他不想去应该是跟沈城池有关。 车子上路后,他问我:“傅雪怎么样?” 傅雪跟他不熟,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才对,我奇怪的扭头瞧他:“该不会是苏景初让你来问的吧?” 见他不说话,我道:“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我生气道:“傅雪人就在医院,他不是也在医院吗?他是没有眼睛吗?不会自己去看!” 他扭头好笑的瞧着我:“火气这么大?夫人,我可没惹你。” 我看向窗外的夜色,没好气的哼哼了一句:“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不负责任?” 傅柔怀孕了,沈城池是,傅雪怀孕了,苏景初也是。 “别拿我跟他们比,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扭头瞧他,似笑非笑:“不一样吗?只怕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他皱眉,有些不高兴:“我在你心中就是这形象?” 我阴测测的说:“叶二少,要我提醒你吗?你的黑历史光一个荷叶还不够,还有一个林安心。” 虽然荷叶是因为特殊原因,林安心也是因为特殊原因,他与她们之间虽然没什么,但是他们那亲密的关系,是个人看见都会误会的好吗? 而且那会儿…… 他没少与荷叶在我面前玩暧昧! 想到他与荷叶的那些事情,我的声音阴沉下来:“叶二少,你这是要我一件一件的翻出来给你编上编号吗?我们先说说你所谓的新婚夜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迅速打断:“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能不翻旧账吗?” 他惊艳的眉目已经黑下来,讪讪道:“而且那会儿我不是……” 他说不下去了,最后没了音。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不会忘记,他给的残忍和心狠,被烟蒂烫伤的疤,到现在都还留在我的背上。 我坏笑狡诈的追问:“你不是什么?”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他那会儿恨我,故意做给我看的。 我知道他这会儿说起心里也不大舒服,想到我那会儿受的苦,我发狠的戳他的痛处:“你是不是想说那会儿你恨我,所以天天都恨不得整死我才高兴?” 都说有多爱就有多恨。 仇恨是把双利剑,在重伤敌人的同时也会自伤三分,此时他想起那些事情心里只怕也是痛的,我却硬要去踩他的痛处,倒不是报复,只是想让他也疼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车子忽然停下,好在这条路上这会儿车少,相隔的距离也远,倒是不至于撞上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拽了过去,然后我被他堵住了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紧紧的扣着我的后脑勺好一番啃|咬,待我气喘吁吁了他才放开我,我微喘:“别以为这样你就能堵住我的嘴。” 他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抵着我的额头哭笑不得的告饶:“夫人,这个话题我们能翻篇吗?” 我不依不饶,阴阳怪气的说:“不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安心一直叫你姐夫呢,还说你跟他们不一样?我看也只是一丘之貉。” 他啼笑皆非,惊艳的眉目整个都变成了哭丧脸,他叹道:“夫人,生气伤身。” 看着他这样,我像是玩上了瘾,揶揄的笑道:“你不是说你跟他们不一样吗?你到是说说,你跟他们哪里不一样了?” 他扬着眉定定的瞧着我不语。 我哼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无奈的笑了,“是是是,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他放开我继续开车。 见他这样说,我好气又好笑,也跟着忍不住的笑了笑。 见我笑了,他唇角的笑靥繁华似锦:“不生气了?” 哼了一声,我将头扭向一侧,傲慢的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再搭理他。 “古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气!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他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磁性的声线宠溺而温柔,蕴含着丝丝笑意:“别闹,一会儿到了地方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叶太太你千依百顺。” “你会这么好?”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可我总觉得他那笑里藏着阴谋的味道。 车子停下,他忽然抓住我,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我已经被他的力道带着扑在他身上。 “你……”我刚说出一个字,他已经又一次堵住我的唇迅速摄取我的呼吸。 果然,他叶非情永远不会让别人从他身上占到好处,就算有,也只是短暂的!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千依百顺?是我对他还不了口千依百顺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又放开我,眸光潋滟,容光焕发,邪气森然的问我:“跟我秋后算账?” 我提着最后的力气赶紧避开了去,捂着嘴示弱:“我不敢了!” 他笑意深深,非常满意我的表现:“你这张得理不饶人又喋喋不休的嘴真该好好的治治。” 而我,却是恨不得一口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可我有贼心没贼胆。 叶非情的眼睛素来毒辣,一双桃花眼跟火眼金睛似的,他气定神闲的笑出声:“还说不敢了,看看你这两想要吃掉我的小眼神。” 我的眼睫闪了闪,忙低下去,闷闷道:“哪有。” 我闷声数落:“你没做错事会怕我的嘴?明明就是做贼心虚。” “嗯?”他邪气扬声,我忙打住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笑了一下,没再与我计较,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这边的车门被打开,他妖气四溢的倚着车门对我伸出手:“走吧叶太太。” 因为还要给傅雪带晚餐回去,因此我们吃的很快,临走前我去了一下洗手间,刚从洗手间出来,我就被人一下子拽住,然后被毛巾捂住了口鼻。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甚至连叫出声的时间都没有,很快就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人带走的,也不知道我被带到了哪里,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甚至就连嘴巴也被胶布封住了,说不出也叫不出。 想到洗手间的事情,我明白我被人绑了,想必叶非情等不到我应该也知道我出事了,一瞬的紧张凌乱后,我安定了些许,他一定会找到我的,我安慰自己道。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来管我,我呆在黑暗里一个人不安又仓惶的眨眼睛,孤独无依,无比想念那个人。 因为已经被绑过一次,所以这次我平静许多,虽然依旧煎熬。 我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我听见了老鼠的叫声,那声音让我神经紧绷,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怕老鼠会来我身上蹭,因此我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声音上,从声音去辨别他们是否在向我靠近,一靠近我就会发出呜呜声去吓退它们。 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场煎熬,到最后我开始眼睛打架,困的不行,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亮光,门被打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我这才发现阴天已经过去,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这是才过去一夜吗?我怎么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天一样漫长呢。 黑暗里走进来几个人,光线暗,我有些看不清他们,一进来他们就将我的眼睛给蒙住了,然后我被带了出去。 不能说话,因此我也无法问什么,而对方也没有交流,一切都在无声的进行,像是一部哑剧。 我被塞进了车里,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将我带去哪里。 187.我们回家。 我猜测这是谁绑了我,叶少鸿?还是那位傅老,或者那位不曾见过面的珊姐?我不知道。 最后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将我带去了哪里,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然后我感觉到车子停下,我被他们带了出去。 我听见了海的声音,我想,叶非情的别墅会不会离这里不远? 我正想着,那些人将我带出去后就走了。 我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熟悉的薄荷香,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又回到了这个人的身边,这一夜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 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我回来。 眼睛上的布条被解下,忽然出现的亮光让我有些不舒服,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早上,而是下午,太阳不是在升起,而是在落下,原来一天又要过去了吗? 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眼前的亮光我这才看清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激动的情绪上来,我没忍住的红了眼眶。 上一次被绑,我被弄得那么惨我都没哭,然而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一个没忍住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我吸了吸鼻子,却是怎么也没有止住那晶莹的液体,反而是流的更凶了,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就哭了?还哭的这么稀里哗啦的,一点都不像我的作风。 “别哭,没事了,都过去了。”叶非情紧紧地抱住我,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点了点头,依旧张不开嘴说不出话,他光顾着抱我,忘记了给我撕胶布,解绳子。 胶布被撕掉后,我这才能说话,哽了哽喉咙,我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非情……” 我刚叫出声,他已经深深的吻住了我,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和不安,想必他也是被吓住了。 像是怎么都抱不够,吻完了,他再次紧紧的抱着我,像是恨不得容进骨血,这样就再不会分开一样。 他给我一种我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我很舒服也很幸福。 “我的手和脚还被绑着呢。”我吸了吸鼻子提醒他,他这才沉着脸赶紧给我解开绳子。 “我们回家。”说着,他抱起我就走,脸上洋溢着惊艳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样的他却觉得傻气。 我没拒绝,吊着他的脖颈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 他的车停在十几米的地方,他抱着我将我放在车上,然后驱车回家。 我本以为这是海边,离叶非情的景山别墅也不会太远,却不想一直到天黑我们才回到景山别墅。 回到家,迎接我的是明亮的灯光以及保姆阿姨做好的满桌子我爱吃的饭菜,甚至连旺财都出来迎我,汪汪的叫了两声。 依旧没让我走路,我是被叶非情抱着进屋的,一切温暖的不能再温暖,美好的不能再美好。 “洗个澡再吃饭?”他心情很好,眉目惊艳的笑着问我。 我点头,之前不觉得我们这般腻着有什么,如今多了个人,我却觉得不好意思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他们也没对我怎么样,我还是能走的。” 他像是不知道我害羞一样,反问我:“我抱的不舒服?” “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 他没放我下来,抱着我大摇大摆的从保姆阿姨的面前走过,“怕什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抱怎么抱,碍着别人什么事?难道我抱你还有错?” 我叹息,想必脸比城墙厚的叶某人也不会知道女孩子的羞涩,知道拗不过他也说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上楼后,他直接抱着我去了浴室,我整个人都惊悚了,“你该不会还要给我洗澡吧?这个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他扬起艳丽的唇线,邪魅的似笑非笑:“如果你不拒绝的话,我无所谓。” 我磨牙,明白自己这是又着了他的道! 见我脸色阴晴不定,他笑着将迅速将我放下:“洗好了下来。” 跟着,他像是一道优雅的风一般消失在浴室。 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这才穿上衣服出来,当我穿着干净的衣服整洁的出现在衣柜的镜子前时,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有些恍惚,到底是我被人绑走的事情是梦,还是现在的美好是梦。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去的太快,让我都有些不真实了。 好像是久久都没有等到我,叶非情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而我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直到他从身后将我抱住,轻轻的拥进怀中,我这才知道他进来了。 镜子里映着我们拥在一起的样子,以前不管看见他和林珊珊站在一起还是后来看见他和荷叶与林安心站在一起,我都觉得他们真般配,都是漂亮的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他帅的漂亮,我也是娇花一朵,与他站在一起格外的相得益彰,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他漂亮的脸颊蹭了蹭我的侧脸,在我耳边温柔的低语:“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像是在做梦。” 真的像是在做梦,不管是昨晚的事情还是我与他现在的美好,都让我有种做梦的感觉,如果这是梦,我真的想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我愿意在这样的梦里溺死。 他好看的笑了一下,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有些疼,我皱起了眉,并且连忙逃开了去。 他潋滟的眼眸看着镜子里的我:“还像在做梦吗?” 我的视线与镜子里的他对上,他笑的花枝招展,像是一朵艳到妖艳的桃花,而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问他:“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 之前我们沉浸在自己失而复得的情绪中,因此我也一直没来得及问他,但是并不表示我会忘记,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我怎么会忘记呢? 他没说话,我急急的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与他们做了交易?” 否则我岂会安全? 他掰过我的身子与我面对面,轻轻拥住我,依旧是一身的优雅和妖孽从容,他的下颚抵在我的头上,对我轻声漫语的说:“别想太多,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有把柄落在我手里而已,他只是想用你从我手中换回那些证据。” “真的只是这样?”我不放心的问。 他浅浅的微笑,妖冶的容颜认真而严肃:“对,就是这样。” 想了想,我说:“绑我的人是那位傅老吧?” 只有他才会在乎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怪不得他绑了我却又没有对我做什么,原来他有更在乎的东西需要拿回来去。 傅家现在这个样子,等于是断了他一只手,而他绑了我却并没有对我做什么,显然,叶非情手里的东西足够有威胁。 我开始好奇起来,他妖冶一扬:“女孩子别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这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你现在要做的呢就是乖乖做好我叶二少的太太,每天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就行。” 说着,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也不容我再去多想,他揽着我往外走:“你不饿吗?走吧去吃晚餐。” 其实我已经饿了,并且早就已经饿了。 我被绑走的时候是晚上,而今,已经又是一个晚上,一天过去,自打我被扔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后就没人搭理过我,我又岂会不饿? 我忽然又想起傅雪来,昨晚我都没有给她带晚餐回去,也不知道她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你的手机借我用用,我给傅雪打个电话说一声。” 他将我安置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气定神闲的说:“放心,她那里有苏景初照顾,而且我已经给苏景初打过电话了,他会告诉傅雪的。” 188.我只是觉得这人好像见过。 他将碗筷递给我,“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好好吃饭,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甚至都不容我拒绝,他已经为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吃饭,然后睡觉。 这一夜我睡的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是在他的怀中醒来的,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终于让我有了真实感,这一切都不是梦。 看着叶非情精致的轮廓,我小心翼翼的想,我真的可以这样跟他什么都不顾的幸福下去吧? 不去理会那些内疚,不去想那些罪孽深重,道德包袱,人性善恶统统抛弃。 我忽然想起那些在国外的日子来,我们确定关系后,每天早上我也是这样在他的怀里醒来的,那个时候我藏着秘密,不安又恐慌,却固执的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 虽然幸福很短暂,但是如今想起,一切却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般。 我笑着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他顺势将我揽进怀中,我抬头就与他睁开的眼睛对上:“我吵醒你了?” 他邪气的笑道:“没有,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又想你了。” “花言巧语。”我笑着哼哼。 他翻身压了上来:“叶太太,我的身|体远比我的嘴诚实,他绝对可以为我作证。” 我已经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羞的顿时无力接话,我别开脸低低的骂了句:“流氓。”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那我也只对叶太太你流氓。” 说着,再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的吻已经温柔而汹涌的落下,像是雨点,一滴一滴的低落在我的唇瓣,鼻尖,脸颊以及眉眼上。 他像是不知餍|足,一次又一次的进进出出。 最后我睡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说:“我要离开几天,你在家里要乖乖的。” 像是在做梦一般,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 他却是没回答我,只道:“我会很快回来。” 我‘嗯’了一声便睡了过去,我感觉到他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就走了。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想着这一段经过,我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起来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直到我下楼问保姆阿姨,这才知道,原来那是真的,叶非情真的出差了。 我给傅雪打去电话,她准备今天出院,我对她说我去接她,她应了我。 我去医院接傅雪,想到叶非情的离开,我忽然就想到了沐阳,于是我特地去沐阳的病房看了一下,果然,他已经出院。 如果沐阳已经离开,说真的,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他们母子的存在会让我觉得压抑,内心谴责的同时又会因为叶非情有着女人的嫉妒和介意。 如果嘉培对叶非情没有感情,我不会觉得难过或者介意,但是偏生嘉培对叶非情已经有了依恋,我看得出来,她对叶非情有感情,所以当沐阳叫叶非情爹地,当我看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快乐,我会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好像他们才应该是一家人,而我,做了坏人,硬生生插进的第三者。 看见叶非情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他离我很远很远,远到不可及,远到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我自私吧,只要看不见他们我就会觉得轻松而快乐,这样的自己,让我觉得不够光明又自私。 没再多想,我去接了傅雪。 傅雪一看见我就开始冷着脸抱怨:“你家那位可真是够心疼你,你出事,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准我打个电话关心关心。” 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阴阳怪气的调调透着吐槽的嘲笑? 我还没说话,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某处忽然暧昧的笑起来:“消失了一天一夜,看来战况激烈啊。” 我神色一愣,脸颊发烫,下意识理了理脖颈处的衣领。 她揶揄的坏笑:“你拉衣领也没用,遮不住的,也不知道你家那位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把吻|痕落在你的耳根下面,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说着,她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又是一愣,像是不信一般,我跑进洗手间特意去照了一下镜子,然后发现,在我右耳的耳根下面,真的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痕迹。 将叶非情反反复复的骂了十八遍混蛋,我这才红着脸阴沉着表情从洗手间出来。 傅雪看戏般的笑,“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我又窘又恼,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给自己撑起气场不让自己跌份儿:“我看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说着,我就装着样子往外走。 虽然知道我这是在闹着玩儿,傅雪却还是很给我面子的拉住了我,开始求饶认错:“叶太太,我错了行不行?” 听着她对我的称呼我皱眉:“为什么是叶太太?” 她笑着往外病房外走,意味深长的瞧了我一眼:“你现在难道不是叶太太?” 我皱着眉顿了一瞬,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她是在说我与叶非情现在的情况终于是实至名归的夫妻了吗? 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傅雪的这句叶太太是在恭喜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是这个意思吧。 我站在原地沉思,而傅雪已经扔下我走出老远去。 我追了上去,与她一起走进电梯。 进电梯的时候,我无意间与站在电梯口的一个女人对上,我的眼睛与她无意间对上的时候她的眼底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情绪,很怪异,一闪而逝的让我以为那是错觉。 我与她擦肩而过,总觉得她身上的气息让我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还有她那张脸,也总给我熟悉的感觉,因此站在她身侧的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两眼。 注意到我盯着她看,傅雪用手肘戳了戳我:“我说,虽然人家是美女,你也别这样盯着人家看啊,你已经有你们家叶非情了,难不成你还想男女通吃?” 我小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人好像见过。” 傅雪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我点头。 想到什么,傅雪问我:“你这才刚出了事,按照你们家那位的脾性,会这么大方的放你出来?” “他不在。” 她了然:“怪不得,不过也好在他不在,不然今天我还真得自己回去。” 我了然,看来他和苏景初真的很僵,否则也不会连出院都不告诉他。 傅雪问我:“怎么样,久逢甘露有没有觉得很滋润?” 我扶额:“我说你现在也是要当妈的人了,能别这么邪恶吗?胎教不好。” 她却道:“你没有听过吗?学习要从娃娃抓起。” 我没好气的横她:“你这样会带坏孩子的。” 我和傅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姚敏也会在这个时候出院。 不知道是真的应了那句冤家路窄,还是仇人多作怪,总之我们在医院门口遇见了。 我就奇了怪了,不过就是摔了一脚,不过就是个流产,她却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傅雪不出院她不出院,傅雪出院她也出院,这怎么就跟约好了似的呢? 想着,我忍不住打趣的问了傅雪一句:“你们两约好的?” 傅雪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觉得把傅雪和那个女人放在一起不安全,我又扭头说:“还是算了吧,我们一起走。” 刚迈下医院门口的几级台阶,前面姚敏的身前却停下来一辆车,那车我并不认识,但是傅雪似乎是认识的,因此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沉。 189.闭上你的嘴! 见她不走了,我扭头问:“怎么了?” 她却是没说话,但是看她的脸色,我已经明白,估计那车与苏景初有关。 于是我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的沉了下来。 好在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苏景初,想必也是他派来的人,想到此,我讥诮一笑,是不是本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是他的意思就对了。 看着眼前这幕,我顿时有些来气,那个女人出院就有车接,傅雪出院别说车了,连个电话都没有!还真是差别待遇! “他今天知道你出院吗?”我问傅雪。 她摇了摇头,面色冷淡:“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我扶额,我居然被眼前这幕气到把这茬给忘了,傅雪压根就没告诉他。 “我们走吧。”待那车子走后,我们这才继续迈步。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我们遇见了沈城池,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傅柔和她妈妈,我想他们应该是来做产检的。 脚步微顿,看见彼此,我们都有一瞬的尴尬。 尤其是沈城池,我明显看见他僵硬了一下,一向倨傲的他也有了一种难言的卑躬。 我知道,他是因为叶非情放过沈家的事情而觉得无颜面对我。 很快,僵硬的沈城池恢复了他一贯的面无表情,眼眸有些深沉的落在我身上,依旧岑贵优雅。 我们都还来不及像是普通朋友一般打招呼,有一道声音却率先嚷了起来:“傅瑶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姓傅是不是?傅家破产了你有什么好处?” 我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傅雪已经讥诮的笑了起来:“就算傅家没破产我们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所以,傅家破不破产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难道不是吃着傅家的饭长大的吗?”傅柔的妈妈凶道。 傅雪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还别说,我还真不是吃傅家的饭长大的,我是吃我妈做的饭长大的。” 傅柔的妈妈狠狠的瞪了傅雪一眼,还想再说什么,沈城池清冽而低沉的说:“闹够了没有?” 傅柔她妈却不吃这一套,她狠狠的剜了沈城池一眼,喝道:“沈城池,你们家现在也并不比傅家好多少,你少吊着个脸对我说话,现在傅柔的肚子里可怀着你们沈家的血脉,你对我和小柔说话都客气点,小心我一个不高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城池已经冷沉的扬声,不冷不淡的说:“没关系,不高兴你可以随时让你女儿把孩子打掉,我会给她补偿,就算沈家现在再不好,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 傅女士一噎,脸上难看到了极致,她怒到不行,一直没说话的傅柔也无法淡定了,想必沈城池的话对她也打击不小,她不敢对沈城池怎么样,只好有些怒的吼了她妈妈一句:“妈!你到底有完没完!” 被女儿这一吼,傅女士的气焰更甚了,简直无法泄气,于是她冲着傅柔吼了回去:“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以后不被欺负!别到时候给人家白生了孩子还被踢出门!” 然而她却不明白,她以为它可以用这个孩子去拿捏沈城池,却不知道沈城池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 傅女士不明白,傅柔却是明白的,因此她母亲此时的态度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催化剂,将她推向被逼流产的结局,而她与沈城池的关系也只会越来越远。 因此傅柔极力想阻止自己的母亲,让她少说话:“妈,我们今天是来产检的,不是来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吵架的!” “无关紧要?如果不是因为那丫头你会落得现在这个场景?我告诉你,好在你现在怀孕了,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呆着呢!” 傅柔妈妈恨恨道:“当初你出事,依着我们家的条件怎么会找不到人帮忙?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是因为谁!” 说着,傅柔妈妈再次瞪向我:“傅瑶,别以为你嫁给叶家二少就真的能享受豪门太太的阔气,那位叶二少我可是听说了,他就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他在面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呢,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妈妈,够了,我们进去吧。”沈城池在,傅柔不想与我们有过多的纠缠。 一个非要与我们纠缠,一个又急着让我从沈城池的视线里脱离,于是母女两理论起来,我和傅雪也没有看戏的兴趣,便准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离开。 沈城池却忽然抓住了我,我抬眸,与他的眸光对上,却见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耳根处,眸色幽暗又晦涩。 那里留着什么痕迹我自然明白,因此我有些不自然起来,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眸光,耳根微烫,心里却是将叶非情上上下下问候了一遍。 我收回手:“有事?” 动了动唇瓣,沈城池说:“我妈……” 他刚说出两个字,原本在与自己女儿争执的傅女士又将注意力转到了我们这边,她推了我一把:“傅瑶你要不要脸,沈城池现在是你妹妹的男人,要勾三搭四也该看看对方的身份,而不是撬自家人墙角,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我知道,她在我和我妈身上几番讨不到好,傅家现在又是那样一个情况,傅柔也与沈城池闹掰,如今她空有股份也成了累赘,所以她现在对我更是怀恨在心,可谓是新仇加旧狠,她还不逮着机会往我身上扣屎帽子,有恨发恨,有怨报怨? 再加上这位傅女士本就是这么一个张牙舞爪的性格,此时这一嗓子着实不小,引来了周围的人停驻围观。 我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沈城池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闭上你的嘴!” 他不吼还不要紧,这一吼,傅女士更来劲了,她扯着嗓子让围观的人来评理: “大家来给我评评理,这位是我女儿,这位是我女儿的未婚夫,现在我女儿孩子都有个,这个女人却来勾引我女儿的未婚夫,让我女儿的未婚夫逼着我女儿打掉孩子,今天我们来医院就是来流产的,你们评评理,天下哪有这样不要脸的事!” 面对傅女士的胡说八道,我满头黑线。 周围的人已经在开始指指点点:“真是不要脸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婊子吧。” “看着长的挺清纯挺漂亮的一姑娘做什么不好,偏生做狐狸精。” “那个男人长的也挺帅的,可惜不是个好东西。” “长得好看的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哪个不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屹立不倒。” 甚至有人劝沈城池,对他说,你未婚妻我看长得也不错,挺标致一姑娘,现在又有了孩子,你还是跟外面的野女人断了吧,孩子老婆才是你该有的选择,那是你的责任,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甚至有人劝我,小姑娘,离开这个男人吧,人家都有孩子了,都准备结婚了,你这不是在造孽吗? 面对那些七嘴八舌的话语,我脸色黑成了锅底,难看的不能再难看,那句我跟他没关系像是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上,毫无作用。 围观的人有些多,傅雪与我站在一起,我们想挤出去,却碍于人多几番脚步踉跄,我怕傅雪出事,于是也不敢太过强硬的从人群里挤出去。 我有些上火,真是不知道拿这些只听别人三言两语就开始煽风点火的无辜人群怎么办。 那位傅女士还没完,还在像个泼妇似的扯着嗓子叫,她指着我对周围的人说: “她跟我女儿是表姐妹的关系,我们家是开公司的,谁知道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他老公一起来祸害自家人!将自家公司骗倒闭。” 190.有没有想过从这里搬出去? 那些人七嘴八舌道:“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管怎么说,自家人还是自家人,娘家人才是你的倚仗,没有了娘家人你以后会被夫家人欺负的,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 傅女士继续:“公司面临被倒闭,她奶奶因为她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被气的中风!到现在还在病床上瘫着呢!” “她呢?她倒好,不管不问,看都没去看她奶奶一眼,更是没出过一分医药费!你们说说,这样的人有良心吗?” “姑娘哎,你这是造孽,你怎么能对自家人这么狠呢,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奶奶啊。” “这姑娘太没有良心了,典型的女生外向。” “……” 我哭笑不得,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若是要无耻起来真的可以天下无敌。 见大家都在对我指手画脚,傅女士说不出的得意。 沈城池揉着眉心,也倍感头疼,我想,他拿这种泼妇行为也泼束手无策。 气势凌人大声吼回去?不是他的风格,直接钳制住捂着她的嘴将她带走?似乎是在告诉众人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实了她的话,任她这样自圆其说? 最后也不知道沈城池在傅柔的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傅柔忽然一脸痛苦的叫道:“妈我肚子疼!” 傅女士终于停止了她的滔滔不绝,紧张起自家闺女来:“小柔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傅柔难受的皱起了眉。 沈城池一把将她抱起,奔向医院。 傅雪却在这个时候扬声:“等一下。” 她从我的庇护下走了出去,站在傅女士的面前。 她冷冷的笑,好看的笑靥弯起讥诮:“既然你要说小三,那我们今天就来说道说道,到底谁才是小三。” 像是知道傅雪要说什么,傅女人躲闪着傅雪,冲周围的人叫道:“麻烦让一让,我女儿肚子疼,她还怀着孩子呢。” 傅雪拦住她的去路,扬声:“怎么?怕了?现在想跑了?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呢。” “傅雪我告诉你,我女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她吼道!口沫横飞。 她伸手就想去推傅雪,我站过去,将傅雪拉开了去:“别说你的女儿怀着身孕,傅雪的肚子里也怀着身孕,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苏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 傅女士的脸色有些难堪,苏家,自然是她开罪不起的。 傅雪从我身后站了出来,扫了眼周围的人说:“这个女人是我父亲养在外面的小三!哪怕一直到了现在,她还是只是个小三,因为她我母亲物家可归,因为她我没有了家,她和她的女儿才是破坏别人的第三者!” “我妹妹和她女儿的未婚夫本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是因为她女儿!我妹妹才被逼着与自己的男朋友分了手!原因就是因为她用手段爬上了我妹妹男朋友的床!”像是心疼我,说到这的时候,傅雪还流下了眼泪来,可谓是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听者心软,见者落泪。 我有些目瞪口呆,竟然不只带傅雪还有这演技,这口才…… “那段时间,我妹妹可谓是痛不欲生,而这个女人的女儿居然还让我妹妹去参加他们的订婚礼!” “我妹妹的男朋友喜欢的本来就是我妹妹,却因为她女儿怀孕了,所以才不得不与我妹妹分手,我妹妹早就已经嫁人了,她老公不知道对她有多好,我妹妹跟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见面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做不成情侣做朋友难道有错吗?” “却不想这个女人血口喷人!说我妹妹勾引她女儿的未婚夫!既然她说我妹妹是第三者,今天我倒是要与她说道说道,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经傅雪这一闹,画风突转,那些人开始骂起傅柔母女来。 “真是想不到啊,她才是小三。” “真是缺心眼儿啊,明明自己才是第三者居然还说别人是第三者。” “就是,这人真恶心,明明自己才是小三,却还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 这回,傅女士再没顾得上我们,她被指指点点的很不好看,直接与那些人撕逼:“你们嘴巴放干净点!谁小三!你们全家才是小三!” 小三,我想着对于她来说,是她的痛处,所以她才会这么失去理智。 她这态度,有脾气不好的直接与她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开始大打出手。 我和傅雪最后看了眼混乱的人群,上车离开,而沈城池也已经抱着傅柔从人群走了出去,我想应该是做产检去了。 沈妈妈一直都很喜欢孩子,不管傅柔的身份如何,既然她已经怀有身孕,沈妈妈肯定会非常看重。 其实沈妈妈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如果自己的儿媳妇要做三年牢,别说这个儿媳妇了,只怕是孩子都有可能不要。 车子开出去的时候正好从那些人边路过,于是我们看见了与人打起来的傅女士,只见她被人拳打脚踢,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我和傅雪对视了一眼,淡淡的笑了一下。 “多行不义必自毙。”傅雪淡淡的说。 车子驶出医院,我这才玩味的去瞧她:“你什么时候也研究上演戏了?还自带自来水管,说流就流,说关就关,简直收放自如啊。” 傅雪擦了擦眼角还湿润的泪痕:“以前不用是不屑,今天这情况,若是再继续任她闹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我就委屈一点好了。” 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可告诉你,我是要收费的,一滴眼泪一千块。” “你这流的哪里是泪啊,简直就是血啊!” 调侃了一会儿,傅雪道:“真是便宜了傅柔,因为这个孩子走了狗屎运,居然监外执行一年。” 我知道,傅雪在傅柔母女那里受了不少委屈,说没有恨那肯定是假的,傅柔坐牢三年,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施压她估计都不会有事。 “也就一年而已。” 我将傅雪送到她家小区的时候,正好在门口与那辆送姚敏回来的车遇见,想必姚敏已经被送到。 同住一个小区?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不舒服,心里膈应的慌,我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傅雪,见她面无表情,于是我道:“有没有想过从这里搬出去?” 傅雪现在怀着孩子,离生产还得有一段时间,而那个女人,我不信她会安分,不想她出事,于是我问了出来。 “有。”傅雪很认真的回答我。 于是我忙道:“反正你的单身公寓还空着,何不搬回去?” 那公寓小是小了点,但是一个人住足以,总比在这里与姚敏抬头不见低头见要强。 “嗯。”她点头:“我再好好的考虑一下。” 叶非情不在,我现在又不上班,因此我在这里留了下来。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们把简宁也叫了来,让她过来吃晚饭,我下厨。 看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好笑:“你这是怎么了,一夜没睡?难不成是昨晚偷|人去了?” 傅雪这里原本砸掉的电视杯子以及家具早就已经焕然一新,简宁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踢掉鞋子抱着抱枕一躺,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容我睡一会儿,一会儿饭好了叫我,我真是分分钟想换工作。” 我了然,想必是又因为追新闻赶稿子一夜没睡。 把简宁叫过来原本是打算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好好聚一聚的,却不想最后傅雪被苏景初叫走了,说是苏家那边知道了傅雪出院的事情,傅雪的婆婆让他们今晚回去吃。 191.他母亲要我去相亲。 最后,这里只剩下我和简宁吃饭。 简宁的情绪也不高,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我有些意外,一向号称吃货的人今天竟然对吃失去了兴趣?有情况! 想了想,我道:“怎么了你这是?你家简医生欺负你了?” 她恹恹的瞅了我一眼,有些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别拿我和他开玩笑,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一听她这严肃的语气,我面色一整,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笑了笑,“他母亲要我去相亲。” 我一愣,明白过来,看来简铭晨的妈妈是准备从简宁这里下手了。 “你呢?你什么想法?”我问。 我想简宁应该是喜欢简铭晨的,但是他们关系特殊,再加上简铭晨的妈妈在中间横插一缸,就算她有点心思也被扼杀在摇篮里,再不敢蠢蠢欲动。 简宁撇嘴:“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就是相亲嘛,那就相亲呗,反正我也不小了。” 有时候简宁不说我都不会去特别留意她的年龄,她活泼的性格总是给人她是孩子的感觉,她现在这一提我这才又记起,她比我还要大一岁。 第二天一早,简宁打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睡觉。 叶非情不在,晚上我睡的也比较晚,昨晚我没事又画了一幅画练手,因此睡的就更晚了。 我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就听见她咋咋呼呼的对我说:“傅瑶,你又红了。” 我一愣,“怎么回事?” “你自己去看吧,链接我已经发给你了。” 挂上电话,打开微信我就看见了简宁发给我的网页地址。 标题很是火爆,豪门太太到底脚踏几只船! 我皱眉,点开就看见了昨天在医院门口的那些照片。 尤其是沈城池拉住我的那张,因为角度问题,拍摄的格外柔顺恬静。 我皱眉,有些担心叶非情看见了会误会。 我想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在操纵,因为他只说了前半部分,而傅雪翻转的后半部分他却是只字未提,显然是有意要抹黑我。 我皱眉,就不明白了,我又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随便闹出点事情都跟明星上头条似的火热? 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之前的事情我想除了那些与我不对盘的人外,应该还有人在推波助澜,而这次的事情,却恰好暴漏了他。 这个人隐在暗处,就像是一直隐形的手,操控着一切,推动着一切。 我皱眉深思起来。 这篇文章很长,甚至将我与沈城池的前尘往事都翻了出来。 同样的,也没有放过我与叶少鸿的绯闻,除此外甚至连成凯以及我之前与那个保镖拍摄的床照也用上了,他将我写的不堪入目,结婚了还与男人纠缠不清,说我脚踏好几条船,早就已经是破鞋。 除此外,对方这次多抓了一个重点,就是我出卖自家人,将自家公司搞破产,以及我对我已经瘫痪的奶奶不闻不问。 光是这两点,已经将我黑到不能再黑,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戳着我的脊梁骨咒骂。 我注意到这些照片几乎每次爆我绯闻的时候都在用,甚至都快要被用烂了,看来这样的恶意炒作对方还真是百试不爽。 到底会是谁呢?这么讨厌我? 我忽然想起上次我被绑,那个叫做姗姐的女人来,她寄给我的快递,她给我的逼迫,让我离开叶非情。 我不知道她与叶少鸿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联系,但是我想,他们之间至少应该是认识的。 如果那位珊姐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我想她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叶非情对我心生怀疑,除此外,她还想丑化我,让我成为大家眼中的婊子。 或者他这是想提醒叶非情?告诉他,别忘记了,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不是当事人,因此我也不清楚她的想法,因此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不过这样一想,似乎也就合情合理,于是我目前将目标定在了那位未曾谋面的姗姐身上。 我苦恼的是如今这事一出,我只怕是又要有好几天不能出门了。 放下手机,我打了个哈欠翻身准备再睡一会儿再起床。 快要中午的时候我这才换了一身衣服从楼上下去,看见我,保姆阿姨将一份快递递给我:“叶太太,这里有你一份快递。” 快递?我没买东西也没听谁说要给我寄快递啊。 因为那件事,如今我看见莫名其妙的快递就觉得有心理阴影。 我拿着快递走到别墅外的遮阳伞下,这会儿太阳正大,如果这是一份惊悚的快递,我想借这毒辣的太阳为我驱驱寒,给我壮壮胆。 拆开快递,将东西拿出来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一些照片而已,但是我却觉得这些照片比那些血淋淋的东西还要让我觉得冷。 那是一组婚纱照,照片上的男主角我不会不认识,是叶非情,而女主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照片上看见这个女人,已经恢复一些记忆的我自然认得这个女人是谁,不就是那个在那一场车祸里死去的林珊珊吗? 照片中的林珊珊身穿婚纱坐在轮椅上,虽然如此,但是她和叶非情的婚纱照还是拍的很幸福甜蜜的,至少让人看上去是幸福甜蜜的。 虽然没有被这些婚纱照刺疼,但是我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看完婚纱照后,我就平静的将婚纱照装进了快递,然后拿进屋随手扔在了楼下的柜子里。 晚上,叶非情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浴室,因此并没有接到。 出来后看见两通未接电话都是他的我也没有回,因为我还介意着白天收到的婚纱照。 临睡前他再次打来电话,我这才接起,情绪不高的‘喂’了一声。 “不高兴?”他问我,哪怕是看不见他人,我依旧能从他磁性的声线里感觉到他的性感和妖冶的气场。 “哪儿敢啊,你叶二少给我打电话,小女子哪儿敢不高兴。” 叶非情自然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不明白哪里又惹了我不痛快,于是他说:“难道是太想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叶太太这是想我想疯了?” 他的意思是说我在抽风吗? “再见!” 他妖娆的笑意低低传来:“别挂。” 叹了口气,他的声音认真起来:“叶太太,能告诉我吗?我哪儿又错了?” “哪儿都错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我今天收到了他跟林珊珊的婚衫照,只好跟他面前无理取闹的闹情绪。 “难道是网上的事情让叶太太不高兴了?我已经让王律师去处理了,事情很快就会平息下去的。” 提起这事,我忽然想起我与叶非情之间的事情来,不知道闹出这样的事情他是怎么看的,尤其是我与沈城池的那张照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我。 要知道之前几次他可一次都没给我好脸色,就我与沈城池的那些暧昧照就差点没让他掐死我。 我不想我们之间再生嫌隙,我这边安安静静的正准备问出声,正想着怎么问,就听见他说,“我相信你,叶太太。” 我郁闷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有了笑颜。 我刚准备欢喜的笑出声,就听见他又痞气十足妖孽邪魅的说:“不要太感动,就算要感动也要留着等我回来再感动,我不介意被你压下身下狠狠蹂|躏。” “色狼!满脑子的不正经。” 他真是调戏人没完,竟然还在那边挑逗的吹了声口哨,一点正形都没有,声音也是放荡不羁的,却妖孽十足:“美女老婆,来亲一个,跟老公说早安。” 192.得罪谁也别得罪这位叶二少 “晚安!再见!”说着,我就挂上了电话。 他那边是早上不假,可我这边是晚上! 我发现,越是跟他呆一起久了他越是没个正形,越来越像个不正经的妖孽流氓!还总爱调戏人! 我闹出这事,傅桐和安静都有打电话来慰问我,傅桐还说她找了他们学校计算机系的学长帮忙黑掉了一些有关网页。 安静说,她也找了同学去评论,都是帮我说话的好评。 他们的行动让我很温暖,我问了安静学习的事情,她说她很努力,学校老师也很喜欢她。 我向傅桐关心了一下傅家的事情,傅老太太的确是瘫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她说爷爷在照顾她,她还说她跟她妈妈已经从傅家搬了出来。 虽然不喜欢傅桐的妈妈,但是看在傅桐和小哥哥的面子上我还是关心了一下她们母女的生活。 如今没有傅家庇护,她们手里如果没有点积蓄的话日子怕是不好过。 傅桐对我说,她妈妈手里有些积蓄,叫我别担心,如果省吃俭用还是够她们母女生活的。 傅桐倒是并没有露出什么愁色,听她轻快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不妥,我不疑有他。 那天后,连续好几天我每天都会接到一通快递,依旧是照片,只是不再是婚纱照,而是叶非情最近在国外的照片。 无外乎都是他和嘉培以及沐阳,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除此外,照片上还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虽然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但是我却不是没有记忆的,与叶非情手挽手的女人可不就是多年前他做家教的那个女孩吗? 她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总归是那张脸,因此我能将她认出来。 叶非情与她应该是一起参加了某个晚宴,我想在这个晚宴上她的角色是叶非情的女伴,所以两个人是手挽着手一起走进酒店的。 然后就是宴会上的一些照片,因为角度问题,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在接吻。 以前我或许不会想这么多就会动气,或许会相信这些照片上展现出来的内容,既然知道我与叶非情之间缺少信任我就再不会因为这些照片而闹矛盾,除非亲眼所见。 既然叶非情说他相信我,那么我也愿意相信他。 同样的,这一次的照片我也没放在心上,也没扔垃圾桶,而是随手扔进了楼下的柜子里。 这天,又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席卷了网络,这风头甚至是盖过了关于我的新闻。 不止是网络和报纸都在刊登,就连电视台也在放。 那是一则关于官员受贿和包养情妇的新闻,此新闻一出瞬间就成为了焦点,于是我的事情渐渐淡了下去。 然而让我意外的却是,在这位官员众多的情妇中,竟然还有傅柔的母亲! 这是什么鬼! 我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好笑,如果说在这则新闻中官员受贿不是最惹人注目的话,那么最惹人注目的非那段关于男人和女人上|床的视频莫属。 而女主角,不是别人,就是傅柔的妈妈。 此视频一出,瞬间就火了,席卷了整个网络。 当天晚上叶非情就打来电话问我,他送我的礼物喜不喜欢。 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得罪谁也别得罪这位叶二少。 叶非情这一走不是几天,就而是半个月,他对我说他想把公司搬到国内,因此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我一直没露面,网上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渐渐淡了下去,而我,我天都会收到一封快递,快递的内容无外乎都是关于叶非情的。 我觉得这个人不是在打叶非情的小报告,她是在帮我监视叶非情啊,他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几点起床,几点睡觉…… 而每次,我都会将这些照片随手扔进楼下的柜子里。 这天旺财要打疫苗,我便出了门带着它去打疫苗。 打完疫苗我去了傅雪的画室,此时她正与苏景初闹着离婚,然而苏景初却是没有同意与她离婚,因此两人再次僵持不下,但是傅雪已经从他们那栋结婚的公寓搬出来,搬回了她的单身公寓。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婚了。 无事可做,我便在傅雪的画廊也画起了画,最近我基本每天都在练,再加上我以前本就是学这个的,虽然后来忘记了,也有好几年没碰,但是功底在那里,稍加练习还是不错的。 傅雪毕竟深造过,如今画画也是炉火纯青,在她的指点下,我进步的也很快。 “这次韩音问大师要在韩国办一个画展比赛,你要不要也去试试?”傅雪问我。 我认真的画画,随淡的问了一句:“韩国吗?” 前两天叶非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才说,说他在韩国出差。 傅雪‘恩’了一声,我问:“韩国哪里?首尔吗?” “是的。” 我想了想,应道:“那就随便画一幅带去吧。” “随便画一幅?”傅雪好笑的说。 我点头,“对,随便画一幅。” 我本就是冲着叶非情去的,参赛也只是随便,可不就是随便画一幅么。 我本想给叶非情一个惊喜,因此也没告诉他我要去韩国,倒是变着方儿的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从他嘴里打听到了他下塔的酒店。 傅雪知道我是冲着叶非情来的也就没来当电灯泡,这次画展有接待处,我便自己跑到叶非情下塔的酒店来等他。 我在大堂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叶非情才会来。 但是回来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起初的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他,看见那个抱着个孩子走向电梯的背影,我最初的时候只是觉得眼熟,于是带着些许困意多看了两眼,反应迟钝的我终于认出,那个抱着孩子的人不是叶非情是谁? 而他怀里的孩子不是沐阳是谁?跟在他身侧的那个女人不是嘉培是谁? 我本以为这对母子既然离开,我们以后应该会很少见面才对,却不想这么快,我们又遇上了…… 僵硬了一瞬,我这才拿着自己的行礼追上去,然而他们已经走进电梯。 我知道叶非情住的房间号,只是酒店有酒店的规矩,因此没给我开门,我这才在这里等。 我坐着另一个电梯上去,却不知道为什么电梯突然黑了下来。 现在时间比较晚了,电梯里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说不怕那是骗鬼的。 我有些心慌,忙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求救,然而之前无聊的时候我刷网页,与简宁傅雪聊天打发时间已经用掉了太多的电,我刚调出叶非情的电话打出去,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我真的是哭的心都有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电梯坏掉了,我在这狭小的空间,呼吸着这薄弱的空气能不能坚持到明天早上? 好在我后来想起这电梯上有急救令,我倒腾了半天这才弄响那玩意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拍电梯门,问有没有人在里面。 我们一个说的韩语一个说的国语,怎么也对不上号,都在扯着嗓子叫。 我想这样的情况产生的对话无非也就是那几句,里面有没有人,感觉怎么样,有几个人,我们会很快将你们就出去之类的。 他们果然很快将我从里面救了出去。 我出去后,酒店的态度很好,与我赔礼道歉,我刚经历过这场小小的浩劫,心情有些颤抖激动,恨不得马上见到叶非情,然后紧紧的抱着他,什么都不做。 此时我是那样急切的想要见到他,因此我拒绝了酒店一切交谈,不管是道歉的还是赔偿的,我统统都拒绝了。 经这一闹,目前为止我是不敢再坐电梯了,好在我的行礼也不重,于是我提着行礼直接走了楼梯。 193.抱歉,我敲错了门。 从三楼到八楼,不小的距离。 当我站在叶非情房间的门口,我早就已经气喘吁吁双腿发软。 此时已经进入秋天,身上也已经穿上了长袖的薄衫,此时我出了一身汗,薄衫贴在身上就有些冷了。 我用手扇了扇脸,让发烫的脸颊温度低下去一些,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去敲门。 我满怀期待,然而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看着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的嘉培我愣了一下。 我以为我敲错了门,我以为叶非情可能住在隔壁,或者他原本住在这房间,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与嘉培换了房间,或者嘉培刚进来找叶非情。 百转千回,我想了很多,最后我有些尴尬的道了句:“抱歉,我敲错了门。” 我更愿意相信我是敲错了门,一个单身女人,刚洗完澡,连头发都没擦一下就来找一个单身男人…… 最重要的是,既然开门的是嘉培,那么叶非情应该不在才是,于是我说了那样一句话。 我话音刚落,嘉培却道:“你没有敲错门,非情在洗澡。” 说完,她就再没管我转身走了回去。 我一愣,觉得惊讶,他们住在一个房间? 我有短暂的茫然,然而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我提着行礼进去了。 这是一间豪华的套房,像是一个三室一厅的三居室,有客厅卧室,厨房,洗手间,以及书房。 看到这,我原本有些不舒服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嘉培去卧室陪沐阳,我猝然的呆在客厅,有些后悔这样不请自来,我觉得我应该跟傅雪住在一起,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 而叶非情也没有告诉我沐阳他们母子也与他在一起,想到这,我苦笑了一下,也是,他怎么可能告诉我呢?他也不想我多想。 没一会儿,叶非情果然就出来了。 他用的客厅里的浴室,因此他一出来就看见了我,看见我的那一刻,他潋滟的眸光里有惊讶一闪而过,然后惊艳的眉目堆起华贵的笑意,看的出来,他是高兴我来的,因为他桃花潋滟般的笑了,很妖气。 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些许。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他走到我的身侧,理了理我耳边的头发。 虽然那种想要见到他,恨不得紧紧抱住他的情绪已经被嘉培和沐阳冲淡,但是这一刻我还是想抱抱他,因此我轻轻的抱住了他。 他的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清香,带着薄荷的味道,清爽幽凉。 见我这样,他也轻轻的回抱了我,邪魅的声线黯哑的带着情|色的妖|娆在我耳边低语:“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这么想我?” 我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闭了闭眼睛,“别说话,就让我抱一会儿。” 毕竟我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想见他,想抱他的,哪怕此时那种迫切的感觉被冲淡,但是我依旧想的。 我刚舒缓出心口的那股郁气,一道幼稚的童音却在这个时候想起:“爹地,你跟这个阿姨在做什么?” 我一愣,迅速僵硬的从叶非情的怀里退开去。 不知道为何,沐阳这样的一句话让有一种第三者的插足感。 我退开后,沐阳跑到叶非情的面前,他推了我一下,他一个小孩子,力道自然是不大的,也推不动我,然而却像是打在我的心上一样,他说:“我讨厌你,就是因为你,爹地要与我和妈咪分开了。” “沐阳!”嘉培吼道:“不许这样跟阿姨说话!” 被自己的妈妈一吼,沐阳委屈到不行,‘哇’的就哭了出来:“你们都是坏蛋,都在骗我,你们明明就是要分开了,却骗我说不是,我听见你们与卓民叔叔说的话了,这次回去之后,爹地就会离开我们了。” 嘉培给沐阳擦着眼泪:“沐阳乖,不哭,你听妈妈说,刚才你做了不礼貌的事情,你这样爹地就不会喜欢你了,还不去给阿姨道歉。” 沐阳摇头:“我不要给她道歉,她要抢走我的爹地。” 他哭着抱住嘉培的脖颈:“妈咪,别人的妈咪和爹地都是在一起的,你们为什么要分开。” 嘉培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的说:“沐阳,你要听话,不然你爹地就真的不要你了,你刚刚做了一个不礼貌的坏孩子,做错事就应该去承认错误知道吗?你难道忘记你爹地对你说的话了?嗯?” 沐阳抽噎了几声,放开嘉培:“如果我道歉爹地就不会离开我们了吗?” “真的。”嘉培暖暖的笑,保证道。 让一个孩子给我道歉?而且我与她们母女之间…… 光是想想我就有些受不住,于是我道:“不用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嘉培却固执己见,声线清冷的对我说:“虽然沐阳还是个孩子,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从小影响大,不能马虎,我必须要让他学会勇敢的承认错误,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认错,也要让他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明是非,辩真假,这样他长大了才不会去做一些祸害他人的诡谲之事,毁人一生。” 我脸色一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有所指? 她这是在指责我做的那些事情吧?那些害人之事…… 她变相的指责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我也的确是欠她们母子一句对不起,然而我却是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刻我呆在这里觉得窒息,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心脏,我很想逃离,而我的脚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叶非情皱眉:“嘉培。”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犀利,简单的两个字,却含着莫名的情绪,似薄怒,似威压,似警告。 像是在赌气一般,嘉培对沐阳说:“沐阳,还不去给阿姨道歉。” “我真的只要道歉爹地就不会离开我们了吗?” “沐阳……”叶非情刚说话,嘉培忙对他示意了一个眼神,让他帮忙暂时先骗骗沐阳,不要告诉他真相。 叶非情拧着眉,似乎是不想欺骗,哪怕沐阳只是个孩子。 而沐阳已经走到我的面前道歉,他耷拉着脑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阿姨对不起。” 说完他扭头去看他的妈咪和爹地:“妈咪爹地我这样可以了吗?” 我觉得像是有一根刺哽在我的喉咙,上不去下不来,扎着我难受。 嘉培宠溺的摸了摸沐阳的头:“妈咪就知道沐阳是个好孩子。” 说着,她在自己儿子的脸颊上表扬的亲了一下。 沐阳嘟着他粉嫩的薄唇:“妈咪,我困了想睡觉了。” “好,妈咪带你去睡觉。” 沐阳却看向了叶非情:“爹地,我想听你讲睡前故事。” 叶非情叹了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一向妖孽张扬的他第一次露出愁眉不展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说:“等我。”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抱起沐阳:“走吧,爹地给你讲睡前故事。” 沐阳扭头去看嘉培,直接忽略掉我这个阿姨的存在:“妈咪你也来,我今晚想跟你们一起睡,我想睡在你们中间。” 我一愣,却见叶非情皱起了眉。 我越发觉得我真是不该来,来做什么呢?来看这一家三口?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多呆一刻我都觉得窒息。 叶非情抱着沐阳进卧室后我等了有十分钟没有等到他便也没在等,卧室的方向时不时的传来他们一家三口的说话声,而我却像是个客人一样,是实在等不下去了,我提着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去找傅雪。 我到的时候傅雪已经睡下,她打着哈欠来给我开的门,见我整个人都恹恹的,她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没等到叶非情?” 194.叶非情,我好像后悔了 我没说话,也没有说的心情,直接放下行礼去了浴室。 当天晚上我也没给手机充电,洗完澡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去想。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梦,做了那个我许久都不曾做过的梦。 我梦见有人要将我推进火海,但是最后下去的那个人却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就像傅雪和姚敏,因为受伤最重的那个不是傅雪,因为失去孩子的人是姚敏,所以最后被人谴责的也不是姚敏。 同样的,最后掉进火海的人不是我,所以最后被人骂恶毒的那个人也不是林珊珊。 同样是受伤,因为林珊珊受伤比我严重,所以他抱走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那一刻的心痛让我流下泪来,只觉得手臂上的烧伤火辣辣的疼。 我睁开眼睛,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梦里的心痛感还弥留在心底,我难受的又流了几滴眼泪这才觉得好转。 醒来的我摸了摸手臂,而那里,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光滑的像是不曾受过伤。 我感冒了,鼻塞头痛还发烧,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 第二天,我与傅雪刚从画展出来,就看见叶非情优雅闲适的倚着一辆车抽烟,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和岑贵,不失妖异,他的视线定定的瞧着我出来的地方,因此我一出现,他就看见了我。 看见他,我顿了一下,这才走过去。 傅雪要走,我拉住了她,我说:“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可不想当一个几千瓦的电灯泡。” 我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走吧,反正他开了车不坐白不坐。” 刚坐上车,我就没忍住的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叶非情皱眉看我:“感冒了?” 我闭着眼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于是他也没再说话。 将傅雪送到目的地,我没想与叶非情走,便准备与傅雪一起下车,我刚动,就被叶非情拉住了手。 我没看他,有些冷漠的挣了一下,却被他握的更紧。 待傅雪下车后,他立刻将车门落锁,然后启动车子。 他去的并不是他下榻的那家酒店,而是另一家。 我知道,他这是怕我与沐阳那对母子再遇上而闹出不开心的事情,所以特地没带我去那家。 路上,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松开,而我们也都不曾说话,我也没有去看他,一直看着窗外掠过的陌生的风景出神。 直到走进酒店的房间,他就将我抵在门上唇舌纠缠了一番,就才低低的对我说:“还生气?” 桀骜又自负,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解释什么的他有些无奈的对我解释道:“昨晚沐阳发了烧,后来我送他去了医院,所以没及时去找你……” 与他对视了一眼我便别开了视线,漠然的看向别处。 余光瞥见他惊艳的眉目皱了起来,却依旧表现的及有耐心,我双手环胸,站着没动。 这本该是剑拔弩张,沉默而冰冷的气氛却因为我一个接一个的喷嚏而变了味道,充满了揶揄和笑料。 又是一个喷嚏,这一次简直就闹足了笑话,鼻涕都打了出来,滴答在我的鼻子与唇瓣之间,简直毁形象! 我懊恼死了,叶非情再忍不住,妖气四溢的笑起来,整个人都开始花枝乱颤。 我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他,他转身去拿了一张纸巾过来给我擦鼻子,满脸的宠溺和温柔。 将我的鼻涕擦干净,他这才轻轻的拥我入怀:“我小的时候也不懂我为什么没有妈妈,我的妈妈是谁,为什么哥哥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为什么林姨不是我的妈妈?为什么爸爸妈妈没有生活在一起?虽然有爷爷的疼爱,但他终究不是我妈,弥补不了我母爱的缺陷。” 他喟叹:“所以当沐阳问嘉培要爹地的时候我对他说我就是他的爹地,因为席师兄,所以我不想让他跟我一样,我想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他说,“隐瞒你他们母子与我在一起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来这里出差,沐阳闹着要来,我想着以后也不能再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允了,当是最后的陪伴。” 顿了一下,见我没反应,他继续说:“沐阳的身体不好,我担心他一时间会接受不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将这件事处理好。” 然而他的话却并没有在我的心底惊起多大的波澜,我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感觉不到我的反应,他放开我,皱眉:“怎么了?还不高兴?你难道就不想我?” 我终于笑了,我说:“叶非情,我好像后悔了……” 他皱眉,似乎是不明白我的话。 我说:“我好像有点后悔认识你了。” 他脸色一肃,很是不好看:“你什么意思?” 我缓缓的笑道,有些涩有些凉:“其实……你跟嘉培也挺般配的,要不然我们离婚吧,再说你们之间不还有一个儿子吗?虽然那不是你的。” 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阴沉下来,原本妖异面容也变得肃穆起来,让人心底发寒。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久都不曾这般冰冷对我的他冷了声调。 我淡雅的微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感冒发烧了而已,并不是喝酒,还没有迷糊到不醒人事的地步,我很清醒,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低低的说:“我本来就欠他们母子的不是吗?” “你这是想把我当做补偿的筹码让出去吗?”他冷冷道。 我扬眉:“有何不可?” “收回去!”他沉声道,清冽声线像是尖锐的冰凌,冷而锐。 我沉默。 他压了压心口的火气,声线缓和了些许:“把刚才说的那些话收回去,我就当不曾听见过。” 我摇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的。” 他眸色一沉,“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收回去!” 音落,他的唇已经压下来。 他是真的怒了,因此格外的不温柔,在最初的挣扎后,反抗不过于是我也不再挣扎。 我气喘着眨了眨眼睛,抓住他胡作非为的手轻笑:“这么急?是你想我了吧?难道嘉培就没有满足你吗?” 我知道这话一出准会激怒他,果不其然,他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眼底的神色凌然的像是一只要吃人的野兽,疯狂的像是刮起的龙卷风,风卷云涌。 然而他依旧隐忍着怒火,眉宇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我与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难道你们不曾睡在一张床上过吗?”我好笑。 昨晚沐阳说的清楚,爹地妈咪,今晚我想睡在你们中间。 他说的那么自然又熟练,也就是说,他们一家人以前这般在一起过。 “傅瑶!”他严肃的看着我:“这不像你。” 我的眼睫微闪:“不像我?” 讥诮起来,我好笑的问:“那怎么样才像我?善解人意?还是恶毒的,水性杨花的?” 似乎是终于忍无可忍,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张嘴,还是别再张开的比较好!” 他说到做到,之后真的没有再给我张开的机会。 他的手紧紧地扣着我的,迫人的与我十指紧扣,让我无法拒绝。 而之后他给予的一切汹涌和疼痛我都无法拒绝,我有些恨,因为力道的悬殊,男人和女人之间在某些事情上,似乎总是女人吃亏。 我醒来之后叶非情已经不在,我也没有多做停留,无视掉他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我收拾完自己就从那家酒店离开了。 我给傅雪打去电话:“立刻订机票!回国!” 傅雪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什么都没有说,只催促她快点定机票回国。 与傅雪碰面后,她告诉我机票已经订好,马上就可以起飞,我没有说什么,立刻收拾行李,然后与傅雪一起离开。 195.介意载我一程吗? 一路上,傅雪都在欲言又止,我因为感冒,没有说话的欲|望,因此只字未提。 又是一番奔波,我们终于回国,一切就像是梦一样,然而此时的我却是无比的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走出机场,我和傅雪都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苏景初会来接机。 我冷笑:“今天的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傅雪出院都不曾来接她出院的人现在却来接机,真是费心了! 傅雪面无表情的看着走来的苏景初没说话,我瞧了她一眼,“既然你有人接我就不送了,我走了。” 我的车停在了机场,我找到车,将行李放了上去后我正准备上车,却听见一道谦谦有礼的声音响起:“真巧,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 我抬眸,就看见了叶少鸿。 怪不得他最近安安静静的,也没了下文,原来是出差了,所以也顾不上找我兑现承诺,更顾不上找我算账。 “介意载我一程吗?”他温文尔雅的微笑。 “上车。”我没拒绝,利落的扔给他两个字。 我感冒了,酸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于是我将钥匙抛给他:“你来开车。” 他接过钥匙没拒绝。 我打开副驾驶室坐了进去,而他也已经坐进驾驶室。 启动车子,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味深长:“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感冒了能好?”我笑着反问。 他不置可否的看我一眼,也没在对这个问题纠缠不放,而是换了话题:“我们之间似乎还有账没有算,别忘记了,你已经答应了要嫁给我,我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依旧面无表情,无所谓的耸肩:“如果你能让叶非情与我离婚的话,我无所谓。” 听见我这话,他看我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了,透着探究和玩味。 “我在国外养病的这些可是听说你和他已经甜进了蜜罐里,这会儿又开始闹着要离婚,难道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还以为他是去出差了,原来是去养了吗? 我将他扫了一眼,然后也似笑非笑,嘴上也没积德:“就你这个样子,若是要活到六七十也是个病秧子。” 他神色不悦,却并没有生气,“你这是在逃避我的话题?” 我淡淡一笑,没说话,他瞧我的眸色深了深,而我却是没给他探究的机会,侧头看着窗外。 车子开到城区后叶少鸿就下车了,最后我自己开车回了景山别墅。 保姆阿姨不在,只有旺财在屋中乱窜,它调皮的将屋中搞得乱七八糟,打翻了垃圾桶不说,还把我原本放在柜子里的那些照片也给翻了出来。 我注意到有一封未拆的快递,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那个人寄给我的,我不在家,于是保姆阿姨放进了这个柜子。 我拆开快递,里面放着的不再是照片,而是一张光碟,这样的一幕是那样的熟悉,那么的似曾相识…… 就在我与叶非情因为陪酒事件最后闹崩后,我离开了他,学校也没再去,我拿着自己的画和笔去流浪了。 我到了一个小镇,那里很美,我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快递,与此情此景重叠。 旺财在我面前又蹦又跳,我没理它,拿着光碟上楼进了书房,然后打开电脑。 光碟里的视频是那样的熟悉,每每午夜梦回的场景如今真切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打开手机后毫无意外的在第一时间接到了叶非情打来的电话,他有些阴沉的问我:“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回去了。” 我淡淡的说:“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傅瑶!不要因为沐阳和嘉培与我置气。” 我冷笑:“因为我没有资格置气是吗?” 他没说话。 我讥讽:“似乎我的确是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与他们母子置气。” “傅瑶……”叶非情叫道,还想再说什么,然而我却是不想再听他说,于是我就打断了他。 “等你回来我们再说吧。”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后来,我再没有接到叶非情打来的电话,而我也再没有打过电话给他。 拖了一个星期,我的感冒才好,但是依旧留有感冒后遗症。 这天早上,我被一通电话吵醒。 我虚着眼睛胡乱摸了一通,终于顺着铃声摸到手机。 看也没看,接起后我才知道是消失了许久的林安心,她的声音阴测测的,噙着欢畅莫名的笑意:“傅瑶,我告诉过你,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现在,请你收好。”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没一会儿我就接到医院的人打来的电话,对方问我是不是傅雪的家属,她说她出了车祸,人现在在医院,要做手术,叫病人的家属过去签字。 我整个人都懵了,车祸?做手术?什么手术?很严重? 然后我听见医生说,病人的胎儿胎死腹中,需要引产…… 我整个人都懵呆了,也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睡衣拿着车钥匙就跑了出去。 我穿着夏天的睡衣,而此时已经入秋,早上的六点还有些冷,一走出房子我被突然袭来的清凉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手心痒痒麻麻的,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这是我在出车祸之后第一次将车开的这么快,此时又正是上班的时候,虽不是高峰时期,但是车子也并不少,我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疯狂的赶往医院。 路上与别的车追尾撞了一下,但我也没管,开着车继续行驶。 傅雪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五个月,现在医生却说胎死腹中! 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心惊肉跳。 我穿着拖鞋跑到医院,因为嫌拖鞋碍事,我直接踢掉鞋子赤着脚跑去了抢救室。 我到的时候苏景初已经在了,我的脸色阴沉下来,很是难看,我们彼此谁都没有说话,对视一眼后谁也没再看谁。 我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心跳个不停,我怕极了,怕傅雪会保不住孩子,怕傅雪会出事,若是那样,她会崩溃的! 我不知道自己赤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等了多久,当抢救室的门打开,我忙迎了上去,“医生我朋友怎么样?” 医生遗憾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而且她以后可能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医生的话像是一道闷雷,在我脑海中炸响,我踉跄了好几步,只觉得身体发虚发软,靠着仅有的意志力,我强撑起力气稳住自己。 我红了眼眶,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我发狠的咬着唇瓣,唇瓣都咬破了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苏景初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声,沙哑的声线带着某种沉痛。 这一刻我说不出的恨! 我的胸口憋着一团火,一团气,像是要把让我整个人都炸掉,我被那股气那团火灼烧的浑身都在疼,疼进了四肢百骸,麻痹不仁。 那股气顶在我的胸口,新仇旧恨,挥手转身,我狠狠的给了苏景初一耳光。 我明明很想撕心裂肺的吼,却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有些气喘虚弱的说:“傅雪的孩子没有了,现在你满意了?姚敏的孩子是孩子,傅雪的就不是吗?” 想到前段时间姚敏原本就想害傅雪流产,最后却是她失去了孩子,而苏景初呢?只顾着照顾姚敏却忘记了傅雪,就因为她的孩子还在,想到这些事情我就觉得上火。 伴随着此时的悲痛,那些事情蜂拥而至,全堵在我的心口,都堵成了心肌梗塞。 苏景初抿着唇瓣,一张冷酷的脸沉沉的,他没有严厉的看我,也没有还手发脾气,而是沉受了我这一耳光。 196.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这一刻我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见了心痛和颓废,我想,他不与傅雪离婚应该是喜欢的。 心一狠,我嘲弄而撕裂的笑了:“苏景初,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我笑着吸了吸鼻子,残忍的,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我现在告诉你,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苏景初猛然看向我,那猛然的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震惊,诧异,沉痛,伤心,懊恼…… “如果不信,你现在还可以与那个孩子做亲子鉴定。” 苏景初踉跄了一下,然后他抬起手捂着脸,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遮掩,但是从他颤抖的程度看,想必他是悲痛欲绝的。 我泪流满面的笑了,终于觉得这一刻心里平衡了,原来,他也会觉得难受觉得痛? 我冷漠的看着,有什么用呢?晚了…… 我心里越是气,说出的话就越是犀利不饶人,我满腔的怒火内疚无处发泄,便一股脑儿的全冲苏景初倒了去,去狠狠的重伤他,“你现在表现出一副难过伤心的痴情样给谁看?傅雪差点被人玷污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在派出所呆了一夜的时候你在哪里?” “孩子差点流产她在医院的时候你在哪里?得知她怀孕的时候,又是谁在逼问她孩子是谁的?苏景初,你不配!你不配傅雪喜欢!也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傅雪受伤很严重,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她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整个人又是一震。 很快简宁赶了来,看见她,我终于再忍不住的哭出声来。 看见我哭,简宁也没忍住,与我抱在一起哭,我们像是怎么也停不下来,眼泪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我揪着心口的皮肉,狠狠的捏,“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 林安心也不会针对傅雪,这就是她送给我的礼物和报复,成功的让我痛不欲生。 怪不得…… 原来她迟迟不出手是因为她一直在等,等着傅雪肚子里的孩子长大…… 论心狠和残忍,这个女人才是当之无愧的! 想到这,我脸上的神色沉了沉,冰冷而阴狠。 我正想着,林安心却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她笑意森然的问我:“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我狠狠地攥着手机,气的浑身颤抖,却舌头打架,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林安心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后来傅雪的妈妈来了,刚到医院,听说傅雪孩子没有了,还有可能醒不过来的事情当场就晕了过去,苏景初将她抱起送去救医。 苏家的人,苏景初的父母,还有他妹妹苏静雅也来了,大家的脸色都不好。 苏妈妈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傅雪这个儿媳妇,红了眼眶,也难过的流下泪来。 看见自己妻子哭,苏爸爸心疼又怜惜,很有耐心的安抚她。 这是我第一次见苏景初的父母,即便上了年纪,也是一对很出众的璧人,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华绝代的人物。 我忽然想起苏妈妈年轻时拍的那些戏,如今偶尔电视还会翻出来再放,依稀记得里面的她有着姣好的面容,的确是花容月貌,很漂亮。 我和简宁在医院守了三天,傅雪都没有醒来,也早就超过预定时间,没有醒来表示着什么我们心里清楚,植物人…… 然而我和简宁不甘心,依旧固执的守在医院,而苏景初,也没再看见他。 我们在医院守了一个星期后,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傅雪不会醒来了。 不,或许她会在一年两年三年或者十年后醒来,或许不会…… 不论我和简宁在她面前怎么哭,怎么闹,不管我们怎么威胁,她都无动于衷的躺在那里。 当植物人这个真相在我的脑海中炸响的时候,我再沉受不住的崩溃,晕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当我的眸光在屋中扫了一圈,当我看见明显消瘦了很多,精神似乎也不太好叶非情时,我都是毫无反映的,我首先想到的人是傅雪。 因此我的视线也只是在他的身上停顿了一下之后就漠然的挪开了去,看见我醒来,他上前走了两步,来到病床边:“要不要喝水。” 我没说话,眨了眨眼睛就闭上了。 中途简宁来看过我,与我说话,她叫我别这样,她给了我希望,说至少傅雪没有死,至少我们还有希望,然而我清楚,那样的希望只怕也是希望渺茫的。 我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睁着眼睛平静的看她,简宁皱眉,担忧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后来我是被叶非情抱着走出医院的,他将我放在车上,然后接回了景山别墅。 我陷在悲痛中,整个人都像是没有反应的木偶,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叶非情将我放在床上的是什么姿势,我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平躺着,他跟我说话我也不接,他亲吻我我也没有反应,他是有些恼火的,但是他却忍耐着克制着心底的窝火没对我发脾气。 后来他出去了,我依旧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很快就到了晚上,叶非情把保姆阿姨做好的饭端上来,叫我吃饭,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连叫我了三声之后他终于恼了,将我一把从床上拽起来,“吃饭!” 我没理会,他想方设法的让我吃饭,我却是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他有些恼,气的眼睛都冲了血,最后他一口一口的喂我,我紧闭着嘴就是不吃,逼得他粗暴的用嘴来喂我。 我没有挣扎,软绵绵的,然而他终究是没能成功。 他捏住我的下颚,疼痛让我不得不张开了嘴,挣扎中,碗被打翻,饭菜洒在床上弄脏了被子,叶非情却是不管不顾,带着怒火啃|咬我的唇|舌。 躲不过我干脆也不再躲,任他为所欲为,最后见我这般固执,最终他还是妥协下来:“傅瑶,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吃饭?” 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眸色淡淡的。 他盯着我瞧了一会儿,像是再坚持不下去与我对视,他别开眼起身将弄脏的被子整理干净。 晚上的时候,叶非情躺在我的身侧,他抱着我,也没有说话,在沉默的气氛中,我感觉到了凄凉的气息。 半夜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在发烧,我想他应该是生病了,他最近应该过的也不太好,人瘦了不少,脸色苍白,他的身体什么样我自然清楚。 发烧了,他依旧不忘记我吃饭的事情,还说着梦话:“瑶瑶,乖,吃饭……” 最后我用他的手机给简医生打去电话让他过来,简医生来了后我没在多看,退出房间去了客房。 又是一夜未睡,天亮的时候我起来了,起床的时候我晕眩了一下,待那阵晕眩过去,我这才下了楼。 保姆阿姨还没起床,我赤着脚走出了别墅,然后去了海边。 想到我生日的时候我和傅雪,我们在这里烧烤我就一阵难过,像是要窒息一般喘不过气。 我觉得那位相师说的对,我天生贱格,命里带煞,真的是个凶煞命,谁跟我亲切都沾不到好,回头看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这一刻的我不得不任命,不得不信命,原来我真的是一个不详人,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幸福?似乎也真的只有孤独终老了…… 傅雪的事情让我很难过,我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内疚将我深深的吞噬,让我无法释怀,无法忘记林心安那天早上的那通电话,她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傅雪落得这个下场是因为我。 197.你就这么恨我? 我想哭,但是眼泪像是流干了一般,我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走向那片大海,海水漫过我的脚有些凉,有一种冲动,让我真的想一头扎进这海里再不出来。 忽然我被人拉住了,“你在干什么!” 我扭头就看见了王律师。 “放开我!”这是我这么多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这句话吼出来像是用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我有些发软,头晕目眩,如果不是王律师拽着我,我只怕是会直接跌坐在水中。 王律师不由分说拽着我往岸边走,我不走想跟他走,却苦于拗不过的他的力道,最后我还是被他拉着走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对我说:“傅瑶,你真是心狠,少爷发烧险象环生,你倒好,不管不问。” 这还是王律师这么久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然而此时重点却不是名字。 “我又不是医生,我能帮上什么忙?而且有简医生在不是吗?” 他扭头皱眉凉凉的看了我一眼:“简医生不是你,他给不了少爷想要的。” “我能给他什么?他想要的我也给不了!” 简医生扭头,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我。 “在韩国,你不说一声就走,少爷控制不住的对嘉培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脾气,他想回来找你,沐阳身体不好,病了好久,他既要忙公司的事情又要关心沐阳,他急着将事情处理好回来找你,没日没夜的加班,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得知傅雪出事,得知你难过的不好好吃饭睡觉,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不顾工作不顾沐阳赶回来,你现在呢?你现在在干什么?你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现在又闹这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打断冷漠的他:“别说的他好像都是为了我一样!” 王律师吸了口气,他说:“傅雪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这是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少爷身上吗?” 我一脸冷漠的别开眼。 这些天我都在想,如果我没有认识他就好了,如果我没有认识他,叶少鸿不会找上我,如果我没有认识他,我也不会爱上他,如果我没有认识他,我不会尝尽所有的悲欢离合,如果我没有认识他,我或许还在画画,如果我没有认识他,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那天我只是随口一说,叶非情我后悔认识你,现在,我是真后悔,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闭上眼睛再睁眼,我眼色一厉,残忍冷漠的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这辈子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叶非情。 显然,他应该也听见了。 他穿着居家服,笔直的站在那里,惊才绝艳的容颜有些病态的苍白,看上去比林黛玉还要惹人怜惜,我的心颤了颤,最后被冷漠覆盖。 “你就这么恨我?”他笑容妖冶而随淡,声线却噙着苦涩的味道。 “对!”我铿锵的说:“我恨你!” 我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如果可以,我真的宁愿从来都不曾遇见过你。” 我闭了闭眼睛,早在当初的时候,我就不该把受伤的他带回去,也许不把他带回去,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也不会有今天的傅雪。 叶非情脸色苍白的咳嗽起来,他咳的厉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我听着心惊,却终究是忍着没有上前。 我冷漠的从他身侧走过,与他擦肩而过,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边咳嗽边说:“就算这样,你也注定是我叶非情的妻子,我与你注定要纠缠一生。” “是吗?那可不一定,我已经答应过叶少鸿,我会嫁给他。” “我已经让他出国养病,他娶不了你。”他虚弱的声线依旧慵懒而惊艳。 原来如此,怪不得叶少鸿后来都没来找我,原来是他做的手脚,让叶少鸿出国养病,他是怎么做到的? 短暂的走神后我轻笑:“你不知道吗?他已经回来了。” 想必叶非情是不知道的,那会儿他在韩国,应该是没顾上去关心叶少鸿的消息。 我们正说着,景山别墅的外面就停了一辆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人,不是叶少鸿是谁? 下车后,他就优雅从容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笑意深深的看着我们,礼貌而绅士的与我们打招呼:“好久不见。” 叶非情皱眉,桃花眼暗沉沉的看他。 叶少鸿的视线落在叶非情的身上,无须多问,脸色苍白的他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少鸿也不是傻子,有些事情就算再隐瞒,在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情之后,我想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看见这样的叶非情,叶少鸿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似笑非笑的说:“看来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叶非情咳嗽起来,最后叶少鸿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兴味阑珊道:“以前我还有想过骗你我有解药,然后逼你与他离婚,但是现在……” 他意味深长起来:“现在我觉得他死了也挺好,这样我就少了一个情敌。” 我的心跳了跳,只觉得叶少鸿这话真是耐人寻味。 他上次就告诉过我,他发现了新的目标,那个人就是我。 我觉得叶少鸿这个人不会爱上任何人,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并且不择手段,他爱的也只是他自己罢了。 不管是以前对叶非情的执着在乎,还是他现在说他发现了我这个新目标,他要的也只是一个在他无聊的人生旅途中可以帮助他解除寂寞空虚的人而已,他将一切当做游戏,当成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顺着这个他给自己的理由,他可以坚韧的拖着一个病痛的身体游戏人间。 也许他最初对叶非情是有几分感情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感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那些感情最后也消磨在那些游戏里,让他乐此不彼,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吧。 叶少鸿的话并没有让叶非情起多大的波澜,他与他面对面而站,两个人都是风华绝代的人物,一个惊艳,一个温和,站在一起当真是养眼,然而我却没有兴致欣赏美男子。 “亏了大笔钱财去买傅家的股份,大哥还是想想怎么跟爷爷还有爸爸解释吧。”叶非情悠然闲适道。 叶少鸿一样不失悠闲:“这是我的事情,无须你担心。” 叶非情笑了一下问:“大哥来有事?” 叶少鸿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同时还抬手有些挑|逗的勾了一下我的下颚:“当然是来接我的未婚妻。” 他说:“我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钱我是不要了,但是人我一定要!” 叶非情的脸色一沉,他拽着我往他的怀里一拉,我整个人跌进他的胸膛,被他霸道的圈禁在他的范围之内,不容他人觊觎:“只怕是要让大哥失望了,我的人,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身边带走。” 叶少鸿似笑非笑:“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叶少鸿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后,叶非情脸上华艳的笑容这才沉寂下来,他冷着脸拽着我的手将我拽到屋中,然后直接上了楼,保姆阿姨本来想叫我们吃早饭的,一看叶非情那脸色,她也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叶非情的脸色很难看,苍白而沉郁,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依旧有些高,而他的力气却依旧大的惊人。 他将我拽进卧室,然后反手锁上了门。 跟着,他将我拽进屋中,一系列动作下来,他毫无温柔可言。 198.我陪着你。 我一阵头晕目眩,刚在床边站定,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倾斜,于是我倒在了床上。 沾床的那一刻,床的柔软苏醒了我的懒惰,我懒懒的再不想动,就这么平躺着,木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好,既然你不吃不喝,一心寻死,我陪着你。” 我有些呆愣,让他跟我一起死? 我想了想无情的说:“就算你跟我死一堆我也不会与你做一对鬼夫妻,我不想与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想死了还与你揪扯不清。” 我的话无疑是在无形中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那是一种嫌弃,向来高傲的叶非情什么时候被人嫌弃过?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儿,如今被自己喜欢的人嫌弃他又怎么会受得了? 那无疑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针。 他抿着唇瓣不说话,凌厉的看着我,一双眼睛恨不得连皮带肉的吃了我。 彼此沉默中,我说:“叶非情我们算了吧,放手吧,我们这次真的完了。” 他妖冶的笑了一声:“傅瑶,我发现你真是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他终于再控制不住怒气,整个人都压了上来,与我唇舌纠|缠。 原本暧|昧的气氛在他粗暴的动作中变得火药味十足,绝望在苦涩中挣扎,怎么也捂不热两颗痛彻心扉的心。 气氛再暧|昧再热情,也怎么也热不起来两具冰凉的身体。 一切都像是一场仇人间的对决,他每让我疼一下我都会发狠的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抓痕,毫不手软。 对我,他终究是不忍心的,最后他紧紧的抱着我,终究妥协,他放低了语气问我:“你这样决绝是因为傅雪的事情还是另有原因?”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麻木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如果你能让傅雪醒过来,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活过来,我可以考虑忘记曾经的那些事情,就当我不曾想起过,就当那些事情不曾发生过,如果你能做到我的说的这两件事,我可以不去计较那些事情与你在一起。” 他皱起了眉,眼底划过困惑,像是不明白我的话一般,我冷笑了一声,有些虚弱,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的:“叶非情,我不曾对不起谁过,也不欠谁什么,不要再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我不喜欢替人背黑锅。” 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他而已,我的确是让他丧失了生育能力,但是那个时候我想,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与他携手到老,不离不弃。 我唯一求的,也只是叶少鸿不要再去威胁他的命,没有孩子算什么?只要他在就好。 那个时候终究太年轻,太容易轻信一辈子,也太过懦弱,不会反抗叶少鸿,每次没他威胁,我都会被吓的胆战心惊,不敢妄动,只好被逼无奈的乖乖听话。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真是太蠢太蠢,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谁也不怪,知怪自己太笨。 叶少鸿的确是可怕的,他也的确是不择手段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不懂,看不明白,他若是要杀叶非情早就杀了,又怎么会次次让他死里逃生? 他犀利的的眼神一直望到我的眼底去,像是要把我看透,把我心底的想法看透,然而我却是很平静的与他对视。 他的眼底有太多的情绪,绝望,灼痛,愤怒,执着…… 我与他呆在这里的第一天,王律师怕我们出事,叫了门,被叶非情一句天雷滚滚般的滚蛋轰走。 我与他呆在这里的第二天,王律师放心不下,找来了开锁公司的人准备开门,叶非情一句谁敢进来我跟谁玩儿命制止。 王律师了解叶非情,所以他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等。 叶非情与我在这里耗了三天,他难受我也难受,他还生着病,我听见他在浴室里吐了,有一次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他溅在盥洗台上的血点,我愣了一下,想起上次王律师对我说他吐血的事情。 短暂的恍惚后,我很快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的洗脸,给自己提神。 我知道,他这是在与我耗,他想让我妥协,用他自己来逼我。 他也看出来了,我对他怨恨太深,毕竟出事的那个人是傅雪,我们感情那样深,所以他这是在用苦肉计,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我又何尝不是在用苦肉计?又何尝不是再用自己逼他放手?就看谁比谁更心狠。 我攥了攥拳头走出去,头晕目眩的倒在床上,其实我早就已经受不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可是我依旧坚持,这次我是铁了心要走,傅雪的事情成功的成了我决绝的催化剂。 就算没有以前那些事,我想,傅雪闹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再与他在一起吧,我过不了自己那关。 都是因为我…… 胃很疼,我捂着胃疼的蜷缩起来,满头大汗,却没有一句妥协的话。 终于叶非情低低的笑了起来,嘶哑的声线依旧妖气十足,却莫名的悲凉,像是凉透了心一样。 他说:“傅瑶,你终究比我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我觉得整个房间都在旋转,平静道:“叶非情,我们离婚吧。” 他沉默。 “叶非情,离婚吧。” 他再次沉默。 在我不厌其烦的将这重要的事情说了第三遍之后,他终于妥协:“如你所愿。” 他终于拿起电话给王律师拨了过去,让他准备离婚协议。 王律师的速度在他的逼迫下不敢不快,很快,一份离婚协议如我所愿的甩在了我的面前。 最后,他妖孽的脸庞寸寸成霜:“带着你的东西,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 我看了眼一脸漠然,神情肃冷,一身萧瑟笔直而站,居高临下的瞧着我的他,决绝起身去收拾行李。 最后我是被王律师从景山别墅送出去的,他叹道:“真是不明白,你们这是在闹哪出。” 他气急败坏的说:“不就是因为一个朋友吗?至于闹成这样?你这是典型的怀璧其罪。” 我没说话,胃疼的难受,只觉得他很吵,意识渐渐剥离,最后我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身边陪着的人是简宁。 眼睛一酸,泪流了下来,而我却并没有哭出声。 “别哭。”简宁给我擦掉眼泪。 这样的她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叶非情来,他宠我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是温柔呵护的,哪怕流个泪,他也会宠溺又温柔的给我拭去泪滴,对我说别哭。 我笑了。 简宁却难受了起来:“何必让自己变成这样呢?傅雪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内疚,何必毁了自己的幸福给她陪葬?这与叶非情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该迁怒与他,迁怒与你自己。” 我摇了摇头,“你不懂。” 我苦笑:“很早的时候有个相师给我看过相,他说我天生贱格,命里带煞,克亲戚朋友还克夫,我以前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呢……” “你看看我身边的人,有几个是好的,现在也就只有你了,简宁,你也离我远一点吧,我怕我会害了你。” 她怒声呵斥:“说什么傻话呢。” 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叶非情,我回到了傅雪的单身公寓,并且接管了她留下来的画廊,我隔三差五的会去一趟医院,去看她,我每天都在期盼着她可以醒来。 十一月的天气转眼就冷了下来,这天我正在画廊画画,叶少鸿打来电话给我,他说,“林安心找到了,现在我手上,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沉默了一下:“我怎么处理都行?”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沉吟了一瞬:“晚上再联系。” 199.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挂上电话后,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画画,然而我却是将一副美丽的红枫画成了魔鬼的世界。 晚上八点,我这才联系叶少鸿,他亲自过来接的我,于是我在离叶非情的景山别墅不远的那栋新房子里看见了被绑着的林安心。 她脸上的疤已经处理掉,并且做了整容手术,大变样,如果在大街上遇见,我还真有些认不出她来,也难为了叶少鸿,这样都将人给找到了。 因为这里是新房,刚装修好,还没有什么家具,唯一有的,也只一套简单的桌椅,也是刚搬进来的新桌子。 林安心被随意的扔在冰冷的地上,我走进去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嘴被堵着,我想她此时看见我她肯定会破口大骂。 我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林安心,问一身儒雅的叶少鸿:“我让你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他点头,拿了根椅子,优雅而坐,然后就开始把玩着手中的手机:“药丸,男人,摄像机,道具,你要的我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我说。 林安心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像是在说你不可以这样! 我冷笑了一下,没理会。 既然她可以残忍,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残忍呢? 架起摄影机,我对屋中的那些男人努了努嘴,“可以开始了。” 林安心摇头,憎恨的看着我。 我平静而淡漠的说:“反正你林安心睡过的男人早就已经不知凡几,多几个不多,少几个不少不是吗?” 看着她一脸仓惶拒绝的表情,我若有所思道:“这种事难道你不喜欢?我以为你是喜欢的呢。” 已经有人拿起药丸给她吃了下去,她拼命的摇头,有千言万语要骂,我却是没让她骂出一个字。 我不会傻到揭掉她嘴上的胶布,给她骂我的机会。 我说:“这些人都是叶家的保镖,身强体壮,耐力又持久,我想你应该是会喜欢的。” 一切开始后,我却并没有看,打开摄影机后便不再管。 我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像是听见了那污秽之音,又像是没有听见。 我格外的平静,平静的波澜不惊,好像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在我走神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这件事情我已经给你办好,我们的婚礼可以办了吧。” 我的眼睛闪了闪,离开叶非情后,叶少鸿隔三差五的就出现在我面前,提醒我答应过他的事情,想到傅雪的事情,于是我提了要求,便有了今天的林安心。 我不惊波澜的说:“我无所谓。” 叶少鸿懒懒的靠在墙上对我说:“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 “嗯?”我不解的扭头去看他。 “我想用这里做我们的新房,你觉得怎么样?”他笑着问我。 我一愣,皱起了眉,把新房放在这里? 这里离叶非情的别墅徒步只怕也只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吧。 “你这是故意的吗?” 我温温和和的笑了一下,斯文无害,看着这样的叶少鸿,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四个字来。 我说:“叶少鸿,斯文败类说的其实就是你这样的人吧?” 他也没生气,越发温润的笑了。 最后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想再给她作恶的机会,要怎么做我不管,只要别死了就行。” 叶少鸿双手环胸,玩味的看着我:“真是没想到,你也可以变的这样狠,如果叶非情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听见他提叶非情,我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没有任何反应,他觉得索然无味,便没再说话。 我平静的想,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可以变的这样狠。 不想看那血腥的一幕,因此我让叶少鸿提前送我回去。 刚系好安全带,却听见他说:“这里离他的别墅很近,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还没说话,他又道:“你们有一个月不曾见面了吧?我听说他大病了一场,作为哥哥,是该去看看才对。” “他现在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去你自己去。”我道。 他温雅而笑:“见见又何妨?说不定有惊喜呢,而且我们若是结婚,你以后就是他的嫂子,一家人,早晚都是要见的。” 由不得我拒绝,叶少鸿带着我去了叶非情的别墅串门子。 叶非情的别墅今晚似乎很热闹,院子外面停了好几辆车,还时不时有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按响门铃,门很快打开来,是保姆阿姨,看见我,她高兴的叫了一声太太,很快又沉寂下去。 因为她意识到,现在我的已经与叶非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已经离婚。 她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这一声太太着实不小,屋中的笑声说话声沉寂下来,纷纷看了过来。 叶少鸿牵着我的手与保姆阿姨错开身面带微笑的走了进去:“晚上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正好路过这里,所以就带着小瑶过来看看,听说你生病了?” 走进去后,我这才看见屋中的人有王律师,苏景初,沈凉情,谢繁华,还有那位心理医生,唐钰。 最后,我的视线被站在叶非情身后的那个女人吸引。 这是我与这个女人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医院的电梯里,当时我就觉得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却总是想不起来。 如今看见她,我不是不意外的,她和叶非情认识? 因为我和叶少鸿的出现,原本欢笑的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倒是叶非情这个时候慵懒而妖冶的结果叶少鸿的话茬:“谢谢大哥来看我,来者是客,珊珊给大哥倒茶。” 经叶非情这一提醒,我恍然,珊珊? 我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给我熟悉的感觉了,即便她变了容貌,却依旧保留着原有的一些东西,可不就是林珊珊吗? 她不是已经在那场车祸中死掉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暗自揣摩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想我明白了,只怕,这就是叶少鸿所说的惊喜吧,他想告诉我什么? 告诉我叶非情与我离婚马上就有下家了吗?因为他前未婚妻回来了。 还是告诉我,原本已经死掉的林珊珊根本没有死? 虽然变了容貌,可林珊珊身上的气息还是我所熟悉的,她去倒了杯水出来,然后温婉而笑,对叶少鸿说:“叶大哥喝茶。” 叶少鸿优雅扬眉,带着我走过去坐下。 他对叶非情说:“既然路过,我就顺便来告诉你一声,我和小瑶打算在下个月举办婚礼。” 叶少鸿这话一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反胃,然后就有些想吐,我忍了忍没忍住,捂着嘴奔向一楼的洗手间吐了出来。 我吐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来,漱嘴的时候却听见保姆阿姨说:“太太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一愣,我最近确实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胸口闷还头晕,还觉得老是睡不够。 可是怎么可能呢?叶非情的身体…… 于是我打消了这念头淡淡的说:“不是,我只是最近肠胃不太好。” 而且傅瑶出事之后,我确实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然后又与叶非情闹了那一出,那三天,我们滴米未进,我也的确是伤了身体,胃难受了好一阵,还为此住了几天院。 这时,有一个小东西窜进洗手间,对着我摇头摆尾,蹦跶的特别欢腾,一看是旺财,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有些难受的摸了摸它的头:“居然还没忘记我,也不枉我白疼你一场。” 200.傅瑶,好久不见。 旺财欢喜的来添我的手指,叶少鸿在这时候出现:“很喜欢狗?我们回去也买一条。” 脸上的笑沉了下去,我冷淡的将手从旺财的头上收回来:“我不喜欢狗。” 叶少鸿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有些烦躁:“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笑了一下,没吱声。 出去后,我目不斜视,谁都没有看的离开了。 “二少,你和姗姗小姐本就是未婚夫妻,如今她死而复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也不知道王律师是不是故意的,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的大,生怕我听不见。 我也只是恍惚了一下,有些愣神,脚下的步伐却是并不曾停下。 叶非情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我站在别墅的外面,望着头顶繁星闪烁的夜空觉得有些空。 “你好像很难过。”叶少鸿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我冷笑着撇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木头。” 上车后,叶少鸿问我:“既然爱他为什么与他离婚呢?” 我似真似假的说:“我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既然答应了要嫁给你,我自然会嫁给你。” 他似信非信的扭头瞧了我一眼,我玩味一笑,别开了目光。 他追问:“你这么决绝的要离开他,到底是因为傅雪的事情让你内疚的呢还是另有原因?” 我的情绪沉了下来,情绪微微起伏:“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如果我没有遇见他就好了……” 余光瞥见叶少鸿清俊的侧脸并没有什么反应,我这才调转目光不再管他。 叶少鸿将我送到家就走了,我头也不回的走进小区,直到听见他离去的声音我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不干了! 我笑了一声,没理会。 这天,王律师送来一只狗,是旺财。 “拿走。”我有些恼。 王律师却说:“二少说了,既然是送给你的狗,你当然应该带走,不然珊珊小姐看见了会不高兴,而且珊珊小姐对狗过敏。” 将狗放下后,王律师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被装在箱子里,探着个头望我的旺财。 看着它,我只觉得一口气堵在我的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的难受。 我端起箱子,气冲冲的走到另一间画室问画室里面的人:“这里有只狗,谁想要?” 随着我的话,立刻就有人跑过来看,一见是一只又白又漂亮的狗,心立刻被它萌化了:“我要我要。” “送你了。”我二话不说,将旺财送了人。 我回到画室,继续画画,最近我接了一个生意,要画一幅肖像画,早上只画了一点,还没有画完。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是怎么也无法专注了,好好的一幅画,硬生生被我画的变了样。 放下笔,我心里开始惦记起被我送人的旺财来。 之前冲动,此时我又开始后悔将旺财送人,要不……我去要回来? 走到门口,我又退了回来,咬着指甲想,好像这样有点不太好,毕竟都送人,若是再去要回来…… 做不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我逼着自己将精力投入到画画中去,却是怎么也无法专心,这一拖就浪费掉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离开的时候我正好看见我送狗的那个小丫头也下班了,我头脑一热,就追了过去:“小棠……” “小瑶姐。” 我的视线落在她怀中的旺财身上,有些为难:“那个……这个狗……” 看我为难的样子,小棠有一瞬的不明白,这才了然,她将狗塞给我:“小瑶姐这是后悔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 小棠有些失望:“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了,空欢喜一场。” “对不起对不起,改天我再送你一只。” 小棠摆手:“不用了,其实我拿回去也没地方养,但是就是喜欢,要不然我早养了,还以为捡了个漏。” 我尴尬的笑笑:“真是不好意思。” 小棠与我摆手再见:“没关系,那明天见小瑶姐。”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对我说:“下次你去看雪雪姐的时候叫上我,我也想去看看她。” 我应了声:“好。” 转身的时候,我就看见画廊外的路边停着一辆车。 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抱着旺财的手紧了紧,疼的旺财汪汪叫了两声。 我回神,这才放松了力道。 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我转身去关画廊的门。 关好门,我走了一段路,准备打的回去,却不想那辆车一直跟着我。 我头也没回,上了出租车就走。 刚上出租车,我就收到一条短信:她已经去你家。 因为这通短信,所以当我回到家打开门,见屋中的灯亮着的时候我并不意外,在看见屋中坐着的人是林珊珊的时候我也没有意外。 她长发披肩,一张精致的容颜画着漂亮的淡妆,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浅色系的,似乎她一直都是这样,淡雅的像是一朵茉莉花,清新可人又娴静,然而谁能想到,她的内心其实是黑暗的呢? “傅瑶,好久不见。” 我从容的走了进去,将钥匙放下,然后说:“你来的正好,我正好也有事情想要问你。” 说着,我也坐了下来。 “那场车祸,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既然没死,为什么要做出已经死掉的假象?还是说……” “那场车祸,其实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她像是在若有所思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一副走神的模样,我再次问出声。 “那封恐吓快递是你寄来的吧,那次在凯悦,也是你让人把我绑走的吧,那些关于叶非情的照片也是你寄给我的吧,关于我的事情,在网上推波助澜的人其实也是你吧。” 我一句接一句的追问,她淡雅的笑着,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没有回答。 她不说话,我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瞧着她,我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然后我忽然想起来。 是了,她的腿是残废的,从悬崖上掉下去,再被救回来她就已经失去了双腿,与叶非情拍的那些婚纱照,她也是坐在轮椅上拍的,而现在…… 显然,她是自己走进来的。 想到这,我随口问了一句:“你的腿不是已经残废了吗?” 她的脸色沉了沉。 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我点开看了一眼。 “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将手机调成振动。 这时,只听‘噗通’一声我扭头看去,就看见旺财在玩毛线团,玩儿的太投入,结果它一头撞在了柜子上。 它应该是撞疼了,正在拼命的甩头。 我好笑,但是此时却不是笑的时候。 林珊珊显然也看见了旺财,她说:“原来他把狗给你送回来了。” 我没吱声。 我问的问题,林珊珊一个都没有正面回答我,但是现在我也不需要她回答了,我心中已经有答案,只是需要一个证实罢了。 最后我问:“找我什么事。” 她将视线从旺财的身上收回来,“傅瑶,别跟我装傻,我找你什么事难道你会不知道?” “你果然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之前我的家里被人翻过两次,是你们做的吧,既然你们连我的家都翻过了都没有找到东西,你觉得那东西会在我手上吗?” “我不管,Ada最后接触的人就是你,现在Ada已经死了,只有你活着,所以我们肯定,东西就在你身上。” 201.你们终于要正面出击了吗? 我冷笑:“忍了这么久,你们终于要正面出击了吗?” “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失忆了,你们一直不出现不就是因为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吗?现在虽然有很多事情我已经想起,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我不记得我把东西放在了哪里,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东西并不在我身上。” “既然你都说你没有想起所有的事情,你又怎么会那么肯定,东西一定不在你身上?”她冷笑:“还是说,你在诓我。” 我耸肩:“你爱信不信,如果你不信,你还可以再将我这里再搜一遍,我无所谓。” 林珊珊定定的瞧着我,若有所思,像是在判断我这话的真假。 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起身:“今天就放过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笑着对我说了一句:“我和非情的婚礼,欢迎你来参加。” 我面带微笑的回她:“我和叶少鸿的婚礼,也欢迎你来参加。” 她冷着脸,头也不会的走了,我却是盯着她的两条腿瞧。 林珊珊走后没一会儿,门铃响了,打开门我就瞧见了叶非情。 看见他,我冷了脸,二话不说就关了门,然后再没开过。 觉得饿,饿的胃已经开始反酸的我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而一杯水刚喝下去,我却一阵反胃的冲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我皱眉,自打那天晚上在景山别墅吐过之后,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基本每天都会吐一次两次,吐完后我漱了一下口,这才好受一些。 第二天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就看见门口有一地的烟蒂,我皱了皱眉,就带着旺财去了画廊。 中午的时候,叶少鸿来了,问我什么时候去拍婚纱。 叶少鸿来了没一会儿,王律师也来了,他说,他代表他家二少来问我索要赔偿。 我有些不解:“赔偿?” 王律师将一叠照片和资料摆在我的面前口齿利落的说:“你朋友出事的那天,傅瑶小姐开着二少的一辆价值百万的豪车赶往医院,途中出了车祸,是一起追尾事故。” 经叶少鸿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那天我的确是追尾了,但是似乎并不严重。 “对方拍下了车牌号,上门索要修理费,所以现在我代表二少来问傅瑶小姐索要修理费。” 我沉了脸。 王律师继续道:“这起事故呢,傅瑶小姐负全责,所以傅瑶小姐不但要赔偿对方的修理费,二少的修理费也要赔偿,这是出自4s店的清单,请过目。” 我草草扫过清单上的目录,落在最后的几个字上,合计人民币:三百万。 放屁!这么贵! 有些恼,我还来不及说话,叶少鸿已经大方的拿开了一张四百万的支票递出去:“够不够?” 王律师看了眼那张支票,笑道:“二少说,他只收傅瑶小姐的钱,别人的钱他一概不要。” 叶少鸿温和的眉宇皱了起来,我也没跟叶少鸿客气,一把拿过他手中支票塞给王律师:“拿去给你们家二少交差去吧!” 王律师却是撕了支票,不依不饶:“二少说,只要傅瑶小姐的钱。” 我的脑神经凸凸的跳,咬人的心都有了。 “我没有钱!” 王律师扶了扶眼镜微笑:“二少说,傅瑶小姐卖了傅家的股份,有一大笔钱,傅瑶小姐怎么会没钱呢?” 我的脸都绿了,那笔钱,我存在银行一直都没动,也不打算动,我本来是打算以后投资影视让安静演女主角的! 最后我愤懑道,“我没钱!” 王律师也没再为难,他谦逊有礼道:“好的,我会回去如实告诉二少的。” 说着他就走了,但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我的账户上一下子少了三百万! 接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正在与叶少鸿吃晚餐,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顿时怒从心起。 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王律师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他礼貌的说:“抱歉傅瑶小姐,因为您的态度,我们不得不自作主张从您的账户上划走了三百万。” 我怒道:“未经他人同意你们就私自乱动他人财产这是小偷行为,我可以告你们盗窃!” 他却理直气壮的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我们也不怕傅瑶小姐告。” 我气的胃疼,又是一阵不舒服,有些想吐。 叶少鸿感觉到我的变化,关心的问:“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 说着,我捂着嘴再顾不上正在与我打电话的王律师跑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我想,我真的要去医院看看了。 我转身的时候,却见叶少鸿眯着眼睛一脸的高深莫测,眸色深谙莫名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心里发颤。 我若无其事的说:“这几天胃总是不舒服,明天去检查一下。” 他点头,有点意味深长的说:“是应该去检查一下。” 他这副样子却是叫我一愣,而后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样子,优雅温润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出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与沈城池和傅柔遇见,除此外,还有沈妈妈,他们应该也是来吃饭的。 两队人尴尬的站着,却是谁也没有给谁打招呼,而后匆匆擦肩而过,就像彼此只是陌生人一般。 我怅然了一声,也没有回头,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过去了。 傅柔的肚子也已经有些凸起,看着她的肚子,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傅雪以及那个失去的孩子。 心底涌起莫名的酸涩和灼痛,我对叶少鸿说,“才五点时间还早,你送我去医院吧,我想去看看傅雪。” 我没有想到苏景初也会在,听见脚步声,他抬头就看见了我。 对上他那双眼睛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因为我看见他那双眼睛里布满了泪水,他在哭……? 我抿着唇瓣没说话,也没再像之前那般冲的对他说话。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苏景初起身离开了。 我在他之前坐的位置上坐下,握着傅雪的手,红了眼眶,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如果她有一天醒来…… 会不会怪我,恨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与叶非情,林安心也不会借她来报复我,她也不会失去孩子。 手机滴一声后,我点开,电话号码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在哪里? 我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手机,没回。 又在医院呆了一会儿,我这才从医院出去。 刚走出去,就听见简宁的声音:“傅瑶。” 转身,我就看见了简宁,待她走近,我这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简宁若无其事的说:“正好来医院相亲来着。” 我皱眉:“相亲?” 她好笑:“你不知道,我整整等了他三个小时,最后他告诉我他在手术室,让我来医院,我想反正回去也没事,就来了,结果这一等又的好久。” “人见着了?” 她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起初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像是真的不在意一样,然而我却在她的笑里看见了苦涩。 我又问道:“简铭晨他母亲给你安排的?”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问我:“来看傅雪的?” 我点头。 “我也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这才又问她:“他妈给你找的人也是医生?” “对。” 我轻笑:“她这是觉得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呢?还是生怕简铭晨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简铭晨的母亲用心良苦,还是说她费尽心机了,给简宁找的对象居然与自家儿子同一家医院!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知道简铭晨看见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 202.我也不要!或者你拿去扔掉也行。 “他知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反正是早晚的事情。”简宁淡淡的说。 “简宁你呢?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你想嫁吗?” 似乎这事从一开始,就是简铭晨的母亲在主导,简宁心里有什么想法从来就没有表现过,而那位太太也没有关心过,更妄谈给她表现的机会。 我刚问出口,果然就听见简宁说:“我的想法重要吗?” 我冷哼:“既然她都不在乎你的想法你又何必去考虑她的感受?反正她又不是你亲奶奶,你就跟简铭晨在一起了怎么着?难不成她还会杀了你?” 静了静,简宁语气无奈又软弱的闷声说:“话是这样说,可是傅瑶,其实我是一个软弱的人,他妈妈虽然对我不好,可好歹对我有恩,养育之恩大于天,我无法反抗也无法辩驳。” 她怅然:“说她对我不好吧,可她毕竟也给我买过衣服鞋子,让我吃饱穿暖,还让我上大学,也从不曾苛刻过我,说她对我好吧,可她却又从未对我热切过,连个笑脸都没有,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她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她不是我妈,有些继母都未必能做她这样大方。” “所以,念着这层恩情,你的婚姻大事就任她这样折腾了?” “再说吧,能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二天早上一早,我是被旺财吵醒的,原来是有人在叫门。 我看了看时间,六点都不到!这一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 我打开门就看见了王律师,我的眼角抽了抽,脸都黑了:“有事?” 王律师微微一笑:“这原本是二少给你的东西,二少说,既然你不在了他留着也没有用,珊珊小姐估计也不会要,所以让我特地给傅瑶小姐送过来。” 我挑眉,冷冷道:“我也不要!或者你拿去扔掉也行。” 说着我就想关门,王律师却一脚抵了上来,让我无法关门。 他固执而坚持:“二少说,既然是给傅瑶小姐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送到傅瑶小姐你的手上。” 我无奈,只好赌气的将东西接过来:“你可以走了!” 王律师也没多做停留,潇洒的转身走了。 我将从王律师那里接过来的箱子抱进屋中,打开箱子,我就看见了里面的东西,洁白的沙裙…… 我的眼睛跳了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是婚纱,叶非情给我的婚纱。 我将婚纱拿了出来,很保守的设计,但是却一点都不俗,很漂亮清新。 我注意到箱子下面还有一个小盒子,我的眼睛又是一跳,拿起那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果然是一枚戒指。 我觉得这枚戒指有些熟悉,想了一瞬,于是我终于想起来,这枚戒指与叶非情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可不是一对吗? 在我的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过这枚戒指,而叶非情现在送给我说明什么? 说明早在很多年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戒指,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送我,我们就已经分开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那个大盒子上,拿出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双高跟鞋,这是一双婚鞋,配婚纱穿正好。 …… 走出小区,我就闻到一阵香气,以前闻香就饿的味道,不知为何,此时却让我有些反胃。 犹豫了一下,最后我选择了去医院,而画廊的事情我交给了小棠她们。 我本是挂的肠胃科,然而肠胃科的医生却让我去妇产科。 我的心跳了跳,只觉得莫名其妙,难不成我得了什么绝症不成? 当我拿到B超去看医生,又从主治医生那里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愣的,像是在做梦,整个人都恍惚的厉害。 因为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 怀孕了?怎么可能呢? 我甚至荒谬的一再去确定,我只与叶非情一个人发生过关系,从头到尾也只有过他一个男人,我不可能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可是如果是叶非情的,又怎么可能呢?他不是…… 我觉得我想的脑子都要炸掉了,情急之下,我不得不去找简铭晨一问究竟。 得到简铭晨的话,我终于安定下来,因为他告诉我,叶非情最近一直都在坚持喝药,前不久的检查结果显示药有了效果,只是几率很低,却不是百分百不能。 听简铭晨这样说,我终于放下心来。 这一瞬,我激动又复杂的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后我问,“他现在的身体,这个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简铭晨似乎也在担心这个,他皱了皱眉:“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 他顿了一下,这才继续:“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我并不建议你生下这个孩子。” 我摇了摇头:“不!我要生下来。” 简铭晨点头,“我们尊重的你的意见,定期检查,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再做决定。” 最后我对他说:“不要告诉叶非情。” 简铭晨并没有立刻回答我,我定定的瞧着他,固执的要等到他一个保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妥协的点头:“好的。” 我去看了傅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然而她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躺着,我看着难过,忍不住的红了眼眶,陪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我这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我再次与沈城池和傅柔遇见,他应该是陪傅柔产检的,看见我,沈城池也是一愣。 傅柔看了看我,然后视线落在沈城池的身上,眼底的神色有些暗淡。 我对沈城池点了一下头,然后若无其事的与他擦肩而过。 晚上的时候,叶少鸿打来电话说要我陪他去参加一个酒会。 我本准备拒绝,像是猜出我的想法,他道:“我只是通知你。” 言外之意就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拒绝。 而他,更是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说完那句话后就挂上的电话。 于是我了然,叶少鸿这个人,别看他温温和和的,其实他同样是霸道的。 也是,管那么大一个公司的人又岂会是真的斯文无害?一切不过是他的面具而已。 晚上五点,叶少鸿就来接我了。 上车后,他的第一句话是:“早上你去医院了?” 我暗自皱眉,心里发憷,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我平静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我不多说,他继续道:“去的是妇产科?” 我的心又是一阵发憷,却稳如泰山般的说:“对,起初我以为是我肠胃不好,后来才知道是妇科病。” “什么病?” 我咬着指甲思量,不知道叶少鸿到底知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真相,我撒谎岂不是找抽? 想了一会儿,我似真似假的说:“如果我说我的子宫里长了个瘤子你信吗?” 他探究的看着我,而后终于也没再说话。 这个话题终于打住了,我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叶少鸿先是带着我去换了一身行头,只是让人意外的却是,我们与叶非情和林珊珊碰了个正着。 我皱眉,看向身侧的叶少鸿,却见他笑的彬彬有礼,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我暗自咬牙,看来他是故意的。 他应该是知道叶非情和林珊珊在这里,所以才带着我来的! 林珊珊已经换好衣服正在化妆,而叶非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杂志。 听见说话声的时候,他抬眸就看见了我们。 侧眸的一霎,与他的视线对上的时候我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唇瓣有些冷淡的收回了视线。 我躲都来不及,叶少鸿却带着迎了过去:“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和姗姗。” 他笑的人畜无害,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我却是狠狠的将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203.不干就去死! 叶非情放下手中的杂志,妖气四溢的叠着修长的腿,修长的手指抵着头,慵慵懒懒的叫了声:“大哥。” 而他的视线,却是落在我身上的,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 我避开他的视线,敛着眼睫自觉的去选衣服。 因为叶非情,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选,东看看西看看也没看出什么来,就怕一会儿我闻到什么不好问的味道一个没忍住恶心呕吐惹人怀疑。 我的神经都是紧绷的,一道温和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试试这件。” 叶少鸿将一条白色的旗袍递给我。 我看了眼,还不错,也没拒绝就去了更衣室换。 换好衣服出来,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我看见那边的叶非情也在看我,我的心一跳,皱起了眉。 叶少鸿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双手亲昵的搭在的肩膀上,与我亲密的站在一起。 我有些不自在的挣了挣,他手上的力道却是霸道了起来,不容我抗拒。 我与叶少鸿相处的这一个多月其实一直都很淡,虽然隔三差五的见面,我们却也只是偶尔吃个饭,相处方式陌生的不能再陌生,而他对我也不曾有过任何亲昵的接触,今天这般过分,还是第一次。 我大概猜到,他这是做给叶非情看的?看到他这样,我又有些想不明白,叶少鸿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怎么看着那么像故意让人吃醋的举动呢? 想到这,我又开始忍不住的YY,他想让谁吃醋?让叶非情吃我的醋?还是让叶非情吃他的醋?或者,他这是在试探? 我正走神,他的唇瓣就在我的脖颈上落下一吻,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拂过,不含任何情欲。 镜子里的叶非情阴沉沉的,桃花眼里射出无数细碎的冰凌,像是要把人刺穿。 而镜子里的叶少鸿却笑的格外的灿烂温柔,“就这件,很漂亮。” 化妆前,我去了一下洗手间,手机滴了一声,我拿出来看,果然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又是那几个字:我不干了! 我觉得头疼,他最近的举动似乎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范围。 把旺财送来就算了,还找我索取赔偿,更可恶的是居然私自拿走我的钱!今天早上就更过分了,竟然一大早就把我吵醒,给我送婚纱戒指,他这是故意的! 这哪里像两个已经闹崩的人?怎么看都像是在打情骂俏!他以为别人都是瞎子是不是! 我想也没想,立刻打了一行字上去:“不干就去死!” 就在短信要发出去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压了压火气,我将那些字一个一个的删掉,然后连带着这条短信一起删掉,这才将手机揣进包里,继续不予理会。 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林珊珊已经画好妆,她与叶非情已经准备离开, 她挽着叶非情的手,笔直的站着。 叶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和叶少鸿,然而他实质般的眸光却是重点落在我身上的。 我没看他,最后听见他冷笑了一声:“大哥一会儿见。” 而我,我其实一直有些好奇,装了假肢的腿是什么样子的?于是我的视线不得不再次被林珊珊的腿吸引。 其实林珊珊走起路来有些瘸,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想必为了像个正常人一般走路她也做了不少的努力。 化好妆从私人会所出来,上车的时候我这才问叶少鸿那个我一直都想问的问题:“你和林珊珊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上次她绑我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只是她一个人的意思?” 如果只是叶少鸿的意思,那么说明林珊珊听命于叶少鸿?如果是林珊珊一个人的意思,但是最后叶少鸿却赶了去,这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但是无论从哪方面出发,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两个一定是有关系的,然而这一点,我早就已经知道。 只是,一直到现在我都弄不明白的是,林珊珊到底听命于谁。 从她将完整的程序交给叶少鸿,导致席师兄背负天价违约金,以及她对叶非情下药险些置他于死地看,她是听命于叶少鸿的,那么后来的事情呢? 她试图从我手上得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又是听命于谁? 我总觉得她的背后还有人,而我也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一切还不能确定罢了。 叶少鸿扭头问我:“我与她什么关系这对于你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我道:“但是有一个问题很重要,她寄给我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的意思?” 他像是没明白我话,我觉得他更像是不知道我具体说的到底是哪一次,于是我提醒他:“就是那段时间叶非情不在,每天都会有一封快递寄到景山别墅,寄到我的手中,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温和的笑了一下:“你不是已经与他离婚了吗?怎么还在乎这个?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放下?” 我皱眉,总觉得叶少鸿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就是在与我打太极。 我想了想,于是我笑了:“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你的答案了。” 他脸上的笑意却是敛了下去,然而却并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一直到车子抵达目的地我们都是沉默的。 我已经可以肯定,那些事情十有八九是他指使林珊珊做的,那么一次次的想要从我手上找到那些东西的人是到底是谁? 我想不会是叶少鸿,那些东西对他而言毫无作用,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后面还有人! 我挽着叶少鸿的手臂与他一起走进宴会,下车的时候我瑟缩了一下,有些怨念,叶少鸿也真是够了,这样的天气竟然让我穿旗袍,他成心想冻死我吗? 进去之后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慈善晚宴,叶少鸿代表的是精诚,而叶非情这次代表的是他自己的公司Y·L。 Y·L,从进这个城市起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只知道总公司在国外,所以当叶非情代表Y·L公司出现的时候,不少人都惊讶了一下,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公司的幕后老板竟然是叶家二少叶非情! 那个一直被誉为纨绔,风流,无所事事的叶二少。 我记得叶少鸿是不知道叶非情真正的实力的,而这一刻,他却毫不意外,显然他也已经查到这些事情。 也是,一时查不到不可能一辈子查不到,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且连沈城池都已经知道Y·L是叶非情的,更何况是他。 毫无意外的,在这里我们再次遇见了叶非情和林珊珊,短暂的碰面,随即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 叶少鸿还算好,知道我无法适应这样的场合便也没强拽着我硬要我与他时时刻刻在一起,他宠溺般揉了揉我的头,像是在对一个孩子:“去吧,一边儿玩儿去。” 他放开我,我也乐得自在。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个人百般无聊的玩手机,消消乐的游戏我已经玩了很久,然而一直卡在这关怎么都过不了了。 这时,服务员的声音礼貌的打扰了我:“抱歉,打扰一下,有一位先生想请您喝杯果汁。” 我抬眸,就看见服务员将一杯果汁以及一张纸和笔放在我的面前。 笔是一支眉笔,纸是餐厅里用的纸巾。 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什么都没有说,笔直的站在我身后。 我被纸和笔吸引,抬眸看去,就看见四个字:我不干了!后面还画了一个跳脚的表情,狰狞到满头黑线。 我皱眉,看了眼叶少鸿和林珊珊。 林珊珊不知去向,叶少鸿正与人交谈,我这才拿起笔在那张纸下面画了一个猪头,然后让服务员送回去。 204.你确定要听? 没一会儿,那位服务员又送回来一杯果汁,下面依旧压着一张纸。 这次他换了一张新的餐巾纸,上面画了一只狗,看着像旺财。 我笑了一下,他的画画技术似乎还不错,他画了一只招财猫形式的旺财,举着招财猫形式的狗爪子对我招手,龇着牙,笑像个白痴,不过,比起招财猫,这只狗的表情不是在招财,而是在委屈。 我好笑,这是一只龇着牙,却又笑的委屈又可怜的旺财。 我感叹了一句,真是难为了他的技术。 狗的头顶上画了一个圈,写着旁白:主人,求宠信。 我差点没笑出声,拿起眉笔在狗的头顶上画了一把榔头敲它的头,然后让服务员送回去。 没一会儿,服务员又送回来一张新的纸巾,上面画着一直撒欢的旺财,顽皮又像个妖孽。 其实狗是不性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出了妖孽性感的味道来。 我给狗加了一根狗绳,然后画了棵树,把绳子拴在树上,打定主意不要这只狗。 于是下一次服务员送过来的纸巾是一只泪流满面的旺财:主人,求收留,求宠信,求安慰。 我再次笑了起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我的手一颤,将纸巾捏在手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随手端起一杯果汁喝了起来。 好在我的手机放在一边,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谎:“刚才看到一个笑话。” 他在我对面坐下:“说来听听,看能不能让我也乐乐。” 我想了想问他:“你确定要听?” 他点头。 我这才说:“有一个人养了驴和猪,但是主人穷,要卖猪和驴肉抵账,请问是先杀驴还是先杀猪?” 我问叶少鸿,“先杀驴还是先杀猪?” 他毫不思索的说:“卖驴肉抵账,当然先杀驴。” 我笑:“猪也是这么想的。” 叶少鸿皱眉,却没有笑出来,不过他也没生气。 他看了眼我手边放着的三四杯果汁:“这么多果汁?都是你拿的?” 我皱眉,有些厌烦:“好像喝什么都没味道,所以多拿了两杯尝尝。” 他也不管我到底有没有喝过,随手拿了杯草莓味的果汁喝,喝了两口他这才对我说:“很甜。” 我笑了一下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刚冲进洗手间我就吐了出来,在盥洗台上吐了好一会儿我这才缓过来。 漱完口抬头的时候我就看见镜子里,我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是叶非情。 我愣了一下,然后淡漠的,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洗着手。 我刚洗完手准备走,就被他一手拽着拉着就走。 我脚上穿着高跟鞋,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脚步匆忙又沉重。 “你干什么!”我道。 他这样明目张胆,也不怕被人看见了! 我冲他吼着,还不忘左顾右盼,看看有没有人看见。 他将我拽进一个休息室,跟着就关上了门,然后他将我抵在门上,铺天盖地的吻就像是狂风暴雨般疯狂落下。 他攥住我的唇,勾着我的唇舌与我纠|缠,撩情的描绘着我的唇线,妖|娆又情|色。 “有没有想我?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 我皱眉,小声道:“你也太大胆了,不是说好我们谁也不理谁,谁也不给谁好脸色看的吗?” 他皱眉,有些不悦:“我都生了场大病,你都对我不闻不问,你也进了医院,我也对你不闻不问了,难道我们还不够假戏真做?” 我抓住他作怪的手,“一会儿叶少鸿找不到我我怎么跟他解释?” 他不顾我的推拒,撩|起我的旗袍,从我的衣摆下探了进去,落在我的身上,酥~酥|麻~麻的抚|弄,他咬了一下我的唇,像是小媳妇一般哀怨:“你就忍心看我难受心痛?” 我弯唇轻笑,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会?你身边不是已经有个一个大美人吗?” 他皱眉,二话不说,干脆用行动堵住我的唇瓣。 我推了推他,“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我话还没说完他再次掰过我的脸,将我的的唇堵住。 “别,你这样会暴漏的!” 他在我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看你还敢不敢漠视我的存在。” 我好笑:“叶二少,你到底是在惩罚我漠视你的信息还是因为我与叶少鸿走得太近的事情吃醋而惩罚我?”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潋滟妖娆的笑意,眸色深了深:“你说呢?” 我戳着他的心窝子低低道:“你把旺财送给我,你找我赔偿修理费,你一大早让王律师把婚纱送来,还让他对我说那些话,你其实是在我面前找存在感吧?嗯?叶二少?” 他再次咬住的我肩膀,“谁让你无视我的存在!” 最后他警告道,“不许与他太过亲近,否则我就罢工不干了!”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在敲门:“非情?你在吗?” 我吓了一跳,好在我们的声音都不大,基本都是在耳语一般,倒是也不怕人听见。 推不开门,门外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再次敲起了门,一次比一次重:“非情,你在里面吗?” 我皱眉,是林珊珊,她居然找人找到这里来了? 还是说…… 她看见我们进来了? 我的心跳了跳,有些气恼的看着叶非情,怨念的用眼神道:都是你!这下看你怎么交代! 却不想他妖艳的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然后在我耳边低语:“叫。” 说着,他的唇瓣就落在了我的耳廊处,开始啃~咬。 我惊叫:“叶非情你混蛋!放开我!” 我们的动静格外的大,一阵乒乒乓乓声,可谓是人仰马翻。 外面的人一听,叫的更汹涌了,“非情你开门。” 而我也在叫叶非情你住手,场面在嘈杂中可谓是混乱不堪,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也不为过。 叶非情一把推掉茶几上的瓶瓶罐罐,瓜果拼盘,将我压在茶几上,蛮横的撕~裂的我衣服,就在我感到‘悲恸’和‘绝望’的时候,门却在这个时候猛然打开了。 他这才放开我,我忙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首先进来的是叶少鸿,他一把推开叶非情,然后看了我一眼,脱下身上的衣服给我披上。 其实我也没漏多少春|光,就是衣服裂了一点,里面腰侧的肌|肤若隐若现,头发乱了一点,身上的痕迹重了一点,这般看上去就有点严重了。 叶少鸿护着我,气息温润,不悦的眉目透着严肃和威严的看着叶非情:“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她马上就要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 叶非情的神色阴沉沉的,最后他轻佻而妖艳的一笑:“捡了我的破鞋,大哥也不嫌脏。”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我,却是脸色煞白的站在原地,眼底雾蒙蒙的。 看见我这样,叶少鸿也不知道是真的心疼还是假的心疼,竟然安慰般的轻轻拥抱了我一下,对我说:“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与他在这里?” 我咬着唇瓣没说话,最后眼底的泪水再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叶少鸿竟然给我擦起了眼泪来,我先是愣了一下,有些别扭。 我抬眸的时候就看见林珊珊脸色有些不太好的看着我们,我的眼睛闪了闪,原本想拒绝叶少鸿的最后也忍了下来没拒绝。 我抽噎的如实说:“我去洗手间,却不想遇见了他,我根本就没想理他,也没想与他说话,却不想他二话不说拽起我就走,然后他就将我拽到了这里,然后……” 我咬着唇瓣,低下头:“然后你们就来了……” 205.她说,少鸿,救我! 低下头前一秒的一瞥,我注意到林珊珊看着我们的脸色格外的苍白,眼底有着暗淡和失落,还有嫉妒和仇恨…… “好了别哭,都过去了。”他温声哄道。 恍恍惚惚若有所思了一阵,我摇头:“我没事了。” 我沙哑着嗓音说:“你好了吗?我想回去了。” 他温温和和的说:“好,我送你回去。” 转身,叶少鸿就看见了林珊珊,他先是顿了一下,而后不算亲密,有些距离感的揽着我,脚步不停的离开了。 叶少鸿只将我送到楼下就离开了,叶非情那边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我也没有去问。 回到家,我倒了杯水打开电视找了个台看,与其说我在看电视节目,不如说我在看隐藏在电视上的针孔摄像头。 如果不是因为旺财,我也不会在从韩国回来之后发现叶非情的景山别墅有这个东西,我庆幸我以前是做记者的,否则我还真不会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更庆幸,发现摄像头的时候我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否则我真不会目标明确的怀疑谁,我想到了在医院遇见的那个给我熟悉感的女人,恢复记忆的我已经怀疑她是林珊珊了。 而我被绑的时候,我听见那些人对她的称呼,珊姐。 一切,只需一个证实而已…… 然而,我没有想到,傅雪会在这个时候出事,想到傅雪我的心一刺,她的意外为我和叶非情的闹崩提供了契机,然而这个代价却有点大。 想着,我红了眼眶。 我想了很多,想以前林珊珊对叶非情的表白,想林珊珊对叶非情流露出的那些喜欢,想林珊珊给我的警告,我竟然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了,她喜欢的人到底的谁? 到底她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还是一切都不过是戏,是叶少鸿让她这样做的? 林珊珊表白的时候,我和叶非情已经很要好,叶少鸿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所以才让林珊珊来表白,试探? 而林珊珊对我的警告,她到底想让我离开谁?到底是叶非情还是叶少鸿? 其实就算没有这些事情,我的心里也已经有了想法。 那会儿我和叶非情因为陪酒的事情闹了矛盾,他不信任我,还对我说那么难听的话,骂我婊子,他都这样说我了,我又怎么可能再回头? 于是我一怒之下选择了走,我带着自己的画具去流浪,却不想林珊珊找到了我。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劝我回去,说叶非情他后悔了,说他知道错了,说是他让她叫我回去的。 我信以为真,结果就真的跟着她上了车,然而事实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把我扔给了小混混,其中就有那位朱总。 后来我从里面逃了出来,是与我萍水相逢,却又一起经历过一场灾难,然后一直流浪的Ada救了我,而她,就是一个记者。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了一辆摩托车冲进来,带着头盔,身穿一身紧身皮衣皮裤,就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潇洒女郎一样,身材高挑,举止潇洒又十足的女汉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她用车直接撂倒了对方,然后她对我伸出手拽着我就走。 这件事后没有几天,Ada告诉我她有一场好戏要给我看,保准我大快人心,我跟着她去了,然后就看见之前试图对我用强的小混混强了林珊珊。 那会儿,林珊珊嘴里叫的不是叶非情的名字,而是叶少鸿! 她说,少鸿,救我! 那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莫名其妙,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知道林珊珊被强,我看着心颤又不忍,就算她上次算计过我,想到林珊珊的好,我还是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而且大家又都是女孩子,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孩来说那是怎样的打击? 但是我还来不及出口帮忙,我们刚到也不过才两分钟而已,叶非情就来了,他用那种失望又恼怒的眼神看着我,眼底狰狞而充满了仇恨,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凉,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干了一般。 我动了动唇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那之后,我们别说和好了,就算见了面也是各种伤害,光是嘴上就够对方受的了,又谈何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 更何况后来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不多,每次见面都是各种大事发生,而我们之间也越走越远。 而那个时候,我正与Ada过着逃亡的日子,因为她手里的东西,我们被人追,而Ada却死活不愿意将东西交出去,甚至到最后付出了生命,她都不曾将东西交出去。 就算我与她分开,我也再无法从她的事情中摆脱出去,因为对方认定了我们是一伙的,那段日子,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段灰暗的过往,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再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觉得林珊珊被强那件事八成与叶少鸿脱不了关系,那个时候,他的目的本就是想将我和叶非情分开,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只是,如果真的与他有关,他又是怎么与Ada联系上的呢? 我忽然想起,在那件事之后,我与Ada过了很短暂的一段平静生活,不再有人追我们,我们也不再需要东躲西藏,藏头露尾,但是似乎,那样的日子也并不长,也不过短短一个星期而已。 我盯着电视,想那个针孔摄像头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想我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被对方看了去? 不过,在叶非情的别墅,我们倒是…… 光是想想,我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有种反胃的恶心感。 也不知道叶非情的卧室到底有没有这玩意儿,也不知道那些事情被他们看去了多少,总之目前为止,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卧室有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藏的太过隐蔽。 我的视线无聊的在屋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电视机旁边的那个盒子上,那里面放着叶非情多年前送我的那款老式手机,都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打了个哈欠,我起身关上电视和灯,回卧室睡觉。 这天下午,叶少鸿对我说他有个朋友想要见我,让我晚上与他一起过去。 依旧不容我抗拒,他只是通知了我一声而已。 晚上,叶少鸿带我来的地方是一家酒吧,灯红酒绿,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尤其是现在怀孕的我就更不喜欢了。 包间里的灯光很暗,叶少鸿带着我进去的时候我只看见里面坐着个人,从他模糊的轮廓看,我猜测这个男人是一个外国人。 他浑身散发着冷酷又凌厉的气场,混合着些许血腥气,那种杀伐果断的视觉感让我皱起了眉,第一感觉就已经开始从心底开始排斥他。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太过危险。 叶少鸿带着我进去,为我们做了介绍:“傅瑶,Carl。” 他的介绍也只是交代了名字,便再无其他,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我向对方点了点头,“你好。” 对方也道了句:“你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礼貌的同时又带着某种莫名的气势,让我觉得咄咄逼人。 打完招呼后,两个人就开始旁若无人的交流,用的并不是普通话,也不是英文,因此我没有听懂,像个傻瓜似的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无聊的只剩下喝水了。 到了最后,我不得一趟又一趟的去跑厕所。 有一趟我回来的时候,我听见里面的两个人在用中文交流。 Carl:“你说,她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 叶少鸿:“你在乎吗?” Carl邪肆猖狂道:“No。” 叶少鸿:“那不就得了。” Carl:“合作愉快!” 叶少鸿:“合作愉快。” 206.你放心,孩子不会是你的 我的眼睛跳了跳,总觉得他们刚才肯定商量了什么。 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们肯定说了什么,不然也不会避开我都没有用中文,听不懂的我就算乱猜也猜不透,但是我知道,肯定没好事。 我拿出手机给叶非情那个我没有存的新号码发了去,把叶少鸿今晚见的这个叫做Carl的人告诉他。 短信刚刚发出去,门就开了,叶少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站在门口若无其事的问:“可以走了吗?” “可以。” 第二天,叶少鸿通知我选婚纱,他派人来接的我,我们在婚纱店碰面。 他要娶我,也不知道叶家的人是个什么想法,竟然会同意? 我觉得匪夷所思,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说服的叶家人,竟然让那帮人没有一丝动静。 我们今天来选婚纱,却不想叶非情和林珊珊也在今天来选婚纱,就跟约好了一样。 我刚换上婚纱出来,就看见了他们。 我皱眉,冷着脸转身照镜子,叶少鸿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双手环胸的站在我身后将我打量了一遍,然后满意点头:“不错。” 林珊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原本温婉的脸色露出阴沉之色。 我像是什么都不知一般站在镜子前,脑海中想的却是叶非情送给我的那件婚纱。 那件婚纱我已经试穿过,很合身,鞋子也很合脚,戒指与手也很合拍,一切似乎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我这个新娘。 想到这,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正走神,就被一股力道拽进了一间更衣室。 我猛然回神,就对上叶非情潋滟的眉眼。 他真是……! “你疯了!”我压低声音。 “林珊珊去试穿婚纱了,他去接电话了,别浪费时间。”说着,他就低下了头。 修长的手指还不忘在我身上占尽便宜,我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气息交|织的将我圈禁在他阳刚十足的范围之内,魅惑扬声:“我听说……你怀孕了?” 我皱眉,他从哪儿听说的?简铭晨?就知道他包不住话。 我还没说什么,他妖娆的笑着追问:“孩子谁的?” 我眨了眨眼睛,余光瞥见门口有只脚刚出现就又缩了回去,于是我冷冷道:“你放心,孩子不会是你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抬脚踩了他一脚,他疼的皱起了眉,却并没有松动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抓着我的手他举在头顶就开始耍流氓,他凑近我,唇瓣落在我的唇角处,却并没有吻上来,姿态暧昧:“不是我的?” 魅惑的声音有些凉凉的,散发着寒气。 “放手!”我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轻笑,在他耳边说:“你不是一直都在因为林珊珊憎恨我吗?她现在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而且她本就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她既然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八抬大轿把人给娶回去。” 我的声音不小,但是也不大,我想外面的人应该听得见。 “这个无须你担心,我自然会把她娶回去,但是前提是我必须要确定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我的神色冷了冷:“我说了,不是你的!” 我嗤笑:“你能生吗?” 叶非情的神色阴冷下来,最后妖孽魅惑的轻笑:“就算不是我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和姗姗以后也不会有孩子,抱养一个也无妨!” “你混蛋!”说着,我挣脱掉他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那一耳光打的格外的响亮,叶非情有些恼,一把拽住了我,凶狠的像是要把我捏碎,这时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叶少鸿走到我的身侧,将我拉了过去护在怀里,“非情,打女人似乎不是你的作风,而且小瑶说的对,你们已经离婚,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叶非情姿态魅惑的冷笑,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也是冷冷的,咄咄逼人的:“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否则……” 他看向叶少鸿,挑衅的扬眉:“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他叫别人爸爸。”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孩子是他的,他不会让我与叶少鸿结婚。 已经换好婚纱的林珊珊安静的站在一处,秀致的眉宇紧紧的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叶少鸿这才问我:“你怀孕了?” 我想这事早晚瞒不住,而且之前他见我呕吐的时候眼色就怪怪的,因此我也没隐瞒:“嗯。” “非情的?”他问。 我恼怒的指责道:“你当初让我给他下药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吗?为什么我还会怀孕?你那是什么药,到底管不管用?” 叶少鸿温文尔雅的微笑:“这么生气?你不喜欢这个孩子?” 我冷着脸别开的视线,以沉默来表示我的不满。 他说:“那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打了他如何?” 我愣了一下,眼色一惊,好在我并没有与他面对面,他也看不清我的表情。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温温和和的继续道:“我可以不介意你以前的事情,但是我还没有大度到给别人的孩子喜当爹的程度。” 他这话虽然不迫人,但是却叫我心里发紧,莫名的打了个冷战,最后我道:“好。” 随着这个好字,我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叶少鸿言出必行,行事作风也是果断凌厉,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我去了医院,我没有异议,在他的全程陪护下进行了整个过程,做B超,验血,然后被送进手术室,然后又脸色苍白的又被送出来。 我刚从手术室出来,叶非情就赶了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简铭晨。 他阴沉沉的看着我:“孩子呢?” 我脸色煞白的摇头:“你来晚了。” 随着我的话,他整个人都变了,像是压抑着排山倒海的怒火:“没有了?” 他大步上前捏住我的肩膀怒吼:“傅瑶!你怎么可以这样!要打孩子也不告诉我一声!那也是我的孩子!” 简铭晨拉住他:“你别这样,你听我说,这个孩子,从医生医学的角度打掉也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你的身体这个样子,难免这个孩子会受到影响……” 然而叶非情却根本就不听简铭晨说,他介意我怀孕了不告诉他,打掉孩子也不告诉他,他气的不轻,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对于我打掉孩子这件事他也是真的很生气。 他挥开简铭晨拽着我的手,眼底跳跃着凌厉的焰火怒视着我: “傅瑶,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你说你想逼林珊珊现身,想看看幕后真凶到底是谁,想看看叶少鸿和林珊珊到底什么关系,你的那些计划我也都配合你。” “你说我们假离婚我就与你假离婚,你说你要去接近叶少鸿,哪怕心里不舒服,我还是让你去接近他……” 他冷冷的质问我:“现在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听,而你呢?不说一声就打掉我的孩子,你到底将我放在了什么位置?” 他扶着我的肩膀质问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颤了颤,有些难过的看着他:“有,我的心里有你。” 他苍凉而笑,妖冶又凌厉:“有我?有我你不告诉我你怀孕了,还打掉我的孩子,还是说其实一切都不过是戏,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不相信我与林珊珊之间从不曾有过什么,不相信那段视频是假的,还是说你在用这个孩子报复我,报复我误会你,报复我对你残忍,你其实已经准备嫁给叶少鸿是不是!” 看着生气的他,我淡淡的摇了摇头,笑的很无力:“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简铭晨也说了,不能要。” 207.我就真是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叶非情根本就不理会那些说辞,他说:“可是他也说了,那只是可能,孩子可能会不健康,并不是绝对!” 我闭了闭眼睛,摇头涩涩的说:“叶非情,现在这个时候,孩子会成为我们的累赘。” 叶非情却并不听我这套说辞,他很生气:“累赘?我看你是不想生吧,我什么都依着你,你是怎么做的?隐瞒我怀孕的事实我不怪你,为什么打掉这个孩子!”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我沉默下来。 “我不会原谅你。”他说。 我的心一颤,看着他最后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心疼了起来。 叶少鸿这时才走过来,我冷诮了笑了一下,又苦又涩:“你现在满意了?” 他是故意叫叶非情来的吧,他其实也一直都不信我与叶非情会闹掰吧,所以他总是来试探我们,让我们一次次的遇见,想从我们身上看出破绽。 叶少鸿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把身体养好,我问过医生了,你至少需要休息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们拍婚纱照。” 说着他抱起我将我送去了病房。 将我放在床上后,我这才问叶少鸿:“叶少鸿,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娶我。” 他清俊的容颜温和的看着我,一点都不咄咄逼人:“如果我说我喜欢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刻道:“我不信!” 我坚定的说:“与其对我说你喜欢我,不如告诉我你对我有所图更让我值得信赖。” 他温和的苦笑:“我就真是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我嗤笑了一声:“信任你?到时候只怕是你把我卖了我还在为你数钱呢。” 他皱眉,定定的瞧着我,眉眼里全是认真:“傅瑶,我是真的对你感兴趣,说出来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想我是喜欢你的,至少目前为止,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有想要结婚想法的女人。” “那林珊珊呢?她是什么?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也不一般吧。” 他皱眉,有些不悦:“我们之间不要提她,只要你想,我们也可以像你和非情那样,不会有任何人插足。” “我不想!我不喜欢你!也不想与你有什么。” 他面容柔和,语气霸道:“这可由不得你。” 最后我道:“叶少鸿,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这般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只是因为我手里的东西?” 他这次倒是真的没有再与我打太极,对我说:“都有。” 总算让我得到一个靠得住的答案,我点头,“你与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想,总不是叶少鸿在找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他拿着也没有什么用,反而会惹祸烧身,所以,一定是他在帮别人。 果不其然,我听见他说:“利益关系而已。” “林珊珊呢?” 他皱眉:“你的问题似乎有点多。” 我敛下眼睫,眸光黯淡下来。 其实这些事情我知不知道也无所谓,立场分明了就行,但是我心中有疑惑,我这才想弄个清楚。 最后他又扬声对我说:“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林珊珊最初的时候的确是我的人,但是后来她也成了他们的人,为他们办事。” “也就是说,你们的命令她都听的。”林珊珊或许的确是那些人的人不假,但是她喜欢的人却是叶少鸿,所以他的吩咐她也不会拒绝。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又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命于那些人的? 叶少鸿想了想这才回答我:“大概是从她被强奸后吧。” 我点头,这样也就对了,这也是她后来为什么总是追着我和Ada不放的原因吧,她一次次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每次她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以前我一直都不曾多想,现在也算是确定了,她真的在为那些人办事,所以才会巧,她一出现那些人也出现。 “林珊珊被强奸的事情与你有关系吗?”我问。 “有。”他淡淡的说。 “为什么?”我平静的问,心里却是复杂的,只觉得这个男人太过不折手段,在他温润的面具下,有的却是一颗阴冷的心,而那颗心,是毫无温度的。 “这是我对她自作主张的惩罚。” 我皱眉不太懂他的意思。 叶少鸿笑了一下:“因为她算计你,所以我不高兴了,于是我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便用她算计你的手段算计在了她身上。” 我有些意外,得知一些事情后,我以为林珊珊试图找人对我猥亵的事情也是他的意思,毕竟那个时候他那么看重叶非情,却不想,原来不是。 这是不是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已经无须我问,他就自己交代了:“我告诉你的记者朋友,只要她能带着你去看一场好戏,我就让你们过上安稳的生活,不被人追,于是她同意了,把你带了去,后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反正你与非情之间已经不可开交……” 我有些气,想到当时叶非情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到现在想起都觉得心凉,我沉沉道:“所以你又火上浇油了一把,让我们之间有了更深的误会。” 林珊珊之于叶非情的意义或许不算深,但是林妈妈之于叶非情的意义就有点深了,而林珊珊又是林妈妈的女儿,一切自然就会变得不一样。 这就好比,我喜欢你,但是你杀了我爹一样,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再喜欢你也不能与你在一起。 虽然情况不一样,但是道理却是一样的。 他笑着耸肩,“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就是喜欢你的吧,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生气,现在想来,我那么残忍的对非情,说不定也是因为我嫉妒他。” 但是叶少鸿的这一理论我却不敢苟同,他这个人本就是多变的,他说的这样不确定,只怕是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吧。 就像一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谁。 我追问:“那么后来呢?为什么我和Ada依旧被人追?” 叶少鸿耸肩:“我斗不过他们,只好败下阵来不再插手这件事,人有时候也要量力而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轻笑了一下:“叶大少倒是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叹道:“现在我接近你的目的已经揭开,你打算怎么做怎么处理我?” 他春风和煦般的说:“至于你……我并不打算怎么处理你,该娶你娶你,我们该结婚结婚,我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开始,至少目前为止,我对我们的新婚生活充满了憧憬。” 他带着温和笑意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最后慢条斯理的说:“说不定以后……你的肚子里也会有我们的孩子。” 似乎对这样的想法很满意,他的唇角泛着星星点点的微笑,煞有介事的点着头:“嗯,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这势在必得的样子让我浑身发憷,我急急道:“我不会嫁给你的,叶非情也不会让我嫁给你!” 他轻笑:“这可说不定,你打掉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他现在还会原谅你?而且,嫁不嫁我也由不得你说了算。” 我抿着唇瓣对他怒目横视。 “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说完,他就离开了。 他走后,我这才拿出放在外衣的袋子里一直保持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对电话那头的林珊珊说:“你听见了?” 林珊珊并没有说话。 我冷笑了一声:“林珊珊,你对叶非情下毒险些要了他的命,你出卖叶非情,出卖席师兄,从头到尾,这些事情都是你在做,而我,不过是误打误撞的为你背了黑锅……” 208.几年前的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给她背了黑锅我也不怪谁,虽然那些事情我并没有做的彻底,但是如果我真的清白,又岂会给人背黑锅的机会?又岂会在被误会的时候而哑口无言? 虽然我只做了一半,但也是做了,也无怪叶非情会不相信我。 叶少鸿也不会那么傻的去告诉他真相?这本就是他想要结果,所以他才会一直误导真相,将脏水往我身上泼。 “叶非情只知道我坏事做尽却不知道有你,其实对于他来说,我可能不过是个幌子,你才是他放在叶非情身边真正的奸细,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做威胁到他性命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曾信任过我,才会在后来我对他撒谎的时候被识穿而警告我。”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对叶少鸿撒谎的时候他不置可否,然而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却犀利的让我浑身发憷。 后来再对他撒谎,他直接就戳穿了我,并且用一场威胁叶非情的车祸狠狠的警告了我,于是我怕了,再不敢撒谎。 然而即便是这样,我想叶少鸿也不曾信任过我吧,即便是林珊珊他只怕也是不信任的,所以只有从我们口中得到一样的东西,那才是最可靠的。 我说:“看似你是被叶少鸿保全的那一个,我吃尽苦头,受尽委屈,但是实际上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你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而他却根本就不曾念过你的好,现在依旧在利用你,你好好想想吧,为他如此,到底值不值得。” 林珊珊只言片语未说,最后留给我的也只是一片盲音。 以前我或许会觉得这样做很残忍,让一个女人去看清一个你爱的男人对你的残忍和无情,揭穿那血淋淋的真相,但是现在,为了自己,我也不在乎那点残忍了,而且林珊珊也不值得我动那点恻隐之心。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想此时的林珊珊心里是痛恨的。 毕竟被自己喜欢的人那样对待,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这都是一种剜心的残忍。 但是我也顾不上去在乎她的感受,我给她发了一条短息过去:我已经帮你得到事情的真相,让你看清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叶少鸿让我今天来做流产手术,我思来想去,唯一能救我的人就是林珊珊,叶非情也的确是能救我,但若是他出手,以后我们的路只怕是会不好走,那样会直接与叶少鸿对上,我们连隐藏在他们身后的人都还不清楚,又怎么能这样就对上? Ada不能白死,我答应过她的事情也不能食言,我以前受的罪也不能白受,所以这件事必须彻底了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我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联系上林珊珊,与她做交易的时候我不是不忐忑的,就怕她会不买账,好在她是真的喜欢叶少鸿,否则也不会被我说动。 其实我也不是不担心的,我担心她会在一怒之下出尔反尔,但是此时这般情况,我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须这样做。 此时肚子还没有大起来倒是可以骗骗叶少鸿,若是等肚子一点一点大起来了,我又该怎么办? 我不想成为叶非情的累赘,也不想成为他的顾虑。 而且我又孕吐的厉害,虽然可以用药物压一下,但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什么好计策,是药三分毒,简铭晨已经说这个孩子不能留了,我若是再吃药,岂不是雪上加霜? 所以我必须走。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然后就出院了,是叶少鸿来接的我。 叶少鸿本来是准备将我接到他的别墅的,谁有保姆照顾,但是我拒绝了,见我态度强硬,他便也没再坚持。 三天过去,林珊珊那里却是一直没有消息,我不得不急了起来。 叶非情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也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了,想到他,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这个孩子来的突然,这件事也事发突然,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与他商量,而叶少鸿一次次的试探让我明白,我们若是不真的闹僵,他只怕是永远不会相信,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天晚上半夜我被电话吵醒,一看是林珊珊打来的,我心口提着的气终于轻松了不少。 果然,电话一接通,她就告诉我有一辆面包车在小区楼下等我。 我换上衣服带着旺财下楼,果然看见了那辆被灰尘覆盖的连车牌都已经看不清的面包车。 我顿了一下,这才上车,门一关上,车子立刻启动,载着我扬长而去。 我并不紧张,因为我心里清楚,林珊珊这是来履行我们的交易了。 这辆面包车七绕八绕,将我带到了乡下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那些人将我带进一个简陋的平房里,于是我在里面看见了林珊珊。 屋顶的灯光并不明亮,是爱迪生发明的那种老旧的灯泡,散发着及黄色的灯光。 坐下后,林珊珊的第一句话是:“要我给你打掩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条件,你必须把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想了好一会儿我这才道:“可以。” “我现在就要。” “东西现在不在我手上。”我说。 “你只需要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就好,我可以派人去取。” “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在她拿到东西后,我又怎么能相信她会放过我? 林珊珊道:“别说你不相信我,我也无法相信你会在离开后把东西交到我手上。” 好在我之前就做了准备,我说:“在你拿到东西前,我可以与你一直保持联系,若是不放心你可以派个人跟着我,等你拿到东西并且确认无误后,立刻让你的人从我身边离开。” 林珊珊想了想,“好,就这样。” “在我走之前,我也有些事情想弄清楚。”我说。 林珊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立刻问道:“几年前的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觉得是我超车不当所以才造成了车祸,而那会儿,我又被吓的什么都乱了,都忘记了我踩下去的到底是油门还是刹车。 现在,我想这只怕也是一场阴谋,那天我问叶少鸿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而他的反应又是那么的忌讳莫深,我不得不多想,我甚至可以肯定,我当时踩的是刹车! 只是刹车坏了,所以车速才没有减下来,迅猛的朝前面的车子撞了上去。 如果刹车有用,我想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就算我超车不当,只要踩下刹车,稍减车速,也会有惊无险,而我却是直接撞上了前面的车。 “想知道?”林珊珊扬眉。 “对,我想知道。” 她忽然冒出一句话来:“那会儿叶非情回来过一次吧?” 我先是愣了一下,脑子里划过一些东西,于是我立刻了然,的确是,那时候叶非情回来过一次,也就是那次回来,我与他通过电话联系做过一次交易,我出卖了傅家。 其实在那次之前,叶非情也有回来过一次,只是与我并无交集,反而是与沈城池在商场上闹过一场,因为那时我忘记了前尘往事,所以那会儿我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不对盘是因为商场上的事情。 后来他娶我,我也一直误以为他是因为沈城池所以才娶我…… 所以,叶少鸿这是担心我与叶非情重修旧好吗?于是他制造了那场车祸? 我冷笑,叶少鸿也真的好意思对我说喜欢,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在他的心里,只怕是只有他想做什么,根本就没有立场也没有底线吧,一切不过是凭着他的随心所欲罢了。 想到他的狠,我在心底打了个冷颤,越发觉得如果我想这个孩子平安出生,我必须离开。 “那么你呢?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问林珊珊。 209.二少让我来送夫人。 林珊珊先是顿了一下,眸色有些悠远,这才冷笑:“我根本就没在车上。” 最后她苦涩的笑道:“如果不是那天你提起那起车祸,我都不会特异去查,更不会知道那是他的阴谋,我想,他要的应该不止只有你的命,他也想让我死吧,因为我已经让他不痛快了。” 那起车祸,其实我也一直都不曾怀疑过什么,只是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我撞谁不好,偏偏与她们母女扎一堆,这让我不得不多想,所以我才会去问,当年的车祸,与他们有没有关系,本是随便的一问,却不想真的会发现问题。 原来,真是阴谋。 想到这,我的神色冷了冷,越发觉得叶少鸿这个人太过可怕,那些无辜的人,说没就没了,想到安然和我的小哥哥以及沈城池的弟弟,我就觉得难受。 林珊珊涩涩的,低低的说:“因为我想嫁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他,所以我逼他,让他娶我,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娶我,我就将那些事情告诉给叶非情,告诉他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主使的。” 她摇头:“我不想嫁给叶非情,虽然他很好,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以前或许迷恋过他,但是在发生过那些事之后,我就变了心意。” 她讥诮的苦笑:“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见过这样一句话,若是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通过这个女人的阴|道。” 音落,她涩然的笑着走了一会儿神,想必是想起了与叶少鸿的过往,想起了他们之间那些或许浪漫,却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于是我了然,原来,她就是这样爱上叶少鸿的,从未帮着叶少鸿做事。 而后她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最后车子快要上高速的时候我被Carl叫下了车,是他将我带走的,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她闭了闭眼睛,痛苦而脸色苍白:“而我妈却死了。” Carl?就是那晚见到的那个外国男人吧,是他带走了林珊珊,然后也是他让人开出林珊珊死亡的假证明的吧。 Carl?我抿着唇瓣,什么都没有再多说、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想要从我手中拿走那些东西了。 林珊珊似乎是没有感觉到她说了什么,若无其事的看了眼手上的时间,对我说:“你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抱起旺财做好走的准备:“麻烦你的人先送我一程,然后我会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林珊珊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剩下的事情已经无需我再出面,随着那样东西落在林珊珊的手中,我也会‘死’在今晚的这场‘绑架’中。 也只有这样,叶少鸿才会相信我死了,我才能摆脱掉他,真的安全。 所以这件事谁出面都不行,只有林珊珊出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我坐的车不再是那辆面包车,而是一辆越野。 上车后,车子在夜色里行驶了一段路程,我这才看着窗外的夜色,摸着旺财的头愣愣的想,四天后,会有一封快递寄到叶非情的手上,我想到时候他会明白怎么做的,也会明白我为什么‘流产’。 我想,他会理解我的,也会原谅我的隐瞒 车子一路向南,除了我孕吐厉害,比较受罪外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路上都很平静。 然后我告别林珊珊我把东西放在了哪里,她拿到东西后,我告别了司机,剩下的路我自己走,我是不会再让人跟着的,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安全保障。 只是让我意外的却是,告别了林珊珊的司机后,我遇见了王律师。 一辆车在我的身侧忽然停下,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我惊讶不已。 心里被涨的满满的,那封快递要四天后才会寄出去,就算落到叶非情的手上,只怕也要半天之久,而今天却才第三天,王律师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说明什么? 原来…… 即便我什么都不说,叶非情也是懂我的,所以,他也只是顺着我的心思将计就计罢了,所以他生气了,真的再没有理过我。 原本隐瞒叶非情我没有流产的事情而生出的苦涩,原本因为叶非情生气而有些压抑的心顿时被甜蜜幸福涨满,我红了眼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王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给我打开车门:“二少让我来送夫人。” 我笑中带泪:“夫人?王律师最近不是一直称我为傅瑶小姐吗?” 他摇头失笑,像是在无奈:“夫人咱能别记仇吗?那都是二少吩咐的,就算夫人要算账也该去找二少,那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坐上车:“我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你计较这个了。” 王律师忙道:“谢夫人不杀之恩。” 我笑了起来,想到叶非情,心里也是暖暖的。 车子启动,王律师这才对我说:“二少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会将夫人安全的送到地方。” 我心里又是一暖,庆幸还好有他,否则我接下来的路若是一个人走,不知道要走的多孤单。 怀着孩子不说,还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光是想想也是辛酸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他不在我身边,他却是一直陪着我的,这让我心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王律师有些哀怨的吐槽:“真是被你们夫妻两个人给吓死了,之前你们闹的那么僵,我还以为会闹出人命,却不想……” 他失笑:“二少和夫人可以进军演艺圈拿奥斯卡了。” 我笑了笑,心里不是不庆幸的,在韩国的时候,当我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恨的。 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城池总会提醒我,叶非情不是我的良人,才明白沈城池为什么会说:他背叛你可以,而我却不可以? 我想起了曾经午夜梦回总是做的那个梦,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那一幕总是会在梦里撕扯着我的心,让我疼,让我流泪。 正因为想起了那些事情,所以我才会急着回国,那一刻,我是真的不想见叶非情,更不知道我以后该如何与他继续走下去,或许是父母的关系,我接受不了背叛。 却不想回国后不久,我再次收到了那段视频。 林珊珊竟然将那段视频又一次寄给了我,里面纠缠的男女不是叶非情和林珊珊是谁? 最后想了想,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视频发给了叶非情,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叶非情的解释还没有收到,我却在叶非情的别墅里发现了摄像头,那还是旺财调皮才发现的。 那天保姆买了一只乌鸡回来,鸡还没杀,却被旺财放了出来,鸡被它从厨房一直追到客厅,到处乱飞,正应了那句鸡飞狗跳,就是那一阵鸡飞狗跳,误打误撞的将放在客厅里的摄像头弄了出来。 我也再顾不上与叶非情的别扭,问他这摄像头是不是他放的,他说不是。 我也没敢在屋中到处乱找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就怕这东西如果不是叶非情放的而打草惊蛇。 视频的事情,叶非情给了我解释,他告诉我,视频里的男人不是他,视频是假的,是被人p出来的。 既然走到这一步,既然我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事情我觉得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所以我告诉叶非情,不管是林珊珊被强奸,还是那场火灾,以及她跳进海里都与我没有关系,我问叶非情,你信吗? 那一刻,我不是不紧张的,只要他犹豫一下,我都不会与他继续,如果犹豫,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信任我。 然而他并没有让我失望,他说他信。 210.我愿意用我的余生赎罪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年的事情他已经重新调查,他甚至告诉我,林珊珊其实没死。 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想起在医院的电梯里遇见的那个总给我一种在那里见过的女人。 想到她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冒出的三个字不是别人的名字,就是林珊珊。 联系着当年的事情,我想起之前我的住处被人翻过的事情,我想一定与Ada交给我的东西有关,而叶非情也已经查到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所以他也觉得那些人不从我手中找到东西定不会罢休。 我想了想,决定从林珊珊和叶少鸿身上入手,叶少鸿不是说要娶我吗? 那我就和叶非情闹掰,而且他们也希望我和叶非情闹掰不是吗? 只有这样我才能接近他,才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于是配合着我,叶非情真的与我闹掰了。 其实我本想借沐阳和嘉培母子小题大做的,却不想这个时候林安心会去设计傅雪,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也给我了一个措手不及。 傅雪出事,我痛苦难过是真的,而我与叶非情之间的矛盾却是假的。 当年,林珊珊掉进海中摔断了腿,如果不是她非要跟着我们,如果不是她带了人来抓我们,我和Ada也不会将她从山上误推下去。 想必那时我在叶非情的心中已然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他才会相信林珊珊的一面之词,相信我的‘恶毒’,那么不折手段的将温婉的林珊珊推进海中。 还有那场火灾,我没有要推林珊珊。 那会儿Ada已经被逼迫着走投无路,最后从楼上跳了下去,Ada死了,那些人没有拿到东西就开始来逼我,逼我把东西交出去。 那天那些人绑了我,让我意外的却是林珊珊会与那些人在一起,我没有想过她已经在为他们做事,所以只觉得意外。 火是我点的,Ada的死让我绝望又害怕,再加上叶非情给我的心痛,我想如果活不了那就都死了好了。 房子烧起来了,谁还顾得上我? 我们在二楼,走过一个小阳台才会到楼梯。 我刚从房间逃出去,却被林珊珊给拉住了,她不准我逃,试图将我推进火里。 那个两层的小洋房是木头搭建的,所以火烧的很快。 眼看着火势就要从屋中烧出来,烧到阳台上,我都急死了,她却还拉着我不要我走,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林珊珊比我大,其实她的力气也比我大一些,只是她那会儿瘸了一只腿,因此才会有些费力,我掰着她的手,试图挣脱她,推开她的时候因为她腿脚不便,整个人往身后的火中倒了去。 那场大火惊动了警察局,恰巧隔壁就是马路,正好在那个位置放了摄像头,而摄像里拍下的东西更是让我啼笑皆非。 我的身体挡住了林珊珊,因此也没有拍到林珊珊试图将我拉进火中的行为,只看见我在不停的动,最后将一个人推进了火中,然后房屋塌陷,我从楼上摔下去。 因为这段视频,我被叶非情再次误会,而在那件事之间,我已经收到林珊珊寄给我的她与叶非情发生关系的录像,所以面对叶非情的质问,我也没有好脸色,他说我恶毒又心狠,我说他脏,说他恶心。 因为烧伤,我们住在医院,后来在医院遇见林珊珊我对她大打出手。 我推翻了她的轮椅,让她狼狈的跌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我又岂能平静?那么多事情堆在我的胸口,再加上叶非情的误会,我整个人像是已经疯狂的野兽。 最后我是被叶非情拽开的,我狠狠的跌在地上,手臂上的烧伤火辣辣的疼,而林珊珊毁了容不说,原本就残了的腿更加残,据说要截肢,怎么看她都要比我可怜百倍。 看着叶非情抱着林珊珊离开的背影,我撕心裂肺的疼,我问他:“叶非情!如果在我和她之间二选一你会选谁?” 我是真的被气疯了才会在那种情况下失去理智的问出那样一句话,我是真的委屈又心酸,以前他那么宠我,那么疼我,而现在,他却对我那么心狠又残忍。 他虽然没有回答我,但是他头也不回的态度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林珊珊的事情,因为被拍到我将她推进火中,所以我被怀疑谋杀,还在养伤期间,我就已经在警察的监控范围内,哪里都不能去,前路更是渺茫。 后来沈城池出现了,是他将我带走的,我跟着他回了国。 回去的第二天我就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忘记那些事情,然后沈城池将我带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唐钰,他用催眠的方式让我将那些痛苦的回忆沉睡在记忆深处。 既然要忘记,那就连带着画画也一起忘记好了,因为曾经我画了太多的叶非情,所以我也再不想画画,我对唐钰说,让他给我留个执念,想到Ada,我让唐钰留给我的职业热情是记者, 为了弥补我与叶非情那几年的空缺,我让唐钰给了我一些假记忆,那些记忆就像是梦一样留在我的脑海深处,一点都不真实,我明明学的是记者,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学会,让我一度以为那段时间我肯定是打酱油了。 从此我忘记了画画,我喜欢做记者,也忘记了所有与叶非情有关的事情。 所以我的记忆并不混乱,我记得很多事情,却独独忘记了与叶非情有关的事情,所以当叶非情以仇恨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他的恨莫名其妙。 想起这些事情,我心里不是不痛的,也不是不难过的,但是过去的已经过去,无法再回头,我和叶非情不容易,我愿意忘记过去与他重新开始,所以我愿意给他机会,也给自己机会。 因此我给了他解释的机会,而面对过去他对我的误会,他没有多说什么,只道:“阿瑶,我愿意用我的余生赎罪,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并没有立刻给他答案,我平静下来想了很久,才给了他一个字,好。 此时我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庆幸自己依旧选择相信他。 不管以前如何,既然爱他,所以我打算遗忘那些不快乐的过去。 而且我们现在又有了孩子,因为我的经历,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母,我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想叶非情也会是一个好爸爸。 车子行驶了很久,终于抵达目的地,这是位于南方一个偏远的山区,这里交通有些不便,却胜在风景优美,山清水秀,甚至就连头顶的天空都蓝的像是琉璃一样剔透,那种蓝,是大城市看不见的美和透彻。 放下车窗,外面吹进来的风清新中又带着十一月的清凉,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心情却很好。 旺财也忍不住的仰着个头往外望,汪汪汪的叫嚷,欢腾的模样也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笑着摸了摸它的头,“阿旺,这里漂亮吗?” “汪!” “你喜欢这里吗?” “汪!” 开车的王律师看了眼旺财:“它倒是应的好,就跟真的能听懂一样。” 车子在山上的一个宅院前停下,王律师下车给我打开门。 他说:“这里二少已经买下来了,也已经安排了保姆,夫人可以安心住。” 我下车后,他关上车门去后备箱将行李拿了出来。 “这是二少给夫人准备的一些衣服。” 我走的时候只带了钱和旺财,都没有顾得上带什么行李,此时看见王律师手中提的大包小包,我的心一暖,不得不感叹叶非情的细心。 拿着行李,王律师敲响了院子的门,很快就有人来给我们开门了。 211.怎么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她的普通话里带着一股独特的乡音,想必是本地人,因此普通话并不标准,我听着也有些费力。 她将我们迎进屋,然后就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暖暖身子。” 因为环境的关系,这里要比城里清凉一些,因此这个月份这里也要比城市里冷。 “谢谢。”我接过杯子站在大厅的门口打量着这个不大又别致的院子。 院子是四合院的形式。 院子不大,总共不过四间房,厨房,客厅,两间卧室。 虽然不大,但是漂亮又别致,青砖青瓦,很接地气,透着朴素。 院子里的那些花更是开的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为这个不大又别致的院落增添了不少生机和活力,无处不散发着朝气,让人心情美好,对人生也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看着这些花草,再去想我那些艰涩和苦楚的事情,我竟然发现那些事情真的不算什么。 我弯唇笑了笑,只听阿姨说:“坐了这么久的车饿了吧?我去做饭。” 然后阿姨问我想吃什么,我想了想,“就吃你最拿手的的吧。” 阿姨是本地人,最拿手的菜一定充满了这里的特色,吃惯了那些常吃的东西,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选择。 王律师将我安排好之后,再三确定我什么都不缺了,并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危险了他这才走。 我并没有给叶非情打过电话,我想这样不透露一点消息,对我和他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没有了我,我想剩下来的事情他可以处理好,我只要在这里安心养胎,然后将宝宝生下来,等着他来接我们的那一刻。 然而,我终究是无法安心的,说不担心是假的,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Ada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那是一块芯片,她给我之后,我就将它装进了叶非情给我买的那款按键的老式手机里。 我在这个山上住的很平静,我基本很少出门,为了掩人耳目,照顾我的阿姨对外宣称我是她的侄儿媳妇,恰巧她侄子远去打工,家里没人照顾就托她照顾一下。 说我是她侄儿媳妇倒是也没有什么,这样倒是免去了很多麻烦和闲言碎语。 我在这里一住就是两个多月,转眼就到了年底的大年三十。 鞭炮声响的热闹,我清静的院子却与外面喧闹格格不入。 阿姨也有邀请我去她家过年,但是我拒绝了,就算热闹,那些热闹幸福也不属于我,所以我宁可不参与。 我等着将来有一天叶非情来接我,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才是属于我的热闹和幸福。 给我做好晚饭,照顾我的阿姨回去与家人团聚,原本不大的四合院此时却叫我觉得空寂起来,觉得大的可怕。 这一刻,我无比的想念叶非情,想的心都疼了,不知道远在另一个城市的他在做什么? 听见院子里传来关门的声音,我从卧室里走出去就看见照顾我的阿姨来了,她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看见我,她笑着说:“你现在是两个人,容易饿,我多做了一些菜,特意温在锅里,今天你没吃鱼,吃鱼是我们这里的习俗,过年都要吃鱼,意味着年年有余,不管饿不饿都过来再吃点。” 我心中暖意渐升,那几分寂寥感和悲伤感也在阿姨的话里消散了不少。 我与阿姨一起走进客厅:“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应该的,你家先生给我开的工资很高,抵我家那个打工好几年挣的钱,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 阿姨陪我边说话边用宵夜,她说她家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又顺着家人说起一些或好笑或悲伤辛苦的往事,然后又对我说了一些村里今天发生的热闹,我浅浅的微笑静静的听她说。 吃完宵夜,见阿姨晚上要在这里留宿我拒绝了,“一家人难得一年团聚一次,阿姨你还是回去多陪陪你的家人吧。” “没关系,不用,明天陪他们也是一样的,反正也没什么事,而且你一个人又怀着孩子,我不放心。”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知道,就算没有什么事,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话看看电视也是温暖的。 “放心吧,我没事的,就一个晚上,我又不会到处走,出不了什么事的。” 她犹豫起来。 我笑了笑,想她终究是想与家人一起的,只是放心不下我:“阿姨你回去吧,我没事。” 经不住我的执着,阿姨最终还是走了。 我怀念小时候与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过年时的热闹,然而这些已经成为落在我记忆里最触不可及的幸福,而且我也习惯了这些年的孤单,没有父母陪伴的节日,终究是空落的。 我送她到门口,刚关上门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顿了一下,以为阿姨去而复返,想来想去她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又回来了,也没多想,我笑着就去打开了门。 “阿姨,我一个人真的没事……” 门外,汽车的灯光还亮着,因此我能看清站在门口的人。 在看清他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愣了,说不出惊讶和心颤,话音一下子就顿住了。 分别两个多月,一个电话没有,一点音讯全无,此时他突然出现我面前我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喜悦在心底像是沸水一样滚了好几圈,我却久久反应不过来。 他来了…… 暖暖柔柔的感觉在心底翻滚,散发着暖意和惊喜。 我什么都还来不及说,王律师已经从车上下来锁了车门,灯光熄灭,眼前的亮光迅速暗了下来。 “外面冷,二少我们进去吧。”王律师提醒,叶非情这才上前一步,握着我的手揽着我与我一起进屋。 卧室和客厅的灯光都亮着,叶非情看了眼,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带着我往卧室走。 我机械又愣神的说:“你们吃饭了吗?刚才阿姨给我送的宵夜我只吃了一点,我去给你们热。” 叶非情不由分说,揽着我进屋:“我们吃过了,而且我不饿。” 门一打开,旺财就蹦蹦跳跳的迎了出来。 屋子里开着暖气,很暖和,一冷一热的变化让我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怎么来了?” 还赶在这个时候来,他就不怕被人察觉什么吗? 他与我一起坐在屋中的沙发上,视线落在我隆起些许的肚子上,眸色渐暖:“是不是很辛苦?” 我摇头:“还好,就是开始的时候受点罪,之后都还好。” 开始的时候我孕吐厉害,吃了吐,吐了吃,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这日子昏天暗地的简直没法过。 他按着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听见他说:“再忍忍,很快就好。” 我点了点头。 虽然很想知道我离开后发生过什么,但是想了想,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对于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我并不想我们之间因为那些事情提心吊胆。 我在他怀里靠了好一会儿,贪恋的有些不想动,却还是提着精神问了去:“什么时候走?” 我知道,他呆不长的。 “明天一早就得走。” 我的眸色暗了暗,有些失落,但是他能来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我不该奢求太多。 “累了吧?你去洗洗早点休息。” 从那边到这里,坐飞机也要去掉一天的时间,一天的奔波,他匆匆来又要匆匆走,时间是紧促的,只怕是连休息都顾不上。 他摇了摇头:“再陪我说会儿话,两个月不见,电话也不能打,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说着,他宠溺又情深的吻了吻我的额头。 212.不想回去看看他的婚礼? 我又何尝不想与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与他腻在一起? 因此我没拒绝,这样坐着不舒服,我躺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腿上,然后开始与他讨论起孩子来。 “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一只手与我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华丽的声线低低的透着溺水的温柔:“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想到之前事情,我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流产是假的?” 他笑了笑说:“我现在可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捏了捏他的脸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他笑着抓住我的手,吻了吻,有些邪气的说:“你现在在想我。” 我嗤之以鼻的“切”了一声,却不想他忽然抱起我,扶着我的头就弯下了腰,如花的唇瓣落在我的唇瓣上。 轻轻一碰后,他低低道:“难道你不想我?可是我想你。” 性感低哑的声线带着莫名的情愫,让人倾心,让人情|动发颤。 因为挨的近,他说话的时候菲薄的唇瓣一张一合都与我的唇瓣摩擦,缠|绵至极。 说完这话,他就含住我的唇与我缱|绻厮|磨起来。 心底的情绪被勾起,我又何尝不是想他的?我抬手抱住他的脖颈,回应他。 好一番耳|鬓厮|磨,慰藉相思了他才放开我,气息微喘的问我:“说,有没有想我?” 这一次我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点了点头:“想。” 他菲薄的唇瓣惊艳笑开,再次与我唇舌纠缠。 我们坐在沙发上,旺财靠着沙发挨着叶非情的脚睡在地上。 他的脚动了动长的又大又状的旺财,惊艳的眉目微皱:“这家伙是旺财?” 我点头:“嗯。” 他挑眉:“怎么长这么壮?一点都不可爱了。” 我好笑,“它本来就是要长大的啊。” 想了想,我偏着头好笑的看他:“长大的你肯定也没有小时候可爱。” 他潋滟的眉目一挑:“可我长大了和小时候一样帅。” 我臭道:“不要脸。” 我与叶非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说孩子的名字,说孩子的样子,说孩子的性别,偶尔憧憬了一下我们以后一家人一起的生活,聊着聊着我就熬不住困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叶非情已经不在,屋里空荡荡的,如果不是看见他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我都要以为昨晚的一切美好只不过是我的一场美梦。 他走的早,又走的悄无声息,因此照顾我的阿姨并没有看见他,也不知道昨晚有人来过。 过了年转眼就开了春,我数着天数过日子,算着肚子里的小家伙离预产期还有多久。 其实我希望我生产的时候叶非情可以陪在身边,这样孩子就能看见爸爸,而我也想在那个时候有他陪伴,那样我不会觉得孤单,也不会觉得失落。 想到他最近都了无音讯,我不得不怅然的叹息,不知道我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也不知道我们这样分别两地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 冬天一过就到了春天,转眼又要入夏,六月一过,再过一个多月,八月中旬就是我的生产期。 而今的我身子越发笨重,脚都肿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我会在这里一直住下去,直到生完孩子或许都还会住下去,却不想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早餐后,与阿姨一起散完步回来的我看见家门口停着的车我先是有些欢喜的,我以为是叶非情来了,我以为他终于摆平了那些事情来接我了,然而当我走近,当我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叶少鸿。 看见我,叶少鸿的视线好整以暇的落在我挺起来的肚子上,而我却心里发颤,下意识攥起了手心。 我的心底飘过千丝万缕,不明白叶少鸿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林珊珊说漏了嘴,还是因为他发现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他盯着我隆起的肚子看了一会儿这才说:“你骗我。” 温温雅雅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笑意,听在我耳中却听出了悚然的味道。 我的心一颤,手下意识放在了肚子上。 当我得知了一些真相后,此时看见叶少鸿,我对他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 想到死去的安然和我小哥哥,以及沈城池的弟弟,我又有些许恨,真的很希望他能为他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气氛沉默,见我抿着唇瓣不语,阿姨的视线在我和叶少鸿之间徘徊,像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最后阿姨打破僵局,热情洋溢的说:“这位先生是小瑶的朋友吧?来来来,屋里坐。” 阿姨扶着身子笨重的我打开门迎叶少鸿进屋,叶少鸿也没有推拒她的热情,跟着我们进了屋。 阿姨递了杯白开水给他:“先生等很久了吧?来,喝点水暖暖身子。” 我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我想着叶少鸿此时来的目的。 我出神的想,他来,总归是没好事的。 我的不安落进他的眼中,他看得清楚分明,唇角扬起一抹温雅的笑意,却透着几分邪气。 他这样笑,让我越发不安了。 想了想,我开始对叶少鸿不客气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是冷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叠起修长的腿,双手放进西装裤的袋子里,身子微微往后靠,懒懒的对我说:“你说呢?” 我说呢? 我冷笑了一声:“你是来带我走的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而我却说的笃定。 他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调转视线看向院子里的风景,答非所问:“这里环境不错,就是偏了点。” 这里环境的确不错,保存着最自然的美丽,不如城市喧嚣。 然而这里通讯却有些不方便,用的还是最古老的座机,手机到了这里都不会有信号。 最初我选择隐藏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这里,只是叶非情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都是远离城市的选择。 当我的视线也看向外面姹紫嫣红的花园子,却听见他意味深长的说:“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 顿了顿,他慢悠悠的补充道:“不想回去看看他的婚礼?不想看看他要娶谁?” 我的心一颤,一片茫然。 怎么回事?他说谁?叶非情吗?他要结婚?和谁结婚? 见我这般反应,叶少鸿慢悠悠的笑了:“女方与你可是本家,也性傅,叫傅翎。” 叶少鸿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知道,他这是想诱|惑我,让我与他回去。 我一口气哽在胸口,慢慢的溢出三个字:“你赢了。” 他满意的笑了。 他可不是赢了吗?他抛出那样的问话,是个女人只怕是都经不住吧,是个人都是好奇的,更何况那个人是叶非情。 他要结婚?这个消息已经足以让我不平静,也足以在我的心底炸开一片浪潮,让我去一看究竟。 而且既然叶少鸿来了,就算我不想跟他回去,他也不由着我的性子的。 我若是顺从他,说不定还能少吃点苦。 因为顺从,叶少鸿对我也是格外的温和照顾,回去的路上基本没让我吃苦头,时时顾着我这个孕妇的感受,也可以说体贴细微了。 不否认叶少鸿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他长得好看,出身好,为人又温和,然而这个人也太过心狠手辣,说以那些好也会大打折扣,被定义为坏人。 回去之后,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见叶非情,因为叶少鸿没准,他将我带去了他离叶非情的景山别墅不远的那栋房子,那会儿他说,这里做婚房怎么样? 彼时再来,这里已经装修好,早就变了模样。 213.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再次来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林安心来,后来的事情我也没有问叶少鸿,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处理林安心的,即便是现在,我依旧不想去关心这个问题。 对于我来说,林安心已经过去。 我不知道叶少鸿是怎么想的,竟然将我安排在这里住下。 即便离叶非情的别墅很近,叶少鸿却并没有给我去找叶非情的机会,他让人守住了别墅,总之,不准我随便出去。 我们到的时候是深夜,别墅里有保姆,将我安排住下之后,叶少鸿就让保姆去做了宵夜。 吃完宵夜,我与叶少鸿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我睡的并不好,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 我起来的时候叶少鸿还在,他并没有走,而外面把守的保镖也依旧在,只是换了人。 我皱眉,也不知道叶少鸿这是想干什么,竟然这般大费周章的看守我。 我心里不是不忐忑的,就怕他会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利,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只好耐着性子淡定下来。 吃早餐的时候,别墅来了个人,是林珊珊。 林珊珊看见我出现在这里明显愣了一下,并且眸光微闪,于是我了然,看来并不是她告诉叶少鸿我还活着的事情。 而且那地方是叶非情安排的,当时王律师带着我的时候也算是用尽手段,就算有人跟着只怕也早就甩了,林珊珊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会住在那里? 看见林珊珊来,叶少鸿用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面容温和,好整以暇的问林珊珊:“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林珊珊又何尝不知道叶少鸿的意思?想必她的心里也是不平静的,但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的反应也算快,并且有着十足的应付能力,古井无波的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大少爷指的哪方面。” 林珊珊装傻,叶少鸿儒雅的微笑,倒是出乎意料的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警告了一句:“这一次,别再在我面前动那些小动作,她若是不见了,我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 林珊珊的眼色暗了暗,抿着唇瓣并没有说话。 然后叶少鸿对我说:“一会儿我来接你,我们去好好的去做一个产检,毕竟赶了这么久的路,做个检查大家都放心。” 他温润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毫不介意的说:“既然你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生下来。” 说完,他就带着林珊珊离开了,我皱起了眉,有些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一次叶少鸿似乎是变得格外的大方。 难不成他还真想与我结婚?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心颤。 别墅里没有电话也没有网络,我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而我的手机,我的号码不知道为什么被注销了,无法拨打电话。 我百无聊赖的在屋中看电视打发时间,中午饭后,叶少鸿这才回来,说要带我去医院做检查。 到了医院,我们毫不意外的遇见了简铭晨。 简铭晨看见我,皱了皱眉,并没有与我打招呼。 我敛下眼睫,简铭晨看见我不就等于叶非情看见我? “这就是你的目的?”我冷笑。 叶少鸿显然也看见了简铭晨,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皱起清俊的眉,“你想多了。” 他说的认真,然而我却并不敢轻易相信这个人的真诚,因此我不置可否。 检查结果表示一切正常,做完检查,叶少鸿并没有急着将我送回去,而是带着我去了商场,说是要给我买衣服。 叶少鸿带我走的时候并没有让我带东西,甚至连旺财都没让我带走就把我接回来了,总之,与叶非情有关的东西他统统让我留在了那里,除了我这个人。 虽然并没有换洗衣服,但我也不想与他去逛商场,坐上车后我说:“你不是有助理吗?我报个尺码你让你助理送来不就好了?何必这样折腾我,你不知道孕妇挺着个和肚子逛商场是很累的吗?” 叶少鸿看了我一眼,却道:“这点小事就别麻烦陈助理了,而且我听说孕妇怀孕多走走有利于生产。” 我意外于他竟然去关心孕妇方面的知识,见他是打定主意要与我去逛商场,知道拒绝无用我也就随他去了。 我们从地下停车场上来,走进商场,他就带着我直奔母婴店而去,似乎是早就已经熟门熟路。 从母婴店出来,他又带着我去了珠宝店。 到了之后我才知道他是来选戒指的,而且还是给我买的! 我无法再淡定了,当他给我试戒指的时候,我缩回了手:“叶少鸿,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定定的瞧着我,眉目认真而悠远:“之前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的,怎么?你想食言不成?” 说着,他强势的拿过我的手给我试戒指,并且边试边说:“等你生完孩子我们就举办婚礼。” 他这样固执,我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我问:“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图什么。” 我更想不明白,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执着的,他非要这样抓住我不放。 他皱眉有些不悦,却眉目温柔的给我理了理耳鬓的发髻:“我不图什么,就图你这个人。” 他说:“傅瑶,这次我是真心的,真的想要娶你,没有任何阴谋。” 我笑了一下,显然是不信的:“我怎么觉得这话从你叶大少的嘴里说出来那么的儿戏,那么的不可信呢?” 真的想娶我?就算他是真的我也不会真心的想嫁给他,因为他而在我身上发生的那些过去,我做不到毫无芥蒂的接受他。 他眸色一暗:“你不信也没关系,我会用时间去证明。” 我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他眸色变了一下,我有些奇怪,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去,然后我看见了叶非情,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第一感觉就给人一种知性美,漂亮又大气。 她亲密地挽着叶非情的手臂,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回来之前叶少鸿对我说的那些话: 你不想回去看看他的婚礼? 女方与你可是本家,也性傅,叫傅翎。 叶少鸿在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是半信半疑的,然而此时真的看见,我却有些受不住。 叶非情也看见了我,然而他却是眉眼淡淡的,淡漠的好像我之余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在他冷淡的视线下,我丧失了上前追问的勇气。 不同于以往的妖孽,此时再见他,他整个人都变的格外的冷沉,似乎是失了往日的潇洒,我想这些日子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肯定不少,不然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我觉得心疼,我想问问他,他是不是要结婚了,想问问他为什么?然而我还没有问出口,叶少鸿已经揽着我的腰,将我往他的怀里带了带,然后笑着对叶非情说:“非情也是带傅翎来选戒指的吧?” 叶非情抿着菲薄的唇瓣不语,倒是他身侧的女人格外的热情:“大哥也是来选戒指的吗?” 傅翎对叶少鸿的称呼让我皱起了,大哥?看来,她真的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叶家的儿媳妇了。 叶少鸿笑了一下:“对。” 傅翎笑道,“怎么?大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叶少鸿从容优雅的介绍道:“我未婚妻,傅瑶。” 听见我的名字,傅翎顿了一下,然后说:“原来大哥的未婚妻跟我同姓呢,真是缘分。” 叶少鸿阴诡莫测的微笑:“谁说不是呢。” 214.你会这么好心? 叶非情从看见我起就一言不发,而我一直僵持着,我多想听他说一句解释,但是没有,他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一句解释都没有。 叶非情变了的感觉冲击着我的心,那种陌生的感觉让我觉得心慌,我明显感觉到他失去了往日的张扬和妖孽,变得冷沉而克制,再不像曾经那般随心所欲。 “非情……”这样的他让我心底蓦的痛了。 “你们慢慢选,我们还有点事。”我有话要问他,可是我刚张开嘴就被叶少鸿带着从珠宝店走了出去。 我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叶非情面无表情的在与傅翎选戒指,顿时,我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方设法的试图从报纸和网络上找到蛛丝马迹,然而叶少鸿却将我看的很严,别墅里没有电话就算了,连网络都没有,有几次我试图去见简宁,试图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然而叶少鸿却是谁都没准让我见。 无论到哪里都得有他的人跟着,他将我看的密不透风,我觉得压抑,最后我干脆哪里都不去了。 然而叶非情和傅翎的事情却像是猫的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让我整个人都有些暴躁,压抑下来后脾气也有些不太好。 我对叶少鸿大呼小叫,他也不生气,反而显得十分有耐心,对我千依百顺的,于是我觉得,变的人不止只有叶非情,叶少鸿也变了。 若是放在以前,就算脾气再好,他也不会容忍我这般闹,不止是我,任何人他只怕是都不会容忍。 林珊珊似乎是成了叶少鸿的左右手,隔三差五的来报告工作,从这些细节来看,我想Carl那件事应该是已经解决了,既然解决了,那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才以至于叶非情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我心底有太多的疑问,偏生叶少鸿还不让我与外界接触,天天拿我当猪喂,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这样我反而吃不好睡不好,反而养出了一身臭脾气。 这天林珊珊来的时候我正在对叶少鸿发脾气,早餐的时候我就对他提了我今天要去找简宁的事情,然而他却没同意,我一怒之下泼了他一身的牛奶,还掀了早餐砸了餐盘。 在一番兵荒马乱中,林珊珊缓缓登场了。 她看了眼这屋中的凌乱,又看了看叶少鸿,眼底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像是心疼,像是不甘,像是嫉妒。 面对我的泼辣,叶少鸿一如既往的温和,面不改色的,连一丝怒气都没有。 我觉得我一腔怒火就像是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上,毫无作用。 “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换身衣服。”叶少鸿对林珊珊说,站起身的时候,他不温不怒的对别墅里的保姆说:“给夫人重新做一份早餐。” “好的少爷。”佣人毕恭毕敬。 叶少鸿说:“如果她再掀,你就再做,做到她愿意吃为止。” 我咬了咬牙,他这是在用别人来惩罚我吗? 直到叶少鸿的身影消失,林珊珊这才对我有些凛冽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容忍到这种程度。” 她说:“傅瑶,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我抬起眸光落在她的身上冷言讥诮:“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心里酸吗?” 林珊珊眼底的神色冷了冷,我说:“他有什么好?曾经对你那么残忍,你竟然还对他死心塌地。” 林珊珊这般为叶少鸿抱打不平让我觉得悲哀,叶少鸿曾经那么残忍的对她,而她在知道了真相之后竟然依旧倾心于他,她难道就不恨吗? 我无法理解她的执着和感情,如果我爱的男人这般对我,我就死也不会再喜欢他,也绝对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纠葛。 林珊珊讥诮的反嗤我:“那么你呢?据我所知,叶非情曾经也将你推给那个姓朱的男人过吧?” 她悠然出声,得意的轻笑:“他似乎还是为了给我报仇来着。” “那不一样,最终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虽然那会儿他依旧无情,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忍心将我推出去,显然他开始就是有算计的,否则朱总也不会在关键时候昏迷,我记得那次叶非情似乎是从那位朱总的手中拿到过什么东西。 随着这些回忆的涌起,我忽然又想起那位朱总从凯悦的楼上跳下去的事情来,然后叶少鸿出现了。 我皱眉,这么巧? 正好这时换好衣服的叶少鸿从楼上走了下来,林珊珊立刻闭了嘴,不再多说。 叶少鸿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问出声:“叶少鸿,那位朱总其实是你的人吧?” 走到门口的叶少鸿顿了一下,转过身皱眉看向我,有些意外我突然会想起这件事情,惊讶我忽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叶非情从他手中得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失去了利用价值,因此他必须死,而他,就算是死也要被你狠狠利用一把,那种死法,你是为了刺激我吗?为了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叶非情从朱总的手中得到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朱总的死法是被设定的。 别忘记了,叶少鸿从最初接近我也是想从我手中得到Ada留给我的东西,只是我失忆了,所以他们即便找上门也没有什么用,因此只好让我去恢复记忆。 从他让我刚发现那张照片,到朱总的死,再到…… 只怕连傅柔都是被算计在内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唐钰呢?知道我以前的事情,然后因为沈城池,她跑到我面前来揭穿那些事情。 我清楚的记得,是她给了我唐钰的名片,让我去找唐钰的。 叶少鸿不置可否,只淡淡的给了我一句话:“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Carl也已经被国外的警察带走,那件事已经结束,并且画上完美的句号,过去的事情,现在提它做什么。”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后,他转身与林珊珊离开了这里。 Carl被国外的警方带走了吗?那件事结束了?那么叶非情为什么要娶傅翎呢?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冷沉的样子? 带着这些疑问,转眼,我就在这里与世隔绝的住了半个月之久。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叶少鸿忽然大发慈悲起来,他问我:“想不想出去走走?” 在这里足不出户的呆了这么久,我真的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发霉了,他这样说,我顿时眼前一亮,却并没有说话。 他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吧,出去走走。” 于是我跟着他出了门。 我知道叶非情离他的别墅近,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叶少鸿似乎是也知道我的心思,一出门就朝着叶非情的别墅走。 想到叶非情,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走到叶非情的别墅外的时候,叶少鸿突然问我:“想不想进去看看?” 我皱着眉,有些犹疑:“你会这么好心?” 他轻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没有这么好心。” 说着,也不给我回答的机会,他按响了门铃。、 站在门口等人来开门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上次叶少鸿带我来时的场景来,当时我们进去之后,然后就看见了林珊珊。 我思忖着,这次来,我会不会在这里看见傅翎? 我正想着,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开门的人不是阿姨,而是傅翎…… 看见我和叶少鸿,她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去:“大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我狠狠的剜了眼叶少鸿,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叶少鸿笑眯眯的带着我进去,然后让我坐下。 我肚子已经很大,此时又是七月,正直夏天,这一小段路走下来我的确是有些累,身上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215.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傅翎倒了杯水给我们,看了看我的肚子笑着对我说:“累了吧。” 她客气而礼貌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出身富贵人家的孩子。 她这般表现,我自然不愿落得人下,我接过她倒给我的水,疏淡而不失礼貌的对她说:“谢谢。” “嫂子不必客气。”她对我的称呼让我皱起了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然后她又问我:“嫂子这是快要生了吧?” 她一口一个嫂子叫的我心里憋着一团火,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窝火,还不等我说话,叶少鸿率先道:“的确是快生了。” 傅翎笑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叶少鸿自然的接过话:“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傅翎艳羡般的看着我:“看得出来大哥很疼嫂子呢,嫂子真是好福气。” “非情呢?”叶少鸿问。 “哦,他在楼上书房,Y·L都已经成为别人的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还有那么多做不完的事情。”傅翎有些哀怨说,自然的就像她是这里的居住人。 我一愣,有些惊诧,Y·L成为别人的了?什么意思?意思是叶非情的公司被收购了吗?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暗自缓了口气,缓解心底的那口郁结之气,攥了攥手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男人嘛,都是这样,有成就的时候以事业为重,没有成就了还是以事业为重。”叶少鸿说。 傅翎有些闷闷的说:“是啊,有成就的时候想更上一层楼,没成就的时候想东山再起,想有成就。” 听着他们这些话,我又何尝不想闹一场?去质问叶非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想到那天见他时的模样,我不得不隐忍下来,就怕自己的鲁莽给他带来什么不便,就怕自己的自作主张会折翼了他什么计划,因此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前,我只好忍着所有的不情愿。 我不信叶非情会无缘无故与别的女人结婚。 “我有点事情要与他说,我上去找他。”说着,叶少鸿温和的对我说:“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 他也只是交代我一声而已,还不等我说话,他人已经起身上了楼。 叶少鸿离开后,傅翎叠着性|感的白皙的长腿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她双手环胸,再没有刚才的平易近人和礼貌客气,浑身透着一种优雅的女王范儿,有些盛气凌人的感觉,甚至就连她说话的语气都是不友好,甚至是咄咄逼人的。 “我知道你。”她轻蔑的笑。 我并不意外她会知道我,毕竟之前我与叶非情的事情闹的那么凶,又上过多次头条,她知道我也并不意外。 只是,我觉得这个女人太会演戏,她心里明明就什么都知道,却还一口一个嫂子叫的亲人,就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家人,真的是关系友好的妯娌一样。 也不知道她是拿谁当傻瓜玩儿。 她轻蔑而阴冷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明白她这个他指的是谁,我心有些发紧,因此我并没有说话。 她肃冷的问我:“是他的对不对?” “不是。”见她这般反应,我沉静的矢口否认,既不急促,也不懈怠,拿捏的恰到好处,从容有余。 “是吗?”她不置可否的轻笑:“如果是他的,我是不会让你生下来的,如果你骗我,就算生下来我也会弄死他。” 这个女人的狠和冷让我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这个女人太过阴鸷可怕,她的狠和狂甚至比叶少鸿还要可怕。 叶少鸿虽然狠,然而他给人的感觉却是温和的,他的狠从来不显山不漏水,而这个女人,她却是直接到恶毒而阴鸷。 她说的直接,甚至都不给我怀疑她敢不敢那样做的机会,就这么直接渗入人心的给了我一个犀利的警告,毫不手软的在我的心上敲上了一锤。 我知道,这个果断而肃冷的女人她是认真的,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我觉得心底发冷,倒不是怕,只是因为我有了牵挂,就怕她真的会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十月怀胎,对这个孩子我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和期待,我决不允许他出一点点事情! 这时,楼上传来说话声,像是叶少鸿和叶非情下来了,最后傅翎压低声音冷冷的警告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又有过什么关系,我希望以后你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再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后,她冷冷的视线再次扫了眼我的肚子,见叶非情下来了,她立刻换了一张脸迎上去。 我看着这个披着知性美的面具,笑的温和,此时表现的十分善解人意的女人,神色微冷,似乎,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尤其是像叶少鸿这样的同类。 叶非情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就看见了我,他清冽的视线面无表情的将我打量了一遍,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就像,根本就不认识我一般。 傅翎笑着迎了上去,“非情,今晚我留下来行不行。” 叶非情面无表情的说:“不行,我答应过你父亲,必须要在十一点前将你送回去。” 见叶非情这样说,傅翎拿出手机:“那我打电话给我父亲,我一定会说服他的。” 说着,她就拿出手机给她父亲打了过去,征求他的同意,她今晚要留下来。 不同于面对叶非情和叶少鸿时的知性大方,也不同于面对我时的冰冷阴狠,此时的傅翎就像个邻家女孩一样,娇俏可爱的与自己的父亲撒娇,吴侬软语软到了骨子里。 “爸爸,我今晚想留在非情这里好不好。”她娇气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女儿姿态十足。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想必是不同意的,只听她任性的说:“我不管,我已经决定了,我今晚就要留下来。” 那头的人不松口,她开始哀求。 “爸爸,你就应了我吧好不好?我与他反正都要订婚了,你还担心什么啊。” 那头的人终究是经不住她软磨硬泡,最后终于松了口,她高兴起来,对着手机狠狠的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爸爸你最好了。” 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叶少鸿带着从叶非情的别墅走出去的,那里曾经我住过的地方,曾经他对我说那里是我的家,而现在…… 我木愣愣的跟着叶少鸿回了他的别墅,我是被他送回房间的,耳边传来他说话的声音:“若是觉得难过你可以哭出来。” 我回神,冷眼扫了过去:“我为什么要哭?” 叶少鸿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谁难过谁知道,谁心疼谁知道,谁想哭谁知道。” 我才不给他看笑话的机会,坚定的溢出一句话:“就算她留下来又怎么样?我相信叶非情。” “是吗?”叶少鸿讥诮:“那现在是谁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的?” 我直接忽略掉他这个问题,不疑有他,“我相信他!” 叶少鸿有些不悦,声线冷了冷:“但愿你能一直这么信任他,也但愿他值得你信任。” 音落,他再不看我,转身从我的房间走了出去。 想到傅翎的话,我叫住了他:“叶非情的公司是怎么回事?” 叶非情的公司他已经搬到国内,并且准备以后就在国内发展上市,然而傅翎却说,Y·L都成为别人的了,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我还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叶少鸿头也没回:“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忽然他转身,邪魅的对我说:“我觉得风水轮流转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好不过,之前他逼得沈家落败,而今,他的公司却成了沈家的囊中之物,沈城池这个人,倒还真是有些本事。” 216.为什么不见叶非情的妈妈? 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有些意外,短暂的愣神后,我还想再问什么,而叶少鸿已经消失在门口,他没有给我继续追问的机会。 像是真的怕我无聊,第二天叶少鸿给我带了一些画具回来。 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往我面前一放,人就走了,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合上书,翻开那些东西,想着画画也不错,可以打发时间不说还能练笔。 有些事情急也没有用,再画画中,我渐渐的沉静下来。 这天下午,叶少鸿忽然又要带我出去,他什么都没有说,让我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就带着我出门了。 然后我发现,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叶家老宅。 叶家老宅,占地面积着实不小,而那栋房子又跟酒店似的,又大又辉煌,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反而生出一种迫人的威压感来,从第一次叶非情带着我来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这里。 今天的叶家老宅似乎是很热闹,停满了车。 我以为是叶家老爷子的大寿或者是叶家举办的什么晚宴,千算万算,我独独没有算到…… 原来,这是叶非情和傅翎的订婚宴! 当我看见挂在彩旗上新郎新娘的名字,当我看见他们的婚纱照,当我看见从来都只穿白的叶非情今天却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当我看见着白色纱裙的傅翎幸福的像是一朵开的正绚的娇花…… 我终于明白这不是梦,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叶非情妖孽的容颜今天终于有了笑靥,惊才绝艳,他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里却无任何笑意,清冽而冷沉。 叶家老爷子看见我与叶少鸿出现却什么都没有说,没有怒气,也没有摆脸色,平平静静的,他这样的反应着实让我意外。 甚至就连叶非情的爸爸也都没有任何反应,除了叶少鸿的母亲。 她是叶家唯一一个看见我而没有给我好脸色的人,我能理解叶少鸿的母亲,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此时怀着身孕的我倒是也能理解她,如果我的儿子也如同叶少鸿一般,带着弟弟的前妻出现,还扬言说这是我的未婚妻,我只怕是也会觉得挂不住。 好在叶少鸿很会哄自己的老妈,三言两语就摆平了,虽然不痛快,他的母亲总算是也没再找我的不是。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热闹,看着叶非情和傅翎手挽手一起招呼客人,看着他们笑靥如花,我只觉得冷,浑身发颤。 他们的笑容刺疼了我的眼睛,我甚至从叶非情的身上找不到演戏的破绽,虽然他变了,但是眼前的一切却是那么的流畅又自然,而他与傅翎竟然是那么的合拍。 叶少鸿忽然对我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你觉得你还能信任他吗?” 能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依旧固执的给出了一个字:“能。” 叶少鸿冷笑:“傅瑶,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他说:“失去了Y·L的叶非情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他也需要借助联姻来东山再起,因为这是最好的捷径。” 叶少鸿点到即止,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我茫然,如果一个人从成功走到失败,因为不甘心,他真的会为了事业而利用婚姻吗?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尝过成功的滋味,就无所谓失败,一旦尝过那种滋味,若是失败,只怕很容易让一个人失去理智,甚至走上极端也不是不可能,只因为不甘心。 就好像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的道理一样,那只怕是极难去面对适应的事情。 现在的叶非情,还值得信任吗? 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位傅老。 我一颤,只见傅翎抱着他笑,娇俏模样一下子就让我想起她那天给她父亲打电话的模样,于是我了然。 为了确定,我还是问了一句:“傅翎抱着的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吧?” 叶少鸿漫不经心的说:“是。” 我淡淡的“哦”一声,心里有了计较。 我看了眼若大的客厅,“这样的场面,为什么不见叶非情的妈妈?” 之前不觉得什么,我也没想起这件事来,此时看见傅翎的父亲,我这才忽然想起叶非情的母亲来。 她一直都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个有身份背景,并且能够帮得上自己儿子的儿媳妇,现在这个儿媳妇,政界高官之女,总算是能匹配她儿子了吧,以她的性格还不笑的合不拢嘴,到处显摆? 此时竟然不见她人? 我皱起了眉,其实在见到那位傅老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叶非情之前因为我得罪过他,傅家的事情想必也惹他不快了,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要知道,失去了傅家的财力支撑,就等于他失去了一只手,他又岂会不气? 不过是缺一个时机罢了,我眯了眯眼睛,以前他的确是不能把叶非情怎么样,但是现在似乎是不一样,叶非情的公司已经从国外搬到了国内…… 我的问题叶少鸿并没有回答我,我低低的,有些固执的说:“叶少鸿那个问题,我依旧回答你能。”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傅翎那么强势狠辣的警告充满了笃定,一副说到做到的口吻,她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叶少鸿似笑非笑:“是吗?” 他摇曳着杯中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上划出一道道艳丽的弧度,“我看你还是看清楚在说吧,要知道这次的事情可不比Carl,虽然那个妈非情并不喜欢,但是她终究是他的母亲,他又怎么会真的弃她于不顾呢?” “再说,他们弄垮了非情的公司,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 “而且……对方可是首长之女……” 他呢喃:“傅瑶不一样的,就算叶非情想为你守身如玉,你觉得那个女人她会让他为你守身如玉吗?她那双眼睛,可是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将非情这个美男子吞入腹中,即便是逢场作戏,也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吧。” 说起Carl,我不得不想起那些事情来,之前过年的时候叶非情来见过我一次,我却没有问,如今我只好问叶少鸿:“Carl的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我不是对你说过了?他被国外的警察带走了。” 我有些好奇,Ada给我那块芯片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才以至于Carl这般逼迫,穷追不舍这么多年都不放手。 看出我的疑惑,叶少鸿竟然用那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我:“你也真够笨的,被莫名卷入到一件事情中去,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 我抿唇瓣不语,的确是够笨的,那会儿Ada并没有告诉我,她只说我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然而她却说错了,就算我知道的少,依旧没能避免危险。 “那块芯片里面藏着证据,对一个集团企业来说,那是毁灭性的东西。” 叶少鸿道:“Ada肯定对你说过她的家乡吧?” 我点头:“说过。” 我与Ada是在一个小镇上认识的,那会儿因为下雨,暴发了洪水,她是记者,而我却是流浪到此处的倒霉鬼。 那晚我们坐在旅馆的屋顶,等着救援人员,我不会游泳,是她帮着我坐上屋顶才逃过一劫的。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的,共患了一场难,然后成为了朋友,我无处可去,便选择了与她一起,一起去帮助那些警察们发物资,跟着Ada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Ada曾对我说过,她的家乡原本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却因为化工厂的一场爆炸,村子里十分之九的人都死了,而她就是那十分之一。 217.要不要过去看看? 那场爆炸毁掉了她漂亮的家乡,方圆百里,二十多年过去至今为止寸草不生,想必现在依旧如此。 甚至就连土地和河水都是黑的,别说人了,连水里的鱼都无一生还。 听叶少鸿这话,再想起Ada对我说的她家乡的事情,我了然,Ada肯定觉得化工厂有猫腻,便开始调查,却不想引起了那帮人的注意,这才被穷追不舍。 想必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的,否则Ada也不会在拿到那些证据后而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光是有芯片应该不够,否则Ada也不会最后走上死亡。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Carl最后为什么又被绳之以法了,我想这些应该都离不了叶非情的功劳。 那么他呢?他的Y·L为什么会被沈家吞掉? 我正想着,就听见叶少鸿说:“有一件事我想不止你意外,就连我都觉得意外,原来他这次回国就是国外警方的受益,目的就是调查那家工厂的爆炸,他们得知叶非情曾经与你的关系,所以让他来接近你,试图从你手中得到那块芯片。” 叶少鸿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叶非情是有目的的接近我,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不是吗? 这本就是我知道的事情,而且,他从未问过我任何关于芯片的事情,也从未试探过我什么。 忽然大厅里响起了音乐,听见那边的嘈杂,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叶非情与傅翎跳起了第一支舞。 叶少鸿兴味阑珊的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去。”我睫毛微颤,淡淡的说。 我看见了谢繁华,苏景初,沈凉情以及简铭晨,还有他身边的简宁。 简宁也看见了我,于是她朝我走了过来。 见此我也就不动了,即便是在今晚这样的局面,叶少鸿依旧将我看的紧,说什么也不要我从他身边离开,就连去个洗手间他都要在外面等着。 我也是无语了。 我想不明白,他将我看得这样紧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挺着一个大肚子,多走几步路都费劲,能往哪里跑? 简宁往我面前一站,然后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听见她声音哽咽:“我就知道,上天不会这么残忍的对我,让我的朋友都离我而去,我就知道,那个死掉的人一定不是你。” 我离开的时候,的确是与林珊珊达成协议,让她做出我死掉的假象,我好金蝉脱壳,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如今看见简宁难过的样子,我难免后悔,想必当时她是伤心的。 “让你伤心了。”我轻轻的拥住她。 感觉到我隆起的小腹,简宁放开我的时候惊诧的捂住了嘴,她错愕的视线在我和我的肚子上徘徊。 “你你你……你怀孕了?” 我笑了笑:“对。” “孩子是……”话刚要说出口,简宁立刻就打住了。 她看了我看我又看了看那边众星捧月的叶非情和傅翎,有些心疼的问我:“傅瑶,你不去把他抢回来吗?他可是孩子的父亲。” 我摇了摇头,视线落在正在与傅翎跳第一支舞的叶非情身上,眸色寡淡:“简宁,就算抢我也是抢不回来的,既然如此,我何必让自己难堪呢?” “如果他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抢不回来?还是说他移情别恋了?” 我摇头不语。 这不是抢不抢的问题,对方来头太大,而现在的叶非情只怕是已经寸步难行,既然这是我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又何必去多此一举,去意气用事? 用叶少鸿的话说,他虽然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越是恨就表示他越是在意,他终究不是无情的人。 我的手抚在肚子上,眸色黯了黯,血缘亲情终究会让他们母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是割舍不掉的在乎和亲情。 也不顾忌叶少鸿,我对简宁说:“跟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简宁看了看一旁像是旁观者一般站着的叶少鸿,凑近我小声说:“这些事情我也是从简铭晨他们的谈话中听见的,好像开始的时候本来是叶家大少合伙了一个外国人试图吞掉叶非情的公司,却不想那个外国人反而被叶非情给收拾了。” 我想,简宁说的那个外国人不是别人,就是Carl。 原来,叶少鸿和那个人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吗?吞掉叶非情的公司? “本来吧,这事在那个外国人被抓回国就该结束的,虽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简宁朝傅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在他们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父亲捡了个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叶非情的公司最后反而是被沈城池给吞了,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一舞结束,大厅里响起了掌声,有些吵,简宁拉着我往角落里躲了躲,继续说:“我听简铭晨他们说,那个女人看上了叶非情,死活要嫁给他,叶非情不娶,然后那个女人的爸爸抓了叶非情的妈妈威胁他。” 她耸肩:“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说完,简宁问我:“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苦笑:“我能打算怎么办?我现在还怀着孩子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是的,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以叶少鸿目前的情况看,他是不会放我的。 目前的情况,即便知道叶非情是身不由己的,但是我也不敢寄于太多的希望在他身上。 有一句话说的好,人都是会变的,这个世界也没有永恒。 其实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好在我是一个比较容易随遇而安的人,因此即便心里惶恐不安我也会很快接受。 让我那般去坚定的相信叶非情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我嘴上说着信任,那只是做给叶少鸿看的,我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风,所以即便撞了墙,我也不会回头,然而,我的心底其实是没底的。 与简宁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尽量避免去看叶非情和傅翎,好像只要不去看他们,我就可以骗自己今天这场晚宴只是一场普通的晚宴而已,并不是什么订婚宴。 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因此吃的并不多,加上我挺着肚子,呆久了真心累,于是叶少鸿让简宁陪着去客房休息。 走进客房,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坐了下去。 客房里的电视正放着广告,倒是也并不安静,我和简宁坐下后就说起了傅雪来。 简宁对我说,每个月她都会去看她四次,她说她很好,就是还睡着。 她说她去看傅雪的时候有好几次都遇见了苏景初,简宁怅然:“也不知道苏景初是怎么想的,傅雪好好的时候他不闻不问,现在傅雪变成这样,他反而变得殷切了。” 她失落落的叹息:“如果他爱傅雪,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那样的话,他们之间或许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简宁说着说着情绪就低落了下来,有些难过。 “你呢?你怎么样?”我问。 简宁无奈又无力的叹气:“我?我还能怎么样,继续相亲呗。” 我皱眉,“从去年相亲到现在?那得见多少男人啊?难道就没有一个和你心意的?还是……你真的非简铭晨不可了?”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可怕,简铭晨那个妈妈,到底有多执着?竟然坚持了这么久都还不放弃。 她恹恹的撇嘴:“我也不是一直都在相亲,处了两个,可是觉得不合适然后就分了。” 我们正说着,客房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来。 218.我不想他有后顾之忧。 进来的人竟然是叶家老爷子,我的心一跳,忍不住的坐直了身子,莫名的有些紧张。 我还记得上次见叶家老爷子,他在纸上写了四个字,说我高攀了他们叶家的羞辱。 虽然我对自己说不在乎,但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还被人羞辱了一下,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 叶老爷子走进来后就带上了门,他在侧边的沙发上坐下,精锐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声线却是温和的:“几个月了?” 下个月中旬就是预产期,于是我道:“九个月。” 叶老爷子点了点头:“这是快生了……” 最后他笑着说了几个好字,似乎十分开心。 “丫头,委屈你了。”叶老爷子突然感叹般的冒出这么一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说。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便没吱声,有些拘谨的坐着。 “还记得我上次写的那几个字吗?”叶老爷子问我。 我点头,将上次他写给我的字说了出来:“攀高谒贵。” 因为那几个字,我当时心里很憋屈来着,觉得委屈,明明是叶非情耍着阴谋的娶我,最后却变成了我趋炎附势,又不是我非要嫁进他们叶家。 叶老爷子微微一笑:“丫头当时一定很生气吧。” 我有些尴尬,面对如今这般和蔼的叶老爷子,我一时间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叹息了一声,叶老爷子道:“其实当时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试一试你,所以才写了那四个字,丫头的表现深得我满意,能屈能伸。” “老爷子,有什么事你直说,不必给我带这么大一顶高帽子。”我不吭不卑的说。 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敛了些许:“丫头,我的确是有事想与你说,但是爷爷刚才的话也是真心,并非给你戴高帽子,丫头别妄自菲薄。” “有什么事,老爷子你说吧。” 他叹息了一声说:“我知道非情这孩子真正喜欢的人是你,爷爷也是喜欢丫头你的,也真心喜欢你和非情在一起,如果我不喜欢你,多的是手段让你离开他。” 顿了顿,他这才又继续:“爷爷没有别的意思,他为了叶家为了他母亲做出牺牲,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人,所以我想帮他留住你。” “留住我?”我苦笑:“爷爷这是让我做他的情妇吗?” 叶老爷子被呛了一下,他动了动唇瓣,声音苍老起来:“丫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暂时委屈你一下,为了你和非情以及你们的孩子好,我希望你们少见面为好,暂时就当彼此是陌生人吧。” 他说:“我不想他有后顾之忧。” 我没说话,我知道叶老爷子说的是对的,然而我心里却有些不服输,觉得憋的慌也堵的慌。 他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丫头你可以等他。” 我涩涩的苦笑:“等他?你们打算让我等他多久呢?三年还是五年?十年还是八年?” 最后叶老爷子没再说话,怅然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起身走了。 被叶老爷子这一打扰,原本因为叶非情的订婚而并没有多少情绪的我此时却有些受不住的红了眼眶,觉得委屈又艰涩。 他为了叶家为了他的母亲舍弃了我我不怪他,然而我依旧觉得委屈。 叶老爷子出去后不到一分钟,客房里再次进来一个人,起初我没在意,倒是简宁碰了碰我,对我扬了扬下巴,我这才看去,然后就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风华绝代的叶非情。 “你们聊,我去外面守着。”说着简宁就出去了。 叶非情走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后就别开了眼没再看他。 身侧的位子忽然陷了下去,我知道是他坐下来了,我也没动。 气氛沉默,只有电视里的说话声在流淌,反而越发显得寂静。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 忽然,他拉过我,将我抱进怀中,勾起我的下颚就吻了上来,唇|舌纠|缠间带着他所有的缱|绻和温柔,却又汹涌的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 我快要喘息不过的时候他这才放开我,抱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华丽的声线温温柔柔的说:“比起刚回来那会儿似乎瘦了。” 他还知道我瘦了!我还以为他真的像面上看上去那般无动于衷又冷漠呢! 随着他这话,我再忍不住的张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他也不躲,扶着我的背任我咬。 我的眼泪落了出来,一滴滴顺着鼻梁落进他的脖颈里。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阿瑶,你跟大哥出国吧,离开这里。” 我摇了摇头:“不要。” 如今这般情况,看不见的话我会觉得不安,觉得恐慌,所以我不要走。 他摸着我的头,吻了吻我的头发,最后问我:“阿瑶你信我吗?” “信!”我明明就充满了不确定,然而我却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听见他磁性的声线带着笑意:“给我时间。” 他这话像是给我吃了一剂定心丸,我安定下来,点了点头:“好。” 所有的委屈和不舒服统统消散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外面的简宁敲了敲门什么,招呼不打的就匆忙进来了,她说:“新娘子在找人了。” 叶非情从容不迫的最后吻了吻我的唇这才放开我,慢条斯理的说:“照顾好自己,还有,别被大哥吓到了,他不会再娶你了,你安安心心的住在他那里就好,他会照顾好你的。” 于是我了然,怪不得林珊珊什么都没有说,而叶少鸿却知道我在那里,原来是他的意思。 我知道,他这是怕我出事,所以想将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至少我若是出事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想到他们兄弟以前剑拔弩张,都恨不得对方死的样子,我问:“你们和好了?” “没有,只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怎么说他也是叶家的子孙,这种时候他又岂会帮着外人?” 我了然,知道他说的是傅老。 从目前的情况看,我大概已经猜到一些,傅老失去了傅家的势力支撑,所以他开始在想方设法的想将叶家作为他的后盾。 又正好他的女儿喜欢叶非情,于是他觉得联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他手里的权势又威胁着叶家,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都说民不与官斗,所以叶家目前很被动,为有屈服,忍辱负重。 并且傅老又有叶非情的母亲在手,他觉得这样可以更好的控制叶家控制叶非情为他所用。 我想,叶非情如果想反抗他就必须要抓到他的错处,并且一举将他拉下马,显然他已经处理好之前落进叶非情手中的把柄,否则叶非情此时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如今,那个人只怕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又岂会那么容易被人抓到错处? 叶非情忍不住的又多交代了我几句,他对我说以后若是在傅翎那里受了不痛快不需要顾忌他,只要我痛快了就行。 他说若是有事他扛着。 他说他现在虽然受制于人,大本事没有,但是还不至于软弱到让自己的女人因为他而忍气吞声,受尽委屈。 他说他可能以后对我会有些冷淡,但是那也是为了我好。 我笑了笑,点头。 他说的我懂,如果他对我太在乎,那个女人只怕是会真的对我不利,那天她说的狠话我记得清楚,我不怕她对我怎么样,我就怕她会伤害我的孩子。 简宁却不耐了,她催促道:“我说祖宗哎,你们到底说完了没有,那女人过来了。” 219.要怎么样你才能离开叶非情。 叶非情这才放开我起身出去,他出去后,隔着一扇门,我听见外面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我爸爸在找你呢,你怎么跑这里偷懒来了。” 叶非情的声音格外的淡,淡的毫无温度:“有点累,休息一下。” 傅翎却不信:“是真的累还是在与人私会?” 叶非情却并不买账,慵懒而无赖的轻笑:“我就算与人私会又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你,既然这样,你就该做好我绝对不会只有你的准备。” “叶非情!”傅翎有些恼,她磨着牙说:“她是不是在里面?” 叶非情漠然道:“是不是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何必问我?” 我听见‘咯噔’一声,应该是傅翎扶上了门锁把,然而她终究是没有推开门一探究竟,或许是没有勇气,或许只要看不见人她就可以自欺欺人,总之最后她并没有开门。 我听见她的声音传了来,自信而信誓旦旦:“叶非情,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叶非情冷笑了一声,然后我就听见两人离开的步伐。 他们离开后,站在门口的简宁这才咒骂:“这女人真不要脸,仗着自己家里的权势抢别人老公算什么本事。” 我与简宁在这里又坐了一会儿,叶少鸿红就来了,他是来带我离开的,宴会已经接近尾声,我们可以退场了。 这天之后,叶少鸿依旧将我看我紧,无论到哪里都会让人跟着我。 之前我觉得他是因为怕我去见叶非情,怕叶非情将我带走,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我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不是的,他真正担心的是怕傅老父女会对我不利。 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叶少鸿对我容忍以及他变化的原因。 他既然答应了叶非情会照顾我,他就会尽全力,我想这算不算是他的优点? 虽然隔着那些仇恨,我也不是那么讨厌叶少鸿了,只是,我依旧无法对他热切,依旧每天不冷不热的一张脸面对他。 我忘不了那场车祸,忘不那些伤害,忘不了死去的亲人朋友。 眼看着我就要临近生产了,有些产前恐惧的我就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叶少鸿也没拦着我,只是让人跟着我,我与简宁见过面回去的时候忽然被两辆车子前后拦住。 猛然的急刹车让我惊了一下,好在我及时扶住了扶手,稳住了身子,不然我非撞上前面的座椅不可,若是那样,只怕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避免不了的也要受到撞击。 但是这猛然的一用力还是揪疼了我的肚子,像是岔气一样,有着轻微的阵痛。 我缓了一下,还没缓过气,后车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 “傅小姐,我家老板想见见你。” 对方人太多,叶少鸿的保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心里也清楚,他们敌不过,而且我又怀着孩子,明知道对方这般架势准没好事,我却还是不得不无奈的跟着他们走了。 车子在一品居停下的时候我心中了然,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些人客气的将我请了上去,还是那间听潮阁。 果然,走进去我就看见了那位傅老。 面色斯文和蔼的他还是显得那么无害,一点官家架势都没有,浑身透着学问人的儒雅,然而我却并不敢掉以轻心。 进去后他请我坐下,然后体贴的给了我一杯白开水:“孕妇不宜饮茶,给你准备了白开水。” 我看了看他放在我面前的白开水没有动手,因为他给的东西我并不敢随便喝。 要知道,以叶非情与他女儿现在的关系,他又岂会容得下我? 见我不动,似乎是有顾虑的样子,他面色温和的失笑:“怎么?难不成还怕我在水里下药?” 与他之间什么情况我们心知肚明,因此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于是我欣然点头:“你有这样做的理由不是吗?” 他笑了一下,也没生气,当然也没有与我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的说:“说吧,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离开叶非情。” 我被气笑:“怎么?傅老的女儿难道过的不幸福吗?我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了不是吗?从他订婚一直到现在,我们一直都不曾有过联系不是吗?” “可是他并没有忘记你。” 我冷笑着无奈的说:“那我就管不着了,心是他的,我左右不了,与其找我,你不如去找他,与他谈。” 他眯了眯眼睛,眼底流出些许锋芒,给他温和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厉色,他说:“既然这样……”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我颤了颤,听见他说:“既然这样,在孩子与他之间你只能二选一。”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不阻止你与叶非情来往,但是你也只能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而你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必须由傅翎抚养,必须叫傅翎妈妈,从此你与孩子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心里怒气横生。 真不要脸! 然而他还在说:“如果你选择孩子,就必须离开叶非情,从此再不准与他见面,否则我就把孩子从你身边夺走。” 他的声音淡淡的,也不见多少厉色,听在耳中,却像是闷雷一般震着耳膜,让人耳膜生疼。 我怒极而笑:“傅老真是一个为民办事称心称职的父母官,连这种百姓人家的家事都管起来了。” “事关我女儿,我不得不上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跟宝贝疙瘩一般疼着,还没有谁敢给她委屈受。”他淡而严厉的说。 他的言外之意是我给她委屈受了? 我冷笑:“如果今天我不做选择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他风轻云淡的扬声:“那你就只能在孩子与你自己之间二选一了。” 我的心一紧,心跳如鼓,手脚冰凉,再笑不出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也知道,哪怕今天就是这里发生了人命,也会有人出来顶罪,脏水一滴也不会泼到他身上。 当然,发生人命只是下下策,他真正的目的只是逼我做选择而已,若非必要,他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然而他可以逼我,我却不能硬气的与他对抗,我不能拿我的孩子开玩笑。 我的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在叶非情和孩子之间徘徊。 可是他们都是我割舍不下的人,不管选择谁都像是在剜我的心,让我难以抉择。 见我久久不做抉择,傅老忽然又说:“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想叶非情也没有告诉你,其实你母亲根本就没有死,她现在在我的手中,不得不说,叶非情为了你可真是费尽心机……” 我一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震撼和惊喜,我母亲没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那些惊喜,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惧和无力,他这是非要逼我做出抉择不可啊! “叶非情,孩子,还有你母亲,你到底选谁?”他提醒我:“机会只有一次,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 “我……”刚说出一个字,门外却在这个时候传来嘈杂声。 “你不能进去!” 然而门还是被人一脚踹开来,发出一声剧响。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的叶非情走了进来,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叶少鸿。 傅老不动如山的稳坐钓鱼台,面上淡淡的神色稳如泰山。 叶非情拉起我,将我赛到进叶少鸿的身边:“带她走。” 然后他扭头对傅老妖孽又吊儿郎当的说:“岳父大人今儿怎么有闲情逸致来一品居吃饭?” 叶少鸿没有多做停留,拉着我就走,我回头去看叶非情,只见他在傅老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懒洋洋的给傅老添茶:“岳父大人想吃什么?这顿我请。” 220.我与姚敏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我们却并没有走掉,因为我们被门口的人给拦住了,叶少鸿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却没有轻举妄动。 见此叶非情眼底的神色冷了冷,面上却依旧笑如春风:“岳父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还是睁一只闭一只眼比较好,毕竟撕破了脸对谁都不好,您说是不是?” 傅老的脸色沉了沉,态度却是坚决的:“今天她若是不做一个选择,不能出这个门。” 叶非情眼色锋芒,有些懒洋洋的,好整以暇的说:“傅老的儿子要选举市长了吧?三十岁刚出头,这么年轻的市长,真是给岳父您脸上添光,只是……您说,如果他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捅出去,他这个市长还能不能选上?” 自始自终,叶非情的脸上都带着吊儿郎当的浅笑,妖孽万千,傅老的脸色却不好了,他的面色忽然缓和下来,甚至就连语气都缓和了下来:“听翎儿说,这几天你一直都没有回去过。” 既然他做出退让,叶非情自然也不会再揪着不放,他气定神闲道:“工作有点忙,便歇在公司了。” 傅老温温一笑,不置可否:“是吗。” 叶非情淡笑不语,傅老意味深长的说:“你们既然已经订婚,就是要携手一生的侣伴,有些事情该过去的就过去了,翎儿的脾气的确是有些不好,你多担待一些,她也是被我宠坏了,夫妻间嘛,哪儿有不磕磕碰碰的。” 叶非情静默不语,不做任何表态,只静静的听着。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她穿着一袭性|感的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爸爸。”她从我们身边错过身走进去,然后在叶非情身侧的位子上坐下。 她看向叶非情,像是没有看见我和叶少鸿一般,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像是感觉不到现场压抑而危险的气氛,她娇俏而婉约的说:“你们两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相约吃饭?” 她哀怨:“你们真自私,吃饭都不叫上我。” “还不都是为了你。”傅老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时,叶非情看了我们一眼,叶少鸿了然,带着我离开了,那些人也没有再阻拦我们。 从一品居出去,浑身的神经松懈后我就开始觉得肚子疼。 感觉到我的不舒服,叶少鸿扶住我:“怎么了?” 我扶着肚子,“肚子疼。” 他将我扶进车里,然后开着车将我送到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动了胎气,让我别过于紧张。 从检查室出来,我在走廊里遇见了背对着我正在打电话简铭晨,我本是想上前给他打个招呼的,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他母亲逼着简宁相亲的事情。 走到他身后,我就听见他说:“她没事,大人小孩都没事,只是动了胎气,你放心。” “对,预产期也就是这几天了。” “好的,我知道,我会安排好的。” 听见他说这些话,不用问我也知道他在与谁打电话,除了叶非情还能有谁? 我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酸涩压下,然后便若无其事的走开了去。 我跟叶少鸿说我想去看看傅雪再回去,他没有拒绝,让我去看傅雪。 早就听简宁说苏景初经常来,没想到今天我也遇见了。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给傅雪擦身,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苏景初却在傅雪出事之后不离不弃,我除了觉得复杂外,并没有感动。 他给傅雪的伤害是怎么也无法弥补的,因此我并没有多余的感觉。 我走了进去,苏景初看见是我,然后又回过头去继续做手上的事情,很认真很细心的样子。 我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惯,曾经那么伤害她,现在他却又一副情深的样子,有什么用呢? 我说:“苏景初,傅雪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你何必还守着她呢?你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我看你还是赶紧与她离婚吧,我们也不耽误你,这也正好给你和姚敏提供了机会不是吗?” “即便这样,我也不会与她离婚。” 我冷笑:“是啊,自己的妻子变成这样,堂堂苏总裁若是现在与妻子离婚难免会落人病垢,你当然不会与她离婚,不过这依旧不妨碍你与姚敏成双成对,毕竟傅雪现在躺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我与姚敏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冷淡的解释。 “是吗?那你敢说姚敏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他看向我,对我说:“除了傅雪,我再没有碰过别人。” 他的样子不似做假,我先是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忽然我就想通了,原来是姚敏在骗人! 怪不得她要去推傅雪试图让她流产,因为一旦傅雪与苏景初之间有了这个孩子,他们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更斩不断了。 我的心口堵着一股怒气,若不是因为他,姚敏又岂会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他的行为给了姚敏憧憬的希望! 我怒道:“苏景初,你可知道那天傅雪为什么会推姚敏?因为姚敏告诉她,她怀了你的孩子!因为姚敏对傅雪说了你们缠|绵悱|恻的床事!所以傅雪才会失去理智!试问,如果一男人在你面前说,傅雪与他上床如何如何,傅雪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你会作何感想!” 苏景初像是不信,“姚敏不是这样的人。” 我嘲弄的笑,悲凉又心痛:“是吗?既然你这么相信她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就当傅雪活该,活该差点被人玷污,活该失去孩子!” 我痛心疾首又荒凉的冷笑:“就当这一切是上天给她恶毒的惩罚,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我拿过他手中的毛巾,压了压心口的疼痛:“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我想傅雪现在也不会想见你!” 我不知道傅雪是不是能听见这些话,她的心电图有了反映,然而却是走向直线的。 我有些慌,忙按响了急救铃叫医生。 跟着,傅雪被送进了抢救室。 傅雪醒了,我激动的给简宁去了电话,简宁丢下工作说她马上就过来。 我没走,一直在医院守着,没一会儿简宁就来了,醒过来一次后又睡过去的傅雪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这段时间里,傅雪妈妈以及苏家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赶了来,大家皆是一脸激动的喜色。 当傅雪再醒来,当她的视线从我们身上扫过,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是谁? 第二句话是:我是谁? 我有些懵,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 我们七嘴八舌一一在她面前做自我介绍,然而她回应我们的却是仓皇的眼神,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傅雪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和简宁都觉得失落,觉得难过,觉得残忍,然而这却是我们无能为力的现实。 我试图让傅雪想起我来,我说了很多我们的事情,然而她回应我的只是一味茫然的摇头,直到最后我们被医生赶出来,他们说病人需要休息。 我被医生从病房赶出来后就看见了叶非情,他似乎已经在门口等了我很久,脚边都是烟蒂。 看见我,他扔了手中还未抽完的烟走到我的身侧,扶着我笨重的身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要知道,傅翎可不是个好惹的人。 他揉了揉我的头:“可以。” 我的情绪有些低落,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我难过的说:“傅雪不记得我了。” 他拍了拍我的背:“她会想起你的,你不是也想起我了吗?” 221.以后我们就住这里。 我低低道:“可是这个过程好漫长啊……” 他怨声载道:“你也知道这个过程漫长?” 他叹息着对我说:“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忘记我的时候我有多抓狂,既觉得恨又觉得不甘心,现在想来,我终究是放不下的,即便林珊珊告诉我你给我下药的事情。” 提起往事,我的心里又是一番复杂。 叶非情并没有将我送去叶少鸿的别墅,而是带着我去了一处高档的小区。 十八楼,独门独户的一层,很宽敞,里面也已经装修好。 叶非情将我带进去之后对我说:“以后我们就住这里。” “我们?”我狐疑,若是这样傅翎还不抓狂? 他点头肯定的对我说:“对,就是我们。” “那她……” 叶非情满不在乎:“不用管她,他喜欢景山别墅那就让给她好了,以后我们住这里。” 我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按着我的头,将我按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虽然他父亲握着我的短处,但我现在也有他儿子的把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撕破脸皮的事情,如果他们想这样的话我也无所谓。” 他抱住我,“让我担心的也只有你……” 他的手抚在我的肚子上,笑的惊艳又温暖:“还有他。” 我也笑了起来,总之心情很好。 想到傅老早上的话,我抬头看他:“他说我妈没死是真的吗?” 他扶着我在屋中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电话叫外面,问我想吃什么,我道了句随便,他想了想,点了几个我喜欢吃的菜。 打完电话,他这才又坐到我身边对我说:“对,你母亲没死,在那场大火前你母亲就已经被我带走了。” 我皱眉,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我的心里依旧是高兴的,真好,我妈妈还在。 只是…… 想到她现在的处境,我很快低落下去,有些担心傅老会再用她来威胁我。 我抱着叶非情的腰,埋进他的怀抱,觉得不安又甜蜜。 像是感觉到我的不安,叶非情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轻柔的力道充满了安抚:“你不是在让我大哥调查你哥哥的死吗?虽然一切证据都指向傅柔的妈妈,但是实际上她只是个替死鬼罢了,真正的凶手是傅翎的父亲。”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出手? “只因为他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事情。” 他说:“傅家的水远比你想像中的要深,傅家的那个庵堂其实并不是普通的庵堂,那其实是一个制作毒|品的作坊。” 我一震,怪不得那个庵堂充满了神秘的色彩,怪不得那个庵堂不准外人进去,怪不得每次我妈给我打电话她都是那么的歇斯底里却又什么都不敢说,怪不得那次她险些说漏嘴电话忽然被挂掉了,然后她在打给我一切都变了样,她很快又平静了情绪。 而我,也从未怀疑过什么。 怪不得傅家总是守着一套老规矩,原来他们这是在借着老规矩往庵堂招工!名正言顺,又不会惹人怀疑,毕竟,那是傅家的传统,而傅家那个庵堂,又是文化遗产,之所以没有被收回,我想多少与傅老手中的权势有关,所以也没有人去怀疑什么。 我震惊:“他们怎么敢……” 傅老与傅家的关系我想是神秘的,如果不是我将傅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我都不会知道那位位高权重的人与傅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怪不得庵堂被烧后他们想方设法的要重新建立,原来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要知道,那可是一笔客观的收入,然而这些钱最终的走向…… 我想,不过是为他们的权势铺路的道具罢了。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你也在调查我哥哥的死,是因为我吗?” 他邪气的笑了起来,捏了捏我的脸颊:“有没有很感动。” 我拍开他的手,“少臭美了。” 怎么会不感动呢,那会儿他还恨着我呢吧,然而却依旧对我的事情上心。 “庵堂的那场大火与你有关吧。”我说。 正好给了我母亲死的理由,于是他成功的带走了我母亲,并且毁了那个有着猫腻的庵堂。 傅家倒了,那个能为他们挣钱的庵堂也没有了,所以那位傅老盯上了叶家。 现在想来,也是因为我他才惹上那个人的。 那位看似清廉,没有任何财团背景的傅首长,谁能想到他的背后竟然会是这样的肮脏? 他对我说:“傅家本就应该是你的,我想给你最好的最干净的傅家,而不是成为别人的傀儡。” 我的心暖洋洋的,已经无法言语。 这个男人啊,就是这么的矛盾又极端…… 叶非情眯着眼,有些走神,我听见他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查清一切,拿到所有的证据就是他下马的时候,到时候谁也威胁不了我们,我也绝对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我靠在的他的怀里,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我知道,像这样的人,若是要对决就绝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否则,我们也讨不到好。 晚饭后,叶非情这才带着我参观了这栋公寓,卧室,婴儿房他都有准备,并且布置的很用心。 “喜欢吗?”他问我。 我点头。 他拥着我笑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我点头:“好。” “走吧,现在我们去洗澡,然后睡觉。”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叶非情已经不在,只看见他留在床头柜上的纸条。 他对我说他去上班了,让我不要随便出去,他说他安排了保镖,目的不是看守我,只是想保障我的安全,他说,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 从卧室出去我就闻见一阵饭香,走进厨房,我就看见了原本在景山别墅的阿姨。 看见我,阿姨笑了起来:“太太醒了,太太去客厅等吧,马上就可有吃早餐了。” “好。”我去卧室洗漱完毕后这才又出来。 阿姨将早餐端出来:“我就说嘛,太太和先生感情这么好,怎么会分开,原来是有坏女人插足。” 我笑了一下问阿姨:“阿姨你吃了吗?没吃一起吃。” “我吃过了。”阿姨将一份蒸蛋递到我的面前,还是心形的:“这是先生特地让我做给太太的。” 我好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用微信发给叶非情,问他:这是你给我的爱心早餐吗?自己不会做所以找人代劳?一点诚意都没有。 因为我最后那句话,于是中午的时候家里来了人,是王律师,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 打开来我才看见里面是一份蒸蛋,心形的,样子有点老,应该是没有把握好火候。 王律师说:“这是少爷亲自给夫人做的爱心午餐。” 我了然,他这是为早上我的那句话上了心,所以来献诚意来了。 我笑着拿出手机微信给他发了两个字过去:真丑。 没一会儿他就回了我一句:我这么聪明,保证下次跟我一样帅。 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揶揄他:你确定是帅?而不是跟你一样漂亮? 我记得叶非情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漂亮,一个男孩子,却被人夸漂亮,怎么听都像是在夸女孩子,难免他会不喜欢。 他回了我一个认真思考的表情:回去再收拾你。 我忙转开话题:吃饭了吗? 叶非情:正在吃。 然后他问我蒸蛋的味道怎么样,问我意见。 我尝了一口这才回复他:老了,而且没有味道。 他一本正经道:没关系,有蛋的味道就行。 我笑起来:若是没有蛋的味道还叫蒸蛋吗? 他回我:不一定非要叫蒸蛋,也可以叫蒸鸡蛋。 我:……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222.你真的想好了?简铭晨知道吗? 下午的时候,我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傅雪。 叶非情留下的保镖给我安排了车,然后送我去医院。 为了以防万一,一路上都有人跟着我。 傅雪已经转了病房,病房里静悄悄的,也没有听见说话声,我以为她睡着了,便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 打开门,我就看见她抱着自己坐在床上,背对着我,看着窗外发呆。 我走了进去,轻轻的关门声惊动了她。 她转身就看见了我,此时的她的身体依旧是虚弱的,有些绵软无力,这一动,已经有些累。 我扶着虚弱的她靠在床头上,她眨着陌生的眼睛看着我,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都是陌生的。 看着这样的她,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问她:“还记得我吗?” 她点了点头,说出我的名字:“傅……瑶。” 见她还记得我,我的心情好了些许。 她打量着我,最后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面色慈爱的微笑:“你的宝宝几个月了?” “九个多月,马上就要十个月了。” 她点了点头,情绪不高,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得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对傅雪,我心中有愧,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失去那个孩子,那个孩子都已经成型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是格外的难过。 病房里一时间沉默下来,面对此时的傅雪,我现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说再多都像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这样的场面让我觉得难过。 我没呆一会儿,苏景初就来了。 傅雪现在正在恢复期,因此苏景初一来就带她去做检查了,我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们两人相处的很好,我不知道傅雪失忆,这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晚上,简宁突然打来电话对我说她结婚了! 我一愣,问她:“什么时候时候的事情?” 她淡定的说:“今天才领的结婚证。” “你真的想好了?简铭晨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最多不过今天晚上,我想他应该会知道了。” 我沉默下来,事已至此,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了。 我叹息:“简宁,其实不管他的身份怎么样,我更希望你与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她苦笑:“可是这个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呢?” 简宁说今晚请我吃饭,庆祝她脱单,我没有拒绝。 简宁找了一个环境清幽的餐厅,当她把结婚证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些恍惚,忽然就想起我与叶非情结婚的事情来。 我的手抚上我隆起的肚子,微微笑了笑,还是对简宁送上了祝贺:“不管结局如何,我还是想祝你幸福。” “谢谢。”简宁拥抱了我。 从结婚证的照片上看,与简宁结婚的人看上去似乎还不错,叫费一凡,简宁告诉我,他在一家建筑公司做设计师。 饭刚吃到一半,简铭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应该已经得知简宁结婚的事情,语气很是不好,连我都听见了他从电话里传来的沉怒声:“你在哪里!” 能让一向温雅的简铭晨生气真是不容易,想必他是真的气的不轻。 简宁显然是不想告诉简铭晨她在哪里,支支吾吾的,“我……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饭。” 那头的简铭晨才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听她说这些,又沉沉的重复了一次:“你在哪里?” 简宁咬着筷子,有些怯怯的说:“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你还真以为你是我叔叔啊!管这么多!”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似乎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她还大口大口的灌了自己一杯水。 我好笑:“你就这么怕他?” 她撇了撇嘴。 “既然这么怕他你还敢与别人结婚?” 她的情绪低落下去,委屈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还不都是他妈逼的,我可不想再看她脸色了。” 失落过后,她干脆道:“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断了就断了吧,这样也斩断了我最后的退路,以后我也不会再给自己多余的遐想。” 我又何尝听不出她的苦涩和心酸?想来她是不甘愿的,然而却又无奈。 简宁挂上电话后没一会儿简铭晨就出现了,他拽着简宁就走,顺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我看见了不远处的叶非情。 我想起之前我有打电话给叶非情,告诉他简宁约我在这里吃饭,晚点回去。 我了然,头痛的想,怪不得简铭晨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来!原来是他出卖了我! 我撑着脸颊笑着对叶非情招了招手,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悠哉游哉地走了过来,姿态妖娆万千。 他刚在我面前站定,我已经起身拎住了他的耳朵:“是你告诉简铭晨我们在这里的吧。” 他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从他的耳朵上取下来捏在手中,做出一副可怜相:“是他逼我的。” 我哼哼:“他能逼你?” 他据理力争:“夫人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他逼我的。” 我怀疑的看着他,他妖冶无双的弯唇:“他说如果我不告诉他,他以后都不给我看病了。” 我扶额:“这根本就是借口!” 他笑着将我揽进怀中:“好了,这是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去,我们现在回家吧。” 我烦恼的说:“我只是担心简宁会不高兴,觉得我出卖了她。” 要知道,简宁现在可是巴不得离简铭晨有十万八千里之远,却不想,因为我而被简铭晨寻了来。 “放心,简宁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他对我挑眉:“我看你是因为怀孕忧思太多,所以才会瞎担心,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揉了揉眉心怅然:“主要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我忧思过甚。” 他煞有介事的点头:“我看也是。” 我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错!” 他无奈的笑了笑:“走吧,回家?” 他拿起我的包与我一起离开。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家里有些东西需要添置,便让叶非情与我一起去超市。 中午做饭的时候阿姨还说盘子不够用,于是我与叶非情又去买了几个盘子,衣架子还有扫帚以及菜板。 “家里的那个沐浴露我用的不舒服。”我说。 那个味道是真的让我有些不舒服。 “换。”说着,叶非情又带我去买了沐浴露。 路过零食区的时候,叶非情说孕妇饿的快,于是又给我打包了一堆零食。 叶非情一手扶着我,一手推着推车,我亲密地偎着他,手轻轻松松的搭在推车上,我与他边走边说话,因此也没去注意其他。 所以当我和叶非情手中的推车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的时候我们没有避开,只觉得手心被震了一下,我抬眸去,却不想看见了傅翎和一个男人站在一旁,眼色都不怎么好的看着我和叶非情。 我眉心微皱,遇见傅翎我的心情自然是有些不太好。 傅翎将我和叶非情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这才冷冷的说:“叶非情!别忘记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叶非情懒洋洋的笑,玩世不恭的说:“像我这样的花花公子,家里红旗屹立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轻佻的对傅翎身侧的男人挑了挑眉:“对吧,傅秘书。” 于是我了然,傅翎身侧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傅翎的哥哥。 那位傅秘书不置可否,同样带着眼镜的他给人一种儒雅的温润感,充满了书卷气。 然而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却并没有多么好,我反而在这个人的身上看见了一股子阴暗的邪气。 223.孩子呢? “叶非情,你难道就不怕我告诉我爸爸吗?”傅翎怒道。 叶非情满不在乎:“随便,我无所谓。” 音落,他就带着我与他们擦肩而过。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那位傅秘书幽幽的说:“叶非情,你可以不顾你母亲的安慰,傅瑶,难道你也不顾你母亲的安危了?” 我的身体震了一下,僵硬下来。 叶非情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却是安抚的拍了拍我,他对我放心的笑了一下,这才扭头对傅秘书说:“傅秘书如果还想安安心心的爬上那个位子,还是好自为之的比较好。” 说完他也没再管他们,带着我自顾自的走了。 没走两步,我突然被人给推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了去,我撞在推车上,推车在我的力道下滑到了一边去,然后我整个人朝地上倒去。 “阿瑶!”叶非情抓着的我手臂,却并没有抓稳我,与我一起朝地上倒了去,最后他还是保住了我,我并没有落在地上,反而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最终我的肚子还是没能避免的疼了起来,疼痛来的突然,让我一下子就绷起了神经。 我痛苦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紧紧的攥着他的手,觉得连呼吸都不通畅了:“肚子疼!” 叶非情忙起身将我抱起来,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把我弄上车,然后带着我去医院。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已经通知了简铭晨,因此我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急症室。 我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即便是昏迷,我的心也没有一刻落下去过,如果孩子出事…… 我不敢想,这一刻,我终于也体会了一把傅雪的心情,她当时出事,只怕昏迷前的那一刻也是害怕又绝望的吧。 我紧绷着神经,心心念念的都是我的孩子。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我首先想起的也是我的肚子,我的手猛然放在我已经平坦下去的小腹上,整个人都惊到了嗓子眼儿,我猛然从床上坐起,却扯到肚子上的伤口,疼痛的感觉瞬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然而我却恍若未觉。 看我这么大动静,叶非情的动作也不慢,立刻扶住我让我靠在他的怀中。 我颤声问:“孩子呢?” 他握着我的手,对我微笑:“孩子很好,有医生照顾,你放心。” 我的心这才落下来,心跳渐渐平复,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笑容:“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叶非情也温柔的笑了笑,惊艳了眉目:“七斤七两,长的很像你。” 我想了想,七斤七两? 我心思一动,“小名叫七七好不好?” “好,正好她出生的时候是七月初七。”叶非情浅笑。 “真好,以后每个七夕情人节就是她的生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红了眼眶,有些酸涩的说:“我希望她的人生可以像这个节日一样甜甜蜜蜜。”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会的。” 虽然因为意外这小丫头提前降生,但是好在她没事,而且还出生在了这样一个甜蜜的日子。 想到昨晚的事情,我的心沉了沉, 他让我躺在床上,然后问我:“累不累?” 我摇了摇头,声音干涩:“还好,我能看看孩子吗?” “你休息一下,我去抱。” 叶非情刚把孩子抱来,简宁也闻讯而来,她围着小家伙又笑又蹦。 简宁没来一会儿,叶非情的那几个好友也来了。 简铭晨,沈凉情和苏静雅,谢繁华,苏景初也带着傅雪也来看我了。 看见傅雪,想到她失去的那个孩子,我心里顿时失落下来,有些难过。 一时间病房里都格外的热闹,我躺在床上,剖腹产后麻药过去,伤口格外的疼,再加上肚子疼,我忍的很难受,但是看他们一个个笑着逗孩子,围着孩子转我也就没表现出来。 叶非情得了闺女乐得不行,有些爱不释手,沈凉情也想抱,他硬是不撒手不让人家抱。 沈凉情有些不乐意了,“你神气什么啊神气!“ 她拉过苏静雅往怀里一抱:“赶明儿我们也生一个,我得生个儿子,到时候你家闺女就是家我儿子的了。” 叶非情直接一个滚蛋扔了过去,让他生个儿子出来再说。 我看见苏静雅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她眼底的神色也及是复杂。 看着他们笑闹,我无意间的一瞥,就看见傅雪忧伤难受的看着七七愣愣走神,眼底的痛楚和失落是那么的明显。 我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很久…… 待苏景初与她说话的时候,她又恢复了若无其事,与谁都不熟,不亲厚的样子,站在一旁腼腆的笑,安安静静的,像是一朵清幽淡雅的茉莉花。 我的眼睛闪了闪,黯淡的垂下了眼睫。 晚上的时候,叶老爷子和叶非情的父亲也来了,同时来的还有叶少鸿。 叶少鸿的脸色不是很好,有点病态的苍白,人看上去也不是很精神,他却还是对叶非情说了恭喜。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以至于这两兄弟如今这般和睦。 就算是因为叶家,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还没好到我生孩子道喜的地步。 叶家老爷子和叶非情的父亲都送了礼物,我看了眼,很贵重,本是拒绝的,叶非情却让我收下了,说这是他们应该的。 叶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以后要有个父亲样!”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叶非情就在医院守了我三天。 之前简铭晨说过,这个孩子不能留,会因为叶非情的身体而受到影响,因此她出生的第二天就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结果显示各项指标正常。 得到这样的结果,我的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 第四天的时候,我忽然接到简宁的消息,她说傅雪不见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安静下来,心里多少是有些酸涩的。 对于傅雪的离开,我并没有多少惊讶,沉默了一会儿我这才对那边的简宁说:“她应该并没有失忆,或许她想要忘记,然而她终究记得,所以面对这些熟悉的人,难免会让她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所以她选择离开。” 我难过的说:“如果我是她,我也无法忘记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无法坦然的面对所有的人,我想……她或许是有些怨我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失去孩子。 不开心的事情太多,所以她故作失忆,想要忘记所有的人,然而事实却是她不曾忘记,这样的现实让她觉得压抑,因此她选择离开,离开这熟悉的一切,不去碰触那些伤心的往事。 “你也别太难过,我想时间会抚平她心底的伤痕的。”简宁说。 我点了点头,有些失落的挂上了电话。 刚挂上电话,病房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叶非情在忙些什么,但是从他对我的安全特别谨慎这一点来看,我想应该是与傅老有关系,那天傅翎推我,按照叶非情的性格,他又岂会罢休? 只怕是已经撕破脸皮,所以他才会加派人手守着我的病房。 我看向一旁襁褓中的七七,庆幸,还好这小丫头没事,我正庆幸,这会儿病房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阵仗之大,当病房的门猛然被推开的时候,那一声巨响将我吓了一跳。 我猛然看去,就看见傅翎与一帮人出现在门口,耀眼的镁光灯闪的我有些睁不开眼,我愣了一下,心里很快明白过来,她这是叫来了记者! 我忙将七七抱在怀里护着,就怕她受到伤害。 傅翎带来的人格外的多,门口的保镖空有一身伸手,拦都拦不住。 224.还不敢承认! 在傅翎的带领下,他们涌进来之后就开始对我拍照,傅翎双手环胸,气势凌然的说:“就是这个女人,勾引我未婚夫,现在还生了个野种下来。” 虽然之前我上过几次网络成为话题,但我终究不是圈内人,甚至连豪门都算不上,最多也只能算半个豪门,那些事情也只是在成为话题之后随即消失在众人眼中,被人遗忘。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因为傅翎的身份,若是这样的绯闻被爆出去,那就是遗臭万年,要知道小三永远是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小三身份也永远是遭人谩骂的存在。 面对那些记者七嘴八舌的犀利问题,我只是将七七护在怀里而不被他们拍到,十分被动。 想必那些人是没有认出我是谁来,对我并没有指名道姓,也许他们也不曾想起我曾经也被话题过。 “请问你和叶二少是什么关系?” “请问这个孩子真的是你和叶二少的吗?” “傅首长的千金与叶家二少的订婚宴闹的沸沸扬扬,想必你也知道叶二少已经有未婚妻的事吧。” 这句话却是明指我做别人的小三,明知道男方是有未婚妻的,却还与别人纠扯不清。 “……” 也不知道七七是被吓住了还是谁的话筒没有拿好碰到了她,总之她哭了,然而她微弱是声音却掩盖在了那些七嘴八舌中,揪扯的也只有我的心。 即便有保镖已经在疏通让这些记者出去,但是根本就没有作用,这些人就像是口香糖一样,黏在这里怎么都弄不走。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的话筒掉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在七七的身上,我忙挥开了去,话筒被我打出去,也不知道砸在了谁的头上,只听见一声细微的痛呼。 跟着是那人的哀嚎,“我的眼睛。” 众人看去,就看见那带着眼睛的记者破了眼镜,玻璃渣子也不知道扎哪里了,总之有血流了出来,弄得她睁不开眼,也不知道到底是眼睛受了伤还是只是皮外伤。 那人有些恼,捂着受伤的眼睛指着我厉声呵斥:“野种都生了还不敢承认。” 傅翎在这个时候笑着幽幽的补了句:“哟,小三恼羞成怒了?” 我的胸口起伏不定,在七七的哭声中我有些恼,气的脸色苍白。 我扫过那些人,下腹处的伤口隐隐作痛,最后我的视线落在傅翎的身上,对着那些人举着的话筒说:“小三?我和你到底谁才是小三你我心知肚明,到底是谁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抢别人的丈夫谁心里清楚。” 七七的哭声让我心疼,一赌气堵在心口,揪着我的心。 我想,既然已经撕破脸皮我也不怕了,这一刻的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因此我毫无顾忌的将所有的话都吐了出来:“与其问我是不是小三,你们不如去问问这位首长千金小姐她与她的父亲是怎么绑架我妈妈与叶非情的妈妈,并且用叶家威胁我们的。” “你们不如去问问,为了将我逼走,她与她的父亲是怎么逼迫我让我离开我丈夫的。” 他们似乎都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纷纷都愣了一下。 场面有片刻的寂静,傅翎的脸色很不好看。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敢大着胆子去问傅翎,问她我说的是真的吗?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她到底谁才是小三? 叶非情闻讯而来,他带着一身怒气站在门口,冷冷的说了一声滚出去,身上的气势让人畏惧。 于是那些人面面相觑,统统出去了。 叶非情是真的被惹怒了,那些记者还没有走完,他已经大步站在傅翎的面前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 他掐住她的脖颈,冷冷的说:“你非要逼着我打女人是不是?” 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桃花眼里冷的像是淬着毒的寒潭,狠而烈:“你应该庆幸傅瑶和孩子没事,否则,我不介意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傅翎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叶非情的手,窒息的感觉将她的脸憋的通红。 我看着叶非情暴怒的样子,见傅翎已经开始翻白眼,怕叶非情真的做错事,我大声道:“非情你放开她,不要因为这样的人而害了自己。” 叶非情果然松了手,一身倨傲,高高在上的傅翎小姐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捂着脖颈脸色难看的咳嗽喘息。 最后叶非情的视线落在我红肿的手上,他拿起我的手,皱着眉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 应该是刚才我挥开那个话筒的时候被弄伤的,之前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被叶非情握在手里竟然有点疼。 没再看地上的傅翎,叶非情对我说:“我们回家。” 临走前,我看见了傅翎怨毒的眼神。 我知道,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因为我在记者面前的那些话,第二天不但没有爆出任何关于傅翎的负面消息,反而是我收到了律师信,我被告诽谤,污蔑,造谣。 终究是我天真了,以为当众说出那些事情总会引起关注,总会有人去调查,就算我说出来他们也不敢乱来,却不想他们会给我律师信。 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们的身份,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不是吗? 像是为了让我体会那种被逼迫的煎熬一样,他们竟然将开庭的日子定在了两个月后。 律师信之后没两天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叶非情不在家,但是他已经得知消息给我打过电话让我不要怕,让我一切照实说就行,他说他马上就回来。 叶非情说的急,我能听出他气喘的声音,想必是在赶着回来,因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被带到警察局后这才从警察的口中得知林安心死掉的事情,林安心死了? 林安心的事情,那日之后我便没有再过问,也不知道叶少鸿最后是怎么处理她的,我想叶少鸿定没有杀人灭口,否则警察也不会现在才发现她的尸体了。 我不知道林安心死了警察为什么会找上我,但是我想他们应该是将我列为了嫌疑犯。 做了一些调查后,警察这才放我离开,但是临走前他们有特意告诉我还会随时向我了解情况,到时候还请我配合。 从警察局出来,我就看见了叶非情。 看见他,我有些仓皇的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这件事让我隐隐的有些不安,因为这些事情,这个月子我过的格外的不顺畅。 叶非情最近也是早出晚归的,我知道,他一定在为我的事而忙碌。 傅家那边像是在温水煮青蛙一样,一点都不及,我知道抬眸这是在逼迫我们做决定,发出律师信后,他们便没了音讯,而林安心的案子也迟迟没有进展,倒是我又被叫去警察局过两次。 一切就像是一场煎熬,甚至就连叶非情都将精力用在了案子上,因为他知道,只有早日破案,我才会安全,才不会被人泼脏水。 他每晚回来的时候我都有感觉,却又困的厉害而睁不开眼。 我能感觉他将我抱进怀中,能感觉他结实的胸膛,我也能感觉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当他将我抱进怀中的时候我庆幸的想,还好有他在,于是我也下意识伸出手,放在他的腰侧也抱住了他。 傅雪离开,苏景初满世界的找人,最后电话还打到了我这里来,问我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问她有没有联系我。 傅雪这事成了我心底的隐痛,我有些难过的说:“没有。” “打扰你了。”我能听出苏景初的无奈和颓然。 挂上电话,门铃响了起来,阿姨不在,我只好去开门。 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是傅翎,我二话不说就想关门。 “难道你就想眼睁睁的看着叶非情因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而无动于衷?” 225.不请我进去? 在傅翎的话音下,我停住了关门的动作,扶着门的手臂僵硬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叶非情的疲惫他虽然隐藏的很好,小心翼翼的也从不在我面前展现,但是我还是从他眉目里的倦怠看见了。 知道我犹豫了,傅翎说:“不请我进去?” 我这才错开身请她进去。 七七已经满月,比刚出生的时候饱满了许多,胖了一些,此时她正在客厅的婴儿床里玩儿。 傅翎一进来就被婴儿床吸引了去,于是她走了过去。 我知道她心里有多恨我和七七,见她朝七七而去,怕她会对七七不利,我忙走过去将七七抱起来。 她冷笑了一声,妖媚的眉眼十分不屑。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我清冷的问。 她冷笑了一声后便再不看我,而是打量起这间新公寓来,冰冷的眼底充斥着嫉妒。 “他对你还真是挺用心的。”傅翎说这话的时候清冷中带着酸意。 这公寓,装修风格一看就知道不是叶非情喜欢的类型,而是我喜欢的。 粗略的将这里打量了一遍后她这才又看向我,双手环胸,一脸的高冷:“我来的目的很简单,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我抿着唇瓣沉默。 她来无非就是让我再次选择,“说说你给我选择题吧。” 她笑靥如花:“很简单,要么你离开,要么成为杀害林安心的凶手,你也看见了,他因为你的事而劳心劳力,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他跑遍了所有的关系,也没人敢受理这件案子。” 她自信飞扬的幽幽道:“到最后,他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是将该得罪的人都得罪完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帮他,他在商场也会寸步难行,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就留下来的古训,你难道不懂吗?” “林安心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道。 我心里不是没有抱着期望的,林安心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行的端坐得正,不怕调查,然而她却说:“就算她的死与你没有关系那又怎么样呢?我说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 我微怒:“你有证据吗?” 她娇艳的嗤笑:“证据?我有一大把证据,每一条证据都可以置你于死地。”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格外的狠。 “既然你有证据,何不直接将我置于死地?还等什么?我不在了,你不是可以更畅通无阻的与他双宿双栖?” 她摇头:“你不用激我,没有用,我心里清楚,你若是真的死了,我与他只怕是也完了,所以我不会不给我们留退路。” 她说:“就算死,你的死也不能与我沾上半点关系,我要的并不多,只有他而已,而且……” 她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只要你离开,我可以放了你母亲。” 说完她就不做停留的朝门口走了去:“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想看那么高傲的他为了你而低声下气的话,你可以不走。” 听着沉闷的关门声,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我看了看怀里睁着眼睛的七七,有些无力的抱紧了她。 这晚我为了等叶非情回来所以一直都没有睡,然而最后我终究还是没有熬住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我发现我睡在卧室的床上,而身侧的人已经不在,显然他昨晚回来过,并且是他将我放在了床上,然而很早他又走了。 碰不上面,我只好白天睡觉晚上的时候强打着精神等叶非情。 直到凌晨,房间的门才被打开。 叶非情是被人扶着进来的,送他进回来的人是谢繁华。 看见屋中的我,谢繁华对我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神色一如我曾经见他那般清清冷冷。 我听见过一些关于谢繁华的传言,他曾经因为心爱的女人而与家族闹过一阵,后来那个女子死了,据说是心脏病。 据说,那个女子是他的妹妹,只是好像没有血缘关系。 谢繁华将叶非情放在床上后就离开了,没有多说什么。 被放在床上的叶非情往那里一趟就睡了过去,一身的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似乎是嫌灯光刺眼,他抬起手覆在了眼睛上,却依旧没有醒的迹象。 我将灯光调暗,起身去浴室拿了毛巾来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他似乎是喝了很多的酒,样子看起来格外的难受。 想让他舒服一些,我取掉他的领带,然后解开他衬衣的扣子给他擦身。 忽然他说难受,说想吐,我忙把垃圾桶拿了过来,一番折腾,他又出了一身的汗。 我正准备拿着毛巾再去拧把水再给他擦擦身,却不想被他抓住了手。 他只是一用力,我整个人就倒在了他的身上,他翻身就将我压在了身下,并且睁开了迷离妖冶的眼睛。 我不知道他是醒着的还是醉着的,总之他温软的叫了我一声:“阿瑶……” 又盯着我瞧了一会儿,他的唇就压了下来,然后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呼吸被封,力气也被夺走,寂寂的空气里只有唇舌撕咬的动静以及微弱的喘息,透过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他滚烫的身体,灼人的温度烫得人热血沸腾。 即便喝醉了酒,他还记得我刚生过孩子不久,不宜这样,所以才在关键时候停了下来,他吻了吻我的眼睛,低哑的对我说:“睡吧。” 从我怀孕起,就再没与他这般过,想必他也难受,能在关键时候停下来已经是毅力。 心一横,我的手放在他的锁骨上流连,“我可以帮你。” 说着,我的手缓缓下移。 舌凑上去在他身上灵活的打转,唇齿,下巴,喉结…… 我从未像今日这般大胆过。 他气息不稳,拉住我的手放在齿间咬了咬,眯着几分醉意的眼有些痞气的对我说:“妖|精……” 我吻了吻他的唇:“不喜欢?” “喜欢。”说着,他再次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他的唇落在我的耳廊处,低低的说:“我也可以让你舒服。” 我笑了,眼底却溢出了水花。 他虽然没有进去,但是这一场欢|爱依旧是酣畅淋漓的。 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想必是又出去了。 我的心蓦的疼了。 我拿出手机给叶少鸿打了过去,让他来接我。 早在傅翎来找我,在我做下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与叶少鸿商量妥当。 我无人可找,因此在这样的时候我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他了。 既然叶非情之前让我对他放心,那么我想他应该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最初的时候,叶非情的意思也是让我离开一阵,然而那个时候我拒绝了,现在,我不过是回到他最初的意愿罢了,我想就算我不辞而别他也会懂。 我愿意等他,等他处理好一切事情,绝不再成为他的软助。 我带着七七跟着叶少鸿出国,去了那个我们最初相识的城市,住在那个充满了我们曾经的美好回忆的房子里。 傅翎很守约,真的放我妈妈,出国后我有接到她的电话,也只有简单的一句我很好,让我不要担心后她就挂上了电话,从此了无音讯。 出国后我才知道,原来叶少鸿的身体已经不行,怪不得他会将公司交给叶非情打理,也怪不得他最后会放手。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必在生死之际他终究还是想开了。 叶少鸿住院的时候林珊珊也来了,她每天守在医院照顾他。 此时七七已经一岁,而我自打离开后就再没见过叶非情,也没有与他通过一通电话。 这天我带着七七来到医院看叶少鸿,就看见林珊珊推着叶少鸿在医院里散步。 226.很意外是不是? 曾经的事情虽然算不上原谅,但是叶少鸿落得今天这样的境地也已经没有什么好报复的了。 而林珊珊,也不过就是个被情所困的可怜女人罢了,她一直执着的,也不过就是叶少鸿这个人。 如今千帆过尽,我们之间虽然谈不上熟练,但也不算陌生,做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是可以的。 顿了一下,我这才走了过去,叶少鸿似乎是睡着了,平常很喜欢逗七七的他今天却格外的安静。 与一年前比,如今的叶少鸿瘦的就只剩下骨头了,然而让我动容的却是林珊珊的不离不弃,这个女人即便再错,再遭人恨,但同时她也是让人同情的。 毕竟,她经历的也并不比我少,她甚至比我悲惨,被心爱的人算计,又残了腿。 叶少鸿睡着,我与林珊珊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而她的视线,依旧是落在叶少鸿身上的,不曾离开。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可以与她这般平静的坐在一起说话,所以……人生这东西,真的是充满了未知。 已经会走路的七七从我身上下去,自己到草地上去玩儿了。 草地很软,她会时不时的摔倒,但是最后她都会自己爬起来。 林珊珊看了看七七,笑了笑:“真羡慕你,有个女儿。” 我没说话,没一会儿,我又听见她郁郁寡欢的说:“其实曾经我也有过一个孩子,但是最后却因为我的粗心而没有了。” 笑了一下,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叶少鸿身上:“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我摇了摇头,去看七七。 我不怕七七会摔倒,也不怕她哭,我就怕她受伤,所以对七七,我一直都很放纵,在我这样的放纵下,七七不娇气,也很少哭,摔倒了从来都是自己爬起来。 耳边传来林珊珊惆怅的呢喃:“他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对他下了药,就是当初他用在叶非情身上的药。” 我一愣,有些意外,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她对上我惊愣的眸光,低低的笑了一下:“很意外是不是?” 我沉默。 林珊珊红了眼眶:“我爱他,但是我也不会原谅他,我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却……” 她凄苦的说:“他要我死可以,他怎么可以将我母亲也算计在内呢?” “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去做一个了断。” 在林珊珊的话语里,我的情绪还是受到了些许影响,觉得难过,就像是看了一场悲剧的电影,觉得惋惜和怅然,心底悲凉。 叶少鸿没睡一会儿就醒了,他醒来就看见在草地上玩耍的七七,于是他将七七叫了过去,满目的疼惜。 林珊珊看着对七七又抱又笑的叶少鸿苦涩的说:“我想他或许是真的喜欢你的,所以才会在最后收手而与叶非情统一阵线,爱屋及乌,所以他才会喜欢七七。” 我依旧沉默,只是静静的听着,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而我也只是一个看客。 不管叶少鸿对我的感情是什么,这些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一直在乎的也只有叶非情罢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七七,我们的女儿。 在医院呆了一会儿,我就带着七七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七七去参加一个画展,如今我的生活除了七七外,画占据了我的一部分。 转眼,七七就两岁了,然而她依旧不会说话。 起初我一直以为七七是年纪小,据说有些小孩就是开口晚,所以我一直都抱有期望,直到一岁半的时候七七都还不会说话,我这才开始有些慌了。 然而即便走遍了医院,医生也束手无策。 面对两岁了,依旧不会说话的七七我终于被逼着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初简铭晨就说过,站在医生的角度,这个孩子不能要,我怀孕的时候产检结果一直都正常,所以我也一直以为七七是健康的,以为她幸运的占据了那百分之十的可能,会是个健康的宝宝,却不想我高兴的太早。 对于七七不会说话这件事我哭过心疼过,也失眠过,但是终究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后来我也想开了,无非就是不会说话,至少她还是健全的,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叶少鸿走的那天是平安夜,凌晨三点我接到林珊珊的电话,她说他走了。 听着林珊珊平静而沉痛的声音,我沉默,无法安慰。 叶少鸿离世后没两天林珊珊也死了,自杀,原来这就是她选择的处理方式,既报了仇,也成全了自己。 林珊珊留了一封信给我,她让我把她和叶少鸿的骨灰放在一起,找个有风的日子撒进海里,她说这样她可以与他去天涯海角,谁也分不开他们。 林珊珊对我和叶非情说了对不起,为当初的那些事情,她说终究是她太执着。 她说曾经她对我的好是真心的,只是有些事情她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做了选择,于是有些感情也就变了,人也变了,变得怨毒。 她说她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可是心不由己。 林珊珊与叶少鸿这一走,在这个国度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叶非情,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 转眼七七三岁,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明信片,是叶非情寄来的,只有一句话,还是一句诗。 陌上花开,缓缓归矣———— 这意思无不是昭示着我可以回去了,我们可以团聚了,因此我没有犹豫,立刻办理回国手续带着七七回去。 飞机从一个国度降到另一个国度,我本想给叶非情一个惊喜,却不想惊喜没送出去,却收到了一个惊吓。 刚从机场走出来,我和七七就被陌生人给架上了车。 对方很强势,因此我心中有数,肯定不是叶非情派来的人。 对方的态度太过凶狠,七七不会说话,但是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我还是看见了她的不安和害怕。 我轻轻的拍着她,温柔的安抚,对她微笑:“不怕。” 七七这才安定下来。 虽然才三岁,因为不会说话的原因,七七比平常小孩要早熟一些,她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她用还不太熟练的手语跟我比划:我们可以见到爸爸了吗? 我笑着点头,“我们很快就会见到爸爸了。” 不想七七不记得叶非情,因此我一直有拿叶非情的照片给七七看,一直都有告诉她这个是爸爸,我也经常画叶非情的画像,所以七七对叶非情并不陌生,只是没有在生活中真实接触罢了。 我看的出来,七七是有些期待激动的,想必她是真的很想见见自己那个活生生的父亲,而不是只是出现在画像里以及照片上。 带着期待,七七问我:爸爸是不是跟照片和画像上的一样漂亮? 我摸着七七的五官:“对,爸爸很漂亮。” 其实七七长的很像叶非情,一双惊艳的桃花眼,精致的五官,微微一笑就已经妖孽天成。 只是七七还是一个孩子,她在那几分深刻的明艳中,她多了属于孩子的天真和纯洁,像个天使。 车子在一栋偏僻的别墅停下后,毫无意外的,我在这里见到了傅翎。 三年不见,她还是那么美艳而高贵,身上的气势也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七七一看见她就缩了缩脖子,头往我的怀里埋。 如果她会说话的我话,我想她毫无意外的一定会对我说:妈妈,这个阿姨好可怕。 “好久不见。”傅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又走回来,她讥诮的说:“真没想到,只是一张明信片居然就把你给骗回来了。” 227.我要尽早知道她与小少爷的匹配结果! 听着她的话,我瞳孔一缩,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我抱着七七的手紧了紧,问:“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冷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着,她对一旁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刻就来夺我手中的七七。 “你们要干什么!”我惊叫,有些心慌无措。 我不怕他们对我怎么样,即便疼我也可以忍,我就怕他们会伤害七七,七七还是孩子,她还太弱小,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七七也有些怕,哭了出来,却因为不会说话她无法表达自己的害怕,只一个劲儿的摇头流泪,紧紧的抱着我的脖颈不撒手。 我也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被人带走。 突然我被人桎梏,那力道逼迫着我不得不松开了手。 于是七七被人从我怀中夺走了。 “七七!你们要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 尽管知道此时这样的嘶吼是多么可笑无力的一件事情,我却还是遵从着心里的本意这样叫了。 傅翎的话在这个时候冰冷而凌厉的传来:“让李医生速度一点,我要尽早知道她与小少爷的匹配结果!” “好的,小姐。”那人抱着七七就往外走,干脆而果断。 我挣脱着桎梏我的人想要追上去,却被人狠狠的压着,我无法挣脱,越挣脱手臂越疼,像是要脱臼一般。 “七七!混蛋!你们把我女儿还给我!”我无力的嘶吼,心口被怒气涨满。 在我疯狂之际,我听见屋子里有孩子的哭声,而七七也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随着外面传来的引擎声远去。 听着那孩子的哭声,我扭头就看见保姆抱着一个正在哭的孩子出现。 那是一个男孩,长的很像傅翎。 我愣住,忽然想到傅翎刚才的话,她说,我要尽早知道她与小少爷的否匹配结果! 匹配结果? 不难猜出,这小孩得了什么病,可是为什么非要七七来匹配? 难道…… 心里的答案正准备呼之欲出,却听见傅翎的声音传来,她得意而骄傲的说:“这是我和叶非情的孩子,两岁不到,叫叶鑫淼。” 我愣在了她的话中久久无法回神,她和叶非情的孩子? 歇斯底里的怒气在我的心底一点一点的流逝,疼痛和失落凌迟着我的心。 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傅翎的脸上除了得意之外还有属于母性的慈爱和温柔。 孩子还在哭,与我耀武扬威的炫耀过之后,傅翎就开始哄那哭泣的小孩。 那小男孩明显身体不好,脸色还有些病态的苍白,看上去柔软又羸弱,哭了一会儿似乎就有些喘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紫。 我看着心惊肉跳,心都被揪了起来,真担心这小家伙下一刻就会一口气喘不过来而一命呜呼。 见叶鑫淼这样,傅翎也失去了之前的炫耀和骄傲,脸色难看起来。 “家庭医生呢?”傅翎有些慌的吼了一声。 随着她的怒吼,家庭医生很快出现,他接过孩子就开始给他做检查,听心跳,查脉搏,然后用药。 一翻忙乱下谁也没有心思管我,然而我却也不敢自作主张的离开,毕竟七七还在她的手上。 一剂药下去,叶鑫淼很快就不哭了,脸色也缓和了下来,闭着眼睛的他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 即便是再强悍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孩子只怕也会软下来,傅翎亦是,只见她一脸的脆弱和沉痛,眼底全是紧张和慌乱。 一切平静下去后,我听见那家庭医生凝重的说:“若是再找不到匹配的心脏,小少爷只怕……” 他的话凝重的点到即止,然而他话语里的意思大家都懂。 我一震,匹配的心脏? 顿时,我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蹿起,险些让我站不住,傅翎将我千里迢迢从国外骗回来是什么意思? 七七! 我甚至都不敢想,整个人都慌了,无法淡定。 我试图冲到傅翎的面前,让她把七七还给我,有保镖以为我会对傅翎不利,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我,架着我的一双手按住我,让我困难的弯着腰,无法挺直背脊。 我费劲的扯着嗓子说:“傅翎,把七七还给我!” 傅翎却冷冷道:“把这个女人带下去关起来。” 我被人带着走出去,我有些心急的说:“傅翎,你也是做妈妈的人,你也知道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多重要,请你不要伤害七七,她也只是个孩子。” 我被人带着关进了一间空旷的房间,这应该是一个地下室,因为格外的阴凉。 他们粗野的将我扔进去后就关上了门,我从门口的那几级阶梯上跌了下去,摔伤了手臂也扭伤了脚,疼痛惊出了我一身冷汗,也疼出了我的眼泪。 我坐起身,顾不得身上的伤去叫门,我一遍一遍的恳求傅翎,求她不要伤害七七,只要她不伤害七七,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如果那个孩子得的是白血病还好一点,可是他得的是心脏病,要换心!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如果七七没有了那颗心……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恐慌。 我丝毫不怀疑傅家的能力,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我精疲力竭,声音嘶哑,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直到最后体力透支昏厥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直到最后我喊破了喉咙,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七七,七七,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七七。 我害怕急了,就怕七七真的会和那个孩子匹配,我甚至祈祷着上苍,一定不能让七七与他匹配。 我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不吃不喝,扭伤的脚依旧疼,膝盖和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发炎,终于,门打开来,浑浑噩噩的我被人架着带了出去。 我没有看见七七,反而是看见了叶非情。 他依旧没变,一如从前,一身优雅,俊美倾城。 他将我从那些人的手中抱了过去,绝艳的容颜像是凝着一层寒冰,格外的沉。 他抱起我就走,没多说一句话,身后传来傅翎的声音:“叶非情,别忘记了你答应我救我父亲的事情,别忘记了,你女儿还在我手里!” 他没说话,抱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想让叶非情把七七带回来,我动了动唇瓣很想说话,嘶哑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我感觉到叶非情动作轻柔的将我放进车里,或许是因为有他在,因此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我沉入了深深的梦乡中。 七七没有回来,因此我并不安心,睡的也很不安稳,梦里出现的人也都是七七。 她学走路时的样子,她哭时的样子,她笑时的样子,我教她说话,她张开嘴却怎么也无法说话急的脸通红的样子。 后来我接受事实,不得不去学手语,然后教给她,让她用手语叫我妈妈。 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七七,这个一直揪着我心的孩子。 梦的最后是她被带走,我惊叫了一声七七,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扫了眼周围熟悉的环境,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我看见了叶非情,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回到了那栋公寓。 想到七七,我猛然从床上坐起,牵扯着伤口有些疼,我却不顾疼痛,不顾扭伤的脚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从卧室走了出去。 我听见卧室有声音传来,是叶非情的声音。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你那边盯紧一些,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228.这是我对你不辞而别的惩罚。 我顾不得他正在通电话,推开了门。 看见我,他又与那头的人交代了几句这才挂上电话,然后走向我。 我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想要说话,想说让他把七七带回来,我现在就要见她。 然而我动了动唇瓣,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了一把七七不能说话的痛苦和焦急。 我立刻就想到了手语,然而刚比划起来我就无力的垂下了手,我后知后觉的想起,叶非情是不会手语的,他看不懂。 他在我面前站定,顾着我扭伤的脚,他立刻将我抱起又走回卧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柔声叮嘱我:“你的脚受了伤,我已经让简铭晨来看过了,他说不严重,但是你也需要休息,别下床。”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殷切的对上他的眼睛,我想,他应该懂我的担心和急切。 却不想他忽然低下头压住我的唇,好一番一亲芳泽这才退开,玩味笑道:“怎么?三年不见就这么想我?那我今天什么都不做了,就陪你如何?” 说着他就开始脱鞋:“我上来陪你一块儿睡?” 我咬着唇瓣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意思。”然而说出的话却细弱蚊虫,音不成音,调不成调,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三年多不见,即便是再好的情人见面也会产生一定的距离感以及疏淡的陌生感,然而此时我却顾不上那些不适应的感觉,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对他用微弱的声音说:“七七……” 他打断我:“饿不饿?我煮了小米粥,一直温在锅里。” 说着,也不等说话,他已经起身去盛了一碗小米粥进来喂我。 他不容抗拒的态度让我无法拒绝,只好一小口一小口乖乖的吃下。 刚吃到一半,我就别开了头,再不想吃了,也吃不下。 他放下碗,抽了张纸巾给我擦嘴,我握住他给我擦嘴的手再次迫切的张嘴:“七七……” 我刚溢出两个字,他的唇就再次压了上来, 一吻封唇,他再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 “既然不累的话我们来做点别的事情。”他邪气的说,眼底的笑意魅惑的荡漾着情1色。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应该还洗了澡,因为我身上并无任何多日不洗澡的酸气,反而是沐浴露的清香,很好闻。 想到很有可能是他给我洗的澡,我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 他的手在我的锁骨上柔情似水的流连了一阵,然后从我V字领的睡衣领口探了进去。 唇柔柔的反转在我的唇瓣上,勾着我的舌。 鼻尖,脸颊,眉眼,最后逗留在脖颈上,再顺着脖颈一路往下。 心里惦记着七七,却又受不住他这般撩1拨,我提着理智拒绝,却被他十指紧扣着高高举起了手,压在头顶,无法动弹。 他的吻像是雨点一样,热情的遍布全身,虔诚的膜拜。 他扯着我的衣服,将我翻来覆去好几个回合这才罢休,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许久不曾探入的领地忽然被侵1入,除了略微的痛外并没有其他的不舒服,很快适应下来。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叶非情也不在身边,屋子里亮着灯,而我闻见了饭菜的香气。 我瘫软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走神。 此时我已经镇静下来,也不是那么担心七七了,只因为有叶非情在,我想他应该不会让七七出事,而且傅翎的父亲已经出事,她也不敢对七七怎么样。 她还得用七七来与叶非情谈判,所以她不会做伤害七七的事情。 我盯着天花板忽然就想到了傅翎的那个孩子,我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我离开后,叶非情与傅翎之间也许会发生一些我不知道,甚至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在国外,每每想到那些的时候我都不安的无法入睡。 即便我说相信他,可是傅翎对他那么势在必得,难免她不会用手段…… 有时候,有些手段是防不胜防,也是身不由己的。 想到这,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傅翎的那个孩子来,心不可抑制的痛了一下,有些难过。 我听见客厅里传来碗筷的声音,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睁开眼睛我就看见了叶非情,他在床边站定,优雅潋滟的笑了一下,妖冶的勾唇挑眉:“醒了?” 他的手撑在床边,凑近我,“走吧,我抱你去吃饭。” 他展现出一副与我毫无芥蒂的模样,好像与我直分开了一天而已,然而我却有些无法适应他突然的接近和亲密。 我知道,就算傅翎生了孩子,也不能怪他,我也知道他是爱我的,然而此时我却开始心里没底起来,觉得再见,他与我而言是那样的陌生。 我也知道有时候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然而我终究是介意的。 在男女关系这种事情上,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影响,我在这件事上向来容不得沙子,并且有着自己的固执。 我没动,叶非情来抱我的时候我微微避了一下却并没有避开,他将我捞进怀中,抱起我就往客厅走。 桌子上放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看上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来,尝尝我的手艺。”说着,他递给我的却是一碗清淡的白粥,还是清汤寡水的那种,与我之前吃的小米粥并无什么差异。 他眉目惊艳的笑着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与我的粥碰了一下:“欢迎回来,这一桌子的菜是我为了欢迎你而做的。” 我意外,扫了眼那些看上去似乎很不错的美食,这些都是他做的?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他给我的那碗粥,似乎他也说是他做的。 我微微有些感触,三年不见,原本只会煮泡面的妖孽原来也会做饭了。 他嘴里说着欢迎,说这一桌子的菜是为了欢迎我而做的,然而他却笑意盎然的叮嘱我:“你几天没有进食,胃受不了,所以这些菜过些天我再做给你吃,今晚你看看就好。” 他拿起我面前的那碗粥,“所以你现在只能吃这个。” 我瞪着那碗清汤寡水的米粥,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眉头皱了又皱。 我抬眸猛然看向他,终于破口大骂:“叶非情你混蛋!” 既然我不能吃,他还做这些干什么? 然而我嘶哑的声音细弱蚊虫,低的不能再低,毫无震慑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混蛋!他肯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我不能吃他还做了满满的一桌,显摆他会做饭了是不是,炫耀他手艺好是不是! 他坏笑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喂到我的嘴边,煞有介事的说:“嗯,还知道生气就说明不傻,脑子很正常。” 我狠狠的瞪他,“你脑子才不正常!” 他风华绝艳的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勺子:“来,喝粥。” 我瞪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他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戏弄我! 在他这番戏闹下,那几分陌生的疏离感终于被冲散。 我张了张嘴低哑的说:“你这是故意的。” 他轻笑,眉眼里流转着妖气和几分不明显的冷意。 他放下手中的碗和勺子凑近我,声音邪魅中又带着几分不悦:“这是我对你不辞而别的惩罚。” 我一愣,有些意外他会计较这件事。 他潋滟的眉目笑的惊艳,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他华艳的眉目里看见几分沉郁清冷的味道。 我的心沉了沉,觉得眼前这个叶非情终究是陌生的。 我动了动唇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定定的瞧着他。 他眉眼深深,笑的凉薄,我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起来。 229.是我重要还是七七重要? 我总觉得叶非情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于是我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怪的感觉。 我动了动唇瓣,刚想说话,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客厅的阳台上接电话,他的声音格外的低,而且也很少说话,因此我也不知道这是一通关于什么的电话。 我看着他华艳又清冷的背影一时间五味成杂,最后他挂上电话又打了一通电话,我听见他说:“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一颗匹配的心脏。” 于是我了然,之前那通电话应该是傅翎打来的。 我的眸色黯淡了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涩然。 关于叶鑫淼那个孩子,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而我也有些不太敢问出口,那个孩子,我更多的是想逃避,但是似乎,那个孩子却又容不得我逃避。 他总是会毫无预兆的提醒着我他的存在。 最后看了眼他的背影,我瘸着脚自己回了卧室,然后躺在床上就再不想动。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外面传来盘子碎裂的声音,应该是叶非情不小心打碎了盘子,我眨了眨眼睛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 不知不觉,我就睡了过去,而叶非情也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在干什么,一直都没有回来,半夜的时候我醒过来一次,身侧空荡荡的没有人。 我翻了个身,困倦的想要继续睡,思绪却追随着身侧的人想他在干什么,不睡觉吗? 想着,我清醒了起来。 我从床上坐起,没有鞋子,我只好赤着脚一瘸一拐的从卧室出去,客厅里的灯也是亮着的,而书房的门却是关着的。 我扫了眼客厅,餐桌被整理的很干净,我愣了一瞬,忽然就想到了很早以前的事情。 那会儿我们都还年少,他一身的大少爷架子,从来不会屈尊降贵的做一件家务,也不会洗一只碗,就连自己的的内|裤都不会动手洗,而现在他却……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被他这样的变化刺了一下,觉得陌生。 我宁可他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会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要他像现在这样,会做饭,会做家务,会做很多他以前从来都不喜欢做的事情。 这样的他真的太过陌生,陌生的让我觉得不安。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改变他,也并不想他做一个暖男,就算这些事情他不会做,他也一样可以宠我,然而现在…… 他这样的改变却让我莫名的心慌,那种飘渺的感觉让我怎么也抓不住,徒留一刻空落落的心。 我敲了敲书房的门,没有人回应我只好自顾自的推开了门。 打开门,我就看见他靠在书桌前的办公椅上睡着了,绝艳的眉目安安静静的,眉宇却有些忧郁的皱着,眉梢都是轻愁。 他睡的似乎并不安稳,额头上的冷汗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烁烁。 我皱着眉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刚擦一下手就被他给抓住了,他猛然睁开眼睛,眼底的冷冽像是寒风一样刺骨。 见是我,他眼底的冷色很快沉寂下去,缓和下来。 他揉着倦怠的眉心;“怎么起来了?” 我低哑的说:“倒是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这一说话,我才发现经过休息我的声音已经能发出一点来,但是依旧费劲。 见我赤着脚,他拽着我的手拉了我一下,我毫无防备,跌进他的怀中。 他扣着我的腰,扶着我的下巴,让我被迫顺着他的力道扭过了头。 我还来不及看清他眼底晦暗的神色,就被他的唇吻住了眼睛。 然后他什么都没有说,顺着我的眼睛,唇沿着我的鼻梁,深深的落在我的唇上,深深的印了上去。 我觉得,他的身体似乎是在颤抖。 我想说话,然而他却并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他是那样的急切,吻刚落下,他的手已经从我的衣摆下探了进去,来回游移,抚1摸,流连不去,让我意|乱情1迷。 一如之前那般,他依旧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夺取我的呼吸,让我瘫软。 我不知道叶非情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太久没见? 他忽然抱起我,让我坐在他身前的办公桌上。 我早就已经被他撩的神智不清,身体软的像是一滩烂泥,像个扶不起的阿斗一般靠在他的怀中。 他扯着我的衣衫魅1惑而妖|娆的声线低哑的在我耳边低低的耳语:“叫我。” 我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叫出他的名字:“非情……” 他妖气流转的笑了,惊艳的眉眼顾盼生辉,妖的像是一个会吸食灵魂的妖精,美的让人无法拒绝。 他似乎是不满足,微微皱起了眉,引导着我,对我说:“这种时候,我喜欢听你叫我阿情。”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妖媚出声:“阿情……” 他满意的笑了,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隔着白衬衣,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 我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已经无法思考,被他引导着,忘记了今夕何夕。 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所以当他说脱1衣服的时候,我也乖乖的照做了。 我用指尖刚剥1开一颗扣子,他却又道,“用嘴。” 我用迷蒙的眼睛望了他一眼,有些不愿意,他却是咬了咬我的手指,诱哄我:“乖,用嘴。” 我有一瞬的怔忡,我明明就没有喝酒,我明明就是清醒的,为什么我却觉得我醉了呢?而且醉的不轻,我竟然真的毫无抗拒的乖乖听了他的话,按照他的指示做事。 我正专注做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当他挺身进去的时候我是毫无防备的,那一刻的快乐险些让我失去理智,我柔弱无骨的软在他的身前,享受着他给的冲击和欢愉,感受着他的手在我的后背上来来回回带起的酥1麻感。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叶非情是不安的,他像是为了在证明什么一般,所以格外的痴狂。 我很想说话,很想问问他怎么了,我却已经倦怠的没有任何力气,唯有手遵循着本意下意识的在他的背上安抚的轻拍。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叶非情依旧不在,空气里散发着红花油的味道,我知道,是他帮我揉了扭伤的脚。 没一会儿,阿姨就端着早餐进来的,阿姨还是以前那个阿姨,看见我,她笑的很可亲,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亲人一般亲切。 “先生说太太你扭伤了脚,所以我特地做了骨头汤给太太喝。” 我点头问阿姨:“他出去了?” “太太是说先生吗?”她点头笑道:“先生去上班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交代我出去吃早餐,然后阿姨将端进来的早餐又端了出去。 我瘸着腿起床洗漱,然后吃早餐。 七七不在我身边我多少都有些牵挂担忧,就怕她不适应,或者吃不好睡不好。 然而我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焦躁的等。 我不知道叶非情是不是真的很忙,每天晚上他都会很晚才回来,而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下,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 而我们唯一的交集就是他每晚没完没了的索取,也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我次次都被他弄到困倦疲惫,然后昏昏欲睡的睡过去。 这晚我强撑着,抓住最后的理智用倦怠的声音说:“我想见七七……”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他华丽磁性的声线问我:“阿瑶,我和七七,是我重要还是七七重要?” 我摇了摇头,我很想说这没有可比性,我想说你们都重要,然而我却困倦的再说不出话来。 230.你别告诉我叶非情要与别的女人结婚了。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我的嗓子虽然在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疼,但是基本已经恢复,而我的脚也好了不少,可是我依旧没有见到七七,甚至就连叶非情都是神出鬼没的。 我知道他每天都会回来,因为我有着我们缠1绵悱恻的记忆。 因为他回来的晚,而我们的交集唯一的事情就是那张床,以及床上的事情。 每次都像是一个甜蜜而幸福的梦,天亮了梦也显得不真实了,这种恍惚的感觉让我毫无真实感,因此这让我觉得我似乎已经有很久都不曾见过他了一样,久的像是不是一个星期,而是半个月。 而我每次给他打电话,他的秘书都会告诉我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谈合约,总之一个字,忙,他很忙! 我的脚虽然还没有好,但是至少一瘸一拐的走路短距离内不会疼,因此我决定去叶非情的公司找他。 然而,走到叶非情的公司,我却被告知,他出去了,不在。 我想着反正都已经出来了,那就与简宁见一面也好。 我离开的这三年,简宁结了婚却一直没有孩子,想到她那事,我叹息了一声,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也不知道她这荒谬的婚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出国的这三年,我虽然不曾见过叶非情,也不曾与他有过电话往来,但是却经常与简宁联系,而她也是一有空就会来看我。 于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这婚姻纯属应付简铭晨的妈妈,而她那所谓的丈夫其实是个同性恋,与她结婚也是因为家里的逼迫,所以他打算娶个老婆回去掩人耳目,因缘巧合下,他与简宁相亲,随即一拍即合。 我与简宁约在了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见面,三年过去,傅雪依旧了无音讯,这家咖啡馆虽然依旧在经营,却是换了老板,如今坐在这里,难免会生出一种忧郁的怅然来。 感慨中,我忽然想去起一句话来,年华匆匆,岁月洗涤,成了废墟,成了刑地。 而我们,也再不是曾经的模样。 我想的酸涩,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正好这个时候简宁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她是在哪里受了气,脸色格外的难看,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她动静格外大的在我对面坐下,像是恨不得把身后的沙发给坐塌。 我擦了一下还未来得及流出来的酸意,笑着问她:“这是谁又惹你了?难不成是简铭晨又逼你去离婚了?” 却不想她神色凝重的看着我,一脸的严肃,她这个样子叫我一愣,脸上的玩味也跟着收敛。 “怎么了?” 简宁犹豫不决,沉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会儿你可一定要平静。” 我的心一跳,顿时就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简宁这般对我说话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带我去的地方一定与叶非情有关,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车子在凯悦酒店停下,我的脚不方便,简宁扶着我走了进去。 她会时不时的看我,脸上的神色充满了担忧,还总是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而她却缄默,一句也不曾透漏,只一个劲儿的对我说:“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每这样说一次,我眉宇的褶皱就会深一分,心漏跳一拍的频率也会格外的大。 最后我们在一个大厅的门口停下,这里应该是有人结婚,装点的格外喜庆,鲜花,白纱,充满了浪漫的色彩,时不时还有宾客进去。 走到大厅的门口,我就看见那两个身材高挑,穿着漂亮旗袍的女迎宾。 我觉得这两位女迎宾有些面善,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想起这两个人女人是谁,可不是娱乐圈现下刚红的女明星吗? “这是谁结婚啊?这么大的手笔,大明星居然拿来当迎宾。” 我注意到简宁看着我的神色越发忧郁了,不知为何,我的心在她忧郁的神色的下越发不安,心也跳的厉害。 我笑了笑:“简宁,你别告诉我叶非情要与别的女人结婚了。” 简宁的神色一暗,充满了怜惜和悲悯。 我笑着摇了摇头:“别闹,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她却格外认真的告诉我:“傅瑶,我并没有与你闹,也没有与你开玩笑。” 我脸上的笑再坚持不下去,我问:“与他结婚的人是傅翎吧?” 傅翎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人。 除了那场订婚外,傅翎与叶非情之间并不曾结婚,两个人做了三年之久的未婚夫妻。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个孩子,脸上的笑就更加坚持不下去了。 我摇头说:“没关系,就算他要与傅翎结婚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他有他的苦衷。” 就像当初他与傅翎订婚一样,心里虽然这样想,然而我的心还是不可抑止的痛了。 这段时间,闹的最红的新闻无非就是关于那位傅老的事情,我并没有过于去关注关于他的事情,但在公寓修养的这七天,我也偶有从新闻上看见关于他的事情。 总之很严重,他这次只怕是真的栽了。 我想,如今傅翎的父亲已经下台,傅家已经倒下,一定是傅翎用七七来威胁了叶非情。 因为这是她的报复,她不想让我们称心如意,不想让我们好过,所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报复。 这时,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傅瑶。” “傅瑶,我知道你来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听声像是傅翎的声音,我愣了愣,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被简宁拉着走进了婚礼的殿堂。 这场婚礼,果然是大手笔。 整个大厅在鲜花的缭绕下像是仙境一般如梦似幻,美的不可思议,到处都充满了爱的味道,很是赏心悦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走进这里的时候我有种走进国外那个被鲜花围绕的出租房的感觉。 林妈妈很会养花,以前她在的时候,她会在院子里种满各种各样的鲜花,尤其是蔷薇种的特别好,爬满了院墙,开的哪里都是,真是如同仙境。 这几年我再住进个房子,也没有养出那么绚烂的蔷薇。 我站在红地毯的这头,远远的看着台上的那对新人。 傅翎穿着漂亮的婚纱,叶非情也穿着帅气的燕尾服,那两个人也都是出众的人,站在一起还真有种天造地设的味道。 我格外的不舒服,我与叶非情结婚离婚,然而我们却是连场像样的婚礼都不曾举行过,更妄谈订婚。 而傅翎,叶非情不喜欢她,她却拥有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的视线扫过傅翎,最后与叶非情平淡的眼眸对上。 一时间,我竟然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是何感情,平静的像是没有任何情绪一样,那种麻木的感觉,就像他这个人已经没有感情了一样。 我早就觉得叶非情奇怪,觉得他陌生,而今,这种感觉更甚,这样的他揪扯着我的心,让我有些慌了,慌的身体都在轻颤。 我想起这些日子的我们,从回来起,我们的见面就少之又少,唯一的相处模式就是他不停的索取,像是在极力证明什么一样,又像是在填补他的不安。 现在,我想,我有些明白他的心情了,也明白他在不安什么了。 傅翎站在高台上,拿着话筒她笑盈盈的看着我,“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与他的婚礼。” 她自信而得意的微笑,说着,她朝叶非情走了两小步,然后耀武扬威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叶非情没有躲,只是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我。 231.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那双一向潋滟妖治的桃花眼,此时却是沉寂而深沉的,毫无笑意,严肃的容不得一丝玩笑。 台下的宾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有人在窃窃私语,谢繁华,苏景初这些知道内幕的却多是沉默。 傅翎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再次传来:“傅瑶,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我与叶非情定了一个赌约,就看你的选择了。” 她问我:“在叶非情和你女儿七七之间,你选谁?” 我沉默,我觉得傅翎明显是在为难我,她不会不知道,这个选择是我无法做出的决定,选择七七,是不是就意味着从此我与叶非情之间终止于此? 选择叶非情,是不是就意味着从此我就要失去七七,因为傅翎的孩子需要一颗心脏。 我不知道七七和叶鑫淼的匹配结果如何,但是我不得不往最坏的结果想。 我不知道今天这场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包括我被简宁带到这个婚礼现场。 七七和叶非情在我的心底拉开了拉锯战,到底选七七还是叶非情?我无从选择,他们就像是我的左手和右手,无论选谁都是揪心的疼。 我久久没有做出选择,傅翎已经开始不耐,她催促我:“你的选择。” 我的脑海中忽然想起那天最后叶非情的话来,他说:“阿瑶,我和七七,是我重要还是七七重要?”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今天的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吗? 我不知道叶非情与傅翎的赌约是什么,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最后会走向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无论走向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会去做这个选择。 于是我摇了摇头,我认真的对上叶非情的视线:“他们对于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不管失去谁我都会难过,所以我不会做这个选择,如果一定要我选的话,我选我自己,牺牲我自己。” 我可以牺牲自己,成全七七和叶非情。 七七是叶非情的女儿,这三年来,七七都非常期待叶非情这个父亲,她与我在一起三年,我没有遗憾,我想她也不会有遗憾,如果非要选择,那就让七七在剩下的日子里与叶非情相依相偎吧。 傅翎却冷笑了起来:“牺牲你自己?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叶非情选择了你,他选择了你所以他同意用你女儿七七的命换我儿子的命。” 我觉得不可思议,我看向叶非情,声线轻颤:“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惊艳的眉目平静的说:“她说的是真的。” 他狠狠的捏碎我的执着,我踉跄了两步,心疼了起来。 傅翎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你现在赶去医院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救下你的女儿。” 我的脚步再次踉跄,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不明白叶非情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我吗?我不信他会对自己的女儿这样残忍。 我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叶非情凉薄的声音:“傅瑶,如果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从此我们一刀两断,天涯海角再不相见。” 我顿住,脚步艰难的再迈不开。 无力感席卷而来,我的心里说不出的荒凉,“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傅翎再次催促:“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而叶非情也在逼我:“如果今天你离开,我不会再见你。” 我被逼迫着红了眼眶,我看向他,摇着头说:“她是你的女儿,你与他对我而言没有可比性,为什么要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呢?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不信他会真的对七七这样残忍,不信他真的会弃之于不顾。 之前我怀孕的时候,那个新年,那会儿七七还没有出生,他是真的期待七七的不是吗? 属于一个父亲的宠爱,那些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我正想着,就听见叶非情的声音再次传来:“但若是让我在她与你之间选择,我选择你。” 我红了眼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做这样的选择,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样的一步。 我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今日之事,明明我们昨晚还缠1绵过,今天却…… 什么都变了不说,还要做出这种荒谬的抉择。 我没有说话,咬着唇瓣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我却被人拦住了,拦住我的人是沈城池,而他身后站着的人是警察。 沈城池将我又拽了回来,我挣扎着,急的眼泪在眼底打转:“放开我,我要去救七七。” “放心吧,七七没事。”沈城池说。 我茫然抬头,不知道是悲是喜。 “七七没事?” 他抬手擦掉我脸上眼泪,面容冷酷,声线温和的强调:“七七没事。” 我的心安定下来。 沈城池带来的警察走上高台,站在傅翎的面前:“傅翎小姐,我们怀疑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变故发生的太快,之前还对我咄咄逼人的傅翎此时却慌了起来,她冲叶非情叫道:“救我,非情救我,请你看在淼淼的份儿上救我,淼淼还小,不能没有妈妈的。” 王律师却在这个时候扬声:“关于孩子的问题,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清楚,那个孩子,请傅翎小姐做过亲子鉴定之后再来确定那是不是二少的孩子。” 傅翎愣住了,而后她惊怒的问:“你什么意思?” 王律师扶了扶眼镜,温文尔雅的笑:“意思就是……那个孩子不是二少的。” 傅翎不信:“不!不可能!虽然他不曾碰过我,可是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傅翎歇斯底里起来,她指着王律师,“你!一定是你!” 王律师淡雅的微笑:“是我,我给你的根本就不是二少的精|子,而且……” 他说:“二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精|子给你,他不会让除了夫人以外的人生下他的孩子。” “不可能!我不信!” 在傅翎的疯狂下,王律师讥诮的嘲弄:“是你自己太笨,真的以为那是二少的。” 最后傅翎被带走,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一些事情。 这一番闹剧后,婚礼的现场总算告一段落,我以为这一切过去了,傅翎也不会再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雨过天晴,却不想叶非情无动于衷的站在高台上。 他说:“那场赌约依旧算数。” 他说:“傅瑶你走吧,从此我们不要再见。” 他的语气格外的淡,华丽的声线有着他独有的慵懒和妖冶,毫无气势可言,我听在耳中却觉得沉,心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了一般。 无力的感觉贯穿心脏,让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紧缩,酸涩而窒息。 在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反映的时候,沈城池却将我拽到了台上。 我站在叶非情的对面,刚在他面前站定,他却要走,一副不屑面对我,不欲与我多说的样子。 沈城池拦住他,不让他走。 沈城池说:“看在你曾经没有将沈家赶尽杀绝的份儿上,看在你帮我的份儿上,我今天还你一个人情。” 慵慵懒懒而随淡的叶非情却忽然露出厉色,他冷冷的溢出两个字:“闭嘴!” 沈城池却并不理会他,他转过头对我说:“虽然我也很想你离开他,但是……” 他涩然一笑:“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而且我也已经有了乐乐,虽然傅柔并非我所爱,但是他们是我的责任,我会对他们负责。” 他对我说:“阿瑶,我希望你幸福。”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叶非情已经离开,头也不回。 沈城池最后对我说:“他这样做除了因为与傅翎的赌约外,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逼你离开,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他会死。” 232.叶非情我们结婚吧。 我怔忪,“什么意思?” 他会死?怎么可能呢? 沈城池说:“我觉得这件事不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你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 我知道叶非情的身体不好,可是他不是已经在调理了吗?而且简铭晨说过,只要他好好调理就不是问题,怎么会…… 我没再停留,瘸着腿追了出去,叶非情刚走进电梯,我追上去的时候电梯正准备关闭。 在电梯合上的前一刻我及时赶到,忙按下了开门键。 叶非情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雅致的眉眼冷淡的看着我,格外的凉薄。 我喘息着瞧他,压了压急促的心跳这才走进去。 我在他面前站定,定定的瞧着他,彼此僵持了一会儿我这才问他:“如果我和七七不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傅翎,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去看我们,也不打算接我们回来?” 他是不是打算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等我蓦然回首的时候,再回来他已经不在,已经淡若轻风的消失,就像是从来都不曾来过一样。 他一身岑贵优雅,站的笔直,桃花眼古井无波,我却有些恼,“还不打算说吗?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言不语,面目沉寂。 “你是打算自己告诉我还是让我去问简铭晨?”我冷冷的问他。 电梯抵达一楼,不想被人打扰,我又按了一下,电梯再次启动上升。 他不说话,我固执道:“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与你在这里耗。” 刚才跑的急,我扭伤的脚有点疼,再加上此时的站立,那只脚就更难受了,我咬着牙忍受。 见他迟迟不说话,我拿出手机最后看了他一眼:“没关系,就算你不说也有人会告诉我。” 找到简铭晨的电话我就打了过去,我想他会告诉我实话的。 电话刚接通,我手中的手机忽然被叶非情夺过,顺带着,他一把将我也拉进了怀中,扣着我的后脑勺一个深吻就落了下来。 他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在了这个吻里,不安,深情,温柔,霸道,不舍,缱|绻…… 还有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低语:“你要是没有回来就好了。” 我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都不准备见我最后一面?”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我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我心里依旧生着气,气恼之下,我抬起脚一脚踩在他的脚上,他不为所动,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发泄过后,心里的那股恼气消失,我又开始心疼。 我嘟囔了一句:“你是木头吗?不疼?” 他的唇瓣落在我耳朵处的肌|肤上,羽毛一般扫过,低低的说:“多年前我肾衰竭换过一次肾,一年前我就开始心脏衰竭,简铭晨让我做好换心的准备,可是一年了,我都没有找到与我匹配的心脏。” 我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终于明白了他不安的原因。 原来他真正不安的,是他的身体。 原来如果我不回来,他真的并不打算接我回来,他准备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如果不是傅翎,只怕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他真的会狠心的,一个人独自离开。 之前我就觉得他奇怪,像是在无理取闹一样,原来,他并不是介意我不告而别,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找茬的理由。 我抱紧了他,摇头道:“不怕,不到最后一刻就永远有希望。” 他苦笑:“傅瑶,心脏不是肾,一个人就算少了一颗肾还可以继续活,若是少了心脏就不能再活了,而且还要从那微小的一部分即将离世的人群里找一颗与自己匹配的心脏,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我的头埋进他的胸膛,有些蛮横的说:“我不管,这不能成为你推开我的理由,不到最后一刻我就相信有希望。” 还不等他说话,我忽然抬起头看他,眸若星辰,我说:“叶非情我们结婚吧。” 我们离婚的时候虽然说好是假离婚,但是却是真的办了离婚手续的。 怕他不同意,我急切道:“我们结婚吧,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是摆脱不了我的,还不如乖乖从了我。” 说着,我笑着勾起他的下颚,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学着他平常的妖孽样,霸道的宣誓:“而且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我明显看见他的眼底闪烁的亮光,其实他也是心动的吧,也是舍不得我的,只是现实的残酷却不得不逼着他做出以为对我好的决定。 他以为那样就不会让我哭泣不会让我伤心,他以为那样就不会让我难过,然而那却并不是我想要的。 电梯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停在了三楼,总之简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是真的吓了一跳。 “我说叶二少你还犹豫什么啊,婚礼什么的可都是现成的,即便叶二少你再有钱,也不能铺张浪费。” 我转身,这才看见电梯外站着很多人,简宁,简铭晨,谢繁华,苏景初,沈凉情,苏静雅,王律师…… 这么多人?那我刚才说的话岂不是都被他们听了去?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如火烧。 眸光微动,我就看见了沈城池,他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想必那就是他的儿子乐乐。 而乐乐的手中牵着的…… 是七七。 我记得乐乐应该比七七要大几个月。 七七很乖巧,并没有哭闹,许多天不见,她并没有急切的扑进我的怀中,而是安静的站着,然后对我比划:爸爸妈妈,你们结婚吧,我与乐乐哥哥给你们当花童。 我扭头看向叶非情:“你看,你闺女都在让我们结婚。” 再由不得叶非情拒绝,我被简宁和苏静雅拉去了化妆室,叶非情也被谢繁华他们拉走。 在化妆室里,我看见了傅桐和安静。 什么都来不及说,我一进去她们就开始围着我转。 换衣服,化妆。 我注意到婚纱和鞋子就是叶非情曾经为我准备的,最后被王律师送到我手上的那套。 这套婚纱,当初我走的急,因此也没有带走,就留在了傅雪的那套单身公寓里,却不想今天它还是穿在了我的身上。 画好妆,我看了眼镜子里那个美丽的自己,转身感动的抱住了简宁,“简宁谢谢你。” 我想了想,叶非情今天的目的是为了逼走我,绝对没有后面的事,又怎么可能计划着与我结婚的事情? 所以我想一定是简宁,是她帮了我。 她拍着我的背:“谁让你我是朋友呢?我不帮你帮谁?” 她故作生气的说:“你不知道啊,当时我从简铭晨那里听说这事的时候我有多生气,他们凭什么帮你做决定啊,都是一帮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我赞同的点头:“对,一帮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这时傅桐忽然推开门说:“好了吗?新郎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走吧。”简宁给我盖上头纱。 我走出去就看了叶非情,他已经在门口等我。 我们站在门口彼此凝望,傅桐安静却开始起哄起来,“要看晚上回去再看也不迟,脱|光了看也没人会管你们,但是现在是举行婚礼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下,我扑进了叶非情的怀中,我正想从他的怀里退出去,却被他挽住了腰。 我抬眸,就对上他那双惊艳的,桃花三千的深瞳里。 他灼灼其华的笑了一下,然后将我抱了起来。 233.新郎稍安勿躁 安静和傅桐越发起哄了,拍手尖叫。 苏静雅吹了声口哨,揶揄了一句:“这才是真男人。” 叶非情抱着我走向婚礼现场,王律师是婚礼主持,他一句有请我们的新郎新娘,叶非情就抱着我迈上红地毯进去了。 七七和乐乐给我们当了小花童,两个小家伙走在前面开路撒花。 走到台上,叶非情这才放下我。 顾忌着我扭伤的脚,台上放了根椅子,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他将我放在椅子上,站在我的身侧,牵起了我的手。 王律师看了看我们牵在一起的手,笑道:“一看我们的二少就是个妻管严啊。” 台下的人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好,我们言归正传。”玩笑过后,王律师严肃起来:“我没有主持过婚礼,有生之年头一遭,那就直奔主题吧。” 只听王律师说:“新郎,你现在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傅桐和安静大叫:“切!这什么主持啊,还没有交换戒指呢。” “对啊,你都还没有问他们愿不愿意呢。” 王律师憨厚的笑,这才又道:“刚才不算啊,重新来。” 原本已经蹲下,准备吻我的叶非情被打断,于是他整个表情都不好了,原本的深情被满头黑线代替。 王律师歉然的对我们说:“新郎稍安勿躁,等会再吻新娘哈。” 我看见叶非情的脸都黑了,他虽然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但是我明显看见他眼底的不悦,有种被玩弄的薄怒。 他心里只怕是将王律师从头到脚的骂了一遍吧,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婚礼主持,主持婚礼跟闹剧似的。 在叶非情那双笑靥惊艳暗藏杀机的桃花眼中,王律师顶着杀气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说:“叶非情先生,你愿意娶傅瑶小姐为妻,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对她不离不弃吗?” 叶非情保持着单膝跪地,半蹲在我的面前的姿势,执着我的手说:“我愿意。” “傅瑶小姐,你愿意嫁叶非情先生为妻,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对他不离不弃吗?” 我笑了,心尖都是颤的,舌头都不利索了,缓缓的溢出三个字:“我愿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的婚礼竟然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虽然仓促了点,但是只要对方是他,那些小瑕疵我也就不计较了。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七七和乐乐将戒指送了上来,然后我发现,这对戒指也是之前叶非情给我的那只,另外一只一直戴在他的手上。 我忽然想起我们的新婚夜来,那晚他坐在沙发上,低敛着眉眼,神色不明的看着手上的戒指。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复杂的吧,恨有之,痛也有之…… 交换戒指后,王律师这才慎重的宣布:“新郎,你现在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下面有人又开始起哄:“没有十分钟不行啊,否则就是新郎不行。” 像是真的怕被人说不行,又像是真的为了证明自己,总之叶非情久久没有都没有放开我,这个吻漫长的让我有种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倒不是不开心,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只要他高兴我也就由着他去了,没有拒绝,只是想着能快点结束。 我不知道有没有十分钟,总之他过了许久才放开我。 婚礼继续…… 我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总之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很妥当,婚礼仪式后,回到化妆室我又立刻换上了准备好的礼服,准备去敬酒。 因为我的脚,他们甚至给我准备了轮椅,就这样,我坐在轮椅上,被叶非情推着再次回到了婚礼现场。 这次再来,我竟然看见了叶家老爷子和叶爸爸,除此外还有叶非情的妈妈。 我忽然想起我妈妈来,自打那通电话后,她便了无音讯。 我一时间怅然,脸上的笑意也淡下去了一些。 叶非情的妈妈虽然依旧不太欢喜我,但是她至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没好脸色了,而且我也并不在乎她的态度,因此她的淡漠也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 倒是叶老爷子很开心,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这次再见,我发现叶老爷子的眼神浑浊了不少,头发也全白了。 我还记得上次见他是叶少鸿死的时候,他与叶爸爸一起匆匆出国,而后又匆匆回国。 七七一直都是简宁在带,这会儿也站在了我的面前,她对我说:妈妈你好漂亮。 这一刻我终于有时间抱她了,我将她抱进怀中,问她之前她被带走的时候怕不怕? 三岁多的孩子,记忆还不是很好,过去很多天的事情也会忘记的很快,因此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问的什么,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怕。 婚礼后,叶非情带着我去了民政局,我们重新领了结婚证。 车上,我欢喜的看着我们刚领的结婚证浅笑盈盈,叶非情却在这个时候说:“你现在若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谁说我会后悔了?” 我与他十指紧扣,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我不怕,只要我们不放弃,只要不到最后一刻,我都愿意相信奇迹。”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的一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靠在他怀中,安定的闭上了眼睛。 岁月静好,我想,谁都不能再分开我们了。 想到今天的事情,想到沈城池,我问他:“你和沈城池是怎么回事?” 真是让人意外,沈城池竟然会帮他。 要知道,这两人可一直都是势不两立的呢。 叶非情并没有多说,只淡淡的说了句:“商场上,并没有永远的朋友,当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见他没多说,因此我也没再多问。 回到公寓,我这才发现公寓里的装饰都变了样,喜气洋洋的俨然一副婚房模样。 我扭头去看叶非情,却见他也有些意外的样子,显然这并不是他的主意。 我想也是,他一个大男人,我们第一次结婚连婚礼都没有,仓促间他也不会想到布置新房。 不管这是谁的主意,我都对她十二分的感谢。 其实主使人并不难猜,知道这里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王律师简铭晨谢繁华他们都知道,布置新房这种事显然是小女人才会想到的事情,所以显然这是简宁她们几个女孩子的主意,简铭晨他们应该只出力。 在我和叶非情的呆愣中,房间里忽然热闹了起来,简宁她们从房间里涌了出来,礼炮伴随着花瓣,在我们的头顶纷洒而至。 沈凉情不怀好意的笑道:“天还没有黑,时间尚早,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闹洞房,大家说是不是。” 有人复合:“闹洞房,闹洞房。” 就连被简宁抱在怀里的七七也在拍手,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那意思也是一样的。 她还小,什么叫闹洞房她肯定是不懂的,却跟着他们一起瞎起哄。 我摇头失笑,刮了下她的鼻子:“你个小坏蛋,现在就开始背叛我了是不是?” 七七不说话,笑着看我,一个劲儿的鼓掌。 安静清了清嗓音,扬声:“来,现在有请我们的新郎将我们的新娘抱到卧室去!” 叶非情没动,谢繁华他们就开始在一旁臭他,拆他的台,怀疑他的能力,说他是不是不行了。 要知道,男人最不能被人怀疑的就是能力,最不能被说的就是你是不是不行。 于是他们的激将法很管用,叶非情真的将我抱去了卧室。 234.你却定要她这样玩儿? 他抱着我走进卧室,刚走到床边,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下,他与我一起朝床扑了去。 怕压到我,关键时候他用手臂撑住了自己的身子。 有人惊叹的低呼了一声,赞赏道:“好敏捷啊。” 叶非情的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他正想站直身子,却被人压住了,他们不准他起来。 苏静雅这个时候拿来一块系着绳子的糖在叶非情的面前晃荡,笑的特贼的说着游戏规则:“用嘴含住糖,然后喂给新娘。” 拴着糖的绳子握在苏静雅的手中,她只要微微用力,糖就会摇摆晃荡,叶非情皱起了眉,潋滟的眸色却全是笑意。 他邪魅又暗含警告的扬声问沈凉情:“你却定要她这样玩儿?” 苏静雅不干了:“我是我,他是他,跟他没关系,而且他也管不着我。” 沈凉情邪气的笑,无辜的耸肩:“你听见了?我管不着。” 叶非情点头:“行,你可别后悔。” 音落,他猛一张嘴,趁苏静雅不注意的时候他含住了那颗糖,咬在齿间,然后弯身喂进了我的口中。 苏静雅惊呼了一声:“狡诈!竟然分散我的注意力!” 这一关算是过了,叶非情要起来,然而他们依旧没让他起来。 苏景初道:“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个对折,就不做一百个俯卧撑了,五十个怎么样?” 叶非情笑意妖|娆的磨牙,却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只有乖乖的继续。 他每做一个他们就会数一个,刚做了没几个,他整个人就开始不舒服起来,瘫软在一侧喘|息。 别说我吓坏了,简铭晨也给吓坏了,他立刻开始疏散人群,那些人一见此,都特别自觉,纷纷走了出去,将空间空出来。 喘|息的叶非情说:“药……在……外面……的抽屉里。” 他刚说完,简铭晨立刻就飞奔出去给他拿药。 简铭晨前脚刚出去,叶非情后脚跳的就起来将卧室的门给锁上了。 看着他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这才知道他刚才是装的! 慌乱无措的我也松了口气,却还是薄怒的嗔了他一眼:“你吓死我了。” 锁上门的他走回来在我的身侧躺下,将我揽进怀中对我说:“我若是不出此下策,让他们继续这样玩儿下去我早晚受不了。” 门外传来他们的怒嚎:“靠!叶二少,你太狡诈了!” 有人暴跳的敲门:“把门打开,不带你这样耍赖皮的。” 叶非情却跟没听见一般,对我说:“睡觉,睡一会儿我们晚上出去吃。” 他们跳脚的在外面叫了一阵,久久得不到回应也就散了。 听着关门声,我道:“他们走了。” 他眼睛也不眨的说:“走了好,走了清静。” 我笑了笑,也就心安理得的埋进他的怀中,吸取着他身上的气息闭上了眼睛。 我不困,便与他说起话来。 幸福的微笑在我的唇角散开,我满足的喟叹:“真好……”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他的话让我脸上笑淡下去些许,我知道他是在担心他的身体,担心找不到匹配的心脏,担心他会离开。 我又何尝不是担心的?但是我并不想去多想,现在的我只看眼前的幸福,我抱紧了他,回应他:“一定会的。” 一定会一直下去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我在心里这样说。 像是为了抓住他,为了留住他一样,我忽然翻身坐在他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 他眯着眼睛好整以暇的瞧着我,满眼灼灼其华的桃花色,惊艳不可方物,蔓延着妖|娆的情|色,春|色无边。 我的手伸到我礼服的后面,笑着将拉链拉了下来。 在做这些的时候,我还不忘学着他以前的口吻回敬他:“叶二少,新婚夜,你打算怎么过?” 他桃花色的桃花眼波光流转,全是邪气:“叶太太说怎么过就怎么过。”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自下而上,从我的裙摆下探进去,顺着我的曲线拆下我的礼服。 我偏着头瞧他,一颗颗慢悠悠的拨开他衬衣的扣子,指尖在他的锁|骨上画圈圈,缓缓游|移。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他却极有耐力的隐忍,不动声色的浅笑华芳,一副吊儿郎当的正人君子样。 我弯身,长长的头发散落开来,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 他的手在我的背上抚|触,“什么?” 我笑出声:“衣冠禽|兽!” “骂我?”他妖|娆的声线带着情|色,邪魅万分的高高扬起。 “难道不是吗?”我笑道。 他扬眉,“那就禽|兽给你看。” 他开始挠我的痒痒,让我笑的满床打滚,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在我笑到毫无力气的时候,他猛然挺|身就进来了。 他用手理了理我散乱的头发,高高在上的问我:“还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吗?” 我点头:“记得。” 我不服输的抵回去:“衣冠禽|兽。” 他华丽的声线潺潺动人,轻笑着用力撞我,让我忍不住的惊叫出来。 “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无力的摇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笑着低下头咬住我的耳朵,舌描绘着我的耳廊,痒痒的感觉让我越发酥|麻。 最后他的唇沿着我的五官和脸部轮廓向下,划过脖颈,逗留在高山流水中。 …… 我醒来的时候叶非情并不在身边,我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我知道是他在里面。 我起床拉开窗帘就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转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知道我们已经睡了许久,深夜十二点,不知道还能不能叫到外卖。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没有叫外卖,而是去了厨房。 其实我是被饿醒的,若不然,我还能继续睡。 打开冰箱,里面有很多食材,我决定做意大利面,心动便开始行动。 边做饭我边给简宁打去电话,其实这么晚了我不该再打扰她的,但是不打个电话问问我心里放心不下。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显然简宁已经睡了,却被我吵醒。 叨扰到她休息我也没跟她客气,开口就问:“七七呢?她还好吗?” 说起来,对七七我还真有些歉疚,因为叶非情,劫后我不但没有好好的抱抱她安慰她,却只顾着与她爸爸甜蜜,我内疚的叹息,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妈妈。 简宁压低声音说:“你放心吧,七七很乖的,她很乖巧懂事。” 听见简宁这样说,我的心在放下来的同时越发自责内疚了。 自己的女儿我自然知道,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她也总是比同龄的孩子表现的更加安静乖巧懂事,尽量不让自己成为麻烦和负担,看着都让人心疼。 我吸了口气:“她没事就好,我就怕她不习惯。” 怕她不开心,因为找不到我而哭泣,毕竟我们分开了好几天。 简宁温温道:“你放心,你家七七很讲道理的,天黑的时候也的确是闷闷的流了一会儿眼泪,但是我只是跟她说爸爸妈妈今天结婚,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所以不想人打扰,她就人小鬼大的说,好吧,看在妈妈陪了我这么久的份上,我就暂时把妈妈让给他一晚吧。” 想着七七人小鬼大的样子,我也笑了起来。 简宁叮嘱道:“我已经跟她说好,说你明天早上就会来接她。” 我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我正准备对简宁说不打扰你休息了,却不想她忽然又冒出来一句:“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看来战况激烈啊。” “再见!”被人戳破真相,我红着脸没好气的道。 235.我想上幼儿园。 我正准备挂上电话,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我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手机险些从手中脱落。 我还没找他算吓我一跳的账,他倒是开始先发制人起来,张嘴咬了一下我的后颈,他问我:“在给谁打电话?脸都红了。” 我煞有介事的点头:“在跟我的小情人打,你管得着吗?” 他转过我的身子,将我抵在橱柜上圈在怀中:“你现在可是我老婆,我们现在可是合法的,你说我管不管得着?” 他眯着风华的眼睛,笑的妖艳,再加上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很是好闻,我忍不住往他怀里靠了靠,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明天早上我们去把七七接回来吧。” “好。”他应道。 水开了,我从他怀里退开:“你到外面去吧,我要做饭了。” 我做好面端出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屋中的沙发上看电视,似乎是有些无聊,他正在换台。 我叫他:“吃饭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本来说好去接七七的,却不想他临时接到电话去了医院,似乎是叶鑫淼出事了。 与叶非情后天的不同,叶鑫淼是先天的心脏病,如今傅翎出事,那个孩子如今能找的人也只有叶非情了,毕竟在外人看来,他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于是我自己去简宁那里接七七,没有看见爸爸,七七有些失落。 她问我:爸爸呢? 我抱起她:“有个小弟弟生病了,爸爸去看他去了。” 七七比划:那我们一起去医院看那个小弟弟好不好? 我笑着问她:“你到底是想看那个小弟弟呢还是想看爸爸?” 七七:都想看。 我带着七七去医院,简宁的车子送去保养,她要上班,于是我顺便送了她一程。 一直叫着换工作的简宁终于还是换了工作,在一家杂志社当编辑,比风里来雨里去的记者轻松了不少。 送完简宁,我这才带着七七去医院。 在医院,我们找到了叶非情。 叶鑫淼被送进了抢救室抢救,叶非情在外面等。 我注意到七七对叶非情一点都不陌生,也不知道是因为血缘亲情的缘故还是什么,一到地方,她就直接站在了叶非情的面前,然后拉了拉他的手。 叶非情一低头七七就开始比划:爸爸你放心吧,小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叶非情慈父般的笑了,“嗯,七七说的对,小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我意外叶非情竟然懂手语,短暂的惊讶过后我很快平静下来,我想我们在国外的生活什么样他不会不知道,只怕每天都会有人向他报告我们的生活吧。 所以他应该是知道七七不会说话的事情,所以他应该也为了七七学了手语。 这一刻想通这些事情,我无奈又惆怅,想必那些日子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好过的,好在如今都过去了。 很快,叶鑫淼被送了出来,医生说一定要尽快找到匹配的心脏,否则…… 叶非情说他会尽力的。 叶鑫淼被送进病房后叶非情也没做停留,找了看护照顾就带着七七和我离开了。 路上他给王律师打去电话又催促了一下,让他尽快找匹配的心脏。 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但那毕竟也是一条命,而且,有些错也不该牵涉一个无辜的孩子。 挂上电话后,叶非情问七七:“说说看,我们的小公主今天想去哪里玩儿?” 七七:哪里都可以吗? “哪里都可以。” 七七:我想上幼儿园。 我却是愣住了,七七已经三岁出头,是该到上幼儿园的年纪了。 我以前也试图让她去上个托班,多与小朋友交流,我想让她快乐,所以我觉得有些快乐应该只能在小朋友之间才会体现,那是我不能给她的乐趣。 然而因为她不能说话,因此学校都不愿意收,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因此我意外七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显然那些事情叶非情应该也是知道的,因此他脸上的神色也沉寂了几分。 我正想着七七怎么会忽然说要上幼儿园,就见她比划:乐乐哥哥都上幼儿园了,所以我也想上。 我了然,原来是因为沈城池他家那位。 叶非情自然不会扫女儿的兴,当下就应了下来:“行,我们就去幼儿园。” 此时正是暑假时候,但是幼儿园却是一个独特的存在,考虑到一些家庭的不便因此多增了一个月的课程。 所以此时别的学校都放暑假了,幼儿园依旧在上课。 不过这么大点的孩子,这会儿也都是以玩为主的。 为了让孩子提前适应校园生活,学校让即将入学的新朋友提前上了课,适应期一个月,沈城池家的乐乐也在其中。 叶非情显然也是有意让七七上学,便问了一下一些相关问题,我们这才在这个新增的适应班里看见了乐乐。 他也记得七七,一看见七七就迎了上来。 乐乐拉住七七的小手在他身边的位子上坐下,老师在与叶非情说一些幼儿园的相关事宜,我没去听,只是看着七七和乐乐。 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玩的很开心,乐乐似乎是学了手语,但是他那手语我是看不懂的,就是不知道七七是怎么看懂的,两个人在一起竟然没有交流障碍。 在幼儿园玩了好一会儿,我们这才带着七七离开。 临走前,乐乐拉住我期待的问:“阿姨,明天七七会来上学吗?” 其实叶非情已经与园长和老师谈妥,但是我并没有立刻回答乐乐,而是问七七:“你明天想来上学吗?” 七七点了点头。 看的出来,她也是有些期待的。 得到七七的肯定,我这才对乐乐说:“七七明天会来上学。” 乐乐高兴起来。 七七要上学了,下午的时候叶非情带着我和七七又去商场买了一些东西,七七的新衣服新鞋子,还有书包,总之是做足了准备工作。 明天就要上学,七七晚上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她拉着我的手:妈妈你哄哄我睡觉吧。 一直以来,七七都很乖巧,也很少哭,睡觉也极少让我哄,此时她这样说,看来是真的睡不着。 叶非情似乎是有点父爱泛滥,拿出今天刚买的故事书,在小床的另一头坐下:“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让妈妈去洗澡。” 七七鼓掌表示同意。 洗完澡出来,我听见七七的房间还有说话声,想来这丫头还没有睡,便想过去瞧瞧。 走到门口,我就听见叶非情的声音传来:“我们不是说好不告诉妈妈那几天你跟我在一起的吗?” 我不知道七七说了什么,只听见叶非情又道:“那几天你不是跟沈叔叔家的小哥哥玩的挺开心的吗?” 最后叶非情有点急,实在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他投降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吧?你说带乐乐哥哥去游乐园我们就带乐乐哥哥一起去游乐园。” 我了然,怪不得我觉得这两父子亲昵,一点都不像不曾见面的父女呢,原来七七被傅翎带走后,他早就将七七给带回来了。 感情那几天他早出晚归是在培养父女感情呢,亏我还以为婚礼那事他是被傅翎威胁了。 现在想来,他诚心是想逼我离开吧。 我有些恼,敲了敲房门就进去了。 叶非情一见我立刻就打住了话头,我面不改色的对七七笑:“好了,该睡觉了。” 说着,我也脱了鞋上了七七的小床。 七七疑惑不解的看我,我也不看叶非情,对七七微笑:“好几天不见妈妈了,你难道就不想跟妈妈一起睡?” 七七欢喜点头。 叶非情不干了:“我呢?” 236.陪我去个地方如何? 我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叶二少难道还是孩子?还需要人哄?” 他潋滟的挑花眼有些哀怨,我不为所动:“今晚你自己睡。” 七七悲悯的看着她的爸爸,然后对叶非情笑了笑,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 七七刚睡着没一会儿,我也跟着睡着了,却不想被人吵醒,我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就见我被叶非情抱着回了卧室。 他将我放在床上,见我睁开眼睛,他邪气的笑:“让我自己睡?嗯?” 他高高扬起的尾音带着危险而魅惑的气息,我知道大事不妙,却苦于被他压着而无法逃脱,于是我干脆一脸茫然的装死。 他却丝毫不放过我,手已经探进我的衣服内开始作怪。 我再无法装死,一把抓住他作怪的手眼眸清明,哪里还敢有半分迷糊? 明明就是他不对,为什么最后落下风的却还是我? 我整个人都不爽了,我不想搭理他,翻过身去准备继续睡。 他又将我掰了回去,我正要发作,他却用最直接方式让我无法发作。 他纠住我的舌,不容我拒绝的与我深吻,咀1嚼啃1咬,唇舌交战。 我气息不稳的时候却听见他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们继续,二,今晚跟我睡。” 我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呢? 我还没说话,他又道:“我已经帮你做了选择,今晚跟我睡。” 说着,他将我往他的怀里带了带,拍了拍我,对我说:“睡吧。” 我有些意外他什么都不做,但我终究还是没再执着,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中睡觉。 七七上学我不是不担心的,然而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她终究是要经历的,不能因为担心就不让她去经历,我也不能护她一辈子。 将七七送到学校,放心不下的我真是恨不得在学校陪着她一起上学才好,如果不是叶非情拽着我将我拉走,我真想呆在幼儿园不走了。 忽然我灵光一闪:“要不然我也去幼儿园当老师吧?” 叶非情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叶太太,你确定幼儿园会要你这样三证全无的人?” 我有些郁闷,他低笑:“放心吧,学校有老师在,七七会没事的,而且你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有些事情,终究要她自己去面对,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这样反而不好。” 我觉得他说的对,是我太小心翼翼了,但是七七情况特殊,我不想小心翼翼都难。 叹息了一声,我渐渐平复下来。 “陪我去个地方如何?”他问我。 我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 我没有想到叶非情带我来的地方是法庭,原来今天是傅翎的爸爸出庭的日子。 叶非情将他与傅家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提交了证据,除此外,他还牵涉绑架徇私舞弊,贪污以及谋杀。 出庭的除了他外,还有傅柔的妈妈,不过她今天是作为证人出庭。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哥哥的死,主使人是傅翎的父亲,而傅柔的妈妈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原来我哥哥是无意间得知了一些庵堂的事,所以这位傅老才杀人灭口,而傅柔的妈妈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 只是她未免也太过心狠手辣,只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让她残忍的对一个孩子下手,只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就从她的手上买走了一个孩子的命。 傅老被判死刑,傅柔的妈妈被判有期徒刑八年。 至于傅翎,她的结局还要过几天知晓,因为她还要过几天才能被审判。 出庭的时候我遇见了傅柔,我知道她生下乐乐后因为当初开车撞我的事最终还是服役了两年。 多年不见,如今再见,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变化。 她成熟了,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极端。 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不待见,因此她并没有与我打招呼,冷冷淡淡的瞧了我一眼后,她像是不认识我一般与我擦身而过。 这次出庭,傅家老太太已经不在,还好她死的早,否则她身剩下的日子只怕是要到牢里呆了,只是可怜了傅家老爷子,所有的罪名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 不过他也不冤枉,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他却也是知情人,而且他也是傅家的人,就算没有参与,知情不报也是一种参与。 他的沉默又何尝不是纵容了傅老太太继续延续傅家的罪孽? 没走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呼救,我转身,原来是傅老爷子扛不住的晕倒了。 我也只是悲悯的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说我冷漠也好,无情也罢,那虽然是我的亲人,但是他们并没有给我太多的亲情和关爱,他们也没有在我的记忆中留下美好的记忆,因此他们之于我,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想到这,我忽然就想起了我的母亲。 黯然抬眸的时候,我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那个背影,即便多年不见,但我还是认出来,那是我妈。 我忙追了上去,却因为扭伤的脚而跑不快,一跑快脚骨就会疼。 叶非情拉住我:“怎么了?” 我急切的张望:“我好像看见我妈了。” “我去追,你慢慢走,别急。”说着叶非情就追了出去。 我哪儿能不急?不过有叶非情去追,我倒是真的不再走快,顾着脚上的扭伤,我小心翼翼的急速走出去,倒是不会再让脚疼了。 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又看见叶非情。 见他只有一个人,我了然,显然是没有追上,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坐进车里,我有些低落的看着外面掠过的人群,像是要从那些人里面看见那个熟悉的人一般。 手被叶非情握住,他说:“你想她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她找回来。”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她既然不来找我,就表示她是不想见我的,就算我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 想了想,于是我摇了摇头:“算了吧,有时候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缘分的。” 缘分不到,就算见面也是枉然。 想到我妈没死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但是有些事情就算不问我心里也有数,无非就是为了我,倒是我,一直欠他一句谢谢。 想着,我扭头对他真诚的道了声:“叶非情,谢谢你。” 抛开那些不快和伤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车子在路边停下,似乎是不习惯我这样,他皱眉深深的锁着我。 忽然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拽进怀中:“我最不想听见的就是你对我说谢谢,太过客套,我不喜欢,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些客套。” 我知道他的心思,我说:“但是在我妈这件事上我是真的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我在这世界上只怕也没有亲人了。” 他不赞同,有些不悦的问:“你不是还有我还有七七?难道我们就不你的亲人?” 知道口误,我忙认错,为了表现认错态度,我热情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这才道:“原谅我口误行不行?” 他满意的笑:“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儿上,我原谅你。” 这一闹,我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车子路过傅雪的画廊,我有些意外那间画廊还开着,叶非情显然也看见了,他对我说:“那间画廊景初在打理。” 我了然,我知道,苏景初这样做是因为傅雪,我不知道他做这些有没有用,但是看在他等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倒是心软了起来。 我也想傅雪幸福,如果她还是放不下苏景初的话…… 我希望她最后还是能与苏景初走在一起,正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些事情我倒是也想开了看开了。 237.舍不得我?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与叶非情一起去接七七放学,我特意问了一下老师七七在学校的事情,我以为会很糟糕,却不想老师欣慰的说: “我还以为她不会说话会成为障碍,在学校会很难办……” 老师揉了揉站在一旁的乐乐的头,赞赏的说,“不过好在有乐乐这个小勇士在,七七要表达的意思他都懂。” 七七在学校并不像我想的那么糟糕我也倍感欣慰,心总算落了下来。 乐乐对我说:“阿姨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七七的,爸爸对我说,男孩子就应该保护女孩子。” 我也揉了揉乐乐的头:“谢谢你乐乐。” 乐乐忽然眼前一亮,“妈妈。” 叫着,他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我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傅柔。 看见我们,傅柔的脸色并不好看,可以用阴沉来形容。 看了眼我们,她就带着乐乐上车走了。 孩子都是敏感的,七七拉了拉我的手问我:那个是乐乐的妈妈吗? 我点头:“是的。” 七七:她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好像在生气。 七七有些不安的:妈妈,乐乐的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知道七七这是敏感了,以为她不会说话,所以乐乐的妈妈不喜欢乐乐跟她一起玩儿。 我心疼起来,“我们七七这么漂亮又这么可爱,乐乐的妈妈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抱起她:“来,给老师再见。” 到了车上,七七大大的给了开车的叶非情一个拥抱和亲吻。 我们回去的时候阿姨已经将晚饭做好,我带着七七去洗手,然后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一起吃晚餐。 或许是在学校玩累了,洗完澡,七七乖巧的躺上床很早就睡了。 我回到房间正好看见叶非情在吃药,我走了过去,有些担忧:“不舒服?” 他倒是也没有隐瞒,却还是宽慰我道:“放心,不是大事。” 此时再次面对他的身体,我依旧有些担忧,那种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我伸手抱住了他,生怕以后会抱不到了一样。 “真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我说。 他倒是又开始揶揄起我来:“舍不得我?” 我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也不拐弯抹角:“废话,难不成你舍得我?” 他惊艳的眉目潋滟的笑,眉眼里全是温柔,他捧起我的脸,眉眼深深的看着我:“我也舍不得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觉得酸涩,觉得难过,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我避开他的手别过脸去,却还是与他斗嘴:“既然舍不得我那就对我好点,你要是再敢欺负我,以后我都不会再理你了。” 他用手臂圈住我,“我现在宠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 我笑骂:“不要脸。” 他勾着我的下颚又开始与我理论起来:“我哪里不要脸了?嗯?” 他笑的邪气,一双眼睛春|色无边。 我抱着他的腰,压低声音,也笑的邪气:“哪里都不要脸。” 他凑近我:“那我就不要脸一个给你看看。” 说着,他就将我抱起进了浴室。 我的眼睛跳了跳,“你干什么?” 他放下我,将我抵在浴室的墙上,“你说呢?” “我已经洗过澡了。” “没关系,我还没洗,再洗一次如何?”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打开开关。 温热的水从我们的头顶落下,湿了我们的衣衫。 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很想睁着眼睛将他看清,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我还没反映过来,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手撩0起我身上湿掉的睡衣,大掌游|移在我的肌1肤上,燃.烧起一簇簇火苗,让人崩溃了理智。 昏溃中我听见他说:“反正都已经湿了,脱·光如何?” 他低低的声音性1感又沙哑,噙着妖艳的情|色,听在耳中像是情.话一样,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而身边也已经没有人,我困倦的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顿时睡意全无,因为我想起七七还要上学! 我胡乱的套上衣服窜进七七的房间,却见她的房间早就已经空空如也,我知道是叶非情已经将七七送去学校了,心在安定下来的同时我又有些恼。 拨通叶非情的电话,电话刚接通我就开始吼了起来:“你怎么不叫我!” 他笑了起来:“我体贴你辛苦难道还有错?” 他的话意有所指,一下子就让我想起昨晚的疯狂来,我脸色微红,“都赖你!” 他那边很静,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女音:“叶总,人都已经到齐,会议可以开始了。” 知道他在上班,这两天他都没去公司,想必是堆压了不少事情,我心疼起来:“你去忙吧。” 想到他的身体,我叮嘱:“晚上早点回来,不许加班。” 他却对我之前的话题不依不饶:“赖我什么?”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上火:“都赖你!害我睡过了头!错过了七七的上学时间!从今天晚上起,你戒欲!” 还不等他说话,我已经挂上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沈城池的电话,他说有些东西要给我,他把地点约在了凯悦。 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觉得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而今,我觉得我与他之间也没有什么纠葛,也不会再有什么纠葛也就去了。 沈城池给我的东西是Y·L的股份,与其说是Y·L不如说是现在的沈家。 原来叶非情的公司并不是被沈家收购,而是与沈家合并,只是叶非情将所有的股份都转到了我的名下,他什么都没有留下,因此看上去那个公司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沈城池对我说,当时情况比较凶险,前有叶少鸿和Carl这只虎,后有傅老那匹狼,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于是他选择了沈家,与沈家合作。 沈城池说,他当初之所以没有落井下石,选择与叶非情站在同一条船上,也只是因为叶非情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 他说,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大方,只是觉得沈家现在这个样子,叶非情的提议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机会?所以他应了叶非情。 沈城池说,他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不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了然,怪不得沈城池会帮叶非情,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沈城池并不是一个狭隘的人,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就算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也会用的光明正大,绝不会藏着掖着,所以他才会在与叶非情之间有那么多的不痛快后而念着他的帮助替他说话。 这样的真相的确是让我有些意外,同时又让我欣慰。 看着合约上的股份数字,我半开玩笑的说:“那我现在岂不是成了富婆?” 他弯唇,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然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对,你现在就是包养一打小白脸都不是问题。” 我有些惊奇的瞧他:“真是难得,你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爸爸。”一道童音打断了我们,我和沈城池同时看去,就看见了傅柔和乐乐。 看见乐乐,我首先想到的是,乐乐今天没去上学? 乐乐挣脱掉傅柔的手跑了过来,他扑进沈城池的怀中:“爸爸。” 傅柔不疾不徐的走来,她过来的时候乐乐正好礼貌的叫我阿姨,我说了句乐乐乖,正想问他今天怎么没去上学,傅柔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她说话的语气很是严厉,带着几分刻薄:“乐乐,妈妈跟你说过什么?不要随便与陌生人说话,而且你知道吗?这个阿姨很有可能会抢走你的爸爸,所以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别到时候没有了爸爸到我面前哭鼻子。” 238.难道你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吗 乐乐还是孩子,当然不会懂自己妈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奶声奶气的问:“阿姨怎么会抢走我的爸爸呢?” 沈城池已经不悦,他厉声叫了声傅柔,让她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让她适可而止。 傅柔却不为所动,她看也不看沈城池,对乐乐说:“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爸爸被七七抢去当爸爸,你就离这个阿姨和七七远一点知道吗?” 乐乐有些茫然,有些不高兴,闷闷的说:“可是七七有她自己的爸爸啊,她怎么会抢我的爸爸呢?” 傅柔有些生气:“难道你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吗?” 乐乐抿唇,眼泪汪汪的,已经不敢再说话了,但他还是坚持的说:“妈妈,我喜欢七七,我就想跟她一起玩儿你让我去学校好不好?” 见自己的儿子这么不上道,傅柔有些火大,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七七的爸爸生病了,他会死,如果七七的爸爸不在了,乐乐你也会失去你自己的爸爸。” 乐乐似乎是被吓到了,不知道是因为傅柔的话还是因为傅柔的声音太大,他‘哇’的就哭了。 “傅柔!”沈城池也动了怒,他将乐乐抱了起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哄着他让他别哭。 我僵直的坐在这里,整个人也有些愣,只因为傅柔的那句七七的爸爸生病了,他会死,这话戳着我的心让我很难受。 哭了一会儿,乐乐才问沈城池:“爸爸,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七七会跟我抢爸爸吗?” “不会。”我温声说:“七七不会与乐乐抢爸爸。” 乐乐闪着泪光:“真的吗?” 我温和的笑了笑:“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爸爸,每个人的爸爸都是无法替代的,如果有一个叔叔要做你的爸爸,乐乐你会接受吗?” 乐乐摇了摇头。 我摸了摸他的头:“所以啊,七七也不会接受。” 对沈城池点了一下头,我拿起东西对他说我走了,他也只是点了一下头,而后我与乐乐再见。 从凯悦出去后我去了医院,我忽然想起傅翎那个有着心脏病的孩子来,我想如果叶非情找不到匹配的心脏,叶鑫淼现在经历的应该就是以后叶非情要经历的,所以我想去看看他。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哭鼻子,闹着要妈妈,看着着实可怜。 照顾他的两个看护也在说这孩子可怜,说孩子的爸爸心狠,儿子都这样了也不来看看,成天见不着人,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 “我听说啊,这孩子的爸爸好像另有一个女儿,不过不是一个妈生的。” “有这事?这就难怪了,这孩子的妈出了事,这孩子又是个不健康的,难怪他爸爸会不欢喜了。” “那个女儿是小三生的吧?” “应该是吧。” “这年头,别说有钱人找小三了,就是没钱人也找小三。” “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我并没有进去解释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解释了,她们也会有她们的说法,而且对于我来说,真相我不求别人知道,只要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 我在乎的也只是叶非情,以及他对我的心意和感情,至于别人说什么,我也管不着。 叶鑫淼哭了一会儿就开始犯病,照顾他的护理见情况不对立刻做了措施。 “你先给他吃点药,我去叫医生。” 站在门口的我错开身让她出去,她也没顾上我,与我擦身而过就去叫医生了。 剩下的那个看护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药,有些忙不过来。 见此我走了进去,“你去给他弄药吧,我来抱他。” 那护理愣了一下,连忙道了句谢谢然后去弄药。 叶鑫淼喘的厉害,像是空气不够用一样,眼泪挂在眼角已经没有力气再哭,嘴唇也开始发紫。 “把他在平放在床上。”简铭晨的声音响起。 我忙将叶鑫淼平放在床上,然后简铭晨开始对他做检查以及简单的急救。 药吃下去后,他的脸色过了一会儿这才恢复正常,安安静静的也不再闹,应该是睡着了。 虽然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多半是因为傅翎想要生一个叶非情的孩子,她以为,只要她有了孩子,她与叶非情之间就会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她的执着,所以因为我有了孩子,她也想有。 但是叶非情不碰她,她又怎么会生下他的孩子呢? 于是她应该是用了一些手段逼叶非情的,要他的精|子,却不想王律师给是根本就不是叶非情的,于是她一番算计付之东流。 “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我问。 这个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想必是遗传,他的父亲应该也是有的。 简铭晨眉头紧锁,“当初给傅翎的是一个健康的精|子,后来孩子出生发现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也觉得奇怪,做了DNA后才知道,原来不是我们当初给的精|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沉默,不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之弄错了就对了。 我说:“查一下吧,如果能找到孩子的家人最好不过。” 毕竟是血缘亲情,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傅翎出了事,她是不可能再陪伴他的,如果能找到孩子的家人最好不过,没有家人陪伴,看着也的确是太可怜。 “好。”简铭晨应了下来。 忽略掉那两个看护困惑惊讶的表情,我与简铭晨走了出去。 那些话我也不是故意说出来的,只是出于真心,若是能找到孩子的亲人,如果他们能接纳他的话再好不过,不能接纳…… 我叹息,叶非情自然不会少他吃穿,也不会少他看病的钱,但是那种清冷的与孤儿没两样的日子并不是快乐的。 我在简铭晨这里了解了一下叶非情的身体状况,他凝重的说,如果不换心,小半年之后他的身体就会日渐下降,会有头晕体力不支,等心脏病的状况出现。 然后这样的状况会随着时间加剧,越来越严重,若是不换心,最后…… 顿了顿,他这才慎重的说,最后心跳停止运作。 似乎是怕我难过,所以他没有说死这个字,而是很含蓄的用了心跳停止运作这个几个字。 可是意思是一样的不是吗? 我很平静的接受了简铭晨的话,然而我的心和我的手却是抖的,甚至连腿都有些发软,只因为我问简铭晨,他所说的小半年大概时间是多久。 他回答我,一百天左右。 一百天左右,与一个人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比起来,是那样的短暂。 我艰涩的苦笑,“我知道了。” 我在医院的花坛边坐了好一会儿,见又到了七七放学的时间,我这才起身去学校接七七放学。 上车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过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反应过来,似乎从放学起,七七就安安静静的。 我这才去看七七,只见她耷拉着脑袋,有些闷闷不乐的。 “七七怎么了?” 她抬起头看我,一双童真的眼睛有点水汪汪的:妈妈,今天乐乐哥哥没有来上学。 我先是一愣,然后说:“原来是这样啊。” 七七:妈妈,乐乐哥哥不在,那些小朋友都不跟我玩儿了,他们都看不懂我说的话。 七七十分难过,比划着比划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她告诉我,今天她尿裤子了,因为老师不懂她的意思,所以没来得及上厕所。 在说这些的时候,七七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真是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因为七七,傅柔显然不会让乐乐去上学了,很有可能她还会给乐乐换学校。 239.真的不是你的意思? 我不能帮七七去把乐乐叫回去,而且乐乐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七七,他也不能帮七七做一辈子翻译,因为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乐乐这件事我左右不了,但是我可以给七七一个能懂她在说什么的老师。 “七七,我们现在去接爸爸下班好吗?” 一听到爸爸,七七立刻抛开了那些不快乐笑了。 我带着七七去公司找叶非情下班,我们并没有上去,而是在楼下的大厅里等叶非情。 我注意到楼下放着招聘广告,起初我是不在意的,当我注意到是总裁要找秘书,我这才有些上心起来,把招聘广告多看了两眼。 总裁找秘书?那不就是叶非情需要一个秘书? 七七拉了拉我的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我就看见了叶非情,于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家。 晚上的时候我给叶非情提了一下给幼儿园招聘手语老师的事情,叶非情应了。 出于私心,我并不想七七去聋哑学校,虽然去那里才是她最好的选择,但是我并不想她去,我想她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成长,虽然她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叶非情的动作很快,我刚给他提这事,他就开始着手收购那家幼儿园,然后开始招聘手语老师,并且在幼儿园新增了手语课,于是最近七七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然而让七七最开心的莫过于乐乐又去上学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傅柔还会让乐乐去上学,但是我想这肯定不是傅柔意思,应该是沈城池的意思。 七七的事情解决后,我特意上网看了一下叶家公司的招聘广告,见还挂着我便准备去试试。 我正准备去精诚应聘,却不想家里来了客人。 门铃响起后,打开门我就看见了傅柔。 我想傅柔来找我显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我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开门见山的问:“有事?” 傅柔也没与我客气,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同样的开门见山。 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有些冷,有些沉,说出的话悲凉又凄惨:“傅瑶,我恳请你放过我放过我儿子行吗?你就当行行好,可怜我,别再折磨我行吗?” 我皱眉,并不懂她的意思。 “我承认我输了,我输的一败涂地,输的面目全非,我请你高抬贵手,就放过我行不行?我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再与你争什么,我只求以后与你不要再有任何交集,难道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也过分吗?”她说的急,面上带着怒气,胸口也有些起伏。 “你想我放过你什么?”我淡淡的问。 她怒道:“傅瑶你别太过分!” 我有些无力起来,觉得有种对牛弹琴的既视感:“你一来就嚷着求我放过你,你让我放过你什么呢?我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我并不曾记得我对你做过什么。” “难道不是你非要让乐乐去那家幼儿园上学的吗?” 我皱眉:“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傅柔像是不信,深深看了我一眼:“真的不是你的意思?” 我说:“虽然很遗憾七七可能会失去乐乐这个玩伴,但是这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我中肯的说:“为了七七,虽然我也很想她与乐乐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我不能左右他人的思想,而我的思想也并不能强加于人,所以我尊重你们的一切选择,也并不会去左右任何人的决定。” 最后我慎重的强调:“这件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看了我一眼,傅柔似乎是已经想明白过来,她吸了口气,并不看我,沉沉的说:“打扰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才动身去叶家的公司应聘。 我想,剩下的时间这么短,又充满了不确定,我只想时时刻刻的守着他。 每天与他腻在一起显然是不现实的,公司需要运作,而且他每天已经很注意了,不加班,不喝酒,不抽烟,那个公司毕竟牵涉着那么多人的生计,大家还等着拿工资养家糊口,总不能看着它倒闭,所以我打算迁就他。 只要在他身边,他不舒服的时候我也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而不是让他不想我担心而隐瞒我。 我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他真的会为了不让我担心而隐瞒真实情况不告诉我。 来应聘的人很多,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我的简历显然是不够格的,我没有高学历,也没有丰厚的工作经验,想了想,我最后写上了这样几个字,曾任职宏达总经理。 相比于别人的忐忑,一遍一遍的背自我介绍,熟记自己准备的东西,两手空空的我就要淡定轻松很多了。 我一进去就看见了以前跟在叶少鸿身边的那位陈助理,她应该是也看了我的简历,因此并不意外我出现在这里。 陈助理还没说话,已经有人笑道:“你在简历上写到你曾任职宏达总经理,我想区区总裁秘书有点大材小用。” 我不是听不出来这人的讥诮,我想她大概也看不上我这样的人,觉得我曾经是宏达继承人了不起?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我是为了叶非情才来的,又不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起我。 说我没有志气也好,说我没骨气也罢,我志不在此,因此也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而与人争执。 我解释:“我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学历,所以才这样写,我的目的只是想说我不是什么都不会,至少做秘书还是可以的。” 讽刺我的那人似乎很不喜欢我这样做,觉得我是在炫耀,因此她笑着说:“只怕我们这小小的职位容不下傅小姐这样的大神。” 我皱眉,起初我觉得我若是将我学画的简历交上去肯定是应聘不了,因为职不对口,所以我才想来想去想了这么一招。 曾任职宏达总经理,好歹也做过相关工作,多少懂一些,被录取的可能性也要大一些,却不想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那人显然是不想应聘我,出口拒绝:“对不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以前跟着叶少鸿的陈助理打断了她:“你来应聘总裁秘书?” “是的。” 陈助理说:“总裁秘书我们已经有人选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总裁特别助理的职位需要人,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之前讽刺我的那人皱眉,有些不赞同的看着陈助理:“陈助理,总裁并没有说过要招聘特别助理。” 陈助理也不看她,淡淡的说:“我说总裁需要就需要。” 那人不悦的看着陈助理:“陈助理这是仗着自己是老人所以就自作主张吗?” 陈助理没再理她,只对我道:“你先到外面去等我一下,一会儿忙完了这里就带你上去。” 连录取信的环节都省掉了,她这是要我直接走马上任? 见此,那人更加火大了:“陈助理,就算你要空降职位录取员工是不是也应该考核一下对方有没有那个能力?就这样随随便便录取,就算不是在拿你的钱发工资也请你上心一些,别让人随随便便的白拿工资,公司不是慈善家。” 陈助理终于有些不快了,她道:“就算她白拿工资也是应该,她有那个身份,也有那个本事白拿工资。” 淡淡的说完这句后,陈助理不再搭理那人,直接道:“下一位。” 我想那人与陈助理肯定不对付,不然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陈助理面子,她尖锐的冷笑:“瞧瞧陈助理说的这话,架子真大,她难不成是总裁夫人?” 240.总裁真的不会拿她撒气吗? 随着陈助理的下一位,已经有人进来,见气氛不对,对方僵持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比局促。 陈助理已经懒得再搭理那个与她争执不下的人,她看向刚进来应聘的人,扬起职业性的微笑,缓缓道:“请做一个自我介绍。” 进来应聘的人这才带上门走进去,然后开始做自我介绍:“大家好……”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陈助理,别以为你是公司的老人有些事情就可以只手遮天,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显然,对方并不打算就此算了,依旧不依不饶,别说陈助理受不了,我的头都要大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写在上面的那句曾任职宏达总经理到底是哪里犯了罪?这人就这么咬死不放。 我多少猜到,她或许觉得我这样有点出风头不喜欢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陈助理。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私心的,说我自以为是也罢,那样写简历我真的没有想到太多,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样我被录取的可能性更大也更有优势。 我想在不惊动叶非情,并且在他不出面的情况下进公司,我原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却不想现在闹成这样。 我皱了皱眉,暗自腹诽,肯定是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我揉了揉眉心,脑子里都开始打架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对方一扬眉:“抱歉,我想这里并没有适合你的职位。” 我了然,她这显然是不想录取我,而且是毫无条件的扼杀。 陈助理平淡的说:“宋经理,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那位宋经理挑眉:“你说了也不算。” 我的眼睛跳了跳,难不成她们还想捅到叶非情那里去?那我何必绕一圈磨破头皮的来应聘?直接走后台不就好了! 我还来不及发表意见,那两个女人已经异口同声的达成协议:“那就请王经理来决定吧。” 陈助理补充:“王经理是总裁身边的人,我想他总能做这个决定。” 那位宋经理这次终于没有异议,难得的符合了陈助理一次。 一通电话,那位王经理总算被叫了来。 起初她们说王经理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王律师,此时看见真人,却不想真的是他。 已经了解情况的王律师看见我,笑的温文尔雅,但是我明显看见他眼底的揶揄,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人我带走了。” 陈助理一脸的淡然,而那位宋经理就有些意外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见她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王律师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将我带走了。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什么,那位宋经理探究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如丝的媚眼深了深。 走进电梯后,王律师这才笑着与我说话:“夫人是想给二少一个惊喜吗?” 我盯着电梯上的数字,皱着眉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变成了惊吓。” 是对我的惊吓! 我真没想到,原本一个小小的招聘最后阵仗会这么大…… 我看了眼身侧的王律师:“竟然连总裁身边堂堂的王经理都惊动了。” 王律师笑了一下:“夫人身份值得闹出这样的动静。” 我的唇角抽了抽:“你是嫌我不够丢脸吗?” 他无辜的耸肩:“不敢。” 想到他的身份,我忽然邪气道:“倒是王律师你,当真是文武全才啊,文能安邦定国,武能打家劫舍。” 似乎他在叶非情的身边真的是一个文武全才的角色,打官司可以找他,打架可以找他,处理公司事务也可以找他,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呢? “夫人过奖了。” 电梯忽然打开,王律师挑了一下眉,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正想出去,想到我现在新员工的身份,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经理请。” 他笑了一下,也没与我客气,率先走了出去。 出去后,他当真拿我当新员工一般,先是将我与那些秘书介绍了一下,然后开始交代工作。 “这位是总裁新招的特别助理,以后像这种送文件啊,给总裁送咖啡啊,总之就是进出总裁办公室的事情以后就让她做就好。” 说完后,王律师还冲那些女秘书们眨了眨眼睛,笑道:“姑娘们,我可是给你们带了救星来,记得要感谢我哦。” 我惊异的瞧了眼王律师,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有这样不正经的一面!居然撩妹! 我还没从这惊疑不定中反应过来,已经有人惊喜道:“王经理,真的可以让她去吗?” 王律师嗯哼的笑了一下,那姑娘立刻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她打了个冷战说:“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因为去的不是时候结果被总裁给骂出来了,现在……”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王经理这样说我也就不客气了,麻烦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又看了看一旁的王律师,“真是看不出来王律师竟然也会怜香惜玉,竟然拿我给她们当挡箭牌。” 他邪气的笑着一本正经的说:“夫……总裁拿谁撒气也不会拿您撒气的。” 他这简单的一句话,顿时给我招来无数好奇的眼睛,那些女秘书们看着我的眼睛里无不写满了我是谁的问号。 觉得不够,王律师还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将我往刑场上推了一把:“请,总裁的特别助理。” 我耸肩,“好吧,我去。” 我转身走向叶非情的办公室,只听见后面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声:“哎,王经理,她是谁啊?” “我看这里面有情况啊……” “总裁真的不会拿她撒气吗?” “我很好奇哎……” 几年过去,我与叶非情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经销声匿迹,以前叶少鸿在的时候我虽然也来过这里,但是秘书却都换了面孔,再说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没换,再见我也不一定想的起来。 有人猜测:“难道是总裁夫人?” “去,总裁的未婚妻刚进去好吗,哪里来的总裁夫人啊。” “也是哦。” 有人忽然眼前一亮:“难道是总裁的情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说法特别有说服力,总之一众人都沉默了,应该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王律师失笑:“你们的想象力真丰富,都挤在这里干什么?干活去。” 我走到叶非情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房门,但是没人应声,我顿了一下,也不打算敲了,推开门就进去了。 打开门之后我这才看见一地的凌乱。 我皱了皱眉,只见叶非情背对着我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因为看不见,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看了眼这一地的凌乱,我弯身去捡那些东西。 随着我的动作,寂寂的办公室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叶非情也听见了,他沉沉的声音透着几分倦意:“出去!我不是说了,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我愣了一下,没吱声,短暂的一顿之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他有些不耐了,忽然转过身来:“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 他猛然转身,感觉到他的动作,蹲在地上的我也抬起了头,眸光与他沉郁的视线对上。 看见是我,他愣了一下,慢了半拍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不快疲倦的神色收敛,很快换上一副懊恼的样子,眼底的倦怠被温柔取代。 “你怎么来了?” 说着他走了过来,走到我的面前,牵着我的手让我站起来。 我瞧着他有些红的眼睛皱起了眉:“怎么了?” 241.你还是别说话的的比较好。 想到他的身体,我担忧起来:“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没事。” 见他想一笔带过不欲多谈,我追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是就说出来,不准隐瞒我!” 他定定的瞧着我,并没有立刻给我答案,见我固执,丝毫没有要松动的意思,他最终败下阵来。 他叹息道:“只是头有点疼。” 我记得的,他一直有头疼的毛病,以前都是叫荷叶来给他做按摩,因此我毫不犹豫的急急道:“现在还疼吗?要不要叫荷叶来给你按按?” 他好笑,一双桃花眼全是不羁的痞气和无声的告饶:“叶太太,咱能不提这一茬了吗?” 知道他这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这在翻旧账,于是我认真的说:“我是说认真的。” 他捏了捏了我脸颊:“叶太太,都好几年了,我早就不联系她了,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说不准人家早就嫁人了呢。” 听他这样说,我故作惊讶:“呀,电话号码也删了?” 他无奈的笑就看着我在那里演,我惋惜道:“那可真的可惜了,哎,就是不知道她的按摩技术是不是真的哪么好?真的很舒服吗?” 他摇头,终于有些受不了了,“你还是别说话的的比较好。” 他勾起的我下颚,在的唇上咬了一下。 想到他头疼的毛病,我想了想:“要不找个按摩师?” 他拉住我的手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腿搭在扶手上,头枕着我的腿就躺了下来,“我睡一会儿就好。” 我抬起手放在他的头上开始给他揉,“怎么样?会不会好受一些?” 他点了点头,他应该是真的累了,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是眉宇却还是皱着的。 我怅然,心疼起来,真想为他分担一些痛苦。 我似乎一直都不曾问过他,他头疼的毛病是怎么落下的。 叶少鸿让林珊珊给她下的那些药,只会伤害他的身体,应该不至于让他头疼才对,而且这也不是叶少鸿的目的。 叶非情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中午,中途的时候王律师进来了一下,见他睡着了,他显然也松了口气。 我小声问他,“他还经常头疼?” 王律师摇头:“自打与夫人在一起后二少已经不经常头疼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复发了。” 我沉默下来。 王律师看了眼时间,“午饭时间到了,夫人想吃什么?” 我随口点了几个菜,王律师记下后就出去了。 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我的腿被压的有点麻,我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见他睡的这样安静,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的惊艳眉目,我舍不得吵醒他。 为了打发时间,于是我拿出手机给他拍照,在照片上捣腾,将他弄成各种各样的样子。 像是玩上了隐,我玩儿了好久都不觉得无聊,就连他醒了都不知道。 “在看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突然扬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手抖了一下,手机没拿住就直接掉了下去,砸在他那张惊才绝艳的脸上。 手机打在他的额头上,‘砰’地一声沉闷的声响听着都觉得疼。 他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我忙给他揉:“对不起对不起。” 懊恼的真是恨不得痛在我身上了。 他看了我一眼,翻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一看,他瞬间黑了脸:“你弄的?” 见他要删,我忙制止:“不准删!” 我扑上去抢手机,他避开了去。 “给我!”最后我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忽然我被他推到,他整个人扑了上来,将我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大口喘气。 我眨了眨眼睛,依旧不依不饶,伸出手问他要手机:“手机给我。” 他弯唇笑了起来,有种霁月清风的惊艳和优雅,说出的话却有些不怀好意:“想要手机也不是不可以,那得看你表现。” 我别开眼哼哼:“士可杀不可辱!” 他玩味的轻笑:“这么有骨气?” 我不看他继续哼哼。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音落,他就开始挠我痒痒,我受不了,花枝乱颤的笑起来。 我喘着粗气问:“你不饿吗?” 我话一问出口,不知何故,他笑的更加邪魅了,魅惑而妖娆,他意味深长的说:“你喂我?” 我皱眉,气息不稳:“你不是自己有手?干嘛还要人喂?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吗?” “自己动手?” 看着他那邪气的笑,我的眉宇越发紧皱,只听他说了句我不客气了,我就感觉到他的手已经落在我的肌|肤上。 我抓住他作怪的手,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神色微囧,推他:“流氓!” 见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光风霁月的一笑,锁住我的唇就开始吸|允,与我耳|鬓1厮|磨。 混沌中,想到王律师一会儿会来送午餐,我提醒他:“我可告诉你,一会儿你的王经理会来给你送午餐!” 我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十分应景的响了,我忙推开他然后迅速整理好自己被他缭乱的衣服。 他拥着我,慵懒优雅的坐在一侧,一本正经的好像刚才什么都不曾做过一样:“请进。” 我的脸上还余留着些许红晕,而他却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这让我愤愤,我斜了他一眼,暗自腹诽,这人真会装! 王律师送来午餐后顺便提了一句,“有几分重要文件需要二少的签字。” 叶非情淡淡应了一声王律师就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我给叶非情提了一下我已经在精诚上班的事情,任职他的特别助理。 他邪邪的扬声:“哦?特别助理?” 一看他这样我就知道他又没往好处想,我白了他一眼:“小心我晚上让你打地铺!” 他撑着头眯着眼睛慵懒的瞧我:“你舍得?”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将吃好的快餐盒收拾干净我拿起就往外走。 他拉住我的手:“陪我坐会儿,这些一会儿我让人进来收拾。” 我没应,拍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脚步刚迈出去就又被他拉住:“你去哪儿?” “总裁大人你说呢?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了。”我总不能与他一直腻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我冲他办工桌上摆着的文件努了努嘴:“你还是赶紧把该处理的处理了吧,别晚上加班,做完了这些我们也好早点回家。” 他这才松了手,见他揉着眉心微露倦容,我有些心疼,忍不住的低下头去温柔的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要不我们不干了下班?” 他皱眉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下后他说:“可是下午还有个重要的合约要谈。” 我叹息:“你看,让你不做了你又放不下,那就速度一点,我们也好早点回家?” 他疼宠的捏了捏我的脸颊:“等忙完这一阵带上七七我们去旅游?” “好。” 为了打发时间,我帮着办公室的秘书门做了不少事,打印文件,整理文件,找文件,我会时不时的去办公室给叶非情倒上一杯水。 下午的时候因为有一份重要的合约要谈,因此叶非情要出去,临走前,王律师突然出现将我叫了过去。 我出去的时候叶非情一行人已经在电梯里等了,我皱了皱眉,知道他这是要出去谈合约,只是我疑惑,他出去谈合约带着我做什么? 碍于有别人在,因此我没有问出声,跟着王律师一起进了电梯。 一起同行的还有早上我应聘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宋经理,看见我,她也皱起了眉。 她可能以为我与王律师有什么私交,所以怪不得王律师会将我招聘进来。 如今出去谈合约,他居然也将我带了去,于是她道:“王经理,能不能请你注意一下场合,公私分明一下?我们是出去谈合约,不是出去约会。” 242.还请以后与铭晨之间保持距离 王律师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面色无波的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那位宋经理还想再说什么,叶非情却在这个时候伸手亲昵地揽住了我的腰,于是她动了动唇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和惊诧,而眼底流露的却是失落和灼痛。 她扫了眼一旁淡定的陈助理和王律师,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我并不是特意去观看她的变化,只是她的脸部表情太过丰富,又表现的太过明显,我这才在不经意的时候将一切看在眼中。 于是我了然,原来她对叶非情有非分之想。 我抬手掐了一下身侧的人,他皱眉,低低的痛呼了一声,我凑近他在他耳边低语:“就会招蜂引蝶!” 他无辜的笑,也压低了声音:“叶太太,我这里哪里又招惹你了?” 我别开脸,一脸的严肃正经,不再说话。 他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叹出声来:“女人心啊,海底针。” 一起同行的除了王律师和陈助理以及那位宋经理外还有别人,听见他们总裁这一叹,他们都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我有些囧的皱眉,耳朵微红,我脸皮薄,与他这么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我还真做不到他那般脸不红心不跳,从容不迫。 为了缓和自己的窘态,我岔开话题问:“你去谈合约我去做什么?似乎端茶递水也用不着我。” “听苏静雅说凯悦旁边新开了一家甜品屋,似乎味道不错,让我有时间就带你去去看看。”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他这话当真是让我心花怒放,他竟然在百忙之中带我去吃甜品! 王律师开车,我和叶非情坐在了后座,却不想副驾驶室的位置那位宋经理打开门坐了进来。 王律师扭头看了她一眼,皱了一下眉,见自家少爷都没发话于是他也没有说什么,若无其事的启动车子。 路上叶非情在车上看文件,我道了句对眼睛不好他便合上了。 他拿起我的手一根一根的玩我的手指,极有耐心反反复复的摸,像是要将我每一个指关节都摸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他,我反而觉得他摸的很舒服,因此我很享受,心里总有种甜腻腻的感觉,懒懒的,有些舍不得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车子抵达凯悦,他们约了人谈合约,我去也没事做,于是我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上去,而是自己去了离凯悦那家不远的甜品屋。 甜品屋不大,但是装饰的很漂亮,有种甜甜的感觉,空气里充斥着食物香,让人闻香而饿。 我进去后就看见了简宁,听见门口的风铃声,她抬眸也看见了我。 我走过去坐下,“一个人?” 她摇头,“我在等人。” 我见她似乎是有点不太高兴,便问了句:“等谁?”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甜品店里就又来了人,简宁抬眸看去,应该是她等的人来了,所以她平静的眼底划过一抹疏淡而礼貌的情绪,于是我也扭头,就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 我往边上挪了挪,那女人坐下后先是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懂,意思就是她有话要说,不方便我在场。 我正准备站起身将空间给两人空出来,简宁率先道:“这位是我闺蜜。”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忌讳,有话可以直说。 见简宁这样说,对方也就没有再坚持,她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我请简小姐出来只是想告诉简小姐一声,还请以后与铭晨之间保持距离,不然他的女朋友会误会,会多想。” 我皱起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来说这些的。 简宁笑了一下:“我都已经结婚了,我还要怎么与他保持距离?再说,腿长在他身上,既然你们都管不住,我又能怎么样?” 简宁这话显然让对方有些不悦,秀美微蹙,对方说:“有些话我小姨碍于情面不太好与你张口,所以这些话今天就由我来说了,就算你和简铭晨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叫他一声小叔,他就是你的叔叔你的长辈,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不要让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简宁不冷不热的重复着一句话:“我已经结婚。” 她虽然一副淡淡的模样,但是我多少能听出她的无奈和涩然。 是啊,为了他们所谓的面子,为了不让自己与简铭晨走错路,她都已经将自己困在那个婚姻的围城了,他们还想她怎么样呢? 见简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对方更加不悦了,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严厉:“我话已至此,你若是再不思悔改,到时候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神色微冷,顿时有些上火,她们凭什么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简宁身上? 如果简宁真的想与简铭晨有什么,她会随便找个人将自己嫁出去?一嫁就是三年之久。 我挥手扫了扫空气,然后掩唇,一脸的嫌弃:“这位小姐,你今天出门没刷牙吗?” “嗯?”她疑惑,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你肯定没刷牙吧,不然说话的时候怎么会这么臭呢。” 她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一阵青一阵白,阴沉又凌厉,她冷笑,讥诮的看着简宁:“真是物以类聚。” “这句话我赞同,不然怎么总是有一群苍蝇围着简宁转呢?” 她扬起的讥诮再次沉了下去,神色阴郁,眼底怒气翻涌,却又碍于良好的教养而没有发作。 于是她最后只得又去找简宁的茬,冷冷的说:“别说因着你与铭晨的那层关系他母亲不会认可你,就算没有那层关系,你这样的人,他母亲依旧不会认可,别说他母亲不会认可,就是简家也不会认可,你与那些名媛淑女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似是怕我再说出什么话噎着她,她冷冷的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简宁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打破沉默:“简铭晨有女朋友?” 她满不在乎的耸肩:“谁知道呢。” 见她这样我语塞,于是我也没再说话。 又小坐了一会儿,简宁看了眼时间:“我走了。” 我对她挥了挥手,让她路上小心。 叶非情来的时候我已经慢吞吞的吃完两块糕点,已经撑到想吐。 怪只怪这东西实在太好吃,我没有控制嘴! 我边吃边等,他不来,有些无聊的我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挖一小勺望进嘴里,吃着吃着就吃撑了! 看见他进来,吃撑的我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真的已经不想动。 我有些哀怨的捂着肚子,痛苦的说:“我吃撑了,好难受。” 他笑了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活该。” 我瞪了他一眼,不高兴了:“还笑。” 他没再理我,又去点了一份甜点打包带走这才过来拽起我,将我揽进怀中,一手扶着我一手拿着那份打包的甜点往外走。 依旧是王律师开车,只是副驾驶上少了一个人。 车子开到幼儿园,七七看见叶非情很是高兴,尤其是当她看见叶非情手里的甜点就更高兴了,简直就两眼放光。 她在叶非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比划:爸爸,你真好。 我有些吃味:“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带了三年的女儿就这么被那只妖孽把魂给勾走了。” 听我这样说,七七立刻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妈妈今天很漂亮。 我笑出声来:“上了两天学还学会拍马屁了。” 叶非情附和起七七的话来:“叶太太今天的确很漂亮。” 我白了他一眼:“你们父女两一起欺负我。” 叶非情皱眉:“难道要我说你今天真丑?” 243.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我拿拳头砸他,“你敢说一个试试。” 他纠结不已:“说你漂亮也不是,说你丑也不对,所以说啊,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对七七说:“听见没,你爸爸说你难养。” 七七瞧着我,没懂。 我强调:“小人难养也,你可不就是个小人。” 七七扭头去看叶非情,似乎是在用眼神问叶非情她是不是真的难养?或者问他是不是真说了那话。 叶非情抱起七七放在腿上,“你妈妈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所以你别听她瞎说。” 七七煞有介事的点头,竟然还对叶非情竖起了大拇指,似乎是在佩服他胆量大,竟然敢这样说我。 我笑着揉了揉七七的头:“人小鬼大的东西。” 她咧嘴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埋头与叶非情买给她的甜点奋斗。 第二天早上叶非情有一个早会要开,因此他一早就走了,并没有与我一起去上班。 我送完七七后这才去公司,我到的时候叶非情正在开会,此时刚上班,大家都还有些不在状态,秘书室的秘书们正聊八卦。 听了一会儿我这才知道她们这是在聊我和叶非情,她们说我昨天进叶非情的办公室真的没有挨训,说我进去了好久才出来。 说到这,她们少不了的又YY了一番,猜测我与她们总裁是不是在里面你侬我侬的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失笑,觉得这些女人真是八卦的可以。 于是她们又开始猜我与叶非情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正常的男女朋友?还是她们总裁只是玩玩的关系?或者见不得光的包养关系? 无怪她们会往不正常的方向猜,毕竟我们结婚的时候她们都不在,而且叶非情与傅翎的事情也是众所皆知。 忽然有人道:“这下宋经理只怕是要伤心了。” 有人揶揄了一句:“不止是宋经理,只怕是公司的女员工这下都要伤心了。” “最伤心的那位当然是非宋经理莫属,她对总裁可是早就已经芳心暗许,我算算,没有三年也有两年了吧?” “我不止一次看见宋经理看总裁的眼神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却不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腔痴情空对月。” “切,还空对月,真文艺,鸡皮疙瘩都起了。” 有人笑了一声:“这下好了,宋经理那些嘘寒问暖,心甘情愿留下来加班的日子也白搭了。” “……” 清了清嗓音,我这才走进去,见身为主角之一我的出现,她们立刻换了话题,散会的散会。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简铭晨打来的,他说叶非情的手机没人接,猜他应该在忙,我对他说他在开会。 简铭晨告诉我叶鑫淼又进了抢救室,性命垂危。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着手机到楼上的会议室去找叶非情。 虽然与叶鑫淼不亲,他也不是我的孩子,但他终究也只是个孩子,也是个小天使。 其实叶鑫淼长的很可爱的,他遗传了傅翎的漂亮,长大了想必也是一个小帅哥。 如果叶鑫淼会死,要不要去见这个孩子最后一面我觉得还得他拿主意,毕竟那是一条命。 公司的高层会议室,若是要进去是要身份验证的,而参加会议的人,不是关机就是不带手机,显然,正在参加会议的王律师的手机也是无法联系的。 我被阻隔在会议室的门外,正好这时那位宋经理手里抱着文件从电梯走了出来,应该是临时需要什么文件,所以她去拿了,不然不会这个时候来。 扫了我一眼,她用自己的磁卡打开了门,我正打算与她一起进去,却不想被她拦在门外,门开了一下短暂的停顿后又在我们身后自动关上。 她皱眉孤傲的说:“总裁正在开会,任何人都不能打扰,这是规矩。” 这位宋经理这样做无非就是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和为难,我没有心情与她在这里争风吃醋,也没有与她争风吃醋的必要。 “如果我非进不可呢。” 她带着几分讥诮的冷笑:“别以为凭着你与他现在的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据我所知,他从来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在公事上他向来对任何人都不加以辞色……” 我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情听她在这里废话?我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磁卡重新开了门,她踉跄了两步,有些恼:“据我所知,总裁向来凉薄花心,迟早有一天,你与那些被他抛弃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我冷笑:“你呢?也不见得你就会不一样。” 我扭头就走,却被她拦住去路,我有些恼:“我有很急的事要找他,没有心情与你在这里争风吃醋。” 她嗤笑:“与你争风吃醋?你值得我与你争风吃醋吗?我看是你在与我争风吃醋吧。” “与你争风吃醋?”我扶额有些头大的笑了,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以为是。 像是听见笑话一般,我双手环胸说:“叶非情连心带人都是我的,我还需要与你争风吃醋?” 这次换她像是听见笑话一般讥诮的笑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有自以为是的人才会这样说。” “自以为是?那我们赌一把如何?就看我今天闯了这个会议室他到底会不会发火。” 她有些犹豫,而我已经没有给她时间犹豫,直接越过她走向不远处的会议室。 她应该是也想看看叶非情的反应的,默认了我说的赌约,再没有上前来阻拦我,我松了口气,直接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她跟着我的脚步随后也走了进来,不顾正在开会的众人,我闯进会议室走到叶非情的身边将叶鑫淼的事情小声告诉他。 因为我的突然闯入,原本的会议被突然中断,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我浑然不觉只对他说:“你要去医院看看他吗?” 叶非情对办公室的人说:“明天继续,散会。” 没理会那位错愕的宋经理,我与叶非情走进电梯,然后直奔医院。 我们到的时候叶鑫淼还在医院抢救,因为情况危机,傅翎也来了,已经在抢救室的外面等候。 看见我们,她哀凉的眼底散发着一股冷意以及恨。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投来的仇恨,事不关己。 忽然她像是发了疯似的扑过来,她冲向叶非情,歇斯底里的谴责:“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有心脏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我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叶非情去死,我怒道: “你有什么资格恨别人?与其怪别人,你不如怪你自己!没有人要你与人抢老公,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已经结婚了,七七也不会出生就没有父亲陪伴,如果不是你自己逼迫强要,你也不会有这个孩子,更不会在阴差阳错下弄错精|子而生出一个有病的孩子!” 想到我与七七在国外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想到七七生病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照顾陪伴,想到当我得知七七不会说话,我孤独的连个依靠的肩膀都没有,心痛了难过了也只有自己扛。 想到我与叶非情那些分离的日子,我们狠下心肠对彼此不闻不问,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不顾一切的跑回来,然后步步错旧事重演。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那种事情,我们隐忍着对彼此的念想不见不问,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恼怒,她觉得恨觉得委屈,我呢? “如果要说恨,也应该是我恨你才对!既然我都没有说恨,你又有怎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个字!” 傅翎崩溃,她哀嚎的哭出声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 244.该不会是总裁的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鑫淼终于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庆幸的是,他终于又从鬼门关绕了回来,悲伤的是即便躲过这次,然而如果没有心脏,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傅翎再强,这一刻她为了他的儿子她也跪下来求了叶非情,求他救叶鑫淼,求他帮她的儿子找一刻匹配的心脏。 不知道是不是头又疼了,叶非情的身体有些颤,他抬手揉着太阳穴,脸色不是很好。 我扶着他:“头疼?”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这一刻,我觉得傅翎吵的烦人。 我吸了口气:“不是我们不救他!在救他的前提下我们也要找到一颗与他匹配的心脏才行!” 叶鑫淼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一切照旧。 这天我还在上班,忽然有警察局找上了门,他们带走了我,到警察局后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因为林安心的事情而找我。 警察说,林安心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他们说,傅翎指正林安心的死与我有关,因为我曾让人绑过林安心。 林安心的死我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绑她的人也不是我,是叶少鸿,如今叶少鸿都已经不在,我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也不怕他们调查。 我在警察局呆了不到三个小时,叶非情就来将我带走了,并且提交了证据,一切证据指向傅翎才是真正的凶手,而她说的那些指正我是凶手的证据都是她伪造的。 最后又查出傅翎偷税漏税的事情来,她的结局也随着这些事情而尘埃落定。 这个突然冒出来,强势的插足在我与叶非情之间的女人终于淡出我们的世界。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想到叶少鸿曾经告诉我的事情。 他说叶非情回国,他接近我其实也是为了Ada给我的东西,我一直没来得及问叶非情,如今想起来,也就顺口问了。 叶非情并没有否认,“我回国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我在国外有个朋友是警察,他一直在调查那个工厂爆炸的事情,因此他查到了Ada,也顺着她得知了你,他知道那块藏着证据的芯片存在,他也怀疑Ada可能将东西交给了你,得知我以前与你的关系,所以他请我帮了这个忙,所以我回来了。”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但是我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接近你的借口罢了。” 想到以前的事情,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位朱总来,我记得当时叶非情从他手中拿走了一些东西,然后朱总失去了价值,最后成为被叶少鸿放弃的棋子。 “当初你从那位朱总手里拿到了什么?” “一些关于我大哥违法的证据,我当初本来是想搬倒他的,但是最后那些证据没有用上,被他察觉,然后他抹去了痕迹,因此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点头。 时光匆匆指尖过,与叶鑫淼匹配的心脏没有找到,简铭晨倒是找到了他的血缘至亲。 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简铭晨说,已经联系上家属,家属现在正在医院,问我们要不要过去。 虽然这个孩子与叶非情没有血缘,然而叶鑫淼的出生却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他一个决定,这个孩子才来到这个世上,虽然阴差阳错,却也与他有关联,所以他应该对这个孩子负责。 我们一到医院就见到了家属,对方条件不错,富二代,做的是服装生意。 夫妻两个三十多岁,都是随和的人,脾气也不错,因为丈夫有心脏病,所以他一直不赞成生孩子,就怕孩子会不他后尘。 但是他妻子却一直想有一个孩子,所以她偷偷拿了丈夫的精|子准备人工受孕,然后给丈夫一个惊喜。 既然他不准她怀孕,她就偷偷怀,若是怀上了,他总不能让她打掉。 但是她没有想到最后结果会是这样,她生下来的孩子竟然不是丈夫的。 为这事,夫妻两还闹过矛盾吵过架,险些离婚。 妻子生下来的孩子不是自己,这难免会让人生疑。 好在如今这事已经过去,这夫妻两依旧和和美美的,如今突然得知多出来一个孩子,夫妻两也是百感交集,想必也是五味陈杂的。 夫妻两欣然接受叶鑫淼,他们有了一个与叶鑫淼差不多大女儿,也就相差了几天而已,现在又得一儿子,正好可以凑成一个好字。 他们说,将叶鑫淼带回去他们会对外宣布他们原本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因为出生的时候被人抱走了一个,所以就一直没说,如今找回来了。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叶鑫淼现在才两岁多,还不记事,很多事情都还来得及,不会在他幼小的心灵上造成伤害,前提是他可以活着。 一说到孩子的病,夫妻两也是一阵失落,他们强调会尽量找到匹配的心脏,叶非情说他也会让人留意的。 虽然一切与我无关,但是做好事却会让人心情好,因此我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回去路上我都是笑着的,开车的叶非情握住我的手:“这么高兴?” 我点头:“当然啊,毕竟那孩子有了自己的归宿。” 虽然不知道他最终的结局,但是目前的这个结果却是欢喜的。 想了想我说:“我们成立一个心脏病患者基金会怎么样?” “帮助那些可以找到匹配的心脏,却没有钱可以做心脏手术的人。” “好。” 于是,这个心脏病基金会很快成立,于此同时,叶非情还成立了一个聋哑人基金会,帮助的是那些聋哑人患者,我知道成立这个基金会他是为了我们的女儿七七。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为七七积福,希望她的人生可以快乐,少一点磨难。 这天,也不知道傅柔是从哪里得知了我在公司上班的事情,这天突然找到了公司来。 她来,为的无非只是一件事,就是她的儿子乐乐。 傅柔找来的时候我正准备给叶非情送一杯热水去,却不想与她遇见。 看见我,她双手环胸,劈头盖脸的厉声吼道:“傅瑶!可不可以请你的女儿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随着她这一吼,惊动了秘书室的人。 像是意外我又个女儿,她们议论起来:“傅姐女儿啊?” “该不会是总裁的吧……” 我皱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当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大火气。 之前乐乐没有去学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去了,总之七七很开心。 见我一脸茫然,她说:“因为你女儿,我儿子与人打架被人抓破了脸!我恳请你,让你女儿离我的儿子远一点好吗!”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是学校的老师打来的。 老师说最近班上新来了一个小朋友,也是一个小男孩,因为七七不会说话,所以小男孩总是去招惹七七。 不知道是不是想引起七七的注意,还是他想与七七玩儿,总之方法有点不对,结果七七生气的哭了,然后乐乐一见七七哭就打了人,然后脸被人给抓坏了。 老师让我到学校去一下。 对这件事,我感到抱歉,毕竟乐乐是为了七七才与人发生争执被人抓破脸的。 挂上电话后,我歉然的对傅柔说:“抱歉。” 傅柔冷冷道:“你一句抱歉能换回我儿子的脸吗?如果不是你女儿,乐乐能与人打架?请你们少祸害我们一点好吗?” 我知道傅柔心疼儿子,也知道她对我有成见,我们之间也并不能好好坐下来聊天说话,既然无法和颜悦色,我也不会低声下气。 我淡淡的说:“你不必这样一次次的跑到我面前叫嚣,乐乐为七七与人打架这是他们孩子的友谊,你心疼乐乐我也理解,我可以对你道歉,如果你不想我女儿亲近你儿子你可以给他转学,无须在我面前叫嚣,去责怪我女儿。” 245.我在 七七也只是孩子,而且她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 “我会给乐乐转学!” “随便。” 而后我们分别去了学校。 转眼两个月过去,时间一晃就入了秋,天气开始凉了起来。 叶非情头痛并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犯,一次比一次难受,然后忽然就晕倒了,他晕倒的那一刻我吓的花容失色,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简铭晨的检查结果很不好,明明说好的小半年才会出现的状况这么快就猝不及防的出现了,一百天都不到,比预料的提前了一点。 他说,这只是开始。 原来,他许久不曾痛过的头总是开始频繁的痛这其实也是一种征兆,一种身体恶化的征兆。 我红了眼眶,简铭晨建议先住院。 他还昏迷着,我觉得医院太压抑,借着回去给他拿换洗衣出去透气,去消化这个不好的噩耗。 回到家,我从衣柜里拿衣服,却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意外的发现了一些照片,那些照片是我和七七在国外的照片。 我早就猜到肯定有人每天都会给他汇报我与七七的生活,此时这些照片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的心不可抑止的疼了起来。 我想着他以前拿着这些照片看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种思念和孤独? 眼睛酸涩起来,我将那些照片放下,然后拿了衣服去医院。 可是当我到医院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人去楼空的病房,怎么回事?人呢? 我有些慌,真怕他跑了。 我去找简铭晨,简铭晨这才告诉我:“他说他不想呆在医院,所以他去公司了。” 我有些难过,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不想在医院无所事事,也不想在医院浪费时间,所以他不想呆在医院,可是他现在的身体…… 我有些担心。 “我知道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也直接去了公司,在电梯里我遇见了陈助理,她对我点了一下头算是礼貌的打过招呼,我也对她笑了一下。 电梯里沉默了一会儿后,陈助理这才问:“大少爷……” 她话一出口然后又打住了,我感觉到她的哽咽。 叶少鸿毕竟也是一个出色的男人,陈助理以前又跟在他身边多年,想必很难对这样的男人不心动吧。 只是她这样的暗恋未免太过深沉,也太过苦楚,如今叶少鸿不在了,她的难过痛苦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一直都想问傅小姐,大少爷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想……留着做个念想。” “睹物思人,何必呢?”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更难受罢了。 陈助理苦笑了一下:“我想傅小姐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沉默下来。 毕竟也与叶少鸿一起在国外生活过,他又那么喜欢七七,经常会买一些小玩意给她,所以也有往来,他也的确是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我也带回来了,本来是打算给叶家老爷子的。 “改天我拿给你。”我说。 “谢谢。”短暂的对话后,电梯门打开,她走了出去。 我继续上楼,走向叶非情办公室,却被前台秘书拦住了。 她有些为难的看着我:“总裁说,他谁都不见。”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傅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有事我自己担着,烧不到你身上。” 一旁正在与秘书交代什么的宋经理听见我这话嗤笑了一声:“让她进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 上班的这两个月,基本上每次与这位宋经理见面她都会与我抬几句,我也已经习惯,现在我也没心情与她在这里斗,我去推办公室的门,门却被反锁了,我皱眉担心起来。 “叶非情,你把门给我打开。” 我拍了一会儿门都没有人来给我开门,而宋经理则是站在一侧看好戏。 我皱着眉给叶非情打电话,无人接听。 面对这紧闭的房门,最后我干脆给王律师打去电话:“能找到办公室的备用钥匙吗?不能找到就给我联系开锁公司的人。” 挂上电话后,王律师很快就上来了。 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疲惫的的说:“这些以后再说,先把门给我打开。” 王律师找来备用钥匙开门,我这才进去。 在办公室里我并没有看见叶非情,他的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里面浴室、床、柜子一应俱全。 我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他寂寥的身影站在窗边。 窗帘是拉上的,只留着一条不大的缝,他的眼睛透过那条不大的缝麻木的看着外面。 面对生死和病痛,我想没有人可以淡定,都会有一个不能接受的过程,而他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很平静的面对已经是很好的表现。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我想给他温暖,我想让他感觉到我的存在,我想用拥抱告诉他我在,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他。 他握住我的手,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我。 我说:“不要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和七七。” 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头埋在我的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阿瑶,我其实是害怕的,以前身体不好,我觉得死活无所谓,因此我也不是很在乎我的身体,也从来不尊医嘱,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后悔以前没有听简铭晨的话。” “现在我有了你,有了七七,我觉得我没有活够,我舍不得你们,一想到如果我不在了,留下你和七七我就觉得舍不得,觉得心痛难过……” 我抵着他的额头与他呼吸交|织,我捧着他俊美的脸颊,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说不出,最后汇聚成亲吻,用最直接的行为将心底的感情发泄出来。 我的唇落在他的唇上:“我和七七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一直……” 哪怕最后他不在了,我和七七也会一直陪着他,我们永远是一家人,绝不会有别人插足。 他紧紧的抱着我,力道大的像是要折断我的腰,我知道他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骨血,从此相依,再也不会分离,同样的,我也是,因此我深深的锁住了他的唇。 他汹涌的回应我,深情而温柔。 我难过的红了眼眶,眼泪怎么也抑制不住。 我多希望老天爷不要这么残忍,给我们一点希望,不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两个月的幸福生活实在是太短,不够,真的不够,我想要与他一辈子,白首到老。 “别哭。”他吻掉我的泪水,然后封住我的唇,于是我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咸咸涩涩的。 我解开他西装的扣子将他押进西装裤里的衬衣掏出来,手探了进去,落在他硬朗的身体曲|线上。 这一刻,只有这种实质的触感才能表达彼此的心情,也只有最直接的宣泄才能抚慰我们内心的恐慌不安和害怕,只有这种最直接的感情宣泄才能感知对方的存在。 我在,他也在。 我脱|下他的西装以及白衬衣,我今天又大胆了一回,主动帮他解皮带。 他的吻沿着我五官流连在我的脖颈上,一路下滑。 我们一起跌在休息室的床上,我的名字从他性|感的嗓音里温柔的呢喃:“阿瑶……” 我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听的声音,因为是他,所以是最好听的。 我一边吻他一边回应:“非情我在……” 休息室的窗帘盖了亮光,只有敞开的门透进来一些白天的亮色,屋子里昏暗的像是阴天,却暖的像是在过夏天。 气息交1织,充盈着暧1昧的色彩,烫人的温度节节攀升。 246.七七还没有长大,我也还没有老去 他的手像是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般在我露在空气里的身体上往返,吻沿着我身体的曲|线寸寸蜿蜒而落,将欲|望撩|拨至最高点。 他气息微喘,含住我的唇魅.惑的声线妖异不改的问我:“喜欢吗?” 我红了脸,有些矜持羞.涩的点了点头,那两个字我有些说不出口,于是我只得用最直接的方式回应他。 我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攀着他的脖颈仰起头迎|合他,吻点点滴滴的落在他身上。 他置身在我的双|腿|间,微微挺身就进去了。 被填|满,那一瞬的充裕让彼此喟叹,他再次深深的吻住了我,勾着我的唇|舌,舌|尖情|色的描绘我的贝齿以及唇形,缠|绵|悱|恻,妖.娆而撩.情。 想了想,我说:“以后我们都只要七七一个孩子好不好?” 七七不会说话,所以我想把最好的都给她,让她得到全部的宠爱,让她什么都得到最好的,我舍不得再让人来与她争,来分担属于她的全部宠爱。 他的唇印在我的下巴上:“好。” 他喘.息的在我耳边说:“在知道七七不会说话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再要孩子,就只要七七一个,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做了结扎手术。” 我的心颤动,紧紧抱住了他。 “谢谢。” 他皱眉,微微一用力,我忍不住的呼出声,他眯着一双桃花眼:“我说过不要对我说谢谢。” 我有些受不住的摇头告饶:“我不说了,不说了。” 他的律|动这才缓下来。 “七七说这个周末学校有亲子活动,我们一起去吧。” 他说:“好。” 我说什么他都说好,对我百依百顺,我又开始难过起来,脱口而出:“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们……” 七七还没有长大,我也还没有老去…… 他顿了一下,深深的看着我,然后涩涩的,在我的唇齿里缓缓溢出一个字:“好。” 我红着眼眶笑了起来。 好像得到他的肯定他就会没事一样,我很开心,笑容在唇角散开。 他眯着眼,“一定是我不够卖力,所以你才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说着他又是用力的一挺,我沉受着他的猛烈,也越发激烈的回应他,毫无保留的回应他。 好像只要这样,我们就可以地老天荒。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我睁开眼睛,就与睡在我身侧的叶非情视线相对。 他似乎已经盯着我看了许久,深深的眼瞳里是似水的温柔和眷恋不舍。 我对他笑了一下,抛开那些感伤与他笑闹起来:“我好看吗?” 他也弯起了艳丽的唇线,抬起手放在我的脸颊上摩沙:“好看。” 我继续问:“比你还好看?” 他的眼瞳深了深,闪过一抹邪气的玩味,“你这是说我漂亮?嗯?” 我知道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太过女气,我正准备躲,却被他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怕他挠我痒痒,我挣扎起来。 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我猛然想起七七还在上学! 我鲤鱼打挺般坐起来:“七七!” 掀开被子我就想下床穿鞋穿衣服,却被他捞了回来:“放心吧,七七我已经让人去接了。” 听他这样说,我的心这才又落回去。 不想孤独的扔下七七,我说:“我们回去吧。” “好。”他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衣服给我。 我抬手去接,却被他避开了去。 我对上他的眼,他认真的说:“我给你穿。” 我抿着唇瓣,脸色微红。 他将里面的衣服给我穿上,然后又扣上扣,跟着是一件羊毛衫,最后是一件薄外套。 “剩下的我自己来。”我夺过裤子匆忙穿上。 穿戴整齐我就想跑去浴室梳头,却被他给抓了回来:“你还没给我穿呢。” 礼尚往来,于是我不得不拿起白衬衣给他穿上,再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然后是西装外套。 回去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饭,七七也没吃,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我们回来一起吃饭。 门刚打开,她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我,眼睛也红。 “想妈妈了?” 她点头。 我温柔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她去洗手然后吃饭。 或许是因为下午的时候我们没去接她,所以今晚的七七有点粘人,洗漱干净后就拿着她自己的枕头来了我们卧室。 她比划:爸爸妈妈,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们一起睡。 我没有意见,叶非情也没有拒绝,于是七七成功的爬上了我们的大床。 她往中间一躺,亲了亲我,又转身亲了亲叶非情:爸爸妈妈晚安。 看着七七天真无邪的样子,想着叶非情的身体,我脸上的笑忽然又夸了下来,莫名的感伤。 我与叶非情分别亲在七七的左脸和右脸上,与她一起道晚安。 叶非情伸手,将七七和我一起揽进了怀中,一家人甜甜美美的沉入梦乡。 然而我却很早就醒了,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就连梦里都在想着那些事情,我梦见叶非情终于等到了心脏,所以我高兴的醒了。 我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喜极而泣的泪滴,我刚准备擦,有一只手却更快。 我一愣,在黑暗中抬眸,似乎就撞进了叶非情漆黑的眼中。 “怎么哭了?”他小声问。 而我的重心却并没有放在这上面,“七七呢?你怎么睡在这里?” “在我旁边。” 我这才知道,原来睡在我们中间的七七睡到了他身后去。 “你没睡吗?” “我也刚醒。”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们说会儿话吧。” “嗯。” 我问他:“你恨叶少鸿吗?” “不恨。” 我惊讶:“为什么?” 我以为他会恨的。 “恨需要太多感情,我的感情全都给了你,我不想浪费在别人身上。” 我哭笑不得:“你能正经点吗?” 他做出惊讶状:“我哪里不正经?” 我扶额。 我听见他低低的笑了一下:“我真的不恨他,以前或许怨过,但不恨,我一直都当他是我大哥,虽然后来我们闹的不愉快……” 他不恨叶少鸿,但我知道当时他是恨我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极端残忍的对我。 因为在乎,所以恨。 他喃喃的说:“我也没想过要与他争什么,虽然后来有了想要推翻他的心思,那也是因为他太过分,当时……” “尤其是他接近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痛快。” “真酸。” 他的手探进我的睡衣,在我的背上摩沙,那里有一个浅浅的伤疤,就是那日被他的烟烫伤的。 “疼吗?” 我摇了摇头:“不疼了。” 他抿着唇瓣不语,我好似听见他在默默的对我说对不起。 我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 “嗯?”他不解。 我的手点在他的心口,在那里摆弄,笑道:“难道你这里不是在对我说对不起?” 他抓住我的手指放在贝齿上咬了一下,然后握在手中再没放开。 想到我们以前在国外的事情,我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咬了一下他的唇瓣,这才说:“那可是我的初吻。” 我笑他:“你可真下得去口,我那会儿才十四岁!” 他惊讶:“十四岁吗?我以为你才十岁,还是个孩子。” 我嗔怒:“我看上去有那么可怜?” “个子又矮,头发又黄,还是个飞机场……” 我捏他的耳朵:“我矮?我头发黄?我飞机场?” 他的手在我的身前捏了一下,这才一本正经的说:“不小。” 我拍开他手:“流|氓!” 247.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与他笑闹了一会儿我又困了,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七七和他都已经不在,想必是他送了七七去上学。 我又赖了一会儿床,这才起来。 阿姨在厨房忙碌,客厅的电视正放着娱乐八卦。 安静出现在电视上,是某部网络剧改编的电视连续剧的开机仪式,她在里面饰演的并不是多么重要的角色,女三号。 我看了一会儿,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让安静出演女一号了? 她从一个打杂的演员摸爬滚打,混到如今戏份并不低于女一女二的女三也着实不容易,想必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晚上下班一起去接七七的路上,我与叶非情提了这事,我记得公司在影视也有投资,我之前原本就准备投资影视的钱也可以拿出来了。 叶非情点头应允,说会让王律师去安排。 这天晚上,叶非情忽然又犯了病,不是头疼,而是因为心脏不好而诱发的病症,呼吸不畅,胸闷,嘴唇发紫,这模样,与有着心脏病的叶鑫淼一样。 之前看着叶鑫淼这样的时候我只是看着心疼,觉得揪心,此时发生在叶非情身上,我才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痛在我心。 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除了打120便再不能做什么的无力感太过窒息难受,明明生病就我不是我,可我却觉得痛的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要去医院,家里不能没有人,于是我将简宁叫了来,让她帮我照顾七七。 叶非情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急症室,我站在急症室的外面,茫然无措的看着紧闭的门…… 我明明就没有心脏病,可是我却觉得窒息难受,心也无法安定。 直到叶非情被送出来,我提着的心这才安定了些许。 我在医院守着他到天亮,感觉到有人在摸我,我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睛,抬头就见他醒了。 我一喜,握住他的手:“你醒了……” 他的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点了点头。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问,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摇了摇头,我不允:“不吃不行,早餐很重要,所以必须多少吃点才行。” 他问:“我可以吃豆浆油条吗?” 我皱眉:“你好像一向不喜欢吃这个的。” 他俊美的容颜没有了玩味,带着几分孱弱,孩子气的说:“上次沈城池住院的时候你就买的这个,所以现在我也要。” 我好气又好笑:“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得,真是小气。” 觉得此时赌气吃醋的他特别娇憨可爱,我笑着忍不住的捏了捏他的脸颊,喟叹着妥协:“我去给你买。” 我起身正准备走,手却被他拽住,他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冲着我要早安吻。 我笑了一下,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早安吻这才去给他买豆浆油条。 简铭晨说他要住院观察两天,但是叶非情闹着要出院,我好说歹说这才让他留下来。 做完检查后,我与他一起去楼下散步。 此时正是秋天,是属于红枫的季节,所以医院里的那几棵红枫也特别漂亮,红的炫目。 我与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晒着太阳,他说耳朵痒,我瞅了瞅说,“我给你掏耳朵吧。” 他没有拒绝,躺在我的大腿上。 我的钥匙上挂着挖耳勺,取下来就可以用。 我给他掏耳朵,时不时问他一句疼不疼。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精致的轮廓照亮,俊美的五官一直印到了我心底去,刻在记忆的轮回上,永生不忘。 想到早上他吃味的事情,我问他:“那件事是不是让你很生气?” 我依稀还记得那天的场景,我买给沈城池的早餐最后被他给了林安心。 而他当时是怎么对我的? 现在想来,其实他当时是在生气才对,其实他根本就是在吃醋。 我轻笑起来:“当时你是不是气的肺都要炸了啊?” 他像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丝毫反应,我笑起来,“你以为装睡就可以逃避我的问题?” 说着,我的手伸进他的脖颈里,带着几分坏的撩他,还一边弄他的痒痒。 他又痒又酥|麻的缩了缩脖颈,抓住我作乱的手,他睁开眼睛瞧着我,桃花眼里全是认真。 他问我:“如果你没有恢复记忆,如果沈城池愿意娶你,你会嫁给他吗?” 我看着他认真而计较的样子浅浅的笑,手把玩着他的头发与他定定的对视。 谁说女人才是小心眼的动物?有时候男人其实也小心眼吧,尤其是在感情的问题上。 我笑着问他:“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脸色一沉,缓缓的吐出一个字:“真话。” 我笑道:“不会。” 他的眉眼这才缓和下来。 “虽然那会儿我对他忘记我有些难过,对他移情别恋而感到伤心,但是我想,就算没有那场车祸,就算他不曾忘记我,我们最后应该也走不到一起,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在那场车祸前,沈城池虽然疼我宠我,可是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淡淡的,虽相濡以沫,可却总让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一直都当他是儿时记忆里的城池哥哥,因此一直不曾去看过我与他之间的问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久而久之,有些问题就会冒出来,因此我想我早晚都会明白,我对他应该不是爱,只是习惯了依赖。 我自私懦怯,舍不得他的身份给我的光环,所以我私心的想要依靠他抓住他。 想到他头疼的毛病:“你呢?你又怎么会落下头疼的毛病。” 他抓住我的手握在手心,轻描淡写的说:“因为难过。” 我没在说话。 他的意思其实我懂,那会儿,我与他闹分手,然后又跟着沈城池离开,最后将他忘记,想必他也是不好受的,再加上后来他的身体并不好,而我已经不再身边,也已经彻底将他摒弃在外。 在医院里观察了两天,叶非情都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他又有些呆不住了,要出院,拗不过他我们也只好依了他。 此时政|府正好在开设新项目,旧城新建,得知这事的叶非情自然不会放过,因此他又将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首先面对的就是招标会,各种各样计划案策划书都得做出来,然后招标会一锤定生死。 不想他太累,我也在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收集资料,勘查地形,再有就是市场调查。 那位宋经理虽然依旧与我不对付,但是她也找不到我什么错处,平常也都是小打小闹,只在嘴皮子上争强斗胜。 这天叶非情去参加招标会,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非常的不好看,我皱眉,有些困惑,难道没中? 我觉得不应该啊,按照叶非情精细的心思,应该是十拿九稳才对。 见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走进办公室,带着困惑,我也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了。 我看叶非情的脸色不太好,我并不关心公司是否中标,我担心的也只是他的身体而已,于是我走上前旁若无人的捧着他的脸色看了看,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还没说话,宋经理却在这个时候冷诮的扬声:“怎么回事?精诚落标了。” 我皱眉,满不在乎的问:“然后?” 宋经理轻笑,总之是被气笑的,胸口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她却又笑着不好发作,因此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中标的公司是沈氏,他们的价格只比我们高出一点就算了,就连他们的设计图居然都与我们一样!你居然还问我然后?” 我了然,原来是公司里出了内奸吗? 248.你这么相信他? 注意到那些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探究和怀疑,我的眉宇深锁起来,心中困惑,不明白他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叶非情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 宋经理也在这个时候发难:“正好,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傅助理,希望你能为我们解惑,你跟沈氏的总裁沈城池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关系。”我淡淡的说。 在她问这话的时候,想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就已经猜到,她这是在怀疑我。 “普通朋友关系?”宋经理不信的冷笑:“普通朋友关系你们会一起去游乐园?普通朋友关你们会一起去吃西餐?” 我皱眉。 乐乐被傅柔从学校转走,有时候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七七会闹着要去看乐乐,不想让女儿失望,也不想拂了女儿的意,我会打电话给沈城池,让他把乐乐带出来。 沈城池比较忙,每次都是他把乐乐送出来,然后再接回去,有时候我们会小坐一会儿聊会天。 有时候他会请我们吃顿晚餐,都是很正常的交情,行为举止也不亲昵,礼节上也仅止于朋友关系,我自认还不到被人误会的地步。 而且这些叶非情也都知道,我也从未隐瞒过他。 宋经理这样说,叶非情已经不悦,他声线清冷:“宋经理……” 叶非情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经理已经迫不及待的抢先道:“我听说,傅助理你有个女儿?” 还不等我说话,宋经理已经先发制人的冷笑着猜测,有些意味深长的扬声:“该不会那个孩子是沈氏总裁的吧。”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宋经理……”叶非情厉色扬声,凉凉的声音透着某种警告,昭示着他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我知道叶非情这是要说出真相,但是我拦住了他,我觉得这并不一个说出一切的好时刻,更不想他在这个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以及七七的身份。 毕竟他们现在怀疑我,而我与沈城池本就走的近,如果这个时候说出身份很难服众,也很难被人信服,很难被人从心底里深信不疑,除非把真正的凶手抓出来。 而且我觉得用我做掩护,让他们将苗头指向我也不是一件坏事,这样凶手就会更放松,更容易露出马脚。 我对叶非情摇了摇头,视线相对的那一霎,一切已经无需言语。 叶非情皱了皱眉,眼底写满了不赞同,但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下来。 顺着眼前这个剧本,他并没有对我说出严厉的话,只道:“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也不过只是猜测,凡是参加这个项目的人都有嫌疑。” 他厉色的眸光扫了在场的人:“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最后他望向我,铿锵有力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信任:“而且我的女人我清楚,傅瑶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血口喷人之前宋经理也应该把证据摆出来,那才是有说服力的东西。” 叶非情这样说,无疑是在打那位宋经理的脸,可以说非常不给她面子,也丝毫不相信她的那套说辞。 宋经理的脸色刷的就白了,很不好看。 她冷冷的瞧了我一眼,眼底掩着失望和痛色,她说:“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我一定会让你看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我压根儿就没将这位宋经理放在眼中,见她这么嫉恶如仇,好像我真的是个坏人一样,因此我还是无所畏惧的回了她一句:“我拭目以待。”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随便猜测任何人,有本事把证据拿出来。” 最后叶非情说:“都出去吧。” 那些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待人走光了之后,我这才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帮他揉太阳穴缓解疲劳。 我想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应该是累的。 没有中标,这对于公司来说是损失,我也知道叶非情并不在乎损失,但是他在乎成败,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一向追求完美,又心高气傲的他又怎么会允许失败出现呢?所以想必他心里是不痛快的。 只是让我意外的却是,沈城池的公司用的设计图怎么会和我们一样呢? 想到这,我若有所思的说:“我相信沈城池的为人,他断不会做这种事情,应该是他手下的人……” 我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叶非情抓住,他一把将我拽进怀中,勾起我的下颚,有些不悦的皱眉:“你这么相信他?” 知道他这是吃醋了心里不痛快了,我笑了笑:“你难道就不相信他?你若是不相信他你会将自己的公司与他合并?会与他暗度陈仓?” “谁与他暗度陈仓?”他好笑的反驳:“我只是相信他的能力而已。” 我不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参加这个项目的员工他们的努力我也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尽心尽力,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背叛的事情来? 叶非情潋滟的眸光深了深:“目前还不知道。” 他看向我,弯唇华贵的笑:“现在不是有你在给他做挡箭牌吗?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知道到底是谁了。” 落标,像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公司内部的人的,自然会很快在公司里传遍,甚至就连我上洗手间的时候都能听见他们的议论声。 “听说老城新建的项目公司落标了。” “是吗?怎么可能?” “据说是沈氏拿下了这个项目。” “我知道沈氏,几年前受过一次动荡,现在与我们公司也算是旗鼓相当了。” “哎,我听说啊,好像是因为咱们公司出了内奸,沈氏用的图纸是咱们公司做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 “那你知道内奸是谁吗?” “知道总裁室多了一个总裁特别助理吗?” 那人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 “不过这也只是听说,是猜测。” “哦。” “不过目前为止她的嫌疑最大,我听说啊,她和沈氏总裁很熟呢。” “你怎么知道?” “据说宋经理看见过她和沈氏的总裁带着孩子一起去游乐园,还一起去吃西餐,而且……” 顿了顿,那人继续说:“而且据宋经理猜测,那个特别助理的孩子弄不好啊那孩子的爹还是沈氏总裁呢。” “不是公司里传言说她和总裁关系不一般吗?经常看见她与总裁形影不离的。” “谁知道呢,总之我看,这里面肯定有故事,谁知道她是不是沈氏总裁派来的奸细。” 另一人若有所思:“若是照这样的情况看,她的嫌疑的确很大,也最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 她们在那里说,我也并没有避及她们,听了一会儿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目不斜视,面色无波,像是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 看见我,她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耷拉着脑袋走了。 进女洗手间的时候我正好与宋经理遇见,我没有与她打招呼的打算,与她错身而过。 像是警告一般,她说:“最好别让我查到是你,否则……” 我冷笑了一声:“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她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晚上的时候,叶非情有一个晚宴要参加,似乎那位宋经理也会去,因此临走前她特意上来叫叶非情,准备与他一起出发。 “总裁我们可以走了。”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略带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叶非情对他点了一下头,揽着我的腰对我说:“陪我一起去?” 反正七七我已经交代了简宁帮忙,而我也的确是不放心他,因此便跟着去了。 宋经理微讶,敛了敛眼睫,眼底闪着看不透的情绪。 249.现在他人去了哪里? 走进电梯后,叶非情交代宋经理和王律师:“你们先去,我晚点到。” 叶非情带着我去私人会所换了身礼服,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这才赶往宴会。 这是一个商业宴会,来的都是业界精英,推杯换盏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有点多,我觉得叶非情特意带我来就是为了将这些人引荐给我。 意识到到一点,我心底顿时明了,他这是在为我的将来做打算吗?为我铺路? 他觉得他也许会死,所以他想帮我把路铺好,让我认识更多的人,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打算把精诚交给我? 我觉得酸涩又生气,觉得心口堵得慌,我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就是觉得莫名的有些恼,伴随着心疼和怅然。 我说我累,不想认识那么多人。 我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说认识这么多人跟我的生活又没有什么好处,我说我对这些人没兴趣。 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勉强我,让我到一边休息,然而今晚,他却一遍一遍的耐着性子对我说:“就当陪我好不好?” 他这样说我自然是无法拒绝的,便一直陪着他。 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出来。 路过休息室的时候我看见沈城池在里面抽烟,停顿了一下,不想回宴会的我便走了进去,而且我也有些事情想对他说。 听见脚步声,沈城池转过身就看见了我。 我在他身侧站定,“我想跟你说一下这次投标的事情。” 我只是提了一下,沈城池就说:“这事我已经知道,我很抱歉,我会尽快将事情查清楚的。” 我点了点头。 他说:“刚才我看见他介绍了不少人给你认识,看样子他这是打算以后将精诚交给你了。”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是啊,我想他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我不会同意的,要么他自己管,我才不会接受……” 我有些说不下去,艰涩的喉咙哽咽。 沈城池递了张纸巾给我:“别哭,我也在让人找能与他匹配的心脏,人多力量大,我想我们会找到的,他也不会死。”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谢谢你。” 又说了一会儿话,安静也进来了,看见我,她叫了声:“傅瑶姐。” 见我红着眼眶,她也没有多说多问,想必她也是不想触及我的伤心事,只温和的对我说:“叶二少似乎在找你。” 我点了一下头:“你们聊,我走了。” 走进宴会厅我并没有看见叶非情,反而是听见有人议论说他晕倒了。 我的心提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上前追问,现在他人去了哪里? 得知叶非情被王律师送去了医院,于是我也赶去了医院。 在急症室的外面我看见了王律师和宋经理。 “怎么样?”我担心的问。 王律师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宋经理并不知道叶非情的身体,于是她问王律师:“王经理,总裁怎么会晕倒?他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律师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急症室亮着的灯焦急的等。 得不到王律师的回答,宋经理便将气撒在我身上:“你是怎么陪总裁的,连他晕倒了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昏倒的时候有多狼狈,撞到了送酒水的服务员,那些酒水洒了他一身,他那么爱干净,那么妖孽的一个人,我从来没见他这样过,即便是喝醉酒,他也从未让自己狼狈过。” “宋经理!注意你的身份,她不是你可以指责的人。”王律师不悦。 我并没有反驳,我觉得内疚自责,我不该离开他身边的。 当下,宋经理与王经理吵了起来:“她以为她是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总裁身边的特殊女人吗?看个人都看不好她有什么用。” “这只是意外。”王律师强调。 “意外?”宋经理冷笑,她讥诮的看向我:“你何必赶来医院?我看你与沈氏的总裁不是聊的挺开心的?” “宋经理不要咄咄逼人,沈氏总裁与……”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吗?我看未必。” 两人一来二去的,我觉得吵的慌,忍无可忍我怒声道了句:“闭嘴!” 两个人这才安静下来,被我这一吼,宋经理有些不悦,准备还想在说什么,我冷冷道:“要吵就滚出去!” 宋经理这才气冲冲的闭上了嘴,很快,叶非情被送了出来。 简铭晨眉眼凝重的叹道,“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恶化的快。” 我踉跄了一下,好在王律师扶住了我。 我站稳后推开了他的手,跟着叶非情一起回了病房。 宋经理被王律师拦在了外面,因此病房里只有我和昏睡的叶非情在。 我握住他的手,脱了鞋子上床躺在他的身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低低沉沉的与他说话。 想到七七,于是我给简宁打去电话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又与七七说了几句话这才挂断。 七七不会说话,因此我只能听见她用手指敲打电话的声音,那是属于我们通话方式的暗号。 七七很乖巧懂事,我给她好言好说,她不哭不闹的就应下了,同意晚上让简宁陪她,明天让简宁送她去上学。 我低低的在叶非情耳边说,说今晚的事情,说我不喜欢接管公司,说如果他要把精诚给我我就卖掉,说如果他舍不得精诚,舍不得他们叶家打下来的江山就好好的。 我对他说我也舍不得他,一想到他会…… 我就觉得难受,心抽着疼,并不比他生病好多少,我问他,我这样难受你舍得吗?我让他如果舍不得就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我说七七还没有长大呢,她还没有交男朋友,我问他,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七七长大后的样子?不想看看她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我说如果没有了你,以后七七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被她男朋友伤了心,谁给他撑腰? 说累了哭累了我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给我擦眼泪,有人在抚触我的脸颊,温柔的亲吻。 有点意识后我就开始回应他,我知道是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睁开眼睛瞧他,“对不起。” 对不起,你晕倒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他抱着我,揉着我的头:“不是你的错。” 我含着泪笑着叹息了一声:“如果能把你变小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把你装进袋子里,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上厕所也可以。” 他好笑:“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孙悟空,没有七十二般变化。”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我正准备起床出去给他买早餐,却听见他说:“我要出院。” 我皱眉,还来不及劝他,他潋滟的桃花眼已经定定的瞧着我,温柔认真的说:“傅瑶,我不想呆在医院,如果不能换一颗健康的心脏,就算我呆在医院医生也帮不了我什么。” “我会按照简铭晨的交代好好吃药休息,谨遵医嘱。”他说:“傅瑶,该来的逃不掉。” 他轻描淡写的点破了一个事实,该来的逃不掉,我的心一窒,难过起来。 我失落黯淡的敛下眼睫,最终点头:“好,我们出院。” 从病房走出去我们就看见了王律师和宋经理,显然他们在外面也守了一夜。 还不等叶非情问什么,王律师已经自动报备:“消息已经封锁,并且已经对外宣称,二少你是因为过度劳累加上感冒所以才会晕倒,不会对公司造成危害。” 叶非情满意的点头:“辛苦你们了,都回去吧。” 宋经理期期艾艾的看了看叶非情,又看了看我,最后欲言又止。 250.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吗? 最终叶非情还是去了公司,我知道他这是避免打消一些喜欢穷追不舍的人的顾虑。 树大招风,在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叶非情去公司,而我却是去了学校看七七。 七七问了我不少关于叶非情的事情,她只知道叶非情生病了,却不知道叶非情生了什么病。 七七将自己画的一副画交给了我,让我拿去送给叶非情。 她的画画的并不好,但是色彩鲜艳,第一眼看去,让人眼前一亮。 爸爸妈妈和我,我想这样的图大部分的小孩都会画,只是画的是各自家庭。 画中的爸爸继承了叶非情一贯喜欢穿白的特点,所以七七用白色的蜡笔给他上了色,画中我的穿着浅蓝色的裙子,而画中的七七自己是被叶非情抱在怀中的。 看得出来,她想让自己爸爸的病快点好起来,然后将她举起,为她撑开一片天。 我们的身边是一片小树林,头上还有太阳和小鸟。 看着这样的一副画,我觉得莫名的酸楚:“七七画的真好。” 得到表扬,七七开心的笑了。 看完七七,放心不下叶非情,我回去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回了公司,回到公司后我明显感觉到公司的气氛不对。 我正疑惑,宋经理已经拿着一些东西摆在了我的面前:“傅助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笔记本电脑上此时显示的正是我与沈城池以前在一起时的照片,还有我与他曾经传言联姻的一些绯闻,都不是什么很火的消息,当时也只是在众人的视野内一晃而过,转眼便销声匿迹。 毕竟我不是圈内人,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像我这样的小透明是很难上热搜的。 我皱眉,宋经理已经开始解释,“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不是我们有意调查你,也不是我们想拿这些说事,早上我们点开电脑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些东西,现在公司里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你与沈城池的关系,也都已经看见这些东西。” 宋经理的话让我抓到一个重点,是有人侵入了公司的电脑,然后将这些照片放了进去,所以大家才会打开电脑后就看见这些照片。 扬了扬手中的一些纸张,宋经理继续:“在你的抽屉里,我发现了这些东西,你怎么说?” 那是一些公司的私密文件,但是显然是复印的,包括这次投标的图纸,因为有变动,所以这些都是废料。 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哦,我这么粗心大意?竟然忘记了扔了这东西?还让你们抓个正着?” 宋经理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吗?” “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我想大家也都想看看。”最后,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也调出一些照片,链接上电脑,然后那些照片在电脑上显示出来。 这些照片是昨晚才拍的,正好是我与沈城池在休息室的那一段。 我哭了,他递纸巾给我,见我不太开心,沈城池试着逗我笑,试着让我忘记不快,其实他讲的那两个冷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但我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了一下。 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情,我与沈城池之间也没有什么暧昧的色彩,但却在公司落标的前提下,似乎一切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尤其是在我与沈城池本就熟悉的情况下。 看完照片,宋经理问:“傅助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解释一下?” 这时,一直在办公室的叶非情也闻讯而来,他身边跟着的是王律师。 我看了他和王律师一眼,双手环胸,面对宋经理的咄咄逼人毫不畏惧。 “到底是谁出卖了精诚,我想王律师很快就会给我们答案。” 宋经理皱眉,顺着众人的视线去看身后走来的叶非情和王律师二人。 王律师将手中的电脑放在办公桌上,“按照总裁的吩咐我在这里临时多装了一个摄像头,我想这个临时的摄像头总会拍到些什么才对。” 临时装的摄像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我想对方就算知道公司所有的摄像头,就算对方中断所有的摄像头或者避开所有的摄像头他也不会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这是我和叶非情商量好的事情,既然现在有我作为怀疑对象,对方既然要洗刷嫌疑,自然要抓到我这个‘凶手’他才能高枕无忧而不被人怀疑。 所以,叶非情既然说要证据说话,那么,想必他一定会给我一些证据定我的罪。 王律师打开电脑后,果不其然就看见这样一段视屏,那是一个男人,做贼心虚的将东西放在了我的抽屉里。 大家都在一个公司,我想视频里的男人大家也不会陌生。 于是众人纷纷将视线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宋经理的脸色很是不好看,难堪至极,可以说是意外又惊诧:“小张,我真没想到竟然是你!” 那是一个长相毫不起眼的男人,穿着西装,却也是一百表人才的绅士样。 我们刚抓到凶手,我的手机就响了,见是沈城池打来的,我走到一边去接了起来。 沈城池告诉我,他们那边已经查清,是公司内部的人联合精诚的人拿到了设计图,然后将设计占为己有。 他告诉我,我们这边的内奸他已经问出来了,设计部的张天明。 “我们已经知道了。”我说。 沈城池安静下来,感觉到他似乎还有话说,我问:“还有事?” “对不起,我没想到傅柔会这样做。” 我沉默下来,心中了然,原来这一起都是傅柔设计的吗?所以那些我与他的照片以及曾经的往事也是她找人侵入精诚的电脑弄进来的喽。 沈城池说:“这几年,我与她虽不是夫妻,却因为孩子而走的有些近,我不想让乐乐受到伤害,他还只是个孩子,但是我想,或许我错了,我的行为或许让她误会了一些事情,所以她也将我们的关系定义错误。” 沈城池怅然:“是我没有让她看清事实,是我没有处理好所以才会给她伤害你的理由,对不起。” “你无须对我道歉,这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这些事情的确是不能算到沈城池的头上,傅柔这样做无非是因为看不惯我。 如果我们后来再无接触,我想我与傅柔之间或许也会从此不了了之,但是因为乐乐和七七,我们再次有了联系。 而且我与她之前的宿怨积压已久,她心里有恨有怨我知道,所以这并不能怪沈城池,他不是傅柔针对我的理由,就算是,也只是一部分小因素而已。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恨我,不想我好过。 “这个项目我们胜之不武,我会退出的。” 我还来不急说话,沈城池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其实我想告诉他不必,反正沈家也有叶非情一半不是吗?谁做不是做呢。 最后重新竞标,而精诚没有再参与,最后还是沈家得了这个项目。 叶非情说,他虽然还想大展宏图一番,但是…… 他想在剩下的日子里不让自己那么忙,他想有时间多陪陪我和七七。 就此,这件事尘埃落定,圆满落幕。 这件事后,宋经理每次见了我都是冷漠置之,再不像之前那般与我在嘴皮上逞口舌之快。 接下来是精诚的周年庆,于是公司里的人开始为这盛大的宴会而忙碌。 这天晚上叶老爷子打来电话让我们去叶家吃晚饭,于是我们带着七七一家三口回了叶家老宅。 或许是因为心境不一样了,所以这个曾经让我觉得冰冷而陌生的叶家老宅也变得亲和起来。 251.我的太太,傅瑶。 刚从车上下来,有只大白狗就窜了出来。 看见这只白蓉蓉的够,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旺财。 我正想着,叶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他对我说:“这个是旺财,多年不见它都不认识你了。” 我惊讶,没想到这小家伙还在。 七七也很喜欢旺财,她笑着去摸它,旺财伸着头去添她的手指,痒痒的感觉逗得七七呵呵的笑。 我摸了摸长的又胖又状的旺财:“它好胖。” 叶非情双手闲闲的插在裤兜里,笑道:“老爷子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跟伺候祖宗似的,它岂能不胖。” 我意外,没想到现在是老爷子在养它。 “当初老爷子在我那里一看见它就毫无商量的将它从我身边带走了,还说什么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照顾狗?所以都没跟我商量一下,他自作主张的就将这家伙带走了。”叶非情凉凉的说。 想来老爷子也是寂寞了,一看见这可爱的小东西就喜欢上了,养着解解闷也好,所以就从叶非情身边带走了。 走进大厅,我们就看见了叶家老爷子和叶非情的爸爸,见我们来,叶老爷子笑呵呵的,一招手就将七七招了去。 没有见叶少鸿的妈妈,我对叶非情说:“我有些叶少鸿的东西要给他妈妈。” 于是叶非情带着我上了楼,去找叶少鸿的母亲。 敲了敲门,无人回应我就进去了。 我进去后就看叶少鸿的妈妈坐在屋中呆滞的看着叶少鸿的照片发呆,显然,她还没有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缓和下来。 我看了眼叶非情,一时间也是怅然,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哀。 我想她是不想面对自己儿子死的真相吧,所以当初也没有跟着叶爸爸他们一起出国。 叶少鸿留下的东西,我拿了一些给陈助理做纪念,现在这些,是叶少鸿让我交给他母亲的,今天来,于是我也就带来了。 我默默的走进去将东西放下,没有多说,就又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自己的孩子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命一样,那是痛不欲生的体会。 虽然七七不会说话,但是叶家老爷子和叶爸爸都很喜欢七七这个孙女。 因此都是哄着宠着她的,这顿晚饭我们也吃的和乐融融,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客套,多几分窝心的亲情。 晚饭后我们就要回去,叶老爷子舍不得七七,让留下住一晚,但是七七明天还要上学,而且我也不习惯住这里,也就拒绝了。 于是叶老爷子最后交代:“有时间多回来走走。” 看着佝偻的老人,再想想叶少鸿离开的事情,而如今叶非情这个身体,再加上叶家现在这个清寂孤冷的情况,于是我应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如今看着这年迈的老人,我是动容的。 毕竟对方是叶非情的亲人,以后也会是我的亲人。 很快,就到了公司的周年庆。 周年庆在公关公司的辛苦下办的热闹庞大,我和叶非情带着七七最后出场。 叶非情永远是一个发光体的存在,走过红地毯,当我们出现在众人眼中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像是听不见周围的窃窃私语,我挽着他的手臂,牵着七七缓缓的走了进去。 沈城池,谢繁华,苏景初,沈凉情,简铭晨,简宁,安静,以及苏静雅也都来了。 甚至就来傅桐也拿到了邀请函,也出现在了这里。 七七也看见了简宁,她拉了拉我的手,对我说:妈妈,我要去找简宁阿姨,她照顾我的时候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裙子,还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我还没有跟她说谢谢呢。 我应了她,她立刻就欢欢喜喜的跑去找简宁了。 叶非情上台致辞,傅桐蹦到我身边说:“等我毕业了我就到精诚来应聘。” 安静是公司今晚请来的女明星,一会儿她有节目要表演,她现在名气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粉丝的,我看见有人在问她要签名。 听着傅桐的话,我笑道:“欢迎。” 如今傅桐也长成大姑娘了,模样句俊俏,亭亭玉立,也是个漂亮的女孩了。 我凑近她,忽然笑着问:“交男朋友了吗?” 傅桐羞涩起来:“傅瑶姐!” 最后急急忙忙道了句:“没有!” 我看她脸色微红,调侃道:“没有男朋友那就是已经有暗恋的对象了。” 傅桐倒是也没有否认,她脸色有些红,带着一抹羞涩:“可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我正准备再逗逗傅桐,却听见台上的叶非情说:“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能成为现在的样子,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太太,是她让我有了今天。” 随着他的太太二字,满场哗然,公司的员工窃窃私语,不知道自己家的boss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太太,又什么时候结婚了? “我的太太,傅瑶。” 我愣了两秒,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傅桐欢喜道:“瑶瑶姐,叶二少在叫你。” 叶非情站在台上,倾国倾城的妖孽容颜明艳动人,一双桃花眼里射出的华光炫目而惑人。 他说:“我与我的太太已经认识十多年,我们相恋过分开过,也恨过,我们有过误会,也经历过坎坷,我也残忍的伤害过她……” 像是不忍说那些,顿了顿他说:“虽然曾经那些日子对于我来说是苦难,但是却激励着我,让我一步一步往前,让我成功,现在我想,激励我的不是恨,而是爱,因为我曾经一直都在期盼渴望着有朝一日我可以像一个铠甲战士一样,高高在上的站在她面前,让她臣服。” “我所期盼的一切我都做到了,然后多年后,当我真的高高在上的站在她面前,我却发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我甚至残忍的伤害她,我以为发泄了心中那些积怨,我会轻松,会释然,然而并没有,在这里,我要为我曾经的残忍对我的太太说一声对不起。”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颤动的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拿着无线话筒风华绝代的从台上走下来,然后在我的面前绅士伸出手:“叶太太,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欢呼声响起,在众人的起哄下,伴随着音乐,我的手搭在了他的手心,被他带着走上台。 “还记得你第一次跳舞的吗?”他笑着问我。 我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他与席师兄一起打拼,他们赚得第一桶金的那个庆功宴上,他也对我伸出了手,那是我与他的第一支舞,因为我不会跳,所以最后将他黑的发亮的皮鞋硬生生踩成了灰鞋。 好在他的脚也不是白白牺牲的,最后我终于摸到门道,好歹学了个大概。 后来像是恋上了跳舞,没事的时候我也喜欢与他来上一段,哪怕是没有音乐。 从回忆里抽出神,我有些哽咽的回了他一句:“记得。” 他邪气的笑:“其实那会儿我真的好像骂你笨,教了你好久你才会一点。” 我也笑:“好在你的脚和鞋子也没有白白贡献给我踩。” 他深深的看着我,忽然拉过我,勾起我的下颚,唇深深的落在了我的唇上。 场面一度热烈的爆发出轰鸣的掌声和欢呼声,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红晕爬上脸颊,可我却贪恋的不想放开他。 最后,他牵着我,对这着话筒又道: “在这里,我要说一下我们的女儿七七,因为我身体的关系,我们的女儿七七不会说话,但是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小公主,所以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精诚下一任继承人就是我的女儿七七。” 252.我喜欢在这里。 台下再次响起窃窃私语声。 宴会一直进行到很晚才散,但是我和叶非情很早就离开了,七七睡的早,因为九点不到她就开始打瞌睡,不停的揉眼睛,见女儿这样,叶非情也就带着我们回去了。 此时退却了喧哗,想到今天晚上的情景,那种名为幸福的东西还一直在我胸口荡漾,挥之不去。 我想,与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会成为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回去的路上,七七已经在我的怀中睡着,叶非情下车打开我这边的车门,从我手中接过七七,然后我们一家人就上了楼。 给七七洗漱的时候她都是迷迷糊糊的,一副似睡似醒的样子。 看了眼困的似泥一样女儿,我无奈的笑了笑,满是疼惜。 我的身上还穿着参加晚宴时的礼服,虽不暴漏,却性|感,将我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的玲珑精致。 关上七七的房门,我就回了卧室。 走进卧室我就看见叶非情站在床边抽烟,我皱了皱眉,走过去将烟从他的手中拿过,然后扔在地板上踩灭。 我有些不悦的说:“是谁说的谨遵医嘱?” 他眉眼含笑,绵柔的看着我,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忽然,他抬起手放在我的脸颊上,指腹缠|绵地抚摸着我的肌|肤,柔情蜜意的呢喃:“今晚高兴吗?” 我点了点头:“高兴。” 他潋滟的笑:“开心吗?” “开心。” 他忽然勾起我的下颚,唇覆了上来,缱|绻一番他这才抵着我的额头说:“我也很开心。” 我吊着他的脖颈,身体靠在他的怀中:“非情,你让我觉得幸福,虽然我们曾经或许有太多的不如意,但是这一刻我是幸福的。” 我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让他颤动,总之他的情绪波动有点大,他紧紧的抱着我,深深的呼吸着缠|绕着我的体.香的空气。 他的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头深深的埋在我的脖颈里,我听见他低哑的声音说:“我还能让你更幸福。” 然后我就感觉到他一个湿|濡的吻深深的落在我的脖颈处,痒痒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像是触电一般,瞬间抽干了我身上的力气。 我软弱的吊着他的脖颈,好像只有这样才有力气站立一样。 身后微凉,是他拉开了我礼服的拉链,然后他的手滑了进来。 湿|濡的吻从我的脖颈上徘徊到我的下巴上,然后是唇瓣。 忽然他抱起我,将我放在阳台上,一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窗帘已经拉上,我这才呼出一口气。 “去床上。”我低迷的说。 他邪气的笑了笑,有些轻佻的坏:“我喜欢在这里。” “不要。”我本能的有些抗拒,有些不太习惯。 他却是不顾我的拒绝,不管不顾的掠|夺攻城。 这样光光的贴着墙面实在有些凉,我低低的呼了声冷,于是他抱着我去了浴室,而他却并没有退出来。 觉得羞涩,红了脸颊,真是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温热的水从头上浇了下来,这才缓解我身上被墙面传递而进的寒意。 而他的疯狂却是让我整个人都燥|热起来,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 今天是周六,七七不用去上学,而叶非情也没有去上班,他陪着我一起睡到日上三竿这才起来。 我们起来的时候七七正在客厅里画画,乖巧的没有打扰我们休息。 我问:“早饭吃过了吗?” 七七:已经吃过了。 每天早上阿姨都会来做早餐,因此我并不担心因为我们的赖床七七会饿着肚子。 七七放下笔跑了过来,对我做了个羞羞的动作,然后比划道:爸爸妈妈真是羞羞,我都起床了你们竟然还赖床。 想到如果不是某人折腾我也不至于赖床,于是我没好气道:“这都怪你爸爸。” 七七不解。 我本是顺口的一句话,此时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我清了清嗓音,换了话题:“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七七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开始非常合理的安排今天我们一家人的行程:等一下我们去动物园,吃完午饭下午的时候再去植物园,晚饭后我们去看电影,然后就回来怎么样? 我点头,“安排的非常好。” 于是早餐后,我和叶非情按照七七安排的行程进行。 晚上看完电影回来已经是八点,而七七又是被叶非情抱着回来的。 这丫头今天估计是累的不轻,给她洗澡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有醒,困的睁不开眼睛。 给七七洗完澡起身的时候,我看见叶非情站在浴室的门口温柔而贪恋的看着我们。 我的心一颤,视线与他对上的一霎,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莫名的酸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扎我的心。 我若无其事的避开他的目光,对他说:“把门口的浴巾递一下,她洗了好。” 弄好七七,我与叶非情这才一起回房。 当我躺进他怀中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样的日子美好而安逸,幸福而甜蜜,让人贪恋的想要过一辈子。 我真的好想与他一直这样下去啊,然而每每想起那潜在的危险,我都会莫名酸楚然后情不自禁的眼眶发红。 我的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中,抱着他的手也跟着紧了紧。 黑暗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再乱动小心我明早又让你起不来。” 我没有犹豫,倾身就主动的吻住了他。 我想,如果这是最后的日子,我想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压抑。 我想尽情的释放,我想将他刻骨铭心。 然而美好的日子是短暂的,叶非情的病情又一次恶化被送进了医院。 他被送进急症室,这么大的动静,在医院的路上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我拦截在外愣愣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仓皇而无助。 窒息和害怕再次侵蚀我的神经,让我的太阳穴凸凸的跳,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一道讥诮又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真是畅快,我没有了沈城池,而你,也会失去叶非情,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闻言,我冷冷的回头就看见傅柔。 她讥诮又笑容满面的看着我:“因为上次那件事,沈城池已经与我彻底断了联系,他告诉我,他不会再看在乐乐的面子上与我做假夫妻……” 她凄凉笑,瞧了眼急症室的门,又瞧了眼我,然后她说:“现在看见你这样,我终于畅快了,即便你与叶非情是真夫妻,可是你们也并不比我好多少,最后……” 她诡谲莫测,冷冷的道:“最终还不是要分道扬镳,不过你似乎比我更悲惨。” 音落,她冷笑了一声提着手中的药消失在走廊。 她的幸灾乐祸让我生气,然而我真的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与人吵架,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期望着他一定要好好的醒过来。 哪怕就算他醒过来还是会被送进去,反反复复,直到死亡,可我也不想他离开,我愿意在这样的反复中煎熬,只希望他不要离开。 我麻木的坐着,等着简铭晨将人给我带回来。 没一会儿,王律师得到消息也赶了来,他沉默的在椅子上坐下,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他抖动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原来他的内心并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 我有些动容,艰涩的动了动唇瓣,我说:“一直都很好奇,你对他怎么就那么死心塌地。” 叶非情非常信任王律师,无论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做,也从未在他面前隐瞒过什么,而他,也是尽心尽力的帮叶非情。 王律师深深吸了口烟,这才说:“二少对我有恩。” 我了然。 253.不得不说其实你是个幸福的人 王律师说:“我母亲的命,我姐姐的命,以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亏了二少,如果没有他,我想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我感激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说来或许有点迂腐的味道,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他的感激。” 我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有动容的说:“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样傻的人不多了。” 可不是傻么,其实依着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自己创业,没有必要跟在叶非情身边当个手下跟班,还任劳任怨的被人差遣,其实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 他笑了一下:“其实我与二少之间,早就已经不是恩与惠之间的关系……” 我说:“你可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 王律师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满头黑线的他认真的说:“我们是兄弟,是朋友,而且……” 他笑了一下:“而且我并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也没有开公司的野心,我觉得这样挺好,有安定的工作,固定的工资,而且二少待我不薄,别人可以住豪宅我也可以,别人可以吃好的穿好的我也可以,所以我安于现状。”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其实你是个幸福的人。” 他挑了挑眉没理解。 我淡淡一笑:“知足常乐。” 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当我看见急症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我甚至懦怯的不敢上前,却又期盼着得到答案,那种矛盾的感觉撕扯着我的神智,让我惶惶不安。 我的腿有些软,甚至有些站不起来,直到我听见简铭晨说他没事,我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无形中一直被扼住的咽喉这才有了呼吸的能力。 然而我的心刚放下去,却随着简铭晨的话再次被提起,他凝重的说:“我建议这次他不要再出院了。” 潜台词不言而喻,他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我一震,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住了一般。 叶非情被送到病房,相比于上次他一身干爽,这次他的身上却插满了管子,甚至还带上了氧气罩。 这一切无不是在告诉我一个残忍的事实,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搞不好随时随地都会撒手人寰。 心脏,我是那样的祈求着一颗能与他匹配的心脏,我甚至默默的对上苍祈祷,只要能给我一颗能与他匹配的心脏,我愿意用一切去换,哪怕是我的命。 不敢想,如果没有了他我怎么办。 叶非情睡了很久才醒来,他一醒来我就感觉到了,因为他的喘息是那样的明显。 我抹掉眼角的泪,笑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温温柔柔的说:“你醒了。”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有些病弱,眉目却依旧惊艳。 我想说点什么,然而话一出口我却发现我什么都说不了。 我想说没有关系,只是生病而已。 然而这样的话此时看来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最终倒是他对我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慰我,我有些难受的别开了眼。 氧气罩下,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我却有些听不清,但是依稀还是能模糊的听见他说:“别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反而是怎么也止不住眼泪了。 但是我并不想哭,因此我将那些泪咬着唇瓣强忍了回去,继续笑着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 叶非情的情况好转了一点后,最后就只身下了氧气罩还未拆除。 见此,我的心终于又落下去些许,好在还是有回转的我想。 都说病来如山倒,这次他的身体真的不大不如前了,多说几句话都会喘,像是空气不够一样。 看见他这样,我甚至都觉得我也有些呼吸不畅,空气不够用了。 我要照顾叶非情,因此我再次将七七交给了简宁。 每天简宁都会带着七七来医院看看叶非情,然后又带回去。 七七还小,我和叶非情都不想让她经历这样沉痛的生离死别。 叶非情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变化很大,我看着揪心。 他就像是我想要紧紧握在手心的沙,随着我紧握的力道,他却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最后我手心空空,什么都没有抓住,也什么都没有留下,徒留仓皇无措。 他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这一熬就是将近一个月,看着日渐消瘦的他,我说不出的心疼。 但是我的心情从最初的无法接受已经平静下来,至少我可以勇敢的去面对那个残忍的事实。 我可以对他笑,不再是笑中带泪的那种,而是发自肺腑的,最纯真透澈的笑。 叶非情的身体本来就一直瞒着叶家人的,如今他这样,公司的事情又都交给了王律师,他们终究发现了端倪。 然后叶家老爷子来了,叶非情的爸爸也来了,最后,叶非情的妈妈也来了。 面对这个自己生的却是别的女人带大,与她也不怎么亲近的儿子,如今面对生死这一刻,这位一直都以利益当先的母亲终于动容,也不再去计较那些利益。 看完叶非情,她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我说的:“麻烦你好好照顾他吧。” 这是一个母亲的拜托以及恳切,我点了点头,忘记了曾经我与她之间的不快,‘嗯’了一声。 短短的一个月,我不知道叶非情在急症室以及抢救室之间徘徊了多少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绝望中奔溃了多少回,我觉得我的生命也在跟着他的脆弱而燃烧,好像很快就要化为灰烬。 好消息我没有等到,最后等到的却是医院的病危通知书。 似乎已经到了那种紧绷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张时刻,他的命被逼迫在迫在眉睫的尖端,让牵挂他的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换而言之就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五天,也有可能是一天…… 我拿着病危通知书无法忍受的痛苦出声,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我听见一道雅嫩的声音响起:“阿姨。” 我愣愣的抬起了头,然后我看见了叶鑫淼。 我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我这是在人间还是在阴间。 我记得叶鑫淼也是命不久矣的,而他现在却健康的站在我面前。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阿姨不哭。” 我有些回不过神。 叶鑫淼的父母走了过来,温和的说:“淼淼做了换心手术,手术很成功,术后恢复也很好,能有这个孩子,我们真的很感谢你和叶先生,都是托了你们的福,他才能活到现在。” 我有些不解,然后我听见叶鑫淼现在的妈妈说:“心脏是叶先生的人找到的,真的谢谢你们。。” 我点了点头,接过叶鑫淼递过来的纸巾,沙哑着嗓子温和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显然他们也知道叶非情的情况,安慰我道:“叶先生是个好人,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哽咽的再次说了声‘谢谢’。 叹息了一声,叶鑫淼现在的妈妈牵起他的手说:“淼淼跟阿姨再见。” 叶鑫淼乖巧的对我道了句:“阿姨再见。”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我艰涩的想,老天爷既然能给叶鑫淼一颗心脏,那也请给叶非情一颗吧,不要让我绝望,不要残忍的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沉下情绪,给简宁打去电话,让她帮我去学校把七七接来。 简宁来的很快,七七一到就直奔病床上的叶非情而去。 她晃了晃床上的叶非情,然而他却并没有醒来,七七有些难过失落,扭头看向我。 我还没有说话,简宁已经压低声音对她说:“爸爸在睡觉,七七别吵他好不好?我们在这里等爸爸醒来好吗?” 254.手术很成功。 七七乖巧的点头。 在叶非情的病床前站了一会儿,七七抬头忧心忡忡的问:“爸爸会不会就这样一睡不起?” 听她这话,我和简宁都是一愣,我们已经尽量避免让她受影响了,却不想她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吗?哪怕她什么都不懂。 顿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这样说?” 七七的眸光有些难过的黯淡下来:“我幼儿园的一个小朋友,他的爸爸好像也是这样,睡着睡着就再没有醒过来了。” 我的喉咙一涩,难受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爸爸不会的……” 然而我的声音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沙哑的厉害,字不成字,于是我干脆不再说话。 天黑的时候叶非情才醒来,我对简宁说今晚就让七七在这里吧,明天学校也不要去了,意思就是让她明天也别来接七七了。 她点了点头,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心情沉重的走了。 叶非情一醒来七七就欢喜的蹦到他的面前:爸爸你醒了。 叶非情看见七七牵着唇线笑了起来,满眼的宠溺。 七七:我还以为爸爸是白雪公主呢,需要王子的吻才能将你唤醒。 叶非情有些力不从心的笑着抬起手摸了摸七七的头。 此时面对这样他我已经恐慌害怕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睡着的时候超过十分钟没有动静我都会颤着手去探他的呼吸,我真怕他会像七七说的她们班同学的父亲一样,睡着睡着就真的永远睡着了,再不会醒来。 让七七在医院里陪了叶非情两天,我怕七七吃不消就让简宁来将她又带走了。 这天晚上半夜,我一如往常的警醒,猛然睁开眼睛后我第一时间去探叶非情的呼吸。 当我什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时候我整个人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心底抽走,连带着我的灵魂和命都一起带走了。 他的身体还是热的,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我先是摇晃着叫了他两声,他没有反应,我这才慌不择路的去叫医生,叫简铭晨。 因为叶非情,简铭晨最近也经常加班,为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他能在第一时间帮上忙。 惊动简铭晨后,他在一时间将叶非情送进了抢救室。 我再次被拦在冰冷的门外,像是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一样,我呆呆愣愣的坐在抢救室的外面像个傻子一样。 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预感了,或许…… 然而我终究不敢想,我宁可时间永远停止在一刻,或者往回倒一点,然后永远静止,不要有我去探他呼吸的事情,也不要有现在的事情。 我不知道抢救室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抢救,有医生出来急匆匆的拿了血又进去,我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看着有人在我的面前来来去去,没有了思想,也没有了灵魂。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但是我感觉到天似乎亮了。 然后简铭晨终于走了出来,我觉得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然而我却拼命的睁着。 我定定的瞧着他,就这么瞧着,我甚至不敢问一个答案,就这么看着他。 然后恍惚中我听见他说:“手术很成功。” 我直直愣愣的看着他,依稀听见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呐呐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然后我发现,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有些慌,我想听见简铭晨的答案,又害怕听见。 他刚才的话我依稀只听见了一点点就没了音,我看见他的唇瓣动了动,又说了句什么,然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听见,于是我又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简铭晨有些复杂震惊的看着我,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再说。 我一见他这样整个人都有些懵,心不可抑止狠狠的疼了一下,然后随着那疼,我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我看见了叶非情,他风华绝代的对我笑,对我招手,我追了上去,然而就在我追上去的时候他却又对我摇了摇头。 他声线温和的对我说:“我会等你的,别忘了你还有七七,她需要你。” 说完,他就像是一团光一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追上去想抓住他,然而当我追上去的时候他却已经不见了。 我扑了个空,只抓到一把空气,我觉得他残忍,为什么要提醒我七七需要我?为什么要将我独自扔下?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我的世界静悄悄的。 我看见了简宁,安静,傅桐,她们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见简宁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跟我说话,因为听不见,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 见我这般反应,她们几人面面相觑,然后都有些难过的红了眼眶。 看见她们这个样子,我的心底顿时升起一股荒凉来,痛的撕心裂肺。 简宁将七七拉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七七还是孩子个子矮,因此刚才我也没有看见她。 此时她站在我面前,我这才知道,她也在。 简宁也不知道对七七说了什么,然后七七用手语问我:妈妈,你是不是听不见了? 然后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似乎真的听不见了。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然后按照简宁的吩咐,七七继续对我比划:妈妈你要快点好起来,爸爸在等你,他很好,已经做了换心手术,只是暂时还没有醒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七七说了什么。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七七你说什么?” 七七:爸爸很好。 我没问七七,而是颤声红着眼眶去问简宁:“七七说的是真的吗?” 她们没有骗我? 简宁对我点了点头,哪怕知道我听不见,她还是张嘴说了句话,我想她说的一定是那三个字:是真的。 “他现在在哪儿?”我哭着问。 知道我这是想见叶非情,简宁却对我摇了摇头。 然后七七传达着简宁的意思,对我比划:妈妈,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怎么可能休息的了? 知道我若是不去看一眼不会放心,简宁她们无奈,只好陪着我去看叶非情。 透过玻璃,我看见身上插满管子的他只觉得心疼又庆幸。 我哭了笑,笑了哭,等情绪终于缓下来之后我这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记得当时…… 此时想起,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揪疼了。 简宁似乎是早知道我会问,于是她将手机递给了我,上面已经打好字,是她刚打上去的,将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 上面写着:在叶非情进去之前就已经有两个人因为车祸在抢救室里抢救,其中一个人最终没能抢救回来,然后他的身体检测报告意外的显示他与叶非情匹配,好在一切来得及,好在叶非情还没有真的离开,好在他被抢救了回来。 我紧紧的握着手机,高兴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说不出的庆幸。 如果我的失聪能让他换回一颗匹配的心脏我愿意,因此我并不难过,我反而平衡了。 我想,上天总是会在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再为你打开一扇窗。 在外面看了叶非情一会儿,简宁就让我回病房,她说建议我最好做个检查。 我摇了摇头,不想走。 安静,傅桐,简宁都在劝我,她们说叶非情跑不了的。 等待是煎熬的,于是我听从她们的安排去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我的身体却是正常的。 最后简铭晨得出的结果是,我的病并不在我的身体,而是在我的心理上。 255.他迟早会知道 我知道,我是在简铭晨从抢救室出来告诉我结果的时候失聪的,因为我害怕听见结果,所以我选择逃避,却不想…… 我并不在乎这个,我在乎的也只是叶非情而已,只要他在,其他的都无所谓,不过还好他还在。 我想,即便他不在了,我也再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没有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和不良反应,叶非情醒的很快。 他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因此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并且在第一时间去看了他。 看见彼此的那一刻,一切已经无需多言,他还比较虚弱,醒来后没有多久就又睡了过去,而且我也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他需要休息。 叶非情醒来后很快又从Icu病房转了出来,这期间有不少人来看他,谢繁华他们,以及叶家的人。 太多的人来探病,从病房里进出,搞的我和他反而没有什么时间独处。 等有时间独处了,他又需要休息了。 今天是周末,七七没有去学校,下午的时候简宁才将她送来医院。 七七来的时候叶非情正在睡觉,我与她玩了一会儿,然后她也困了,我让她躺在另一张床上睡午觉。 看了眼房间里的一大一小,我笑了笑,无比满足,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好的了。 此时的天气已经迈进冬天,眼看着元旦将近,转眼,这一年就又到头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太阳,阴霾了许久的心终于照进了阳光,暖洋洋的。 我背对着屋中的人,因此我也不知道叶非情醒了,也不知道他叫了我。 直到我被人忽然从后面抱住,我愣了一下,这才知道他醒了。 我没有说话,脸颊与他的贴在一起亲昵的蹭了蹭。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边,我知道他说了话,可是我听不见。 我没有应声,久久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叶非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岁月静好。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即便他穿着单薄的病服也不会冷。 我悠悠转过身,撩开他病服的扣子,在他的上面有一道疤,那是手术留下的。 我的指尖轻柔的落在那道还没有拆线疤上,问他:“疼不疼?”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唇瓣瞧,看见他一张一合,我知道他说话了,然而我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我想,他应该是说了不疼。 我浅浅笑,不再说话。 我没有告诉他我听不见,对于这件事我也并不难过,是真的不难过。 我倾身,耳朵柔柔的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虽然这颗心已经不是那颗心了,但是他依旧是他。 七七醒来后,父女两像是腻不够一样坐在一起玩游戏。 玩的是纸牌游戏,比大小。 七七毕竟还小,有些事情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很乖巧懂事,也会数很多的数,却总是分不清九和十,十九和二十,二十九和三十类似这样的数谁大谁小。 她有时候数数还总是会跳,中间会漏掉很多数字,或者数着数着她又会数回去。 叶非情反正也没事做,就想了这么一招用游戏来让七七弄清她不懂的问题。 听不见的事情我在叶非情的面前掩饰的很好,与其说我掩饰的好,不如说他温柔,并没有去探究什么,总是包容着我。 迈进鬼门关的脚再迈出来,活着不易,因此我们无比珍惜这每一分一秒。 每次他说了什么我听不见,只要看见他一皱眉我就笑,浅浅的笑,像是撒娇一般扎进他的怀里,就抱着他,什么都不需要说,然后就这样蒙混过关。 有时候七七会打手语传递消息,我告诉七七,这是我们的秘密,所以七七配合的也很好。 这天叶非情做检查,我和七七以及简宁在外面等,七七传递简宁的信息问我:你打算隐瞒他多久? 叶非情的身体我不敢有差池,因此我才会小心翼翼的隐藏我听不见的事情,我知道事情早晚会暴露,而且我也没想一直隐瞒。 “他迟早会知道,但是我并不想现在告诉他,再等等吧。”我说。 然而叶非情终究还是发现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叶非情午睡后醒了要喝水,我听不见,因此我自然不知道。 我背对着他们坐在阳台上,阳光暖暖的照在我身上,无比惬意,我的手里放着一本书,我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很认真。 因此我也不知道午睡的七七也醒了,听见叶非情要喝水,她忙去给叶非情倒水。 傻傻的她只想着给自己的爸爸倒水,忘记了开水很烫的,然后杯子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好在杯里的开水并不多,因此水洒在脚边也并没有烫到她,只是溅了些在拖鞋上,湿了拖鞋,有些热热的。 我听不见七七的哭声,因此也不知道叶非情下床哄七七,并且将她抱起检查了一番。 当我注意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忽然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抬眸对上的却是叶非情有些暗沉的眼,我先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听不见的我皱起了眉,一脸的茫然。 这时七七一脸泪汪汪的出现在我面前,仰着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见自己的爸爸脸色暗沉,七七有些怕,却还是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了拉叶非情,像是生怕他会发火一样。 我不知道叶非情说了什么,总之七七哭了。 然后她对叶非情比划:爸爸你别怪妈妈,妈妈听不见。 叶非情的脸色格外的难堪,像是在压抑什么一样。 忽然看见七七比划这么一句我有些懵,好半响都有些反映不过来。 即便没有与他对视,我还是觉得他的眼灼灼的像是烙铁一样,我有些受不了的偏了过头,这才看见碎在地上的玻璃杯,于是我了然。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也实在是奇件怪的事情。 我知道叶非情脸色难看估计也不是在责备我什么,他其实也早就已经觉得我奇怪了吧,只是并没有证实而已,觉得或许是他想多了。 我被他一把跩了起来,他直直的看着我,我愣愣的看着他的唇瓣一张一合,听不见的我眉宇紧皱,一片茫然。 然后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阴沉。 兀自叹了一声,最后我抱住了他:“只要你活着,什么都无所谓。” 就当这是我与老天爷做的交易,我用我的听力换了他一颗心脏,能让他活着,值得。 当然,这些我不会说出来。 他紧紧的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后来叶非情带着我又去做了一次检查,结果一样,我身体正常。 我知道为这事叶非情没少找简铭晨,然后唐钰出现了。 他是心理医生,他们想他或许有用。 我并没有拒绝唐钰,并且接受了治疗,但是并没有效果。 很快,叶非情出院,出院那天叶家老爷子特意来医院接我们,得知我听不见的事情,叶家老爷子心疼的看着我。 我对所有人都浅浅的笑,格外的不在意。 经历过失去,我更加珍惜起现在的生活来,因此我每天都会开开心心的过,我想,听不见算什么?只要有他在有七七在就够了。 而且我是那样的幸运,不用面对生活的困境,比如挣钱养家,比如上班,比如担心自己找不到男朋友,比如为此而自卑。 我觉得我不能奢求要多,就像王律师那样,知足常客,不需要有多么大的抱负。 256.我好像能听见声音了 所以当叶家老爷子惋惜的时候,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跟着,叶家老爷子也找来不少心理专家给我看病,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 叶非情已经好了,于是我也不再去公司,他说,他的太太就该在家里貌美如花,他说他想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于是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画画中去,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开了自己的画廊,每天都过得幸福而充实。 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眉眼,我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叶非情那张惊艳的眉眼,我笑了笑,这样真好。 之前因为生病,他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苍白又柔弱,瘦的像是白骨精,就算他长得再好看,看着也着实有些吓人。 经过一番调养,如今他胖了不少,脸色红润起来,又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叶二少。 我睁开眼睛,在一片寂静中对他浅浅的微笑,他也不说话,靠近我就给了我一个早安吻。 我们之间,无须多的言语也会心意相通,默契而亲昵。 我与他又赖了一会儿床这才起来,他要送七七去上学,还要送我去画廊,一会儿他还要上班,所以早上的时间是紧迫的。 我本不想让他这么匆忙劳累,可是他说他喜欢为我和七七而忙碌,说他喜欢送我们,他坚持,我也不再拒绝了,其实我也很喜欢每天与他一起送七七上学。 我刚到画室没一会儿,傅柔就来了,因为她与沈城池之间的不痛快,所以最近她总是来找我。 但是与以往的盛气凌人比,如今的她一次比一次低声下气,她想请我帮忙,让我去劝劝沈城池,让他别离开她,就算只在乐乐面前做假夫妻她也愿意。 可是一个人的幸福又怎么能将就?而且这也并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因此我自然不会应她。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傅柔与沈城池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也怨不得谁。 沈城池虽然凉薄冷酷,却也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虽然他曾经不想要乐乐,然而现在,他却为了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与傅柔相敬如宾三年多。 如今忽然划清界限,我觉得这并不是因为傅柔对我做了什么,而是她自身根本就有问题,如若不然,沈城池也不会不想再与他将就,但是傅柔却并不这么想。 无视掉傅柔,我朝画廊走去。 因为听不见,因此我也不知道她冲我叫了些什么,我看见大家大惊失色的看着我,都惊恐长大了嘴,像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我正奇怪,就被一股力道推倒在地。 得不到我的回应,傅柔应该是抓狂了,这才在失去理智下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跌在地上,摔的像是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 还在此时是冬天,我穿的厚,但是依旧疼。 我被人扶起,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我道:“扶我进去。” 我没有去医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非情却知道了,他风风火火的赶了来。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画画,我擦伤的手上包着纱布,他一来就抓起我的手看,脸色阴沉沉的。 看他披星戴月般的样子,我想他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他拉着我就往外面走,我的膝盖有点疼,因此这一动有些受不了。 我龇牙咧嘴的‘呲’了一声,他皱眉转身将我抱了起来。 我知道他这是要送我回家,于是我说:“我真的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这幅画别人赶着要,所有我今天必须要赶出来,你就别管我了。” 叶非情不为所动,我知道,就算赔偿违约金他也无所谓,而且他也并不在乎那点钱,但是我并不想这样。 既然这是我的工作,我就必须好好的做,不该因为一点小事就罢工。 他将我塞进车里,正准备关门,我拉住了他,我期期艾艾的看着他说:“要不然你帮我把东西拿回家?我在家里画?” 我打着商量的语气与他说,他却没有反映,我不得不脸色一整,执拗道:“要不然我就不回去。” 他瞧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将那副没有画完的画放进了后备箱,连人带画一起送回去。 他先抱着我将我送上了楼,这才下楼给我拿画具。 因为我听不见的缘故,所以他也很少再说话,很多时候都是靠眼神或者神态与我交流,实在不行他也开始用手语。 我们刚到家没一会儿,简铭晨就来了。 其实我真的并不严重,只是有点痛而已,他却非要将简铭晨叫来给我看看,最终简铭晨也只留下了一些药膏就走了。 简铭晨走后,他拿起那些药膏仔仔细细的给我擦了一遍这才完事,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皱眉:“你不去公司吗?” 前段时间他生病,公司累积了很多事情,又正好年关将近,他应该很忙才对。 他抬起手捧着我的脸颊,大拇指柔柔的摩沙着我的肌|肤,眉眼温柔的看着我。 就算他不说我也懂,他想说公司没有我重要。 我笑了一下,与他扶在我脸颊上的手叠在一起,“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正说着,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没接,直接挂断了。 刚掐断,却不想对方再次打了进来,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你去忙吧,我真的没事。”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用手语对我说他晚上会很早回来,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 之前叶非情就将他的书房与隔壁的房间打通,将我的画室也布置了进来,这样他可以在这头办公,我在那头画画,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彼此。 这样的时光,是岁月静好的。 看着眼前这呈现出两种风格,却丝毫不突兀,反而呈现出一种甜蜜和温馨的房间,我暖暖的笑了笑,忍着疼走了进去,去完成我没有完成的画。 转眼就到了中午,阿姨已经做好饭,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阿姨打开门,是简宁。 简宁的脸色不是很好,一脸的阴霾。 “怎么了?”我问。 她走进来在我对面坐下,晦涩而苍白:“我怀孕了。” 我愣了一下,问出声来:“简铭晨的?” 问出来后我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真是傻,除了简铭晨还能有谁? 只是他们两个…… 一直都没听她说与简铭晨在一起啊。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她紧皱着眉宇没吱声。 知道她不想再提,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准备告诉他吗?” 简宁茫然的摇了摇头。 于是我也干脆不再问,绕开话题:“吃饭了吗?没吃一起吃吧。” 阿姨体贴的加了一副碗筷,吃完饭后,简宁并没有走,而是陪着我在书房呆着。 我在一旁画画,她就在叶非情的办公桌前上网或者看书。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一副画问我:“傅瑶,这画是你画的吗?” 我抬眸,就看见了简宁手里的画。 那副画,就是我曾经拿去参赛的一一部作品,满院子开的正艳的蔷薇,漂亮的少年。 那时的叶非情,青涩而惊艳。 看见这幅画,我一下子就又想起了傅雪,我记得她当时还问我,问我会不会画画。 如今看见这幅画,再想起我与叶非情的事情,我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原来,这幅画其实一直都在他的手中。 简宁走后,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给简铭晨打去电话。 我觉得简宁怀孕这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毕竟她也不小了,若是再拖下去,可就是一辈子了。 再说,一个人的人生有几个十年?而且我希望她能幸福。 后来没两天我接到简宁的消息,她离婚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与简铭晨离开了这里,简宁甚至连告别都没来得及与我说就与简铭晨离开了这个城市。 同时简宁还告诉我,傅柔被叶非情送进了精神病院,那样的地方,估计就算她不疯只怕最后也会疯掉。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个新年,是第一个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过的新年,因此格外的热闹,也特别的开心, 买年货的时候,叶非情就差没将整个商场搬回来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简宁有发短信给我,说她很好,说她与简铭晨领了结婚证,最后她说: 傅瑶,我看见了傅雪。 我愣了一下,又酸又涩:她好吗? 简宁说:她很好。 我还想再问,这时七七跑进来拉我,她将我带去了楼顶,夜晚的风有些凉,再加上又下了雪,就更凉了。 我缩了缩脖子,正想问七七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于是我看见了璀璨的焰火在不远处炸响。 烟花照亮的光彩下,我看见叶非情对我伸出了手。 我堆起烟花般绚烂的笑,带着七七走向他。 我刚在他面前站定,他已经将我拉进怀中,然后给了我一个深吻。 焰火连绵不绝,在他的深吻中,我看见那些焰火呈现出这样的字样来:阿瑶,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表白,这样的表白像焰火一样炫目,惊艳了这个城市,也倾了这个城。 轰隆声在耳边缠绕,隐隐约约,我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笑开:“非情,我好像能听见声音了……” 虽然声音很小…… 257.傅瑶姐,出事了,画廊被人给砸了! 我的话淹没在满城焰火中,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只见他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我爱你。” 我笑了起来,心被填的满满的,我凑近他,也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听见了。” 他抱着我,紧紧的抱着,吻了吻我耳际,彼此依偎沉默。 正当我们两忘我的抱着,有一只手拉了拉我们,我们低头,就看见七七可怜巴巴的瞅着我们,知道她这是在委屈我们忘记了她的存在,叶非情笑了一下,然后弯身将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们一家三口相依相偎的站在一起看那满城的绚烂。 第二天,我们回了叶家老宅,毕竟是新年,叶家老宅布置的格外喜庆,叶老爷子和叶爸爸一看见七七就欢喜的不得了。 叶妈妈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笑脸,好歹也没有板着脸不欢喜。 叶老爷子和叶爸爸分别给我和七七一人一个红包,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拒,叶非情却让我收下,说不要白不要。 大家正热闹,忽然有佣人跑来说,“夫人不见了。” 佣人嘴中的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少鸿的妈妈。 叶爸爸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倦怠,情绪不高的道了声:“她应该就在家里,让大家找找吧。”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佣人最后在游泳池里找到了叶少鸿的妈妈,然而她已经没了气息。 好好的一个新年,转眼就变成了丧事。 后来我才得知,叶少鸿的死对这位母亲打击很大,她整日以泪洗面,于是患上了抑郁症,已经闹过好几次自杀,这个家每天都被闹的翻天覆地的。 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样的一个日子死去。 原本喜庆的气氛顿时笼罩上一层阴云,因为这事,原本打算在叶家老宅住几天,陪陪家中老人的我们下午就带着七七回家了,再没有呆的心情。 毕竟是死了人,回去的路上气氛沉默,都是母亲,叶少鸿妈妈在他死后没了活的动力,我的妈妈呢?她为什么不肯见我? 我和叶非情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我们的身后跟着一辆车。 这个新年,在叶少鸿母亲的丧事中度过。 简宁孕吐的厉害,我是生过孩子的人,因此她每天晚上都会定时定点的打来电话向我讨一些妈妈经。 我交代了她一些注意事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在电话里,简宁提到了傅雪,说苏景初的动作真够快的,她们刚遇见傅雪,苏景初得到消息后立刻就赶了过去。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简铭晨说的。 苏景初找了傅雪这么久,简铭晨与他又是兄弟,岂能不为自己的兄弟着想? 当然,苏景初并没有讨到好,被傅雪冷漠的拒之门外,半个月过去,依旧不见傅雪动容,苏景初也够坚持,足足坚持了半个月。 我怅然,如果傅雪一直不肯接受他,不知道他又能坚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谁都知道,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总有耗光的时候。 虽然很想傅雪幸福,但是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们最后没有在一起,也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 这一通电话,简宁与我一聊又是一个小时。 忽然,简铭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叶太太早点休息吧,再见。” 跟着,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嘟嘟声。 我好笑,简铭晨这是吃醋了吗? 我扭头,正想调侃简铭晨小气,却对上叶非情哀怨的眼。 我一愣,哭笑不得,原来吃醋的人不止简铭晨啊…… 我笑着捏了捏叶非情的俊脸,打趣道:“原来我们家的妖孽也吃醋了呢。” 他挑眉抓住我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并不疼。 我正想缩回来,却被他拽着手一把抓了过去,我扑进他的怀中,他将我压在身下,有些吃味的说:“每天也不见你对我有这么多话说。” 我凉凉的白了他一眼:“你是我闺蜜吗?你要是我闺蜜我也能对你有这么多话。” 他一本正经的强调:“我是你老公。” 我眯着眼睛笑,不屑道:“切,谁稀罕。” 他笑的有些危险:“不稀罕?” 我摇头:“不稀罕。” 话音刚落,就被他捉住了唇。 他在我唇齿间邪魅的笑,魅惑的低语:“我会让你稀罕的。” 他有些狷狂的吻辗|转在我的唇舌上,深情的流连,大手探进我的睡衣里,摩沙在我的莹|润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触电一样传遍全身。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我:“不稀罕?” 我有些凌乱,倔强的摇头:“不稀罕!” 他疯狂起来,扣着我的手,进进出出,魔性而邪魅道:“你今晚别想再睡了。” 我有些受不住的开始摇头告饶:“我错了。” 他轻笑出声,霸气而狷狂:“晚了!” 我内心崩溃,一片哀嚎。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电话里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傅瑶姐,出事了,画廊被人给砸了!”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怎么回事?” 小菲急急道:“我也不知道,早上我们来的时候打开店门就看见画廊被人给砸了,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 “报警了吗?”我问。 “已经报警了。” “我马上就过来。”挂上电话,我立刻起床换衣服。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显然七七已经被叶非情送去学校。 顾不得吃早饭,我拦了辆出租车去画廊,我到的时候警察已经在了,正在勘查现场。 正如小菲说的那样,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哪怕是一支笔,一个本子也都是破损的。 我凝重的皱起眉,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问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说没有。 我能得罪什么人呢?想来想去我都想不起来我能得罪谁。 叶非情也很快赶了来,警察对他十分客气,他交代警察尽快破案,尽快把凶手找出来,警察应了。 但是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监控虽然拍到了人,因为是晚上,再加上对方全副武装,因此并没有看清人,只看见是四个男人,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画廊正重新装修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工作,于是我将接到的活都交给了画廊里的员工让他们去做。 已经许久不见简宁,想到傅雪现在与简宁同在一个城市,我便与叶非情提了一下,我想去看看她们。 叶非情放下手中的文件,然后看向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皱眉:“你不忙吗?你走了公司怎么办?” 他笑了笑:“那么多经理,我也不是白养着他们的。” 我笑着依偎进他怀中,“好,一起去。” 他能与我一起去,我自然是再高兴不过。 想到七七,我说:“那我们把七七一起带去?” 他应了。 于是我们第二天就坐上了飞机,去看简宁。 简宁和简铭晨一起来接的机,我带着七七和简宁坐在后面,我们两个高兴的似是有说不完的话。 我问到傅雪,简宁这才又提了一句:“我有没有告诉你傅雪换名字了?” 换名字?怪不得苏景初一直到不到她,原来她换名字了。 显然她是用了假身份,我想应该是有人在帮她,否则她也不会顺利的换名字。 我摇了摇头,简宁说:“她现在叫傅笙。” 傅笙?负生? 我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庆幸自己重生还是…… 我不是傅雪,因此我并不知道她取这个名字的真正意义。 酒店已经定好,到了酒店后,叶非情和简铭晨有事出去了,留下我和简宁还有七七。 258.傅瑶我不敢想 七七累的睡着了,于是酒店里留下我和简宁在屋中说话。 简宁一直没对我说她与简铭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她总算是告诉了我。 原来我告诉简铭晨她怀孕之后,简铭晨就去找她了,并且与她那个是同性恋的老公达成了什么协议,于是在简铭晨的强硬下,简宁赶鸭子上架的离了婚。 离婚证还没有踹热,简铭晨立刻又拉着她去领了结婚证。 一天之内,离婚证结婚证两手抓的人估计也没谁了。 跟着,简铭晨就将她带回了家,将结婚证摆在简家人的面前,同时还抛出一个炸弹性的消息,简宁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简家人的脸色可想而知,只怕是黑的像是锅底,绿的像是海藻,只能用一个雷字来形容。 简妈妈自然是反对的,说什么都不让简宁进这个家门,哪怕她已经怀了孩子。 总之一句话,她不会认简宁这个儿媳妇,虽然没有血缘,简宁好歹叫了简铭晨好几年的舅舅,无人不知不人不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家丑。 然而简铭晨却并不打算听从,这次他没有考虑任何人的感受,也不打算考虑任何人的想法。 简妈妈问简铭晨,问他想过没有,外人会怎么看?怎么说他们家? 甚至就连简爸爸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在往家族的脸上蒙羞,他们让简铭晨离婚,在一切还来得及,在别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之前离婚。 于是简铭晨很干脆的告诉他们,他不会离婚,既然接了这个婚,就没有离婚这一说。 简铭晨这次是死了心要与简宁在一起,于是他辞了医院的工作,带着简宁离开了那个城市。 离开的时候,简铭晨的爸爸对他说:“如果你今天走出这个家门,就永远都别再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总之,简铭晨为了简宁与家里人闹掰了。 简铭晨也没有再去医院工作,而是下海从商,做的是医疗器械这一块,当然,也有叶非情他们几个人的入股。 简宁说,对简铭晨她觉得抱歉,对家中那两个她叫做外公外婆的人她也觉得抱歉,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直以来,她甚至都不知道她与简铭晨到底会怎么样。 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这样的结局真的是大大超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我笑她,你是不敢相信简铭晨会这样做,还是觉得他没有勇气这样做? 简铭晨那个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温和内敛,甚至有点墨守成规,不会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他这样的人,要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太难为他了。 简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或许我真的是觉得他没有勇气敢这样做吧。” 简宁说,她甚至想或许最后他另娶,而她也许就真的守着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过,或许有一天她也会离婚,而那个时候,简铭晨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 到那时…… 或许她也会找个爱自己的人结婚。 简宁在说这些的时候我觉得心疼,我知道,她这是处处都在为简铭晨着想,所以她从来不曾逼过他什么,也从不曾与他有任何暧昧,与他一起墨守成规的保持着距离。 甚至两个人隐忍了这么多年都不曾突破过关系,直到前段时间,两个人在酒吧遇见,又都喝了酒。 虽然有些俗套,但是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发展了。 “傻丫头。”我疼惜道。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其实现在也没什么不好,你们远离了那个城市,远离了那些蜚短流长也不错。” 简宁皱着眉摇了摇头,她苦涩的笑了一下:“他能这样做我很感动也很震撼,可是傅瑶,我又觉得罪恶自责,他的父母已经那个年纪,而且他爸爸的身体本来也不好,我听说我们走后他就进了医院,还是被救护车送进去的……” 最后她锁着眉担忧的叹息:“他每天都在打电话给他那边的亲戚关心他爸爸的情况,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我想他心里应该也是放不下的。” 她有些激动的看着我,“傅瑶我真的怕他会后悔,如果有一天他父亲死了,不在了……” 她无措的摇了摇头:“傅瑶我不敢想……”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若是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们之间只怕是也很难走下去吧。 我轻轻拥住她:“别想太多,至少你们现在是好好的不是吗?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现在还有孩子呢,这样对孩子不好。” 她点了点头,抹掉眼角还未流出的晶莹。 晚上一起吃完饭,简铭晨和简宁就回去了,而我们,却是到外面去逛街。 七七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特别精神,小丫头被我和叶非情牵着,一蹦一跳的走在中间,很开心的样子。 叶非情从简铭晨那里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个城市的特色,得知这里有条小吃街,尤其是晚上的时候特别热闹,因此就带着我们来了。 早上的飞机,中午到了这边,他一到就跟着简铭晨出去了,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于是我说:“明天晚上来也是一样的。” 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他说:“今天若是不来我怕明天会没时间带你们来。” 我有些不解的皱眉,很快我明白过来,想必他这是又要忙着工作了,简铭晨做的是医疗器械,他有入股,新公司,只怕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闻着那诱人的食物香,我看了眼身侧的人:“怪不得你晚上的时候叫我少吃点,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有些哀怨,“你怎么不早说,我这会儿不太饿怎么办?” 他潋滟的笑,一脸的无辜:“我提醒过你了。” 听见我们的话,七七对我们比划道:妈妈,我们可以打包带回去。 “可是剩的就不好吃了。” 于是七七也犯了难:那怎么办? 她想了想:要不这样吧,等我们饿了再来? 我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往小吃街里面走:“既然来了哪有不吃的道理?大不了我们尝尝味道,吃不完的全塞给你爸爸怎么样?” 七七对我竖起大拇指,夸赞我好主意。 我用余光瞥了眼叶非情,却见他黑着脸皱起了眉。 我笑了,牵着七七在那些美食前窜。 真的如同我说的那样,我和七七只尝味道,吃不完的全塞给叶非情。 每每他拒绝的时候,七七就会很认真的说:爸爸,老师说浪费可耻。 为了给七七做一个好榜样,叶非情不得不吃下去。 其实这本就是我闹着玩儿的话语,见叶非情吃的难受,我也有些心疼,趁着七七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手里还未吃完的烤羊肉抢过来扔进垃圾桶,“吃不下就别吃了,到时候会不舒服的。” 他捏了捏我脸颊,好整以暇的抱怨:“终于舍得心疼我了?” 我对他吐了吐舌头,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唇在他的脸颊上蹭了一下:“这样弥补你可以吗?” 他眉眼深深的笑,拽了我一下。 我顺着他的力道贴在他的身上,只见他邪魅的说:“不够。” 然后我的唇就被他噙|住了。 身边都是人,好在现在是晚上,谁也看不见我充血的脸。 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就看见走在前面的七七对这我们做羞羞的动作,我的脸更红了。 我没好气的一把拿过七七手里还未吃完的东西塞给他:“撑死你算了!”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傅雪。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我,她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身侧跟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我并不认识。 259.要不要过去打招呼? 注意到我的变化,身侧的叶非情顺着我的视线看了去,于是他也看见了傅雪。 “要不要过去打招呼?”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 不想傅雪看见我,于是我拉着叶非情与他们避开了去。 她失去孩子那件事,其实也是我心里的一块病,尤其是当她不告而别的时候,那块病已经在我心底深入。 擦身而过后,我这才又转身去看她和那个男人。 他们相处的很好,看的出来那个男人应该是对他有意思,格外的护着她,不让她被人群挤到。 我不禁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 还是说,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吗? 对于我来说,只要她幸福,那个人是不是苏景初都无所谓。 我不去与傅雪打招呼,叶非情自然懂我的想法,他揽着我的肩对我说:“不要自责,那件事你并没有错,谁也没有想到林安心会那样做,如果一定要说错的话,那也应该是我的错才对,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我知道他这是不想我有思想负累,所以特意这样说宽慰我,并且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我对他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我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毕竟我们是姐妹,那么好的姐妹,而今……却只剩下局促和尴尬。 我这次来本来就是冲着傅雪来的,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我与她见面的时机,所以如今遇见了我也并没有要与她打招呼的想法。 “过两天我会去找她的。”我说。 刚与傅雪和那个男人错开身,我们就又遇见了苏景初,看见他,叶非情揶揄的笑了。 叶非情上前与他打过招呼后就开始调侃他:“怎么着?还没进人家的大门?” 苏景初有些心不在焉,脸色沉郁,黑的像是包公的脸,看见他这样,我有些幸灾乐祸:“活该!”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面无表情,视线时不时的撇向已经走远的傅雪,看得出来,他十分在意。 见此,叶非情也没再浪费他的时间,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这才没走多远呢,你就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听见叶非情这样说,苏景初像是脱了缰绳的马,立刻窜了出去:“改天请你喝茶。” 看着他追着傅雪消失的背影,我怅然的叹了一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想着苏景初这几年的坚守,在心软的同时我又有些气愤,连带着直接迁怒身侧的人。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舍不得。” 叶非情无辜的对我笑:“叶太太,咱别这样行吗?” 我哼哼了一声:“活该他受罪,当初如果不是他和姚敏不清不楚,他和傅雪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叶非情抱起七七,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景初小的的时候与妹妹一起被仇人绑架过,那会儿他还小,但是被找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 “我记得景初说过,仇人有个女儿叫诗诗,与他同年,帮助过他很多,他感激她,所以一直记得她的恩情。” 我皱眉:“你这样说,该不会说姚敏就是那个叫诗诗的女孩吧?” 叶非情却并没有回答我,继续道:“景初和妹妹苏静雅小的时候身体并不好,经常生病发烧,起初的时候那些人还管一管,到后来厌烦了那些也不是那么上心了。” “有一次他妹妹发烧,那些人却不管,最后还是那个叫诗诗的女孩求了自己的妈妈静雅这才得以救治,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每次若不是那个小女孩,景初和静雅都不会活到现在。” “后来仇人被惩治,小女孩的妈妈死了,最后小女孩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再后来她被人领养,改名姚敏。” 我皱眉,果然是我想的那样啊。 “苏景初是怎么找到姚敏的?”我问。 我记得她们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吧,当时姚敏还拿这些事情去刺激傅雪。 “苏景初有一块玉,是他妈妈买的。” 叶非情虽然没有多说,但我已经了然,显然,因为这块玉,苏景初认出了姚敏,因为他把这块玉送给了那个帮他的小女孩。 知道我已经猜到,叶非情问我:“你是不是以为苏景初将玉送给了那个小女孩?” “难道不是吗?”我撇嘴,小说里这样的情节不是比比皆是?都这样写的。 他笑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景初把玉给她并不是送给了她,只是让她保管而已,因为放在他身上不安全,那些人已经盯了很久了,他怕被人夺走,只有放在那个小女孩身上才安全,因为没有人敢从她身上拿东西。” “所以,因为小时候的帮助,苏景初才会这么帮助姚敏,所以姚敏对他是特殊的?”我问。 叶非情不置可否。 虽然这些无关情爱,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让人误会,以为他喜欢姚敏,只怕姚敏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吧,终归是他给了别人机会。 就算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时过境迁,也要看傅雪会不会接受他。 想到刚才遇见的傅雪,我怅然,估计苏景初前景堪忧。 我们在外面逛到很晚才回去,回去的时候七七已经趴在叶非情的肩膀上睡着。 弄好七七,我就看见叶非情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他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我还是从他的脸上看见了隐忍的情绪。 我皱眉走过去,有些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握着我的手将我揽进怀中:“没事。” 我不信的看着他:“是不是晚上吃多了?胃不舒服?” 他有些勉强的说:“没事。” “还是吃点药吧。”我不放心起来,有些后悔,“晚上我不该那样的。” “没事。”他抵着我的额头摇了摇头。 我站起身,固执道:“不行,我还是去给你买点药吃比较好。” 他拉着我跌回在他身旁:“打电话给酒店的服务员,让他们跑一趟吧。” 我觉得这也不错,便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药。 叶非情和简铭晨有工作要忙,所以他们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我们,不过饭点的时候他们准出现在酒店。 我和简宁去找过傅雪一次,但是她并不在家,去了她工作的画廊,却得知她出去干活了,于是我们只好改天再来。 这天早上我被电话吵醒,电话是画廊里的小菲打来的,她说:“傅瑶姐,我们刚装修到一半的画廊又被人给砸了。” 我一愣,问:“报警了吗?” 小菲说:“报了,似乎还是上次那几个人,监控器里依旧看不清人,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的,我知道了。”我说。 叶非情就睡在我的身侧,我们挨的格外的近,显然他也听见了。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我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他揽着我若有所思起来,眉眼深沉。 “我会让人去查的。”他说。 我点了点头,头埋进他的颈窝,却在想到底会是谁呢?为什么非要与我过不去? 我正想着,已经醒来的七七打开门走了进来,她穿着睡衣爬上我们的床,然后躺在我和叶非情的中间,她亲了亲我与叶非情的脸颊,然后笑着对我们比划:爸爸妈妈早上好。 我笑着握住她有些肉呼呼的小手:“七七早上好。” 虽然她不会说话,但是有她这样一个女儿我是满足的。 叶非情说:“简铭晨说有个在医学上很有威望的老中医也在这里,昨天他已经带着我去拜访过,今天我们就带着七七去看看。” “好。” 260.简铭晨的父亲看情况不太好 其实对七七能不能说话我已经不敢再抱太大的期望,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也没少带着她去看过,然而结果都是那么的不如意。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所以此时我更加不敢抱什么期望。 这位老中医住在乡下的小镇上,我们到的时候他正在与人下棋。 因为叶非情已经来过,因此老中医自然记得。 看见我们,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七七的身上,眼底流露出疼惜,似是在惋惜,这么可爱漂亮的丫头,可惜是个不会说话的。 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七七继承了叶非情的惊艳,是个出众的孩子,可惜不会说话,这样的她难免会让人心疼惋惜。 老中医也没有浪费时间,棋没下完就开始认认真真的给七七检查了一番。 他凝重的摇了摇头,看见他这反应,即便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我还是有些失落,心情不免低落。 但是老中医还是给开了一副药,让拿回去吃吃试试,如果没有什么效果,让我们就别再来了。 我们都知道,希望不大,所以回去的路上我和叶非情都沉默了。 我的手忽然被人握住,我扭头看了眼目不斜视开车的叶非情,心中微暖。 他强势的说:“我的女儿,就算不会说话我也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我点了点头,扭头去看七七,她安安静静的在后面,已经睡着了。 我心疼的叹息了一声,多少还是期盼的,如果她会说话就好了。 回到酒店,简宁和简铭晨已经在等了,看见我们,简宁急切的问:“老中医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简宁疼惜的揉了揉趴在叶非情的怀中还睡着的七七,怅然的叹了口气。 叶非情生病那会儿,简宁也带过七七一段时间,与普通人比,感情自然要深一些,见她情绪低落,想到她还怀着孩子,我道:“医生开了药,让先吃着。” 她点了点头。 聊了一会儿天,就又到了晚上,我们商量着吃什么,简宁看了眼那边接电话的简铭晨,原本还挺不错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了下来。 这通电话,简铭晨已经打了很久了,足足半个小时,而他的脸色也很是不好,有些倦怠和忧心,想必是他家里打来的电话,而他父亲的情况估计也不太好,否则他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简铭晨挂上电话过来,简宁起身对我说:“你们去吃吧,我想回家。” 还不等简铭晨走过来,她已经站起身出了门。 简铭晨对我们点了一下头,皱着眉跟了上去。 我叹息了一声,有些担忧:“简铭晨的父亲看情况不太好。” 叶非情说:“他父亲查出了癌症,至于是不是晚期还不知道,不过手术是避免不了了。” 我眉宇紧锁,若是这样,简铭晨最后还是要回去的吧。 毕竟,他就简铭晨这么一个儿子,简宁的妈妈也只是领养的,而现在,她母亲也已经不在,所以如今能围在他身边的也只是简铭晨这个儿子而已。 我忽然明白简宁的忧心来,血缘亲情,是永远也割舍不下的东西,更可况对方还是自己的父母。 我与简宁一样,别的不担心,就怕他家里人会抓着不放,最后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若是以死相逼,简铭晨如何抉择?到时候简宁怎么办? 我猜的果然没错,简铭晨第二天就回去了,简宁因为怀孕,没有与他一起回去,再加上简家人反对他们,她就更不可能回去了,就怕刺激了彼此,大家都不好过。 简铭晨离开,这边新公司的事情就交给了叶非情,叶非情觉得一个人太累,于是他干脆将苏景初给拉了进来,陪他一起忙。 叶非情说这些的时候我问:“这样好吗?他不是忙着追傅雪呢吗?” 叶非情好笑:“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也有入股,哪有光拿钱不干活的道理?” 他用看好戏的语气说:“而且,他能不能追上人家还指不定呢,据我所知,你那个姐姐现在可是与她画廊的老板打的火热,有个两岁大的儿子还不知道是谁的,苏景初想把人追回来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毫不心软的道:“活该。” 两岁大的儿子?会是傅雪的吗? 叶非情捏了捏我的脸:“都是小心眼儿的小女人。” 听见他这样说,在一旁玩平板电脑的七七看了过来。 我的眼睛微闪,对七七说:“七七,你爸爸说我们都是小心眼的小女人。” 于是七七的眸光立刻朝叶非情扫了去,见此,叶非情立刻解释:“爸爸没说你,七七乖,继续玩你的游戏去好不好?” 七七却不听,放下平板电脑拿着我给她买的草莓夹子就过来了。 她爬上沙发,然后把夹子夹在叶非情的耳朵上以示惩罚。 她比划:惩罚十分钟。 意思就是那夹子要在叶非情的耳朵上夹十分钟。 做完这件事,七七这才又退回去玩平板电脑。 我挑衅的对叶非情投去一瞥,幸灾乐祸的笑,女儿帮我不帮他,这种偏心的优越感和宠溺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对上我挑衅的眼,叶非情双手环胸,邪气的勾起了挑花眼。 知道大事不妙,我站起身就跑,却不想被他给拽了回去。 我惊叫出声,引来七七好奇的目光。 叶非情抱起我对七七说:“你乖乖玩你的电脑,爸爸有悄悄话要对你妈妈说。” 七七点了点头,不疑有他的低下头去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回到卧室,叶非情就将我扔到床上,有些晕眩的我还来不起爬起来,身上一重,他已经然压了下来。 像是知道我要去推他,他迅速与我十指紧扣,然后高高举起压在身侧。 我心里哀嚎,问他:“你今天不去新公司看看吗?马上要中午了。” 他慢悠悠的说:“不急。” “我中午约了简宁吃饭,她应该快到了。” 他一边撩我的衣衫一边问我:“几点?” 我不知道这会儿已经几点了,但是我与简宁约在了十一点半,于是我说:“十一点。”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才十点半,还有半个小时,来得及。” 听他这话,我顿时哀嚎:“我不要。” 他邪魅的笑:“不要什么?” “我不要你!” “不要我?”他邪气不羁的摇头:“这可不行。” 他弯下身,倾在我的上方,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的低语:“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吗?怎么可以不要呢?我拒绝退货!再说你已经签收,再无退货的可能。” 说着,再不容我拒绝,他开始吸|允我才唇瓣,撬|开我的贝齿,妖|娆的描绘我的唇形。 原本推拒的我最后也经不住他这般撩,攀着他的脖颈深深的回应他,手从他的衣服下探了进去。 在他的撩|拨下,有一种绵|软的感觉一直酥到了骨子里,几乎让人欲罢不能。 忽然外面传来简宁的声音:“七七你妈妈呢?” 也不知道七七说了什么,就听见简宁意味深长的扬声:“哦,原来你爸爸在跟你妈妈说悄悄话啊。” 听见简宁阴阳怪气的声音,红晕一直从我的脸上蔓延到脖颈,大有烧到身上的乘势。 我有些无力的推了推叶非情:“你好了没有!简宁来了!” 他抓住我的手:“怕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没有什么可害羞的?想到一会儿简宁不怀好意看着我的样子,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找个缝儿钻进去。 “你快点!”我催促道。 他却坏笑起来,揶揄了一声:“真的要快一点?” 261.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傅雪的 我一时间也没品出他话里的流氓气,等他加快速度冲|刺,熊熊大火燃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这才知道他又故意曲解歪了我的意思。 我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忙拿枕头盖住了脸,顺便连嘴一块捂住,将那喘|息声压下。 他好笑的拿开枕头随手一扔,枕头就掉到地上去了。 他笑着将我捞起,从床上抱起去了浴室。 “如果你真的赶时间的话我可以为你省一点时间,洗澡运动两不误。” 我气息不稳,无力的挂在他身上,已经懒得再理他。 反正丢人已经丢大了,现在也于事无补,那就虽他折腾好了。 我有些恼:“你不是说半个小时够的吗?” 他咬了一下我的耳朵:“是你的朋友来的太早了。” 我皱眉,好像确实是如此,简宁来的太早了。 我懊恼的摇头,却还是将错误怪在他身上:“都赖你!” 温热的水从头顶落下,我咬着牙瞪他,真是恨不得吃了他才好。 像是不知道我的气愤,他啄了啄我的唇,幸灾乐祸的说:“是不是恨不得吃了我?” 于是他又开始邪气的调侃我:“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你的,随便你吃,想怎么吃怎么吃。” 我知道他这是又在开始歪理邪说,他所谓的吃,自然不是上面那张嘴,而是…… “调|戏我有瘾?”毫不犹豫,我张嘴就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他吃疼,然而他给我的报复却是更加用力的在我的身体|里进出。 似乎是与他斗上了,我更加残忍的回报他,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齿印,以及暧|昧的痕迹。 一切结束的时候,他这才叹息的哀怨了我一句:“你是属狗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心里暗道,活该。 换上衣服后我再没理他,带着七七就和简宁就出去了。 从我出现起,简宁那暧|昧又调侃的眼神就没从我身上离开过,我被看的寒毛直立,浑身不自在,却还强自镇定故作平静,面上端着若无其事的态度。 终于受不了简宁这般看我了,我斜眼瞅了她一眼,却见她玩味的盯着我瞧,像是恨不得扒|光了我的衣服看个够。 被她这样戏弄的盯着,我心有不甘,最后我的视线也落在了她脖颈上,那不起眼的红痕不是某人落下的痕迹是什么? 我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我勾起她的下巴,她领口下那个痕|迹顿时暴漏出来,我揶揄道:“昨晚你和你们家简铭晨也不容易吧?” 想到他们的关系,我小声问:“哎,你们在床上的时候他更喜欢你叫他什么?简铭晨?铭晨?晨?还是……” 我拉长了声线:“还是小舅?” 简宁没有我脸皮薄,我这样揶揄她也不见她脸红,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古井无波的说:“你也可以在那种时候试试叫你家那位……” 停顿了一下,她这才说:“小舅,看他会不会兴奋。” 我了然,“原来他好这口,看不出来简铭晨还是个闷|骚。” 简宁反驳:“你们家叶非情呢?我看他就是个明|骚。” 最后她还补了一刀:“简铭晨至少只是私下骚,你们家叶非情可就不分白天黑夜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程都在骚。” 我若有所思的道:“真是看不出来,原来简铭晨穿上白大褂一个样,脱了白大褂又是一个样。” 我哼哼:“衣冠禽兽来形容你们家那位再适合不过了。” 简宁不甘示弱:“彼此彼此。”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们也真是够无聊的。” 简宁也笑了,看她笑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想必简铭晨离开,她心里不是不压抑也不是不担忧的。 然后我们换了话题,开始讨论中午吃什么。 吃过午饭,我决定去找傅雪。 对她歉疚的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当我站在画廊外面的时候,我心里依旧有些忐忑。 我知道,傅雪改了名字,她想与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然后重新开始,所以我不知道我们这些她想抛开忘记的过去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不会觉得不高兴。 简宁拉了拉我,冲那边努了努嘴,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苏景初,他站在车边,手里夹着一根烟,而他的脚边,已经扔了许多烟头,显然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 这时傅雪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我看见那个小男孩被傅雪牵着走向一旁的零食店,没一会儿,两个人就又出来了,小男孩的手中多了一盒薯片和酸奶。 我注意到傅雪与小男孩说话的时候都是没开眼笑的,充满了母性光辉的温柔,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因此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我们的存在。 之前叶非情就对我说过,傅雪的身边多了一个小男孩,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觉得这个孩子肯定不是傅雪的,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像。 这张不大甚至还无比雅嫩童气十足的脸,让我想起了那晚在小吃街看见的那个与傅雪在一起的男人来。 这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我想这孩子要么是父母已经离异,要么就是妈妈已经不在,否则傅雪也不会与他爸爸走的那么近。 我正想着,就听见简宁说:“这是画廊老板的儿子,他生下来就没了母亲,你也知道,傅雪的那个孩子没有了,所以她对孩子难免会喜欢的紧,所以这个孩子有一半的时候都是她在带。” 我看了眼那边的苏景初,如果他要追回傅雪的话,真的有点难说。 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傅雪的,但是显然她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而孩子的父亲还健在…… 这样的三个人,就跟一家人一样,哪有那么容易插足? 我想,对苏景初唯一有利的条件无非就是傅雪还是他的妻子,他们还没有离婚,可是他们已经分居三年之久,只怕那张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结婚证此时也变得摇摇欲坠,脆弱的好似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碎裂开来。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我还是能感觉到,当傅雪和那个孩子出现的时候,苏景初的神情是灼涩而沉郁的,看得出来他在不舒服吃味的同时还有些薄怒。 只是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若是那样,他只会将傅雪推的更远。 我忽然又想起傅雪的那个孩子来,如果还在的话,应该比七七大一些。 虽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傅雪,但是我还是走了上去。 “傅雪。” 听见我的声音,傅雪这才抬眸看向我和简宁。 她平静的看着我,浅浅的微笑,对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这样淡然的她却是叫我心里堵得慌,我想过我们相见的场景,她或许会对我说一句好久不见,或者很不客气的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曾经我认识的人,不想再想起曾经的事,所以请你别再来找我了。 却不想,她只是这样眉目静远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好似我之于她真的只是一个平平淡淡的熟人而已。 我正想问她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她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说话的声音很温和。 也不知道那头的人问了她什么,她笑着看了眼被她牵着小男孩,然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在了他身上,声线染上了几分宠溺:“他很乖,没有闹脾气,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可爱,嗯,好,我知道了,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于是我了然,这应该是那位画廊老板打来的。 262.你跟他比个什么劲儿? 挂上电话后,还不等我开口,傅雪已经对我道:“我现在有点忙,过两天我再联系你?” 她的客气和疏淡让我一涩,再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堵塞。 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说了个好字。 于是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然后离开。 傅雪进画廊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苏景初一眼,好像,那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看见她这样,我顿时觉得心理平衡了。 “与苏景初比,我们显然要比较受待见一些。” 简宁好笑,一本正经的说:“的确是要比他受待见一些。” 顿了顿她问我:“你跟他比个什么劲儿?” 我撇嘴:“我这是在给自己找点优越感和平衡感。” 在傅雪那里,我真是受了一万点的伤害,此时看见苏景初比我还惨,我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 因为这事,之后我的心情都有些恹恹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七七忽然问叶非情:爸爸闷骚是什么意思? 我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叶非情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七七解释,拧着眉深思了起来。 我一下子就想起中午的时候我和简宁在电梯里的对话,七七该不会是…… 我正想让七七好好吃饭别说话,却不想七七已经比划起来:妈妈说简叔叔是个闷骚。 叶非情眯着眼睛玩味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七七:“那你简阿姨是怎么说我的?” 七七若有所思了一阵,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然后她比划道:简阿姨说爸爸你不分白天黑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程都在骚。 我满头黑线的扶额。 叶非情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笑了起来:“哦,你简阿姨这样说的?” 七七点头。 我觉得这样的叶非情很危险,只是要倒霉的到底是我还是简宁那就不得而知了。 “很好。”简单的两个字后,叶非情再没有说话,而是气定神闲的继续吃饭,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觉得这样的他让我心里有些毛毛的,简直无法平静,我深深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他忽然抬起头,妖娆而邪魅的笑了起来:“我好看吗?” 我干笑了一声,忙敛下眼去吃饭,直接将这一页翻过去。 而七七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如同好奇宝宝般追问:闷骚是什么意思啊? 我黑了脸:“七七好好吃饭,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见女儿这么好奇,叶非情沉凝了一瞬,反而解释了起来:“意思就是这个人闷着坏。” 七七想了想,煞有介事的说:那乐乐哥哥也是一个闷骚,他整人的时候都是不声不响的。 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我瞪了叶非情一眼:“你少教坏我女儿。” 叶非情笑了起来,竟然还点头道:“嗯,这样说也不错。” 我满头黑线,觉得头都大了。 见我这样,叶非情反而笑的更愉悦了。 他笑着对七七认真的说:“但是闷骚这个词不能随便用知道吗?谁都不能说。” 七七不明白:为什么? “你觉得如果有人说你坏你会开心吗?” 七七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她比划:爸爸,我知道了。 七七的药是酒店的厨房在煎,我们正说着,就有人将药送了上来。 门铃响起后我就去开了门,接过药对服务员道了声谢谢我就端着药进去了。 看见我手里的东西,七七已经皱起了眉。 中药不好喝我自然知道,有多苦我也知道,但是她必须喝。 看见我手中的东西,七七忙求救的看向叶非情:爸爸,我可以不喝吗? 叶非情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挑着妖娆的眼角眉梢闲适从容的看着七七。 我刚准备叫七七喝药,就听见叶非情说:“可以。” 七七欢呼起来,蹦跶着扑进叶非情的怀里,对他又亲又抱的。 “不行,药必须喝。”我强硬道。 七七紧紧的吊着叶非情的脖颈,脸上的笑夸了下来,求救的盯着叶非情。 叶非情的桃花眼对我眨了眨,然后他宠溺的对七七说,“我们不喝。” 七七点了点头,头撒娇般的埋进叶非情的怀里。 知道叶非情肯定不会不让她喝药,知道他有办法让女儿喝药我也就没有再坚持。 我给七七洗澡的时候也不知叶非情在厨房里捣腾什么,七七刚从浴室出来他就拿着一叠点心走了进来。 点心并不多,小小的一叠,有五个,而且很漂亮,看着就很有食欲。 他将点心递给七七,七七毫不客气的就吃了起来。 咬了一口,七七问:爸爸,这点心的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 叶非情笑了笑,说:“因为爸爸放了特殊材料,只有七七能吃。” 听他这话我惊诧的问:“你该不会是……” 他笑了笑,神采飞扬。 于是我了然,他这是把药做进了点心里。 “好吃吗?”叶非情问。 七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就是味道有点怪。 叶非情说:“就算不好吃你也要吃完,这是爸爸特意为你做的,不能浪费。” 七七闷闷的点了点头,有点勉为其难:好吧。 傅雪说等她有时间了会联系我,可是她并没有联系我,我有些失望,我想她大概是真的不想与以前的事和人再有联系。 而简宁,她自然是在为简铭晨的事情烦恼,因此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傅雪。 简铭晨的父亲得了癌症,不过似乎不是晚期,只要做手术再加上术后治疗保命不是问题。 简宁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简铭晨的父亲果然用这事威胁他了,说如果他要与她在一起,他就是死也不会做这个手术,省得以后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说三道四,说他们简家丢人,败坏道德。 他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还是现在死了比较干脆,否则到时候还不知道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我想这样的话肯定不可能是简铭晨告诉她的,这样的事,简铭晨隐瞒简宁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告诉她? 于是一问之下我这才知道,原来是简宁认识医院里的朋友,从她那里问来的。 我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时候有没有添油加醋,但是我想有没有添油加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真的发生了。 得知这样的事情,简宁的心情肯定是不好的,不止是她担心,因为简宁的关系,我也担心简铭晨会真的顺从自己的父亲,到时候简宁怎么办? 一面是自己妻子,一面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事情,真的很难抉择,想必简铭晨也是左右为难,度日如年的。 这天,也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简铭晨和一个女孩子的手被简铭晨的父亲握着,三双手叠在一起,而简铭晨和那个女孩的手,却是被夹在简铭晨父亲手中的。 这张照片发来的时候我正在与简宁在电影院看电影,因为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因此我一天中有大半时间都是陪着她的。 在昏暗中,我看不清简宁的脸,只觉得她有些怪异,盯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瞧了许久,我觉得奇怪,便伸着头看了去,于是就看见了这样一张照片。 我不知道这样一张照片意味着什么,照片中也看不见简铭晨,只能看见他一个只露出了一点的侧脸。 而照片中有两个人却是不甚清晰的,一个是躺在病床上,简铭晨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女人。 简铭晨的父亲,他的脸是慈祥的,甚至有着几分哀求和期盼的意味。 而那个女孩,她看着她的手被简父拿着叠在简铭晨的手心下,她抿着的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出卖了她的羞涩和窃喜。 263.番外之傅雪篇 番外傅雪: 我刚准备下班,就听见糖糖叫:“爸爸。” 我转身,就看见风尘仆仆的李竞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刚下飞机?”我问。 他点了点头。 我说:“糖糖挺想你的,你今晚把他带回去吧。” 他应了声好,然后拿出一个盒子给我,“送给你的。” 我也没有与他客气,道了声谢谢。 “不打开看看?”他问。 “回去再看也一样。”我说。 李竞方抱起糖糖:“那一起去吃饭?” 我摇头:“不用了,有点累,我想回去早点休息。” 我说:“你想必也累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勉强,带着糖糖与我再见。 我租的房子离画廊并不远,因此不需要打车,走路的话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想到傅瑶,我拿出手机调出她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这个动作这几天我没少做,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打过去,最后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傅瑶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是触动的,虽然我一直说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无法忘记。 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呢?我又没有失忆,而那些记忆又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我也不是不想念她们,也不是不想见她们,可是一看见她们我就会忍不住的想起我失去的那个孩子。 我知道这并不怪傅瑶,也并不是她的错,可我心里的那道坎就是迈不过去,我无法坦然的面对曾经的人和事。 那个在我肚子里已经成形的孩子,成为了我心底永远的痛。 一边想着这些我一边往家走,心情都是忧郁的。 这栋楼修的比较早,没有电梯,我住在三楼,三楼的感应灯坏了好几天了,物业还没有修,因此快要到三楼的时候我就已经拿出了手机照明。 我刚把门打开,就被一股力道拽着进了屋,然后门迅速在我身后关上,我被人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心咚咚的跳着,这样的突发情况只怕是人都会被吓一跳吧。 当我闻到熟悉的气息,即便不用开灯,我也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强势对我的人是谁了。 我伸手要去开灯,却被他抓住了手,他将我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黑暗中,我的视线与他凌冽的对视。 “放手。”我清冷的说,他却不为所动。 我冷漠道:“苏景初,我想我已经对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你还是放手吧。” 我话音刚落,就被他攥住了腰,他霸道的揽着我,让我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胸口被挤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像是要窒息一样。 气息交织,有种纠|缠不清的暧|昧,空气里浮动着微妙的气息,我有些别扭便别开了脸,避开他的气息。 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离婚的。” “若是打起官司来,这对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吧?”我扭过头在黑暗中冷冷的看着他。 “威胁我?”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 苏景初的身份,苏氏的总裁,若是打起离婚官司,影响只怕也不好,对他对公司多少都会造成一定的伤害,我想,这并不是他想看见的。 他似乎是笑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不在乎。” 我有些气恼的挣脱他,他的力气却格外的大,反而越发攥紧了我的腰。 挣扎中,我们的衣服都有些乱起来,我原本就松散的头发也散落开来,披散在身后,有些俏皮的跑到额前来,遮住了我的视线。 黑暗中,他理了理我的头发,将遮住我视线的耳发勾到我的耳后,声线温柔缱|绻:“傅雪,回来吧,回到我身边。” 虽然他已经对我解释过,姚敏的孩子并不是他的,虽然他将他与姚敏之间的事情统统都已经解释清楚,但是我并不心动。 就算他与姚敏之间没有什么,就算他对姚敏好只是因为她过的不好。 姚敏对他有恩,所以他想报答她,就算知道他拿钱给姚敏上学,甚至拿钱给姚敏买房子或者给姚敏的养父养母看病,让姚敏出国留学都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感恩,就算是这样这些依旧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 因为不想再回忆,不想再触及,因此一切已经无关原不原谅,我是真的想与过去告别,再不想想起。 “决不!”我不再挣扎,绝情而冰冷的给了他两个字。 他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默下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从他身上弥漫出的难过和艰涩。 他就这么与我僵持着,一动不动。 这样被箍着腰,我有些熬不住的打破沉默:“苏景初,你这样又是何必呢?以你的身份,只要你想,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揪着我不放呢?而且,我已经不能再生孩子,你苏家家大业大,没有继承人能接受吗?” 他暗沉道:“我谁也不想要,只想要你,就算你不能再生我也不介意。” 我冷笑:“你现在说这些似乎为时尚早。” “我苏景初从来就不说没把握的话,只要说出去就是承诺。” “可是你根本就不爱我不是吗?” 他反驳:“谁说我不爱?” 我冷笑:“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你有多爱我,苏景初,如果那就是你的爱的话,我想未免也太浅,浅的让人根本就感觉不到你的爱,所以,你根本就不爱我,既然这样,你又何必……”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噙住了唇。 他深深的吻我,汹涌的吞噬我的呼吸,我躲闪避开,他却像是暴风雨一般紧紧的追逐,让我避之不及,逃无可逃,更是无处遁形。 我熬不过他,败下阵来,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他搂着我的腰,让我依附在他身上,我这才没有无力的坐在地上。 感觉到我的妥协,他的唇这才放开我,他紧紧地抱着我,将我的头按进他的胸膛。 我气息微喘的靠着他的胸膛,听见他说:“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找你三年之久。” 他说:“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娶你。” 他说:“如果我不爱你,我不会在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去死。” 我知道,他指的那些事情是指姚敏与我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那晚在画廊发生的事情,傅瑶虽然一直都对我隐瞒不说,但是在那件事很久之后,在我出车祸之处我还是知道了真相。 她们不说,自然有人会告诉我,而那个人就是林安心。 当时我正与她通电话,当她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走神,这才出了车祸。 苏景初说:“我知道我们之前有很多误会,我也知道是我不够好,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改。” 激动过后,他的声音平静下来,他慎重的对我说:“阿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说话,他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傅家提亲吗?其实我们很早就见过,在学校里,只是你似乎并不记得我而已。” 我一愣,有些意外。 我知道大学的时候苏景初是风云人物,我与他的确是见过几次面,但是我以为他不会注意我才对,却不想……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见钟情,当时我就觉得我这一辈子就是你了,但是当我莽撞的将你娶回来……” 顿了一下,他说:“你不知道结婚那天我有多高兴,他们或许不懂,觉得这场婚姻太过草率,但是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其实促成这段婚姻最重要的因素是,我得知傅家与叶家或许会联姻,所以我才先发制人的抢先了一步,上门提亲,将这事定下来。”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有喜欢的人的。” “傅雪,你不能否认我,认定我们的婚姻全是我的错,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刚结婚那会儿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你呢?你是什么反应?” “你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每次我对你提出要你陪我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你哪次不是拒绝?” “我想让你见我的朋友的时候,你哪次不是说你没时间?你不想走进我的圈子,哪怕是嫁给了我,你也从来就不曾想过要走进我的生活,以及我的人生。” “你敢说你不是不巴不得我们各过个的,一辈子都进水不犯河水?” “我想对你好,也一直都在那样做,我也想把我们的婚姻经营起来,可是你呢?” “傅雪,即便是再热的心,也会在你一次次的冷淡下而失去热情,即便是再执着,那些执着也会在你的不予理睬下而颓败,即便是这样,我也从未想过要与你离婚。” “后来你出国……” 他有些凄清的冷笑:“甚至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你都不曾告诉过我,我一直都在给你时间,让你亲口对我说,可是你留给我的是什么?” “你留给我的是空荡荡的家,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你的家,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难受?那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你的心里没有我。” “甚至就连你出国,我都期盼着你能给我打电话,可是没有,你一通电话都不曾对我打过,甚至就连你回来,我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回来了。” 我语塞,随着他的话,我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来。 刚结婚那会儿,他的确是对我很好,每天都会按时回家,对我很体贴,什么事情都是以我为先,我说不喜欢娶参加宴会他就说不喜欢就算了,我不想去认识他的朋友,不想走进他的圈子他也从不勉强我,对我百依百顺。 如同他所说,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他有过多的交际,所以我总是避着他,那会儿我怎么想的?我觉得就算我们不离婚也不会是一对能走到一条线上的夫妻。 那会儿我心里的确是藏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因为白血病,他已经离开,因此我画了很多他的画像,然后藏起来。 后来被他看见了,他一怒之下毁了所有的画像,最后只剩下一副,从那后我再没有画过,一直保存着那副没有被他撕掉的画像做纪念。 那是我们结婚一年之久第一次吵架,也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 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反而觉得轻松,觉得这才是我们该有的相处方式,不该每天像是灌了蜜一样甜蜜,我觉得,那并不是应该属于我的婚姻。 我闭上眼睛,如今想来,我当时那么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其实就是怕会爱上他吧,怕会背叛我与另一个人曾经的海誓山盟,我觉得那样太过可耻,我会没有脸面见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出声:“我们做的都不够好,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了,苏景初,我们不合适,离婚吧。” 264.她可能以后都这样了。 我们明明看的是喜剧,简宁却哭了出来,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我们。 我拿掉她手中的手机,毫不犹豫的删掉那张照片,我对她说: “简宁,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就是全部,如果他没有亲口对你说分手,没有亲口对你说离婚,你就什么都不能相信,你若是相信,就是上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当,你知道吗?” 她眨着眼睛愣愣的瞧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能因为一张照片就去猜疑,有时候眼睛看见的并不是全部,只要他没有亲口对我说分手,没有亲口对我说离婚我就不能随便相信。” 七七乖巧的给简宁擦眼泪,简宁握着她的小手笑着对她说:“谢谢你七七宝贝。” 七七龇着嘴对她笑。 看见她这样我这才松了口气,她擦掉眼泪,收起手机开始将精力投入到电影中去,看见好笑的地方也总算是笑了起来。 看完电影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在电影院隔壁的餐厅用完晚饭,我这才给叶非情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我们先将简宁送了回去,这才回酒店。 抵达我们下脚的酒店后,我这才问叶非情:“你吃晚饭了吗?” 他斜斜的瞧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真是让人意外,叶太太竟然还知道问问我吃晚饭了没。” 听出他吃味的调调,我知道这些天我因为简宁而有些冷落他,如今他吃味我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我讨好的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然后对他说:“说吧,想吃什么,我下厨做给你吃,以表我的歉意行不行?” 一旁玩着拼图的七七瞪着一双雅嫩的眼睛瞧着我们,见我们腻在一起,她捂着嘴偷笑,对我们做羞羞的动作。 我已经习惯她这样看我们笑话,我没理她,继续腆着脸讨好生气的某人,叶非情却对七七招了招手。 对七七来说,叶非情这个漂亮爸爸永远要比我这个妈妈更得她欢喜,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觉得这话一点都没错。 叶非情将女儿抱进怀中后就不再理我,而是与七七玩起来。 他去亲七七的脸颊,胡子扎的七七有些疼,她便开始躲。 父女两玩的不亦乐乎,被冷落的我只好认命的起身去做饭。 三居室一样的客总统套房,有卫生间浴室也有厨房,我问叶非情:“想吃什么?” 他懒洋洋的对我道了句:“随便,” 我瞅了眼与女儿玩的开怀的他,撇撇了嘴,认命的去给他做饭。 我摇头,看来受了冷落的叶二少真的有些生气呢。 叹息了一声,我拿着食材去了厨房,看着厨房里的厨具,我暗自感叹了一句,原来有时候男人其实也是小心眼的。 想了想,我给叶非情做了意大利面。 我正忙着,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我笑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终于舍得理我了?”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我,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垂上,有些痒痒麻麻的。 “七七呢?” “睡着了。” 我皱眉:“这么快?” “小丫头玩儿累了自然就睡了。” 我点了点头,缠情的蹭了蹭他的脸:“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累了?” 他点头:“有点。” “很快就好,吃完晚饭你就早点休息吧。”我说。 我在这里做饭,他就这么从后面抱着我一直腻着我没松手,忽然我想起那位老中医给七七开的药来。 药其实早就已经吃完了,然而七七却还是老样子,只是我们下意识都避开了那个话题,谁都没有去碰触,就好像我们不曾去看过老中医一样。 再加上简宁的事情,我也尽量让自己避开了那些问题,如今再想起来,我难免还是觉得难受。 “七七……”顿了顿,我这才有些涩涩的说:“她可能以后都这样了。” 叶非情抱着我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他的吻落在我的脖颈后,低低我对我道歉:“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不怪你,这也不是你的错,是七七与说话无缘吧。” 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他吃饭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电视,想到简宁的事情,我问他:“你有简铭晨的消息吗?” 其实下午的那些话我也只是安慰简宁而已,对简铭晨的选择我心里也是没底的,毕竟病着的那个人是简铭晨的父亲。 已经吃好饭的叶非情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你最近似乎很关心简铭晨。” 我想了想,我最近似乎是真的没少问他关于简铭晨的问题。 我扭头好笑的瞧着他:“哟,叶二少你这是吃醋了吗?” “真小气。”我起身凑近他,抬手好笑的去捏他的脸颊,却被他抓住了手。 他一口烟雾吐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的咳嗽起来,他拽住我的手,将我一把拽进他的怀中,他又吸了一口烟,对准我的唇就吻了下来,将烟雾传进我的口中。 我呛的咳嗽,尼古丁的味道很不好闻,我闻着很不舒服,眼泪都给呛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放开我,我刚喘口气,他已经扔掉手中的烟,大手插|进我的发丝里,扣着我的后脑勺深深的吻我。 他吻的有些急切,有种迫不及待的味道。 我觉得今晚的叶非情有点奇怪,他却并没有给我问出口的机会,于是你怎么了四个字卡在我的喉咙,在他的热情中抛之脑后,再想不起来。 客厅里的灯格外的明亮,意|乱|情|迷中的我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彼此情|动时的模样。 他将我压在沙发上,曲着一只腿抵在我的腿|间,惊艳从容的解着他的衣扣。 在这样的地方,我很没有安全感,而且有七七在,就怕她忽然醒来会出来看见不该看见的,因此我心里无法释怀。 我刚坐起身,就被他推着又倒回了沙发上。 当他撩|起我的衣服,吻落在我心口的时候我吸着气低低软软的说:“不要在这里,去卧室。” 他没理我,灵活的指尖游|走在我身上,像是剥葡萄皮一样卸下我的衣服。 吻落遍我身上的寸寸肌|肤,他喘|息着在我耳边一遍一遍的叫我的名字:“傅瑶,傅瑶。” 我低低的应他,与他十指紧扣,越发觉得今晚他很奇怪,要我的时候都格外的用力,像是恨不得将我贯|穿,我觉得他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堵在心口无法释怀,所以加倍的要我。 我很想问他怎么了,可是我已经懒懒的没有力气问出口。 第二天的时候他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以为是他工作不顺,于是我也将昨晚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只是更加体贴的对他,想让他若是在工作上不顺了,至少在家里的时候是舒坦的。 下午的时候简宁约我逛街,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长胖了,衣服都穿下了,总之她觉得穿着很不舒服,想要重新买。 逛街的时候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七七就不见了。 我和简宁都慌了神,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当下我就给叶非情打去了电话,叶非情很快赶了来,他调了商场的监控,但是也并没有看见什么。 有一段视频很奇怪,有一小段时间,那画面都在重复,虽然很短,不过一分钟,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毕竟商场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谁能注意到这小段在重复? 但是叶非情还是注意到了。 同一个画面重复播放,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动了手脚,他们这是在隐藏那一分钟里发生的事情。 中途的时候叶非情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总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挂上电话后,他就将我和简宁送回了酒店,要我们等消息。 我和简宁惶惶不安的等消息,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叶非情这才回来,而他手里抱着的不是别人,就是七七。 “七七……妈妈的乖宝贝。”七七丢的时候我没有哭,此时我抱着她,却是再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你吓死妈妈了。”我颤声道。 我问七七她被带走的事情,她却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一颗心全放在了七七身上,因此也没来得及问叶非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是生怕她会再消失一般,我这会儿特别黏这个女儿,甚至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让她睡在了我和叶非情的中间。 这天叶非情说要出差,要去工厂看看。 我问他去几天,他说多则五天,少则三天,苏景初因为傅雪因此并没有跟着叶非情一块儿去。 此时对于苏景初来说,其他的事情似乎都没有傅雪重要,我想他这次是真的铁了心要将傅雪追回去了。 叶非情走的时候行礼是我给他收拾的,我和七七将他送上车,然后与他挥手再见。 简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忧郁,显然是简铭晨给她吃了定心丸。 看着微笑重回她的脸上,我想那些事情应该都不是真的,应该是有人想拿来做文章,让简宁和简铭晨产生误会。 简宁的心情一好就特别能吃,当然,她吐的也很厉害。 叶非情每天都会打电话,原本说好三五天就回来的,然而他却并没有回来,到最后突然就失去了联系,电话也打不通了。 当他的电话一次次打不通的时候我终于按耐不住的急了,也开始隐隐的不安起来。 最后我不得不跑去傅雪工作的画廊堵苏景初,现在我能找的人也只有他了。 苏景初也不含蓄,立刻就去警察局报了警。 我说我要去找叶非情,既然他们是合作伙伴,我想他肯定知道工厂在哪里。 苏景初也没有拒绝,带着我就去了。 但是到了工厂后,我们得知的消息却是叶非情确实来过,但是他只在那里呆了三天就走了,然而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也就是说,叶非情已经消失了足足三天。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不安的跳动着,他只呆了三天就回去了?可是他并没有回去啊。 他去了哪里? 苏景初的意思是回去等警察的消息,我很不想等消息,可是我却又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他。 苏景初将我送到简宁家,他对我说:“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我木纳的点了点头。 七七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拉了拉我的手问:妈妈爸爸呢?爸爸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我红了眼眶,入骨的疼揪着我的心,那种好几日不见的思念和不安侵蚀着我的神经,让我疼让我难过。 我抱着七七,压抑着哭声默默的问:叶非情,你在哪里? 寻人启事发出去,这时警|察局那边却传来了消息,他们只找到叶非情的车,但是已经被撞的不成形,并不见人,而车子停的地方,那下面是一个山崖。 265.我要去找他 这里是一条小路,应该不经常有人从这里过,所以并没有修水泥路。 路很烂,坑坑洼洼的很不平,到处都是石头,不远处还有因为山体滑坡而滚下来的石头。 让人想不通的是,叶非情怎么会放着羊肠大道不走,偏偏从这里走?还是他走错了路? 车子上有血迹,显然叶非情受了伤,至于严不严重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血并不多。 血迹一直延伸到山崖边上,看着山下那片茂密的山林,我瞧了眼周围,找到一个缺口就开始往下走。 苏景初拉住了我,“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或许他在下面,正等着我们去救,他受了伤,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说着我就横着一条心往山下走。 苏景初无奈,他知道我若是不下去看看肯定不会死心,于是他只好跟着我一起下山找人,我们身后跟着的是警察。 走了一路,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反而是弄了一身伤以及一身狼狈。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苏景初和那些警察都建议回去,一会儿天色若是晚了就回不去了,人生地不熟,容易迷路。 可是没有找到叶非情我不甘心,总觉得再坚持一下,再找找我就能找到他了。 我想,如果我不坚持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错过救治也说不定,我不能拿他的命开玩笑,然而事实却是当我坚持坚持再坚持的时候却依旧没有看见他人。 我觉得无望,苏景初和那些警察觉得不能任由我这样固执,便强势的带着我往回走。 然而天已经黑下来,四周也都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光亮,有人将手机上的灯打开照明,可是因为手机电量有限,很快大家的手机就开始进入关机状态。 此时的我们十分被动,不知道是该继续前进还是熬一下等天亮了再走。 可是夜晚的森林是危险的,留下肯定不是明智之举。 即便苏景初有先见之明的保存了他手机的电量,但是这里并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 我觉得抱歉,但是此时我并没有心情去想我们今晚该怎么办,也没有心情想我们怎么出去,我想的只有叶非情,他现在在哪里?好不好?是生是死? 最后苏景初提议,抹黑继续往前走,等到有信号的时候再打电话求救。 夜晚的路很不好走,我们前进的很慢,那些树枝以及一些带刺的植物刮在身上格外的疼,我却像是浑然不觉一样,因为根本就顾不上。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生怕与叶非情错过,生怕与他失之交臂而后悔终生。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脱臼了一样疼,然而我却依旧让自己坚持。 呆呆愣愣中我听见苏景初说有信号了,然后他打了个电话出去求救。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些人终于找到了我们,他们手里拿着手灯,水以及一些面包,休息了一段时间,我们这才又动身。 苏景初给我的水和面包我只喝了水,我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 当我们回到山上的时候,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而这地方,却是陌生的,不是我们之前下去的地方。 一夜的煎熬,一夜的绝望,我们两手空空而归,面对这样无望的结果,再忍受不住的我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我睁开眼睛先是看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呆呆的走神,想着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不然叶非情怎么会失踪呢? “傅瑶……”直到听见简宁和傅雪的声音,我这才回神,扭头看去,我就看见了一脸担忧的她们。 像是终于意识到那并不是梦,我动了动唇瓣,问的第一句话是:“有消息了吗?他回来了吗?” 简宁和傅雪似乎都回答不上来我这个问题,纷纷避开了我的视线,她们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于是我了然。 我有些想不明白,我们原本还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的头疼了起来,想了很多事情,想他的笑容,想他对我使坏时的样子,想他调戏我时的邪魅,想他妖|娆时的勾人…… 他的一举一动那么清晰的刻在我的脑海,好像刚刚才见过似的亲密,好像我们从未分开过一般深刻。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的就红了眼眶,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我要去找他。”想着,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简宁和傅雪按住我,“傅瑶你别这样。” “你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怎么找他啊?” “警察那边还早找,你就乖乖的呆在医院等消息不好吗?你不在你都不知道七七哭了多少次,难道你想让七七连妈妈也没了吗?” 她们两个人一句接一句的,七嘴八舌的在我的耳边说,吵的我脑仁都在疼。 她们一说到七七,我这才安静下来,我的视线落在眼泪汪汪的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我们的七七,心不可抑止的疼了起来。 “七七……” 听见我叫她,七七抹着眼睛跑了过来,她扑进我的怀中紧紧的抱着我就哭了起来,灼热的眼泪滴进我的脖颈,像是烙铁一样烫着我的心。 简宁生怕我不顾一切的再去找叶非情,她说:“目前为止还并没有看见叶非情的尸体,只要没有看见尸体就表示他还活着,有时候,没有消息也不一定就是坏消息。”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傅雪这次再没有疏淡我,与简宁一起在医院陪我。 我也很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我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我满脑子都被叶非情沾满,想着他可能会在哪里?现在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境地? 我像是着了魔,每过半个小时就给苏景初打一个电话问问情况。 我想过叶非情或许是被绑架了,但是叶家那边目前为止都并没有收到任何要钱的消息,显然,这并不是绑架,但是他就是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那片树林,警察已经用地毯式的搜索找过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后来王律师来了,简铭晨也来了,叶爸爸也来了,而那个人,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了无痕迹。 又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我就跟着王律师一起回去了。 回到那个没有叶非情的家,面对着那些熟悉的东西,我总是会忍不住的想到他。 我觉得失去他,我整个人都空了,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 我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想着他工作时的样子,在在那边画画的我,无意间的一抬眸,说不定就会与他的视线对上,他似乎已经看了我许久,桃花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想着想着,眼泪就红我的眼眶,不可抑止的流下来。 有一双小手拉了拉我,七七也泪闪闪的看着我。 她对我说:妈妈不哭。 七七不再问我爸爸去了哪里,也不再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让七七来安慰我,我觉得惭愧,似乎我反而更像是女儿,总是要她来对我说不哭,对我说要坚强。 我抱住七七,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就只有我们母女了。 久久得不到叶非情的消息,我已经麻木起来,每天早上我会将七七送到学校,然后去画廊,下午的时候又去接七七放学。 简铭晨的父亲刚做完手术需要人照顾,于是他带着简宁也一起回来了,至于那边公司的事情是苏景初在处理。 傅雪还在那边,这正好也给了他留下的借口。 我不知道叶非情会不会回来,但是如同简宁所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他还活着,因此我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 266.简宁番外(1) 简宁番外: 叶非情忽然出了事,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傅瑶很难过,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下来。 简铭晨的父亲刚做完手术,只有她妈妈照顾他不放心,而且他也担心她母亲的身体会熬不住,所以他必须要回来。 在这个世界上,我在乎的人并不多,除了简铭晨外,一个是傅瑶,还有一个是傅雪,所以不放心傅瑶的我跟着一起回来了。 不想让大家不高兴,因此简铭晨并没有让我住在简家,而是住在了他自己在外面买的房子。 简家毕竟对我有恩,而且那个人还是简铭晨的父亲,我不想让简铭晨夹在我与他父母之间为难,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 我去的时候简铭晨和他妈妈都不在,担心老爷子看见我会真的气晕过去,因此到病房外面的时候我特意探了一下。 病房里静悄悄的,我轻轻的推开一条缝看去,就看见了已经睡着的老爷子,我的心稍稍定了下来,这才提着水果篮轻手轻脚的进去。 我将东西轻轻的放下,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其实我是耍了点小心机的,在水果篮上放了一张卡片,写了贺词,用的称呼是外公,我想他们不会不知道是谁。 虽然用了点小心机,但是我并没有坏心思。 这只是一种试探,我想如果他不是特别生气的话,那么下次我或许可以试着出现在他面前。 为了简铭晨,我想缓和大家的关系,并不想大家这般僵持着。 我也从未想过让他们接受我,我只是想大家不要这么排斥,哪怕做到视而不见也是好的,至少那不是强烈的反对。 从病房里出来后没走多远我就遇见了简铭晨的表姐,上次她约我在甜品屋见面最后被傅瑶给气的够呛,那之后我也再没见过她。 如今见面,看见我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我自然也不陌生,可不就是那张照片中的女子?简家相中的儿媳妇。 简铭晨的表姐任歆玥穿着一身深绿色的毛呢大衣,双手环胸走到我的面前,气质裴然,她唇角勾着讥诮不屑的笑:“你是来看爸爸的呢还是看你外公?” 任歆玥的意思无不是在讽刺我尴尬的身份,原本我应该叫简铭晨的父亲外公的,然而现在,我与他结婚了,所以也理应叫他爸爸,可是…… 且不说这尴尬的身份,我现在只怕是叫什么都不合适吧,只怕是他也不会应。 我没有要理会的意思,与她们擦肩而过。 任歆玥的声音传了来,带着看好戏的意味:“与其让自己输的悲惨还不如早点放手,至少会让自己更体面。” 我转身,直视着她们,却回答起她之间的问题来:“不管是爸爸还是外公有什么所谓?只要简铭晨的妻子是我,一切都不重要。” 她们的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女人,她问任歆玥:“她什么意思?” 显然她还并不知道我与简铭晨已经结婚的事情,而简家的人也并没有告诉她。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逼着简铭晨与我离婚然后在女方毫不知情的情况再结婚吗? 然后将我们那段婚姻遮掩,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皆大欢喜。 任歆玥知道不宜再与我纠缠,拉着那女子就朝简铭晨爸爸的病房走,只听她遮遮掩掩的对她说:“别理她,她这是脑子有病,白日做梦呢。” 我冷笑了一声,冷漠的走进电梯。 从医院出来后我去了傅瑶家,自打叶非情出事后,沉默寡言的傅瑶让人看着格外的揪心。 七七在睡午觉,给我打开门后傅瑶转身就去了画室,进去画室后我吓了一跳,画室里所有的画都变成了叶非情。 我觉得傅瑶真的是魔愣了,这才回来多久?她竟然就画了这么多的叶非情。 笑着的,沉着脸的,面无表情的,妖孽的…… 我觉得她可以给叶非情办一个个人展了。 “你昨晚睡觉了吗?”我担忧的问。 她没说话,精力专注在画上,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傅瑶,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坏的,你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七七?” 见她不理会,我继续道:“而且你确定你这样下去等得到叶非情吗?别到时候他回来了你却已经没了命!” 我这话说的有些重,但是也确实是事实,也是为了她好。 见她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我叹息了一声只好默默的陪着她。 我的手机忽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这片寂静,我看了眼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专注的画着叶非情的傅瑶,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上接。 这间书房因为叶非情将两间房间打通的缘故,因此格外的大,我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也不会打扰到她,而且现在的傅瑶,就算我想打扰只怕她也容不得我打扰。 这个电话号码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却极少响,倒是前几年因为相亲的事情经常打来,而今…… 看见这个号码,我的心莫名的发紧,手心也莫名的出了一些汗。 走到阳台上犹豫了一下,我这才接听。 “喂……”喂了一声后,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外婆,还是妈? 叫妈我实在叫不出口,最后我还是低低的叫了一声:“外婆。”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这才说:“简宁,既然你叫我一声外婆我也就不与你拐弯抹角了,你若是还想叫我外婆就与简铭晨离婚,离开他,如果你想与他在一起就别再叫我外婆,也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会接受的。” 她并没有发火,也并没有给我脸色看,然而就是这样客气的礼貌却叫我更加难以拒绝,也更加难以辩驳。 在我的沉默中,她挂了电话,挂电话前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再来医院了,我们就当我们简家从未养过你这样的白眼狼,而且我也怕老简在病痛的时候没能要了他的命,如今好不容易手术成功,却因为你而丢了命,就当我求你积点德吧。” 三月的天气本也是冷的,但是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好,而且这又是在室内,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可我却感觉不到,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贯穿到心脏。 两个人的婚姻终究不是两个人的事,这种不被祝福的婚姻,多少都是悲凉孤寂的,像是行驶在海上的独木舟,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孤苦无依。 我觉得孤独,总有种我与简铭晨走不远的感觉。 鼻子一涩,我委屈的涨红了眼眶。 爱一个人有错吗? 似乎对与错与爱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错就错在我爱错了人,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他们有他们的立场,我有我的立场,我们都没有错,命运却将我们安排在了对立面,所以看上去似乎又都错了。 傅瑶这里有阿姨做饭,所以晚上的时候也不需要担心会饿肚子,我在她这里陪着七七吃完了晚饭才走的。 傅瑶像是列行公事一样,象征性的吃了一点就又钻进了书房,七七眨巴着眼睛看她,然后又看我,眼泪哗的就流下来。 我看着心疼,准备把七七带回去,七七却对我摇了摇头。 她说:我要留下来陪妈妈。 她说:妈妈没有了爸爸不能再没有我。 她说:我也是,我没有了爸爸不能再没有妈妈。 我酸涩的揉了揉她的头,让她若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她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书房的门,我这才离开。 有些事情,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只有靠自己。 回去的时候简铭晨还没有回来,想到下午他妈妈的那通电话,我做什么也都提不起兴趣来。 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就准备睡觉了。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给简铭晨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我本来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想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我愣了一下,这才问:“简铭晨呢?” 她却问我:“你是谁?” 我笑了一下:“简铭晨的来电显示难道没有备注吗?” 对方沉默。 我的脑海中首先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简家相中的儿媳妇,我已经没有心情再与她揪扯,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简铭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没有接,而是任手机在那里响。 这通电话后,他又打了一通过来我依旧没有接。 我并没有误会什么,但是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一口气哽在心口窝火的难受。 简铭晨天亮的时候才回来,他进来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声响,所以我知道是他回来了。 我装睡着,听他走进浴室,然后又出来换衣服,我这才睁开眼睛坐起来。 “醒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情绪不高的‘嗯’了一声,换好衣服后他这才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他握住我的手,没有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而是问我:“你昨天去医院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像是怕他说出什么以后别再去医院的话,看了他一会儿后我抽回手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去了。” 想到他母亲的话,我扶着下巴轻慢的说:“我会为自己积德的。” 他却皱起了眉。 他轻轻拥住我:“别瞎想,等他好些了我们就回那边去。” 我的心暖了起来,沉默下来。 我想终究是我太过敏感,别人还没有伤害我,我就已经竖起了满身的刺。 我的情绪缓和下来,点了点头:“好。” “你乖乖在家休息,想吃什么就去买,或者告诉我也行,我让人送来,我现在要去医院。” 看了眼时间,他又对我说:“早餐我已经买回来了。” 最后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开。 其实回来的这几天,简铭晨在这边呆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或者简家呆,虽然不能陪我,我也毫无怨言,毕竟那是他的父母。 我想,他既然已经决定陪我离开这个城市,现在多陪陪他的父母也是应该,若是离开,以后必定也会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那终究是我对他们的亏欠。 昨晚我睡的并不好,早餐之后我就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却不想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愣了一下。 明明昨天才对我说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简妈妈今天却出现在了我面前。 毕竟是简铭晨的母亲,毕竟对我也不薄,在我和简铭晨的这件事情上,对她我终究是愧疚的,因此面对她此时的突然到访我有些局促。 267.简宁番外(2) 我错开身让她进去,然后礼貌的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才问:“您怎么来了?” 简铭晨的妈妈一向都不是一个刻薄的人,然而即便如此,有时候面对她却依旧让我敬畏。 我想这跟她刻不刻薄没有关系,只因为她是简铭晨的母亲,当我发现我对她的儿子有了想法之后,我就开始敬畏她,于是我像是一个小偷一样,无法在她的面前理直气壮了。 就像丑媳妇见公婆是一个道理,在见家长前,大家都是忐忑紧张的,只是我将这种忐忑和紧张延续的有点长。 我觉得自己有点怂,哪怕是在工作中被上司骂也不曾像面对简铭晨的老妈时那样忐忑心慌,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了。 虽然说并不在意她们接不接受,但是现在想来,我终究是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紧张。 她并没有喝那杯我倒给她的水,也并没有看我,她打量了一下这间四室一厅一百多平方的屋子,这才看向我:“简宁,我来只想告诉你,简铭晨和如意已经见过双方的父母,就在昨晚。” 我一愣,昨晚? 她说:“谭家很满意铭晨,她们会订婚,以后也会结婚。” 我又是一愣,喃喃的说:“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她说:“简宁,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他能为他的父亲退让到这种地步,你们的婚姻他早晚也会为他的父亲退让。” 我僵直的站在那里,觉得手脚冰凉,她说的对,既然他可以为他的父亲退让,那么一再退让之后还有什么是不能退让的呢? 她也没有再多说,“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吧。” 像是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我说:“可是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话说出口我又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傻气,我怀孕的事情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既然他们知道我怀孕了都不曾接受我,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接受我? 然而让我意外的却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这个孩子简家不会认的,而且……” 她转身看着我,淡淡的说:“他现在还没有成型,还只是一个小肉球不是吗?” 我不知道,原来一向温和的简妈妈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她也可以冷漠至此。 还没有成型,还只是一个小肉球,所以就算处理掉也可以毫不心疼,毫无感觉是吗? 甚至都不会让人觉得残忍,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当今社会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流个产算什么呢?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腿有点酸了我这才动了动。 回笼觉我是肯定无法睡了,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想让自己像个木头一样呆在这里,于是我只好去洗衣服。 我将简铭晨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来洗,却意外的在他白衬衣的领口上看见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唇印,这下我连洗衣服的心情都没有了。 想到简妈妈刚才的话,我笑了一下,然后出了门。 走在街上的时候我遇见了傅桐,与傅桐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几个同学,也都是女孩子,显然她们也是出来逛街的。 正好又到了午饭时间,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就说请她们吃饭。 人多,再加上我本也是个热闹的性子倒是与她们也合得来,三言两语后就冲散了心头的那几分怅然。 我们聊了几部即将播出的电视剧,正好有一部是安静演的女主角我便多接了几句。 我正感叹安静这丫头果然不负傅瑶所望,却听见她们说安静被富二代包养的事情来。 我愣了一下,看向傅桐,傅桐对我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绯闻也是这两天刚爆出来的。 最近一堆事情我都顾不过来了,哪里有心思去关心这些八卦新闻?因此自然不知道。 “你打电话问过她了吗?”我问。 傅桐说:“打过电话了,可是她的手机打不通,一直关机。” 我点了点头,“安静现在虽然排不上一线,但也算是二线明星了,她的公司肯定不会让她自生自灭的,应该会给出一个处理方案,我们先看看吧。” 傅瑶最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只怕她也没有心思去操心安静的事情,哎,现在对于她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叶非情。 午饭后我就与傅桐她们分道扬镳了,下午的时候我照常去傅瑶家,我给七七买了一些玩具和衣服,小丫头最近都不开心,我想小孩子是很容易满足的,所以就想用这些东西让她高兴高兴。 七七的确是高兴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不会说话,七七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也要乖巧很多,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觉得,像她这样的孩子反而心事重。 从傅瑶那里出来后我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选择了去逛超市。 即便是晚上九点,超市里依旧有很多人。 我没有想到会在超市里与费一凡遇见,他与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正在买水果。 听见有人叫我,我抬眸就看见了费一凡和萧逸,即便是在这样人多的地方,他们也毫无顾忌的亲昵,手牵着手,看上去十分甜蜜的样子。 其实每次看见费一凡和萧逸可以这样随心所欲不顾世人眼光的亲昵我都觉得羡慕。 在没有与简铭晨结婚前我羡慕他们可以在一起,如今我羡慕他们的感情,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依旧不曾变过,哪怕费一凡与我假结婚,萧逸都不曾吃味多想,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迫使着他这么相信费一凡? 是因为爱吗? 而那些阻碍最终都没能成为他们的阻碍。 虽然他们的本质与我和简铭晨不一样,但是情况却有些相似,然而他们两人却可以不离不弃,这叫我又怎么能不羡慕? 在这世间,这样的感情只怕是已经很难找了吧,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我手里还拿着苹果,笑着对他们招了招手,算是打过招呼。 我本不想看他们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却不想那两人竟然凑了上来。 “怎么一个人?”费一凡问我。 我笑了一下:“哪里是一个人?” 看了眼这人还挺多的超市:“这不是还有很多人嘛,哪里就我一个人?” 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与他开起了玩笑:“还是说你看不见他们?” 我故作惊讶,压低声音有些害怕的说:“难道些人都不是人?所以你看不见?” 费一凡没好气的敲了一下我的头,“你真以为你有阴阳眼?少曲解我的意思,还不老实交代。” 其实费一凡这个人不错,三年的假夫妻好歹也让我们培养出了革命的友情,因此他关心我也并不突兀。 一个暴栗赏在我的头顶有些疼,我有些哀怨的瞪着他,“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恩人的?那几年要不是我给你们打掩护你们能这么顺利的通奸?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次费一凡也没有再与我绕圈子,直接问:“简铭晨呢?怎么不见他?你一个孕妇他放心?” 我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高深莫测的看着我,一双精明的眼睛像是透视仪一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悲了?终于不粘人了?我可是记得有人可是恨不得连上厕所都与他黏一块儿的。” 我黑了脸,对一旁的萧逸说:“萧逸,你还不管管你老婆。” 费一凡俊脸一皱,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看见他这样我笑了,我知道费一凡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他是老婆。 我哼哼了两声不再搭理他,扭头就走了。 结完账出来,我提着东西准备去拦辆车回家,却不想一辆Q7在我的身侧停了下来,车窗落下,露出费一凡那张脸来,我顿时觉得冤家路窄。 “你们秀恩爱没够是不是?”我没好气道。 “上车。”他说。 “我打车回去就好。” 他却不依不饶:“上车。” 萧逸也在这个时候说话:“小宁儿上车吧,不然一哥不会走的。” 与费一凡的性格相反,萧逸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也总是温温柔柔的,我想,如果他是女子的话,一定会是一个温柔可爱的淑女,而且还很容易脸红。 最后我还是打开了后面的门上了车。 这次不用费一凡再问,我自己乖乖的报了地址。 费一凡在观后镜上看了眼坐在后面的我,问:“吵架了?” 三年的相处,费一凡多少也是了解我的,而且他又是个心细的人,不会看不出我的不高兴。 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遇见了一些问题。” “他的家人依旧不同意?”费一凡何其精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我笑了一下,眸光瞥驾驶室上的他:“能别说出来给我留点秘密吗?” 他点了点头:“可以。” 于是接下来他也没有再问我什么,路上我们聊了几句家常,车子就到了地方。 而此时,前面一辆车的副驾驶室上正好下来一个人,正是简铭晨,我刚有些欢喜,前面那车掉头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了驾驶室上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简家相中的儿媳妇,那位被简铭晨的母亲亲昵的称为如意的女人。 我脸上的笑夸了下去,真是让人意外,竟然是她送他回来的。 这几天简铭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和简家,我想,这些天她与简铭晨在一起的时间肯定要比我与简铭晨在一起的时间长。 如果你的父亲生病了,你去医院看他,她要呆在医院,你能撵她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礼貌还是人情都不会让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而私心里,自私的我宁可让简铭晨不给面子的将人撵走。 哪怕是撕破脸皮也好,我也不愿他介于礼貌和绅士风度而任让对方随心所欲的留下。 但是显然简铭晨不会如我所愿,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有时候,我真是有点恨简铭晨良好的家教和过于礼貌的修养。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与他之间才会熬这么多年,其实我不是不曾逼过他,然而他却从未对我做过出格的事情。 哪怕最后我与别人结婚,他在一番怒叱后依旧不曾对我做过出格的事情,我以为他会在一怒之下将我变成他的女人的,然而他却没有,或许失控过,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 最后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离婚,他说只要我离婚我们马上就结婚。 然而我已经不想再与他耗了,她母亲逼我,我想从他那里得到承诺,可是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所以我也不想耗了。 268.简宁番外(3) 因为不想耗了,因为想得到一个结果,所以我真的结了婚。 但是我没有想到简铭晨竟然会那么能忍,那么克制,似乎极少看见他抓狂的样子,除了结婚那件事,我基本没有见过他失态。 我想过结束,但是我发现,只要他还住在我的心里,我就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所以我想这辈子我只怕是都避免不了的要与他纠|缠了。 我曾经怕过他,因为他总是喜欢管着我。 最先表达那种意思的人也是他,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那些关心以及不清不楚的暧昧难道不是邀请吗? 可是为什么当他诱哄着我上了他的贼船之后他却气定神闲了起来呢?他反而不骄不躁,倒是我按耐不住了。 但想现在想来,那些暧昧似乎却变成了我的一厢情愿,简铭晨这个人,对谁都是那么不温不火的,看似温和亲切,实则疏离淡漠。 往日的种种因为眼前的这一幕,一口怒气一下子堵在我的心口,哽得我浑身的洪荒之力的都在膨胀。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我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上楼离开的简铭晨也看见了我,我还没走两步,费一凡就叫出了我。 我转身,就看见他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过来,原来是我在超市买的东西忘拿了。 他走到我面前,像是没有看见简铭晨一般对我说:“走吧,我送你上去。” 我笑了笑,没有拒绝:“辛苦了。” 其实我又怎么看不出来费一凡是故意的? 简铭晨明明就在这里,他却没有将东西给他,反而说要给我送上去,他这是故意做给简铭晨看的,是想气他吗? 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反对? 而且我也被他气到了不是吗?既然这样,何不礼尚往来? 我与费一凡默契的达成了协议,没有去看简铭晨朝楼里走,若无其事说说笑笑。 “重不重?要不给我一点吧。”其实我也只是没话找话罢了,根本就没有要帮费一凡解压的意思。 我买的东西根本就不多,自然知道重不重。 费一凡面无表情的对我说:“看不起我?” 我调侃的告饶道:“哪儿敢啊。” 我们刚走到电梯口,费一凡手中的东西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简铭晨接了过去。 “谢谢你送她回来,这些东西我提就好。” 费一凡看了他一眼,也没有与简铭晨争执,继续漠视简铭晨,他与我告别道:“改天有时间到家里来坐坐,妈挺想你的。” “好。”我应了一声后费一凡就走了。 结婚三年,这场假婚姻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收获,至少我多了两个朋友,还多了一个把我当女儿看待的妈妈。 费一凡的母亲真的很好,也很喜欢我,只是,终究要让这位母亲失望了,她的儿子并不喜欢女人,估计她想抱孙子的愿望这辈子也不会再实现了。 沉默的走进电梯,简铭晨什么都没有问,我也什么都没有说,气氛沉默。 然后电梯叮一声打开,我走了出去开门回家,简铭晨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我换下鞋子准备回卧室,没走几步就被他拉住了。 我挣脱开他,脸上换上平常生气时的轻笑,有些玩世不恭,我双手环胸:“恭喜简医生,很快就又要结婚了。” 我笑眼迷|离,很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简铭晨这个人,内敛却又深沉,他极少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我爱极了他这副内敛沉稳的样子,同时又恨极了他这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 我无所谓的,继续轻笑:“需要离婚的时候记得招呼一声,我不会碍着你的。” 我脸上轻浮的笑实在已经有些蹦不住,我转身就走,却被他又给拽了回来。 他抱住我,我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开他,他叹息般的声音在我耳边温温和和的响起:“说完了?现在该我说了。” 他放在我头上的手按着我的后脑勺,压着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指尖抚触着我的头发:“既然敢与你结婚我就不会离婚,既然我迈出那一步就说明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知道未来会面对什么,所以我不会离婚的。” 我闭了闭眼睛,想到今天他母亲的话,我说:“这事只怕你说了不算。” 还不等他说话,我道:“简铭晨,你能熬得住你家里人给的压力吗?你能不理会你的父母吗?” 我直接了当的说:“你不能。” 从他的怀里挣脱不出去,于是我干脆也就不动了,我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抬起手指漫不经心的玩弄着他的下巴。 “简铭晨,你默许谭如意的存在就是一种妥协,你去见谭如意的父母就是一种顺从,若是继续顺从下去,你觉得离我们离婚还早吗?” 他抓住我的手握在手中:“我没有见她的父母,昨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会是那样,如果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 我笑了笑:“就算你被骗了又怎么样?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默许了你父母的做法,因为你不曾表态,你怕伤害你的父母所以你隐忍着,即便你心里没有想法可是你的行为却已经叫人有了想法。” 我的眼底泛着点点酸意:“简铭晨,当你得知谭如意对你有意思的时候你还与她不清不楚就是一种默许!” “你默许她陪着你呆在医院,即便你是被欺骗去的,但是在见了她的父母之后你依旧默许她与你呆在一起不是吗?今晚她送你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动了动唇瓣准备要说话,我知道他要说他总不能把人赶出去,或者给别人脸色看之类的话,我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的指尖覆在他的唇瓣上,“你不要说话听我说。” “当初结婚的时候就是你强拽着我去民政局的,你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多少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怀了孩子,所以你觉得应该对我负责。” “或许你对我有那么一些感情,但是这么多年你都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偏偏在这个时候做了,如果是因为孩子的话,简铭晨我不需要你负责,我觉得你妈说的对,他还小,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没有了也不会觉得痛……”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眸色阴郁:“我妈来找过你?” 我摇了摇头:“这些不是重点。” 我说:“简铭晨,你不喜欢得罪人,你礼貌有教养但是并表示我也喜欢不得罪人,既然你不能得罪那些人,既然你不能对人不礼貌,那么就只有我得罪你,我只有对你不礼貌了。” 或许是我自私,不该强求他也不该逼迫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但是我已经不想再这样被动,若是要断那就早断,若是不能,那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做出抉择,这是避免不了的。 这是我想了很久的问题,我觉得我也不能一味的退让,我知道他的不易,但是我也并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简铭晨,我是一个心眼儿非常小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自私,所以我不喜欢你与那些惦记着你的女人走的太近,即便是出于礼貌也不喜欢,你对她们没有意思但是并不表示她们也这样想。” 我想,我这样的逼迫或许叫他为难了,但是我真不想再看见谭如意,不想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们怎么样怎么样。 我低下眼睑:“最后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回答我,你娶我,到底是不是因为我怀孕了?” 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定我说:“如果是因为我怀孕,那么我想没有必要,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的负责,更不稀罕。” “如果是因为孩子,简铭晨,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既然你父母不同意,既然他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儿媳妇人选,在一切还来得及时候,我们各归各位吧,我也不想你将来后悔。” “不是因为孩子。”他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波澜。 我叹息了一声,他若是真的不镇定自若了就不是简铭晨了。 我清清冷冷的说:“你今晚回去吧,等你把谭如意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说着,我将我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你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最后他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离开。 听着身后传来的关门声,我茫然的笑了一下,只觉得心口越发堵的厉害了。 他在的时候我觉得气不过,他就这样走了我却又觉得不甘心,女人心啊,果然是复杂的。 我红着眼眶笑,连我自己都摸不清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了。 简铭晨那晚离开之后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知道他来过。 因为冰箱里总是会在我回来之后发现被塞得满满的,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零食,有时候我回来面对的甚至是一桌子做好的饭菜。 看着这些东西,我五味成杂,对他说不出的想念。 我们才刚好,才刚粘没多久,如今分开,我真的有些难受。 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每天我会在午饭后去傅瑶家,在她那边吃过午饭后再回来。 短暂的悲痛之后傅瑶似乎又振作了起来,她开始送七七去上学,开始去她的画廊上班,但是她依旧话很少。 我闲来没事,每天就像是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她后面。 她呆在画廊,我就也呆在画廊打发时间。 闲来无聊,我就将她画廊里的画拍照放在微博上,于是我每天打发时间的东西就变成了那些画以及我的文字。 这天,我正将傅瑶刚画好的画配上文字放在微博上,手腕一疼,手机就飞了出去,砸在墙上裱好的画上。 玻璃碎裂,扎破了里面的画。 清脆的一声响动引来了画廊里其他人的注视和探究,我皱眉抬眸,就与任歆玥愤怒的眸光对上。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铭晨也不会执迷不悟,他也不会对如意说那些绝情的话!” 她对我疾言厉色:“他妈妈被他气的晕倒住了院,你现在满意了?高兴了?” 听见她这样说,我的心情并不好,我只是想霸占原本就属于我的男人,却不想事情会闹成这样。 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如今他母亲被气到住院,他呢?他怎么想的?是不是已经后悔?我不知道。 我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有些冷漠,玩世不恭的说: “这些事情似乎与我并无任何关系,如果你想让我们离婚请你去找他我随时奉陪,如果你是心急你小姨住院,那么抱歉,我就更无能为力了,我不是医生,给人看不了病,如果你是来找我算账的,你请继续,累了渴了这里都可以提供服务。” 任歆玥被气的不轻,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269.简宁番外(4) 任歆玥也是个教养极好的人,她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对一个人像是泼妇一样破口大骂歇斯底里,毫不顾忌形象。 可见此时她真的很生气,面对我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她就更生气了,双颊通红,几乎要气炸了肺一样。 “简宁!不管怎么说那个人也是你的外婆!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但凡你有点心都不应该让自己的外婆伤心!” 我冷漠吗?或许吧,可是我也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而已,难道就错了吗? 她说:“这么多年,你吃简家的用简家的,如果没有简家你能上大学?能衣食无忧?说白了你就是简家喂的一只狗!还是一只白眼狼狗!” “骂够了吗?”我懒散的问,冲她对着那幅被她打碎的画扬了扬眉:“那幅画是因为你才坏的,临走前记得把它买走。” 任歆玥气的不行;“真不明白你到底哪里好,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我轻佻的扬眉:“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不懂?”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就要走,我叫住了她:“等一下。” 我吩咐傅瑶画廊里的人,让她们将那幅画算好价格包起来,然后我微笑着,平静的看着任歆玥:“让这位小姐结完账带走。” 任歆玥的脸色阴沉沉的。 我说:“我想任小姐也不会缺那几个钱,而且那幅画的确是因为你才被弄坏的,我们没有要求赔偿,并且按照打折的价格让任小姐买走已经是优待,我朋友的画廊是小本生意,还请任小姐不要为难。” 任歆玥有着她的高傲,自然也不会落人口实说她蛮横,因此我这样说之后她果然付了钱,但是她并没有拿走那副画,临走前她端着高傲的架子说:“我就当做慈善了。” 我不是听不出她话语里的轻蔑和讥诮,我不羁的轻笑:“谢谢任小姐慷慨解囊。” 待她走了之后我脸上的笑这才沉下来,有人捡起我的手机递给我,我道了句谢谢。 手机没什么大事,只是外观上有些破损,屏幕还是好的,竟然没有碎。 我点了几下反应正常。 找了个地方坐下,我犹豫着要不要给简铭晨打去电话问问。 可是打过去了我说什么呢? 说抱歉吗? 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我叹息了一声,感到深深的无奈,越发觉得我和简铭晨之间看不见未来。 “怎么唉声叹气的?”傅瑶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我抬眸就看见她手里提着颜料桶,穿着围裙,围裙上染着五颜六色的颜料。 我对她笑了一下:“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我起身让她坐下,然后又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是真的口渴了,接过我手中的水就喝了个干净:“那副壁画画了三天,今天总算是搞定了。” 看她疲倦的样子我说:“累就休息一下,别这样折腾自己。” 她盯着手中的杯子出神,喃喃的说:“可我若是不忙起来我就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我知道她是在说叶非情,至今为止,依旧没有他任何消息,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了无痕迹。 她说:“简宁,我有时候甚至想他是不是就在那个山崖下,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死去,因为没有人找到他,所以他的尸体……” 似乎是说不下去了,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她的手撑着额头,眼睛是闭着的,我想那眼底一定是泪光闪烁。 “别瞎想,警察不是都已经找过了吗?根本就没有尸体,再说苏景初不是还在那边吗?放心,如果有消息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她点了点头,问我:“你刚才在叹什么气?” 于是我便把之前任歆玥来过的事情告诉了她。 “如果放不下就去医院看看吧。” 我摇了摇头:“我想他们也不想看见我吧,只怕我的出现不但没有让他们的病情得到好转,反而会让他们变得更严重。” 虽然不亲,但是好歹我是在那个家长大的,而且简家人对我也的确不薄,即便寄人篱下,又哪里会没有一点感情? 我忍不住自嘲的揶揄了一句:“我可是比绝症更狠,更容易要了他们的命。” 傅瑶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是不是有应该产检了?” 我‘嗯’了一声。 “明天我没事,我陪你去吧。” 我暖暖的笑起来:“好。” 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你要是早点有孩子说不定还能与我家七七结个娃娃亲,你现在生,就只能给我家七七生个弟弟了。” “那可不一定,万一他们要是姐弟恋呢?我觉得也挺好。” “姐弟恋?”她摇头:“我还是希望七七找一个成熟点的男人,至少会照顾她。” “成熟不分年龄的好吗,有些人还不如比他年龄小的男人呢。” 她说:“万一你要是生的是个女儿呢?” 我笑:“放心,我一定生个儿子。” …… 当我回到家打开门面对的依旧是干净的屋子,以及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 显然才做好没有多久,这个人像是神一样,总是将时间卡的这样准,总是与我碰不到面。 我终于有些忍不住的拿出手机给简铭晨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只听他温和磁性的声音传来:“喂。” 听见他的声音,原本一腔焦躁和怒气堵在心口的我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我站在阳台上一时间没有说话,听不见我的声音他又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想了想,像小时候那样带着几分娇弱的语气撒娇般的说:“小舅我难受。” “哪里难受?”他的声音依旧是不急不躁的,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我笑了起来,因为任歆玥的那些话,我憋闷了一个下午的心情终于好转,好歹他还是担心我的,我原本有些不安而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定。 “说话,哪里难受。”得不到我的回答他追问起来。 我却依旧没有说话,我依稀听见他有些气喘的声音皱起了眉,我正想问他在哪里,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有人在按门铃,我去开门。” 打开门,当我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是他我有些愣,他的手中还拿着手机,气息不稳,脸色微红,额头上还冒着薄薄的细汗。 短暂的呆愣过后我笑了起来,扑上去抱住了他。 好几天不见,再加上心底积压起来的那些情绪,此时见到他我是甜蜜的,因此我冲动的扑了上去,与他抱了个满怀。 我见楼梯间的门是开着的,想到刚才在电话里他不稳的气息,于是我了然,怪不得我每天都与他碰不上面,原来他走的楼梯。 我甚至想,他做好饭后是不是在楼梯道等我到家了这才离开的?不然怎么会一次也没有碰不上呢? 他抱住我的腰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仰起头,踮起脚尖去吻他。 他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先是呆了一下这才开始回应我。 他抱着我走进屋里,用脚踢上门。 我吊着他的脖颈,脚踩在他的脚上,紧紧的贴着他。 在这方面,简铭晨向来比较被动,如果我不先出招,他绝对不会更进一步。 就好比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喝了酒我趁人之危,只怕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即便是喝了酒,但是简铭晨模糊中依旧保持着几分清醒和理智,我将他推倒的时候他迅速就推开了我,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实不相瞒,其实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勾|引他,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脱衣服,但是每次他都会克制而隐忍的将我的衣服原封不动的穿上。 270.简宁番外(5)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一种羞辱,因为就算你把自己送出去,对方也不要的时候这真的是一种羞辱。 我不是不生气的,但是每次过后我又会越挫越勇。 像是与他杠上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所以那天晚上当他推开我的时候我抓着他的衣服就又灵活的贴了上去,手上的动作并且比之前的更加疯狂,我迅速撩起他的衣服,然后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样游|弋在他身上。 他本就醉意微醺,哪里经得住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我记得他当时用手挡在眼睛上,因此我看不清他眼底情绪,只觉得他有点困倦,有点迷蒙,平缓的声线不高不低的说:“简宁你可别后悔。” 我没回答他,而是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我刚触上去,却不想他原本放在眼睛上的手忽然就落在我的后脑勺上,然后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他的的吻又汹又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知道他这是在生气,为我的行为,而我却得逞的笑了。 然而他却在衣衫|褪|尽的时候伏在我身上问我:“真的不后悔?” 我还是没有说话,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小山上引领着他继续。 走神中我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回神之际就发现我已经睡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而他却还是衣冠楚楚的样子。 我有些不甘心,便抬起手去扯他的衣服。 他笑了一下,任我胡作非为。 他进去的时候我这才气息不稳的说:“我很想你,你呢?有没有想我?” 他啄着我的唇,捧着我的脸颊,眼底全是如水的温柔:“想。” 我笑了,简铭晨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你不问,有些话他永远也不会说,如果你问了,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忽然想起傅瑶上次说他闷|骚来,我觉得这个词真的很适合简铭晨。 我原本想问问他母亲怎么样,还好吗,但是终究我没有问出口,我发现,有些事情我宁可逃避也不愿意面对。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简铭晨已经不在,然而屋子里已经飘着早餐的味道,是小米粥的气息。 我一直都知道他会做饭,闻着这个味道我就知道早餐是他做的。 我穿上衣服出去,并没有看见他人,显然他已经离开。 经历过昨晚,我的心情已经峰回路转。 如今他母亲这样,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再怎么样,唯有走一步是一步。 早餐后,我去傅瑶家找她,今天是周末,七七不用上学,因此我们一起去了医院做产检。 在走廊里,我们遇见了任歆玥和简铭晨的妈妈,她似乎也是下来做检查的。 我们像是彼此都不认识一般擦肩而过,等她们走开了我这才转过身去看她们。 傅瑶也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她说:“我看她面色红润,精神的很,根本就不像是生病的人。”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其实有些事情就算不说破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看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我道:“只要她没事就好,若是真有事我就真该哭了。” 做完检查,医生说我需要补钙,便给我开了一些钙片。 这天晚上,我肚子疼的难受,那种疼像是有一根钻头在我的身体里搅动。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那种感觉让我恐慌。 简铭晨这天晚上都没有过来住,因为她母亲非要让他晚上在医院陪房,其实她的那些小心思我懂,但是我并不想与她计较。 肚子里的绞|痛疼的让我卷缩起身子,我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手机,却半天都没有摸到。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整个人都是颤的,在床头柜上摸手机的手也是抖的。 好不容易拿到手机,我像是睁不开眼一般,迷迷糊糊的盯着亮起的屏幕。 疼痛折磨着我,让我险些昏死过去,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好不容易将电话打出去,却是一个关机的。 我看了眼小舅二字,悲凉的笑了,然后给费一凡打去电话。 其实我首先想的是傅瑶,但是一想她一个女孩子来了也弄不动我,而且她还要照顾七七,我便打给了费一凡。 昏聩中,我听见门铃在响,我想应该是费一凡来了,但我没有力气去开门。 我想从床上起来,却是提不起任何力气来。 我不知道后来费一凡是怎么进来的,总之迷糊中我听见他在叫我,然后他抱起我,将我送到医院。 恍惚中我闻见刺鼻的血腥气,理智微微清醒的我已经意识到,我的孩子没有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在医院。 虽然那个孩子还小,还没有成型,我的肚子也还没有隆起,但是此时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且肚子里弥留的疼痛更加让我清醒。 因此我心里什么都懂,我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安安静静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多久,直到费一凡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居然怀孕了还吃安眠药!你是孕妇,就算睡不着也不该随便用药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一愣,不可思议的去看费一凡,声线颤了颤:“你说什么?” “告诉我,是哪个医生给你开的安眠药!我去找她,你是孕妇不能吃这东西她难道不知道?” 走神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费一凡的意思,可是…… “我从来就没有吃过安眠药,我最近睡的很好,怎么可能吃安眠药?” 费一凡的脸色凝重下来:“你确定?” “我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又没有失忆。” 气氛凝重的沉寂下来,我说:“我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费一凡凝着眉:“嗯。” 我闭了闭眼睛,并没有多么悲痛也并没有流泪,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只是,心依旧是痛的。 安眠药?哪里来的安眠药? 我想了很多,每天我虽然饿的快,但是从来都不会乱吃东西,什么东西里面会有安眠药? 因为跟着傅瑶,我们每天会到外面去用餐,餐馆不一,显然不可能是餐馆,除非他们不想做生意了。 我的脑海中飘过简铭晨每天晚上的饭菜,怀疑他我觉得很可耻也很羞愧,但是我不得不去想,似乎他是唯一一个能肆无忌惮的接近我的人。 想到他的时候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痛了,难道是因为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问费一凡:“他现在知道吗?” “不知道。” 我说:“先不要告诉他。” “好。”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来,萧逸走了进来,而他手里拿着一个瓶子,他将瓶子递给费一凡:“这里面装的安眠药。” 我一愣,心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狠狠的揪了起来。 因为这个瓶子,简铭晨已经可以排除嫌疑,那个瓶子正是那天我孕检的时候医生开给我的钙片!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狠心,简铭晨的母亲,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就算她不认,不管怎么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留着简家的血,也是她的孙子啊! 还我不等我说话,萧逸已经一针见血的说:“这个瓶子原本是装钙片的,但是里面的药却换成了安眠药。” 费一凡拿过瓶子问我:“这个药你哪里来的?” “医生开给我的。” “还记得是哪个医生吗?” 我摇了摇头。 我这个人向来大大咧咧,很多时候都不会去特别留意周围的事情,除非这是在工作,是在追新闻,所以那天我也没有特别去留意那位医生的名字。 271.简宁番外(6) 我的眼底划过一道冷冽:“一样可以查,只要她是医院的人,只要她在医院,就不怕查不到她。” 于是我请费一凡帮忙,让他去画廊转告了傅瑶我流产的事情。 傅瑶得到消息当即就来看我了,我将事情转告了傅瑶,叶家势力大,就算叶非情不在,但是王律师一样是有能耐的人,所以我让傅瑶请王律师出面去查这件事。 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结果,只是结果有些意外,那位医生并不认识简铭晨的妈妈,但是她认识简铭晨的表姐任歆玥! 可这也并不能说明简铭晨的妈妈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毕竟她们关系那么亲厚。 我想着我那天来孕检的事情,她们肯定是不知道我要来孕检的,但是当时我遇见了她们,因为这样,所以她们觉得机会难得,动起了心思吗? 傅瑶担忧的看着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就连我都没有想好接下来我打算怎么办。 想了一会儿,我忽然笑了起来,我看着窗外阳光甚好的天气,狡黠的说:“阿瑶,你说……我跟简铭晨闹离婚怎么样?” 傅瑶扭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失笑起来,她叹息:“你啊……” “有时候你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其实比谁都精。” 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你这是夸我吗?” 我面上没心没肺的笑着,眼睫却敛了下来,这个孩子,总是不能白白失去的。 想到昨晚我沉受的痛苦,我想,我受的罪也不能白受。 无论如何,我都要捞点什么回来才行,若是捞不回来,我想那个人我也没有必要再要了。 就算再爱,若是以后我们的婚姻都要在被别人的左右中度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为了等简铭晨的电话,所以我特意让傅瑶将手机给我送了过来。 简铭晨打来的时候正好是五点,天色已经在开始暗下来,他问我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 我沉默,并没有说话。 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的声音也跟着沉寂下来:“怎么了?” 我说:“简铭晨,我们离婚吧。”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凝重起来。 我淡淡的告诉他:“我在医院。” 对于简铭晨来说,要在医院找一个人实在太容易,毕竟他以前就在医院工作,因此即便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病房,他也找了来。 知道他要来,因此我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猜测哪个人是他? 听见关门声,我在下面搜寻的视线顿了一下,抬眸,就在玻璃窗上看见了他。 窗明几净的玻璃像是一面镜子,清晰的映着他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我笑了一下,想必他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了我的情况。 我没有转身,看着他映在窗户上的身影缓缓靠近,渐渐放大,然后他站在我身后抱住了我。 他说:“对不起。” 我知道,他这是在跟我抱歉,我出事的时候他不在,他在自责,自责他没能陪在我身边。 自始自终我都在笑:“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关机。”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抱着我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我知道,我的话会让简铭晨会更加自责内疚,但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忠孝从来都不能两全,而我,是个自私的人。 我并不怪他,他的手机为什么关机我不想问,我知道,如果可以他也并不想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站的位子是我算计好的,旁边就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叠文件,正是傅瑶给我的那些。 我伸手就将东西拿在了手中,然后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像是难以置信,简铭晨睁大了眼睛。 “你可以选择不信,那也只是你的事情,现在,我只想离婚,被这样的人虎视眈眈的惦记着太可怕,我怕我这辈子都会生不下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简铭晨,我们离婚吧。” 他掰过我,让我面对着他,他扶着我的肩膀:“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责任在我,让你受了苦,还连累了我们的孩子,但是简宁,我是不会离婚的。” 我苍白的笑了一下,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我又从一帮的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我不想你为难,你父母的身体又不好,你父亲刚做完手术,你妈……” 我讥诮的笑了一下:“就这样吧,虽然与你在一起的时间短暂,但是我很快乐,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好,与你在一起我并不后悔,我也知道你有你的无奈,所以也请你理解我。” 简铭晨撕了离婚协议,他拥住我对我说:“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他拥着我站了好一会儿交代了一些小产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他前脚刚离开,病房的门后脚就被推开来。 费一凡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好久没尝我妈的手艺了吧。” 我心中微暖,同时有点涩涩的凄凉,我感叹了一句:“有妈就是好。”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这样逼他真的好吗?他父母若是有个好歹……” 我的眼眸闪了闪,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我看着面前这热气腾腾的鸡汤,喃喃自语:“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一个爱我和我爱的人的家,未来我们会有孩子,一家三口粗茶淡饭,这其实一直都是我一生所求,然而…… 却因为对象是他,注定坎坷一生。 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得意了,我与简铭晨未来的路依旧不好走,但是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既然这么多年我都没能爱上别人,我想以后我也不会了,我已经为他将自己画地为牢,再出不去。 我不知道简铭晨后来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总之她母亲来我病房里闹了一场,这位一向讲究的母亲此时是那么毫无形象。 简铭晨得到消息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带走了她的妈妈,然后晚上的时候才过来。 他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睡觉,他轻轻的将我拥进怀中对我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却并没有那么高兴,我的心里终究是心疼的,因为他的这个决定。 我知道,他心里终究是亏欠他父母的,然而他还是选择了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他温雅的说:“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虽然不能时刻呆在他们身边,但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他们,而且家里有保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 他说:“倒是你,如果失去了,我才会后悔终生。” 我圈着他的脖颈,往他的怀里埋了几分,红了眼眶。 “好。”我涩涩的应了一声,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我一直以为我爱他比他爱我多,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的心里却占据着太多人,他的工作,他的父母亲人,然而此时我却有些明白了,他爱我其实也并不比我爱他少。 只是他生性如此,是个寡淡的人,所以并不会让旁人感觉到他多么强烈的感情。 我出院做完小月子后就跟着简铭晨离开了这个城市,走的那天傅瑶来送机。 留她一个人在这个没有我们没有叶非情的城市我多少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这个城市我已经不能留下来。 简铭晨下海从商,做的是医疗器械,除了开始的艰难外,后面都还算风生水起。 他每天都很忙,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抽出时间来陪我。 我们很好,他会时不时的打电话问他父母的情况,或者偶尔回去看望。 我也找了份儿工作,但是没做几个月我就又辞职了,因为我又怀孕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铭晨正在开会,于是他高兴的当场就散了会,带着我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九个月后我生下一个重八斤的女孩,出月子的时候我接到傅瑶的电话,她带着哭腔的对我说:“简宁,我看见叶非情了。” 我一愣,时隔一年半,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吗? 272.傅瑶vs叶非情(1) “简宁,我看见叶非情了。”我对电话那头的简宁说,脑海中想的却是今天遇见叶非情的画面。 我是去送画的,却不想会与他在那栋大楼的电梯里遇见,然而他却像是不认识我似的,一脸的陌生。 现在想起我今天的表现真的有点丢脸,当时我就激动的抱住了他,有些喜极而泣,然后高兴的叫他的名字,说他回来了真好。 他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我是谁,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认错人?虽然他的发型换了,穿衣风格换了,整个人看着的确是有些变化,有些不一样,但是那张脸却还是那张脸,我怎么可能认错? 最后我是被他身边跟着的一个女人拉开的,她很不满的看着我,最后在电梯打开的时候,我被她毫不留情的推了出去,那力道,险些让我狼狈摔倒。 我抬眸的时候,就对上他冷淡的眉眼,没有任何波动。 而那个精致漂亮的女人,看着我的眼神是冷冽的。 听了我三言两语的叙述,简宁说:“傅瑶,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真的是你认错了人?” 只怕简宁也难以相信叶非情会这样对我吧,所以她觉得我认错了人。 可是,怎么可能认错呢? 我摇头,无比笃定:“不可能。” 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我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王律师的调查结果,于是我不得不打电话过去问他。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这才被接起,还不等他说话,我急急忙忙就问了出去:“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王律师平静的说:“目前为止还没有。” 我有些失望,“好的,我知道了。” 挂电话前,我一再的叮嘱,让他一定要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我想着昨天遇见他的情景,那是栋写字楼,想必他应该是在那里上班或者是来与里面的公司谈合约的。 我觉得上班应该不可能,因为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出现在那栋楼,我送过很多次画过去,都没有遇见他,所以想必他是来谈合约的。 既然是来谈合约的,既然这么久我们都不曾遇见过,想必他并不在这个城市,那么他来肯定会住酒店。 于是我道:“从酒店查吧,先把人找到,其他的再说。” “好的夫人。” 我忐忑不安的等了一天,什么事都无心做,甚至到最后我都忘记了去接七七放学。 等我赶到学校,别的小孩子都已经被接走,只剩下七七孤零零的站在门口。 “七七。” 听见我的声音,七七原本有些愁眉不展的俏脸立刻喜笑颜开。 她也没有生气,笑着问我:妈妈,你怎么来这么晚啊。 我牵着她上车,有些歉疚:“对不起,妈妈忘记了。” 她嘟着嘴:想要求得我的原谅吗? 我笑着点头。 她:那就带我去吃煲仔饭吧,我嘴馋了。 我们的车在那家煲仔饭的饭馆前停下,然后下车。 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城池,他带着乐乐竟然也在这里。 七七眼尖,一进去就看见了他们。 她拉了拉我的手,指了指乐乐和沈城池的方向:妈妈,乐乐哥哥和沈叔叔。 面对着我们的乐乐也看见了我们,他说了一句:“爸爸是七七和傅阿姨。” 乐乐跑到我们的面前,拉着七七手走到位子上坐下。 “我们也刚来,那一起?”沈城池问。 我没有意见。 两个小孩子坐在了一边,我不得不在沈城池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与他坐在一起。 七七刚上一年级,比以前也更懂事,乐乐虽没有跟七七一个班,却在一个学校,没有妈妈的乐乐也很懂事,一直都很照顾七七。 两个小家伙在一边玩的高兴,将学校学到的功课拿出来念着玩儿。 七七不会说话,因此他将那些拼音按照他的方式告诉给七七,让她去学习感受。 沈城池叫了服务员过来又从新点了单,这一年多每次我与他见面都是因为两个孩子,这样平和的相处方式我并不排斥,就像是两个已经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中途的时候沈城池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的神情,让我不得不疑惑的问:“怎么了?” 顿了顿,他这才在我身侧的位子上坐下,也没看我,他问我:“傅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回来了,你就再找一个人搭伙过日子?” 我困惑,不明白他怎么忽然与我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微微愣神后我说:“如果他不会来,我想我只会与七七相依为命。” 目前为止,我并没有觉得如今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虽然心底的角落是空荡荡的。 沈城池点了根烟,笑了一下,他这才对我说:“傅瑶,我想他或许是回来了。” 我的心一跳,猛然看向他:“你也看见他了?” 他皱起了眉,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我,深思了一会儿,他这才说:“我想应该是他没有错,因为王律师刚才特意交代了我,让我不要插手这件事。” 我皱眉,有些不解:“王律师?他交代了你什么?” 我不明白,王律师能交代他什么?不插手此事?那是什么事? “他交代我,让我不要去调查那个人的身份。” 他所谓是那个人自然不是别人,我懂。 我了然,显然,沈城池也看见了他,否则王律师不会特意来交代让他不要查那个与叶非情一样的人。 王律师这样,毫无疑问,我想,他其实根本就是叶非情吧。 怪不得王律师告诉我什么都没有查到,原来他根本就不想别人查,也不想别人知道什么。 我不明白王律师这样做的用意,但是经他这一出,我丝毫已经不需要再去怀疑什么。 我的心跳的厉害,很想去找他,可是我却并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人海茫茫,城市茫茫,我该去哪里去找他?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能遇上也是缘分,不能遇上也不奇怪。 我正犯愁,沈城池却给了我一个地址:“凯悦酒店顶楼八号套房。” 他说:“去找他吧。” 我看了眼七七有些犹豫,沈城池却道:“七七交给我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谢谢。”我没有犹豫,起身离开。 没走两步,我听见沈城池忽然又叫住了我,他说:“傅瑶,我希望你幸福,虽然我很希望你的幸福是我给的,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想要。” 停顿了一下后我便头也不回的再次迈步,我想沈城池终于是变了,人生的经历也让他明白了很多,有些事情既然不能强求那便放手。 我开着车赶往凯悦酒店,然后抵达沈城池说的套房。 然而我按了半天的门铃却没有人来给我开门,显然里面没有人。 我无奈,最好在门口一直等。 我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就在我双腿麻木的时候,我终于听见有声音从身后传了来。 我转身就看见走在前面的叶非情,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人,那些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奇怪,身上散发着一种地痞流氓的痞气,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那个跟在叶非情身边,昨天就已经在电梯里见过的女人,看见我她很是不舒服,眼神冷冷的。 她今天穿的衣服也与昨天很不一样,因此给人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昨天她穿着一袭职业装,给人干练的感觉,而今天,她却穿着一身性|感,暴|露的黑色裙子,包裹着她前凸后翘的身材,让人血脉喷张。 甚至就连她今天头发的颜色都与昨天不一样,昨天是一头黑色,今天却是橘红色的,整个人给人张扬又强势的视觉冲击。 273.三哥 我没理会那个女人,视线直直的落在叶非情的身上。 视线与他对上的时候,他眼里的陌生狠狠的刺了我一下,那的陌生让我生出一种窒息感来,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在脑海中炸响,难道他失忆了? 我觉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站在他的面前,我伸手就想去抓的他手,却被站在他身侧的那个女人很不客气的给挡开了去。 我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提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非情……” 我茫然无措的叫着他的名字,我很想问问他知道我是谁吗?动了动唇瓣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像是完全陌生的一样的,他一双桃花眼像是深潭一样古井无波,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叫谁。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的心一直坠,一直坠,像是坠进了深渊。 我还记得当初他消失的时候车子里留下的血迹,显然他是受了伤的,至于严不严重我不得而知。 曾经沈城池因为一场车祸也失去了记忆,所以我担心他是不是也会……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自己的爱人忘记自己,这对于另一个人来说,是打击,是沉痛。 傅雪装失忆,装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只是有些难过有些失落,而现在,面对这样的叶非情,我才终于体会到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我委屈,我难过,莫名的红了眼眶,他这是在惩罚我吗? 因为我曾经忘记过他,还忘记了那么多年。 在我的痛苦中,有人将套房的门打开来,那些人瞧了我一眼,然后众星捧月般跟着跟着他进了房。 自始自终,他都是面无表情的,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从未给过我一个多余的眼神。 那种冷漠的态度,就像我之于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样的认知时时刻刻挠着我的心,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猫抓的痕迹,血淋淋火辣辣的。 见他们进去,我下意识动了脚步,就跟了上去,那个女人冷冷扬声:“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得到这样的吩咐,那些人或许觉得我与叶非情认识,或许还关系匪浅,所以还是询问了一下叶非情的意见。 “三哥?”对方虽然只叫了一声三哥,询问的意思却已经非常明显。 却不想叶非情理也没理,眼皮都没抬一下就一身冷漠的进了另一间房。 见他这样的反应,对方已经会意,因此对我的态度也丝毫不客气。 我是被毫不犹豫的被推出来的,就像昨天在电梯里,那个女人将我毫不犹豫的推出去一样。 我踉跄了两步就出了门,随之而来的是被毫不留情的甩上的房门。 我站在门口眨了眨眼睛,木愣愣的,久久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不明白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人,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势而冷漠的气息,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我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事情想要知道,然而他却并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给王律师打了去。 电话被接起,我不容抗拒的说:“告诉我,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笃定王律师有事情瞒着我,我笃定这个人就是叶非情。 我不知道那头的王律师是何表情,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夫人,有些事情我现在也还不能确定,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最后他慎重的交代我,对我说:“为了夫人的安全,请您暂时与他保持距离。” 没有多说什么,王律师就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深究了很久我也没有深究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不得不放弃。 就在我打着算盘怎么再接近那个人的时候,却不想他第二天就去了精诚,并且是以叶家二少的身份! 叶家二少! 如果他不记得我了,如果他失忆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是叶家二少? 这个消息还是叶家老爷子打电话告诉我的,他当时很激动的在电话里对我说:“丫头,非情回来了。” 光听声就知道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何等激动又老泪纵横的模样,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经历一次就已经够了,却因为叶非情的消失险些再经历一次。 叶非情的事情一出,老爷子住了很久的院,一直到现在身体都不是很好。 老爷子问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回来的事情,瞒着他们不说是不是因为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老爷子絮絮叨叨个没完,最后他才扯到重点上,说那人已经去了公司,并且已经就职总裁职位。 我被惊了一下,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挂上电话后我立刻给王律师打去电话,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不认识我不记得他自己是谁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叶家二少?” 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接手精诚总裁职位。 王律师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他匆匆说了句:“请夫人给我时间,我会尽快给你想要的答案。” 还不等我说什么他就已经挂了电话,他说会尽快给我想要的答案,然而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我觉得王律师的话模棱两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有问题?我茫然。 想到王律师让我与他保持距离的话,想到王律师阻止沈城池调查他身份的事情,我更加茫然了,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忽然我灵光一闪,一个猜测在我的脑海中形成。 难道王律师是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叶非情吗?所以他阻止沈城池去查他,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他让我与他保持距离。 然而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正当我脑洞大开,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猜测的主角却忽然光临了我的画廊。 走神的我视线里映着那个人熟悉的模样,今天的他穿着一袭得体的银色西装,一身正装的他倒是与记忆中的那个影子重叠。 我瞬间将那些猜测抛之脑后,我想,这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是叶非情呢? 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样的人?就算整容也总该有点差异吧。 我直直愣愣的瞧着他,然后看着他缓缓走近,站在我的面前。 我没有想到他会来找我,呆愣中我听见他轻描淡写的说:“原来是你。” 我的心跳了跳,听他这话音,给人一种他失忆了又想起我是谁的错误理解。 我品味了一下,正想欢喜激动的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是狠狠的泼了我一盆冷水。 他说:“我听他们说我有妻子,所以我就想来看看,没有想到是你。” 我的心一顿,脸上的神色顿时沉寂下去,原来是这样…… 他看我的眼神依旧是陌生的,陌生到好像我之于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这样的陌生感揪扯着我的心,像是无形中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沙哑着嗓音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低哑的出声:“你……” 我刚问出一个字,王律师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然后没有什么波动的落在他的身上,“二少,老爷子让您回老宅一趟。” 点了一下头,也没有再看我,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他l离开的背影再次陷入茫然,难道真是失忆?所以他已经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他对自己也是陌生的,所以他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吗? 我不知道,但直觉让我觉得,他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双桃花眼,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是显然,他给人的感觉已经不一样。 妖娆不在,邪魅不在,反而多了几分一本正经的清冷和淡漠。 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人,我觉得难受,觉得束手无策。 然而就算再着急,面对此情此景,我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被王律师叫走之后,他再没有出现。 下午我去接七七放学,晚上吃好饭,犹豫了一番我最终还是决定让七七去见见他,让他们父女两见见面,或许能让他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七七已经没有爸爸的记忆,不想她失望,因此我并没有告诉她我们去看爸爸,我只是对她说,带她去见个人,一个我很要好的朋友。 七七没有拒绝,跟着我去了。 电梯直达顶楼,然后我站在了他房间的门外。 这间套房并不是叶非情以前住的那间,叶非情以前住的那间在另一边。 我犹犹豫豫的按响门铃,却没有人来给我开门。 皱着眉,于是我又按了一次,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给我开门,然而却是那个女人,此时她的头发又变成了黑色,我已经傻傻的分清到底哪个颜色才是她的真头发。 当我看见她身上裹着的浴巾,以及脖颈处暧|昧的痕迹的时候,我的心莫名的被扯了一下。 看见我,她并不高兴,显然她也已经知道我与她三哥的关系,因此即便不高兴她也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撵我走,而是有些不痛快的扭头对屋里的人阴阳怪气的吼了一句:“三哥!你老婆来找你了!” 这样娇媚的调调,作为女人的我不是听不出她的不痛快,并且带着一股子酸味,显然这是吃醋了。 我已经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是什么,即便分开一年半,这却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情。 我以为我与他之间会地老天荒,我以为就算分开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别人,却从来没想过,现实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甚至有些后悔带七七来,然而我的脚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我知道我在不甘心,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像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因此我没有掉头就走,而是笔直的站在门口,像是横了心要面对一个真相。 随着她的话语,很快叶非情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穿着一身居家服,淡淡的看着我,古井无波:“你怎么来了?” 他问的那样理所当然,就好像我们只是关系普通的熟人一样,即便他出|轨,也可以坦然的面对我,没有丝毫歉意,也不需要介意甚至内疚。 那一声之后,他转身回了屋。 坐在沙发上后,他淡淡的说:“给我倒杯水。” 显然他这话不是对我说的,那女人已经扭着她的杨柳腰婀娜多姿的去给他倒水。 “喏,你的水。”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水,而那女人却是顺势坐进了他的怀中,吊着他的脖颈依偎在他的胸膛。 274.要离婚让他来与我谈。 讥诮的看了我一眼,她扭头就娇俏而得意的触上了叶非情的薄唇,那一触,就开始深吻。 而他…… 不但没有拒绝没有排斥,反而是扣着她的后脑勺就开始旁若无人的回应她。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浑身的血液都被凝住了,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这一幕让我想起叶非情刚开始与荷叶不清不楚的暧|昧来,即便那个时候他浑身妖|娆,情|色|靡靡,但是他的唇永远是他的禁忌。 甚至我可以自恋一点说,即便那会儿他恨我,但是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碰触那禁忌。 叶非情曾经也说过,他说他那样报复我想必终究是不甘心的,不甘心我就这样跟了沈城池并且忘了他。 他也不甘心自己还对我还念念不忘,他气我也气自己,所以他做了很多失去理智的事情,极力证明他不在乎我,他恨我。 即便是这样,他那些暧昧也只体现在表面,有些东西却从来都不曾突破过。 然而现在…… 他竟然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去热吻一个陌生的女人,这说明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或许,他真的再不是那个属于我的叶非情了…… 我们分开的那几年,傅翎也不是没少用手段,傅翎的性格,她的那些手段想必也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但是那会儿他都不为所动,而现在…… 即便七七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叶非情这个父亲,但是我没少画叶非情的画。 而我手机中保存的他的照片我也没少翻出来看,有时候七七也会翻出来看几眼,所以我忘记了,即便我不说,七七也会从那些东西中记住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从进门到现在,盯着叶非情看了很久的七七终于在这一刻拉了拉我的手。 我回神就对上她红红的眼眶,眼底蓄着泪水,她问我:妈妈,那个是爸爸吗? 我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七七这个问题。 他是七七的爸爸吗?是吗? 这一刻我宁可像王律师充满着暗示性所说的那样,眼前这个人不是叶非情。 那两人似乎是真的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也忘记了这里还有孩子,他们忘我的亲|热,发出羞人的声音。 唇齿间的纠|缠,身体与身体的紧贴,像是恨不得容进彼此的骨血激|情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烫。 那女人身上的浴巾已经落下,他的手覆在她的小山丘上揉|捏,修长的指尖一圈一圈的律|动。 我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没有走的勇气,脚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我将七七抱进怀中,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不让她看也不让她听。 我想,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叶非情呢?怎么可能是那个只属于我的叶非情呢? 就在我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个人肯定不是叶非情的时候,他露在外面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一条伤疤。 那是心脏手术留下的,而他身上也盘根节错着长短不一的旧伤,那是他头痛病犯的时候,偶尔自残留下的,有的是他以前与人打架,以及出事故的时候留下的。 是的,叶非情有一张惊艳绝伦的脸,而他的身体却是遍布伤痕的,如果他是假的,那么这些东西也是假的吗? 还是说,王律师已经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他故意安慰我,告诉我那些好让我自欺欺人? 我不知道。 七七毕竟是孩子,这种场面不该被她看见,我咬了咬牙,提着好大勇气这才带着她从这里离开。 电梯里,我们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电梯门刚打开,七七就从电梯里窜了出去。 我知道她哭了,伤心了,失望了,这就是她盼了这么久的父亲…… 原本我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却不想彻底成了惊吓! 一见面,他就残忍的给了我们一场背叛。 “七七。”我追了上去。 我看见七七跑出酒店,然后站在车边,我按了一下车钥匙,车锁打开,她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见此我这才放缓脚步,气|喘着慢慢的走过去打开车门上车。 我知道七七哭了,虽然她没有呜咽声,她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她在咬着唇瓣隐忍着默默流泪。 “七七对不起,妈妈不应该带你来的。” 我扶着方向盘,没有启动车子也没有看七七。 我有些悲怆的直视着前方,那好似看不到尽头的夜色苍凉了我的心,灼痛了我的眼。 七七忽然转过身来抱住我,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让我别难过。 小丫头从小就懂事,这会儿倒是知道除了她难过其实我也很难过,便开始安慰起我来。 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拍在我的背上,像是在说妈妈不哭,妈妈不难过。 我紧咬着牙齿,似乎是因为心已经痛到麻木,所以我也没有眼泪。 回去的路上七七已经睡着,而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们的车在小区里刚停下,一辆黑色的奥迪也跟着停了下来,就停在我们的隔壁,但是此时我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别人,因此也没去注意什么。 终究不忍心吵醒七七,我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走到电梯口,因为我抱着七七的缘故,因此我抬不起手去按电梯。 这时,有一只修长的手从我身侧伸了过去,按了一下。 我扭头看去,就看见我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不,更确切的说是站着一个人坐着一个人。 站着的那个比较年轻一些,第一眼看去,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却又让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似乎要年纪大一些,满头白发,甚至就连鼻子下的那两撇有些过长的胡子都是白的。 他有些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因此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眼,也模糊了他的容颜。 没一会儿,电梯门就开了。 年轻的那个人推着轮椅准备进去,轮椅上的那位老人却忽然看向我,声音苍老的说:“这位姑娘,你先进去吧。” “谢谢。”我也没有矫情,抱着七七走了进去。 然后他们也跟着进来了。 与陌生人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多少都觉得局促,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那位老人忽然又问我:“小姑娘你住几楼?” “八楼。” 这次已经无需老人说话,那位年轻的男子已经按了八楼。 我再次道了声谢谢,之后电梯里便彻底陷入沉寂中,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的视线落在电梯的数字上,然后我发现,原来这两人住我楼上。 电梯很快就到了八楼,我抱着七七走了出去。 经过这一番闹腾,七七已经醒来,她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就从我怀中挣着下去了。 回到家,七七洗漱完毕就自己乖乖回了房间去睡觉,而这一夜,对于我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我站在卧室的阳台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是恍惚的,觉得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不真实,像梦一样虚幻。 我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梦,等梦醒了,一切都没变,叶非情他只是没回来,而不是再不是我的那个良人。 像是为了证明这是梦,我甚至掐疼了掌心,然而我的这个噩梦依旧没醒,我依旧在这里。 我麻木的站着,似乎自欺欺人都已经成了枉然。 恍惚中,我听见有人敲门,起初我一直没在意,后来才隐隐约约觉得似乎真的有人在敲门。 走到门口,我问了句谁呀,透过猫眼,我看见了外面站着的人。 那人正是之前遇见的那个年轻人,见是他我这才打开门。 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已经道:“能问你借几个鸡蛋吗?” “可以。” 不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就是这种性格还是他本就不太喜欢我这个人,总之他的神色淡淡的,明明是他问我借东西,却还摆着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一点都不客气。 倒给我一种我在问他借东西的错觉。 如果不是念在之前电梯里他帮过我,我想我一定不会搭理他。 他神色寡淡,声线清冷的说:“借三个。” 甚至带着某种理所当然的味道。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依旧觉得这人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总是想不起来。 那种感觉,就跟这个人在梦里出现过一样,当你追寻着足迹去回忆的时候,却又总是想不起来那段梦,那种感觉很飘忽。 我转身去厨房拿了三个鸡蛋给他,他甚至连说谢谢都是那种有些轻慢的态度,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多少真心实意。 他拿着鸡蛋转身就走。 因为他给我的那种熟悉感,我忍不住的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停住步伐转身不冷不热的看着我,对我投来询问的一瞥。 “之前的事情谢谢你。”道完谢,我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熟悉,所以才想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眉眼里隐着不高兴,我本以为他不会告诉我的,却不想他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像是有人在逼他,像下了莫大的决定似的,他轻描淡写的对我报了自己的名字。 “俞健贤。” 俞健贤? 这个名字在我的嘴里绕了一圈,觉得熟悉的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不起来的我不得不作罢。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转变的这么快,就在我还在自欺欺人的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不是邮快递送来的,也不是叶非情亲自送来的,而是那个与叶非情关系不浅的女人亲自给我送来的。 今天的她依旧是一头黑发,穿着性|感的衣服,姿态从容倨傲,水蛇腰一摇一摆都是万丈风情的出现在我面前。 手中的离婚协议往我的办公桌上一甩,她身子微侧就坐在了我的办公桌上,然后她一双狐媚子般媚态天成的眼睛落在我身上,对我说:“这是三哥给你的离婚协议。” 她把玩着我放在办公桌上的笔筒,慢悠悠的威胁:“你若是识相呢就签了它,你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 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凌冽的,暗含着杀气的眸光忽然扫向我,艳丽的唇瓣却勾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经历过昨晚,此时的我已经平静下来,即便心里疼,面上却波澜不显。 一夜未睡,我有些疲倦,此时眼睛都有些悬,恨不得下一刻就闭上,然后睡他个昏天暗地。 “要离婚让他来与我谈。”我说。 275.谁让你来这里的,滚出去! 她嗤笑,指尖很不客气的戳在我的胸口:“让他来找你,你也配?” “我告诉你,要么你乖乖签字离婚,要么……” “别怪我不客气!” 这会儿的天气已经有些凉,即便我穿了两件衣服,但是她重重的手指戳在我心口的时候还是有些疼。 我拍开她的手,本就不舒坦的心此时更加火大了。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个女人,且不说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太正经的气息,尤其是她给人的感觉,总有种狐狸精的味道,而且还是个带着一些痞气和阴狠的狐狸精。 “啪”的一声,她的手被我拍开,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张扬的笑了起来,眼底升起一抹厉色,跟着她立刻就变了脸色。 她拿起我桌子上的图册对着我就砸了过来,知道躲不过,我的手速也不慢,端起我放在面前的水杯冲着她就泼了去。 那本图册有些厚,砸在我的头上让我晕眩了一阵,而我杯中刚倒了没有多大会儿的烫水泼在她脸上顿时让她发出了悲惨的尖叫。 “啊!”她抓狂的声音些歇斯底里,像是午夜里的鬼哭狼嚎一样阴森恐怖。 脑子有些懵有些晕眩的我缓了一会儿正想站起来,她已经整个人扑了上来。 “臭婊砸!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我不撕烂你这张脸我就不叫乔岚!” 我被她的力道扑倒,重新跌进椅子里,她伸出凌厉的爪子来抓我的脸,她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有些拗不过,就在我以为她真的会将我的脸抓烂的时,一只手适时地出现。 他握住乔岚的手腕,将人给拉开去,扔出老远来,乔岚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撞在墙上。 王律师站在我的身侧,冷冷的看着乔岚,对她说:“谁让你来这里的,滚出去!” 乔岚见是王律师,脸色铁青:“王经理,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不过是精诚养的一条狗,谁让你多管闲事!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三哥可以随时开了你!” 王律师松了松领带,面不改色:“随便。” 乔岚愤怒的拿出手机,当即就给叶非情打过去诉苦。 她拿着委屈的腔调,带着几分哭腔:“三哥,我被那个女人欺负了,她拿水泼我,还是开水!我的脸好疼。”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破涕为笑,然后开始嗲嗲的说:“好,我等你,你快点,人家还从没被人这样欺负过!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 叶非情这是要来?我皱眉,随即暗自冷笑,他这是要来给这个女人讨公道吗? 这一刻,我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心凉。 我不知道这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一个人变得这么彻底。 我一直都很相信叶非情,也深信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而现在…… 我却茫然了,已经失去了信心。 我的心咚咚的跳着,已经混乱不堪,头也胀疼的厉害,心亦是。 王律师不再理会她,关心的看向我:“夫人我送你去医院。” 经过那一砸,我的瞌睡虫早就已经被砸飞,人也精神了不少。 额头上的疼让我清醒,再次提醒着我不是梦,现在,以及最近所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 我想看叶非情来了会怎么对我,像是不死心,像是要追寻一个答案,因此我没有跟着王律师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王律师也拿我没法,似乎是不放心,因此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很快,外面就停了一辆车,一辆非常炫目的火红色跑车。 那车是叶非情的我知道,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他开过这车,所以我并不陌生。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窗户处射了出去,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耀眼而夺目,我看着他从车上下来,觉得熟悉又陌生,好像我与他的事情都已经成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 很快,他的身影在窗户外一闪而过,然后他进来了,跟着,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进来我的画室,他的眼睛在屋中清冷一扫,什么都还来不及说,乔岚已经扑了上去。 她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口哭泣:“三哥,人家的脸毁容了。” 其实那杯水,我对了一些凉水的,说烫也只是有点烫而已,根本就不至于让她毁容,而她却夸张的哭诉,说她各种疼,各种受罪。 他扶着乔岚的肩膀,温柔的逝去她脸上的泪水,声线疼惜:“别哭。” 自打他回来之后,他说的话并不多,短暂的几句,如今越听越让我觉得陌生。 虽然声音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是偶尔似乎连频率都有一些不一样了。 安抚乔岚好一会儿,他这才看向我,淡淡的视线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温柔的对乔岚说:“去倒杯水,要怎么做不用我教对不对?” 乔岚立刻喜笑颜开,蹦蹦跳跳的去接了一杯水,还是开水。 别说我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就连王律师都觉得不可思议:“二少,她是你的妻子!你曾经最在乎的人!”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并不理会。 乔岚拿着接满开水的杯子走过来,“这是我还你的!” 滚烫的温度并没有泼在我身上,而是被王律师挡了去,泼在了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衣服。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西装以及一件深色的衬衫,想来温度也是有些灼人的,只是还在让人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毕竟不是直接与皮肤接触。 那水虽然没有泼在我身上,却还是溅了一些在我的手背上,很烫,比泼在王律师西装上的还要烫。 烫人的温度却让我失了神,让我心凉手凉。 泼了水还不甘心,乔岚扔了手中的杯子,对着王律师就砸了去:“让你多管闲事!” 杯子被王律师抬起的手臂挡开了去,落在地上‘砰’地一声四分五裂,惊耳的声音让我打了个颤。 然后我听见他温柔的问乔岚:“高兴了吗?” 乔岚高兴的说:“高兴了。” “那就好。” 我觉得眼睛涨的厉害,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反抗,更不知道要如何质问控诉他。 他的声音像是隔着时空,远远传来:“你若是识相就乖乖签字离婚,我说不定还会对你大方一点,给你足够的赡养费,你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坐在椅子上,听着他冰冷无情的话,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对我说话。 又愣了好一会儿神,从见面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出心中疑惑,动了动唇瓣,如今我终于是问了出来。 “非情,你到底怎么了?还是你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们了?就算你要离婚,你是不是也应该好好的想一想?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你那么疼爱七七,你舍得她吗?” 为了七七,为了给七七全部的宠爱,他甚至做了结扎手术,从此不再要孩子不是吗? 而现在他却…… 他皱眉,有些不耐:“我并不记得我有孩子有妻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我这里,没有你们的记忆。” 他揽住乔岚的肩膀,亲昵的拥着她:“我只知道,她现在才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这里,没有你们的记忆。这句话毫无疑问的是在告诉我,他真的不记得我们了,而他的心,也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占据。 我想挽回,想让他想起我,可是我却并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他现在,甚至就连让我靠近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算我想唤回他以前的记忆似乎也不是什么易事,更何况他已经爱上了别人,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必要挽回。 276.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放弃?可是他是我的非情啊,我想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我们坎坎坷坷一路走来,他早就已经刻进我的生命,我舍不得放弃。 不放弃?去挽回一个已经不爱你的男人有什么意义?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被他堵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僵硬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在刺疼。 “二少,你太让我失望了。”王律师失望的说。 叶非情却只是淡淡的看了王律师一眼,然后直接漠视掉他这个人以及他的话。 最后他对我说:“我本来还想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给你足够的赡养费,但是现在……” 他清冽道:“你欺负我的女人,所以我并不打算对你仁慈。” 他扫了眼这间画廊,然后漫不经心的说:“这间画廊是我给你开的吧?现在我要收回来。” 顿了顿,他强势的说:“包括你和你女儿手上所有精诚的股份。”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你和你女儿?他这是连带着七七都不认,都要划清界限了吗? 他这是要让我带着七七净身出户,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他这是准备与我们母女一刀两断? 我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人如果失忆,真的可以变得这么彻底吗?彻底到六亲不认,无情又冷血。 我有些难以置信,就算一个人再变,可是血缘亲情却总是连着筋的,多少都会让人动容,然而他却自始自终都不曾动容。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无言,总之我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带着乔岚离开。 乔岚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扭着水蛇腰,挽着他的手臂风情万种的走了。 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高傲的像是一只孔雀。 等那辆车消失了,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问王律师:“你肯定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顿了顿,我声线微颤,“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王律师没有回答我,我笑了一下:“还是说,你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叶非情?” 我凄清的笑:“怎么可能会不是?他身上的伤,与叶非情身上的一样。”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追问他:“为什么不让沈城池查他?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哪怕到了现在,我都不相信叶非情会这样对我,他会对我这样无情,我觉得他一定有苦衷,就像当初他被傅翎逼迫一样,所以不死心并且抱有希望的我试图从王律师的身上问出什么来。 过了好一会儿,王律师才说:“夫人,我觉得他不是二少,我不让沈城池查他是因为这个人不好惹,大家朋友一场,我不想夫人和沈总因此而遭受不必要的麻烦,二少不在,保护您是我的责任。” 他的声音是凝重的,并且很慎重的交代:“夫人,我觉得他真的不是二少,并且背景很深,是我们惹不起的人,我没有骗您,不信您可以让七七小姐与他做亲子鉴定。” 王律师这样自信,我觉得茫然,他真的不是叶非情吗? 可是我明明已经从他身上的痕迹,以及那条手术后的伤痕确认,他是叶非情,还是说,王律师只是为了安慰我? 或者…… 王律师也已经不可信,毕竟他效忠的人一直都是叶非情,所以他这样说是为了让我顺着这个人离婚? 我不知道,我觉得很乱,我已经不知道要相信谁,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做亲子鉴定? 这似乎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我要怎么接近他呢? 一直到七七放学,我接完她在外面吃完饭回家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我看着灯火阑珊下的城市陷入了沉思。 一切只差我一个决定,到底要不要走上那一步? 我不是不紧张也不是不害怕的,王律师说的那样笃定,如果结果出来,真的让我大失所望怎么办?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想要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不管他是不是叶非情都不能如我所原。 如果他是,他的移情别恋让我痛不欲生,如果他不是,那么我的非情在哪里?还是说,他其实已经…… 我不敢想,所以我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那未知的结果让我的心紧了紧,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忐忑不安。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人来听我倾诉,需要一个人来做我的指明灯,给我一点意见。 我拿着手机翻了翻,最后还是给简宁打了过去。 时间已经不早,显然简宁已经睡下,听着她迷糊的声音我感到抱歉,但是我们之间已经无需客套。 将那些歉意埋藏心底,我将事情给简宁说一遍。 听完后,她已经有些清醒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知道,如果不去证明一下你会不甘心,但是若是证明了,如果结局不是你想要的你会失望会难过……” 我闭了闭眼睛,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所以我很矛盾。 简宁说:“傅瑶,去证明吧。” 听着她坚定的声音,我的心里依旧是茫然退缩的。 “去换一个真相吧,即便可能会伤心失望,但是总比你现在茫然不知所措好,如果他不是叶非情,你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也不值得,与其最后得到真相而失望痛苦,不如早点面对。” 简宁的三言两语的确是拨开了我眼前的迷雾,让我不确定的心落实了想法。 逃避不是办法,既然真相已经摆在那里,什么时候面对又有什么所谓? “谢谢你简宁。”我叹息了一声:“不打扰你了,你睡吧。” 挂上电话后,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我这才转身去了浴室准备洗漱睡觉。 洗漱完刚从浴室出来,我就听见家里的门铃在响。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这么晚了会是谁? 缓缓靠近,我就听见从外面传来的说话声:“有人吗?”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才听过不久我自然不会忘记。 俞健贤? 皱着眉我打开了门。 深夜打扰,俞健贤并没有抱歉的意思,看见我,他张嘴就说:“能问你借点大米吗?家里大米没有了。” 又借东西? 最然觉得他烦,有些不想理会,但是我最终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碗,转身去厨房给他装了一碗米出来。 依旧没有说谢谢,他接过米就走了。 我撇了撇嘴,只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怪胎。 叶非情果然是说到做到,他说收回我的画廊就真的收回了我画廊,初始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却不想…… 我第二天去的时候画廊已经一片狼藉,里面的东西已经无一完好,甚至就连我原来的装修都没能幸免。 我去的时候乔岚也在,她正在指挥人拆招牌,看见我,她双手环胸,得意的对我扬了扬眉,幸灾乐祸的一笑:“从今天起,这家店就是我的了,三哥说给我开一个花店,让我卖着玩儿。” 她瞧了眼已经一片狼藉的画廊,“真是抱歉,我有些等不及了,所以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就砸了你的东西。” 然而,她讥诮的面容却是一点抱歉都没有,反而有着看好戏的得逞和痛快。 我平静的瞧着被拆下来的招牌,面上虽平静,心还是不可抑止的被扎了一下。 其实叶非情夺走这间画廊也只是夺走了我的一个爱好而已,失去了我并不觉得心疼。 这一年来,我不愁吃不愁穿,打理这间画廊也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而已,打发那些他不在,我独自存活的时间,所以此时画廊没有了我并不难过, 就算难过,也是因为他。 就算疼,那疼也是他给的。 277.这个结果怎么样?还满意吗? 在乔岚的得意中,我眸色平淡的离开了。 没有了画廊,我也就再不用去上班,于是我开始琢磨亲子鉴定的事情来。 亲子鉴定,就算没有血,头发也一样可以。 因为王律师阻碍沈城池查他的事情,我对王律师已经有了戒备,因此这件事我并不打算交给王律师办理,因为不放心,我打算自己亲自出马。 我正打算假扮酒店服务员以打扫卫生的名义去凯悦他的客房寻找蛛丝马迹,却不想这个时候接到安静的电话。 “瑶瑶姐……”安静的声音犹豫而失落,有些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自己该说还是不该说。 “怎么了?”我问。 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不痛不痒的问了我一句:“瑶瑶姐你吃饭了吗?” 这个点,不上不下的,吃早饭还是午饭? 我明显感觉到安静有话要说,却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开始没话找话绕起了弯子。 直觉告诉我安静肯定有事,我皱着眉,直接道:“安静,如果你有话就直说,不要为难,也不要有什么顾忌。” 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面对接受的呢? 她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我听见她凝重而沉郁的说:“瑶瑶姐,我看见二少了,他身边……” 我一愣,了然,“你是想说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人,他们关系匪浅是吧。” “瑶瑶姐……”似乎是怕我上心,安静小心翼翼的叫我,有些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很好。”我摇头,无比平静。 安静现在的身份,是不会随便出入公共场合的,而她却看见了他,显然是在一些高档会所或者一些比较私人的地方。 于是我问:“安静,你是在哪里看见他的?” “银座。” 我并没有多么意外,银座我也不陌生,我也不会忘记我在银座发生的事情,更不会忘记,银座其实是他的地方。 “瑶瑶姐,二少很缺钱吗?我听人说他今天去银座是去查账的,还让银座的负责人套现给他。” 我皱眉,他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缺不缺钱? 于是我涩然一笑,轻渺的说:“我不知道……” 与安静聊了一会儿后我们就道了再见,刚挂上电话没一会儿,我就又听见家里的门铃响了。 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我一愣,真的已经有些哭笑不得。 我问:“请问俞先生,你这次是来接油的还是来借盐的?” 还不等他说话,我又补充了一句:“真是让人意外,这一次你竟然赶在了白天来,而不是晚上。” 面对我的话,俞健贤丝毫没有窘迫之色,他递给我一只碗,然后眉眼淡淡的说:“能借我一点油。” 我扫了眼他递过来的碗眼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么大一只碗,他好意思说借一点? “连这样的东西都要借,说吧,你家到底有什么?” 他皱眉,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道:“其实我家什么都不缺,但是自打上次问你借过三个鸡蛋后,我家老爷子就喜欢上你家的东西了,总是说你家的比较香。” 我挑眉:“我若是信了你这话我就是鬼。” 我若是信了他,我可不就是鬼了吗?鬼话自然是说给鬼听的。 他无所谓的耸肩:“你信不信无所谓,而且现在的重点也不在你信不信。” 他追问:“能借我点油吗?我家老爷子脾气怪,不好伺候,如果不按照他的心意做事,中午饭他只怕是不会吃了。” 他本就总是板着一张脸,给人一本正经的感觉,因此也感觉不到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我并没有说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还是转身给他倒了一大碗油给他。 我说:“如果你家老爷子真的觉得我家的东西好吃,我不介意你将所有的东西买来放我家,然后你再一点一点的‘借’回去。” 他若有所思的说:“好主意。” 我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当天下午门铃响起当我打开门看着门口堆积如山的东西我顿时傻了眼。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俞健贤,舌头都不利索了起来:“你这是……” “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所以我准备照做。”他补充道:“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我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俞先生,我们不熟。”我们真的不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我借过东西给他而已。 他却道:“人与人之间又有几个是熟的?一回生二回熟,多接触几次我们就熟了。” 我不知道俞健贤是怎么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这些油嘴滑舌的话的,总之我觉得这个男人是个腹黑!不是好人! 但是他已经不容我拒绝,让送货的人将门口堆积如山的东西搬进我家的厨房。 大米,油,醋,酱油,鸡蛋,耗油,紫菜,鸡精,料酒…… 看着这些东西我头都大了,我觉得我家可以开一个小卖部了。 最后,俞健贤对我说:“我家老爷子身体不好,只要能让他多吃点东西,我什么办法都愿意尝试,以后还请傅小姐多担待。” 我…… 在郁结的同时我又因为他对自家老爷子的迁就而动容,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全当我做好事了。 放完东西后,俞健贤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句:“以后叨扰傅小姐了。” 然后他就离开了。 画廊的事情之后,叶非情和乔岚也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而我,却忙着亲子鉴定的事情。 在沈城池帮助下,我拿到了叶非情掉在床上的头发。 我将从他房间里收集起来的头发每一根都拿去与七七的做了比对,我想,那么多头发,总有一根是他的。 如果亲自鉴定出来,都与七七没有血缘关系,那就表示他或许真的不是叶非情。 然而当我拿到鉴定结果的时候,我还是震了一下,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总之我已经疼到麻木。 我在第一时间就给王律师去了电话,约他在精诚对面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我将结果递给他,讥诮一笑:“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见这个结果,王律师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不可思议还是其他,总之他盯着看了很久。 “王律师,你现在打算怎么安慰我?或者继续编谎言来宽慰我?还是……” 我轻笑:“还是这一切其实都是你们设计好的?目的只是逼我离婚?” 王律师说那个人不是叶非情,那么这份亲子鉴定呢? 在他酒店捡来的那些头发,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既然有人与七七可以配上,这能说明什么? 结果不言而喻。 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相信王律师,他一再的阻碍我去接触叶非情,甚至告诉我说那个人不是他家的二少,他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说,这一年多的大权在握,他也已经变了心?所以叶非情回来他自然是不高兴,想方设法的已经开始准备将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 我觉得太过复杂,如果他们都变了,我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王律师的眸色很快沉寂下去:“夫人……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了来:“咦,这不是王律师吗,上班时间不上班竟然跑到这里来偷懒。” 我和王律师纷纷看了去,就看见了乔岚。 她提着包走了过来,见王律师的面前放着一份文件,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下,都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已经自顾自的拿起了那份亲子鉴定。 她嗤笑出声:“你该不会……让三哥和你女儿做了亲子鉴定吧……” 她冷笑:“这个结果怎么样?还满意吗?” 278.你们认识? 乔岚讥诮的看着王律师:“我说王经理,怎么样?面对这个结果现在死心了吗?你想把三哥赶出精诚简直是白日做梦,别忘记了,这可是叶家的产业!还轮不到你在这里作威作福。” 说着,她轻慢的松开指尖,那份亲子鉴定就落在了地上,她扭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厅。 乔岚这是什么意思呢?她这是在意指王律师真的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吗?我不知道。 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要去相信谁,是如今那个已经变得不一样的叶非情?还是让我不要相信他的王律师? 如果不相信他,可是那份亲子鉴定怎么解释?难道也会出错? 可是这件事除了沈城池外,我并不曾告诉别人。 王律师表现的格外平静,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 然而像他们这样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的人都是高深莫测的,论演技,也并不比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专业演员差,我又岂能三眼两眼就看透? “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我说。 王律师似乎是已经感觉到我的不信任,因此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 我刚从咖啡馆出来,叶非情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看见他,我的眸色微微闪神,有片刻恍惚,越发觉得这个人陌生。 他说:“本来我也怀疑那个哑巴到底是不是我女儿,现在,既然有这份亲子鉴定在,我想我也不会不负责任,我的孩子绝对不能流落在外,所以,离婚的话我会要孩子的抚养权。” 哑巴女儿?这四个字狠狠的扎着我,说不出的心疼愤懑。 身为七七的父亲,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七七? 我再次怀疑,眼前这个人,真的还是以前那个叶非情吗?他变的太彻底。 他的话让我身上的温度顿时消失殆尽,被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伤,我真的有些怒了。 我咬牙切齿起来:“叶非情!你不要太过分!” 他悠然一笑,温润中带着几分痞气:“但是如果你愿意将你手中的股份自愿交出来的话,我可以把抚养权给你。” 我的眸色深了深,越发觉得,明明这个人还是那张脸,明明他的外貌上也没有什么改变,然而我却已经彻底不认识他了。 我感到深深的无力,一切像是梦一般不真实。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颗邪恶的灵魂占据了叶非情的身体,我甚至生出一种虚幻的感觉,那颗真正属于叶非情的灵魂是不是就在一旁看着?然后焦急而无奈? 我的视线最后落在我拿在手中的亲子鉴定上,这赤|裸|裸的真相顿时推翻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眸色黯淡下来,苦涩一笑,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存在呢? 我并没有回绝他,慎重的想了一下,然后说:“容我考虑一下。” 他点了一下头,也没有逼迫我。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潇洒依旧,从容依旧,可是有些东西却已经不一样了。 我去了唐钰的工作室,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忙,我等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忙完。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俞健贤和他家的老爷子,他们是跟着唐钰一起出来的,显然是唐钰的顾客。 因为唐钰很客气疏淡的在对轮椅上的老爷子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 俞健贤看见我,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就跟我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就像我们不曾遇见,他来我家借东西的事情也统统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倒是老爷子对我点了点头,那双隐藏在白发下的眼睛微微露出几分笑意,虽不明显,但还是从他脸部表情表现了出来。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见此,唐钰有些意外:“你们认识?” 我点头:“楼上的邻居。” “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唐钰的表情变的有些意味深长和玩味。 也不知道为何,老爷子脸上的笑立刻冷了下来,一双眼睛像是冰棱一样瞧着唐钰,唐钰立刻转开了话题,推着轮椅将老爷子送出门去。 唐钰对他摆了摆手:“老爷子慢走不送。” 这转身迎向我,问我:“找我有事?” 我点了点头,不再看那两人,跟着唐钰进了他的办公室:“我想问问你,如果一个人失忆了他是不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性格,为人处事,喜好等等都会改变,会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唐钰的回答也十分模棱两可。 他说:“这也要根据一个人失忆后自身经历或者所处的环境而定,世事无绝对,这样的事情亦是,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 “这样的人相当于一个刚开始学呀呀语,学走路的人一样,他对一切都是陌生的,新的接触新的学习也许会改变他也许不会,我想,或多或少应该都会有些一些改变。” 我沉默下来。 他说的这些我都懂,虽然是模棱两可,但是也并没有否认一个人如果失忆他就不会变成另一个人。 我失落的回到家,这一刻,我终于不得不去接受一个事实,那个人,或许真的已经变了。 刚到家没一会儿,我就收到一封快递。 拆开快递,我就看见里面赫然放着一张请帖,是乔岚花店三天后开张的邀请帖。 我觉得好笑,我与她根本就不熟,她寄请帖给我是什么意思? 炫耀吗?还是提醒我,我的画廊如今成了她的了,或者提醒我叶非情对我的残忍,好让我一气之下离婚? 我将请帖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收拾屋子。 其实房间并不乱,而且一直以来都有阿姨在弄,只是我已经不用再去画廊,因此只好弄这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快要去接七七的时候,我接到傅雪的电话。 这一年多以来,我与傅雪虽然也一直都有联系,但是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极少,因为她在那边很忙,而苏景初,至今也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我不得不佩服苏景初的毅力,竟然在那边与傅雪纠|缠了一年多,看这个样子,他是真的不打算放弃了。 我知道,傅雪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想必也已经知道叶非情的事情,她打来电话多是来关心我的。 将事情说了一遍后,她问我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这是我迄今为止都没有想明白的。 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要怎么打算,一切都太过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傅雪说,无论我做什么决定她和简宁都支持我,我凉了多天的心终于有了一些温暖。 下午我去接七七放学,然而我却并没有接到她,问过老师后我这才知道,七七被据说是她爸爸秘书的人接走了。 叶非情的秘书?我首先想到的人是乔岚。 我赶到凯悦酒店去找叶非情,然而让我意外的却是给我开门的人不是乔岚,而是以前在精诚任职经历职位的那位宋经理。 “宋经理?”看见她,我着实有些惊讶。 她扬眉吐气般的对我笑了一下:“抱歉,我现在不再是宋经理,而是总裁的秘书,请太太以后叫我宋秘书。” 我意外,我原本以为七七老师口中的秘书是乔岚,却不想居然是这位。 她悠然自得的把玩着自己做了美甲的手指,在屋中坐下,这才说:“我现在可是总裁的贴身秘书,还是总裁办公室一线里最受重视的秘书,太太是不是很意外?” 她笑着出神起来:“其实别说你觉得意外,我也很意外呢。” 她意味深长的看向我:“我一直以为,你和总裁真的能白首偕老呢,原来……” 她冷笑了一声:“原来童话果然不可能在生活中存在。” 279.二少……她打我。 我没有心情看她看好戏的嘴脸,我问:“七七呢?” 她对着卧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在里面,这会儿估计是睡着了。” 我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然而我却并没有在卧室里看见七七。 看不见七七我有些紧张起来,走出来追问她:“卧室里没有人!” 她头也不抬,妖|娆的端详着自己的美甲:“在衣柜里。” 我皱眉,顿时有些恼火,我转身回到卧室去翻衣柜。 当我看见七七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有一种名为愤怒的东西在我的身体里燃烧。 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哪怕以前叶非情残忍的伤害我,我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几乎被气到失去理智,被气到疯狂。 被领带绑住手脚的七七在衣柜里睡着了,脸上红彤彤的,印着好几个巴掌印。 她似乎是哭着睡着的,眼角还挂着泪痕,身上更是折腾出了一身汗,头发都被打湿了,而她的嘴里,还塞着一条领带。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知道此时我应该将七七抱出来,然后看她有没有受伤,关心一下她的心灵有没有受到伤害,然而我胸口的火气真的压不住。 我转身走出卧室,扬手就给了那女人一巴掌。 我从来都不喜欢像是泼妇一样与人打架,也从来都不喜欢与人吵架或者争执什么,所以以前这个女人那般处处为难与我,我都没有与她计较什么。 因为她并没有对我构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因为那个时候我有叶非情,所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因此也根本就没将这个情敌放在眼中。 而现在……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我的七七! 那一巴掌下去,打的我的手都麻了,手筋都在疼,而我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觉得还不够。 那样的七七,勾起了我心底所有的暴怒因子以及嗜血,我真的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女人以泄心头之愤。 一耳光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又给了她一耳光,手很疼,像是要断裂一样抽疼。 这样的发泄依旧没有让我心底的愤怒散去多少,我说:“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不要去伤害一个孩子!” 她捂着被打的脸愤怒的瞅着我,像是恨不得吃了我。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扑了上来:“靠!你居然打我!你以为你是谁?以前二少宠你,所以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很快就不再是二少的太太了!” 扇她耳光的时候我就预料到她会反抗,所以当她扑上来的时候我退开了去,她跌倒在我身后的茶几上,撞的膝盖疼,她痛苦的呻|吟起来。 她撞的有些严重,因此也再没顾上与我撕逼,一门心思全落在了她的膝盖上。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来,是叶非情和乔岚回来了。 一见他回来,宋秘书龇牙咧嘴的脸色一变,立刻就开始撒娇了。 她带着哭腔娇气的说:“二少……她打我。” 乔岚笑着率先走过来,她捏起宋秘书的脸有些遗憾的说:“真是可惜了,竟然没毁容。” 乔岚对我生气的说:“哎我说,你下手也太轻了,怎么不直接打的她连她爹妈都不认识呢?” 虽然我们站在对立的立场,但是女人间的战争,就跟商场上的交易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即便是这一刻,我也并不想与乔岚做‘朋友’。 显然,乔岚与宋秘书因为叶非情而势不两立。 显然,宋秘书与叶非情之间是暧昧不清的,否则乔岚不会对这个女人这么敌视,像是被惹怒了的母狮子一样。 这样一个拈花惹草的叶非情让我无法适从,更让我憋闷,我不得不又一次怅然,这个人,真的变的太彻底。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还对他抱有期望,所以我对他说:“她虐待七七,把她关在了衣柜里。” 其实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是希望他为七七做点什么的,毕竟他是七七的爸爸。 然而我注定要失望了。 他却只是挑了挑眉,不但没有关心七七,反而拥着宋秘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体贴的给她擦眼泪。 乔岚冷哼了一声进了客房,门甩的震天响。 看着这一幕,我觉得滑稽,觉得荒谬又可笑,就连我自己都变得可笑了起来。 对这个人,我已经失望到不能再失望,不知道他还会让我失望到什么程度。 我去抱七七的时候她已经醒来,睁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眼里蓄满了害怕和胆怯。 看见我,她的眸色顿时亮了起来。 我松开绑着她手脚的领带,然后将她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我抱着七七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叶非情正在与宋秘书热吻。 其火热的场面丝毫不亚于那天他与乔岚,我悲凉的一笑,心已经不那么难受,只觉得这人真的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再不认识的叶非情。 因为陌生,因为已经不认识,所以此时我真的不是那么难受,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想这样的场面被七七看见,于是我对七七小声说:“把眼睛闭上,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那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宋秘书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开,露出她漂亮的锁骨,而那个人,唇瓣正忘我的游弋在她的锁骨上。 我顿时有些反胃起来,抱着七七加快了步伐。 一直到我走进电梯我都还是恍惚的,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彻底,变到我已经完全不认识。 那种陌生的感觉愈发深刻起来,好像,我与他已经是前世今生的人了,他已经在今生,而我还留在前世的回忆里。 见七七身上没有什么伤,我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说话,上车的时候吊着我的脖颈不松手,格外的依赖我。 我知道,她这是受到了惊吓,有些害怕。 我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拍着她的肩膀对她说:“七七不怕,妈妈在这里,现在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我对她说:“你这样妈妈怎么开车?” 于是她吊着我脖颈的手垂了下来,我将车上放着的娃娃给她让她抱着,又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对她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点头,我这才去驾驶室。 车子在小区停下,我把七七从车上抱下来,这一抱,她就再不愿意下来了。 她像是一只袋鼠一样趴在我的肩膀上,圈着我的脖颈,头紧紧的贴着我,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 这样的七七让我心疼,如果她会说话,她可以倾诉所有的委屈,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只能沉默,并且已经丧失了表达的心情与能力。 我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身侧忽然停下来一辆轮椅,我侧眸,就看见了俞健贤以及他家那位老爷子。 此时的我没有搭理人的心情,因此我仅仅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后就再没有理会。 我们先后进了电梯,原本趴在我肩膀上的七七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有了笑声。 我疑惑的回眸,就看见俞健贤家的老爷子手里拿着一个布偶娃娃在逗七七。 见我回头,他也没再继续,将手里的娃娃递给七七:“小丫头喜欢这个吗?” 七七点了点头。 “那送给你好不好?” 显然七七很想要,因为她没有拒绝,而是看向了我,寻求我的意见。 见我没有反对,她这才有些笑容的接过那个布偶娃娃,然后对俞健贤家的老爷子做了个谢谢的手势。 我传达着七七的意思:“七七说谢谢。” 老爷子有些苍老的声音回应道:“不用谢。” 280.我觉得傅小姐不错,老爷子你觉得呢? 很快,电梯抵达八楼,我与他们分道扬镳,看在老爷子送七七礼物的份儿上,出去前我对他们点了一下头,算是告别。 应该是真的受到了惊吓,七七晚上都不愿意一个人睡觉了。 洗澡的时候我有试探着问她宋秘书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却沉默下来。 我想让七七说出那个过程,可是无论我怎么试探,她都没有说,好像很没有安全感,缩在在那里瑟瑟。 她一直低垂着头,显然很排斥这个话题,不想提。 于是我也不再说了。 半夜的时候,七七身上滚烫的温度烫醒了我,我睁开眼睛就听见她咿咿呀呀的声音,因为说不出话,因此她只是胡乱的挥着手,带着些许嘶哑的哭腔。 我知道,她这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了心理阴影,她一直在害怕。 我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叫她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安稳下来。 我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感觉着她烫人的温度,我爬起来给她找了退烧药吃,还用了物理降温,可是她依旧高烧不退,一看时间,才深夜一点,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 我有些焦心,不知道是再观察一下还是现在就去医院。 她一直高烧不退,我给她量过好几次体温,一直在三十九度徘徊 见此,我也无法再平静面对或者等待,我起来给她穿上衣服,自己也来不及换衣服,随便裹了件风衣抱着她就出了门。 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在电梯里我竟然遇见了俞健贤与他家老爷子。 似乎在这个电梯里,我与他们的缘分格外的深。 但是我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些,只是短暂的一顿后,我抱着七七就进去了。 “小丫头怎么了?”俞健贤的老爷子问。 “发烧了。”我说。 老爷子说:“巧了,我晚上吃的有点多,不消化,胃有点疼,我说吃点药就好,健贤不放心,非要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去医院。” 他看着我,温温和和的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不如一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在这样的时候,我多想陪在我身边的人是叶非情,而不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想到那个人现在也不知道在陪着哪个女人我就觉得悲凉又可笑。 我没有说话,电梯很快抵达一楼,甚至都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俞健贤抱过我手中的七七就往他们的车走。 他清冷的声音传来:“麻烦傅小姐把我家老爷子推过来。” 那老爷子更是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他对我感谢道:“有劳傅丫头了。” 我本来是不想麻烦别人的,此时倒好,拒绝都不行了。 我无奈,只好推着轮椅走到他们车边。 就这样,我与俞健贤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我对他们道了谢谢,正准备抱着七七下车,却不想有一双手已经将七七从我怀中结果。 我一愣,对俞健贤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却没给我一个好脸色,还是那张不冷不热的脸,甚至有些不耐的抱着七七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医院,然后去给七七看病。 我皱着眉只觉得莫名其妙,而俞健贤家的老爷子不但没有去看病,反而跟着我先去给七七看了病, 我几次委婉的表示感谢,表示这样就可以了,然而他们像是根本就没明白我表达的意思,选择了直接屏蔽,就跟没听见一样。 敢情我那些话都成了废话! 丝毫都没有让我操心,七七就看完了病,然后挂点滴。 七七小的时候身体也不是特别好,经常生病,因此她怕针,打点滴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我这个妈妈了,拒绝了俞健贤。 有去点滴室,俞健贤开了一间病房,这样大人小孩都好过一些。 护士给七七扎针的时候七七把头埋进了我的怀中没有看。 扎好针,护士就离开了,屋中没有了别人我这才又开始下逐客令:“今晚谢谢你们,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打扰别人真的不太好,而且对方与我非亲非故的。 俞健贤不冷不热的看了我一眼,对他家老爷子说:“走吧,我们现在去看看您的胃和您的心,不知道烂掉了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俞健贤这话凉凉的,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似乎是感觉到俞健贤的不快,老爷子沉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算是老爷子的默认,于是俞健贤终于眉眼缓和的推着他出去了。 我与七七躺在床上,她小小的身子埋在我的胸膛,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想必也是累了,这会儿又累又困,于是也就睡着了。 七七刚睡着没一会儿,敲门声不轻不重的响了起来,我看了眼七七然后下床。 我刚打开门,俞健贤就将一袋零食递给了我:“这是我家老爷子吩咐给孩子买的,一会儿她醒了应该会饿。” 对方的热心让我无所适从,毕竟不熟,因此我也有些不好意思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我正想拒绝,俞健贤却淡淡的说:“要么你扔掉,要么就留着,总之别让我再拿回去,要不然我家老爷子又该跟我闹了。” 他这样说,倒是堵得我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了,我只好微笑着对他道谢。 “你家老爷子没事吧?” “没事。”淡淡的给了我两个字,俞健贤也没有多做停留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蹙眉,难道真的是好心? 可是我明显感觉到俞健贤并不是个多么喜欢管闲事的人,像他这种性格,应该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吧。 至于他家老爷子,我与他也不过就是几面之缘而已,并不曾深交,我有些想不通对方莫名其妙的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热心肠? 想不通的我摇了摇头不再想的拿着那袋零食回了病房。 不得不说对方想的真的很周到,四点的时候七七醒过一次,她一醒就说饿了,有了那些零食,这才没让这小丫头饿肚子。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我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 吃饱喝足后,睡不着的七七问了我几个问题,她第一个问题就是:妈妈,那个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我脸上的笑沉寂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想七七对父亲失望,也不想七七的心受到伤害,于是我说:“七七不要怪爸爸好不好?爸爸只是生了病,不记得我们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高兴:我听同学说过,这种叫失忆,爸爸是失忆了吗? 我点头,“所以七七不要怪爸爸好不好?” 她有些勉强的点头:我好想爸爸想起我们,我不喜欢这样的爸爸,太坏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无奈的叹息,是啊,这样的叶非情太坏,已经坏到让人不认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俞健贤又来了,这次他给我们送来了早餐。 当然,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家老爷子。 这位老爷子似乎是真的很喜欢七七,又给她带来了一些小礼物,有零食,还有小女孩喜欢的洋娃娃。 他将七七逗的很开心,见此,我道了句:“你家老爷子似乎很喜欢孩子啊。” 我问一旁面无表情的俞健贤:“俞先生结婚了吗?” 那边跟七七玩儿的老爷子斜眼冷冷的瞅了俞健贤一眼:“等到他结婚,我都入土为安了。” 随着老爷子这话,我有些了然,怪不得这老人家这么喜欢七七,这是想抱孙子了么? 总是面无表情不冷不热的俞健贤这时忽然道:“我觉得傅小姐不错,老爷子你觉得呢?” 281.我听说他要与你离婚? 老爷子沉默下来。 虽然老爷子的容颜和他那双原本精湛的眼睛被他的头发和胡子遮掩,看不真切,我却还是瞧见他似乎是瞪了俞健贤一眼。 像是在说你皮子痒痒了是不是! 这画风让我觉得好笑又尴尬,我屏蔽掉这个玩笑,正准备逃离现场去趟卫生间,老爷子却在这个时候有些遗憾的对俞健贤说:“傅丫头的确是个好姑娘,但是人家已经结婚了!你想拆散人家的家庭是不是!” 俞健贤似乎是来了兴致,一向面不改色的他唇角上扬起一抹揶揄的微笑,他若有所思的说:“我似乎听说傅小姐要与叶家二少离婚了,等他们离婚,我不就有机会了?到时候老爷子您还可以白捡一个孙女,多好的事您说是不是?” 是错觉吗?我觉得老爷子那双精锐的眼睛似乎是要杀人啊…… 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指着俞健贤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你成心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 而我却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他们对我竟然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我顿时升起防备来,“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说吧,你们接近我想干什么?” 气氛沉默下来,俞健贤看好戏般的冲他家老爷子挑了挑眉,没有吱声。 他家老爷子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音这才说:“这小子不好开口那就我来替他说吧……” 老爷子在说这话的时候俞健贤却皱起眉,像是在猜测他家老爷子葫芦里这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皱眉看着这两人的动态,两人眉来眼去的,我只觉得奇怪。 “这小子对精诚有点想法,所以想问问傅丫头愿不愿意把手中的股份卖给他,他愿意出高价。” 我皱起眉,这就是他们的目的,那老爷子一看就是在信口胡诌,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是认真的,倒是让人一时间看不出是真是假。 而俞健贤更是一脸的迷茫,像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对精诚感兴趣了? 虽然感觉不到几分真心实意,但是似乎也合情合理。 因为合情合理,所以我并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以后我都打算与他们保持距离。 “谢谢你们的照顾和好意,我目前并没有打算卖股份的想法。” 他们走后没一会儿沈城池和乐乐就来了,也是来看七七的。 乐乐本来已经去学校,却得知七七没有去上学,为了不上学,于是这小家伙就动起了歪脑子,叫着肚子疼,学校老师看他那么痛苦,也不敢大意,当下就给沈城池打了电话,让他把孩子接回去。 回去后,沈城池这才知道他们都被自家儿子给骗了。 七七没去上学,沈城池自然也会关心一下是怎么回事,得知七七在医院,于是就带着乐乐来了。 两个孩子一见面就玩到了一起去,气氛活泼而欢乐。 乐乐用手语对七七说话,关心她怎么生病了,问她哪里不舒服,他对七七说她不去上学他都不想在学校呆了。 两个小家伙用手语说了很多话,我很想知道七七昨晚到底被那个女人怎么虐待了,因此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手语,但是很遗憾,七七什么都没有多说。 沈城池问了我几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他也已经从别的地方听说了一些关于叶非情性情大变的事情,于是他问起我来,我与叶非情之间怎么回事。 沈城池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我都是茫然的,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切就变了样。 于是我不得不总结出一句话来:“他失忆了,不记得我和七七了。” 沈城池问我:“我听说他要与你离婚?” 我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 “你有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目前我还不想离婚,一个人那么深刻的印在你的心上,就算他再不好,又岂是说忘就忘的? 我还很乱,面对这样的叶非情还有些莫名的心慌,因此目前为止,我还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 沈城池皱起了眉,他没有多说什么,脸上的神色也不是很好。 最后我听见他似有若无,涩然的提了一句:“希望他不会是第二个沈城池……” 他带着自嘲和苦笑的话语让我一顿,也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很快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他失忆的事情来。 当时他也是因为失忆才与傅柔走到一起去的,现在的叶非情,与沈城池何其像? 我开始慌乱不安起来,我……也希望,叶非情不是第二个沈城池。 沈城池还有工作要忙,因此他没呆一会儿就走了。 乐乐被沈城池留在了这里,临走前,他对乐乐严肃的说,今天就放过他,但是下不为例,否则就让他写检讨。 乐乐很怕写检讨,于是他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下午的时候病房里来了不速之客,是叶非情和乔岚。 昨天我就奇怪他让人接走七七是什么意思,今天他的光临让我知道了原因。 他买了很多东西来看七七,一改之前冷淡的态度对七七热情起来。 但是七七却并没有给他一个笑脸,她很排斥他,一个劲儿的往我怀里缩。 “宝贝,爸爸抱抱好不好?”他温和的笑。 然而他这话却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作为一个父亲,他对七七的疼爱。 那种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似乎我对如今的叶非情,每见他一次,他都会让我多一分陌生。 那种陌生越来越多之后,于是他这个人之于我也就真的陌生了,好像心也不是那么难受那么疼了。 这样的感觉让我皱起眉,我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还是那张脸,为什么我心底的爱意却没有了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被伤害的太深?太失望?所以心也冷了吗?爱也不在了? 面对叶非情的请求,七七侧过脸不看他,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她紧紧的抱着我,生怕被他抱走。 我揽着七七给他安全感,问他:“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与我女儿联络父子感情的。” 联络父子感情?他这是什么意思?原来他真的要跟我抢七七? 我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真是意外,你终于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了。” 我记得他之前对我和七七都是不屑的,对七七更是没有要尽父亲责任的意思,我更不会忘记她说七七哑巴女儿的时候那种轻蔑的口吻。 乔岚妖气道:“看你这话说的,你也知道,三哥失忆了,对这个女儿难免生疏,他也不是故意要忘记七七的,你就别揪着不放了,再说,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 我冷眼扫向乔岚,只觉得这两人今天的行为都有些反常。 “我跟你说话了吗?” 他眼底诡谲的情绪一闪而过,他对乔岚温声说:“你去外面等我。” 乔岚有些不愿意,他的眼色变了变,乔岚这才乖乖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 “你快点!”她还不忘催促,甚至哀怨:“这医院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不喜欢。” 叶非情也不再用热脸去贴七七的冷屁股,而是优雅的站直了身子,一身岑贵阴冷。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说:“七七啊,昨天的事情爸爸很抱歉,我让那个阿姨来接你本来是准备与丫头你交流交流父女感情的,却不想临时有事没及时回来,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爸爸很抱歉,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我皱起了眉,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此番别有用心。 我很想去相信这个人真的不是叶非情,可是那份亲子鉴定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一个残忍的事实。 282.你们干什么! 七七没有理会叶非情,一直将头埋在我的怀里不吭声。 显然他也不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让他极度隐忍,脸上的笑容也在越来越僵硬,眼底的温度也在一点点冷却。 我看着有些心惊肉跳,真担心他会发起火来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就在我以为他会失控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再次溢满了俊美的脸颊,声线温柔:“七七?宝贝?……” 在我的印象中,叶非情虽然是个强势的人,但是对于他在乎的人,他向来都是极有耐心的,尤其是在对七七的时候。 每次七七不高兴了,他都会腆着脸去哄他的宝贝,丝毫不厌倦,脸皮堪比城墙,声线温柔的像是柔软的纱,笑容谄媚的堪比太阳,痞气又不失清贵。 眼前这个人,虽然温柔依旧,虽然也腆着脸了,他明明很想发火却极力的让自己耐着性子,虽然以前叶非情也是这般做的,然而此时眼前这个他却让我觉得那么的虚伪。 是的,虚伪,虚伪的让我浑身不舒服,甚至是排斥。 我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还是现在这个叶非情的问题,因为他给了我太多不好的一面,才以至于将我对他的所有感情统统消失殆尽。 我问自己我不爱了吗? 可是我心底的答案告诉我,我是爱的,依旧非常爱。 当我问自己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曾经那个叶非情,他那么深刻那么鲜活的活在我的记忆里,依旧让我心动,让我执着。 于是我终于明白,不是我真的不爱了,也不是我真的对他没有了感觉,只是让我心动执着的却再不是那个人而已。 他久久哄不到七七,外面的乔岚也已经不耐,开始催促起来:“好了没有啊。” “你走吧。”我说。 像是在不甘心一般,他深深的看了七七一眼,这才说:“七七,爸爸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告诉爸爸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爸爸给你买。” 七七没有理会,于是我道:“我想公司应该也很忙吧。” 这次他没有再停留,真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七七这才从我的怀中退出来,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还有些失望。 乐乐安静的呆在一旁,同为小孩,他应该能感觉到七七的失落以及七七的心情。 他对七七宽慰的说:“叔叔不是说了吗,他明白还会再来看你的。” 于是我了然,其实七七不是不在乎的。 小孩子是最简单的,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爸爸,又怎么会不在乎呢? 我想,如果他再坚持一下,再努力一下,七七或许真的会给他一个笑脸也说不定。 七七在医院住了一天已经好转,当天下午我便带着她回去了。 我们来的时候是坐俞健贤的车来的,因此回去只好打车。 我们刚走出医院,正准备打车,一辆黑色的奥迪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落下,露出俞健贤那张不怎么情愿的脸来:“上车。” 我没理他,往旁边挪了一些继续打车。 俞健贤也没啰嗦,下车用强硬的手段直接将我和七七塞进了车里。 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我干脆也不再拒绝。 我看了眼驾驶室上那面印着俞健贤那张臭到不能再臭的脸的镜子,说:“既然这么不情愿又何必为难自己?” 从开始俞健贤出现在我面前起,不管他来我家借东西,还是他给我家送柴米油盐,或者后来我们电梯遇见,他送七七来医院,自始自终,他都板着一张谁都欠他五百万的嘴脸。 我以为他生性如此,但是当他抱着七七给她看病,与别人交流的时候,我这才知道不是,他似乎只对我这样而已。 我也不是傻子,于是我了然,这个男人并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说他很排斥我。 既然如此,让我好奇的是,他又为什么非要出现在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人面前?甚至去帮这个女人。 想到他家老爷子的话,他想要买我手中精诚的股份,虽然这个理由能站得住脚,但是我却并没有感觉到对方多么直观的目的性。 听见我的话,俞健贤抬眸从上面的镜子里淡淡的瞧了我一眼:“等你愿意将你手中精诚的股份卖给我了,我也就不用在虚情假意了。” 真的是因为精诚的股份吗? 我探究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脸平静。 我身上,除了这些利益的东西而显得身价不凡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惦念的。 因为我是美女?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而且我还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看上,而且,像俞健贤这样的人,估计也不缺女人吧。 这样想着,我反而安定下来,已经有些相信他是为了精诚的股份而接近我。 不怕别人有目的,就怕别人别有用心,所以此时想通这些我反而平静下来,也不是那么排斥俞健贤带着目的接近我了。 将我送到楼下后,俞健贤这才又对我说:“你考虑看看,我给你的价格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说完他就又启动车子驶出了小区,显然是有事情还要去做。 我正想着就算现在这个叶非情再不好,他毕竟是七七的父亲,七七对他也是有期盼的。 那天宋秘书的事情他也解释了,他并不知情。 我觉得我不应该真的把他想的那么坏,既然他已经决定与七七继续父女情,既然他也开始在接受七七,并且试图负起责任,那我也不能阻拦。 不想七七失望的我准备给叶非情一个机会,我的想法刚有所动容,却不想他又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早上九点,家中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对方并没有按门铃,而是很不客气又很没有素质的敲门。 我吓了一跳,皱起了眉。 动静这样大,七七也有些害怕,她扔掉手中的平板就扒进了我的怀中,一双眼睛不安的看着被敲的震天响的门。 对方这样,我又怎么敢去开门,因此我做起了哑巴,没有吱声。 得不到反应,对方也没有坚持,很快声音就沉寂了下去。 我隐约听见对方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打电话,具体说了什么我并未听清。 然后没一会儿门外就安静下来,我以为他们走了,所以当门铃过了好久才响起来的时候我也没太紧张,却还是戒备的问了一句谁? “这里有您的快递,麻烦您签收一下。” 快递? 前些天简宁给我说她们那边的员工家里种的橘子给她家里送去了好些,她说吃不完,我问她甜不甜,她说很甜,于是敲定给我寄一些过来。 所以此时一听是快递我当即就开了门。 然而我没想到的却是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快递,这几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他们抢眼的直视感还是让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正是我那天在凯悦等叶非情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回来的那几个人。 门打开后他们就很不客气的进来了,一看见七七,有人就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试图上前,却被人一把给推开了去。 对方的力道格外的大,再加上我脚上穿着拖鞋,踉跄了一下就摔倒了。 抱起七七他们迅速消失在了我眼前,只留给我空荡荡的屋子。 我爬起来追出去,他们已经进电梯,电梯门也正在关闭,我的手在电梯彻底关上的那一刻伸了出去。 电梯门再次打开,我刚进去,就被两个人给推了出去。 我踉跄着后腿,又一次摔倒。 我摔倒在外面,电梯门在我的眼前无情关闭,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走了七七。 283.他只要七七? 我追上去按电梯,另一个电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卡在那里怎么也上不来。 我无奈,只好跑去走楼梯,希望能赶得上。 可是我哪里还追的上? 等我从楼梯出来,哪里还有他们的人?别说人了,连车都没看见,显然,他们已经带着七七离开。 我不知道叶非情这是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强势的带走七七,我的心里很不安,难道他与我关于七七的抚养权争夺战从现在起就已经拉响战争了吗?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一道声音在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丫头?” 我扭头,就看见了俞健贤以及他家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 我抹掉眼角之前因为焦急和摔倒的疼痛而被逼出来的湿润,对俞老爷子笑了一下,礼貌而客气的问:“你们要出去啊。” 对方没回答我,反而关心起我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七七被他爸爸的人给带走了。” 俞老爷子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叶家二少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就算他不记得自己的女儿,不管怎么说七七也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伤害她的。” 我觉得他说的对,提着的心放下去些许,我点了点头:“是我太急了,七七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所以我怕她不习惯。” 对方来势汹汹,弄得跟绑架打劫一样凶猛,我难免会提心吊胆,乱了方寸。 与老爷子随口聊了几句,被他宽慰了两句后我真的安定了不少。 回到家后,我先是给叶非情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他强势的说,“我说过,既然七七是我的女儿,她就必须跟着我,我的孩子我呆在身边难道有错?” 我觉得他蛮横又不讲理,他说的确是没错,可是他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孩子的感受? 然而他却并没有,还让人这么粗暴的上门带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吓到孩子吗? 我生气的说:“只要你想,你可以有更多的孩子不是吗?为什么非要跟我抢七七呢,而且她不会说话,你也很嫌弃她不是吗?” 现在的他,对七七是嫌弃的吧。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上次的话,他说那个哑巴…… 好在那话七七没有听到,听见自己的父亲这样说,她真的要伤心了。 这话光是我听见就已经介意到不行,小心眼到不行,更何况是身为当人的七七? 我看的出来,其实他对七七根本就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然而他现在却与我争七七,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七七是他女儿吗? 他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难道要我提醒你?我做了结扎手术吗?所以我怎么会有孩子?” 我一愣,想到他突然的转变,难道他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开始与我争夺七七的吗? 可是…… “结扎手术也可以解的不是吗?只要你再动一个小手术,你想要多少个孩子都不是问题,何必与我争夺七七,你对她并不满意不是吗?做完手术,只要你想,你可以生很多你满意的孩子。” 我沉着心,涩涩道:“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很好,如今再要孩子,他们会说话,应该也会是个健康的孩子,不会像七七一样,不但不会说话,身体也有缺陷。” 他却并不动容,强势的宣布:“我只要七七。” 再没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他挂断了电话。 他只要七七? 我不明白了,他这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不满七七,为什么又只要七七?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沈城池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特意打来电话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帮助?我想这件事谁都帮不了我,这属于家庭纠纷,就算闹也是闹上法庭,最多起诉离婚。 现在这个社会,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案子,但是谁又顾忌过孩子的想法和难过? 所以我不想与叶非情闹到那种地步,因为抚养权而让七七受到伤害。 我拒绝了沈城池,最后给叶家老爷子打去电话。 我希望有人能从我们之间做和事老,将这件事妥善的解决。 离婚可以,但是七七我不会放弃! 老爷子得知这件事后非常的生气,他让我晚上回叶家老宅吃饭,他说他会给叶非情打电话,让他也回来,叶家老爷子说他会好好劝他的。 我想有了老爷子出马,事情多少会好办一些,然而终究是我想的容易了。 晚上天还没黑我就开着车去了叶家老宅,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所以我去的早,只期盼着能早点解决,七七能早点回到我身边,因此可以说我是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回叶家老宅的。 叶少鸿的妈妈死了,如今都是叶非情的妈妈陪在叶爸爸的身边,虽然没有领证结婚,但是已经是叶家的女主人,如今内宅里的事务都是她在处理。 这位婆婆从我嫁给叶非情起就不曾喜欢过我,虽然后来因为叶非情九死一生而缓和过。 但是我与她的接触并不多,因此我们并不亲近,有些事情是根深蒂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原本就存在的矛盾依旧会延续。 所以这位婆婆依旧不喜欢我,每次我来她也都是爱理不理的。 她这样,我对她自然也仅仅抱着出于晚辈应该有的礼貌便再无其他。 我到了之后得知老爷子在后花园与叶爸爸下棋,我便过去了。 我去的时候叶非情的妈妈正在给两人添茶,看见我,只是不冷不热的昵了我一眼便冷漠的低下了眼去。 她微微皱起的眉明显昭示着她不太高兴的心情。 我也没理她,与叶爸爸和老爷子打招呼:“爷爷,爸爸。” 叶爸爸和老爷子同时看向我,“来啦。” 我“嗯”了一声,安静的站在一旁看他们下棋。 老爷子说:“非情还没到,刚打过电话回来,他今晚有个宴会要参加,可能会回来的有点晚。” 我皱起眉淡淡的‘哦’了一声表示我已经知道了。 我问:“那七七呢,他会带回来吗?” 我回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七七,他回不回来我倒是不在乎。 却不想老爷子给了我一句:“这么晚……估计是不会带回来了。” 我有些焦急又失落,我惦念着七七,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我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她忽然不在身边,我觉得难以适应。 孩子都是母亲的命,而七七,就是我的命。 “对了。”想到什么,老爷子忽然又对我说:“旺财的相好生了小旺财,丫头要不要去瞧瞧?” 旺财的相好? 画风转变的太快,我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唇角抽了抽,连旺财都有相好了!还生了娃! 笑了一会儿后老爷子又叹息了一声:“我看旺财最近都不对劲,看了兽医也没看出什么来,整天就知道睡,不吃不喝的,瘦了不少。” 他有些无奈的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限将至。” 毕竟是养了多年的狗,而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从老爷子这话里听出悲凉落寞的意味来,想来他是在借着狗顺便感叹一下人生,以及他或许也即将大限将至的命运。 我艰涩的想,老爷子对狗都尚且这么多情,而如今的叶非情对七七和我却无情让人心寒。 叶爸爸有些受不了老爷子这样感叹,严肃的叫了声:“爸,好好的扯这些做什么。” 老爷子倒是已经看开,没有那么多顾忌,他轻松的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早晚的事。” 于是叶爸爸开始严肃的与他辩驳起来。 284.现在的叶非情,他会跪下? 我去看旺财和它的相好以及它们的崽,正如老爷子说的那样,旺财的精神不是很好,我弄它它也不回应我,就只顾着在那里呼呼的睡。 就算睁眼睛也是一副恹恹的,没有神采的样子。 而旺仔的老婆孩子在一旁共享天伦,小狗崽有三只,正是吃奶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往狗妈妈的身前凑,抢着要奶吃。 这场面,温馨而可爱。 我摸着旺财的毛,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它的场景来,我还记得当时我不肯要它,王律师做样子要把它扔海里,还说是叶非情的意思。 我与叶非情那些曾经的回忆随之而来,我顿时心生感伤,越发觉得那些事情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是那样的怀念他,并且想念他。 我想念他的一切,想念他的声音,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邪气,他的妖|娆,以及厚脸皮…… 别看他这个人高高在上的,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有时候,真的有点没脸没皮的。 想着想着,我就红了眼眶,想到他以前逗我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鼻子又酸又涩。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的好想回到以前,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们没有去A市就好了。 然而,这个世界却并没有如果。 我正又哭又笑的入神,一道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既然非情已经打算与你离婚,我会支持他,我也同样不会同意七七给你,七七是叶家的孩子,是非情的孩子,她属于叶家。” 我一愣,转身就看见了叶非情的妈妈。 她这样说我并不意外也不难过,我知道,这位婆婆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在这位婆婆这样势在必得的话语下,我并不打算服软,我坚定的说:“我也不会放弃七七的。” 哪怕鱼死网破。 当然,我并不想与叶非情闹到那种地步,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然而…… 这也要取决于他,看他做什么样的抉择。 她哼哼:“我想老爷子也不会允许七七以后叫别的男人爸爸,更不会允许叶家的孩子跟着别的男人改名换姓。” 她这是巴着我与叶非情离婚吧!连以后都想到了!甚至拿这样的以后来堵我。 我说:“您放心,我不会让七七跟着别的男人改名换姓,也不会让她叫别的男人爸爸。” 这一生,她的爸爸都只会有一个,曾经那个爱我也爱她的叶非情。 她没再多说,冷笑了一声就走了。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现在,我想如果离婚,我也不会再嫁,我会记着叶非情以前的好,念着他一辈子。 我不知道叶非情有一天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敢奢望,也不想再奢望。 比起晚饭时间来说,叶非情的确是回来的有点晚,但是比起宴会散场的时间来说,九点这个时间又不算太晚。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乔岚。 两个人是手挽手一起回来的,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们的步伐都是整齐的。 为了我与叶非情的事情,一向八点半就睡觉的老爷子今晚也没早睡,在客厅一直等叶非情回来。 看见这样的一幕,老爷子别提有多生气,胸口起伏不定,我看着都有些心惊,真担心他会一口老血吐出来昏死过去。 叶非情和乔岚迈着一二一整齐的步伐没走几步,老爷子沉郁的声音已经像是闷雷一般响了起来:“臭小子!你这是成心想其实我是不是!给我滚过来跪下!” 以前的叶非情或许会念着长辈威仪跪下,而且以前的他在老爷子面前即便再痞气,但是他在叛逆的同时又敬重着老爷子,而现在的叶非情,他会跪下? 我正想着,他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不但没有跪下,反而揽着乔岚的腰在屋中的沙发上懒洋洋的一坐。 他让乔岚毫不廉耻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谁也没看,态度轻慢无礼的问:“说吧,叫我回来什么事,我还有个夜场要赶。” 老爷子气的不轻,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对着他就砸了过去。 乔岚吓的尖叫,忙往他怀里躲,不敢看。 反观他,倒是气定神闲,面不改色。 杯子被他的手挡开了去,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随着那落在地上的杯子而变得肃穆压抑,甚至就连空气都是紧绷的,像是一个被涨到一定程度的气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啪’的一声爆掉,威力不容小觑。 我想,现在的叶非情哪怕是对叶家老爷子,估计也不会是个好说话的人,却不想真的如我所想,他竟然敢反抗老爷子! 随着他这一动作,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忍不住的为他捏了把冷汗。 他虽然变了,但他毕竟是我依旧深爱的着的人,此时我竟然又有些不忍心起来。 不想他面临这种被动的场面,我正想着怎么打破这埋藏着地雷的气氛,叶爸爸却在这个时候沉声说:“非情!给你爷爷认个错!” 认错?我为难的想,只怕是有点难…… 果然,叶非情无礼的说:“他打我还要我认错?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不还手就已经给他脸了,竟然还要我认错?” 说完那些话后,似乎觉得还不够,他竟然还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都这么大年纪了,能享福就在家里好好的清闲几天,别什么事都管,不能清闲就早点找块地把自己埋了,省的大家不痛快。” 他这话让大家的脸色都变了,老爷子更是。 我看叶老爷子真的是气的不轻,喘息的声音格外的重,好像稍不注意就会一口气憋不过来而噎死过去,我看着都有些胆战心惊。 我真的已经死心,我之前竟然还对他不忍心?真是吃多了! 我想,如今的叶非情,他的思维除了他自己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懂。 礼义廉耻叫什么他估计也根本就不知道。 “你这个逆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我看你真的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叶爸爸也气的不轻,都有些换不过气了。 他应该也很想狠狠的给叶非情一下子,可是左看右看竟然没找到上手的东西。 好不容易看见茶几上的烟灰缸,叶非情的妈妈眼疾手快,连忙拿开了去。 我是真的怕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连忙打圆场:“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给老爷子顺着气,担忧的说:“爷爷你还好吗?要不要请家庭医生过来走一趟?” 老爷子还没发话,叶非情已经讥诮的嗤笑:“这会儿担心了?早干什么去了?我看你是成心巴着他老人家住棺材吧,不然怎么会来叨扰他老人家?” 叶非情虽然是嘲弄的话,听在我的耳中却让我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老爷子对我不错,叶非情不在的这一年半他也经常往我那边送一些东西,逢年过节怕我和七七孤单就叫我们回来过节。 如今他真的是年纪大了,身体哪里比得上年轻人?经不住折腾的。 叶非情这样气他,他没被气死才真的已经是万幸。 他那话对于老爷子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老爷子更气了,指着他却是半句话都骂不出来了,气的直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我看着也更揪心了。 我自责起来:“爷爷……” 老爷子气的脸通红,嘴唇却是煞白的,似乎随时都会晕死过去。 叶爸爸看着也揪起了心,整个人都开始不淡定了,再没有心情去理会叶非情,他忙打电话给了家庭医生。 叶非情的妈妈还不忘在这个时候谴责我:“非情说的对,你如果真的为老爷子好,以后不要再把这些烦心事往老爷子面前凑,你这不是在催他的命嘛,如果他真的被气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285.好听吗? 从来都觉得叶非情肯定不是他妈亲生的我这一刻顿时打消了那样的怀疑,这两人,果然不愧是母子! 真TM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哪里有时间与旁人拌嘴?一颗心全放在了看着快要窒息的老爷子身上。 这一气,老爷子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他被佣人帮着送上了楼。 叶非情妈妈瞪了我一眼:“真是个扫把星。” 伴随着老爷子的事情,我的心情顿时沉郁下来,我不但没有将七七要回来,反而还将老爷子给搭了进去,太得不偿失。 事情闹成这样,叶非情却想在这个时候走,叶爸爸眼尖,立刻呵斥:“今天晚上你哪里都不准去!” 叶非情并不打算理会,叶爸爸顿时拿出了杀手锏:“别忘记了,你爷爷和我都还没死,精诚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他这话果然留住了叶非情,他的步伐顿了下来。 他背对着我,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想,他此时的脸色肯定是沉郁而阴冷的。 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他给老爷子做了会诊,还给用了药,老爷子很快平静下来。 等在外面的我们见医生出来,纷纷围了上去。 叶爸爸忙上前问了情况,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并且交代以后别再让老人受刺激,也不要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交代完毕后,家庭医生就走了。 叶爸爸和叶非情的妈妈已经进去问候,没一会儿叶非情的妈妈就出来了,她吊着个难堪的脸对我说:“老爷子叫你进去。” 我进去后老爷子就对我伸出了手,我握住他的手歉疚的问:“爷爷你现在怎么样?” 我自责起来:“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老爷子的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对我说:“丫头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天在我绝对不会让那女人欺负到你头上来,我们叶家谁都不认,就只认你和七七,就是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一定不让那浑小子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老爷子的这一番话让我感动,只怕是亲爷爷也不为过。 “嗯。”我点着头红了眼眶。 老爷子怅然:“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回事,难道失忆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的这么彻底吗?难道以前的事情他就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老爷子的话触动了我心底的那根弦,让我心里难过,是啊,以前的事情难道他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每每午夜梦回,那些事情难道就不曾入过他的梦? 老爷子盯着天花板:“想当初你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就是有人强势插入都不曾将你们分开,而今……” 老爷子心痛的叹息:“真不知道这浑小子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爷爷,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你好好养身体。”我抹掉眼角还未流出来的泪。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闻的叶爸爸也说:“这些事情爸你别操心了,孩子们的事情他们会解决的。” 老爷子看来是真的对这件事上了心,他硬声道:“我给你说,你给我好好看好那小子,给我好好的治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把好好的一个家给折腾没了。” “我知道了爸。”叶爸爸应声。 说了一会儿话,老爷子又开始喘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说:“丫头明天开始去精诚上班,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管着他就行,出任董事长,看他还敢不敢怎么样!” 我看老爷子喘的厉害,忙道:“好了爷爷,别说话了,我们不管他了。” 老爷子被安抚了好一会儿这才平缓下来,渐渐的睡了过去。 这一晚,因为老爷子,我们都没能离开。 叶爸爸原本是要将乔岚派人送回去的,叶非情却没肯,他的确是听话的留下来了,却直接无视了叶爸爸的话,大刺刺的拥着乔岚让管家准备房间。 叶爸爸也被气的不轻,却一时间拿这个张狂的儿子没有办法。 再加上叶妈妈生怕叶爸爸会做出什么伤害儿子的事情,时不时的出来打圆场,叶爸爸就是想动手也无用武之地。 一气之下,叶爸爸也只好挥挥手随他便。 最后叶爸爸是被叶非情的妈妈扶着回房的,老爷子的房间有人会守夜,他需要什么都会有人照应,倒是用不上谁。 我的房间在叶非情的隔壁,我心里惦念着七七,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找叶非情。 我想就算我找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如今这个人,再不会对我心慈手软,更不会因为我的眼泪而动容。 犹豫了一番,最终我还是决定去找叶非情,无论如何我都打算努力一下,如今这般情况,只怕就是老爷子出面也奈何不了他什么,搞不好老爷子还会被他给活活气死。 想到今晚的事情我顿时觉得头大,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叹息着我打开房门站在隔壁叶非情和乔岚房间的门口,我正犹豫着一会儿怎么跟他开口把七七要回来,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道道暧|昧声。 喘|息声伴随着低|吟|浅|唱的呻|吟,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在干什么。 虽然说此时的叶非情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虽然说对这个叶非情我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此时当我听见这声音我还是不可抑止的难受了起来。 心还是被揪疼了,那性|感的娇|喘像是针一样扎着我的心。 经过那一番折腾,如今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走廊里静悄悄的,外面夜色浓郁。 夜深人静是人感情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孤独缅怀,最容易真情流露,因此此时这样的声音听在我的耳中顿时被悲伤漫过心脏,生出无限悲凉来。 我一忍再忍,紧紧的握着拳头,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久到麻木。 那声音消失的时候我都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当房间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与情|欲未退的叶非情对上了。 很意外门外会有人,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扬起玩味,他问我:“好听吗?” 我脸色苍白,直愣愣的看着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要作何反应。 狠狠的给他一耳光? 似乎也没什么用,骂他? 似乎无论骂他什么他也不会在意,反而是气了自己。 于是我平静下来。 对上他揶揄的视线,我古井无波的站着,然后平静的扬声:“请你把七七还给我。” 屋里的乔岚似也已经知道门口有人,她随便穿了件他的白衬衣,露着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就出来了。 她从后面抱住叶非情,下巴亲昵的放在他的肩膀上,媚笑着说:“要偷听何必站门外听?何不光明正法的进来看?” 叶非情宠溺的刮了一下乔岚的鼻子:“调皮。” 乔岚吐了吐舌头笑。 叶非情多情的说:“让她看着我们再做一次怎么样?” 乔岚也丝毫不羞|涩:“好啊。” 就这样,我被猝不及防的被拽进了屋。 我被力道甩进屋中,转身想离开门却被关上了,那两个人堵在门口不让我走。 叶非情被乔岚压在门上,他的手在她后背游|弋,然后从衬衣的下摆探了进去。 于是我发现,乔岚没有穿内|裤,他这一撩,就露出了她的俏挺。 我早就已经不是少女,因此也不会因为看了同性的身体就脸红,觉得不好意思。 我格外平静的看着两人亲|热,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疯狂。 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让我绝望恶心到什么程度。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对他仅有的,最后的感情和眷恋也被他消失殆尽,待到那个时候,我的心是不是真的就不会再疼了? 已经原原本本的属于我自己。 286.你们继续。 看着这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我的心从初始的失望,沉痛,难受中渐渐的平静下来,很快便没了波动。 乔岚像是蛇一般缠在他的腰上,低|吟|浅|唱的迎|合他,暧|昧的声音像是夜里妖|娆绽放的玫瑰,万种风情。 我冷眼看着他在她的身体里进出,看久了有些累,我揉了揉了眉心找了个地方坐下。 想到什么,我拿出了手机…… 我这边刚录上,那边的叶非情似乎就已经发现了,他推开乔岚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只是微微凌乱的衣衫,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他拿过我的手机随手抛开了去,然后笔直的站着,双手叉腰有些探究玩味的看着我。 我撑着头斜眼瞧他,面无表情的说:“继续,还挺精彩的。” 我想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才过十分钟而已,不知道你那玩意儿的持久度怎么样,一发子弹跟冲锋枪比谁更耐力持久?” 他忽然笑了起来,弯身凑近我,扶着我的下颚邪气的问我:“不如一起?” 他这话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忽然的靠近让我一个激灵,陌生的气息让我顿时心生排斥来。 我避开他站起身去捡我的手机,只淡淡的道了句:“你们继续。” 不想再观看这种不雅的现场直播,我忙闪身出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我就直奔洗手间,再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真的太恶心也太脏! 我不是不难受的,那么爱干净又有洁癖的叶非情…… 如今真的已经面全非。 吐完后我坐在地上难受的呜咽,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再忍受不住的爆发,为那个再不属于我的叶非情,为我彻底画上句号的爱情。 呜咽了好一会儿,我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起初的时候我以为是打错了,因此没接。 我嫌它吵,直接挂掉了,却不想对方又打了过来。 我皱眉,难道是真的有事?我这才不得不接起来。 “喂?”因为刚哭过,因此我鼻音有点重,对方显然也听出来了,问我: “哭过了?” 一听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于是我一下子就想起俞健贤来,我瓮声瓮气的问:“什么事?” “你不在家?”他问。 “不在。” 他说:“能回来吗?” 回去? 我问:“什么事?说。” 他这才道:“还不是我家老爷子,闹着要吃宵夜,还非要吃你家里的食材做出来的,我也真是没法了。” 我好笑:“大哥,麻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好吗?这个点,是个人应该都已经睡了吧。” “你不是也没睡?” 我…… “没睡就麻烦你回来一下吧,否则我家老爷子得折腾一夜。” “我就觉得奇怪了,你家老爷子我看着挺好相处的,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不可理喻?” 我是真的奇怪,俞健贤家的那个老爷子,不管是对七七还是对我都挺好的一老人,怎么每次到他这里就净会折腾人? 俞健贤咬牙道:“谁说不是呢,他就会折腾我!而且还没够!” 他的痛苦成功的娱乐了我,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颇幸灾乐祸。 他问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可以过去接你。”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悠悠道。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下来,顿了一会儿,他说:“如果你想要回你女儿的话,现在就回来。” 一听他这话,我顿时也认真起来:“你有办法?” 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问我:“你到底要不要回来?” 于是我妥协下来:“你等一下。” 其实叶家这里我的确也没有必要再呆下去,更没有心情再呆,既然有这样一通电话,借着这个借口我离开也好。 想必叶老爷子和叶爸爸也都已经睡了,我也没再去打扰他们,没有告别就离开了叶家老宅。 从电梯里一出来我就看见了俞健贤,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地上都是烟蒂。 我拿出钥匙开门,“等很久了?” 他淡淡的说:“还好。” 我打开门进去,“要什么自己去厨房拿,反正都是你买的。” 他也没跟我客气,当真就自己去厨房拿了。 我倒了杯水喝,走到门口的俞健贤忽然又退了回来,他说:“我觉得我应该直接把你带上去才对,一顿免费的宵夜……” 他若有所思的摇头,“似乎有点划不来啊……”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说,“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把女儿要回来,你给我们做一个月饭如何?” 如果他真的能把七七帮我要回来,别说做一个月饭,就是做一年我也愿意! 于是我欣然接受:“成交。” 他似有若无的撇嘴低语了一句:“你做的饭,我想他肯定没理由再挑三拣四。” 听他这话,看样子他家老爷子嘴很刁啊。 没有多少自信的我挑眉说:“你又没吃过我做的饭菜,怎么会知道你家老爷子不挑?” 他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走吧,就从今晚开始。” 反正家里也没七七在,我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没有哀嚎抱怨,乖乖的跟了上去。 俞健贤住在我家楼上,电梯门一开一关就到了,很近的距离。 打开门我就看见了电视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需要换鞋吗?”我礼貌的问。 “这里没有多余的鞋子不用换。”俞健贤说。 “哦。” 听见我们的说话声,原本坐在轮椅上看电视的俞老爷子扭头看了过来,隐藏在他白发下的那双黑而沉的眼睛先是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后视线从我身上划过,最后询问而锋芒的落在俞健贤的身上。 像是在问怎么回事? 俞健贤无辜的耸肩,撒谎都不打草稿,一本正经的说:“傅小姐觉得一个人无聊,想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做的饭菜肯定不可口,所以就想上来给我们显显厨艺,顺便打发一下这难以入眠的夜晚。” 他将拿来的食材放进厨房:“反正我想我的厨艺你也该吃腻了,换个人也不错就同意了。” 听着俞健贤的话,我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人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我觉得有句话果然说的一点都没错,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 最后俞老爷子询问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没多说什么,笑了笑然后乖乖的进了厨房。 我还指望着俞健贤帮我把七七带回来呢,所以即便很想拆穿他的谎言,我还是只能忍了。 但是我又并不想撒谎,只好不置一词,一笑而过。 我看了眼俞健贤从我家拿回来的食材,还有他们冰箱里的东西,便随手做了一顿家常菜的宵夜。 做好饭菜,将东西摆上桌的时候我这才问:“你们很忙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俞健贤闻了闻菜香,看样子他是真的饿了,一双眼睛全被饭桌上的菜给勾走了魂,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忘对我说:“你不是也没睡吗。” 见俞健贤吃了一口,我这才问:“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他点了点头,终于没再给我摆他那张臭脸:“还不错。” “你们慢慢吃,我回去了。” 俞健贤与我道别:“慢走不送。” 俞老爷子安安静静的吃饭,没有说话,从他身上的气息我能感觉到他几乎有些不太开心,好像还有点生气。 虽奇怪他气什么,但我没有多问。 刚从这里走出去,关门的前一刻我听见了俞健贤从里面传来的哀嚎:“靠!你想谋杀我吗!” 我失笑,没想到俞健贤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我直接回了家,只是今晚的家没有七七我尤为不习惯,翻来覆去的有些难以入睡。 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中就会想起那些脸红耳赤的画面,然后胃里就开始不舒服起来。 287.不是为了你,就当是为了我 我总觉得这样的叶非情有些奇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间却又理不清混乱的思绪,也察觉不到那种不对的感觉到底出自哪里。 一夜无眠…… 我以为叶老爷子的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却不想他说的是真的。 因为晚上基本没睡的缘故,早上我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打开门,我看见外面的叶老爷子着实有些意外。 没想到他会一大早跑到我这里来。 “爷爷。”我退开身让他进来。 “丫头,跟我去公司一趟。” 就这样,我被叶老爷子带着去了公司。 此时八点半,公司里的人已经上班,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已经到齐。 这个点,公司里的高层会有一个早会要开,叶老爷子带着我就直接去了高层办公室。 甚至都不需要身份验证,直接用指纹老爷子就进了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大家正在开会,突然打开的门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见我们,叶非情挑了挑眉,眼底有冷光一闪而过。 我的视线在屋里随意扫了一圈,没有看见王律师。 那日之后,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辞退了? 老爷子来,叶非情也没有让位的意思,经历过昨晚,老爷子对他的混,心里已经有些底了,因此他也没有强求他要尊老。 老爷子睿智的眸光一凛,然后慎重的宣布我出任董事长职务的事情。 其实我并不想插这一脚,但是老爷子却对我说,“不是为了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叶家,为了精诚。” 我皱眉,有些不懂老爷子为什么会这样说,于是老爷子也没对我隐瞒。 他说,有人往家里寄了几分公司的账单,一份是真实的数据,一份是弄虚作假的数据,账单出了纰漏,算算日期,似乎这是从叶非情回来之后进精诚起才发生的事情。 显然老爷子应该是不信的,似乎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后,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准备查一查。 谁让那个人的表现太过混蛋? 老爷子说,他怀疑叶非情在做假账,他在亏空公司! 我听着心惊肉跳,也难以置信。 叶非情?怎么可能呢? 即便他变了,可是怎么说他也是叶家的人啊,公司也是他的公司,他怎么会亏空公司? 就这样,我被老爷子赶鸭子上架,来了公司。 我说我不行,即便以前在傅家做过一段时间的经理,从过一段时间的商,与那些久经商场的人来说,我真的只是个半吊子,并不精,而且我已经很久不曾接触这些了。 老爷子却说有人会帮我。 我出任董事长,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大家面面相觑。 好在我在老爷子的要求上换上一身职业装,倒是在气质上严肃了不少,就算外强中干也能撑一些场面。 我以为叶非情会闹,会发脾气,却不想他什么都没有做,表现的格外安静,道了句散会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乔岚看了看我,有些恼,脸色沉郁的追了出去。 看着叶非情拂袖而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起来,眼眸深了深, 有人与我道恭喜,有人上前叫我董事长,我还什么都没做,他们就开始夸我年少有为。 我知道,这些人嘴里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真心,只怕是看戏的心理更多。 我也无所谓,笑着与他们打官腔。 以前在叶非情面前做了那么久的总裁特别助理,我也不是真的就只光顾着端茶递水了。 对于我的表现,老爷子很满意,让我好好做就离开了。 老爷子给我的帮手不是别人,就是王律师。 看见王律师,我还是微微意外了一下。 显然,老爷子是信任王律师的,想到这,我再次若有所思了一番。 “董事长。”进来后,王律师谦逊的与我打招呼。 之前我有过怀疑王律师的心思,此时面对他,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我也不是扭捏之人,当即就把话说开了去:“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叶非情刚出现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进精诚的时候,他明明知道我的急切,却一再的不让我查,我难免会多想,以为他不想叶非情回来,以为他已经迷失了自己,不想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凌驾于他之上。 王律师也没生气,大方道:“我不怪夫人,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他这样,我反而更加歉疚起来。 我并不想像老爷子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就做一个董事长,因此我还是熟悉了一下公司的业务。 一来就查账难免会惹人嫌疑,于是我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从熟悉公司开始。 早上的时候很忙,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 午餐是王律师打包送上来的,午饭后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时间。 此时我终于有时间去想其他了,我想着叶非情回来后的事情,想着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 如果王律师是可信的,那么谁不可信? 我的眼睛一跳,叶非情吗? 我不敢太早下结论,短暂的心跳过后我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正准备去叶非情的办公室探探,手机却响了。 是俞健贤打来的,要我过去做饭! “现在?”我看了眼办公室里的时钟,快要到上班时间了呢! 我商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却道:“对,就是现在。” 想到七七,我准备拒绝的话顿时咽回了肚子里,“好吧,我现在就过去,你等一下。” 挂电话前,俞健贤提醒道:“麻烦你顺便去超市买点菜,家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一会儿晚上怕不够。” 交代完毕他就挂上了电话,急匆匆的,似乎有点忙。 我这个董事长不得不任劳任怨的去给他当保姆做饭! 按响门铃,却好半响都没人来给我开门。 我又按了几下,这才有人给我开门。 给我开门的是俞老爷子,看见我他有些意外,沙哑而苍老的声音问我:“丫头你怎么来了?” “哦……”我正想说什么,却忽然被人给抱住了。 入怀的柔软,熟悉的气息,不是我的七七是谁?我又惊又喜。 俞健贤竟然真的做到了,真的把我的七七给带回来了。 我欢喜的抱着七七感激又感动,一时间悲喜交加。 “让妈妈看看。”我将七七上上下下好好的检查了一下,见她没事,这才又重新抱住了她。 感觉到我的激动和欢喜,七七拍着我的背给我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欢喜的放开她,于是她给我的第一句话是:妈妈我好饿。 我这才想起我来的目的,忙拿起我落在地上的菜亲了亲她的脸颊说:“妈妈这就去给你做饭。” 七七笑了笑:还好妈妈你来了,爷爷好笨,切菜居然切到了手,我都担心这顿饭能不能吃到肚子里。 俞老爷子的身上穿着居家服,宽大的袖子盖住了他的手。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将手藏起来,总之手指并没有漏出来。 但是血却染红了他的衣摆,血珠似乎还在滴答。 “你的手还在流血。”我想也没想,伸手就撩起了他的袖子,他措手不及。 当我看见俞老爷子的手时愣了一下,之前虽然有过接触,却并没有注意这么多,也基本与他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尤其是手。 不得不说,他这双手真的很年轻,哪里像一个已经七八十岁的老人的手? 短暂的愣神后,我便被他手指上的血吸引了去。 伤口并不深,就是流血不止。 我忽然想起叶非情来,他也是这样,凝血细胞故障,哪怕是一点点的小伤口也会流很多血,若是不及时处理,后果严重。 288.带着你女儿走吧。 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简铭晨打去电话,却忽然想起来简铭晨已经不当医生,他现在已经下海从商做起了医疗器械。 愣神了片刻,我问俞老爷子:“有认识的医生吗?让他走一趟吧,或者我们去医院?” 之前我还觉得这位俞老爷子脾气好,挺好相处,觉得俞健贤嘴里的那个老爷子与我认识的那个俞老爷子肯定不是一个人,却不想我现在就要为自己美好的想法错误买单一回。 我算是终于领会了一把他的怪脾气。 也不知道我这是哪里惹了这位俞老爷子的不高兴,他冷着脸抽回了手,然后滚着轮椅转身:“我不用医生。” 声音沉沉的冷冷的,一听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他开始下逐客令:“带着你女儿走吧。” 我觉得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脾气果然很怪啊!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我说, 然而他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去了卧室,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关门声。 “莫名其妙。”我咕哝。 甚至就连七七都看的云里雾里的,她问我:妈妈,爷爷么了?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我嘟着嘴对她卖了个萌:“不知道啊……” 我眨了眨眼睛,小声对她说:“爷爷可能更年期了。” 七七了然的点头。 我答应过俞健贤给他们做饭就一定不会食言,即便老爷子不高兴,我还是去了厨房。 七七在客厅里看电视,卧室的门一直关着,一直到我做好饭都不曾打开。 摆好碗筷,我这才去敲门。 “俞……”想了想,最后我道:“俞老,吃饭了。” 我以为他不会理会,却不想他竟然真的出来了。 显然他已经换过一身衣服,衣服是干净的,也没有了血迹。 他的手应该是已经处理过了,没有再流血的迹象。 “吃饭了。”我侧开身让出一条道来。 他没说话,滚着轮椅自己朝桌子而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眼睛不由自主的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骨骼分明的大手,白皙有力,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似乎是为了顾忌他做轮椅,因此餐桌并不高,正好与他的轮椅合适,屋中的椅子应该也是特别定制的,让常人坐着也不会高出桌子而不协调。 我给七七和俞老爷子盛好饭,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 饭桌上的气氛格外的安静,我的视线总是会被俞老爷子那双骨骼分明的手吸引去,总觉得他一举一动都透着熟悉。 似乎是被我盯的恼火,俞老爷子忽然放下筷子,视线就这么顺着我的视线捉了过来,然后与我的视线对上,有着明显的不悦。 这样盯着别人看的确是不太礼貌,我忙别开了眼,但是并不尴尬。 不得不说,今天这个俞老爷子真的让我有些惊讶,在我印象中总是和蔼可亲的老人突然变得难以捉摸外加不可理喻,一时间我真的好奇又无法适应。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叶非情打来的电话我意外又奇怪,只觉得今天奇怪的事情真多。 我走到一旁去接起电话,“喂?” 他的声音暗沉沉的,听上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他非常的生气:“七七是你让人带走的?”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冷笑了起来:“傅瑶,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我眸色暗沉,眼底的神色晦暗下去,我轻笑:“彼此彼此。” 他沉沉的说:“不是董事长吗?为什么不在办公室?就算是董事长应该也没有特权无辜旷工吧。” 他在我办公室? 我眸色微闪:“我在外面有点事,马上就回去。” 挂上电话走回客厅的时候正好看见七七问俞老爷子:爷爷,妈妈说你更年期,所以脾气大,人一更年期是不是就会脾气大? 还没等对方说话,她立刻又道:更年期是什么? 我的眼睛跳了跳,只想立刻逃走。 俞老爷子的脸色更难看了,我觉得尴尬,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七七和俞老爷子说:“吃完饭碗筷放在这里就好,我晚点再来收拾。” “俞老,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带着七七不方便,她先放你这里行吗?”虽然是问话,然而我却并没有给对方发表意见的机会就匆匆离开了,连跟七七说再见都没有顾上。 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毫不意外的,我果然在这里看见了叶非情。 只是除了他外还有别人在——乔岚。 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两人正在我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亲|热,乔岚跨|坐在他的腰上,背对着我。 她的衣服已经被退下,松松散散的垂在手臂上,露着大片背上的肌|肤。 昨天晚上因为她穿着衬衣,我只看见她肩膀以下的部分,此时我看的却是她肩膀以上的部分,我这才注意到乔岚的脖颈处有一个很漂亮的纹身。 她身下的人似乎很喜欢那个纹身,攀在她肩膀上的指尖不停的摩|沙着那处。 喘|息不止,律|动不止,起|伏不止,这样的场景,情|色而糜|烂。 但是我却并无任何感觉。 屋中的百叶窗是拉下来的,我在门口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将门打开,同时拉起了百叶窗。 其实董事长的办公室应该是叶非情现在用的那间,但是我却选择了这里作为办公室,因为到处都是玻璃,我喜欢这样的格局。 拉开百叶窗就可以看见外面忙绿的秘书室。 乔岚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做,尖叫了一声忙从叶非情身上窜起身。 相比于她的花容失色,椅子上那个人就要淡定很多了。 他从容的整理着自己,忽然笑了起来,眸光直直的射向我:“你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乔岚短暂的变色后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娇媚的脸上笑意嫣然,带着挑衅:“别拿这招来吓我,我可不吃这套。” 我呵呵一笑:“果然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想,乔岚与这个人真的已经不知道廉耻为何物,想必他们这样随便就交|配,不分场合的交|配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否则怎么能做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平静从容? 甚至能面不改色旁若无人的做,并且无比投入。 我知道外面大部分的人应该都看见了刚才的那幕,却没有人敢贴在玻璃上围观,因此都在故作若无其事,我很忙的样子偷瞄。 虽然是玻璃,但是这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却很好,因此她们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 被我讽刺,乔岚却讥诮道:“不要脸?留不住男人的人有脸说别人不要脸吗?” 我笑着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也不在乎,你拿去好了,如果不介意多几个观众的话,你们可以继续。” 双手环胸看好戏的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是真的不在乎,也是真的没关系。 但是某人似乎却不信,他的眼眸深了深,眼底泛着或探究或揶揄或调侃的轻笑:“真的不在乎?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在房间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我皱眉,原来他知道。 兀自窘迫,我却并没有解释,也没有多说什么,面上依旧面不改色的微笑:“放心,从现在起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傻事。” 真的有点傻,竟然…… 叹息了一声,我坐在沙发上从容大方的说:“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表演,这里这么多观众,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喜欢,你们应该也会觉得很刺激,我听说好像有些动物是比较随便,可以随时随地的交|配。” 我轻笑:“不用理会我,你们继续。” 289.你陪我一起出席。 他悠然的坐在我的办公椅上,眼眸深沉的看着我,看的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像是对我提起了兴趣一样,他那眸光太过赤|裸,也太过裸|露,我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 那感觉,像是被意|淫了一样,有点不正经,有些猥|琐,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因为他这样的眸光,此时眼前这个人都变得阴邪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看着我,总之他看着我的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长,还透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意味。 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乔岚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变化,有些不悦的叫了他一声:“三哥……” 他这才回神。 他伸手将乔岚拉进怀中,把玩着她的指尖。 他忽然又看向我,对我悠悠道:“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出席。” 是那种毫无商量口吻。 我皱眉,“晚上我有事。” “老爷子既然让你担任董事长职位,你好歹也要为公司做点事情不是?我们代表着公司的形象,若是什么都不做,又岂对得起你这么高的职位?” 他讥诮的轻笑,诡谲莫辨的说:“已经凌驾于我之上了呢。” “就这样,一会儿下班我来找你。”再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已经揽着乔岚出了办公室。 隐隐约约间,他们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毫无顾忌的传来。 见他要与我去参加宴会,乔岚很不高兴,她严肃的警告某人:“我可告诉你,不准对她动手动脚!” 他宠溺的调侃道:“怎么可能?你难道不应该担心她对我动手动脚吗?” 乔岚冷哼:“一个宋秘书就够了,我可不想三女共侍一夫!” 我皱眉,因为乔岚将我也隐射在了里面,因此这话听在耳中格外的不舒服。 三女共侍一夫?她乔岚能接受我可接受不了。 所以我起身关门的时候对着两人还未走远的背影说:“乔小姐你不嫌弃你男人,我还嫌脏呢,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脏了自己。” 音落,我就再不看他们关上了门,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那人忽然转过头瞧了我一样,那一眼,让我有种被狼盯上的颤栗感。 关上门后,我把百叶窗也给放了下来。 我不是没看见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我不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议论这事,无非就是小三上位的话题,我受到冷落,宠妃立刻变下堂妇之类的八卦。 然后顺便失望的感叹一句,童话果然只是童话。 那些人怎么说我并不在乎,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一点,这个人,他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叶非情? 下午的时候王律师拿了几份文件进来给我签字,如同叶老爷子所说,我只要顶着个董事长的身份就好,可以起到压制那个人的作用,至于别的,王律师会看着办,不需要我操心。 王律师的能力,他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想了一个下午,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参加这个晚宴。 如果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叶非情,只有不断的接触,不断的发现才能确定。 他说他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我自然不好再发现破绽,但是我可以从别的地方去发现。 如果他是装的,我想破绽应该也不会少吧,就怕这个人道行太深,我什么都发现不了。 至于亲子鉴定,那东西可以作假的不是吗? 如果作假,那么说明他知道我的动向,并且一直都在监视我。 一切也不过都是我的猜测,真相我不得而知。 我也不是没想过,或许亲子鉴定根本就没有作假,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许这个人真的是叶非情,只是他真的变了,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会接受。 我并没有与他一起去宴会,先是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化了妆在酒店外等他,与他一起进去。 如同他所说,我与他代表着精诚的形象,这样的身份,哪怕是一份负面影响也会影响到精诚的发展,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豪门夫妻明明私下早就已经不和,却非要在公众面前做模范夫妻的原因。 我到的时候他还没有到,我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这才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 今晚的他穿着一袭黑色西装,扣子扣的工工整整的。 这点明显与叶非情不一样,叶非情,他从来都是妖孽随性的人,所以哪怕是打领带,他也是打的吊儿郎当,脾气十足,绝对不会工工整整的贴在脖颈下。 还有,叶非情胸口的那三颗扣子他也从来都不会工整的扣好,随时随地都是敞开的,露着他性|感妖|娆的锁骨,绯涩靡靡。 习惯改变,当然这并不排除他失忆的原因。 我观察着他,有些走神,陌生的气息忽然凑近,他在我耳边低语:“看不够?你就这么迷恋我?我消失的这一年半,想必你也很久都没有男人了吧?不如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慢慢看?”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际,陌生的让我排斥,我基本是条件反射的就做出了反映,别开脸的同时还不忘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 我的反应如此明显,我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觉得他身上的气息陌生,感觉陌生了,那么这呢?能说明什么吗?我不知道也不太确定。 他的反映也不慢,见我要退开,手迅速拦住我的腰,让我无法再后退,他的脚步将我退开的那小半步拉回,我与他瞬间就贴在了一起。 他眉眼深深,暧|昧不清的对我说:“小心摔倒。” “咳,咳。”身后传来一道假到不能再假的咳嗽。 知道身后有人,我想我们这是拦住了别的人路,便推开了他,他也没有强势,顺着我的力道就松开了我,然后与身后的人打招呼。 “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俞总。” 我转身,就看见了俞健贤和他家的老爷子。 我皱眉,既然他们都来了那七七呢? 我忙问出声:“俞叔,七七呢。” 俞健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我觉得莫名其妙,却见他好笑的重复我对俞老爷子的称呼:“俞叔……” 我皱眉更加莫名其妙了,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突然改了称呼是因为俞老爷子那双手,看他的手,我觉得这位老爷子的年纪应该也不大才对。 再说,俞健贤也一直都不曾说过这位俞老爷子是他什么人,爸爸?叔叔?爷爷? 他并不曾说过,一切不过是我根据俞老爷子的满头白发下意识的猜测,所以我想俞老爷子是俞健贤的爸爸或者叔叔也说不定。 至于他满头白发,我想应该与他的身体有关系。 我看的出来,他的脸色一直都有些病态的苍白,又坐轮椅,而且还凝血功能障碍,想必他的身体并不好,年纪不大就白头也不奇怪。 “很好笑吗?”我问。 俞健贤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好笑。” 但是他的模样依旧有点忍俊不禁,我愈发莫名其妙,一时间真的有些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我正关心的七七忽然从俞健贤的身后窜出一个头来,他应该是看见了叶非情,所以才躲到了俞健贤身后去的。 此时见我问,她这才犹犹豫豫的冒出一个头来与我打招呼。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侧的人,她迅速又藏了回去,像是深怕叶非情将她带走。 然而那人却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七七的身上,一双深谙的眸子却落在了我身上,意味不明又意外的说:“你们认识?” 我不欲多说,淡淡的“嗯”了一声。 290.这个人不能轻易相信。 我知道七七现在很排斥叶非情,因此她宁可跟着不怎么熟的俞健贤与俞老爷子也不愿跟着我这个亲妈。 我也不想勉强她,也就随她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她跟着我,就怕她又落进那个人的手中。 临走前,我对俞健贤说:“七七就麻烦你们了,她有点小调皮,麻烦你们帮我盯一下。” 言外之意我想他们应该会懂,我别的不怕,就怕叶非情会再让人带走七七。 从叶非情进精诚起,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他回来的事情,因此见到他也并不意外。 倒是我,以前就很进出这样的宴会,我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画画和家庭上,见过我的人极少,因此有不少人会问:“这位是……”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面对这样的问题,他都很自然的说:“我太太。” 我不是不意外他这样说的,他不是都已经打算离婚了吗?而且,他身边不是有乔岚吗? 他就这样把我们的身份公开,对他以后似乎没什么好处,如果他想和乔岚结婚的话。 想不明白我也就不再费脑筋去想,全程跟着他带着礼貌的面具笑的脸部抽经。 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会遇见沈城池也并不奇怪,但是他也只是上前与我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没有与我多做交谈。 从洗手间出来,我就看见原本在宴会中,之前并不曾与我多谈的沈城池等在了外面。 我问:“有事?” 沈城池的脸色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凝重。 一看他这样我已经猜到,看来是真的有事了。 我走到他身侧,并没有问他,他的指尖夹着烟,犹豫又若有所思,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又像是在考虑对我怎么说。 我也不催他,就静静的等。 待他那根烟快要燃尽的时候,他终于出了声,也没看我:“傅瑶,我并不想在谁的后面说谁的坏话,我也知道叶非情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个人……” 他摇了摇头:“不能轻易相信。” 顿了顿他说:“傅瑶,我觉得这个叶非情已经再不是以前那个叶非情,他变了……” 我的眉眼深了深,似乎自打这个人回来之后,所有的人都在说他变了。 不但我觉得他变了,叶老爷子,王律师,现在甚至连极少与他接触的沈城池都那么明确的说他变了。 我问:“何以见得?” 沈城池深沉的说:“因为我无意间发现他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见不得人的勾当? “比如?” 沈城池扔掉了手中的烟却并没有多说,他对我说:“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总之,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爱而迷失了眼睛,更不要被他利用。”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想起之前安静问我叶非情是不是缺钱的事情来,如今又听见沈城池这样说,今天早上的时候,老爷子也才告诉我,他在亏空公司。 这些事情顿时串联了起来,我觉得这个人似乎真的藏着很多的秘密,他想干什么? 之后沈城池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说我也没再多问。 显然,沈城池担心我会因为爱情而失去理智,不听他劝告,并且不容他诋毁叶非情,见我这般反应,他反而有些意外,同时又很安慰。 他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吧,回去吧。” 我顺着他的力道一起往宴会厅走。 前面的玻璃上除了映着我和沈城池外,还映着我们身后的人,那人坐在轮椅上,虽然满头白发,却气质不凡。 是俞老爷子。 自打发现这个人有着一双干净年轻的手之后,我就对他产生了一些兴趣和好奇。 我甚至猜测过,这人该不会是故意在装老吧? 可是会吗?我摇头失笑,笑自己真是电影电视剧看多了,竟然会往这方面想。 远远的,我深深的看了俞老爷子几眼后就收回了视线,跟着沈城池一起回了宴会。 我和沈城池刚走进去,叶非情就凑了上来。 他先是扫了沈城池一眼:“沈总裁。” 沈城池没应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叶非情也无所谓,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自然的揽过我对我说:“走,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我推开他的手拒绝了他,“我没兴趣。” 但是他却并不理会我的拒绝,强势的扣着我的腰,带和我朝宴会的某处走去。 并且对我说:“身为精诚的董事长,总要为精诚做点什么吧,不能白吃饭对不对?” 我觉得他的笑容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我顿时升起戒备来。 最后停下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他要我认识的人。 他介绍道:“这位是华先生。” 华先生? “这位是我太太。” 那位华先生正在与人说着什么,被人打扰,他的视线投了过来。 这位华先生我并不认识,就算眼前这个人没有带着眼镜装斯文,他也给人一种非常斯文的感觉,但是有些东西却会写在眼睛里,刻进灵魂的气质里,那些东西是经过常年浸染留下的,抹不掉的痕迹。 我记得叶非情曾经对我说过,像他们这样的人,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衣冠禽兽,就是形容他们这类人的。 金玉其外,私底下却藏着各种龌龊。 一个有钱人,还是一个特别斯文待人温文有礼的有钱人,他越是有礼,越是绅士,越是文质彬彬,这样的人你反而要更加小心,因为这类人他们温润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狼子野心。 这类人也往往更容易杀人于无形,他们面上无害,私底下却比谁都要心狠手辣。 所谓伪君子,正是如此。 此时看见这位华先生,我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想起了叶非情曾经对我说的话来,于是我顿时对他升起戒备的警铃。 那位与华先生说话的人应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见又有人来找他便起身与他告辞。 送走那人,那位华先生这才看向我,伸出手,谦谦有礼的对我说:“你好,叶太太。” 别人这样,我总不能拍开别人的手,或者傲慢的不予理会,于是我也礼貌的,秉着礼仪与他握手:“你好,华先生。” 短暂的一握后,那位华先生就放开了我的手,并没有其他不轨的动作。 我反而是松了口气,暗笑自己想太多,神经过于紧绷。 叶非情与我一起在华先生对面的位子上坐下,华先生让服务员送了一杯鸡尾酒给我也算是照顾我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在谈事情,我一个人像个呆子一样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因为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因此我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 倒是那位华先生时不时的扫我一眼,他的眸色虽然温柔,但是我却被他的眼神扫的格外的不自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杯鸡尾酒很快就见了底,一个响指后,那位华先生又让服务员给我送了一杯来。 我皱眉,甚至连不用了几个字都来不及说,又一杯鸡尾酒摆在了我面前。 我打定主意不再喝,于是再没碰那杯酒,即便我很无聊。 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最后的几句话,两人终于用了普通话。 “明天早上九点,精诚欢迎华先生光临。” 华先生笑了笑,举起酒杯:“合作愉快。” 叶非情对我微笑:“来,我们敬华先生一杯。” 我皱眉,非常意外老爷子口中说要亏空精诚的人会给精诚谈合约。 虽意外,我自然也不好多问,便举起酒杯与他一起敬了这位华先生一杯。 291.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俞健贤和他家老爷子将七七照顾的很好,我时不时会在宴会里找这小丫头的身影,就看见她正在与美食奋斗,一脸的满足。 我宠溺的笑了一下,真是个小吃货,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这一想,我的眸色立刻黯淡下来。 七七吃货的性格真的一点都不随我,倒是叶非情,嘴巴刁不说,似乎对美食也特别热衷,这一点七七显然是随了他。 我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就被一股力道拽着抵在了墙上。 我一惊,就对上了叶非情邪气的眸光。 “放手!”我低声呵斥。 他不但没放手,抱着我腰的手反而更用力了,将我与他本就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更加紧贴。 似乎是怕我叫出声,他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们的身后是漫漫轻纱,掩藏了我们的身影,若是不仔细看,只怕也没人会注意到这边。 他的眼底散发着刺激和兴奋,似乎对这样的游戏充满了兴趣。 对眼前这个甚至连与人做|爱都能毫无顾忌,也不怕人围观的人,我并不敢抱多大希望,因此这一刻我不是不心惊的。 他在我耳边低语:“你今天说我什么来着?畜生?” 我当然不会忘记今天在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他与乔岚旁若无人的亲|热时我说的那些话。 我的确有暗指他们是畜生,所以就连这种事就跟动物随地大小便一样,可以随便到毫无顾忌。 我瞪着眼睛挣扎着,他却特别有兴趣的看我这般反应,因此更加刺激兴奋,甚至就连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张狂起来。 他在我耳边阴森的低语:“我们……一起做一回畜生如何?” 我摇头。 他的手已经拉开我晚礼服后的拉链,并且手已经从后面探了进去,落在我背上的肌|肤上。 我颤栗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那只手像是一直毛毛虫一样在我身上爬。 他的禁锢像是铜墙铁壁,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开。 他说:“你真以为我仅仅只是让你来参加这个宴会这么简单?” 随着他这话,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我也已经明白,不是,给我凌辱和难堪这才他的目的吧。 他要报复我。 他阴冷的说:“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摇着头,试图摆脱他捂着我嘴的手,我试图去咬他,他却格外用力的压着我,将我的头狠狠的抵在身后的玻璃上,似是要将我的头骨压碎。 我的两颊已经酸到不行,任我用尽了力气也咬不到他的手,反而酸的压牙根都在疼。 “别急,我们慢慢来,你说……等我上完你后,我就这么把你扔出去,暴漏在众人的视线中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不堪凌辱,而他却与我相反,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兴奋,觉得好玩儿,因此他脸上的笑都有些狰狞了。 我不敢想那样的场景,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我以后还如何在这个世界立足?还如何见人?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突然脱离了他的禁锢,他被一股力道给推了出去,我依旧还隐在漫漫轻纱后。 一件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身上,遮住了我背上所有的春|光。 是俞健贤,看见他我说不出的感激。 然而侧眸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身上的西装并不是他的,因为他身上穿着他自己的西装。 但是我并不纠结这个,无论如何,是他救了我,我都应该心生感激。 被俞健贤推开来,他有些恼,冷冷的对俞健贤说:“俞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不惯有些渣男对女生不够尊重。”俞健贤淡淡的说。 “不够尊重?”他冷笑了一声:“她是我老婆,我怎么对她都是合法的,俞总似乎管的有点多。”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也请你分分场合,你们夫妻两回到家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我也管不着,但是在这里就是不可以,碍眼。” “呵。”叶非情冷笑了一声,像是觉得稀奇,觉得好笑:“那么请问,我碍着俞总你什么了?” 俞健贤淡淡道:“你们碍着我抽烟了。” 细想之下,他刚才似乎的确是从隔壁窜出来的,因为有轻纱遮挡所以看不见。 我皱眉,难道……刚才他真的在那里抽烟?若是这样,那岂不是…… 我们所有的经过都被他给看了去?只怕叶非情说的话也被他给听了去吧! 我觉得俞健贤明显是在强词夺理,如果真的打扰到他抽烟,他换个地方就是,却非要出来得罪人。 俞健贤理直气壮的借口让我哭笑不得,只觉得,他这理直气壮无中生有的性子跟叶非情怎么这么像? 我当然不会信他的信口开河,这个人虽然从开始起就表现出一副不太喜欢我的样子,这一刻他为我出头,我真的很感激他。 我裹紧了身上的西装,闻着那淡淡的香气,那隐隐约约的薄荷香让我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 淡雅的薄荷香,这味道让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人来。 因此走神的我也没注意我已经被俞健贤带着走了出去,刚从轻纱后走出去没两步,我就与人撞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服务生,这一撞,他托盘里的酒水洒了我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忙对我道歉。 这里的动静自然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我扫了眼那些眼睛,脸色微红,气定神闲的说:“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没看路。” 的确是怨不得别人,我真的在走神。 身后传来叶非情的嗤笑,阴冷的像是条毒舌。 “怎么能随便穿别人的衣服?来把我的西装换上。” 他显然没安好心,我背上的拉链还没有拉上,若是脱下披在身上这件西装,那岂不是…… 我感觉到有一只手已经在接我身上的西装了,我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忙抬手去抓身上的衣服。 其实我心里多少是有数的,如果那个人铁了心要接我身上的西装,力道悬殊,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然而有一只手却按住了我的肩膀,披在我身上西装并没有被拿走。 也不知道俞健贤是怎么做到的,我听见叶非情一声不太明显闷哼,人就退来了去。 并且为了避免误会,他打着官腔道:“大家都是邻居,难道叶二少还不放心我们?我向你保证,准把叶太太完好无缺的送到家。” 俞老爷子带着七七滚着轮椅也过来了,他沙哑的声音低沉的道了句:“走吧,回去。” 这时沈城池也走了过来,他与俞健贤两人并不熟,但看我与他们走的近,而我的身上又裹着一件西装,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精明的他多少还是猜到他们帮了我。 于是他礼貌的对他们说了声:“谢谢。” 而后他这才护着我,对我说:“我送你和七七回去?” 我也觉得不好再麻烦俞健贤他们,便应了声:“好。” 却不想俞健贤没领情,他说:“沈总应该还有事要忙吧,反正我们顺路,而且又是令居,你放心,我与我家老爷子一定把人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沈城池询问的视线投向我,问我的意思。 俞健贤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拂了他的意,便说:“那谢谢俞先生。” “不客气,反正也顺路。”俞健贤无所谓道。 沈城池也没有再坚持,只对我交代:“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俞健贤阴阳怪气的插话:“放心吧,我们不会吃了傅小姐的,我对有夫之妇没兴趣。” 292.他被教训的很惨! 我自动屏蔽掉他这话,对沈城池应了声“好。” 走出酒店,我这才想起我是开车来的。 我是真的觉得不好再麻烦别人,便说:“那个……我有开车来……” 我意思很明显,我自己回去就好,就不麻烦他们送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俞健贤也没立刻吱声,他看了眼他家老爷子,然后就把我塞进了车里:“我说你就别矫情了,你的车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回去。” 就这样,我被塞上了他们的车。 回去的路上,我和俞老爷子坐在后面,七七坐在中间。 因为我礼服后面的拉链被拉开了,裹着西装倒是不会露出什么,可此时坐下来却格外的不舒服,有种随时都会春|光外泄的不安全感,于是我便动了想把拉链拉回去的心思。 我看了眼一旁的俞老爷子,只见他正在闭目养神,想着车里反正很暗,又看不见,而且我与俞老爷子之间还有七七做遮挡,我便大着胆子将手从西装下绕到后面去拉衣服的拉链。 不知道是不是卡住了布料,拉链拉到半中央的时候突然就卡住了,任我用尽力气也再没上前一步。 拉下来再拉上去,我这般反复着,可是每次拉到那个位置的时候都会被卡住,再无法上前一步。 一番折腾下来,我有些急躁也有些懊恼,身上还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我已经觉得够烦躁了,却不想这还不算完! 车子忽然打了个转弯,我整个人朝着俞老爷子的方向倒了过去。 在这样的突发状况下,我首先想的是不能倒在七七身上,不能压到了七七,所以我忙将拉拉链的手拿了出来,随便一撑,就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我这才没压到七七身上。 就在我庆幸没有伤到七七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更尴尬的事情。 我是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一心只想着七七,所以我的手撑在了俞老爷子的大腿上。 如果这不是最尴尬的,那么最尴尬的就是我的手所在的地方就有点尴尬了! 感觉到指尖下的突起,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涨的脸通红,忙收回手坐了回去,有点尴尬又灰不溜秋的将头别向一侧,再不敢看谁。 坐回去的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身上的西装掉了下来,刚才起身的时候,似乎明显有一只手从我裸|露的背上收了回去。 只是我当时只顾着尴尬,那一刻脑子都懵了,因此也没有去注意其他。 想来他刚才应该是下意识扶了我一把,所以手才会…… 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又被一个不是自己亲人的老男人给‘揩了油’,我应该排斥,应该不舒服才对,然而现在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我发现自己对那只手并不排斥。 而且,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我有些意外自己这样的反应,下意识皱起了眉。 身侧微动,我回神,就见七七把我落下的西装外套又给我披上了。 面对七七,当下我就抛开了那些尴尬和出神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谢谢宝贝。” 在昏暗的车里,七七回了我一个微笑。 俞老爷子倒是气定神闲,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这样我也暗自呼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若无其事,反而能化解彼此的尴尬。 很快,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为了逃离之前的尴尬,我带着七七忙下了车。 我抱着七七刚下车,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伸手就将七七从我的手中夺了去,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惊叫了一声:“七七!” 然而那人已经将七七抱走,塞进车里,然后大张旗鼓的扬长而去。 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完,走了两个人,还有四个人,他们凶神恶煞的走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教训我。 看见这样的情况,俞健贤忙下车来帮忙。 “闪一边去。”他吼道。 我忙听话的闪了一旁去,就这样,他与对方打了起来。 俞健贤那气势十足的一嗓子让我以为他多厉害,却不想…… 听着他的闷哼声,我心痛的想,却不想着家伙是个花瓶! 俞健贤应该经常出入健身房,他的身材很好不假,而且还有很有料,但是显然…… 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他身上那些肌肉也只是看着好看罢了!此时却无用武之地! 俞健贤虽然也有两下子拳脚功夫,但却并不是对方的对手,一看就知道他不经常打架,拳脚生疏,也不够灵活,这不,他吃尽了苦头。 一敌四,总之他被教训的很惨。 看着对方的拳头落在俞健贤的脸上我都觉得疼,再加上他的闷哼声我就更加觉得疼了。 我手无缚鸡之力,自然帮不上什么忙,躲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往上凑? 我紧紧的贴着车,忙拨打了110。 我对那些人说:“我已经打了110,警察很快就会来,如果你们不想进警察局的话就赶紧走人。” 我这话多少还是起到了作用,那些人又给了俞健贤几下就迅速上了另一辆车撤离。 我松了口气,这才走过去,“你还好吧?” 俞健贤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沉着阴晴不定的脸没吱声,总之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阴沉沉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愤愤的说:“艹!老子多少年没这样狼狈过了。” 看来他真是气的不轻,都骂起脏话了,一改往日的严肃一副痞气样。 小区的晚上有路灯,当我看见他那张不成形的脸时,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的很难以相像,一向高冷的俞先生被打成这个样子竟然会这样滑稽。 他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还笑,也不看看我这是为了谁。” 当即我就收敛了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擦了擦眼睛以及唇角的血迹,他这才朝车走去,他先将轮椅拿了出来,这才打开车门让俞老爷子出来。 “我说,你也太不近人情了,我被人打,你就这样看着?” 俞老爷子慢悠悠的说:“我是个残废,你让我怎么样?爬出去陪着你一起被人打?” 俞健贤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 俞老爷子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如果你还在继续被打中,这会儿人应该来了。” 正说着,果然就来了人。 对方只有两个人,但是看着人高马大,气场十足,给人一种身手不凡的感觉来,有种武林高手的既视感。 俞健贤吸了口气,顿时语噎。 最后他没好气的道了句:“你们若是再晚来一会儿,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对方严肃的歉然:“对不起俞先生,下次我们一定尽快出现。” “还下次!” 我知道他这是挨了打没了形象心里不痛快,因此心里憋着气,有点找茬便没吱声。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往我身上一靠,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还是傅瑶聪明,知道打电话报警吓唬他们,我这打也不算白为你挨。” 他真的毫不手软,重量压上来的时候我险些站不住。 我担心着七七,哪里有时间在这里与他闹? 刚才那些人,我依旧不陌生,不是叶非情身边的那几个人是谁? 想到这,我眼底的神色冷了冷,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也太无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的。 我正打算推开他去找叶非情,俞健贤却对我说:“扶我回去,我保证帮你把你女儿带回来。” 293.孩子找到了吗? 想到上次也是他将七七给我带回来的,想到刚才他也是因为我挨了这顿打,我当下就乖乖的应了他,承受着他的重量,扶着他走向电梯。 那些人,显然是受了那个人的命令来的,因为之前在宴会里他没有达到目的,所以现在想要给我们一个教训。 于是我意识到,这个人太过心胸狭隘。 俞健贤头也不回的说:“你们两个把老爷子送上来。” 我扶着俞健贤,将他送回了九楼。 这还没算完,刚坐下,他就开始叫着疼,让我给他上药。 我不得不顺着他话在屋中找到药箱,然后开始给他上药。 俞老爷子别人送进来的时候我正在认真的给俞健贤处理伤口,然后我听见俞老爷子说:“你们去给俞先生上药。” 于是我手中的活被别人接手了。 我刚被挤着退到一旁,就听见俞老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俞先生皮厚,不怕疼,你们下手可以重一点。” 我的唇角抽了抽,有些好笑,不明白这位俞老爷子怎么了,对自己人竟然下手这么狠。 然后我就听见了俞健贤的哀嚎声,“痛痛痛!” 我的唇角再次狠狠地抽了抽,有些意外,这样一个严肃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好笑的时候,跟个孩子似的。 叫痛的俞健贤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句:“我不就是占她点便宜,你至于下手这么狠嘛!” 没人接话,因此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也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我正探究着,俞老爷子却在这个时候说:“我饿了。” 俞健贤的眸光立刻看向我,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懂,我还欠着他们一个月的饭呢。 “我去做。”我道。 打开冰箱,我问他们,“你们想吃什么?” 俞老爷子道了句随便,俞健贤却双手环胸,有些气闷的说:“我要吃山珍海味!” 我瞧了他一眼没应声,转身去了厨房。 没如俞健贤所愿,我没做什么山珍海味,只是做了简单的家常菜。 在这方面,我的手艺并不出挑,因为我也并不是个喜欢复杂的人,因此哪怕是在做菜方面我也不喜欢做复杂的东西,只喜欢做一些简单的,能入口的饭菜。 想比之下,后来居上的叶非情比起我的手艺来更像一个大厨。 以前他在的时候也不经常做饭,但是偶尔吃一次真的非常美味。 如今想来,真的很怀念那段时光。 如果不上班,他早上的时候会起来给我和七七准备一餐早餐,然后会带着我和七七去看电影,或者去动物园,或者去郊游,总之行程满档,一天下来都是开心的。 走神切菜的我手上一疼就有血流了出来,我愣了一下这才转身出去拿了张纸巾包住手指止血。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自己贴一下。” 我抬头,就看见俞老爷子递了一个创可贴给我。 想到车上的尴尬,我没去看他,微微垂着头道了声:“谢谢。” 俞老爷子没说话,转动着轮椅就走开进了书房。 我看了眼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做好饭餐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显然后面出现的那两个人也已经走了。 至于俞健贤和俞老爷子…… 我看向紧闭的卧室和书房,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门? 我之前看见俞老爷子进去,因此我先走到书房的门口,正犹豫着敲门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传来。 “孩子找到了吗?” “没找到继续找。” “找到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给我带回来。” 我皱眉,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奇怪。 因为这个声音格外的不一样,它不属于俞健贤,也不属于俞老爷子。 但是这个声音之于我却是陌生的,我不曾听见过。 难道还有别人? 我觉得不可能,从这人说话的气度看,应该不可能是俞老爷子后面叫来的那两个男人。 因为这个人的声线透着上位者的居高临下,那种指点江山的气势,不应该在那些人的身上出现。 “好的,我知道了,总之这次又麻烦你了华先生。” “好的,谢谢。” 华先生? 对方挂上电话后又一道声音响起:“真的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 这个声音是俞健贤的,我知道。 对方沉默。 不知道是因为偷听人家说话还是因为什么,我感到莫名的紧张,手一颤就敲在了门上。 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俞健贤,我若无其事的说:“饭好了。” “好的。”应了一声后,俞健贤就转身去把俞老爷子推了出来。 我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然后朝玄关处走去。 我没有要继续留下来的意思:“七七的事情就麻烦俞先生了,我先回去了。” 也没等他们再说话,我走了出去,留给他们一个关门声。 回到家,我还是给那人打去电话,电话一直都没人接,于是我锲而不舍的给他打。 终于,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他慵懒而得意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会跟上次一样不会给我打电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问。 上次他要与我离婚,我没同意,后来她抢走七七说他只要七七,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否则他不会盯着七七不放。 七七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盯着的利益? 我不知道。 他并没有立刻说话,笑了一会儿这才说:“明天华先生会来公司签一份合约,你什么都不需要问,签了就行。” 最后,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你女儿完好无缺的话,就乖乖的签了那份合约。” 跟着,他就挂上了电话。 华先生? 我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药,我想,他的如意算盘只怕是终究要落空了…… 因为七七不在,所以这一夜我睡的也不太安稳,再加上…… 我闭了闭眼睛,没让自己再去想。 第二天我到公司没一会儿,那位华先生就来了,他是被叶非情热情的迎进来的。 两人客套了一阵,跟着就是签署合约,合约我还是看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份很平常的生意往来合约,目前为止我还真没看出哪里有猫腻。 不管有没有猫腻,此时的我只在乎七七,因此我签了字。 但是在签字前,我还是跟他私下确定了一下,如果我签字,他会不会把七七给我送回来? 他说会。 就冲他这句话,我签了。 合约签的格外的痛快,因此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然后两人敲定晚上喝庆功酒。 最后,那位华先生当然还不忘拉上我,让我也一块儿去。 将那位华先生送走,我在第一时间找上了门。 看见我,对方也不啰嗦,当即就道:“放心,晚上庆功宴之后我会让人把七七给你送回去的。” 我皱眉,庆功宴之后?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更不想与这个人去,本想随便找一个借口推辞,却不想他会这样。 “我知道了,希望到时候你不会食言。”我说。 生怕我会像昨天一样不等他,因此快要下班的时候他老早就来了我的办公室,显然是准备与我一起走。 看见他来,我皱起了眉,并不乐意,但是为了七七,我还是勉强的跟着他一起去了。 下楼的时候他的车已经等在门口,我正准备上车,却听见他说:“你开车。” 我冷笑了一声:“你也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带沟里。” 他也冷笑了一声:“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不想死。” 我沉着脸接过他递过来的车钥匙,打开了门。 看见后座上坐着的人,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把我当司机使唤! 294.我的叶非情在哪儿? 即便不情愿,但我还是坐进去给他们当司机。 将后面的两人当成空气,我目不斜视的开着车。 包间定在了凯悦,我开着车朝凯悦而去。 即便我已经非常的心如止水,却还是被后面两人的暧|昧给影响到了,整个人都有些郁闷。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我并不想做别人的看客! 尤其是乔岚故意发出来的那种勾魂的呻|吟,对于男人来说那或许是享受,但是对于我来说,那简直就是折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撑着头,单手扶着方向盘,用手捂住了一只耳朵,那声音虽然小了,却依旧噪音的厉害,让人讨厌。 我揉着眉心,有些头疼的想,难道这两人在一起除了这档子事情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我正准备将挡板升起来,似乎是看出我的心思,却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他说:“不准动。” 我冷笑,他这是打定主意要让我围观了? 于是我的指尖就这么顿住了,没有按下去。 我啼笑皆非的冷笑了一声,“你们这喜好,一般人真是不敢苟同!” 就算有人围观,竟然也能这么无所谓! 我那话一出口,他就邪气接了一句:“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呢吧。” 我黑了脸,再不想与这个人说话,什么叫不要脸,我想他们说第一,绝对不会有人再敢称第二! 觉得气不过,最后我还是道了句:“恭喜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与我说着话,他手上也不闲着。 似乎是不满意他与我说话,乔岚在他的脖颈处咬了一口。不满的嘟囔:“三哥……别跟她说话好不好……” 乔岚的衣衫已经被退下,她攀着他的脖颈,媚如丝的出声:“三哥,给我,人家要……” 她似要扒他的衣服,却被他给拦住了,他温和的声音质地温柔:“不要弄乱我的衣服,一会儿我还要应酬。” 乔岚有些不甘心,娇嗔了一句:“你好坏啊……人家都被你给看|光了,不公平。” 相比于她的凌乱,她身下那个人显然要气定神闲很多,甚至就连衣衫都是整洁的。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些邪气的问:“不想要了?” 乔岚魅惑的嗯了一声,娇|媚的声线像是要掐出水来一般诱人:“要,给我……” 于是两人又开始庞若无人的热吻,其场面,就算不描述也是火爆的。 一番热吻后,乔岚很快在他的腰间律|动起来,即便我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路面上,却还是被两人的疯狂给影响到了。 我隐忍着心底的厌恶,将车子提速,最可气的是此时正是下班高峰,车子有点多,即便我想将车子开快也无法,很快,我们就被堵在了路上! 交通的堵塞让我有种爆粗口的冲动,而我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好好开车。 已经二十分钟过去,那两人竟然还没完没了! “三哥……三哥……我爱你,你呢?你爱我吗?”意|乱|情|迷中,乔岚喘|息的问。 那人却并没有回答,乔岚不依不饶:“三哥,你说话啊……你说,你爱不爱我?”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有有些沉闷的说:“乔岚,我说过,如果想跟我一直在一起,永远不要企图我的爱,更不要爱上我。” 乔岚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还是不可以吗?” 那人不悦,声线沉沉,再没有往日的温柔:“乔岚!” 然而她却强颜欢,故作娇嗔的笑说:“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 见那人皱着脸,她说:“别皱着脸行不行?” 他却并不吃她这一套,格外严肃的说:“乔岚,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与我说爱,能留在我身边的女人只能有性,你也不列外。” 他点了根烟,悠然凉薄的吞云吐雾:“乔岚,你已经多次碰触我的底线,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二哥的妹妹,如果不是看在我与二哥的情分上,我不可能一次次的容忍你。” 听着他这话,我皱眉,好笑的想,这年头,还流行拜把子? 随着他这些话,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而乔岚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腆着脸往上凑,她说:“哎呦,别这么严肃行不行?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不行不?” 他不声不响的没有理会,乔岚抱着他的头去亲吻他的脸颊和唇瓣:“别这样了好不好?笑一个嘛。” 这一刻,我看见了乔岚的卑微和可怜,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注定是卑微而受伤的人,然而她却飞蛾扑火,在所不惜,哪怕是放下自己的尊严。 在乔岚的诱哄下,他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沉郁道:“过两天大哥和二哥要来,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回去吧。” 乔岚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她摇头:“三哥,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真的。” 他沉默不语,乔岚一再的跟他保证:“真的,真的,真的!” 见他久久都没有反应,乔岚不得不急了起来,她努力的去吻他,试图得到他的回应,越发卖力的舞|骚|弄|姿,试图撩|拨起他的欲|望。 我想乔岚果然是了解那个人的,没过多久他终于有了反应,然后两人又一次律|动起来。 不知道是为了填补心底的不安还是为了证明什么,乔岚这次叫的愈发卖力。 车子终于抵达凯悦酒店的停车场场,受不了车里那股糜|烂之气,车子停下后我就下了车。 恶心了几下这才好受些,胃里却不痛快了。 没一会儿他也下来了,衣冠楚楚。 我头也不回的率先走向电梯,他紧跟在我后面与我一起进了电梯,而乔岚,并没有下来。 电梯门关上之后,他就开始逼迫我。 我戒备的后腿,他步步紧逼,最后他将我抵在了角落。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一双眼睛像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般犀利。 忽然,他悠远的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的心先是跳了跳,很快镇静下来。 我知道,他这是在问我,什么时候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叶非情的。 他这样问说明了什么? 我想,一切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再去证明什么了? 那么,我的叶非情在哪儿? 是落在了他手中,还是他已经…… 那是我不敢想的问题。 虽然他这样问我,只怕他也不能确定什么吧。 就算被看穿,但是我不能承认,所以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就是皱着眉,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发现我已经知道他或许不是叶非情,但是不管他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了安全起见,我都不能被他看穿。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穿我,只见他笑的有点意味深长。 我忍着骂人的冲动,继续一脸茫然的与他对视,一直对视。 直到电梯被打开,直到他终于放过我率先走了出去,我这才呼出一口气来。 我们到的时候那位华先生还没有到,不想与他同在一个空间于是我去了洗手间。 走进洗手间里的格子间,我这才终于有些虚脱。 在洗手间躲了一会儿清静我这才出去,回到包间的时候那位华先生终于姗姗来迟。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美女,而那个美女我也不陌生。 安静…… 我的眸光微闪,终于想起来这位陌生的华先生为什么让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之前安静闹了一场被包养的风波,之前因为我自己的事情因此也没顾上她的事情,但是即便我不关注,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位包养安静的男主角,可不就是被人称之为华先生! 295.这位华先生,难道真有这么混蛋? 那场风波被掀起之后很快又沉寂了下去,来无影去无踪,如今我才有些明白,想必都是这位华先生的功劳吧。 安静看见我,脸上原本就牵强的笑容越发牵强了。 随着她这笑,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宁可相信那些绯闻是子虚乌有的风波和栽赃炒作,也不想看见安静这般反应。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心里有鬼,无法直视的面对我,所以才会笑的这么牵强。 在别人看来,安静那笑似乎并无什么不妥,灿烂而美好,淡雅如花。 但是好歹我也是熟悉她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牵强? 那位华先生似乎是不知道安静与我的关系,他介绍道:“这位是叶二少,这位是叶二少的太太。” 介绍安静的时候,华先生说:“我想这位已经无需我介绍,外面那么多的广告牌,大家应该不陌生。” 的确是不陌生,如今的安静,已经是当红明星,代言了不少广告,不少广告牌上都印着她精致的面容。 与多年前那个含苞待放的安静比,如今的安静更加美艳。 她本就是个美人坯子,如今已经完全长开,从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一下子就盛开成一朵妖艳的蔷薇,美艳不可方物。 “L&L一线明星,安静安小姐,你好。”我还没说话,那位顶着叶非情的脸的三哥已经出声。 “你好叶先生。” “叶太太。”安静斯文的与我打招呼,就好像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一样。 对上她期盼的眼,我伸出手与她做戏,就当这真的是我们第一次见:“你好。” 虽然有很多话要问,但是我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这一顿晚饭吃的还算愉快,两个男人天南地北的聊,我和安静就跟花瓶似的在一旁当陪衬。 我是不想插他们话题,对我身边这个三哥更无好感,因此我是懒得搭理谁的。 而安静,真的做了一个精致漂亮的花瓶。 我看着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虽然不是亲妹妹,但是安静之于我,与傅桐没有什么不一样。 “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歉然起身。 我前脚刚出门没一会儿,安静就跟着出来了。 “傅瑶姐。” 听见她压低了声音的叫声,我并没有回头,而是直直的朝洗手间而去。 我在女洗手间的门里等安静,因此她一进来我就与她遇上了。 她有些气喘的顿住步伐,与我面对面的站着。 见我脸色不好,她动了动唇瓣,有些小心翼翼的叫我:“傅瑶姐……”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安静,我知道那个圈子复杂,有些事情或许身不由己,但是我支持你并不是想你走上这样一条路,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为什么……为什么……” 想想她如今的身份我都觉得心痛:“我记得,这位华先生是有家室的人吧……” “他妻子的父亲还是个当官的……” “安静,你想过没有,如果他的妻子找上门,你怎么办?” 我是真的担心,想当初,叶非情被傅翎缠上,别提有多可怕。 安静抱住我,如今的她已经没了往日的活泼,却多了沉静,这样的安静让我难过,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还像以前那样率性而妄为。 她说:“傅瑶姐,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真的,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安然不在了,如今我就你这么一个姐姐,我知道你为我好……” 她摇头,声线哽咽:“可是有些事情我不能给你添乱,傅瑶姐,别担心我,我很好,真的。” 听见她微微哽咽的声音,我顿时心软下来,我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我的意思还是如果可以就离开那位华先生吧,我并不想勉强你什么,路是自己选的,无论以后怎么样,你都得自己去承受。” 我并不想逼迫安静做什么决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她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再说,哪怕她是我的亲妹妹,别人的事情我也不能专权独断的从自己的角度去定夺。 所以我只好这样在宽慰她的同时给她警醒。 她点头:“我知道。” “好了,妆都花了,我先回去,你补个妆,过一会儿再回去。” 她点头。 我回去的时候那位华先生正在门口打电话,他背对着我,因此也没有看见我。 我听见他斯文的声音透着一股邪:“要不要我将人打包送你床上?” 他这话让我莫名的心凉和悲哀,似乎在这些人的眼中,女人之余他们,也就那点作用了。 他们可以随便处理,可以随便颐指气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丝毫不需要关心别人的想法。 我发现,这些男人似乎都带着多张面具,他们可以斯文无害,可以凌厉的指点江山,可以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可以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同时,他们也可以痞气无赖。 “不要?不后悔?” 我并没有要偷听的意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不打扰他的情况下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包间。 我进去后不到一分钟,安静和那位华先生就也进来了。 安静的妆容已经修饰好,遮掩了她之前所有的情绪,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想到我之前在外面听见那位华先生的那三言两语,此时倒是开始担忧起来,这位华先生该不会是要…… 那一可怕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我否认了,就算他再混应该也不会混成这样吧,不管怎么说,安静也是她的女人,男人不都是大男子主义的吗? 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应该更加独断更专行更加大男子主义才对,占有欲十足,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再与别的男人有什么。 不放心的我还是给安静发了一通短讯过去,告诉她我刚才听见的话,提醒她,要她小心。 安静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我还是注意到到她沉寂下去的脸色,凝重而沉郁,见此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位华先生,难道真有这么混蛋? 当即我就打定了主意,不能让安静跟这位华先生走。 于是我说:“华先生,我有跟不情之请,不知道华先生能不能行个方便?” 他挑眉温温和和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于是我微笑着继续道:“我是安静的粉丝,很喜欢她的戏,如今真人接触我就更喜欢了,我想与她多呆一会儿,不知道华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把她借我一晚?” 他眉开眼笑起来:“原来叶太太还是安静的粉丝,没问题,别说借一晚,你就是借个十天半月也不是问题。” 我知道他这是客套的意思,自然不是真话,但我还是不知道满足的得寸进尺道:“华先生这么大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安明星就借给我半个月吧。” 我明显看见华先生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原来叶太太还是个直爽的人。” 直爽? 我呵呵了一声,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他这两个字的意思,说好听了是直爽,说难听了,他其实是在说我笨吧! 不过随便,我无所谓。 最后他说:“既然这样,安静就陪陪叶太太吧,正好我在凯悦有房间,也不需要预定,今晚就奉献给二位美女了。” “谢谢华先生。”我说。 他眯着眼,有些悠远的说:“不客气,你们高兴了就好。” 就这样,送走那两人后,我与安静留在了凯悦。 抵达华先生在这里的客房,我自然也不会忘记七七的事情。 因此我在第一时间给那人打去电话:“七七呢?你不是说晚上就给我送来的吗?” 296.傅雪最后还是和苏景初走在一起了 那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耐,也有些烦躁,冷沉的道了句:“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后,他也再没多说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我不放心,再打过去,却不想那头直接传来冰冷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皱眉,也有些烦躁起来,烦躁的哼了一声:“什么东西!” 洗好澡的安静出来正好见我骂人,她问我:“傅瑶姐,怎么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他把七七抢走了,说好今天给我送来的,我还没说两句他竟然就挂我电话,现在倒好,直接关机。” 我觉得不安,他会不会要食言了?或者七七遭遇了不测?不然他干嘛这么急着挂我电话? 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安静擦头发的手顿住,她坐到我的身侧:“傅瑶姐……我觉得这个叶二少好像……” 她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说:“就是很觉得很奇怪,好像再不是以前那个叶二少了。” “的确是变了。”我顺着她话喃喃的接了下去。 我并没有告诉安静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叶非情,现在并不是说出这些的时候,既然这个人冒充叶非情,那么他一定有目的,如果我拆穿他,对大家可能并没有好处。 我记得沈城池说过的话,这人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若是这样,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心狠手辣的吧,万一是亡命之徒呢? 更何况现在七七还在他的手上,为了七七,我就更不能乱说话了。 既然叶老爷子已经产生怀疑让王律师回了公司,想必他应该是有想法的,王律师应该也会知道怎么做。 后来我们与简宁视频聊天,简宁将他们家的小公主抱到我们面前来炫耀,简直是各种得意。 看简宁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我也感到开心,她与简铭晨僵持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走在一起了。 简宁提到了傅雪,她说傅雪最后还是和苏景初走在一起了。 得知这样的结果,我并没有多意外。 苏景初这次是铁了心要将傅雪追回来,他撇下公司在那个城市坚守了这么久,我想,只要他做的好,就算是根木头也会枯木逢春了吧。 而且如今他们之间在那些事情之后,得知一切真相的苏景初已经与姚敏斩断了最后的情谊。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姚敏这个人,所以想必两人之间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傅雪的心会这么硬,竟然让苏景初磨了近两年。 不过,想想傅雪受的那些苦,两年的时间对于苏景初来说也不算什么,完全是他自找的。 简宁炫耀:“他们两能和好完全是我和我们家小包子的功劳,如果不是我们家小包子摆满月酒,两人还不会这么快就和好呢。” 于是简宁开始讲起那晚的事情来。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老套,不过也是,一个人对你重不重要往往只会在生死一刻的时候才会体现。 往往也只有在危难的时候你才会觉得,曾经的一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以及那个人。 简宁家小公主的满月酒,苏景初和傅雪自然是少不了要去的。 苏景初在那边追了傅雪那么久,别说笑脸了,就是连句软话都没有,苏景初心里别提有多郁闷。 一腔的哀怨郁闷无处发怎么办? 那就喝酒呗,借酒浇愁。 酒驾容易出事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毫不奇怪的,苏景初出了车祸,于是医院的人把电话打到了傅雪的那里。 谁让人家的备注是老婆?这种情况,不打给老婆打给谁? 苏景初的情况是真的很严重,傅雪去医院照顾了他一段时间,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关系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以前傅雪从来不会听他说任何话,现在总算是愿意坐下来与他说上几句话了他还不抓紧机会? 于是各种撩|妹手段就开始派上了用场,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慢慢缓和,渐渐的,两人也就和好了。 与简宁视频聊天聊了一个多小时,等结束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我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一个服务生。 她带着职业的微笑,礼貌的说:“您好,这是华先生特意让厨房给两位美女做的宵夜。” 华先生? 不得不说,这位华先生还真是想的周到:“谢谢。” 服务员将东西送进去后,道了句“祝您用的愉快”就离开了。 我看了眼早就已经睡着的安静,叫了她两声她没应我也就没再叫她了。 说实话,我还真的有点饿。 揭开盖子,我这才发现这位华先生送来的宵夜是燕窝。 吃完宵夜,我这才去洗澡准备睡觉。 因为心里惦记着七七的事情,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睡的,躺在浴缸里,本想好好泡一泡的我却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并且觉得有点热…… 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做梦了,觉得很热的我忽然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触在了我的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很快,那冰凉的东西不见了,我皱起了眉,燥|热的难受。 我本来已经觉得够热了,却有什么东西裹在了我身上,我觉得烦躁,开始扯那裹在我身上的东西,嘴里一味的咕哝叫热。 我说:“七七开空调,妈妈热,开冷一点。” 随着我的话,那冰凉的东西覆在了我的额头上,凉凉的感觉让我几乎舒服的喟叹。 感觉到那凉凉的东西要走,我忙抓住了:“不要走。” 我迷迷糊糊的说:“不要走,就放这里,好舒服。” 觉得不够,我拿着那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心口上,那一瞬的冰凉带给我几分凉爽的感觉,缓解了我身体的燥|热。 但是也只是短暂的而已,很快我就再不觉得那东西凉了,因为我更热了! 我觉得我热的都快要哭了,身体的反应我也很不喜欢,空洞的像是在渴望着什么一样。 我沙哑的说:“七七,水,妈妈要喝水,给妈妈倒杯凉水来,放冰块。” 我说的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也不知道七七有没有听见。 久久没有等等到七七的冰水,于是我不停的重复:“冰水,冰水……七七冰水……” 果然,很快有水从我的嘴里进去了,但是却不是冰水,而是温水! 我别开脸,挥开了去,抱怨道:“我不要温水,我要冰水。” 然后我听见有铃声在响,好吵好吵。 我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只看见一个陌生的轮廓,很俊美的一个男人…… 眼皮子沉的厉害,我很快就睡了过去,继续做梦。 我梦见我在被火烤,到处都是火,我到处窜,到处躲,可无论我怎么躲怎么逃,都逃不开那片火海。 “好热!”我真的都快要难受的哭了。 铃声后,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很陌生的声音,我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而且还是最近听见过。 在哪里听见过?难受的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思考。 他似乎是有些恼,问:“你给她吃了什么?” 也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总之他的情绪很不好,很生气,气息起伏很大。 最后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说:“多谢华先生好意!” 然后我听见‘砰’地一声,不知道他扔了什么东西。 烦躁的我捂住耳朵:“吵死了吵死了!” 真的很吵啊,我想我都已经够烦的了,那人还在不停的制造噪音,还能不能让人安静的睡会儿了! 297.已经来不及了。 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鼻涕? 我抬手抹了一把,挣扎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竟然是血! 我流鼻血了? 我很想清醒,然而我却怎么也清醒不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脑胀,身体也干的难受。 血滴答在我的手臂上,我下意识想再去擦,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捉住了。 他说:“别动。” 然后我感觉到他在拿纸巾给我擦,还帮我堵住了鼻孔给我止血。 可是一个鼻孔被堵住了,一个鼻孔呼吸很不通畅,我用力出气,堵住鼻孔的纸就被气息吹了出去,然后…… 鼻血又出来了。 对方似乎有些恼,沉沉的吼了我一句:“我叫你别动听不见是不是!” 然后我的鼻子又被堵住了。 我觉得烦躁火大,我都喘不过气了他还堵我鼻子! 手指都懒得动,然后我一用力,堵住鼻子的纸又被鼻子里的气息给吹了出去。 下巴一疼,有一只手捏在我的下巴上,于是我流鼻血的那个鼻子再次被堵住。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他说。 “疼。”我别开脸,想从他的手上挣出去。 他却并没让我如愿,忽然我被人抱住了,然后我的嘴就被人给堵住了。 他不这样还好,一这样我就更加的难受也更燥|热了,就像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理智告诉我这样不好,然而身体的反应却又叫我不能推开他,因为这样虽然热,但是却很顺心,让我燥|热的情绪安定了一下,所以我没有推开他。 他的吻热烈而深邃,吞|噬我的唇舌和呼吸,我却并不难受也不排斥。 恍惚中,我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 我红着眼眶叫了句:“非情……”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开始温柔的吻我的眉眼。 他与我十指紧扣,将我的手压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觉得我一定是做梦了,如果这是梦,我不想醒来。 我回应他,与他唇|舌纠|缠。 正当我们不可自拔的时候,那没完没了的手机铃声又开始吵了。 他咒骂了一声起身去接电话。 “什么事!” 他就坐在旁边,而对方的笑声又格外猖獗,因此寂寂中,我隐约能听见一些:“火气这么大?欲|求不满?” “说事!” 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听对方传进电话里变得不大的声音到底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很难受,尤其是在那人离开之后就更难受了。 我想清醒,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比喝醉了酒还要醉人,还要绵|软无力。 我沙哑的说:“非情,我难受……” 我难受了一会儿,就又一次被人抱进了怀中。 这次不需要他再动,我已经准确无误的顺着感觉捉住了他的唇。 他结实的胸|膛贴着我,我的手下意识落在了他的身上。 以往这种时候,我都会习惯的去摩挲他胸|膛上那道他心脏手术留下来的疤。 然而这一次,我却触了个空,我顿了一下,意识微微有些回笼,挣扎了一下,对方却并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刚逃开一点,就被他给拦了回去。 他低低的说:“已经来不及了。” 然后我就感觉到我被填1充,他进来了。 他在我的身上,缱|绻温柔,万种温柔,千般眷顾。 已经没有理智的我被他带着再无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被迫的追随着他的脚步在欲|海沉|沦。 我们在一片旖|旎的光景中喘1息不止,气息交1织,,纠纠|缠|缠。 我觉得我做了一场羞|人的春|梦,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梦都还残留在我的记忆中。 那种似梦非梦的感觉让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我盯着天花板瞧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安静来,我很想问问她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我的身侧哪里还有安静的人? 她人呢? 我愣了一下,这才坐起来,却见我的身上不着一物,而我的肌|肤上。 种满了草|莓,姹紫嫣红。 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身体都是颤抖的。 我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心慌到不行,我忙拿手机给安静打去电话,问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没在房间? 然而安静却告诉我,她睡的正香的时候就被人给吵醒了,她说她是跟着华先生一起离开的。 她说,她就在我的隔壁! 至于现在,她已经在片场开始拍戏了! 我顿时想起华先生之前在包间外面的那通电话来,原来,他说的根本就不是安静,难道是我吗? 而我,竟然傻的自己往上凑! 那么…… 那位三哥呢?他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他们联手将我给卖了!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安静应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疑惑的问我:“傅瑶姐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我闭了闭眼睛,压了压心口的火气这才说。 我问安静:“你被华先生叫走的时候我在哪里?” 她想了想,似乎是有些窘迫:“我……我不知道,我是被华先生抱走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另一张床上了。” 她那头已经有人在催她拍戏了,于是安静匆忙的与我道别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虽然整个人都是凌乱的,但是却并不妨碍我思考问题。 昨晚我的反应明显不对,那反应…… 我一下子就想起曾经叶非情给我喝的那杯白酒来,因为里面下了药,所以我当时…… 我眸光一闪,一下子就想起昨晚服务生送进来的那碗燕窝来。 我刚挂上电话,浴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推开来。 我的心口一紧,然后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陌生男人。 我的视线首先定格在他的脸上,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那张脸也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也有着一双桃花眼,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叶非情那种妖孽和潋滟。 那双眼睛深邃而犀利,射出的眸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看着都让人心跳加速。 不是因为动心,而是因为畏惧。 我的视线沉了沉,顺着他的脸缓缓下移。 他的身上只裹着一张浴巾,因此能看见他腹|部以上的地方。 他粘着水珠的身体很光滑,没有任何伤疤,只是在手臂上有一个狼刺青。 我的手紧紧的攥着放在胸口,已经窒息,我虽然没有歇斯底里,表现的也比较平淡,然而我的心底却早就已经歇斯底里,翻江倒海! 为什么会这样!我这次是真的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我的心口起伏不定,我很想大声的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对方淡淡的与我对视了一眼后,就自然从容的走到一旁开始换衣服。 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就好像与一个陌生女人睡了一夜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一样,所以他可以从容的面对,并且毫不在意。 他背对着我,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去 我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走吧!赶紧走!” 虽然没有歇斯底里,但是我的声音却是沉长压抑的。 穿衣服的他顿了一下,转身看了我一眼,当真没有多的言语拿起他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走。 然而他刚打开门就又被堵回来了,我的眼睛跳了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似乎我听见了记者的声音! 应该是记者吧,除了记者谁会问:请问白先生,里面的女士是叶家二少奶奶吗? 而且,我看见了闪光灯! 我扶额,真的是头都大了。 298.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带走了。 被堵回来的他无辜的对我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声线清冽低沉:“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走。” 我攥了攥拳头,忍者骂人的冲动冷冷道:“把头转过去!” 我知道,此时事态严峻,我们这样记者又是怎么知道的?竟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堵在门口! 别的酒店就算了,这可是凯悦!又岂会这么容易就进来的? 显然是有人设计好的! 我听见了那些记者的声音,在一片杂乱中,我得知这个人姓白。 白? 似乎在这个城市,我并不曾听说过姓白的豪门。 姓张姓李的不少,姓白的,还真没听说过。 显然,这人应该不是这个城市的人。 他瞧了我一眼后,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去。 我去浴室拿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眼,都已经湿了,显然已经不能再穿,见此我更加火大,头疼之下我只好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浴袍穿在身上。 穿上浴袍后,我也没让那人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问:“是谁让你来的?”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所以还不等他回答我又问:“是不是那位华先生?” 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与那位华先生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 我自认我算不上多么抢眼的美女,而且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却不想还有人会打歪主意! 我懊恼不已,我应该怪自己?没有多留个心眼?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怪谁又有什么用? 我懊恼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视线再次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外面的记者,我想白先生应该有办法弄走吧。” 他慢悠悠,姿态岑贵优雅的转身,眉眼高冷,薄唇微动,有些傲慢无礼的说:“我的确能把外面的记者弄走,但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你……”我被他这话气的不轻,我冷笑了一声:“难道睡了有夫之妇很光彩?我要不要拿个喇叭来给你?让你现场吼两嗓子昭告天下?” 却不想他说:“不用你拿喇叭,外面的人也会帮我昭告天下。” 我是真的很想暴跳如雷,对方这样的态度让我燥的直想挠人,却不得不平静下来。 然而……我根本就平静不下来怎么办? 恼怒之下我抓起身后的枕头就砸了过去,他动也不动。 其实那样软的枕头,就算他不动打在身上也不会疼,唯一的好处就是卸掉了我心底部分恼火。 可我觉得不够,又扔了一个枕头过去,他依旧没动。 两个枕头落在他的脚边,他垂眼瞧了一眼,脸色明灭不清,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他的手机在沉寂的气氛中响起,当他看见来电显示,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顿时升起恼怒来。 他接起电话冷冽的问:“外面的那些记者是不是你的意思?” 我猜这通电话应该是那位华先生打来的,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主使。 也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想必是承认了,于是他愤怒的淬了一口:“我艹你妈!你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总之他虽生气却安静了下来,神色变得凝重:“没找到?怎么回事?” 那边的人又说了点什么,然后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那位三哥的号码,而我起初不知道他不是叶非情,所以将他的号码存了我对叶非情的昵称。 我正好也想问问他关于七七的事情以及昨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他是不是也有份儿,于是我接起电话就问:“你和那位华先生,除了生意外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交易?” 无怪我会这样想,这个人开始的时候就想与我离婚,此时我闹出这样的事情,被赶出叶家也不为过,就算净身出户也不会有人异议,这个人,他一直都想要我手中的股份不是吗? 那头的人顿了一下,却道:“你女儿丢了,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带走了。” 并没有什么内疚,也没有什么感情,总之一句话,你女儿丢了,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支会你一声而已。 他是这个意思吧?凉薄而寡情。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毫无责任呢?七七是被他带走的,也是在他的手中丢掉的,他为什么还可以撇的这么干净? 我先是一愣,有些不信:“就算你不想把七七给我,也不需要编这样的谎言来骗我。” 他无情的说:“信不信随你便。” 我的心一凉,顿时揪了起来,我吼道:“人是在你的手中丢掉的,所以也要由你负责给我找回来!” 然而他寡情的回了我一句“与我无关”就冷漠的挂上了电话。 我颤着手再打回去,他已经不再接。 七七丢了,我怎么可能淡定?我整个人都慌了。 再顾不上外面的记者,也顾不上此时我身上穿着什么,我赤着脚下床就要出去,手刚扶在门把上,我就被人从后面抱着拉了回去。 “你干什么!现在外面那么多记者,你当真是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压低声音对我吼道。 我挣扎起来:“我不管,什么都比不上我女儿重要,你放开我,我要出去。” 我要去找我的七七!她怎么会丢呢?谁会将她从别人手中夺走?又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这一刻,得知这个消息的我格外的慌乱,已经无法平静的思考问题。 如果说,发生之间的事情我还能强迫自己淡定隐忍的话,那么在这一刻,在发生了七七这件事情之后,我彻底无法再淡定隐忍。 一番挣扎纠|缠,他狠狠的将我抵在冰冷的墙面上,他禁锢着我:“你冷静一点!” “冷静?冷静个屁,感情不是你女儿丢了,你当然冷静。”说着我又开始挣扎。 明明就已经没有力气,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然而我却还在拼命的挣扎,试图从这个人的禁锢中逃脱出去。 纠纠|缠|缠中,我不但没有出去,反而扯散了浴袍的带子,领口敞开,露出心口处的春|光来。 他的身子贴着我,虽然没有让他的眼睛占到多少便宜,但是这样我依旧吃亏。 各种情绪叠加在我的心口,昨晚的事情,七七丢失的事情,再加上此时的怒火和羞愤,我气的涨红了眼。 我磨着牙,正准备张嘴咬人,他却像是已经洞悉了我的想法一样,提前封住了我的唇。 他霸道的攻城略池,昨晚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透着熟悉的气息,此时清醒的我依旧在他唇齿的缱|绻中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哪怕这个人之于我是陌生的。 纠|缠不过,我渐渐的安静下来,浑身酸软无力。 他这才松开我,我顺着墙瘫软的蹲坐在地上,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我在凯悦,想办法把这里的记者弄走。” 顿了顿,他说:“送一套女装过来。” 挂上电话二十分钟左右,他的手机就又响了。 他接通后又挂断了,然后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听声音我觉得有点像是俞健贤! 我眸光微闪,俞健贤? 我听见对方不是很乐意的说:“你不是说不会再……”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位白先生给打断了:“你可以离开了。” 然后他就关了门。 他拿着衣服走过来递给我,声音清冷:“去浴室换上。” 我仰头看他:“你和俞健贤是什么关系?” 他有些不耐:“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 我还想再问什么,他催促道:“不换?那就扔掉。” 怎么能扔掉?扔掉了我怎么办? 于是我再顾不上继续问别的话,拿过他手里的袋子溜进了浴室。 当我换上衣服出来,那个人已经不在。 299.你好,我是白煜尘的妻子。 我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外面静悄悄的,我打开门看了看,见没有记者这才回家。 到家后,我首先上了九楼,叫响了俞健贤家的门铃。 很快,门打开来。 给我开门的人是俞老爷子,我眸色微闪问:“俞叔,俞先生在家吗?” 他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深深的看着他,恨不得从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我觉得我周围出现的人都布满了疑团,那个假的叶非情,俞健贤的出现,以及他家老爷子,还有那位华先生以及那位白先生。 我不知道这一切有什么关联,然而他们就是这么模糊不清目的不纯的围绕在我的周围,让我身边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从未安定过。 之前当我发现那个人不是叶非情的时候,当我无意间听见在俞健贤的书房传来的那通电话…… 再想到这位老爷子的奇怪之处,以及他凝血细胞故障,还有俞健贤总是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且帮助我。 想到这些,我隐隐猜测,或许这位俞老爷子就是叶非情…… 或许他的白发是假的,不然怎么解释他这么苍老的年纪却有一双这么年轻的手? 我一直都很想去证实,然而却又有些不敢,因为不确定,因为怕失望。 我以为他和华先生是一伙的,我以为他们的目的是在对付那个假的叶非情,我以为……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我以为吗? 我已经茫然,甚至就在昨晚,甚至哪怕是到了现在我都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那位白先生以及眼前这位老爷子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 虽然再不是叶非情那张脸,虽然他们的面容是陌生的,但是他们都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是我在自欺欺人吗?是我太想念?所以连感觉都在开始欺骗自己了? 还是我无法面对昨晚的事情,所以给了自己这样的遐想?试图自欺欺人? 我不知道,我已经乱了。 看着眼前的俞老爷子,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伸出手去抓一下他的胡子和头发,看看到底是不是假的。 我很想看清他那张隐藏在白发和胡须下的真实容颜,然而一番挣扎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败下阵来,我恹恹的对俞老爷子说:“俞先生回来的时候麻烦俞叔告诉他我女儿丢了,如果可以,请他帮我找一下,我先走了。” 我有些颓然踉跄的出了门,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我在家里的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被七七的事情拉回神智。 对啊,我的七七还没有找到,我怎么还有工夫在这里悲伤春秋? 我已经等不及了,所以给俞健贤打去电话,抱着期望,所以我问他是不是他把七七带走的。 他凝重的对我说:“不是我。” 我的心坠了坠:“好的……我知道了。” 俞健贤对我说:“我会帮你把孩子找回来的。” 我红了眼眶,感激道:“谢谢。” 发生这样的大事,我原本是想给叶家说一声的,可是想到上次老爷子险些没气过去的情况,我也没敢与他说,只好告诉王律师,让他去安排人找七七。 因为这些糟心事,这两天我也没去公司,因此我也不知道在凯悦酒店的事情已经闹开。 所以当叶非情的妈妈找上门来劈头盖脸的骂我的时候我都是茫然的,不明白我这是哪里又惹到了这位婆婆。 不要脸?勾引男人?出轨? 从这些字眼中,我很快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与那位白先生在凯悦的事情了。 事情已经发生,我无从辩驳,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会任她骂,而且那并非我所愿。 看在她是叶非情母亲的份儿上,我没有与她发生口角,而是直接将人撵出去,拒之门外。 跟着,王律师告诉我公司出事了。 怪不得那位三哥非要我与华先生签署那份合约,那份合约,除了它是一份普通的生意往来合约外,在条件上,精诚根本就赚不到钱。 起初我以为他是怕我看出这点所以才用七七逼着我非要我签,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不是。 我猜测到他打着别的注意,却不想,他这般费尽心机的签署了一份赚不到钱的合约原来是打着违约金的主意! 他想让华先生的公司交不出货,所以设计去捣毁别人的货,然后让人家赔偿违约金,他想占违约金的便宜,却不想华先生也有一手。 人家提前两天就将货给交了,并且已经被精诚的人接手,只是还没来得及上报,因为收货日期还没到,华先生特意交代,等收货日期到了到时候再整理上报。 仓库的人也想偷个懒,心想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是他们公司的东西,若是有质量问题对方应该也不会赖账,华先生的公司,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华先生的损失不大,倒霉的是精诚,将这批货进回来如今要怎么营销出去才是问题。 如果这不是问题的话,那么现在资金周转不灵算不算问题? 我不知道那位三哥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用这样卑劣的方式去套人家的钱,骗违约金?亏他想的出来! 王律师头都大了,他说他早就觉得这位假二少有问题,然而等他下手,似乎一切已经来不及,公司的钱也不知道被他给弄到哪里去了。 他说,宋秘书帮了那人不少忙。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与宋秘书暧昧不清,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那个女人,精明有余,却偏偏在这件事上没了智商。 也是,如果自己惦念了多年的人突然对自己有意思,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做是我,我或许也会把持不住。 但是她不该将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 七七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公司的事情又压了下来,老爷子也在这重重事件中进了医院,这还不算完,一个陌生女人突然找到了家里来。 对方自称是白先生的妻子! 我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找上门来的用意,顿时,我有一种我是小三的感觉来,虽然我自认我不是什么小三,虽然我觉得那一夜错并不在我。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出现很强大,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不说还一身的盛气凌人,与她这个豪门阔太太比,我就真的太寒酸了。 无需我说请进二字,她已经很不客气的进来了。 就跟这里是她家一样,她往我屋中的沙发上一坐,我顿时生出一种她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是客的感觉来。 我皱了皱眉,她凌厉的眸光落在我身上:“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在进门之前她就已经做了身份介绍,客气中又透着盛气凌人的不客气,她说:“你好,我是白煜尘的妻子。” 白?于是隐约间我明白了这个人的身份。 听见对方问我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我短暂的顿了一下,然后说:“那天你先生睡了我,我要求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以及赔床费。” 那天的事情,我不闹并不表示我不生气,也并不表示我理亏,别人就可以站在我头上来找茬。 他是在我不够清醒的情况下对我动手动脚,如今他的妻子找上门,像是审问小三一样审问我,难道我还要赔礼道歉不成? 因此我毫不犹豫了说了那番话,甚至不惜贬低自己。 看见那女人气白的脸,我微微有些痛快,似乎贬低自己也值得了。 忽然她冷笑一声,开了一张支票给我,然后讥诮的冷笑:“果然是婊子无情。” 我却并不生气,毫不客气的接过她手中的支票:“谢谢慷慨解囊。” 我悠悠道:“不过我想我这个婊子比你这个妻子似乎还要得宠一些,你这么急着出现在我面前来找我算账,想必这样的事情没少做吧?” 300.她打了你几下? 我故作遗憾,一脸讥诮:“看来你这个妻子实在不怎么样啊,你的丈夫宁愿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愿上你的床!” 对方找上门,显然就是不能好好说了,所以我也不需要客气。 我想逞口舌之快,不想被人羞辱,却不想我这话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立刻就变了脸色,凌厉而狰狞。 “给我抓住她!”她命令她的保镖。 这个房间就这么大,想逃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我都还没来得及跑,就已经被他的保镖拽住了两条手臂,狠狠的压着。 胳膊很疼,疼出了我一身冷汗,那女人双手环胸,踩着一双高跟鞋居高临下的走到我面前,冷傲的看着我,挥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我被打的有点懵,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脸也好疼。 她捏住我的下颚,指尖狠狠的刮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看见她眼里对我的仇恨和妒忌,那种妒忌,已经到了恨不得我死的地步。 我觉得她这些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妒忌我仇恨我?我有什么可值得她妒忌值得她仇恨的? 不顾脸上的疼,我哼笑着咬牙道:“就因为我跟你先生上了一次床,你就这么妒忌我仇恨我?” 随着我的话,她眼底的神色更加阴冷凌厉,锋利如刀,像是恨不得将我凌迟。 见她阴沉的脸色,我心里畅快,讥诮的冷笑:“该不会是他从来都不曾碰过你吧!” 她的脸色变得格外扭曲而难堪,忽然她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知道吗?你一直在找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推开的门给打断了。 我皱起眉,不知道她还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但是此时我也顾不得去想她还未说完的话,看见带着人闯进来的俞健贤,我有些意外。 他来的真是及时,似乎从他与他家老爷子出现起,每次我有需要的时候,出现的都是他们。 显然这位白夫人并不认识俞健贤,见俞健贤将我救了下来并且护在身后,她不悦的问:“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面前多管闲事!” 她盛气凌人又张扬的口吻,强势的宛若东宫皇后。 不知道是从小就被娇养而形成了这副唯我独尊的脾性还是她的背景真的很强大,所以说话都底气很足。 我想,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两者都有。 俞健贤严肃认真,淡淡的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是我家老爷子看重的儿媳妇,所以你不能动。” 说完,俞健贤扭头瞧了我一眼,见我的脸红红的,他问我:“她打了你几下?” “一下。”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我还是说了。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说:“我家老爷子说了,如果你敢动他儿媳妇一下,让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俞健贤的话让我浑身不舒服,儿媳妇?他这是嫌我还不够乱吗? 也不知道他扔了个什么东西出去,总之那东西砸在了白夫人的额头上,‘腾’的一声随即又弹开了去,落在地上腾腾腾的响。 我隐隐猜测,那应该是一个玻璃弹珠。 那弹珠刚落下,那位白夫人第一次被弹珠打的火气还没有消除,就又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两下,这是加倍奉还? “你……”她气的不轻,指着俞健贤,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俞健贤却是理也没理她,对她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然后就带着我上了九楼。 电梯里,我紧紧的盯着俞健贤瞧:“你们怎么知道我遇到了麻烦?” 在这栋楼,住的人也不少,即便如此,然而会经常遇见的概率真的少之又少,如今才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偏偏,我与他们的缘分却是那么的深,总是会不停的遇见。 停车场,电梯里…… 真的只是巧合吗? 甚至就连现在我出了危险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赶到救场,难道这也是巧合? 在俞健贤说话前我打断他:“如果你想告诉这是巧合,我劝你还是别说话的好,骗鬼鬼都不信!” 如果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之前那些猜测再次冒了出来,我的心跳了跳,说不出的紧张,就连血液都在沸腾。 我说如果他想说是巧合他还是别说话的好,却不想他真的就没说话,干脆闭了嘴,见此,我郁闷至极,差点没气成内伤。 到了九楼,门是开着的,显然是在等我们。 进去后我并没有看见俞老爷子,于是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你家老爷子呢?” 俞健贤从冰箱里拿了个鸡蛋出来准备去厨房煮上给我消肿用。 煮上鸡蛋后,他这才出来对着冰箱门上的字条敲了敲,告诉我:“喏,他说有点事出去了。” 我虽没说话,却是有点失望的,心里的那一腔激动也在冷却下去。 没一会儿,俞健贤接了一个电话也要出去,他让我一会儿自己用鸡蛋消肿就走了。 他离开后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到只能听见厨房传来的呼呼声。 我的视线最后落在那间书房上,虽然窥探别人隐私不好,但是有些东西很想探究一番的我还是走了进去。 然而在书房里我并没有发现什么,虽然也发现了一些写着字的纸张,但是那些字迹却都并不是我所熟悉的。 我微微有些失望,再次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冒出来的猜测来,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最后我去他们的卧室看了看,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非要说发现的话,我唯一的发现就是浴室里的沐浴露洗发水牌子,那些都是叶非情的习惯,然而这似乎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用这个牌子的人很多,比如沈城池,他也在用这几个牌子。 刚想到沈城池,放在我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城池打来的。 他那边很吵,像是在机场,他似乎是刚下飞机。 他还没说话,我已经问道:“出差了?” 他‘嗯’了一声:“抱歉,不知道你出了事情,也没帮上你的忙。” 我摇头:“没关系,谢谢你的关心。” 他怅然:“傅瑶不要跟我这样客气,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我说:“别放在心上,事情已经发生,我就当……” 我就当被狗咬了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我道:“而且就算当时我给你打电话你又在出差,就算我向你求救也无用啊。” 他沉默下来。 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他心生歉疚,我再次强调:“真的,这不是你的错。” 是有人要算计,就算他在,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叹息道:“出差一趟累了吧,刚下飞机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想必乐乐也想你了,你们父子两还不好好聚聚?” 与他又聊了几句我们这才挂上电话。 我看着窗外的城市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厨房的锅里还煮着鸡蛋,我的心一跳,这么久了该不会已经烧干了吧! 我猛然转身,却在看见门口轮椅上的人时愣了一下。 俞老爷子?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到我刚才还很不礼貌的翻过别人的东西,此时也还站在他的房间,我顿时尴尬起来。 “呃……俞叔回来了……” 说完我就朝门口走去,从他身侧挤出去,直奔厨房。 火已经关闭,应该是他关掉的,我打开锅盖,只见里面的水基本已经没了。 我庆幸这老爷子回来的及时,不然,这锅该是要报废了。 为了避免刚才的尴尬,我将鸡蛋捞出来用袋子装着就离开。 走到玄关处,我对卧室里的人说:“俞叔我先走了。” 还不等对方说话,我已经出门离开。 301.俞老爷子,是不是就是叶非情? 我想这会儿那些人应该已经从我家离开,我此时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我走进电梯又有些后悔,我逃什么呢?还不如壮着胆子直接问他是不是叶非情,直接与他来个面对面的对峙。 我想我或许终究是问不出口的,因为怕,失望也怕他不承认。 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是叶非情为什么不与我相认? 因为想的太多,反而有些不敢问出口了,就怕他一旦被我识破就会消失,我对现在的他一无所知,如果他真的消失,人海茫茫,我要到哪里找他去? 而且我想,就算他不与我相认,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果然那些人已经不在,但是家里的东西却被砸了干净。 电视机,柜子,杯子,还有……我们装饰在墙上以及放在柜子上的照片。 有我和七七的,我和叶非情的,还有我们一家三口的,如今都被毁了干净。 我不心痛那些家具,但是我心痛这些美好的回忆。 好在,这些东西我也存在了电脑里,此时被毁,我除了有点心情不美外倒是也没有别的情绪。 看着照片上的七七,我再次失落下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想着想着我就红了眼眶。 快要晚上的时候,我接到叶爸爸打来的电话,他说老爷子可能要不行了,让我过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觉得难以置信,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之前叶老爷子生病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又说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呢?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抢救室,叶爸爸和叶非情的妈妈坐在椅子上等。 我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期盼着叶老爷子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虽然知道人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我不希望叶老爷子现在走。 叶非情还没有回来,七七也还没有回来,我们还没来得及团聚,老爷子心里还惦记着这些事情,所以我也不想他带着遗憾走。 在抢救室外等了一会儿,想到什么我又转身离开了。 我去了九楼,给我开门的是俞健贤,我进去就问:“俞老爷子呢?” 俞健贤告诉我他不在,我问他去了哪里?俞健贤说不清楚。 我让俞健贤给他打电话,然而电话却打不通。 我急的不行,此时也顾不得那人到底是不是叶非情了,带着这一股冲动,我终于问了出来:“俞健贤,你告诉我,俞老爷子,是不是就是叶非情?是不是?” 俞健贤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叶非情?这是谁?” 忽然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哦哦,我知道是谁了,叶家二少,你丈夫。” 随即他笑了起来,不是嘲笑,也不是讥诮,而是笑我脑洞真大,竟然会这样想。 他笑的花枝乱颤,问我:“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笑的不行,指着我:“你该不会以为是爸是你老公所以你对他……” 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个真是我爸爸,反正我妈早就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爸老又是个残废的话,我不介意你给我当小妈。” 他像是白捡便宜似的高兴:“如果你能给我当小妈我倒是省事不少,不用在每天花时间陪他了。” 我紧紧的盯着俞健贤瞧,想要从他的脸上瞧出什么来,然而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的反应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说的也不错,我这样的想法的确是有些毫无边际的夸张。 除了演员,生活中谁会乔庄假扮? 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然而俞健贤的反应的的确确是打击到我了。 真的不是吗?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吗?真的是我脑洞太大,想的太多了? 得到这样的结果后,我没多做停留,又赶回了医院。 老爷子已经出来,如今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 叶非情的妈妈一看见我就开始找茬:“你还知道来啊,走了还来什么?不要脸的女人。” 我懒得回她,直接无视掉她的话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外等。 我不理她却不想她开始没完没了,说我惺惺作态,这般装腔作势演给谁看,说我惦记着叶家的财产,说我一个已经与别的男人睡了的女人再不是他们叶家的人。 别说我听不下去,就连叶爸爸也听不下去了。 “闭嘴!”已经烦不胜烦的叶爸爸吼道,他眉眼疲倦却依旧威严:“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如果你觉得待不下去的话你可以回去!我让人送你。” 叶非情的妈妈这才瞪了我一眼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叶爸爸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继续等着叶老爷子醒来。 我之前不在,因此也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老爷子是个什么情况,因此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爷爷……医生怎么说?” 叶爸爸叹息了一声说:“医生说让我们做好准备,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我点头。 叶爸爸又问:“七七的事情怎么样?你朋友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叶爸爸又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 我问:“之前爷爷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严重?” 叶爸爸无奈的说:“都是天意啊,公司的事情就算我们不说,老爷子迟早也会知道,不过他远比我想象的中的平静,我刚放下心来,却不想还出了那档子事情。” 我皱眉,正想问什么事情,就听见叶爸爸说:“有人把非情的骨灰寄到家里来了,老爷子当场就不行了。” 公司的事情之后,精诚资金周转不灵,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给捅了出去,精诚股价暴跌。 怕对公司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因此对那个假的叶非情也没敢怎么样,就怕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精诚从此不复存在。 商场如战场,像这样大厦倾覆,转瞬即逝的事情并不稀奇,因此谁不是踩在刀刃上小心翼翼的走? 而那位三哥,自然也不会自己作死把这样的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捅出去,因此这件事大家都持着缄默的态度,而他也自觉,也没有再来公司。 叶爸爸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心跳了跳,我攥着手心,踉跄了一下:“非情的骨灰?” 叶爸爸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让人去验了。” “知道是谁寄来的吗?” 叶爸爸摇头:“不知道,是匿名邮件。” 和叶爸爸说了一会儿话,我感激这位老人并没有因为那晚凯悦酒店的事情觉得我丢了叶家的脸而给我脸色,也丝毫没有提及那晚在凯悦酒店的事情。 那件事,其实让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叶家,尤其是叶老爷子以及叶爸爸。 因此发生那件事后我一直都没有露面,也没有给叶家老宅打去电话,再加上七七的事情,我选择了暂时逃避。 对他们,我不是不歉疚也不是不难受的。 自己的儿媳妇闹出这样的事情,只怕他们的脸上也无光吧,然而他们却并没有指责我只言片语。 如今叶爸爸不提及,说起话来我心里自然是要自在许多。 事实上,自打叶爸爸说有人将叶非情的骨灰寄到家里起我就已经不淡定了,因此后面的几句话中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期盼着结果,却又害怕着。 被送进重症监护的叶老爷子第二天就醒了,然而让我有些意外的却是,第二天来看老爷子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那位白先生以及他的妻子。 我皱眉,有些意外,老爷子竟然和他们认识? 302.如果不是死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他们进去看老爷子,而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也只是普通交情,算不上多么深厚,只是在棋社里有过几面之缘,两个人一起下过几次棋。 两个人就这么结识,并且成了棋友。 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们来看老爷子也只是普通的慰问。 那位白先生表示,很想再和老爷子下棋。 老爷子笑呵呵的回应,夸赞这位白先生是年少有为。 这是在凯悦的事情之后我第一次再见这位白先生,刚才见他的时候我多少都有些尴尬,因此一直避着,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挡,我走了出去,躲去了洗手间。 然而即便我躲到洗手间也依旧没有躲开我想躲的人,从洗手间出来我就看见那位白先生站在一旁抽烟,至于他的太太,我并没有看见。 我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然后垂着眼睫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与他擦肩而过。 刚与他错开身,我就听见他说:“如果你想救精诚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塞了一张名片到我的衣服口袋里,然后优雅从容,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冷漠而孤高。 我有些气,将名片从口袋里拿出来撕成两半,正想扔进垃圾桶,最后我又顿住了,犹豫了一下,我终究没有将这张名片扔进垃圾桶,而是憋屈的塞进了口袋里。 虽然我已经多天没有去公司,但是对公司我不是一无所知的。 现在的情况糟糕到就连银行都已经停止了给精诚贷款,而精诚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除此外,有不少合作商都闻风而动,开始终止与精诚的合作。 而那些人,谁不是在等着精诚倒下了他们好分一杯羹? 一个个打着官腔,想要出手帮忙的基本上没有。 大厦将倾…… 叶非情的那几个朋友倒是都有出手,但是依旧不够,而且总不能让他们亏损了自家公司来给精诚陪葬。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出手已经很不错了,精诚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勉强维持运转,这也多亏了他们的帮助。 虽然沈家也有叶非情的一半,一时间要抽出那么多的资金也是吃不消的,而且那边也有项目在进行,若是解了精诚的燃煤之急,那边又该资金紧缺了。 因此大家能拿出来的都不多。 我揣在袋子里的手紧紧地捏着那张被撕成两半的名片,心里很不舒服。 我不傻,这位白先生所谓的救只怕是没有那么好救。 而且我一直都知道,天底下绝对没有砸馅饼的事情,所以,想必他也是有条件的吧。 至于是什么条件…… 不想深想的我挥开这些思绪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我从洗手间出去,正好与要离开的白煜尘夫妻二人遇见。 看见我,那位白夫人的脸色阴了阴,立刻笑靥如花的去挽白煜尘的手臂,却不想白煜尘根本就没给她面子。 她刚触上他的手臂,他就下意识抬起手臂避开了去,那位白夫人扑了个空。 白煜尘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那位白太太,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朝电梯走,像是不认识我一般,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目不斜视,冷漠又岑贵的与我擦肩而过。 我也没有给予他们更多的注意或好奇,目不斜视的与他们擦肩而过,好像谁也不认识谁。 即便我目不斜视,但是我还是注意到那位白夫人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甚至听见那位白太太压低了声音的咬牙切齿:“白煜尘!” 她应该是顾着面子,因此将声音压的及低。 她冷冷道:“别给脸不要脸!” 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这位白夫人会对自己的丈夫这样说话。 毫不委婉,依旧盛气凌人。 白煜尘没理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漠视她的所有,步伐不停,优雅不改,闲适而从容的走了。 与他们擦肩而过后,我没走几步,就听见那位白太太歇斯底里的声音震惊了医院的走廊:“白煜尘!” 我回头,却见那位白先生依旧没有理会,他已经进了电梯,然后冷漠无波的按下电梯上的按键。 而那位白太太,冷漠高贵的站在离电梯十米远的距离。 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此时的她肯定是恼怒又崩溃的,我想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定是恨不得吃了白煜尘。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继续看好戏的心情,转身继续朝叶老爷子的病房走。 叶老爷子早上刚醒来那对白氏夫妻就来了,因此我也没与他说上话。 此时他们走了,好不容易能说上话了,他却又休息了。 见叶爸爸满脸的疲倦愁容,我说:“爸,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爷爷,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叶爸爸摇了摇头:“不用,我熬得住。” 熬得住什么?他都满眼血丝,眼睛通红的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还熬? 应该是真的疲倦了,他揉着眉心,还晕眩了一下,身体有明显的晃动。 我扶住他:“爸你回去休息吧,晚点再来,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也跨了谁来主持大局?” 叶爸爸犹豫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点了点头:“我晚点来换你。” “好。”我拿起他的外套递给他。 “丫头……”听见有人叫我,站在窗边的我扭头就看见叶老爷子醒了。 我走了过去:“爷爷。” 他撑起身子要起来,我忙扶住他然后在他的身后塞了个枕头,让他靠着舒服些。 老爷子握住我的手,“丫头,非情不在了,你以后也要为自己好好考虑,如果遇见好的人,就嫁了吧。” 听着老爷子苍老的,有些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摇了摇头,红了眼眶倔强的说了个‘不’字。 我知道,老爷子是因为收到了叶非情的骨灰,所以才会这样对我说,再加上叶非情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他以为他真的已经死了。 大家都有着一样的想法,如果不是死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很快就红了眼眶,他说:“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有些放不下你和七七。” 我握住他的手:“爷爷,我和七七一定会好好的,您放心。” 他点了点头说:“丫头啊,就算你改嫁叶家也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那位白先生闹出那样的事情他也不问我不怪我,原来老爷子看的很开,也想的很明白。 忽然他笑了起来:“那会儿非情是真的紧张你,我才把你接回去见个面,他后脚就赶了回来,生怕我会吃了你一样。” 老爷子说的这些事情我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次老爷子让人接我回去,管家带着我去书房找他,然后他写了四个字给我,攀高谒贵。 当时叶非情的确是很快就赶了回来,我饭都没有吃完就被他带走了。 老爷子并不知道七七的事情,于是与我说了几句话后他问我:“七七呢?怎么没见这丫头来?” 我的心沉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老爷子说七七丢失的事情。 怕他知道真相会受不住,我有些紧张的想了想,这才说:“爷爷你忘记了,今天是星期三,七七要上学的。” “哦。”他点了点头。 没说一会儿话老爷子就又累了,然后又睡了过去。 老爷子生病,来看他的人不少,大多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 然而他终究没有弥留太久,在医院住了三天,终究还是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是晚上,不声不响,就这么睡了过去,无声无息。 303.白煜尘你别后悔! 老爷子下葬这天下起了雨,雨丝带着丝丝凉意浸透我的身体,让我手脚冰凉。 来送老爷子的人有很多,白煜尘和他的妻子也来了。 看见他,我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医院他对我说的话来,然后我整个心情都沉了下去,就像此时的天气一样,乌黑沉沉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那位白太太似乎是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每每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时候都会恨不得分分钟活剥了我。 我被她那样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最后我漠然的避开她的目光,无意间视线落在了白煜尘的背影上。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黑,之前不觉得,虽然发型不一样了,但是他这个背影却莫名的与叶非情的很像。 之前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是因为我有怀疑的对象,俞老爷子,但是就算他的背影有些像叶非情我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因为我已经在人群中见过不少与叶非情相似的背影,每每我追上去,换来的都是失望,更何况我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就算他有着与叶非情相似的背影,我顶多就是多看两眼,然后默默的想,如果他是我的叶非情就好了。 可是,他不是…… 我正失望在白煜尘不是叶非情的残忍中,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在我的脸上响起。 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我毫无防备,那一耳光突然的让我有些懵,我闪了闪神,有些莫名其妙。 白太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眼睛往哪里看?怎么?陪他上过一次床就惦记上了?” 凯悦酒店的事情,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羞辱,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件事来羞辱于我。 上次她给我耳光我没有还手之力,今天…… 我傅瑶虽然弱,但也不是逆来顺受的,因此我毫不犹豫的挥手还了她一耳光。 好在现在人并不多,否则这般与她闹,真是让叶家颜面尽失。 她没想到我会回敬她,恼怒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愤怒中,她挥手还想给我一耳光,却被一只手给稳稳的抓住了,是白煜尘。 他很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俊美冷冽,阴沉:“闹够了没有?” 白太太更恼怒了:“怎么?心疼了?是不是要为她出头啊?” 我觉得这位白太太简直就是有病,她就像是个火炮,时时刻刻,只要一点就会爆炸,不分场合不分心情。 我冷冷道:“有本事就看住自己的男人,别把罪往别人身上推,自己看不住男人却去怪别的女人是笨女人的行为,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女人!” 白太太扭头冷冷的瞧着我,阴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教训我!” 她似乎是真的很恨我,动不动就要对我扇耳光,她的一只手被白煜尘抓住,于是她扔掉了伞挥起了另一只手。 我顿时觉得头大,这位白太太油盐不进,我想没有几个人能与她心平气和的说话吧。 我正准备躲,就被白煜尘揽着腰迅速退开了去,我抬眸与他凌冽的桃花眼对上,正想挣脱,却不想被他攥的更紧,他根本就不容我避开他。 我皱眉,声音清冷低低的命令:“放开!” 这是在叶老爷子的墓地,这里还有叶家的人在,而他未免太过明目张胆。 我不想再被人拿去话柄,也不想再给叶家添闲话,却不想他没完了,越发得寸进尺。 他竟然当众对他的太太说:“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以后我不准你动她。” 他刚才说什么? 我又气又恼的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我觉得他这是成心在气我,也在气他的太太,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气。 叶非情的妈妈冷冷的对我说:“你可真给叶家以及我儿子长脸!居然与野男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叶爸爸喝住:“闭嘴吧你,就算要闹也要看场合!” 白煜尘歉然的对叶爸爸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扔下他还在雨中的太太,强势的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我不愿跟他走,挣扎了一路,挣扎中我的伞落在了地上,雨淋在我的身上有些凉,于是他干脆将我扛起来,强势带走扔进车里。 身后传来白太太的嘶吼声,惊了整个墓地。 “白煜尘你别后悔!”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冷着脸我行我素,启动车子离开。 这里是新建的别墅区,在景山别墅的斜对面,风景好,一样也是海景房。 抵达目的后,他拽着我从车上下来,又一路拽着我将我扔进了别墅里的沙发上。 他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要跟我住在一起。” 我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并没有答应你!” 他优雅的站在我面前,气势迫人,眉眼淡淡的宣布:“这已经由不得你答应不答应,我的钱已经打进精诚,与精诚的合作也已经开启,所以你必须答应。” 我一愣,原来他已经帮我做了决定吗?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吧,他或许有给我考虑的时间,但是对于我的拒绝,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接受。 想着,我多此一举的问:“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尊重我的决定吧。”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面瘫着一张脸转身上了楼。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这才说:“淋了雨就上来洗个澡,小心感冒。” 待他的身影消失了,我这才跑去开门。 然而门打不开!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它就是打不开! 我正与门奋斗,他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来。 “别费劲了,你是打不开的,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接受,至少这样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我转身沉怒的瞧着他,他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浴袍,头发还滴答着水珠。 “去洗澡,会感冒。”他磁性的声线不冷不热的,面色淡淡。 我闭口不言,就这么站在门口与他僵持着。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与他僵持着有什么用,更不知道这样的反抗会不会让他败下阵来放我走,但无奈的我就是这样做了。 这似乎是我目前唯一能反抗的动态表现,我不知道除了冷漠的沉默外,我还能干什么? 见我不动,他忽然走了过来,我不安的动了动,防备的看着他靠近。 当我确信他真的是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刚想逃开去,却被他大步拦截,他拽着我的手腕将我抵在门上,让我动弹不得。 他的身上还沐浴着沐浴露的清香,和叶非情的沐浴露是一个牌子,很好闻的气息。 我的眼睛像是被他的眼睛锁住了一般,望进他深邃的瞳仁里便再挪不开眼。 他的身体贴在我的身上,即便隔着衣服,与一个陌生男人过于近距离的接触依旧会让我局促。 我的心不安的跳动着,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上次我们在凯悦翻云覆雨的一幕来,我忙别开了头,逃离他的气息,他的眼睛。 虽然没有脸红,然而我却囧的耳朵莫名发烫,眼尖的他自然也看见了,他的声音潺潺而来,魅惑而揶揄:“在想什么?” 我咬着唇瓣不语,留给他一个冷漠的侧脸。 “去洗澡。”他清冽的声音有些缓和,带着几分柔色。 我没有动,也没有吱声,无声的抗拒。 “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洗。”说着,他的手已经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惊了一下,忙拽住自己的衣服戒备的看他。 他眉眼淡淡,面无表情,然而我却从他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不容抗拒的坚持。 明白他这是说到做到,我败下阵来,咬着牙,却不得不平静的溢出两个字来:“我去。” 他唇角微勾,眼角却是没有一丝笑意的,然而声线却很柔和:“乖。” 听见这个字我有些恍惚,因为这个字让我想起了叶非情,他也很喜欢这样跟我说:乖。 每每这个时候,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风华绝代,有着掩藏不住的深深笑意和宠溺。 我正恍惚,他已经退开身来,我回神,不再看他乖乖的上了二楼去洗澡。 我在二楼找到卧室,然后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淋在我的身上,我的脑子麻木而混乱。 难道我真的就这样了吗?我不知道…… 我忽然想到那天叶爸爸说的骨灰来,我想这么多天过去了,结果应该出来了吧。 我从我放在一旁的衣服里翻出手机给叶爸爸打了过去,叶爸爸疲倦而苍老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喂?” 听见这声音,我微微有些酸涩,生出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悲伤来。 我莫名的酸涩了眼眶问:“爸,骨灰的结果出来了吗?” 叶爸爸沉默,从他的沉默中,我感觉到了一种名为伤心难过的情绪。 他的沉默让我的心一紧,攥着手机的手也跟着紧了紧,心底生出几分痛来。 其实他这样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然而我却还是不死心的问:“结果是什么?” 我咬着唇瓣,很疼,我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叶爸爸没有回答,他却说:“傅瑶啊……叶家对不起你……你……好好的跟着白先生吧。” 音落他就挂上了电话。 我一愣,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让我好好的跟着白先生? 我怎么跟着他?他是有妻子有家室的人,难道真的要我给当情妇不成? 还有,叶爸爸为什么会要我跟着白先生? 难不成…… 我瞪大了眼睛,心蓦的又是一痛。 难道为了精诚,他们已经选择牺牲掉我了吗? 面对此时的冰冷,我忽然又想起我与白先生在精诚的那一夜来,后来叶家表现的很平静,即便自己的儿媳妇给叶家丢了脸,他们却表现的格外的大度,并且没有给我脸色看。 我的心蓦然又是一沉,是不是……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预料到精诚今天要面对的一切?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在未雨绸缭,是不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被选择牺牲了? 所以我发生那样的丑闻,他们也可以很大度的接受…… 我忽然觉得心凉,原来我已经当做亲人的家人在算计我吗?所以他们毫无顾忌的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那么这件事,叶老爷子知不知?又参与了多少? 我不敢去深想,就怕失望。 那么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选择被牺牲的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切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那些事情又在我未知的情况下,什么时候发生的。 浴室的门忽然响了起来,白煜尘的声音传了来:“不饿吗?打算在浴室呆一辈子?” 304.既然不敢死,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我这才有些呆呆愣愣的回神,其实浴室里并不冷,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凉了。 我孤孤单单的抱着自己,忽然觉得我已经失去了所有。 以前我以为我拥有全世界的时候,我没了父亲,没了哥哥,也没了家,一个人漂泊在外。 后来我失去了叶非情,我觉得就算我失去了那颗跳动的心脏,但是我至少还有亲人,他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然而现在…… 我没了叶非情,没了七七,什么都没有了,我又一次失去了所有,孤独的只有自己。 我再次想起那位相师给我算的命来,她说我天生贱格,命里带煞,注定孤独终老。 以前我觉得我真的是这样的命格的时候,是叶非情让我相信我不是,是他让我相信我可以幸福,然而现在…… 我苍凉的笑了起来,骗子!都是骗子! 见我久久都没有吱声,外面的白煜尘开始不淡定了,他敲着门叫道:“开门!” 他敲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大,震耳欲聋,我却毫无反应。 ‘嘭’地一声,浴室的门被他撞开来,我坐在地上,孤单的环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去看他。 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骇人的气息,但是我并不想去理会,下巴磕在光滑的膝盖上继续走神。 忽然,我被他捏住手臂拽了起来,他推了我一把,将我推进莲蓬下。 暖暖的热水从头上淋下,去掉我身上部分寒气。 浴室里虽然不凉,但是地板是凉的,我的心是凉的,我坐了那么久,身上自然也是凉的。 手机在他将我拽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掉在了地上,声音很清脆惊耳,却没有人去理会。 我木纳的站在水下,被淋的有些睁不开眼。 我还未回过神,就被他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他将我禁锢在墙与他之间,迫人的眸光晦暗不清的看着我。 他说:“让你跟着我就这么委屈?” 我闭上眼睛没说话,给予他冷漠的漠视。 其实我委屈的并不是他让我跟着他,而是委屈我就这么被人抛弃了,又一次只有我孤身一人。 他问我:“你想寻死吗?” 他捏着我的下颚,抬起我的脸颊,清冷而无情的说:“如果你想寻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还没等我回答,他迅速拽掉架子上的浴巾裹住我,拉着我去了卧室的阳台。 外面还下着雨,还有风,我这样站在阳台上很冷,然而他却丝毫不心软也不手软。 他的身体将我压在阳台上,我的上半身从阳台上伸了出去,脚无法沾地很没有安全感。 冰凉的雨丝淋在我的身上,将我身上的温度瞬间冷却。 他清冽冷沉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你可以选择不跟我,你也可以选择死,如果想死,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如果你现在跳下去,以后都不会有人再逼你。” 我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我胆小怕事被吓住了,原本绝望的我在这一刻忽然畏惧了。 从这里跳下去?我没有胆量,而且害怕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像是感觉不到我的害怕,忽然松开了手。 原本就重心不稳的挂在阳台栏杆上的我整个人都在开始往下扑去,我想仅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下一刻我就会从这里落下去,摔在下面的水泥地上,生死未卜。 “不!”我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 我被他拽了回来,稳稳的禁锢在怀中。 他宽阔的胸膛贴在我的后背上,我既畏惧又觉得安定。 那一刻的惊心动魄让我喘|息不止,心惊肉跳。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胆小,然而此刻,我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十足十的胆小鬼。 我羞愧的红了眼睛,眼泪伴随着雨丝滴落,消融在水泥地上的水洼里。 我觉得白煜尘这个人不但残忍,而且犀利,他能抓住人性软弱,给予最直接的攻击,让你所有的城墙和坚守崩盘,一下子溃不成军。 我还陷在羞愧中,他已经掰过我的身体,甚至都没有给我多余的时间悲伤春秋,他就又给了我最直接的一击:“既然不敢死,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我知道,此时我俨然已经成了精诚与他之间的交易品。 但是我不明白的确是,为什么是我?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甚至在凯悦酒店的那一夜之前我都不认识这位白先生,然而他却对我图谋不轨。 一切都太过莫名其妙又无厘头,于是我问:“为什么是我?” 他凑近我,严肃而认真:“为什么不可以是你?” 他的气息太过侵略,我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我很想避开,然而我的身后已经避无所避。 他攥住我的腰忽然用力,我整个人扑进他的怀中,头撞在他挺|硬的胸膛上更加逃无可逃。 他微微低下头,在我耳边低语:“如果你非要要个理由的话……” 他邪魅的拉长了声音说:“那一夜,你让我觉得我找到了与我灵魂契合的另一半。” 虽然他并没有笑意,然而我明显感觉到他话里的调|戏和挑|逗。 我闭了眼睛没有说话,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被人算计的莫名其妙。 那位华先生,我与他无冤无仇,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算计我。 我忽然又想到刚才在浴室里与叶爸爸的那通电话来,还是说…… 其实一切都是他们联手设计好的戏? 目的就是让那个假的叶非情在不闹出丑闻的情况下,在对精诚最有力,减少最小的损失下自己从精诚滚出去。 如果说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我想他们达到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失去,也什么都没有损失,只是付出了一个我而已。 想到这,我低低的笑了起来。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什么都不可以相信的吗? 越是对你好的人,越是你在乎的人,越是容易伤害你,也越是容易给你致命的一击。 我笑的凄凉而嘲弄,下颚上忽然一痛,他在我的唇瓣上狠狠的咬了一下,我吃痛的皱起了眉。 他强硬的说:“不准这样笑。” 我都被人卖给他了,他还不准我笑?凭什么? 我排斥的冷冷道:“你管不着!” 他捏住我的下颚,眼色微冷的眯了眯:“再说一遍!” 这个动作,以前叶非情也经常这样对我做,他想要吻我的时候,也会捏住我的下颚,然后抬起我的脸颊。 但是叶非情从来都是温柔的,然而眼前这个人,有的也只是强势。 因为他不是叶非情,所以这个动作在他做来我并不喜欢,甚至很排斥。 我强硬的别开了脸,倔强的重复:“你管不着!” 他比我更强硬的再次捏住我的下颚,掰过我的脸,吻霸道强硬的落了下来。 我挣扎起来,像是要征|服我,他的力道和态度比我更加强硬。 拗不过,我很快败下阵来。 虽然软了身子,但是我并不曾回应他,我紧紧的闭着唇,咬紧牙关,坚守着。 见此,他似乎更加有兴趣,唇上的力道也更加重了,像是在玩游戏一样,非要赢得胜利,非要占领沙场不可,他唇齿间的征服欲也更加霸道。 我觉得他像是熟悉我的,知道怎么对付我,他似乎对我身体的敏感点非常的了解,非常顺利的让我瘫软下来,并且成功的攻城掠池,最后吞噬我的呼吸。 就这样被他得逞,我觉得不甘心,报复般的,我的手紧紧的揪着他胸膛上的皮肉,他却像是不知道疼,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愈发加深了这个吻,更猖獗的吞噬掉我最后的呼吸。 忽然,他的手从我的后背探了过来,落在我身前的小山丘上,我一个激灵,猛然瞪大了眼睛,说不出的羞耻。 定心丸 忍不住的想要发一章定心丸定定你们的心,我没有换男主的习惯,也没有换女主的习惯,所以你们放心,女主只会跟男主睡,就是过程…… 你们懂的。 结局是和的。 305.叶非情的手腕处也有一个伤疤 我猛然抓住他那只手,眼色清冷而排斥,眸底游|弋着厌恶和排斥。 他的面色并没有什么笑意,唇角却勾着一抹张扬的讪笑:“怎么?不愿意?” 他挣脱掉我的手,拥着我腰身的力道更加用力,然后更加放肆的对我,他的手毫不客气的从我的浴巾下探进去,落在我的肌|肤上。 在小腹处辗转了一番,最后顺着我身体的曲|线落在了我的花|心上。 我涨红了脸,一阵羞|耻,却根本就挣扎不开。 他勾起我的下颚,挑起我的脸,霸道的吻不可一世的落下。 外面的风吹了进来,他也丝毫没有要怜惜的意思,就这么压着我在阳台的栏杆上,任寒意侵袭。 我在觉得身冷的同时还觉得心冷,没有人能救我,而我心心念念的叶非情…… 也救不了我。 在经历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在经历过他直击心脏的重重一击后,此时我的心里除了淡漠再无别的情绪。 我麻木起来,任他这样对我。 既然死不了,既然我也没有死的勇气,那就选择活,即便肮脏。 我忽然扬声道:“我有条件。” 他清冷的给了我一个字:“说。” “帮我找到我女儿。” 他说:“没问题。” 再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他带着我来到床边,我被他推在床上,身上一重,他就压下来了。 他的身上有着某种我熟悉的东西,因此我并不是特别不能接受,虽然我依旧不痛快。 他身上的温度也并没有带走我多少寒意,他伏|在我的身上,在我耳边低语:“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我睁着眼睛空洞的瞧着天花板有些想笑,但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平静的说:“可是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他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他的指尖点在我的心口,自信飞扬的宣布:“这里,我会很快住进去。” 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就在他要进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顿了一下翻身去接。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他凝重的应了几声,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骇然而压抑,冰冷而凉薄。 挂上电话后他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给我,是女装,一看就知道是新的,甚至连标签都还在上面。 他对我说:“换上,带你去个地方。” 换上那衣服,我有些意外,因为这衣服正好合身。 我想这衣服肯定不是他太太的尺寸,因为她明显要比我丰|腴很多。 说完那些话后他就出了卧室,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刚打开卧室的门,却在门口与他遇见,他手里拿着鸡蛋。 我一下子就想到我被他太太扇耳光的事情来,想必此时我脸上还印着五指印。 也不知道那位白太太是做什么的,手劲竟然那么大,两次扇我耳光我都觉得耳鸣了一阵,头晕脑胀的厉害。 想到这个男人前一刻还试图睡我,因此此时面对他的好意我并不感动也没领情。 我淡淡的说:“我自己来。” 他避开了去,命令我:“过去坐下。” 对上他坚持的眼,我顿了一下,败下阵来乖乖的过去坐下。 他拿着剥了壳的鸡蛋给我祛瘀消肿,动作很轻柔。 我余光瞥见他修长的指尖,发现他的手竟然和叶非情的一样漂亮。 想到叶非情,我眼色一暗,有些黯然神伤的凄清。 我垂下去的视线竟然意外的发现,白煜尘的手腕处有一个伤疤。 我顿一下,整个人也跟着一震。 叶非情的手腕处也有一个伤疤,那个伤疤…… 是他很早就有的东西,在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当时应该是伤的很深,所以即便在岁月的洗礼中也没能让他那个伤疤淡下去。 那块伤疤不大,比起他身上洁白的肌肤,那块疤痕就显得要深黑一些了,因为是烫伤的,所以那块伤疤是圆的,像胎记一样存在他的手腕处。 即便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但是我不会忘记,他那个伤疤和这个伤疤一模一样! 我有些怔忡,久久都有些会不过神来,我盯着他手腕处那个伤疤看了很久。 他的手拿着鸡蛋还在我的脸颊上晃动,随着他的晃动,他手腕处那块疤痕也在晃动,晃得我花了眼,让我一再的以为我眼花了,产生了错觉。 我按耐住心跳,静静的看着他手腕处露在袖子外面的疤痕不动声色。 最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垂下那只手,那块疤被掩藏在他的袖子里再看不见。 我这才回神,视线缓缓抬起,落在他那张陌生的脸上。 我定定的瞧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瞧出点什么。 我很想抬起手撸起他的袖子再看看那道疤痕,或者问问他,他这个疤是怎么留下的,可是我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真的只是巧合吗?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我不知道。 如果他是叶非情,那么为什么他却换了一张脸?还有他身上留下的疤痕又怎么没有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假的叶非情来,如果他可以变成叶非情,那么真正的叶非情为什么不可以变成别人? 我的脑海中忽然炸响了两个字,整容! 而且现在不是有去疤技术吗?所以那些疤算什么? 既然可以祛疤,那是不是也可以造假? 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叶非情,动了动唇瓣,我还没有问出口,他已经打断了我:“梳妆镜的柜子里有化妆品,你简单的画个妆,应该就看不见你脸上的伤了。” 被他这一打断,我咽下了到嘴角的话,什么都没有再问,乖乖的从梳妆镜的抽屉里将化妆品拿出来。 香奈儿,是我用的牌子。 我微微慌神,然后拆开包装开始化妆。 最终,我咽下了到嘴边的问话,什么都没有问,而是乖乖的化完妆跟着他走。 我想,只要我在他身边,有些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得到结果,也会解开我心底很多疑惑。 我闭了闭眼睛,如果他是叶非情,那么很多事情可以很好解释了。 那位华先生莫名其妙的算计,还有那天晚上在凯悦,我明明感觉到那个人是他,最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变成了别人。 当然是别人,因为他已经不是那张脸。 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那么唯一错的就是他这张脸让我误会了,并且误导着我。 简单的遮掩了一下脸上的瑕疵,我便下了楼。 见我下来,他拿起车钥匙起身打开门。 于是我这才发现,他这个门是识脸的! 他并没有带着我立刻赶往目的地,而是先找了个地方吃饭。 点完菜,他这才对我说:“先吃一些东西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会很难受。” 不知道他所谓的难受是什么,但是此时我已经难受了。 我觉得我感冒了,清鼻涕已经在开始流。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上了第一道菜,我一个喷嚏,口水喷雾满天飞,别说我,就是服务员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不知道他是放下那道菜,还是等我们退菜重新上。 他瞧了白煜尘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应,犹豫了一下后,他这才将菜面无表情的放下。 我有些歉然,然而抱歉的话正准备说出口,一个喷嚏又跟着响了起来。 好在有前车之鉴,所以这次我并没有再发生那样的尴尬,我及时捂住了嘴。 他挑了挑眉,瞧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拿起筷子给我夹了第一道菜。 我心中微动,不动神色,深深的瞧了他一眼。 他的眸色与我的对上,墨眉微挑,调戏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对我动心了?” 306.如果我妹妹高兴了,我今天就原谅你 我冷笑一声没再看他。 其实我真的有些饿,今天叶老爷子下葬,早上和中午我都没吃什么东西,下午又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早就已经觉得被支透,但是却因为感冒,觉得饿的我并没有吃多少。 因为这些菜并不合我的胃口,我此时就想吃一点简单的,清淡的,最好是白粥。 这顿饭我们吃的有点墨迹,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开始西沉。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这才拿起衣服:“走吧,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但我也并没有问,想必他这是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他带我来的地方是一家新开了一年不到的会所,我虽然并不经常出现在这样的会所,但是多少还是有所耳闻。 他带着我进了一间包间,推开门的时候里面乌烟瘴气的,烟雾缭绕,呛人的烟味让我直咳嗽,甚至熏的让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我站在他的身后,压低了声音咳嗽。 “得!正主终于舍得露脸了。”我听见有人说道。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觉得这个声音像及了叶非情的声音,但是我实在被里面的乌烟瘴气呛的厉害,因此一时间大脑也没跟上趟,没反应过来。 站在门口的我正准备出去缓口气,却被白煜尘给拽了进来,他自然的揽着我的腰,于是就这样,我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而那些人,也这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包间里的人很多,全是男人,也都是我不认识的人。 我首先看见的是那位顶着叶非情那张脸的三哥,因为那张脸,所以我首先注意到了他。 看见他我有些意外,正意外,我的注意力却被坐在他身侧的人给吸引了去。 那个男人有着一双冰冷的眼睛,一身的阳刚气,皮肤也有些黑。 他的眼神太过咄咄逼人,而他看我的眼神也格外的迫人,有些让人招架不住的犀利,我有些扛不住,下意识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睑避开了去。 这一避开,我就与坐在他身侧的白太太对了个正着。 不同于她之前看我的仇恨,此时她看我的视线是轻佻的,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还透着几分得意,玩味而邪恶。 我皱眉,视线再次避开。 最后我的眼落在白太太身侧那人交叠着放在腿上的手上,于是我看见了他手背上的纹身,纹的什么我看不清,我的脑海中只冒出一个念头,总觉得这些人不是好人。 正所谓物以类聚,因此能与那位三哥坐在一起的人,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人才对。 只是我意外的确是,他们竟然都是认识的,想必白煜尘也认识那位三哥。 我想他们之间应该有着莫大的联系,否则此时也不会在这里遇见。 难得的,那位三哥今天没有带乔岚出现,而是独身一人。 他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看好戏般的说:“大哥站在那里干什么?怎么?看见自己的大舅哥来了害怕了?放心,南宫少爷不是那么凶残的人,就算你在外面养个十个八个女人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男人嘛,谁不偷腥?” 大舅哥?于是我终于明白那个人的身份,原来他是白太太的哥哥。 我的心沉了沉,怪不得白煜尘的老婆会用那样的目光看我,原来是因为她哥哥来了。 那么这位南宫大少爷现在来是干什么的?为自己的妹妹出头? 白煜尘眸光清冽的带着我走了过去,他并没有理会谁,面色平静的坐下后便也没说话。 他优雅的叠着退,给自己慢悠悠的倒了杯酒。 然后他举起酒杯对他的大舅哥说:“大哥。” 显然他这是在敬那位南宫少爷酒,然而那位南宫少爷却并没有动,面色深沉的端坐在那里,无形中散发着一种压迫感,有种咄咄逼人的凌厉。 他不动,白煜尘也不恼。 虽然大家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大家也都端着岑贵的架子,但是我知道,白煜尘这是在跟那位南宫少爷赔罪。 至于为什么赔罪,我不得而知。 那位南宫少爷没动,白煜尘仰头正准备把杯中的酒喝了,那人却在这个时候扬声:“就算要赔罪也不应该是你。” 他冷冷的对我扬了扬下巴:“这杯酒你来喝。” 他伸手揽过白太太,将自己的妹妹怜惜的揽进怀中,道:“然后再跟我妹妹道歉,说你贱,不该勾引她的男人,如果我妹妹高兴了,我今天就原谅你,如果我妹妹不高兴,你今天就喝到让她高兴为止。” “如果我妹妹一直不高兴,就是你死在这里,我也会让人掰开你的嘴。” 我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不是说笑,我的心颤了颤,顿时有些发紧。 于是我终于明白,白煜尘在为什么事情而与他的大舅哥赔罪了。 虽然不知道白煜尘的身份,虽然也不知道那位南宫少爷的身份,但是从白煜尘对他的态度来看,显然对方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甚至就连他都忌惮几分,否则他不会去对一个人赔罪。 虽然并不见得他放低了姿态,但是那却是一种态度。 我坐着没动,白煜尘淡淡的说:“他现在是我的女人,有什么自然也应该我担着,如果不是被人宠着,她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并不怪她。” 他说:“昊天也说了,男人嘛,谁不偷腥?” 昊天?原来这才是那个假叶非情的名字吗? 那位南宫少爷勾唇,忽然他拍了拍手,包间里顿时进来好几个美女来,她们有着丰|腴的身材,穿着暴|露,艳丽的红唇耀耀生辉,精致的妆容将她们装饰的格外明艳动人,只怕是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那位南宫少爷说:“既然尘这样说,那大哥我就用这些女人换你的那一个怎么样?” 这位南宫少爷的态度是这样的强势,甚至有些势在必得的味道,我想,今晚如果不让他痛快了,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我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白煜尘在接到那通电话之后脸色格外的难看了,阴沉沉的。 他应该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带着我来了,这说明他也忌惮这位南宫少爷。 我攥着手心,视线落在白煜尘的手腕上,我很想再看看他手腕处的那个疤,但是那疤却被他的袖子给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沉了一会儿,心一横就夺了他手中的酒。 我举起酒杯,深深吸了口气:“白太太抱歉。” 我喝掉了那杯酒,入口的辛辣灼烧着我的喉咙。 因为我已经有些感冒,鼻子并不舒服,再加上这杯酒,此时我整个人就更加不舒服了。 然而我的致歉并没有换来她的满意,我心中有数,如今有人给她撑腰,甚至连白煜尘都不得不收敛,她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才怪。 她这是存了心想要为难我,自然不会因为我一句话一杯酒就选择放过我。 所以当她说:“一点诚意都没有的时候。”我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白煜尘为什么让我吃饭,还说不然一会儿会难受。 她一句没诚意,就表示我还要继续喝。 也无需白煜尘动手,我自己自觉的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他在一旁淡淡的看着,淡若远山的眉眼深沉晦暗,高深莫测的倒是让人看不清他是悲是怒。 但是我却感觉他是毫不在意的,就好像,我之余他真的仅仅只是一无关紧要的女人,因为对我有点兴趣,所以才靠近我,甚至是…… 包养我。 我重复着之前的话:“白太太抱歉。” 然后又是一杯酒下肚。 其实我的酒量并不算太好,再加上这酒是烈酒,刚才那一杯酒下去,此时再下去一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抵抗力也跟着弱了,酒劲很快就上来了,身体有些无力绵软。 这一杯酒,我依旧没有换得白太太的满意,她不满而娇嗔的说:“哥,她都不说她是贱人!” 于是南宫少爷挑眉瞧我,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那句话我是怎么也说不出的,所以当我倒上第三杯酒的时候,我举着酒杯迟迟没动,举的胳膊都有些酸了。 想了想,我依旧没说话,决定喝酒。 我想,如果我真的喝到不能再喝了,他们一腔怒气打在软绵花身上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那样我就是难受一些,身体受些罪罢了。 但是我这杯酒还没下肚,就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白煜尘懒洋洋的说:“我说大舅哥,差不多就可以了,我这刚把人从叶家弄到手,还没来得及玩儿呢,你们别给我弄坏了,否则我那些钱可就打了水漂。” 他这样说,那位南宫少爷却慢悠悠的接了一句:“多少钱?我赔给你,顺带着再赔你一打这样美女够不够?” 白煜尘的指尖撑着头,一时间没说话。 而那位南宫少爷又开始发话了,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据说她是叶家的二少奶奶吧?” 他问白煜尘:“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让你这么着魔?尽然做起了亏本的买卖,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把钱搭进去了不说,竟然还对自己的太太和弟弟也不加以辞色。” 他邪气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假叶非情:“我说白三少,你好歹也当了人家那么久的假老公,难道就没有尝尝味道?” 我虽然已经头脑发胀,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思考问题。 白三少?也就是说,那位三哥也姓白?他叫白昊天? 白昊天,白煜尘,之前他叫白煜尘大哥,那么…… 他们是一家人喽。 白昊天意味深长的说:“我可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有我哥在,我哪里敢啊。” 那位南宫少爷笑话白昊天没出息:“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都这样了竟然连‘自己’老婆都没睡上。” 我揉着发胀的眉心,有些事情来不及想,然而他们也没有给我机会去想。 忽然,我被一股力道拽了起来,一番晕眩,我就被拽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那陌生的气息让我排斥。 然而他也并没有给我挣扎的机会,手一下子就捏住了我的下颚。 下巴很疼,我清醒了几分,对上这位南宫少爷深沉的眼,我兀自激灵一下,像是被他一身迫人的气息定住了一一般,无法动弹。 他不屑的端详着我的五官,然后嗤了一下:“我以为是多大的美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307.白大少介不介意给兄弟们玩玩? 他身侧的白太太这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本来就没有你妹妹我漂亮。” 这南宫少爷历时道:“当然,我妹妹可是世间少有的大美人。” 我还没有回过神,就被他给推了出去,我狼狈的跌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长相算不上帅,但是也不丑。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轻佻道:“哟,这就开始投怀送抱了。” 他斜眼瞅了眼白煜尘的方向,嗅了嗅我身上的气息:“好香啊。” 他勾起我的脸颊:“白大少介不介意给兄弟们玩玩?” 那南宫少爷说:“既然是白大少花了大价钱弄到手的,大家也不会白玩儿,见者有份,怎么着也不能让白大少一个人把钱拿了,谁想玩儿?想玩儿的都把钱掏出来。” 一说到钱,这一时间却没人吱声了,像是在估量我值不值得他们掏腰包。 自然,这南宫少爷的嘴里的钱不会是一笔小数目。 他这是在羞辱白煜尘吧,用这样的方式去侮辱他。 白昊天倒是第一个出来:“我算一个,要知道,当了这么久的假叶家二少,自己的老婆不能睡,我也挺不痛快的,此时怎么着都要把自己的面子给挣回来。” 于是我被白昊天一拽,跌进了他的怀中。 白太太冷嗤:“你也好意思说。” 她哥哥接过话茬:“这会儿想把面子挣回来了?你换了张脸也不如你哥啊,人家都把人睡到手了,你呢?顶着人家丈夫的脸却是碰都没碰到。” 我无比厌恶,恶心的干呕起来,心里发颤,那个人却眯着眼睛无比冷静,深沉的像是海一样,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表现的极淡,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像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白昊天邪气的说:“南宫堂主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那会儿不是还惦记着叶家的钱吗,这女人,得罪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位南宫少爷笑了一下没说话。 白太太笑着喧嚣起来:“昊天先开口,那就昊天先来。” 我脸色煞白,从进门起,我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却不想他们可以如此,甚至一点都不讲究,同一个女人,他们都可以分享! “把钱摆出来。”像是怕人赖账,有人吆喝。 这时白煜尘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也没起身出去,就坐在那里接电话。 我想对方一定是个女人,因为他在与人调情,而且清冽的声线带着暧|昧不清的笑意,像是酒一样,低低潺潺。 “嗯?想我了?” “当然没问题。” “你再坏小心我明天让你下不来床。” “好,我这就过去。” 很快他就挂上了电话,挂上电话后,他起身,眸光淡淡的从我身上掠过,淡淡的说:“你们玩儿,我还有佳人要赴。”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这才转过身来交代:“玩儿完了别忘记把人给我送回来,钱也记得一起给我送过来,还有……” 他说:“我要活的。” 说完,他就走了。 白太太站起身:“白煜尘,你不准走!”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理也没理。 她要追出去,却被她哥哥给拉住了,她又坐了回去,她又急又恼:“哥,你别拉住我,我不准他去!” 那南宫少爷说:“我就想不明白了,那白煜尘有什么好,他都这样了你还总是吊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呜咽起来:“外面那些野女人到底哪里好,她们能做的我也能做啊!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难道就因为我……” 说到这,她立刻就打住了,再没吱声。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闭了闭眼睛,心里凉如水。 我想,一定是我弄错了,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叶非情呢? 他一定不是,如果他是我的叶非情,他怎么能对我这样冷酷无情又残忍?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敢想,然而我又无比平静的等待着即将发生的残忍。 我强撑着身子想离开,白昊天却紧紧的攥着我。 他的唇落在我的脖颈上,我狠狠的咬住他的耳朵,我的肚子一疼,就松开了口。 “妈的,婊子,咬我。”他捂住耳朵给了我一耳光。 有人笑闹:“够野的啊,我说白三少,你能驾驭的了吗?” 白昊天阴冷的说:“你就瞧好了吧,我一会准叫她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然后拿出两颗扔进酒杯里:“这个可是好东西,一会儿我准保她变浪女。” 他说:“这东西烈的很,刚出来的新品种,世面上可是买不到的,如果不与人交|合,就会七孔流血,最后……” 他阴阴的说:“你们懂的,最后会死。” 我觉得他的声音已经在我耳边变得遥远,我觉得我已经被酒劲冲击的昏聩,所以当他捏起我下巴的时候我下意识是想逃的,却迫于身体没有能力逃开而被他钳制。 他捏开我的嘴,强行将那杯酒灌进了我的口中,我被呛住,咳嗽起来。 灌完酒,他就推开了我,我趴在面前的茶几上头晕目眩。 白昊天扔了手中的杯子:“等着看好戏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反映。 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前不久才体会过,我当然不陌生。 我心颤而羞耻,伴随着绝望。 这时,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白煜尘就是叶非情……你的……叶非情。” 因为这个声音与叶非情格外的像,所以我知道是谁,是白昊天。 我的眼睫颤了颤,手也攥了起来。 他轻笑,咬牙切齿道:“当初发生事情我都知道,偏偏我还不能揭穿他,所以怎么办呢?我想啊想,就想到了叶家,想到了你,果然,他也来了,所以……” 他阴冷的说:“真的很抱歉啊,竟然把无辜的你给卷进来了。” “这一趟我真是没白来,卷了叶家的钱不说,还卷了他的女人,总算是让我畅快了一回。” 他若有所思的反思:“我真是笨啊,怎么就一直都没想到用这招呢,如果我早想到,说不定我也不会有今天,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他悔恨的说:“如果我早想到这招,说不定他早就死了!” “他对你这样无情是不是很绝望?”他暗哑的笑出声:“他白煜尘竟然也有今天!想必他也很憋屈吧,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除非他真的不要命了,连带着你的命他也不要了,所以……” “今天的屈辱,你怕是要受定了!” 他在我耳边说了太久的话,有人好奇的问:“老三,你在说什么呢?说出来让大伙也听听。” 他悠然的退开身:“情话你也要听?” 有人哄笑:“情话?你白三少的情话我可不要听,省得污了我耳。” 耳边吵吵闹闹的,我的神智已经在开始昏聩,我自然不会忘记在凯悦的那一夜,当时的我有多羞耻多疯狂。 那是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尤其是现在,然而此时似乎已经由不得我。 我隐约间想起里那晚白煜尘似乎打过一个电话,发了一通脾气。 他问对方,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似乎还骂了人。 我想,白昊天给我下的药应该与那晚华先生给我下的是一样的吧,不然他不会骂人,不然他不会那样对我。 我依稀记得白昊天刚才说的话,这是个新东西,很烈,如果不合|欢,会死。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毒辣这么烈,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真的很难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逆流一样的沸腾,有点疼,有点难受,却又伴随着一点点羞耻的快乐。 308.我准你把人带走了? 我想,如果他真的是叶非情,如果他活着,既然他那个时候都没有回来找我,想必他现在也不会回来找我。 如果他知道会将我带进危险中,他是不会与我相认的,更不会以一个陌生的身份与我发生什么。 如果不是白昊天的行为,我想他真的不会出现在这个城市,更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至少现在不会。 他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看样子白昊天是知道的,因为知道,所以他换了一张脸利用我利用叶家对付他,给他找不痛快。 我觉得我已经快要被折磨的疯掉,即便我已经咬破了唇瓣,依旧抑制不住自己嘴里的声音。 耳边传来他们的淫|笑声,说出的话也是不堪入耳的,羞耻的让很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去,但是我已经有些听不清,只知道很难听。 我感觉到有人在撩我的衣服,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感觉到…… 我感到绝望而无助。 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门被推开了,“砰”地一声很惊耳,我听见有人在吵架,我还听见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准你把人带走了?” “为什么不能带走?她可是我家老爷子看重的儿媳妇,我今天非带走不可。” “你想带她走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能赢过我的拳头,我准俞少你带她走。” “你这是成心欺负我不会打架吧,要打架没关系,我奉陪,只是不是跟我打,我也带了人来。” ……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抱起,然后我似乎听见了车子的声音,跟着,一切安静了下来。 安静中,我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这样,他们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的,你这个身份就隐藏不了多久了,如果被他们知道你这个身份,你……”这个声音我知道,是俞健贤,他充满了担忧和忧郁以及焦躁。 另一道声音沉稳内敛的说:“无所谓,事到如今如果他们想闹就闹吧,撕破脸皮也是早晚的事情。” 最后他补充道:“后面盯紧一点,把尾巴甩掉。” “我知道。” 我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是白煜尘,然后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天在俞家,我做好饭叫他们吃饭,在书房的门外,我听见那个打电话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 我的心颤了一下,也就是说,俞老爷子和白煜尘是一个人…… 而他们……都是叶非情! 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听见俞健贤说:“所以说啊,温柔乡英雄冢,这红颜啊,就是祸水。” 叶非情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很温柔。 俞健贤有些抱怨:“当初你要回来的时候我就多少猜到,这回准要坏事,却不想真的被我说中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管是不是英雄冢我都甘之如始。” 俞健贤叹息了一声:“神说的对,爱这个玩意儿,是一种毒,我看你现在啊,已经深受其害。” 他没吱声,但是我感觉到他的唇瓣却是落在了我的额头上,有些凉,给人凉薄的感觉。 他不说话,俞健贤再次担忧的说:“如果真的被他们发现你这个身份,那你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以后只怕是更加艰难,南宫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睁开眼睛,在一片迷蒙中看了他一眼。 我贴在他身上,有一种欲|望在我的血液里再次开始叫嚣,让我情不自禁的去扒他的衣服,去触|摸他的身体。 我的手刚从他敞开的衣服里探进去,试图从他身上羊毛衫的衣摆下溜进去,手却被他抓住了。 除了身上的欲|火外,我的心口也烧着一把火,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总之这两簇火苗烧的我难受,让我疼让我疯狂。 我挣扎的力道很大,他抓着我手的力道也很大,却不会弄疼我。 我去亲吻他的下巴,他先是避了一下,我追着不放,他拗不过,这才低下头来堵住我的唇。 我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吻他,而是因为我恨他气他,所以他迎我的时候我张嘴毫不犹豫的咬住了他。 他吃疼,隐约间我看见他皱起了眉,却并没有推开我,反而是扣着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我很想咬他,却被他深深的吻弄的再无下嘴之处。 像是发泄,像是报复,我伸出另一只去探他的衣服,却再次被他抓住。 他那只扣着我后脑勺的手挪开了去,让我得了机会,这次我并没有咬他的唇瓣,而是张开嘴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隔着衣服,狠狠的咬着他的肉。 有没有流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很疼。 他倒是也没有挣扎,就这么纵容着我,让我这样随便咬。 我毫不心软,这一下格外的狠,我想,就算隔着衣服,应该也咬伤了他。 发泄完了,觉得不怒了,我这才叫他的名字:“非情……” 我感觉到他拥着我的手臂僵硬了一下,抱着我的力道紧了紧。 我红了眼眶,眼泪溢满了眼眶。 当白昊天告诉我白煜尘就是叶非情的时候我不觉得多么难受难过,也不觉得多么委屈,然而现在,当我靠在他的怀中,我觉得难受了。 我抓着他心口的衣服,像是抓着他胸口的那颗心一样,我真的恨不得捏碎了那颗心,他怎么可以那么心狠? 我说:“你怎么可以不回来找我?” 他攥着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无动于衷。 他的无动于衷顿时让我消沉下去的怒火再次勾起,我张嘴就又想咬他,却扑了个空,他勾起我下颚,唇深深的落在我的唇上,缱|绻温柔,也霸道深邃。 前面的俞健贤嗷嗷叫:“我说,你们虐狗也不是这个虐法啊!” 他不理会,旁若无人的啄着我的唇。 俞健贤叫嚣:“老爷子你也太不地道了,明明是给我相中的媳妇,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也不知叶非情砸了个什么东西过去,正中他后脑勺,他痛的哎呦了一声,当即就乖乖的瘪了嘴。 很快车子停下,俞健贤的声音传来:“我说,你们是不是也应该顾忌一下我这个单身狗?” 没有人理他,他似乎有些郁闷,催促道:“下车下车,别在我车上秀恩爱,我还要去给你们善后!” 为了避人耳目,并不是他抱着我下车的,我被俞健贤扶着下车,将我扶进电梯,‘俞老爷子’这才被人推着轮椅进来。 将我们送到家,俞健贤意味深长的说:“我今晚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 我被放在沙发上,此时已经到家,也不怕会被人看见,因此那位‘俞老爷子’这才站起来。 他摘掉了假发,去掉了胡子和眉毛,露出来的那张脸不是白煜尘是谁? 而白煜尘…… 就是叶非情! 我的脑海在这样的事实中纠|缠,昏昏沉沉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想到他给的残忍,所以当他来抱我的时候我没领情,有些闹情绪的挥开他的手臂。 他皱了皱眉,也没对我温柔,很不客气的将我抱起来,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而后他转身去了浴室。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觉得我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的将自己燃烧掉,我觉得难受,越发控制不住血液的叫嚣。 我扯着自己早就已经松散不堪的衣服,忽然,我被人给抱了起来,然后我被放进注满水的浴缸。 我醉眼朦胧的睁了睁眼,在看见他这张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脸的时候,我脑海中顿时飘出白昊天今晚在我耳边的那句话来。 白煜尘就是叶非情,你的叶非情…… 可是这张脸为什么变了呢? 想着,我抬起手去捏他的脸颊。 我想着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易容术?然而无论我怎么捏,怎么摆弄,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它会随着我的动作变形,会随着我的动作扭曲,然而就是没有我想要的破绽。 比如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脱下来一张皮,或者皱起来。 即便沾了水,这张脸依旧不曾变动,我有些急,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难道白昊天在骗我? 我咒骂起来:“王八蛋,骗我!” 随着我的咒骂,我手上的力道也跟着重了起来。 他抬起手抓住我的手,试图将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拽下去,于是我越捏越紧,将他的脸扯的长长的。 所以当他将我的手彻底从他的脸上拽下去的时候,他的脸上出现了红红的印字,还有一个深深的指甲印,倒是并没有破皮。 这张脸丝毫未变,我开始有些慌,我仰着头期期艾艾的问:“你是叶非情吗?是吗?是不是?”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心都疼了。 他深邃的眉眼古井无波,眼底也格外的平静深邃。 我很不喜欢他这样平平淡淡的看着,像是什么事情都已经经不起他任何波澜一样,像是在悲悯我一样。 我的叶非情不是这样的,他只会宠溺的温柔的看着我,这个人真的太陌生…… 我不喜欢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喜欢,寡淡的像是一个已经没有感情的人。 我觉得心口又麻又疼,我摇了摇头,颓败下来,我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回来,沉进了水中,“不,你不是我的叶非情。” 我摇头:“不是。” 在说这些话,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都是喘|息不止的,明明就没有任何暧|昧色彩,明明就是很压抑很沉重的话题,却因为我情|色妖|娆的喘|息而变了味道,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上了一层桃色。 迷糊中,我看见他冷峻着眉眼脱了衣衫,然后将我从水中捞起来。 我拒绝他的碰触,挣扎起来,水花四溅,湿了他的容颜也湿了我的脸颊和头发。 他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腕,霸道的气势不容我抗拒。 我更加用力的挣扎,其实我根本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身上绵软的像是烂泥一样。 我想起之前的事情来,想起他的无情和抛弃,想起那些人的猪手,想起自己的羞耻。 这些东西在我的心灵深处像是烙印一般烙上深深的一层疤,血淋淋的疼。 行动上抗拒不过,我开始激烈的吼叫:“别碰我!脏!” 我的身上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却不管不顾,强硬的扑上来将我从水中捞起来。 挣扎中,我的指甲刮破了他的手臂,我甚至感觉到我的指甲里有东西,被塞的满满的,那应该是他的皮肉。 强势的将我从水中捞起后,他抱起我将我放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给我盖上。 忽然身侧一重,我感觉到他也躺了进来,他抓着我的手臂拉过我,顺势就将我压在了身下。 309.他终于承认了吗? 他将我压|在身下,唇瓣立刻就抓住了我的唇,与我唇|舌纠|缠。 我去推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走开!”我吼道。 此时我排斥着所有人的靠近,也排斥着所有人的亲|密接触,哪怕是他也一样。 之前的羞|耻还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因此我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疯狂的挣扎。 他紧紧的抱着我,在我的耳边安慰着我说:“别怕,是我,是我。” 然而他这话却狠狠的刺激了我,让我挣扎的更加厉害,他终于承认了吗? 他紧紧的抱住我,禁锢住我的挣扎,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瑶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重复这几个字,听在耳中让人深深的疼,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这几个字,包含了太多感情和沉痛,也包含了他太多道不清的复杂情绪,听在我的耳中刺着我的耳膜,扎在我心上让我茫然无措。 我觉得脑子沉的厉害,头一下一下抽着疼,身上的温度像是开水一样滚烫,鼻子也有些塞,憋的难受。 最后我终究是熬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拥抱了他。 “非情。” “叶非情。” 我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叫着他的名字,带着涩意,红了眼眶。 我既欢喜又酸涩,我欢喜他活着,难过他明明活着却不出现,就这么抛下我和七七,孤儿寡母。 “别哭。”他温柔的吻掉我眼角的晶莹,低哑的在我耳边回应:“我在,阿瑶,我在。” 他温柔的安慰我,将我带进绚烂的世界,让我颤|栗。 他的面容是陌生的,然而他的身体以及每一个动作却是熟悉的。 慢慢的我已经开始接受,这个陌生人又熟悉的人,他是我的叶非情。 他消失了这么久,堆积起来的那些痛和难过哪怕此时我们拥|抱着彼此,依旧觉得怎么都不够。 即便我们已经在彼此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这都不够,恨不得将彼此融|进骨血才好。 真的不够,不够情深,不够纾解心底的沉痛,不够发泄心底最深沉的感情,所以我们都在费尽心思的回|应彼此,给予对方最紧|致的拥抱,密|不可分。 我很想再看看他,然而眼睛却沉的厉害,我觉得自己热的像是煮开的水,已经汗流浃背。 迷蒙中,似乎到有一只愠凉的手落在了我的额头,然后我听见有道陌生的声音在叫我。 “阿瑶,吃药。” 这陌生的声音让我皱起了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这是叶非情的声音,他是白煜尘,是我的叶非情。 我很想动,却已经提不起气力气,所以我没有动。 我感觉他将我扶起来,像是大提琴一般动人的声音诱哄着我,给我吃药,给我喝水。 然后他将我放下,感觉他似乎是要走,我有些急,忙伸出手去抓住他:“别走。” 我真怕他走了就又消失了。 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放心,我不走。” 我这才松懈下来,跌进更深的梦中。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厚重的窗帘是拉上的,只露出一条细缝来。 虽然依旧是阴天,却还是有微弱的亮光从那个细缝挥洒进来,给昏暗的屋子带进几分明亮,不那么昏沉。 我动了动手指,人已经有些清醒。 我应该是出过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被子也有几分潮。 我想我昨晚一定是发烧了,鼻子还堵塞的难受,身上依旧有些热。 我动了动,眸光在这间房间流转,这个房间虽然我只进来过一次,但是却不会忘记,这是俞老爷子的房间。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经历的一切,此时想起那些事情我都格外的平静,也并没有因为发现俞老爷子和白煜尘是叶非情而多么开心。 我的视线淡淡的落在某处,昨晚还又酸又甜又欢喜的情绪早就已经在我清醒的这一刻落于湖面之下,一片平静。 我盯着某处瞧了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平静无波。 忽然我感觉到有一只手落在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睛,就与他深邃的桃花眼对上。 或许是因为换了一张脸,所以这双总是妖气流转的桃花眼再无往日的妖娆,多了一些暗沉沉的我看不懂的深沉。 那些深沉与以往的深沉又有些不同,似乎是多了一些冷漠和凉薄,让他这个人显得更加冷酷无情,还透着某种黑暗的,像是死亡一样的气息,很慑人。 他或许是没有想到我已经醒了,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表现的有些冷漠。 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就收了回去。 我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帮我理了理被子,还帮我理了理我额前的刘海,我却是再没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他问我:“我煮了粥,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我闭着眼睛没有理会,并且还冷漠的转过了身去,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气氛在我们的沉默中僵持,变得压抑。 翻过身背对着他之后我这才睁开眼睛,脑海中想的是他昨天的冷漠,昨天的强势。 在他的家里,他将我压在栏杆上,在那家私人会所,他将我无情丢下。 我想,在他的家里,他那样残忍的对我是想让我重新振作,并且逼着我去接受他。 因为他并不打算告诉我真相,所以他想用他的方式逼着我去接受他这个新的身份,白煜尘,而不是叶非情。 如果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的话,那么在那家私人会所的事情我却无法释怀。 他这样做或许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也不会忘记白昊天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 他说,除非他不想活了,连带着我的命也不要了。 即便猜测他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我依旧无法选择释怀。 我的狼狈,我的羞1耻,那些人给的羞2辱,只要闭上眼睛,我就会感觉到,他们的手在我的身上抚|触,他们淫|邪的笑声像是魔音一样响在耳际,折磨着我。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捂着耳朵,我告诉自己我听不见听不见…… 然而根本就没有用,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不停的在我的脑海中回放,让我觉得自己很下|贱。 因为在药物的折磨下,我竟然…… 我竟然发出了娇|喘的呻|吟,在他们的手落在我身上游|弋的时候,我在觉得羞1耻的同时竟然觉得舒服,还想要更多。 羞1耻贯穿我的心脏,让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紧1缩窒息。 所以…… 我做不到原谅,更做不到释怀他将我冷漠的扔下,虽然后来他还是出现了,以另一个人身份将我带走。 然而我依旧会忍不住的怪他,怨他。 我咬着唇瓣,却感觉不到疼。 忽然我的身体被掰过,我挣扎起来,他强硬的扶着我的肩膀,我拒绝看他,因此仅仅只是一眼之后我就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气势格外的凌然,再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叶非情。 他命令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沉沉的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的心微颤。 我的睫毛微闪,最终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用指腹抹掉我唇上咬破了皮而流出的血迹,动作算不上温柔,微微有几分粗鲁:“傅瑶,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是我并没有心情去管你是否恨我,也不会去顾忌你的情绪。” 他霸道而强势的说:“我本来也没想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就让你当我已经死了,但是事与愿违,既然我们又重新有了关系,那么我就不会再去顾忌那些,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是自己想要的,我会不折手段的留在身边,哪怕你不愿意。” 310.阿瑶,别跟我闹。 他按住我的手臂,压着我不让我乱动,力道很大,声音也是清冽的: “既然现在我们有了新的纠葛,一切也都在与我想的背道而驰,那就从这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现在我想让你爱上的是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我,而不是叶非情。” 听见他这样说,我心中微涩,他果然是这样想的,果然,我是了解他的。 他抓住我的手,握着我的手贴在他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上:“因为我已经回不去了,所以我也没想过告诉你这些,更不想将你带进我这危险而充满了杀戮的世界。” “可是……” 他说,“我以为只要我不去想,只要你不出现我就可以做到无欲无情,可是有些人,有些情,就算压抑着,一旦碰触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更何况,我们已经重新纠葛。” 他说:“傅瑶,我现在是白煜尘,不是叶非情,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叶非情。” 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没有什么感情的流淌,我闭着眼睛,睫毛一下一下的轻颤,安安静静的,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关心关心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白煜尘? 又有什么苦衷迫使他不能回来找我和七七,不能承认他是叶非情,非要用另一个身份,非要我重新爱上他。 然而我却张不开嘴,我无法迈过心底的坎儿,无法释怀昨晚的事情。 僵持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强硬:“起来吃饭。” 我咬着贝齿,有些难过,我想他说的对,他真的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会纵容我的叶非情了。 如今的他何其凉薄,话语里都透着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以前的叶非情,就算再凉薄,可是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会哄我,会对我温言细语,会与我没脸没皮的笑闹。 我觉得难过,不知道是在难过他变了,还是难过他对我的态度,或者难过他带给我的那种陌生感。 我能感觉到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走开了,没有强求我,也没有哄我,就那么冷漠的走开了,没有言语。 听见他走开的声音,我这才睁开眼睛。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重返的脚步声。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起来吃饭。” 还是那种命令式的口吻,然后我听见他放碗的声音。 他将我拽了起来,很粗暴,我固执别扭的不想理他。 两个人斗了一番,力道悬殊,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最后他很没有耐心,干脆也不再勉强我,掉头就走了。 然后,我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关门声。 委屈吗? 委屈,很委屈。 生气吗?生气,很生气。 然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他不哄我? 气他不温柔? 气他昨天给我的难堪? 气他变了?再不是那个会对我千般温柔百般眷顾的叶非情? 气他明明没死却不回来? 气他的凉薄无情? 我不知道,或许都有吧。 尤其是他带给我的那种陌生感,不是因为他换了一张脸所以才陌生,而是他这个人,真的从头到脚都让我感到了一股浓郁的陌生。 那种抓不住的陌生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一个残忍的事实,他是叶非情不假,但却又不是叶非情了。 他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下午的时候我又发起烧来,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然而我却一点都不想动。 迷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叫我,有人在让我吃药喝水。 短暂的空茫后,我知道是他,当我想着要拒绝已经来不及,药和水都已经被我下意识的乖巧吞下。 我知道此时的自己很别扭,很不讨喜,可是我就是莫名的想要矫情一下,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能证明什么。 吃完药,他趁着我迷糊之际想要将粥喂给我,但是我已经醒来,因此他没有成功。 虽然很饿,但我并不想领情。 我紧闭着唇别开了脸,心中的悲凉感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苍凉。 七七不知道落进了谁的手中,他虽然回来,却再不是那个属于我的叶非情了,我觉得我依旧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心慌又无助,觉得难过。 脑海中再次浮现他昨晚无情离开将我扔给那些人的一幕,我的心脏一阵阵的紧缩,撕裂的疼了起来。 我正走神,他掰过我的脸颊,捏住我的下颚,疼痛迫使我张开了嘴,他堵住我的嘴,就这样,我吃了今天的第一口粥。 我睁开眼睛,陌生而冷漠的与他对视,他也不甘示弱的回敬我:“我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喂你。” 我挥开他扶着我脸颊的手,很重的力道,重的连我自己的手都有些发麻,我想,打在他手腕的骨头上应该更疼才对,他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要回去!”我冷冷的说。 楼下就是八楼,就是我和叶非情的家,我想回去,是真的想回去,好像只有回到那里,我凄惶的心才能安定下来一样。 他清冷无波的说:“既然你已经重新与我纠葛,我不会放纵你按照你的想法进行,要么,你乖乖的呆在这里把病养好。”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粥碗上:“要么把这碗粥喝掉,要么你就一直饿着。” “你自己看着办。”最后扔给我这句话,他再次头也不回,冷漠的离开了。 关门声再次从外面传了进来,我闭了闭眼睛,眼睛酸涩的厉害,内心更加空洞凄惶。 我眨了眨眼睛,我问自己,我到底在闹什么?想要证明什么? 他回来了我不是应该开心吗?他变了不假,但是没有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不是吗?然而我却做不到释怀。 他回来了,然而我一点都不开心。 我介意着我昨晚的狼狈,介意着他的残忍,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是不是还会像昨天那样,再次将我扔下? 这样的叶非情真的太过可怕,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他态度强硬,而我执拗,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天,晚上的时候他回来了,似乎回来的有些晚,还带着一些酒气。 躺上床后,他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觉得他在我耳边说了什么,但是却有些听不太清。 依稀中,我好想听在他说:“阿瑶,别跟我闹。” 他说:“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扔下你,你觉得我残忍,觉得我凉薄,或许你还觉得我渣……”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脸颊往我的后颈处埋了埋,这才低哑的说:“我可以不甩南宫文,甚至不认可她的身份,但是不能得罪南宫瑞,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说:“阿瑶,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一直也没想做一个好人,我现在甚至更坏了,不达不目的不折手段,但是你是我的,所以不可以丢弃我,明白吗?” “……” 我的神智晕晕乎乎的跟着他的话走,南宫文?是白太太吧。 他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我这才想起他现在的这个身份还有一个妻子,我更加不痛快更加难过了。 有一道声音在我的心底提醒我,他现在的身份是有妻子的人,我跟着他算怎么回事? 他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而我晕晕乎乎似乎是只听清了一些,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的内心却在他低哑的声线下开始变得柔软,却又有些排斥。 我的病情似乎是加重了,我感觉到有针在扎我的手背。 我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醒。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吊瓶才挂到一半,我伸手取掉了针头,赤着脚下了床。 都说病来如山倒,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假。 311.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起身的时候晕眩接憧而至,我觉得整个房子都在我的眼前旋转,我跌回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发烧,我身上的体温依旧有些烫。 我懊恼的想,它这是欺负我太久没生病,所以要狠狠的病我一场吗? 我想回家,带着这股子晕眩,我出了房间,手放落在玄关处的门上,他低沉压抑的声音传了来:“你要去哪里?” 我顿住,没有回头,拧开门把手,我说:“我要回家……” “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我刚打开门,门却被他一把按住了。 ‘砰’地一声,震得我头晕目眩。 我踉跄了一下,跌在他的身上,扶着他的手臂,我这才没有摔倒。 意识到我在投怀送抱,我忙退开身,准备从他的怀中逃离,却被他攥住腰,被迫着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他强硬的说:“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扣着我的后脑勺,吻深深的落下。 我挣扎起来,他却越来越用力。 我觉得我的腰快要被他拦腰截断,我的唇也要变成肉渣,而他却还不够。 我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忽然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 我挣扎着要起来,他却压在我的身上,让我动弹不得。 我看见他拿出了手机,也不知道他给谁打的电话,我听见他命令道:“把安静给我带过来,现在。” 我不解,他把安静带过来干什么?威胁我吗? 我知道,不管是以前的叶非情还是现在白煜尘,他的心狠手辣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我也知道他向来是个残忍的主,因此我颓然的败下阵来。 我闭上眼睛,颤着睫毛说:“别让安静过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乖乖吃饭乖乖吃药养病。” 我话音刚落,却被他堵住了唇。 一番汹涌的深吻后,他这才放开我。 声音清冷:“既然你还有心思担心安静,不如我们现在来做点别的事情。”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从我的衣摆下探了进来。 如今的他,比以前更加霸道,因此他也没有要问我可不可以的意思,直接开始攻城略池。 也不管我有没有准备好,就进来了。 前天晚上的时候,虽然我从头到尾都是晕晕乎乎的,但是依旧记得当时他的肆掠以及疯狂。 今晚,他显然要温柔很多,期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有我们交}织在一起的气息。 结束的时候他抱着我去浴室洗了个澡,期间他探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 虽然他并没有明显松口气,也表现的古井无波,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多少是将提在心口的心放了下去。 显然,他是担忧的。 想到刚才的大汗淋漓,我脸色微红,他该不会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让我退烧吧。 但是似乎,我的确是出了一些汗,似乎,我身上的体温也的确是降下去不少,似乎,我也的确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倒是肚子,此时觉得特别的饿,很想吃东西。 洗完澡出去,他又将裹着浴袍的我放回了床上,然后给我盖好被子。 自始至终我都是闭着眼睛的,给予他冷漠,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回应。 刚忙完这些,门外就传来了关门声以及说话声。 听声像是安静和俞健贤,叶非情前脚刚出去没一会儿,安静后脚就进来了。 安静来到我的床边坐下,低低的叫了我一声:“傅瑶姐。” 听声是安静,我这才睁开眼睛。 我涩然一笑:“对不起,连累你了。” 安静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我的意思,沉默了一瞬,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的意思。 她说:“傅瑶姐,你是不是将二少想的太坏了?” 我垂下眼睑,我将他想的太坏了吗?他只怕是从来就没好过吧,他也说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想过做好人。 忽然想到什么,我抬起眼帘瞧她,她也知道了叶非情就是白煜尘了吗? 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么,安静对我说:“傅瑶姐,我多少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也是刚才知道的,二少的身份不宜公开,然而他却愿意为了你冒险,让我知道他是叶二少。” “多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就等于他多了一分危险,为了你,他却不顾个人安危让我知道,并且请我来开导你,所以傅瑶姐,二少的这份心意你也该明白。” 我没有说话,她说的这些我懂,所以一时间我五味陈杂。 他以为我还在纠结前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其实我已经不纠结了,我想与他划清界限是因为昨晚我听见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原来在他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安静握住我的手:“你的事情二少也都跟我说过了,我们都是女孩子,你的心思我懂,我想二少也懂,所以他才叫我来开导你。” 她笑了一下,有些涩,“虽然那些事情我不曾对谁说过,也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再提及的事情,但是渺小如我,虽然在娱乐圈风生水起,可他们若是要捏死我,比捏死一直蚂蚁还要容易,所以……” 她摇头:“我不会去反抗二少的要求,更何况,他让我开导的对象是你。” 安静的唇角挂着笑,苦涩而悲恸,却美的妖冶。 我一直都知道安静是美丽的,在她青春期的时候她就是一朵明艳的月季,如今,经过岁月风霜的洗礼,她已经成长为一朵妖艳的玫瑰。 妖艳而不失清水芙蓉的清丽。 虽然不知道叶非情为什么找安静来开导我,但是看见此时的安静,我已经明白,她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是她从来都不曾与人说过。 灵光一闪,想到我之前纠结的事情,我已经意识到安静要说什么了。 明白过来的我瞪大了眼睛,我道:“安静不要说,不想说就不要说。” 她淡雅一笑,看似无所谓的笑靥却是颤抖的,她摇了摇头:“傅瑶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虽然你曾经苦过,但是好歹二少是爱你的,而且他宠你,什么都愿意给你最好的。” 她闭了闭眼睛,我看见有晶莹的泪滴从她的眼角流下:“我也想有一个人像二少对你那般对我,他可以不完美,也可以霸道,只要他愿意爱我,就算他是个神经病我也不会嫌弃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安静……”这样悲恸的安静让我难过,尤其是她身上弥漫出是忧郁,让我心痛。 安静不该是这样的,忧郁不该属于她,曾经那么灵动的女孩…… 她抹了把眼睛,依旧浅浅的笑着:“傅瑶姐,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说过,谁都没有说过,你是第一个。” 她的手覆在她精致的脸颊上喃喃的问我:“傅瑶姐,我是不是很漂亮?” 她骄傲的微笑,然而那笑却带着浓浓的苦涩和悲凉:“随着我的走红,我这张脸已经成为整容的典范,所以这应该是一张非常精致漂亮的脸蛋吧。” “以前我也觉得我漂亮,觉得这样一张脸若是不当明星不在荧屏上出现真是可惜了,而且那是我的梦想,是我姐的梦想,曾经也是我父亲的梦醒,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做梦都想当明星,想成为影后。” “我真的很努力,可是……” 她苦笑:“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的。” “我第一个女主角是因为傅瑶姐你的帮助我才得到的我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傅瑶姐你对我的帮助,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激傅瑶姐你。” “都说福祸相依,以前我不太明白,那件事却让我痛彻的领会了一把。” 312.我并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 “演了一次女主角,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那部戏确实让我红了,然而在那部戏之后,我有一段时间都没有接过像样的戏,因为有一位豪门少爷想包养我,我拒绝了他,所以他一直在暗处打压我,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我不是没想过找傅瑶姐你和二少帮忙,但是你毕竟不是我亲姐姐,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也够多了,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我知道,只要我说,你一定会帮我,二少宠你,也一定会帮我,但是我不能自私,不能让你们因为我而去得罪人。” “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人会那么过分,因为我拒绝了他,因为我一次次的扫了他的面子,所以他耗尽了最后耐心,心胸狭隘的甚至心生报复。” “那天……” “我是被人骗过去的,骗我去的人还是我的朋友……”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当她是朋友,她却从未当我是朋友,她嫉妒我,而且憎恨我,就因为我第一次演女主角的那部戏,她说那部戏原定的女主角本来是她,却被我给夺走了,她说,如果不是我,红的那个人就是她。” “那天真的是我最绝望的一天,当我发现我被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那位豪门少爷因为我拒绝他的事情心生怨恨,所以想给我教训。” 她空洞的眸光开始出神起来:“那天是几个人?三个四个?” 她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他们强爆了我。” 安静的面容沉痛而平静,她的声音却是沙哑颤抖的。 我没想到我的一次帮助会给他带来这样的灾祸,震惊心痛之余,还有懊恼。 “别说了安静,别说了。”我握住她的手。 她浅浅的笑,摇了摇头,继续道:“是华先生救了我,所以我感激他,所以……我留在了他身边,因为这是我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他成了我的靠山,让我在演艺圈风雨无阻。” “虽然我的成功是我用身体从华先生那里换来的,但是我并不想被人说成是花瓶,所以我更加努力,更加用功。” “傅瑶姐,你比我幸运,至少你有叶二少,虽然他狠了些,但是好歹他终究是救了你。”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麻麻涨涨的。 他让安静来开导我的用意我懂,与安静比,我的确是幸运了许多,因为幸运,所以我应该庆幸吗?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其实我已经不纠结这件事情了,他昨晚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正因为听见了,所以我才想离开他。 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不想他因为我而被人威胁,我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是白煜尘,不是叶非情,只要他没有露出破绽,那些人就不会知道白煜尘不是白煜尘,那些人就没有理由置他于死地 那一刻我想我懂了,为什么他要我重新爱上他,因为他真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一个陌生的人。 他是白煜尘,不可以是叶非情。 “安静,对不起。”我歉然的说。 我明明是一片好意,却不想…… 会变成这样。 她摇头:“傅瑶姐,不怨你,真的,只是我命不好,其实那部戏就算没有我,她也不可能演女主,只是她不懂,固执的将错定在我身上,所以我现在大红大紫,她依旧在三线徘徊。” 说完这些,安静陪我坐了一会儿后,她的手机就响了,挂上电话,她对我说:“傅瑶姐我要走了,我有个活动要出席,助理在催我了。” 我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安静,加油!” 她红着眼眶笑:“我会的。” 看着这一刻的安静,我才终于明白他让安静来宽慰我的用意,安静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却依旧朝气且精彩的活着,在她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微笑,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颓废?嫌弃自己? 安静走后卧室的门响了起来,门口处传来俞健贤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等一下。” 我的身上穿着浴袍,总觉得这样让一个男人进来不太好,于是我换了一身衣服并且洗漱好这才出现在俞健贤面前。 我并没有让俞健贤进来,而是从卧室走了出去,我知道俞健贤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说,但是我现在很饿。 我说:“在说话之前能让我先填饱肚子吗?” 我想叶非情应该是出去了,因为我并没有看见他。 这个房间虽然大,但是这点动静应该还是能听见的,然而却不见他出现,想必是出去了。 俞健贤倒是没拒绝我的提议,转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他就给我送来一碗粥,一看就知道是剩粥,再说,谁能在短短三分钟的时间里煮一碗粥出来? 怕我嫌弃,他说:“你就将就着对付一下吧。” “只有白粥?”我挑眉:“好歹也弄一个菜吧。” 他转身从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个瓶子出来,很不客气的说:“就只有这个,爱吃不吃。” 我瞧了一眼,那是一瓶橄榄菜。 俞健贤这态度,我就是再不喜欢也只能将就了。 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进食,所以我吃的慢,俞健贤有话要说我也不催,就等着他开口。 我一碗粥快要见底的时候他才说:“我并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 我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轻笑:“我知道。” 我感觉出来了,从俞健贤出现起,他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他并不喜欢我,然而他却一次次的出现甚至是帮我解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又多了一条依据去猜测俞老爷子是不是就是叶非情。 “还记得席师兄吗?” 席师兄? 我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沉寂了下去。 席师兄我当然不会忘记,那个在我的面前从楼上跳下去的人,他对叶非情很好,对叶非情算是有知遇之恩。 他创业的时候拉着叶非情一起打拼,叶非情虽不是股东,但是他的大方解决了叶非情当时的窘境,他可以不用再去打工做一些他不喜欢的工作,甚至是看人脸色。 所以叶非情一直都很感激他,甚至是视他为兄长。 经俞健贤这一提醒,我立刻想起他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在听见俞健贤的名字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了,原来如此,俞健贤也是当时其中的一员。 只是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所以才没留下深刻的记忆,只是觉得他这个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 俞健贤说:“虽然后来非情告诉我们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但是我依旧不喜欢你,非情在国外那么多年,一直都在照顾着嘉培和沐阳,他甚至视沐阳为亲儿子,所以我们大家一致觉得,他与嘉培沐阳才是一家人。” “因为你,他们原本应该是一家人的人分离,沐阳很难过,所以我们就更不喜欢你了。” 我放下筷子,并不喜欢俞健贤这种观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叶非情是叶非情,他不是任何人的,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的不是。 俞健贤轻嗤的笑了一下:“虽然他并没有按照我们希望的路线走,我们并没有勉强他不是吗?谈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说实话,哪怕是一直到了现在,我都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更何况他现在身份特殊,你的存在会带给他危险。” “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如今他心意已决,我也知道我劝说不了他,他的固执,没有人可以劝说。” 我问:“所以,你这是打算从我这里下手是吗?” 313.你有多少天没有见过他了? 还不等他说话,我讪然一笑:“你放心,我不会给他添麻烦,也不会让他有危险,我会离开他的。” 俞健贤摇头:“不,我不是劝你离开他,相反的,我想让你留在他身边。”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私心里,我的确是希望你离开他,但是作为朋友,我希望你留下,如果我阻止不了他,就只能尽可能的帮助他。” 他说:“我知道他很辛苦,压力很大,如果你的存在能成为他的动力,能给他活的憧憬,那么我希望你留下,至少这样可以证明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 “以前我或许希望他和嘉培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一直觉得感情可以培养,但是现在……我想我可能想错了。” 他严肃地说:“你想留在他身边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他认真的对我说:“你要变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连累他,不能成为他的软肋,不能成为别人威胁他的砝码。” “变强?” “对,你必须要变强,只有这样你才能配得上现在的他,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他保护的女人,否则到最后,他不但保护不了你,还会连带着自己也被连累。” 我深思起来,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他问我,“你能做到吗?” 毫不犹豫的,我点了头,坚定的给出一个字:“能。” 不管叶非情变成什么样,我自然是想留在他身边的,而且在昨晚的那番话后,我已经接受他,也不再怪他的残忍,所以我愿意为了他而努力。 话已经说完,俞健贤站起身:“快点把身体养好,然后我会安排课程给你,会比较辛苦,但是你已经没有选择。” “走吧,他今晚不会回这里,他让我把你送回景秀别墅。” 虽然不知道俞健贤所谓的课程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听话的乖乖的养身体。 俞健贤将我送到景秀别墅后就走了,我记得这门是认脸的,却见这门现在变成了密码锁的,显然是已经弄过。 想到俞健贤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密码你知道。” 密码我知道? 于是我想起景山别墅的那栋房子来,那栋房子虽然已经不曾去住了,虽然已经好几年了,但是密码我却是记得的。 曾经我还与他关系还不好的时候不曾意识到那几个数字的含义,后来才意外的发现,那竟然是我的生日。 按下密码,门开了,然而这一天叶非情却并没有回来。 我打过他的手机,却一直都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眨眼间的功夫,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然而这两天,我却不曾见过叶非情。 我问过俞健贤,俞健贤告诉我,他这两天被一些人缠住了不方便回来,让我稍等。 我的感冒在这两天的修养下已经好转不少,除了偶尔的几个喷嚏,嗓子有些疼,还在流清鼻涕外,其它的基本已经没有什么。 他不回来,我也没再打电话给他,也没再问俞健贤,我就这么等着,等着他回来。 起初本来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我在这几天的等待中也消磨了那种急切以及畅所欲言的冲动,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也不能撼动我留在他身边的信念。 因为等待,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等到十一点后才睡,十点才刚过,屋里就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有人在上楼梯,我以为是他回来了,忙穿上拖鞋欢喜的奔出了卧室。 然而当我走出卧室,当我看见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人时,我脸上欢喜的笑容顿时消散沉寂。 南宫文?怎么是她? 看见南宫文,我首先想到的是那晚叶非情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 他有些沙哑的声线从我的脖颈出传来:“……当我已经能下床的时候,当我无意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已经不是自己的时候,傅瑶你不会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崩溃,这样的结果我难以接受……” 他当时的声音凄凉而哀恸,让人心疼。 那是一个脆弱的叶非情,脆弱的就像是薄薄的一片纸,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戳出一个洞来,也是一个我从来都不曾见过的叶非情,无助低靡的让我心疼的不能自己。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她带走了我的叶非情,并且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让人给他做了整容手术,给他换了一张脸,将他带进了另一个圈子,变成了白煜尘。 只因为,他胸口的那颗心脏是白煜尘的…… 是的,叶非情当时做手术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车出了车祸,上面坐了两个人,男的重伤,已经无法抢救,最后抢救不过死了,女的重伤。 那两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真正的白煜尘和南宫文。 简铭晨意外的发现白煜尘的心脏与叶非情匹配,医院方在联系不到伤者家属的情况下,在那样迫在眉睫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给叶非情做了换心手术。 而那个时候,南宫文因为中伤正在昏迷中,所以也征询不了她的意见。 就因为那颗心脏,接受不了自己丈夫死讯的南宫文在查到真相后,把叶非情变成了白煜尘,就这么硬生生从我身边夺走。 白家和南宫家不比普通的家族,南宫家是意大利的黑道世家,白家是南宫家的二把手,坐着第二把交椅。 南宫文是唯一一个知道叶非情身份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多了一个白昊天。 被南宫文被迫带回白家的叶非情在被迫的坐着白煜尘的位置,做着白煜尘的事情后,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 若是抽身,他只有一个死字才能解脱,不管是白家还是南宫家都不会放过他,他已经知道了太多。 白昊天为了拆穿他的身份,无数次挖坑,好在叶非情机智,化险为夷,当然,这少不了南宫文的帮助。 但是叶非情不会念她的好,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变成白煜尘,所以他从不曾领情。 然而似乎,这位白太太已经迷失了自己,只怕是连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她爱的到底是白煜尘还是叶非情了吧。 白昊天一次次设计叶非情失败,最后落得个被人追杀,被赶出白家的下场,为了逃避追杀,白昊天也做了整容手术,他动起了歪脑筋,将主意打在了叶家以及我的身上。 但是忌惮着叶非情,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对我怎么样,倒是在一次次的逼迫我,试图得到我手上的股份。 他需要钱,他需要钱以及势力的支撑重新回白家,并且将叶非情拉下马。 他要七七,不是因为他真的在乎这个‘女儿’,而是他想用七七去与叶非情谈条件,并且用七七去白家拆穿叶非情。 七七是叶非情的孩子,而且因为七七是孩子,显然要比我这个大人好控制,可是他并没有成功。 那么…… 我的七七如果不在白昊天的手上,那么她到底在谁那里? 回神之际我看了看楼下的门,她是怎么进来的? 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南宫文不屑的冷嗤了一声:“不过是一扇密码锁的门而已,只要我想,银行的保险柜也不在话下。” 她说:“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个地方?” 我知道,她来找我准没好事,而我也并不想跟她走,因此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没有兴趣陪你去任何地方。” 她双手环胸,气质卓然:“你有多少天没有见过他了?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他?看看他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314.用手去掏鸟窝的感觉怎么样? 都说打蛇打七寸,不得不说,南宫文一下子打中了我的七寸。 我担心叶非情所以跟着南宫文走了,她最后的几个字,让我开始担心起他来。 他过的好不好? 南宫文的这话让我忍不住的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看看不放心,所以我跟着她走了。 像是在赶时间,她将车开的特别快,甚至连红绿灯的路口都不曾停下,飞一般的速度让我的心都险些跳出来,可我又不得不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胆小懦弱而崩着神经面色平静。 现在已经快要十一点,虽然有些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还在喧嚣中,但是路面上基本已经安静下来。 车子开到一个夜店的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文忽然关掉了车灯。 她是逆向行驶,因此我们能看见对面面对面停着的那辆车。 因为她提前将车灯关掉了,所以她这样面对面停车的时候也没有惊动对面车里的人。 在路灯的照耀下,那辆车副驾驶的情况我还是能透过挡风玻璃看清一些的。 车里的女子裸|露着身子,上下起|伏晃|动,我的脑海中顿时飘出两个字来,车震? 我正觉得撞破别人这羞1人的事情而感到不好意思,正准备别开目光,南宫文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你难道就不好奇那车里的男主角是谁?” 我扭头去看南宫文,只见她的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邪魅的,讥诮的。 于是我明白过来,她带我出来的目的,原来,这就是她想让我看的? 他过的好不好?南宫文这是想告诉我,他这几天过的有多么销|魂吗?告诉我他的背叛吗? 我的眸光再次落到对面那辆不停的在晃动的suv上,车里的女子在疯狂的律|动,扭着婀娜的的身姿。 她遮住了她身下的那个人,因此我也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叶非情。 五分钟不到,那女人软了下去。 然后我看见她被人无情的推开了去,这时,男主角的容颜终于露了出来。 我平静的看着他抽了几张纸巾,忽然他的眸光顺着我的视线捉了过来,然后他也看见了我。 顿了一下,他冷峻的眉宇皱了皱,深沉的眉眼并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我听见了那晚他在我耳边的话,知道他的整容手术伤了面部神经,所以他的面容是不会笑的,唯一的表情只有面无表情。 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东西来,我只好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底看出什么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他那双眼睛就像他那张面瘫的脸一样,没有慌乱,没有惊讶,没有恐惧,面无表情的什么都没有。 一派深邃而古井无波,甚至连一丝情|欲都没有,清清冷冷的。 我看见他从车上下来,擦着自己的手指慢悠悠,岑贵优雅的走来。 与车上那位衣不蔽体的美女比,他显然是衣冠楚楚的,甚至模样一丝凌乱和褶皱。 他冷冽的眸光从南宫文的身上掠过,然后淡淡的落在我身上。 他走到车边,打开我的车门:“下车。” 我听话的下了车,他最后沉沉的看了南宫文一眼,甩上车门,拉起我的手朝停在路边的另一辆车走了去。 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他让我坐了上去,这才坐到驾驶室,然后启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而压抑。 我没有看他,眉眼淡淡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更是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们先后进了景秀别墅的门,进去后,他就直接进了洗手间,我慢悠悠的跟在他的后面,走到门口我就看见他弄了洗手液来洗手,唇角撇着的弧度都是满满的嫌弃。 我双手环胸,依着门框,慢悠悠的道了句:“用手去掏鸟窝的感觉怎么样?” 他忽然抬起眸光看向镜子里的我,视线与我不期而遇。 他神态轻慢,唇角嫌弃的弧度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你这么确定我用的手?” 我冷哼了一声,不再瞧他,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就被他抓住手臂,他从后面抱住了我,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脸埋进我的脖颈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就这么抱着我,紧紧的扣着我的腰,什么也没有说。 就算他不说,我也懂。 他不能对我表现的太在乎,如果他在乎我,就是在告诉那些人我是他的软肋,这样对他对我都不好,很危险,南宫瑞就更不会放过我了。 要知道,上次我还给了他疼爱的妹妹一耳光,上次在那家私人会所,最后我被俞健贤带走,他本就不痛快,若是再被他发现我是他心坎上的人,以南宫瑞阴狠的心境,以及他疼爱他妹妹的程度,只怕是不将我弄个半死不活他不会罢休。 虽然觉得不舒服,虽然觉得吃味,但是我不得不让自己不去计较。 这样温存了一会儿,在他的拥抱中,我心里终于好受一些了这才问:“除了那里外,你还碰她哪里了?” 他缱|绻的蹭了蹭我的脸颊,声音带着一抹笑意:“没有了。” 我不信:“真的没有了?” 他们靠的那么近,会没有? 他将我公主抱着走上楼:“真的没有了,放心,我连身体都没让她碰一下。” 他踢开卧室的门,把我压到床上,握着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指尖说:“你放心,我是你的,只有你能碰,别人谁都不给。” 说着,他握着我的手就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撇嘴:“谁稀罕。” “真的不稀罕?” 虽然他的脸是没有表情的,但是他的眼睛却溢满了笑意和邪气,还有淡淡的柔情,这是那个我熟悉的叶非情。 我抬起另一只手附在他那张陌生的脸上,虽然换了一张脸,虽然再不是那张惊艳的脸,虽然这张脸没有以前那张脸那么惊艳,却贵在帅气,嗯,也是帅哥一枚。 更重要的是,不管他变没变,他都是我的叶非情。 当他发现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在我们琴箫瑟瑟的情况下失去我失去七七,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做另一个人,他的内心是痛苦绝望的吧。 我好笑的想,肯定脾气也不好,天天大姨爹爆发,所以他现在一点耐心都没有,之前还对我那么无理的说话,说他没有心思和心情去顾忌我的感受,去管我愿不愿意。 我叹息,他的脾气好像是更坏了。 忽然我的心口蓦然一痛,我闭上了眼睛,摩挲着他的脸颊我轻轻的问:“痛不痛?” 他吻了吻我的手心,“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不痛,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说:“跟我说说那天的事情吧。” 怕他不知道我指的是哪天,我提示到:“就是你消失前,最后,我们在山崖上发现了你的车。” 他翻身躺在我的身侧,将我拥进怀中,握着我的手说:“从工厂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然后我就加快了车速,人生地不熟,我拐进了那条山路。” “路没有修通,只修了一半,但是我已经不能回头,因为他们就跟在我的身后。” “那路很不好走,不适合我的车,他们开的是越野,显然比我有优势,后来有一辆车开到我的前面,迎面开了过来,与我撞在了一起。” “后来我从车上下来,头晕目眩下我跌下了山崖。” 顿了顿,他这才道:“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没有放过我,把我从山崖下找到带走了。” “我昏迷了很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脸上蒙着纱布,因此也看不见自己的脸,我以为是因为我受伤的缘故所以才会在脸上蒙上纱布,后来拆了纱布,当我无意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模样……” 315.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丈夫! 随着他的话,我的心口疼了一下,忽然有些听不下去,不想他再说,我抬头堵住了他的唇。 我抱着他的脖颈,仰起头深|深的吻住了他。 他先是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顿了一瞬,这才开始回我。 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后他就开始对我一路攻|城|略|池,我紧紧地抱着他,去探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卧室里没有开灯,原本阴雨的天气也早就已经放晴,所以今晚的月色是美丽的。 月光从偌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洒下一地的银辉,照亮了这黑暗的夜晚。 屋中的我们能看见彼此的轮廓和五官,气|息交|织中,我们甚至能模糊的看清彼此的身体。 因为有些不太习惯他换了容颜,觉得消失了这么久的他忽然又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我的身边一时间还让我有些难以适应,因此偶尔我有些走神。 感觉到我的走神,他在我的凸}起上咬了一下,微疼。 他低哑的声音来到我的耳侧:“在想什么?” 我双眼迷1蒙的叫他的名字:“叶非情。” “嗯?” “非情。” “怎么了?” “你应我一下。” 感觉到我的不安,他抓着我摩挲着他脸颊的手吻了吻:“我有一种更有效的方法可以让你感受我的存在,可以让你深深的相信我是真的回来了,并且就在你的身边。” 他邪气一笑,就闯~进~来了。 “怎么样?感觉到我了吗?” 他的手还在我的身上游|弋,温柔的抚|摸我。 那种让人几乎失控的感觉无不是在提醒着我这一刻的真实,告诉我这个人真的存在,也真的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他笑道:“我会让你更深刻的感受我的存在,让你更深刻的记住现在的我。” 他的力道有些过分的用力,我偶尔会感觉到几分疼痛,每当我皱起眉的时候他又会放轻力度。 他说:“叫我。” “非情。” 他扣着我的手,温柔的溢出一个字:“乖。” 我缓缓的笑了,是的,他是我的叶非情,因为也只有他才会那么宠~溺的用带着几分笑意和邪气的声线对我说乖。 那种熟悉的感觉终于让我漂浮着的,很没有安全感的心尘埃落定。 早上的时候我是被电话声吵醒的,见我似乎要醒来,有一只手安抚的拍了拍我,像是在说继续睡。 困倦的我有些懒得动,因此我没有理会,闭着眼睛再睡。 “喂。”我听见他接电话的声音,很低沉。 “声音放的这么低?怎么?怕吵醒她?你就这么心疼她?”对方的声音着实不小,再加上我就在他的怀中,离得这么近,想听不见都难。 似乎是怕吵到我,他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一些距离,但是我依旧能听见电话那头的说话声。 “白煜尘!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丈夫!”南宫文嫉恨的嘶吼。 他不愠不怒,直接无视掉这话,说:“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我们通过了你的考验,我也赢了赌约,以后你不准再找她的麻烦。” 电话那头的南宫文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听见她出气的声音格的外大,显然是气得不轻。 呼气吸气,过了好几秒,她这才说:“就算你们通过了考验又怎么样?就算你赢了赌约又如何?你白煜尘终究是我的丈夫,她傅瑶就算是你的妻子但是也只是叶非情的!不是你白煜尘的!” “只要南宫家在一天,你白煜尘就只能是我的丈夫,不能与我离婚!而她,永远也只能被你藏在阴暗的角落,永远只能是你见不得光的情1妇!” 南宫文的嘶吼声伴随着她的崩溃凄厉而尖锐:“白煜尘!你们白家永远都只是南宫家的一条狗!就算你不爱我又怎么样,最终你还不是摆脱不了我!还不是要对我哥俯首称臣!” 嘶吼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缓了缓,终于是沉静了几分,恢复了几分理智,她说:“你最好能将她藏一辈子,你是知道我父亲的手段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被我父亲知道她的存在,到时候你突然有一天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千万不要觉得意外。” 她话音刚落,他就沉沉的说:“这些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遵守你的承诺就好。” 南宫白真的是被气疯了:“白煜尘!” 吼了一句,然而她发现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利器在这个人面前叫嚣,因为她之前的叫嚣,那些话被她吼出来却像是打在软棉花上一样,毫无作用。 于是她干脆也没再废话,冷哼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他的眼就与我的对上了。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我想听不见都难,于是我彻底清醒过来。 睡不着我干脆也不再睡,就这么愣愣的睁着眼睛听,所以,挂上电话的叶非情低头就能与我视线相对。 “醒了?” 我点了点头,思绪还有些走神。 刚才南宫白的那些话我基本都已经听见,原来昨晚的事情是她给的考验吗?叶非情与她打了赌,因为我? 是不是我没有与叶非情闹翻,让她感到万分失望? 其实像那样的情况,看见那场的场景我的内心远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淡定从容。 但是我一直相信一件事,别的男人或许会经不住诱|惑,但是叶非情不会。 如果他还是我的叶非情的话,他就不会背叛我。 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但是我的内心就是这样想的,并且深信不疑。 我想他或许会逢场作戏,但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可能有点自以为是,但是我的内心就是这样想的。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说的是,虽然我这般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不会与别的女人有什么,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依旧有几分不自信不确定存在的。 但我依旧选择不与他闹,不与他翻脸,其实也不完全是真的信任,而是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件事。 一路的沉默,融化了我心底不少的气焰。 尤其是当我看见他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好笑。 已经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但是心底依旧是有些气的。 想必,因为上次在私人会所的事情,他已经因为我而找过南宫白了,所以才会有昨晚的事情吧。 他不想上次那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他去找了她,而南宫白却开出了这样的赌约。 我想,南宫白是自信的,她自信没有一个女人在看见这样的场景后还会去原谅一个男人,即便再爱,也不会接受对方的背叛。 却不想,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所以,此时的她怎么会不气?又如何不气? 我问:“如果我并没有选择相信你,而是选择跟你分手,我们会怎么样?” “会从此再不相见,她会找个地方把你藏起来,并且让人看着你,然后再不会让我找到。” 想到那种场面,我就觉得浑身发凉,我庆幸的是,还好那个时候我是迷糊的,心虽难过,然而我却舍不得放手,所以选择了沉默。 我伸手抱住他,无比庆幸。 无论如何,我那一刻虽软弱,这软弱却让我们赢得了机会。 他吻住我的唇瓣说:“我现在可能没办法让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身边,但是我不会让你永远这样呆在我身边。” 我点了点头。 我想他一定有他的部署和计较,我认识的叶非情,他不会愿意对人俯首称臣,所以我想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推掉南宫瑞,掀翻南宫家,那是件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虽然害怕担心,但我并不打算劝他明哲保身。 316.现在正是他为堂主您表达忠心的时候。 如果他是一个会明哲保身的人,他就不是叶非情了,我和他也不会有今天了。 此时天还早,已经转凉的天气太阳一天比一天升的晚,夜长昼短。 南宫白这么早将电话打来,想必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最终结果了,然而她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叶非情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压低的声音,那么小心翼翼又呵护,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南宫白也不傻子,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还睡吗?”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已经不困了。” 他忽然将我压在身下,满眼邪肆,“不如我们来做点别的事情?” 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我躲闪起来:“不要,我要睡觉。” 他的手不依不饶的附在我的小山丘上,已经开始作怪起来,我咯咯的笑,已经有些无力。 因为昨晚事后我就这样睡着了,因此我们都是裸|着的,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感觉到彼此,所以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他将要逃开的我抓回来压在身下,二话不说吻就落了下来。 我被他缠的没法,刚被他带出几分情绪来,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电话。”我推了推他。 他这才撑着身子去拿手机。 “喂?”他有些不痛快的接起。 “吵到你睡觉了?”南宫瑞也听出他的不爽来,便问道。 因为不爽,因此他也没有看来电显示,当他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南宫瑞的时,眼底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清明,再无一丝迷|离。 “没有。”清冽的两个字,肃杀而严肃。 南宫瑞也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直奔主题道:“娱乐城的开幕仪式准备的怎么样?如果我想提前开幕可不可行?” “提前开幕?”叶非情皱眉:“怎么忽然提要前开幕?” 电话里传来南宫瑞低沉的声音:“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必须提前回去。” 叶非情有些为难:“娱乐城现在正在装修中,提前……只怕是有点难。” 南宫瑞强势道:“我只看结果。” 感觉到叶非情犹豫的态度,他逼迫道:“白煜尘,如果你不行我可以换人,我想白昊天会非常乐意为我效劳。” 叶非情的眼底划过一抹玩味,他说:“南宫堂主如果想要换人我没有意见,昊天不是刚从叶家敲诈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财产?现在正是他为堂主您表达忠心的时候。” 接着电话,他的手还不忘从我身上占得便宜,修长的指尖滑|过我的背,来来回回的游|弋。 很痒,我却又不敢发出声,就怕被那头的人听见了招来麻烦,只好颤着身隐忍。 他像是玩上了瘾,手上的弧度更加大了,落在我的蝴蝶骨上抚|弄,对电话那头的人邪气的说:“娱乐城如果想要提前开幕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钱,一切皆有可能。” 我好笑的瞧了他一眼,他这是要白昊天把从叶家吞进去的钱再吐出来吗? 表忠心?就看白昊天舍不舍得了。 只要有钱一切皆有可能?他这不是在点醒南宫瑞,白昊天才发了一笔不义之财,就看他愿不愿意拿出来表忠心了。 我记得他对我说过,白昊天是被赶出来的,如果他真的把钱拿出来表了忠心,如果让他回了白家,对他岂不是不利? 挂上电话后,我立刻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他满不在乎的说:“无所谓。”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急道:“怎么能无所谓呢?你难道忘记了白昊天给你穿小鞋的事情了?” 我记得他说过,因为白昊天试图揭穿他的身份,他吃过几次亏,也遭过几次罪。 如果让白昊天回到白家,那岂不是又要将自己推进危险之中? 他轻松惬意的吻了吻我的唇角,“别担心。” 他边说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白昊天想回白家翻身也得有靠山才行,然而他的靠山却因为挪用公款而自顾不暇,白昊天没辙,他只能指望他,所以他只好把从叶家套来的钱给他的靠山填洞。” 他若有所思道:“他现在手中估计也没有多少货了吧。” 我正跟着他的话走,也听的入神,却不想被他轻轻松松的就攻|城|略|池了,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填|充了进来。 “我了解白昊天,胆比天大,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他急着回白家,急着翻身,如果南宫瑞让他表忠心,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啊,他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明明就是几句不相干的话,明明也不是什么情|话,却被他附在我耳边用低沉并且渲染着情|色魅惑的声音说出来,就莫名的变成了暧|昧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我想,即便他变了,即便他如今这张脸并不适合妖孽路线,走的也是高冷风,然而他的妖孽却是染进骨子里的,无需外貌陪衬也能妖孽无双。 了然的我忍不住的暗自叹息,真是关心则乱。 是啊,我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呢? “我说,你现在关心的问题是不是应该是怎么让我爽了才对?”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羞没臊。” 他在我身体里进出,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谁没羞没臊?” 我有些受不住的娇|喘低|吼:“我我我!” 他这才放过我,缓了力道。 似乎是怎么都不够,他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 这个清晨,在我们彼此的粗|喘中落下帷幕。 八点后,叶非情就走了,临走前他交代我,让我乖乖的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要去,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有什么事情要做就打电话给俞健贤。 叶非情走后,俞健贤像是能看见我们似得,掐着点给我打来电话。 “我们之前说的,今天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我的病基本已经没有问题,于是我应道:“嗯,可以。” 虽然很好奇俞健贤给我安排的课程是什么,但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些课程里竟然会有射击,以及跆拳道! 我着实惊了一下,我这个年纪再来联练习这些东西会不会太迟? 射击就不说了,跆拳道岂不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看出我的想法,俞健贤宽容的说:“我就想你学一点防身,或许在关键时候会用得上。” 我懂俞健贤的意思,就好比上次的事情。 如果我能防身,至少不会被那些人弄的那么狼狈难堪,非得指望着别人来救才能脱身,我为鱼肉,别人为刀俎。 毕竟我是半路出道,因此学的有些吃力。 俞健贤让人教的也是一些经典的防身术,很有效,只是我力道不够,所以威力很小。 不得不说的是,我学的真的很遭罪,觉得这把老骨头离散架真的已经不远了。 下午去射击场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乔岚和南宫白。 遇见她们,真的让我有些意外,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 南宫白的家族是黑道世家,想必对这些也东西也不稀奇。 我忽然想起她给我的那两耳光来,她看着明明就瘦瘦高高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手劲那么大,扇的人发蒙。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有些身手的才对,不然怎么配得上黑道世家几个字? 看见我和俞健贤,南宫白的神色沉寂了几分。 她就在我的隔壁,所以她说的话我能听见:“我很好奇,你的度量到底有多大,竟然能接受一个男人的背叛,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底线吗?”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但我却知道,她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自然不会告诉她,不是我度量大,而是因为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相,叶非情欺骗了她的眼睛。 317.我真是怀疑,你到底爱不爱他 我反问她:“你呢?既然你有底线,你有度量,你又在执着些什么?”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顿了顿我说:“你跟我……又有什么差别呢?我们彼此彼此罢了。” 她沉着脸说,“不要拿我与你相提并论!”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再接话,不要拿她与我相提并论,她这是觉得跟我比降低了她的格调吗? 因为她觉得她的身份是至高无上的? 觉得自己很有头有脸? 我轻笑了一下,也不再将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 忽然,她又说:“知道吗?我哥要把娱乐城的事情交给白昊天做,如果白昊天做成娱乐城,他就有机会回到白家。” “如果他回到白家,这对于白煜尘来说是件很不利的事情,因为他是除了我之外,另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说完这些见我没有反应,她又补充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煜尘有好几次都差点栽在他手上,有一次甚至是差点丧命。”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再没有别的反应。 她皱眉,开始有些不悦起来,继续道:“如果你愿意离开他,我可以让白昊天失去这次能回白家的机会,这样他也不会对煜尘造成威胁。” 她笑着问我:“怎么样?” 我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不怎么样。” 见我无动于衷,她有些恼:“我真是怀疑,你到底爱不爱他,他愿意为了你来找我,与我打赌,而你却不愿意为了他做出任何牺牲。” 她冷嗤:“原来他爱的人也不过如此。” 我依旧淡淡的回应她:“爱不爱他是我的事,我值不值得他爱是他的事……好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她的面色立刻露出愤怒的狰狞来。 这时,我道:“我倒是很好奇,你喜欢的,到底是现在这个白煜尘还是以前那个?” 南宫白这么执着,她执着的到底是白煜尘的那颗心脏,还是现在这个白煜尘? 见她神色一冷,眼底的神色也跟着沉了下去,我说:“我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因为这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却笑了起来,用那种我特别虚伪的眼神看着我:“真的不在乎?” 似乎不信,她追问:“一点都不在乎?” 我‘嗯哼’了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她盯着我瞧了一阵,也没有再说话。 而我却再次开了口,我盯着她胸口心脏的地方说:“只怕现在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执着的,喜欢的是谁吧……” 起初的时候,她或许是因为接受不了失去,哪怕是欺骗自己也好,所以她把叶非情变成了白煜尘,告诉自己他活着。 而现在,她只是想着要占有,她或许执着着那颗心脏的主人,但是叶非情是出众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感情只怕是也变了味。 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懂什么!” 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想起叶非情之前对我说那些话来,刚得知白煜尘的心脏在没有经过家人的同意下就被移植的时候,起初她本来是想让叶非情给白煜尘陪葬。 她本是心存报复的,联想到这些,我忽然想起我的画廊来,那段时间,我的画廊被砸,还有七七那次在商场忽然失踪,想必与她也有着莫大的联系。 后来叶非情将七七带了回来,那会儿想必叶非情就已经知道南宫白,并且见过她。 那几天,他的情绪都有些凝重,我也感觉到了不对,但是却没有深想,只是以为他在疲倦工厂的事情。 现在想来,是我疏忽了…… 俞健贤和乔岚在这个时候拿着东西走了过来,虽然那些都只是猜测,但是我想已经没有必要去证实什么。 我们就此打住,再没有对对方多说一句话。 乔岚走近后,隔壁的南宫白说:“我不想玩儿了,我想回去。” 南宫白的身份摆在那里,乔岚自然是各种讨好南宫白的,她瞪了我一眼,腆着脸说:“难得来一次,不玩儿了多可惜啊,东西我都拿来了。” 乔岚和白昊天也不是笨蛋,知道南宫瑞很疼这个妹妹,自然会各种讨好她,想方设法的从她身上下手。 看着在我面前一向趾高气扬的乔岚此时的哈着脸的模样,我冷笑了一声便再没有理会。 “可以换个地方吗?”我问俞健贤。 俞健贤皱着眉扫了眼一旁的乔岚两人:“可以。” 南宫白讥笑:“俞少这是在培养她吗?” 她将我上上下下的扫了眼,好笑道:“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她的意思我自然是懂的,我现在这个年纪,再来学这些的确是有些晚,但是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而且我并不需要学的多么精湛,只需要对自己有利就好。 我和俞健贤都选择了忽略她的话,继续走。 却听得她的声音传来:“就是不知道俞先生从什么时候起与白煜尘走的这么近了。” 我一顿,忽然就想起叶非情俞老爷子的身份来,似乎到现在,他这个身份还并没有被拆穿。 不想让她盯上‘俞家这两爷子’,我转身提醒了一句:“你别忘记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是叶非情,所以我想如果她想要知道点什么应该也不难。 想必关于叶非情的事情她也都查过,因此也应该会知道,叶非情和俞健贤是老交情,这样也不容易让她往叶非情的另一个身份身上想。 南宫白若有所思了一阵,然后说:“看来白昊天想拉近这位俞少的心思只怕是要破灭了。” 我扭头瞧了一眼,只见乔岚咬着唇瓣面露不甘。 我一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上次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查到俞老爷子就是叶非情。 只是这白昊天还真是不消停,居然都把主意打到俞健贤这里了。 其实这一天下来我真的很累,手累脚累,浑身都疼,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中午的时候叶非情虽然没有与我一起吃饭,倒是给我打了电话。 两个人聊了二十来分钟才挂上电话,俞健贤冷着个脸抱怨:“我说,你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我打电话的时候他自然是不敢抱怨的,就怕被叶非情知道他这样折磨我,到时候他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他也只敢在我挂上电话后抱怨上几句。 终于结束完一切,回去的路上我只差没有瘫痪,往车上一坐后闭上眼睛便再不想动。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太阳已经落下,叶非情还没有给我打电话,显然他也还没有回来。 关于他的事情我并没有多问,我想他也不想我关心太多,他的性格,并不喜欢我操心太多事情,在他看来,他就该给我撑起一片天,让我安安乐乐的,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可我并不想躲在他的身后。 脑子里想着这些纷纷扰扰,渐渐的,我就沉入了梦乡,所以当车子猛然发生撞击的时候,我一下子被惊醒过来。 一切来的太快,我刚被惊醒,车子再次发生撞击,我在疼痛中昏迷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睁开眼睛我就看见了叶非情。 看着他这张陌生的脸,我下意识恍惚了一阵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他握住我的手,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他的眼底却是喜悦的。 我刚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住了,他亲吻着我的耳际,低声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之前车子被撞的事情来:“俞健贤怎么样?” 318.你是说车是从后面撞上去的? “他在隔壁,放心,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头还有些晕眩感,沉沉的有点疼,我拍了拍有些疼的头,皱着眉有气无力的说:“头痛。” “我去叫医生。”说着,他就焦急的去叫医生。 没一会儿医生就来了,然后给我做了检查。 我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便再无其他。 如果非要说难受的话,就是……我浑身都在疼! 手臂酸的像是抬不起来一样,腰酸背痛,甚至就连腿都疼的没法动弹了。 我知道,这是我昨天一番辛劳而留下的后遗症。 没有受伤,这样的车祸其实并不严重,在医院观察一下随时都可以出院。 见我真的没事,叶非情总算是放下心来。 医生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我拥进了怀中,吻了吻我的发髻,他沉沉的说:“昨天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我真的吓死了。” 说着,他抱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了没事了。” 他忽然问道:“你那个时间点出去买什么?还走的那么远。” 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情,于是我随便扯谎,撒娇般的说:“我不是在家里呆着无聊嘛,所以就让俞健贤带着我随便逛了逛,本来准备回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病房里亮着灯,而窗户外黑漆漆的,我问:“现在几点了?”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凌晨三点。” 从昏迷到现在,原来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吗。 他问我:“饿不饿?” 我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他揉着我的头,温声问我。 我想了想说:“水晶饺子可以吗?” 他起身,“我让人送来。” 打完电话后他就又坐回到我身边,再次将我抱进怀中,紧紧的抱着,有种失而复得的珍惜。 他的不安我自然是感觉到了,我抬起手摸着他的下巴,在他的下巴上吻了吻,“放松,我在,我没事,别担心。”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并没有说话,抓着我抚|摸他下巴的手吻了吻,然后低下头,抬起我的下颚与我唇|齿纠|缠。 像是怎么亲吻都不够,他抱着我的手格外的紧|致,勒的我有些窒息,但是我并没有挣扎。 我能感觉到他的不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怕他们会因为他而对我不利,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分离,此时他更加害怕失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他说:“阿瑶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不在了,我做的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我点了点头,环住他从后面抱着我的手臂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的。” 此时我愈发觉得俞健贤说的对,我应该要变强,这样才不会成为他的负累,对他对我都有利。 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来,看见里面的场景,俞健贤立刻退了出去。 他有些怨念的说:“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样时时刻刻的秀恩爱?真是对我一万点的伤害。” 他拐回去敲了敲门,也不等叶非情说进来他就已经自顾自的进来了。 相比我的轻微脑震荡,他似乎就要严重一些了,头上包了纱布,应该也并不严重,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般叫嚣了。 我好笑的想,这就是驾驶室和副驾驶室的差别,多了一个方向盘,也多了一分危险。 因为昏迷前,我看见他撞在了方向盘上。 叶非情的表情格外的不好看:“把人给我弄成这样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声音也是沉沉的。 俞健贤无奈:“我的车技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可是对方从我车屁股后面一下子撞上来,我也毫无防备啊,真是操蛋。” 叶非情沉了脸:“你是说车是从后面撞上去的?” “是啊!我开的好好的,也没违反交通规则,忽然就被人给追尾了,我很无辜好吗!” 叶非情深思起来。 说完这些话,似乎是想到什么,俞健贤顿时沉了脸,也跟着深思了起来。 显然他也是刚醒没一会儿,因此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些,此时说出来这才开始猜测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 要不然谁会吃饱了撑的找死? 俞健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对方显然是没想撞死我们,否则我们也不会只是轻伤收尾。” 叶非情冷沉道:“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随着他们的话,我的脑海中首先飘过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南宫白,毕竟下午的时候我们遇见过。 虽然没有发生多大的争端和口角,但是她最有动机不是吗? 只是让我疑惑的却是,如果真的是她,她岂会手下留情?只怕我不会只是脑震荡这么简单吧…… 正好这个时候叶非情让人送的水晶饺子到了,一股食物香顿时溢满了病房。 俞健贤十指大动,很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就要吃,却被叶非情一巴掌给拍开了去:“我说了是给你买的?” 瞧了叶非情一眼,俞健贤干脆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他悠远绵长的说:“我给你说啊傅丫头,你不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啊,他夜夜笙歌,身边的女人……” 他的刚说到一半,就被叶非情塞了一个饺子堵住了。 俞健贤露出得逞的笑意,美滋滋的将饺子吃进了嘴中。 咽下肚后,俞健贤瞧了眼盒子里的饺子,准备故技重施,叶非情这次也干脆利落,连人带饺子踢了出去,让他滚蛋。 我眯着眼睛笑意深深的看着他:“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做贼心虚了?” 他清了清嗓子,严肃而一本正经:“我会做贼心虚?” “不是做贼心虚你就把俞健贤叫回来,让他把话说完。” 其实就算俞健贤没说完那些话我也懂,但是我并不会因此而与他闹情绪,我知道,他在白家不好过,步步艰辛,有时候难免会逢场作戏,那些我都可以不计较。 只要我没看见,我都可以选择忽视,只要他爱的人依旧是我就好,只要他初心不变我都可以不在乎。 看见他此时的样子,我忽然有些恶作剧的想与他计较一下。 所以当他说:“亲爱的,我们吃饺子好不好?”的时候我并没有领情。 我严肃的说:“还不老实交代!” 他忽视掉我的话,夹了一块饺子递到我的嘴边诱哄我:“啊,张嘴。” 我觉得这样的他有些好笑又可爱,虽然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做着这些事情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又严肃,然而我却莫名的觉得窝心又可爱,心底都是柔软的。 最终我还是吃下了饺子,我吊着他的脖颈拉近彼此的距离,在他耳边笑意森森的说:“怎么办?我想吻你。” 我话音刚落,他已经扭过脸,毫不犹豫的吻住了我的唇瓣。 触了一下,他贴着我的嘴唇说:“想吻就吻,等什么?” 我笑了起来,深深的回应他。 这一盒饺子伴随着我们的缠|绵|悱|恻,就这般甜到发腻的进了彼此的肚子。 填饱肚子后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困意袭来,于是我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外面的天气艳阳高照,而他并不在身边,只看见他留下的纸条。 他交代我好好呆在医院,并且抱歉他不能随时随地陪在我身边,让我照顾好自己。 中午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安静来看我了,甚至就连傅雪和简宁也打来电话问候,也不知道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她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319.陌生的号码 叶非情那天离开之后就再没来医院,倒是每天中午和晚上的时候会定时定点的打电话问候。 于是我得知,他最近都在忙。 我在医院和俞健贤住了两天院后就纷纷出了院,俞健贤将我送回了景秀别墅。 我想,如果车祸事件真的是有人安排,叶非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事,他定然不会向我透漏,我也知道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来,因为我问过一次,然而他给我的回答却是,直接忽视,然后避开。 于是我了然,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我。 无奈,我只好旁敲侧击的从俞健贤这里去寻找答案。 “车祸的事情,查清是怎么回事了吗?”回景秀别墅的路上,我问俞健贤。 俞健贤皱了一下眉,并没有看我,而是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轻松的说:“我不知道,问我你不如去问你家那位去。” 显然,他这是在打发我。 我的眸色暗了暗,唯有无奈的叹息。 想必,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吧,只是叶非情并不想我插手。 回到景山别墅后,叶非情依旧没有回来,但是关于他的行踪,我的手机倒是没停过。 虽然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我心里清楚,这些照片是谁发给我的。 关于照片的内容,无非就是千篇一律的美人环绕,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以及…… 他每晚都会去不同的地方留宿,也许是酒店,也许是别墅,也许是某高档小区。 无一不是女伴环绕,我知道,对方是想告诉我他在外面养了很多的女人,他不止我一个。 然而看见这些照片我都十分的冷静,并没有激起我任何情绪波动。 给我发这些照片的人或许不懂他,但是我却懂。 而且,我早就已经不是青春期的少女,容易嫉妒,容易猜测,经历了这么多,我与叶非情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一句亲情爱情就可以阐述的。 我们已经是彼此的一部分,早就已经难以割舍,对彼此,我们有着深深的信任和依赖,那是谁也替代不了的,是灵魂深处的共鸣,早就已经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我习惯了等待,因此每晚都会等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睡。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左右都没有见过他了,这一个星期我也没闲着,每天都会坚持上俞健贤给我布置的课程,经历过最初的痛苦之后,此时我已经适应过来。 叶非情不在,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特别想念七七。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躺在床上握着手机看她的照片,看着看着,我就会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留下脆弱的泪水来。 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和心疼,还有害怕。 迄今为止,她依旧了无音讯,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让人寻无可寻,找无可找,带走她的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我感觉到有只手在擦拭我眼角的泪水时,我迷迷糊糊的有些清醒,动了一下。 七七正在我的梦里,我欢喜的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一遍一遍的叫:“七七,七七,七七。” “七七。” 当我的唇被堵住的时候,我这才有些感知,我睁了睁有些迷糊的眼,就看见一个清俊的轮廓。 我已经习惯他现在这张脸,反而是曾经的他在我的记忆中渐渐模糊。 我的眼角还挂着水迹,他温柔的吻掉,低哑的对我说:“做梦了?” 我有些哽咽的点头:“我梦见七七了。” 他抵着我的额头没说话,与我气息交|织。 我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带着哭泣过后的抽噎:“还是没有消息吗?” 他沉默,手落在我的脸颊上温柔的抚|摸,内疚的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 彼此安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我好受些了这才问他:“几点了?” 他有些倦怠的说:“两点。” 听出他声线里的疲惫,我说:“这么晚了?饿吗?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说着我就已经有了行动,我推着他试图起来。 他按住我:“不用,现在天气凉,你别起来,会感冒。” 我心中微暖,玩弄着他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没事,我会穿好衣服的。” 他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我笑道:“你看,它都在抗议了。”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拒绝我,站起身,叮嘱道:“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说着,他转身进了浴室。 我穿好衣服下楼进厨房,打开煤气灶给他下了一碗面,然后又煎了两个荷包蛋在上面。 他从后面抱住我的时候我正在煎荷包蛋,他的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很好闻,我的心也柔软起来。 被他这一抱,我的唇角忍不住的掀起一抹甜暖的微笑,与他的脸颊蹭了蹭:“马上就好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沙哑的像是砂砾,磁性非常:“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将荷包蛋弄进碗里,我拍了怕他环在我腰间的手:“好了,可以吃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碗,一手揽着我的腰与我一起从厨房走出去。 放下碗后,他转身又从厨房拿了一双碗筷出来,分出一些面条以及一个荷包蛋出来放在我面前:“一起吃。” 我没拒绝,坐下来陪他一起吃完这顿宵夜。 屋子里很静,只能听见我们吃面的声音,却又觉得是那样的热闹而窝心。 我怅然若失的想,如果七七在就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就更完美了。 想到七七,我眉眼间的笑黯淡了些许。 以前想起叶非情的时候我的心总会不可抑止的痛一下,而现在他回来了,对象却换成了七七。 我有些难过,我们一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 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他握住我的手,“放心,既然对方带走七七是有目的性的,七七就一定不会有事,他的目的都还没有达到,肯定会好好的对七七,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他这句话的确是安慰了我,也让我心静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七七过得好不好,但是有点是可以确定的,她没有性命危险。 吃完饭,他率先站起来将碗筷收进厨房放进水槽里。 很快他关掉厨房的灯出来了,然后我们一起回了卧室。 我没有问他这一个星期的事情,也没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这里,明明他就在这个城市。 而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那些照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分别一个星期后的相逢。 对于我来说,这才是弥足珍贵的,因为我不知道,这一夜后,明天早上他是不是又要离开,是不是又要一个星期后再出现。 我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表现出对我的不在乎,告诉别人,我与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他已经与南宫白达成协议,那么南宫白就不会再滋生事端,也不会在她的哥哥面前多说一句。 即便是这样,叶非情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南宫白不说,并不表示南宫瑞不会发现什么。 至于白昊天…… 想到他我皱起了眉,他是继南宫白之后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的人。 想到白昊天与南宫瑞如今的关系,如果白昊天真的接了娱乐城的项目,想必他现在与南宫瑞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至少目前是这样。 于是我担心的问:“你就不担心白昊天会在南宫瑞面前说些什么吗?” 他脱了身上的睡袍坐在床上,眉眼清冷:“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 我想了一会儿,点头。 那个故事我自然不会忘记,伴随着儿时的记忆已经刻进脑海,那个撒谎的小孩,最后已经无人再信他的话。 我刚有些了然,就被他握着手拉进了怀中。 “类似于我不是白煜尘这样的话,以及任何重伤我的话他已经说了太多,所以如今的他再说这些类似的话南宫瑞也会好好的掂量一下可不可信。” 他扶起我的下颚,深邃的眉眼里蕴含着几分笑意与我对视:“至于关于你的话题,我想我这几天的表现应该也会让南宫瑞掂量一下可信度。” 音落,他的吻已经宠溺的落在我的额头,轻声问我:“有没有想我?” 还不等我回答,他已经又一次吻了一下我的唇瓣,继续道:“我想你。” 一语双关的话,在他深邃柔|软到不可思议的眼睛里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 我微微动容,心里柔软下来,像是被一圈阳光包围着,暖洋洋的。 我原本撑在他胸膛上的手软了下来,贴在他的胸膛上,安心的闭了闭眼睛:“我也想你。” 很想,想要触|摸,想要看见,想要亲吻,甚至想要更多。 遵循着心里的感情,这次我主动吻住了他,温温柔柔的叫了他一声:“非情。” 他回应我的是比我更深沉更汹涌的吻。 他将我压在身下,唇也没与我分离,手敏捷而迅速的拨开我的衣服,手从领口探了进|去,顺着的肩膀,指尖的动作温柔而动|情的将我身上的衣服剥下。 他压在我的身上,一边温柔的唤我:“阿瑶。” 我嘤|咛的应他,给予他更深沉的热情,宣泄着这几天心里的思念。 忽然他停了下来,视线落在我胳膊上的淤青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眸光微闪,那淤青是我练习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已经有几天了,现在也已经不是很疼,却还是留下了足迹。 “不小心撞的。” 他似乎是不信,眸色清明的逼问我:“真的?” 不想他追着这个问题不放,我猛一翻身,与他掉了个个儿,我上他下。 我将身上最后的束缚退下:“当然。” 他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力气大了不少。” 我暗自有些窃喜,笑了一下,心里也有了一些安慰,看来我那些罪也不是白受的,至少能将这人推到。 我偏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色带着几分微笑,我的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打转,最后一路向下。 他眯着眼睛兴味阑珊的看我,呼吸明显已经有些混乱不定。 见他这样,我笑的有些贼,正准备继续,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因为是坐着的,因此我能看见手机屏幕,那一亮一灭,已经足以让我看清上面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陌生号码。 这个号码,发给我的无非是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照片,我原本不想理会的,手却已经下意识伸了出去。 将手机拿在手中,于是我顺溜的解锁,然后点了进去。 看见上面的内容,我却是愣住了。 320.你已经动摇了是不是! 那是一些格外血腥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叶非情,已经变成白煜尘的叶非情。 被绑在架子上的他似乎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看上去格外的可怕,让人的心揪着心疼。 在照片的下面还有一行字,带着警告,劝慰,以及冷嘲:如果你真的不心疼他,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如果你还想看见他这副样子,如果你还想他再经历这些,你就在他身边呆着吧! 肆无忌惮的祸害他吧! 你的存在总有一天会成为利器伤害他,会让他的身份被揭穿! 我们拭目以待! 我愣愣的看着那些照片以及照片下的那些字,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我已经无法再呼吸。 照片上的叶非情揪疼了我的心,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叶非情伸手拿过我手中的手机,然后看去。 他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格外的凉。 我知道,南宫白是故意的,她知道从叶非情那里下不了手,所以她开始改变战略,从我这里着手,见我面对那些照片无动于衷,所以她干脆反其道行之,给我最直接的警告。 这是在攻心,就看我吃不吃她这套。 这一刻,我不是不动摇的,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会给他带来危险,这一刻,南宫白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揭开了这一点,残忍却一针见血。 见我这般反应,叶非情已经感觉到,他扔掉手中的手机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眼睛像是鹰隼一般直直的望进我的眼底,犀利的像是要把我看穿看透。 我的视线有些恍惚,呆呆愣愣的看着他,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些照片,那里面的他,一身的血迹,奄奄一息的样子想必是遭受了莫大的酷刑。 当时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又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和折磨? 光是想想,我的心就已经不可抑制的疼了。 对上我这样悲悯的眼神,他有些恼,沉声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抬起手触上他的脸颊,声音酸涩的厉害,沙哑的问:“在经历那些的时候,你最后是怎么熬过来的?”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的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想必是已经做过处理。 他却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咄咄逼人的问我:“你已经动摇了是不是!” 我眸光暗自微闪,心里悲凉。 动摇?我怎么会不动摇? 那样的照片摆在我的面前,我怎么会不害怕不担心?如果我的存在真的会给他带来莫大的危险,我又怎么舍得怎么忍心? 短暂的,不过是五秒钟的沉默而已,就已经激怒了他,他狠狠的咬在我的唇上,大手紧紧的攥住我的手腕压在床上。 他禁锢我,让我无法动弹,然后给予我惩罚。 我觉得唇瓣疼的厉害,他却怎么也不松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我耳边低喃:“傅瑶,别动那些歪心思,也别被人左右,那些事情已经过去,我也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说:“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自己,并且将七七找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也在他这样是声音中感到安定。 久久得不到我的回答,他咬了我的耳朵一下,强硬的问我:“听见没有?” 我“嗯”了一声,终于回过神来。 这一刻,我已经什么都不愿意再去多想,也什么都不想再去担心,只想拥有这一刻的他,以及我们这一刻的缠|绵柔情。 我蹭了蹭他的脸颊,去亲吻他的喉结。 他捉住我的唇,开始疯狂的回应我,有些迫切。 毕竟已经一个星期不曾见面,我们都是那样的想念彼此,仅仅只是拥抱已经不够抚慰彼此的思念。 深深的吻住对方,我们用这这样的方式宣|泄着内心深处最触动人心的感情。 身体已经绷到极致,然而他却怎么都不肯让人如愿以偿,他在门口徘徊,就是不愿意进去。 明明他也已经无法抑制身体的欲|望,却还在这个时候保持着清醒,威逼我:“说,你不会离开我。” 我攥着他的手腕,呼吸不畅:“我不离开你。” 他这才满意的进来,被填|满的那一刻,我们彼此都舒服的喟叹。 他的唇埋1在我的蜜桃上流连,过了好一会儿在才又凑近我的耳边,霸道的说:“阿瑶,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狠辣无情的残酷:“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除非我死!” 我的心一震,有一股寒气窜进心里。 我早就觉得叶非情不一样了,这一刻,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他真的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分离,还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所以他变得更加阴狠,也更加偏执了,乖张的性格更甚从前。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会很难看见他,却不想破天荒的,今天他竟然在。 在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迎接我的是他的一句带着笑意温存的早安:“早上好。” 说着,他倾身,一个早安吻已经落在我的额头上。 温热的温度一直暖到了我的心里去,我笑着回了他一个微笑:“早上好。” “早餐想吃什么?”他问我。 人却已经站起身去衣帽间找衣服穿了。 “你今天不用出去吗?”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过了,而且这几天南宫瑞都不会在,所以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偷个小懒。” 没一会儿,他已经穿戴整齐的出来。 不同于之前的正装,今天的他穿着一身休闲服。 走出卧室前,他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做好了早餐我会叫你,早餐后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不等我说话,他人已经消失在卧室。 我盯着天花板有些走神,虽然我们已经相认,可是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对于我来说,这一刻真的可谓是只能用幸福两个字来形容。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难免会觉得恍惚,觉得不真实。 想到昨晚那些照片,我拿起手机还想再看看,却不想已经什么都没有,我却在里面意外的发现了一条不是我发的短信。 只有几个字。 我是白煜尘。 我一愣,盯着那几个字瞧了好半响才有些哭笑不得的反应过来这个人做了什么。 想必这一通短信过去,那头的南宫白只怕是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了。 至少目前为止,她不会再手机短信骚扰我。 看着这几个字,我的心底却是柔软的,收到这条短信的人,只怕是会内伤到内出血吧。 我笑了起来,这个清晨,我的心情莫名的美妙。 很快,叶非情就又上来了,显然是已经做好早餐,而我,也已经将卧室以及自己收拾干净。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暖洋洋的洒进屋中,有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让人的心情随着它的璀璨而璀璨。 早餐后,他就带着我出去了。 南宫瑞不在,这是我们难得的假期,虽然出门都有人跟着,但是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我知道,他现在身份特殊,不比以前的叶家二少,南宫家是意大利的黑道世家,白家坐着第二把交椅,是南宫家的得力战将,自然也树敌颇多。 抵达目的地后,我看见了俞健贤,看见我们,他哀嚎了一声:“真是想不明白,你们过二人世界叫上我这个电灯泡做什么?” 他抱怨的碎碎:“难道看你们秀恩爱吗?” 叶非情斜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我朝那偌大的草地走了去。 321.吃的教训还不够? 这是一个高尔夫球场,隔壁还有一个马场,来的人也都是一些非富则贵的人。 因为是早上,此时倒是安静,人并不多。 听着俞健贤的抱怨,走了一段路后,叶非情这才说:“我今天是代表南宫家来与你谈合约的事情,你若是不来,我跟鬼谈?” 俞健贤有些不痛快的说:“谁会一大清早来这里谈合约啊!”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还有老爷子吗,你可以跟他谈。” 叶非情皱着眉清冷的瞧了他一眼,他也意识到他怎么可能跟俞老爷子谈?于是讪讪的闭上了嘴,但是最后他还是哀嚎了一声,“作孽,我明明就是来当电灯泡的好吗!” 再不理俞健贤,叶非情已经拉着我去打球去了。 打球的只有我和叶非情,俞健贤拿着球杆站在一边看,就起初的时候挥了两杆,然后再没动过。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叶非情问候俞老爷子最近可好,俞健贤的回答是:“好得很,都学会泡妞了。”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叶非情问俞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俞健贤说:“身体啊?硬朗的很,夜夜笙箫都不是问题。” 两人后来又随便聊了两句,然后他们发现他们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最后叶非情一句:“不想我敲你就滚远一点。” 他的声音格外的低,除了我们三个人不会再有别人听见,而之前两人的对话却一直都没有顾忌,于是我了然,他们这是在做给别人看呢。 不经意的一瞥,我瞥见不远处也在打球的人,似乎是白昊天,还有几个人我并不认识。 高尔夫球我并没有打过,这还是我头一次来,因此也不是十分感兴趣。 然而我却硬生生被叶非情拉去打球,他从身后将我圈进怀中,握着我的手,然后挥杆,球就这么飞了出去。 打球的乐趣我没体会到多少,倒是觉得这是个被人吃豆腐的好机会。 俞健贤在一旁哀嚎,我们又开始虐狗了,我觉得好笑,斜了他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只要你想,你也可以虐狗。” 然而他脸上的笑却忽然沉静了下去,目光悠远而宁静,见惯了那个要么不正经,要么清冷的俞健贤,眼前这个有些忧郁而安静的俞健贤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我想,在他的心中,应该也有着那么一个人一直占据着他的心,否则他不会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是没有时间谈恋爱?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 显然,这两者都不是。 见我盯着俞健贤走神,叶非情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别理他。” 因为疼,我扭头瞪了他一眼问:“他心里是不是藏着人啊?他心里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其实我只是想八卦一下,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然而叶非情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对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我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小孩子?” 他笑了笑:“难道不是?” 我哼哼了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杆子:“小孩子不喜欢玩儿这个,大叔你自己玩吧。” 这声大叔出口,我终于想起上次我称呼假扮俞老爷子的叶非情为叔叔的时候为什么俞健贤笑了。 此时想起,笑倒是不好笑,却觉得别扭。 尤其是俞健贤一口一个我家老爷子看重的儿媳妇,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恶寒。 我正想去休息,人还没走两步,就被他又给拽了回来,他强行将球杆塞进我的怀中,再次从身后抱住我,握住我的手,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侧响起:“乖,我们继续。” 我:“……” 我皱眉,他还真把我当小孩子? 我正想抗议,他已经开口道:“别闹,一会儿我们去吃大餐。” 他话音刚落,一个高尔夫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远远的打了过来,直对着我的脑门。 叶非情敏锐的感觉到了,拉着我避开了去,于是那球从我们身旁飞过,朝着我们身后有小段距离的俞健贤飞了去。 只听一声闷哼,我就看见那球划过一道垂落的弧度,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噢!咳咳咳咳咳咳。” 痛呼过后,躺在椅子上的俞健贤坐起来怒吼:“TM谁呀!这么不长眼!” “实在不好意思,球打偏了。”一道悦耳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们看去,就看见了乔岚和手拿高尔夫的白昊天,以及那几个陌生人。 说话的是一个陌生人,显然,刚才那球是他的,而他的目标,不是我就是叶非情。 对方一身贵气,轻佻的眉眼也并没有抱歉的意思,显然,他是故意的。 我想,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没少玩儿这东西,挥杆的技术应该非常不错才对,所以,如果没有说错,他的目标根本就是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皱起了眉,不明白他对我哪里来那么深的敌意。 我正想着,已经有人给了我答案。 叶非情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白昊天:“吃的教训还不够?” 白昊天的脸色沉了沉,唇角却溢着不羁的笑容,死不认账:“裴老二不是说了吗?球打偏了。” 叶非情二话不说,握着我的手挥杆球就飞了出去,打在白昊天的嘴上,他一声嚎叫,似乎是掉了一颗牙。 在他发怒前,叶非情用着歉然的口吻回敬:“抱歉,球打偏了,我想昊天也不会这么小气,与大哥计较。” 白昊天一身怒火的想要冲过来,显然他已经动了打人的心思,却被他的人给拉住了,一番挣扎后,他怒视着叶非情:“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他就带着乔岚与那些人离开了。 没走几步他忽然又转过身提醒道:“无论如何,乔岚也是乔震的妹妹,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你觉得乔震会袖手旁观?” 说完这些,也没在等叶非情说话,他冷笑了一声带着乔岚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觉得对方对我的仇恨来的莫名其妙,扭头去看叶非情,顺着白昊天的话只是猜测叶非情对乔岚是不是做了什么。 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乔岚先做了什么叶非情不会屑于去对付一个女人,忽然,我想起了上个星期的那场车祸。 难道真正的主谋不是南宫白而是乔岚? 是了,当时那车自己撞上来的时候我们只是受到了撞击然后昏迷,并没有出多大的事故,显然对方并不想让我们出事。 那么她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首先想到的人一定是南宫白,因为她是最有理由做这种事情的人。 所以……这是一场栽赃? 如果这事真的是乔岚一意孤行,那么动机也站得住脚,她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白昊天,破坏叶非情和南宫白的关系,一旦两人爆发战争,南宫瑞这么疼这个妹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局面,可想而知,显然已经不是只是南宫白和叶非情之间的战场。 然而乔岚终究做的不够好,漏洞百出。 我转头去看那几个离开的人,却见乔岚有一只腿走路有点瘸。 怪不得,我觉得今天的乔岚特别的奇怪,似乎特别的安静,看见叶非情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躲在白昊天的身侧,耷拉着头不敢露面。 我的心颤了颤,抿了抿唇瓣心里有些发憷。 我不是没有见过叶非情的狠,只是如今再见,我难免会有些怅然又担忧。 我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再加上如今的白昊天顶着一张叶非情曾经的脸,我这般盯着他的背影难免会让叶非情心里不舒服。 他捏着我的下颔忽然掰过我的脸:“他就这么好看?” 322.尘你的妻子不是南宫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某人这是在吃醋了?就因为那人顶着一张他曾经的脸? 我笑了他一句:“真酸。” 却被他掐住了腰,光天化日之下,他的手肆无忌惮在我的腰间摩挲,我红了脸,还不动声色的瞄了眼俞健贤,生怕被人看到这不雅的一幕。 说实话,虽然知道那个人是白昊天,但是他顶着一张属于叶非情的脸,真的让我觉得别扭,很容易让我恍惚,然后开始想以前的那个叶非情。 我好笑的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去关心俞健贤:“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毕竟那是一个高尔夫球啊,那样飞过来,虽然是坠落的时候吊在他胸口的,可毕竟还是带了力道,那样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光是想想我都觉得疼。 叶非情有些不高兴起来,他皱眉,冷不丁的瞧了眼捂着胸口脸皱成了一团的俞健贤:“他死不了。” 看了眼时间,一见都已经中午了,也不管俞健贤,他拥着我说:“中午了,我们去吃大餐。” 一听吃大餐,见我们走了,俞健贤顿时来了兴致:“这会儿想扔下我了?没门儿!” 叶非情头也不回,拉着我的手加快了速度:“甩掉他。”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叶非情却一下子顿住了。 他清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车上,脸色暗沉。 我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他的车,四个轮胎的气都被放掉了。 随后追上来俞健贤笑了起来,洋洋得意的说:“你求我啊,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带你们回去。” 叶非情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俞健贤一愣,当他看见不远处,他的车胎气也被放掉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靠!搞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只是,白昊天这样做未免太孩子气也太幼稚了一些。 我捂着早就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我们现在怎么回去?” 这个高尔夫球场,四周风景如画,显然城区内不会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离城区有十好几里路,因为不是城区,所以出租车也很难打,这么远的距离,难要走回去? 叶非情先是给人打了电话,让人来接,这才又给拖车公司打去电话,让他们把车拖回去。 很快,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叶非情双手环胸语调悠然的问俞健贤:“想回去?” 俞健贤自然是了解他的,一听他这音调就知道他准没憋好屁。 他说:“我次不求你!” 叶非情将我塞进车里,然后对俞健贤说:“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哪知道俞健贤也没闲着,先他一步蹦上了副驾驶室。 至于那些跟着我们的几个保镖,坐上了另一辆车。 回去的路上,叶非情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南宫瑞打来的,问他与俞健贤的合约谈的怎么样。 他平淡的给了南宫瑞四个字:“相谈甚欢。” 我想了想今天的经过,用相谈甚欢几个字来形容,还真是有点…… 滑稽! 一通电话很短暂,南宫瑞简单的问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后,又关心了一下娱乐城的进度,并且说他会很快回来。 同时,南宫瑞还间接的…… 我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南宫瑞的意思,是警告还是提醒? 他的原话是:“爸爸让我问你,你和小白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走神的我揣摩了一下南宫瑞的意思,他这是在提醒叶非情,告诉他别忘记了,你的妻子是他的妹妹南宫白,还是警告他注意分寸?别把心放外面太久,该收回来的时候就收回来。 对于这个问题,叶非情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敷衍的给了三个字:“知道了。” 不吭不卑的态度,一时间倒是让人吃不准他到底是真的知道了还是敷衍。 随着这通电话,我的心不是不凝重的,我想,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走神的空挡,叶非情已经挂掉电话,像是看出我的凝重,他将我揽进怀中,吻了吻我的发髻,只道:“快了……” 我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困惑的看他,而他却再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车子抵达一家新开的水煮鱼店,下车前,叶非情却忽然对前座的司机说:“送俞先生回家。” 俞健贤立刻沉了脸,他哀嚎了一声:“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用完我就扔。” 面对他的哀嚎,叶非情却一本正经的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可从来都没有用过你。” 我笑了起来,俞健贤的脸更黑了。 再没管俞健贤,叶非情带着我进了那家水煮鱼店。 此时正是午饭高峰,里面的人还是蛮多的,挺热闹,生意如此热闹,显然这家水煮鱼店的味道不错。 要了一个包间,我们就进去了,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将菜送了上来。 我尝了一口味道后赞叹的说:“好吃。”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里是我一个朋友开的,他是老板,也是厨师,我也是合伙人之一。” 我点头,看见这鱼,我忽然又想起七七来,我的情绪有些低落:“七七最喜欢吃鱼了。” 他的眸色也暗了暗,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来,走进来一个外国人。 他用着不怎么流利的中文叫道:“尘。” “Alessio。”叶非情站了起来。 两人友好的握手拥抱后,Alessio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这位是……” “我的妻子,傅瑶。” 他先是愣了一下,“尘你的妻子不是南宫……” 话还没说完,他立刻就打住了,恍然大悟的说:“噢噢噢,我明白了,这位才是你真正爱的那个女子。” “你好,我叫Alessio。”他与我握手道。 “你好。”我礼貌的握住他的手。 他说:“我听尘说起过你。” 我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叶非情会对别人说到我。 既然他能对Alessio说我,就表示眼前这个人值得信任,于是我对他也生出几分友好来。 这时,叶非情对我说:“他就是做这道水煮鱼的厨师。” 我一愣,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外国人竟然会将中国菜做的这么好,我赞美道:“你的水煮鱼很棒。” 他微笑:“谢谢。” 他感激的看向叶非情:“不过这都要感谢尘,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菜。” 彼此又聊了几句,叶非情忽然对我说,“阿瑶,帮我去柜台拿包烟,再带一个打火机。” “好。”其实我的心里清楚,拿烟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我?一句服务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我知道,叶非情这是在支开我,他有话想要对Alessio说,并且不想让我听见。 虽好奇,但我也没有停留,去柜台给他拿了包烟以及打火机。 我回来的时候没有敲门就进去了,进去的时候我正好听见叶非情说:“另外,把白三少没死的消息透出去。” Alessio问:“你这是想借刀杀人?” 叶非情没说话,Alessio说:“白家的人最忌讳手足相残,如果被白家的查到是你将消息放出去的,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非情高深莫测的道了句:“Alessio,不管结果怎么样,他的死都与我没有关系不是吗?” Alessio立刻了然:“我懂了,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并且把屁股擦的非常干净!” 我关上门,叶非情的手里夹着烟,抬眸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看见我来,两个人也没有再继续那些话题。 最后Alessio道了句:“尘,你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好的。” 对我点了一下头,他就出了房间。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问,但是我已经隐约感觉到,叶非情他已经在开始谋划什么了。 323.这位是? Alessio刚出去,叶非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没接,直接挂断了。 这样的电话,已经不是叶非情今天第一次接到,但是每次他都很直接的挂断了,然后那个电话会在间隔一个小时后再次打来,然后他依旧会直接挂断。 很冷淡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任何不耐。 其实我已经猜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南宫白,除了她,目前我想不出别人来。 挂上电话后,他又给我夹了一筷子鱼,贴心的将鱼刺剔了,然后放在我的碗中。 看着碗中的鱼肉,我有些出神,我想,南宫白这一通一通电话的打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烦忧? 想必,叶非情那一通我是白煜尘的短信对她的冲击真是不小。 只怕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样一条短信,竟然会让他给看了去。 吃好饭从这家店出来的时候,我们意外的遇见了南宫白,让我意外的不是在这里遇见她,而是她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因为我发现,他和‘白煜尘’长的有些像。 白昊天因为做了整容手术,所以他现在顶着一张叶非情的脸,身为‘白煜尘’的兄弟,我也不知道他以前长什么样子。 倒是眼前这个人,即便不用问,我也已经能猜到他的身份。 我们看见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我们。 那人还没有说话,南宫白倒是先开了口:“从你手机的信号显示,你就在这附近,却不想我们竟然遇见了。” 原来……这并不是巧合。 “大哥。”那男子带着一身的书卷气温雅一笑,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看着清俊逼人。 他和‘白煜尘’真的很像,我忍不住的想,如果叶非情的这张脸的脸部神经没有受到损坏,他现在这个面容,如果笑起来会不会也会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叶非情清冽的声音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来了?” 他笑道:“母亲想你了呗,所以叫我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这位是……” 南宫白也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同时对叶非情投去挑衅一瞥,像是在说,看你怎么介绍。 叶非情却并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问:“刚来?” 那男子点了点头:“嗯,早上的飞机,怕你忙所以也没让你来接机。” 虽然没有介绍我,但是叶非情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亲昵的揽住我的腰,“你们吃,我们先走了,有时间晚上再聚。” 说完,他就带着我走了。 刚与他们擦肩而过,那男子的声音传来:“大哥,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小白才是你的妻子!” 叶非情扭头清冷的道了句:“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那男子皱眉:“大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只比你小两岁而已。” “你也知道你只比我小两岁?” “大哥……” 然而叶非情已经不打算再听,还不等他再说什么,他已经带着我离开。 我看的出来,叶非情对这位‘兄弟’是特殊的。 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对于他来说或许也没有什么差别,否则他不会对他那样说话,强势中又包含着几分宽容。 从这家店走出去上了车后,我这才问他,“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这才对我说:“白家老二,白锦书。” 想到白锦书最开始的那几句话,我问:“他和白煜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嗯。”他淡淡的应了声。 想到他替南宫白抱不平的样子,我说:“他似乎很喜欢南宫白。” 他回应我的依旧只是古井无波的一个“嗯”字。 见他这样,我顿时觉得无趣,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问他:“我们下午有什么安排?” “先回去睡一觉,然后晚上的时候再出来看场电影。” 我有些意外,要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虽然以前也陪着我和七七看过几次,但是一般情况下他若是能不去就不去,除非七七要求,却不想他现在竟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活动。 “票买了吗?” “已经让人买好了。” “什么电影?” 他想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让属下看着买的。” 回到景秀别墅后,他让我自己去午睡,然后他直接去了书房。 我也没打扰他,乖乖的回了卧室。 有些睡不着,我便与简宁傅雪发起短信来,简宁现在可谓是快乐幸福双丰收。 如今她已经有了孩子,就算简铭晨的家人再怎么反对也已经无济于事。 只是苦了简铭晨,他的父母身体都不好,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回来看望。 不过现在交通方便,只是奔波劳累而已。 傅雪说她想回来,因为她不忍心看苏景初两个城市奔波,而且苏景初也不止一次对她提过回来的事情。 可是她说她又有些舍不得在那个城市的一切,所以一直都在犹豫。 我知道,她应该是舍不得那个孩子。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但是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可是那毕竟不是她的孩子,如果她只能给那个孩子当干妈,那么孩子的父亲不可能一辈子单身,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其实私心里,我也想傅雪回来,我很怀念我们以前的时光,所以破天荒的,我给苏景初说起了好话:“你的那间画廊苏景初一直都在派人打理,就算你没有了那个城市的工作,回到这边也一样可以继续这份工作啊。” “好吧,我考虑一下。” 犹豫了一下,最后我说:“傅雪……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孩子,也很想要孩子的话,你可以和苏景初去领养一个。” 傅雪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遇见合适的我想我们会的。” 挂上电话后,我的胸口有些闷闷的难过,傅雪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只是不孕不育或许还会有奇迹出现,可是她却是整个子宫都已经没有了,已经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这样的她,最后还能迎来自己的幸福也是一件幸事。 如今想起那场车祸,我的心依旧会被揪疼。 想着以前的事情,困意袭来,渐渐的,我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梦见了以前的自己还有叶非情。 我还看见了我的妈妈…… 自从那些事后,这些年过去,她再没有出现过。 我有些难过,红了眼眶,在梦里莫名其妙的哭了出来。 感觉到有人在擦拭我眼角的泪水,迷迷糊糊的我在被人吻住的那一刻这才微微有些意识。 温热的气息在我的唇瓣上辗|转缱|绻,温柔而情|动。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叶非情。 见我醒来,他的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为什么哭?” “我梦见我妈了。”我说话的声线里还带着鼻音,有些沙哑。 他眉眼温柔的瞧我,“以后你有我。”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我并不孤单,至少我还有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我忽然想起叶爸爸来,我问:“你没死的事情……叶爸爸知道吗?” 我想应该是知道吧,想必爷爷也许也是知道的,至于是什么时候知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知道,所以他才那般对我说,要我为自己考虑,因为叶非情已经不可能再是叶非情。 我出|轨于‘白煜尘’,他们也都没有指责我,反而格外的包容我,这些都太过不同寻常。 叶爸爸还对我说,让我以后好好的跟着白先生。 我想叶非情应该有间接的告诉他们,他们是聪明人,有些话只需要点到即止。 324.阿瑶,为我画幅画吧。 对于我的问题,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却已经有几分明了。 我们彼此相拥,任时光荏苒静静流淌,只觉得岁月静好,唯一的遗憾是,七七不在身边,我们一家三口暂时不能团员。 彼此相拥温|存了一会儿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这才松开我,让我起床,然后我们去看电影。 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包场,偌大的电影院,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泰坦尼克号…… 看着这名字,我更是黑线。 想到那一段旖|旎的画面,我问身侧的人:“你确定要看?” 显然,他没有看过这部电影,见我这种反应,他皱眉问我:“我属下说这是一部经典之作,说值得一看,有什么问题?” 我扭过头去:“没什么问题。” 然而我却是将他那买票的属下上上下下的咒了一遍,我告诉自己这的确是一部经典之作,我不该有那么多的旖念,于是我收敛心神认真的看起电影来。 然而有人却不是这样想的,电影才开始放没一会儿,某人就已经开始各种小动作不断了。 他先是伸过手将我揽进了怀中,亲吻的我发髻,然后扭过头继续看电影,一本正经的样子,然,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却根本没闲着。 一下一下,他从我下摆探进去的手摩挲着我的腰间的肌|肤,那痒痒的感觉骚扰着我根本就没法专心看电影。 我有些恼,也没看他,一把抓住了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别动!” 他却低沉的笑了一声,也没扭头看我,挣脱掉我的禁锢继续开始小动作不断。 这次他比刚才更加大胆了,沿着我的曲|线开始渐渐往上。 我扭头定定的瞧着他,很认真很严肃的表情。 我的眼神并不迫人,偏生却让他安分了。 他叹息了一声,果然败下阵来,眼里噙着笑收回了手,只是拥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终于换得了一瞬的安宁,好好的看了一会儿电影。 然而好景不长,我正看的入神,他的手机却一会儿一会儿的响,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挂上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我的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却是中午的时候我们遇见南宫白的情景。 既然他的‘弟弟’来了,晚上自然是少不了的要接风洗尘,想到这,当叶非情的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我说:“要不我们回去?” “不用。”他这次直接关机。 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他这才对我说,“过几天我可能又要忙碌,会没有时间陪你,趁着南宫瑞不在,我们提前温|存。” 就如同他所说,过一点时间他会忙碌,所以现在他似乎要将我们所有亲|密的事情都做完,弥补将要到来的,以及这一个星期我们都不曾见面的空缺。 我还没看一会儿电影,他就有开始作怪了。 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在他三番四次的追逐下,我终是败下阵来,软在他结实的臂弯里仰着头回应他。 然而他却终究没有继续,缱|绻了一会儿就放开了我,在我又看了一会儿电影后,他这才又开始来探我的唇,如此反复。 我们就像是才热恋不久的情侣,在这空旷的电影院心绪激荡,心中有太多的爱意缠|绵。 我的手紧紧的被他握在手中,自始自终他都不曾放开过。 我们相识十几年,结婚多年,如今这般真的不易,所以我们才更加珍惜。 气|喘的我热着脸颊靠在他的怀中,我们刚结束一段吻,此时大屏幕上的杰克与露丝却正在进行一段深吻。 她们的喘|息声贯|穿耳膜,虽然很短暂,却已经让人开始想入非非,更何况,这是一段肉戏。 这一刻,叶非情似乎终于明白了我之前为什么要那样问他,于是他气定神闲的道了句:“原来如此。” 我脸色微红,却听见他说:“怪不得给我票的时候他一再强调,值得一看,非常值得一看。” 听着他的话,而我脑海中想的却是那样一幅画面,露丝的裸|体艺术画。 刚才放到那里的时候他正在与我接吻,因此我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这样的一个片段,不管在身侧的人是谁,不管是不是我最亲|密的人,当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脸,且羞|涩。 我正想到这里,却听见他的声音忽然传来:“你们学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画过这样的画?据我所知,应该少不了这样的一课才对,只是不知道你们的裸|模是男是女。”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魅惑,在电影院昏暗的光线下,我看见他一双眼睛清澈透亮,透着似笑非笑的味道,眼底蕴藏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我扶额,怎么可能告诉他真相? 于是我泰山崩前而面不改色的说:“我运气比较好,每次的模特都是女孩子。” 他似乎是不信,拉长了声线问我:“真的?” “真的。”我点头,铿锵有力的说。 忽然,他凑近我:“那我给你当裸|模怎么样?” 我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回头看他,只见他深邃如海的桃花眼里蕴着笑意,还有认真,于是我意识到,他这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认真? 就在我不确定的空挡,他再次凑近我,低魅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 我有些不自然,喃喃的说:“你的别墅没有画具。” 他笑:“看完电影吃过饭我们就去买。” 我一愣,只觉得这人今天是不是被鬼附体了? 他真的是说到做到,看完电影吃过饭后,他带着我就直奔超市去买了必需品。 见他这样认真的神色,想到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我就觉得羞|涩而烧脸。 回到家后,他让我先把东西准备好,然后就进了浴室。 依旧有些恍惚的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终于看清一个事实,他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于是我开始做准备工作。 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水珠还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滴答着。 心口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发胀,我觉得今晚的他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哪根经不对,竟然拉着我做这样的事情。 他郑重的对我说:“阿瑶,为我画幅画吧。”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软软的撞在了我的心口上,已经让我无法拒绝。 但是他终究没有脱下身上的浴巾,并没有做一个裸到底的模特。 我调侃的说:“不是要给我做裸|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他似乎是羞|涩了一下,脸上甚至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就这样吧。” 我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他有些别扭的走到卧室的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坐在沙发上,叠着修长的腿从容优雅,气度不凡的坐着。 他不远不近的看着我,眸色温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是清俊冷冽的。 我动容的想,如果他的脸可以有表情的话,我想此时的他一定是温柔妖孽又风华绝代的。 一时间,我心口发热,只觉得眼睛莫名的发胀,那种心疼的感觉一直贯|穿了我的心脏。 我的阿情,他只怕是再也不会笑了。 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开始埋头认真的画画。 这个时间内,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只有头顶的灯在静静的挥洒流淌。 脸是我最后填充上去的,在画脸的时候,我想着白锦书那张脸,想着今天看见他笑的样子,然后画了一个笑着的叶非情。 很漂亮的两个梨涡在他的脸颊上,融合了他的冷酷和清冽。 我想,这是他此生变成白煜尘后唯一的一个笑脸,并且还是一个我从不曾见过,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曾见过的笑脸,所以真的值得留念珍藏。 落下最后一笔,我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说:“好了。” 他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后,一时间却没吱声。 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我开始忐忑起来。 那么妖孽,随时随地都笑得风华绝代的他,如今连笑都成了奢侈,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满不在乎?还是患得患失? 忐忑的我转过身缓缓的抬起了头:“不好吗?” 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扣着我的后脑勺汹涌的吻就落了下来。 我甚至感觉到他指尖的轻颤,听见他内心深处最深沉的颤动。 他抵着我的额头,闭着眼睛:“很好,很好。” 我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心疼的无以加复。 以前我总觉得这个男人深沉,觉得他心思难猜,觉得他喜怒不形于色,觉得他就像是一座压不倒的大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甚至觉得,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伤心和心痛是什么感觉,他总是能将这些情绪很好的隐藏,这一刻,他却是这么直观的展现在我面前。 我终于深刻的体会到,原来我的阿情他不是神,他也只是一个人。 他也会心痛,也会难过,也会绝望,也会感动,只是他从来都将这些感情压抑的很深,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他才会展现他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我觉得我何其有幸,竟然得他这般青睐,得他不离不弃。 我的手放在他的心脏处,感觉着他的心跳,好像这样就可以抚慰他这颗隐隐作疼的心。 我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我也都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脸。” 他拥着我,压着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我以前觉得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只要深深的埋葬心底那才是刻骨铭心的,爱或者不爱用行动去表达就好,但是这一刻我想说出来。” 他的指腹温柔的摩挲着我的侧脸,低沉的嗓音像是流水一样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深情流淌:“阿瑶,只有你的存在才能让我感觉到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才能让我排除万难立于不败之地,我爱你,虽然累过倦过,曾经也想过放弃,但是我终究舍不得,终究坚持了下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我皱了皱眉,觉得今晚的他真的格外的奇怪,但我还是应了他:“我会好好的。” 忽然他将我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就覆了上来。 今晚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迅速退掉我的衣衫,甚至都没有太多的前奏,就迫不及待的闯进来了。 他深深的纠|缠我的红唇,迷|离的声线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动|情的呼唤我的名字:“阿瑶,阿瑶,阿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觉得他在叫我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有点像是抓不住的无助和不安。 325.我哥只能是小白的,谁也不能抢走 南宫瑞不在,我们倒是也自在。 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还可以不怕被人盯的随便出入。 我知道,就算南宫瑞走了应该也会有人在盯梢,叶非情自然不会让人盯梢,想必那些人应该是被他摆平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与我窝在一起。 毕竟这是一件会给我带来危险的事情。 这样在景秀别墅呆了两天后,我被一则新闻吸引。 那是一场车祸,当我注意听见里面有个声音说车祸的主角是‘叶非情’叶家二少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顿了一瞬,我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叶家二少是谁。 白昊天! 当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的时候,听着新闻里说,据调查,车祸的发生是因为车子在行驶过程中遭到恶性别车追逐,所以才诱发了车祸,有人猜测,这可能是一场谋杀,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中。 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天在那家餐厅里,叶非情说过的话,当时他就说了,让Alessio把白昊天的消息透露给他的敌人。 这才没两天,那人就出了车祸。 我正看着这则新闻,电视却忽然被关掉了。 他从我的身后抱住我,温雅的声音响在我的耳侧:“今天我们有什么安排?” 我盯着已经黑掉的电视机问:“是你吗?” 他没说话,最后我问:“他会死吗?” “不知道。”他松开我,转身去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我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过问这些事情,也不会喜欢我知道这些事情。 我的视线追随着他,他给自己到了杯红酒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一身的阴沉和高深莫测。 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这才走过去站在他的身侧:“非情……” 动了动唇瓣,我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想说,以后这种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做? 然而他也没给我机会说,他强势的抱着我的腰,将我带进他的怀中,嘴里含着红酒,就这么吻了上来。 强势而霸道,毫无温柔可言。 红酒的气息在我们彼此的唇|齿里缠绕,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酒明明可以暖身,然而我觉得心凉,觉得他陌生,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残忍,然而我却觉得心惊。 林安心保镖事件,他也只是废了别人的手,给了对方一个教训,然而这一次,他却是直接要别人的命。 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但是有什么差别呢? 我倒是不关心白昊天的死活,我关心的也只是他罢了,我怕他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罔顾王法,最后的结局不会好。 我怕他有朝一日回不了头,怕他泥足深陷再出不来,怕他迷失了自己没有了本性,变成一个恶魔。 我在他汹涌的吻中颤抖,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越吻越深,也越来越用力,让我有些吃疼,却挣脱不开。 关于白昊天车祸的事情,我一直关注着,所以会经常在网上关心最新动态。 叶非情不在,我猜他应该是去了医院,毕竟那是他的‘弟弟’,身为哥哥去探一下也是应该。 他前脚刚离开没一会儿,家里后脚就来了不速之客。 是白锦书。 毕竟叶非情不是真的白煜尘,所以我想,能让叶非情包容的‘亲人’,要么是帮过他的人,要么是真心待他的人,所以即便白锦书不待见我,我对他依旧是以礼相待。 请他进去后我就给他倒了一杯茶给他:“你哥出去了。” 其实我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找上门肯定不是来找叶非情的,叶非情刚离开他就来了,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是来找他的。”他说。 我点头,果然。 白锦书,人如其名,一身的书卷气,没有纨绔的气息,看上去很温和的一个人。 然而我知道,这些都只是假象。 我没说话,静静的端着手中的热水杯暖手。 我体寒,天气一凉就手脚冰凉,此时虽然还不算多冷,然而我的手却已经开始凉了。 见我什么都没有问,他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只是他说的很委婉:“我大哥是有妻子的人。” 我淡淡的给了他三个字:“我知道。” 我的答案似乎让他生气了:“知道你还跟着他?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底线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我平静的看他:“你喜欢南宫白?” 他眸光微闪:“不要瞎说。” 我笑了一下:“不是瞎说吗?” 他强调:“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我不置可否:“是吗?” “据我所知,你大哥的女人似乎并不少吧?你一个一个的找过去,找的完吗?” 我笑的玩味。 他却沉了脸色:“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开他。” 我的手在水杯烫人的温度下已经暖了起来,而杯中的水,温度也已经淡下来,我喝了口水:“南宫白都没有说什么,而你却为她出头,真的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吗?” “他是我嫂子!”白锦书似乎已经有些不淡定。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觉得这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真的很不经逗,虽然成熟,却又有些按不性子。 最后我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嫂子?当你对她想入非非的时候,当你意|淫她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她是你的嫂子?” 白锦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格外难看。 他是真的已经有些不淡定了:“我没有,不要瞎说!” 我却是玩上了瘾,继续道:“这么快就急着否认不是做贼心虚就是强词夺理。” 他瞧着我,忽然静了下来,终于发现自己在被我牵着鼻子走,于是他冷笑:“你是在转移话题?” 果然不愧是白家的男人,很快他就掌握了主场。 即便是温雅如白锦书,他也会有狠的时候,他对我说:“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我可以有千百种方式让你从我大哥身边消失?” 我忽然就想起白昊天的车祸来,果然物以类聚,即便温雅如白锦书,跟他们也是一类人。 “信,我当然信。” 我无奈:“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身不由己,不是我想不想离开,也不是我能不能离开。” 显然他调查过我,见此他立刻说:“不就是叶家嘛,我向你保证,就算你离开我也一定不会让我哥跟叶家的合作终止。” 我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显然他误会了,我想,有这个因素在,外界的人应该都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跟了‘白煜尘’的吧。 这样也好,只有这样,我呆在他身边才站得住脚。 他温雅的眸色忽然变得冷若冰霜:“怎么,不行吗?” “如果……”我说:“如果我爱上他了呢?我爱上他了,我怎么舍得离开他?” 他却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爱他的人多了去了,但是……” “你知道吗?所有爱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眸光微动,顿觉有股寒气在心里窜。 他意味深长的说:“所有爱他的女人最后都会死,除了小白。” 他问我:“你也想死吗?” 我眯了眯眼睛,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恶魔,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我忽然就想起了南宫瑞,现在的叶非情,以及白昊天,我觉得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特质,一种让人心生畏惧以及恐惧的特质。 意识到这一点,我忽然觉得心凉。 我没说话,白锦书继续道:“我哥只能是小白的,谁也不能抢走,谁都没有列外,若是有人胆敢与她争与她夺,就是与我为敌。” 326.确定七七在他的手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说的格外的阴冷,我想,即便白锦书是个温雅的人,但是骨子却是残忍,因为他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有太多的残忍和血腥,性格上,多少应该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忽然,我岔开了话题问:“白昊天死了吗?” 他皱眉,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回答了我:“没有。” 想到什么,他眼前一亮:“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我知道,他这样以为的依据是白昊天此时的那张脸。 既然他查过我,自然也会知道我的另一半长什么样。 我气定神闲的敛下眼睫,没说话。 我并不想与他在此纠|缠,因此我也没有解释,此时,我只想打发他。 因为这个男人是危险的,他温雅中又带着阴鸷,同样是个狠辣无情的主。 “你早说啊。”他顿时好脾气起来。 似乎,只要不涉及南宫白,他就会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 “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自己不去追呢?”我问。 他原本温和的眼色顿时变得冷淡了几分,他疏冷迫人的说:“我们很熟?” 我无所谓的耸肩,表示我也并不在意这个话题。 临走前,他最后扔下一句,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一时间怅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 五点的时候叶非情才回来,他一回来就让我去换衣服说晚上带我出去吃饭。 我也没告诉他白锦书的事情,转身上楼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跟他一起出去。 去的是一家私房菜,我们到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人在。 是南宫白和白锦书。 看见我,白锦书原本温雅的脸色阴了几分,那样的情绪却只是转瞬即逝,快的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然而我却知道,那并不是错觉。 “大哥。”白锦书起身热情的迎接。 他拉开南宫白身侧的位子示意叶非情坐,然而叶非情却并没有领情,而是拥着我在另一边拉了个位子坐下。 白锦书皱眉,阴沉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继续温雅的笑着坐下。 他坐在南宫白的身侧,将南宫白照顾的很好,他很细心的给她添茶倒水,“大哥,妈让我问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抱上孙子。” 叶非情挑眉:“你还不赶紧努力让她赶紧如愿。” 白锦书微笑:“我上哪里让她抱去,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大哥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只要你想随时都能让妈抱上孙子。” 我觉得这白锦书应该是真的爱惨了南宫白吧,不然也不会这般处处为她着想,处处为他操心,甚至什么都以她为先。 如果他说不爱,说她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样的谎言只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叶非情却根本就不接这话,南宫白从我们出现起就冷着一张脸,不怎么高兴,因此自始自终她也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饭局,既然她能来就表示她其实是乐意的,所以,她不高兴的只怕是我吧,因为我来了,所以她不高兴了。 不过,这与我何干呢。 这顿饭说和谐也和谐,说不和谐也不和谐,看不出来温雅的白锦书还很会调动气氛,他的话不少,总是淡淡的,听着也很舒服。 他说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里面还包括南宫瑞,显然,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始自终叶非情都没有接话,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白也没有说话,视线变得浑浊。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里的四个人,除了白锦书外,我们都知道,白煜尘已经不是白煜尘,所以又怎么可能会有他们儿时的记忆? 我不知道南宫白听着这些的时候她的心里是什么感受,是难过还是缅怀? 她的那颗心,现在系着的到底是谁? 死去的白煜尘?还是现在的叶非情? 白锦书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然而有人已经听不下去了。 南宫白忽然站起来夺门而出,白锦书愣了一下,“哥,你还不去追小白。” 叶非情没动,神色淡淡的坐着,白锦书有些恼,“你不去我去。” 于是他追了出去。 我靠在他的怀中,想着白锦书说他们儿时的事情有些担忧:“那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有人试探,你岂不是很容易露馅?” 他低沉的笑了一下:“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你不是也不记得我?” 我了然的苦笑,真的是我傻了,竟然会去担心这些,我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下去不少。 “我们回去还是再出去逛逛?”他低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想去逛了。” 第二天一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叶非情已经不在身边,看了眼时间,才不过六点多而已,外面也是天色晦暗,太阳都还没升起。 屋中也只有一盏昏暗的壁灯闪烁着微弱的亮光,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了眼身侧不知何时空掉的位子,揉了揉眼睛这才起来。 我先上了个洗手间,这才从卧室出去,只见隔壁的书房里有灯光从里面倾泻出来。 我走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确定七七在他的手上?” “好的,我知道了。” “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他。” “我和南宫家只有一种结局,不是我死就是南宫家亡。” “即便这样又怎样?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 我愣愣的站在门口,心跳都加速了,只因为他那一句,确定七七在他的手上? 他已经找到七七了吗?在谁的手上? 我似乎听见了南宫家,所以,七七是在南宫家的手上吗? 南宫白?我想应该不是,如果是南宫白,她早就用七七威胁我了,让我离开叶非情。 那是谁?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南宫瑞?会是他吗? 我不知道,如果是他,他那么疼爱他的妹妹,难道不应该以此作为威胁,也让我离开叶非情吗? 而他却没有,还是说,他有更深的算计? 我不知道,然而我的心底却是被一股寒气侵占。 我很想进去问问,却不知道我被什么给揪住了心,迈不开步伐。 叶非情冷酷无情的话在我耳边回荡,即便这样又怎样?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我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却是清楚的,如今的叶非情,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心狠手辣,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猖狂张扬。 甚至,就连他的底线似乎都已经变得……没有底线。 从他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从那晚我亲眼所见的‘车震’也可以看出…… 不介意吗?虽然理解,但是怎么可能真的不介意呢? 可是如今的他却叫我从心底散发着某种畏惧,所以我软弱了。 对我,他虽然还是温柔的,但是我依旧能感觉到他骨子里掩饰不了的狠辣和霸道,虽然我一直都在忽视,都在选择性的对待,但是有一点我却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他的身上,流露着与南宫瑞以及白锦书相似的阴鸷以及残忍,甚至无形中还散发着血腥气,肃杀而黑暗。 从他对白昊天的手段也可以看出这些来。 以前的叶非情即便残忍心狠手辣,可是这些东西从来不会伴随着气质出现在他身上。 以前叶少鸿也曾对他残忍过,然而他却从来都不曾赶尽杀绝,多少还有一些仁心。 现在的他…… 对于他的变化,我难过的同时选择了忽视,我选择理解,我想,他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被人算计,步步惊心的顶着别人的身份活下来不容易,有改变也是正常的。 然而现在我却茫然了,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叶非情。 327.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 从我与他相认起,我就觉得他熟悉又陌生,然而我将那些陌生归功与我们的分别,归功于他经历的磨难,会改变也是难免的,所以我也一直都没有去做更深的探究。 然而此时,那种感觉更加根深蒂固,眼前这个男人,我想他真的已经不一样了,甚至陌生的让我有点害怕。 我忽然想起在我们第一次离别,多年后第一次相见的情景来,那时的他也是残忍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对我有恨,所以对我比对任何人都残忍。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的身上终究流转着些许亲和的东西。 然而现在的他那种冷酷却是冷到了骨子里,让人望而退却。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犹豫不决。 最终,我还是没有惊动他,回了卧室。 我躺在床上想着七七的事情,想着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甚至忍不住的猜测,他那句谁都挡不住他的话,原型是不是即便七七在对方的手中他也不会受到威胁,不会有所顾忌? 他的目的是南宫家,所以即便不折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无怪我会这样想,现在这个叶非情,我似乎已经不是那么了解了。 我想七七在南宫家应该不会有错,只是绑她的人是南宫家的谁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我眼睛一跳,既然他们绑了七七,那说明什么? 是不是已经怀疑叶非情和七七的关系了?怀疑他的身份?所以才绑了七七,那么叶非情会不会有危险? 我觉得不安,顿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惊心。 我攥了攥手,觉得无力,我真的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我想的手心都出了汗,听见脚步声的时候,我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然后我感觉到有人坐在我的身边,有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停留了一会儿,他开始抚|摸我的脸颊,我的眼睛,眉毛,鼻梁,唇瓣。 他的动作温柔而诱|惑,让人很容易脸红心跳,然而此时我脸红心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怕自己暴漏自己装睡,暴漏自己因为已经听见了那些话带来的情绪。 忽然他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将我压在身下,一系列的动作让我措手不及,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荡漾:“装睡?” 我睫毛微闪,就睁开了眼睛。 我笑的有些牵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啄了啄我的唇:“今天有些事情需要安排,所以起的早。” “哦。”我很想问问七七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被我咽下去。 “你呢?怎么也醒了?” “尿急。” 他“嗯”了一声,我明显看见他眼底溢着清浅的笑意。 没有再说话,他低头吻了下来,唇覆在我的唇上,很温柔的亲}吻。 手也不老实,已经落在我的肌|肤上撩|拨。 他却并没有对我提及关于七七的事情,一点都没有。 我觉得心里有些发凉,或许他只是怕我担心所以才不告诉吧,我想。 即便被他撩|拨,我也是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没有心思,我甚至试着婉约的拒绝,间接的告诉他我并不想|要。 我想他应该不是没有感觉到我的抗|拒,可是他却并没有容我拒绝,甚至更加激|进,像是要带动我的情绪,让我想|要。 于是我再次感觉到他的陌生,以前这种时候,如果我不想,他从来都不会勉强我,会顺从我,收回手,然后拍拍我的背温柔的说:睡吧。 然而现在,甚至在这种事情上他都是这么强势,甚至是盛气凌人。 被他逼迫着,我的心口堵着一口气,于是我拒绝的更加更明显,豪不含蓄的力道。 而他坚决的态度也更加坚决,所以连这种事都变成了战场,变成了征|服。 我心里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有点痛和委屈。 挣|扎的有点累,有点疲倦,最后我喘|息着终于出声:“我不想!” 他却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缠|住我的舌就开始厮杀。 霸道汹涌,毫无温柔可言。 我的脑海中忽然就涌起昨天我看见那则车祸新闻时,他的态度,冷硬而冷酷,甚至面对我的问话他也是不悦的。 我闭了闭眼睛,终于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他真的不一样了。 再不会像以前那么体贴我,惯着我,甚至有些事情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坦|诚。 莫大的失落和空落感侵占着我的心,让我扯疼了心。 爱情是自私的,它总是希望对方对自己坦|诚的不但是身体,还有心,然而现在,他的心已经不对我坦|诚了。 “叶非情,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 他终于没有再动了,我虽然是闭着眼睛的,却依旧能感觉到他迫人的实现。 我苦涩的笑:“是深爱,还是你唯一可以释|放自己的途径?唯一可以抚|慰你的人?所以你丢弃不了,抓着不放,死也要抓着,因为如果没有了我,你就再找不到你认为的最契|合的人?” 我其实也并不想与他翻脸,更不想与他说这些话,怎么舍得呢? 我也会心疼的,可是有时候他真的让我感到陌生,像是深|爱,却又像不是那么爱,一切不过是占有欲罢了。 我已经不知道,心里也已经没有底,如今的他到底还爱不爱我。 沉默的气氛在压抑中持续,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我的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他深邃晦暗的深瞳,眼底流窜着孤寂和受伤,那么明显。 我的心又是一痛,有些后悔难过。 心软下来,我动了动唇瓣刚想说话,他却忽然变得更加残暴凶猛,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兽。 他发狠的堵住我的唇让我吃疼,却又让我发不出声来,甚至就连呼吸都被他阻断,我连痛呼都成了奢侈。 我很想咒骂,很想愤怒,却被他桎梏,动弹不得。 他比刚才还要霸道,还要盛气凌人,已然让人无法拒绝。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过,甚至在我们最初,他恨我的时候,在这样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区辱对我。 然而今天,他却让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区辱。 我挣扎不动,心都凉了半截。 “叶非情,别让我恨你!”我背对着他,嘶哑的声音让自己都心疼了。 他僵了一下,没吱声,继续。 所有的疼痛都集在那一点,让我硬生生疼出了冷汗。 他毫无悔意,然后衣冠楚楚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 我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这个状态躺在那里,心一阵一阵的紧|缩抽窒息,空茫茫的。 我想着我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想着他的态度,每想一次,我都觉得心里有疼不完的窒息在扼我的心。 叶非情,叶非情,我悲伤心痛的想着这个名字,似乎,他已经不是我的那个叶非情了。 我难过的想,我的叶非情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从他甩门而去已经三天之久,这三天,他都不曾回来过,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我也没有给他打,每天很平静的联系俞健贤,跟着他继续学那些东西。 这一次,我比之前学的更加用心也更加专注,因此进步很大,只因为,受了刺激的我想要转移注意力,不去想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好像只有这样,心才不会那么疼,才能让我忘记所有的烦恼。 俞健贤也明显也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态度上比之前对我的不待见要亲和许多。 最近这段时间我也都有与沈城池联系,发生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我被一个陌生男人从叶老爷子的葬礼上带走,他不可能会袖手旁观,是我安抚下了他。 即便我没有明说,估计他也猜到了什么,因此他倒是也没有勉强我。 328.你终于说出你心底的话了。 他什么都没有问,每次打电话也只是最简单的关心,问问我近况。 这次却是我主动联系沈城池,对叶非情,那种陌生感已经让我退却,因此我首先想到的是沈城池,让他帮我找七七。 然而,我唯一一次主动打电话…… 我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 竟然是这样的令人心惊…… 电话接通,还不等他说话,我急切的问他:“怎么样?有七七的消息了吗?” 当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叶非情的声音时,我整个人都惊住了,险些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扔掉我手中的手机。 错愕,惊诧,紧张,呼吸不畅。 手机险些从手中滑落,然而我却紧紧的攥住了,而我的心,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我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一声熟悉又陌生的是我。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已经将我所有的灵魂剥夺。 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紧张什么,然而我就是这么恐惧,不可言说的恐惧着,这是这个男人如今带给我的最大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听见我的声音是不是很意外?” 我觉得,有一股凉气正在从我的脚心自下而上,窜进我的心窝,一点一点的冰封我身体的温度。 “沈城池呢?”我问,声音里透着担忧和惧怕。 我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沈城池出了什么事?他是不是把沈城池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猜测已经涌进脑海,难道沈城池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所以他对他做了什么?要不然沈城池的手机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他静了一下,我这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苍凉和冷意:“你在紧张担心什么?怕我伤害他吗?” 我沉默下来,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哀凉。 “傅瑶,现在的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就是一个恶魔了?” 我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我也很想说不是,然而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在给沈城池打这通电话之前,我就已经匿名收到一封邮件,那是一通语音,如果没有说错,这段对话恰好是那天他那通电话。 里面有几句话像是针一样狠狠的扎在我的心上,此时想起都揪扯着心在撕裂。 “确定七七在他的手上?” “是的,确定。” “好的,我知道了。” “南宫瑞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来,我们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他。”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为了孩子屈服?还是……”这个声音是俞健贤的,我听的清楚,他那句还是……所隐藏我的话我也明白,只是他有些问不出口。 然而我心里却明白,他在问叶非情,你是打算为了孩子而服软,还是不顾孩子的死活继续迎难而上? “我和南宫家只有一种结局,不是我死就是南宫家亡。”这是他的原话,当时我在书房外也听得分明,他清冽的声线里透着一股阴狠,义无反顾,势不可挡。 俞健贤问:“可是孩子在他手中,到时候他必然会用孩子作为威胁,你怎么办?” 他冷淡的,毫无感情的说:“即便这样又怎样?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这段话,如今浮现在我的脑海都让我觉得心凉,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的狠已经让我畏惧。 他以前也狠,可至少那会儿他有一根衡量的戒尺,有感情,而现在…… 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心,还有没有感情,如果连他最疼爱的七七他都这般冷酷对待的话,我已经不敢再对他抱更多期望了。 我觉得揪心,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在他面前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什么说什么,很多话都要揣摩过后才能出口,就怕惹他不快。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刺疼我的耳膜,我握着手机的手再次紧了紧。 我听见他追问:“傅瑶,你在紧张担心什么?是怕我伤害他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我问:“沈城池呢?让他接电话,我有话要对他说。” “你在让他帮你找七七?”他说:“找七七这种事情,你难道不应该问我才对吗?”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悦,以及……震怒,还有几分冷到骨子里的阴鸷,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我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几分,有些恍然,是了,正是因为这几分无情的阴冷,所以我才总觉得自打与他相认之后我无法靠近他的心。 不是因为他换了容貌,也不是因为我们分离,更不是因为他经历了许多我所不知道的残忍和挫折,而是他真的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 对我,他或许依旧是特殊的,然而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问:“叶非情,现在的你,还能让我全心全意的相信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冷冷的说:“傅瑶,你终于说出你心底的话了。” 我沉默,心一直坠一直坠,坠入看不见底的深渊黑洞。 还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已经挂上了电话。 我听着里面嘟嘟的盲音,整个人都有些愣然,眼睛酸涩的不能自己。 我给沈城池打这通电话的时候是站在外面的,射击场外面的阳光格外的温暖,照在人的身上有些发烫,然而我却觉得手脚冰凉。 这时,有道声音在我的身侧响起:“我记得我给你的是三天时间,今天已经是第几天了?似乎已经超额了。” 即便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白锦书。 自打我收到那通匿名语音后,我就已经有了计较,我正等着他来找我。 我没有看他,我说:“我有条件。” 他呵了一声,温雅的笑意透着几分凉意,像是在说你竟然还敢与我谈条件? 我听出了他的讥诮,但我并不在意。 “你也可以拒绝,我也相信你有千百种方式对我,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并不是那些毫无背景的女人,可以任你随便处置,如果你想惹麻烦上身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音落,我这才侧眸去看他,眯着的眼睛里透着那天看他时没有的锋芒。 对上我的视线,他先是愣了一下,温雅的眸色深了深。 他皱了皱,隐着凝重,忽然冷沉的笑了一下,依旧不失温和:“我倒是小看了你。” “你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作为回敬,我只给你三个小时考虑。” 白锦书那天对我说的话我虽不在意,却听在了耳中,我想,让一个女人消失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并且不是没做过,否则他对我说那些话的语气不会那么中气十足。 如果不是在威胁恐吓我,那么就是真的做过,对于眼前这个人,我选择相信后者,那是一种直觉。 对于这样的人,如果你想要将他吃住,你必须要比他更决断更强势,也更狠。 我的狠虽然不能体现在残忍和手段上,但是口头和气势上还是可以很好的利用一下的。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说:“在五点前希望我能得到你的回复,至于多出来的那十分钟,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走远的我听见他的冷笑,冷冷的一声呵,包含着几分玩味的情绪。 我知道,我或许已经成功了一半。 像他们这样的人,骨子里应该都有几分探险精神,喜欢挑战,所以面对这样的我,他应该会继续追究下去。 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不是一场威胁,而是一场游戏。 一场他觉得有趣的游戏。 但是他却并没有立刻给我答案,而是在三个小时后,在那我送给他的最后十分钟,最后那一分钟的最后一刻才给我打来电话。 他也没有与我绕弯子:“你的条件。” 329.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走下去? 第329章 “我要见南宫瑞。” 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他又问了我一次:“什么?” 我重复,“我要见南宫瑞。” 随着我的话,那边的人却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我:“为什么?” 我清冷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帮我牵线就好,其他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想,像白锦书这样的人应该都不会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因此他不悦的说:“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帮不帮你这得看我的心情。” 我暗自冷笑,他这么快就想站回主场? 然而我却并不吃他这一套威胁,“你可以不帮我,那么要不要离开叶……”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我的心也跟着被提起,身上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我及时打住了,顿了顿,我故作吐字不清的清了清嗓子:“要不要离开白煜尘也得看我心情。” 其实我心里也很没底,不知道白锦书对南宫白是不是真的那么在乎,在乎到可以为了她放下身段,放下一些顾忌,大度到可以容忍所有,甚至不计较得失的地步去帮她赶情敌,并且不惜一切。 其实我并不是非要让白锦书帮忙不可,同样的,我也有很多选择。 我可以去找南宫白,可以让沈城池帮忙,也可以让王律师去查这些事情。 但是白锦书却是我最好的选择,也是我最有利的捷径。 南宫白……若非迫不得已,我并不想去找她。 沈城池,虽然我已经从王律师那里证实他是好的,并没有出什么事情,但下午的那通电话却像是给了我警告一样,所以我也有些避讳,不想给他惹来麻烦。 而且,沈城池真的并不欠我什么。 至于王律师,不想找他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叶非情的人,我怕他不能为我所用。 所以白锦书是我最好的选择,虽然我们也只是交易一场,甚至也存在着威胁。 我在赌,赌白锦书对南宫白的在乎到底有几分,赌他为了南宫白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我想我们或许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再见。”我忍痛割舍,已经准备毫不犹豫的挂上电话,也亦是激将法。 我话音刚落,却听见他说:“等一下。” 我的唇角勾起释然的微笑,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去不少。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等,于是好几秒后我终于等到了,他说:“可以。”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一个男人竟然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我想他应该真的很爱那个女人吧,是真的爱惨了那个女人。 否则,他如何能做到这么没有自我,甚至所有的事情都以那个女人为忠心? 只要是她想要的,她想得到的,他就为她不折手段的得到,甚至是守护。 其实我的内心是震撼和感动的,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为了一个爱着别人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就是曾经情系与我的沈城池,他也做不到这般大方,曾经恢复记忆的那个他,不也是费尽心机的想让我与叶非情之间矛盾不断,然后因此而分手? 因此,当时他也没少做小动作,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如此的大方,大方到让人震撼。 与白锦书敲定好时间之后我就挂上了电话。 他告诉我,他会关注南宫瑞回来的时间,他会在他抵达的第一时间帮我安排与南宫瑞见面。 南宫瑞,想到这个男人,我首先想到的是在那家私人会所,他给予我的耻辱和屈辱。 这个男人太过心狠手辣,再加上上次那件事,以至于当我想起他的时候我的心底就会冒出一层比叶非情之余我还要深沉的寒气。 让我发颤心慌,他给予我的畏惧,比叶非情更甚。 我告诉白锦书,等我见到南宫瑞,我不会食言的。 我的确是不会食言,因为此时我一颗心都已经扑在了七七的身上,其他的事情…… 混乱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乎,去想。 而叶非情…… 想到他,我就忍不住的想要逃避,想要不去理会,至少目前为止我并不想去理会。 而且只怕是等我见到南宫瑞,他也不会让我留在叶非情身边,不管是因为他妹妹还是因为什么,他应该都不会让我留在他身边。 然而似乎,此时下结论有点为时善早…… 挂上电话后,我就一直站在卧室的阳台上没有动,天色已经暗下来,透着丝丝凉意,我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握着手中的手机看着那片混沌出神。 忽然听见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我恍了一下神,摩挲着手机屏幕的动作一顿,身体也跟着僵硬,想到是他回来了,我的心顿时也跟着提起,吊在心口,生出几分忐忑。 我没有想到他会回来,毕竟他已经是三天都不曾回来了,而且我们下午又才闹过不快。 我的脑海浮现出的是下午在射击场,我原本打给沈城池的那通电话却被他接到的情形,我们当时的对话伴随着几分疼痛在我的思绪中重现。 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没有动,紧绷着神经笔直的站着,而眼睛,也已经不知道要落在什么地方了。 那天他最后给予我的无情,那在床上狠狠的屈|辱,我光是想起就觉得心口窒息。 他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走到我的身后,双手环过我的身体,从我身后自然的抱住了我。 我的心一颤,身体更加僵硬了,我想,他应该也不是没有感觉到。 他的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在我的耳边质地温柔的响起:“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湖面,一下子打破了所有的宁静,惊起波涛。 我恍似如梦初醒,挣了一下,他环在我腰间的手却也是跟着用力,根本就不容我抗拒。 他紧紧的从身后拥着我,磕在我肩膀上的脸颊贴近我的脸颊缱|绻的蹭了蹭,无限温情。 他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格外的平静,与我温|存。 而他环在我腰间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缓缓的摩挲窜进我的衣服下摆,贴在我的肌|肤上,撩|情的游|弋。 我忽然就想起那个雨天,叶老爷子下葬那天,他为了逼迫我接受这个重新的他,为了让我走出颓靡,将我抵在这里狠狠要我的场景。 我颤了一下,抓住他作怪的手,缓了口气,我这才有些茫然的问:“叶非情,我们还能继续一起走下去吗?” 他之余我,终究还是心底那颗抹不掉的朱砂痣,放手?谈何容易?那可是剜肉的疼。 我想给我们机会,就算他变了,或许会让我觉得陌生,或许比以前还要心狠手辣,但是我依旧愿意去接受,去适应。 我甚至告诉自己,爱情就是这样,总会让一个人妥协,卑微,低微进尘埃里,所以我也真的可以满不在乎他在我看见的看不见的地方与别人暧昧,我甚至能让自己大方的理解,那是现在的他的身不由己。 我唯一要的,只要他有一方净土属于我就好,真的,就这样就好。 但是唯有一点,七七不能被牺牲,那是我们的孩子,无论花多大的代价,无论付出多少,我都要把她找回来,平平安安的找回来。 如果说他是我心上的朱砂痣,那么七七就是我身上的肉,他们都是我无法割舍的人。 他掰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他,他深邃的眸光透着犀利,这双眼睛虽然还是那双眼睛,但是曾几何时,它却已经变了样,熟悉又陌生。 他狠狠的瞧着我:“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走下去?” 330.如果七七不在了,我们也结束了。 我难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懂还是想的简单,他怎么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呢? 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懂……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知道了七七的下落,但是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对我提及关于七七的一丝一毫。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的是怕我担心吗?还是另有原因?我有些吃不准。 在南宫家和七七之间,之余他,难道已经到了不惜要牺牲七七的地步了吗? 我不明白,他对南宫家哪里来那么深的恨,又哪里来的那么深的报复?竟然不是南宫家亡,就是他死,已然势不两立。 难道仇恨比自己的女儿还要重要吗? 或者…… 我想到他此时的艰难,我忽然想起那天南宫白的辱骂,他说,白煜尘,你们白家永远都只是南宫家的一条狗! 还是说,他在乎的只是不想对人俯首称臣,不想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所以他要翻身,要做主导人。 我不明白,想不明白,只觉得这样的叶非情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叶非情,他已经陌生的让我害怕。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阻碍他,也都理解,但是唯有一点,不能舍弃七七。 我觉得难过,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他深深的看着我,像是在探究我心底的情绪,探究我此时表达的意思,他久久都没有吱声,而我已经在渐渐失望。 终于,我问出声来:“七七是不是在南宫瑞的手上?” 他皱眉,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神色,但是紧紧盯着他眼睛的我还是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一抹惊讶。 我会知道这件事,他感到意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气定神闲的说:“谁告诉你的?” 我摇头:“谁告诉我的不重要。” 狠了狠心,我望着他清冷肃穆的眉眼问:“叶非情,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让你在七七和南宫家之间做选择的话,你选谁?” 既然南宫瑞绑了七七,就说明到时候他必然会用七七用作威胁,这是他避免不了的事情。 如果放在以前,我甚至不需要问他,自己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替他给出一个答案,他肯定会选择七七。 然而现在,在那通别人匿名发给我的录音之后,在我正视现在这个陌生的叶非情之后,我已经不能这般笃定的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所以现在,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我想,叶非情变了不假,但是有一点他依旧并不擅长。 他擅长对任何人说谎,但是对于我,他依旧不擅长说谎。 他可以欺骗任何人,但是唯独我,他从来都舍不得欺骗,所以当面对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他犹豫的时候,当他无法回答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只怕在七七和南宫家之间,他也是难以抉择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无论出了什么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七七。 希望的火苗在我的心底一点点的渺小,最后我问:“如果落在他们手上的人是我呢?你会怎么选择?” 他却清冷的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而且我也并不喜欢这样的假设。” 心里又酸又疼,所有的艰涩都堵在了我喉咙,我却压抑着不让那些情绪发泄出来,憋的难受,最后我说:“你问我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走下去,现在我告诉你,如果七七没有了,你觉得我会与你走下去吗?” 我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堵住我的嘴,不让我继续说。 他追逐着我的唇瓣,我躲闪着,可我哪里是他对手?根本就躲不开,最后被他吃的死死的。 他说:“乖,不要惹怒我,把话收回去,以后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说:“阿瑶,我才是那个能陪你到老的人,不是七七。” 我红了眼眶摇头:“不能了叶非情,如果七七不在了,我们也结束了。” 如果我没有听见那个录音,如果没有今天这番对话,我想若是有一天七七不在了,不知道一切的我并不会离开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得到了那个录音,与他也有了这番对话,如果七七不在了,痛苦的我会忍不住的多想,将这一切归咎在他身上。 甚至迁怒与他,我会将所有的痛苦发泄在他身上,我会恨他,真的会恨他。 即便不是他放弃了七七,我也会觉得是他放弃了所以七七才会遭遇不测。 太阳早就已经下山,天色也早就已经黑下来。 这卧室里我一直都不曾开灯,他回来的时候也不曾开灯,因此此时天色黑下来之后这屋中是黑暗混沌的。 我们近在咫尺,因此即便不开灯依旧能从楼下的庭院里装饰的幽暗的观景灯下看清彼此。 忽然,他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我,将我压进他的怀中。 他极力的抱着我,冷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傅瑶,我不想欺骗你什么,所以那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即便是七七,也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我的心彻底凉下去,不能回答? 这表示什么? 之前一切都不过是我的猜测,此时听见,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我心底的疼和难过。 在我的惊愣中,他勾起我的下颚,唇忽然纠|缠了上来,来势汹汹。 我别开脸很想躲开,他却并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踉踉跄跄,我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最后将我逼到阳台上的角落无处可退。 那天他给的羞|辱还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此时他的碰触叫我心惊胆战。 一系列的动作基本是接着他刚才那些话随之而来的,一切也不过是在眨眼间的功夫,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狠和阴鸷; “傅瑶,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开,我不会放任你为所欲为,所以你说了不算。” 他的霸道强势让我心凉,也就是说,就算七七真的遭遇不测,他也不会放我走。 我的下颚被他捏的有点疼,听见他这话,我喘|息道:“难道你要禁|锢我吗?” 他咬着我的耳朵:“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会。” 我有些生气,在他的禁|锢下却又发不出任何火气来。 在我们唇|齿纠|缠不休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眼,并没有接,然后将手机扔回了袋子里。 他扣着我的脖颈抱着我,另一只手紧紧的拦在我的腰间扶着我,让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我依附着他而站。 我气息不匀,在那一番挣扎下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此时他不再有所作为,我也总算能喘口气。 他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他抚|摸着我的头,吻了吻我的秀发说:“傅瑶,不要惹怒我,真的不要惹怒我,这对你对我都没好处,我会让你吃苦头的,事后……” 顿了顿,他说:“事后我也会后悔。”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紧紧的握着,他说:“疼的不是只有你,我也疼。” “那天我真的很伤心也很生气,做了那样的事,所以傅瑶,从现在起不要惹怒我,我不想弄伤你。” 这些话他说的温柔,然而听在我的耳中却让我觉得手脚冰凉。 不要惹他生气?不要惹怒他? 我已经缓和下来,在他不断响起的铃声中,我低低哑哑的说:“你是在警告我吗?” 他抱着我的手臂僵硬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抱的更紧了。 他的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响,或许是想要借此避开我,他终于接了起来。 “喂。” 没有再看我,他接起电话从卧室走了出去。 331.谢谢你送她回来。 第331章 我依稀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搞的!” “还不把尸体清理干净,难道你们要留给警察吗?”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格外的阴沉冷冽,我听着却觉得心惊。 似乎死一个人,或着一条生命的陨落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风轻云淡的事情了,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见怪不怪。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身黑暗气息的南宫瑞以及一身书卷气,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危害,有时候行事又乖张,同样视人命如草芥的白锦书。 似乎,以前即便乖张,即便残忍,即便冷酷,却一直留有底线的叶非情也已经变成了他们那样的人。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开车离开的声音。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响起,我这才因为响起的手机铃声而站起来。 刚才的挣扎中,我的手机掉在地上,落到了我对面去,在这黑暗中,手机的亮光照亮了一方天地。 捡起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的是沈城池的名字。 “喂。”我出声后,这才发现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主了一样。 我清了清嗓音,而那边的沈城池已经问出声:“怎么了?哭过了?” 嗓音通透了,我这才回他:“没有。” “不好意思,我之前在陪乐乐写作业,所以没有接到你电话,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我虽然已经从王律师那里得知他很好,但是有些不放心的我之前还是给他打过电话,却不想没人接,后来我就接到了白锦书的电话。 然后叶非情就回来了。 我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七七的事情有进展了没有。” 他的情绪低沉下去,有些抱歉:“对不起,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我已经知道七七的消息,自然不是很焦急,因此有些理解的回他:“没有关系。” “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七七一定会没事的。” “嗯。”闷闷的应了一声,我心里却有些刺疼,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叶非情刚才与我之间的对话。 那些话,让我揪心。 我觉得难过,他是七七的父亲啊! 小的时候,当我得知我的爸爸背叛我们这个家,背叛妈妈的时候,父亲的形象瞬间在我的心底坍塌,那种难过和灼痛我不想让七七体会,一点都不想。 我不想让七七受伤,不想让她经历我所经历的痛苦,可是叶非情…… “傅瑶,傅瑶?” 听见电话里的沈城池在叫我,我回了他一声:“嗯?” 他问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牵强的笑了笑:“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刚才走神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应我。” “哦,我只是想七七了,所以忽然有些走神。” 我知道沈城池是精明的,而我也没有心情再与谁说话,因此我想挂掉这通电话。 我说:“你忙吧,我这边也有点事情还没有做完,再见。” 还不等他说话,我已经挂断。 挂上电话后,我这才去开卧室的灯。 晃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一看已经八点,而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 一个下午的射击练习,太久没有进食,此时我真的饿的不轻。 即便没有心情吃东西,但是生活依旧要继续,如果我先垮了,谁去找七七? 我下楼去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刚吃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外面传来的门铃声。 我起身在屏幕上瞧了眼,就看见了沈城池。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来。 将大门打开,我迎了出去:“你怎么来了?” “有些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 与他一起走进屋,见桌子上摆着一晚面条,他问我:“现在才吃饭?” “嗯。”淡淡的应了他一声,我走过去继续吃。 他在我对面坐下,扫了眼二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不在吗?” 虽然一直都没有对他说白煜尘就是叶非情,但是显然,他已经知道,不然不会这般自然的说他。 彼此沉默了一下,我看着筷子上夹起的一筷子面条:“他不在。” 他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想到我下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叶非情接的,于是我问:“你和他下午见面了?” 他笑了起来,打趣道:“放心,我是不会撬你墙角的。” 在他的揶揄下,我沉闷的心情终于轻松不少,也跟着微微一笑:“那也要你撬得走才行。” 有一搭没一搭的又吃了两口面条,他见我似乎有些难以下咽,再次打趣:“很难吃吗?比吃木屑还难以下咽?” 我放下筷子:“只是不想吃而已。”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不错,菜好吃不说酒也好喝,出去走走?”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他,想了想,似乎呆在家里也烦心,也无事可做,出去走走也好。 而且现在的我,真的很想喝点酒,于是我也就跟着他去了。 沈城池带我来的这家店的位置有点偏,不太好找,然而来的人却不少。 人虽不少,空间也不大,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拥挤吵闹,反而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因为大家说话做事都非常的低调安静,昏沉的灯光下,言笑晏晏,却又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找了个位子坐下,很快就有服务员上来送菜单了,甚至就连服务员的说话声,低低的都不会让第三个人听见。 沈城池将菜单递给了我,让我看着点。 我把菜单还给他,“你比我熟,你看着办吧。” 于是他也没客气,点了几个特色菜。 最后他又问服务员要了酒,是红酒。 酒自然比菜先上来,当我喝第二杯酒的时候,沈城池拦住了我:“别喝的这么急,容易醉,而且菜还没上,空腹喝酒不好。” 我笑了笑:“忘记了?在家里我已经吃过面条了。” 我心想,醉了才好呢,醉了可以一醉解千愁。 我拿开他的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傅瑶,你若是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只喝酒。 “你们吵架了?” 我依旧摇头:“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七七了,觉得难过。” 虎毒还不食子,而叶非情…… 而且我又怎么忍心用这样的事情去‘诋毁’他呢? 私心里,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叶非情的无情和心狠手辣,以及任何不堪,所以我不会说出来。 这次沈城池也没有再追问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劝我让我吃点菜,垫垫肚子,不然会难受,劝我别喝多,会醉,会不舒服。 这家店的菜到底怎么样好不好吃最后我已经没有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我喝了很多酒,最后的印象是,如沈城池所言,我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头疼胸闷还很想吐。 晕晕乎乎中,我听见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梦外,我听在耳中,却已经丧失了参与的能力。 “她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喝了很多酒。” “谢谢你送她回来。”清冽的声音虽不迫人,却透着盛气凌人的味道。 “好好照顾她。” 有人已经不悦,甚至有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不需要你说。” 最后那人没有再说什么,开着车扬长而去。 躺在这个人的怀中,晕眩的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那一身清冽的冷气,我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并未清醒。 我被人带进屋,没一会儿后,我就被对方毫无温柔的力道扔掉了。 接着我的身上一重,我险些被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跟着,唇上就传来了火辣的疼痛。 我凝重起来,觉得难受,鼻音痛苦的呼了一声,对方唇上的力道却更加放肆。 332.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谁! 我吃疼,只想躲开去,却不想对方紧追不放,锲而不舍。 我被弄出了脾气来,伸手就开始挠人。 我都已经够上火够难受的了,我都恨不得卸掉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缚才觉得轻松了,却不想对方竟然还让我雪上加霜,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如何不难受?不上火? 只是我的手刚挠出去,就被人给抓住了,他攥着我的手腕压在掌下,稳固如山,我便再无法动弹。 唇上湿濡濡的,我知道,是有人在吻我,而且是很粗|暴很用力的吻我。 我皱起了眉,不太舒服的嘤|咛了一声。 对方似乎是跟我没完,我怎么难受他就怎么弄,让我更难受。 “呃。”恶心感袭来,我觉得想吐,他似乎也感觉到了,翻身就要起来,连带着我也被他给扶了起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刚被他扶起来就吐了。 我感觉到,我似乎是吐了他一身! 我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泪眼迷糊中,我看见一个精致的轮廓,这张脸我并不陌生,不如叶非情的惊艳,也不如叶非情的漂亮。 但是这张脸却比叶非情的要冷峻,也更有阳刚之气,完全不同的两张脸,却都是出众的。 “叶非情?”我低喃了一句,我叫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不确定,不确定他还是不是我的那个叶非情。 他给我解衣扣脱脏衣服的手顿住,低低的应了我一声:“嗯。” 我抬手摸在他的下巴上,摩挲着他光洁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了容,他这里竟然一点都不扎手,没有胡庄。 我说:“叶非情,如果南宫瑞真的要用七七来威胁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弃七七?” 他明显愣了一下,我虽然是醉着的,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了,我觉得心凉,放在他下巴上的手失落的垂下去,却被他给抓住了。 我想将手从他的手心收回,却被他紧紧的握着,我开始挣扎,他却不顾我的态度将我强硬的抱起。 他抱着我进了浴室。 趴在马桶边呕吐不止的我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我吐的昏天暗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歇,他脱|掉我的衣服将我放进了浴缸里,然后就不见了人。 我浸泡在温暖的水中顿觉舒服,白色的泡泡将我围绕,香气芬芳。 没再管他,醉意阑珊的我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不知道我这样泡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浴缸里的水在流逝,感觉到有人在给我冲澡,感觉有只手在我身|上游|弋。 我醉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正认真的给我洗澡,我真的已经有些累了,因此也懒得理会,闭上眼睛靠在浴缸的边缘继续睡。 昏昏沉沉中,我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下次如果想喝酒就告诉我,我陪你喝。” 我捂住耳朵任性的说:“我不听,我不听。” 他将我的手从耳朵上拽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怒气:“我希望你下次喝酒的时候陪在身边的是我,而不是别人。” 我挣脱着他的钳制,将憋在心口所有的不畅快都发泄了出来:“你好烦!” 下颚上一痛,跟着,唇上也传来了痛感。 吸|允,啃|咬,他丝毫没有嘴下留情。 我明显感觉到他胸口震荡的怒意:“以后不准让别人看见你醉酒的样子听见没有?” 他低魅的声音噙着冷魅的警告之意,传进我的耳中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心底的不屑和对他不满的叛逆。 我懒洋洋的靠在浴缸边上,冷嗤了一声:“呵,你以为你是谁?” 我的眼皮子沉的厉害,因此我也没有力气抬眼去看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动怒了。 在我的唇上传来更深的疼痛时,我就知道他更怒了。 然而我并不打算吃亏,狠狠的咬了回去。 我听见他龇牙的声音:“呵,喝醉了还这么大力气。” 恍惚中,我甚至嗅到了血腥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不过唇上明显的疼却让我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随着这疼,我的神智已经有些清醒,反应却依旧迟缓。 我扶着浴缸边缘的手撑起身子开始推|拒,他托着我的后脑勺更加用力的将我托向他。 吻,越发让人窒息,也越发深沉。 忽然,他就进来了,fu在我的上方。 他的手依旧扶着我的后脑勺问我:“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以为你是谁?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谁!” 我在他带笑的眼底看见了清冽和邪气,我眨了眨眼睛警铃大作。 我已经感觉到危险,然而我却已经逃无可逃。 他寸寸逼近,另一种手掌已经凑近我的shen|ti,他的碰|触让我微颤,本就像是软棉花一般的我更加软棉花。 他在我的耳边魅|惑的叫我名字:“傅瑶,我是可以占|有你的人。” 最后,在他的蛊|惑中,我陷入了更深的昏聩中,也崩溃了所有的理智,所以后面的事情我基本已经记不清,只感觉到shen|ti的欢愉。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头疼欲裂,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我不知道这般反反复复了多久,直到一道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这才清醒。 “醒了就把醒酒汤喝了。” 我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叶非情,他的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 我恍惚的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来。 我跟着沈城池出去,然后他送我回来。 然后! 想到浴室的那一幕,我猛然瞪大了眼睛,依稀记得他的wen光顾了我身上每一寸肌|肤。 同时光顾我shen|ti的还有他的手zhang,他畅通无阻的进进出出,以及我低|吟|浅|唱的迎接。 我红了脸颊,真是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我闭了闭眼睛,镇了镇心神,这才坐起来去接他给我醒酒汤。 喝完醒酒汤,他接过我手中的碗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出去了,我盯着天花板走了好一会儿神这才想起昨晚的一些片段来。 除了那些事情外,我还想起我对他说不要放弃七七的话,而他当时明显一顿的动作却是那么明显,我想忘记都难。 我难过的盯着天花板,心底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我想我只怕是可以死心了,在七七这个问题上,我真的不能依赖叶非情。 所以此时我收敛了所以的情绪,将希望通通都放在了南宫瑞的身上。 我自然知道南宫瑞并不是好惹的,他绑走七七,就是要七七发挥她最有用的利用价值,说不定会危害到叶非情,但是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洗漱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叶非情正在准备早餐,很居家的一幕,也很窝心,然而我却感觉不到温暖。 他瞧了我一眼说:“有没有觉得好受一点?” 我不冷不热的:“嗯。” 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在餐桌上坐下,没一会儿,他也坐了下来:“以后如果要喝酒就在家里喝,让我带你出去喝也可以,但是像昨晚那样的情况我以后都不想看到。” 他声音淡淡的,一时间也听不清喜怒。 我敛着眼睫不动如山。 得不到我的回答,我明显感觉到他冷沉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很迫人,我听见他询问的一声沉沉的“嗯?” 我这才不疾不徐的给了他一个回答:“我知道了。” 他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眸光,声音温和下来:“我可能要出差几天,这几天你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坐在对面的他握住我的手,他握的很紧,像是在不舍一样,而我竟然生出一种这是在告别的感觉来,心底莫名的刺痛感伤。 我盯着他握住我的手,骨骼分明的线条将他的手撑的很漂亮,我有片刻慌神,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深沉晦暗的说:“傅瑶,你的心会一直都是我的对不对?” 333.你可以捡回一条命也说不定 我愣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我一时间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我竟然觉得我从他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沉重,忧伤和艰涩的情绪。 我觉得莫名,为他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感到莫名,他突然的反应我也很莫名,有什么在我的心底翻涌,有什么想要冲破我思想的牢笼浮出水面,然而我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遗漏了什么? 我想啊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他也没有再给我更多的机会去探究,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起身走到我这边,扶起我的下颚深深的落下一吻后已经恢复了常态。 他在我耳边冷魅的低语:“等我回来。” 清冷的嗓音再没有刚才那些外泄的悲恸,一时间竟让我生出一种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我幻想而出的剧情。 我眨了眨眼睛,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我已经什么都来不及问。 我坐在那里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也不再想。 叶非情出差,我也没闲着,俞健贤安排给我的那些课程我依旧在进行,只是现在已经不需他陪在身侧,因为我与授课老师已经熟悉,也用不着他什么。 而且他也不能一直陪着我,毕竟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忙,每天这么看着我是不现实的。 叶非情走后的第三天,我终于接到了白锦书打来的电话,他说,南宫瑞回来了。 他说,他同意见我,晚上九点,钻石人间。 钻石人间? 我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地方,可不就是上次我差点被羞辱的地方? 我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然而当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却并不觉得轻松,心里反而发紧,莫名的疼。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天叶非情走时的情景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所以那天才会对我说那些话,才会那番表现? 我茫然,也不知道。 在煎熬中,我终于等到了晚上,只是让我意外的却是,白锦书会来接我,是他亲自将我送到钻石人间的。 虽然意外他会来亲自接我,但我也并没有多问他问什么会来,不过我不问他也给了我一个答案。 上车后,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他这才饶有趣味的瞧了我一眼说:“我只是很好奇,很想看看你会怎么死……” 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或者……你可以从南宫堂主的手中捡回一条命也说不定……” 他温雅的笑:“真的有点好奇呢。” 于是我了然,原来他这是来看我下场的,看戏的成分居多。 车子在钻石人间停下,看着这在夜色下灯火阑珊的私人会所,莫名的,有一股寒气在从我的脚底窜起,然而我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即便前面是火海,我也要迈进去。 刚站一会儿,白锦书的声音传了来:“害怕了?” 看了他一眼,我觉得这个温雅的男人真的只是裹了一张温雅的皮而已,实际他根本就是一头狼! 与南宫瑞叶非情一样,他们都不过是一丘之貉。 我狠了狠心,走了进去,为了七七,我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还是那天的那间包间,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已经十分热闹,男男女女的场面别提有多香|艳,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脸红心跳,羞|涩的不忍直视。 这样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好在包间里开了空调,所以那些即便什么都不穿也不会觉得冷,更何况他们只是穿的少而已。 我和白锦书的到来倒是并没有打扰到谁,甚至就连南宫瑞也只是淡淡的投来一撇便开始旁若无人的与他怀中的美女你你我我。 白锦书倒是自在,他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找了个地方一坐,就开始看戏。 这样的场面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叶非情也从来不会这样,除了上次。 我僵直的站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我是等南宫瑞心情好了自己来理我,还是上前去打扰他的雅兴。 虽然我已经过了妙龄少女的年纪,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可以这样的乱,乱的这样肮|脏。 没一会儿,包间里就开始弥|漫出一些不能入耳的声音,昏暗的包间,被暧|昧充斥。 我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的心跳已经失了ping率,真的有种想要甩门而去的冲动,但是我知道我不能。 我只好耐着性子,安静的在门口站着,等着一切不耻结束。 空气里弥漫着奢|靡的气息,那气息,让人浑身不舒服,甚至让人作呕。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注意到我,只听见一道邪气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哎,那门口站着的谁啊?锦书,那是你带来的妞?怎么不请人家坐下。” 在他的话音下,还伴随着一些不能入耳的声音,可谓是格外张扬。 这夸张的声音我听的头皮发麻,脚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逃开这混乱的场合。 白锦书斜了我一眼,儒雅的声线辩驳道:“你可别瞎说,她跟我可没有关系。” 然而南宫瑞却还觉得不够,还在说:“bao贝儿,大声一点,对,再大声一点。” 周围有人打趣:“这动静,真是比我们都大。” 于是一帮人都玩味的笑了起来,而我却笑不起来,我觉得我每一处细胞都在发冷,心一阵一阵的抽|搐,jin|缩。 我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愚蠢,落进南宫瑞的手中,我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然而我却别无选择。 所以即便再艰难,再难以忍受我也要熬,也要等。 终于,等到那些我难以忍受的场面过去了,我这才大着胆子走过去,站在南宫瑞的对面,我动了动唇瓣,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于是我选择开门见山:“请把我女儿还给我。” 幽暗的光线里,我看见他慢悠悠的抬起眼瞧我。 那双眼睛,像是狼的眼睛一样,格外的亮,那亮光,幽绿的让人发憷,看的我连心跳都停止了跳动。 上次我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可怕,所以才敢那般作为,甚至强出头,如今想起我当时的反应我都忍不住的想要给自己三声冷笑,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太过自以为是。 现在我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之后我更加畏惧,再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深怕惊痛了他的耳,然后他抄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我砸过来。 我刚这样想,对方果然就已经这样做了,但是我避开了去,那酒杯砸在我身后的液晶电视上,然后‘嘭’地一声,本就昏暗的包间顿时更加昏暗,暗到几乎有些看不清人,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 别说是我,包间里的人,那颗小心脏只怕是都跳了跳,一阵心惊。 “我说,你这是发哪门子的脾气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问。 南宫瑞却没理会他们,而是冷冷的瞧着我:“你不想要你女儿了?”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让我定住,于是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我,并且不准我躲。 他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攥了攥拳头,安静的站在那里。 周围的人似乎也感觉到苗头不对,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倒是有人觉得无趣,搂着自己的美女站起身离开。 “又来这出,没劲,真是玩不够。” 他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我浑身冰凉,显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还没完,应该还会有后续。 我刚觉得心颤,果然不出我所料,倒是有人觉得有意思,说:“这又来一个提供消遣的,今儿哥们儿们打算怎么玩啊。” 334.我以为他真的会心狠到不折手段 就在我觉得绝望的时候,南宫瑞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猛然站起来,双眼阴鸷的像是要喷火。 他吼道:“好好的怎么会着火?货呢?” 想必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妈的!一群废物!你们Tm还活着干什么?怎么不跟那些货一起被烧掉!” 挂上电话后,他坐在沙发上喘好一会儿,有人关心的问他出了什么事他都没有理会,喘了一会儿怒气,他猛然站起来走了。 我什么都顾不上的追了出去,“南宫瑞!你把我女儿还给我。” 他走进电梯,冷冷的瞧着我,像是野兽一样的眼睛像是要吃人,我再不敢上前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在我的面前合上,看着他离开。 没一会儿,白锦书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温雅的他唇角勾着几分兴味的笑意,又觉得无趣。 不知道是意有所指还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他说:“我以为他真的会心狠到不折手段,甚至不惜牺牲所有,原来……” “呵呵。”他笑了笑,再没再理我,与我擦肩而过。 不知为何,他的话竟然让我的心莫名的跳了跳,有什么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却飘忽的让我抓不住。 我愣了好一会儿,想的脑子都有些疼了,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男女调情的声音我这才回神,匆忙的迈开步伐走到电梯口去按电梯。 从钻石人间出来后我就直接拦了出租车回景秀别墅,我以为我还要再花费些功夫让白锦书给我再联系南宫瑞,却不想根本无需我多此一举,南宫瑞就已经找上了门。 我以为我会受尽屈辱,被南宫瑞生不如死的折磨一番后才能看见我的七七,我以为他或许不会让我再活着见到七七,却不想他见过我之后就将我带走,然后我看见了七七,我的女儿…… 感觉到有人在拉我,我回神就看见了七七,她将一张画递到我的面前,比划道:妈妈,我画的怎么样? 我脸上凝重的神色换上笑颜去看七七手中的画,赞赏的点头:“很好,七七画的很好。” 七七也笑了起来。 听见引擎声,我脸上的笑再次沉凝了下来,甚至就连七七都皱起了眉。 这里是意大利的一个小镇,我来这里已经半年之久,如今转眼又是一个夏季的开始,自打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叶非情。 说是囚禁,但是我和七七却又是自由的,说不是囚禁,我们却又没有绝对的人身自由。 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我们,我们甚至没有护照,所以就算要回国,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这半年,性格阴冷的南宫瑞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他妹妹南宫白,偶尔会来找找茬。 从南宫瑞将我带到这里起我就觉得奇怪,然而谁也没有给我多余的机会去探究更深的东西,因此很多的疑问一直到现在都徘徊在我的心口,怎么也找不到曲直的源头。 会来这里的人,除了南宫瑞和南宫白再不会有别人,然而这两个人却又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人,因此我难免会不太高兴。 果然,车门打开后,南宫瑞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或许是这个人给过我太深的惧怕,所以我一直觉得就连他的身上散发的气质都是阴狠的,就像是水池子里发黑的水,又黑又浑,让人浑身不舒服。 “七七,你去屋里画。” 七七看了看缓缓而来的南宫瑞,点了点头,在佣人的帮助下她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我依旧坐在遮阳伞下,眉目平静,不动如山。 南宫瑞走过来后,拉过七七之前坐的椅子也坐了下来。 “真是羡慕你啊,还有时间坐在这里喝喝茶,陪陪孩子。” 虽然不是天天见,但是我对他也已经有些熟悉,我知道他性格阴鸷,暴戾,好色,喜欢刺激,喜欢挑战。 如今我不是那么畏惧他,也能与他冷嘲热讽,只要不牵涉到七七,我都不会怕他。 所以他一坐下来后,我就习惯性的讥诮了一句:“真是难得,今儿的南宫堂主竟然有时间从女人的身上爬下来。” 他懒洋洋的,又不失他阴鸷本性的笑了一下,凑近我:“你要不要试试?” 我冷笑了一声,避开了他几分:“对一个种马,我没兴趣。” 他虽然在笑,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眼底的笑意冷了几分。 “是吗?”他坐直了身子:“那么你的叶非情呢?他只怕比我好不了多少吧。” 我先是愣了一下,这还是南宫瑞第一次与我谈论叶非情,也是他第一次与我这般毫不忌讳的直呼他的名字。 我一直都怀疑他绑架七七肯定是已经知道叶非情的身份,一直以来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如今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个真相,我的心还真的有些发紧。 像是有一只手,无形中一下子攥住了我的心脏,我有片刻的窒息。 我笑了笑,故作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模棱两可的说:“他跟你不一样。” 他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不一样?你到是说说,他跟我哪里不一样?” 我笑了一下:“对于我来说,他跟你哪里都不一样,即便他不好,但是他在我心中依旧是最好的,所以他与你不一样。” 我挑眉:“情人眼里出西施,南宫堂主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他坐直了身子,手放在叠在的膝盖上,骨骼分明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膝盖,似乎是听的认真。 “一个人,即便他无恶不作,但是只要他在我的心中,对于我来说他就是最好的。” “呵!”南宫瑞阴冷的笑了一声:“就是不知道……将来……他对于你来说还会不会是最好的。” 我眼睛一跳,总觉得不安。 他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抬了起来,握住了我的手,我像是被针扎了似得,忙收回,却不想他握的更紧了,我没成功。 我眉眼微怒,清冷的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揉着我的手,视线也落在了我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上,“这双手,可真是柔弱无骨……那句古诗怎么说的来着?手如柔夷,螓首蛾眉?” 顿了顿,他慢吞吞的溢出一句话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散漫轻佻的姿态中透着几分悠然,却依旧让我觉得阴霾。 从什么时候起?我就觉得南宫瑞奇怪,一天比一天奇怪,今天的他就更奇怪了。 我先是走了一会儿神,然后悠然的笑了起来,带着丝丝冷意。 我大胆的说:“南宫堂主可千万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 他揉着我手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眼色渐渐深谙,深邃的眼底波动的情绪我看的分明,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诡谲莫辨。 这般阴测测的笑了几秒,他忽然放开我,再次坐直了身子,“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想不想见见他?” 我的心又一次跳了跳,明明就知道他说的是谁,然而我却不能承认,因此我故作不明白的问:“谁?” 他深深的瞧着我深谙一笑:“白煜尘。” 我淡淡的敛下眼睫,“我与他并不熟悉。” “是吗?” “是,如果不是因为叶家,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他有交集。”我说。 “而且……”顿了顿我说:“一个囚禁过我的男人,我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 “是吗?”他问。 我抿着唇瓣没有继续强调,有时候越是据理力争,越是会让别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我不再说,他也没强求,又坐了一会儿,他说:“过两天家里会举行一个宴会,到时候我来接你。” 335.他要回来了? 我皱眉,不明白这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知道,自打我来到这里起,从来都不曾参见过任何宴会,即便是他家里的宴会也一样。 而我走的地方也都只限于附近,算是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以这里为中心点,只怕是超出两公里的距离搞不好我都会迷路。 想到他之前的话,我的心一跳,他要回来了? 虽然很想见见那个人,也很想看看他是否安好,我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然而我不得不安奈住性子说:“我与南宫堂主你不熟,你们家的宴会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抱歉,恕我不能奉陪。” 原本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他忽然打住,他似笑非笑的瞧我:“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想撬开你的嘴,把你的牙一颗一颗的撬下来,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这样流利的说话。” 我无所谓的说:“你可以试试看。” 他皱眉,忽然凑近我:“我发现你现在似乎是越来越放肆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锋芒毕露,我平静的与他对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他深谙一笑:“最好是这样,否则到时候伤心的也只能是你。” 我不屑的勾唇笑了一下,没再言语。 我知道,即便这个人让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那么畏惧,即便他也再没对我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我也得知道适可而止,知道老虎屁股上的毛拔不得。 因此我往往都会见好就收,见我不再说话,他欣赏的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我这才转身进了屋。 七七依旧在认真的画画,她似乎对画有着浓厚的兴趣,因此小小年纪就画的格外的好。 见我进来,她对我比划:那个叔叔走了? 我点头:“走了。” 七七似乎是有点怕南宫瑞,因此每次他来只要能避开她都会尽量避开,而她这样,也正好正中我下怀,我也不想七七在南宫瑞的面前露面太多,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样七七会安全一些。 一听南宫瑞走了,七七这才面露展颜笑了,她对我说:妈妈,晚上我想吃你做的意大利面。 我揉了揉她的头:“好。” 我知道,南宫瑞说要带我参加他们家的晚宴就一定会来,即便我拒绝了。 离晚宴还有好几个小时,然而他就已经来了,同时带来的还有晚礼服以及造型师。 这个清净了半年之久的院子难得的热闹了起来,仅仅只是因为人多。 换上衣服化好妆,天色依旧尚早,然而我与他已经出了门,而七七,并没有与我们一起。 其实这里离南宫瑞的本家真的有点远,一两个小时的车程。 真不明白这位每天忙着工作忙着与女人上|床的南宫堂主哪里来的美国时间,隔三差五的就跑到我那里去小坐。 其实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并不会来的这样勤快,起初的时候是十天半个月来一次,看看我们死了没有,后来…… 想到那件事我皱起了眉,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以至于这位南宫堂主这么勤快的往那边跑。 那件事说起来真的也没什么特别,那次他在来的路上遭遇了刺杀,中弹受了伤。 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去,还是坚持来了这里,只是在这里住了几天养伤而已。 他受了伤自然也用不着我来照顾,自会有人将他照顾的妥妥帖帖,所以我就奇了怪了,我既没有照顾过他,也没有帮他端过一杯水,更不曾给他洗过一件衣服,他怎么就开始喜欢隔三差五的往这里走了呢? 有司机开车,因此我与他一起坐在了后面,但是我并不打算对他说话,也不想与他有更多的交集,因此我远远的贴着这边的车门,与他之间隔着楚河汉界。 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走神,想着关于他总喜欢隔三差五往我那边走一遭的事情。 忽然,我的手被握住,我颤了一下,条件反手的缩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知道我挣扎不过他,于是我麻木的任他拿着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玩儿。 我笔直的坐着,目视前方,丝毫没有被他分去任何关注,权当他是一个木头。 忽然我手指一疼,十指连心,那一疼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甚至就连身上的力气都被那疼强势的卸了去。 我的身体软了下来,我扭头皱眉恼怒的瞪他:“你干什么!” 然而我的心底却在骂他是不是有病! 他的脸上露出意兴阑珊的笑意,伴随着他独有的阴鸷,让人觉得莫名的发憷。 他对我说:“今天晚上你的身份是我的女伴,是我的女人。” 我敛下眼睫,抿着唇瓣没吱声。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知道什么叫生气呢。”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这才松开我的手指。 我忍着疼收回手,刚才他那一用力,几乎是扯伤了我中指的神经,我整个手乃至整个臂膀都是麻木而疼痛的。 车子抵达目的地后,立刻就有人来给我们开门,然而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南宫家,这是我第一次来。 我以为南宫家的房子会是标准的意大利风格的建筑,会是辉煌而富丽堂皇的,却不想,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当我站在门口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回到了中国。 愣神了片刻,我恍然,是了,即便是意大利的黑道世家,但是南宫家的祖先却是地地道道的国人,而南宫瑞和南宫白也没长出一张外国人的脸。 这房子似乎是已经有些历史了,不少地方都留着历史的足迹,却又因为被保护的很好或者翻修过而留着一些新面貌。 标准的四合院,一院接一院,大院小院园中园,像极了皇宫。 南宫瑞并没有带我直奔宴会现场,而是先去了他住处,也是一个四合院,很别致优雅,与他这个人呈现出来的气质完全不符。 扔下我之后他就走了,离开的时候,他与南宫白在院子门口遇见。 看见我,南宫白的脸色变了一下:“哥,你干嘛把她带来!” 南宫瑞笑了一下,笑容虽一如既往的阴测,声线却是温和的。 他怜惜的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脸颊:“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 闻言,南宫白开心的笑了起来,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女王的她此时也撒起了娇:“哥你真好。” 南宫瑞捏了捏她的脸颊:“现在知道我好了?你女生外向的时候怎么就没多想想我的好?” 南宫白嘟起嘴:“哎呀哥你干嘛总是喜欢翻以前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因为你老是向着他偏私他他早就死了,能活到现在与我作对?” 南宫白嘟囔:“可是他不是也受到惩罚了嘛,而且,他不也给南宫家带来了莫大的利益嘛?难道哥就真的舍得杀了他?” 南宫瑞笑了一下,“还说不是女生外向?” 他诡谲的弧度幽冷幽冷的,撇了我一眼后他带着南宫白离开了这里。 而我,站在庭院里想着他们刚才的话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 叶非情…… 想到这个人的名字,我的心还是莫名的揪疼了。 知道他回来了,我期待又紧张。 闭了闭眼睛,不知道他这半年在做什么,这半年在他的身上又发生了事?不知道这半年外面的天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曾经离别前我与他之间的那些矛盾怎么抵得上这半年的不见以及相思? 而且…… 我的脑海中飘过白锦书那日意有所指的话,“我以为他真的会心狠到不折手段,甚至不惜牺牲所有,原来……” 他说的人,其实是叶非情吧! 336.不知道你有没有得到你想要的?” 我正想到白锦书,这时一道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还以为看错了人,没想到真的是你。” 虽然已经半年之久不曾见过面,虽然曾经的相处也非常的短暂,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我忘记这个声音,因此我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我回神看去,就看见白锦书倚着院子的门框优雅从容的站着。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即便没有戴眼睛,却依旧是一身书卷气,丝毫不需要点缀。 然而我却知道,这些都不过是表象。 “好久不见。”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与他打招呼。 他抬手用指尖挠了挠头,散漫岑贵的走来:“好久不见。” 瞧了眼南宫瑞院子里的花,他这才又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奇怪的问:“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无怪他会这样问,当初南宫瑞将我带走的时候说带走就带走,谁都没有打招呼,只怕他也会奇怪突然消失的我去了哪里? 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笑了一下:“我会在这里难道很奇怪?” 他挑眉瞧我,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他指着我,视线扫着这个属于南宫瑞的院子说:“是南宫瑞?” 我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他的猜测。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 我敏锐的捕捉到他话语里的那个他,我凝神等他再继续说下去,却不想他一下子就打住了话头,一个字都没再多说。 对我笑了一下,他问:“怎么样,过得好吗?还习惯吗?” “马马虎虎吧。”我说。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以及好不好,叶非情不在身边,我和七七又在南宫瑞的手中,即便锦衣玉食,我也不会觉得快乐。 但是好歹南宫瑞不曾苛待过我们,这又是不好中的最好,所以如今的我,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可挑拣的了。 他点了一下头。 想到曾经的事情,我问:“我如你愿离开,就是不知道白二少有没有得到你想要的?”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我心里也清楚,我现在提出来无非就是想看看戏,想要讥诮而已,他曾经那般付出,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得这句话很好。 看出我看戏揶揄的心理,他笑了一下,反唇相讥:“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 再次被他提及叶非情,我心微动,很想问问他,问问‘白煜尘’的消息,然而我又怕给他带来危险,因此我不敢轻易出口。 南宫瑞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并不曾揭穿他,显然,他目前也没想揭穿他。 就像南宫白说的那样,他为南宫家带来了不少利益,这样的人,南宫瑞只怕是也舍不得杀掉的吧,所以最好的就是控制,并且为他所用。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南宫瑞留着我和七七的原因。 既然这样,我倒是也不担心南宫瑞会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有些事情,即便别人知道也不能承认。 白锦书不一样,他是白家的人,有人冒充他的哥哥,占据白家的一切,他若是知道真相,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虽然很想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但是话到嘴边,想到这些顾虑我又咽了回去,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白锦书也没有多呆,小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既然南宫堂主不在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无事可做,我只好观赏着南宫瑞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 这个院子的风格真的让我意外,与南宫瑞这个人阴狠的性格真的及其不符。 清幽的小院,在那些花花草草的点缀中透着几分闲情雅致的悠闲和心胸宽阔的气度,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很温和,不见一丝戾气。 而南宫瑞那个人…… 他有这些东西吗? 不过想来这些花草应该也不是他在打理,南宫家这样的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佣人吧,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已经看见来来往往有好几个佣人从那门口路过了。 院子里有一张圆桌和几根凳子,欣赏完花草,我便在那里坐下了。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然而院子里却并不黑,因为有灯。 玩了一会儿手机,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你是……” 我抬眸,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艳妆,红唇,粉嫩的腮红,眼影却是淡淡的桃花色。 她穿着一身素淡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高贵典雅,有种古风美,真真像是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美人。 对上她的眼,我注意到她在打量我,那双影藏在浓密睫毛下的眼睛透着复杂的情绪,有酸有涩,有痴有嫉。 见我不说话,她问:“你就是大少爷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听她这样说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怪不得她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原来她喜欢南宫瑞,因为我是他带回来的女孩,所以她感到了危机,觉得嫉妒。 换句话说就是,她把我当成了情敌。 这个女子的情绪表达的直接,毫不掩藏,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上面,但是我也感觉到,她并没有任何恶意。 即便知道她误会了,但我也并不想解释什么,我点了点头,淡淡的回了她一个字:“是。” 她失落的点了点头,笑的有点苦涩:“这还是他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 我明显听出她的心痛和失落来,然而她却温婉的笑着,那笑涩涩的却又很舒服。 我皱眉,对这女子的身份生出几分好奇来。 她看着并不像是大家闺秀,因为她的身上流淌着某种懦弱的气息,虽然很有气质,但是却掩藏不了她骨子里的自卑,所以将她衬的更加温柔,也更加柔弱。 面对女子的友好与亲和,我也对她生出几分亲和感来,好像对她如果太冷淡都会心生罪恶一样。 于是我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傅瑶。” 她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脸上的笑也更加真挚温柔了几分:“你好,我叫木夏。” 有的人,即便不需要深交,只要稍微接触她就给会给你一种相遇恨晚的感觉,眼前的木夏便是这样。 我正想问她是不是喜欢南宫瑞,这时候有佣人进来了,她站到木夏的身后,压低声音礼貌的说:“十三姨,老爷让你过去了。” 十三姨? 我正奇怪佣人对木夏的称呼,却见木夏脸上原本温婉的笑立刻黯淡了下去,悲伤,忧郁,沉痛,怅然。 木夏尴尬的与我对视了一眼,有些闪躲的避开我的视线,微笑着与我告别:“抱歉,我要走了,若是有缘再见,下次再聊。” 音落,她就匆匆起身离开了。 我瞧着她带着几分颓然,落荒而逃的背影,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的脑海中炸响。 转眼,木夏急匆匆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我叫住那个进来传话的佣人,问她:“刚才那位小姐是……” 佣人带着几分轻蔑的说:“她啊,是我们老爷的十三姨太。” 猜测被证实我并不意外,也并不鄙夷,只是觉得可惜。 南宫瑞的爸爸,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吧? 十三姨太?我冷笑了一声,这似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果然啊,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只有年轻的好。 这样的南宫家让我想到了曾经的傅家,甚至就连叶非情的父亲,都拥有着两个女人,而南宫瑞的父亲…… 十三姨太?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我正走神,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未见其人光闻其声我就已经整个人都被定住了,心跳失衡,再无法动弹。 337.到底怎么回事? “煜尘今年功不可没。” “老爷过奖,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这些都是少爷的安排。” 这个声音,虽然比叶非情的清冽低沉,但是我也已经习惯,不是那个人的是谁? 我攥了攥手心,他真的回来了。 我转念一想,顿觉危机。 以前南宫瑞都不曾带我出现过这样的场合,而他却在他回来的这个宴会上带着我出现了,那么南宫瑞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觉得不安,生怕他会利用我来对付叶非情。 渐渐的,声音近了,很快,他们出现在了这个院子门口。 憋见这院子有人,为首的人先是看了我这边一眼并未在意,意识到什么,他停住步伐,将视线朝我的方向投了过来。 即便隔得有些远,我还是能看见他眉眼里的威慑力以及锋芒。 这个看上去有几分儒雅的男人,那一身的锋芒气势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注意到这位老先生的变化,于是那些人也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然而我却是谁都没有看。 那是一种感觉,甚至都不需要多看,我就能在那些人中一眼将他锁定。 远远的,我们视线相对。 然而光线太暗,我看的并不分明,因此我也不知道在他面无表情的平静下是怎样的风波。 刚触上没两秒,那位老先生已经问道:“这位是?” 我注意到这位老先生的手臂上挽着的女人是木夏,于是对这位老先生的身份我已经了然,南宫瑞的父亲,南宫家的当家人。 他刚问出口,站在另一边的南宫瑞已经出现。 他走了进来,走到我的面前然后牵起我的手,拉着我一起走到他父亲面前。 他邪肆的声线张扬阴鸷的说:“爸爸,她是我的女人。”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我甚至都没有多想,下意识就吐出一句话来:“我不是!” 我只是很不想与他沾上任何关系,更不想让叶非情误会,所以我基本在他那句话之后就一下子说出了这句话。 之后我在第一时间看向了叶非情,他一身的从容,面无表情,那双深谙的眼睛隐在混沌中,让人几乎分辨不清。 “恭喜啊哥。”南宫白的声音轻快的响起,似乎很乐意听见这个消息。 这时,我才看见与叶非情站在一起的她,因为她站在叶非情的身侧,又因为她没有叶非情高以及角度问题,因此她整个身影都被叶非情遮挡。 我的视线落在叶非情的手臂上,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挽着一只手,那手凝白如玉,做了漂亮的美甲,在一旁暗沉灯光的陪衬下闪闪发亮。 我知道,那是南宫白的手。 恍惚了一下的我告诉自己,他与南宫白之间不会有什么,他们只是假夫妻而已,然而我心里依旧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真的一点都不舒服,他顶着白煜尘的身份,即便他们是假夫妻又如何?在现实中,他们就是夫妻,实实在在的夫妻。 “到底怎么回事?”南宫瑞的父亲沉沉的问。 我注意到他父亲落在我身上的视线眯了眯,深邃而犀利,看得我汗毛直立。 南宫瑞轻笑,捏了捏我的脸颊他说:“她的话爸你不需要相信,主要是她正跟我闹脾气。” 在他父亲那样的注视下,我逃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解释?于是我沉默下来。 我甚至猜测,如果我再说一个不字,这位南宫家的当家人会不会毫不犹豫的将我拉出去枪毙? 就好像考验人一般,他是不是要说上一句:既然她说不是你女人就拉出去处决了吧。 南宫瑞的父亲沉声说:“如果你只是想玩玩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若是想娶回来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同意。” 我觉得,他父亲只怕是更加的想杀我了。 南宫瑞轻慢的笑,吊儿郎当的扬声:“那么我亲爱的父亲,你是不是要将我这个女人变成你的十四姨太?” 从南宫瑞的话中,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什么,我的视线落在木夏的身上。 虽然灯光黑暗,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脸色是雪白的。 伴随着南宫瑞这句话,他们父子之间的战火眼看就要一触即发,甚至就连我都感到莫名的紧张。 好在这个时候南宫白出来打圆场,她娇嗔的横了眼南宫瑞:“哥你干什么呀,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她挽住自己父亲的另一条手臂:“爸爸,时间不早了,人应该都已经来了,我们走吧。” 最后沉沉的看了我一眼,南宫瑞的父亲再次迈开步伐。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身边这个可恨的男人他其实也是可怜的,不过想到他那些荒唐和残忍,我刚升起的那几分同情立刻扼杀在了摇篮里。 随着南宫瑞父亲的离开,那些人也紧随其后的离开了,而叶非情,在我们最初的那一眼对视之后,他自始至终都不曾再看过我一眼。 我失落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空落落的艰涩。 我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忽然喉咙被南宫瑞扼住,之前在他父亲面前还表现的对我千般温柔眷顾的男人此时立刻变成了恶魔。 这个男人果然是不值得同情的! 他阴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收起你的心和眼睛,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今晚你的身份是我的女人,嗯?我不喜欢朝三暮四的女人!” 窒息感袭来,让我的胸口闷闷的疼,我握着他的手腕吃力的说:“南宫瑞你搞清楚,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人,谈不上朝三暮四!” 他阴测测又霸道的说:“可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女人!” 我觉得与这个人说逻辑简直就说不通,而且他也毫无逻辑可言,根本就不会管是非曲直,一切全凭他高兴或者不高兴。 我忽然想起木夏来,几乎没有多想,我气息微弱的说:“我不是木夏!” 他愣了一下,而我却明显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开我,清冽的在我耳边低语:“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 他冷笑:“你很聪明。” 我很想告诉他并不是我聪明,而是我已经见过木夏,是她自己将事情展现给我的。 然而也他却并没有给我继续说话的机会,他原本松懈下来的力道更加用力,恼怒的说:“我最讨厌聪明的女人!” 其实这半年我也没闲着,以前学的防身术一直都有再练,所以现在我的身体也结实了不少。 但是为了自己好,我并不想提前暴漏,我想用在需要的时候,而且只有南宫瑞觉得我没有任何威胁他才会对我放松警惕。 可是现在,似乎已经由不得我了。 我正准备抬脚去踹他,一道声音却再这个时候响起:“现在,南宫少爷的本事似乎也只能用在对付女人上面了,若是这样,南宫家的当家之位只怕早晚会落在你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身上。” 他提醒道:“三少爷如今是越发得老爷喜欢了。” 是叶非情,他竟然又回来了! 南宫瑞倒是真的放开了我,我踉跄了两步,靠在院子的墙壁上大口换气。 南宫瑞看了看不远处的叶非情,笑了,他玩味的将我搂进怀中,钳制住我,不容我挣脱。 他对叶非情投去挑衅一撇:“是不是觉得很难受?” 叶非情一派的闲适从容,他不冷不热的说:“南宫堂主想多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说:“而且,她是我从叶家用钱换来的,您若是喜欢就拿去。” 他说的格外的凉薄无情,而我也已经无从分辨真伪。 不管是做戏还是其他,他这话都足以让人难受。 338.你……喜欢南宫瑞吗? “是吗?”南宫瑞痴痴的笑,最后他邪肆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搂着我与叶非情擦肩而过。 与叶非情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悠然的补一句:“我还从来没有玩过生过孩子的女人……” 他噙着笑,幽森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今晚我会让你上我的床。” “除非我死!”我恼怒的说。 他却道:“你真的舍得死?别忘记了,你女儿还在呢。” 我一颤,沉默下来。 都说打蛇打七寸,他一下子就捏住我的七寸。 这里是南宫家,我知道叶非情也会有太多的迫不得已,他也会有太多的不能轻举妄动,所以我并不敢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而且他刚才还说了那些话,再加上,有些事情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伴随着那些猜测,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心底的那个洞渐渐被扩大,被慌乱覆盖。 是的,我一直都在猜测,那匿名发给我的语音,说不定是叶非情所为。 他故意引诱我,故意让我去怀疑他,故意让我与他闹,让我以为甚至去怀疑他要放弃七七,更何况,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个正面回答。 于是,这也诱使我更加不确定,更加觉得茫然,也更加觉得如今在他的心中,七七不及利益重要。 两个人若是分开的太久,即便亲密,多少也会有一些陌生感,而那时的他变化又那样大,难免会让我感觉到偌大的落差,觉得他变了,觉得自己再无法了解他。 当那些感觉遇到事情的时候很容易就会产生矛盾,并且丧失理智,我对他是那样的不自信,所以才会觉得他可能要放弃七七了,觉得利益比七七更重要。 原本一切都不过是猜测,甚至就连那通语音可能是他所为也都只是我综合了所有的事情而得出的猜测,一切都来不及证实,此时面对如今的境况,我却愈发心里没底,我不知道我是应该相信他还是怀疑他。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这样的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忽然想起那时他出差前的话来:“傅瑶,你的心会一直都是我的对不对?” 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算计到会有今天了?所以他才会那样问,因为他不确定,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我是否还会爱他。 我甚至想起那天南宫瑞对我说的那些讥诮的话来,他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就是不知道……将来……他对于你来说还会不会是最好的。” 越想越混乱,想的我头都有些疼了。 我也很想要相信他,可是他却一次比一次无情。 我也会对自己说他在做戏,然而如今这个给我陌生感的他却又叫我心里没底。 要知道,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如今我已然被他推进了火坑。 然而我心底依旧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相信他,他是我的叶非情啊,他不会害我的,或许他这样做是为了七七,如果不这样,难道跟南宫家硬碰硬吗?那显然是不行的。 即便叶家再强,可叶家也只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即便再狠,又哪里敌得过一个黑道家族?所以这是目前他受制于人的时候最好的选择。 然而另一个我又觉得难过,觉得我的叶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着走着似乎就走失了,他好像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甚至已经不知道他的目的。 我被南宫瑞强制的搂着腰走向那灯火通明的宴会,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扭过头去看看,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近在咫尺,我甚至很想跳过去问他一个究竟,一个实话,可是理智却又拉扯着我,我不能。 安奈下心底的冲动,我跟着南宫瑞一起进了宴会厅。 来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一个都不认识。 南宫瑞需要交际,他有太多的人需要招呼,我站在他的身侧面无表情的就像是个呆瓜一样,于是我瞅准机会悄悄的逃开了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我刚坐下没一会儿,木夏也坐了下来。 我对她笑了一下,下意识去看不远处南宫瑞的父亲。 之前光线暗,因此我看的并不分明,此时在灯火辉煌的照耀下,我这才将他看清。 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身上的气势越发凛然肃杀。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男人保养的很好,看着很年轻,而且他的身体并不像那些到了一定年纪就开始发福的男人一样大腹便便。 南宫瑞的父亲,即便是上了年纪,他也是个英俊的老男人。 我正准备收回目光,却见叶非情被南宫白挽着手臂出现,我的瞳孔一缩,却听见木夏说:“南宫瑞的父亲叫南宫阎,是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主,以后你见了他能避就避,别往上凑。” 耳边恍恍惚惚的听着木夏的话,而我的视线却是紧紧盯着那对璧人的。 叶非情和南宫白一起站在父亲南宫阎的身侧,自始至终,南宫白都是笑靥如花的,不知道叶非情对南宫阎说了什么,总之他得到了这位老丈人的赞赏,然后两个人碰了一下杯。 木夏问我:“你……喜欢南宫瑞吗?”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一般,叶非情看了过来。 我匆忙撇回眼问木夏:“什么?” 她咬了咬唇瓣:“我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觉得你并不喜欢瑞。” 我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他。” 得到我这样的答案,木夏的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她正想说什么,一个人却在这个时候插足。 是南宫瑞,他一来就弯腰贴在了我的脸颊上,手亲昵的拥着我的腰:“你在跟我小妈说什么?” 他这话的声音着实不小,正好能让身在不远处的第三个人——木夏听见,于是我看见木夏的脸色明显苍白了下来。 我知道南宫瑞的性子,因此我也不敢再对木夏说我与他之间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我摇了摇头,神色淡淡:“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他悠然而邪气的说:“是吗?” 他坐在我的身侧,视线却朝着叶非情的方向投了去。 他在我的耳边低语,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说,如果今晚我真的将你带去我的房间他会怎么做?” “眼睁睁的看着?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你?” “虽然我有些事情还需要仰仗他需要他的帮助,但是似乎我也不是非他不可,而且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信守承诺的人,所以他注定会被我捏的死死的。” “所以,我还真是期待今晚的一切。” “如果他会救你,我就放你们一马,如果不来……” 他邪肆道:“我会毫不犹豫的睡了你。” 他的唇暧|昧的擦过我的耳际,让我排斥的起了鸡皮疙瘩。 他低笑:“你虽然生过孩子,虽然也不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但是好歹也是一个美人,对于美人,我从来都不挑的,其实你保养的也很好,我真的很想试试手感。” 对面的木夏,似乎已经难以忍受,只见她别过了脸,格外平静安宁,就好像…… 她已经麻木了一样,然而她捧着果汁,揪在一起的双手却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沉痛。 我看见她的指尖掐在皮肉上,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片红,似乎已经抓破了皮。 她不疼吗? 然而我却知道,皮肉上的疼怎么可能盖过心上的? 我甚至都已经不忍心再看,抬眸的时候却不想,与不远处的叶非情视线相撞。 他那双深谙的眼睛,依旧深邃的像是浩瀚的宇宙一样,让人探不清,清冷默然。 339.这样就累了?这才哪到哪儿 半年不见,他似乎比之前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好像身体又健壮了几分,皮肤也比之前黑了点,看上去似乎更健康了。 仅仅只是看了我一眼,他就若无其事的别开了眼。 我敛下眉眼笑了一下,心里五味陈杂的同时又充满了对他的想念。 原本坐在对面的木夏见南宫阎投来目光,虽然他眉眼都带着儒雅的笑意,也看不出警告的意味,然而木夏乖乖起身走了过去,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面对南宫阎,她苍白的脸色顿时换上一张如花的笑靥的柔美脸庞,看着十分温婉甜蜜。 她亲昵地挽着南宫阎的手臂,眉眼清浅柔和,也敛尽了所有的悲伤和艰涩,笑的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一切都不过是假象罢了,她根本就不幸福也不快乐,即便笑着,依旧掩盖不了她眼底早就已经浸入骨髓的哀伤和荒芜。 虽然与木夏还并不熟悉,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女人,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人。 盯着木夏走了一会儿神,忽然袭来一阵烟雾,呛的我咳嗽起来。 我回神,就看见南宫瑞阴鸷的眉眼盯着木夏的方向眉眼悠远而沉郁的抽着烟。 我眉眼微动,正准备说点什么,南宫白却再这个时候挽着叶非情的手臂走了过来。 她带着笑意的眼睛冷冷的从我身上掠过,坐下后,她贴着叶非情的手臂撒娇般的娇俏说:“累死了。” 即便是这样,她的手依旧没有从叶非情的手臂上拿下来,就像是黏在上面了一样。 南宫瑞眯了眯眼睛,邪肆一笑:“这样就累了?这才哪到哪儿,所以说你们女人真麻烦。” 南宫白不满的哼了哼,嘟着嘴斜了一眼自家哥哥:“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一点都不温柔。” 她这句话却叫南宫瑞眼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冷酷又阴沉,十分南宫瑞的说:“只要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女朋友?那是个什么东西?” 叶非情一直都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便是沉默,然而他那一身冷沉的气势依旧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虽已经近在咫尺,然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因为另外的两个人远在天涯,根本就说不上自己想说的话。 所以我亦是沉默。 意识到有两个人一直都不曾说话,南宫瑞忽然将视线落在了我和叶非情身上。 他将手放在我的腰间邪肆一揽,我毫无防备,整个人朝他的怀中倒去,头撞在他结石的胸膛上,震的人晕眩。 我刚想从他的身上退开去,却不想被他按住了头,我被迫贴着他的胸膛挣脱不开。 我微恼,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掐在他的腰侧,很用力,然而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脸上张扬的笑意丝毫未变。 只是按着我头的手掌也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我的头挤破。 我不得不松开掐他的手,而他,也在这个时候松了力道,只是他依旧没有放开我,只听他肆虐的声音伴随着胸口的震荡传进我的耳中。 “我怀里现在不是就躺着一个女朋友?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南宫白暧|昧的笑了起来,她似乎十分乐见我与南宫瑞能凑成一对,我也理解她的心理,只有我跟了别人,我和叶非情才会彻底没戏。 似乎也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放心。 所以即便我是一个给别的男人生过小孩的女人,做她嫂子她也不会有异议,反而乐见其成:“不管怎么样,我祝福你。” 兄妹两人十分友好的碰了酒杯。 我觉得好笑,不知道该说他们兄妹二人兄妹情深还是说南宫白自私,为了自己的私欲,也不为自家哥哥挑拣一下。 宴会厅里忽然热闹了起来,叶非情和南宫瑞纷纷看了去,然后两人先后起身对着那刚出现在宴会厅的人迎了去。 两人如此隆重,于是我了然,来人应该是一个十分有重量的人。 叶非情离开,身为连体婴儿的南宫白自然不会落下,于是她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这些人我都不认识,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随着那人的到来,许多人都围了过去,一时间以那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我正看着那边走神,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 我回神,就看见一个英俊的帅哥正在对我微笑。 他笑容灿烂,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很平易近人。 “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然而我还没说话,他就已经坐下了,显然,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吱我一声而已,并不打算听我的意见。 这个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有着他自己的强势霸道。 我只是并不喜欢对方看似客气,实则根本就不容抗拒的态度,说好听了是礼貌,说难听了其实就是变相的耍流氓。 因此我也不太客气:“既然你已经决定坐下,还问我作什么呢?” 面对我不怎么友好的态度,他依旧笑的灿烂:“我是打扰到小姐了吗?” 我正准备毫不犹豫的吐出一个是字来,然而还不等我说话,他微笑道:“这房顶有一个很漂亮的花房,如果小姐觉得闷的话可以去看看,里面有很多花,我想小姐应该会喜欢。” 说完这句话后,他对我略微点了一下头就起身离开了。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给我,仅仅只是告诉我楼上有一个很漂亮的花房,觉得我应该会喜欢。 意外之余我又觉得有些奇怪,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见他忽然扭过头对我眨了眨眼睛,笑的俏皮又意味深长 虽然觉得莫名,扫了眼这宴会厅,我觉得似乎去看看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比我坐在这里像个呆子一样比较好。 于是我站起身超朝那人说的,楼上的花房而去。 不远处有个小门,走出小门,就能看见一个楼梯。 那里很亮,也无需我摸黑就上了楼梯。 上了二楼,推开门,我果然就看见这里有一个露天的花房,还是一个玻璃花房,里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姹紫嫣红,很漂亮,红的白的粉的紫的,娇滴滴的美。 月季,兰花,栀子,薰衣草,紫罗兰,凤仙花…… 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这些花显然是有专人打理,涨势很好,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花草被排列的很整齐,空间很大,所以在这中间摆着一张圆桌,应该是供人休闲用的,如果觉得无聊,还可以在这里看看书,玩玩手机,甚至还可以睡上一场午觉。 不得不说,这里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我想,如果这里不是南宫家就更好了,我也会更喜欢。 我走到那张圆桌前,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拿出手机给七七打了过去。 知道她已经吃过饭,并且也已经写过作业,得知她将自己照顾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七七不会说话,她自然不会吱声,都是我在问,她按照我们曾经约定好的暗号方式敲打着电话发出声音以这样的方式回复我。 “如果觉得怕就去叫阿姨陪你知道吗?不要自己撑着。”我说。 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我笑了笑,与她说晚安。 于是她又回复了我两声敲打的嘟嘟声。 因为七七,我的唇角还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 挂上电话,余光瞥见似乎有人,我抬眸,就看见了叶非情。 他站在门口,我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渐渐收敛,眼色认真起来。 看见他的这一刻,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人会对我说这里有个花房,很漂亮,说我应该会喜欢。 如果没有猜错,我想,这应该是他的安排。 340.这样不要紧吗?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视线相对,我们这般对视了好一会儿,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之前见他那些波涛汹涌的情绪此时也平静下来,原本激动心情也渐渐浮于平静的湖面下。 然而,我虽表现的平静,我的心底却依旧是颤动的。 花房里有灯光,因此我将他看得分明。 心在发颤,可我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这么久久无法回神的瞧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日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算计好的?” 那封匿名信,他的误导,后来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差,那天我被白锦书带去见南宫瑞,那日我肯定不会好过,如果不是一把火烧了南宫瑞重要的货物,只怕那晚不会这般简单的结束。 那场火烧的这么关键,我想,这与他脱不了干系吧。 然后我还没有去找南宫瑞,他却自己找上了门,将我带到了这里来,于是我看见了七七。 他与南宫瑞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他倒是承认的也爽快,淡淡的给了我一个字:“是。” 得到他这样的答案,因为已经在预料之内,因此我一时间倒是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很平静。 我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我懂,或许之前对他不自信过,觉得他变了,但是现在,我想我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了。 我的叶非情,即便他变了,有些东西他终究还是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过来。”他不远不近的站在门口,低沉的声线强势而霸道。 “你……”我站着没动,动了动唇瓣,很想说点什么,张开嘴,我却脑子空白,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我感到压抑,感到惊慌,甚至很没有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这样不妥,他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这个花房,熟悉南宫家的人应该都知道吧,一会儿应该也会有人上来坐坐透透气。 毕竟他现在身份迥然,若是被别人突然闯进来看见,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事情,这对他不好。 若是惹怒了南宫家的人,只怕也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虽然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他,然而此时我却顾不上那么多。 思绪百转千回后,我急急道:“你来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我是真的担心,担心会被人撞见,这对他不利。 我话音刚落,他再次道低低道:“过来。” 想要拥抱他的感觉已经压过了我的理智,我微微动了动,脚步还没有来得及迈出去,他已经大步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心狠狠一跳,我动了动唇瓣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他忽然抱住了。 他紧紧攥着我的腰身,扣着我的后脑勺深深的吻我。 他吻的深沉,浓浓的感情伴随着沉痛,我已经震惊在他这样凶猛的吻中心跳如鼓,无法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深深的拥着我。 在我们的周围盛开着美丽的鲜花,按理说这应该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最最浪漫的好时间好机会,我们应该抛开一切顾虑彼此互诉衷肠。 然而我却是怎么也没有心情,提心吊胆的我真是怕极了,就怕会给他带来什么不测,担心会突然有人上来。 “七七好吗?”他问我。 我点头:“她很好,你呢?你还好吗?” 他的唇瓣吻了吻我的脖颈;“我也很好。” 想到我曾经对他的怀疑,我觉得难过,觉得抱歉,我低低的对他说:“对不起。” 埋在他脖颈处的我无意间瞥见他脖颈上,耳垂下有一处伤疤,这道伤疤,半年前都还没有,显然是新增的,我看着心惊肉跳,心莫名的被揪疼了。 我心颤的没有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这样不要紧吗?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里可是南宫家啊,南宫阎那双眼睛,我光是看着都觉得那双眼睛威慑十足,让人惊惧。 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说:“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你什么都不需要多想,也哪里都不用去,就在这里陪着我就好。” 在他的话中,我提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想必他这是在让我逃避南宫瑞,毕竟南宫瑞之前说过那些话。 南宫瑞这个人,简直就没什么底线,他的话,不管是哪一句都不能当成玩笑话来听。 拥抱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松开我,他拉着我找了个宽敞的地方脱下西装让我坐下,然后他也跟着坐了下来,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往我的怀里靠了靠说: “让我睡一会儿,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蓦然心疼起来,手放在他的头上,揉着他有些粗硬的头发,压低声音说:“你睡吧。” 看着他平和的面容,我觉得一切都像是梦一般不真实,我想着我们的曾经,想着现在,只觉得浮生若梦,半生浮沉半生癫狂。 忽然花房的门传来一阵拧门把的声音,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显然门被锁住了,外面的人并没有将门打开,因此进不来。 见此,我屏住呼吸,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木夏: 木夏扶着醉意微醺的南宫阎回到他的房间,刚进门,她就被南宫阎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那一耳光打的她头晕目眩,整个人撞在身后的墙面上,即便疼,然而她却已经麻木,因此别说眼泪了,她甚至连个抽疼的表情都没有,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靠着墙壁缓解那阵晕眩。 脸上火辣辣的疼,然而她却并不在乎,她麻木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这片雪白的墙壁,像是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木偶,与在世人面前呈现出一副温婉甜美的木夏判若两人。 一耳光后,南宫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即便有些醉意,但是对他并无任何影响。 “听下人说,你去了我儿子的院子?”他沉沉的声音传进木夏的耳中。 木夏也不怕他知道,她本来就去了,家里佣人那么多,她也没想过要瞒住他,因此她淡淡回了一个字:“对。” 南宫阎锐利的眸子眯了眯,射出锋芒:“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对你的警告?” 木夏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甚至就连声音都是空洞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带回来的女人,我希望他幸福。” 南宫阎忽然走过来,他捏住木夏的脸,将她掰了过来:“看过之后呢?” 木夏被迫仰着头,被迫与他对视:“那个女孩很好,如果他们真的相爱,我会祝福他们。” 然而她却发现,真相似乎并不尽人意,她觉得,那个女孩并不喜欢她的瑞,也觉得他似乎也并不喜欢那个女孩。 她甚至看见那个女孩时不时会去注意白煜尘,而白煜尘,即便他表现的很冷淡,但是他偶尔落在那个女孩身上的目光,那种温柔却是骗不了人的。 后来她看见那个女孩去了楼上的花房,然后她看见白煜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也上了楼上的花房,然后她看见南宫白不见白煜尘人急的跳脚。 然而这些事情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暗自微笑了一下,就让南宫白去找吧,她只是一个不小心发现别人秘密的旁观者而已,一切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得到木夏这样的话,南宫阎才放开她,然而此时的木夏已经狼狈的不成样,花了妆容,凌乱了头发,脸上的五指印也是分明。 “记住我对你的警告,离瑞远一些,你现在是他的长辈!”最后警告了木夏一句,南宫阎撵人道:“滚吧。” 木夏如释重负,敛着眉眼从房间了退了出来。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木夏没有想到她会遇见南宫瑞。 341.谢三少爷好意 这里是府中的花园,很大的一片花园子,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 南宫阎这个人,别看他心狠手辣,但是却有一个优雅的癖好,就是特别喜欢种些花花草草,这一爱好倒是和木夏不谋而合。 因为喜欢花草,所以他接手南宫家之后就将这个院子的中心改成了一个花园。 花园的中央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路树成荫,别有一番韵味。 白天的时候府中的小姐太太无聊的时候都喜欢到这个院子来走走逛逛,唠唠嗑,磕磕瓜子说说八卦。 此时是晚上,已经夜深人静,大家都已经休息,这里自然是没有人在的,所以当木夏闻见那声咿咿呀呀的声音,以及男人的粗|喘的时候就被定住了。 男子的声音她何其熟悉?那是印在记忆深处,想忘都忘不了的熟悉。 前面拐过一道弯就可以看见花园子里的亭子,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木夏放在心口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勇气迈开步伐。 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撞见这样的事情了,虽然已经麻木,然而每一次她都会不可抑制的揪疼了心。 她定在那里,想等那两人结束了再走,却不想天不遂人愿。 “木夏?”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木夏惊了一下,她的心跳了跳,想必那个人也已经听见了,她想逃,似乎已经躲闪不及。 在这个院子里,那些小姐少爷太太们也只有在南宫阎在的时候他们才会叫她一声十三姨,南宫阎不在的时候他们都直呼她的名字。 有人嘲弄,有人礼貌,有人轻蔑,语气各不相同。 显然,南宫易是礼貌的。 那边的声音已经静止,木夏尴尬的转身,平静无波,温婉柔软的与对方打招呼:“三少爷。” 南宫易点了一下头,他瞧了眼亭子的方向,那里的声音他也听见了,此时倒是安静了下来。 他笑容灿烂的问木夏:“天黑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害怕?我送你回去?” 木夏温婉如玉的笑笑:“谢三少爷好意,木夏不怕,可以自己走。” 点了一下头,木夏只好硬着头皮朝亭子的方向走。 叹了口气,沉沉了心神,她这才从阴暗处平平静静的走出去。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即便这个院子没有灯,依旧能看清人,只是再细就有些模糊了。 木夏走出来的时候亭子里已经没有了人,她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注意到南宫易一直跟在自己身侧,走出这个院子,到了分路的地方南宫易依旧跟着她,木夏顿住步伐婉约的拒绝: “三少爷,这里已经有灯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南宫阎爱惜花草比爱惜人还胜,因此这个花园子他并没有装灯,因为他觉得这样会破坏了花草的生长,除了宴会厅上面那个花房。 因为那里是供人休息的。 像是深怕南宫易会继续跟着自己,也不等他说话,木夏已经加快了步伐。 关上房门后,木夏站在门口走了一会儿神这才朝屋中走去。 这一个晚上几乎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踩着绵软的步伐走进卧室,当她看见屋中坐着一个人时,她愣一下。 当她看清那个人,木夏的眼睛一跳,但是很快她平静了下来。 她站在门口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那人却笑意阑珊的幽幽问:“刚才花园子里的那一幕好看吗?” 木夏平静的回答:“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南宫瑞没想到她真的会回答,他愣一下,然后继续恶劣的问,“那你总该听见了吧?好听吗?” 像是真的在品味那声音是不是好听,木夏若有所思了一阵这才回答。 她有些勉强的说:“马马虎虎吧。” 南宫瑞又是一顿,他这才去看木夏。 这个女子,明明经常会在家里遇见,明明刚才不久他们也才见过,然而他却生出一种他们似乎已经有三年不曾见过的感觉来。 三年,是的三年,这三年他们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虽然也经常见面,但是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一句话。 今晚是时隔三年之后的第一次说话,南宫瑞揉着眉心,他觉得今晚的自己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在听见黑暗中传来那一声木夏后,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他竟然觉得心颤,然后做了让自己失控的事情,来了这里,真是可笑。 回神后,南宫瑞轻笑了一下,玩味的说:“你的声音还不如她呢。” 他的话让木夏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心像是被扎了一下,然而这些都只是习惯而已,她总是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平静,然后让自己麻木别人对自己所有的伤害。 这是她三年来在南宫阎的身边学会的唯一的一样东西,隐忍,以及泰山崩于前而不面不改色的沉静。 淡雅的笑了一下,木夏格外平静敛眉低笑:“是吗?那真是抱歉,侮了大少爷您的耳。” 见她如此平静的回复,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南宫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膈应着他难受。 如果不把这口气吐出来,他会更难受,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木夏的面前,钳制住她的下颚,眯着冰冷犀利的眼睛说:“看来我父亲应该没少调教你,现在让我来验收一下成果怎么样?” 他邪气森然的凑近她,在她耳边笑的阴森:“让我听听你的叫声,看看你是不是已经有进步了。”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灵活的解开她旗袍领口的盘扣,已经落在她的肌|肤上。 除了最初的一颤,自始自终木夏都是麻木没有感觉的。 因为之前南宫阎的那一耳光,因此她出来之后就将头发给放了下来,此时她那半张脸隐没在她乌黑的长发里,倒是也看不见她脸上五指印。 而且她的脸颊已经被南宫瑞捏的变了形,一片红,若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当他的手落下去的时候,当他触上那片温润,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一时间南宫瑞竟然有些失控。 他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的占有,伴随着所有的怨恨,狠狠的穿透她的身体。 所以几乎是毫不犹豫,他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瓣。 木夏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样做,原本麻木的她忽然有了非常强烈的举动,她挣扎起来,试图从他的碰触下挣脱。 两个人纠|缠的难舍难分,一个推拒,一个锲而不舍的追逐。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来。 非常大的力道,“砰”的一声撞的震天响。 南宫瑞和木夏都是一惊,木夏终于挣脱了他,她忙抓住自己已经被脱开的衣服,脸色苍白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门口的人除了南宫阎外还有还有别人,都是这府中的小半个主子。 木夏的脑海有短暂的空茫,她顿时慌张起来,心里慌不择路的想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不牵连到南宫瑞? 她瘫软下来,顺着门框跪在地上:“是我的错,是我贱,是我勾|引的大少爷,老爷你要罚就罚我,我错了,我不该勾|引大少爷。” 南宫瑞看着狼狈的木夏一个劲儿的承认错误,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端庄和沉静? 看着她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南宫瑞紧紧攥着拳头说不出的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嗤笑,非常张扬不给面子:“别开玩笑了,就你?也能勾|引我?” 他轻蔑的冷笑:“就你那胸都不够我看的,还勾|引我?” 他正笑着,南宫阎已经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342.白家大少竟然也会有温柔的时候。 天刚亮没一会儿我就醒了,叶非情枕在我的腿上还睡着,睡的安详,只因为他一句好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好觉,因此我没敢乱动,就这样坚持了一夜。 只是,我刚醒他也跟着醒了,看了看头顶的天色,见天色已经亮了,他坐起身:“腿酸不酸?怎么不叫醒我?”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看你睡的熟就没叫你。”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然后就站起了身。 我的腿都有些麻,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我先起了一下没有起来,又坐了回去。 见此,他将我抱了起来,把我放在花房的椅子上。 坐在这里,可以将玻璃房外面的情况一看究竟。 我刚坐上去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告诉我这楼上有个花房,觉得我会喜欢的人。 此时他正拿钥匙在开门。 因为猜测他与叶非情应该是一伙的,因此此时看见他我倒是也不紧张。 将我放下后,叶非情就开始给我揉我已经麻掉的腿,即便听见了开门声,他也没抬头。 来人倒是觉得新鲜,笑了:“真是难以想象,白家大少竟然也会有温柔的时候。” 叶非情没接他这话,问:“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来人有些玩味:“你就这么确定,南宫瑞会落进你的圈套?” 见他这样问,叶非情依旧没有看他,笃定淡然的说:“结论证明,他不是已经落进我的圈套了吗?” 来人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悠然灿烂的微笑:“我真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 对方露出一抹庆幸释然的笑来,他好奇的问,“我很奇怪,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会按照你的安排进行下去?” 叶非情说:“因为……人心,因为……” 最后一个因为,他并没有说出来。 “人心?”那人似乎是不懂,若有所思起来。 “就是人心。”叶非情终于瞧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帮我揉我麻木的腿,动作温柔,眉目深远。 “其实一切很简单,以前我就觉得南宫瑞和木夏的关系奇怪,你父亲对这个十三姨太的态度也很奇怪,而且我不止一次偶然遇见在人前你父亲对这个姨太太千般宠爱,人后却是各种为难。” “因此这让我更加好奇,再加上南宫瑞和木夏之间那种奇怪的感觉。” “那两个人虽然每次见面都不说话,对彼此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但是从木夏以及南宫瑞偶尔看对方的表情还是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于是我有了一个猜测。” “后来我私下让人辗转打听,果然让我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想这些事情只怕整个南宫家的人知道的也没几个吧?” 那人皱眉,一副好奇又茫然的表情,显然他并不知情。 我想,如果叶非情的脸能有表情的话,他此时一定是笑着的,还是那种妖娆又高深的浅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再次开口,“不得不说,这件事你们家老爷子藏得深,他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可谓是一件奇耻大辱。” “如果事情要说的话就要从头说起,从上一辈说起。” “你们家老爷子有一个青梅竹马你知道吗?” 那人一愣,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似乎……是听说过这么一个人,据说后来死了?” 叶非情悠然道:“那人是南宫家给你家老爷子选的护卫兼贴身佣人,比你父亲还要大几岁。” “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容易日久生情,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位女子最后却喜欢上了别人,并且还因此而离开过南宫家。” “你父亲知道后怒不可遏,派人去追杀那个男人,三年后,那个男人死了,那个女人被他带了回来,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孩子,并且已经快要临产。” “然后女人生下了孩子,难产,也死了,但是临死前,她请求你的父亲,让他放过孩子,不要伤害她,最后,你父亲终究是留下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木夏。” “但是事情还没完,那两个人虽然死了,伴随着木夏越来越大,她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所以你父亲将执念以及憎恨落在了木夏身上,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想八九不离十。” “我想,他做过的最仁慈的事情就是将木夏送出南宫家,送给别人养,而他做的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将木夏带回南宫家,并且娶她。” “木夏还在上学,你父亲倒是也大方,即便进了南宫家的门,依旧让她去上学,她和南宫瑞的故事就是从这个学校开始的。”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南宫瑞住在家里,如果你父亲娶木夏的时候他也在场,应该不至于发生后来的事情,不过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就算没有那些,谁知道后来又会不会发生那些事情呢?” “木夏和南宫瑞出逃过,只怕一直到现在南宫瑞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木夏就已经是他父亲的小老婆,而他们的事情你父亲也并没有公开,所以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 “最后木夏是自己回来的,所以在南宫瑞看来,木夏是背叛他的人,她选择了你们的父亲。” “后来如你所见,南宫瑞性情大变,他开始玩儿女人,性情也阴晴不定的,嚣张跋扈。” 坐在对面的男人问叶非情:“你的意思是,我大哥还爱着木夏?” 他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在我大哥看来,木夏就是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怎么可能还爱?如果爱,以他的脾性,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父亲身边。” 叶非情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反而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悠远绵长的说:“有时候,恨并不能代表不爱,相反的,如果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只是有时候,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有些爱被恨覆盖,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是恨的。” 他的目光让我心动,随着他这话,我又想起往事来,那会儿的他与现在的南宫瑞何其相似? “既然南宫瑞喜欢玩儿女人,我就白送个女人给他玩儿,你想,如果这件事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撞见他会作何表现?他肯定是在乎的,会去刷存在感,他肯定也会很想知道那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人有些不明白的说,“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木夏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叶非情的眼眸深了深,“我猜的。” 那人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猜的?” “对,猜的。”叶非情莞尔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对木夏和南宫瑞做过了解,对我你父亲也是如此,得知南宫瑞带女孩子回来,木夏肯定会好奇,很想来看看,南宫家就这么大,有些风想不传进你父亲耳中都难,而你父亲最在意的是什么?” 那人了然:“他最在意的就是木夏还与大哥有往来,若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他肯定会动怒。” 他笑了一下:“想必……大哥和木夏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最后他问:“如果南宫瑞不带女孩子回来呢?你怎么办?” 叶非情说:“同样的,我也会给他安排一个女人,然后将流言放出去,只要木夏听见就好,到时候不管真真假假,只要她在乎南宫瑞,我就不怕她不上钩,只要她上钩,后面的一切还怕不会发生?还怕对付不了南宫瑞?” 最后叶非情问:“现在呢?情况怎么样?” 那人笑了一下:“我大哥和木夏都已经被关起来了。” 343.哪里有总是让我吃苦头的道理? 我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话,心里多少都有些心惊,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算计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叶非情必须这样做,他与南宫瑞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胜利。 可是想到那个温婉舒坦的女子,想到被无辜卷进来的木夏,我又觉得于心不忍,不知道那位当家人会如何处置自己的儿子和小老婆。 我对木夏感到抱歉,甚至内疚,不知道她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走神的时候,我听见那人又说:“我一直都有一个疑惑,不知道白大少你今天能不能为我解惑?” 叶非情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于是那人说:“你和南宫白是夫妻,与南宫瑞的关系自然比我亲近,所以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忽然会与我联盟?” 那人笑道:“白大少有这么深的算计,该不会是在与南宫瑞沆瀣一气,引诱我上钩,然后好铲除我这个异己吧?” 被人怀疑,叶非情倒是无所谓,他呵了一声,毫不在乎的说:“三少可以不与我同盟,反正在南宫家,我还有别的选择不是吗?除了你之外,还有四少和五少,我也可以选择他们。” “而且,想必下,似乎他们更能被我掌控,并且为我所用。” 那人眯了眯眼睛,面上却是笑靥不改。 他认真的瞧了叶非情一会儿,这才拉下脸来说:“白大少不要介意,毕竟你与南宫瑞的关系摆在那里,我难免会多想。” 叶非情淡淡的说:“之所以选择三少主要是因为实力上你比其他几位少爷要高出很多,在南宫家,除了南宫瑞,就属你有能力了。” “而且……”叶非情握住了我的手,他说:“让三少发现我这么大一个秘密难道不算是我的诚意吗?” 那位三少一愣,玩味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他灿烂的笑了一下伸出手:“合作愉快。” 叶非情淡淡的与对方握了握手,就此,两个人正式达成联盟协议。 而后,那位三少起身,“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了下来,他说:“你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若是被人发现你们的关系,只怕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谢三少提醒。” 最后对叶非情点了一下头,那位三少这才离开。 待他走后,叶非情这才又问我:“腿还麻不麻?” 我摇头:“不麻了,好多了。” 他又给我揉了两下,然后边对我说:“刚才那个人叫南宫易,是南宫家的三少爷,以后如果我不在你身边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 我觉得我能有什么事?觉得用不着的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哦,知道了。” 叶非情却忽然认真起来,他正襟危坐,扶起我的下颚,我的视线就这么与他对上,望进他那双深邃认真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他眼底的严肃。 我一愣,只听见他说:“千万不要马虎,南宫易觉得南宫瑞这次栽了大跟头,觉得他这次肯定玩完了,但是我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抵着我的额头说,“如果他就这样玩完了他就不是南宫瑞了,如果他父亲会这样就让他玩完,当年他跟木夏出逃的时候就已经玩完了,又怎么会还会有今天?” “那你……” 如果他不说,我与南宫易一样,也觉得南宫瑞这次可能玩完了,想必他的父亲不会再重用他。 他的手按在我的唇瓣上,让我别说话,他为我解惑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拉住南宫易这个同盟,顺便给南宫瑞一点苦头吃。” 他邪气道:“哪里有总是让我吃苦头的道理?所以,他欠我的债他总该要还一些才算公平,你说是不是?” 我先是愣了一下,这才知道他指的什么。 我心中微暖,是啊,南宫瑞曾经给我的难看,后来他将我带走,我与叶非情尝受分离之苦。 想到那天我去那个私人会所找南宫瑞,后来如果不是他的仓库着火,烧了他重要的货物,估计那天我都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想到这,我便问了出来:“当初南宫瑞仓库的那场大火,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他没说话,但是我觉得他这是默认。 我继续问道:“后来他亲自找上门却再没为难我将我带来了这里,还让我见到了七七,你是不是与他做了什么交易?” 如果不是他用等价的条件与南宫瑞交换,我这半年又岂会过的这么平静? 他却没说话,忽然吻住了我,纠|缠起我的唇|舌,耳鬓厮磨。 我的心微颤,我明明就已经离答案很近了,却被他这般打扰。 但是我想,这一刻我已经不需要答案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太坏太坏,坏的让人心疼歉疚。 当初,他故意让我误会,让我心生怀疑,觉得他不要七七了,而现在…… 他却又让我为曾经的怀疑心生愧疚和难过,这个人就是如此,他的心思永远都是那么难猜,深沉的让你捉摸不透。 我想,他当初那样做除了做给别人看外,就是想让我毫无顾虑,让我义无反顾的去找七七,甚至都不给我优柔寡断的机会。 他总是这样,将你放在心上的时候会事无巨细的为你考虑。 这个男人,他无情,深情的时候却又比谁都用情至深,他一旦让你上瘾就是毒药,再也戒不掉。 我抱住了他,深深的回应他,心里却在发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在第一时间笑道:“哎呦,有人做好事不留名,现在还害羞了?脸皮这么薄?” 说着我就要去看他,却被他按住了头,看不见他的脸,我心里继续发笑,嘴上也不依不饶:“不让我看?该不会是脸红了吧?” “调侃我?”他邪气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立刻我闻见了危险的讯号。 叶非情这个人,最放浪形骸,最张扬妖孽的是他,然而最羞涩最脸皮薄的人其实也是他。 我靠在他的怀中,只觉得岁月静好,觉得这得之不易的相处短暂的依偎让我生出一种想要一辈子的感觉来。 彼此安静的相拥了一会儿,我担忧的问:“你就不怕南宫瑞发现是你在算计他吗?” 他把玩着我的指尖:“他不会发现。” “既然你也说,这样只能让他吃点苦头,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其实我是觉得木夏无辜,觉得心生不忍。 静了一下,我这才听见他幽幽的说:“攻人要攻心,只有他接二连三的让他父亲动怒失望,他才会失去最后的依仗。” 他对我说:“康熙三废三立太子,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立了废废了立?” “最后他彻底放弃太子,难道不是因为他对这个儿子已经彻底失望?同样的道理,只有南宫阎对自己的儿子失望,他才会狠下心彻底对这个儿子弃之不顾。” 我了然。 我从他的怀里退开身,我问:“既然南宫瑞会没事,那木夏呢?她会不会死?” 我并没有立刻得到他的回答,他反而是眯着眼睛深深的瞧着我。 他的眼睛温柔而凉薄,有着他与生俱来的犀利凌然,我被看的很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敛下眼睫说:“我只是觉得木夏无辜,我不想牵涉无辜。” 我想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叶非情总是不会让我知道太多的事情了,哪怕是商业上的尔虞我诈也亦是如此。 因为我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并且还属于感性的那一类人,在我的心中,总是有一根戒尺,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想,这与我曾经想要做一个正义的记者多少都有些关系,因此在某些事情上,我难以改掉那些枷锁。 “无辜?”他薄薄的唇瓣忽然凉凉的说:“傅瑶,在我这里没有无不无辜这一说,只有能用或者不能用,你现在对我说无辜?难道当初你就不无辜吗?” “而南宫瑞是怎么对你的?” 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我皱起了眉,只觉得奇怪。 叶非情一向沉稳,极少轻易动怒,除了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那会儿,他总是会很容易被我激怒。 但是后来他都很少会在我面前生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他变成白煜尘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暴躁了不说,还总是容易焦躁,而且很容易动怒。 想着这些奇怪的现象,我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他以前对我的警告,让我不要惹怒他,后来因为七七,虽然是他故意引|诱我误会,但是我的表现依旧激怒了他,所以那天他给了我屈辱。 注意到我奇怪探究的视线,他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一样,他压了压心口的怒气,揉着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刚才动怒的他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让我紧张,此时他平复下来面色这才好一些。 我犹犹豫豫的抬起手试探着捧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的问他:“非情,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摇了摇头,手覆在我的手上,然后握住我贴在他脸颊上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你别多想。” 他越是这样说我反而更加难以放心,心里反而更加担忧。 但是既然他说没什么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因为我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我再问他也不会说。 他眼底的狰狞之色很快退却,换上邪气,他凑近我在我耳边魅惑的低语:“我还没有亲够怎么办?” 我一愣,顿时脸颊有些发烫,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再次堵上我的唇瓣。 他这次比之前吻的还要深沉还要用力,磨疼了我的唇瓣,霸气而温柔。 他的手游|弋在我身上的晚礼服上,镂空的后背为他提供了不少方便。 太阳早就已经升起,暖暖的照进花房,虽然是春天,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冷。 忽然我的肚子饥肠辘辘的叫了叫,他这才放开我:“饿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头,又有些哀怨:“我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 “走吧,去吃早餐。” 他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我们一起从花房里走出来后,我这才问:“我们这样一起没事吗?” “现在南宫家的那位哪里还有时间管我们的事?” 听他这样一说,我倒是也放心了不少。 从宴会大厅出来后,叶非情带着我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因此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 他将我送到客房,这才遇见一些府中的下人。 他对南宫府的佣人吩咐道:“这位是大少爷带回来的人,昨晚不小心迷了路,现在人我给送回来了,去送点早餐来吧,我想客人应该也饿了。” 说完这句话,最后对我点了一下头他就离开了。 南宫瑞昨晚才大张旗鼓的将我带回来,我若是就这么消失不见,等南宫阎想起来势必会觉得奇怪,肯定也会派人去查,若是那样,肯定会对叶非情不利。 而且一时间我也无法带着七七从这里离开,因此此时我还是留下来会比较好,到时候再想办法回去。 344.我问的问题都很难回答吗? 佣人礼貌的问我:“请问小姐想吃点什么?” “随便就好。”想到刚才叶非情的那些话,因此我对佣人假意打听:“刚才那位是……” “那位是白家大少爷白煜尘。”像是生怕我会生出什么旖念一样,那佣人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们家的姑爷,是我们小姐的丈夫。” 见佣人特意提醒,我好笑的应了一声,“哦。” 而后佣人这才离开,去给我弄早餐。 等她把早餐送来后,想知道一些关于木夏的事情,于是我这才问:“请问十三姨在吗?” 那佣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吱声。 我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并不能表现出来,要知道昨晚我可是一个迷路的人,所以,我怎么会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事呢。 佣人看了我一眼后就要走,并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见此我又问:“请问南宫瑞呢?” 佣人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做出尴尬的样子,故作不解的问:“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的问题都很难回答吗?” 我笑道:“因为我是南宫瑞少爷带来的,所以我想跟他说一声,看他能不能派辆车送我回去,我对这里并不熟。”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这次佣人再没有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了,反正换成了一种可怜的眼神来。 见她可怜的看着我,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浅盈盈的笑。 我自然明白这佣人为什么会可怜我,因为我是南宫瑞带回来的人,这又是南宫瑞这么多年,头一次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带女孩子回来,所以在她们的眼里,我是南宫瑞的女朋友。 然而却不想南宫瑞发生了那种事情,男朋友出轨,对于我这个正牌女友,自然要可怜的。 佣人不说话,我继续装傻,灵光微闪,我说:“那个……他很忙吗?他忙没关系,我可以不用打扰他,如果可以,能给我安排一辆车送我回去吗?” 似乎是觉得我真是一个识大体的女朋友,或许也觉得我这个问题终于不再难以回答,佣人终于说话:“我去问问管家。” “好的。” 我简单的吃过早餐后从客房走了出去,虽然很想走,但是想到木夏,我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南宫瑞是那人的儿子,想必他也不会怎么样,但是木夏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替身,只是一个因为自己的母亲而莫名背负不属于她恩怨的人。 我想南宫阎对她也并不见得有多宠爱多上心,而且叶非情刚才也说了,他不止一次无意间遇见背地里南宫阎对木夏各种为难。 想必木夏在这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想到这,我开始忍不住的想南宫阎这个人来,他对木夏,到底给予了什么样的感情呢? 因为当年得不到的怨恨?还是因为木夏母亲最后爱上别人的不甘心? 我想,木夏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南宫阎为什么会看重她,又为什么会娶她吧。 走出客房,我随便找了一条路走,不一会儿就遇见了别的佣人。 我发现,即便是在意大利,但是南宫府中用的佣人都是华人。 我随便拦了个佣人问:“请问十三姨的院子怎么走?” 与之前那个佣人一样,她也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深深的瞧了我一眼,她问我:“你找十三姨干什么?” 我笑道:“只是昨晚与十三姨一见如故,所以想再见见她,与她辞行。” 那佣人看了眼周围的情况,见没什么人,她这才凑近我与我窃窃私语:“我给你说啊,你还是别去与十三姨辞行了……她现在……自怕是不能见你,也不方便见你。” 她摆着手,让我别去找木夏,“小姐赶紧走吧,走吧,就当没见过十三姨这个人。” 这佣人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感伤和怅然,像是在无奈,又像是在心酸。 一般人是不会对木夏有这种感情的,就像之前那位佣人,默然的沉默,不会给予我任何回应,因此我猜测这佣人与木夏之间肯定关系亲厚。 我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沉默了一下,我追问她,“那大少爷呢?他在吗,我是他带回来的人,要走怎么也该与他说一声吧?” 她一愣,问我:“你就是大少爷带回来的人?” 我亲和的微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格外复杂,就像之前那个佣人看我的眼神一样,悲悯而可怜。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哎,既然这样,那你也不算是局外人。” 她又看了眼周围,拉着我走到隐蔽的地方,就这样,她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与我说了一遍。 到最后她有些薄怒的叹气:“这大少爷也是,平常玩女人就算了,真不知道他昨晚是抽了什么,还是真的喝多了!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混蛋事!” “十三姨平常就不怎么与大少爷来往,我更没见她与大少爷说过话,她怎么可能会勾引大少爷?她的为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真是不明白她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扭头,她又开始数落起南宫瑞来:“这大少爷也是,就是个混蛋玩意儿,经常脑子搭错筋,不干人事儿,你说他怎么就去了十三姨那里!好好的一个人被他给祸害了。” 最后她又是深深的一叹。 她一句接一句的吐槽,一时间我都没机会插上话,等她喘气的时候,我这才忙抓住机会追问:“那现在大少爷和十三姨怎么样了?” 她这才又看向我:“还能怎么样?大少爷被关进了他的院子,老爷说,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放大少爷出来,至于十三姨……她只怕是就没有大少爷这么好的运气了。” “十三姨会怎么样?”我紧迫的追问。 “昨晚老爷把人都轰走了,在十三姨的院子里呆了好久才出来,十三姨现在还被老爷关在了她的住处。” “至于怎么处置她,老爷现在还没发话。”她有些担忧,小声的凑近我:“不过我觉得十有八九下场不会好,我真是担心啊,就怕老爷一个不高兴把十三姨……” 她点到即止,而我心中却明白她的意思。 南宫家这样的家族,死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太容易,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法律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摆设。 她忧心忡忡道:“毕竟这是家丑,是别人就算了,他可以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可是那是他儿子,总不能让他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儿子吧?” 她莫可奈何的叹息着深思起来:“所以我担心老爷会拿十三姨开刀。” 话音刚落,她又开始抒情缅怀起来:“我在这府中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什么样的刻薄主子没遇见过?也就十三姨人好,从来不给人脸色看,待人也温和,对下人总是会多一份宽恕善良,这样的人若是死了,都是老天爷没长眼睛,太不公平。” “大少爷作恶多端,玩死了多少女人?又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也不见他遭报应呢?” 她心酸的叹息:“可惜了十三姨这么好的人……” 我简直都没有说话的余地,当下她又开始给我讲南宫瑞的辉煌事迹来。 “我记得好像是前年……” “应该是夏天,晚上的时候八姨太已经五岁的女儿发起了高烧,后来惊动了老爷,老爷让家庭医生过来。” “那天晚上是我把医生送到门口的,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有人抬着一个人从大少爷的院子出去,长长的头发,一看就是女人。” 345.他……还好吗? 南宫瑞这个人我并不感兴趣,而且他的残忍我已经见识过,至于更残忍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一点就够了,他不是好人! 因为不想再听的我问道:“我想去见见木夏,你能带我去吗?” 那佣人有些犹豫的沉默了。 我知道,即便心软,即便为木夏抱不平,即便觉得不值,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这府中普通的一个下人,她没有什么权利,她也会怕被牵连,一旦被牵连,就会丢掉手中的饭碗。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见此我忙道:“你不也说木夏是一个好人吗?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她,就算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会牵连你的。” 似乎是想到我的身份,又见我要见木夏,佣人戒备起来:“你不是大少爷带回来的人吗?” 也对,我的身份原本该是南宫瑞的女朋友,自己的男朋友与另一个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应该生气才对。 从我的立场,木夏是我的情敌,我应该恨她,而我却要去看她,着实容易让人匪夷所思。 只怕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觉得我是去奚落木夏,或者去算账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佣人已经严肃而义正言辞的说:“我告诉你,如果你是想去看十三姨笑话或者去伤害十三姨,我是不会给你带路的。”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木夏的,如同你所说,木夏人很好,昨晚与她一见,我也特别喜欢她,我只是想见见她而已,想看看她好不好,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佣人深深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或许她终于觉得我并不像是一个坏人,于是她终于松懈,带我去见木夏。 木夏的房间是被锁着的,我推了一下门把手都没有推开,看见一旁的窗户,我走过去后这才发现,甚至连窗户都上了锁。 我皱眉,不得不小声叫了起来:“木夏,木夏。”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了木夏的声音:“傅瑶?” 她的声音格外的虚弱,甚至有些干涩沙哑,光听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我就已经知道,想必她的情况并不好。 见她这样,我心里并不好受。 如果木夏是一个品行不端的坏人,我或许还不会觉得难受或者于心不忍,可是她不是,她是一个好姑娘,还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疼的女子。 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很容易就可以亲近的气质,温婉而沉静,端庄而婉约,这样的一个女子,只怕是人都会喜欢,都会为之感到心疼吧。 “木夏你怎么样?你还好吗?”我问。 她沙哑虚弱的声音带着笑意:“谢谢你能来看我,我很好,我没事,真的。” 佣人这个时候说:“十三姨你就别逞强了,老爷下了命令不给你一口饭吃也不给你一口水喝,你怎么能好得了?” 我一听,心里一惊,更加不是滋味了。 我觉得生气,哪里有这样残忍的人?是杀是活,就不能给人一个痛快吗? “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你们老爷这是要活活饿死木夏吗?” 那佣人什么都没说。 木夏却道:“我没有关系。” 即便到了现在,她还是这般淡然,不温不火的一句我没有关系…… 好像,温柔而平静,麻木空洞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我顿时语噎,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我真的很想帮她,然而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帮。 无奈,我只好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木夏,木夏。” 我甚至连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我很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问问我能不能帮上她什么,可我却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木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人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带话。” 房间里的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问:“他……还好吗?老爷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到了这个时候,她想着的人依旧是南宫瑞,我想她应该是真的很爱那个男人,否则她不会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深怕连累了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深爱,她也不会让自己卑微的说自己贱不要脸,是她勾|引人在先。 她那么温婉,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无所顾忌,如果不是因为在乎,如果不是将自己置之度外,不会这般说自己。 我为木夏感到心疼,感到不值,想到南宫瑞那个人我就觉得咬牙恨。 我没好气道:“他很好,死不了,大不了就是吃点苦头,倒是你,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木夏却凄清的笑了起来:“我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不了就是一死。” “傅瑶你知道吗?其实死并不可怕,反而是或者更可怕。” 她的话像是扼住了我的呼吸,一个人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才会对生失去希望,才会觉得活着比死了更可怕? “木夏,如果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她温婉的笑,声音温柔:“可是我活着也什么都没有啊。” “木夏,不要这样。” 她凄苦的说:“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活过来了,每天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我觉得我连灵魂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如果死了就可以解脱的话,我真的很想早点解脱。” “木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悲观的一个人,哪怕傅雪曾经失去孩子的时候她都不曾这样过。 “我一直都知道他恨我,所以后来他性情大变,看见他这样我比谁都要心痛难过,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改变,变成一个我完全陌生,一点都不认识的男人。” 她的声音带着颤意,我知道她哭了。 我与她也不过才认识而已,然而她却给我一种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好像已经做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叫相见恨晚? 这一刻,我觉得不管我们认识了多久,又做了多久的朋友都已经不重要。 有一种心软以及良心的东西在告诉我,木夏不能死。 如果死的那个人是南宫瑞,我肯定不会在乎,可是木夏是无辜的。 就像佣人说的那样,她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该死,所以她也不该为任何人牺牲,成为陪葬品。 我在这边走神,而木夏的声音还在那边游荡。 “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与他在一起的那几年。” “我甚至在想,如果那个夏天我们没有去度假,如果我们没有遇见他父亲就好了,说不定……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与他这样下去。” “当我们遇见那个人,当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他父亲面前,当他对我说那个人是他父亲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的内心有多崩溃。” “好在他父亲虽然发了脾气,却依旧没有揭穿我的身份,只是反对我们,后来我就有了拉着他逃离的借口。” “他纵容我,什么都依着我,见我使性子也就跟着我一起闹,不问缘由,跟着我一起逃家。” “我以为,他会很快就找来,然而他却没有,就在我抱着侥幸心理的时候,就在我刚觉得岁月静好的时候,现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 “当我看见他去工地干活的时候,当我的母亲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那个人根本就不需要找我们,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将我们带回去。” “只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不想让他的儿子知道真相,所以他逼我,让我自己回去,然后等他儿子回来的时候他再告诉他,我是他的小老婆。” 346.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木夏笑了起来,声音并不凄厉,甚至可以说温柔,然而我却从她的笑声里感受到了她的悲凉和麻木,以及撕心裂肺的疼。 “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呢?一个因为荣华富贵而背叛的女人,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杀人诛心,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彻底斩断了我与南宫瑞的关系,也彻底斩断他对我最后的感情。” “他的目的达到了,如他所愿,这三年我们虽然经常会在同一个屋檐下遇见,却永远都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一样,就算见面,谁也不会对谁多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听着木夏的这些话,我觉得心疼,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他们也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玩偶罢了。 “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竟然就来了我的房间,我知道他喝酒了,但是这并不是理由。” 她的声音低落下去:“我知道他就算喝醉也极少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除非他想。” 叶非情说的对,如果一个人还爱,若是被自己深爱的人看见那样的场景,他会很想知道她的反应,是不在乎,还是会难过心痛? 这基本是大多数人在爱情中都会选择的,刺激对方的方式。 所以,他会在多种情绪下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去那个人面前刷存在感,正是因为这样,南宫瑞才会落进他的圈套,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否则,他的算计只怕也只会打水漂而已。 所以这是不是就证明南宫瑞爱木夏?即便他恨着她。 我不想木夏遗憾,也不想她失去生的追求和希望,心一软,我说:“木夏,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其实是爱你的吗?” 她安静下来,像是难以置信,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可置信的讥笑扬声:“他爱我?他爱我?怎么可能呢?” 我懂木夏的心情,对于南宫瑞来说,她是一个因为荣华富贵而背叛了他的女人,所以,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怎么可能还会爱呢? 所以她肯定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惊诧。 我说:“是的,南宫瑞他应该是爱你的。” 木夏哭了,呜咽的声音格外的压抑,她低低的抽泣,哭的十分伤心。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感激的说:“谢谢你傅瑶,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谢谢你……” “这样……至少我会走的没有遗憾,假装他爱我,只要这样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我木然。 爱情总是会让人卑微,而木夏,因为爱南宫瑞,她已经让自己卑微如尘埃。 即便是这样,即便是受到伤害,这个爱情依旧是她的信仰,她依旧坚持着爱南宫瑞,并且不求任何回报,哪怕这个人是个坏蛋。 我觉得与木夏无私的爱情比,只怕是谁都比不过,也无法比。 我们彼此陷入了沉默,这时,有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听声我就不觉得陌生,因此我当然知道是谁,所以我没动。 像是不知道她来了一般,我问木夏:“木夏,我可以帮你带话,你有什么想要对他说的吗?” 我口中的他指的谁木夏自然是懂的,但是她沉默了。 久久的沉默,并没有让我带话。 被晾在一处的南宫白被惹怒了,她吼道:“我在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是不是?” 而我还在想劝说木夏,我觉得如果木夏带话,如果真的如同叶非情觉得的那样,南宫瑞是爱木夏的,如果真的像叶非情看透的那样,南宫瑞不会玩蛋,那么我想,南宫瑞也是最有可能救木夏的人。 只要他想,所以如果木夏带话给他,这个男人会不会心动? 内心最柔软的一处会不会被触动?会不会舍不得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 这样木夏获得解救的机会会不会更大? 这边木夏还没有回答我,那边的南宫白已经又开始发难:“耳聋了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吗?” 在这些日子,南宫白时不时的找茬中我已经习惯了去漠视她,因此此时我已经打定主意不想搭理她。 而她,也没完,一句接一句的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与白煜尘在一起?” “说话!哑巴了是不是!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我转身就不见了他人,我找了他一夜,后来我知道你也没与我哥在一起,所以当时你也不见了,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我眸色微动,缓缓转身朝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人看了去。 南宫白盛气凌人的看着我,眼底的神色被恼怒覆盖,如果她现在是一头狼,我想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扑过来把我吃掉。 对于她来说,那个人是白煜尘,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只是我的叶非情,所以我怎么可能与‘白煜尘’在一起? “白煜尘不是你的丈夫吗?他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额头的青茎凸凸的跳:“跟你没有关系吗?” 她失控的吼道:“可是我听见有佣人说,早上的时候你是被他送回来的!” “我迷路了。”我淡淡的说 “迷路?你当我们家是迷宫吗?你竟然迷了一夜,你骗鬼呢!” 我可不就是骗鬼嘛,但是就算是骗鬼,我也不会承认我昨晚与他在一起,除非我傻。 于是我随口道:“随便你怎么想吧,信与不信都只是你的事与我没关系。” 南宫白忽然掏出一把枪,远远的指着我。 这东西我不是第一次见,在射击场的时候我也有摸过,甚至玩儿过,但是那却是不一样的。 场合不一样,针对也不一样,所以不会让人觉得威胁或者害怕。 可是现在,南宫白却拿着它指着我,我又怎么会不紧张不害怕? 显然南宫白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甚至相信,只要她一个不乐意,她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然后打中我。 我首先想到的是七七和叶非情,如果我不在了,他们怎么办? 心里有牵挂有依恋,是人都不会舍得死,更不想死。 我只是平静而紧张的看着南宫白手里的枪,再没有说话的沉默下来。 “你说啊?为什么不说了?你不是说你迷路了吗?我现在问你!你是真的迷路了吗?” 我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是。” 南宫白愤怒的笑了:“你到现在都还在死鸭子嘴硬!” 她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我的心甚至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睁睁的听着那一声枪响。 我的额头上甚至都出了细密的冷汗,我感受着疼痛的到来,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身上有疼痛传来。 原来,那一枪与我擦身而过,打在了我身后的墙上。 南宫白笑了:“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很刺激?告诉你,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从他一次一次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叫着你的名字的时候,从他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心已经被你占满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想,如果你不在了,他一定就是我的,但是你的死一定不能与我有关系,不然他会恨我,所以我给白昊天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去接近叶家,让他做你老公,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事情……” “却不想,白昊天那个家伙是个蠢货!胆小怕事的家伙,活该他被赶出去,他竟然畏惧的连你的手指头都没碰一下!说那是给自己留的后路,蠢货!” “那场车祸我也知道,但是我并没有阻止,甚至是默认了乔岚的行为,我知道,乔岚这样做是想嫁祸给我,让我与他关系破裂,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觉得只要你死了,我与他之间就不会再有阻碍。” 347.今天,你要不要试试? “果然物以类聚!乔岚竟然也是个蠢货,连个车祸都安排不好,她竟然只是让你受了轻伤。”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让人毫不犹豫,不顾一切的撞上去!绝对不会给你生的机会!” “今天,你要不要试试?看看你能不能从我的枪下活着出去?” “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说。 她嗤笑,像是看傻瓜一样看我,“这里是南宫家,是我家!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都不会有人敢追究我的责任你信不信?” 南宫白说的我自然信,就像她说的一样,这里是南宫家,死了人,他们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处理方式,并且不会被追究责任,否则,这个家族早就已经名存实亡。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平静的说:“你不是也说,我的死不能与你沾上关系?” 她冷笑:“你死了吗?谁看见了呢?所以……你的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又有谁看见我开枪了呢?” 我皱眉:“你这是打算毁尸灭迹吗?” “他不是傻瓜,你这样骗不了他的。” 她笑了笑,已经再次上膛,扣着扳机的指尖已经在缓缓的移动:“是吗?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我问:“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你心里现在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 其实这个问题我并不在乎,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因为刚才那一声枪响,想必已经惊动了南宫府中的人,所以我想,应该已经有人在开始查询声音的来源,在往这边赶。 就算是黑道世家,我想南宫家的人也不会看着自己家的人随便杀人吧。 所以,我想应该会有人来阻止,不管那个人是谁。 但是我并没有想到,我这个问题会让南宫白更加激动,情绪也更加失控。 她吼道:“你闭嘴!” 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触怒了她什么,她在失控的情况怒吼着毫不犹豫的又开了一枪。 那一枪打在我的手臂上,说不疼也很疼,说疼也不是特别疼,因为麻木,所以一时间我倒是没有感觉到多么不能忍受的疼痛。 只是子弹陷|入身体的那一瞬,有那么一秒,的确是疼的让人不能忍受。 我倚着背后的墙面,咬着牙隐忍,血已经顺着我的手臂缓缓而下。 我想南宫白真的已经失控,此时的她就像是已经发了疯的小兽,崩溃而猖獗。 其实我心里多少都有些明白她失控的原因,她喜欢的人原本是白煜尘没错,但是自打她接受不了心爱之人死去,自私的将叶非情变成白煜尘之后,久而久之,她的心也变了。 或许是不想面对这一事实,因此她也从来不想认清叶非情终究不是白煜尘的事实。 这个问题让她纠结,也让她很苦恼,于是她干脆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对于她来说,只要把叶非情留在身边就好,不管他是谁。 我觉得,南宫白已经为爱着了魔。 我记得上次的时候南宫瑞有说过,问她白煜尘哪里好?让她从小一直执着。 因为一直都不曾得到,不管是真的白煜尘还是假的,她都不曾得到,所以她变得强势更加执着,甚至似乎,这段爱情已经成为了她生存的唯一理由,所以她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这上面。 所以她才会在白煜尘死后无法接受,最后将叶非情变成了那个人。 那似乎已经成她心底的魔障,让她痴狂,不顾一切。 果然,很快就有人因为枪声而寻了来,这个不大的院子站了好些人。 首先冲进来的人是南宫瑞,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想必闻见枪声的他原本以为是木夏出事了,这才从他的院子闯出来了。 当他看见院子里的场景,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明显松了口气,然后他大步上前夺了南宫白手里的枪。 南宫白正怒在心中,吼了起来:“哥你放开我,我今天非要打死她不可!” “如果你今天打死她,你以为白煜尘还会再与你维持表面的平静?” 而后进来的是南宫易,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与叶非情联盟的关系,见受伤的是我,他立刻走了过来,问我:“你还好吧?”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额头上已经是冷汗密布。 我虚弱而小声的问:“他呢?” “他已经离开了。” 我点头。 虽然失落,但是我觉得他离开了也好,这样的场景,他肯定会失控,不会与南宫白善罢甘休,若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并不好收场。 南宫阎这个当家人最后赶到,他沉沉的问了一声怎么回事,那争执的那对兄妹立刻安静下来。 他的视线凌厉的落在南宫瑞的身上,质问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见枪声后,原本被关起来的南宫瑞却出现在了木夏的院子里,知道内幕的人估计心中都有数,他为什么会出现。 南宫瑞不动声色的瞄了眼木夏紧闭的房门,以及那几扇被锁起来的窗户皱了皱眉。 他自然的说:“听见枪声,以为府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就过来了。” 南宫阎一时间倒是也没说话,最后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他也没再追问他这话的真实性。 远远的我都能感觉到南宫阎身上的阴沉和杀伐果断,我想,经此一役,南宫瑞与木夏之间的事情只怕是更加会成为木夏的催命符。 最后南宫阎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落在我受伤的手臂上,然后又落在扶着我的南宫易身上。 他凌厉的眼神像是洞悉一切,又像是探究,迫人的气息像是一场刑场的逼问,焦灼着你的心,让你甚至有些扛不住的想要将所有的真相一吐为快的危机感。 他问南宫易:“你是怎么回事?” 我想南宫易也不是什么热心之人,而他见我受伤却来扶我,这位南宫家的当家人想不探究一番都难。 南宫易倒是也表现的坦荡,他灿烂一笑:“昨晚与这位傅小姐洽谈了一番,觉得气味相投,所以与她交了个朋友,此时见她受伤,关心也是自然。” 他倒是说的也不假,昨晚他的确是与我洽谈了一番,只是这话有些水分罢了,倒是也与实际相符合。 南宫阎这次倒是没有再去探究什么,他再次将视线落在南宫白身上,问道:“你怎么回事?”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南宫白已经失去了理智,我就怕她在一气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缓了口气,这才说:“我就是觉得生气,觉得如果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哥也不会被爸你罚,如果不是她,爸和哥你们也不会伤了感情。” “我本来想找那个女人算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拦着我,就是不让我靠近,还真当这南宫家是她家了!” 听见她这话,我顿时松了口气。 我想,南宫白终究也是不想叶非情出事的。 最后南宫阎再次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这似乎是傅小姐第一次来南宫家。” 我知道,他这是在变相的问我,第一次来南宫家,与南宫家的人应该也不熟,为什么这么护着木夏,还是说我们曾经认识? 我用了南宫易之前的理由:“虽然是第一次见木夏,但是她却给了我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昨晚我们也是相谈甚欢,我很喜欢她,很想交她这个朋友。” 南宫阎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随口道了句:“你们的友谊倒是比爱情还来得快。” 我皱眉,不知道他这是在说我和南宫易,还是说我和木夏。 348.你就为这点小事就要杀人? 这时,那位给我带路的佣人忽然说:“不是这样的,老爷不是这样的,她们根本就不是因为十三姨才吵起来的!她们是……” 我能理解这佣人为什么这样说,她是怕木夏为我这一枪背黑锅。 一个是南宫瑞的妹妹,一个是南宫瑞的女朋友,这样的两个人闹矛盾,南宫瑞谁都舍不得怪罪。 而且在佣人看来,南宫瑞这个人特别的混蛋,丝毫没有道理可讲,难免他不会迁怒于木夏,她担心木夏,所以佣人才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 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想她应该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准备英勇的站出来说这番话,为木夏辩解。 理解归理解,但是人都是自私的,我难免会有些哀怨。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南宫阎的眉眼深了深,问那佣人:“你说小姐不是因为十三姨才与这个小姐发生争执的?” “是的,不是。” 我与那佣人并不熟悉,因此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其实真的很想让她闭嘴,然而我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只怕会更加惹人怀疑。 因此我只好耐着性子忍耐,紧闭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看她说些什么,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那她们是因为什么事而发生争执的?” 那佣人想了想,这才开始犹犹豫豫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她们谁都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但是我觉得那个人是姑爷。” 无需我开口,南宫白已经开始反驳道:“你放屁!” 那佣人诺诺的看了眼南宫白:“如果我说的不对小姐你何必这么大反应?” 那佣人的话倒是让我醍醐灌顶,我顿时清醒了起来。 都说关心则乱,我庆幸,还好我没有及时反驳,要不然更加惹人怀疑,让人觉得有鬼。 有些虚弱的我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也并不急着开口了。 南宫阎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女儿身上:“还不说?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白举起枪就要去崩那个佣人:“就你话多,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那佣人吓的直缩脖子,惊呼了一声:“老爷饶命啊!” “小白!”南宫瑞握着自己妹妹的手腕低斥。 也不知道他对她使了个什么眼色,最后南宫白软了下来,握着枪的手松开了去,终于是让南宫瑞把东西从她的手中拿走了。 “还不说?”南宫阎追问。 我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不疾不徐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昨晚我迷路了,被关在了某个花房里,早上的时候才出来。” “后来我与白大少遇见,是他送我回客房的,然后南宫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件事情,她以为我勾|引白大少,所以才会与我发生争端,好像昨晚白大少一夜未归。” 南宫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视线定格在那个佣人身上,他问她:“是不是这样?” 此时那佣人已经被吓住,估计那些话她也已经记不清多少。 而我刚才说的话,也确实存在于我与南宫白的对话中。 因此很容易迷惑人,再加上,她只是一个不知实情的旁观者,想必也不会听懂多少。 但是有一件事她确实是没有弄错,我与南宫白发生争端是因为叶非情。 沉默的想了一会儿,那佣人匆忙的点头:“是,好像是这样。” 南宫阎瞪着南宫白:“你就为这点小事就要拿枪杀人?” 南宫白狠狠的瞪着我,十分不情愿。 见她这样,我不是不担心的。 我还真有些怕她会在一怒之下,在因为得不到的怒气中将真相抖出来。 如果让人引起怀疑,引起怀疑后,有人想要查到点什么谁也挡不住,只是时间问题以及能力问题而已,就是不知道南宫白是不是舍得让叶非情去死。 最后南宫白撇撇嘴,任性的说:“这难道还是小事?难道非要我捉奸在床才算大事吗?” 听见她这话,我崩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我想,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终究是舍不得让叶非情去死的。 “南宫小姐误会了。”我淡淡的说。 想来南宫白因为白煜尘也没少做些荒唐事,这次南宫阎总算是放下了戒心,没有再追问,也收敛了一身的凌厉,变得内敛起来。 他沉沉的呵斥了一声:“你也就那点出息了,就你这样能抓住煜尘的心?如果你再一直这样下去,我告诉你,别说煜尘,没有男人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女人要温柔,你看看你,有一点温柔样吗?” 南宫白不满的辩驳:“我哪里不温柔了?” 最后看了她一眼,南宫阎也懒得再说这个女儿了,他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临走前,他有些沉怒的对南宫瑞说:“你回你的院子反思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再给我出来!” 最后他看向我,倒是没有忘记还有我这么一号人受了伤:“带她去疗伤。” 显然,这话是吩咐给南宫易的。 “好的,爸爸。” 而后他对我说:“既然受了伤就等伤好了再走吧。” 这也算是他为自己女儿对我表达歉意了,可是,我并不想留下,然而似乎,已经盛情难却……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率先离开了,而后众人也跟着纷纷散去。 我在南宫易的搀扶下路过南宫瑞与南宫白的身侧,我看了看南宫瑞,真的很想对他说点什么,说木夏其实很爱他,或着请求他救救木夏。 看了眼一旁像是看仇人一样看我的南宫白,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觉得这不是个好机会。 木夏: 一个晚上过去,然后一个白天,现在又是晚上,一直到现在木夏已经滴水未沾,滴米未进,再加上身上的疼痛,浑浑噩噩的她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只觉得时间漫长,漫长的像是已经过了好几天。 她知道她发烧了,但是她并没有心情去担心,也不想管她是不是发烧,会不会死,这难得的平静虽然难受点,但是她却觉得很好,真的很好。 这三年来,木夏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发呆和安静,安静的发呆,所以即便是面对现在的窘境,她也可以很平静淡然的面对。 直到…… 当她听见门开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人除了那个人,绝对不会再有别人。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一样,像是附着邪恶的恶灵。 “还不求饶吗?” 木夏的眼睫动了动,她看了眼笔直的站在床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保养的很好,即便是上了年纪,他依旧显得特别年轻,是一个老帅哥,所以她的阿瑞也长得特别帅。 想到南宫瑞,木夏就觉得难过,心也随之蓦然一疼。 见她没有说话,南宫阎就觉得恼。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女人来,当时她也是这样,即便浑身是伤,即便她会死,她也不曾求饶,依旧坚持要离开南宫家,要跟那个男人走。 往事与此情此景重叠,南宫阎的胸口胀满了怒气,他恼怒不已。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求不求饶?”像是在威胁一般,他已经在开始抽腰间的皮带。 那动作,无形中的威胁言语无非就是,如果你再不求饶,可别怪我不客气! 爱不爱或者在不在乎木夏已经不是重点,也不重要,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征服,变成哽在他心口的失败,所以他想要为那一局失败扳回一局,找回他的尊严。 木夏没有动,也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她也仅仅只是在看了他一眼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见此,南宫阎更加恼怒了,这个女人的反映,真的像极了她的母亲,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他已经怒红了眼睛。 在他的心中,他有太多的不甘心和爱,但是最后那个女人却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最后还为那个男人冒死生了一个女儿。 她唯一一次求他,竟然是让他放过他们的女儿。 想到这,毫不手软的,南宫阎一皮带抽在了木夏的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选择生下这个人,那女人也不会死。 木夏闷哼了一声,声音沉沉的,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因此她的声音倒是也并不大。 对于南宫阎来说,她叫的不够大声也是一种错,因为那表示她不够疼,她不疼他就会觉得不舒服,心里不痛快。 于是,他又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下去,这次他没有打在木夏的背上,而是打在了木夏裸|露在空气里的手臂上。 不疼吗?怎么会不疼呢? 这并不是南宫阎第一次打木夏,甚至在她与南宫瑞逃离,在她被逼着回来的时候,那一次同样的,他也是这般狠狠的用皮带抽了她一顿。 后来……这样的事情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但是以往的时候,她的伤从来都只会出现在背上,露出来的地方,胳膊或者腿以及脖颈处,他都不会给她留下任何伤痕。 因为会留下疤,若是穿裙子就会露在世人眼中。 南宫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最宠爱的十三姨太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所以他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因此她从来都不会在那样的地方留下任何伤痕。 可是今天,他却再没了顾忌。 意识到这一点,木夏轻松的想,这个男人终于要放弃她了,或许她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木夏连痛呼的声音都是隐忍的,南宫阎觉得不痛快,也不尽兴,因此他一下比一下抽的狠。 深夜十二点,基本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除了施暴的南宫阎,以及承受痛苦的木夏没睡外,还有南宫瑞。 如今的他,并不是一个守得住寂寞的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灯红酒绿,天天不离女人。 尤其还是现在他被关起来的情况下,他就更加觉得难受。 不动一动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他让属下送了个女人来他的院子消遣。 老爷子只说不准他出去,可没说不准别人进来。 “宝贝,叫。”不想看见女人的脸,他让那人背过身去。 就这么从她的身后进去了。 即便已经让自己格外的投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无法专心。 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觉得,似乎已经有什么在悄悄的发生改变。 那张柔弱又梨花带雨的脸总是会猝不及防的闯进他的脑海,让他怎么也无法安静下来,觉得更加烦躁。 终于觉得无法继续,南宫瑞退开身坐到一侧,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开始阴沉沉的抽。 那女人见此,像是蛇一般缠了上来。 她从他的背后抱住他,娇滴滴的问:“怎么了?人家还没尽兴呢。” 说着,她的手就开始在他的身上游|弋。 朝着他的下|腹缓缓探|去,然后握|住,开始运动。 349.你为什么会娶我? 南宫瑞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然后将她推开了去。 他的力道有些大,伴随着惊呼,那女人直接被甩到床上滚了一圈,险些掉在地上。 稳住身子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似乎扭伤了,有点疼。 她有些哀怨的对南宫瑞挺拔的背影投去一瞥:“瑞少爷,你是怎么了?你弄伤人家了。” 在床边抽烟的南宫瑞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听着这个女人的声音,他觉得更烦了,于是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放的烟灰缸对着她就扔了去。 女人|被吓了一跳,抱住头哀嚎了一声忙缩起身子这才险险避开。 烟灰缸飞过那女人的身侧,直直砸在了玻璃上,只听‘砰’地一声,玻璃碎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南宫瑞发生关系,他的脾性她多少也知道,所以每次她都会十分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自己哪里惹了这位少爷不快而被训罚。 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她都是尽量去取悦他,让他觉得欢愉,哪怕是她不舒服,因此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了这位少爷不快。 即便知道南宫瑞脾气不好,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南宫瑞发脾气,因为以往的时候他们都会很愉快,当下,她再不敢说话了,大气都不敢喘。 南宫瑞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这才站起身。 他捞起掉在地上的衣服随意穿在身上,然后开始赶人:“你滚吧。” 那女人哪里还敢多留?当下就开始麻溜溜的滚下床找衣服穿,巴不得现在就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南宫瑞则是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他拿起手机看时间,却在手机上看见了一条陌生短信。 那是一张照片,床上的木夏已经奄奄一息,一眼看去,血淋淋的一片,触目惊心。 而他的父亲,正挥舞着手中的皮带。 这照片应该是从视频上截图,因为上面还标注着时间和日期。 南宫瑞注意到日期是今天的,而时间,在二十分钟前。 也就是说,这是才发生的事情,甚至很有可能现在正在发生! 南宫瑞握了握手机,也没有犹豫,当下就开始穿衣服,然后出门。 他刚打开门,就被人给拦住了。 他有些恼,沉沉的怒喝了一声:“滚开!” 门口看门的人无动于衷:“大少爷,老爷说过你哪里都不能去。” 南宫瑞当下就与他们动起了手,而对方,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警告道:“我会很快回来,如果你们敢把事情捅出去,看我怎么治你们。” 走到门口的时候,南宫瑞转身看了那两人一眼。 这个幽静别致,种满了花草的院子忽然就入了他的眼,他的眸光陡然深了深。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细细的打量自己住的这个院子,以前他每天都匆匆来,然后又匆匆去,他只知道自己的院子忽然就多了好多的植物,变得漂亮了,倒是也赏心悦目。 虽然不喜欢这些玩意儿,也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打理花草上,但是有佣人会打理,他偶尔无聊也会给花草浇浇水打发时间,于是他也就乐得享受。 这一刻,当他转身看见这个院子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就响起木夏的话来。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但是此时想起,却是那么的让人记忆犹新。 “等将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我要在院子里种好多花草。”她温暖的笑着,温婉可人。 她躺在床上,手中翻着一本杂志,正好上面有介绍一些花卉,然后她一个一个的指过去:“紫色,这个花挺漂亮的,种在院子里,一定很养眼,红色,也好看,我也要。” “这个兰花不错,就是这种兰花是不是很贵啊。” “我还要在院子里架一个秋千……” “到时候我要坐在上面,让你在后面推我,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怀里抱着宝宝,身后站着你……” 她憧憬的微笑,“光是想想都好幸福。” …… 最后她说:“总之我要把我们的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是人间仙境一样。” 那会儿他正准备出门,因为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所以听见她说这些话,他也很向往能有一个那样的家。 心一动,走到卧室门口的他又走了回来,躺在她的身侧,抱住她,温存了一番这才说:“你想要什么的都可以。” 最后时间紧迫,他真的不得不走了,这才放过她出门。 看着这个与木夏的那些话重叠的院子,南宫瑞眯了眯眼睛,竟然被揪疼了心。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觉得不可置信,早就已经麻木,早就已经忘记前尘往事的他竟然会心疼? 呵!真是笑话。 冷冷的收回视线,他不再看这片院子,转身朝木夏的院子走去。 南宫家的晚上都有昏暗的夜灯照明,此时已经深夜,这幽静的夜晚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倒不像是走在人间,而是走在鬼城。 因为不知道为何,离木夏的院子越静,他的心跳的越厉害。 南宫阎发泄了一番后,木夏已经奄奄一息的昏死过去。 她的头发以及衣衫都已经湿透,汗水混合着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 喘息了一会儿后,南宫阎见木夏跟死了一般,他上前去探她的呼吸,她微弱的气息昭示着她还活着的事实,于是南宫阎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不管出于何种心理,他都并不想木夏死,如果木夏死了,他会觉得心空,觉得生活似乎少了乐趣。 其实南宫阎有时候真的很想看她与那个女人相似的容颜,以及她们相似的神态,好像这样他就得到过那个人一样。 因此很多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只要看着木夏在一侧安静的看书或者睡觉他都会觉得那个女人还活着。 即便心里清楚木夏若是再这样下去会死,但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最疼爱的小老婆与自己的儿子,即便这两天他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可是他却还是能听见下人们的议论,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是有失尊严的事情。 更何况南宫阎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更是一个极度看重自己的面子和尊严,有着十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而且…… 他本来就因为一次事故伤了下体,已经不举,所以当他听见那些质疑他能力的言论的时候,更加爆发了他的怒气和暴戾。 是的,他听见了,佣人说他老了,十三姨太还年轻,说他老婆那么多,他哪里有那根能力满足他的女人? 十三姨太还那么年轻,所以肯定会觉得空虚,就算那个男人不是大少爷也会是别的男人。 其实这些言论都是那些不了解木夏的人才会这样说,一般了解木夏的人都会相信木夏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 一切的一切堆积在南宫阎的心上,于是木夏最终成了他的发泄点。 一盆带了盐水的水泼在木夏的身上,那种伤口撕裂火辣的疼痛彻底让昏死过去的木夏又醒了过来。 南宫阎冷冷道:“没死就给我睁开眼。” 木夏咳嗽了两声,浑身的疼痛感已经让她没了力气动,这个世界好像都已经在渐渐的远离她。 在南宫阎三番五次的吵闹下,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面目依旧平静,温婉宁静的看着那个依旧青筋跳动,满脸恼怒的男人。 醒来后的她气息粗重又虚弱,脆弱的好像只要一口气喘不过来她就会断气一样,看着让人揪心。 然而南宫阎却一点都不心疼,也不觉得揪心。 木夏动了动手指,她觉得她这一次可能真的活不了了,但是无所谓,她不在乎,只是她唯一舍不下的就是南宫瑞。 即便那个男人混,再不是东西,但是他依旧是她爱的男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爱他,而且只爱他。 木夏宽容的想,如果她死了,她的阿瑞一定要活到九十九,而且要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九,她希望他长寿。 因为…… 她希望他的阿瑞可以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她会对他很好,会给他生儿育女,然后将来他们会共享天伦,儿孙膝下,母慈子孝。 她希望他幸福快乐,虽然看着他幸福快乐的时候她会失落会难过,会心痛,但是她愿意祝福他。 所以他一定要活到九十九,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所以她觉得他肯定可以活很久。 想到南宫瑞,即便是在这样的场景,木夏的唇角都是带着浅浅的微笑的。 恬静而绵长。 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渐渐的,眼前这张帅气的老脸开始变换,变成那个人的脸。 木夏唇角颤动,温温柔柔的呢喃了一句:“阿瑞……” 她的声音虽弱,南宫阎却还是听见了。 自己的小老婆与自己的儿子,这一直是南宫阎哽在心口的一根刺,总之,他觉得丢脸极了,因此木夏与南宫瑞的事情他一直都藏着掖着,没有闹大。 并且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不声不响的分开,让木夏自己回来,并且让自己的儿子彻底绝了对这个女人的心,他觉得这件事他处理的很好。 随着木夏的呢喃,南宫阎一根刺哽在心口,扎的他浑身不舒服,所以恼怒下,他再次挥起皮带狠狠的又抽了木夏一下。 木夏是真的已经痛到麻木,痛到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她恋恋不舍的叫着那个名字:“阿瑞,瑞……” “闭嘴!”南宫阎觉得他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他将木夏从床上拽了起来,警告道:“你只是一个替身,所以你要做好一个替身的本分,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知道吗?” 木夏混沌了一会儿,这才渐渐的有些回神,眼神慢慢的开始清明。 然后她终于看清了这张脸,耳边回荡着他刚才的话,木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 对于南宫阎,木夏一直都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说这个男人不爱她吧,他对她却又占有欲十足。 说这个男人爱他吧,可是又有哪一个人舍得对自己的爱人一次次的下此毒手? 而且在他腻死人的温柔里,她并没有感觉到他多爱她,也并没有感觉他的真心实意。 可是每次他又总是用那种温柔宠溺的眼神看她,一看都会看很久,也会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木夏的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每次她都很想问出个所以然来,然而每次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不敢,她没有那个胆量。 这一次,她终于没了顾忌,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我自认出身卑微,也并不是什么大美女,所以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娶我呢?” 350.照片是谁发给他的? 木夏还记得第一次见南宫阎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她不大的家里,阵势庞大,像是总统亲临一样,好几辆车顿时将她家的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他进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正在吃午餐,享受这个愉快的周末,她还在因为一部手机而向父亲撒娇。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命运会在那天之后转变,彻底改写。 那个时候,他出现后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女孩我要带走。” 很强势,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然后他给了她父母一张支票,她就这么被毫无商量的带走了,也不问问她是否愿意。 其实木夏一直都知道,她不是她父母亲生的孩子,因为她的身上没有遗传到他们一点点基因,一看就不是一个国家的人。 因此,对于将她养大的父母,她一直都是感恩的,很感激他们。 她也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不是她们亲生的就于她们见外,而她们对她不是亲身胜似亲生。 那个时候木夏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个男人,他一出现竟然就要将她带走,毫不犹豫。 那是木夏第一次见南宫阎,然而她却不知道,其实那并不是南宫阎第一次见她。 南宫阎第一次见她是在学校门口的那条路上,她走在路上,他坐在车里。 因为是学校路段,因为正好是放学,因此有点堵,车开的很慢,也正是这样,这才得以让南宫阎在那么多人中看见木夏,并且一眼就注意到她。 只要他一个命令,木夏的所有资料会在最快的时间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他发现,原来木夏就是那个孩子。 那一刻,南宫阎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他缅怀过去,震怒他们的孩子竟然还活着,没有在某次意外或者病痛中离世,惊喜他又遇见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关系,越是老,他越发开始觉得孤寂,越发开始向往年轻,也更加怀念曾经的时光。 那个人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在他身边,会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枪里来雨里去。 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跟着,她会为他打理好一切,就像是他心里的蛔虫一样,她那么了解他,总是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后来…… 她离开后,他的身边就再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了,好像不顺心的事也更加多了,他的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身边让他不痛快的事情也一件比一件多。 他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去适应,不会有人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他送上一杯清甜的香茶,也不会有人总是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放上温度适宜的热水。 更不会有人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排忧解难,去做他不能出面的事情。 再不会有人在他忘记了时间时候提醒他,该休息了。 也不会有人在他面前直言不讳,说一些不敢说的话,他也很少能再听见忠言逆耳的言论。 她事事为他着想,什么都把他放在第一位,曾经他以为这是爱,他以为他们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然而…… 是他想多了,她做这些不过是因为本分,因为她是南宫家养大的一条狗。 曾经,她是在盛怒之下这样说自己的吧? 她说,如果她不事事做到最好,她会活到今天?南宫家会要无用之人? 细想之下,他觉得她说的对,然而…… 这依旧无法说动他,也无法让他撼动心里的执念。 气氛在短暂的沉默后,两个人这才从深远的走神中抽回思绪。 木夏在等着南宫阎的答案,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她辛苦的仰着头看眼前这个阴狠的男人。 南宫阎还依旧有些恍惚,只因为,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那张已经模糊的容颜重叠。 瞧了好一会儿,他才恍惚的说:“你们母女真的太像,不管是容颜还是性格……太像了。” 木夏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她会得到这样的一句话。 忽然听见有人提及她的亲生母亲,一时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好遥远,又好近。 母女?他是在说她的妈妈吗?那个十月怀胎而生了她的女人? 木夏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世,这些年她也有辗转打听过一些事情,然而一无所获。 如今忽然听见有人提起她的母亲,她怎么会不激动? 她瞪大了眼睛。 “我妈妈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她现在在哪里?”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却吐字清晰。 当南宫阎提及她的母亲时,愣神了一会儿,她随之而来的是心惊。 南宫阎起初的时候对她也不错,但是从来都没有碰过她,那个时候她虽然畏惧他,却敬他是叔叔。 后来她和南宫瑞发生了那样的事,从那个时候起,他才开始大变。 木夏心惊的想,南宫阎这样该不会是因为她和南宫瑞是兄妹吧?所以他才那么生气。 但想木夏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南宫瑞不可能是兄妹,哪怕是同父异母也不可能。 如果是,南宫阎不可能会娶她,她想,他应该还不至于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想通这些后,木夏渐渐安定了下来,再次追问:“告诉我,我母亲是谁?她现在在哪里?我父亲呢?他在哪里?” 一见木夏提及那个男人,南宫阎就觉得怒,他阴冷的说:“死了!他们都死了!” “你父亲是被我打死的,你母亲是因为生你难产而死的!” 刚得到自己亲人的消息,随之而来的便是噩耗,木夏的心被高高抛起然后又狠狠落下,砸得粉碎。 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她的仇人!她还被他羞辱了这么久! 木夏疼而失落,如果可以,她其实真的很想见见自己的亲人,可是显然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就算要见,他们也只能去阴间见面了。 一切木夏已经不想再多问,即便南宫瑞不说,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所以她是替身,所以他恨,所以他折磨她,她已经懂了。 已经醒来太久,又没有补充体力,而且她身上又是新伤加旧伤,又得到那样的答案,木夏已经没有动力再支撑自己昏聩的神智,很快她再次昏了过去。 这一次南宫阎倒是没有再继续伤害她折磨她,似乎是因为说出了真相,他的心里沉淀着几分沧桑感和寂寥感,每每夜深人静,他都会特别怀念那些有她在日子。 坐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起身离开。 待他离开后,暗处的南宫瑞这才出来。 他皱着眉看自己父亲颓然沧桑离开的背影,而他的脚步,微微有些凌乱。 南宫瑞觉得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有生之年看见这样的父亲。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亲从来都是严肃而凌厉的,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永远沉稳淡定内敛,随时都会保持敏锐,不放松任何警惕和戒备。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态的样子,或许偶尔也会动怒,但是从来都没有像今晚这样过。 像一个…… 南宫瑞的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词来,疯子,变态,神经病,精神分裂。 门已经被锁住,窗帘也是被拉上的,因此他看不见里面的木夏到底是什么样,但是他想,情况应该不会很好。 情况被证实,南宫瑞开始深思起来,照片是谁发给他的?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没有在这里多呆,也没有想方设法的进去看木夏,只是静静了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好像他从来都不曾来过一样。 然而,这个夜晚对于他来说,终究是无眠的…… 翻来覆去,令他烦躁,难以入睡。 351.要出大事了! 打进我手臂里的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但是医生说伤了神经,很难恢复到正常运作的样子。 也就是说,我这只胳膊会留下后遗症,比如,提不起重物,也许,连用筷子这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会有些困难。 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些木纳。 我这一生,喜欢的,能做的事情,甚至一直在追求的东西都不多,画画一直都是我所喜欢的,然而我在这个上面却并没有深的造诣,也没有功成名就。 除了接一些商业画挣钱维持生计外,大多时候我都是随着自己兴趣喜好去画。 我知道大底是自己投入不够,或许我也不够韧性,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淡淡的。 觉得只要随缘就好,我也不强求自己有大志向大出息,说好听了是淡然处之,与世无争,说难听了,就是不求上进,不思进取,没有志气没有追求。 虽然我不思进取,但是此时当我这只手或许不能画画了,我还是觉得难受。 我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并不表示我的心不痛。 麻药过后,疼痛感一茬一茬的袭来,那种滋味,已经无暇让我去顾忌心里因为这只手残废而颓然的心情。 甚至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我睡的都不安稳,因为顾忌着手臂上的伤,因此睡觉的时候我都是保持了几分理智,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压到了伤口。 我心痛遗憾我这只手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因此梦里的时候我都是怀念不舍的,我浑浑噩噩的梦里大多都是我的手完好无缺,并不像现在这样。 一夜下来,我睡的很累。 再见叶非情是在这件事的第二天晚上,我依旧睡的有些迷迷糊糊,所以当我感觉到人在触摸我的眉眼的时候我一下子就醒了。 短暂的愣神后,我的思绪这才回神,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对上的是那双熟悉深邃的桃花眼。 看见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医生对我说我这只手可能无法恢复正常的时候我没有哭。 医生给我取子弹的时候我也没有哭,可是现在看见他眉眼温柔平静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眨了眨眼睛,却是红了眼眶。 即便是一时间的情绪失控,但是我依旧没有忘记这里是南宫家,他这样大刺刺的出现会很不安全。 我声音沙哑担忧的说:“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没事。” 他踢了鞋子翻身上床来将我抱进怀中,动作温柔小心,生怕触到了我受伤的手臂。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低低的说:“疼吗?” 他的胳膊结实而坚韧,很有安全感,我枕在上面便不想再动,因此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睡吧。” 虽然后来他没再说话,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沉郁起来的情绪和怒气。 虽然他说的话很少,但我想他是心疼的,心里必然也是恼怒的。 我贪恋他的气息,也贪恋他的怀抱,然而理智却又拉扯着我,告诉我这样不好,这里是南宫家。 然而不想说话,也舍不得,我沉默着沉默贪恋着贪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刚睡着没一会儿,房门却被一股力道踹开来,‘砰’地一声,声音很大。 我一惊,心顿时被提了起来,我已经意识到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果然,下一刻南宫白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她十分震怒的看着我和叶非情,脸色煞白:“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果不其然,终于让我等到了。” 显然,她是有备而来。 我想她是难过心痛的,她的眼底还隐隐藏着泪花,胸口起伏不定,似压抑着莫大的怒火。 与我的仓惶比,叶非情就要平静很多了。 他慢条斯理的坐起身,眸光淡淡的落在南宫白的身上,然后不温不火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南宫白笑了,笑声尖锐而凄凌:“你竟然问我怎么来了?” 阴冷悲怆的笑了一声后,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舍不得你?所以即便我捏着你的短处也拿捏不住你的人你的心?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每每这个时候,我的心都是提在嗓子眼儿的,我知道,人被逼着逼着,总会有决绝的时候。 所以每次在这样的境况下,我都觉得我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神经紧绷,特别担忧。 叶非情波澜不惊,不置一词,格外的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盛气凌人的南宫白微微败下阵来些许。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凌然睁眼,“我的确是舍不得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以前我顾念着你,所以觉得她不能死在我的手上,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就算不爱,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我,但是,哪怕是恨也好,只要我在你的心里弥留过。” 说着,她看我的眼神越来凌厉阴狠毒辣。 我的心一跳,叶非情也沉沉的问了句:“你想做什么?” 南宫白阴测测的笑了一下,这时,房间了又走进来了几个人。 随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我想,已经无需再问她想要做什么了。 我僵直的坐着,脸色难堪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南宫家现在的当家人,南宫阎,南宫白的父亲。 我的心沉了沉,我想南宫白真的已经被逼急了,所以她什么也顾不上了,终于是惊动了他的父亲。 南宫阎的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他凛冽的视线从我身上扫过,然后落在叶非情身上,质问道:“你难道不打算与我这个岳父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叶非情无所谓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岳父也是男人,难道会不理解?” 他说:“无非就是多睡了一个女人而已。” 南宫阎抿着沉沉的唇瓣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沉声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带下去。” 立刻就有人来带我,叶非情动了一下,试图反抗,然而对方的手上却有武器,于是他干脆安奈下来,也不再动。 我被人带着离开,临走前,我的视线与他的眸光对上,他的眼眸沉而静,让人莫名的觉得心安。 我也没有挣扎或者哭闹,被人带下去关进了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我觉得,这里像极了牢房。 我被关进去之后门就被锁住了,我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在一片漆黑中抱住了自己。 伤口因为刚才的那番折腾火辣辣的疼,疼的难受,而我却也只有忍着。 虽然叶非情的眼神沉静的让人心安,但是我心里却是没底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平息南宫阎的怒气? 我提心吊胆的想了好一会儿,又想到他毕竟是南宫家的女婿,是南宫家的二把手。 就算南宫阎想要查点什么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真相,所以目前为止,他应该还是安全的,应该不会出大事,大不了就是受几句训诫。 我蹲坐在地上,时间长了腿很麻,因为被他们带走的时候我没有穿鞋,所以此时我是光着脚的,因此地上的寒气从我的脚心侵袭,让我有些冷。 我又累又困又冷腿又酸格外的煎熬。 忽然,我听见一道开门声,然后就有亮光从外面照进来,我这才知道,原来外面已经天亮了,原来我在这里已经熬过了一夜。 有人进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倒腾了一阵,屋子里就亮了起来,跟着,有人搬了张桌椅进来,然后我看见南宫阎也进来了。 看着这副架势,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来,三司会审!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些心惊肉跳,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352.你是不是我儿子身边的棋子? 南宫阎在屋中那张刚搬进来的,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后立刻有人送上来一杯茶。 我环住自己的双腿,依旧保持着这个蹲坐的姿势坐在地上,不远不近的看着他,心里是惧怕的。 我攥了攥手心,让自己尽量镇定,哪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让自己有些沉受不住。 杯盖拂了拂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口茶后,南宫阎这才说:“白煜尘已经什么都说了,如果你想少受点罪,就乖乖的交代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缄默,他这话显然是诓我的。 叶非情根本就不可能什么都说,或许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却又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攥了攥手心,紧张的想,我要说些什么才会不让他说的那些话穿帮呢? 想了想,我平静的说:“我不知道我与他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只要你想你可以去查。” 都说不说不错,所以我准备什么都不说。 我尽量表现的坦荡,一副身正不怕影斜的样子。 咬了咬唇瓣,我补充道:“我怕疼,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宫阎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我这样识趣,他眸光锐利的盯着我:“你是不是白煜尘安排在我儿子身边的棋子?” “不是。” 我知道,像南宫阎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多疑的人,也喜欢疑神疑鬼,因此,在我与南宫瑞以及叶非情之间都有牵扯的情况下,想必他会多想也很正常。 毕竟我与叶非情的关系属于地下,而与南宫瑞,从表面看却是摆在明面上的。 要知道,我可是他带回来的女朋友。 他笑了一下,却说:“可是白煜尘说你是。” 我一愣,辩解道:“我不是!” 我想叶非情不可能这样说,他在诈我! 我知道,眼前这人看我是一个女人,因此觉得我或许好诓骗,因此他一上来就说叶非情已经什么都招了,却又不说他到底招了什么。 我想,他从叶非情那里肯定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他才来诈我。 他诈我,因为他多疑,所以势必要从我这里问出一个答案来。 被人扣上不属于自己的罪名,过于平静镇定会不会没有说服力?更显得这个人心思太沉?若是那样他岂不是会对我动刑? 于是我后知后觉,在他再次笃定说:“可是白煜尘一口咬定你是。” 我微微仓惶紧张的说:“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眼前这个人太过精明也太过锐利,我不能表现的太刻意,要自然,因此每一分表情都要拿捏到位。 可惜我并不是身经百战的演员,因此有些笨拙吃力,但我想我的表现应该不算太差,因为此时的我本就仓惶,本就紧张。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说说你和白煜尘的关系吧。” 他慢慢悠悠的品着茶,一派的闲散自在,就像是在与我闲聊一般。 我苦涩的笑了一下:“我与他能有什么关系?” 我孤单的抱住自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和情绪:“我不过是叶家用来交易的筹码罢了,我是有丈夫的人,只是我的丈夫……” 我咬着唇瓣,难过的说:“他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做出龌|龊羞|耻的表情来:“而我这个有丈夫的人却喜欢上了一个将我当做商品,而且还有妻室的男人。” “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反抗不了,也拒绝不了。” 我轻笑:“我与他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我无非就是他见不得光的情|妇罢了。” 这些话我并没有说谎,只要他去稍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至于更深的东西…… 就看他会不会刨根追到底了,而我苦涩而压抑的情绪也是我真实的感受。 我是真的苦涩而压抑,那个男人他是我的非情,可是却被另一个女人硬生生变成了她的丈夫,而我,只能躲在暗处,做他那个没有名分的情|妇。 甚至,陪着他一起经历原本不该属于我们的人生。 如果不是那颗心脏,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更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颗心脏,此时的我们应该会生活的很幸福,或许会怄气,会发生争端,但是却会过着粗茶淡饭的平淡生活。 每天,他会朝九晚五的上班,流连在各种文件和大小会议中,衣冠楚楚的穿梭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中,然后回家。 而我,我每天会妥帖的照顾这个家庭,看着七七写字,接送她上学,偶尔也会去公司等他一起下班,然后一起回家。 每逢节假日,我们会有很多小活动,出去旅游,或者回叶家,或者去外面放松。 如果没有那颗心脏,那才是我们该过的生活。 然而这个世界上却并没有如果,相反的,如果没有那颗心脏,我们早就已经生离死别,我也早就已经失去他。 我说的认真动情,因此我并不知道南宫阎是不是会相信,最后他问我,“你是怎么去我儿子身边的?” 我睫毛动动了,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向他:“他绑架了我女儿。” 昨晚南宫阎进来的时候南宫瑞也在,我以为这个时候他应该会把他知道都吐出来才对,毕竟他那么宠爱他的妹妹,然而他没有,这让我觉得诧异又意外。 因此我暗暗猜测南宫瑞的心思,他舍不得叶非情?舍不得他的能力?所以他必须留着他为他所用?会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但是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通南宫瑞会有什么样的立场帮我们隐瞒真相。 问完这些,空气陷入了沉默。 最后南宫阎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我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也很没底,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想的,接下来又会怎么处置我? 我最担心的是叶非情,我怕他会沉不住气,而与南宫家杠上。 若是那样…… 结果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心惊肉跳。 这里自打南宫阎来过之后就再没有人来过,我在这片黑暗中像是已经被人遗忘,被时光遗忘。 我的手臂受了伤,没有得到护理已经开始发炎,我的体力也在一天天的虚弱下来。 胃因为饥饿一次次的痉挛抽疼泛酸,我整个人都开始晕晕乎乎的,神智开始溃散。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就在我以为我快要死掉的时候,终于有人打开了门,将我从这里带了出去。 我知道这是晚上,周围静悄悄的,天空繁星闪烁,洒满了星光。 然后我被人塞进了车里,然后我看见了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木夏,她比我并没有好多少。 她似乎已经昏迷,我用最后的力气动了她好几下她也没有给予我任何回应。 直到最后我也彻底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大床上,房间里亮着灯,却没有窗户,跟着,我发现身边睡着一个人,当我看见那人,我莫名的欢喜起来。 是七七。 我红了眼眶,激动的很想抱抱她,手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于是我干脆放弃,就这么浅浅的笑着温柔的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离开南宫家的?现在又在哪里? 显然,这里并不是南宫瑞安排给我们在意大利那个小镇上的住处,因为这个房间是陌生的。 我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沉沉的怒吼声从外面传来。 “必须把人给我救活!必须救活!否则你们就给她陪葬!”是南宫瑞的声音。 我的眸光闪了闪,依稀想起一些模糊的事情来,我记得我见过木夏。 难道木夏…… 353.难道大少爷想木夏死? 南宫瑞正在查发那些照片的人是谁,并且猜测他有什么用意,却不想对方自己就主动送上了门,都不需要他再费尽心思。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海中想着他刚才的话,南宫瑞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难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不是说你已经与南宫易勾搭上了?” 叶非情从容不迫,淡淡的说:“那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与大少爷合作,这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南宫瑞觉得好笑,像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唇角的笑意张扬的泛着冷意:“我并不曾记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合作的地步。” 叶非情慢悠悠的说:“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就可以是朋友。” “而且俗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大少爷何必与我较真?” 南宫瑞冷笑:“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共同的目的。” 叶非情声线清冽的问他:“难道大少爷想木夏死?” 南宫瑞顿了一下,眼底的神色变幻风云,但是那一瞬的情绪很快就隐在了他一贯锋芒的眉眼。 一番争锋相对讨价还价之后,两人最终还是达成了协议。 叶非情帮他拖住他的父亲南宫阎,届时,他救人,并且一并将傅瑶带走。 拖住南宫阎自然不是这么好拖的,光拖住他还不行,他们还得有足够的时间藏身,不被找到。 所以叶非情可谓是废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将南宫阎从府中骗出去,并且带走了府中一半的人。 这是叶非情早就算计好的,他早就在为这场交易做准备,只是他那时并没有想到会发生变故,傅瑶会被带到意大利来,更没有想回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她竟然会被卷进来。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被搁浅,如今终于执行,却比他想象中的多了很多变故。 不过没关系,他会救出他的妻子,所以他需要更加耐心的安排。 叶非情知道傅瑶被关在哪里,但是他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功亏一篑,那并不是他想见到的。 他要的,是他的傅瑶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要的是她们一家三口团聚,或许她会吃些苦头,但是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 一切都在按照叶非情想象中的那样进行,终于到了南宫阎带着家中护卫离开府中这一日,还在关禁闭的南宫瑞终于按捺不住的行动了。 即便不想与那个人合作,也不想被他威胁,可是有一件事他不得不说,他拿住了他的软肋。 是的,虽然一直都不想承认,但是那个女人从未在他心底离开过。 即便这些年他一直麻木自己,甚至就连他都以为,她之余他已然只是一个陌生人,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然而他终究是高看了自己。 那晚他看见她受罪,看见她那样奄奄一息,有些欺骗终于无法再欺骗。 如今回头,他竟然不知道他这三年是怎么做人的,似乎更像一个癫狂的行尸走肉,被魔鬼附了身,麻木而没有理智。 更何况,叶非情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他是故事的主角,却到现在才知道故事的全部。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荣华富贵,因为离开南宫家的他就无法再给她优越的生活而背叛他,却不想…… 真相竟然是他父亲逼迫,更不知道,原来她的身份其实早就是…… 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南宫瑞反而并没有什么起伏,反而十分淡然。 叶非情说,他并不想要南宫家的一切,他要的也只是那个女人而已。 他这话像是醍醐灌顶,他回想着这几年的自己,他要的又何尝不是只是那个女人而已? 所以他荒唐,他想,他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传进她的耳中吧? 不知道届时当她听见那些事情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心痛?会不会觉得难过? 他用这样的方式刺激她,可是没有,每次他见她的时候她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静若娇花,美的安静,像是一株空谷幽兰,永远不知道愁苦滋味。 于是他更加愤怒不满,也更加为非作歹,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应了对面的男子与他合作 他的父亲终究是不想让她死,即便他那样愤怒,木夏身上的伤显然被处理过,但是情况依旧很糟糕。 他将她抱进怀中的时候她羸弱的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渣,他的心不可抑制的揪疼了一下。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见她这般模样,当他轻轻的将她抱起,他的眼角莫名的涌起了几分湿意。 他冷着脸将木夏带走,此时是深夜,这个院子静悄悄的,不会惊动任何人,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 这是一个地下室,不得不说,那个男人真是心思深沉,想的周到,他竟然不知他有这样一处地方,藏在地底之下,是个很好的藏身处。 他抱着木夏走进房间,至于那个另一个女人,自然有人会安排无需他操心,再说,他也并不操心她。 曾经他受伤的时候,倒是在他安排给她住的院子里养过一段伤,那会儿他看见她和她的女儿相处,看着他们母女脸上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内心莫名的柔软宁静。 其实他也并不是一个冷酷无血之人,但是一个人若是连心都没有了,还会有温度吗?谈何温柔? 然而不知道为何,看着她们母女时常的亲密相处,听着她们的欢笑,他就莫名的觉得动容。 他甚至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某种与木夏及其相似的东西,也只是相似罢了,那种东西让他眷恋喜欢,然而他最见不得就是美好的东西,看见了就想破坏,虽然他有些舍不得摧毁那样的笑容。 正是这样,他才在得知那个人回来的时候动了歪心思,他很想看看,如果他要将这个女人娶进门,那个男人还不会隐忍不发? 他会放弃这个女人,还是选择与南宫家红脸? 要知道,当初他可是为了这个女人已经与他做过一次交易,他说,他帮南宫家拿到东南亚市场的军|火交易,要求却是让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要知道,东南亚的交易可不是这么好拿的,那里的市场已经被人占据多年,若是插足,就是一个四字。 所以那个时候他觉得震惊,觉得有趣,所以他很想看看,活着回来的他会为了这个女人做到何种地步。 既然他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那么他是不是也会与南宫家翻脸?他真的很好奇,并且真的很想看到那一幕。 甚至就连南宫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验证别人的爱情,要去验证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何种地步,但是他就是这样做了。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观摩着一切,觉得玩味,觉得有趣,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扰乱了着一池秋水。 其实那晚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叶非情什么都没有做,他或许真的会与那个女人发生点什么,然后…… 或许他也真的会娶她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至少那个时候他觉得光是看着她与她女儿玩闹就觉得特别有家的味道,而那种东西,让他向往又贪恋。 木夏刚被放在床上,立刻就有医生来给她做检查。 他们的话却让他很震怒,“什么叫情况不容乐观?” “给我治!好好的治!” 整整三天,木夏的病房里都没有离开过医生的守护。 南宫瑞此时也什么都无暇去顾忌,守了三天,治了三天,最后医生竟然告诉他或许过不了今晚? 南宫瑞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是什么,很震怒也很麻木,甚至揪着整颗心都在撕裂。 他张了张嘴,过了好半响才吼出来:“必须把人给我救活!必须救活!否则你们就给她陪葬!” 他正发着火,却被一只柔弱的小手拉了拉,他不耐烦的低头,就看见了七七。 以往的时候七七都特别怕他,他知道,所以此时哪怕她依旧畏惧他却还是鼓起勇气来拉他。 他实在没有多的耐心,如果不是看在那半年她们母女也曾让他心灵平静过的份儿上,他此时真的会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她,而不是皱眉了。 小女孩不会说话,朝他比划着什么。 手语他不懂,因此半天也没看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觉得头疼,耳边是木夏房中机器的滴滴声,那声音就像是催命一样,扰乱了他的心。 滴、滴、滴,如果这声音最后变成滴———就表示这个人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她已经死了…… 可是那滴滴声越来越快,真的简直是在催命,眼看着就要接近丧失生命体征的滴————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南宫瑞红了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里面充斥着怒气。 最后他推开七七,大步重新走进木夏的房间,挥开那些抢救的人。 他用力的扶住她的双肩吼道:“木夏!如果你敢死……如果你敢死……我就是下地狱也会让你不得安生!” 他的心震震激荡,像是鼓一样在被人敲打,格外的疼,真的从来没有这样疼过,哪怕曾经她离开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疼。 他将她紧紧的抱进怀中,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才是失去。 曾经他以为她离开他是失去,可是现在他才知道那不算,这才是真正的失去。 有医生向前将他劝开,他浑浑噩噩的站在一处,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的继续抢救。 七七靠在墙壁上,听着他吃人般的怒吼声打了个冷战,这个叔叔真的太可怕。 摇了摇头,最后她一溜烟的回了房间,她的妈妈还虚弱的睁着眼睛,她走上前去比划:那个叔叔好可怕,我才不要去找她。 因为动弹不了,因为很想去看看木夏却又无法起来,因此傅瑶本来是想让七七去找个人来帮忙把她弄起来。 然而七七却是谁也不认识,她只认识那个可怕的叔叔,而且她看见别的人都在忙,就他无所事事的站着。 所以即便怕他,她还是壮着胆子去拉他,对他说,叔叔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然而他却看不懂他在说什么。 每每这样的时候,其实七七都很无力也很难过。 她说的话,不是所有人都懂,于是在这大千世界,她的世界却很想,被彻底局限。 觉得自己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反而还有可能成为拖累,所以她干脆也打消了去看木夏的念头,与七七躺在一处,静静的听外面的动静。 毕竟才刚醒,傅瑶浑浑噩噩的听着外面传来的紧张的气氛,祈祷着木夏不要有事,祈祷着祈祷着她就睡了过去。 354.真的是他! 南宫白觉得很不安,莫名的不安,她觉得总有什么事要发生。 父亲不在家,叶非情……不,对于她来说,他是白煜尘,是她的白煜尘。 他们去交接一趟生意,对方点名要见当家人,不与手下人做交易,所以她的父亲不得不亲自出面。 这是一趟大生意,是白煜尘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别人手中抢来的,若是做成这桩生意,他们南宫家就可以称霸东南亚的市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莫名的不安。 哥哥不见了,然后她发现傅瑶也不见了,甚至到最后佣人禀报,父亲的小老婆十三姨太也不见了。 她的眼睛跳了跳,总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果然,没过久就出事了,很快就传来了爸爸的死讯,说是死在了爆炸中。 好像是因为与对方的老大交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口角,然后双方就动气了手。 她颤了颤,觉得难以相信,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口角就动手? 她首先想到的人是那个人! 这趟生意是他谈来的,给南宫家立了大功,是人都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没有人会嫌弃自己家的生意太大,人的欲|望,永远都是无止境的。 不想被淘汰,不想被人吃掉,就必须强大强大再强大,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毁灭,即便南宫家已经是条龙,却依旧不够安全。 南宫白怀疑叶非情,但是她没有想到的却是,她竟然也得到了他的死讯。 她震惊的软了身子,险些昏倒。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死? 她还没有从这样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南宫家就发生了内变,大哥南宫瑞不知道去向,家里没有了当家人和堂主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南宫易将大权独揽,然而别的几个兄弟却都不服他,闹着要分家产,也想要立门户。 权利的争夺战立刻拉开帷幕,南宫家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白家却在这个时候也来插了一脚。 南宫家和白家一起发家,然而白家的先祖无意争,因此一直稳居第二把交椅,从来没有逾越雷池一步,可是这并不表示白家的下一代下一代也会这样想。 南宫阎一直都在防着白家,防着白家闹事,防着白家自立门户或者争权,防着防着,这一天终究还是没有避免。 然而让南宫白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领头的人竟然是白锦书! 她一直以为白煜尘是头狼,不管是以前的白煜尘还是现在这个假的白煜尘都是狼,可她千算万算,竟然不知道一向温雅又有点小邪气的白锦书竟然也是一头狼! 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然没有她南宫白说话的余地,她也插不上手。 父亲在的时候宠她,也会有哥哥罩着她,可是现在,似乎没有了他们的庇护,她再无法嚣张跋扈。 然而南宫白觉得不甘心,她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变故为什么会来的这样快,毫无征兆,明明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她总觉得这一切与那个人脱不了关系,可是他死了,但是她不信,然而她已经无法去问。 不过已经无需她问,有人已经来给她送来答案了。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甚至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天上乌云滚滚,空气也有些闷热,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南宫白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出过门了,她甚至已经不知道她此时该何去何从。 白锦书没有敲门就进来了,一身书卷气的他优雅走来,优雅的气质就像他这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南宫白抬头看向他,眼眸里有着从未有过的陌生。 他们一起长大,她以为她是了解他的,却不知道其实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 因为她刚从南宫易那里得知了一个真相,当年的那场车祸……当年的那场车祸他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南宫白颤了颤,她以为,在这个圈子里,她除了哥哥和父亲外,白锦书可以是她最信赖的人。 因为他最简单也最温和,他也总是顺着她,惯着她,什么都依着她,却不想…… 她闭了闭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从长在这个家起她就知道,若是想要不被人欺负就要强,可是她现在才知道,所谓的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靠父亲的宠爱,也不是靠有能力的哥哥,而是靠自己。 这几天对于南宫白来说,经历了太大的打击,她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因此难得的沉默安静。 其实这是她在闹过之后的精疲力竭,是的,她已经声嘶力竭的闹过了。 在南宫易试图控制南宫家,想要掌权的时候,她觉得这些东西是她哥哥的,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夺走,她觉得他会回来,所以她要为他守着。 在家里开始办理丧事的时候她也闹,因为她不信她的父亲就这样死了,不信! 可是没有用,没有人再当她是大小姐,也没有人再在看她脸色。 那一刻的南宫白就像是一个挑梁小丑一样与那些人对抗,最后被狼狈的请回了房间。 那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她的飞扬跋扈也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白锦书走过去,修长的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南宫白躲了一下,白锦书立刻勾起她的下颚,让她被迫的看向他。 他俊朗的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她却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一样了,身上多了一种气场,像是一个登上王位的帝王,上位者的气势尽显。 南宫白苍白的说:“你们白家终于自立门户了,现在满意了?” 白锦书在床边坐下,他摇了摇头说:“不满意,我最想得到的还没有得到,所以我一点都不满意。” 南宫白恼怒道:“你还想得到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将整个南宫家占为己有吗?” 他凑近她,距离亲近,眼神暧|昧,他说:“你,我还没有得到最想得到的你,所以我一点都不满意。” 也不等他回答,他就已经凑上前去吻住了她的唇。 南宫白瞪大了眼睛,她还从未被男人这样轻薄过。 恼怒的她挥手就给他一耳光,白锦书也没躲,犯贱的受了。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淡淡的,温文尔雅。 南宫白恼怒道:“你还好意思对我说这样的话,那场车祸,是你所为吧?那个人是你的哥哥!” 想到白煜尘,她的心不可抑制的一痛,整个人都有些癫狂,她恨不得撕碎了他! 她拽住他的衣服嘶吼:“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是你的哥哥!而你竟然杀了他!” “你说你想得到我,你配吗?你在设计那场车祸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吗?我也在车上,我也会死的!” 听她说这些,白锦书也有些恼,当时他没想到她也会跟着去,那件事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的痛? 一时间脾气上来,他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生在这样的家庭还谈什么兄弟?当家人只能有一个,你说我该怎么做?” “至于那场车祸……”他攥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攥着,试图让她安静下来,让他听她说话:“我没有想到你会跟着你,我没有想到你会去找他,更没有想到你会在车上!” 南宫白冷笑厉呵,“好一个没有想到!” 她一直以为,那场车祸与白昊天有关系,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利用他,一次次的帮着叶非情,一次次的让白昊天自食恶果,却不想,她报复错了人! 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主谋,白昊天不过是个棋子,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如今白煜尘不在,白昊天跟废物没什么两样,白家终于没有人再与他争了! 白锦书没有想到事情会东窗事发,那件事他做的隐秘,此时见南宫白为此事愤怒的样子,他也非常生气。 他一直都介意她喜欢他大哥,也一直都非常嫉妒她喜欢他大哥。 他们一起长大,他喜欢她已经很久了,而她却从未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过。 她的眼里只有他的哥哥,这让他非常沮丧苦恼。 而且他知道,即便他们两情相悦,她要嫁也不可能嫁给他,南宫家的小姐,他的父亲是不会让他嫁给白家一个手中没有大权的少爷的。 白家的接班是他的大哥,所以就算要嫁进白家的大门,她也只能嫁给他大哥,这是大家喜得乐见的事情,正所谓联姻,这才是最有利的联姻。 可是婚后她过的并不幸福,即便那个人的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她的目光还是只追随着他,她是他心里的宝贝,可到了他大哥那里,她却总是被轻贱,所以…… 他才想取而代之,自己的宝贝他想握在自己手心。 可是他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执着。 明明只是一颗心脏,她却执着至此。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揭穿那个人,但是自始自终他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那上演的一幕幕,看着他与昊天斗,斗着斗着,他就发现了他的价值。 所以他们之间也有了交易,他要白家独立,而他,正好也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并没有去探究他的目的,他想,他只要做一个旁观者就好,看着他们斗,在最好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些,想到后来即便那个人不是真正的白煜尘,她依旧对他如此迷恋执着,于是,为了捏碎她的心,为了让她心底的感情被一扫而空,他对她说: “你知道吗?你父亲的死,现在的一切其实都是阴谋,是他设计好的阴谋,包括你哥哥离家,都是他设计好的,南宫家若是不乱,对他很不利,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真的是他! 南宫白颤了颤,浑身都在发抖,这一刻,她才终于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执念带来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是她吗?一切竟然是因为她而起? 说不后悔是假的,如果早知今日,早在最初的时候,她就应该…… 直接杀了他!永绝后患! 她决不允许他用着白煜尘的心脏活着! 南宫白尖叫起来,“啊!” 她觉得心口堵着太多的东西太多的艰涩,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她对他难道还不够好吗?却暖不热他那颗心。 看见他这样,白锦书也并不好受,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只有这样,她才会将那些人彻底忘的干净,他才能找个细缝然后一点一点的钻进去,最后占据她的心。 她的尖叫像是要刺破耳膜,白锦书倾身将她抱进怀中,堵住她的嘴让她无法再叫,她这样会叫破嗓子的。 他疯狂的亲吻她禁|锢她,手顺着她的脸颊游|弋在她的身|上。 南宫白挣扎,他更加用力的禁锢,手灵活的撩|开她的衣|衫,甚至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所有的动作都迅猛而利落。 今天晚上谁也别想拦住他,谁都不能拦住他,他要得到她! 带着这样的决心,他不顾她的拒绝,攻城略池,脱|光她,闯|进她的身|体,一路奔腾。 白锦书以为他终于迎来了他的春|天,可是在他准备着迎娶南宫白的时候,那个女人却死了! 一枪毙命,打在心脏。 而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南宫易,于是白家和南宫家彻底为敌,拉开了争夺战。 355.尾声(1) 当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家具,熟悉的装饰,以及墙上熟悉的照片,我依旧觉得恍惚,觉得一切像是梦一般不真实。 这里是我和叶非情曾经的公寓,我们办婚礼的时候这里是被布置成了婚房。 他后来不在了,我和七七在这里一天又一天的度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而且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可我依旧觉得一切恍若似梦。 我感到不可思议,结束了吗?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听说,南宫家此时已经四分五裂,听说南宫白也死了,而南宫瑞…… 想到他,我忍不住的就想到了木夏,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那天我醒来,觉得自己又恢复了一些,七七正在一旁乖巧的玩画画游戏。 我叫了声七七,声音也不是那么沙哑了,比之前也精神了不少。 听见我的声音,七七放下东西扭头就朝我笑,一双闪闪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她在对我说,妈妈你醒了。 想起命悬一线的木夏,我问她:“隔壁住的那个阿姨怎么样了?” 七七茫然的摇头。 我皱眉,心一沉,整个人的感觉都有些不太好,她摇头的意思是什么?木夏死了?还是她不知道? “七七,那个阿姨死了吗?”如果木夏死了,我会觉得难过,然而此时,我已经开始难过。 虽然与木夏算不上多么亲厚的朋友,可若是她死了,我会觉得惋惜,会觉得难受。 七七比划说:我不知道,之前我出去的时候看见隔壁房间是空的,那个可怕的叔叔也不在了。 于是,那之后我再没见过木夏,也没再见过南宫瑞,甚至就连后来南宫家发生那样的事,他的妹妹死他都没有出现,了无音讯,好似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当然,这些事情我也是从接我们的俞健贤那里听来的,至于叶非情…… 我依旧没有见到他,俞健贤只告诉我,他会回来,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让我耐心的等。 我不是不焦急,也不是不担心,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对于我问的问题,俞健贤却并没有说太多,一直都在重复着那一句话,让我等,他会回来。 带着这几个字,我只好等,耐心的等,然而我不知道,我这一等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年还是两年? 我和七七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的右手已经很难恢复,因此我不得不慢慢的开始去适应我的左手。 傅雪和苏景初回来了,只有简宁和简铭晨留在了那个城市。 我也并没有再去开画廊,而是去了傅雪那里帮忙,每天送七七上学之后,我就到傅雪那里去打发时间,慢慢的让自己的左手变得熟练。 傅雪已经不能生,因此她和苏景初领养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经历了那么多,如今的傅雪也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幸福,苏景初对她,可谓是千依百顺,傅雪说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我庆幸的是,苏景初家大业大,傅雪不能生,他的父母倒是也很开明,并不强求,也没有要棒打鸳鸯的意思。 我忽然想起曾经与苏景初父母的一面之缘,那会儿傅雪出了车祸,失了孩子,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久远,但是我依旧记得,苏景初的父母是一对非常出众的夫妻。 中秋节的时候,简宁带着她家闺女与简铭晨回来过一次,简铭晨的父母终于不再干涉他们,虽然还不至于完全没有芥蒂,但是好歹也不再反对。 我想,这之余简宁也是最好的结果。 中秋节的时候我带着七七回了叶家,如今没了那些阻碍,倒是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因此我们可以随时走动。 一直到现在每每想起那些事情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充满了危机坎坷的梦。 如今的叶家只剩下叶爸爸和叶妈妈,少了叶少鸿,少了他的母亲,少了叶家老爷子,叶家老宅显得更加空寂了。 我忽然想起曾经我来叶家时的场景,如今却已然物是人非。 但是,这是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人生不就是这般周而复始的运行?走着走着,有新的生命出现,老人凋零,新生命成长。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只差我的那个人,而他依旧还没有回来。 俞健贤也并没有离开,他似乎是准备在这个城市扎根,因为他好像也有了女朋友,我想,这个老男人终于也要开花了。 也许是受了叶非情的嘱托,他会时常来关心关心我和七七,问问我们有什么需要。 起初的时候我会经常问叶非情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每次给我的答案都是快了,然而依旧无动于衷,于是我也不再问。 转眼就入了冬,我的左手终于开始熟练,已经可以熟练的做很多事情,比如拿筷子,切菜,以及画画,虽然画出来的画还有些生涩,但是我已经满足。 我想,等时间再长一点,它还可以更好。 圣诞节的时候,我忽然收到一件快递。 拆开快递,里面是一些小礼物,是给我和七七的小礼物。 我以为是叶非情寄来的,当我打开那个相册,看见里面放着我儿时的照片的时候,我这才知道不是,是我那个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的妈妈。 她终于出现了,虽然只是一件快递。 里面还放着她的照片,应该是才照的,还有她写给我的信,以及她给我和七七的礼物。 岁月不饶人,照片上的她老了很多,再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她告诉我她过的很好,让我不要担心她,她说她不见我是觉得没脸见我,因为她觉得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说就这样就好,只要彼此知道彼此过的很好就行,不一定要见面。 她给我的礼物是围巾,给七七的是一件毛衣,我知道是她亲手织的。 我一直都知道她手艺很好,会织各种各样的花式,小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穿她做的毛衣戴她织的围巾,没想到我现在还能再戴上她的手艺。 转眼就又到了过年,年三十的晚上我带着七七回了叶家老宅,两个老人终归是太寂寞。 叶非情的妈妈还是那个样子,对我并不热切,不过态度上也不再那么强烈,如今她倒是学会了一件事情,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她学会了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那件假叶非情的事情给了她打击,总之我还是觉得她变化蛮大的。 晚饭前,叶爸爸和七七在客厅里下棋,七七不会说话,倒是时不时听见叶爸爸的声音有些孩子气的传来。 “我说丫头,你这样耍无赖真的好意思?欺负你爷爷老眼昏花是不是。” 不知道七七比划了些什么,然后又听见叶爸爸说:“你还有理了。” 我和叶非情的妈妈在厨房忙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会时不时不冷不热的来一句:“给我拿个盘着。” 过了年,转眼就又入了春,年时的松散在忙碌中再次恢复轨迹。 时隔多年,我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姚敏,只怕傅雪也没有想到她还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多年不见,三十多岁的女人,虽然保养的好,但是依旧挡不住眼角的细纹,那些是岁月无法抹去的痕迹。 “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姚敏对傅雪说。 傅雪应了姚敏的邀约,去了离画廊不远处的咖啡店。 半个小时后傅雪就回来了,我问她姚敏说了些什么?她笑了一下,好笑而讥诮。 傅雪好笑的对我说:“她说她得了癌症,想让我把苏景初让给她几天。” 我皱眉,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无耻,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便她今天就要死了,也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而以此博人同情。 我问傅雪:“你怎么回她的?” “我没同意,不过我说,你既然你的目的是苏景初就不该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那个人。” 我知道苏景初和姚敏之间有一些恩情在,想到以前苏景初的那些事情我难免会担忧,就怕他会心软。 对别人他或许不会,但是那个人是姚敏,对他有恩的姚敏。 下午的时候,傅雪让我送一幅画到凯悦酒店。 站在套房的门外,我的心里有些五味陈杂,因为这间套房正好是曾今叶非情住的那间。 我不由得想起我忘记他之后我们再次相见的事情,那天,我被强势带到这里,那个妖孽天成的男子就这么以不可阻挡的强势再次闯进了我的世界。 想到叶非情我有些难过,不知道他到底还要我等多久,还是说,其实我已经等不到他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没有胡思乱想过,每每想起,心都被揪扯着疼。 我走了好一会儿的神,这才想起我是来干什么的。 本来是准备敲门的,我的视线却落在了密码锁上,我好奇这房间有没有换密码便想试试。 熟悉的数字输上去之后,门开了…… 我讶异,没有想到这密码竟然没变。 就这样打开了门我觉得不好意思,便敲了敲门吱应里面的人一声,表示有人来了,变相的询问可以进来吗? 敲了门,里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后来我又连续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难道是不在? 我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将画放前台让酒店的服务员转交,却不想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我吓了一跳,连头都来不及抬,就被一股力道拽进了屋子。 房间里黑漆漆的,厚重的窗帘盖住了所有的亮光,我着实被吓了一跳,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非|礼!流|氓! 托俞健贤的福,我学了一些防身术,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依旧没有扔下,所以现在的我在力气上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敏捷的我一脚踩在对方的脚上,然而我却并没有听见他一丝叫疼的声音,哪怕是抽气声都没有。 难道不疼?还是说我踩错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 得逞一次我还想再来一脚,他却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被他压在身后紧闭的门上,腿刚抬起,就被他的腿给抵住了,让我再动弹不得。 我挣了两下,他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没有挣掉。 我张嘴就想骂人,他瞅准机会就堵住了我的嘴,灵活湿|软畅通无阻的伸|进我的嘴里,纠|缠住我的檀香小口。 一切来的太突然,我的心紧张的跳动,我没想到,送副画都会都会送出问题来。 这哪里是在送画?明明是把自己往别人的虎口送。 他吻的汹涌,也要的强势,已经毫不犹豫的从我的衣|襟处开始探索,灵活的剥|开我的扣子。 356.尾声(2)他回来了 春天的衣服穿的少,单薄的两件,又因为我之前忙所以出了一些薄汗,因此我丢了外衣,此时身上就只穿着薄薄的料子,下半身是一条裙子,因此很顺利就被占得先机。 当他的指覆上的时候我僵了一下,像在雨夜飘摇的树,花枝乱颤。 我被气的不行,却又无能为力,两只手死命的拒绝他靠近,他却无动于衷。 视线里触目所及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堵住我的唇,梗着我的牙床,与我缠缠。 没一会儿,我的身上能遮掩的地方已经寥寥无几。 “不!”我已经开始惊慌错乱,就在我真正开始害怕,开始无助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却忽然亮了。 忽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睛,我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这才又睁开眼睛。 当我看清眼前这张脸,我愣住了,半响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找不回自己的神思,脑海中一片茫然。 这张我熟悉的脸…… 这张我熟悉的脸我已经很久都不曾见到过了。 上一次见到还是在别人的脸上,那会儿白昊天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以为是我的非情回来了。 在我的愣神中,他拥住了我,我听见他潺潺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到你了?” 呆愣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在跟我说话?这不是梦?是真的? “你……你你你……”我舌头打架,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心跳的厉害,失去了原本的频率,脑子也开始打结,已经无法正常运行。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是谁?” 我努力的在他身上寻找我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想要让眼前这个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 或许是因为白昊天,因此我此时反而不敢轻易相信了,总觉得即便因为这张脸,即便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或许也只是我的错觉。 我太怕失望,也太怕再被欺骗,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眉眼温柔,指腹温柔的摩挲我的脸颊,轻轻的拥住我,亲吻我的额头。 温润的触感让我心颤,我听见他说:“我回来了,阿瑶,我回来了。” 见我久久都没有反应,他叹息的说:“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却不想似乎成了惊吓。” 我是真的被惊吓住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绕在心口,让我莫名的心动,忽然我红了眼眶,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其实我真的并不想哭,也一点都没有哭的冲动,可是那东西就是不可抑制,我毫无办法,就这么任它哗哗的往下|流。 他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温言细语的诱哄我说:“别哭,别哭,乖,别哭。” 可是我哪里忍得住? 他真的给了我一个惊吓,这个惊吓太大,大的让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让我措手不及,让我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我不确定的抬起手掐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愣愣的问他:“疼不疼?” 他摇了摇头。 我的心一沉,又狠狠的用了几分力再次掐了他一下,我看见他的脸颊都起了红印子,我看着都觉得疼,然后满心期待的问:“现在呢?” 他依旧摇头:“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我的脸上虽然挂着泪,但是我却并没有哭出声,这一次我是真的急的都要哭了。 他竟然说不疼!还真的一点都不疼!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除非我在做梦! 我说:“完了完了,竟然不知道疼,肯定是我又做梦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好笑的在我的唇|瓣上很用力的咬了一下,魅|惑的问我:“疼不疼?” 我有些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他满眼笑意的说:“疼就对了。” 疼?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有在做梦? 还不等我有所反映,他已经再次低下了头。 溺水的温柔在唇齿里流连,我依旧觉得不确定,低低的叫他的名字:“非情,非情,真的是你吗?” 他真的回来了?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我靠着他,看见他脖颈上新增的那条疤痕,这个疤痕我知道的,于是我的心终于又安定了不少,又深信了几分,真的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我安心的,浅浅的笑了笑,刚觉得开心。 他魅1惑的声线却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是我,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说:“相信我,你没有在做梦,真的。” 他握起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问我:“怎么样?有感觉吗?” 我眼睛都不敢眨,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他眉眼失笑:“没有关系,我可以换一种方式让你知道我的存在,相信我是真的回来了。” 他说:“走吧,现在我们就用我说的方式去证明。” 他带着邪气高高拉起的魅1惑嗓音惊艳的让人心颤,透着明显的情q色和诱|哄。 我自然懂他的意思,然而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将我抱去了包房的卧1室,已经在我的身上游|弋liaoBo。 当我被放下的时候我这才感觉到,我手中的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我皱眉仔细的想了想,是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有没有弄坏? 那可是钱啊。 我正因为画而走神,他已经不满起来:“一定是我表现的不够好,所以你竟然走神了。” 于是他愈发快,将我身上最后的布料卸去,只剩下我自己,再无遮挡和阻碍。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不属于白煜尘只属于他叶非情的脸,我睫毛摇曳:“你的脸?” 想必,他又经历了一次换脸的痛苦。 我觉得心疼,抬手拥抱他,并且乖巧的顺着他的指1引,熟练的摘卸他的束缚。 即便已经失了理智,但是我依旧还不忘记问他:“这些日子,你到哪里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对我微微一笑,就去了花穴处,拂过花尖,像摇摆的鱼一样摇晃。 这一觉我睡的并不长,或许是因为他回来了我太过兴奋,又或许是我依旧觉得不安心,所以我并不安稳,很快就醒了。 睁开眼睛,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他。 抬头,我就对上了他那张熟悉的容颜,我缓缓一笑,终于再次心安下来。 我往他的那边靠了靠,紧紧的贴着他。 忽然手机响起闹钟来,我这才想起该去接七七放学了。 我翻身坐起来去拿衣服,“七七该放学了。” 当我发现那些装束已经不能穿,我说不出的无力又哀怨,我扭头瞪了他一眼,他好整以暇的冲我扬了扬下巴:“那里面应该还有你的衣服。” 于是我就这么起身起去随便找了身衣服去洗手间换。 从洗手间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优雅从容的站在屋中。 看见他如今的样子,我依旧有些恍惚,觉得一切好似梦一般不真实。 整容这东西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那种痛苦我想一定不好受,而他,却非要二次经历。 瞧着那张我熟悉的脸,我叹息着走过去,指尖落在他的脸颊上心疼的叹息: “何必换回来呢?很痛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了也一样,而且我也不嫌弃你。” 他握住我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脸颊上,亲昵的吻了吻,却说:“还是我自己的百看不厌,再说……” 顿了一下他又说:“难道那张脸有我这张脸好看?”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哭笑不得。 也没多想,我说:“其实那张脸也不错啊,虽然没有这脸看着妖孽,但是各有各的帅气,不能一概而论,你真的不用换回来的,让自己受罪。” 我是心疼他经历那种痛苦,却不想这话听在他耳中似乎就变了原本的模样。 他眯了眯眼睛,话语里危险十足:“怎么?你舍不得白煜尘那张脸?” 我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某人这是在吃味了。 我好笑:“我这是心疼你受苦。” 他蹭着我的额头,抓住我的手放在樱花般漂亮的菲薄唇瓣上吻了吻,“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我心中一暖,摸着他的眉眼心疼的叹息:“是不是又受了很多的苦?” 他淡淡的说:“还好。” 我想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肯定很煎熬的,也很难受痛苦,想到他独自一人承受,心里就更加酸涩涨疼。 最后紧紧的再次握了一下他的手,又狠狠的落下一吻在他的唇上,惦念着七七的我说:“走吧,我们去接七七。” 他牵着我的手一起朝门走去,我高兴的说,“七七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我们一起去接七七,果然如同我说的那样,七七看见他也真的非常的高兴。 她出来之后看见叶非情愣了一下,然后高兴的比划起来:爸爸! 叶非情将他抱了起来,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我却看见了他眼底的嫣然笑意,眸光潋滟,秋水盈盈,敛尽了所有的风华和桃花色。 我看着他觉得幸福又失落,我的非情,终究是不会再笑了,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他活着,别的都无所谓。 而且,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人生无常,有得有失,我不能太贪心。 再说,就算他不能笑,可是他有一双会笑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像是会说话一样,就像七七的眼睛一样,都是漂亮的眼睛。 七七手舞足蹈的比划:爸爸我和妈妈都好想你啊。 叶非情深深的吻了吻他的脸颊,“我也很想你和妈妈。” 我没有想到,即便换回了以前的那张脸,七七竟然还会认出他来,竟然都没有忘记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父女两又说有笑,这样真实的视觉冲击再次安抚了几分我有些不确定的心。 他真的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我鼻子莫名的酸涩,我莫名的红了眼眶,看着欢笑中的两人,我别过脸默默的抹了一下眼睛。 肩膀一重,我被一股力道揽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一手抱着七七,一手揽着我:“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是一个开心且充满了美好的日子,你应该高兴,别掉泪。”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我只是要高兴了。” 他勾起我的下颚:“来,笑一个。” “去!”我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七七在一旁捂着嘴笑,一双闪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格外的可爱。 他握着我的下颔不依不饶,我瞪了他一眼嘟了一句:“七七还看着呢!” 他凑近我:“这就不好一次了?”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魅|惑邪气的说:“下午的时候我还没有尽兴,晚上我们继续玩游戏如何?” 357.尾声(3)一切都过去了。 我权当自己耳聋了,什么都听不见,因此没理他。 他继续道:“我得把这些日子的福利一口气都补回来。” 他将我拉近几分,与我咬耳朵,说出的话更加暧|昧:“我想要你怎么办?” 我红了脸,斜了他一眼,依旧没理他,心里却在懊恼,这人真是叶非情?我怎么觉得他越发没脸没皮了?不会是被孤魂附身了吧? 我觉得我已经够害臊的了,他却还没完没了,还在我耳边温柔的问:“阿瑶,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要我?” 他的声音魅惑的同时又有些孩子气,像是一个在讨糖吃的小孩,我哭笑不得,实在已经有些无力招架。 其实这样的他真的让人觉得很欢喜,像是一个萌物,一下子就戳在了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其实我真的很想给他一点笑脸,揉揉他的脸,或者给他一个深吻。 可是…… 看了看他怀里的七七,又看了看这周围人来人去的场合,我颤了颤,继续拿眼斜他,紧紧的抿着唇瓣不说话。 我的手掐在他的腰上,小声对他说:“七七还在呢,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我不知道七七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但是她却有所悟的闭上眼睛比划:爸爸妈妈你们继续,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也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却叫我心里发涩。 不会说话的七七,依旧让我揪心。 叶非情这次终于安静下来,他似乎也感觉到我心里的酸涩,揉了揉我的头:“我们的女儿,即便不会说话她也是最优秀的一颗星星。” 我点了点头,终于主动往他的怀里靠了几分。 叶非情回来,七七非常的开心,一回到家就将自己所有的奖状以及奖品拿出来与他分享。 他一个劲儿的夸自家闺女厉害,一句又一句我家宝贝真厉害,简直就把七七夸上了天,一向懂事稳重的七七似乎都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听着父女两的声音,在厨房忙碌的我心里说不出的充实憧憬。 我不知道这样简单的快乐会不会一直维持下去,一直一直,直到生老病死。 这一晚,虽然家里只有三个人,但是却比过年还热闹。 叶非情回来,七七似乎都舍不得睡觉了,晚饭后就又拉着她的爸爸去了她的房间,父女两又嘀嘀咕咕的好了一阵。 我知道今晚的七七很开心,也就没去打扰他们,给足了他们父女相处的时间,自顾自的忙完后就去了浴室。 刚洗到一半,浴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来。 我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被人低在身后,被人抱住动弹不得,而唇和呼吸也被摄取。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我已然没有招架之力。 水从我们的头顶淋了下来,湿透了他身上的衣衫。 他说:“阿瑶,我想要你。” 我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最后还是伴随着哗哗的雨声低低的应了一个字:“好。” 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这能更直接的证明他的存在。 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直接的证明他真的已经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此时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毕竟他才刚回来,我的心里依旧有太多的不安。 真的很想寻找一些什么去证明这一刻的证实,告诉自己我不是在做梦。 因此除了占据彼此外,我再找不到别的,最好的,可以证明的途径。 他咬着我的耳朵,“我想听你说说话。” 我想他如同我一样,也很想寻找能证明我就在他身边的证据,我握住他的手,温温柔柔的对他说:“我想你,很想。”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每每梦醒,他却又消失不见,徒留失望和揪心给醒来的我。 此时能感受到他,能抱着他真的很好,很满足。 其实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分别,可是我依旧无法适应,也无法习惯,真的无法习惯。 我想没有人能适应与自己爱的人分别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还是在对方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我们深深的亲·吻彼此,拥Bao彼此,感1知彼此,成为对方的刻骨铭心。 或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所以让我有些不安,半夜的时候我被噩梦惊醒。 我梦见叶非情又离开了,他被恶魔带走。 这个梦很夸张,甚至很不真实,可是却叫我害怕。 我在梦里狠狠的挣扎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皮肉下的那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猛烈,咚咚咚,狠狠的震动。 他的手落在我身上,安抚的轻拍,磁性的声线还带着几分困倦:“做恶梦了?” 我点了点头,往他的怀里埋了几分。 觉得不够,这样依旧不够缓解我心底的空荡和不安,于是我往他的面前钻了又钻,好像怎么都不够,恨不得融j进他的骨血,像是并蒂莲花一样与直到死都不分开。 忽然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睡了一觉又精神了?” 感觉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充满了笑意,甚至带着丝丝缕缕的甜,还有宠n溺。 我没说话,只是往他那边又靠了靠。 可我还是觉得不好呢,还想再靠一些,再近一些。 他低哑的声线再次传来:“再动我可就不客气了。” 想到之前浴室里的疯狂,于是我再不敢动了。 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我,像是哄小孩一样。 “睡吧。”他说:“我在这里,放心,一切都过去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传了来:“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过两天我可能要离开一下。” 一听见他又要离开,我顿时了无睡意,立马睁开眼睛。 在黑暗中,我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的眼睛,急急的追问:“你要去哪里?这次又要去多久?” 我是真的已经有些怕了,就怕他会像之前那样,又是一去不回,了无音讯。 觉得不放心,于是我抓住他的手臂说:“我跟你一起去。” “放心,我会很快回来。” “反正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你不能把我扔下。” 他无奈的叹息,唇印在我的额上:“睡吧。” 我觉得他这是在转移话题,是在打发我,因此我自然不会乖乖的睡觉。 我翻身坐在他身上,伸手就开始剥他的衣服:“你到底要不要我去?” 他攥住我作怪的手,好整以暇的说:“睡了一觉又精神了?不累?要不我们再来一个轮回?” 我哼哼,“来就来!谁怕谁啊。” 他咬牙切齿:“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我们已经换了位置,他1上,我下。 最后我终究不是他的对手,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而身侧早就已经没了人。 我摸了个空,顿时清醒,翻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也顾不得穿鞋子,我赤着脚走出卧室,在屋中找他的人。 七七的房间书房厨房以及所有的房间,哪怕是卫生间我都没有放过,就差翻箱倒柜了。 我没有看见他的人,再想到昨晚他说的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安。 我乱了心跳也乱了分寸,首先想到的是我要找他,去外面找找,看还能不能追上,或许他刚走也说不定。 我正准备出门找人,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是叶非情。 他的手中提着两个袋子,我看见他,提着的心终于是尘埃落定。 看来他只是送七七上学,然后顺便买了一些东西回来。 我悲喜不定,又哭又笑。 他看见我这番模样却是皱起了眉,“怎么不穿鞋?” 见我无动于衷,他只好放下东西走过来将我抱去卧室。 他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这般反映,将我放下后,他的指腹温柔缠情的在我的脸颊上摩挲。 他叹息了一声,终于对昨晚的事情妥协:“过两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笑了起来,终于拨开乌云见月明。 我点了点头:“好。”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叶非情回来这两天,大多时候都是呆在家里,倒是俞健贤的腿越发勤快了。 叶非情刚回来,我本来很想与他整天腻在一起,好防止他扔下我偷跑,然而这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有他的事情要做,而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忙,于是我只好将画廊的事情拿回来做。 其实画廊的事情并不多,就算我不去,傅雪也会处理的很好,但是我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像是防贼一样盯着叶非情。 所以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这才拿了一些事情回来做。 叶非情果然没有失言,他真的带着我上了飞机。 我们的目的地的是意大利,我意外的同时却又不是那么意外。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叶非情带着我来的地方是墓地,而他想让我见我人竟然是嘉培和沐阳母子。 曾经在记忆中的人,此时却埋在了脚下这块地里。 我颤了颤,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怎么就死了呢?而且还埋在了这里。 我动了动唇瓣很想问出心中疑惑,但是我知道嘉培母子之于叶非情的意义就是亲人,沐阳就是他的儿子,怕他伤心,因此我也没敢多问。 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后,也没等我问,他就已经自己开始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恨南宫家吗?” 我沉默,我想我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因为答案就在眼前,眼前这两块石碑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曾经的叶非情为什么会那么固执,非要与南宫家一个鱼死网破。 因为他心中有仇恨,并且是血海深仇。 我想当初他在南宫家和七七之间应该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一边是迫切的想要将南宫家毁灭,一边却又是自己女儿的性命。 他觉得被束缚住了手脚,但是最终他苦的还是自己,所以他与南宫瑞做了交易。 而南宫瑞,只要是对南宫家有利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他也没有什么损失,所以他欣然接受他的提议。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经过,但是我可以根据后面的事情猜个大概。 初始看见木夏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再加上她人很好,温柔又婉约,因此很容易就心生亲近。 此时看见嘉培的照片,我才终于知道木夏给我的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木夏和嘉培,长的竟然有几分像。 我的心惊了一下,一下子就想到南宫阎来。 我想,嘉培为什么而死,已经无需再多问。 想必那个时候的叶非情和嘉培应该也共同经历了一番不为人知的苦难,只是,最终,他终究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 358.尾声(4)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非情的声音低沉的响起:“那是我刚进白家半年左右,忽然听说南宫家的老爷子又带回一个女人,说要娶那个女人做他的十四姨太,又说那女人带着个孩子。” “别人都在打趣说这老爷子是年纪大了生不出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要给人家做便宜爹。” “起初我也没在意,直到那天我来南宫家无意间看见了那个女人和孩子……” “我没想到会是嘉培和沐阳,真的没想到会是她们母子。”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是来这里旅游的,不知怎的就入了南宫阎的眼,无缘无故惹上这么一个人。” 嘉培会惹上南宫阎她或许会觉得奇怪,觉得莫名其妙,然而知道内情的我却并不觉得奇怪。 我想那段经过一定是痛苦又惊心的,为了那个得不得的女人,为了那一段不属于他的感情,南宫阎已经着了魔。 在南宫府的那几日,我也听佣人说,它们家的姨太都有一张相似的脸,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除了南宫府的老人外,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还都以为她们的老爷就好这一口,就喜欢长成这个样子的姑娘。 真是难以想象,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们父女倒是惊人的相似,坚持而执着。 虽然曾经与嘉培有过不愉快,但是我也从未想过要她死,她的沐阳还那么小,却永远留在了这个年纪,让人惋惜怜悯。 我一向不会安慰人,因此我只是握住了叶非情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叶非情看我一眼,眼底沉着痛苦的神色:“我想救他们,也一直都在努力,可是最终我还是没能救他们,反而还害了他们。”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已经安排了人将他们送走的,却不知道南宫阎的人为什么会出现。” 顿了顿他说:“后来我才知道是南宫易走漏了消息,其实他也只是无心之举,但是我却不能原谅。” “南宫阎说,不能全心全意为他的人,死了也活该,甚至都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我在暗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母子死在了我面前,血流了一地。” “好在他并不知道要送嘉培母子走的人是我,否则有些事情我只怕是也瞒不住,更不会有今天。” 叶非情双眼赤红,我看见他眼底的狰狞和暴戾,这样的他,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之前他偶有情绪失控,然后脾气就开始暴躁的他来。 我抱住了他,想要宽慰安抚他,那并不是他的错,他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却不想被他暴躁的一把推开了去。 我被身后的墓碑绊倒,跌坐在地上,摔的四肢都险些散架。 很疼。 他愣愣的看着我,懊恼又自责,却颤着手有些不敢来扶我。 他别开视线,眉眼倦怠的揉着眉心,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蹲下身来扶着我,检查我身上的伤势。 见没事,他这才松了口的将我拥进怀里,密不可分的拥抱我。 他歉然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叹息的摇了摇头:“我没怪你。” 我知道,他只是太生气,觉得愤怒,所以才有些失了理智。 我想,嘉培和沐阳母子的死真的给了他太大的伤害和打击。 自责内疚深埋在他的心底,罪恶凝成的刀锋一下一下凌迟着他的心,让他痛苦艰涩。 我拍着他的背说:“以后你有我,有七七。” 以后我们会好好的。 他低着我的额头,气息散在我的脸颊上,缱|绻温柔的说:“我们再不会分开了。” 我点头。 “以后,我们会幸福。” 我微笑,绵长的的溢出一个字来:“嗯。” 我们会幸福,直到生老病死。 当初把嘉培母子葬在异国他乡是无奈之举,此时事情已经过去,一切也都已经尘埃落定,因此他让嘉培一家人在地下团聚。 我们带走了他们母子的骨灰,与席师兄合葬在一起。 办完这些事情后,叶非情这才有时间陪我。 我本来心里惦念着七七,叶非情却说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一起旅游过,这次难得出来一次,又难得只有我们两个人,何不好好的享受一下二人世? 他这样说,我心里自然是乐意的,说来也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享过二人世界。 倒是曾经年少的时候,那会儿我们刚开始恋爱,倒是经历了不少甜美的日子。 可是那会儿的我因为心里藏着秘密,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心惊肉跳的。 我们并没有选择住酒店,而是选择了民宿,叶非情说,这样可以更好的得到第一手消息,我觉得这个注意不错,相比于灯火辉煌的酒店,民宿似乎的确更有人情味一些。 房东很热情,从她那里我们得知剑桥学院明天会有歌唱表演。 虽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既然来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总不能让我和他在这房间里大眼瞪小眼,然后全吧时间打发在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上。 早餐后,我和叶非情就出了门。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这的的环境十分优美,剑河穿城而过,周围绿草如茵。 叶非情问我:“想不想坐船?” 我新奇又期待的点头。 于是我们租了条船。 坐在船上,我们看路过的风景,他把我拦在怀中,眼底蕴出温柔的笑意。 对上他温柔的眼,我有些走神。 他这张脸本就生的好看,眼里荡漾出几许春色,比这周围的绿草如茵还要美丽炫目。 我笑了一下,自豪的想,这样的一个人,他是我的呢。 心一动,就有些情不自禁的仰起头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 我本就没含任何遐想,只是想抒发一下心里的快乐和满足,蜻蜓点水之后就想退开身,却不想他竟然扣住我的后脑勺又将我压了回去,加深了这个吻。 于是这个原本没有任何遐想亲吻在他的热情中就变了味道。 而他竟然还不依不饶的追逐,藏在我腰间的手变本加厉。 我红了脸,好在划船的大叔也没注意我们,我羞|涩的心这才平复一些。 在外面走了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已然累的趴下。 往沙发上一倒,就再不想动,没一会儿就开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昏沉中,我感觉到有人在叫我,睁开眼睛,我就看见了他。 我睁着迷蒙的眼眼睛眨也不眨的瞧他,抬起手落在他的脸颊上,指尖触摸着他的眉眼,恍似做梦般呢喃:“其实你不换脸也没事的。” 音落,我就又闭上了眼睛,困倦的再不想睁睛。 我垂下的手被他握住,我感觉到他把我的手指放在齿上咬,不疼,有些痒痒的。 我很想咧嘴笑,却困的笑不出来,只下意识的缩手。 他却没给我这样的机会,握着我的手,不让我挣脱。 忽然,我听见他的声音在我耳边魅|惑的说:“那你是喜欢我现在这张样,还是之前那样?” 因为困倦,因此他的声音传进我耳中的时候我都要过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开始顺着他的话去思考问题。 我迟迟没给他答案,一时间没等到答案的他已经开始作怪。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凌迟于我的洞穴,进进出出,让我如水中浮木,轻渺的在海上飘零,如落叶,顺着风的吹拂飘飘荡荡。 我几乎招|架不住的叫出声来,这才软|软无力的攥着他的手臂告饶的给了他答案:“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的脸。” 似乎是终于得到满意的答案,他这才缓和下来。 我有些哀怨:“我这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你这样闯!” 他邪肆的笑起来:“我倒是觉得你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健康了。” 我神色微囧,已经不想再搭理他。 比起以前,我的确是健康不少,因为我现在一直都没有放弃锻炼。 他的气|息散在我的脸颊上,我扭头就被他捉住了鼻子,最后落在我的唇上深允。 心里惦念七七,因此我们并没有呆太久就回去了。 这天我晚上洗完澡出来,我就看见叶非情在吃药。 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关心的问他:“感冒了?” 一个淡淡的嗯字,就这般随口回了我的问题。 他气定神闲的瞧了我一眼,随手将药扔进抽屉里,然后熟练的接过我手中的毛巾,擦了两下后又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电吹风给我吹头发。 于是我也没太在意,只是皱眉深思,没发现他感冒了呀。 这本是一个小插曲,我也没放在心上,因此也不甚在意。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做好饭准备去叫他吃饭,卧室里没人,因此我就去了书房。 我推开门的时候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修长俊挺的背影,器宇不凡。 他没听见开门的声音,正在与电话那头的人说笑:“论变态,谁能比得上华先生你?” “这么变态的华先生都没把女人折腾致死,我又岂能把我的女人折腾进医院?相比之下,倒是华先生你的变态无人能及。” 我觉得哭笑不得,也没放在心上,便出声叫他吃饭了。 这本都是小插曲,直到这天我无意间看见垃圾桶里的药瓶。 上面的字全是英文,但我还是认识一些的。 镇静剂? 我皱了皱眉,后来去百度了一下,这才知道这是治精神分裂的。 我的眉宇越皱越深,不知道叶非情什么时候得了这样的毛病。 我忽然想起后来的他来,有好几次我都觉得他陌生,觉得他脾气似乎比以前暴躁了些,哪怕是对我,也没有以前那么内敛那么好脾气,难道是因为这个? 在他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很多事情他虽然没有细说,但我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凶险,他能一直扛着,而没有被逼疯已经是万幸。 好在他只是精神分裂。 想必他一直都在治疗。 发现这件事情后我也并没有在叶非情的面前提,只是向唐钰咨询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无形中配合着他,生活中我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我相信我的非情他有一颗强大的内心,而且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的我们一天会比一天好,所以我觉得他也一定会好起来。 这天晚上,我与简宁通电话时她对我说,她送了我和傅雪一人一件神秘礼物。 我追问了一句可否透剧? 她说不能,最后还笑的极其神秘的对我说:“等收到礼物后一定要把结果与我分享。” “哦。”我想我已经猜到是什么礼物了。 她既然说要与她分享结果,那肯定是一件需要体验的礼物。 比如生活用品什么的,我首先想到的是化妆品等东西,但是我千想万想,唯一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东西! 359.尾声(5)你给我买的? 快递到的时候我不在家,因此是叶非情收的快递。 收到快递的他竟然十万火急的将我从画廊叫了回来,我觉得莫名其妙,到家之后才知道原来是简宁的快递到了。 我心想到了就到了呗,就为这事以十万火急的姿态把我叫回来实在不厚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非情已经递给我一个袋子:“拿去试试。” 我以为是他给我买的衣服,还有些小惊喜的高兴:“你给我买的?”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玩味的瞧了我一眼,却表现的非常严谨:“你的好闺蜜寄给你的神秘礼物。” “哦。”我心想既然简宁给我寄的礼物到了,既然我都回来了就拿去试试吧。 于是我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当我拔干净自己准备试穿的时候我这才觉得这东西似乎有些不不对劲。 这确定是简宁给我买的衣服?我满脑子的疑问在脑子里像是挂满了夜空的星星。 红肚兜!除此外,还有一件红色的外衣。 我瞅了瞅这如同纱一般的外衣,这穿了根没穿其实也没什么分别吧? 我想我已经明白那人为什么将我叫回来了! 感情简宁这招正中某人下怀! 他只怕是巴不得我穿成这样去诱|惑他吧! 我哭笑不得,怪不得简宁要我将结果告诉她,原来此使用结果非彼使用结果! 就是不知道她寄给傅雪的礼物是一件什么样的着装,我想,比我的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时,浴室的门响了,是叶非情在催了,我皱眉问:“你确定要看?” 他邪气的声音传来:“难道是夫人害羞不敢给为夫看?” 想到他之前拿衣服给我让我去试穿的样子我就觉得恼,自己竟然被他摆了一道! 犹豫了一会儿,我觉得反正他都已经将我叫我回来了,而且简宁的礼物也已经送到,既然这样,那我不如顺了他算了。 而且我早就已经过了少女的年纪,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害|羞,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我决定让某人称心如意一回。 我刚决定让他称心如意,某人似乎已经有些等不及了,浴室的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 我吓了一跳,忙拿起手中的衣|服遮挡。 这似岑相识的一幕一下子就让我想起那场相亲来。 走神间,他已经走了进来,一双桃花眼隐着笑意,缓缓凑近我:“夫人这是在等我?”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拿过我手中的红肚兜给我穿|上,最后又披上那件红纱。 镜子里印着我的模样,艳丽的红色很衬人,将我衬的肤如凝|脂,唇红齿白。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磕在我的颈窝里,脸颊亲|昵的的贴着我。 “很漂亮。” 我不见羞|涩,大大方方的对他漏齿一笑,“当然。” 想到那场相亲,想到他让我丢尽了脸,想到我被他戏耍,我的眼底滑过狡黠的笑意。 气氛很美好,也很温馨,而我又穿的这么性1感,我觉得不做点什么还真有些对不起我这身衣服。 于是我转身拴住他的脖颈,将自己送上。 他潋滟的眉眼惊艳的荡|漾:“送上来的饭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邪气一笑,已经不与我客气。 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忽然推开他,逃一般从浴室跑了出去,然后砰的关上门:“叶先生你还是与你的五姑娘珠联璧合吧。” “傅瑶!”听着浴室里传来他的声音我顿觉畅快,果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浴室的门没有锁,自然是不安全,于是我拿着自己的着装去七七的房间换。 然而最终我还是没能逃过被他温柔的膜拜我的圣地,每一寸关节的命运。 正在换装备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从哪里出现的,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突然将我抱住,扑倒,压在身下。 尘埃落定后,还未来得及缓口气就被铃声打扰。 是傅雪打来的电话,我微笑着接起,然而她的声音却并不是那么愉快。 她沉重的声音悲伤的传来:“傅瑶你能来陪陪我吗?” 我看了看一旁睡着的叶非情,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色还早,此时的傅雪应该会与苏景初在一起才是。 若是在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被苏景初接走,两个人虐死单身狗的去一起吃下午茶。 而今天的这个时候,她却给我打来电话,低沉忧郁的说,傅瑶你能来陪陪我吗? 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这样,要知道,如今的傅雪,脸上更多的东西是笑容。 似乎,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她这样说话了。 我的心一紧,当下就想起前段时间姚敏的事情来,难不成苏景初…… 我的心一跳,不敢继续往下想,担心傅雪会出事,我当下就应下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傅雪给了我地址,我也没犹豫,立刻起身去找衣服穿。 我刚动,就被叶非情抱住。 他慵懒困倦的问我:“去哪儿。” 我看了看时间:“你还是赶紧去接七七吧,估计又要晚了,我去找傅雪,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拍了拍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我起身穿着妥帖的走了。 我找到傅雪的时候她正在酒吧里借酒浇愁。 此时时间还早,因此酒吧里还没有什么人,很是清净,我一眼就找到了她。 这样的地方我不经常来,因此我也不是很喜欢。 一看见傅雪,我就想将她带走,但是她并没有顺从我,耍着赖皮,死活不走,我无奈,只好与她一起坐下。 有服务员问我要什么,我也只是摇了摇头。 在这样的地方,我并不想喝酒。 而且叶非情也有交代过,若非他在身旁,不准我喝酒,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地方。 傅雪软绵绵的趴在吧台上,她应该是没有醉的,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已经浑浊,也失了平日的神采和精亮。 我问她:“怎么了?” 她笑了笑,有些苦涩,坐直身子撑着头歪着脑袋看我,傻傻的笑。 她问我:“傅瑶,为什么当初我不再狠狠心呢?” “如果我狠狠心拒绝他,如果我那个时候拒绝他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了。” 说完,她就又狠狠的灌了自己一杯酒。 杯子往吧台上重重一磕,她吼道:“服务员,再来一杯!” 我拍了拍她的背,“难受就哭出来,别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她摇头:“难受也没有什么不好,这样我就不会再去在乎心上的疼了。” 我叹息,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了。 情这个字,只有爱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苦楚,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坎儿,谁也帮不上忙。 她趴在吧台上,忧郁的声音带着苦涩:“当初他告诉我姚敏之于他的意义只是救命恩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即便他对她什么遐想都没有,即便知道他与她不可能,可是我依旧觉得不确定。” “苏景初这个人……我比谁都看得清楚,他可以对任何人薄凉,唯独对姚敏不可以,光是责任心几个字就已经足以让他无法对那个女人彻底绝情。” “我原本以为,既然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这里,既然她去了国外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却不想,她竟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绝症回来了!” 傅雪难过的吸了口气:“光是这一点,就无法让苏景初真的对她绝情。” 她难过的摇头:“其实苏景初是一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他看似无情,却又实则多情。” “其实我真的好想他不要去管什么救命之恩,不要去管那些道德背负和责任,我想他对姚敏不闻不问。” “那样……” 她纠结的喃喃自语:“若是那样的话……这个人还是我喜欢的苏景初吗?” 光听傅雪这样问,我想结果已经毫无疑问。 如果苏景初真的对姚敏弃之不顾,这样一个凉薄自私且没有爱心的人,只怕也不是她会喜欢的人。 我问她:“他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你在这里买醉痛苦?” 傅雪忽然抬起头醉眼迷离的看我:“苏景初走了,姚敏也走了。” 我皱眉,走了? 怎么可能?这不像苏景初的风格吧,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怎么说傅雪也是他的妻子。 “你就没有打电话过去问问他为什么走了?” 她捂着脸声音哽咽:“我问了,可是你知道他的电话是谁接的吗?” 我的眼睛跳了跳:“谁?” 她怒沉沉又失望难过的溢出三个字来:“是姚敏!” 我顿觉狗血的叹息,果然是这样。 我无奈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也别在这里借酒消愁行不行?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你现在就开始买醉,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想,傅雪的心里是不安的,或许是以前的伤害太深,所以她才会这般的患得患失。 那个女人才出现,她就已经乱了阵脚,一点底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她是喝醉了还是真的将我说的话给听进去了,竟然开始走神深思起来。 见她出神的认真,我也就没打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说的对,我这样岂不是正中她下怀?” 我正想附和她就是这个道理,却不想她又加了一句:“我不应该买醉,我应该直接去跳河!”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 我的脑子直抽抽,我想傅雪一定是喝醉了,如果她没有喝醉,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如果她没有喝醉,她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拉住要去跳河的她:“别闹,你醉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原本浑浊的眼睛此时却晶亮起来,人却格外的迷糊。 她推拒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我才没有喝醉,谁说我醉了?” 我哭笑不得。 我想她真的已经醉了,不都说只有醉了的人才说自己没醉? 而且也只有醉的人才会跟个孩子似的。 傅雪自己要跳河还不算,还非要拉着我,她像是小孩一般对是撒娇:“瑶瑶,你陪我,我们一起去跳河好不好?做一对戏水鸳鸯。” 我风中凌乱,再次狠狠的抽了抽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傅雪喝醉了会是这个样子的。 我在记忆中搜索了很久,无数了困惑冒了出来,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活泛了? 我想,傅雪和苏景初在一起的这些年真的是幸福的,竟然将她养的孩子气了,因此此时喝醉了才越发孩子气。 这时,她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苏景初打来的,便接了这电话。 喂了一声后,电话里传来苏景初的声音:“傅瑶?” 他能听出我的声音真是让我意外。 我应道:“是我。” 他问:“傅雪呢?” 我瞧了眼已经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的傅雪,想了想说:“醉了。” “醉了?” “是的,醉了。”毕竟傅雪是我当亲人一样在乎的人,所以最后我还带着几分指责的意味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都是你的功劳。” 那头的苏景初沉默。 360.尾声(6)为什么一定就要非他不可? 听着他的沉默,我有些恼。 其实我也听简宁说过过苏景初把傅雪重新追回来那些不容易的事情,为了让傅雪能回到自己身边,这个男人在傅雪面前可谓是磨光了所有的脾气。 起初的时候他也强势过霸道过,但是最后却适得其反。 因此他不得不放下他所有的架子和尊严死皮赖脸的纠|缠,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变成洗手作羹汤的家庭煮夫。 从高高在上的总裁变成傅雪身边的一个仆人,可以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做饭被包办了不说,最后甚至连家务都被他一手揽尽,这些都还不算,出门的时候苏大少爷竟然还做起了保镖的职务来。 然而即便他这样,傅雪依旧不曾软过心,依旧对他拒之门外,依旧对他不假以辞色。 然而苏景初却并不在意,依旧坚持,这一坚持就是一年半之久。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守来傅雪,总之傅雪是铁了心不愿意回头。 真的很难以想象,苏景初那样一个高傲的人,竟然会放下身段自尊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我不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会真的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就抛下傅雪不要。 因此我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是傅雪又这样伤心,毕竟我也不太了解苏景初,因此我也不是十分确定苏景初是不是真的会那样做。 那头的苏景初还没有再说什么,这边的傅雪已经又开始闹腾。 她突然猛然坐直了身子说:“我才不要去跳河!为什么一定就要非他不可?” 然后她扭头看我:“傅瑶我们现在就去找男人去!” 她说:“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苏景初一个男人!我为什么要非他不可?” 我的唇角又是狠狠的抽了抽,而那头的苏景初已经沉默。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挂上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看了看傅雪,这才收起手机。 我不知苏景初听见这些话是怎么想的,但是从他的沉默看,我觉得傅雪肯定完蛋了。 喝醉酒的傅雪闹着要去找男人,听着她的声音,这不,天色才刚黑,热闹的酒吧就已有不少人。 而她的声音,毫无意外的吸引了周围的人。 这不,立刻就有人过来打招呼了,对方扭头看了一眼,就殷切的凑了过来:“嗨,美女。” 我皱眉,顿时觉得头大。 而傅雪却还顺着那声美女也嗨了一声:“帅哥。” 对方顿时心花怒放:“我请两位美女喝杯酒怎么样?” 潇洒的一个响指,一句waiter,他立刻就给我和傅雪点了一杯酒。 傅雪当真是不客气,伸手就要,我拦住她的手对那人抱歉的说:“对不起,她喝多了,我得送她回家。” 我准备撤,那人却不依:“别啊,我这酒都已经点好了,你这样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我并不喜欢这人这话,其实从这个人出现起我就不喜欢这样的搭讪方式,即便对方也算是个帅哥。 但是,有了我家那位,谁还能入眼? 而且这人还与我谈面子,素未谋面,也没有什么交情,谈什么面子? 再说,他那些龌|龊心思难道别人就不知道? 如果傅雪不是女人,如果不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他会请我们喝酒?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 “面子?”我笑了一下:“只怕你没有这个面子非要我们与你喝一杯。” 说着,我拽着傅雪就走。 这次我也没再管她的感受,像是拧小鸡一样拧着她的手臂。 似乎是弄疼了她,她细微的发出了一声疼的痛呼来。 我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扶着她肩膀的手格外的用力,真是恨不得掐醒她才好。 她还知道疼? 我哀怨,疼疼疼活该你疼,都是你招来的烂桃花。 我没好气的压低声音耳语了一句:“活该你疼!” 对面那人因为我那毫不客气的一句话早就已经变了脸色,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恼羞成怒。 似乎是被我激怒,所以他在态度上也开始强势而轻慢:“我非要请你们喝这杯酒呢?” 我很不给面子的给了两个字:“不喝。”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给脸不要脸是吧。” “谁给脸不要脸?我们之间只怕是也谈不上给脸不要脸吧,只是你给的脸我没要而已。” 顿了顿我补充道:“我只是怕要了你的脸,污了我的眼,不要难道有错?” 那人的脸色真的已经很不好看了,甚至就连脸上的冷笑也已经维持不下去。 他彻底冷了眼色,阴狠着眼睛,最后露出一丝邪气的笑意来:“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把抓住傅雪的手,似乎是要将她从我手中带走。 若是放在往常,我肯定不敢像今天这样说话。 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常的我肯定会装作不懂对方的意思,然后客套的回拒对方。 然而今天我敢这样说多少是因为我有底气,我练了那么久的防身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实践过,其实我也很想实践一下。 此时凑上来一个试验品,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了出去,踹在了她的裤裆上,非常利落。 他哀嚎一声,也再顾不得傅雪,捂着自己的某处冷汗直冒,脸通红。 我扶着傅雪就走,在他不甘心的,恨恨的视线中远去。 他当然是舍不得就这么放过我们,但是他只怕是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神。 虽然我没有那玩意儿,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但是我那一脚也着实不轻,我想得疼好一阵,只怕是动一下都会疼。 所以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离开了。 我一个人扶着傅雪还是有些吃力,因此找了一个服务员帮忙把傅雪扶上车,然后给了对方一些小费。 我刚把傅雪送到家就接到叶非情打来的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了看趴在浴室的马桶上吐得稀里哗啦的傅雪,拧着眉说:“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他哦一声然后说:“七七想你了。” 我挑眉,他这言外之意是希望我回去? 我笑了一下说:“其实是你想我了吧。” 我本是随口一句调侃,却不想他一本正经的说:“我也想你了。” 没想到他会承认,我哑然失笑。 “我尽量。” 那边的他最后还是说:“如果十点前还是不能回来就算了,七七我会照顾好的。” “好。”我知道,他这是怕不安全。 而且十点了,有些人或许才是一天的开始,然而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晚了。 挂上电话我这才又去弄傅雪,她已经吐的差不多,我弄了水给她擦脸擦手。 她似乎有些清醒,睁了一下眼睛:“傅瑶……” “嗯。”我应了一声。 我说:“苏景初打过电话了。” “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问我:“谁打过电话了?” “苏景初。” “哦。” 我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却不想哦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然后手开始在身上到处摸索,似乎是在找东西。 我问:“你在找什么?” 她的声线带着几分醉意:“手机。” 我想起我接过她的电话,往外衣的袋子里一模,果然就摸到了她的手机。 我把手机递给她,她睁开一只眼接过,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看见她给苏景初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她冷着声音,将对方劈头盖脸,语无伦次的骂了一遍,最后狠狠的挂上了电话。 我想傅雪果然是喝醉了,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骂人都没闪舌头。 我想她是痛快了,就是不知道那头的苏景初是个什么脸色。 因为我听见傅雪竟然咒苏景初一辈子不举,还听见她骂苏景初不得好死,真是不知道她这是有多恨那人。 或许是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得到舒缓,骂完过后傅雪终于清静下来,我把她扶回卧室的床上,她倒下之后就睡了。 我终究是不放心,而且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于是我也就留了下来。 因为早上要给七七做早餐,然后要送她去上学,因此我醒的比较早。 刚做好早餐傅雪也起来了,宿醉的难受让她此时头疼不已,因此她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看见我,她与我打了个招呼:“早。” “早。”我说:“早餐已经做好了。” “哦。”她拍着涨疼的头退回卧室去洗漱。 洗漱完后,她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粥这才问我:“我昨晚有没有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想了一下,然后问她:“你指的哪方面?” 她说:“全部。” 我哦一声,然后气定神闲的开始扯谎:“你非礼我,要扒我衣服,说要睡我算不算出格的事情?” “啊?”她张着嘴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我皮笑肉不笑的给了她两个字:“玩笑。” 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终于是合上了嘴。 然后我说:“如果这不算出格的话,你要拉着我去跳河算不算出格?” “你拉着我要去找男人算不算出格?” 我意味深长的补充:“我觉得我必须得告诉你,你拉着我找男人的时候我正在与苏景初通电话。” 所以重点是她要找男人的事情苏景初也知道了。 最后我说:“如果这些都不算出格的话,那你给苏景初打去电话咒他不举不得好死算不算出格?” 我严谨道:“你可是前前后后骂了他不下半个小时的不举不得的好死,这算不算出格?” 她黑了脸:“你怎么不阻止我呀!” 我笑了笑问:“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最后我的悲惨命运是被傅雪咬牙切切齿的踢出了门。 看着身后紧闭的房门,我笑了笑走了。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傅雪很好,简单直接,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什么不快,有什么不开心总是喜欢往心里压,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如今她这样直接的表露反而好,于她,于苏景初都好。 回到家的时候叶非情不在,想来是送七七去上学了。 叶非情虽然回来了,但是最近他还是没有去上班。 叶家倒是回去过,不过此时公司里依旧是叶爸爸坐镇,王律师也会时不时的送一些文件过来要他处理,但并不多。 于是最近他反而将更多的时间用在了家里,这样的结果是,家里多了许多花草,多了勃勃生机,变得更温馨,也更让人欢喜,这是一斤让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昨晚没睡好,打了个哈欠后我踢了鞋子躺在床上睡回笼觉。 我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就感觉到有只手游|弋在我的脸颊以及眉眼上,然后落下的是温柔的唇。 361.尾声(7)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绵|软的迎接他,舒开每一个细胞,无所顾忌。 迎接他,迎接他的闯1进,迎接他的温柔。 他的唇齿流连在我身上,无所顾忌,畅通无阻,酥|麻的让人喟叹。 觉得困倦,与他劳动了一会儿就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 我依稀记得昏昏沉沉中他似乎是对我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嗯了一声,便没了声。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问了我什么,我眨了眨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他的那句话:为夫的服务你可满意? 我噢了一声,拉上被子盖住头,笑了眉眼,红了脸颊。 傅雪: 苏景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一下飞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傅雪。 一个星期不见,他很想她,所以此时迫切的想要见到她。 最重要的是,她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着实让他心力交瘁。 其实苏景初有些莫名,并不知道傅雪这是在闹什么脾气。 他走的匆忙,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打不通,所以他只好留话给画廊里的人,让人告知。 苏景初在第一时间赶到傅雪的画廊,他到的时候傅雪正在画室。 这间画室是傅雪的,她离开的那些年,他一直都在维护着,就等着有一天她可以再回来。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她从身边走开。 想到这,苏景初微微一笑,吸了口气,心里却已经有些笑不出来。 他叹息了一声,有些苦恼,她的小女人已经与他闹了许多天别扭,他正想着怎么哄她。 将握在手心的礼物看了一眼,苏景初就这么惴惴的,揣着礼物进去了。 一路上遇见的人都笑着与他打招呼:“苏哥。” “苏哥回来了,雪姐在画室。” 他一一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然而苏景初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走进去看见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 傅雪在画画,然而,除了她外,还有别人在,是一个男人。 他握着傅雪的手,笔在纸上落下,一笔一笔…… 两个人看着有些亲密,明明男人离傅雪还有些距离,也并没有与她挨的特别近,但是从他的角度看,他就是半抱着傅雪的。 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在交流。 “这里这样画会更生动一些。” 傅雪惊喜:“还真是哎,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 画完这一笔,男人依旧没有放开握住傅雪的手。 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苏景初二话不说上前拉过那个男人就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一切来的太突然,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因此那人狠狠的挨了苏景初这一拳。 傅雪也只来得及哎,什么都来不及说出口。 当苏景初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涌起一股危机感。 这个男人的这张脸像是一个塞子一样堵在他的心口,让他心口梗着的一口气上不下不来,心梗的让他憋屈难受又很疼。 傅雪正因为姚敏的事情在与苏景初置气,此时看见他,她不是不意外也不是不欢喜的。 然而却因为他一出现就打人,再加上这些日子心口堵着的不快,所以她也没有给苏景初好脸色。 “你发什么神经病!”她对他吼道,而后她关心的去问那个男人:“你还好吧?” 那人说了句我没事,傅雪这才又将恼怒的情绪对准苏景初。 “一来我这儿就打人,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觉得这样似乎还不够发现心里的怒火,傅雪刚说完那句就又随口冒出了一句:“真是让人意外,你竟然回来了?还是说姚敏已经死了?” 这句话基本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刚在脑海中冒出来她就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因此话一出口,她也有些后悔,可是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就算姚敏再不好,她也不该说这样的话,她觉得懊恼,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其实也无怪傅雪,苏景初不招呼不打的就离开,然后她打他电话却又是姚敏接的,再加上姚敏说的那些话,此时傅雪想起都觉得恼火。 所以此时的苏景初自然就变成了靶子,一切因他而起,傅雪自然是要将所有的不痛快通通都发泄在他身上。 因为这个男人这张脸,因为傅雪刚才的那些话,苏景初一时间也有些生气,因此脾气一上来,他也没了顾忌:“姚敏活的很好,倒是你,我不在你似乎很潇洒。” 已经不想再思考问题的傅雪顺着他这话就接了下去;“那是当然,这地球离了谁不是照样转?” 苏景初皱眉,她这话是在说她不是非他不可吧? 苏景初觉得苍凉,是啊,她并不是非他不可,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非他不可。 正因为知道她不是非他不可所以他才会那么用心用力的去对她,他想让她非他不可,可是她依旧不是。 这些年他做的好不够多也还不够好吗? 即便这样,还是留不住她的心。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有着一张与她初恋一样的脸,但是苏景初知道,他不是那个人。 因为他清楚,那个人已经死了,试问一个死掉的人,又怎么可能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他只是与那个男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想到这,苏景初越发觉得无力苍凉。 她依旧没有忘记那个人吧,毕竟是初恋。 其实苏景初要的并不多,虽然他也很强势很霸道的希望她的心中只有他,可是他却将她和他的未来和现在看的最重要。 都说滴水穿石,所以他觉得,只要他对她够好,只要时间够长,他总能融|进她那颗心。 可是现在…… 苏景初已经开始不确定了。 紧紧只是一个与她的初恋有着一张脸的男人出现,她就倾注了所有的温柔,与他翻脸。 苏景初攥着拳头,他很生气,胸口的怒火像是翻滚的浓烟一样蠢蠢欲动。 他虽然表现的平静,但是他额头上凸起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所以此时的他甚至就连傅雪看着都心惊。 傅雪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他动手,而她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他动手的时候拦住他。 倒不是傅雪偏袒裴俊,只是因为他是客人,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来她的画廊且被她的老公给揍了,这…… 难不成她不拦着还跟看热闹似的看着对方被打?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傅雪做好了再次迎接苏景初拳头的准备。 然而她的戒备以及无形中的维护却像是针一样刺疼了苏景初的心,她就这么在乎这个人? 冷笑了一声,苏景初也没有多做停留,扭头就走。 看着他一身冷漠远去的背影,傅雪却又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怅然又揪疼。 苏景初消失后,傅雪茫然四顾,看见身侧的裴俊,她笑了笑,歉然的说:“对不起,他是我丈夫,他可能误会了。” 裴俊摇了摇头:“没关系。” 他问:“你不追上去解释一下?” 傅雪摇头:“不用。” 下午三点,闹钟响起,每天的这个时候苏景初都会陪傅雪吃下午茶。 此时他看着响起的闹钟,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找傅雪吃下午茶,毕竟俩个人早上的时候才刚闹过不快。 其实定下吃下午茶这个约定主要是因为苏景初觉得如果两个人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各自的工作上,那么他们能相处的时间就只有每天早上和晚上,还有周末不上班的时候。 但是苏景初觉得那样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太少,因为觉得不够,所以他才会在每天三点的时候把傅雪接出来吃下午茶。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渐渐的,这样的模式就成了两个人不成文的约定。 盯着闹钟看了一会儿,犹豫了一番,最终苏景初还是决定去找傅雪吃下午茶。 早上的时候他们闹过不快,此时静下来,苏景初还是决定去道个歉。 不管怎么样,是他先出的手,打人就是不对。 这般想着,他便拿起车钥匙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路上苏景初想了很多,早上的气也消了不少。 他觉得,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也不管他有着怎样的一张脸,与他与傅雪都已经没有关系,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才是要携手一生的人。 苏景初一边这样宽慰自己想着要去给傅雪低头,一边却又想着别的事情灭自己威风。 那个人有着一张与傅雪初恋一样的脸,而且他也知道,这么多年,傅雪的心底一直藏着那个人。 爱情就是这样,如果想要幸福,想要长长久久,有些事情你不得不选择装糊涂,装自己不知道。 所以即便知道那个人之于傅雪心底的意义和位置,他却一直装傻,装自己不知道,将自己想象成他才是她心底最重要,最在乎,最爱的那个人。 然而现在…… 他想,伴随着这个人的出现,他已经无法再装,也无法再遐想成自己是傅雪的最爱,是她最在乎的人。 苏景初一面觉得他应该去找傅雪缓和关系,而不是把机会给别人,一面又在感情上犹犹豫豫心里没底又空洞。 这般想了一路,他的车子最终还是停在了傅雪的画廊外。 他想,既然来了就没有犹豫的道理,于是他干脆利落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去了画廊。 然而傅雪却并不在,画廊里的人告诉她傅雪出去了。 给傅雪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他知道,她不是没有看见,而是不想接他的电话。 放下手机,苏景初又将他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 他笑了笑,看来他还是很有必要去哄一哄这个正在生气的小女人。 他在车里一直等,等了很久都不见傅雪回来,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华灯初上,他再次拿起手机给傅雪打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他的手肘在车窗上接听,视线落在了窗外,于是他看见了傅雪和那个男人。 包里的电话响起,傅雪拿出来看了一眼。 这已经是苏景初打的不知道第几通电话了,她一直都没接,此时也一样,她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又将手机塞进了包里。 “为什么不接?”裴俊问。 傅雪随口扯谎:“搞传销的。” “哦。”裴俊心如明镜,却也并不戳穿。 只是随口又说了句玩笑话:“这搞传销的看来是盯上你了,锲而不舍的,不知道是不是看你漂亮所以一直追着不放。” 女人都一样,最听不得的话就是被人说漂亮,傅雪也是俗人,自然不能幸免。 虽然知道裴俊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傅雪还是笑了。 车里的苏景初看着傅雪无视他的电话,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怒气此时又被顶在了脑门和心口。 362.尾声(8)我体寒 苏景初真的觉得怒极,一颗心也难受到了极致。 早上的时候这两人就在一起,一直到了现在,这两人还在一起,他讥诮的想,就这么难舍难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恨不得将方向盘捏碎。 最后松手的时候,他猛然一动,不知怎的就碰到了方向盘,喇叭声发出长长的惊耳的声音,‘嘀’的一声,引来了那两人的注意。 傅雪和裴俊纷纷扭头,就看见了不远处,苏景初的车。 虽然看不见车里的人,但是那辆SUV,除了这几天外她每天都在坐,自然不会陌生。 她知道苏景初来了,并且人就在车里,忽然,她后知后觉的想起,现在应该已经三点了,是她们喝下午茶的时间。 傅雪的心一动,那些堆积起来的介意和薄怒也在这一刻消融了不少。 他还记得她们不成文的约定,每天三点,他们要一起喝下午茶,再忙都要把时间空出来给彼此。 她们早上刚闹过不愉快,他依旧还来找她喝下午茶。 傅雪的心里有些模糊的清楚,苏景初这是来低头的。 他这样,她不会没有感觉。 两个人在一起这两年,这些日子她们相处的很好,他什么都顺着她惯着她,在他的宠溺中,她的脾性多少也会发生改变,比以前更加柔软,也更加温柔,多了一些小女儿家的娇气。 她知道,这是他给的宠爱和温柔才让她发生了变化,她也很喜欢自己这样的变化,时而在他面前像个孩子。 然而她刚想有所动作,那辆车却在这个时候启动,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就这么顿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辆车离开。 注意到她的反应,裴俊问:“怎么了?” 傅雪摇了摇头:“没事。”而后若无其事的走进画廊。 自打上次傅雪喝醉,自打那天傅雪叫傅瑶出来陪她之后,而后每天傅雪都会将傅瑶霸占。 每天见不着自家老婆的面,叶非情就开始闹起了别扭。 他有些郁闷的想,这到底是谁家的老婆?怎么陪别人的时间比他还多? 于是,一番思索下,叶某人干脆每天将傅瑶缠到不能上班,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能起,于是叶某人终于如愿的霸占了自家老婆好几天。 他这种自残的方式可谓是伤身又伤肾,然而某人却乐此不彼。 但是好景不长,傅瑶最终还是发现了他的不轨之举,当即让他去客房睡,于是今天傅瑶终于来了画廊正常上班。 看见傅雪和一个男人一起进来,傅瑶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是当傅瑶看清那个人的脸,当即就愣住了。 这张脸虽然不曾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但是她一直记得傅雪有张画,上面的那个人和这个人真的非常的像,虽不说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却有八分相像。 傅瑶愣了一会儿后才回神,心想,什么时候傅雪的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 显然,这是她这几天没来上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深深的看了眼傅雪和那个男人,傅瑶便低下头去忙了。 虽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候,而且现在她确实也有些忙。 傅雪也看见了傅瑶,见她在忙,也就没带着裴俊上前去打扰。 带着太多的疑问,因此傅瑶也没急着下班,一直忙倒天黑也没有走,只因为傅雪和那个男人还在她的画室里,所以她也暂时不打算走。 但是叶某人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电话了,傅瑶用一句话推了又推:“我等一下就回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九点。 看了眼时间,傅瑶又望了眼傅雪画室方向皱起了眉,她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多少话说,又有多少事情可做,这么忙?竟然可以到这么晚。 傅瑶的心底浮起一层担忧,她担心傅雪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偏移了原本的轨道。 她倒不是怕傅雪会因为这个与她初恋及像的男人而迷失了心,她担心她会因为这个男人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与苏景初感情破裂。 傅瑶知道,傅雪是爱苏景初的,虽然曾经两个人或许不愉快,但是她确实是爱着他的。 或许是因为出了一个白昊天,或许是因为与叶非情一起经历了那些事情,所以此时的傅瑶看见这个与那个死去的男人长得及其像的人出现在傅雪身边,她下意识会觉得这是阴谋。 傅瑶在脑海中又想了一下画上那张脸,她想,如果那张画上的少年没有死,如今成长到这个年纪,应该也是这样一张面容。 当这个意识在脑海中闪过的时候,傅瑶惊了自己一下,不会是那个人没死吧? 若是这样…… 她皱眉,若是这样,苏景初可就危险了。 都说初恋是美好的,心动的,最刻骨铭心的,而且一直以来那个人在傅雪的心中都留着及深的念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人,那么苏景初只怕是真的要危险了。 傅瑶正想着这些,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苏景初打来的电话,他的号码,她一直存在手机里,除了曾经叶非情消失那段时间会经常用到外,那之后就再不曾用到。 她想她的号码存在苏景初的手机里也一是一样,这只怕是他第一次用到她的号码。 不用想傅瑶也知道苏景初打电话给她是为什么事,看了眼傅雪的画室,傅瑶接起电话:“喂。” 那头的苏景初似乎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发出声音来:“她还没下班?” 傅瑶不知道苏景初知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傅瑶是知道的,苏景初知道傅雪的初恋,知道她的心底一直藏着那么一个人。 傅瑶不知道苏景初有没有回来,她觉得,既然苏景初将电话打到了她这里应该是没有回来。 或者傅雪在忙,没有听见手机铃声,或者是手机没电了,苏景初联系不上傅雪心里担心,这才将电话打到了她这里。 她觉得她还是给傅雪打一下掩护比较好,因此她说:“最近画廊比较忙,傅雪还在加班。” 那头的苏景初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刚挂上电话,傅瑶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是叶非情打来的,傅瑶笑了一下然后接起。 叶非情张嘴就说:“你什么时候回来,七七想妈妈了。” 傅瑶觉得好笑,觉得叶非情也够无聊的,每次都拿七七做借口,而且重来不换样,不停的重复。 “叶先生,你可以别拿你女儿做借口吗?”傅瑶失笑。 那头的叶先生眉宇微挑,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从来没有拿我女儿做借口,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清了清嗓音,他说:“我和七七来接你下班了,已经在画廊外,这春寒料峭的,你忍心让我们父女等?感冒了你又该担心了是不是?” 春寒料峭?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温暖了好吗!” 叶非情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体寒。” 傅瑶失笑,他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这下是彻底无奈也彻底没话说了,“我马上出来。” 离开前,傅瑶最后看了眼傅雪的画室,想了想,她还是准备走过去看看。 门是开着的,她敲了敲门,那沉在画作中的两人纷纷抬起头看了过来。 傅瑶说:“阿雪时间不早了,下班吧,工作是做不完的,你也不要太拼了。” 傅雪还沉浸在画中,一笔一笔非常仔细,她看了我一眼后慢慢的说:“好,我知道了。” 声音轻而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吵到了她笔下的那副画,生怕惊到了上面的东西一样。 最后看了眼那个同样沉在画画中的男人,傅瑶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 走出画廊,她就看见了站在车边等她的叶非情。 因为傅雪,原本有些忧郁的傅瑶顿时在脸上堆积起甜美的笑来,迎了上去。 见自己的老婆总算是出来了,叶某人也终于在眼底浮起秋水潋滟的笑意来。 他殷切的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夫人请。” 七七却在这个时候露出头来。 她嘟着嘴有些不满的比划:爸爸未免也太霸道了,为什么每次都要跟妈妈坐前面呢?偶尔陪我一次不好吗? 见女儿这样说,傅瑶意味深长又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叶非情,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七七说的对,妈妈是应该偶尔也陪伴一下我们的小宝贝。” 七七露出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神情,笑着抱住了自己的妈妈,同时还不忘对自己的爸爸投去挑衅的一撇。 那眼神那神态似乎是在对自己的爸爸说,谁让你每次都拿我做借口?既然是我想妈妈,难道这样有什么错? 站在车外的叶非情顿觉懊恼,知道争不过女儿,于是他甩上车门乖乖的去驾驶室开车。 车子刚启动,他意味深长,好整以暇的说:“你也只能霸占你妈一会儿,你爸爸我有的是办法彻底将她霸占。” 这样有深意的话七七不懂,然而傅瑶却是懂的,她眨了眨眼睛,权当她听不见,视线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而驾驶室的叶某人,却在车上的镜子里看她,眼底是温柔如水的笑意,轻佻而邪气。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他早就与他的妻子和孩子天天相伴,而不是分离。 不过也没有关系,一切也还都不晚,也还都来得及,将来他们还有一个十年,两个十年,三个十年…… 一直到老。 想到这,原本因为七七霸占了傅瑶而生出的那些酸意顿时填满了他的心,让他满足。 傅雪这副画一直画到很晚才结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裴俊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再送你回去,我们明天再继续。” 收拾东西的傅雪说:“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想你也应该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又跟我一起熬夜,哪有让你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 在裴俊的坚持下,傅雪不得不妥协,跟着他一起去吃宵夜。 宵夜过后,她被裴俊送了回去。 解开安全带,傅雪打开车门说:“今天累了一天,你开车小心一点,回去早点睡。” 裴俊点头,“再见。” “再见。” 甩上车门,傅雪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她家楼层所在的地方,那里漆黑一片,她垂下眼睑,不知道苏景初是没回来还是已经睡下了。 想到今天两个人发生的事情和闹的那些不愉快,傅雪的眼眸黯淡了几分,有些怅然。 回到家,刚关上门就被一股力道压着抵在了门上,吓了一跳的她什么都来不及说,也来不及惊呼就被人堵住了唇瓣。 这个吻汹涌而霸道,带着某种怒意和发泄,伴随着几分惩罚弄疼了她。 363.番外(1)何必再回来 傅雪反抗起来,她挣脱着此时这个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对她的人。 然而她的反抗换来的却是他更加凶涌的对待,以及他更加强势的圈禁。 今天的苏景初是真的有些怒,他很想抓住些什么,很想做些什么去证明她是他的,很想用一些方式去宣泄心底的不痛快。 他一直都在等她,等她回来,等她好好的聊一聊。 他觉得两个人有了矛盾就想应该要交流,需要语言沟通,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今天的苏景初对这段感情倍加珍惜,所以才想要去呵护,去用心维护。 然而今天她却回来的这样晚,他站在窗边一等就是六个小时,等的心急,等的消费了所有的耐心,等的灼涩茫然。 他们住的楼层很高,按理说苏景初是看不见傅雪是被裴俊送回来的,可是偏偏他有望远镜,楼下来来往往的所有的车他都会去看一看,看看是不是她回来了。 苏景初其实是满心期待的,然而他没有想到她是被那个男人送回来的,这样的一幕成了点|燃他心口所有火药的导火索。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与她一直都在一起,一直! 所以他才会送她回来,苏景初还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要十二点了。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心情与傅雪语言勾通?他真是捏1碎她的心都有了,因此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 这样的苏景初惹怒了傅雪,她能感觉到他的不痛快,甚至从他毫不温柔的手劲里她没有体会到半分感情和怜惜,似乎只是在宣泄内心的火气。 因此她的心里也十分不痛快。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苏景初,也不喜欢这样的他。 逃了又逃,他却咄咄逼人的紧随其后,让她怎么也逃不开也躲不掉,反而白白浪费力气。 傅雪觉得无力,呼吸不畅,甚至连身1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这样的她让苏景初风雨无阻,一路风顺,像是一辆奔驰车闯1进一马平川的草原,一路畅通。 衣料像是橘子皮一样被剥开,只余下零零散散的布料,他的指,游2弋在她的肌3肤上毫无阻碍。 直到他的吻落1在她耳根以下,她这才终于有说话的机会。 傅雪知道是苏景初,正是因为是他,她才有些生气。 她清冷淡漠的说:“苏景初,我不是你的发|泄1品。” 一番带着薄怒纠缠的深1吻后,苏景初心底的怒气已经卸掉大半,傅雪却在这个时候说起这样的话。 心底没了那些怒气支撑的苏景初停了下来,再无法继续下去,也没有勇气和心情再继续下去。 反而是傅雪,因为这个吻点燃了这些天堆积在心口的炸药。 她说:“既然都与她一起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呢?何必再回来?” 傅雪的心口起|伏不定,里面那颗心脏像是要炸开一般撑得难受。 苏景初皱眉沉默下来,姚敏的事情,他知道傅雪或许会生气,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生气。 他走的匆忙,又没有联系上她,因此只好打电话到画廊让画廊里的人带话,就这般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然而苏景初不知道的是,那人并没有将话带到,因此在傅雪这里,他就是不告而别。 姚敏生病,如果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他知道,他断然做不到袖手旁观。 虽然这些年他也没有亏待过姚敏,对于她的恩情他已经不欠她什么,虽然她曾经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虽然他对她说过一些绝情的话,但是他终究念着她的救命之恩。 他本是随便帮一下忙,却不想傅雪会这样生气。 苏景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不要无理取闹。” 傅雪冷笑,他竟然说她无理取闹! 苏景初似乎也意识到这话不妥,于是他又解释道:“我只是简单的帮她一下而已,并没有别的私情。” 他抬起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抚|弄。 在黑暗中,傅雪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满眼的委屈湿润。 真的很委屈,感情这东西,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它可以让你无坚不摧,也可以让你像是翡翠一样脆弱,只是轻轻一碰就碎了。 此时的傅雪就是那块轻轻一碰就会碎的翡翠,因为苏景初的那几个字,无理取闹,她碎了。 苏景初的指尖触到湿润的东西他愣了一下,他知道那是傅雪的眼泪,她哭了,他的心一颤,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爱一个人,她的眼泪才是最能灼痛你心的东西,此时傅雪的眼泪就这么灼痛了苏景初的心。 他茫然无措,忙去按亮屋中的灯。 傅雪用手挡住了眼睛,并且将最后的眼泪压了回去,只剩下挂在眼角的晶莹。 过了好一会儿傅雪才放下手,冷漠的眼神冰凉冰凉的。 她声线沙哑的对苏景初说:“我无理取闹?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再回来?她不无理取闹你去找她啊,反正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年两年,你了解她肯定比我多。” 苏景初皱眉,“我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傅雪却不理会他的话,继续道:“总之她什么都比我好,既然这样,你何必再死皮赖脸的颤着我不放!” 苏景初紧皱的眉宇皱的越发深了,薄薄的唇瓣抿的紧紧的,直直的瞧着傅雪。 傅雪是真的生气,生自己的气,她觉得如果当初她没有低头,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难受,也就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她。 更何况,在最初的时候,了解那些事情的她就已经知道,按照苏景初的性格,如果有一天姚敏有什么事,她依旧会出手。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他薄情却又重情,矛盾又不突兀。 瞧着傅雪的苏景初觉得她这气生的莫名其妙,还有她这些话也说的冲。 他并不知道傅雪在气什么,为什么老是扯上姚敏,仅仅只是因为他帮姚敏联系医生?如果是这样,她真的没有必要生气。 苏景初正准备解释,并且再次强调他帮姚敏真的只是出于情分,却不想傅雪已经说出了更难听的话。 “苏景初你让我恶心!” 苏景初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顿时就难堪了起来,他让她恶心? 原本已经压进心底的怒气再次被挑起,他一把攥住她的臂膀,紧紧的压在门上,冷笑的问:“我让你恶心?” 在问这些话的时候,苏景初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今天的事情,在画室,在画廊外,她与那个与她的初恋长的十分像的男人有说有笑,两个人亲的像是已经认识了几十年一样。 最后一幕是刚才那个男人将她送回来,所有的一切再次成了导火索。 “既然你已经觉得恶心了,那就再恶心一点。”几乎是咬牙切齿,苏景初再次堵上了傅雪的唇。 这一次,苏景初没有再给傅雪机会,不顾她的挣扎和眼泪,就这么剥了她身上的布料,仓促的闯|进她,占|有她,霸道的深吻她。 苏景初是真的有些怒了,心也被扎着疼,他没有想到傅雪会对他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 苏景初有些慌了,傅雪的初恋,一直让他介意畏惧。 一切结束,看着像是木偶一样的傅雪他又觉得后悔懊恼心疼,然而事情已经做了,再道歉似乎也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而且他也张不开嘴道歉。 傅雪不再理会他,拥着自己与他错开身朝卧室走去。 她躺进卫生间里的浴缸,脑海中浮现的是姚敏临走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那天那通电话。 姚敏临走前又来找过她一次,比起第一次找她时的卑微以及低姿态,这一次的姚敏似乎要理直气壮很多。 她自信满满的站在她面前对傅雪说:“景初说,他会带我离开,会治好我的病。” 她说:“你看,即便他曾经与我划清界线,只要我有难,他就不会袖手旁观。” “如果只是感谢我对他以及他妹妹的救命之恩,他其实早就已经不欠我什么了,但是你看,我生病,他还是会对我尽心尽力,你觉得这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傅雪的回答是:“滴水之恩当益涌泉相报,更何况苏景初又是一个十分有责任心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会这样做,我想是你想多了,人真的不要太自作多情,如果太自作多情难免会更加伤情。” “更何况你还得了病,在人命面前,什么恩怨都会消散,也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他念着曾经的情谊帮你也并不奇怪。” 她说的很平静,完全不被姚敏所影响,然而现在…… 傅雪冷笑了一下,看来搞不好自作多情的那个人是她呢。 姚敏轻笑:“我们试试看,看看他到底会为我做到何种地步,如何?” 其实傅雪根本就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直到傅雪知道,苏景初甚至为了帮她求医在那个医生的门外,在雨夜里等了两天两夜,并且送上了他一直以来都非常喜欢的一对青花瓷的花瓶。 苏景初招呼不打的离开,她打了他很久的电话,起初应该是在飞机上,他电话关机,后来他的电话通了却是无人接听。 联系不上他她心里担心他会出事,再后来电话通,接电话的人却是姚敏。 而姚敏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不会忘记那天姚敏的自信和得意,也不会忘记姚敏对她说苏景初如何尽心尽力的为她寻求医生。 她说,“知道吗,甚至就连他为他的好友叶非情当初到处寻找医生的时候都不曾做到如此地步,他却为我做这么多,你觉得是为什么?”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那些事情傅雪清楚的记得,只是她选择性的忽略遗忘了而已。 因为以往的时候姚敏也使过这样的伎俩,后来苏景初来找她,他们和好,她才知道其实她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那些暧|昧只是姚敏一个人自导自演的假象而已。 所以当时的傅雪在听见那些暧|昧的时候依旧是平静的,只觉得姚敏故技重施着实可笑。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却说话了,是的,她听见了苏景初的声音,他说:“感觉怎么样?舒服吗?这样会不会弄疼你?” 听见这个声音,她愣了几秒才挂上电话,而她最后听见的是姚敏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暧|昧,娇软而妩媚,酥|麻的像是叫春的猫:“不难受,这样很舒服,再深一点好不好,我……” 电话在她未听完的话中中断,这些她选择性忽略的事情和情节,此时终于随着今晚的事情像是滚雪球一样在她心中越滚越大,她终于无法再说服自己。 说苏景初恶心,她的那句话或许并不是冲动。 傅雪想,她或许一直都在说服自己去相信苏景初,然而她心里只怕是终究是有疑虑的,不然她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 364.番外(2)离那个人远一点好不好? 傅雪出来的时候苏景初已经不在,她对着空荡荡的客厅看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去了卧室,然后睡觉。 明天还要与裴俊继续忙,所以她必须要养精蓄锐。 与裴俊的认识其实很简单,他不过是她画廊的客人而已,只是让她意外的却是,他竟然有一张与那个已经死去的人非常相似的脸。 傅雪看见他的时候也着实被吓了一跳,然而她心里却是清楚的,他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曾经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她的面前被车子撞出去,然后失去生命,私人不可能复活,所以他不可能是他。 今天发生在画廊的事,傅雪知道苏景初看见裴俊肯定会不开心,肯定也会介意多想。 她之前也想过要与他解释,然而却因为心里的不痛快,她迟迟未做解释。 现在,她愈发觉得已经不再需要解释,更没有解释的必要。 苏景初一夜未归,又倦又累的傅雪明明就很想睡,然而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觉。 翻来覆去到天明,眼看着她渐渐的有了睡意正要沉睡,却被电话声吵醒。 “喂。”她沙哑的接起电话。 手机里传来裴俊的声音:“还没起床?我在你家楼下,正好路过,所以就顺道来接你一起去画廊。” “你先去吧,不用等我,我还要好一会儿。”傅雪婉拒。 裴俊从容善意的说:“等你一下也没有关系,只要尽量在指定的时间将画赶制出来就好。” 傅雪沉默了几秒,觉得若是再拒绝似乎就有点过于伤人了,只好应下来:“那我马上就下来。”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画着淡妆的傅雪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在裴俊的视线里,他打开车门下车迎了上去。 傅雪虽然画了一个淡妆,遮盖了她眼底的黑眼圈和倦意,她眼底的血丝却还是出卖了她。 裴俊关心的问:“昨晚没睡好?” 傅雪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甚在意的说:“我偶尔是有点睡眠不好。” 虽然这到这或许只是她的托词,但是裴俊没有多问,他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让傅雪上车,然后自己绕过车身坐上驾驶室。 刚坐上车,他就将提前准备好的早餐拿了出来,递给傅雪。 “谢谢。”傅雪礼貌的接过,客气而疏淡,也没有再去看裴俊。 昨晚那样对傅雪之后,无法道歉的苏景初离开了家,开着去了公司。 傅雪一夜未睡,苏景初又何尝不是一夜未睡。 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抽了一夜的烟,想着以前的事情,以及现在这个才出现在傅雪身边的男人,想着他那张与傅雪的初恋有着八分相似的脸。 越想苏景初就越郁闷,心也越艰涩难受,越想,他越觉得惶惶不安。 再想到昨晚自己对傅雪做的事情,苏景初的心底惊起一阵疼,后悔又懊恼。 他并不想那样对傅雪,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 最后理智清醒,他终究无法道歉,只得落荒而逃的甩门而去。 一夜的沉淀,苏景初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准备回来腆着脸给傅雪道歉,作为道歉的诚意,路过李记,苏景初去给傅雪打包了一份早餐。 李记的小笼包和皮蛋廋肉粥是傅雪最喜欢的口味,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他才会特意将车子开到这边,从李记路过。 忐忑的苏景初带着一颗平静的心回来,车子刚停下,提着早餐正准备下车的他抬眸就见傅雪从那栋楼里出来,然后他看见那个男人迎了上去。 于是苏景初顿住了,提着早餐的手垂了下去,热乎乎的早餐再次落回在副驾驶的椅子上。 苏景初有些烦躁的点了根烟,平静的看着那个男人打开车门让傅雪上车,礼貌又绅士。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什么心理,苏景初扔掉手中的烟,启动车子从他们的车前饶了过去。 然后他看见那个男人递了什么东西给傅雪,应该是早餐,他想。 车子缓慢的从他们的车前一晃而过,正和裴俊说话的傅雪也没有看前方,因此她也没有看见苏景初。 苏景初的车子与他们擦身而过,路过小区的垃圾桶时,他降下车窗,毫不犹豫的将早餐扔进了垃圾桶。 这份早餐,他想她已经不需要。 傅雪抬眼侧眸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车牌,以及有些熟悉的车屁股。 因为没有看清,因此她皱起了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觉,因此而看错了车牌。 她想,怎么会是苏景初呢,难不成他昨晚在这里呆了一夜? 想到苏景初,傅雪的心情压抑而沉闷了几分,脸上的表情越发淡漠,也越发的笑不出来。 她拿着手中的早餐,却并没有吃的欲|望。 她知道这早餐应该是在李记买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可是她却没有胃口。 她惦念的是苏景初买回来的早餐,不是李记也不是白记张记,她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吃到苏景初买回来的早餐。 快要天黑的时候,叶非情接到苏景初的电话,说他要请客。 因为要接七七放学,因此叶非情到的有点晚。 他到的时候,沈凉情谢繁华都已经到了。 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见苏景初吆喝,今晚不醉不归。 叶非情与谢繁华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那两人也是一脸茫然的对他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们这几个人当中,属苏景初最克制,他做事向来有规律,也有自己的一条戒律。 所以甚至就连喝酒这样的小事他也会严格把控,绝不会让自己喝醉,却不想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说出不醉不归的话来。 不,这似乎并不是苏景初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上一次说这样的话是出了车祸之后的傅雪突然消失,那个时候他寻找无果,最后不得不借酒消愁。 那是认识苏景初这么久,他们第一次见苏景初喝醉。 看苏景初此时这番情场失意的样子,叶非情挑眉,今天他只怕是有幸得见苏景初第二次喝醉。 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苏景初不痛快,于是他们也都乐意舍命陪君子,这一喝,就真真喝了个昏天暗地。 散场的时候他们各自找来自己的老婆当司机,唯独谢繁华和苏景初。 谢繁华是死了自己心爱的人,一直单身,无人可找,而苏景初却是有老婆无法找。 于是两个苦闷的人继续用酒麻醉自己。 谢繁华似乎是喝多了,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脸颊绯红。 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他就开始做梦,他梦见了暖倾城,他的倾城,她在对他皱眉,抚摸他的脸颊,心疼的对他说:“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很伤身体的。” 她说:“以后不要喝这么多了,我不喜欢。” 谢繁华笑了,他握住她的手说:“如果我不喝醉,你是不是就不会入我的梦?” 暖倾城沉默,触在他脸颊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收回,任谢繁华使劲力气却怎么也握不住那只白无血色的手。 谢繁华猛然睁开眼睛,抬手抹了把眼,却摸到一手的湿|润。 他的倾城离开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可他依旧无法适应。 他用手挡住眼睛,带着些许醉意喃喃自语,“倾城,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我去找你好不好?真的很想去找你。” 包间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傅雪走了进来,是傅瑶给她打的电话,告诉她苏景初喝醉了,所以犹豫了一阵后,她还是来了。 傅雪是直接从画廊赶过来的,裴俊的画廊接了一笔生意,给某小区楼盘的房子画画,每一栋房子都要画上一副画。 这是商家为购买他们房子的顾客的馈赠,送给顾客的礼物,裴俊的画廊忙不过来,这才找上了傅雪的画廊,希望可以合作愉快。 裴俊给的价格其实真的不高,但是傅雪却因为他这张脸给了面子,没有抬价,很顺利的接了这笔生意。 因为这些画可以按照顾客的要求画,因此任务量有些大。 而风景画却占了很大的部分,风景画傅雪虽然也会画,但是她一直都知道,她的风景画总是存在着一种缺陷。 那是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然而傅雪却总是找不出自己的缺陷。 这次结识了裴俊,他总算是指出了一些东西来,让她在这方面有了更深的进步。 正因为这样,这才会有苏景初看见的那一幕,裴俊教傅雪画画,两个人才会一起呆那么久。 对于傅雪来说,一切都不过是工作而已,然而对于苏景初来说,因为那张脸,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苏景初太重,傅雪怎么也拉不起他,她不得不试图将他唤醒。 好在苏景初识相,即便喝醉酒也不是一个特别难缠的人。 他迷糊的睁了一下眼睛,见是傅雪,他拉住她的手微微一扯,她就栽进了他的怀中。 他抱住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扶着她的下颔就印上了她的唇|瓣。 纠纠}缠}颤,往返于她的口腔之内。 傅雪红了脸,谢繁华还在,她不好意思的瞄了一眼,幸好那人闭着眼睛格外的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景初才松了手,他轻轻的拥住她,在她耳边醉意幽幽的低语:“傅雪,离那个人远一点好不好?” 他低低的声音带着哀求的意味,傅雪愣了一下,任他抱着她,亲吻她,并不说话。 她心中清楚,苏景初说的是谁。 即便有再多的不痛快介意以及不满,在此时这样的一个苏景初面前她却是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 虽然不情愿,她最终还是不得不诱1哄般的将几乎是昏昏沉沉的他诱|哄上车,然后回家。 至于谢繁华,傅雪在酒店开了间包间,让酒店的人帮忙送了上去。 回到家,傅雪将苏景初往沙发上一放就去了洗手间,因此她也没有看见睁开眼睛的苏景初清醒而醉意微醺的盯着她瞧的模样。 死水微澜的眼底翻涌着波涛,像是一颗投进湖水中的小石子,荡漾起圈圈涟|漪。 傅雪打了一盆热水出来,此时的苏景初又闭上了眼睛,一副醉的不轻的样子。 解开他的扣子,傅雪拧了把毛巾给他擦。 刚擦到一半,却不想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只是轻轻一动,她就睡在了沙发上,被他压}在身{下。 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他温温的手心从她的领口探进,降在她的肌|肤上,辗|转迂回。 与昨晚的汹涌比,此时的他对她真的要温|柔呵护许多。 然而她依旧并不顺从,惹得他变得强势。 于是两人再次展开了拉锯战。 365.番外(3)你这样我也不太放心。 与苏景初此时这般亲}密之下,傅雪的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样一通电话。 “感觉怎么样?舒服吗?这样会不会弄疼你?”似曾相识的话语,在脑海中盘旋,让傅雪的脑门涨的疼。 真的有些似曾相识。 忽然傅雪想起,不但在床1事上苏景初很喜欢这样问,每每她受伤的时候,苏景初也会这样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这样温言细语的问她。 感觉怎么样? 这样会不会弄疼你? 舒服吗? 原本被苏景初撩1拨的已经有些入戏的傅雪想到那日自己打电话给他,接电话的却是姚敏,最后还听见这样的问话,心口顿时涌起一阵不舒服感。 她开始排7斥苏景初,拒绝他的进1入,然而苏景初哪里还刹得住车? 傅雪终究不是苏景初的对手,最后还是没有避免被吃}干抹}净的命运。 苏景初以为,经历过这一夜之后他与傅雪之间的关系应该会缓和不少,却不想他们之间并没有得到缓和。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傅雪已经不在,之后的几天里,苏景初甚至连傅雪的面都极少碰见,就算遇见,也只是打个照面,比陌生人还不如,哪里像夫妻? 这天,终于忍不住的苏景初去找了傅雪,然而他们并没有遇上。 傅瑶告诉苏景初,傅雪出去买东西了。 想了想,最后苏景初决定等傅雪回来。 等了不知道多久,苏景初接到一个电话,是苏妈妈打来的,说豆芽生病了。 豆芽是苏景初和傅雪领养的孩子,是个女孩。 豆芽一直都是傅雪在带,但是最近苏妈妈无事可做,叫嚷着无聊,便把豆芽接过去了。 此时听见豆芽生病,苏景初自然是再无法继续在傅雪的画廊消耗时间。 豆芽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对苏景初和傅雪来说,豆芽就是她们的孩子,并不存在什么亲生不亲生一说。 与苏妈妈通了电话,苏景初得知豆芽已经被送进医院,于是他立刻掉头赶往医院。 他到的时候医生正在给豆芽看病,刚两岁的孩子,此时正安静的睡在苏妈妈的怀中,看上去乖巧又安静。 “妈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发烧?”他问。 苏妈妈有些一筹莫展:“谁说不是呢,这好好的怎么就发起了烧?” 她慈爱的看着怀中的豆芽心疼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玩儿的时候出了汗水吹了风,所以才受了凉。” 最后,医生的检查结果是病毒性感冒,也没有鼻涕,就是发烧。 做完检查,苏景初去结账取药。 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苏景初皱起了眉,等他再细细看去,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人。 之前他去傅雪画廊的时候,傅瑶还告诉他,她出去买东西了,既然如此,那他应该不会在医院遇见傅雪才对。 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也不再去探究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到底是谁的,拿完药的苏景初转身就往回走,去找自己的母亲和豆芽。 再回到原地,却见苏妈妈已经不在,苏景初拿出电话打了过去,却得知她去了外科。 苏妈妈说她得知她的一个朋友被人砍了一刀,所以她过去看看。 按照苏妈妈说的话,苏景初找了过去。 原本苏景初以为自己花眼了,却不想他并没有花眼。 苏景初看见傅雪的时候她正端水给裴俊,这样的一幕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在苏景初看来,两个人就是有些太亲昵。 定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苏景初看见傅雪与那个男人说话,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在很早以前,在他们刚结婚那会儿,苏景初都没有从傅雪这里得到这样的笑意,那是真诚的,法发自内心的浅笑。 一直到很久以后,在他重新追回傅雪之后,在近两年的生活中,她这才给了他这样的笑意。 然而现在,这个男人才刚出现没多久,傅雪却这样对他笑,这让苏景初嫉妒到发狂。 真的嫉妒,非常的嫉妒,嫉妒的想要打人,忍了又忍,苏景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冷着脸直视前方,像是没有看见那两人一样,步步从容优雅的路过。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视线之内,傅雪自然也看见了,她顺着那熟悉的身影捉了过去,而后就看见了苏景初。 她先是愣了一下,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下意识张开嘴就想解释,然而他并没有看她,就这么优雅从容,闲庭散步般走过,不曾看她一眼。 见此,傅雪只好闭上了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傅雪的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五味陈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心口发酵。 她觉得,女人有时候真的很作,别人想要理你的时候,你不想搭理,别人无视的时候,你又难过,觉得别人不搭理你了,无视你了,然后你开始各种心情不好,各种矛盾,各种高冷。 她看着苏景初走过,然后消失在前面外科大夫的房间门口。 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思,裴俊说;“我自己没事,一个人也可以,你去吧。” 傅雪回神,牵强的笑了一下:“没有关系,你这样我也不太放心。” 然而傅雪的心思终究无法再集中了,她注意到苏景初手里拿着药,看见他走进外科大夫的诊房,因此她心里多少都有些担心的。 却又碍于裴俊,不好自己离开,毕竟他是因为她才扭伤了脚,如果她就这样扔下他走掉,不是会不会不太好,而是真的不太好。 晚上傅雪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苏景初,屋子里除了家具外还是家具,显得静悄悄空荡荡的。 面对这只有她自己的房子,此时傅雪才发现,她似乎已经有些离不开那个男人了。 眼前晃荡的是他在家时的身影,泡功夫茶,做家务,做饭,或者与她玩闹,那些他与她的记忆是那样的清晰,深刻,她想忘记都难。 傅雪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就酸着眼睛别开了眼,她为这样的发现感到恐慌。 她一直都知道,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是可以天长地久的,尤其是男人。 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婚姻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尤其是她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在傅家,她看过太多三妻四妾的婚姻,所以她一直都在避免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 甚至就连她的初恋,她都不曾完全投入过,不曾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 但是人总是有感情的,那个人在的时候就对她很好,他是个很温暖而阳光的人,很细心,所以即便没有完全投入,他的好多少也会让她觉得心满意足以及产生些许依恋。 所以即便或许不爱,但是她还是与他相处的很好,像是恋人一样,但是对于傅雪来说,她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亲人,像哥哥一样的亲人。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或许只有亲人才不会离开她,也不会抛弃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她当成亲人一样的人最终还是离开了她,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她无法触及的世界。 每个女孩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情梦,即便不信爱情,她却又矛盾的相信着,自己也会有爱情,也会有人愿意爱她,她也想要去尝试。 所以当她被那个少年追逐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 傅雪想,这或许是她青春时期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事情。 然而现在,即便她也在将苏景初当亲人一样对待,她终究还是没有避免被那个人完全霸、占,由内而外。 傅雪觉得烦躁,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沦陷了,可是她依旧坚守着自己最后的防线,哪怕是重新与苏景初在一起,她都警告自己坚守最后的防线。 然而感情这种事情,又岂能是自己操控的?它是那样的让人身不由己。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没有睡好的傅雪这才接到苏妈妈说豆芽生病的电话。 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但是傅雪对豆芽依旧很上心,而且既然她领养了她,那么她就是她的孩子。 傅雪一边找衣服穿一边与苏妈妈通电话,苏妈妈说:“其实都不想给你打电话的,怕你担心,但是想来想去还是给你说一声比较好,可能豆芽也有点想妈妈了,晚上有点闹人。” 其实苏妈妈给傅雪打电话真正的原因是,敏感如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这不回家的儿子不开心? 不用想也知道,能让自己这个儿子不开心的除了傅雪还能有谁?于是苏妈妈便借着豆芽生病的事情将傅雪叫回来,给两人见面的机会,相处的时间。 “好,我马上就过去。”挂上电话,傅雪就开始利落的整理自己。 她有些懊恼,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似乎真的是有些太忙了,都没有顾上孩子,她真的是个太不像话的母亲。 很快,傅雪就开车去了苏家。 苏爸爸出去会朋友了,苏妈妈在客厅看电视,看见傅雪,她指了指楼上,“孩子和景初在楼上玩儿,你上去看看吧,豆芽看见你来肯定会很开心。” “好。”傅雪应了一声就上了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听见苏景初给豆芽念故事书的声音,字腔正圆的普通话,很呆板又严肃,但是却很温暖而柔和,听在耳中,柔1软了傅雪的一颗心。 傅雪领养小豆芽的时候她才刚出生没有多久,如今小豆芽已经快要两岁。 傅雪推开门,惊了屋中的两个人。 因为每天都会与傅雪视频,即便分开,小豆芽也会记得这个人是她的妈妈。 短暂的顿了一下后,豆芽就高兴的笑了起来,咿咿呀呀的要傅雪抱抱。 傅雪将她从床上抱起亲了亲她胖乎乎的脸颊,柔1软的笑意爬上脸颊,心都是柔1软而美好的。 其实小豆芽有一个非常文雅的名字,叫苏雅秋。 小豆芽其实是傅雪捡回来的,就在他们的楼梯上,后来被送去孤儿院,又辗转领养回来。 刚把小豆芽领回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体弱多病,吃药打针便成了家常便饭,苏妈妈说,老一辈的人都说贱一点的名字好养活,于是这才给苏雅秋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豆芽。 “妈妈。”豆芽雅声雅气的说。 这一声妈妈叫的傅雪心花怒放,这是豆芽第一次叫妈妈,她开口第一个叫的是爸爸,此时终于学会了妈妈两个字,傅雪哪里会不高兴? 狠狠的亲了一口豆芽,傅雪哄着她:“宝贝,再叫一声妈妈。” 小豆芽却闭上了嘴,又开始咿咿呀呀起来。 傅雪哄啊哄,哄了好久才又让小豆芽松口又叫了一声妈妈。 等傅雪玩够心满意足了,她这才发现苏景初已经不在房间。 366.番外(4)你也让我不安 傅雪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原本亮莹莹的神情也渐渐开始黯淡,她有些难过的抱着小豆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傅雪突然想起曾经的那个自己,那个时候她和苏景初还没有表明心迹,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爱她,他也不知道她心中有他,两个人因为误会而猜来猜去。 谁也不愿意表明心迹,就这么以各自的思想为中心,折磨着彼此,让彼此一次次绕开,越走越远。 想到这些,傅雪忽然就平静了不少,像是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 她觉得,或许苏景初说的对,夫妻之间如果有矛盾确实需要沟通,或许,有些问题只有摊开了说才能解决。 也无怪傅雪现在才想通,只是这两天她心中有气,也并不想见到苏景初,更不想搭理他,因此难免会因为情绪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现在想通这些,傅雪在第一时间下去找苏景初,打算与他好好的聊一聊。 看见傅雪下来,苏妈妈迎了上去。 还不等傅雪开口问,苏妈妈已经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豆芽微笑着状似无意的说:“昨晚景初没睡好,这会儿应该在花房补觉。” “谢谢妈。”傅雪心中暖意渐升。 不管她与苏景初如何,对这个婆婆,傅雪的心中存着十万分的感激。 同样的,不管她与苏景初如何,这个婆婆对她也从来都不曾苛待过,她总是能非常明事理的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待她和苏景初的矛盾,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傅雪感谢这个婆婆,感谢她的理解,也感谢她的宽容。 她不能生孩子,而她的婆婆也并没有因此而嫌弃,更没有因此而逼她离婚,反而一如既往的待她,说真的,这样的婆婆在这世间只怕是少之又少。 傅雪走到后院花房就看见苏景初正躺在椅子上睡觉,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一直都知道苏景初长得好看,此时见他这般静静的睡着,越发显得他眉目幽静,俊俏逼人。 之前见苏景初的时候她就看见他眼底有着明显的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睡,此时见他睡着,她倒是有些不忍心吵醒他了。 于是傅雪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拿出手机玩儿了起来。 花房里的花开得正好,郁金香,茶花,以及兰花,还有很多她不知花名的花。 红的白的紫的,姹紫嫣红,娇艳欲滴的模样煞是好看。 傅雪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然后发到朋友圈。 她刚将图片发上去,没一会儿就有人点赞,并且评论。 裴俊:花很好看。 傅雪:我婆婆养的。 过了好一会儿,裴俊才回复:没去画廊? 看着这条信息,傅雪这才想起她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她咬着牙齿想啊想,一时间倒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复裴俊了。 那头的裴俊像是知道她在苦恼什么一般,又发来一条信息: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你不必感到压力。 傅雪知道裴俊担心时间到了交不出画,他那句话她也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却真的叫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了想,最后傅雪还是回复:我下午就过去,不会耽误进度的。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裴俊打来的。 也正是这通电话吵醒了苏景初。 苏景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在一旁低声底气的讲电话的傅雪。 像是怕人听见一般,她的声音压得格外的低。 那头的裴俊怕傅雪误会,因此特意打来电话解释:“我没有要催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傅雪低低的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裴俊交代:“记住那天我交代的颜色搭配。” 傅雪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我那副画能麻烦你给我送一下吗?我这几天有点不太方便,可能只能在家里画了。” 裴俊是因为自己才扭伤了脚,傅雪自然不会拒绝,因此她应承下来:“不麻烦,没关系,我晚点就给你送过去。” 裴俊微笑:“好的,谢谢。” 想了想,傅雪还是关心了他一下问:“你的脚还好吗?” “你也看见了,就是扭伤而已,没有什么大事,擦点药休息一下就好。” 傅雪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那你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傅雪其实也没多想,只是出于关心和礼貌。 不过就算裴俊真的有什么需要,只要她能帮得上的她就一定会帮,却不想她这句话刚落下去,那头的裴俊就说: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早饭,家里也什么都没有了,我这个人,嘴有点刁,有点洁癖,不太喜欢吃外面卖的东西,所以我一般都是自己做,所以我想请你……” 清了清嗓音他说:“你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过来,顺便解决一下我还饿着的肚子。” 傅雪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不过这对于傅雪来说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买点东西做顿饭。 面对如此境况,这也是她应该的,毕竟对方是因为她才扭伤了脚,因此傅雪应承下来:“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而后她又问:“你喜欢吃什么?或者你直接写一份单子给我,我去买,然后给你送过去。” 裴俊淡笑:“我不挑食,你随便。” “那好吧,那我自己看着买。” 最后傅雪看了眼时间,补充道:“这个点再做早餐实在已经太晚,李记的粥和包子都不错,就算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你今天也将就一下吧,总不能苛待了自己的胃。” 傅雪说笑:“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就罪过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李记,帮你定餐,让他们送上门。” 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住址,她问:“对了,你的地址给我一个吧。” 裴俊报完地址,最后道了句一会儿见。 傅雪回:“嗯,一会儿见。”两人这才挂上电话。 收起手机,傅雪抬头,就看见睡在椅子上的苏景初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那双眼睛太过深邃,深的像是蔚蓝的大海,波澜壮阔又汹涌,她怎么也探不清里面的情绪,但是隐隐的,傅雪能感觉到他的低沉和薄怒。 见傅雪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温言细语的,苏景初觉得整颗心脏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它已经被涨的疼到麻木。 再想到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苏景初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更加恼火了。 你喜欢吃什么?早餐? 让人送过去?不要苛待了胃?她就这么关心他? 尤其是最近被傅雪忽视的苏景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酸酸的想,怎么也不见她对他这么体贴周到? 见苏景初这般反应,傅雪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苏景初这般反应的原因,想来刚才她与裴俊的那通电话,她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已经想通,不想再与苏景初闹的傅雪主动解释道:“裴俊因为我扭伤了脚,所以我……” 傅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忍不住自己情绪的苏景初冷笑道:“你们这是在开始谈论生活了吗?准备以后一起过了?” 他这样一句话,一下子堵住了傅雪,再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本已经决定与他敞开心扉,已经决定与他好好说说话的傅雪,此时面对他这样的一句话,她觉得,她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真的已经无法再继续将那些话心平气和的说下去。 原本已经收敛了脾气的傅雪一下子释1放了怒意,她压了压心口的怒气,最终还是没有压住,她冷冷的说:“我不是你,不会这么滥情!” 说完她起身就走。 苏景初介意傅雪与那个人说话那么小声轻柔,可是他并不知道,傅雪这样其实是怕吵醒他,所以才压低了声音说话,而不是因为对那头的人温柔。 傅雪刚走到花房的门口,就被一股力道给拽了回来,她被抵在花房的柱子上,随之而来的是苏景初凶涌的吻。 他虽然来势汹汹,然而他的吻却是温柔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她一样。 虽然温柔,然而他却又不失霸1道,因为他容不得她一丝挣1脱和反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他的脸颊埋1在她的颈1窝里,声音低哑的说:“以后,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傅雪心中有数,他说的他指的谁。 她还没有回答,苏景初又道:“我不喜欢他,傅雪,他让我不安。” 傅雪沉默下来,她自然知道裴俊为什么会让他不安,她也知道他在不安什么。 不得不说,苏景初是示软触动了傅雪心底最柔软的那根玄,她松懈下来,抬起手轻轻的拥抱了他。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她走了一会儿神,这才红了眼眶慢慢的说:“苏景初,你知不知道你也让我不安,很不安。” 随着傅雪的话,苏景初也渐渐平静下来。 他知道姚敏的出现会让傅雪不爽,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姚敏的出现会让她不安。 因为苏景初觉得,他的立场已经表现的够清楚,他只爱她,心里也只有她,不会因为姚敏生病或者怎么样就接受姚敏。 苏景初觉得,他对傅雪说过,姚敏生病,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他就会帮她,这是恩情。 他以为他说清楚了傅雪就不会多想,他现在才知道,有时候不是他表明了立场或者说清楚了就可以的。 一时间苏景初想了很多,想那天他打电话回来傅雪醉酒,最后傅瑶接的电话,想她说的那些话,想最近回来他和傅雪之间发生的事情。 叹息了一声,苏景初抱着傅雪的手紧了紧,歉然的说:“对不起。” 埋|在他颈1窝的傅雪蹭了蹭他的脖颈,这才问:“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姚敏还跟我炫耀,说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苏景初皱眉:“我没有不辞而别,我有给你打电话,只是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打去了画廊让人转告。” 他深思起来,“难道画廊的人没有告诉你?” 傅雪摇了摇头。 苏景初没有说假话,当时他刚联系上美国那边的专家,而对方又时间紧急,为了赶时间,他不得不匆忙的带着姚敏离开。 当时也的确给傅雪打过电话,只是一直都打不通,他又急着要登机,因此不得不在混乱之中将电话打去了画廊,让人转告。 367.番外(5)和好 第367章 只是苏景初不知道,画廊的人并没有转告,而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傅雪的电话,其实是因为他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 不是傅雪的手机打不通,而是他根本就打不通傅雪的电话。 听见苏景初说这些话,傅雪皱了皱眉,总觉得奇怪,她的手机怎么可能打不通? 这般想着,她也就这般不经大脑思考的呢喃了出来:“我的手机怎么会打不通?” 她愣愣的看着苏景初,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可是接电话的是姚敏。” 她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仰起头看他,“我听见你们睡在一起,你还问她这样疼不疼。” 苏璟初皱眉,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此时他终于有些渐渐的明白,他回来之后,傅雪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漠然,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其实苏璟初的心里多少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并不想把姚敏想的太坏。 即便曾经对姚敏失望过,但是他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真的不行想对她更失望。 对于苏璟初来说,姚敏是个好女孩,她温柔,善良,又善解人意,她在他面前呈现出的总是最好的,因此他并不想伤害她。 有时候苏璟初真的很怀疑,自己眼前看见的这个姚敏,和傅雪看见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沉默着,将傅雪揽进怀中,苏璟初吻了吻她的发髻,苦涩又温柔的问她:“你是有多不相信我的为人以及我对你的感情?” 就这么随随便便被那样一通电话左右。 傅雪被问的心生抱歉又哑口无言,她感到歉疚,被苏景初问的一时无言以对。 她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摇头说:“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感情也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不信任我自己。” 她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掌心贴1在他的心1跳上:“我只是不够自信,苏璟初,不管对于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从来没有想过天长地久,亘古不变,尤其是爱情。” 苏璟初皱眉,正想辩驳,她抬起指尖按住他的薄1唇,拒绝他说话,只是让他听她说。 动了动唇,张了张嘴,苏璟初最终还是顺从了她,闭上嘴没有吱声。 他听见她说:“或许是因为父母的关系,我从来都不信爱情,也从来都不信这世上会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顿了一下,傅雪抬眸静静的与他对视,剪水秋瞳满是认真的神色:“我知道,你的世界有太多的诱1惑,我也知道,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也都喜欢年轻的女人。” 她敛下眉眼,手抚1在自己的脸上:“我或许漂亮,但是我已经不年轻。” 她摇头失笑:“苏景初,我已经没有自信的资本。” 如同傅雪所说,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更何况,苏璟初的世界的确有太多的诱1惑。 而现在的傅雪,已经三十岁,即便保养的很好,可她终究不是十八岁,也比不上十八岁的少女。 所以不相信亘古不变的傅雪觉得,出现在她和苏景初世界的那个人就算不是姚敏,或许也会是别人。 最后她低低的强调:“我真的不是对你不信任,我是对自己不自信。” 这还是苏璟初第一次从傅雪的口中听见这样的话,即便是他死缠烂打的那些日子,她也不曾对他说过这些。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内心竟然是这样想的,原来她的世界是这样的不安,原来不是她真的淡然,而是她在让自己尽量去看淡这个世界的一切。 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在乎。 傅雪想,这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在哪个女人的身上,只怕是都不会平静吧,除非这个女人真的非常自信。 苏璟初刚想说话,却再次被傅雪拒绝。 她的指尖压在他的唇上:“你什么都不需要对我说,我也不需要你任何保证。” 因为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而且承诺也不足以天长地久,反而图留奢望。 最后傅雪说:“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人,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阻碍你的。” 如果一个男人他的心中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也不会死缠烂打,纠1缠不休,她会很干脆的放手,绝对不会纠1缠。 她话音刚落,不爱听这话的苏璟初已经堵住了她的唇,与她深深的缠1绵揪1扯。 他真的非常不想从她这里听见这样的话,也并不喜欢她对他说这样的话,所以他用吻去惩1罚她,吻的汹1涌。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小妻子竟然有这么多的不安和想法,而他,似乎从不曾仔细的看过,了解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傅雪脸色陀红的依1偎在他的怀中渐渐安定下来。 即便是这样,她依旧不会忘记裴俊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苏璟初并不高兴。 她柔1弱无1骨的依着他,低低柔柔的说:“裴俊毕竟是因为我才扭伤了脚,他现在在家里还没吃早餐,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去。” 听傅雪这样说,苏璟初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他并不会真的与傅雪一起去,这并不是他的风格,若是那样,倒显得他太小气。 他拥着她,蜻蜓点水的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就不去了。” 他亲1昵的理了理她的刘海:“我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忙,我们晚上约?晚上回家一起做饭吃?” “好。”傅雪微笑欣然点头,往他的怀里又埋了几分。 闹了一段时间的矛盾,两个人总算说开,因此两个人的心情也总算是雨过天晴。 彼此有温1情了好一会儿,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话别。 豆芽生病,傅雪有事要忙,因此自然是苏璟初留下来陪伴。 傅雪先去画廊把裴俊没画完的画装上车,这才又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送过去。 她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见李记的人给裴俊送早餐,于是她干脆将东西一起拿了进去。 刚进与裴俊打完招呼,她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苏璟初打来的,他问傅雪:“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我来做。” 傅雪看了眼裴俊,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而后走到一旁去打电话:“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头的苏璟初没脸没皮的开始揶揄:“难道是我厨艺太高超?只要是我做的你都喜欢吃?” 见他这般脸皮厚,傅雪带着些许娇俏笑了起来,娇嗔道:“少不要脸了,你做的东西才不是那么好吃,谁爱吃谁吃去。” 电话那头的苏璟初低沉的笑:“真的不爱吃?” 傅雪笑着冷冷的哼了哼。 苏璟初拉长了声音说:“既然这样,既然我做的饭菜你不爱吃那晚上我就做给豆芽吃,她肯定喜欢。” 傅雪不屑:“随便你,谁稀罕。” 她话音刚落,那头的苏景初立刻收敛了笑意,严肃而温2柔低沉的说:“我想你。” 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傅雪红了脸,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苏景初却有些不依不饶:“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我?” 傅雪清了清嗓音,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斜眼瞅了眼屋中的裴俊,这才压低声音像是咬耳朵一般给了苏景初一个字,想。 这样美好的一刻,她并不想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即便不相信天长地久,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付出。 她觉得,只有付出了,才会得到最真实的。 傅雪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在不相信的同事,却又付出着。 她只求将来自己不后悔。 即便她压低了声音,但是她扭扭捏捏的样子还是出卖了她,她那如同少女情怀一般腼1腆的笑意瞒不过裴俊那双眼睛。 裴俊知道傅雪在与谁打电话,听着她那温言细语的悄悄话,裴俊敛着的眼神沉了沉,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心底滑过一抹不太愉快的情绪。 与傅雪打情骂俏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苏景初这才挂上电话。 楼下的苏景初最后看了眼裴俊所住的这栋大楼,这才开着车子心1满意1足的扬长而去。 他心情美妙的想,想必对方也已经知道他与傅雪和好的事情,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自然心情愉快。 下午三点的时候,苏景初照常约傅雪喝下午茶。 想到晚上两个人要在家做菜,想与傅雪多相处一会儿的苏景初又将人拐到了超市一起买菜。 傅雪原本是想拒绝的,看苏某人一脸期待,于是她也不好打击他,只好勉勉强强的应了。 系安全带的时候,傅雪忽然放下狠话:“如果你以后再敢让我伤心,别说陪你一起买菜,我理都不会再理你!” 苏景初说不出的委屈,这件事,他觉得他实在有些冤枉,然而此时的他心情好,因此对傅雪也有些千依百顺起来。 他长臂一捞,随后就把傅雪紧紧锁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柔情似水的说:“是我不好,让你伤心难过,我的错。” 顿了一下,他嘴角一勾,邪魅补充道:“罚我,吻你天长地久。” 话落,不等傅雪有所反应,苏景初低头,径直锁住傅雪那甜如蜜一般的红.唇。 良久,苏景初才舍得离开傅雪的唇,手指挨着她的红.唇,或许是因为意犹未尽,他竟然用指腹摩|擦她略有些微肿了的唇.瓣。 傅雪惊疑不定的看着嘴甜的像是抹了蜜一样的苏景初:“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苏景初微微一笑,他才不会告诉她他特意向叶某人请教了一番。 这样丢脸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没有回答傅雪的话,他锁着她的唇,缠1绵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开。 傅雪推了推他,哀怨起来:“别浪费时间了,我很忙的,一会儿还要去给裴俊准备晚餐,若是去晚了他该饿了。” 苏景初皱眉,有些不悦:“别一股脑子去想别人饿不饿,其实,大饿狼就在你身边,难道你就没发现?” 说完,他又收紧手臂,直到两个人身1体紧1贴一起,毫无一点缝隙。 傅雪先是一愣,半响才后知后觉明白他话里那一番深意,她先是脸1颊微1红,而后又因为害1羞抬起手狠狠的掐了某人的大1腿一把。 “嘶!”苏景初倒吸了一口凉气,脸皱成了一团。 他摆着苦瓜脸对傅雪撒娇:“我说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傅雪眨了眨眼睛,邪气的笑了笑,凑近他说:“如果你再不快点,我就真的要谋杀亲夫了!” 苏景初哪里还敢辩驳,当下就开始启动车子。 但是才临走前,他瞧了瞧傅雪,睿智一笑,忽然拉过她,再次堵住她的唇一卿芳泽。 368.番外(6)傅瑶的烂桃花 傅雪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软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景初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他在她耳边低语,意味深长的说:“晚上早点回来。” 还不等傅雪反应,他已经微笑着松1开她,故作一本正经的开车。 傅雪斜眼瞅了他一眼,两朵红晕飞上脸颊,她暗自腹诽,这人怎么越活越不正经了呢?还是只是她想多了?难道是她不纯洁了? 像是知道她脑海里在想什么一样,苏景初一动不动,灼1热的视线久久定个在她身上,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他脸上那邪气魔魅的笑,像是一种暗示,一种诱1惑。 她清了清嗓音问:“喂,去哪?” “你不是要买菜?买完菜你不是要去那谁家做晚饭?” 经苏景初这一提醒,傅雪这才想起来,他们晚上要在家吃晚饭,所以现在要去买菜。 只是她奇怪的却是,今天的苏景初怎么这么大方?竟然没有因为她要去给裴俊做饭而有半丝不悦,这一点都不像他。 她探究的视线深深的看了某人好一会儿,某人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扭头笑着与她情意绵绵的对视,这倒是弄得傅雪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眸光微闪,将头扭到一边,视线落在了窗外。 一路无言,两个人一起到超市买菜,苏景初的手一直牵着她的,从进超市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放开过傅雪。 自始自终,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甜蜜而温馨的笑意,幸福满满,十分满足,愉悦。 “你不是喜欢吃牛肉?要不要买一点回去吃?”傅雪刚把话问出去,苏景初还来不及回答,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而后又看了看傅雪,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换上了这样的一句话:“你先买,我去接个电话。” 一般情况下,苏景初如果要接电话从来都不会避开自己,除非…… 于是傅雪心中了然,这通电话只怕是姚敏打来的。 气氛顿时沉默下来,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此时的温馨,将傅雪刚卸下的心墙再次高高筑起。 傅雪的神色沉了沉,漫不经心的将视线落在那些菜上,“你去吧。” 苏景初拿着手机离开,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傅雪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会儿,而后转身出了超市,再没有回头看苏景初。 沉着眼眸来到路边,傅雪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正准备上车,她却被一股力道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出租车的车的门‘砰’地一声被人甩上,苏景初挥了挥手,而后出租车扬长而去。 见出租车离开,傅雪有些恼,看也没看苏景初,挣开自己被他握着的胳膊冷着脸朝前走,他却怎么也不叫她如愿,还没走两步,人就被再次拽回来。 如此反反复复,傅雪觉得厌烦,便用余光瞥了一眼身侧皱着眉宇的苏景初。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苏景初却什么都没有说,傅雪觉得她的耐心也已经要被耗光,于是她索性一把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把他仍在原地一个人走了。 见状,苏景初赶紧追了上去,并把傅雪拽着走回超市堵在安全出口的角落。 抬起她的脸颊,见她一脸暗沉,叹息了一声,他问:“你这是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苏景初自认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他觉得,傅雪应该也没有看见他的手机才对,因此她也不会知道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但是他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他以为罢了,而傅雪,也不是傻瓜,自然能从他的反应中猜到几分。 傅雪暗自冷笑了一声,心口憋屈的难受,他会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忍了忍,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门见山的说:“刚才那通电话,是姚敏打来的吧?” 还不等苏景初解释,她又急急的说:“你们这是有些什么悄悄话需要说的?这么怕我听见?” 苏景初并不意外傅雪会猜到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他忙解释道:“我没有什么悄悄话要对她说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怕你多想。” 他真的只是怕傅雪多想,他知道她不喜欢姚敏,因此当他看见电话是姚敏打来的时,下意识就选择了避让她,不想让她知道。 他真的只是不想她多想罢了,并不是因为他与姚敏之间有什么,或者有什么话怕她听见。 吸了口气,傅雪仰头迎上他的视线:“苏景初,我并不怕你接她的电话,我也不介意你接她的电话,我介意的,是你背着我接她的电话,如果你们真的没有什么,你会怕我听见?” 压了压心口的火气,她说:“如果我当着你的面,避开你去接另一个男人的电话你会怎么想?” 他会怎么想?他只怕是会怒不可遏,比起此时的她,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苏景初感到抱歉,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有多么不妥。 他抱住她,温言细语的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我没有想到我下意识的举动会伤害到你。” 傅雪并不顺从他,挣了两下,语气不善:“走开!我还要去给裴俊做饭!” 裴俊?就是那个男人? 俊眉微皱,苏景初顿时有些不快,他嘴上温言细语,力道却丝毫不温柔,反而强势的不容人抗拒。 他紧紧的将她禁锢在怀中,让她怎么也无法挣脱,温柔的声线带着几分强势的意味:“不许你去喂别的男人,哪怕是胃。” 傅雪忍不住翻了一抹白眼,心口还未通畅的她很不耐烦解释了一句:“我都说了,我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而且人家因我而受伤,我总不能坐视不管,让他饿死吧?” 她带着些许怒气随口道了这样一句话,却不想苏景初自然又直接的说了一句:“那就让他饿死吧!” 话是这样说,但是他最终还是从口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磁性而低沉吩咐别人做一份晚餐给裴俊送过去。 听他熟练的将地址报出来,傅雪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知道裴俊的住址? 苏景初挂上电话就对上傅雪探究的视线,他先是顿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绝对不会告诉傅雪他早上跟过她,并且让人查过裴俊。 有些不自然的与傅雪别开对视的视线,他清了清嗓音,避重就轻的说:“我们现在继续去买菜?” 好半天没等到回答,苏景初抬眼,勾唇一字一顿地说:“姚敏打来电话感谢我,谢谢我帮了她,她说她的手术很成功。” 傅雪一动不动,就这么定定的瞧着他,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苏景初被看的很不自在,他牵起她的手,清了清嗓音,“走吧,我们继续去买菜。” 傅雪冷清的应了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回家做饭。” 被他牵着往超市走的傅雪忽然笑了:“苏景初,你这是在避重就轻吧。”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严肃而认真的挑眉:“我有吗?” 傅雪笃定道:“你有。” 苏景初没有再说话,傅雪开始不依不饶的追问:“你怎么知道裴俊的地址?” 忽然她严肃起来:“还是说,你查过他?” 其实就算苏景初真的查过裴俊傅雪也并不奇怪,但是她说的这样严肃,苏景初顿时感觉到一股压力。 他觉得,这个问题,他或许真的不该避重就轻,也不能再避重就轻。 忽然他顿住步伐,顿了顿,他这才转身认真的看着傅雪,“对,我查过他,因为他的长相,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扶住傅雪的肩膀,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认真的说:“因为在意,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傅雪,我也会不安,我也会多想,我也会感到恐慌。” 傅雪没想到苏景初会这样说,她心中多少清楚他会这样的原因。 他们都觉得,那个死去的人在她的心中存着重要的位置,其实不然,那个人虽然死了,虽然他的确是在她心中存着重要的位置,但是她还是分得清自己的心的。 叹息了一声,傅雪最后道:“你不需要恐慌,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与他错开身朝超市走去。 苏景初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他恍然若梦的走了一会儿神这才追上去。 他有些欢喜的追问傅雪:“你刚才说什么?” 他还想再确定,然而傅雪已经不想再重复。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管你有没有听见,我都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苏景初凑近她,灼1热的气息散在她的脸颊上,他笑的暧1昧又愉悦:“可我还想再听。” 傅雪别开脸,神色淡淡:“好话不说第二遍。” 两个人在超市买好菜后就回了家,然后一起去厨房心满意足的忙了起来。 相比于傅雪和苏景初的甜蜜,傅瑶这头就要头大很多了。 自打那日在酒吧踹了人之后,傅瑶就惹上了一朵烂桃花。 她不知道,这人得有多犯1贱,竟然上杆子的找欠揍。 傅瑶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到画廊来的,自打他知道她在这里上班之后,每天一束鲜花,雷打不动。 今天没有收到鲜花的傅瑶原本以为那人消停了,却不想她刚下班,从画廊走出来,迎面就出现一大束玫瑰花。 傅瑶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最近在她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朵烂桃花。 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傅瑶选择无视这人绕道走,还没走两步,那人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束红的抢眼的玫瑰炫目而刺人眼球,让傅瑶的眉宇都皱成了一团。 深深的叹了口气,傅瑶不得不再次说:“我们不合适。” 周志成痞气一笑,满不在乎:“我知道,你想说你比我大好几岁,但是我不在乎,古人云,女大三抱金砖。” 傅瑶扶额,她真的觉得她与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法交流。 这样的对话基本上每天都会上演一次,她真的已经不厌其烦。 即便不厌其烦,傅瑶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也已经有孩子,我女儿你也看见了……” 还不等傅瑶把话说完,周志成已经笑着打断她:“我知道,这是你拒绝我而找的借口,那个孩子其实是你找来骗我的吧?” 傅瑶再次扶额,她真的与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有办法交流。 叹息了一声,傅瑶不得不说:“你不是想请我吃饭吗?凯悦如何?” 见傅瑶终于松口,周志成立刻灿烂道:“没问题!” 369.番外(7)傅瑶的烂桃花2 天天上门送花,缠了这么久,终于让美人松口,愿意与自己一起吃饭,周志成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他志得意满,毕恭毕敬的给傅瑶打开车门请她上车,这才又笑容满面的坐上驾驶室,驱车开往凯悦。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其实每天的这个时候叶非情都会来接傅瑶下班,只是今天他有应酬。 叶非情已经上班,叶爸爸已经退下休息,每天养养鱼,溜溜弯,打打高尔夫,日子逍遥又自在。 所以傅瑶和叶非情工作日的安排是,早上的时候,叶非情先将傅瑶和七七分别驱车送走,这才自己开着车去公司。 下午的时候,傅瑶会去学校接七七,然后七七会在画廊写作业或者画画,等叶非情来接她们一起回家。 所以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但是今天七七和沈城池的儿子乐乐有约,因此七七放学之后就和乐乐一起走了,叶非情下午的时候就打来电话说晚上在凯悦有应酬,因此今晚的傅瑶只有自己一个人。 原本每天早上九点给自己送花的周志成突然改成晚上送花,还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傅瑶一时间还真有些说不清这到底是凑巧还是不凑巧。 车子在凯悦停下,傅瑶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周志成却忙阻止道:“你不要动,我来。” 说着,周志成忙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傅瑶这边将车门打开。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她与叶非情真的是命中注定,傅瑶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了他。 他站在不远处,被人拥簇着正往里面走,西装革履,器宇不凡。 傅瑶掀唇,浅浅的笑了一下,也没等周志成就进去了。 周志成抱着那大束玫瑰花紧随其后,没两步就追上了傅瑶,并肩与她走在一起。 感觉到身侧出现大片红,傅瑶侧眸就看见了抱着大束玫瑰,面带笑容的周志成。 她皱了皱眉,抬眸看向前方的那群人,视线落在叶非情的身上,追随着他的步伐,与那些人一起进了电梯。 傅瑶的脚步走的有些快,周志成手中的大束玫瑰遮住了他的视线,因此他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急匆匆的脚步显得有些仓促的跟着傅瑶一起进了电梯。 因为人有点多,因此视线不太好的他进去的时候撞到了人。 撞到人,原本已经在傅瑶的面前收敛了本性的周志成立刻原形毕露。 他不但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反而开始质问起别人来:“没看见这里有人啊!” 他很不客气的吼了一句,对方却并没有与他一般见识,只是皱了皱眉,眉眼间全是不屑。 说完,周志成扭头往傅瑶的边上又凑了凑,还对她咧出一抹笑。 从那晚傅雪喝醉酒,周志成上前搭讪,傅瑶踹了他一脚起,傅瑶就知道周志成这个人没有什么思想品德,他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因此傅瑶对他的素质也并没有报多大的期望。 此时周志成这般,傅瑶真的有些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她们认识,于是她想离周志成远一些,便往后面挪了挪。 她刚挪开步伐,周志成便像是502胶水似的粘了过来,傅瑶不得不又挪了挪。 这一挪,她便不小心踩到了后面那人的脚,她刚想挪开,刚想对那人道歉,却不想一只手缠1上了她的腰,她被一股力道一带,就跌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熟悉的气息萦1绕在鼻尖,即便不用抬头,傅瑶也知道自己身后站着的这个人是谁。 因为叶非情站在傅瑶的身后,又在斜后方,因此手中抱着大束玫瑰花的周志成并没有看见他的手揽在了傅瑶的腰上。 凑过来的周志成侧眸对傅瑶殷勤的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帅很潇洒,但是他那笑却让傅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其实她也并不想让周志成与叶非情交锋,但是周志成这个人实在有些难缠,他几乎是软硬不吃,因此极度无奈的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本想先来凯悦,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将叶非情这蹲大神请出山秒杀周志成,却不想她运气这样好,刚到凯悦竟然就遇上了。 原本想热情的称叶非情为老公的傅瑶忽然就玩性大起,选择了沉默,她倒是有些期待叶非情会怎么做。 叶非情慵懒的站在傅瑶的身后,单手插在西装裤里,浑身偷着一种轻慢的优雅。 其实他早就看见傅瑶了,当她还没有进电梯,还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就在光可鉴人的墙面上看见她了。 他隽俊的眉宇微微一挑,正想与她说话,却被那个手里抱着大束玫瑰,突然闯进视线的男子打断了他原本要做的事情。 于是他一时间也有些玩味,这是有人要撬他墙角? 叶非情眯了眯眼睛,开始优哉游哉的想,他要怎么给这个试图撬他墙角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再次贴上来的周志成对傅瑶故作潇洒的笑了一下,然后又故作优雅煽情的说:“你能答应与我吃饭我真的很开心。” 傅瑶勉强的笑了一下没吱声,因为叶非情放在她腰上的手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周志成这句话刚落,那只在她腰上的手就已经开始不规则的游|弋,痒而酥1麻的感觉让傅瑶差点笑出声来。 她忍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手心狠狠的捏了捏,以示惩罚和威胁。 ‘呜’的一声,傅瑶的手机提示音提示她收到一条微信。 傅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叶非情发来的,她斜眼瞅了眼站在她斜后方的人,却只瞅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点开微信,傅瑶就看见一行字。 叶太太,你难道是在谴责我不够卖力? 傅瑶暗自腹诽了一句某人不正经,笑了一下,然后打了一行字上去。 我这是在给你提供解决对手的机会。 叶非情:叶太太真是体贴。 傅瑶:当然。 叶非情还想再回傅瑶一句我会好好表现,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来,与叶非情一起进电梯的人恭敬有礼的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总请。” 一时间,叶非情成了焦点。 他优雅的站直身子,收起手机,然后从容的将手从傅瑶的腰上落了下来。 除了抱着大束玫瑰的周志成外,基本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他这一动作。 跟着叶非情一起进来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对叶非情和傅瑶生出几分探究来。 只看财经新闻,从来不看八卦的他们自然不会知道,他们是夫妻。 更何况,现在的叶非情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任何八卦新闻上露脸,随着时间的消逝,曾经的那些八卦新闻也渐渐的开始被人遗忘。 他们正想着叶非情和傅瑶是什么关系,却不想两个人却像是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也没有多余的交流,淡的好似萍水相逢。 候他们意味深长,深深的看了傅瑶一眼,而后阿谀奉承的将叶非情迎了出去。 叶非情刚出去,傅瑶就对周志成说:“我也想在这一层的包间用餐。” 这一层的包间,消费套餐皆不便宜,周志成虽然不是什么穷人,却还是犹豫了一下,心里微微的有些发紧。 但是碍于面子,周志成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豪气万丈的与傅瑶走出电梯,然后要了一间包间。 若是在平常,凯悦的包间是要提前预定的,但是此时正好是淡季,因此即便没有提前预定,还是能坐到包间。 此时的周志成与傅瑶刚认识的那个周志成有一些差别,如此短暂的时间,周志成前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刚认识周志成的时候,他的身上有一股唯我独尊的纨绔之气,痞气十足。 此时的周志成虽然收敛了一些纨绔以及痞气,但是并不表示他变了,他还是他,只是在被傅瑶多次打击之后,他在她的面前收敛了不少,就算懂礼貌,尊重人也只是对傅瑶一个人而已。 当然,他这样做也并不是因为他多喜欢傅瑶,在他看来,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而傅瑶,对于她来说,不管是不是游戏,还是真的是他的真心,今天她都要用自己的方式摆脱掉周志成的纠1缠。 点完菜,与傅瑶聊了一会儿,周志成就接了通电话出去了。 见傅瑶坐在包间没有出来,周志成这才又恢复本性,换上一副痞气不羁的面容。 他一路走向洗手间,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说笑笑。 那头的人是周志成的朋友,周志成被傅瑶踹了一脚,以至于他成了笑话,被朋友笑了好久。 为了扳回自己的面子,周志成心一横,不得不豪迈的扬言:“你们信不信,我三天时间都不用,保准她在我身下求饶,到时候什么贞洁烈女?还不是一样都是浪1女。” 然而三天过去,周志成并没有扳回一局,他输掉了一顿饭不说,最重要的是他还失了面子。 说实话,在女人面前一直很吃香的周志成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挫折,于是不甘心,势必要扳回一局的他就这么与傅瑶杠上了。 那日周志成最后扬言:“你们信不信,不用半个月,本少爷绝对让她拜倒在我的裤裆底下!” 因为之前的挫折,他的朋友切了一声,都不信他,于是新的赌约就这样定了下来。 那头的人一听周志成今天要与傅瑶共进晚餐,贼笑着揶揄了一句:“哟,看样子周少爷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周志成得意一笑:“你们把钱准备好久行了。” 一听周志成这话,那人就知道周志成十有八九真的要扬眉吐气了,又调侃了一句:“周大少这次是真的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啊。” “我是谁?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女人见了就跑。” 他自信满满的说:“哪个女人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只是时间问题,我告诉你,今晚我保证把她灌醉,让她上我的床,报那一脚之仇。” 周志成正说着,洗手间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的容颜太过惊艳,因此周志成对他有些印象,记得之前在电梯里遇见过。 见有人,周志成往旁边避了避,继续旁若无人的与那头的人讲电话:“我告诉你,今晚我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算我不会折腾。” “哟,周大少这是因恨生爱,欲1火很旺啊。” 周志成笑着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邪气道:“爱你个头,我若是不报我那一脚之仇,我会觉得我浑身不痛快,今晚之后,明天我就跟她说拜拜。” 他痛快的想,今天之后,明天起他再不用装孙子。 主要是傅瑶太难搞,硬的不好使,于是他不得不改变策略用软的,开始死缠烂打。 370.番外(8)看我怎么让她求我。 周志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打电话,洗手的叶非情面无表情的洗手,然后优雅的将手烘干,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漠然的听着周志成的话。 电话那头的人最后对周志成道了句:“恭候周大少您老人家的好消息。” 周志成自信满满的笑着回了一句:“你们等着看,看我怎么让她求我。” “哟,周大少这难道是要现场直播?” 周志成笑了一下,邪气森然:“不让你们见识一下她求我样子,你们怎么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呢?” 挂上电话,周志成这才收起手机去上厕所。 叶非情看了看男洗手间的门,然后走过去将门拉过来关上,并且上锁之后取下用别针点缀在西装上的装饰品将锁捣坏。 周志成起先听见一些细微的声响也没太在意,直到他发现门打不开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他踹着厕所的门,大声的喊叫,然而无论他费了多大力气,都没有人应他,他气的又是踹门又是骂人的,整个人都有些暴跳如雷。 这样抓狂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想起打电话求救。 然而他发现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他皱眉,这才去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于是他发现,他的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怎么可能?怎么会没有信号? “靠!”无法忍受的他暴跳如雷的溢出一个脏字,又狠狠的踹了一脚门,却依旧卸不掉他心底的怒火。 男洗手间的门外,叶非情听着里面的动静,优雅岑贵的将自己刚才弄脏的手再次洗干净烘干,这才又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出去。 他清脆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走廊歌唱,他举手投足间都是风华的接起手机,一个淡淡的喂字沙哑而性1感。 那头的人恭敬道:“叶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屏蔽掉了男洗手间的信号。” “很好。”简单的两个字后,叶非情就挂上了电话,眼底勾起一抹魅惑天成的妖邪之气。 菜已经上来,傅瑶都没有等到去上洗手间的周志成回来,见此,傅瑶的心中多少都已经有数,但是她也不急,没有去找周志成,也没有打电话给叶非情。 她点的可都是凯悦的招牌菜,既然这些菜都已经上桌,就没有浪费的道理,于是她一个人慢悠悠的吃。 觉得一个人也吃不完,于是她拿出手机给傅雪等人挨个打过去。 傅雪晚上要在家里与苏景初过二人世界,她自然是拒绝了她的邀请,于是傅瑶将电话打去了画廊里的那些人同事那里,让她们没吃饭的过来吃饭。 就这么着,傅瑶点的一桌子美味佳肴才没有被浪费掉。 原本以为周志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却不想在这一桌子菜刚解决完的时候,周志成却出现了。 周志成是踹坏了洗手间的门才得以出来的,这还不算完,酒店的人还非要他赔被他踹坏的门。 一番纠1缠不休,周志成这才被逼着赔了钱。 他觉得,今天真的是他有生以来最倒霉,最丢人的一天!绝对没有更丢人更倒霉的时候。 看见突然推开房门的周志成,傅瑶愣了一下,而后淡笑着说:“我等了你很久,又联系不上你,想着这一桌子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所以就打电话让朋友们来帮忙了,你不介意吧?” 周志成还没说话,傅瑶又说:“因为人有点多,所以我又点了几个菜……” 她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这桌菜反正你也没吃,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你买单,我正准备与大家商量,AA制。” 一听傅瑶说AA制,立刻就有人放下了筷子,再不敢多吃一口:“瑶瑶姐,你可是说有人请客我们才来的,现在却告诉我们AA制……” 她心惊胆战的说:“凯悦可是出了名的贵,就算AA制,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怕是也填不够这一顿饭。” 傅瑶尴尬的笑笑,故作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们别当真,我只是与周先生客气一下而已,我想周先生也是一个十分有绅士风度的人,应该不会在乎请我们吃他一顿饭。” 碍于面子周志成自然不会让她们AA制,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周志成以后岂不是要成为这个圈子的笑柄? 于是周志成格外大度的说:“你们瑶瑶姐说的对,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自己付钱?” 碍于面子,周志成十分土豪的说:“这算什么?不就是一顿饭?都吃饱了没有?没有吃饱再点。” 众人笑呵呵的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 看着这一桌子菜,周志成的心都在滴血。 人他没有睡到就算了,他连一点豆1腐都没有吃到不说,还要对这一桌子的的菜买单! 说实话,这是他周志成有史以来做过的最亏本的买卖! 光是想想,周志成就觉堵得慌,心有不甘,肉疼的厉害。 买单的时候,周志成看着那上面的价格膛目结舌。 这价格…… 周志成问:“服务员,你是不是拿错了菜单?” 傅瑶端庄的坐在一侧看周志成与服务员讨价还价,各种找茬。 服务员也十分机智礼貌,无论周志成说什么,她都礼貌的以一句:“对不起,这是我们老板定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做不得主。” 周志成被堵得哑口无言,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抢银行,不过就是几个菜几瓶酒,竟然就去了近百万,他们的菜又不是金子做的,酒也不是什么九天之上的玉露琼浆,竟然就几十万一瓶,未免太贵! 觉得闹的有点过,也闹得差不多了,傅瑶这才对服务员说:“把单子拿过来。” 服务员微笑着将单子送过去,放在傅瑶的面前。 “你们经理知道怎么做。”说着,傅瑶就在那张单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简单的一句话,气势斐然。 而后,傅瑶这才去看周志成。 “你因为那一脚想要报复我无可厚非,但是我也想要告诉你,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调戏玩弄的。” 其实傅瑶也真的没想把周志成怎么样,更没有想过要给他难堪,将吃饭的地点定在凯悦,她本来是想让她家那位出山将周志成摆平的。 但是她去了洗手间,听见了他说的那些话,于是她了然,一切不过是周志成的游戏罢了,他在报复。 说不反感不生气那是假的,傅瑶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可笑,于是她心里也有了计较。 因此她改了策略,准备从小小的为难,让对方知难而退变成大大的为难,直接给对方一个教训。 傅瑶想,被周志成伤害的女人应该也不少,这样的人,真的应该得到教训。 既然他都没有为别人考虑过,那么她又为什么要为他考虑? 见傅瑶这样说,周志成皱了皱眉,他恢复了放荡不羁的样子,十分反感眼前这个像是正义的使者一样的女人,于是他嗤笑了一句:“怎么?想教训我?” 合上单子,傅瑶叠着修长的腿气势十足的看着周志成:“谈不上教训,你惹了我,难不成还不准我给点教训?” “你觉得你很有钱,可以随便玩女人,只要是女人都应该对你唯命是从,服服帖帖,因为你有钱,你玩儿的起,可以随便玩儿。” 冷笑了一下,她不屑道:“但是你看,你连我一顿饭钱都付不起,还想玩儿我,你觉得你配吗?” 周志成僵在了那里,再笑不出来,说实话,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羞辱过。 他家庭优越,从小就吃穿不愁,不管什么都用的最好的,所以他嚣张跋扈,唯我独尊惯了,尤其是女人,从来都是用完了就扔,对于他来说,还真没有他玩不起的女人,只有他愿不愿意玩儿。 371.番外(9)好久不见 今天是周志成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摆了一道,狠狠的羞辱一回。 周志成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人踩在了地上,被狠狠的蹂躏,臊的慌,但是他依旧强撑着一脸的痞气,却头一回被人弄的没了脾气。 可是他又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人摆了一道,被一个女人羞辱。 他越想越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猖獗的吼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你TM不就是比我有钱!” 周志成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摆了一道,更没有想到,傅瑶的背景竟然比他深。 对于周志成来说,五十万以下都是随随便便的事情,但是五十万以上到百万…… 就有点让他肉疼了,而眼前这个他一直都想报复的女人,却就这么大笔一挥,就云淡风轻的解决了这顿他看着都要颤急颤的晚饭账单。 这对于周志成来说,从某种程度上,真的是大大的打了他的脸,让他格外的没有面子。 傅瑶平静而淡漠的说:“对,我就是比你有钱,怎么?你觉得心里不痛快了?你玩弄的那些女人,难道不是因为你比她们有钱才玩弄她们的?” 傅瑶并没有要为谁教训周志成,她也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玛利亚,但是周志成他真的有些惹到她了。 她对周志成说:“那些被你玩弄过的女人,你玩弄她们的时候,难道不是因为自身的身价带来的优越感?所以你肆无忌惮的玩弄她们?” 在洗手间听见那些话,傅瑶的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 她曾经经历过的,南宫瑞给的不堪。 她想到那些他曾经给她的屈辱,当时如果不是俞健贤及时出现,南宫瑞真的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摆平她。 因此傅瑶真的厌恶极了这些公子哥的这种游戏,也恨极了他们的肆无忌惮。 她抵不过南宫瑞,因此懦弱的也不敢对他怎么样,此时看着周志成,傅瑶的心底这才有一丝解脱的畅快。 她清冷的问:“你是不是从未想过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周志成虽然混,但是他没少读书,读书的时候成绩还很好,与别的纨绔不同的是,他多少还有些明事理。 这点从他还知道害臊这点就可以看出,若是一般的纨绔,别管你是男是女,一口气不顺畅,早就对你动手了。 周志成憋红了脸,一口气哽在心口,他正想大骂傅瑶一顿,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刚接通电话就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什么事!” 那头的人一听他这么不耐烦,以为是打扰了他的好事,因此笑的有点贼,还有点恶趣味的揶揄:“哟,周大少这么大火气?不会是关键时候被我打扰了吧,那我可就罪过了。” “滚你妈的!”周志成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傅瑶再次淡淡的道:“周志成,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操你妈!”周志成被臊到了极致,也怒到了极致,他吐了口唾沫,怒视着傅瑶再次咒骂了一声。 ‘砰’地一声,周志成砸了手中的手机。 手机重重的砸在墙上,让包间里那些被傅瑶叫来吃饭的女孩子们都吓了一跳。 画廊的那些员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有的人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有的人是已经不需要再屈居于此处。 不过唯一不变的是大多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或者是正在就读的大学生,所学的行业无一例外都是画画。 因此今晚被傅瑶叫过来的人都是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皆是二十岁出头,年纪轻轻,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 这一声响动让她们的心皆是跳了跳,缩了缩脖子。 抬眸,却见她们的瑶瑶姐依旧端庄不改,气势十足的坐着,于是她们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顿时挺直了背脊,坐的笔直。 忽然,包间的门被推开来,众人将视线投了去,就见一个惊才绝艳的大帅哥走了进来。 见帅哥面无表情,众人都有些遗憾,这位帅哥若是能笑一笑就更完美了。 叶非情气度风华的走进来,他清冷的视线扫过包间里的人,最后落在傅瑶的身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这才又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周志成身上。 但也仅仅只是无关紧要的一撇。 对于叶非情,画廊里的人皆是陌生的,每次叶非情来接傅瑶都是到了之后给她打电话,然后她带着七七一起出来。 他基本不进画廊,因此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时候都是惊鸿一瞥,虽然如此,还是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已经有人开始咬耳朵了。 “哎,我见过他哎,好像是瑶瑶姐的老公,每天我都看见他来接瑶瑶姐,虽然坐在车里,但是我确定是他没错。” “真的?” “嗯。” “好帅啊,我要是也能有一个这样的老公就好了。” “美得你。” …… 周志成自然也认出了叶非情来,之前在电梯里见过,在洗手间也见过。 他看着这个惊艳的男人走向傅瑶,然后就见之前还一身气势如同女王般的傅瑶顿时变得小鸟依人,娇软柔弱。 她在脸上展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声线温柔婉约:“你来晚了。” 他宠溺又温柔的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脉脉含情:“那可以回家了吗?我们还要去沈总家接七七。” 周志成这才知道,原来傅瑶和那个男人是认识的,他们似乎关系不浅。 再想想今晚的整件事,周志成越发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他觉得他这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却失去了愤怒的气势。 傅瑶点头,拿起自己的东西不再理会周志成,与众人再见。 两个人刚手拉着手走出包间没一会儿,就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Elaine。” 已经很久都不曾听过别人叫自己的英文名,也很久都不曾用过这个英文名的傅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人是在叫自己,直到对方叫她的名字。 “傅瑶。” 叶非情和傅瑶都顿住了步伐,然后转身朝那人看去。 是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成凯。 对于傅瑶来说,成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因此对于他的消失和来去她没有多的心情去关心。 如果不是此时再见他,傅瑶几乎都已经忘记,在她的人生中,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她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会遇见。 傅瑶并没有给予多余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淡淡的点头。 叶非情倒是要热情一些,他染着邪魅笑意的声线悠然扬起:“好久不见。” 顿了一下,他又说:“我们是不是有好多年没见过了?” 成凯扬眉,那双眼睛有些幽暗。 叶非情的眼眸深了深:“多年不见,成少似乎清减了不少,看起来……有点显老。” 他意味深长的说:“看来越南的生活有些清减,竟然让我们风度翩翩的成少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多年不见,成凯的确是黑了不少,比起以前,他也的确是瘦了很多,看起来也真的有些显老,但却依旧有着他的帅气。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散漫的道:“托叶二少的福,我活着回来了。” 叶非情随口道了句:“是吗?那你可真得感谢我。” 傅瑶明显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也明显嗅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 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叶非情,又看了看笑得散漫的成凯,满眼探究。 成凯眯着眼锋芒而轻佻的眼睛说:“真是让人嫉妒,多年不见,叶二少倒是没什么变化。” 叶非情将傅瑶往怀里强势的一揽,然后没羞没臊,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当然,因为我有心爱之人的滋润。” 音落,再不给成凯说话的机会,他带着傅瑶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身后的成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脸上的笑沉了下去,眼底露出阴沉来。 372.番外(10)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从包间里出来的周志成正好将三个人说话的过程看在眼中,待叶非情和傅瑶离开,好奇两人是什么关系,想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什么的周志成这才走过去问成凯: “你们认识?” 成凯看了周志成一眼,讥诮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朝他身后的包间走去。 周志成今晚在傅瑶那里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也早就已经怒到极致,此时被成凯这般轻慢,他的脾气越发不好,心口堵着一口气的他这时终于到找到了发泄口。 成凯刚转身,就被一股力道给拽了回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暴力的拳头。 他抬手,微微侧头,就稳稳的接住了对方的拳头。 手臂一扭,周志成整个人轻易就被他翻转,而他的手被成凯反剪在身后,扭着他的手臂格外的疼,让他嗷嗷的叫。 成凯冷冷的说:“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那两个人,可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 傅瑶和叶非情一起从凯悦出来后就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也不见叶非情开车,傅瑶奇怪的抬眸看去,就见叶非情正深深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问他:“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叶非情伸手忽然拉过她,在她的唇上深深的落下一吻这才放开她。 其实早在他进包间前他就听见了里面的对话,他那么了解她,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反映这么大,没等他出面就自己出了手。 叶非情知道,她想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当初那会儿,他心中有恨,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他整个人都有些压抑阴沉。 他觉得,只要能让他给嘉培和沐阳母子报仇,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忍的。 因此那会儿的他对她也不是那么好,虽然心中依旧有她,可是他并没有更多的心情去与她儿女情长。 所以他才能那般狠心肠,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南宫瑞羞辱,看着她难堪。 虽然最后他并没有袖手旁观,但是此时想来,叶非情却又觉得那时的自己有些可恶。 他怎么能那样看着她受那样的屈辱?那是要多大的狠心才能做出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可恶,但是他却又不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 那个时候,他不能回头,也不能回头,他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将那些情绪沉重和歉然的情绪收回,恢复淡然:“走吧,我们去接七七。” 傅瑶和叶非情到的时候七七正在与乐乐一起打游戏,两个人玩的不可开交。 保姆说沈城池出差了不在家,因此此时家里只有七七和乐乐以及保姆在。 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来了,七七从游戏中抽出身来:妈妈,我晚上能不能住在这里? 怕傅瑶不同意,七七又比划道:沈叔叔出差了,乐乐说一个人很孤单,所以想让我留下来陪伴他。 她翘起一根手指:就一个晚上。 她哀求的看向傅瑶,傅瑶还没有张嘴,她又开始去央求叶非情:爸爸好不好?好不好? 叶非情捏了捏她的鼻尖:“好。” 七七高兴的跳了起来,她跑过去与乐乐分享喜悦:我爸爸同意了,同意了。 乐乐欢喜的跑过来对叶非情礼貌的说:“谢谢叔叔让七七留下来。” 就这样,七七留了下来,与乐乐作伴。 临走前,傅瑶有些不放心的交代:“在这里不要调皮,不能玩到太晚,记得写作业,不能吃太多零食,睡觉前别忘记了刷牙,明天早上还要上学别睡过头,别……” 七七皱起眉:妈妈,你这是已经更年期了吗? 叶非情笑出声来,因为特殊原因,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笑意,但是他的声音却是笑着的:“女儿说你更年期了。” 傅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噤声,没了声响。 又交代了几句,傅瑶这才与叶非情一起离开。 车子刚行驶上路,傅瑶这才有些哀怨的说:“你干嘛要答应七七。” 叶非情邪气的瞧了她一眼:“我若是不答应她,今晚我们怎么过二人世界?” 傅瑶噢了一声,已经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她道:“自私鬼,一点都不关心女儿。” 叶非情摇头失笑,没接话。 叶非情带着傅瑶出了城,在离城不远的一个度假村新开了一家温泉馆,他一直都很想带傅瑶来,却因为七七而一直没行动。 今晚七七不在,这样难得的机会,他又岂能浪费? 八点,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人抵达了这家温泉馆。 有着古典特色的房屋建筑在霓虹灯的点缀下美丽动人,莹莹的光辉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息,别有一番味道。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叶非情与傅瑶一起进了一间房间。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一间房间,然后里面会有温泉,进去之后才知道别有洞天。 这是一间卧室不假,但也是一个小院子,还是一个有着温泉的小院子。 霓虹灯在夜色下散发着暗沉的亮色,照亮了院中那一池泉水,碧水幽幽,清波荡漾。 院子里还种着几棵桃树,花开潋滟,灼灼其华。 纷纷洒洒的花瓣落在水中,漂浮在水面上,点缀出一池春1色无边。 再加上霓虹灯的照耀,如此美景倒是美出了几分仙境的味道来。 再顾不上与叶非情斗气,傅瑶推开门跑了出去。 带起的风卷落压在枝头的粉1嫩,花瓣纷纷洒洒,散落在她的头发上以及身上。 “这里好漂亮啊。” 叶非情来到她的身后,伸出手从她的身后轻轻的将她抱住:“喜欢吗?” “嗯。”傅瑶点头,堆起满脸的笑意。 真的很喜欢,有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 “喜欢就好。”他低沉的声音温1柔的响在她的耳侧。 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将两人的距离拉近拉近再拉近,这才亲1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吸1取着独属于她的芬1芳。 看着那繁花似锦的满树灼灼桃花,他说:“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了这么一个地方,早就想带你来了。” 叶非情也是从沈凉情那里得知了这么一个地方,他倒是和苏景初的妹妹苏静雅已经来过,对这里赞不绝口。 本也想带傅瑶来,但是他已经上班,再加上有七七在,一心只想与傅瑶二人世界的叶非情自然是只能动动春1心,不敢实践。 今天终于能得到机会,他又怎么会拒绝女儿的要求? 傅瑶哼哼:“你这是早就想占我便宜了吧,果然没安好心。” 他低沉的低笑声就响在耳畔,让她听着心神荡漾,涟1漪泛滥。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的站着,他凑近她,邪魅的问:“你难道不喜欢这里?” 不想说不喜欢,却又不想让他得意,于是她别开了脸不看他。 视线刚落在那边千枝万枝的桃花上,她还没来得及欣赏,下巴忽然被人一抬,唇就被人堵1住了,于是她被他占1据了所有的心神。 他的掌从她的领口探1入,游1弋在她的莹1白上,温1柔的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猫,慵懒而妖孽。 ‘噗通’一声,两人纷纷跌入水中,他抱着她,护着她,让她依附着他,而他,紧紧的追逐,与她唇1舌纠1缠,怎么也无法放手。 也许今晚的事情带动了他一些情绪,因此他的吻格外的深沉,也格外的温1柔呵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他在她耳边低1哑的说:“阿瑶,我想1要1你。” 373.番外(11)我明天要出趟差 她攀1住他的颈,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的有些俏皮:“可是我不想要1你啊。” “你确定?”他揽着她的纤1腰,控·制着她整个人,将她紧紧地攥在手心。 傅瑶觉得痒,很想笑。 她去掰他的手,一面回答:“确定!” 叶非情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堵1住她的唇:“你说了不算。” 推1拒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败下阵来,顺着他的节1奏给予他最直接的回1应。 他的眼底荡1漾出春1色,笑意魅惑的爬上俊颜。 水波在温泉里荡漾,气1息,在夜色里交1织,谱写出最浪漫的春1色。 傅雪和苏景初已经许多天都没有在家里做过饭,再加上最近这一段时间两个人因为别扭聚少离多,所以此时当两个人手牵着手黏黏腻腻回家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底都生出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激1情感来。 刚脱掉脚上累人的高跟鞋,傅雪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苏景初压1在了门上,激1情四1射的吻就这么如同狂1风骤1雨般落在了她的唇1齿上,口腔里,摄1取她所有的呼1吸。 这般缱1绻温1存了好一会儿,直到傅雪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苏景初这才低笑着放开她。 “饿了?” “嗯。”她点了点头,有些哀怨:“饿死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依依不舍的又亲1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去洗澡,我去厨房做饭。” 傅雪觉得这个安排极好,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卧室而去,到浴室里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最近她真的是有些累,不但与苏景初闹矛盾,还用忙碌去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去多想。 此时雨过天晴,她可谓是身心疲惫,因此这个澡她洗的有点久,倦怠的险些睡着。 她再出去,时间已经有些晚,刚打开门,就闻见一股子饭菜香,于是她觉得她更饿了,已经饿到浑身都提不起力气。 她知道,苏景初应该已经将晚餐准备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吃饭。 像是吃了软筋散一样的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已经做好饭菜的苏景初这才将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桌。 “可以吃饭了。” 转身,苏景初去厨房拿碗筷。 傅雪刚站起来,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卧室里响,她走过去接起:“喂。” 电话是裴俊打来的,他说:“送来的晚餐很好吃。” 傅雪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本说好她去给他做晚饭的,现在倒好,她却因为苏景初而做了一个不守承诺的人。 人一旦做贼心虚,找什么借口都无法理直气壮,因此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怎么也找不到借口表达自己不是故意爽约的傅雪干干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已经摆好碗筷的苏景初敲了敲房间的门:“吃饭了。” 傅雪扭头应了一声,然后对那头的裴俊说,“还有事吗?我要去吃饭了。” 那头的裴俊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眯了眯眼睛,然后对傅雪说:“我突然接到一个画展的邀请函,所以明天我要出差,我想问问你,你能不能与我一起去。” 敛下深沉的眼眸,裴俊继续道:“我的脚有些不方便,我们又是同行,所以我想很多东西我们应该也比较会有共同语言,容易沟通。” “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所以我想邀请你与我一起去参加这个画展。” 裴俊知道,傅雪不会拒绝他,就冲他因为她才扭伤了脚,碍于人情和情面她都不会拒绝。 果然,他听见傅雪说:“明天吗?” 裴俊看着满城烟火微笑:“是的。” “哪里的画展?” “N市。” “几点?” “八点的飞机。” “好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道了再见挂上电话。 那头的裴俊垂下手随手一扔,手中的手机就落进了一旁的椅子里。 他站在窗前,看着这个城市繁华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傅雪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苏景初正在倒酒,鲜艳的红色跌进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划出绚烂的弧度,在杯壁上勾勒出一道美丽的风景。 走过去坐下后,傅雪这才说:“我明天要出趟差。” 苏景初将倒好酒的高脚杯递给她:“去哪里?” “去参加一个画展。” 苏景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关于傅雪的工作,他一向都是支持的,既然是去参加画展,他自然也不会拦着。 他端起酒杯这才看向她:“正好,这两天我可能也要出差,这下扯平。” 不想隐瞒苏景初什么,因此傅雪原本想告诉他与她一起出差的人还有裴俊。 想到他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话到傅雪的嘴边绕了一圈后最终还是饶了回去,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想,不过就是出趟差,而且他也没有问,既然他没问她还是不要说的好,省的他又多想或者不同意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傅雪只是觉得对裴俊抱歉,毕竟他因为她崴了脚,既然这次他张了口,她就当还他人情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的确是有些不好拒绝。 因为明天要出差,因此傅雪吃好饭就去收拾行李了,而苏景初,则是负责收拾晚餐之后剩下的事情。 要知道,以前这些事情苏景初可是从来都不过问的,对于曾经的他来说,厨房就是一本无字天书。 为了取得傅雪的芳心,将佳人重新追回来,他也是下了血本,于是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贤惠的苏先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厨房之事还是苏景初向他的父亲苏墨取的经,当时的苏景初,别提有多手忙脚乱。 打理好厨房的苏景初回到卧室就看见已经收拾好行李,正在清理衣柜的傅雪。 看见她忙碌的身影,苏景初的心被填得满1满的,无比满1足。 他走过去从她的身后抱住她,脸颊亲1昵的与她的脸颊贴在一处,他问:“去哪里出差?” “N市吧。”傅雪说。 可惜傅雪只顾得收拾东西,压根就没留意苏景初,因此她也没有看见苏景初的表情。 眼前突然闪现一只手‘嘭’地一声关上了衣柜的门,并且握1住她的手压.在她的掌面上。 傅雪自然知道,某人已经精虫上脑,这是他在发1射那啥的信号。 翻了个白眼,傅雪推1开他的手:“我现在很忙,你先到一边去凉快一会儿好不好?” 最近她和苏景初闹矛盾,因此每天她都只顾着穿衣服洗衣服,收回来的衣物有些就这么随手一扔,往衣柜里一堆便不再理会。 刚才整理行李看见这凌乱的场景,她叹息了一声,真是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过来的,竟然让自己的家乱成这样。 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她说什么也无法再继续看下去。 “凉快不了。”他笑道。 刚打开衣柜的门准备继续将鞋袜以及贴身衣物整洁收纳,某人却再次合1上了门。 “别闹。”说着,她想再去开门,然而某人却直接从她身后站到了身前,将衣柜与她隔绝。 她抬起的手意外的落在他的胸1膛上,然后被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 深吸一口气,她哭笑不得,“能不能不要闹?我们等一会儿再聊好不好?” “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会有两天见不到面。”他慵懒的依着身后的衣柜,眉眼含1春,脉脉柔情。 傅雪像是接收不到他要表达的意思,问:“然后?” “我不舍得你。”他忽然凑近她,两人近在咫尺,唇1齿之间气息暧1昧交1织。 374.番外(12)他被关在了外面! 他朦胧着绵绵情1意的眼睛深邃而温柔,让人一下子就沉.沦了下去,若不是傅雪抵抗力十足,八成早已被他攻下。 “可是,我......”傅雪想说可是我还有衣柜没有整理好,苏景初竖起手指压1住她的红1唇: “什么事情也比不上我重要。” “我还有别的任务。”她还没给给苏家打去电话,问问生病的豆芽怎么样了呢。 说起豆芽,傅雪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真的太不称职,一点都不够尽心尽力,因此她特别想打电话回去问问情况。 苏景初竖起手指对她摇晃了几下,既而就听到他不满的咒了一句:“去他的任务,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我喂饱。” 说着,她堵|住了她的唇,抱着她一起双双跌进床·上。 他的吻游|弋开去的时候傅雪终于逮到机会说:“我的胃好像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撑了,你去给我热一杯牛奶好不好?我想喝。” 一听傅雪说不舒服,苏景初立刻从她身·上站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他已经跑出卧室去给傅雪热牛奶。 等苏景初热完牛奶回来面对紧闭的,怎么也打不开的房门时,他这才知道他上了那个女人的当! 靠!他被关在了外面! “傅雪!”被骗的苏某人暴跳如雷,屋内的傅雪听着他的声音笑了一下,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给那头的苏妈妈打电话,问豆芽的情况。 得知豆芽没事,她这才安心一些。 “喂,女人,开门。”苏景初敲了敲门,竖耳静听,专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等着傅雪来给自己开门。 久久等不到她来给自己开门,苏景初威胁道:“傅雪,你最好祈祷我今晚进不了这个门,否则,我绝对让你后悔此生!” 与苏妈妈通电话的傅雪压根儿就没听清苏景初具体说了什么,因此一点都没上心。 不要以为锁上门他就拿她没办法!门外吹胡子瞪眼的苏景初阴测测的想。 暗自冷哼了一声,他转身去客厅的柜子里找备用钥匙。 刚拿到备用钥匙,苏景初就被放在电视旁边的一个盒子吸引。 那是一个十分精美的盒子,做了好看的包装,像是谁送的礼物。 苏景初皱了皱眉,脑海中首先想到的人是裴俊,于是在好奇之下以及猜测之中他打开了那个盒子。 当时傅雪收到简宁礼物的时候正与苏景初闹别扭,当她拆开礼物看见盒子里装的是这么件东西的时候她只觉得烦躁,便随手又将东西扔进了盒子,随手一放便再没理会。 因此此时苏景初看见的就是红纱衣以及红肚兜凌凌乱乱的堆积在盒子里,苏景初只觉得这是一件衣服,却又看不清它原本的模样。 红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着红肚兜上漂亮的绣花,苏景初只觉得精美,因为那件穿在身上会若隐若现的纱衣,他却又好奇这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便随手拿起来看。 东西展开来,苏景初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件红肚兜和纱衣,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险些没要了苏景初的命。 他想不出来,这样的两件东西穿在傅雪的身上将会是何等勾魂的模样?他觉得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了。 想象不如实践,于是苏景初邪笑着看了看手中的钥匙,拿着那两件东西悄然打开了卧室的门。 他进门的时候傅雪的手中正拿着电话,而她的人,已经睡着,显然,她这是打电话打着打着睡着了。 懊恼的叹息了一声,苏景初最终还是没舍得吵醒她,他坐在床边温柔的看了她一会儿,指尖温柔的描绘她的五官,唇角勾起一抹清甜的笑意,满足而充实。 这般看了她好一会儿,苏景初这才叹息了一声去浴室。 他苦笑的想,他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凉快凉快吧。 这一夜傅雪睡的格外的安稳,她被苏景初亲|密的拥在怀中,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天亮,而身侧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 她醒来的时候虽然只看见自己一个人在床上,但是她知道,昨晚他进来了,并且拥抱过她亲吻过她。 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傅雪知道苏景初已经去上班,所以他此时应该是不在家的。 起身换好衣服,在屋中转了一圈,果然如她所想,苏景初不在,已经去上班。 而桌子上,放着一份打包好的早餐,上面标注了李记的牌子。 傅雪忍不住的弯唇温暖的笑了一下,然后坐下去吃早餐。 刚吃到一半,手机就响了。 一见是苏景初打来的,她在唇瓣上扬起一抹欢愉的弧度,高兴的接起:“喂。” 对于傅雪,苏景初一直都非常上心,对于她的作息时间,他自然也清楚,因此他没有问她有没有起床,有没有吃早餐,而是直接安排道: “一会儿你要去机场,我早上有个会议要开所以不能送你,但我已经安排好车,就在楼下,你下楼就能看见。” 苏氏大楼,苏景初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那巍峨的大楼,以及小片天空,唇角带着暖意十足的微笑。 他的身后,秘书已经在等他,等他一起去开会。 这不是秘书第一次见那个在工作上一向严肃认真的老板这般甜暖的笑,因此她知道,电话那端是老板捧在手心的娇妻,这种时候,最忌讳打扰。 说真的,第一次看见自家老板这般笑的时候她着实被惊吓到了,以为他家老板鬼上身。 此后多见见,她也就见过怪不怪了。 傅雪笑着应声:“好,我知道了。” 忽然,她想到苏景初要出差,于是她懊恼的拍了自己一下:“对了,你不是也要出差吗?行李整理好了?” 昨晚她真的觉得累,与苏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其实她那个时候还想着,等打完这通电话她就去给他整理行李的,却不想她竟然睡着了。 苏景初微笑,不慌不忙的说:“你现在给我整理也不迟,来得及。” “好。” “我随便带两件衣服就好。”他说。 “嗯嗯嗯。” 连连应声后,傅雪匆忙的挂了电话,起身去卧室给苏景初收拾行李。 衬衣,外套,裤子,领带,睡衣,内1裤,袜子,这些东西一样一样的在她脑海中掠过,她认认真真的,一样一样的叠进行李包中。 最后是剃须刀,想到苏景初并不喜欢用一次性牙刷,于是她把他的牙刷牙膏也放了进去。 她刚整理完毕,就接到裴俊的电话,问她出门了没有。 傅雪将行李都带了下去,等司机送完她后就将苏景初的行李送去公司,这样他就不用再跑回来了。 与裴俊在飞机场汇合,然后傅雪与他一起登机,飞往N市。 裴俊的脚,因为傅雪一脚踩空了楼梯,他去拽她,结果她没摔下去他反而因此而摔下去才扭伤的。 好在当时他护住了自己的头,否则肯定没有此时这般白白净净看着帅气。 也好在最后滚下去的是他,若是傅雪从好几层的楼梯滚下去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 因为有些严重,因此裴俊此时是坐在轮椅上的,行李什么的都是傅雪在负责。 庆幸的是他们的行李都不多,否则她一个人还真有些照应不过来。 裴俊和傅雪刚登机,另一边的苏景初也已经开完会准备出发。 没一会儿飞机就要起飞,已经有人在提醒各位乘客关机。 傅雪最后与苏景初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已经启程,这才将手机关掉。 苏景初刚收到她的短信就打了过去,却已经打不通。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也是一条短信提示音,他点开,就看见一张照片。 上面的人是傅雪和裴俊,背景是机场。 375.番外(13)这些照片,是你让人拍的吧 苏景初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原本温和的眉眼瞬间沉了几分。 秘书明显感觉到他萦绕在周身的冷气,小心翼翼的问:“总裁?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苏景初面无表情的抬头,而后冷着脸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秘书跟在他的身后,承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为了避免殃及池鱼,秘书下意识与自己的上司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很快,傅雪和裴俊抵达了N市,到地方后,两人直奔酒店而去。 一切安排好之后,傅雪这才拿出手机给苏景初打去电话。 即便已经猜测苏景初很有可能此时在飞机上,已经做了打不通的心理准备,当苏景初的电话无法接通的时候傅雪还是有些失落。 而这时,裴俊已经在敲傅雪房间的门,他们要赶往画展了。 到了之后傅雪才知道,裴俊在这场画展中充当的角色是顾问。 傅雪充当的角色就是裴俊的助理,做一切助理做的事情。 其实傅雪觉得,这个画展她能帮上的真的是少之又少,除了帮裴俊递递茶水,让他解解渴,给他推推轮椅外,她的存在似乎真的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来的时候她还以为她会说很多话,做很多事情呢。 “麻烦你再给我一杯水。”裴俊客气而礼貌的将空掉的杯子递给傅雪。 “好的。” 没一会儿,傅雪就又给裴俊倒了一杯水过来。 “其实就算没有我,你自己也可以的。”将水杯递给他的时候她说。 裴俊笑了一下,接过杯子扬了扬:“你看,如果没有你,像这样的事情我只怕是无法完成。” 他说:“如果没有你,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渴着,要么一直在倒水。” 傅雪微笑:“其实你也可以找别人的。” 他挑眉,耸肩:“我不太喜欢去麻烦别人,尤其是与我不太熟的人。” 傅雪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老是去麻烦别人来给自己端水,或者让对方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推着自己去这里去那里,似乎也不太好。 若是对方不是熟人,她宁可让自己艰苦些。 这般想着,她笑了笑:“那倒也是。” 画展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明天还有一天,所以他们还不能走。 画展结束后,裴俊问傅雪,“想不想出去走走?” 傅雪拿着包说:“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后,她在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将电话打给了苏景初。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电话里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连打了三次都是关机,傅雪皱眉,难道还在飞机上? 她忍不住的有些哀怨,他这趟差得走多远啊?竟然坐这么久的飞机。 从洗手间出去,裴俊已经在等,他安排好的车就在外面,显然,他这是想带她出去走走的。 傅雪想,反正回到酒店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对着陌生的房间,还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气的好,便上车跟着裴俊一起出去了。 在N市的城外有个小小的旅游地,是一片古城,裴俊带傅雪来的就是这里。 裴俊的脚不方便,因此他们也没有去到处逛,只是找了处茶楼小坐。 这处茶楼分上中下三楼,她们在最顶楼,坐在靠窗的位子,可以看见这个古镇的风景,古老的小镇,流水深深。 小桥,流水,乌篷船来来去去,别有一番韵味。 在这里,有种一览众山小的味道。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傅雪的目光从水上移开了去,落到古镇的路上看了看:“可是我只看见了人。” 裴俊摇头失笑,视线也落在那边被人占满的小道上:“人的确是有点多,但是风景还是不错的。” 傅雪点头:“如果人头也算风景的话,确实不错。” 黑压压的一片,远远看去像是一条在静静流淌的黑水河。 裴俊的唇角抽了抽:“我已经无法与你正常沟通了。” 傅雪敛眉低笑,自顾自的喝茶。 “这茶不错。”品了一口后,茶的清香在舌尖上萦绕,淡淡的香味从口腔里散发出来,她忍不住的赞美了一句。 裴俊点头,他看了看这家古香古色的茶楼:“的确是不错。” 苏景初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华灯初上,上了车后,他这才拿出手机开机。 刚开机,他还来不及调出傅雪号码打过去,就被好几通短信的滴滴声打断。 想到早上他看见的照片,苏景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果不其然,而后他就看见了一些照片,上面的人无外乎是傅雪,除此外还有裴俊。 两个人一起在画廊的照片倒是一张都没有,有的也只是两人在古镇的茶楼上言笑晏晏。 看得出来,两人相谈盛欢,每一张照片两人都是笑着的。 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苏景初看的认真,反反复复的翻下去又拉上来,然后又翻下去拉上来,直到秘书说:“总裁,到了。” 苏景初这才回神将手机收起,他揉了揉眉心下车,一步一步,气质卓然超群的走向酒店的电梯。 与秘书一起进电梯后,苏景初这才说:“你去忙自己的吧,不用再跟着我。” “好的。” 秘书的房间与苏景初的不在同一层,因此她在五楼的时候就下去了,而苏景初继续往上,一直抵达八楼。 不是什么总统套房,只是比一般的客房稍高档些的客房。 走廊里铺了地毯,因此走起路来没有什么声音,苏景初在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打开了门。 他的脚步刚迈出去,正准备进房间,忽然他又顿住了。 视线落在斜对面房间的门上,他犹豫了一下,最后他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然后敲响了斜对面的门。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裴俊正端着红酒杯站在窗边看这个城市的夜景,与其说他在看夜景,倒不如说他在盘算事情。 听见敲门声,他皱了皱眉,然后放下酒杯,走到轮椅上坐下…… 显然,他的脚很好。 在轮椅上坐下后,他这才去开门。 看见外面的人是苏景初,裴俊多少都有些意外,却又不是特别意外。 也不等裴俊邀请,苏景初已经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裴俊挑眉,面上古井无波,心里却在猜苏景初此番上门的目的。 关上门,裴俊转动着轮椅转身,随着苏景初的步伐也走了过去。 拿出手机,苏景初将那些照片翻了出来,他也不怕会砸到裴俊,或者他接不住手机而损坏了自己的手机,他就这么大刺刺的扔了过去。 同时扔过去的,还有他的话:“这些照片,是你让人拍的吧。” 苏景初淡淡的微笑:“拍的很不错,技术很好,把我妻子拍的很漂亮。” 裴俊这般做,无非就是想让她和傅雪之间发生误会,从而感情破裂。 在一般情况下,看见这样的照片,只要是个男人只怕是都会多想,更何况是他?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的这张脸还让他忌惮三分。 如果说之前他忌惮过害怕过,那么现在,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了。 只因为傅雪的那句: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因为这句话,苏景初的心里有了底气,也有了自信,所以当他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他除了吃味,觉得不舒服外并没有生傅雪的气。 就算气,也是因为他吃醋了。 裴俊没有想到苏景初竟然会这样心平气和,他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找上门。 毕竟他做的隐蔽,却不想被这个男人的慧眼道破。 裴俊笑了一下,却并不承认,他非常认真的看向苏景初,疑惑的挑眉,满眼满脸的不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苏景初冷笑了一声,弯起的唇角勾着丝丝冷意。 他优雅的给自己点了根烟,站在窗边倚着窗户慢慢的抽。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见对方沉默不语,沉静了一会儿苏景初这才又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裴俊紧紧的抿着唇不言。 苏景初犀利的眸光锋芒的看他,气势迫人:“其实从你出现起,就是一个阴谋吧,从你接近她起,你就是有目的的,怎么?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吗?” 裴俊俊朗温润的眉眼渐渐的沉了下来,即便被揭开了真相,但是他依旧不打算承认:“我真怀疑我和苏先生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不然你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苏景初皱眉,本就锋芒的眼神越发犀利,他紧紧的盯着裴俊,唇角的浅笑渐渐的沉了下去。 他冷冷的说:“不要与我装傻。” 裴俊却微微一笑:“我真的不知道苏先生你在说什么。” 苏景初查过裴俊,知道他背景深厚,知道他与那个人是兄弟,不然他们也不会长的如此像。 但是苏景初知道的也并不多,他能感觉到裴俊接近傅雪有目的,但是他却又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眼前这个人死不承认他也没辙,苏景初无意间的一撇,注意到屋中的地板上有湿漉漉的脚印,在灯光的照耀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但是他站的地方是灯光的侧面,恰巧可以看见地板上的水迹,可以看出那是脚印,竟然是一左一右,并且分布均匀,根本就不像扭伤脚的人留下的。 裴俊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不喜欢穿拖鞋,尤其是在自己家的时候,所以他洗澡的时候也是赤着脚的,因此从浴室走出来时难免会将水渍带出来,落在屋中的地板上。 苏景初的视线落在裴俊的脚上,探究的视线紧紧也只是一闪而过。 兀自冷笑了一声,他没有再多做停留的离开了。 没走几步,他的声音沉沉的传了来:“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准你伤害她。” 裴俊坐在原地看着苏景初离开,脸上俊朗的浅笑也随之收起沉了下去。 他扶着轮椅的手紧了紧,心思沉沉的想,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从裴俊的房间出去,苏景初走到对面,站在他隔壁那间房的门口,而后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敲了敲门。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傅雪刚洗完澡出来,正在用干毛巾擦自己的头发。 敲门声一响,她立刻就跑去开了门。 门刚打开,她就被一股力道带进了屋中。 只听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然后她被人拥着紧紧的与他贴在一起。 仅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她的唇就被人捉住,并且被汹涌的攻1城略1池。 376.番外(14)你这么在这里? 起初的时候傅雪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甚至都来不轻看清对方的脸,就只看见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绅士将她撞1进了屋中。 随之而来就是被侵1占的口腔,她当时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遇见了流1氓。 当她感觉到熟悉的气1息,知道是他,她这才从抗1拒中平静下来,并且将绕到嘴边的救命二字咽了回去。 苏景初? 她感到意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竟然会与她站在一起,并且此时就在她的身边。 两个人深1吻了好一会儿这才分1开,她笑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出差。”苏景初浅笑。 “出差?” 也就是说,他出差的地方与她是一处? 灵光一闪,傅雪追问:“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你就知道你与我会在这里遇见了?” 否则他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也不会知道她住在这里,否则他也不会敲响她的房门。 显然在得知她与他会在同一个城市出差的时候他查过,所以才会与她在这里遇见,所以,他才会上门来找她。 那,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与她一起出差的人是裴俊? 想到这,傅雪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苏景初,咬着指甲犹犹豫豫的说:“那个……” 苏景初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一般,好整以暇的眯着眼睛定定的看她,淡定从容,不急也不催。 那个了好一会儿,傅雪这才慢悠悠的说: “那个,其实我是跟裴俊一起来出差的,你没问所以我也没说,他要来参加一个画展,他的脚是因为我才扭伤的,既然他张了嘴,我也不好拒绝,就应了他。” 自知理亏的她低着头说完后半天都没有等到苏景初的反应,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好似一切都停在了这一刻。 半天等不到苏景初的反应,傅雪只好忐忑的,小心翼翼的探头去看他,却见他板着一张脸,格外的严肃冷峻。 傅雪的心咯噔了一声,狠狠的跳了跳,十分不安又慌乱。 当初姚敏的事情她是个什么态度她一清二楚,所以当她隐瞒真相与裴俊一起上飞机的时候,她细细想来也有些后悔自己隐瞒了他。 后来她想过要告诉他的,可是他的电话一直都不打通,再后来她跟着裴俊一起出去,也就没顾上了。 知道是自己理亏,不想与苏景初闹矛盾的傅雪抓住他的手臂忙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后来我也想要告诉你,可是你手机一直都打不通,我本来也准备这就打电话给你说的。” 她话音刚落,苏景初扶1起她的下1颚就吻了上去,占1据她的小1丁1香。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沙1哑的说:“以后不准再隐瞒我,否则我就波光了你,让你下不了床!” 傅雪气1喘1吁1吁,连连点头:“嗯嗯嗯。” 光这一次就够她心惊胆颤的了,哪里还敢有以后? 见傅雪这般乖1巧的样子,苏景初暗自闷1笑了一声。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生气,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同时他也不是白吓唬她,也是真的在告诉她,下次不要再对他隐瞒。 昨晚某人本就忍的辛苦,今天还不讨点利息? 顺着她的耳廊又耳1鬓1厮1磨了一阵后,他这才对她说:“去我房间。” 她还没反应过来,苏景初就已经打开了门将她从她的房间带了出去,并且迅速用房卡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傅雪这才知道,原来他住在她隔壁!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只怕是从昨晚开始,当这个人知道她与他同在一个城市出差起就已经在预谋了吧。 话音刚落,斜对面的门被打开,吸引了傅雪和苏景初的注意。 两人同时看去,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裴俊。 刚与苏景初温1存过一阵,此时的傅雪小脸粉1嫩1嫩的,一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模样,衣1衫也有些凌1乱,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刚才两人春1风一1度过。 正是因为心里清楚自己此时什么样,因此见突然有人出现,那人还是裴俊,是认识自己的人,傅雪别提有多尴尬羞1涩。 因为苏景初的房间里没有亮灯,因此很黑,她往房间躲了躲了,隐在混沌之中后她这才对裴俊说:“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可能是因为今天一天都在充当一个助理的角色,问了裴俊太多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再加上对方还是坐着轮椅出来,所以此时看见他,她才会下意识冒出这样一句话。 坐在轮椅上的裴俊在他房间的门口远远的看着那边的两个人,看着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傅雪的另一只手亲1昵的抱着苏景初的胳膊。 看着傅雪人面挑花相映红的样子,看着她有些散1乱的衣1衫,看着看着,裴俊就觉得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刺得慌也堵得慌。 他扶着轮椅的手一紧再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偷偷的呼出一口气来,然后眉目沉静的说:“我有些饿了,所以想去吃点东西。” 苏景初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裴先生了,毕竟胃这种东西是很精贵的,若是弄不好得了胃病可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说着,他拥着傅雪就想退回屋中,却不想裴俊格外不解风情的忽然道:“傅雪,你能陪我一起吗?我觉得一个人吃没什么胃口,而且你晚饭的时候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应该也饿了。” 且不说傅雪欠着裴俊的人情,就现在的情况,若是拒绝,道是显得她有多慌不择食,饥渴难耐到已经等不及要与某人怎么样了一样。 不想给人那样的感觉和猜测,于是傅雪当下就应了他:“好。” 苏景初皱了皱眉,格外的不悦。 傅雪也感觉到苏景初的不悦,忙温柔的对他说:“我们一起去?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的手机一直关机,你应该很忙吧,既然这么忙,你有时间吃饭?” 也不等苏景初说话,傅雪已经将人拽了出来,准备带着他一起去吃饭。 即便有再多的不愿,苏景初不想佛了傅雪的面子,便顺手带上门与裴俊一起去楼下吃饭。 路过裴俊身边的时候,为了避免发生傅雪去推裴俊这种事,苏景初主动上前将裴俊推了出来:“既然裴先生腿脚不便,我也不介意做做好事。” “我自己可以。”裴俊拒绝。 苏景初说:“我都没有觉得屈尊降贵,裴先生也不要再客气了。” 裴俊妥协:“有劳了。” 苏景初又问:“在房间里不是也可以打电话叫餐?为什么非要亲自下去吃,裴先生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给人添很多麻烦吗?” 他说的很不客气,傅雪掐着他不停的对他使眼色,苏景初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裴俊平静的声音在走廊淡淡的响起:“在房间里有点闷,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临近电梯的时候,傅雪这才走在前面去。 按下电梯按钮后,电梯还没来得及打开,倒是听见‘砰’地一声,是裴俊连同他的轮椅一起撞在了电梯上。 然后电梯打开,轮椅滑了进去。 ‘砰’地一声,又是一撞。 苏景初从容的走进电梯,将裴俊的轮椅扶了回来,面朝着电梯门,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对不起,手滑。” 裴俊也没看苏景初,平静的眸光直视着前方,也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没关系。” 傅雪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手滑?显然她并不相信苏景初的说辞。 她贴近他,在他耳边悄悄的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面对傅雪的怀疑,苏景初是有些不悦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没有去看傅雪,而是非常认真的说:“真的只是手滑。” 他表现的有些散漫不耐,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并没有让傅雪看见多少诚意。 这样的情况,难免会让人以为苏景初是在报复裴俊,因此傅雪也对号入座的这般想了。 一边是她的丈夫,一边是,暂且说是朋友吧,傅雪觉得,她和裴俊的交情应该也可以用这个词来定义。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丈夫,这样的情况,傅雪还真是不知道该帮谁,夹在中间的她也有些为难,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于是她对苏景初说:“还是我来吧。” 苏景初皱了皱眉,扭头撇了她一眼:“刚才真的只是手滑。” 傅雪也不好反驳或者拆穿他,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来。” 苏景初笑了一下:“你这是不相信我?” 她摇头:“不是,只是避免你再次手滑。” 苏景初笑了一下,辨不出喜怒,“随便你。”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电梯打开后,苏景初就率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一身冷酷的背影,傅雪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他生气了。 裴俊问:“你们吵架了?” 傅雪无奈的瞧着苏景初挺俊清冷的背影回答,“没有。” “刚才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裴俊却淡淡的说:“是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关系,我并不在乎,他之于我也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傅雪无言,她的视线再次落在苏景初的背影上,叹息的想,你看,连裴俊都不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因为苏景初走在前面,所以他率先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知道傅雪总是喜欢坐靠窗的位子,因此他特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并且将靠窗的位子空出来留给了傅雪。 裴俊和傅雪走过去后,裴俊看了眼他对面的那个靠窗的位子对傅雪说:“麻烦你扶我一下,我想做到里面去。” 裴俊只是扭伤了一只脚,而不是瘸了腿,于是他一群瘸一拐的坐到了这头靠窗的位子上。 见此,苏景初暗自皱了皱。 一想到如果傅雪也坐在靠窗的位子就会与裴俊面对面,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不好,于是他站起身挪了位子,与裴俊面对面的坐着。 他不挪还好,这一挪,既然他能想到那种面对面的场面,傅雪和裴俊自然也能想到。 裴俊笑了一下,悠然的问:“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对傅雪做什么吗?” 裴俊浅浅的笑着,倒是显得不甚不在意,傅雪却有些挂不住了,更加尴尬起来。 她不明白苏景初这是在干什么,是在防着裴俊吗? 可是他防着人家什么呢?因为他那张脸吗?可是她不是已经告诉过他,谁都威胁不了他的吗?那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而且人家裴俊什么都没有表示过好吗?人家也并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这样做,搞得好像别人对她有什么想法一样,他处处提防,跟防贼似的。 再加上裴俊的那句话,傅雪头皮发麻的想,真是尴尬的要死啊! 377.番外(15)抱歉,手滑 这一闹,原本非常简单纯洁的友谊顿时蒙上了不纯洁的阴影,并且变得尴尬。 傅雪想,她还有一段时间会和裴俊长期合作,这一闹,他们以后还怎么相处? 光是想想,傅雪就觉得尴尬,觉得无所适从,但是她又不好发作,于是她只好凑近苏景初有些头疼的说: “不管你现在有多少不满,也不管你现在有多么不痛快,能不能请你容忍一些?你这样让我以后还这么与他合作?” 苏景初清冷的说:“那就不要合作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不需要你这般辛苦。” 傅雪却并不喜欢他这话,她皱眉,小声说:“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苏景初本就冷峻的眉宇越发清俊逼人,他有些不屑的对傅雪冷笑了一下,小声说:“你以为我这是在无理取闹?” 还不等傅雪说什么,苏景初就自己就拆了自己的台。 他端起水杯还没来得及喝,就落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倒了下去,而后洒在了桌子上全奉献给了他面前的桌子,以及…… 杯口所朝的方向正好是裴俊,所以那水洒了一些在裴俊的手上,洒在桌子上的水汇聚成溪流,从裴俊面前的桌子前滴落,湿了他的衣衫。 那杯水,是苏景初在进餐厅的时候问服务员要的,是一杯微微有些烫的热水。 其实这样一杯水洒在人身上烫倒是不烫,问题在于刚才那一出,因此发生此时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让人觉得苏景初是故意的。 别说傅雪头疼,甚至就连苏景初自己都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他苦笑的想,他好像真的是故意的? 裴俊已经及时的躲开了去,却还是淋到了一些湿了衣服,傅雪也已经在第一时间抽出纸巾给裴俊,让他擦擦。 而苏景初,还是清清冷冷的给了一个解释:“抱歉,手滑。” 裴俊也没看苏景初,气定神闲的擦着自己的衣服,讥诮的笑了一下:“苏总的手是润滑油做的吗?这么容易手滑?” 听他这话,苏景初的眸色沉了一下,随即也跟着讥诮的笑了一下,一脸的不屑。 对裴俊,苏景初早就已经不满。 有些事情傅雪不知道,但是他的心里却是心如明镜的。 苏景初知道,从他接近傅雪起,他就是有目的的,他也知道,这次出差,裴俊别有用心。 他就不信,他裴俊的身边没有人了?非得要傅雪来担任他的助理。 而且他和傅雪才认识多久?竟然就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 带着这些心事以及不满,面对傅雪和裴俊的不信任和质疑,苏景初轻慢一笑,他悠然的撑着脸颊,一身岑贵,低沉的声音慢悠悠的说:“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苏景初!”听见他承认,傅雪终于怒了:“你不觉得无聊吗?” 苏景初抬眸面无表情的瞧了傅雪一眼,而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一身孤高冷漠的背影,傅雪咬着唇瓣,在恼怒的同事又觉得心疼。 她想叫住他,然而动了动唇,她终究还是没有叫住他。 像是看出傅雪的顾虑,裴俊善解人意的说:“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傅雪摇了摇头,“没关系。” 她重新坐了下来,微微尴尬的说:“那个……刚才的事情我带他向你道歉,对不起。” 裴俊却淡淡的说:“他是他,你是你,你无需带任何人向我道歉,就算要道歉也应该是他。” 傅雪笑了一下,沉默下来。 这顿饭,傅雪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她想着离开的苏景初,想着他刚才离开的那个背影,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想去看看他,却又有些走不开。 显然裴俊也看出了傅雪的心不在焉,他给她夹菜的时候她也非常的安静,若是在平常,她肯定会疏离而客气的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裴俊的眸色沉了沉,心也跟着升起几分怒气,他攥起拳头,将那些疼痛和怒气压了下去,之后也再没说话。 吃完饭回到房间,傅雪并没有看见苏景初,她敲了敲隔壁的门,也没有人来给她开门,于是她开始给他打电话,然而他的手机却关机。 若是在以前,傅雪肯定不会这般心急的去找苏景初。 面对如此境况,以前的她只会按耐住心底的情绪非常淡然的去面对,压下那些灼涩,像个无悲无喜的木偶。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按理说,经历过这么多的傅雪应该更加沉静才是,可是现在的她在尝到过幸福滋味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面对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摊开说的。 更何况,她和苏景初才刚和好,再加上她觉得这次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对他隐瞒了真相,苏景初会闹些脾气也是正常。 打不通苏景初的电话,傅雪不得不在门口等。 她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苏景初,这时斜对面的门打开来,裴俊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他走到傅雪的面前,居高临下,沉沉的看着她。 而傅雪,也仅仅只是在他开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她牵强的笑了一下问,“你怎么出来了?怎么还不睡?” 裴俊说:“你不是也还没睡?” “他还没回来,我睡不着。” 裴俊沉默。 他向前又走了一小步靠近傅雪,此时的她这般为了一个男人而患得患失,并不是他想看见的。 看见这样的傅雪,他很生气,也非常的烦躁,有一些情绪已经在让他不受控制。 沉默了好一阵,裴俊才问:“傅雪,你爱你的丈夫吗?” “爱。” 那个字肉麻的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傅雪的脑海中浮现出她和苏景初的曾经,想起她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那天她回去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陌生的车子,她知道家里的来了客人,却并不甚在意。 进去后,她的父亲正在与人说话,甚至就连她一向很少出现在父亲面前的母亲也在。 她先是皱了皱眉,觉得好奇,很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但是她并没有冲动的走过去,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客人的身上。 他背对着她,因此她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一个器宇不凡的背影,给人一种成功人士的气质和奢华。 她原本不想惊动任何人路过客厅上楼,却还是被父亲看见给叫了过去。 过去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来提亲的,而他要娶的人竟然是她。 傅雪对苏景初的第一感1觉就是,这个男人长得很帅,除此外,她再没有别的心得。 那个时候的傅雪,早就已经厌烦了那个家,于是她觉得或许嫁出去也不错,至少可以让她从那个让人压抑的家中逃开。 她觉得,也许换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此她没有拒绝。 而且那个时候,她本就不信什么爱情,也不渴望爱情,而那个让她觉得温暖,觉得感动的少年也早就不在人世,所以她觉得嫁谁不是嫁? 婚礼的操办她没有出一份力,除了拍婚纱照。 她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因此她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景初在操办,她只是在婚礼的时候漏了个脸,然后按照别人安排的那样,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别人在看一场婚礼,而她,又何尝不是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一场不属于自己的婚礼?淡然而满不在乎。 婚礼结束后,直到新婚夜,傅雪才终于感觉到局促,感觉到这是一场属于她的婚礼,感觉到,她今天是个新娘,后知后觉的认识到,她于今天嫁人了。 苏景初还在浴室洗澡,而她不安的站在阳台上看着琳琅满目的星空走神,脑海中想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想着他的音容笑貌,想着他们的过去,心一阵一阵的抽疼。 虽然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真的给了她一场刻骨铭心,他留给她的是所有的好和温柔,让她贪恋。 那个时候的傅雪甚至想,或许自己这辈子再找不到像他这样对她那般好的人了。 她正走神,身1后却贴1上来一道结1实的胸1膛。 傅雪浑1身僵1硬的颤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洞房花烛夜,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来的这般快,这般猝不及防。 虽然并没有做好准备,但是她并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应尽的妻子义务,所以她并没有推拒,而是非常平静的接受了。 苏景初抱1起她将她放在床1上,不管是在婚礼上还是在现在这一刻,两个人都没有多的交流。 一切就这么自然又平静的发生了,当苏景初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依旧是抵1触的,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推1开他,沉1受了他所有的给予。 他很温1柔,丝毫没有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除了心理觉得陌生,觉得不舒服外,在身1体上,苏景初还是尽量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不适。 甚至当那一丝疼1痛传来的时候,他都还在她耳边温1柔的安1抚她,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刚结婚那会儿,苏景初像是每天都充满了re1情,每天都很鲜明,过的很充实,面对她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会带着浅浅的笑意,很谦谦君子也很温1柔。 傅雪不知道苏景初这个人本就这般温1柔还是他本就是个十分好脾气的人,总之他的re|情总是让她无所适从。 那会儿他每天都会在下班后早早回来,并且带着他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有些是他私人圈的,有些是一些宴会。 她去过一两次后就再不想去,开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1绝。 时间一长,他似乎也感觉到她并不喜欢这些,便不再邀请她参加。 那会儿的苏景初,因为一面之缘就动了情,又因为机缘汇聚,他娶了傅雪。 对这段婚姻,他原本抱着所有的美好和憧憬,婚后他才发现,原来一切并不是这么回事。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他们没有感情,他觉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所以他想与她培养感情。 他自认对她很好,不管什么事都迁就她。 他本以为,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可是显然是他想多了,直到他发现那样的一副画,直到那夜他听见她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叶培俊,显然,那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直到那之后,苏景初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他一心想要娶回来的人心里竟然装着别人,所以她才会对他那样冷淡,所以他才会这么也捂不热她。 378.番外(16)现在叶培俊之于你算什么? 后来苏景初很少回来,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也再不如以前温1柔,傅雪这才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热1情并且温柔的人,原来他也可以那样冷漠。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傅雪渐渐的发觉,自己对苏景初或许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不上心。 这样的发现让她恐慌,她一直都知道,爱情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人失去理智,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甚至它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在傅家,她看过太多的悲剧和不堪,自己父母的,以及傅瑶父母的,因此她一直告诉自己要随时保持头脑清醒和理智,不要轻易的丢了自己的心。 于是她越发的忽视苏景初,甚至是逃避心底的感情。 后来她出国去了国外留学,于是一切都淡了下来,她以为就算再见他,她也不会再有那样的感觉,然而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后来她在国外无意间遇见苏景初,或许是缘分,她与他在同一家酒店外遇见。 他喝醉了,坐在走廊里似乎是睡着了一样。 认出他,她自然不会不管,便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迷糊中,他睁开了眼睛,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就扑了上来。 但是她并没有留下,而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怕苏景初知道她们于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知道,她是怕跌进那名叫爱情的万丈深渊。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那一夜搅乱了她的心湖,即便她已经在极力掩饰,甚至为自己找了无数回国的理由,但是内心深处最清醒的那个自己却是明白的,她是为了苏景初而回去的。 只是她不愿意承认,不停的自欺欺人。 跟着她怀孕了,然而那个孩子她却没有留住。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就再不会忘记他,哪怕是时间荏苒,岁月匆匆,他终究会成为刻在心尖上的朱砂痣。 抹不去,摘不掉。 过去的事情对于傅雪来说都是痛苦煎熬的经历,然而现在的她想起却是满满的甜蜜。 那是她与他所经历过的情1爱,是她和他的抹不掉的足迹和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曾经有多伤痛,现在就有多刻骨铭心的感情。 伴随着那个爱字的出口,傅雪恍然,是啊,她是爱他的,她也一直都知道,可是哪怕是到现在,她依旧在给自己留后路,并没有全心全意。 而苏景初,却依旧纵容着她的保留,对她掏心掏肺。 傅雪想,既然他可以纵容她,那么她又为什么不可以纵容他的小性子?纵容他的坏脾气? 她忽然觉得,裴俊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却因为这样一个人而与苏景初闹矛盾,着实有些不值当,要知道,那个人才是将她全心全意放在心尖的人啊。 傅雪忽然想起以往每每她任性或者蛮不讲理的时候,苏景初都是无条件帮衬着她,站在她这一边,哪怕她不占理。 而今天,她却并没有像他对她那般对他。 她的心里有些歉然的不舒服,她觉得自己不好。 傅雪抬起头去看裴俊,她说:“今天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一句道歉你都当得起,这是礼貌。” 她说:“你之前说我是我,他是他,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与他是夫妻,我们是一体的,他的错就是我的错,因此我有理由代他道歉。” 但是在她的心底,并不觉得苏景初错。 傅雪的疏淡让裴俊皱起了眉,她对他这般客气的说话,显然亲疏有别,她这是将他当做疏的那一个。 而且裴俊也感觉到了,在她的心底,她是站在苏景初那一边的,哪怕这个男人之前那般不礼貌。 忍了忍,有些情绪裴俊终究没有忍住。 从他见到傅雪起,有些情绪就已经开始在他的心口积压,他一忍再忍,那些情绪就像滚雪球一样,最后越滚越大,如今,在傅雪这般表现下。 那些情绪终于崩盘,再忍不住。 裴俊蹲下身扶住傅雪的肩膀,他有些失控的说:“傅雪,你现在这样爱他,那么叶培俊呢?他之于你算什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他了?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保证和誓言?” 傅雪没有想到,裴俊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个人。 其实从傅雪第一次见裴俊的时候,她就很想问问他,问他认不认识叶培俊,问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一直都张不开嘴,再有就是,她觉得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了,而且那个人已经不在,再提及,也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再追究的必要,因此她也不是很上心,完完全全的将裴俊当成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此时听见裴俊这样问她,傅雪心中清楚,显然他认识叶培俊,并且与他有着不一般的联系。 傅雪的脑海中浮现出他们是兄弟是亲人的字样来,但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裴俊并没有回答傅雪的问题,他半蹲在傅雪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追问她:“告诉我,现在叶培俊之于你算什么?” 傅雪虽然不知道裴俊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她还是回答了他:“过去的已经过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是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可能一直止步不前。 总不能因为那个人已经死掉,她就将自己封闭,再不理会爱情,虽然她曾经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坚守住自己的立场。 她的世界闯进了一个人,一个叫做苏景初的男人,所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裴俊的眼眸沉了沉,并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眼底涌现出一些悲痛,怨恨和失望的情绪,汹涌的像是潮水,要将人给活活淹死,波涛翻涌,让人心颤,让人害怕。 傅雪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些发紧,顿时竖起了浑身的戒备。 她的脑子有些乱,胡乱的飘过很多东西。 裴俊,叶培俊,裴俊,叶培俊。 这两个人名字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翻涌,徘徊,于是她终于发现了藏在名字里的秘密。 之前或许是不上心,因此在裴俊少掉一个叶字的时候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也没有去细想,毕竟他们一个是培,一个是裴。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名字相似的人实在太多,并不足为奇,如果裴俊和叶培俊真的有什么关联,就更加不足为奇了。 此时想起这些,傅雪惊了一下,有些东西在她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她说:“你?” 她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裴俊拽1进怀1中,他扣1着她的后1脑1勺,带着心底汹1涌的情绪吻了上去。 裴俊刚触到傅雪的唇,就被一股力道拽开,随之而来的是狠狠的一拳。 那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好在他扶住了墙壁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傅雪愣愣的坐在地上,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 那一拳后,苏景初再没理会裴俊,他拽起傅雪,拥着她进了房间,将裴俊扔在门外。 刚关上门,他就将她抵1在门上,凶涌而深沉的吻了起来。 苏景初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心里说不出恼怒吃味。 他弄疼了她,傅雪推1拒了一下,而她的行动换来的却是他更加凶涌的深1吻。 原本抱1着她的手霸1道的从她的衣2摆下探1去,落在她触1感光泽的肤质上,撩1拨的游1弋,让她感到颤1栗和绵1软。 “苏景初。”她有些急的叫他的名字。 他却并不理会,抱1起她,让她攀1附着自己,两人双双跌1进了那张柔1软的卧榻。 他剥1开她,欠1身|闯1进那幽|暗之|地。 傅雪的手在混乱中挥舞,在他的臂上留下道道抓痕。 感觉到他明显的僵1硬和不自然,傅雪心中生疑一把按亮了屋中的灯,于是她看见了他手臂上的大块淤青,想必是很疼的。 “这是怎么回事?”话问出口,脑海中随之而现的是今晚的事情。 他一直都在说他手滑,然而不管是她还是裴俊,都以为他是故意的。 傅雪心中有些内疚,自责柔2软的不可思议。 “对不起。”她有些理亏的对他道歉。 苏景初没有出声,只是低下头捉住她的唇,灵|活的探1进她的口腔,占|领她的湿|地。 原本睡的很安稳的傅雪突然做起了梦,她梦见了叶培俊。 其实傅雪已经有很多年都不曾梦见过他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她却梦到了他。 在梦里,叶培俊的再不复往日的阳光温润,面色有些可怕,眼底散发着戾气,他追问傅雪:“我对你而言算什么?我们曾经的誓言算什么?” “你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将我忘记,这么轻易的就投1进了另一个人的怀1抱!” “这么轻易就背叛了承诺。” 叶培俊说傅雪凉薄寡情,说她没有心。 梦里的傅雪被骂的很难过,她很想反驳,很想说对不起,也觉得背叛了她给的承诺很难过,觉得自己很卑鄙,就像他骂的那样,她是个凉薄的女人,她不好。 梦里的傅雪心情很压抑,压抑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心也被揪着,很疼,很难受,好像要窒息一样。 质问着质问着,叶培俊就抓了狂,他忽然对傅雪用了强。 傅雪被吓了一跳,胡乱的挥舞着手。 “叶培俊!” “叶培俊!” 傅雪很想让他放开她,然而她却气|喘|吁|吁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后傅雪被苏景初抓住手唤醒,她猛然睁开眼睛,就对上他那双晦暗不清的深沉眼眸。 傅雪换着气,心口起1起1伏1伏。 大口的吸|气呼|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神,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梦。 她感觉到自己的眼角还挂着泪,那是她在梦里对叶培俊的歉疚和抱歉。 苏景初定定的看着她,这样的一幕与多年前的那个场景重合,当时她也是这样叫着那个人的名字醒来。 他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当时他只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却又觉得无非就是一个名字,并不能说明什么。 后来他去查,才知道原来她的心里是有人的。 得知真相,苏景初于那天喝了很多的酒,再后来,他就不经常回去了,待她也不如以前好。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在意,她的心,他暖不热,算了吧,他想。 苏景初想到曾经的这件事,傅雪自然也想到了,再看他此时阴沉的模样,傅雪知道他多想了。 因此她也不解释,吊|着他干脆起身,毫不犹豫的去吻他。 虽然梦里带给她的那些悲伤内疚的感1觉还在,虽然此时她并没有心情去这般与人亲1密只想好好的安静,但是此时,她并想去理会那些让她压抑的情绪。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安1抚眼前这个已经开始不痛快,开始胡思乱想的男人。 379.番外(17)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傅雪主1动,苏景初并没有拒1绝,顺着她加1深了这个吻。 过了好一会儿,傅雪才对他说:“我只是做了一个梦,你不要多想。” 苏景初很平静的嗯了一声,倒是一时间让人探不清他的情绪。 傅雪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她去看他的脸,手心捧着他的俊颜,脸颊亲1昵的贴1着他:“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清楚自己的心。” 感觉到她的不安,苏景初这才从一直游离在外的思绪中回神。 他拥着她,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躺下后,傅雪的手落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摩1擦,“这是怎么回事?” 苏景初贴着她的头,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小心撞到的,你别担心。” 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他将真相含糊的带过了,其实那淤青是苏景初去工地的时候,从建筑楼上落下的钢管打伤的。 当时情况凶险,好在那钢管落下的地方不是很高,否则可不是只是一点淤青这么简单。 不管如何,可谓也是九死一生。 他用手去挡了一下,这才没有让更危险的事情发生,否则,此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 见他简单的带过,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她担心,傅雪也就没再多问,往他的身侧贴了帖,安静的闭上眼睛缓缓的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苏景初要去上班,他早上起来与傅雪一起吃完早餐后这才离开,留下傅雪一个人在酒店等他下班。 傅雪并没有再去做裴俊的助理,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她觉得她与裴俊之间还是保持着距离比较好。 苏景初离开后,傅雪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窗前看风景。 她的手机昨晚没电了,而她却一直都没有理会。 在窗边站了很久,她想了很多的事情,最后叹息了一声,她最终还是去开了机。 她觉得,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就算逃避也不是事。 这般想着,她刚打开手机,就有短信发了进来,而且还是好几条。 是裴俊,他说:我想见你。 他说:傅雪,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他说:我们能聊聊吗? 傅雪盯着这几条短信看了很久,脑海中浮现出裴俊这个人来,一时间,她有些五味陈杂。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一看是苏景初打来的她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已经十点,离午饭还有一小段时间,忙了一个早上的苏景初趁着休息的时候给傅雪打来的电话,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才一小个早上不见,苏景初觉得他已经如隔三秋,很想念她。 两个人接起电话定好中午的行程后这才又开始腻腻歪歪。 苏景初说:“等忙完这两天我会有两天时间,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去哪里走走?” 傅雪自然是高兴的,当下就应了:“好啊,那我可得好好的计划一下。”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他只有两天的时间,去哪里比较好? 太远肯定是不行的,那么只能走近的了。 挂上电话没一会儿裴俊的电话就打了来,傅雪盯着裴俊的名字看了好半响,犹豫了很久她都无法接通这通电话。 她觉得,她已经无法坦然的面对他,在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之前,她觉得她还是不要见他的好。 或许是逃避,此时的傅雪是有些不太想见裴俊的,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傅瑶这边,没了周志成的打扰,最近一段时间傅瑶和叶非情都非常愉快。 每逢周末不上班,这一对小夫妻都会带着女儿去逛商场,然后买一些小菜晚上回家一起做饭,日子平静却充满了甜蜜和温馨。 正巧这天简宁和简铭晨回来,两人回简家看过家中父母后晚上会过来吃饭,于是叶非情夫妻两人带着七七早早的就去超市为今晚的晚饭开始准备了。 在买菜的空荡,叶非情给苏景初打去电话,让他带上傅雪晚上过来吃饭。 正在选材的傅瑶听见他的话对他说:“他们只怕是赶不上了,苏景初和傅雪都出差了。” 电话里的苏景初也正好致歉,说来不了,在出差。 叶非情看了傅瑶一眼,傅瑶笑着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既然苏景初在出差,他也只好惋惜:“简铭晨难得回来,你竟然不在。” “下次一定到。”那头正与傅雪一起逛古城的苏景初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牵着傅雪走在茫茫人群中。 结束通话后,叶非情又给沈凉情以及谢繁华打去了电话,让他们晚上到家里吃饭。 这两通电话倒是顺利,因此很快就结束了通话,而后叶非情专心致志的陪着自家妻子和闺女挑选食材。 七七也表现的很欢喜,一起与傅瑶商讨着今晚的菜单。 这一家子陷在愉快的气氛中,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他们。 直到叶非情无意间的一撇,看见那个熟悉的人,他们这才看见成凯。 见傅瑶的视线顺着叶非情的看了过来,成凯这才走过去。 “好巧。”他笑着疏淡的道,淡淡的话语里有着敷衍之意,而他脸上的笑意也未达眼底。 叶非情笑了一下,“成少还有时间来逛超市?” 成凯轻笑:“叶二少都有时间,我为什么没有?” 还不等叶非情说话,成凯最后笑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成凯离开的背影,傅瑶问叶非情:“你和成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仇似的?” 叶非情笑了一下,调侃道:“与其说有仇不如说他嫉恨我得到了你。” 傅瑶还没说什么,七七已经摇起了头,有些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 她拉了拉自己的妈妈,比划道:妈妈,我们快走吧,爸爸又要开始臭屁了。 傅瑶好笑的斜了叶非情一眼,顺着七七走了。 身后的叶非情瞧了眼成凯离开的方向,冷笑了一声紧跟着傅瑶母女去了超市别的地方。 成凯因为当年的事被叶非情打压着去了越南,那一日,当叶非情去找傅瑶,当门打开,当他看见成凯在傅瑶的屋中,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恼怒多想杀人。 他向来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这件事,他又岂会善罢甘休? 于是他直接将成凯逼着逃去了越南,直到现在才回来。 成凯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戳串别人与叶非情斗,此时两人正处在交锋的时候,见面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不管成凯怎么闹,叶非情都不曾将他放在眼中。 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以前的成凯还是现在的成凯,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因此面对成凯的发难叶非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权当游戏一般。 叶非情和傅瑶的厨艺自然是叶二少更上一层楼,因此晚上的这顿大餐掌厨的自然是叶二少,傅瑶在一旁打下手。 门铃响起的时候是七七去开的门,她的脸上堆积起灿烂的笑容来迎接今晚到她家的客人。 首先来的是沈凉情和苏静雅,七七一一用手语对他们打过招呼。 因为接触的多,因此对于手语沈凉情和苏静雅多少也都懂一些。 知道七七是在给自己打招呼,沈凉情和苏静雅纷纷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夫妻二人心有灵犀,同时抬手,七七一左一右的脸都变了形,她有些哀怨的拍开他们的手:再捏就变丑了! “七七这么漂亮,怎么会变丑?”苏静雅不信的睁大了眼睛。 只要是女人,不管老少都喜欢被人夸漂亮,有着爱美之心的七七自然也不列外,这一夸,她顿时心花怒放。 但是她并不上苏静雅的当,她知道,这个阿姨只有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话,所以她的话不可全信。 于是七七比划:虽然我有了先天条件,但是后天条件也很重要,这样被你们糟蹋,再好的先天条件也会后天长残。 苏静雅忍俊不禁,她点了点七七的鼻尖:“小丫头,鬼灵精。” 沈凉情问七七:“你爸爸呢?” 七七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沈凉情一去就看见围着围裙正忙着做饭的叶非情。 随后跟来的苏静雅自然也看见了,看见这样的一幕,她顿时对傅瑶各种羡慕嫉妒恨。 她扭头瞅了眼身侧的男人:“看见没有?学着点。” 沈凉情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好学的?而且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苏静雅说:“男人只有在做饭的时候才会显得特别帅、特男神。” 沈凉情挑眉,酸酸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只有不学无术的男人才下厨。” 听见这话的叶非情扭头瞅了他一眼,那幽深的眼神,阴诡莫测的,看的沈凉情有些头皮发麻。 他顿时后悔起来,这话不该当着他叶二少的面说,应该偷偷的跟自家老婆说。 沈凉情的感觉果然很灵验,他刚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听见叶非情凉凉的说:“我昨儿听人说沈少爷在皇廷包了一个长包房,据说住在里面的是个女大学生来着。” 沈凉情顿觉头皮发麻,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叶非情慢悠悠的又道:“怎么?沈少爷这是要喜新厌旧了?” 接下来,已经无需叶非情出手,自然有人会去折磨沈凉情。 这事刚抖出来,沈凉情的耳朵就已经被苏静雅给捏了起来:“皇廷?长包房?还是女个大学生?” 她拎着沈凉情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问:“来,沈少爷,给本小姐说道说道,这位女大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婆,有话好好说,这是在别人家不方便,有什么我们回家说好不好?”沈凉情陪着嘻嘻哈哈的笑脸讨饶。 苏静雅不理会:“不行,你现在必须给我说清楚。”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傅瑶这才问叶非情:“这事你怎么知道?” 她眯着眼邪气的说:“该不会你在皇廷也养了一个大学生吧?” 将菜盛出来后,叶非情这才分出心神,他拉过傅瑶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吻这才道:“你一个我都要不够,哪里还有精力去再养一个?” 他意有所指,傅瑶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开始耍流|氓。” 他拥着她,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对我自己老婆耍流1氓是合法的。” 客厅里,苏静雅审问的声音还在传来,傅瑶担忧的问:“沈凉情真的在皇廷养了小三?” 既然是自己认识的人,而苏静雅与自己也是朋友,傅瑶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并不想看见他们夫妻关系破裂这样心痛的事情。 380.番外(18)苏静雅vs沈凉情 叶非情的眼底涌现出几分揶揄的笑意:“你放心吧,你就是给沈凉情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那大学生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听他这样说,傅瑶的心这才放下来:“只要跟沈凉情没有关系就好。” 她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 沈凉情和苏静雅之后,来的人是谢繁华。 如今的谢繁华,依旧是单身一个人,关于谢繁华的故事,傅瑶倒是听说过,那个叫暖倾城女子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至今为止,谢繁华依旧是一个人。 倒是听说他后来也相处过一两个女朋友,但是最终,他还是与对方掰了。 看见谢繁华,傅瑶忍不住的想起了另一个人,沈城池。 迄今为止,这个男人也是一个人,不过他有孩子,倒是可以与乐乐相伴。 将叶非情刚炒好的饭菜放上桌,傅瑶笑着对谢繁华说:“听说最近你和沈城池经常有约。” 听见这话的苏静雅立刻凑了过来,像是个好奇宝宝一般,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求知欲强烈:“真的吗?” 她邪气的看着谢繁华,调笑道:“啧啧啧,这么好看的男人,如果成了断袖当真是可惜。” 闻言,谢繁华皱眉瞧了苏静雅一眼,笑了笑:“放心,我性取向正常。” 苏静雅却有些不太信,她狐疑道:“真的吗?你确定你性取向正常?” 谢繁华和沈凉情同时皱起了眉,直觉告诉沈凉情苏静雅这般说话准没好事。 果然他刚有这样的预感,就听见苏静雅说:“可是倾城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交女朋友,身边也从未出现过什么女人……” “倒是前两年你家里跟你介绍过两个,但是还不到一个月就你们黄了。” 她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这才又口齿不清的说:“谢繁华,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想那啥?你想那啥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忍下去?还是……” 她灵动的眼睛瞄了眼谢繁华修长漂亮的手指,问:“还是用你的五姑娘?” 傅瑶已经有些忍俊不禁,她知道苏静雅是一个什么话都敢说的女孩,她胆子大,有个性,她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相比于傅瑶的忍俊不禁,当事人就要平静很多了。 显然,谢繁华是已经习惯了出口狂言的苏静雅,因此也已经见怪不怪。 他只是挑了挑眉,继续气定神闲的喝茶,像是没有听见苏静雅的话一般。 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回应苏静雅也并不在乎,她啃着苹果,继续自言自语:“谢繁华,你是不是压着压着就没有了那种欲1望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不再想了?” 沈凉情是真的恨不得把苏静雅的嘴缝起来,她竟然当着他的面与一个男人讨论这样的话题!她她她…… 他委屈的想,她把他放在了哪里? 啃着苹果,苏静雅还在继续,她对谢繁华说:“这种事情,讲究一个顺气自然,你这样压着对身体不好。” “听说那个沈城池有一个孩子,也活的清心寡欲的,你与他最近又走的这么近,谢繁华,你该不会真的是断袖了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把沈凉情借给你用用。” 沈凉情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他就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苏!静!雅!”沈凉情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自家老婆的名字。 苏静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与谢繁华口若悬河:“我给你说,我给你打八折优惠,谢总肯定也不在乎这点钱,沈凉情长的这么漂亮,你就是拿去再转手也没有关系。” 谢繁华终于有了动静,他斜了眼沈凉情,似乎觉得这真的是一件可行的买卖,便问苏静雅:“你说的是真的?” 苏静雅煞有介事的点头:“真,比真金还真!” 沈凉情一见形式不对,忙压了气焰将苏静雅拉开,阻碍她与谢繁华继续说话。 他把她拉到玄关处,压低声音告饶:“老婆我错了,那个大学生跟我没关系,你相信我,真的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她有几分像你,才一时头脑发热帮了她。” 一听他这话,苏静雅更不干了:“因为像我你就头脑发热了?那热着热着你是不是还要与她热到一张床上去?” 沈凉情立刻道:“不会!绝对不会!我的心里只有你,怎么还装得下别人?” 苏静雅哼哼:“油嘴滑舌!” 沈凉情调笑着赖着她,撒娇一般,一个劲儿的叫老婆,叫的人浑身酥1麻发1软。 过了好一会儿,苏静雅才松口:“这件事就算了,如果被我发现你与别的女人有什么,你就死定了!” 沈某人立刻喜笑颜开的保证:“老婆大人放心,绝对不会!” “哼!”冷哼了一声,苏静雅再不理会他。 回到位子上刚坐下,谢繁华就饶有兴味的凑了过来,“不是说要把你家沈凉情给我用?” 一听这话,沈凉情觉得头大,他讨好的看着苏静雅,“老婆……” 苏静雅立刻受到他的求救信号,她挑眉,“谢总还是省省吧,您也说了,您性取向正常。” 之前躲闪不及的谢繁华此时却反其道而行之:“不,我现在喜欢男人,我觉得你们家沈凉情就不错。” “是吗?”苏静雅挑眉:“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一条更好的资源,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我知道一家夜店,里面的小受非常的漂亮,跟女人似的,谢总要不要去试试?” 这次换沈凉情吃味了,他拽过苏静雅,磨着牙问:“沈太太,别人家的小受漂不漂亮你这怎么知道?” 苏静雅满头黑线,头大的扶额,“额,这个嘛……” 沈凉情眯了眯眼睛,“难不成沈太太去过?” “哈哈哈,当然没有!” 她的说辞沈凉情显然不信,苏静雅躲闪着他的眸光,继续打哈哈:“这个嘛……其实也不算去过,只是路过而已。” 不知道将视线往哪里放的苏静雅再次对上沈凉情危险十足的眼,于是她更加笑不出了,她强调:“真的只是路过而已。” 沈凉情狐疑:“真的只是路过?” “真!比真金还真!”苏静雅保证。 沈凉情拆台道:“沈太太,你知道吗,你的比真金还真从来就没有一分含金量!” 苏静雅扶额干笑。 沈凉情追问:“只是路过你会知道别人家的受好不好看?” “呵呵。”苏静雅干笑了一声:“我也只是去过一次,还是被人拽去的。” 见沈凉情黑了脸,她忙竖起一根手指强调:“我真的只去过一次,就去看了一眼,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一本正经的看财经频道的谢繁华却是将那小夫妻的一唱一和,你来我往悉数听了进去。 他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有些羡慕沈凉情和苏静雅可以这样斗嘴,瞟了眼厨房的方向,他也羡慕叶非情和傅瑶这样的夫妻,可以相濡以沫,细水长流。 而他和他的倾城,却只能阴阳相隔。 如果可以,他也很想与他的倾城斗斗嘴,或相濡以沫。 然而这一生,他都只能捧着她的照片度日,在思念,牵挂以及遗憾中度过,纵使他家财万贯又如何?他悲伤的想,再多的钱,也换不回那一个人。 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谢繁华都觉得压抑,觉得悲伤,也越发想念他的暖倾城。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不知道他的倾城是不是在等着他,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他死之后,能不能与他的倾城相见…… 381.番外(19)我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七七原本很喜欢苏静雅的,很想与静雅阿姨玩一会儿,可是此时她见苏静雅被沈凉情缠着,哪里有她介入的份儿?于是七七干脆去厨房找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七七进去的时候也正好遇见自己的爸爸妈妈在斗嘴,怎么开始的她不知道,只听见自己的妈妈一边扇着嘴,又蹦又叫的说:“你为什么要放这么多辣椒啊,好辣啊,辣死我了。” 她的爸爸却说:“还不是因为你的朋友简宁喜欢吃。” 她的妈妈有些不乐意了:“我说,到底谁才是你老婆啊!” 她的爸爸皱眉,“别人到我们家里来做客,我们总不能只顾自己吧?而且,我做这道菜也是看在你的份儿上,要是一般人,我才不会这样去迁就别人的口味。” 于是她的妈妈顿时觉得有面子,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这头刚完,下一个轮回又开始了。 “哎哎哎!叶二少,锅要烧起来了,你快下菜呀。” 而她的爸爸却还在不慌不忙的切姜。 她的妈妈有些急,嚷嚷:“把火关小。” “放心,烧不起来。” “你能不能快一点!” …… 七七摇了摇头,觉得这两人之间她更插不上话了,于是她转身去客厅找了平板电脑自己玩儿。 在进入游戏前,她有些郁闷的叹息了一句:这些个大人,就知道虐狗!欺负人家没有男朋友是不是! 这般想着,七七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男孩来,他似乎有些少年老成,小小的年纪就有些不太爱笑,总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来。 他学习很好,各方面似乎都很优秀,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只怕也是父母眼中的乖宝宝,但是…… 想到自己看见的事情,看见他抢别人钱,还与人打架的事情,七七撇了撇嘴,一切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但是七七却觉得,那个男孩的身上她看见了一些熟悉的东西,比如她爸爸的身上,苏叔叔,谢叔叔,沈叔叔以及简叔叔的身上都有。 那种感觉,特别吸引人,却又叫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好一会儿,七七才想起有时候的乐乐也是这个样子的。 她恍然,对,是绅士,还有一些她说不清的特质。 想到那男孩子,她哼了哼,再次撇嘴,少年老成?假正经还差不多。 没一会儿,简宁和简铭晨也来了,同时来的还有他们家的小公主。 小家伙话很少,只是用一双眼睛灵动的在屋中打转,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肉呼呼的脸蛋十分可爱。 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她安静沉默的样子却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来,傅瑶和苏静雅看着这样的小丫头在一旁逗弄的笑了起来,都觉得她少年老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简宁。 苏静雅瞧了瞧简铭晨,对傅瑶说:“一看就像他爹。” 傅瑶点头,最后苏静雅还补刀了一句:“榆木疙瘩。” 傅瑶差点笑出声来,觉得苏静雅说的特别有理,想想简宁和简铭晨经历的那些,某人可不就有些榆木疙瘩吗?要不然简宁和他的孩子只怕是比七七还要大。 七七从简宁家的小包子出现起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因为她觉得她在这小家伙的身上也看见了那种名为少年老成的东西来。 七七觉得这小包子特别好玩儿,也特别有意思,便对她多了一些好奇,于是她一直盯着她看,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她在一旁乐不思蜀的自娱自乐。 今晚叶氏夫妻的公寓格外的热闹,聚了很多的人,在欢笑中,倒是让人短暂的忘记了那些不快。 七七毕竟是孩子,怎么也熬不过这些大人,因此九点半的时候她就回房间去睡了。 而简宁家的小包子,早就已经睡下,七七回房的时候就看见那小可爱呼哈呼哈的睡在她粉嫩的小床上。 她笑了起来,跑过去盯着她圆嘟嘟粉嫩嫩可爱的小脸蛋瞧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了,这才去洗漱好了上床。 她小心翼翼的在小包子的身侧躺下,然后笑着轻轻的将她拥在怀中,靠着她的头正准备睡下,这时房间的门却开了。 她的妈妈走了进来。 傅瑶自然也看见了自家女儿对小包子的疼爱和喜欢,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还没开口说话,七七就已经开始比划:妈妈,你能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吗? “七七很喜欢小宝宝?” 七七点头。 傅瑶问:“为什么?” 七七微笑:因为他们很可爱,我觉得他们都是小天使。 而且她觉得,如果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跟她一样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他们肯定不会嫌弃她不会说话,会跟她玩儿,那样她就不孤单了。 光是想想,七七就觉得很开心,她握了握傅瑶的手央求:妈妈好不好?好不好? 虽然傅瑶不明白七七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小宝宝,为什么很想让她给她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但是她还是将七七的话听在了耳中。 “一会儿我去问问你爸爸好不好?” 七七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往小包子的身边挨了挨,这才满眼笑意的与自己的妈妈道晚安。 “晚安,宝贝。” 傅瑶轻柔的吻落在七七的额头上,又揉了揉她的头,这才出去。 客厅里,叶非情等人正在斗牛,苏静雅活泛好动,这样的热闹自然少不了她,因此只有傅瑶和简宁没有加入他们的斗争。 给他们将茶水满上后,傅瑶这才又坐到简宁的身侧与她闲话家常。 之前两个人就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此时又开始聊了起来。 简宁说简家的事情,说简铭晨的父母,。 简铭晨的母亲依旧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的,看见她也从来都不会主动对简宁说一句话。 简宁其实并不在意,但是对方是自己的婆婆,是自己丈夫的妈妈,时间一长,她多少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个节。 这样的事情,傅瑶也只能简单的安慰她,叫她别放在心上,谁过谁的日子,你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好。 傅瑶倒是与简宁相似,但是相比于简宁,对于那个婆婆,傅瑶并没有多的感觉,她只要做到应尽的责任就好。 逢年过节,或者婆婆过生日的时候,她从来都不会忘了礼数,每次都会很周到的送上礼物,与孩子丈夫一起回去。 做到该做的,她只求问心无愧便好。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毕竟是叶非情的妈妈,若是别人,她早就不理了。 傅瑶和简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傅雪,于是简宁又想起她上次送的神秘礼物来。 她的神秘礼物,傅瑶与叶非情的那点事早就在她狂轰滥炸之下猜了个百分百,唯有傅雪,一直都没有给她消息,无论她怎么狂轰乱炸,这丫头就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此时想起这事,简宁都还有些哀怨。 然而她哪里知道,那会儿傅雪正与苏景初闹矛盾,那东西根本就无用武之地,就算她再狂轰滥炸,傅雪也没有东西给她炸出来。 这一夜大家玩到很晚才散火,因为小包子,所以简宁和简铭晨没有再奔波,而是在这里住下。 因此离开的只有沈凉情夫妻二人,以及谢繁华。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傅瑶吹干头发上床的时候叶非情已经睡的迷迷糊糊。 想到七七说的事,傅瑶捅了捅叶非情,直接将人给弄醒了。 叶非情翻过身,有些困倦的将她抱进怀中,“乖,睡觉。” 傅瑶道:“七七说她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想让我们再生一个。” 她说:“你要不要再做个手术?去把扎解了?” 叶非情并没有立刻给予答案,傅瑶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他说话,以为他睡着了,她正准备再戳戳他,却听见他说:“好。” 382.番外(20)我想与你聊聊 白天逛完古城,晚上很晚的时候傅雪才和苏景初回酒店。 傅雪挽着苏景初的手臂面带笑容的刚走进大厅,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傅雪。” 即便这个声音熟悉,但是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傅雪还是下意识看了去,于是她就看见了裴俊。 见是他,傅雪脸上的笑顿时沉寂了下去,她的心微微一紧,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裴俊……她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 但是既然遇见了,总不好当看不见,她牵强的笑了一下,有些疏淡的与对方打招呼:“裴先生。” 傅雪的称呼让苏景初十分欢喜,却让裴俊的脸色僵了僵,心情也不是一般的糟糕失落。 因为高兴,苏景初在脸上堆积起一抹灿烂的笑:“这么晚了,裴先生还不休息?” 裴俊也并没有让自己失了风度,他笑的温和,“你们不也还没休息?” 最后,他将视线落在傅雪的身上:“出去玩儿了?” 傅雪点头:“就是去随便逛了一下。” 裴俊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还记得昨天他带她出去逛,她却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宁可在茶楼无聊的喝茶,也不愿意随他出去走走。 当时她说他的脚不方便,就不要麻烦了,但是他知道,那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 他并不是哪里都去不了,而且那路又那么平坦,四通八达,就算是轮椅也可以畅通无阻。 他问傅雪:“有时间吗?我想与你聊聊。” 傅雪正发紧的愁着这么拒绝裴俊,就听见苏景初说:“裴先生的脚好了?” 闻言,傅雪这才注意到,裴俊此时是笔直的站在她面前的,而且刚才…… 如果她没有记错,刚才他似乎是走过来的,哪里像是脚扭的样子? “你……” 傅雪的话还没有说完,裴俊就打断了她:“抱歉,我欺骗了你。” 傅雪一愣,但是她很快释然,她淡淡的,不疏不亲的说:“你没事就好。” 这样,她也不用为他因为她扭伤脚而感到特别抱歉。 似乎是看穿她的心思,裴俊也说的直接:“看见我没事,你是不是感到特别轻松?觉得这样就不欠我什么了?” 没有想到裴俊会这样直接又咄咄逼人,虽然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却无法承认这一真相。 动了动唇,傅雪最后选择了沉默。 相顾无言,苏景初亲1昵的将傅雪往自己怀中带了带,宣誓着主权和占有欲,他打破沉默:“我老婆今天走了一天的路有些累,如果裴先生不急的话,下次再聊如何?” 最后看了眼的确是有些疲惫的傅雪,裴俊松口:“好,我们改天再约。” “那,再见。”傅雪挽着苏景初的手臂头也不回的朝电梯走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裴俊的声音。 “苏景初,我相信,下次若是再见,傅雪不会再选择回到你身边。” 苏景初和傅雪同时都皱起了眉,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狐疑,皆不明白裴俊这话是什么意思。 电梯已经打开,然而苏景初却并不急着进去,他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裴俊,笃定又自信的对他说了句:“只怕裴先生要失望了。” 而后他这才与傅雪一起进入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裴俊诡谲的笑了一下,他说:“是吗?我们拭目以待。” 因为疲惫,因此傅雪也没有多的时间去想裴俊的话,也并没有将裴俊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苏景初留了个心眼,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裴俊的话,他觉得,按照裴俊这样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回到房间后,苏景初就让傅雪去洗澡了。 等傅雪去了浴室,他这才拿出电话给自己的属下打去,让人去查裴俊。 苏景初想看看,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当傅雪洗完澡出来,面对的,却是满桌子的美味佳肴。 桌子上的酒杯里是倒好的红酒,一切,就等着她去品尝。 见苏景初不在房中,傅雪皱了皱眉,狐疑了一句:“难道出去了?” 她正想着,房间的门被打开来,只见苏某人捧着大束玫瑰出现在她的面前。 玫瑰真的已经太过俗气也太过老套,然而这老套俗气的东西以及情节却还是换得了傅雪的心花怒放,以及喜笑颜开。 明明心里就很欢喜,她却皱眉嗔一句:“老套又俗气。” 苏景初也不生气,他走过去将花塞到她的怀中,邪气的问她:“真的很俗气老套?” 傅雪点头,“真的。” 闻言,他煞有介事的点头:“那下次我直接拉一车上来。” 傅雪笑了笑:“俗!” 最后她还补刀了一句,“都是别人用烂的情节。” “是吗?”苏景初扬眉,他笑着从她身1后抱住她:“这样也是用烂的情节?” 傅雪点头。 苏景初轻佻一笑:“反正都是用烂的情节,我也不在乎再烂一点。” 音落,从傅雪身1后抱1着她的他就这么捉住了她的唇,缱1绻厮1磨,缠|缠|绵|绵。。 傅雪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他这才放开她。 因为这个吻,酥1麻到早就已经没力的傅雪腿酸了一下,她柔1弱无1骨的依在他身上,有些提不起力来。 晕眩中,眼前景物晃动,身子一轻,竟然是他将她抱起来了。 对上他的眼,却见他满眼揶揄:“看来是饿了,走吧,去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一个简单的饿字,再配上他那样的表情,傅雪怎么看都觉得不正经,而她,竟然下意识的想歪了。 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让她顿时羞|红了脸,觉得心跳加|快。 把她放在椅子上,他这才走到她对面去坐下,小小的桌子,坐了他们两个人,既不空旷也不拥挤。 没吃几口,傅雪便狐疑的问他:“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苏景初摇头。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还不等苏景初说话,傅雪已经自言自语的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好像也不是啊?” “怎么想起送我花?” 苏景初隐下眼底的情绪微笑:“难道送自己老婆花还要理由?” “那也总应该要有一个理由吧。” 他微笑,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想送你花。” “噢。”傅雪笑道:“那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多送我一些花。” 想到什么,她又补了一句:“直接送我画廊去。” 这样,她花瓶里的花就有着落了,不用自己每次都去花店挑,总之他送什么她插什么花。 苏景初摇头失笑:“一失足成千古恨,苏太太,我这是被你讹上了吗?” 一听他这话,傅雪立刻吊长了脸:“怎么?不愿意啊?” 苏景初立刻接话:“我怎么敢不愿意?你就是讹我一辈子我也愿意。” 傅雪这才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最后深深的瞧了眼对面的苏景初,傅雪这才继续去填肚子,浅淡的笑意在她的唇角经久不衰,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这样的感觉也挺好。 她已经试着卸下最后的防线,似乎,这样真的可以更快乐。 而苏景初,自然也感觉到了傅雪的变化,近年,傅雪虽然与自己也是甜甜蜜蜜的,但是她极少会问他要东西,也极少会麻烦他。 这样的变化苏景初自然乐得其见,也期盼已久,但是想到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苏景初的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阴霾,原本愉悦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下去,心口的那个位置更是毫无温度的阴沉。 累了一天,因此傅雪倒床就睡,然而苏景初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没有想到,在他与傅雪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好不容易坦|诚相|见的时候,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越想越凝重,越想越不安,苏景初揉了揉眉心,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怀中的傅雪身上,原本眉眼清冷的他顿时柔和了几分。 他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眼底滑过一抹厉色。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道,既然是秘密,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沉寂下去吧。 至于裴俊和姚敏…… 苏景初闭了闭眼睛,阴沉的神色在眼皮子底下带着狠厉一闪而过。 傅雪与苏景初在N市呆了两天,好好的度了一个短时间的假,两人这才欢欢喜喜心满意足的离开。 原本以为回来后裴俊就会找上门,原本以为回来后就会避免不了的与裴俊相见,却不想回来之后她再没有见过裴俊。 而她原本与裴俊的合作,已经在她不在的时候,由傅瑶负责,终止了。 傅瑶说,活没有白干,裴俊付了工钱。 至于为什么突然终止合作,傅瑶表示她也不清楚,只是突然有人来画廊交代,说裴先生终止了与她们的合作。 突然终止合作,这多少都会让人觉得奇怪生疑,虽然不太想过多的接触裴俊,但是觉得怪异的傅雪还是给裴俊打去电话,准备问问清楚。 难道是因为她们哪里做得不好?这才是傅雪关心的。 因为裴俊的手机打不通,傅雪这才不得不作罢。 转眼,这件事就过去了半个月,直到傅雪突然接到起诉,她这才觉得这件事真的有猫腻,觉得不简单。 她被起诉的莫名其妙,对方竟然说她画廊用的颜料有毒,可置人昏厥,严重的话甚至会置人于死地。 傅雪觉得不可思议,她画廊的颜料,怎么会有毒? 而对方起诉的那批画她也看过,那并不是她画廊画出去的画,可是上面却打着她画廊的logo。 傅雪有些懵,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她画廊画出去的画了。 logo是她画廊的,而且前段时间,她也的确是和裴俊合作过,只是起诉的人不是裴俊,而是与他合作的房地产公司。 据说事情的发生是裴俊将这批画交出去后,画由房地产公司的售楼处保管,他们单独辟出了一间房间去放这些画,而后某天,有工作人员进去之后就闻见了刺鼻的气味。 工作人员原本是想开窗透气的,却不想没一会儿就晕在了里面。 据说好在被人发现的及时,否则大家见到的只怕是一具尸体。 傅雪不明白,如果颜料有毒,这得要多高的超标量才能置人于昏厥?甚至置人于死亡?若是那样,难道在画画的时候就闻不见? 但是想到那些画堆放在一起,如果数量较多,时间一长,似乎也的确会气味刺鼻,于是她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然而,目前让傅雪头疼的却是,那批画,到底是不是从她的画廊流出去的。 383.番外(21)竟然是苏景初 当初与裴俊合作的时候,那些画除了她在画外,画廊里的人也都有在画。 他们用的颜料自然是一致的,所以她心里清楚,那些有毒的画不可能是从她工作室流出去的。 可是那些画上,她画廊的logo怎么解释?傅雪想破了头也无法解释那出现在那些画上的logo。 这事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样围绕着傅雪,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然而此时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因为她已经被这则官司缠的分身无术。 短短的半天时间,她就已经觉得焦头烂额了。 很想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想问问裴俊,他们不是已经终止合作了吗?于是傅雪给裴俊打了无数个电话,然而不管她怎么打,他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的。 因为这件事,傅雪的画廊被调查,总之影响很大。 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你有再大的权利也阻止不了有关人员介入调查,而且事情在没有查清之前,画廊都脱不了关系。 傅雪和傅瑶正在为画廊的事情愁眉不展,事情却在第二天就有了新进展。 因为,有个人说这些事情与傅雪的画廊没有关系,与他有关,那些画是他找人画的。 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苏景初。 总之,因为他,傅雪的画廊才得以洗脱嫌疑,换来一片清净。 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傅雪不信,她给苏景初打去电话,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开始劈头盖脸的絮絮叨叨了。 “你就算担心我,不想我出事你也不能无中生有,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啊,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管他们怎么调查都查不到我头上。” 傅雪原本以为苏景初是因为担心她,不想看她有压力,所以才这般说。 当时她也只是头脑发热,没有细想就打去了这通电话,直到她听见苏景初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这才安静下来,而那边的苏景初却还在笑:“你以为我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警察面前说谎。” 她说不出的震惊,她知道苏景初为什么会这样做,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才觉得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苏景初这是不想她与裴俊再有更多的接触,她想,如果可以,苏景初希望她和裴俊再不要见面,似乎只有这些菜能解释他这样做的理由。 只是傅雪想不明白,苏景初怎么会这么介意她与裴俊? 仅仅只是因为她与他的曾经吗?可是她已经明确的告诉过他,不会有人成为他的对手。 傅雪想不出来,苏景初这是有多大的占有欲和不安,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他做出这么多大费周章的事情,从而阻止她再与裴俊见面。 首先他得把裴俊弄走,然后再冒充裴俊的人来画廊终止合作,最后,他再找人冒充她画廊的人,与裴俊继续交易。 显然,苏景初这是被人给算计了。 他在算计着别的事情的时候被人算计,那些画,显然是别人算计他的。 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光是想想,傅雪就觉得震撼,觉得心酸。 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难道是她做的不够好?所以他才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吗? 震惊不已的傅雪短暂的呆愣后,在第一时间赶去了苏氏,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就看见苏景初被人带走。 这是去哪里?警察局? 再看苏景初上的那车,她了然,真的是警察局。 苏景初上车后,那车就开走了,她追了两步没有追上,那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了无踪迹。 傅雪无奈,只要站在路边拦车,赶往警察局。 到警察局后,她并没有见到苏景初,因为他在被审讯做笔录,因此傅雪等了很久,这才等到他出来。 看见她,苏景初原本阴郁的眉眼瞬间柔和了几分,他走过去抱住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原本属于她的气息吸进肺腑,顿觉舒坦惬意。 温|存了好一会儿,他这才问:“怎么来了?” 傅雪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抱住他,咕哝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傻?” 傻的竟然去绕这么大一圈,做这么多大费周章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画出了问题,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做了什么? 苏景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我们回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 傅雪还有些担心,她狐疑的问:“你现在可以走吗?” “可以,只要不离开本市就行。” 她有些难过的握住他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傅雪也并没有多问,她知道那些画与苏景初没有关系,她也相信,他一定会没事,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为她觉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她又会忍不住的担忧,既然他是被陷害的,那么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最后他被定罪了呢? 光是想想,傅雪就觉得心里发紧,心一阵一阵的慌。 忽然,她扭头对苏景初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像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知道她这是在担忧他,他笑了一下,宽慰道:“放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坏人,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被查清楚的。” 听见他这样说,傅雪的心这才安定了些许。 很快,两人就平平安安的到了家。 虽然此时傅雪已经不是那么担心害怕,但是想起这件事情,她还是觉得心惊又无奈。 关上门,她对前面的那人说:“你啊,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她叹息,“你就这么不想我与他见面?就这么介意?就这么对自己没有自信?……” 她话还没说完,苏景初就突然转过了身。 他一把抱她入怀:“对,我一点都不想你见他,尤其是当我知道他是叶培俊的时候,当我知道他没有死的时候,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你见到他。”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沉默下来,她知道他介意,却不想他竟然会这么介意,并且还为了这做出这么多的事情,目的就是让他们再不能见面。 叹息了一声,傅雪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没有死,但是不管他是谁,对于我来说,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担心。” 说到这,傅雪忍不住的就想起了那场车祸,当时医院明明就宣布他已经死亡,可是为什么他还在? “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又何必这么在意?” 她拍了拍他的背,“放心吧,你害怕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 即便傅雪这样说,可是苏景初却依旧不安,依旧压抑。 他的心底像是有一块大石,沉沉的压着他,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抱着她的手臂不断的收1紧,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7喃:“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感觉到他的不安,傅雪皱了皱眉,“嗯,我答应你。” 得到保证的苏景初却觉得还不|够,他的指|尖勾1起她的下1颚,凶涌的吻就这么疯1狂急1切的吻了上去。 这吻来的波涛汹2涌,傅雪险些招1架不住。 他亲1昵缠1绵的蹭|着她的脸颊,唇从她的唇7瓣渐渐蔓7延。 缓缓下1滑,顺着她天1鹅般的颈1项来到她的胸1前。 她被撩1拨的有些受不住,乱了气1息。 “苏景初。”她刚叫出他的名字,就被他再次堵1住,没了声音,只有粗1重的娇7喘在耳边荡7漾。 这般缠7绵了好一会儿,苏景初这才将她抱|起去了卧室。 傅雪觉得,今天的苏景初格外的奇怪,他要的急1切而用7力,她想,或许是因为那批画的事情,他难免会觉得压抑,想要发1泄,也就没有去探究。 384.番外(22)小豆芽是苏景初的女儿? 他把她压|进床7上就开始剥1她的服装,甚至都不给她拒1绝的机会。 “苏景初。”她唤了他一声,还没回过神,附1在她上1方的他就已经将自己埋了进1来。 酥1麻|感涌7遍全1身,她觉得浑1身的血1液都在舒1张。 他与她十1指紧1扣,急1切的开始律1动。 在她身1体1里进1进1出1出,横1冲直1撞,傅雪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的凶猛,叫1出声来。 “苏景初!”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要|的勇|猛。 “说,你爱我。”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受不住的傅雪气1息微弱的说:“我爱你。” 他觉得不够,继续霸1道的说:“说,你不会离开我。” 傅雪那里还有理智?随着他的话,她乖1巧的回1应:“我不会离开你。” 最后,他将她抱|进怀中,在她耳侧不停的叫她的名字:“啊雪。” 傅雪感|觉到他声音里的不安和紧张,但是她实在有些累,因此有些疲于应声。 闭着眼睛,她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他一声:“嗯,我在。” 醒|来的时候,傅雪睁开眼睛就对上苏景初深沉的眉眼。 对上的那一霎那,她明显看见他眼底露着几分深沉的情绪,晦暗不清,还带着几分沉重和担惊受怕。 随着她的醒来,那些情绪很快被隐了下去,继而他温|柔一笑,“醒了?” 担惊受怕?难道是因为那批画的事情? 可是她觉得,似乎不像。 看着眼前这个此时容颜清雅,笑容温|柔平静的男人,傅雪想,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她往他的怀|中靠了靠,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呱呱叫了起来,再看外面的天色,她这才知道原来天已经黑了。 家中冰箱里的东西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她问他:“我们今天晚上怎么吃?” “你想吃什么?” 傅雪眼前一亮:“你这是想下厨吗苏先生?” 虽然苏景初会厨艺,但是由于工作的原因,他其实下厨的时间很少,两个人很多时候都是在外面吃,然后再回来。 上了一天的班,谁都累,回来后还要下厨做饭,光是想想,都觉得累上加累。 苏景初的妈妈原本想给他们这边送来一个佣人的,但是傅雪拒绝了,她不太喜欢陌生人在她的家里来来去去。 即便很想与她这般赖着,但是他的小妻子饿了,因此苏某人不得不逼迫自己起1床去做饭。 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你可以再躺一会儿。” 苏景初出|去后没多久,傅雪就闻见了食物的香味从外面飘来,于是她觉得她更饿了。 无奈下,傅雪只好爬起来去了厨房。 走进厨房,她就看见苏景初在锅碗瓢盆前忙碌的身影。 这一刻,她觉得满足,觉得幸福,觉得美好。 以前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要结婚,结婚后,她也从未想过可以像现在这样幸福。 在他面前,她可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被他惯着宠着,娇生惯养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横着走也没有关系。 她小的时候来不及任性,来不及像公主一样被人捧着长大,却不想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被他养的任性,到是有些娇气了。 越想,她的心就越柔软,像是灌了蜜一样,甜的腻人。 最后,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那里,是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苏景初,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苏景初很喜欢听她这话,唇角勾起灿烂的笑容:“现在知道我好了?” 听出他这是在哀怨她以前无视他的存在,还不等她辩驳,他又说:“只要你想,我可以这样好一辈子。” 傅雪并不知道,苏景初这话是一种强调,一种提醒,一种期盼,她欢笑起来:“必须一辈子!” 他眉眼带笑,然而眉心却怎么也无法舒展,隐隐的藏着几分忧心忡忡。 但是傅雪看不见,因此她也不会知道苏景初此时在感到快乐的同事心却是揪着的。 因为家里已经没有菜,而苏景初也只从家中找出一把面条,几个鸡蛋,以及一小块肉还有一些咸菜。 于是他下了一碗简单的咸菜肉丝面,再配上白嫩嫩,黄灿灿的荷包蛋,也十分有卖相。 画廊的事情,因为苏景初,傅雪的画廊很快就从困境中挣脱出来,反倒是苏景初,倒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警方已经在查那批伪劣颜料的来源,然而几天过去,他们却并没有太多的收获。 事情虽然进展的并不顺利,但是傅雪和苏景初过的还算平静安详,夫妻两每天都会去看看小豆芽,然后再一起回去。 然而,一封快递的突然而至终于打破了一切美好,这对于傅雪来说,噩耗来的猝不及防,让她无力招架。 而苏景初一直都在担忧都在害怕并且一直都在防着,并且想方设法的阻止它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快递寄来的时候傅雪并不在,是由画廊的人签收的,一看是傅雪的名字,画廊的人便将快递放在了她画室的桌子上。 因此下午三点半,与苏景初喝完下午茶的傅雪回来之后就看见了这封快递。 谁寄的快递?疑惑中,她拆开了快递。 然而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一张亲子鉴定,是苏景初和小豆芽的。 看到最后,傅雪瞪大了眼睛,苏景初和小豆芽竟然是父女关系! 小豆芽是苏景初的孩子?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此时傅雪才恍然,怪不得她觉得小豆芽有些像苏景初,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吗? 傅雪很不想相信,但是这一张亲子鉴定对于她来说,着实是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像是一把榔头狠狠的敲在她的头顶,让她头晕目眩,她踉跄了一下,碰倒了放在桌边的水杯。 “砰”的一声,玻璃的水杯应声而碎。 她愣愣的看着碎在地上的杯子,那是苏景初送她的,杯子上,还有他的和她的名字,那是他特意设计,找人定做的,此时却碎了…… 心跳的厉害,她隐隐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从傅雪门口路过的傅瑶听见声音走了进来,注意到傅雪的不对劲,她走过去后就也看见了傅雪手中的亲子鉴定。 傅瑶了然,看来她是受了影响了,显然是接受不了。 想到自己被亲子鉴定害苦的事情,傅瑶直接拿过她手中的亲子鉴定揉成团扔到一边:“这东西不一定可信,如果是有人故意的,甚至别有目的的寄给你,那就更不可信了。” 她拍了拍傅雪,让她安静下来,别乱了方寸。 傅瑶说:“想当初我做的亲子鉴定以及收到的亲子鉴定还少?最后还不是都是假的,所以啊,要我说,这件事在没有弄清楚之间你还是镇静些,别乱了阵脚才是。” 当初,她不但收到过不少亲子鉴定,自己还去验了一份,是白昊天和七七的,却得出那样的结果来。 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傅瑶心中多少还是有几个猜测的。 一是叶非情不想让她发现真相,所以他把自己的头发放了进去。 二是白昊天知道她会做亲子鉴定,所以动了手脚。 不管是那种,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不能揭穿真相。 当初的那个时候,叶非情也的确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不想与她再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他不想牵累她。 而白昊天,既然他是顶着叶非情的身份回来卷财的,他自然不会容忍别人揭穿他的身份。 更早的时候,她不也收到过一份亲子鉴定? 是沐阳和叶非情的,不也说他们是父子?最后还不是假的。 将傅瑶的话听在耳中,傅雪疲惫的揉着头,已经心乱如麻。 最后傅瑶给了意见:“要不,你去问问苏景初?看他怎么说?” 385.番外(23)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我从你身边离开? 问苏景初? 傅雪一时间有些犹豫,因为她不知道她要不要去问他。 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不管是是不是真,光是传言就已经是个打击,若是真相真的是那样的,她不知道她应该怎么面对…… 她害怕得到答案,却又好奇,并且想要追寻那个答案。 得不到答案她会纠结,会胡思乱想,会迫切的去追寻答案,不想被欺骗,可是若是得到答案…… 她却又会觉得害怕。 傅雪觉得自己很乱,整个人都乱了,慌不择路,甚至她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乱到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乱到已经无法去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对傅瑶说:“我想静一静……” “好。”傅瑶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了几句,见她愣愣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话听在耳中。 叹息了一声,最后看了她一眼,她这才离开。 每天下班的时候,苏景初都会来接,傅雪现在不想见他,也不想给他打电话,所以她不能呆在画室。 见已天色已经暗下来,估摸着苏景初也要来了,于是她从画廊离开。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上了车,果不其然,她前脚刚离开没一会儿,就接到苏景初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里,怎么不在画廊? 傅雪以一句有点事,让他先自己先回去就含糊了过去。 车子在某小区里停下,上楼后,傅雪敲响了房门,没一会儿就有人来给她开了门。 看见自己的女儿,傅妈妈很是高兴,“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也好等你一起吃饭啊。” 傅家破败之后,如今的傅家再不属于她们,因此傅雪的妈妈从傅家搬离,便住进了这里。 以前傅雪很大方的将股份给了傅瑶,后来傅瑶从叶少鸿那里卖得股份换来的钱把属于傅妈妈的那一份给送了回去。 那些钱,供她锦衣玉食下半辈子绰绰有余。 但是傅妈妈并没有闲着,她还是在外面找了一分简单的工作。 此番来,让傅雪意外的却是,家里竟然还有别的客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他的长相并不出众,可以说普通,皮肤有些黑。 他有着健壮的身形,身高估计有一米七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憨厚老实。 傅雪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说:“妈,家里有客人啊。” 傅妈妈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局促,也有些不自然,她不自然的理了一下自己的耳发,眼睛也有些不敢看傅雪了。 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担心傅雪会不高兴。 “对。” 看自己母亲的样子,傅雪心中了然,她还没有说什么,她的妈妈已经开始对她介绍:“你叫谭叔叔就好。” “老谭,这位是我女儿。” 那位谭叔叔对傅雪淳朴的微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舌头有些僵硬的对傅雪说:“你好。” “你好。” 傅妈妈将傅雪迎进屋中,“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 傅雪只是与苏景初喝过下午茶,但是此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她自然来不及吃。 当她的视线落在屋中已经吃干净的餐盘上,不想麻烦自己的母亲,而且她也没有什么胃口,于是她说:“我吃过了,就是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你。” “景初呢?”见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傅妈妈问。 傅雪的眸光闪了闪,面上挂上看着自然,实则牵强的笑意,舌尖都是苦涩的。 “哦,他今天晚上要加班,我寻着没事,就回来看看你。” 傅妈妈点头。 不知道是因为多了个外人,还是因为她的突然回来,总之傅雪觉得气氛很是尴尬僵硬,尤其是那位谭叔叔,好像不自然的连手脚都已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一样。 傅妈妈呵呵的笑了笑,对傅雪说:“你谭叔叔人比较老实,有点拘束。” 傅雪也觉得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她的妈妈被傅家,被她的爸爸拖了很多年,在傅家消耗了自己所有的青春。 直到傅家破灭之后,她这才得以脱身,才成功的与她的父亲离婚。 此时她如果能再婚,能再找一个对她好的人她自然是高兴的,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那个人可靠就好。 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出众的容貌,他一身穿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但是从他行为之举以及神态中的憨厚淳朴中,傅雪对眼前这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因此她也不想断了自己母亲的姻缘。 这人应该不会像她的父亲,那么的靠不住。 笑了一下,不想打扰他们,傅雪蒙生了离开的念头。 她笑着看向她的妈妈,浅浅的说:“我只是回来看看你,没什么事。” 她摆了摆手,朝门走去:“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聊。” 傅妈妈跟着她一起走到门口,皱了皱眉,“你这才回来就要走啊,不再坐一会儿?” 母女两已经走到门口,傅雪瞄了眼屋中的那位谭叔叔,揶揄的对她母亲说:“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傅妈妈哭笑不得,微微红了脸,娇嗔道:“你这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没个正形。” 傅雪笑道:“真的是我瞎说?你看你脸都红了。” “走走走,赶紧走。”傅妈妈有些招架不住自己的女儿这样捉弄自己,开始撵人。 “这么急着赶我走,还说我没打扰你的好事?” 傅妈妈有些端不住了,毫无威信的怒斥:“还不走!” 傅雪低笑:“你们慢慢聊,我走了。” 临走前,她最后在自家母亲耳边调皮的耳语了一句:“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哦。” 在说这话的时候,傅雪就已经预料到她的母亲肯定会动手,于是音落之后她就撒丫子跑了,留下在原地只有怒视的份儿的傅妈妈。 待傅雪从傅妈妈那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她叹了口气,心情顿时抑郁下来。 不知道去哪里的她独自走在夜色下,路灯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孤独又单薄。 走了没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见是苏景初打来的,她犹豫了很久这才接起。 “还没有忙完?”今晚因为没有与傅雪一起吃晚饭,因此苏景初也没有在外面用餐,而是选择了回来做。 刚做好晚餐,他就在第一时间问她好了没有。 傅雪沉默,得不到她的回答,那头的苏景初皱眉:“怎么了?” 脑海中浮现出傅瑶的话,她说,让她去问苏景初。 她说,与其逃避不如面对。 她说,如果你可以不计较就不要太在乎,也不要非要去追一个答案。 她说,一切全看你的选择。 是的,一切全看她的选择。 此时的她与苏景初真的很好,她也不想与他分开,可是不计较…… 她怎么能不计较?她做不到。 如果豆芽真的是苏景初的孩子,那么就表示,苏景初有过别的女人。 按照豆芽现在的年龄推算,正好是她离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是选择斤斤计较?还是接受原谅?她非常矛盾。 她知道,苏景初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当时的情况或许也并非他所愿。 她很想原谅接受,不想与他分开,但是她还需要时间。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感觉到傅雪的奇怪,苏景初追问。 傅雪回神,心一横,她说:“苏景初,你来接我吧。” 而后她报了地址。 “等我,我马上就到。” 傅雪听话的站在原地等待,没有再走动。 她想了很多,她觉得,如果那事事出有因,她可以试着原谅忘记,把豆芽当成自己的孩子。 毕竟她不能生,这已经亏欠了苏景初与苏家。 这样的选择或许懦弱,但是这样的事情却不一定非要讨个是非曲直。 婚姻是需要包容的,叹息了一声,想通了一些的傅雪终于轻松了下来。 一束灯光照过,然后那辆车就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人。 不是苏景初,而是裴俊。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对她温润的浅笑:“我回来了。” 傅雪先是一愣,而后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东西,于是她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出问题的画。 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那些有问题的画,是不是与你有关?” 除了他,傅雪一时间想不到别人。 这件事,最不可能的就是苏景初,那么最有可能就是裴俊。 苏景初不会让她出事,更不会看着她出事,而眼前这个人,他一定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样对他才更有力。 他知道,最后被牵扯的人肯定不会是她,这对于他来说,乐见其成。 裴俊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答非所问:“吃饭了吗?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吃一边说好不好?” “回答我!”傅雪追问。 裴俊继续:“我刚下飞机,还没有吃晚饭。” “是不是你?” 裴俊云淡风轻的无视掉傅雪的追问,云淡风轻的继续答非所问:“我好饿,胃有些不舒服。” 这次,他也不等傅雪的同意,也不准备寻求的她的同意,他拽住她的手腕就将她往车里带。 这时,有一辆车在裴俊那车的前面停下来。 那车傅雪认识,是苏景初的车。 而裴俊,自然也认出来了。 他握着傅雪的手紧了紧,原本一直选择无视掉她那些话的他终于给了她一个正面答案:“你说的没错,是我。” “为什么要这样做?” 裴俊淡淡的反问:“我什么不可以这样做?既然他可以用手段逼迫我从你身边离开,我又为什么不能用手段?” 傅雪无言,她知道,如果苏景初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裴俊或许不会消失那么久。 显然是他分身无术,这才不得不离开,事情应该也比较棘手。 “还有,你以为你为什么打不通我的电话?”说着,裴俊就将她握在手中的手机拿了过来,然后调整了一下,再拨出去,于是,她的手机终于打通了他的电话。 傅雪不知道,其实不止是她打不通裴俊的电话,他也打不通她的。 但他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是他实在太忙,也就顾不上这些。 他想,打不通就打不通,反正他总会回来的,他就让苏景初再蹦跶几天又何妨?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打不通裴俊的电话是因为她的手机被动了手脚。 显然,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苏景初。 看见裴俊,苏景初的表情冷到了极致,他带着一身冷厉的气息像是风一般来到两人面前。 见裴俊握着傅雪的手腕,大步走来的苏景初二话不说,将傅雪霸占过来后对裴俊挥手就是一拳。 裴俊躲了一下,躲开了拳头,脚步却有些踉跄。 他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车上,这才稳住身形。 他优雅而站,笑了一下,看了眼气息凌厉的苏景初,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傅雪的身上,对她说:“你以为他为什么急着要逼我从你身边离开?” 386,番外(24)孩子的母亲你也认识 “闭嘴!”苏景初沉沉的从薄唇里溢出两个字,凶残的面相像是恨不得撕碎了裴俊。 见他这个样子,裴俊反倒是心情欢畅,高兴欢愉的很。 他好笑的问:“怎么?心虚害怕了?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 苏景初不再理会裴俊,他拽着傅雪的手朝他的车走去,“这些事情,就算要说也是我自己说,而不是由你来告诉她。” 他看了看傅雪,心里清楚,这事终究是瞒不住了,清冷的眉眼缓和下来,他沉郁而压抑:“跟我回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然而裴俊却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傅雪,他急着逼我离开并不是因为嫉妒,也不是因为介意你和我的过去,而是因为他害怕我会将你们领养的那个孩子的真实身世告诉你。” 在这之前,傅雪已经收到亲子鉴定的快递,所以当她听见裴俊这话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封亲子鉴定。 她顿住步伐,扭头去看裴俊。 突然停顿,她被苏景初拽的踉跄了一下。 而后,她听见裴俊说:“傅雪,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孩子的母亲是谁吗?” “孩子的母亲你也认识。” 傅雪皱了皱眉,因为裴俊的话,她已经伸出手去推苏景初拽着她的手。 其实苏景初完全可以不顾傅雪的推拒,强势的将她塞进车里,然后扬长而去。 但是他并没有,所以当她去推他的时候,他无力的顺从了她,松开了她的手。 她的力道并不大,也只是稍稍有些用力的一推,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像是噙着无穷的力量,让他难以拒绝,甚至没有能力拒绝。 就这样,他松了手,失了将她带走的最佳时机。 其实苏景初和傅雪已经站在车门口,只需要再一步,再一个动作,他就能将傅雪塞进车里,甩上车门然后带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傅雪问不远处的裴俊:“孩子的母亲是谁?” 裴俊斜眼瞅着苏景初,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他正准备说出真相,苏景初却在这个时候先他一步。 他说:“孩子的母亲是姚敏。” 傅雪瞪大了眼睛,她扭头猛然看向苏景初,浑身都在发颤。 她之前还在想着原谅他,可是现在…… 她闭了闭眼睛,如果孩子是别的她不认识的女人生的她倒是也无所谓,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可是偏偏,为什么孩子偏偏是姚敏的? 姚敏和苏景初的孩子…… 光是想想,傅雪就觉得心疼的厉害。 “你们……”她颤着手指着苏景初,已经不知道心底被涨疼的那些情绪是什么。 她很想破口大骂,可是张了张嘴,她却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让眼底的眼泪流出来,可是那些湿润的东西却怎么也拦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嗓子哽咽的厉害,哑的让她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缓和了一些这才说:“怪不得,豆芽会被放在我们的家门口,怪不得豆芽像你,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她咽了咽唾沫,酸的像是喝了醋一般的嗓子好受一些后她这才又说:“我一直以为那是你们有父女缘分,原来不是,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她滴答下来的眼泪像是烙铁一般烙在苏景初的心上,他知道她会难过,他也不想她心痛流泪,可是他终究还是刺了她的心。 他逝去她眼角的晶莹,心里也并不好受:“都是我不对,不要哭。” 她冷漠的躲开了去,他抿着唇瓣,手僵在了半空中。 心底难受的不行,发生这样的事情,并非他所愿,他知道她很痛苦,可是他也觉得痛苦,觉得难受。 当他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反应并不亚于她,他甚至恨不得毁灭了全世界才好,愤怒的不能自己。 他也很想将心底汹涌的情绪隐忍下去,想要将恨不得毁灭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忍了忍,他终究是还是没忍住,一咬牙,他抱住她,低头就深深沉沉的吻住了她的唇瓣。 她挣1扎起来,他却将她抵1在车上动弹不得,手稳稳的扶着她的下巴,让她逃无可逃。 他的气1息侵1略而来,让她逃不掉躲不开,被迫承受。 他的吻,熟悉的气息,缠1绵的感觉,那种爱的深情一直沉到了心底去,灼烧着她的心。 即便他吻的再情深,再用1力,再缠1绵,此时她也只觉得苦涩,觉得恼怒。 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身上的力气也在挣1扎中一点一点的卸去。 这时,裴俊走了过来。 他拽开苏景初,挥手就是一拳。 苏景初将傅雪从他身边抢过来,抬腿就是一脚。 那一脚格外的重,踹在裴俊的肚子上,让他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弓着身子,险些站不起来。 苏景初不再看裴俊,他将傅雪塞进车中,甩上车门而后落锁,不给她逃的机会。 一路无话,傅雪坐在副驾驶室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眼底的光是涣散的。 苏景初的脸上挂着彩,他也没理会,唇角的血迹他也没有管,侧脸很疼,他也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只是将车开的飞快,恨不得像是飞机一样飞起来才好。 直到车子在他们小区下停下,气氛依旧是沉默的,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要打破僵局的意思,纷纷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傅雪只是觉得奇怪,既然孩子是姚敏的,她这次回来为什么会只字不提? 那个孩子,会让她更有胜算不是吗?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觉得,这一点都不像姚敏的行事作风。 傅雪想到自己捡到小豆芽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欢喜,以为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孩子,原来不是。 忽然,傅雪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小豆芽会在他们家门口?这么巧? 显然,这不可能是巧合。 既然孩子是姚敏的,按照姚敏的性格,难道她不应该在生下小豆芽后就找上门来吗? 然而她却没有,小豆芽而是被她捡到,并且被她平静的养着。 忽然她扭头看向苏景初,因为急切,她声音的分贝微微有些高。 她问苏景初:“小豆芽是不是被你放在门外的?那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安排?” 无怪傅雪会这样想,既然孩子是苏景初和姚敏的,他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女儿带回来也无可厚非。 面对她的怀疑,苏景初被刺了一下,阴郁而灼涩。 他落下车窗,忧郁的点了根烟:“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想到,豆芽会是我的女儿。” 看他的样子不似说假,傅雪皱着眉沉默下来。 他说,我没有想到,豆芽会是我的女儿。 傅雪立刻跳了起来:“也就是说,你和姚敏,真的睡过了?” 苏景初没有去看她,不知道是心里有鬼不敢看还是怎么滴,总之他表现的很烦躁,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扔了手中还未抽完的烟,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不知道。” 他的表现让傅雪的心沉了沉,隐隐的,她已经有些害怕。 其实,她还是抱有希望的,可是现在……她有些不敢再抱有希望了。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苏景初,晶莹的眼泪缓缓流下,有气无力的声音像是大病一场般气若游丝,好似是病入膏肓一般没了气息。 她说:“苏景初……” 发狠的话已经缠1绕在舌|尖,可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口的疼痛已经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觉得她比病入膏肓还要难受,还要瘫痪。 387.(25)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最后,她提起好的力气再次叫出他的名字:“苏景初,我也很想要原谅你,也很舍不得我们此时的幸福,但是……” 深深吸了口气,她捂着心脏的地方说:“但是我觉得这里很疼,我过不过自己那关。” “傅瑶对我说,一切都不过是一念之间,我也觉得,一切都不过是一念之间,我可以委屈自己选择不计较,可是我无法接受那个人是姚敏!我无法不介意!” 具体的,傅雪自己也说不上原因,为什么姚敏就是不可以。 或许是因为她不喜欢姚敏,甚至是讨厌,所以苏景初可以和任何人有关系,就是与她不可以。 她知道,这是个人情绪以及个人恩怨在迁怒,但是目前为止,她真的做不到不计较。 最后,傅雪说:“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会搬出去。” 说着,她打开车门就想下车,却被苏景初给拽了回来。 他一手拽着她,一手扣1住车门,将车门关|上,整个人伏|在她的上|方。 关|上车门后,他也没有让开,而是继续保持着那个姿1势。 他的气1息散|在她的耳|边,灼|烧着她的神经,让她身1体紧|绷。 有一种迫|切的情绪在身|体|里翻1滚,让她一颗活奔乱跳的心乱了心跳,热|血|沸|腾的同时却又是灼涩疼痛的。 他的吻,从她的耳|根开始蔓|延,那一碰|触,便是干|柴|烈|火。 明知道自己应该要逃|开的,可是满腔苦涩和灼痛无处发|泄的她却迫使着自己伸|出手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眼泪越发汹|涌,她想,她果然是被他惯养的娇气了,竟变得这般小气,若是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流泪。 她想,人啊,果然是容不得半分呵|护和享|受,就好比,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一个道理。 短暂的沉|沦之后,回过神的傅雪最终还是狠心的拒|绝了他。 可是他却并不容许她的拒|绝,苏景初也有满腔的怒火和疼|痛想要发|泄。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女儿来,他觉得冤枉,莫名其妙的,养女就变成了亲生女儿。 刚知道这事的时候,他其实也是不信的,即便他拿到了第一份亲子鉴定,即便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和豆芽是父女他依旧不相信。 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有人要搞他,于是他做了第二份第三份亲子鉴定。 然而结果却是一样的,这一刻,他才终于不得不死心。 这段时间,这件事就像是压在他心口的大石一样,让他喘|不过气。 他每天都在惴惴不安,生怕傅雪发现什么,每每回去看小豆芽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是复杂的。 原本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有孩子,却忽然有了个女儿,别的男人或许会高兴,但是他苏景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甚至有时候,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有些想把豆芽扔出去,好像那样就会安全了一样,傅雪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也什么都不会发现。 但是显然,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苏景初霸道的吻住她,痛苦而难过,心里的疼痛通通被他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 明明就有机会说话,傅雪却抿着唇,怎么也不吱声,只是在行动上拒|绝。 不顾她的心情,胡|搅|蛮|缠的探进她口腔,而他的手也没闲着。 他附在那上|面的掌1心很用|力,让人失|控,浑|身|瘫|软,像是扶不起的阿斗。 原本以为他会一路走到底,却不想他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脸颊埋|进她的颈窝,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说: “这次的事情,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多出一个女儿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日。”顿了一下,他说:“那次的事情也一直是我心中的疑惑。” 又顿了顿,他这才又继续:“那次我出差,饭局上喝的有点多,但是我知道我是被助理送回酒店的,可是醒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接下来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犹犹豫豫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醒来的时候在房中发现了用过的bi孕|套。” 那一夜,对于苏景初来说是浑浑噩噩的,按理说,一个人若是喝的烂醉如泥他除了知道像个死人一样死睡以外还能做什么? 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都恨不得睡死过去,还怎么做别的? 可是偏偏那晚他好似像是做了一场春|梦,更惊魂的是,第二天他竟然在床|上发现一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白色的液|体不用想他也明白。 这才是让苏景初最惊异的,一个喝醉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知道用那东西? 傅雪很安静,他知道,苏景初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一向克制,如果不是在特殊的情况下,他不会失了头脑。 可是此时听他这样说,她并不觉得轻松,也并没有觉得高兴。 她没有看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们还是分开一些时间比较好。” 她的话让苏景初很痛苦,他埋|在她的脖|颈间,觉得有什么从心底慢慢失去,让他痛到不能忍受。 他觉得不公平,觉得憋闷,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他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说,可是偏偏,这种事情并不是这些东西就可以原谅包容的。 最终苏景初还是没有停止,他将这事继续了下去,进行到底。 暧|昧的声音的声音在夜色下无边散去,昏暗的路灯下,只见那车在左左右右的摆摆。 第二天傅雪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家中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床的另一侧干净整洁,显然并没有人睡过。 她只依稀记得自己是被苏景初送上来的,之后的事情都有些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楚。 她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直到屋中忽然传来开门声,她眸光微动,而后就看见苏景初出现在视线中。 怕傅雪生气,怕她不想看见他,因此他说:“我只是回来拿两件换洗衣物,马上就走。” 傅雪很想问他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出差?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了下来,什么都没有说。 像是看出她要问什么,苏景初说:“我知道最近你可能都不想看见我,我去公司住。” 她的眼睫闪了闪,没吱声。 见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苏景初也没再继续,转身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直到听见关门声后,她的眼睫又是一颤,这才睁开眼睛,只看见空荡荡的屋中早就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于是,她的心也跟着空了,手也提不起力气。 傅雪觉得头疼,她茫然的盯着天花板瞧了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而后她是被电话吵醒的,电话是傅瑶打来的,询问她是不是还好。 或许是怕她难过,因此她问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她的嗓子有些疼,声线也是沙哑的:“我很好,没事,别担心,就是觉得累,觉得倦,睡一觉就没事了。” 挂上电话后,她就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的很累,像是怎么也醒不过来一样,忽冷忽热的,头也沉的厉害。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软棉花上一样,又像是在空中飞,恍惚中,她好似还听见了苏景初的声音。 他焦急的,紧张的唤她。 “啊雪,啊雪。” 他说:“我们再忍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要到医院了。” 他说:“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你痛,再忍一下,很快,很快就会过去。” 388·番外(26)你有什么可值得我献殷勤的? 得知傅雪生病住院的事情,傅瑶正准备去看看她,却在出画廊前收到一束花。 那是一束非常鲜艳的玫瑰花,娇艳欲滴的,颜色很漂亮,上面还有露珠,像是才刚刚摘回来的。 她正疑惑花是谁送的,却在这个时候接到叶非情打来的电话。 “喜欢吗?” 于是傅瑶了然,看来这花是叶先生送的无疑了。 其实傅瑶的心中有数,叶非情送他花是因为她在他的面前念叨苏景初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温暖,每天都会送一束鲜花到画廊给傅雪。 见自己的小妻子嘴边总是挂着另一个男人,还不停的夸奖,叶二少自然是不爽的很,于是他也送起了花。 傅瑶刚想到这事,就听见叶二少问:“比起苏景初,我怎么样?他送给傅雪的花有我这束大吗?有我的新鲜吗?有我的好看吗?” 傅瑶的唇角抽了抽,觉得叶先生真较真,于是她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叶先生,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一听傅瑶这话叶非情就觉得委屈,他难得送她一次花,她竟然就说他无事献殷勤? 磨了磨牙,叶非情想,她真是应该庆幸她现在没有站在他面前,否则他非要吻到她没有力气不可。 电话里,叶先生的声音有些哀怨:“难道我一定要献殷勤才能送你花?” 顿了顿,他不屑的说:“再说,你有什么可值得我献殷勤的?” 叶非情的目的原本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而献殷勤,却不想这话落在傅瑶耳中却变成了重伤她的话。 她意气用事的说:“是啊是啊,我哪里都不好,不值得你献殷勤!你去找你的红粉知己,蓝粉知己去吧!” 那头的男人皱了皱眉,揉了揉眉心,有些头大,没想到自己这样就把这个小女人给惹毛了。 为了平息她的怒气,叶先生不得不顺着她,“你就当我是在献殷勤好了。” “这么勉强?”傅瑶很不痛快。 叶先生的眼底无奈的笑了笑:“是,我是在对你献殷勤,这样总行了吧?” 傅瑶严刑拷打起来:“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对我献殷勤。” 明知道她这是在无理取闹,在耍小孩子脾气,叶非情却还是顺着她扯下去:“想对你献殷勤就对你献殷勤喽,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这时,秘书敲了敲虚掩的门,叶非情看了秘书一眼,秘书会意,立刻抱着文件进来,然后轻手轻脚的放在他的面前,像是生怕打扰了电话那边的人。 秘书放下文件后并没有出去,而是退到一旁站着,显然,她送来的文件有些急,等着拿走。 叶非情将手机开了免提然后放在一边,一边翻着文件签字,一边与电话那头的人聊天。 “敷衍!”电话里传来某个小女人不满的声音:“叶先生,你这是在敷衍我吗?” 叶非情抿着唇瓣,显得有些默然清冽,眼底却荡漾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你就不能捧捧我?比如,我饭做的好吃,你想吃我做的饭了,所以献殷勤,比如……”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非情打断,他一本正经的说:“叶太太,似乎我做的饭比你做的好吃。”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需要为这样的事情对她献殷勤。 “比如……”傅瑶加大了分贝,权当没有听见,她继续说:“比如我画画的好,你想再让我给你画一幅裸|体画!” 傅瑶给叶非情画过一副这样的画,虽然没有全露,但是除了那一点外,其他的都在外面。 那副画一直被她收着,以前不觉得什么,当傅瑶把那画裱起来放在家里的画室后,叶非情就一直在开始后悔。 因为他的书房与傅雪的画室打通,因此只要是进入他书房的人都能看见那副画。 而能进他家书房的自然也不会有别人,苏景初,俞健贤,沈凉情,谢繁华,同时,能进傅瑶画室的人自然也都能看见那副画。 结果可想而知,成为大家揶揄调戏对象的叶非情别提有多后悔,简直就悔不当初!他真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叶非情一直都想销毁那福画,却被傅瑶看的紧,因为她竟然在家里装了监控!他只要回家进入书房,她就能在手机上看见,当下,叶先生哪里还敢胡作非为? 正是因为知道叶非情无比痛恨那副画,所以此时傅瑶提高分贝,将那画给提了出来,满满的威胁和戳人伤疤。 一旁站着的秘书眉眼直抽抽,却又不敢想,因此有些忍俊不禁。 眼前这个惊艳的男人,在工作上一向严谨冷冽,雷厉风行的他,她还真有些想不出他的裸|体画是什么样子的。 叶非情挑眉,他签字的手顿住,瞧了眼正在与傅瑶通话中的手机:“叶太太,我看你是皮子又紧了!” 傅瑶不甘示弱:“叶非情你晚上打地铺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而后她去了医院,去看傅雪。 有一双眼睛看着傅瑶离开的背影,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里面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什么事?” “我们老板住院了。” “我知道了。”而后那人就挂断了电话。 傅瑶推开傅雪的病房,就看见傅雪的病床前坐着一个人,这个男人傅瑶自然不陌生,前段时间经常在画廊中见到,她也知道他的名字,叫裴俊。 虽然这个人很优秀,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但是她却并不太喜欢这个人与傅雪太过亲近。 傅雪床边的柜子上放着大束鲜花和一个水果篮,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来的。 而那人,此时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给傅雪削苹果。 傅瑶瞧了眼,暗自赞叹了一句,他削苹果的手艺倒是不错,削出来的皮又长又薄,从头削到尾,都不带断的。 “感觉怎么样?”傅瑶问。 “感觉好多了。”傅雪说,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苏景初送她来医院的一些片段。 他的紧张,他的担忧,他的焦急。 想着,傅雪就觉得舌尖发苦,心里发涩。 自顾自的将自己带来的花插进花瓶,傅瑶正准备说话,傅雪却盯着那花说:“玫瑰不是应该送爱人的吗?” 她调侃:“难不成你这是想对我表白?” 傅瑶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叶非情送她的,为了偷懒,所以她就顺手拿来用了。 有些心虚,但是傅瑶却很理直气壮,扫了眼病床上的人,她道:“你有我家二少漂亮么?” 傅雪笑了笑:“当心这话被叶二少听见抽你的皮。” 要知道,叶二少可是罪讨厌别人说他漂亮的。 无所谓的哼了一声,傅瑶也没避讳裴俊,问傅雪:“苏景初呢?他怎么不在?” 傅雪的眸光闪了闪,敛下眼睫,没有再说话。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她就让他走了,还说了一些伤人的话。 她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冷漠。 她正在生病中,苏景初也不想让她发怒或者不开心,也就顺了她,叮嘱了她一些事情后就走了。 一看她这样,傅瑶就知道两人肯定又闹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叹息了一声,她也没再说话。 傅瑶拉着傅雪聊天,裴俊削完苹果将苹果递给傅雪后就两个人就再没有交集,傅瑶故意要冷落裴俊,因此她总是有找不完的话题,而且还都是一些只有女人才能聊,男人根本就插不上话的话题。 为了达到目的,傅瑶甚至毫不忌讳的与傅雪讨论起了大姨妈来! 裴俊倒是也识趣,接不上话,静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389.番外(27)七七和乐乐逃学 其实说实话,裴俊这个人还不错,一表人才,待人也很礼貌,但是他的出现让傅瑶很不舒服。 或许是因为他的长相,又或许是因为她经历的太多有些怕了,总之她不想傅雪受到伤害,出于戒备的心里,她并不想傅雪与他走的太近。 虽然苏景初以前错过,伤害过,但是看傅雪现在幸福的样子,她还是希望这两人能好好的。 从医院出来后,傅瑶就直接回了画廊。 刚走进去,就听见有人笑着说:“瑶瑶姐,你有两个小客人。” 傅瑶不解,小客人? 走进她的画室之后,她这才看见画廊里的人说的小客人是谁。 “七七,乐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周末,显然两个人此时更应该呆的地方是学校。 七七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些怯怯的看了眼自己的妈妈,但是她很勇敢。 她松开乐乐的手比划道:乐乐今天不开心,不想上学,所以我陪着他逃学了。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乐乐是我的朋友,看见他不开心,我也很难过。 七七是自己的女儿,傅瑶自然知道女儿逃学哪里都没有去,却独独来了她的画廊,她不是来承认错误的,也不怕挨骂,她只是不想她担心,所以先来了这里,省的她一会儿接到老师的电话而心急。 她的七七,一直都是一个勇敢而细心的孩子。 七七刚比划完,傅瑶的手机就响了,是学校老师打来的,她看了眼七七笑了一下,像是在说,你看,你给我找的事。 七七抱歉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并且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拜托她不要告诉老师他们在这里。 傅瑶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接起电话。 学生逃课,老师的语气自然是不好的,对于七七逃课的事情,老师甚至有些失望,没想到这么乖巧的七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傅瑶陪着笑脸一边道歉,说孩子在她这里,并且为七七开脱身体不舒服,然后给她请了一天的假。 至于乐乐,傅瑶顺便也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也给他请了一天的假。 挂上电话后,她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才看向七七:“过来,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逃课。” 她在椅子上坐下,做出一副准备三司会审的样子来。 乐乐耷拉着脑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傅瑶的面前。 “阿姨,你不要怪七七,他只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而已。” 傅瑶失笑,两肋插刀?这个成语用的好:“七七似乎的确是挺讲义气的。” 乐乐沉默。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乐乐继续说,傅瑶这才又问:“乐乐怎么了?不跟阿姨说一下吗?” 乐乐似乎是很不高兴提那让他不开心的事,因此有些不太想说话,便没吱声。 见他没说话,七七比划起来:乐乐马上就要有新妈妈了,所以他不高兴。 傅瑶皱眉:“新妈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没听说沈城池交了女朋友啊,也没听说他要结婚啊。 七七继续比划:是乐乐的奶奶,给乐乐的爸爸找了一个女人,已经在安排订婚宴了。 傅瑶了然,原来是这样。 其实沈城池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傅瑶看着也很不是滋味,她希望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乐乐…… 叹息了一声,她问乐乐:“乐乐,你不喜欢新妈妈吗?” 乐乐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 乐乐说:“因为那个女人很讨厌,是个丑八怪,我一点都不喜欢她,而且她也不喜欢我,我觉得她不好,而且我听说,如果有了新妈妈,爸爸也会变成新爸爸,所以我不想要新妈妈。” 傅瑶了然,看来乐乐已经见过那个女人了,而对方,也并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 不管是不是因为乐乐的排斥以及私心,所以才觉得那个女人不好,甚至丑化,但是孩子是最敏感也最纯真的,他说那个女人不喜欢他,那么就是了。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叶非情有一个与别的女人的孩子,她估计也不会喜欢。 说不定还会与一个孩子去较真,去比较,她与那个孩子,以及七七与那个孩子,在他心中到底谁更重要。 想到这,傅瑶忽然就想起了傅雪。 今天她去看傅雪的时候她已经对她说了,对于小豆芽的事情,苏景初没有否认,看来,小豆芽真的是苏景初的女儿了。 但是让傅瑶更震惊的却是,小豆芽的妈妈竟然是姚敏。 光是想想,傅瑶就觉得头疼,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叹息了一声,傅瑶问乐乐:“你爸爸呢?你爸爸同意了吗?” 乐乐摇头,顿了顿,他又点了点头。 傅瑶看的头晕眼花,因为她根本就没明白乐乐的意思,“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同意了没有啊?” “我不知道。” 得到乐乐这样的答案,傅瑶的脑子都开始打结了。 她想,应该是沈城池没有表态,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因此别人才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不知道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正说着,沈城池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了来,看了眼手机,傅瑶对乐乐说:“你爸爸,乐乐,你想我告诉你爸爸你在这里吗?” 乐乐摇头。 “可是如果不说,你爸爸会担心的。” 乐乐再次耷拉下头去,闷闷的。 接起电话后,傅瑶就听见沈城池问:“乐乐在你那里吗?” 傅瑶看了眼乐乐:“在。” “让他接电话。”沈城池的声音沉沉的,有些严肃。 傅瑶说:“乐乐今天有点难过,七七也陪着他一起逃学了,你也别生气,这孩子因为你订婚的事情正心里郁结,你就让他在这里吧,晚上的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那头的沈城池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 挂上电话后,傅瑶对乐乐眨了眨眼睛:“好了,你爸爸不会来接你了,晚上我送你回去。” 乐乐瞧了傅瑶好一会儿,雾沉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谢谢瑶瑶阿姨。” 顿了顿,乐乐有些失落的说:“如果瑶瑶阿姨你是我妈妈就好了。” 傅瑶揉了揉他的头:“就算不是妈妈,瑶瑶阿姨也会恨疼爱你的啊。” “好了,你和七七就在这里玩儿吧,晚上吃过晚饭我再送你回去。” 乐乐点头,而后就与七七一起走开了。 这并不是乐乐第一次来这里,因此他也是熟门熟路了,甚至不需要问傅瑶,两个人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拿出纸和颜料开始画画玩儿。 乐乐并不是画画高手,但是在七七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倒是也学了一些东西。 一笔一划,七七在纸上画花花草,乐乐就在一旁俏皮的捣蛋,在上面画上乌云。 七七皱眉,她的花开的这么艳,一看就是大晴天,他却给他一个阴天。 灵机一动,乐乐就在云朵的后面画了一个太阳。 你来我往,一时间,两人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傅瑶去忙自己的了,留下两个孩子在角落里说悄悄话。 乐乐问七七:“七七你认识傅九吗?” 傅九?七七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那个在老师眼中是三号学生,在她眼中却是一个坏学生的人来。 她遇见过他几次,所以莫名其妙的对他多了几分了解,这个人就这么不知不觉的闯进了她的世界,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对于她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她并不认识。 七七摇了摇头,也没看乐乐,继续画画。 见七七不认识,乐乐皱了皱眉,“那就奇怪了,我每次与你在一处的时候都会看见他,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在跟着你。” 七七皱眉,比划道:应该是巧合吧。 乐乐哦了一声,笑了笑:“应该是吧。” 390.番外(28)我的意见就是这里面有鬼。 天黑之后,傅瑶就带着七七和乐乐去吃晚饭了,因为要送乐乐回去,因此叶非情没有与傅瑶一起。 这边,傅瑶与七七乐乐一起用晚餐,那边,叶非情给沈凉情打去电话,问他在哪里。 “银座,你过来吧。” 挂上电话后,叶非情就过去了。 如今叶非情已经很少参加这类活动,大多时候都是上班,或者陪妻子孩子。 前些日子七七说想要弟弟妹妹,傅瑶与他商量了一下,他倒是去做了手术,但是体检出来的结果并不乐观。 不过这件事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孩子对于他来说有七七就够了,随缘就好,他并不强求。 叶非情推开包间的门就见里面乌烟瘴气的,因为准备再要孩子,所以他最近都在戒烟戒酒。 他的身体本来一直都不太好,他倒是不觉得什么,傅瑶倒是特别小心翼翼,会经常熬一些补品给他吃,看见她这样担心他关心他,他无比满足。 “咳咳咳。”乌烟瘴气的空气让叶非情咳嗽起来,他皱着眉走进去:“你们这是要自杀吗?” “自杀请去别处,别死在我的地盘上。”坐下后,他优雅的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这果汁是他路过吧台的时候顺手拿的,为了这个可能即将到来的孩子,他必须严于律己。 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七七已经是他心底最深的痛和亏欠,这样的亏欠和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来到这样的地方竟然喝果汁,苏景初早就已经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谢繁华没有做过爸爸,自然不知道这些,倒是沈凉情比较精通。 见某人喝果汁,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样子叶二少这是有情况啊,怎么?准备要二胎了?” 叶非情潋滟的眉眼里噙着温柔的笑:“嗯,七七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沈凉情艳羡起来:“真好,我也想再要个孩子,静雅死活不愿意。” 叶非情笑了一下,冲醉生梦死的苏景初扬了扬眉,问:“怎么回事?” 沈凉情斜了苏景初一眼,“还能怎么回事,还不就是那回事。” 虽然沈凉情什么都没有多说,叶非情心中却已经了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要知道某人在感情上又出问题了就行了。 但他还是追问了一句:“什么事?” 沈凉情叹息了一声:“什么事?天大的事,养女变亲生女儿,这算不算大事?” 叶非情皱眉,这事才发生,今天他还没与傅瑶见面,自然还不知道,便又问了句:“孩子的妈是谁?” 显然不可能是傅雪,先不说傅雪能不能生,如果真的是傅雪生的,苏景初也不至于在这里借酒浇愁。 叶非情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但是事关傅雪就不一样了,每次傅瑶的这几个朋友有什么不好,她的小妻子也会跟着忧郁。 尤其是傅雪,曾经她失去孩子的事情在傅瑶心里烙了烙印,她一直感到抱歉,因此她的事情她也要上心几分。 不想自己的小妻子不开心,受到干扰,对于傅瑶周围的事和人,他也就跟着多用了几分心,便八卦了点。 沈凉情挑眉:“还能是谁,他的救命恩人呗。” “哦。”叶非情了然。 “说实话,我觉得这事真的有点狗血。”想了一下后,沈凉情又道:“不是我说,我觉得这位姚小姐真的不是一般的有心计,这女人,只怕是非苏景初不可了,作出这么多的事情。” “想当初,她怀孕的时候明明孩子就不是景初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硬是让傅雪误认为孩子是景初的。”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去医院流产不就好了,可是她偏不,非要嫁祸给人家傅雪妹子。” “纠葛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天下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就他苏景初一个,她倒好,没完没了的,如今又作出这么一出。” 沈凉情叹息:“这下好了,她可算如意了,真的给苏景初弄出一孩子来,问题是苏景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非情皱眉,看出他的疑惑和奇怪,以及好奇心,沈凉情解释:“景初说,那夜他喝醉了,是被自己的人送回去的,第二天就在床上发现了用过的避|孕|套。” “睡了?”叶非情扬声。 “谁知道睡没睡,反正他自己说没什么印象,也没见过任何女人,他的助理又是个男人,总不能他把自己的助理给睡了吧。” 谢繁华撑着头,百无聊赖,像是听书一般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噗的笑了出来。 沈凉情看了他一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说,你也别光听,也发表发表意见啊。” 谢繁华的指尖抚了抚了额头:“意见?” 他也若有所思起来:“我的意见就是这里面有鬼。” 沈凉情翻了个白眼,觉得他说了当没说。 忽然,谢繁华说:“既然孩子是苏景初的,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孩子会被他捡到,为什么这件事会在现在才被挖出来?” 这个问题,他们自然是想也想到的,此时听谢繁华提出出来,便又想了想。 沈凉情和叶非情同时出声,“你是说,这是阴谋?” 叶非情问:“为什么那个人现在才将这件事抖出来呢?” 谢繁华沉吟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要的时机到了,又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脱不开身,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脚,所以现在才揭开真相。” 点了点头,叶非情说:“这个解释挺有道理。” 叶非情坐到九点半起身就要回去了,见他急着走,沈凉情有些哀怨:“没劲,不喝酒就算了,还撤的这么早。” 叶非情懒得看他,他拿起自己的衣服潇洒而去,头也不回:“七七还等着她妈妈给她一个弟弟妹妹,我责任重大,自然不能偷懒。” “靠!”沈凉情尖叫了一声:“大写的污!” 走到门口的叶非情转身不屑的瞧了他一眼:“你不污你家孩子哪里来的?” 沈凉情又是一声靠,直哀嚎叶二少是个妖孽,要上天。 叶非情走后,包间里就只身下沈凉情几人,谢繁华觉得无趣,起身也准备走。 沈凉情忙问:“他怎么办?” 谢繁华看了眼因为醉酒睡的不省人事的苏景初,语气淡淡的:“人是你叫来的,你看着办。” “靠靠靠!”沈凉情一连说了三个靠,“你不能这样。” 而谢繁华理也没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凉情无奈,只好任劳任怨的当保姆,把苏景初弄走送回去。 沈凉情知道傅雪生病住院,却不知道苏景初并没有住在家里,因此他直接把人送回了家。 原本以为家里没人,走到家门口,他在苏景初身上找钥匙的时候却不想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家里竟然有人? 开门的人是傅雪,她只是普通的发烧,吃药休息就能好,因此她并不想在医院呆,下午四点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听见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异动声,她在猫眼里瞧了眼,见有人,还是熟人便开了门。 她自然也看见了苏景初,也意识到他喝醉了。 这样的情况,她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便开了门。 沈凉情笑了一下,忙说:“麻烦帮一下忙,把他扶进去,这家伙重死了。” 沉默着,傅雪与沈凉情一起将人扶进了卧室。 将苏景初放下之后,沈凉情留下三个字,辛苦了,而后就溜了,他可不想再被当老妈子使唤。 瞧了苏景初一会儿,傅雪最终还是去拧了把毛巾来给他擦身,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391.番外(29)七七布置的作业我们还没有写 傅雪顿了一下,就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傅雪。”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死活不松开,任她挣脱,他就是抓着不放手。 而他嘴里也没闲着,在不停的叫她的名字,沉痛又荒凉,叫的傅雪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无奈下,她只好去掰他的手,他不但握的更紧,嘴里的话也更加的多。 在清醒的时候,他不敢说的那些话此时通通都说了出来。 他沙哑的声线透着几分委屈,他说:“你怨我怪我我都理解,我也知道这件事你受了委屈,可是我也觉得委屈,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拽,她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 他将她的手覆在他的心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他气喘吁吁,呼出的气息里有着浓郁的酒气:“傅雪,我这里也很难受。” 傅雪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她知道他喝醉了,不管说什么他都未必能听进去。 像是得不到回答,所以他在不停的呻|吟,固执的非要追寻一个回应:“我这里难受,难受……” “可不可以不要轻易放弃,给彼此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 他摇头:“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音,看样子,是又睡着了。 她动了动,准备起来,刚动一下,就又被他给按住了腰。 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这人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的? 这样的怀疑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已经不想探究就发了飙:“苏景初你给我死开!” 她挣扎着起来,这次苏景初倒是没了反应。 傅雪觉得他装醉,踹了他几脚:“没醉就给我起来滚蛋!” 他嘤|咛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只有他均匀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声在屋中蔓延。 叹了口气,她想他是真的喝醉了,心口的怒气渐渐沉寂下去,没有再管他,傅雪出了卧室去隔壁的客房睡。 刚躺下,她就接到一条陌生短信: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傅雪皱眉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不安难受,一夜无眠。 叶非情回到家的时候,傅瑶和七七都已经回来。 七七已经睡觉,只有傅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听见玄关处传来的声音,她抬眸看去,就看见回来的叶非情。 她撑着头看了他一眼,懒懒的说:“回来了。” 叶非情换上拖鞋在她身边坐下,伸手便把她捞进了怀中。 她在他怀中找了舒服的姿势躺着,眼睛继续盯着电视,看的认真。 见此,某人又开始吃味了,他看了眼屏幕上可以用帅来形容的男演员,酸酸的问:“电视有我好看?” 傅瑶勉强的回答:“还行吧。” 叶某人开始较真了:“是他还行还是我还行?” 把玩着她的长发,叶某人的心里想的却是,若是敢说他还行试试! 然而傅瑶却没了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 此时,电视里放的正好是一个暧|昧镜头,女主被男主调戏,然后男主将女主抵在墙上,然后低头就吻了下去。 再配上视角好看的镜头,男帅女靓,以及动听的音乐,不管是女人还是妙龄少女,看见这样的偶像剧都会觉得帅气漂亮又浪漫。 傅瑶的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有些激动,就好像她是女主角一样,有一种将自己代入的甜蜜感在心里缠|绕。 见她看直了眼,叶某人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眯了眯眼睛,危险十足的说:“我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捧起她的头,他低头就吻了上去。 傅瑶低呼了一声,然而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他的吻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她的眼睛瞄向电视:“我要看电视!这个电视挺好看的,还有一点点就没有了,你先去洗澡。” 叶非情皱眉,他都这样了她还要看电视? 意识到此时对于他的小妻子来说电视比他重要,于是叶某人心里那个不爽,不痛快啊! 动了动脑子,叶某人说:“七七说,她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傅瑶撇了他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哦?见她毫无反应,叶非情的心口越发不爽,他不是滋味的重复:“七七说,她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傅瑶终于有了反应,她冲他和蔼可亲的笑了笑,坐起身,语气暧|昧的说:“你去洗澡,我等你。” 见有戏,叶某人终于高兴起来:“等我。” 说着他就兴冲冲的起身去浴室了,因此他并不知道,傅瑶看着他器宇不凡的背影哼了哼,笑的还有些狡诈。 等叶非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不但卧室里没有傅瑶的人,客厅里也没有,电视机也已经关闭,只留下一室的寂静。 最后,叶非情的视线落在电视机上的一张纸条上,他走过去拿起纸条之后这才看清上面的字。 “叶先生胆儿肥了,竟然说本夫人皮痒痒,所以作为叶先生口出狂言的惩罚,今晚自己睡!” 叶非情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这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笑了一下,他玩味的看向房门紧闭的客房,而后将纸条扔进了垃圾桶,他暗自冷哼,区区一道门就想阻止他? 区区一道门自然是关不住叶非情,这一点傅瑶也知道,因此她特意在里面装了插销。 撬开门锁后,叶某人并没有成功的打开门,却不知道从门上哪里落下一张纸条飘在他的手臂上,上面赫然写着:这门叶先生今晚只怕是进不来了,还是乖乖的领罚吧! 某人不甘心,又推了推,然而门依旧打不开,他揉了揉太阳穴,险些内伤。 最后笑了一下,他十分有意思的呵了一声:“这小女人倒是越来越精明了。” 最终,叶某人终究还是没有摆脱自己睡的可悲命运。 早上的时候,叶非情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显然,他昨晚睡的并不好。 他起来的时候傅雪正在厨房忙碌,今天是周末,因此七七也还没有起床。 他站在门口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瞧了几秒,这才迈开步伐走过去。 他从身后抱住她,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温柔,他抱怨的说:“你老公我昨晚没睡好。” 傅瑶笑了笑,淡淡的应声:“哦。” 他蹭着她的脸颊撒娇:“你难道就不打算补偿我吗?” 傅瑶拍开他的手:“补偿你个头。” 叶某人不依,手开始在她胸|前作怪。 傅瑶再次拍开他的手,带着笑意的声音低声呵斥:“少来,七七马上就要起来了。” 他听话的没再继续,换了话题:“我饿了,还有多久才能好?” 他说的认真,因此傅瑶也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回道:“这就好了。” “哦。”他的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邪气而揶揄。 傅瑶刚把火关上,就被某人给抱了起来。 怕惊到七七,因此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干嘛!” “干|你!”某人眯着眼睛,很粗俗的给了两个字。 傅瑶去撕他的嘴:“再说再说!” 他踢上门,把她放在床上,而后压了上去。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七七布置给我们的作业我们还有没有交。” 傅瑶脸上的笑顿了下去,她想起体检的结果来,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结果却也不是特别乐观。 “你说,我们还能给七七生个弟弟妹妹吗?” “能。”不想让她再去忧心,他低头吻住了她,手从她衣|摆下探|进,慢慢的将她带去另一个绚|烂的世界。 392.番外(30)我才是小豆芽的妈妈 因为喝酒的缘故,苏景初睡的沉,因此天亮了他也没醒。 他是被电话吵醒的,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阳光普照,烈阳灿灿。 电话是谢繁华打来的,他的头有些疼,便没什么精神,懒洋洋的问了句:“什么事?” 那头的谢繁华自然听出了他话音里的慵懒,想到他昨晚喝了酒,他恶趣味的问:“怎么?就没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谢繁华这话典型的看好戏,他不说还好,一说就直戳苏景初的心窝子,他没好气的说:“有事说事,没事再见!” 电话那头的谢繁华清风朗月般的笑了笑:“我看你这么痛苦,就好心帮你查了些事情,既然你这么不乐意,那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那……再见。” “等一下!” 谢繁华的话成功的勾引了苏景初,那头的人笑出声来,“怎么?舍不得我?” 他这话说的苏景初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正色道:“有事说事。” 见他急了,谢繁华却不急了,于是他开始绕起了弯子:“还没起?” 苏景初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急他,吊他胃口,便有些急:“你到底说不说!” 见某人真的急了,谢繁华见好就收:“我查到那年你出差住的那家酒店,幕后的老板其实姓裴。” 谢繁华说的含蓄,但是苏景初也不是笨蛋,他想表达的意思苏景初已经明白。 怪不得他曾经醒来之后叫酒店的人调查监控,却什么都没有查到,而且还好巧不巧的,监控坏了!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那晚他到底是与人发生了点什么还是没有? “我知道了。”苏景初沉沉的说。 “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好的,我知道。”默了默,苏景初还是对谢繁华感激说了谢谢。 “到时候请我吃顿饭就行。” “好说。” 挂上电话后,苏景初准备从裴俊这里下手继续查下去,他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关系,因此他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了出去,让人顺着这条线去查。 傅雪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画廊,因为苏景初在家里,因此她并没有呆在家里,甚至连早餐都是在外面吃的。 目前为止,她还有些不太想见他,这两天,她甚至都没有回去看小豆芽。 她不知道,她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见她。 那终究是自己当成女儿一样带的孩子,对于小豆芽,她是很喜欢的,自然也舍不得,可是想到她是姚敏的孩子,她就又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心底像是长了一根刺一样。 这些纷乱的事情干扰着傅雪,让她已经无法安静下来好好工作。 这时,画廊的人走进来说有客人找。 傅雪应了一声,也没多问,直接就说:“把人带进来吧。” 姚敏进来的时候傅雪也没回头,还在有一笔没一笔的捣腾手中的画,直到她听见对方的声音这才回头。 见是姚敏,傅雪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清冷,十分不欢迎的说:“你来干什么。” “我要要回我的孩子。”姚敏说。 傅雪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有些暗沉沉的:“你找错人了,你想要回自己的孩子,应该去找苏景初。” 姚敏不赞同的摇头:“不,如果你不同意,他不会把孩子给我。” 压了压心口愤怒的情绪,原本还算平静的傅雪听见她这话有些反感激动:“你问我要孩子?你凭什么问我要孩子?是谁把他仍在我们家门口的?她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 站起身,傅雪冷冷的瞧着姚敏,咄咄逼人的说:“她哭闹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学走路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虽然非常介意小豆芽的身世,但是此时姚敏找上门来问她要孩子,她着实有些气不过,心疼那孩子刚出生就被母亲抛弃。 姚敏咬着唇瓣无法辩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吼道:“你以为我想?如果可以,我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可是她出生后就被人抱走了,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把她送去了哪里!” 她红了眼眶:“而且,我一直在找她。” 傅雪一愣,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姚敏这话将她心口的怒气和不平之气卸去大半,然而她心口依旧堵得慌。 之前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小豆芽,甚至有些不想见到她,可是此时,当姚敏找上门来想要将她要回去,她又觉得舍不得,像是剜肉一样。 不管怎么说,从开始将她抱回来的时候,她就没有嫌弃过她,并且投入了所有的感情。 此时她的亲生母亲却要来将她带走,光是想想,傅雪就觉得无比的舍不得,也舍弃不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既不想给,却又没有理由留小豆芽的傅雪无言以对起来,久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像是找到了机会一样,姚敏,永远都知道怎么去最直接的戳傅雪的心窝子。 她带着胜利的微笑说:“那一夜,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夜,他终于成了我的男人。” 傅雪踉跄了一下,觉得无比难受。 见她这般反应,姚敏的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痛快。 其实那一夜对于她来说并非像她说的这般幸福,相反的,那一夜,以及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她被人莫名其妙的带走,然后又被人莫名其妙的带到手术台上,就这样,她被莫名其妙的逼迫着接受了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并且是以人工受孕的方式。 是的,其实姚敏并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她被人逼迫着怀孕,养胎,然后逼迫着生下孩子。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甚至看都不曾看过一眼,那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那些人,随着孩子的消失也跟着消失了,了无影去无踪。 这些经历,对于姚敏来说其实是不堪又难以启齿的,因此她一直都在让自己忘记,不去想,并且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直到前两天有人告诉她真相,以及孩子现在的去处,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怀的是苏景初的孩子。 说实话,其实如果孩子不是苏景初,她都不会去找,并且会永远遗忘。 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但是她并不在乎,不问原因,不问阴谋,只要这件事对她有利,她就是高兴的。 她觉得这是她的机会,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孩子是她和苏景初的契机,他们之间有了孩子,她想,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所以她回来了,她并没有去找苏景初,而是在第一时间来找傅雪。 因为她知道,一个女人在乎什么,介意什么,所以,对于她来说傅雪才是最好对付的。 想着这些,姚敏扬着胜利的微笑继续说:“傅雪,你不能生,虽然苏景初和他的父母都不介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有了苏家的血脉,而这个孩子,是我生的。” “我想要回孩子,你说我没有资格,但是你错了,我是孩子的母亲,我自然有这个资格。”她倨傲的扬了扬下巴:“你觉得,苏家会让这个孩子被我带走吗?” “显然他们舍不得这个孩子,也不会允许我将孩子带走,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怎么选择?”姚敏说的信誓旦旦,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她想到的这些,傅雪自然也能想到,像是为了提醒她,姚敏继续道:“不管是苏景初,还是苏景初的父母,都不会同意我带走孩子,可是我才是孩子的母亲,那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我必须要回来,你觉得到时候他们会作何选择?” 姚敏笑道:“他们自然不会选择你这个不能生的儿媳妇,所以,为了孩子,他们自然会舍弃掉一些,他们想舍弃的,我想,无需我说你也知道是什么吧。” 姚敏的话犀利又伤人,直戳傅雪的心窝子。 她冷着脸静静的听着她的话,紧紧的攥着拳头隐忍心底疼和怒火。 姚敏像是不把她伤透不罢休,她兴冲冲的继续强调:“我是小豆芽的妈妈,而苏景初是小豆芽的爸爸,我们才是一家人,而你,什么都不是。” “傅雪,我这是在给你提个醒,让你给自己留几分面子,如果你自动退出,苏家人或许还会念着你的好,对你心生感激和歉意,若是到时候真的闹翻,只怕是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傅雪忍了忍,沉着脸平静阴沉的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你走吧。” 再不看姚敏,她转身坐下继续去画画,将心思投入到画中去,任姚敏胡言乱语,她沉默以对,不再理会。 “事情已经这样明显,苏家人是不可能放弃孩子的,而我,也不会放弃,最后苏家人会牺牲的只有你,与其亲人变成仇人,你何不给自己留个颜面。” “小豆芽是我的孩子,我才是小豆芽的妈妈,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你也不过就是小豆芽的养母而已,她长大以后,得知真相并不会感激你的!” “因为你,她的爸爸妈妈才不能团聚,因为你,她才不能在亲身母亲的陪伴下长大,你觉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她会不会恨你?” “她会恨你的!” 姚敏这话让傅雪拿着笔的手抖了一下,她也只是一瞬的失态,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因此也没有被发现。 而她沉静镇定的身影印在姚敏的眼中是古井无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样的她让姚敏恼火心急。 姚敏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一句比一句尖锐犀利,但是得不到傅雪的回应她这独角戏也着实有些浪费口舌。 相比于傅雪的沉静,得不到回应的她就不是那么稳如泰山了,她急了起来,没好气道:“你就自己作死吧,我等着看你被苏家扫地出门。” 音落,她就趾高气扬的扬长而去了。 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傅雪这才停下笔来,平静的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神色。 不得不说,姚敏说的那些话,她并非像表面上看上去这般满不在乎,也并非像她表现的那般古井无波。 苏家的确是好人家,苏妈妈苏爸爸也都是开明大方的人,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因此她没有把握,也没有自信。 如同姚敏说的那样,她不能生,而小豆芽的确是苏景初的孩子,这么喜欢小豆芽的苏妈妈,得知这样的真相只怕是高兴的,更不会舍得让姚敏把孩子带走。 傅雪的头疼起来,心一直坠一直坠,坠入冰冷的世界,照不进阳光,也感觉不到温暖。 393.番外(31)那是她的孩子 姚敏原本想逼迫傅雪,让她自觉,但是现在,显然这样的效果并不明显,尤其是傅雪的表现,这让她的心底很没底。 从傅雪的画廊走出去后,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姚敏有些心浮气躁。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苏家,因为她等不回了,她觉得,打铁要趁热,这样的事情拖不得,只有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她才能站得最有利的优势。 苏景初接到苏妈妈的电话时,他刚挂上吩咐人去查裴俊的电话。 一听苏妈妈说姚敏来家里了,说什么豆芽是她的孩子,还说她要把孩子要回去。 从姚敏到家里来气,苏妈妈一直到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有些搞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是真的难以理解,自己的儿媳在自己家门口捡回来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她姚敏和她儿子的孩子? 说实话,当姚敏来到家里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妈妈是生气的恼火的,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苏景初现在在她面前的话,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抽他! 他这搞的是什么事? 听着苏妈妈气急败坏的声音,苏景初皱眉,太阳穴凸凸的跳,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姚敏会闹到家里来,按照他的调查,按理说,她应该是不知道小豆芽是她女儿的事情的,可是现在她却知道了。 显然,是有人告诉她的。 苏景初的眼眸沉了沉:“我马上就回去。” 挂上电话后,苏景初在屋中找了找,没有看见傅雪,这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苏景初到家的时候,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妈妈和姚敏对坐着,两个人都格外的沉默,气氛也不是很好。 对于姚敏,苏妈妈是认识的,她也知道姚敏的身世,知道她是谁的孩子。 都说上一辈的事情与孩子无关,她也感激姚敏小的时候对自己孩子的帮助,这才让她见到活着的他们,而不是尸体。 但是,同样的,苏妈妈并不喜欢姚敏,她可以感激她,待她像是客人以及恩人一样,但若是她要进苏家的门,那是不可能的。 她还没有大度到什么都不计较的地步,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父母,他们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她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在她身边从吃奶的时候长大的。 那几年的分离,对于他们来说,失去了太多记忆和家庭乐趣。 对于苏妈妈来说,她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十月怀胎,也没有看着苏景初出生,而是让他从别人的肚子里生出来。 她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三岁,她错过了他学说话,学走路…… 她错过了太多,所以这一直以来都是她遗憾的事情,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苏静雅的出生,同样的也让她错过了那些她想弥补在她身上的事情。 一直来,这都是苏妈妈最深的遗憾,但是她却庆幸,还好她的孩子还活着,而不是死去。 或许是命,苏妈妈没有想到,老一辈的事情竟然会在他们这一辈继续纠|缠。 想着今天突然发生的事情,苏妈妈真的有一种宿命轮回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好,怅然的叹息了一声,听见脚步声,而后她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 她的脸色很不好,只冷冷的对自己的儿子说:“事情既然是你搞出来的,你自己看着办。” 而后再没有多管,也再没看姚敏,苏妈妈出了客厅,往院子里走。 随着她渐徐渐进的步伐,她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苏妈妈一急,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听着小豆芽的哭声,她心疼的问。 让苏家的孙小姐受了伤,保姆也很是心惊胆战,紧张的舌头打结:“我……她……” 苏妈妈看着小丫头手指上滴答的血,别提有多心疼,也顾不上再问保姆怎么回事,忙说:“快去把药箱拿来包扎一下。” 保姆回屋子里找药箱,她这一去动静不小,自然也惊动了苏景初和姚敏,得到消息的两人跟着保姆赶了过来。 小豆芽哭的不行,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她的手指流,她肉乎乎的小脸泪流满面,都成了泪人。 这是姚敏第一次见这个孩子,当初她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因为她并不是她所期望生下来的孩子,因此她每天都很马虎,对自己也很马虎。 她期盼着她能从她的肚子里消失,然而她很顽强的活了下来,一直到出生。 如果不是后来有人警告她,如果再敢打这个孩子的注意,她不会好过,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她姚敏也别想活。 如果不是如此,这孩子只怕是早就没了。。 她怕了,是真的怕了,因为那些人真的是说到做到,四个月那会儿,她曾被人按进水里过,窒息死亡的感觉让她恐慌害怕。 所以她再不敢胡作非为,也再不敢让这个孩子从她的肚子里消失。 此时看见小豆芽,姚敏说不出的失落又窃喜,如果她早知道这个孩子是苏景初的,她一定不会那样,她会好好的养胎,把她生的白白胖胖的。 给小豆芽简单的包扎伤口的时候,苏景初发现小豆芽的指尖被削掉了一半多,只连接着一点肉,险险的挂在指尖上,看着触目惊心。 苏妈妈的脸皱成了一团,心都揪了起来:“怎么会搞成这样?” 她本是随口一问,奇怪一个孩子好好的手怎么会被搞成这样,保姆一听却是吓得不轻。 她自责又歉疚,都快要哭出来了:“我在这边打理花圃,孙小姐在那边玩儿,不知道怎的,她就跑到这边来了,我修剪枝叶的剪刀没有收好……” 光是想想,一个孩子的手被伤成这样都觉得疼,保姆也有些说不下去了,忙道歉:“太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把工具收好。” 保姆后悔的不行,怎么想,自己都不应该随手把剪刀放在地上。 主要是她觉得豆芽离她挺远的,又觉得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她放在地上的剪刀正好就能被她给拿去玩儿了,所以她也没多想,才会那么大胆的随手把剪刀往地上放。 苏妈妈也没多说什么,她知道,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只催促苏景初:“好了好了赶紧把孩子送医院,她这血跟止不住的一样。” 手忙脚乱的包扎好伤口后,苏景初抱起小豆芽就往医院赶。 苏妈妈跟在后面,心疼的念叨:“看样子,这小家伙的手要缝针,也不知道伤到骨头了没有。” 越想,苏妈妈越是觉得心惊。 上车的时候,苏妈妈原本想去抱小豆芽让苏景初开车,小豆芽却没依,赖在苏景初的肩膀上抽泣,紧紧的攀着自己的爸爸。 苏妈妈无奈,只好说:“算了算了,还是我开车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姚敏道了一声,便追随着苏景初的步伐上了车。 苏景初和苏妈妈都没想到她会有着一出,但是此时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也就都没与她纠|缠,只是皱着眉不悦的瞧了她一眼。 到医院后,苏景初抱着小豆芽去看病,苏妈妈和姚敏跟在身后。 也没有避着姚敏,苏妈妈给傅雪打了通电话去,说孩子受伤了,很严重,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虽然介意小豆芽的身世,但是一直以来她对小豆芽的感情都是真的,此时听见这事,她哪里还坐的住?当下就赶来了医院。 她到的时候小豆芽正在缝针,哭的稀里哗啦的,她咬着唇,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 但是当她看见一旁的姚敏,她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脸也有些白。 394.番外(32)只有你 小豆芽可怜巴巴的小脸格外的委屈:“妈妈,抱。” 姚敏以为小豆芽是在叫她,格外的欢喜激动,忙伸出了手,然而小豆芽扑向的人却是傅雪,于是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因为小豆芽的乱动,医生不好缝针,便呵了一句:“不要动。” 傅雪一听,半搂着小豆芽,扶着她,不要她乱动。 因为手上打了麻药,而小豆芽又看不见自己的手,因此她倒是没有再哭,只是红着眼眶还有些委屈。 等医生缝完针,小家伙已经睡着,被她这一闹,傅雪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姚敏的存在。 见医生缝好针,苏妈妈心疼的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好了好了,现在去打破伤风吧。” 苏景初抱过小豆芽,对傅雪说:“她挺重的,我来抱吧。” 傅雪别开他的眸光,点了一下头,小豆芽支在她身上的半个身子就这么被抱了回去。 而姚敏,就这么被晾在一边没有人理会,像是空气一样,她就这么被遗忘了。 几个人先后出了门,也没人发现他们身边少了一个人,更没有人去在乎。 姚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疼痛以及愤怒,她觉得不甘心,明明,豆芽是她的孩子,明明她才是孩子的妈妈,可是…… 越想越觉得愤怒不平,一股冲动的思绪涌在她的脑海,让她生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意来。 见苏景初和傅雪之间总是沉默,气氛不如以往那般活泛,再想到之前才发生过的事情,苏妈妈心如明镜,自然知道这小夫妻两这是又闹矛盾了。 当初苏妈妈和苏景初的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有一个好婆婆,所以受了影响的苏妈妈也想做一个开明的婆婆。 而且她觉得自己儿子选的这个儿媳妇不错,虽然初始的时候冷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她也不是多事的人,既然结婚了,她就希望这小两口可以好好的过日子。 只是,她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尤其是傅雪这孩子,跟着他们家儿子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委屈。 因此她更加包容这个儿媳妇,她并不介意她能不能给苏家生孩子,同样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她对这些看的很开,她求的,也不过是自己儿子欢喜顺心,她怎么都无所谓。 经历过这些年,她也算看清了,自己那个儿子只怕是非傅雪不可了,若是这样,她自然是顺河自己儿子的意,希望这小两口幸福。 小豆芽要打破伤风,这种事苏景初一个人就能搞定,打针的时候,苏妈妈将傅雪拉到一边说话。 虽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虽然她私心的站在自己儿子这边,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傅雪的想法她还是应该问问的。 婆媳两走到走廊的窗边,避开人群。 知道自己的婆婆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想到早上姚敏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傅雪顿时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她觉得喘不过气,内心忐忑,也很紧张。 两人走到窗边后,傅雪并没有说话,也不急着说话。 因为她在等,等着自己的婆婆开口,并且于此同时,她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苏妈妈一向不拐弯抹角,因此她说的直接:“小雪,我知道景初很喜欢你,我想他也不会同意与你离婚,这件事,我就想问问你是个什么想法。” 随着苏妈妈的话,傅雪的心一直坠一直坠,果然,她的婆婆这是想让她与苏景初离婚吗? 傅雪觉得难过,觉得失望,但是她并不恨,苏妈妈对她的好她一直都记着,她也无以为报…… 她有些艰涩,声音都是沙哑的:“妈是希望我与苏景初离婚,好让豆芽与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家团聚吗?” 苏妈妈一愣,不明白傅雪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想了一下,她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说的有点不妥,的确是容易让人误会。 她正准备解释,却听见傅雪说:“我知道,妈你很喜欢小豆芽,也舍不得,所以我不怪你,也理解您的心情。” 她苦涩的笑:“谁让我不能给苏家生孩子呢?” 苏妈妈听着她这话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她知道她心里又苦又难受:“傅雪……” 她本来是想安慰她,并且解释的,但是话刚出口就被傅雪打断。 她涩然的笑着摇头:“没关系,妈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情,真的。” 苏妈妈张了张嘴,然而她却是怎么也插不上话,傅雪还在断断续续的说:“如果这是您希望的,我会与他离婚的。” 她涩然的微笑:“其实这两天我也很纠结,您帮我做了决定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去纠结了。” 最后她重复:“我会尽快与他离婚的。” 她话音刚落,苏景初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不会离婚的。” 他的声音格外的沉,阴沉的像是凝结着冰霜,又冷又沉。 傅雪别开头没有看他,抿着唇瓣不说话。 他走过来将因为打针而又被痛醒,泪眼汪汪的小豆芽递给自己的妈妈:“妈你带豆芽先回去,我有点事要与她说。” 苏妈妈接过小豆芽,看了看傅雪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息了一声她说:“哎,你们好好聊聊。” 直到苏妈妈的身影消失后,苏景初这才说:“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还不等她说话,他又道:“你以为,我妈真会为了孩子而让你与我离婚?认识我妈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了解?” 她一愣,猛然扭头去看他。 还不等她回过神思明白什么,苏景初已经拽着她往医院外面走。 因为早上的那通电话,因此他的心里已经有底,他觉得,这件事一定有猫腻,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他与姚敏之间,只怕什么都没有。 虽然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姚敏,但是按照他后来对她的了解,他觉得如果她真的与他有什么,她不会什么都不做,她只怕是早就掀翻了天去。 就冲这点,苏景初心里就有了底,因此此时他也有些理直气壮。 他牵着傅雪的手,将她拽到车上。 坐进副驾驶,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去把安全带给她系上。 他的气息就散在耳边,缠|绕着属于他的体|香,搅乱了她一池春水。 系上安全带后,他并不急着离开,就这么贴着她。 被他看的不自在,她刚准备眨眼睛,他却在这个时候低下头吻住了她。 他锁着她的唇|舌,探进她的口腔,霸道的攻、城、略、池。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息心底的怒气放开她,理了理她耳边的发髻,他这才温温柔柔的说:“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给你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至于豆芽和姚敏……” 他说:“不管豆芽是不是我的孩子,既然我们领养了她,她就是我们的孩子,其实你也舍不得她不是吗?” “而姚敏,既然我与她以前都不可能,那么现在,即便有了孩子,我与她依旧不可能。” 他握住她的手,秋水潋滟的眼睛直直的锁着她,像是从她这双眼睛一直望到了她心底去。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脏上,认认真真的对她说:“我这里只有你,再装不下别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傅雪抿着唇瓣说不出话来,这几天,她在那些纠结以及折磨下痛苦着,这一刻,那些让她难过的东西似乎在他的话中渐渐的消散,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好像,什么都抵不上他一句话,一个态度。 395.番外(33)已经为你疯魔了半生 或许是因为他刚才的话,又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看到了小豆芽,看见她受伤的样子。 她像个泪人一样哭着叫她妈妈的样子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因此此时被苏景初抱在怀中她感到平静又平和。 好像什么都激不起她的脾气了一样,她甚至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前两天在为什么事与他闹矛盾。 傅雪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那种感觉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不想说话,因此她在他的注视下久久沉默,很安静,只是一动不动的眨着眼睛。 得不到她的回应,苏景初有些不安,不知道她是不是依旧不想原谅他,不想理会他。 “怎么了?”他呢|喃般的问。 傅雪定定的看他,眨巴着眼睛,依旧没有说话。 他乱了心,慌了心跳,觉得不安,像是生怕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伤人的话,以及那些他没有勇气倾听的话,于是情急之下,他再次吻住了她。 纠|缠着她的舌|尖,深深的与她缠|绵。 傅雪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只是安静的闭上了安静,任他攻、城、略、池。 两人谁也没有看见,有一个人,透过挡风玻璃已经看了他们许久,眸色沉沉。 过了好一会儿,苏景初才又放开她,见她的眼底并没有反感,也没有排斥,他这才安下心来。 他轻声问:“我们回去妈那边把豆芽接回去?” 她顿了顿,眨了眨眼睛应了一声:“嗯。” 终于得到她的回应,苏景初高兴的不能自己,心底激荡着兴奋,让他险些跳起来。 他的唇角荡漾出一抹潋滟的笑,而后转过身去开车,去了苏家。 看着苏景初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裴俊这才从树后出来,他紧紧抿着的唇角格外的阴郁。 他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电话一接通他就发起了火:“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把事情告诉给姚敏的吗?” 那头的人觉得自己老板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也让他委屈,于是他有些哀怨的说:“我说了呀,我让人都告诉她了。” 裴俊揉着眉心,觉得恼火:“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傅雪和苏景初还不是照样你侬我侬。” “我不知道啊,难道是姚敏没有出手?” 裴俊已经没有心情再与他做这样的猜测和推断,直接挂了电话。 这么多年,他人虽然不在傅雪身边,却一直关注着她,他每走一步,都是步步为赢。 为了防患于未然,他甚至给自己安排了后路,好直接断了苏景初的后路, 但是他不知道,如果放在以前,傅雪肯定不会再继续,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心也早就已经走在了一起。 若是分开,那就是割肉一般的疼,这样的情况,只要是人只怕是都要犹豫的,难免会一时间无法决断。 最后,裴俊将电话再次打了出去,里面传来一道女音:“喂。” 裴俊冷沉的问:“她今天的心情怎么样?” 对他口中的她,那头的人心知肚明,“不太好。” “画廊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那头的人想了一下,这才说:“有。” “什么事。” “姚敏来过画廊。” “好的,我知道了。”而后裴俊就挂上了电话。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裴俊有些意外,也说不出的烦躁沉怒,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苏景初带着傅雪回到苏家的时候苏妈妈也刚回来没一会儿。 其实苏妈妈多少都有些哀怨,自己的儿子竟然把自己和受伤的小豆芽就这么撇开了去,让她们先走,可是他也不想想,来的时候他们就只有一辆车,他们先走,往哪里走? 于是苏妈妈不得不打电话给苏爸爸,让他来接。 好在苏爸爸所在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这才没让苏妈妈久等。 苏妈妈见傅雪和苏景初一起回来,于是她心底的那几分郁结之气顿时消失殆尽。 看这两人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和好了,她的心情也随着愉悦起来。 她说:“小豆芽刚还闹着要爸爸妈妈呢。” 想了想,她说:“你们把豆芽接回去吧。” 虽然豆芽不是傅雪生的,虽然豆芽的身世很容易让傅雪介怀,但是苏妈妈知道,傅雪是真的心疼豆芽,她能对她好。 而且,现在豆芽生了病,而这小夫妻两又正闹着矛盾,她觉得他们需要磨合,若是有小豆芽作为他们磨合的结点,应该会很不错。 而且,关于孩子,傅雪总是需要去适应的。 苏妈妈这样想,其实苏景初也打着这样的主意,但是他的理由就显得要冠冕堂皇了:“豆芽受了伤,我也觉得将她接回去照顾比较好。” 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苏妈妈笑了笑,也没戳穿他。 最后苏妈妈看向傅雪,“小雪,之前妈跟你说的那些话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想法,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的心情我也理解,我自然是心疼儿子的,所以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和景初好好的。” “你放心,只要你想继续做苏家的儿媳妇一天,就没人能撵得走你。” 傅雪的心暖了起来,心底哽咽:“谢谢妈。” 她为自己感到无地自容,竟然会那样误解苏妈妈的意思。 “豆芽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若是不忙,你们就在这里用过午饭再走吧。” “好。”傅雪应声。 苏妈妈起身:“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我让你爸爸送我去做保养,这人啊,老了,若是再不保养,就真的不能看了。” 此时苏景初心情好,拍起自家母亲的马屁来也是毫不含蓄:“我妈哪里老?还是那样年轻美貌,若是我们两走在大街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情侣?你把你爸放哪里?” 苏景初一抽,顿时有种踩到地雷的感觉,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忙挽救:“不是,是姐弟姐弟。” 他把自己的妈妈往父亲的边上推了推:“你们两走在大街上肯定不会有人怀疑你们不是夫妻。” 苏爸爸这才满意的点头,他站得笔直,器宇不凡的支起自己的手,等着苏妈妈挽上来。 苏妈妈笑了一下,立刻会意的将手挽上他的手臂,然后与儿子儿媳道别:“我们先走了。” 傅雪和苏景初与两位长辈纷纷道别:“爸爸妈妈再见。” 因为苏景初之前的那句话,苏爸爸有些较真,上了车后,他这才问自己的老婆:“我跟你儿子到底谁比较帅?” 这样的问题,已经困扰并且纠结了苏墨一辈子,而这样的场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因此叶楚楚早就已经见不怪。 某妈妈选择无视,岔开话题:“快开车吧,我预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马上我就要迟到了。” 某爸爸大言不惭的说:“不就是钱的问题?说,我跟你儿子到底谁比较帅。” 面对某人像个小孩一样耍无赖,某妈妈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于是她应对自如。 扭头对苏墨笑了一下,叶楚楚这才有些违心的说:“你帅,你比儿子更帅,可以了吗?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苏爸爸终于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于是他心满意足的启动车子,载着自己的爱妻直奔目的地。 此时家中就只剩下苏景初和傅雪,以及睡着的小豆芽和家中保姆。 苏妈妈和苏爸爸一走,已经与傅雪和好四分的苏景初立刻就开始对傅雪厚着脸皮各种撩妹。 都说趁热打铁,既然他感觉到傅雪没有要再计较的念头,他自然乐得高兴,趁热打铁,与她赶紧和好才是王道。 所以,伴随着苏妈妈苏爸爸离开的脚步,苏景初立刻从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一遍一遍声音沙哑暧|昧:“老婆,老婆,老婆。” 傅雪挣了一下,他却越抱越紧:“我们不要闹了,和好好不好?” 眨了眨眼睛,她沉默,内心深处依旧有些纠结。 就算苏景初和姚敏或许什么都没有,但是小豆芽毕竟是他们的孩子,不管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是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冲这一点,以后他与姚敏都会少不了的要有些牵扯。 而她这个原配,只怕是要从原配沦为后母,光是想想,傅雪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各种不痛快。 似乎是知道傅雪在想什么,苏景初蹭了蹭她的脸颊:“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但是你总不能因为豆芽就不要我,不要我们的将来,不要我们的幸福。” 他掰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 他扶着她的肩膀说:“阿雪,孩子的事情已经发生,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件事,我也会觉得很委屈,因为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被算计了,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孩子来。” 他抱住她,压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给她做工作,他觉得,有些话若是现在不说,以后或许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时机了。 “不管豆芽是谁的孩子,我们都可以幸福的不是吗?我们之间并没有第三者不是吗?人生苦短,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遗憾,也总是因为一些人而疯魔,我们为什么要成为彼此的遗憾呢?” “而我,已经为你疯魔了半生,傅雪,你觉得,我们离开了彼此还能幸福吗?” 傅雪想到了他们分开的那几年,那个时候她虽然过的平静,可是她的心底总是觉得空了一块,总觉得少了什么,每每想到她的时候都是疼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与人重新开始,她也想过去接受别人,可是她已经丧失了再接受别人的能力,还未尝试就已经无果。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变得柔软,变得宽容,不会去计较特别多的事情,更何况,此时的苏景初也的确是说到了她心坎儿去。 而他们之间,也的确是经历了太多,若是因为这样就放弃,也实在不值得,就如同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并没有第三者。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松动,苏景初又道:“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去解决,一起去面对好不好?” 傅雪眨了眨眼睛,依旧安静的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但是苏景初知道,她这是已经接受。 他缓缓的笑了笑,这几天提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落了下来。 此时的苏景初真的很高兴,高兴的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表达他的心情,他抱起她,在客厅里旋转,一直面无表情的傅雪终于笑了起来。 396.番外(34)孩子被人抱走了 “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一会儿被佣人看见了。” 苏景初道:“看见了又怎样?我抱自己老婆,又没抱别人家的老婆。” 傅雪却觉得不好意思:“你快放我下来,她们看见了会笑话的。” “笑话就笑话,我高兴,谁也管不着。” 傅雪哭笑不得,依旧觉得羞|涩,因此她有些急,敲打他的肩头:“放我下来。” 苏景初不依:“不放。” “我咬|你了!” 苏景初的眼底划过揶揄:“我们去楼卧室,佣人就看不见了,随便你怎么咬,你就是把我脱|光了,我也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傅雪有些慢半拍,她羞|红了脸,手上敲打他的力道也跟着大了几分:“臭流|氓!” “流|氓?”苏景初皱眉,一点都不喜欢傅雪这样的称呼。 他邪气的哼了哼:“那我就流|氓给你看。” 正好这时有佣人进来,听见苏景初这话,佣人暧|昧的笑了,傅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红了脸。 “你放我下来!” 苏景初却并没有理会她,拍了拍她的屁|股,然后就抱着她上了楼。 在这里,苏景初以前的房间就是他们的房间,里面的家具在苏景初结婚的时候就换过一次,装修也稍有改动。 回到房间后,苏景初就把她扔在了床上,跟着就压了上去,他扣着她的双手高高举起,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与她呼|吸纠|缠,暧|昧的蹭|着她的唇|瓣。 他的唇角扬着浅浅的笑意,对她说:“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傅雪眨巴着眼睛看他,叹息了一声,她将手从他的手中拿出来,贴在他的脸颊上说: “苏景初,我可以不问以前,也可以原谅你曾经对我伤害,但是以后,你若是再敢让我受半分委屈,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 他知道她这是在说姚敏,在姚敏的这件事情上,他对他的妻子一直都有亏欠,也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她。 所以与她和好之后,他一直都在加倍的对她好,甚至从来都不曾下过厨的他为了她而去学做菜。 切到手他也从来都不吭,被油锅烫到也从来都不抱怨。 他觉得,与他曾经给的那些委屈比,这些真的根本就不算什么,因此他一直都默默的受着,为她改变自己。 苏景初心里有数,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容忍自己再给她任何委屈受。 咬了咬她的唇,他对她说:“好。” 在姚敏的事情上,苏景初虽然一直都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恩情,但是现在,他觉得他已经不再欠她什么。 真的已经不再欠她什么,或许还欠着,但是他也想不那么有责任心一次,为了自己自私自利一次。 两个人紧|紧相|拥,缱|绻温|存。 衣|衫半|解的空荡,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而苏景初,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听着敲门声,愣愣的看着身|下的傅雪,被别人打搅了好事,他别提有多恼。 而门外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过错,得不到回音又敲了敲门,试探着叫了声:“大少爷?” 苏景初头疼的翻过身躺在一边,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门外的人被吓了一跳,忙说:“吃饭了。” 苏景初抹了把脸,“等会儿再说。” 听着他阴郁的声音,门外的佣人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哦哦哦”了好几声,连忙逃开了去,再不敢敲门。 傅雪此时的心情却并不在害|羞上,她被苏景初这样的模样逗笑,觉得好玩又好笑。 她撑起身在他耳边玩味的揶揄了一句:“大少爷,吃饭了。” 音落,她邪笑着就要起身走,却被他拽住手一把又给拉了回来。 他压1在她身1上,眯着眼睛笑的撩|情:“苏太太,你很幸灾乐祸?” 傅雪摇头,违心的说:“没有。” 他的指腹亲|昵的摩挲她的耳垂:“真的没有?” 她忍不住咧出一抹笑:“真的没有。” “我看不像。”说着,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作怪,缓|缓移|动误入藕花深|处。 优哉游哉,缓缓游|弋,惊起一滩鸥鹭。 傅雪有些换不上气,她抓住他作怪的那手:“吃饭了!” 他微微一笑:“不急在这一时。” 眼看着箭又在弦上,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除了敲门声外,还有孩子的哭声。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小豆芽在哭。 “你快起来,孩子哭了。” 苏景初彻底败下阵来,他躺在一侧,颓败的用手遮住眼睛怅然:“我们是不是应该选一个黄道吉日?” 傅雪的唇角抽了抽,懒得理他,整理好自己,她起身去开门。 小豆芽看见她立刻止住了哭声,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抱。” 她还有些吐字不清,妈妈二字的发音是麻麻,格外的软糯,听在耳中别提有多萌多可爱。 这一刻,傅雪哪里还有心情去计较她是谁的孩子?立刻被她给萌化。 她接过她,将她抱在怀中,小豆芽嘟着嘴,红着眼睛拿起自己的手:“通……通……” 此时麻药已经过去,伤口自然是疼的。 傅雪心疼的不行,可是她又不能代她痛,这样的罪,还是只能她自己受,身为母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哄着她,关心她。 “妈妈给宝|贝吹吹好不好?” 小豆芽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呼呼,呼呼。” 给她吹了几下,傅雪问:“好点没有?” 小豆芽特委屈,她以为只要妈妈吹吹就不会疼了,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已经给她吹过了,她还是那么疼? 于是她‘哇’的埋进傅雪的脖颈里哭了出来,举着自己的手不敢随便乱动。 “不哭不哭,宝|贝不哭。”傅雪知道她疼,因此任她哭闹耐心的诱哄。 过了一会儿,苏景初走了过来:“你去吃饭,我来哄吧,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不用,我可以。”傅雪坚持。 又哄了一会儿,小豆芽似乎也已经痛麻木,这才终于安静下来。 又或许是哭累了,她靠在傅雪的肩膀上抽噎,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傅雪叹息:“睡着了也好。” 睡着了,就不知道疼了。 小豆芽又睡了一觉后,两个人这才带着她回去。 临走前,苏景初还接到苏妈妈的电话。 苏妈妈终究是不放心的,豆芽受了伤,苏景初要上班,她担心若是傅雪一个人照顾孩子会累,便让这夫妻两住在家里,等豆芽的手好的差不多再回去。 苏景初没有留下,最后还是带着傅雪和孩子回她们的公寓,见儿子有自己的主意,苏妈妈也没有勉强。 小豆芽这一觉睡的有些久,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三点。 苏景初先下车,将小豆芽从她手中接过后,她这才下车。 一家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亲|密的走进电梯。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停着一辆车,有一双眼睛透过挡风玻璃风卷云涌的看着那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裴俊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再紧,愤怒嫉妒的不能自己。 一种汹涌的情绪撕裂着他的心,让他疼的难受。 这么多年,她几乎已经成为让他强撑下来的执念和动力,然而此时这个动力已经不再为他所有。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信仰破灭了一样,甚至连生都已经变的没有意义。 过了好一会儿裴俊才在一腔冲动下启动了车子,极快的速度从小区开了出去,险些撞到人。 还好那人闪的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几乎是九死一生,那人也着实被吓住了,胆颤的同时他也很愤怒,他指着裴俊的车怒骂,裴俊从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 本就不痛快的裴俊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然后迅速倒车,朝那人而去。 那人吓了一跳,脸都绿了,再顾不上骂人,胡乱逃窜,最后直接一头栽进了一旁的绿化带。 此时天气热,穿的少,绿化带边上锋利的小树枝刮在他身上以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疼的他又怒又恼,却再顾不上去骂人。 因为小豆芽,傅雪也没再去画廊,而画廊的事情都是傅瑶在打理。 关于画有毒的那件案子依旧在继续,但是好在此时终于有眉目了,而苏景初也洗脱了嫌疑。 但是事情也并没有查到裴俊的头上,这件事他处理的干净,所以苏景初心中明白,这件事定不会牵扯到他头上,于是觉得没意思他也不再对这事穷追不舍。 这几天傅雪在家照顾孩子,即便是上班,苏景初也将傅雪的一日三餐照顾的很周到。 早餐和晚餐都是他在做,而午餐,却是他让自己的助理送来。 经历过那两天难熬的时间后,此时小豆芽总算是不再怎么哭闹,就算闹也很好哄。 唯有第一天晚上哭闹的厉害,怎么也哄不好,那一晚不止是小丫头没有睡好,这夫妻两也都没有睡好。 想必那一晚小豆芽也是真的疼的不行,才会那般闹。 小丫头的手指每两天就要换一次药,这天傅雪带着她换好药,刚走出医院,孩子却被人给抢走了。 对方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从她手中抱了孩子就跑,转眼就跑远了去,然后上了一辆车,而后车子在她眼底消失不见。 傅雪追了两步,从医院一直追到医院外面,可是等她追出来,宽阔的大马路上哪里还有那车的身影? 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会不慌,傅雪都吓的红了眼,眼睛一酸,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她一片空白的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茫然四顾,急的跳脚,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她应该给苏景初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就‘哇’的哭出声来:“苏景初,孩子丢了,孩子没了,刚才……小豆芽被人抱走了。” 她有些急,因此语言也有些混乱,但是并不妨碍苏景初把话听清楚。 那头正在与人谈合约的苏景初站起身忙出门下楼,准备往傅雪这边赶。 “别急,我马上就过来。” 傅雪抽噎:“嗯。” 电梯里信号不是很好,苏景初也有些急,盯着电梯上的数字恨不得立刻就到一楼。 听着她的抽噎声,他安抚道:“别哭,你现在立刻打电话报警,说不定还能把孩子找回来。” 傅雪这才想起报警的事情来;“哦哦哦。” 她手忙脚乱的挂断电话,忙拨打110,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苏景初皱眉,她还没告诉他她在哪里,孩子又是在哪里丢的,这么丢的。 再打过去,她的手机却是正在通话中。 苏景初无奈,已经不想等的他立刻给自己的下属打去电话,让人立刻去查傅雪现在的位置。 397.番外(35)你们干什么 上车后,在消息还没有传来的空荡,苏景初想着傅雪可能去的地方,于是他想到今天是孩子换纱布的日子。 前两次,都是在他的陪同下去去换的纱布,傅雪心疼他两头跑,而且他总是为此将原本要做的事情延后,事后又受累,所以才让他今天别过来。 却不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个点,她或许在医院,于是他启动车子朝医院而去。 没走多远,他的手机响了,他刚吩咐下去的事情有了消息,傅雪果然在医院。 这头的傅雪报完警,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天上的烈阳烘烤着,整个世界都像是一个微波炉一样,再加上她受了刺激,情绪不是很好。 她站在医院门口茫然四顾的等,不知道是在等苏景初来还是等警察来。 更不知道要找个阴凉的地方避避暑,就这么站在烈阳下晒着,有些受不住的她一阵晕眩,脚步踉跄了一下,她险些晕倒。 有一双手扶住了她,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她抬眸看了一眼,见是裴俊,她下意识有些想要保持距离的挣了一下,却被对方扶的更紧,不容她挣开。 而她,在丢失孩子,以及烈日的煎熬下,已经有些受不住,最后她彻底晕了过去。 见此,裴俊将她抱起,朝他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将她放在副驾驶室,就这样,裴俊带走了傅雪。 苏景初赶到医院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傅雪,他打她的手机,却一直都无人接听。 他有些担心,就怕她会受不住打击,也担心她会出事,遇到什么不测。 扑了个空的苏景初不得不再次联系自己的下属,重新查傅雪的去向。 等消息的空荡,苏景初遇见了警察,他们是傅雪报警叫来的人,来人也是扑了空。 此时苏景初正好与他们碰上面,对于苏景初,警方并不陌生,客气礼貌的叫了声:“苏先生。” 上前的苏景初点了一下头,而后他向警方简单的阐述了他所知道的事情的经过。 显然警方要比他知道的更多一些,苏景初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孩子是被人强行抱走的。 于是他告诉警方,他的妻子现在也不知所踪。 警方去调查医院门口的监控,进而调查,苏景初也一道跟着去了,他想,关于傅雪的去向,那些监控应该也会告诉他一些线索。 事情发生在九点左右,很快,保安就调出了九点的监控,然后他们看见,傅雪刚走出来,就被一个强壮的男人强行从她手中抢走了孩子。 而后那人上了一辆车,扬长而去,傅雪追着那辆车一直追到医院门口。 跟着他看见她站在那里打电话,那通电话是打给他的,后来她又打了一通,是报警。 这两通电话后,傅雪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伤心难过的。 而后,苏景初看见傅雪晕眩,她被一个人扶住,而后,他被那个人带走。 是的,晕过去的她被带走了,而不是去医院就医。 苏景初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看了又看,这才认出他来,是裴俊。 他对警察交代了一句,如果有新进展,请打电话给他。 留了张名片后,苏景初就离开了医院,直奔裴俊的住处。 裴俊的家上次虽然不曾进来,但是苏景初却知道裴俊住哪层。 按响门铃后,他双手插进西装裤里,内心焦躁,表面平静的等待里面的人来给他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才打开门。 虽然从猫眼里看不见人,但是裴俊的心里多少猜到,来人或许是苏景初。 打开门见真的是苏景初,裴俊堵在门口不让对方进。 苏景初的手掌撑在门上,用力推了一下,并没有成功将路开出来。 裴俊稳稳的站在门口,一身儒雅的与他对峙。 眯了眯眼睛,苏景初冷冷的问:“我妻子呢。” 裴俊温雅一笑:“苏总这话说的好笑,你的妻子,竟然来问我?” 带笑的眉眼冷了几分,他冷冷的给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苏景初沉沉的说:“我在医院的监控里看见了,是你带走了她。” 裴俊也不再拐弯抹角,他闲散的说:“是我带走的又如何?可是她并不在我这里。” 他这样说,苏景初自然是不信的。 他要进,裴俊像是一堵墙一样堵在门口不让他进,苏景初本就没有多少耐心与他在这里消磨,被他阻拦,他更加沉怒。 孩子还没有找到,傅雪现在又是这个情况,他的心里难免会更加烦躁。 他急着带走傅雪,却被这个他一直以来都非常不喜欢的情敌阻碍,情急之下,苏景初握起拳头直接招呼了上去。 裴俊为了躲开这拳头,不得不退开身去,路终于被让出来,苏景初大步流星的闯了进去。 已经站得笔直的裴俊对他清俊坚毅的背影说:“我说过,她不在这里。” 苏景初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开始在屋中找。 裴俊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如果你没有找到她,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他说的那样笃定,苏景初准备打开第二间房门的手顿了一下,但也紧紧只是顿了一下而已,不死心的他还是推开了这间房的门。 而里面,如同第一间房间一样,空无一人。 在监控里,苏景初看的清楚明白,傅雪明明就是被裴俊给带走的,所以他自然不会相信裴俊的片面之词,除非他亲眼所见,她真的不在这里。 即便是亲眼所见,苏景初依旧相信,傅雪在他手中,她只是不在这里而已,他把她藏起来了。 最后,当苏景初看完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傅雪,而裴俊,也已经以私闯民宅的罪名将小区的保安叫来。 苏景初没有理会那些保安,继续追问裴俊傅雪的下落。 裴俊一句无可奉告就将人打发了,苏景初拽住他的衣领迫人的追问他说不说。 一向笑意温和的裴俊此时笑的格外的欠扁,他依旧坚持那几个字:“无可奉告。” 所以,苏景初真的扁了他一顿。 裴俊也不还手,任他揍,如果不是被保安拦着,他不知道会被苏景初打成什么样。 最后苏景初由小区的保安强行送去警察局,裴俊要追究责任到底。 私聊显然是不可能的,自然只能公了。 因此不管苏景初是谁,警察局的人都会秉公办事,更何况,不仅苏景初不好惹,那位裴先生也是个不好惹的。 显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行的。 最后苏景初被拘留三天,罚款两千元作为裴俊的医药费。 虽然只是三天,但是裴俊的心情却是愉悦的。 他神清气爽的从警察局离开,开着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此时傅雪已经醒来,她记得她昏迷前看见了裴俊,她去过裴俊的家,因此从卧室里走出来后,她知道这里并不是裴俊的家。 这是哪里? 她想离开,打开门,她却被人给拦住了。 对方严肃而冷硬的说:“傅小姐,没有裴先生的吩咐,你不能离开这里。” 傅雪皱眉,很不悦。 她准备硬闯,然而对方却直接将她给推进了屋中,然后就带上了门。 面对紧闭的房门,她气的不轻,上前去拉门,却是再打不开。 她拍着门吼叫,命令他们开门,对方却是理也不理。 想到手机,她转身上楼去找自己的包。 看见自己的包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她格外的欢喜,觉得出去有望。 她在包里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可是当她拨打电话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打不通苏景初的电话。 她试了试别的号码,依旧如此。 脸上的笑渐渐沉下,傅雪终于明白,怪不得他会这么放心把手机留给她,原来就算有手机也没有用。 傅雪不知道这是哪里的问题,但是她并不是孤陋顾问。 她曾听说过这样的一件事,某工具厂的老板为了防止员工在上班的时候玩手机,他在厂里装了一个东西,让员工的手机只能接打电话,却不能上网。 看了看这房子,傅雪想,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信号,要么就是她手机的问题,要么,这里应该也装了类似的东西。 有些失望,急着出去的她此时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 因为她想到了被人抱走的小豆芽,她不知道对方抱走她是绑架还是什么,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受罪,那些人对她好不好。 总之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很担心也很焦急,所以她真的非常的想出去。 在屋中看了一圈,她的视线落在了窗户上。 那扇窗户并没有装防盗窗,她站在窗边看了看,这里是二楼,说高不高,但是也不矮,若是从这里跳下去,还真的需要几分勇气。 这应该是一栋别墅,因此没有院子,若是从这里下去,她可以绕开守在门口的人,悄无声息的溜走。 试了好几次,她都没有胆量越下去,最后她想到了电视中看见的情节,用床单或者衣服弄成绳子,然后下去。 打开衣柜,里面却并没有几件衣服,虽然知道这些衣服裤子价格不菲,但是她并不心疼手软,一一将它们翻出来,连接起来做成绳子。 警察很有办事效率,很快就找到了孩子的去处。 在警察赶去目的地的时候,裴俊也在往那边赶。 是的,姚敏租住的房子,孩子是被姚敏带走的。 姚敏满怀希望的去过一次苏家,却无果,已经急不可耐的她不得不想出这样的办法,雇人把孩子抢回来。 只有拿到孩子,她才有权利与苏景初与傅雪谈条件。 孩子本来就是她的不是吗?她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裴俊显然比警察更有优势,因为他离姚敏的地方更近,因此他肯定要比警察更早找到姚敏。 他刚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因此他知道,就是这里了。 甚至都不需要敲门,他只是一个眼神,他的人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无需他说话,他们就已经上前野蛮的踹开了门。 然后闯进屋中,将孩子夺过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姚敏措手不及。 她只听见一声异响,正在哄孩子,被吓了一跳的她刚回头,怀中的孩子就被人给抱走了。 “你们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 她上前去抢,却被人无情的推开了去。 她摔在沙发上一阵晕眩,等她再爬起来,屋中哪里还有那些人? 她追出去,却只看见那些人带着孩子上了一辆黑的发亮的车。 胡同有些小,因此车速并不快,姚敏很快就跑过去拦住了那车。 398.番外(36)你要带我去哪里? 见此,司机有些为难的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老板:“老板怎么办?” 坐在后面的裴俊抱着依旧在哭的小豆芽淡淡的说:“开过去!” 见自家老板这样说,司机也毫不脚软,一踩油门就开了上去。 姚敏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大胆,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开了上来。 她被吓了一跳,脑海一片空白,但是在危险面前,她还是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避开了去。 她摔倒在一旁的地上,破了腿和膝盖,疼的她直冒冷汗。 最终,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刚夺回来的孩子被人带走,愤怒又不甘心。 因为裴俊坐在后面,因此她没有看清里面的人,只看见一个俊雅的身影,她知道,那个人不是苏景初。 这个人是谁? 傅雪成功的从窗户上越了出来,但是绳子她没有做好,她力气太小,打的结有点松,有些受不住她的重量,结松开了,害的得她从半空中掉了下去,摔得屁股疼。 好在不高,否则,她就不是屁股疼这么简单了。 她并不敢出声,只有咬着牙忍受,从地上爬起来就走。 这里她很陌生,因此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随便找了个方向,她想着,只要走上大马路,只要她找到了车,只要她联系上苏景初,一切就好办了。 她一边走一边看手机,看看能不能把电话打出去,她每走出几步就会试试手机。 就在她又要再试的时候,她的电话却忽然响了。 看清手机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傅雪吓了一跳,手抖了抖,险些扔掉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裴俊打来的,想必他是已经知道她逃出来的事情了,所以才会打电话给她。 他的电话,她肯定不会接,裴俊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见电话无人接,他很快就挂断了。 电话被挂断后不到十五秒,她又收到一通短信,那是一张照片。 是小豆芽,她正张着嘴哭,十分惨烈。 在这张照片的威胁下,傅雪不得不将电话打了过去。 裴俊本就在等她的电话,因此他很快就接了起来。 傅雪很生气,她以为孩子是被裴俊抱走的,想到她之前的担忧和害怕,她愤怒极了:“裴俊,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卑鄙的人!利用一个孩子来威胁我。” 那边的裴俊听着她的话,苦涩的笑了一下,有些怅然若失:“原来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说的委屈涩然,让傅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坏人一样,她沉默下来。 难道是有什么误会? 她刚这样想,裴俊就坐实了卑鄙的骂名。 他说:“是的,孩子是我抱走的,我若是不这样做,你现在只怕是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吧。” 傅雪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说的对,如果没有孩子,她此时肯定会一身轻松,头也不回的逃掉。 裴俊本也想把豆芽从姚敏的手中抢过来从而威胁傅雪,让她不敢轻易离开,因此他觉得她骂他卑鄙,他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 傅雪没有想到,曾经对自己那样好的男人现在会这样对她,她觉得难过又心痛,她没有想到他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曾经那样正直的一个人…… 如今竟也可以做出这样不择手段的事情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裴俊才又说:“你怎么出去的,现在怎么回来。”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因为孩子,傅雪不得不原路返回。 其实,她也并没有走出多远。 在回去前,傅雪通过微信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给苏景初分享了过去,这才开始往回走。 她刚站在门口,裴俊已经抱着孩子从里面出来,他应该是看见她回来了。 “上车。”简短果断的两个字后,他将孩子塞给她。 被妈妈抱着,小豆芽总算是不哭了。 将母女二人塞进车里后,裴俊这才坐上车,车子立刻启动。 傅雪惊了一下,这是要走了吗? 她急忙问:“这是要去哪里?” 她有些乱,因此也不太淡定。 她想的是她刚把这里的位置分享给苏景初,如果她现在离开了,苏景初岂不是要扑个空? 她刚想到这些,就听见裴俊淡雅如墨的声音平静的说:“想必你已经将这里的位置告诉给苏景初了吧?” 傅雪一愣,被他看得心虚。 她叹息了一声,也是,裴俊又不是笨蛋,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她没说话,裴俊继续说:“不走,难道要我等着他找上门吗?” 不再看傅雪,他扭头吩咐司机:“开车。” 傅雪本以为,就算离开这里,裴俊带着他最多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而已,只要找到机会,她可以在把新地址告诉给苏景初。 却不想,他这一换何止是换个地方啊,简直就是换了一个国家。 车子行驶了一阵,最后停在一个宽阔的场地,等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轰隆隆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这是? 直升飞机? 很快,那东西在她的眼底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她的头顶上方。 这样的情况,是傅雪怎么也预料不到的场面。 她有些紧张不安,就怕她这一走苏景初会很难找到她。 显然,这不是换地方这么简单。 “裴俊,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的声音很大,隐在飞机的轰隆声里,变得很小。 但是裴俊还是听见了,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给她答案,而是将她怀中已经睡着的豆芽抱了过来。 “你先上去。” 绳子已经放下来,若是逃,显然是不可能的。 最终傅雪还是被逼着先被拉了上去,然后才是裴俊抱着孩子上来了。 机舱关闭,然后飞机动了起来,傅雪看见外面的风景变得越来越小,那个城市也变得越来越遥远。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底一点一点的逝去,让她苍凉又愤怒。 苏景初,苏景初,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傅雪茫然的心被揪疼。 想到傅瑶和叶非情的那些经历,她不确定又无奈的想,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小豆芽已经醒来,她跟着裴俊上来的时候被护的很好,因此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受到惊吓。 她还是孩子,因此并不明白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只要有自己的妈妈在,她就可以不哭不闹,很乖巧。 因为之前在姚敏那里受了惊吓,所以此时小豆芽比较黏傅雪。 生怕自己会再被抱走,醒着的她紧紧的吊着她的脖颈,一双眼睛好奇的眨巴着。 像是感觉到自己妈妈的难过,因此她叫了声:“麻麻。” 傅雪回神,有些难过的揉了揉她的头,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她荒凉的心这才温暖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好在她还有小丫头陪伴。 看出她眼底的难过眷恋以及疼痛,裴俊有不悦,她这是舍不得这个地方,还是舍不得那个男人? 他并不想伤害她,因此生气的他起身去了另一边。 熬不住疲惫,最后傅雪抱着豆芽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触摸她的脸颊。 意识到什么,她的睫毛颤了颤,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选择了装睡。 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样也好避免尴尬。 看见她闪烁的睫毛,裴俊知道她醒了,见她装睡,他笑了一下,而后就弯下了身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傅雪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裴俊那张放大的脸,而后,他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把头别开了去,最后他的唇移动在了她的脸颊上。 红晕爬上脸颊,傅雪面无表情,表现的格外冷淡。 这样的她再次激起了裴俊几分失落和不痛快。 他说:“以前,你从来都不会排斥我。” 以前…… 她的眼睛闪了闪,从知道真相起,她一直都在避开他,也一直都不想提这个话题,也一直都在躲闪,不想去理会。 今天,他终于说起了以前,她终于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叶培俊,就是现在的裴俊,他没有死。 她一手抱着孩子,抬起另一只手去推了推他,他也没有为难她,顺着她的力道与她拉开一些距离。 “那场车祸,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傅雪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也一直都在想的真相。 “我只是假死而已。” 得到这样的答案,傅雪并不意外,因为她已经猜到。 “为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这才说:“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傅雪笑了一下:“迫不得已的苦衷?” “你‘死’的那会儿,我真的很难过也很伤心,我甚至想,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嫁人了,因为我觉得,我可能再找不到你这般对我好的人。” 裴俊刚觉得欢喜,却又迎面迎来了一盆冷水。 “可是,人生这么长,这怎么可能呢?总会有新的人会闯进你的世界,占据你的生活,然后慢慢抚平心底的伤痕,让你渐渐遗忘前尘往事。” 听见她这样说,裴俊格外的难受。 他接受不了她这样的说辞,更无法接受她所说的前尘往事是她与他之间的那些。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像是在保证,又像是字祈求。 傅雪的表现不再激烈,她很平静的看着他握着他的手,很平静的摇了摇头。 “不,回不去了。” 裴俊灼涩的问:“为什么回不去,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动了动唇瓣,犹豫了好一会儿,不忍心伤人的傅雪最终还是提起勇气说:“因为我的心底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裴俊更加激动,情绪也更加惨烈:“既然他可以把我从你的心底推出去,那么我也能把他从你的心底推出去。” “我也可以对你很好,比从前对你还要好。” “他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 傅雪知道,他这是魔愣了,也有太多的不甘心。 不管她怎么说他只怕是也听不进去,因此她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她不说话比说那些让他不开心的话更加让他觉得煎熬,觉得难受,让他也更加痛苦。 因为这表示,她已经不想再对他说话,也并不认同他的话,只是他一个人在坚持罢了。 得不到她的回答,裴俊越说越急,最后他干脆强势的说:“忘记他,我们重新开始。” 她依旧毫无反应,因此他不甘心的问:“既然他能走进你的心,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我不能再次走进你的心?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傅雪摇了摇头,怅然的说:“不一样,裴俊,不一样的。” 399.番外(37)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有什么不一样?”裴俊问。 见他这般固执,傅雪不得不指着心脏的地方对他说:“这里对你们的感觉不一样。” 裴俊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浑身一震,呼吸都变得微弱了。 他直愣愣的看着她,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没有勇气再继续追问。 身上的力气像是在一点点的卸去,他也再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就怕她还要再说一些刺他心的话。 他忽然站起身说:“你再休息一下。” 他起身逃避,准备去机舱的驾驶室躲清静,傅雪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裴俊,你很好,我也知道他能做到的你都能做到,以前我对你也有些心动,你的好让我依赖,也让我舍不得你这个人,那个时候,我也想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可是那毕竟是以前,我不否认我喜欢过你,可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苏景初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喜欢,而是爱。” “裴俊,我爱他。” “对于我来说,他已经不可替代。” 裴俊僵直的站在那里,没有回头,也没有勇气回头。 “裴俊,青春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或许刻骨铭心,但是青春也真的很单薄,风轻轻一吹就会散,消逝淡忘在时间的历史长河中。” “裴俊,你又何必活在过去不能忘怀?” 她的话他听明白了,曾经她对他,只是简单的喜欢,还不到爱的程度。 而她对苏景初,是刻骨铭心的爱。 他攥了攥拳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叹息了一声,抱着小豆芽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袋子却并没有摸到自己的手机。 她有些急,忙到处找,然而无论她怎么找,她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她仔细的回想,自己的手机裴俊并没有收走,一直都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时候掉的呢?她不知道。 最后她想到自己上飞机时的情景,她怀疑,难道是那个时候掉的? 傅雪并不知道,她的手机其实并不是那个时候掉的,而是掉在了车上,最后被裴俊不动声色的拿在了手中,而后关机。 手机被裴俊拿在手中的时候,苏景初正好将电话打进来。 傅雪就是怕苏景初会把电话打进来,她担心会被裴俊看见惹他不高兴而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所以她把手机调了静音模式。 找不到手机,傅雪有些泄气又难过,手机里面有太多她舍不得的回忆,此时丢了,她的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傅雪在这里因为丢掉的手机而难过忧伤,裴俊却在机舱的驾驶室翻着从傅雪那里悄无声息捡到的手机。 开机后,未接电话就显示她有三通苏景初的未接来电。 将手机设置为离线模式,他这才慢悠悠的翻看她的手机。 手机里有很多照片,那些照片背景不一,人却不曾变动过。 苏景初,孩子,还有她。 也有些他不认识的人,但是看长相,他猜测他们应该是苏景初的家人,以及她的家人朋友。 里面有很多苏景初和傅雪的自拍,各种各样的表情,微笑的,做鬼脸的,作怪的,或者亲吻的。 这些照片无不是在告诉裴俊一个事实,现在的她很好,很幸福。 而这个事实却像是锥子一样锥着他的心,让他很不舒服,酸涩又失落。 因为这幸福,不是他给的。 看够了照片,最后裴俊又翻了翻她的短信。 短信很少,但是依旧让他不舒服。 除了一些广告短信和移动公司的一些短信外,除此外都是苏景初的。 裴俊点开,就看见这样的话:忙不忙?我刚开完会,有点累。今天晚上我们回去做饭?你想吃什么?我早点下班去超市买。 这条短信后,他往上拉,又看了几条。 每一条短信都很简单,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却让裴俊看的难受。 应该是怕打扰到傅雪工作,也或许是他无聊才发了短信,然而裴俊更多的却觉得,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小情调,小暧昧,以及小温暖。 傅雪的回信很少,他想,他们应该是通了电话。 看着这些东西,裴俊胡乱的揣摩着当时的画面,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脑海中浮现出她刚才的话,他的心口越发沉闷,也更加的不是滋味。 他觉得不甘心,觉得难受。 那场车祸,迫使他不得不假死脱身,这么多年,在煎熬中,他唯一的信念就是再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将她娶进门,从此再不分离。 而她,却已经爱上别人。 心底所有的坚持和信念在这一刻被颠覆,这对于裴俊来说,是一场撕心的疼痛。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可是每次想到这些的时候,他都会打住,不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他掩耳盗铃般不停的给自己信念,他告诉自己,他的傅雪会等着他。 不怎么抽烟的裴俊此时却特别的想抽烟,他需要被麻木。 收起手机,他木纳的看着烟上那一点猩红,苦涩的笑了笑。 他凭什么以为她一定会等着他?更何况,对于她来说他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 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此时的他已经不想回头,也不甘心回头,毕竟他坚守了这么多年,又如何才能轻易放下? 再见裴俊,是他送吃的出来。 他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依旧温润淡然,也非常的温和,就好像,她之前的那些话并没有对他起任何作用。 他端着餐盘出来的时候傅雪正在和豆芽玩儿,小丫头被逗的咯咯笑。 看见他,傅雪脸上的笑缓缓的沉了下去。 他在她们的面前放上一张小餐桌,这才把餐点放下。 “吃点东西。” 傅雪也的确饿了,而且事已至此,她也不会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再说孩子还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因此她不会在这种事上与裴俊叫板。 吃饭的时候裴俊说:“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傅雪顿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优雅的微笑,继续与她说话,谦谦君子,温润优雅:“我妹妹看见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看了看小豆芽,瞧见小豆芽吃东西的可爱模样,他又说:“她也会很喜欢豆芽。” 饭后不到一会儿,果然就到了。 从飞机上下来,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对方的话傅雪并没有听懂,因此她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了一个震惊的事实,她竟然来到了日本。 那么裴俊呢? 他是日本人吗? 曾经,他怎么会在中国的? 这般想着,傅雪便问了出来:“你是日本人?” 还不得她再多问,他已经解释道:“我母亲是中|国|人。” 于是傅雪了然。 最后裴俊和傅雪被来迎接的人恭敬的请到了车上,车子出发,又行驶了一阵,这才抵达目的地。 这里是完全陌生的国度,这里的一切对于傅雪来说都是陌生的,那种陌生,让她怎么也无法融入,心底有着深深的隔阂和陌生。 院子很大,让傅雪想起了古时候的大宅门。 没走多久,就有个穿着和服的女人面带笑容的迎了来。 裴俊温柔的微笑,与那个女人拥抱。 女人很年轻,但是傅雪并没有将她认成是裴俊的相好或者姐姐,因为她已经猜到,这个女人是裴俊的妈妈。 果然,两人拥抱完后,那女人笑着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用普通话对她说:“傅小姐辛苦了。” 傅雪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客气了。” 而后她看向傅雪怀中的孩子问:“这是傅小姐的孩子吗?” “是的。” 她笑了笑,点头夸赞:“很可爱。” 小豆芽倒是也礼貌,像是知道别人在说她,张嘴叫了声:“阿姨。” 她这一声阿姨逗笑了裴俊的妈妈,也逗笑了傅雪,就连裴俊也跟着笑了。 傅雪纠正:“宝贝应该叫奶奶。” 像是知道自己被人笑话了,小豆芽却只是看了看年轻貌美的裴妈妈,脸皮薄的扭头圈住傅雪的脖颈,没有再吱声。 裴妈妈笑话了一句:“这是脸皮薄害羞了?” 傅雪宠溺的微笑:“小丫头一向脸皮薄。” “想必傅小姐和孩子也累了,阿俊赶紧带傅小姐去休息吧。” “好的。” 对裴妈妈点了一下头,傅雪客气的说:“打扰了。” “希望你能住的开心。” 点了一下头,傅雪跟着裴俊一起离开了。 又走了一会儿,这才到裴俊安排给傅雪和小豆芽的住处。 交代了一些事情,并且叮嘱傅雪好好休息后裴俊就离开了。 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等自己,因此裴俊去了她母亲的院子。 听见拉门声,裴妈妈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再不复刚才的婉约和温柔。 她面无表情,严肃的问:“她就是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女人?” 每每自己的妈妈这般对他说话的时候,裴俊也会特别严肃严谨,他笔直的站在屋中,恭敬的回答:“是的。” 裴妈妈皱眉,“论相貌,她的确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但是我听说她结婚了,她与他的丈夫也有了孩子。” 裴俊说:“孩子不是她的,而且我并不在乎她结婚。” 他的母亲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个固执的儿子。 儿子的固执,她多少都见识过,想嫁给他的女人不少,可是他谁都没娶,谁也没看上眼。 他身边那个唯一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女人…… 如果不是今天看见傅雪,她只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女人为什么这么得自己儿子的青睐。 原来是因为长相,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如今正主出现,那个女人只怕在她儿子身边也呆不了多久。 自己儿子的固执,裴妈妈也颇为头疼。 她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将那个出身风尘的女人娶进门,而现在,她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把傅雪娶进门。 他的儿子,身份尊贵,什么样的名媛淑女不好?他却偏偏对那个已经结婚,并且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鬼迷心窍。 之所以这么清楚,裴妈妈自然也做足了功课,该调查的她都已经调查过,她儿子的固执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固执至此。 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他却还是将人给带了回来。 光是想想,裴妈妈就觉得头疼,觉得无奈,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斩断这段孽缘? 叹息了一声后,裴妈妈不赞同的说:“阿俊,傅雪是已经有丈夫的人,你这样做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显然裴俊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他恭敬的告别:“奔波了一天,儿子有些累,想去休息了。” 弯身行了一礼,他这才头也不回的退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裴妈妈拧眉,眼底划过深谙的情绪。 400.番外(38)以后你看见他的时候离他远一些 苏景初虽然进了警察局,但是在里面,他却跟在度假一样,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比皇帝还皇帝。 就算在里面,他也没闲着,电话一通一通的打出去,追问傅雪和孩子的下落。 傅雪的微信发给他的时候,他刚挂断警察打来的,关于小豆芽的电话,说他们扑了个空,孩子被另一波人带走了,说他们已经在进一步调查,抱走孩子的人是谁。 苏景初正因为这通电话而感到失落难过,一见傅雪分享了一个地址过来,他别提有多激动,可是当他把电话打出去,却无人接听。 他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地址给了自己的人,让人去找。 傅雪有了消息他不可能还坐得住,因此他要求立刻出去,可是哪里有这么好出去?于是他叫了一个人来给他顶,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从被警察说拘留三天的时候苏景初就知道,裴俊是故意的,否则他不会再在他动手的时候毫不反抗,任他揍。 当苏景初开着车赶往傅雪发给他的地址时,当他与自己的人在那里碰面,他们都扑了空的时候。 当苏景初从自己的人那里得到消息,没有找到人,并且好像有直升飞机从这里离开过的时候,苏景初才知道裴俊不还手的目的。 他这是想拉住他,然后带走傅雪。 他忽然想到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孩子被另一波人带走。 苏景初的眸色沉了沉,如果没有猜错,孩子应该是被裴俊带走了,因为只有孩子在,傅雪才有牵绊,他才能留住傅雪。 没有多呆,苏景初离开了这里。 几个小时的飞机,虽然不算长,傅雪多少也有些累,陪小豆芽玩了一会儿,母女两就睡着了。 裴俊从自己妈妈那里出来后,在外面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他就又走到了傅雪房间的门口。 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站着,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母女两应该是睡着了,否则不会这么安静。 想到里面的人,他原本有些怅然若失的心情顿时温和了几分,他还来不及去感觉这种舒坦的感觉,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裴俊皱起了眉,他没有接,而是选择了挂断。 那头的人没想到他会挂断,愣了一下。 盯着手机瞧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又提起勇气重拨。 手机再次响起,裴俊顿了顿,这才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接起来,温润的语气却是不耐的:“什么事。” 他清冷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美惠子愣了一下,这才有些妖|娆的扬声:“俊,听说你回来了。” “嗯。”又是一声清冷后,那边的美惠子像是感觉不到他的疏淡一般,拿着嗲嗲的强调说:“亲|爱的,人家想你了。” 哪怕是说情|话,裴俊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温润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吗?我也想你。” 美惠子的脸上顿时有了笑颜,拿着手机风|情万|种的往沙发上一靠,身上的薄纱犹抱琵半遮面,那种朦胧的妖|娆有种欲|语还|羞的妖艳。 她风姿骚|骚的伸了伸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声线越发魅|惑,“我过去找你好不好?” 裴俊依旧眉眼淡淡的:“改天再说吧。” 而后就挂上了电话。 那头的美惠子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脸上原本妖|娆万千的妩媚忽然清冷下来。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裴俊对自己的不同寻常,若是在以往,他从来不会拒绝自己的,而现在,他却说改天。 想到什么,她的眸色深了深,难道传言是真的? 她觉得有些乱,有些烦躁,有些不淡定了,也无法淡定。 对于她来说,裴俊就是她的摇钱树,是她的金主,如果没有了他…… 光是想想,她就神烦,如果没有了他,她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样大方又不缺钱,长相帅气,要了还想要,并且还没有架子又好伺候对她又好的金主? 这样的人,只怕是万里挑一的概率吧。 美惠子的身世也是坎坷,父母死于一场车祸,然后她寄宿在叔叔家,可是她有个不好的婶婶,对她各种谩骂打压,最后家里因为欠高利贷,这才将她给卖了出去。 那一段经历,对于美惠子来说是煎熬又坎坷的。 她十七岁就开始被逼着接客,她遇见过各种各样的客人,吃过各种各样的苦头,只有裴俊,是她怎么也舍不得的金主。 不管于公于私,她都舍不得他。 美惠子躺在沙发上开始思量,如果如藤野家传言的那样,他真的带回来一个女人怎么办? 灵光一闪,美惠子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便打了通电话出去,准备让对方去打探打探消息。 挂上电话后,裴俊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傅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她,是被裴俊叫醒的。 刚醒来的她还有几分迷糊,看见她这样,裴俊觉得自己的内心格外的柔|软,原本有些茫然的心忽然又尘埃落定,人生也像是有了方向一般。 他笑了笑:“吃饭了。” 傅雪揉了揉眼睛,这才将豆芽叫醒。 或许是因为换了一个地方的缘故,再加上之前豆芽经历的事情,她格外的粘傅雪,寸步不离,像是生怕她会再被人抱走一般。 裴俊的妈妈格外热情,倒是并没有让傅雪感到拘谨。 他们正吃着饭,家里的佣人却来告知,藤野田来了。 因为是日语,所欲傅雪听不懂,但是她发现,裴俊和裴妈妈的脸色都沉了沉,脸上的笑也变得牵强。 她正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一个身强体壮,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即便是这个年纪,他依旧风姿卓越,是个十分有气质的老帅哥。 他浑厚的声音响在屋中:“听说家中来了客人,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 因为说的是日语,所以傅雪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裴妈妈笑了笑,礼貌而疏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客人,只是裴俊的一个朋友而已,到是二哥这鼻子怕是比狗鼻子都灵,竟然这么快就知道家中来了客人。” 藤野田坐了下来,视线最后落在傅雪身上,他深深的看了她以及小豆芽一眼后,这才又看向裴俊:“怎么?不给二叔介绍一下?” 因为听不懂,也因为插不上话,因此傅雪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眉眼淡淡,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屋中的气氛已经不对。 裴俊的唇瓣抿着冷硬的弧度,淡淡的用日语给藤野田介绍:“我朋友,傅雪。” 简单的介绍后,裴俊再没有说话,也没有将自己的二叔介绍给傅雪认识。 藤野田的眼眸深了深,玩笑了一句:“真的只是阿俊的朋友?就没有别的?” 裴俊认真而寡淡的说:“没有。” 藤野田笑了笑,不再问,他摇头失笑,笑意森森的眸光落在傅雪和孩子身上,他说:“看来是二叔想多了,还以为我们家俊儿这是准备结婚了。” 裴俊还未说话,裴妈妈就已经说:“二哥哪里的话,阿俊若是结婚,岂有不告诉你的道理?” 藤野田笑了笑,没再说话,而傅雪却觉得这人笑的格外的狐狸,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裴妈妈招呼藤野田吃饭,他没有拒绝,于是裴俊让家中佣人又添了副碗筷。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是傅雪却知道,这顿饭吃的格外的压抑。 像是想到什么,藤野田忽然又问:“蓉蓉呢?” 这时,傅雪明显发现裴妈妈和裴俊的脸色都有些压抑,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于是傅雪十分好奇对方说了什么,却又不好问。 “蓉蓉出去玩儿了,晚上没在家吃饭。” “是吗?”像是不信一般,藤野田狐疑一笑:“你们倒是也放心,一个傻子,你们也不怕她丢了再找不回来。” 忍着心口的郁结之气,裴妈妈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算压下那些不痛快:“二叔放心,家里的佣人会看着真真的。” 藤野田没有再说话,最后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傅雪,这才好好吃饭。 从这个人出现起,傅雪就觉得浑身都有些不太舒服。 一个人,如果他太过阴险狡诈,在他的气质上,多少也会体现出一些,让人感到他的阴险或者猥琐。 然而眼前这人,虽然没有让她觉得阴险狡诈,也没有让她感到猥琐,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的气氛所致。 傅雪能感觉到,这人已经不知道看了他多少眼,那种感觉,像是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瞧,让她汗毛直立。 或许是换了地方不舒服,又或许是想回家了,总之小豆芽有些闹人,她咯咯吱吱的,泪眼汪汪的有些吵闹。 傅雪哄不好,便起身告辞回了房间。 裴俊原本想与她一起,孩子闹的厉害,他见她哄的头疼,他也想跟上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他刚起身,就被自己的妈妈按住了手。 藤野田将这些不动声色的看在眼中,笑的高深莫测。 小豆芽的确是换了陌生环境不习惯,因此有点闹人想要回家,傅雪哄了她很久才哄住她。 而她的嘴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遍一遍,口齿不清的轮番叫。 之前与苏景初闹别扭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此时她与小豆芽身在异国他乡,这才感觉到那份亲情和感情的可贵和思念。 她独自带着小豆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深深的感到孤单。 傅雪哄了很久才将小豆芽哄住,此时安静下来,她才终于又有时间将苏景初从脑海中翻出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找不到她会不会急?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已经不在那个城市?早就已经飞去异国他乡?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她,并且找上门来接她回去。 傅雪刚想到这里,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我可以进来吗?”是裴俊。 “可以。” 裴俊这才推开门进来。 他看了看她怀中已经闹累,要睡不睡的小豆芽:“她又要睡着了。” 傅雪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带着些许不痛快的情绪,她说:“这里毕竟不是小丫头的家,她不习惯,想家了,想回去。” 她的言外之意想必他也不是听不懂,可是这话他却并没有接。 傅雪怅然的暗自叹息了一声,也看清了,只怕他现在真的不准备放手。 知道裴俊现在来找自己肯定是有话说,因此她也没有问,一时间,两人倒是都沉默了下来。 静了一下,裴俊这才说:“今天晚上你看见的这个人……他是我二叔。” 他叮嘱道:“以后你看见他的时候离他远一些。” 401.番外(39)春风吹又深 傅雪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对她说这些。 这屋中,保留了最原始的样子,因此没有床,地板被打扫的很干净,然后在上面铺上席子,就这样,这就是床了。 傅雪刚睡的时候还有些不太习惯,此时裴俊坐下来,也是席地坐在地板上,正好在她对面。 他这一坐,两人正好视线相对,傅雪垂下眼眸去看怀里已经安静下来的豆芽,借此避开了与他的对视。 裴俊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避闪一般,格外的平静。 他说,“那个人是我二叔,当初我假死脱身与他有着莫大的联系。” 傅雪没吱声,只是静静的听,于是裴俊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本名叫藤野俊,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叫藤野蓉,她现在是个傻子。” 提到这个妹妹,裴俊的眼底浮现出一些痛苦的情绪来,“她是因为我才变傻的。” “我的父母是在美国认识的,他们都是到那里去旅游的,他们在洛杉矶相识,相知,并且相爱,然后就有了我和我妹妹。” “我父亲的家族有点复杂,藤野家族有着悠久的历史,盘根节错,这样的家族,充满了争夺。” “八岁的时候,我的父亲死于一场车祸,可是我们都知道,那并不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在这盘根节错,弱肉强食的家族中,即便有无上的地位,可是你没有能力,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藤野田虽然也姓藤野,可是他并不是我的亲二叔,不过是一个生分的堂叔而已。” “他是我父亲带出来的人,我父亲死后,他用自己的手段和聪明掌控了藤野家,虽然不是董事长,可他手中的权利却并不低于董事长。” “他打着为了我这个继承人的名义打理着藤野家的一切,美其名曰,等将来有一天我长大了,他再将手中的权利还给我,其实他根本就不会还给我了,我和我的母亲深知这一点。” “他这般,颇有占山为王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们无依无靠,若是想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就只有强大,可是他根本就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他不会允许我强大。” “都说苦难才是缔造天才的宠儿,我这位二叔似乎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对我很好,从来都不会叫我受半分委屈,吃一分苦,吃穿住用行,他总是会给我最好的,不惜砸钱,一度让外界的人给予颇高的风评。” “我母亲识穿了他的心思,因此反倒是她,变着方儿的刁难我。” “我没有想到,她为了逼我成才,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那天晚上,她将我叫到她的房中,然后让我藏进衣柜里,没一会儿,藤野田就来了。” 听到这里,傅雪已经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连她这个听众都感到揪心,而他,却表现的格外淡然,就好像,那些事情与他,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而已,带不起他任何感情色彩。 这一刻的他,对于她来说,是那样的陌生。 不,傅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她应该从未好好的认识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一进来就把我母亲抱到了床上,然后开始扒她衣服,任她挣扎,他都不予理会。” 说到这里,裴俊终于有了一些情绪,他的眼变得赤红,眼底浮现出憎恨的情绪来,“对于我来说,那是我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夜!” “我很想出来,可是我的母亲却不准我出来,不停的对我摇头,并且用眼神威胁我。” “后来藤野田走了,她这才让我出来,她对我说,阿俊,如果不想妈妈受到欺负,你必须要学会隐忍,并且变得强大。” “她说,阿俊,不要迷惑在藤野田的好中,那是他的心计,他在惯坏你,消磨你的斗志。” “那个时候,我毕竟还是孩子,藤野田对我好,还不让我去学一些我不喜欢学的东西,也没有爸爸对我那么严厉,所以那个时候,身为孩子,无比简单的我真的差点就陷进去。” “不得不说,如果长此以往,结果真的会如同我母亲说的那样,我没了斗志,变成一个一无是处,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我的母亲,用这样残忍屈辱的方式给我上了最生动的一刻,也是最励志的一课。” “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明白,我们得以在这个家继续高枕无忧的生存下去,不是因为我是藤野家的继承人,而是我的母亲用她自己换来的。” 听到这里,傅雪万分复杂,她从不知道,原来在他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来曾经的他背负了这么多。 这一刻,她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有很严重的洁癖,总是不太喜欢与人亲近,就是与她,最多也只是拉拉小手,不会有更亲密的举动。 即便是亲吻,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落在她额头上。 不过倒是后来两人越发好了,他倒也不是那么拘谨别扭了,牵手的举动也多了,亲密之举却总是只限于吻额头。 那会儿对于男女之事格外好奇的她还真有些遗憾又哀怨,总是想尝尝深吻的感觉,可是他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学会了伪装,伪装成藤野田希望的那个样子,也是这样,他对我放松了警惕,直到后来他发现我在欺骗他。” “他很愤怒,并且对我起了杀心,我从家里逃了出去,母亲暗地里为我安排,准备送我出国,去投靠她的姐姐。” “因为是双胞胎,因此我和妹妹很像,那天晚上,母亲让蓉蓉办成我的样子引开藤野田的人,我再拿着叶培俊这样一个身份去机场,就这样,我离开了这里。” “最后藤野田的人抓到了我妹妹,当他得知自己被欺的时候他非常的愤怒,于是一怒之下,他让人强|暴了我妹妹,就这样,我妹妹在花一般的年纪疯了。” “我投靠了我姨和姨父,后来我才知道,母亲给我一个那样的名字是因为我姨父姓叶,我装成他们失散多年的孩子叫他们爸爸妈妈,然后我考上高中,而后就遇见了你。” 傅雪静静的听着,他的故事很惨烈,也很让人悲悯心疼,可是,除了这些外,她再不会给他多余的感情,也无法给。 他眉眼温柔,认真的对她说:“能遇见你,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和快乐。” 她眸光微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接这话,沉吟了一下她说;“我们已经错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会遇见更好的女孩,她会比我更适合你,你与她也会更幸福。” 得到她婉转的拒绝,裴俊有些失落,但是他并不急在这一时,于是他继续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后来我总是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一次两次如果是错觉的话,那么三次四次我想就不是错觉了。” “那天我与你约好见面,在你来之前我就接到一个电话,是藤野田的人打来的,他说,前面那个穿着米白色裙子的姑娘倒是很漂亮。” “后来我就看到了你,你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款款而来,脚步轻盈,长长的头发扎着高高的马尾,如同他所说,真的很漂亮。” “当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看见你过马路,看见有人跟在你身后,我一急就冲了出去,这才发生了车祸。” 傅雪一愣,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当时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车子撞出去,然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哭不出来,叫不出来,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沉沉的,像是入了死亡之海。 402.番外(40)男人心计 当时,她看见有人把他抱起上了一场车,而后去了医院,她以为是好心人,现在想来,她才明白,或许,那并不是什么好心人。 他很快被人送进医院,她被车子落下,等她感到医院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他的死讯,那个时候,她真的很难过。 见傅雪走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裴俊说:“那是我母亲的人安排的,让我假死脱身。” 他认真的看着她:“那时候我也很认真的考虑过,觉得这样也好,我不想给你带来危险,也不想你因为我而遇到危险,我怕你会变成第二个蓉蓉,所以我不得不那样做。” “后来我去了别的地方,于是我又换了名字,用了我母亲的姓氏,换名裴俊。” “这么多年,我一直忍辱负重,后来我回来,如今我终于历经万险,排除万难,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他说:“我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谁都不能再伤害你,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裴俊觉得,现在的他终于强大了,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他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当他得知她结婚的消息时,他有多难过心痛,那一段时间,对于他来说,真的是煎熬。 他有想过去找她,甚至不顾一切,他也那样做了,但是他的妈妈最终没有放任他的任性。 她把他关起来,不准他出去,他不吃饭,她就狠了心肠当真不给他饭吃。 在他最软弱的时候,她攻他的心房。 她的母亲,故技重施,让他看见她与藤野田的龌龊。 于是他终于清醒,是的,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他还有他的事情没有做,不能将心思放在这儿女私情上。 这个时候,他的母亲又开始劝他,“阿俊,现在的你连你自己都保护部了,你觉得你能保护那个女孩吗?” 她强势的告诉他:“阿俊,等有一天你有能力了,再将她抢回来!” 裴妈妈本是随口一句激励自己儿子的话,却不想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固执至此,当真就这样做了。 他觉得她的母亲说的对,于是他继续忍,一点一点,排除万难,历经磨难,从下往上爬。 他一直都关注着傅雪的事情,得知她离开苏景初的时候,他真的很高兴。 她甚至知道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可是他们却没有走在一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约约,他总是没将那男人看在眼中,不知道是因为那人带着孩子,还是因为什么。 后来他才意识到,不,他之所以没将他看在眼中是因为苏景初。 因为傅雪曾经是他的妻子,因为她是被他伤了心才离开的。 如果不是爱,又岂会被伤心? 那个时候,他似乎就已经意识到,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和好,会重新开始。 为了避免这一天,为了就算他们在一起他也有让他们分开的能力,所以他做了一件事,为将来做准备。 这是他这么多年学会的东西,防患于未然,步步为赢。 从他们和好起,他就一直在等这样的一天,等他终于有能力,终于能将她留在身边护她周全的时候,他就将她抢回来。 于是这一天终于来了,我终于坐上了总裁的位子,拿回所有的权利。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的喜悦,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傅雪,出现在她的面前。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买房子送画,那不过是他编的故事而已,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她。 因为知道她和苏景初之间或许不容易分崩离析,所以他才选择留在她身边,渐徐渐进,一点一点的分离两个人。 他最先找到的人是姚敏,因为他得知姚敏生病了。 其实姚敏得的根本就不是绝症,不是晚期,而是早期,只要治疗,就还有机会,只是他用了手段而已。 这是他导演的一场戏,只是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他以及配合着他唱这出戏的人而已。 甚至就连当事人姚敏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受了他派去的人的蛊惑,让得了绝症的她回去找苏景初。 如果这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程,只怕是没有人不会不想给自己一个圆满,给自己一个美好。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知道姚敏是经不住蛊惑的。 而她之余苏景初…… 裴俊多少了解过苏景初,这个人聪明不假,在商业上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在女人和感情这件事上,他却总是少根筋。 这点从他与姚敏认识多年,都不曾知道她爱慕他,不知道姚敏实际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看出。 所以裴俊也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付他,苏景初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他也不滥情,可是在感情和女人上他总是有点呆,而且容易心软。 正因为这一点,裴俊才让傅雪与他因为姚敏的事情生了嫌隙。 那段时间,他每天与傅雪在一起,也每天都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趁虚而入,让傅雪对他生情。 毕竟,他们曾经就有过一段情不是吗? 而且他也发现,傅雪有时候总是会看着他这张脸走神,因此他一直笃定自己肯定胜券在握,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与苏景初和好。 而他与她,似乎也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他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一切,也不过只是他一场空欢喜而已。 那个时候,裴俊真的不想伤害傅雪,可是他真的被逼急了,于是他想到了自己一直埋着的那颗地雷,他觉得,已经到了引爆的时候了。 想必苏景初也查过他,因此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于是他用了一些手段,让他不得不回日本。 处理完事情之后回来,见苏景初和傅雪那样好,他终于知道,培养感情,让傅雪自愿与他离开怕是不可能了。 虽然不想伤害她,可他若是不将她带走,他只怕是等不到她自愿的那一天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用强硬的方式将她带走。 不得不说,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姚敏想要孩子,她找去苏家,可是苏家并没有买她的账,于是她也动了歪心思,准备把孩子抢回来。 自打被傅雪知道他就是叶培俊的真相后,他也知道她或许不想见到他,同样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毕竟他好好的活着,却没有去找过她。 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他总是在暗处看着她。 他那些事情,他一直都觉得肮脏又龌龊。 他的母亲…… 光是想起,就是他无法忍受的折磨和痛楚。 屈辱的感觉让他的灵魂都背上了厚重的枷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心恨到恨不得杀人泄愤。 其实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因此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做她才会不生气,不会介怀他假死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想让她知道,想让她知道他的苦衷,想让她心疼悲悯。 至少,这表示她对他还是有情绪的不是吗? 虽然他自私了,不怀好意,可是他就是想与她分享他的枷锁。 摊开这些伤口,裴俊果然成功的换得了傅雪作为一个女人的心软和心疼,还有怜悯。 心渐渐柔软下来,她对他终于不再那么戒备僵硬。 叹了口气,她说:“你放心,以后我看见那个人会离他远一些的,不会让自己成为他威胁你的利器。” 不用说傅雪心中也清楚,此时那人只怕是不会甘心,他会想新的办法把裴俊重新拉下来。 忽然,傅雪想到了裴俊说的关于他父亲的那场车祸,以及他曾经对他妹妹做的事情,她寒毛一栗,再次强调:“大不了我不出门就是。” 可是,她不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想要找茬,又岂是她不出门就能解决的? 403.番外(41)苏景初的小宇宙爆发 就在傅雪刚觉得心软的空荡,裴俊抓住了她的手,她挣了一下,他却抓的更紧。 他淡淡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哀求之意:“不要急着拒绝我,就算我没有希望,你也给我判个缓刑不好吗?” 刚才听完一个故事,刚才得知一些事实的真相,因此此时的傅雪还没完全从悲悯的情绪中走出来。 她抿着唇瓣沉默下来,终于是没有再说一些疏离的话,也没有再做抽手的动作。 见她缓和,裴俊终于是有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感觉。 他知道,凡是都得有个过程,因此他倒是也没有得到一点阳光就开始灿烂。 见时间已经不早的裴俊温和一笑,“早点睡,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随时叫我,我随叫随到。” 这一夜,对于傅雪来说终究是难以入睡的,不知道是因为她在异国他乡,还是因为下午睡的太多,或者因为裴俊今晚的那些话。 其实,就算曾经她只是简单的喜欢,懵懵懂懂,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如果他们不曾分开,如果没有苏景初,她或许也会爱上他也说不定。 可是后来她有了苏景初,所以这些如果都不能成为现实,这些假设也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设想。 傅雪知道,她只是听了一个感伤的故事而感到悲悯,所以有些心软,并不表示她就会接受裴俊。 再有就是,随着裴俊的那些话,她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那些已经模糊在记忆深处的过去,一时间,多少都有些怅然。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而危险就在身边,她却毫无察觉。 想着想着,傅雪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苏景初扑了个空,初始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着急上火,但是很快他平静了下来。 他对站在不远处的助理说:“帮我订一张明天飞日本的机票。” 即便裴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将傅雪带走了,苏景初的心里依旧清楚他把人带到了哪里去,所以他此时反而是不急了。 总之,不管是上天还是下地,他都会把人给找出来。 而后,苏景初就回了苏家。 孩子丢了,事情又闹的这样大,想瞒住家中长辈是不可能的。 此时自己的父母还在家中等消息,他也该回去报告一声才是,然后准备一下,明天飞往日本。 车子刚开到院子门口,忽然从一旁的绿化带里窜出来一个人,他吓了一跳,忙踩下刹车,他这才看清,突然窜出来拦他车的人是谁。 这还是姚敏头一次这样不惜命,如果不是苏景初刹车及时,她只怕是会被撞出去。 这一下她也的确是吓的不轻,他的车子稳稳的停住后,她也有些后知后觉的腿软。 双腿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扶着他的汽车引擎盖支撑着自己酸软的身体,焦急的说:“景初,我们的孩子不见了。” 苏景初有些阴沉的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因此只听见最后几个字,孩子不见了。 还不等他说什么,姚敏再次焦急的说:“景初,我们的孩子不见了。” 她那我们二字让苏景初并不愉快,于是他原本想关心一下,问她有没有受伤的话立刻换成了这样一句话。 他淡淡的强调:“那是我和傅雪的孩子。” 姚敏一愣,被他这话刺伤,眼泪在眼眶里凝聚,她说:“可是孩子是我生的!她的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 苏景初眉眼淡淡,“她只是一个孤儿,一个被人遗弃在我们家门口的弃婴。” 姚敏以为他这是在指责她遗弃了孩子,所以生气了,于是她说:“那不是我遗弃的,我生下她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这是阴谋,我也一直在找她。” 苏景初面无表情的瞧着她,见此,生怕他会不信,会怀疑,她奋力的说:“真的!你相信我,没有人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苏景初似笑非笑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朝苏家走去。 他刚绕开姚敏,就被她抓住:“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些好不好?孩子丢了,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抱走了。” “早上的时候我刚把她从傅雪那里抢回来,她一直哭一直哭,我还没有哄好,就被人又给抱走了。” 想到什么,她问:“景初,孩子是你抱走的吗?” 听她说完这些,苏景初才知道,原来早上从傅雪手中抢走孩子的人是她指使的。 想到傅雪站在炎炎烈日下焦急的等,不安的原地打转他就觉得火大。 想到此时孩子老婆都落在裴俊手中,招呼不打的就被他带去异国他乡他就更加火大。 苏景初并不是一个会对别人随便乱发脾气的人,此时他的胸口原本就已经要恼的炸掉,姚敏还在一个劲儿的说:“如果孩子是你抱走的,你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我才是孩子的妈妈,我才是生她的女人,自己的孩子当然要自己疼。” 苏景初无动于衷,姚敏焦急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我们才是孩子的父母啊。” 苏景初的脸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沉。 就算傅雪不能生了,如果可以,他宁可没有这个孩子。 终于,苏景初被刺的无法忍受,他冷喝了一声:“够了!” 姚敏被她吼的终于安静下来,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她一下子松了拽着他的手,瑟缩了一下脖子,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苏景初转身,眸色凛然:“做父母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那你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那么残忍的让他消失?” 他的话让姚敏脸色一白,有些难堪。 她的第一个孩子,她陷害了傅雪,苏景初最后也为此彻底与他翻了脸,对她在不如从前。 苏景初从来没有刻薄的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过,因此他又道:“如果你真的在找这个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是一遇到麻烦事就喜欢找我帮忙的吗?孩子丢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见你那个时候求我帮忙?” 他的话犀利而尖锐,让姚敏的脑海一片空白,乱了方寸,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脑海中才浮现出一句话来:“那个时候你与我翻了脸,我又哪里有面子去找你帮忙?” “真的是没有面子找我帮忙吗?如果你觉得这么没有面子,得了绝症的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却还要回来找我?” 姚敏一愣,有些茫然。 认识苏景初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么毒舌,这么不讲情谊的一面。 她呆呆愣愣的盯着他看了许久,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景初吗? 她认识的苏景初,教养极好,所以曾经就算他再气再怒,但是最终他也只是隐忍的对她说你走吧,我不爱你,此生也不可能会爱你。 他果决干脆,不留余地,态度疏冷默然,像是对陌生人一样。 哪怕是这次他帮她寻医,即便因为以前的事情他们有了隔阂,他可以对任何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唯独对她那么疏淡默然,可他依旧不会像现在这样,丝毫不留面子。 他一向克制,即便再怒,他极好的教养也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直接干脆的伤害人。 姚敏咬着唇瓣,难以置信,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眼泪在眼眶打了一圈转,很快就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楚楚可怜到不行看着都让人心生负累,好像自己多十恶不赦一样。 查裴俊的时候苏景初已经查到,他被人耍了,就算没有他去找那方面的美国专家帮她看病,她也不会有事。 404.番外(42)他想拥抱她 其实被欺骗也没什么,得知真相,这件事其实苏景初也并不在乎,甚至都不能影响他的情绪。 可是,她不该去找傅雪,这才是苏景初最在乎最恼怒的事情。 是的,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去找傅雪,让她生气难过伤心。 苏景初不知道到底是他太笨还是他太容易相信人,所以才会被同一个女人一边欺骗着,然后又一边选择相信她。 他教养极好,从小到大没有说过一句脏话,也不曾与人打过架有过什么摩擦,一直以来他的父母都教导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要做无情无义的人。 他感念姚敏曾经的帮助,儿时的记忆虽然已经不是那么刻骨铭心,可是那时的恩情他却清楚的记得。 那个时候,他和静雅真的受了很多的罪,每次都是姚敏在偷偷的帮助他们,与他们共进退。 所以他也当以涌泉相报,姚敏被欺负,他出面帮她解决,她需要钱,他出面解决。 他觉得,他能给的都给,她不能解决的事情他帮忙解决,这样他也就还了人情,了了心底的亏欠。 但是好像,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也并不是他想要的那样,一切都变得混乱。 苏景初自认他不是笨蛋,在商业上也颇有盛名,可是他偏偏被这样一个女人搞得一团糟。 对她这样无情的苏景初让姚敏陌生,也让她受到万点伤害。 她知道,苏景初有一颗凉薄的心,可是他却又是一个柔软的人。 如果他对一个人好,就会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如果他对一个人不好,就会各种凉薄寡情。 所以一直以来,她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儿时的恩情,她只是利用这一点,让他无穷无尽的对她好。 因为姚敏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更长久。 可是她不知道,如果一个人心术不正,即便她有再多的套路,终究还是会走向灭亡的一天。 比如现在。 她总是利用苏景初的为人和人性为所欲为,如今她终于自食恶果,她已经耗尽了他对她最后的恩惠。 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苏景初忽然就想到以前他因为她每一次伤害傅雪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总是会摆出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那些记忆变成利器扎在苏景初的心上,让他疼,让他痛恨自己。 他的心底涌起对傅雪满满的心疼和怜悯,此时如果她在他身边,他真的很想拥抱她,亲吻她,温柔的占有她。 以前不懂,现在他终于明白,有的人柔弱,但是并不表示她真的柔软,有的人坚强,也不表示她就不脆弱。 已经厌烦,苏景初不再理会姚敏,他冷漠的抛下一句话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再出现在傅雪面前。” “至于你对我和静雅的救命恩情……” “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钱和我帮你解决的麻烦也都不少,我们自此就两清了吧。” 除了在商场杀伐果断,在生活中,苏景初还真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杀伐果断过。 可是姚敏不甘心,她忙上前抓住苏景初,也不提儿时的恩情,只提孩子:“女儿是我的,我才是十月怀胎生她的母亲,你没有权利剥夺我作为母亲的权利!你也不可以剥夺。” 姚敏是聪明人,她知道,苏景初对自己,真的已经泯灭掉了最后的恩情,她之余他,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所以孩子才是她最有利的利器,她笃定,苏景初舍不得孩子,因为傅雪不能生。 可是她不知道,孩子并不能成为拿捏他的利器,而孩子的母亲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傅雪,他的妻子。 苏景初凉凉的说了句:“你说孩子是你生的?你拿什么证明?” 姚敏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 一时间她倒是真的有些被问住了,孩子的出生证明? 她没有,人证? 那些人她又不认识,她上哪里找他们来给自己证明? 而且就算有证明,他只怕是也不会承认吧。 他会说,你怎么就能证明你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就是这个? 姚敏呆愣下来,僵直的站在原地,而苏景初,已经不再理会她,轻轻松松收回自己被她抓住的手臂,扔下无法开进去的车,徒步走回苏家。 傅雪这一觉睡的有点晚,所以早上醒的也有点晚。 小豆芽自打昨晚闹过之后就再没闹,睡的也很衬,晚上也没夜起小解,这一点倒是有些反常。 起初的时候,傅雪只是疑惑了一下,也没多想,此时醒来,看见一旁的小豆芽脸颊通红,她这才觉得不对劲。 她心有预感,孩子肯定发烧了,手触在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果不其然印证了她的猜测。 小豆芽发烧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和知觉,任她叫唤都毫无反应,傅雪有点慌,忙将她抱起,然后去敲隔壁的房门。 她记得,裴俊就住在隔壁。 可是敲了好半响的门都没有人应声,倒是惊到了周围的佣人。 在佣人的帮助下,傅雪这才将孩子送去医院。 裴俊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小豆芽正在打点滴,傅雪将她抱在怀中,格外细心的照顾,无比呵护。 裴俊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这么好。 她不是很讨厌姚敏吗? 曾经也正是了解这一点,他才会谁都不找,而是找姚敏生下这个孩子。 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傅雪顺着那人的皮鞋西装看去,最后才看清来人。 古井无波的一眼后,她又垂下了下去。 “豆芽不适应这里。” 然而气氛沉默,她的话并没有得到裴俊的应答。 她刚感到无奈,就听见裴俊说:“多呆呆就习惯了,我刚去你们那里的时候也不适应,也生过一场病。” 傅雪头大:“可是她还只是个孩子,经不住这样受罪的。” “可是你昨晚才答应过,愿意给我一个缓刑。” 小豆芽动了动,傅雪下意识开始抖动双腿哄她入睡。 怕吵醒她,她压低声音说:“死刑和缓刑有什么差别吗?” 她觉得死刑和缓刑最后都逃不掉一个死,又有什么差别呢? 可是裴俊却不这么认为。 “死刑,是彻底没了希望,而缓刑……”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有生的机会。” 傅雪无奈,看来不管什么事都无法撼动眼前这个人的决定了。 “随你吧。” 小豆芽生病,看在傅雪的面子上,裴俊也很细心体贴。 怕傅雪累,他把孩子接了过来:“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刚站起身,裴俊的助理眼疾手快的从袋子里拿出来一瓶水递给她:“傅小姐喝点水。” 裴俊应该是知道早上傅雪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来了医院,所以他来,也带了一些点心来,有适合她口味的,也有适合孩子吃的。 她一直都知道裴俊是个细心体贴的人,此时看见这些东西,她也唯有叹气。 就算他再好,她与他终究也是无缘。 想了想,傅雪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我是个死心眼儿。” 她这样说,其实也已经很清楚明白了,然而裴俊依旧选择了无视。 小豆芽的点滴快要挂完的时候忽然又来了人,对方恭敬的站在裴俊的面前行了一礼,看了看傅雪,欲言又止。 知道傅雪听不懂日语,因此裴俊倒是也不怕自己的属下说什么,他优雅的用日语命令:“说。” 得到首肯,对方这才用日语答:“那位苏先生已经上了飞机,估计很快就会到。” 裴俊并不意外,得到苏景初飞来日本的消息他倒是也不心急,面不改色的说:“我知道了。” 405.番外(43)听说,那位苏先生很惨 听不懂日语的傅雪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一边吃着点心。 她的确是有些饿,但是心里有事,担心着孩子,于是她没吃多少就再吃不下。 喝了一口水,傅雪这才把没吃完的点心收起来。 裴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深深的瞧了她几眼,他这才又吩咐下去:“安排下去,好好招待一下这位远来日本的客人。” 那属下应下之后就离开了,裴俊看了眼快要滴完的点滴,知道她担心,他对傅雪宽慰道:“她会好的。” “嗯。”傅雪点了点头,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对裴俊,她已经无奈。 如同裴俊所说,豆芽会好,那瓶点滴下去,孩子也的确是好了一些,这样熬了两天后,小豆芽终于有了起色,精神头好了不少。 这天,裴俊去上班不在家中,中午的时候,傅雪和孩子刚准备午睡,就有佣人过来说夫人找她。 裴俊没有成婚,这院子里的夫人显然只有那一位。 虽然不知道这位裴妈妈找她具体有什么事,但是傅雪心中多少能猜到几分。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看了眼傅雪怀中的豆芽,佣人又说:“夫人说如果孩子需要午睡,傅小姐可以哄完孩子再过去,院子里的佣人会帮傅小姐看着的。” 傅雪觉得,豆芽睡着了也好,如果她与裴妈妈之间的谈话不开心的话,她不想影响孩子,不想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她将豆芽哄睡了之后这才跟着佣人去找裴妈妈。 藤野家的宅子很大,虽然来了没两天,但是傅雪还是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个院子的传说。 据说,这里曾经是日本古代的某位将军的府邸。 据说那位将军很受宠,这里是日本那个时代的统治者赏赐给这位将军的府邸。 毕竟这里有着古老的历史,因此里面有些树木也特别的古老。 尤其是那一片红枫林,美的很原始。 从进来的时候傅雪就知道藤野家很大,这里的园林风景也很美。 裴俊也有带她和豆芽出来转过,但是走的并不远,而且孩子生病,她也不敢走太远,不敢让她在外面呆太久,天气热,她担心豆芽的小身板会受不住。 很快,傅雪看见了裴妈妈。 远远的,她就看见那位高贵典雅的女人在树荫下喝茶,眉眼温软,浅笑盈盈,像是一副优美的诗书画卷,很养眼。 虽然很热,但是在那层层叠叠的树荫下,倒是有几分原始森林的味道,因此那里倒是一个乘凉的好去处,光是看着都觉得凉快。 走近之后,视野开阔,傅雪这才看见在裴妈妈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是藤野田。 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傅雪的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而她的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裴俊说的那些话。 脑海中飘过关于裴妈妈和藤野田的事情,傅雪心中那种怪异感更加深了。 按理说,藤野田对裴妈妈做出那样的事,她应该很恨他才对,可是她没有,反而还能与藤野田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浅笑嫣嫣的喝茶说话。 那日藤野田出现在饭桌上的时候,气氛虽压抑,可是裴妈妈却只是脸色微变,情绪不高,也并未见多大的变化。 除了在藤野田提及裴俊那个傻妹妹的时候,她流露出一些难以言语的情绪外,便再无多余的情绪。 反倒是裴俊,情绪激动,面上虽平静,可是愤怒和仇恨的情绪在他的眼底却并未掩饰多少。 傅雪不会忘记裴俊对自己的提醒,于是她顿住了步伐。 前面带路的佣人见她没有跟上,止步转身奇怪的看她,叫了她一声:“傅小姐?” 傅雪还在走神,于是那佣人用不太流畅的普通话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这一声催促,让傅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拒绝,而且她也知道,如果真的有危险,这只怕也不是拒绝就能躲开的。 毕竟这里是藤野家,此时她站在别人的土地上。 她想,就算藤野田不是好人,他也总不至于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始作恶吧?怎么说,这里也是藤野家,如果她有什么事,裴俊也不会善罢甘休。 给自己虚虚的吃了一颗定心丸后,她这才又迈开步伐继续往前走。 走过去后,傅雪称了裴妈妈一声阿姨,这才含蓄礼貌的问她叫她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裴妈妈微笑着说:“傅小姐来藤野家也有几天了吧?” 傅雪回应:“是的。” “不知道傅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顿了顿,她问:“还是傅小姐也想嫁给我儿子?”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裴妈妈都很平易近人,也没有什么架子,就像是在简单的与她闲聊一样。 可是傅雪却并不觉得她友好,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起,她就感觉这个女人有一张很会欺骗世人的脸。 她总是很温柔,也很面善,也不会让你觉得威胁迫人。 不得不说,某些方面裴妈妈很像裴俊,但是不同的是裴俊本就是那样的人,他真实,而她却是一个带着假面具的笑面虎。 笑里藏刀,这才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很好脾气的问这些话,也没有架子,傅雪自然不会真的信以为真,以为她这只是在关心她的想法,问问她的打算。 傅雪也能理解,作为母亲,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这样一个女人,更何况她的儿子还是一个在豪门大家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是娶一个她这样的女人,还不被人在茶余饭后拿出来讽刺笑料? “阿姨放心,我不会嫁给他,我也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所以您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 得到她这样的答案,裴妈妈自然是满意的,她点了点头说:“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我知道难为你了,也不是我对你有偏见,我只是一个世俗平常的母亲,作为母亲,我想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往自己脸上贴灰。” 傅雪点头,“夫人说的我懂,我也能理解夫人的心情。” 裴妈妈很满意的点头:“你懂就好。” 这时,一直安静的藤野田说:“我听说,有一位姓苏的先生来了日本,被招呼的很惨。” 傅雪一愣,姓苏的先生? 她的心一跳,是苏景初吗? 他来了日本? 被招呼的很惨? 还不等傅雪深想,藤野田又说:“就是不知道这位苏先生是不是傅小姐家中的那位先生。” 傅雪很想对藤野田说让他带她去看看那人,可是裴俊对她的叮嘱拉住了她。 像是看出傅雪的顾虑,藤野田继续说:“我可是听说这位苏先生被偷了行李,护照和钱包都丢的干净,已经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 他这话成功的让傅雪急切、紧张、担忧,但是她依旧按耐着没有追问。 最后藤野田问:“傅小姐难道就不想去看看这位苏先生?看看他好不好?” 傅雪有些挣扎,不知道要不要听信藤野田的话,去看看他口中的那位苏先生。 不去?裴俊显然是不可能会告诉她这些的。 如果不是此时从藤野田的嘴中得知这些,她只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苏景初来了日本。 她知道苏景初一定会找来日本,可是傅雪不知道,苏景初会在什么时候找来。 如果没有人特意通风报信给她,她只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来了。 去?可是眼前这人并不值得人信任。 藤野田显然也知道傅雪的疑虑,他乘胜追击的说:“若是去晚了,这位苏先生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保证。” 最后,傅雪终究没有按耐住心中的疑虑,坐上了去看苏景初的车。 只是,藤野田并不在车上,这倒是让她提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406.房间里的二重奏 坐上车没一会儿,傅雪就开始眼睛打架,觉得很沉,困的厉害。 还不等她发现什么,她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她已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盯着头顶那片陌生的天花板走了一会儿神,她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警铃大作,她猛然从床上坐起,可她刚起来,就又重重的跌回到枕头上。 身上酸软的厉害,提不起一丝力气,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扩散,让她紧张又害怕。 又动了动,见自己真的起不来,身上也没有任何力气,她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她被人算计了。 就知道藤野田不安好心,可是,对象是苏景初,她已经乱了阵脚,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任命的闭上眼睛,平复下心跳,渐渐安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床很柔软,房间里开着空调,因此一点都不热,凉快又舒适。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抛开她此时的情况,倒是真的十分享受的。 傅雪心中清楚,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她担心豆芽,看不到她,她会哭闹的。 光是想想豆芽撕心裂肺的哭声,好似就在耳边,让她心疼难受,备受煎熬。 耳边传来脚步声,傅雪睁眼,就看见一个猛一看与她有几分像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她没有化妆,身上穿着和服,脚上拖着木屐,因此声音有些大。 美惠子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傅雪,见她醒着,她笑了一下,“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傅雪柔弱的问,声线沙哑,有气无力。 将傅雪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后,美惠子转身在梳妆镜前坐下,开始化妆:“这里是我的家。” 傅雪什么都没有再问,因为她知道,并没有什么意思。 对着镜子的美惠子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忽然有些厌烦。 一直以来,对于像裴俊这样的人会养她这个情|妇,她一直都有些疑虑,她甚至还有些自以为是的傲娇,以为,他是被她的美貌征服。 起初的时候她觉得那个男人或许是喜欢她的,时间一长,总是会让她发现一些什么。 于是她发现很多时候,当裴俊专注认真的看着她的时候,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今天之前这依旧是她未解的谜,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美惠子一笔一划的用化妆品在脸上涂抹,然后看着眼前这张脸变成另一个模样,精致,妖媚,夺目,直到自己满意了,她这才停下来。 藤野田把傅雪放在美惠子这里,是因为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虽然不喜欢傅雪这个人以及她那张脸,但是美惠子什么都不敢对她做。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泼妇,她虽市侩又势利眼,有些道理她却是懂的。 她没有读过多少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了自己的目的,她虽然自私了些,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她觉得只要她没有伤害别人就好。 藤野家丢失一个傅雪并没有惊起多少风浪,反而是反常的平静。 裴俊院子里的佣人没有等回来傅雪,最后发现孩子也不见了。 要知道,裴俊可是交代过,要好好照顾,若是少了一根汗毛都要拿她们试问,此时连人带毛都不见了,佣人哪里还平静得了? 想到下午那会儿夫人派人来叫过人,佣人便想去问问,然而那佣人却在裴夫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夫人竟然说我什么时候差人去叫过人?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佣人哪里敢质问夫人?当真是急的都要哭了。 最后,佣人被灰不溜秋的赶了出来,并且还受到了裴夫人的警告。 她一句见到少爷的时候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想清楚了。 受到威胁的佣人点头如捣蒜,心惊肉跳的退了出来,对这件事,嘴上再不敢提半分。 所以当佣人面对裴俊的怒火时,除了摇头还是摇头,除了说不知道还是说不知道。 裴俊怒极也气极,却做不出打人踹人骂人以此发泄怒气的事情来。 最后他也只冷冷的溢出两个字来:“出去!” 下午的时候他就得到跟丢了苏景初的消息,此时傅雪和孩子双双消失,裴俊的心情很不好,也说不出的难受艰涩。 仰着头,他苦笑着盯着天花板:“你终究还是不愿给我机会,说走就走。” 因为傅雪的突然消失,裴俊以为她与苏景初在一起,因此一时间难免会有些伤情。 一连两天,只要他有时间就会去酒吧喝酒,而他派人出去查的事情,依旧了无音讯,傅雪和苏景初就像是空气一样消失,了无踪迹。 已经是深夜,但是裴俊依旧不想走。 这里的纸醉金迷让他麻木,这里的喧闹可以让他内心得到平静。 傅雪…… 念着这个名字,裴俊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但是他就是这么执着于她,并且成为心底多年的执念。 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她,并且与她再不分离一直都是他的期盼,他也一直都在为这个期盼努力,见到她后,心底的期盼不但没有随着熟人相见的陌生变得陌生,反而更加执念。 可是她却不要他。 光是想想,裴俊就觉得揪心的疼。 美惠子已经看了裴俊很久,见他为另一个女人借酒消愁,她心底的疼痛并不亚于他的疼痛。 感觉到眼角有泪,她摸了一把,凉凉的笑了笑,都说婊|子无情,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哭哪门子丧。 她没心没肺的叹息了一声,肯定是因为老了,所以最近才会有如此多的多愁善感。 她说:“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个可遇不可求的金主而已。” 打完强心针,她这才扭着水蛇腰走到早就已经不省人事的裴俊身旁。 她拨了拨他脸颊上的碎发,眉眼温柔,却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为了一个女人何必呢?” 而后她的红唇就凑了上去,毫无感情,只是简单的引|诱。 像是感觉到熟悉的味道,裴俊没有拒绝,追寻着那唇,深深的吻下去。 美惠子低低的笑了一下,存着调|戏,往后退。 他却不允许,拦住她的腰,扣进怀中。 暧|昧一触即发,局势也很快就脱离了掌控。 眼看着一切就要不可避免的时候,美惠子还是强势的制止了。 若是放在平常,她肯定是拽不住他作怪的手,可是此时他喝醉了。 他力气虽大,倒是很乖巧,没有与她唱反调,因此她很容易就拒绝了他。 她在他耳边说:“我们回去好不好?” 裴俊恍似有些清醒,他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了眼前这个女人,恍似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傅雪,于是他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 路过藤野田身边的时候,美惠子似有若无的说了声:“谢谢。” 藤野田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左拥右抱,享受着美人美酒的待遇。 回到家,连灯都来不及开,美惠子已经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一瞬间,裴俊就被点燃了身体里的焰火,热情的回应。 撕、拉、扯,吻、摸、触,一路攻城略地。 隔间里的傅雪被一阵乒乒乓乓声吵醒,然后就听见女子娇媚高|潮的喘|气声,以及男人低沉性|感的换气声。 不用想也知道,外面此时在上演着如何激情四射的画面。 实在是这里的隔音不太好,再加上此时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声音她想听不见都难。 听见这样的事情,傅雪窘迫又脸红,忽然,她听见美惠子娇|喘的声音唤着一个名字:“阿俊,阿俊。” 傅雪皱了皱眉,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裴俊这个人来。 她的心跳了跳,有些激动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还是她的意念刻意而为之,总之她怎么听都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真的像极了裴俊。 她很想嘶吼,可是她这微弱的声音,外面的人哪里听得见? 很想起床去看看,可是她依旧提不起什么力气。 藤野田绑架人的招数很不一样,别人都是绑起来,或者派人看守着,唯独他,反复的给她下|药,让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又妄谈逃走? 就像是一个瘫痪在床的病患一样,傅雪折腾了很久都无能为力。 她也很想弄出点什么动静引起注意,可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几分挣扎下来,傅雪丧失了最后的力气,她终于不得不任命。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而那个人已经不在。 美惠子起床,首先看见的是裴俊放在床头柜上的支票,不菲的数目换得她展颜一笑,格外的欢喜。 她就是这么一个拜金的人,只要这样就会快乐,不需要感情。 至于感情和心? 她冷冷的弯唇,那些东西早就伴随着过去变成了尸体。 得到这笔钱,美惠子心情大好,约了人出去逛街。 早上出去,一直到天快要黑的时候她才回来。 傅雪有人照顾,无需她费心,所以她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美惠子今天是真的心情好,因此也格外的大方,所以她在花钱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忘记傅雪,给她买了一个舒服的靠枕。 把靠枕放在傅雪的头下,她说:“每天躺一会儿,你也能舒服点。” “谢谢。” 美惠子无所谓的一笑:“不客气。” 静了一下,傅雪问:“能告诉我藤野田抓我到底想干什么吗?” 美惠子撑着下巴,摇了摇头。 “昨晚那个人是裴俊吗?” 美惠子皱眉,似乎不明白她问的谁,但是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倒是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如果你要问昨晚那个人是不是藤野俊的话,我告诉你,是。” 在承认的时候,美惠子心中并没有什么痛快,或者一些炫耀的情绪。 她承认,只是因为她有点不太想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 傅雪淡淡的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美惠子有些意外,“你难道就不生气不伤心吗?” 傅雪平静的说:“我只是遗憾他没有发现我,没有把我带走。” 缓了口气,她这才又气喘吁吁的说:“说实话,让我这般睡着,吃喝拉撒都要靠人帮忙,我没疯已经是奇迹。” 美惠子赞同的笑了笑:“你很坚强。” 这是两人这两天头一次这么多话,因此说着说着就说的有点多。 第一次与美惠子说话的时候,听到她的普通话她感到意外,却又不是那么意外。 此时闲聊,傅雪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普通话?” 美惠子笑了一下:“我以前有一个雇主,他跟你是一个国家的人,我觉得好奇,就学了一些。” 傅雪点头,又问道:“你和藤野田是什么关系?” 407.傅雪篇尾声(1) 美惠子撑着头,懒洋洋的,像是喝醉了一般看着傅雪,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浅笑,玩味的笑而不语。 她不说话,傅雪开始猜测:“你和藤野田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不然他不会这么放心的把我放在你这里。” 美惠子只是饶有趣味的听,任傅雪在那里细弱蚊虫的自说自话。 她的声音虽然轻,可是她还是听清了。 “还是说……你是藤野田放在裴俊身边的棋子?” 见傅雪这样说,美惠子终于有些不太高兴了,并且不想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 已经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的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眉眼清冷的看着傅雪:“你想知道什么?” 顿了一下,她又问:“还是说你想套我的话?” 还不等傅雪说话,她笑了一下,“不管你是哪种目的都无所谓,不管你知道什么或者猜到什么也都无所谓,而且……也要你从这里出去才有用。” 不再看傅雪,美惠子出去了,而她脸上的情绪是不愉快的。 不得不说,傅雪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这是一个让她非常不爽,不舒服的话题。 她和藤野田? 虽然这件事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长到她快要忘记她是怎么来到裴俊身边的,但是她终究还是忘不掉。 其实在她到裴俊身边之前,她的雇主是藤野田,是他把她送到裴俊身边的。 而藤野田,亦是她的噩梦和肮脏,可是她又不得不屈服于他。 说是棋子也不为过,但是这么多年,他却从来都不曾让她做过什么,他们私底下偶尔也会有一些联系,但都仅限于手机。 她原本以为,以后就这样了,或许他也不需要她做什么。 但是她知道自己天真了,直到这次,他终于启用了她这颗棋子。 其实她并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也不想为任何人办事,可是她拿了藤野田的钱,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把钱退回去就好。 苦笑了一下,逛了一天都不觉得累的美惠子此时却累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卧室,逼迫着自己入睡,忘记这些压抑的事情。 她是个极其爱美的人,心事太重睡眠不好会老的。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总是会很快睡去。 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小院,在这繁华的市中心,能有这样的一偶清幽之地当真是奇迹。 此时已经深夜,屋中的灯依旧亮着,偶尔有孩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本就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原本就发烧的小豆芽却又突然出起了水痘,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身上很痒,小豆芽很难受,哭闹着要挠,苏景初却死活拽着她的手不让她挠,于是她闹的更厉害了。 小豆芽也是真的恼了,一个劲儿的哭闹,“爸爸坏,我要妈妈。” 苏景初也很无奈,只能耐着性子哄。 他也很想把她的妈妈还给她,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她的妈妈在哪里。 藤野田说,事成之后,他自然会把人还给他。 苏景初心如明镜,藤野田这是想让他与裴俊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些,他的眉眼变得凝重锋芒。 他刚来到日本的时候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故障,刚下飞机,他就遭遇扒手,无论是钱包还是行李,丢的干净。 他的人还要过两天才能到,因此只有他一个人身无分文。 对方显然也是有意刁难,将他扔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费了九二虎之力才回来。 他过了一天落魄日子,倒是并不至于落魄到流落街头,只是有两顿饭没吃而已。 他找了这边的合伙人,安定下来后藤野田就找上了门,他说要与他做交易,他说孩子和傅雪都在他手中。 作为诚意,他先给了孩子,作为合作愉快的另一部分的承诺,傅雪被扣押,等事成之后再送还。 这两天虽平静,但是一切较量都在平静的湖面之下波涛汹涌。 哄着孩子,苏景初期盼着一切能快点过去,他好带着他的妻子孩子平安回去。 一切就绪,就等着爆发的那一刻,原本的平静终于在藤野家旗下的某酒店,从顾客吃到蟑螂后开始闹开。 原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顾客却不依不饶,无论酒店用了什么处理方式他都不满意。 其实这种事情一看就是有人闹事,酒店完全可以报警处理,可是最头疼的是酒店方没有证据,蟑螂的的确确是在菜里发现的。 这一闹,事情顿时传开了去,酒店的生意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 这事刚发生,卫生局突发检查酒店卫生,最后在藤野家的酒店使用材料中发现了致癌物质。 此事一经爆料,藤野家更是雪上加霜。 藤野家股价大跌,股东内部立刻开始召开股东大会,商谈应对之法。 经查实,卫生局检查出的那种含有致癌物质的使用材料,是裴俊从他谈下来的供应商那里以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位进回来的货。 于是,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裴俊。 藤野田借此机会乘胜追击,要拉裴俊下马。 家族内部斗争不可开交,暗处的苏景初却在这个时候默默的收购藤野家的股份。 他是藤野田放在暗处的一颗棋子,是藤野田用来保存实力的一颗棋子,等裴俊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 苏景初的躺枪成功的把傅雪换了回来,只是她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俨然已经生命垂危。 由于长期被药物荼毒,傅雪的四肢已经无法动弹,而她的精神也是一如不如一日,终日折磨的她最后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苏景初叫了她很久才将她叫醒,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什么精神的傅雪也只是睁了一下沉重的眼皮,而后又陷入了昏睡中。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她瘦了很多,本就瘦小的手此时在他的掌中显得更加小,柔弱无骨,脆弱的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骨折。 苏景初很恼怒,可是他并不会做出去质问藤野田这样的傻事。 聪明人之间说话做事永远都是干脆了断的,丝毫不需要浪费唇舌。 而且藤野田也只说会把人还给他,他却并没有说会把人完好无损的还给他。 他以为,傅雪对藤野田构不成威胁,他应该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人。 若要说错也是他的错,要怪要恨也应该恨他自己,是他把人想的太光明。 这样的傅雪,苏景初无法将她带走,反而是在第一时间把她送去了医院。 得到消息的裴俊终于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往医院探望傅雪,他到的时候苏景初正守着傅雪。 两个男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谁看谁都不顺眼。 这一次,裴俊没有要带走傅雪,苏景初也没有再像防狼一样防着裴俊。 病房里也没有发生原本应该火爆的场面,大家都很平静,谁也没有说话。 两个优雅的男人各站一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裴俊这才迈步离开。 傅雪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将她抱在怀中的苏景初。 闻着他身上让她熟悉的气息,她安定了不少,却又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般不真实。 她动了动,很想去触摸他一下,去感受一下这是真实还是梦境,手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轻微的举动还是惊醒了睡的并不安稳的苏景初,他睁开眼睛,就对上她浑浊的眼。 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苏景初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说:“你醒了。” 眼皮真的太过沉重,傅雪眨了眨眼睛,眼看着眼皮子又要合上,她支撑着硬要睁开再看看他。 她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嗯。” 她觉得,有什么在身体里流逝,那种感觉,就像是生命在流逝一样。 她很害怕,也很紧张,说她怕死也好,说她胆小也罢,总之她现在真的不想死。 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苏景初,还有她的亲人朋友。 这样的她让苏景初也很不安,虽然医生说她只要好好休息,好好调养就会好起来,可是他依旧不安。 怀中的她太过清瘦,也太过柔弱,软的像是一滩烂泥,好像轻轻一抖就会散架一样,让他小心翼翼的都不敢有大动作。 因此他每一个动作都是蹑手蹑脚,缩头缩尾的。 似乎连反映都迟钝了,醒了好一会儿,傅雪这才开始迟钝的去想关于豆芽的事情。 她很想问问豆芽怎么样了,很想知道她是否安好,可是还没与他说两句,她就又睡了过去。 听着她微弱的,似有若无的呼吸,苏景初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彻夜难眠。 裴俊和藤野田斗的不可开交,最后,裴俊终于还是从他好不容易坐上去的那个位子上被藤野田拉下来。 知道藤野田心狠手辣,可是一个人可以卑鄙至此,这是裴俊始料未及的。 为了对付他,他没有想到藤野田会不顾藤野家的利益。 不想裴俊再翻身,藤野田自然是各种打压,派给裴俊的事情也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裴俊倒是无所谓,懒散至极,不知道是真的不上心,还是被打击的惨了,破罐子破摔。 裴俊回来的时候裴妈妈正在厨房熬汤,其实她已经很久不曾下过厨了,可是最近下的有点多。 然,她每次端给裴俊的烫都不曾动过,因为他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夫人,少爷回来了。” 得到佣人探来的消息,裴妈妈立刻将汤盛出来放在托盘上。 这次她再没有让佣人去送,而是自己亲自送。 每天这个点回来,迎接自己的都是母亲让人送来的一碗烫,裴俊几乎已经习惯,因此听见开门声,他就立刻给了命令:“从哪里端来的端到哪里去。” 裴妈妈在门口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她将烫放在屋中的桌子上,温雅的说:“累了一天,喝点汤舒服些,这里面我放了很多药材,对身体有好处。” 见是自己的母亲,裴俊站在屋中淡淡的看着她忙碌,无动于衷。 沉寂的气氛让裴妈妈有些不太舒适,她抬眸,就对上自己儿子那清冷的眉眼。 自打事情发生后,自打裴俊从医院看过傅雪回来知道一切后,自打母子两吵过一架后,母子两就再没见过面,也再没说过一句话。 对上自己儿子那犀利的眼,裴妈妈也并不懦怯,这是她教养出来的儿子,他很优秀,而她,身为母亲,也并不比他差多少。 她甚至可以自豪的说,这个儿子身上有一半的气质秉性都出自她的遗传和教导。 彼此对视了一会儿,裴俊这才问:“你和藤野田,到底是什么关系?” 408.傅雪篇结局(2)祠堂里的秘密 面对自己儿子的质问,裴妈妈笔直的站着,一身婉约优雅,格外镇定。 甚至就连她的回答都是从容不迫的,“我与他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是想问傅雪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出于私心,我并不希望你娶她回来。” 裴俊不置可否的追问:“是吗?就只有这些吗?” 裴妈妈镇定从容的补充:“藤野田说他有办法帮我把人弄走,还说不会让你找到,我觉得,只要能把人弄走就好,其它的我无所谓,所以我没有阻止,也不会阻止。” 揉了揉眉心,裴俊有些疲惫的背过身去,忽然他问:“那么现在的局面妈妈您满意了吗?” 裴妈妈沉默下来。 说实话,这样的局面她也不是没有预想过,可是…… 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知道自己很傻,并且犯了很多女人都会犯的错,可是她依旧不后悔。 她没有回头路,所以哪怕是错,她也要硬着头皮往前走,她一向倔强,就算是错,她也要一直错到底,绝不回头。 “妈妈,我父亲死了有多少年了?” 裴妈妈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多少年了? 他死了好像真的已经很多年了,久到,她也不知道已经有多久都不曾想过他,久到他这个人之余她都已经不再熟悉。 走神间,耳边再次传来自己儿子的声音,她听见他说:“我父亲走了这么多年,妈妈您难道就不寂寞不空|虚吗?” 听见这话,裴妈妈顿时有些恼:“阿俊!” 裴俊却不依不饶:“妈妈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再嫁人,或者再找一个男人吗?” 裴妈妈真的是被气住了,好似被自己的儿子愚弄亵渎了一般,她上前挥手就是一耳光。 顺着她扇耳光的力道,裴俊的脸偏向一侧,他保持着那个姿势,眸光淡然,声线依旧平淡从容:“到底是因为太爱父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以这么多年您也从未想过要再嫁,而您的身边也再没有出现过任何男人。” 当然,那个任何二字要排除掉表面情况。 他终于扭头,迫人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的说:“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能忍受藤野田?忍受他多年的侵占?” 裴妈妈脸色惨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面目变得狰狞,拳头紧握,浑身都在发抖。 不知道是真的气极了还是想要发泄,她挥手又是一耳光扇在了裴俊的脸上。 明明就可以躲避,可是他没有躲避,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又挨了她这一耳光。 像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一般,裴俊咄咄逼人的追问:“妈妈对藤野田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 裴妈妈踉跄了一下,终于失了往日的平静。 她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一身高冷,却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裴俊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放过她,像是有些事情今天非要问个究竟,他盯着她的背影不依不饶:“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问问母亲。” “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神社颈|项交|缠的那对男|女,其实是你和藤野田是不是!” 裴俊不会忘记那个夜晚—— 那会儿他还小,总是想让父母多陪陪自己,可是爸爸很忙,妈妈也不是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他觉得不开心,所以就赌气想要闹一闹,让他们将注意力放一些在他身上。 他躲起来,假装自己离家出走,像是没有人发现他不在了一样,他躲在废弃的神社从下午一直躲到了天黑。 外面下起了雨还打起了雷,神社里没有灯,他像是不知道害怕一般,捧着脸坐在桌子底下。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他没有等来自己的父亲,却等来了那样的两个人。 其实他已经睡着,是被他们的动静吵醒的。 闪电的亮光劈进来,依旧让他看不清那两个人,只看见两|具纠|缠在一起,不着一物的成|人身|体。 撩起桌布他看了一眼就吓的放下了,因为女子长长的头发在闪电的照耀下看着特别像电视里演的鬼。 他们很匆忙,整个过程都没有什么语言交流,偶尔几句话也是轻言细语,距离有点远,他也听不清。 后来外面有叫喊声传来,他们匆忙而去。 那会儿他小,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很多细节也不懂,但是总有那么两件会深刻的留在儿时的记忆里,无法抹去。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情他才渐渐后知后觉的明白,却只能成为他心底的秘密和无法说出来的猜测。 裴俊的话成功的让自己的母亲住了脚,再往前一步就是门口,只要打开那扇门她就可以出去,然后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能避就避。 可是她已经再迈不开脚步,她顿在门口,紧紧的盯着眼前这扇门,无法转身,也无法回答自己儿子的问题。 “我七岁生日那天,妈妈带我去买生日礼物我很高兴。” 渐渐的,裴俊的声音开始沙哑轻颤:“那天你把我带到一个游乐场让我自己玩儿,让我不要到处跑。” 顿了顿,他问:“那天,妈妈你去了哪里?” 那天,他看见她与一个男人离开的背影,当时他只是奇怪,却并不懂,再加上他孩子心性,只顾着玩,能玩儿就觉得开心,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很多事情,也是在他长大了之后,才开始渐渐后知后觉的明白,然而,他宁可他什么都不明白。 “爸爸车祸,他办丧事的那个晚上,你为什么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出去?这么晚了,您去了哪里?” 裴俊也不愿意相信这些是真的,他也不想对自己的母亲失望,他也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是受害者,甚至只要她一句可靠的解释,他就会无地自容的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 在裴俊的面前,自己的母亲一直是一个矛盾者,矛盾到甚至连他都看不透。 她一面逼着他,让他努力,去夺,去争,去抢,去打败藤野田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一面却又与那个男人纠|缠不休。 或许是当局者迷,或许他感情用事了,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母亲很矛盾,他却又不想去深究,私心里想要信任。 毕竟有些事情他不是当事人,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被逼无奈?或者被藤野田威胁,因此他久久都不敢下定义。 直到傅雪的事情发生,他才终于不得不逼着自己下定义,去追问去证明一些事情。 她的母亲,这样聪明的一个女人,她难道会不知道藤野田带走傅雪的后果吗?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在乎傅雪,就会受到威胁。 身为他的母亲不会想不到,也绝不应该容忍任何能威胁到自己儿子的事情发生,而她,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看着他把人带走。 他的母亲啊,裴俊已经无法再为她开脱。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如今在她的心中,到底是他重要还是藤野田重要。 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她转身,站得笔直,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是不敢面对的,也没有什么是不敢说的。 远远的看着裴俊,母子两的中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无法逾越的遥遥相望。 她光明磊落的承认:“一切就是你猜的那样。” 终于得到确切的答案,裴俊却有些沉受不住,他颓败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板?” 裴妈妈别开眼,眼底隐隐泛红,却并没有眼泪,她平静的说:“不是我先背叛的。” 409.傅雪篇尾声(3)不为人知的往事 自己母亲的话无疑是给了裴俊重重的一击,一直以来他对父亲的印象都极好,好到没有瑕疵。 在他心中,父亲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端庄的,就像是英雄和神一般的存在。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他虽然忙,可是却很顾家,对他对母亲都很好。 虽然他们能陪他的时间很少,可是他曾经真的以为,他们的家庭是完美的,他的父亲很爱她的母亲,而他的母亲亦是。 现在,她的母亲却告诉他,最先背叛的不是她,而他的父亲,裴俊一时间真的有些受伤,也难以接受。 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原来,他一直以为他那完美的父亲其实也不完美。 像是忆起了往事,裴妈妈的视线变得悠远缥缈:“曾经,我与你父亲或许的确是相爱过,但是我与他的感情只怕是怎么也敌不过他的初恋。” “我们在洛杉矶认识,我对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刻意接近他,或许真的是缘分,我们再次相遇,后来有了交集。” “我本就对他有好感,多番接触,很快我们就有了感情。” “我追寻着他来到日本,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幸福,我也以为我会幸福,直到我怀你的时候,我偶然一次在他身上闻到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女人对于身边的男人有着天生的敏感,在某些事情上,女人的第六感更是精准。” “起初的时候我也麻痹自己,他应酬多,难免会需要女伴应付一些场面。”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非常的相信他,毕竟他为人正直,待人也宽厚和善……” 裴妈妈想着裴俊的父亲年轻时的样子,愣愣出神的说:“他彬彬有礼,谦逊尔雅,是很多少女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我想这样的人应该是完美的,我不应该那样去想他。” “我生怕自己污蔑了他,所以从来没有去多想,也没有去怀疑什么。” “可是……如果一次两次在他的身上出现同样的香水味是巧合,那么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 她苦笑,笑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太傻:“更何况还是在天天都有的情况下。” “我无法再欺骗自己,所以我决定采取措施,我跟踪他,然后我就看见他在原本应该上班的时间却来到一处小院。” “那个女人显然是知道他要来,已经在门口等候,我远远的看见你父亲从车上下来,那个女人幸福甜蜜的迎上去,两人抱作一团的朝屋中走去。” “我伤心过心痛过,也很生气的想要质问,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选择了无视,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我舍不得他,也舍不得我们这个家,更舍不得你,所以我忍了。” “选择隐忍,这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裴妈妈无奈的怅然:“身在异国他乡,我没有亲人,如果离婚,他肯定不会让我带你走,再加上我也是真的很爱他,我还想挽留,还想给他机会,也不甘心。” “为了感动他,我对他比以前更好,更加温柔,也更加体贴周到,我从来不会在他面前闹,耍小性子,总是很大度婉约。” “我以为,这样做就可以留住他,可是没有。” 裴妈妈悲凉的仰起头,吸了口气,眼底依旧干涩的没有眼泪:“后来……我得知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已经恋了很多年了,她原本离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过离婚,或许有想过,可是面对那样柔弱温柔的我,他或许是难以启齿,或许也不忍心伤害,所以他对我依旧很好,一如既往的温柔。” “而他与那个女人,也从未间断。” “我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她也怀孕了,然后他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时常带着她的味道深夜才回来。” “对于我,他照顾周到,但也只是假他人之手罢了。” 低下头,裴妈妈苦涩一笑:“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的肚子上心,竟然研究起了孕妇知识,所以他开始经常买一些孕妇需要的补品。” 干干的笑了笑,裴妈妈凉而平静的说:“他应该是买给她的,只是顺道给了我一份而已。” “那个时候,藤野田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因此很多事情他都托他办理,那些补品,她的那一份是他亲自送去,而我的这一份,他都是派藤野田送来。” “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便与藤野田熟了。” “藤野田比你父亲要小两岁,与我年纪相仿,相比于你父亲的稳重和温柔,他要放荡不羁一些,还有点年轻人的二流气,很轻浮,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魄。” “起初的时候我也不太喜欢他,后来接触多了也就不反感了。” “他时常能将我逗笑,也能把我气哭,但是我与他相处却很开心,于是我渐渐发现,我似乎对他动了心。” 她笑了笑:“后来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早产了。” “她难产而死,孩子没了母亲,又恰逢我预产期到,他想把那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带进藤野家,便接着我生产的事情带回来了。” “所以,明明就只怀了一个孩子的我却生了一对双胞胎。” 裴俊震惊,他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更没有想到,蓉蓉与他竟然不是双胞胎。 他们出自同一个父亲,难免会非常的像,因此他也从未怀疑过。 而他母亲的态度也很端正,一直都不曾让他察觉出什么,因此他更加不会去怀疑。 对于那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裴妈妈对她真的很好,然而她的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感情。 这么多年,曾经那些呕心沥血的伤痛,她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然后腐烂,面上却波澜不惊。 经历过这些背叛和伤痛,她学会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演戏,演全套的戏,滴水不漏。 让人找不到一分错处,她才能活的更好,得到更多东西。 裴俊的脑子有些乱,想着这些事情,他忽然想起蓉蓉被侮辱的事情来,他猛然一颤,忽然惊醒。 他颤声问:“那蓉蓉呢?她被玷污的事情,你……” 裴俊问不出口,如果母亲和藤野田有关系,那么蓉蓉…… 他问不出口,裴妈妈却是没有什么是不能说出口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 她站的笔直,不吭不卑,沉静而淡然。 她说:“是我的意思,我想用她来逼你,磨炼你,让你成器。” 踉跄了一下,裴俊险些站不稳。 他恍然,他的母亲每每提及蓉蓉的时候也是沉痛的,眼底的忧伤怎么也掩饰不了。 现在想来,那沉痛,只怕不是因为她的女儿发生了那样的事而感到心痛难过,她难过艰涩的,其实是因为蓉蓉那让她介怀,也无法原谅的身世吧。 裴俊忽然发现,眼前这个总是很温柔优雅的母亲太陌生,他觉得他从未真正的认识过她。 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一向以温柔大方著称的母亲竟然会有这样一颗铁石心肠,冰冷的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他颤声难过的说:“就算蓉蓉不是你的女儿,可是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曾经也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你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怎么能这么对她?” 裴妈妈平静的说:“有些人,注定是要被牺牲的,如果不想自己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必须狠,而且,她的牺牲也不是没有价值不是吗?” 她迈步走到裴俊的面前,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果没有那些牺牲,我儿子又怎么会有这么优秀?” 410.傅雪篇尾声(4)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补偿 裴俊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个一向温柔大度的母亲如此可怕,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人。 谁说她简单?谁说她单纯?谁说她温柔大度?谁说她与世无争? 不不不,他们都错了。 其实她才是最有心计的那一个,也是最会功于心计的那一个。 可是他却又无法指责她的不是,也没有权利指责。 她眉眼温柔动人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浅浅的微笑,骄傲又自信的说:“我知道你还有后招,我的儿子不会这样就被打败,去吧,去打败藤野田。” 她温柔自信的微笑:“我等着我的儿子凯旋而回,我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裴俊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觉得奇怪莫名,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希望他打败藤野田。 他以为,既然她爱那个男人,现在这种情况,她不是应该左右为难吗? 然而他的母亲不但没有左右为难,并且还支持着他,期盼又自信着他战胜那个男人。 她那么淡然,那么从容,温柔依旧,没有半分纠结,难过以及不忍。 说完这些后,裴妈妈也没有多做停留,嘱咐完裴俊一定要把烫喝了她就离开了。 怕他不喝,她温柔动人的说:“看在那是妈妈辛苦了一个下午的份儿上,不要浪费。” 这一夜,对于裴俊来说注定是无眠的,有太多的事情和烦恼困扰着他。 裴俊和藤野田闹的不可开交,唯独医院里的苏景初和傅雪是安宁的。 在病床上躺了几日,傅雪渐渐有些起色,但是她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力气,精神倒是比前几天好了不少。 苏景初一直在医院照顾她,关于豆芽的事情,还不等傅雪问,苏景初就已经交代。 得知豆芽没事,傅雪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要见孩子,苏景初拒绝了。 豆芽这两天正出水痘,还没有完全好,不想她担心,因此他强势的对傅雪说:“等你什么时候能下床了,我什么时候再带孩子来见你。” 傅雪不依,有些气恼,苏景初严肃的说:“你现在这样,动不能动,抱不能抱,如果孩子要你抱,你是抱还是不抱?” 他语重心长的叹息:“孩子看见你这样也会伤心难过,你也不想看见她流泪哭闹吧。” 傅雪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苏景初这翻诓骗特别有道理,也就点头应了。 于是,为了能够早点见到豆芽,傅雪努力的把身子养好,她恪尽职守的遵循医嘱,也乖乖的听了苏景初的话,补充了很多营养。 看见她这样努力,苏景初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了,心里总是有些酸酸的,不服气自己还没一个孩子重要。 晚上的时候,傅雪觉得尿急,便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手指,虽然依旧无力,但是好歹能抬起了。 她的手落在苏景初的脸上试图唤醒他,还不等她捏他的鼻子,他就已经睁开有些倦怠的眼睛:“怎么了?” 她知道,即便是睡着,他也睡的并不安稳,时候保持着几分清醒,就怕她有需要的时候他不知道。 这两天被他这般照顾,傅雪已经习惯,倒是也不再脸红别扭。 “我想小解。” 她话音一落,苏景初立刻翻身起来抱她去洗手间。 五分钟后,两人重新躺回去。 或许是这些天总是在睡,此时傅雪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被他抱在怀中,她往他的怀里埋了埋,眼睛眨巴着,长长的眼睫在他的胸|膛上痒|痒的扫过,让他的心都跟着痒了起来。 “苏景初,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原本有些困倦的苏景初被扫的有些心|猿|意|马,人也跟着又清醒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能回到他身边,他肯定付出了一些东西,想必他与藤野田之间肯是做了交易。 前些天她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精神,绵|软的连多说几句话都是奢侈,此时她好转,又恰好睡不着,这些想问的话便又冒了出来。 苏景初应了声好后,她就开始问:“你答应了藤野田什么?” 关于藤野田和裴俊之间的腥风血雨,傅雪是一件不知,但是她多少也能猜到,此时藤野家只怕是不太平。 苏景初满不在乎的说:“不过都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 心又暖又热,傅雪微笑了一下,往他的心口又靠了靠。 想到他若是因为她而帮了藤野田,裴俊很有可能会面临困境,于是她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裴俊能不能应付过来。” 一听这话,苏景初不乐意了,他与她拉开一些距离,吃味的说:“我损失了那么多钱,你是不是也应该关心关心我能不能应付过来?” 傅雪好笑的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说的,那些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我看你这么满不在乎,想必是能应付的。” 他抱|起她,让她平行的睡在自己身|上,手扣在她的腰上,忽然笑的邪气。 压低声音,他语气暧1昧:“那我是不是可以要一些补偿?” 似乎是知道他要什么,她立刻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把自己的唇藏起来:“没有补偿。” 他笑起来,声线动人爽朗:“你说了不算。” 他与她笑闹,去捧她的头,试图用唇去啄她的唇。 她用自己微薄的力气左躲右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就累了,气|喘1吁1吁。 其实他也没有用什么力气,否则也不会一直都啄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是顺着她的躲闪一次次扑空。 他纵容着她,与她笑闹,乐在其中。 事实上,苏景初也没少吃豆|腐,虽然没啄住自己想要的,却也在她的脸颊上占得不少便宜。 闹了一会儿,傅雪就累了,渐渐的有些困。 他放她下来,平躺在自己身侧。 拍了拍她的背,温柔的说:“睡吧。” “嗯。”点了点头,她很快睡了过去。 看着她平静的睡颜,苏景初感到格外的满|足又欣慰。 盯着她美好睡颜瞧了一会儿,不想吵醒她,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调出裴俊的号码,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想快点结束一切,带着她回去。 这条短息,言外之意就是催促裴俊的动作快一点,快点摆平裴俊。 苏景初了解傅雪,别说她现在的身体不允许离开,就是她出院了,她只怕也不能放心的走。 他也不想那个男人再占据她半分担忧和心事,因此他要了断一切,将一切断的干净,带着她了无牵挂的走。 自打那日后,裴俊就再没睡过一个好觉,显然今夜又是一个无眠夜,手机滴一声提示音后,他就拿了起来。 看完短信,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手机灭了又亮,亮了又灭,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将消息发出去——好。 傅雪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短短半个月,她就长了好几斤,圆润了不少。 她恢复的不错,这边裴俊的进展也不错,如今藤野田已经迈进他的圈套。 为了把裴俊拉下马,藤野田不惜损害自家声誉,在计划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原本做好了挽救措施,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狠,裴俊比他更狠。 在这一番折腾下,藤野家的声誉算是所剩无几,这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身为董事长的藤野田自然是最大的股东,他手中的股份在无下限的亏损着,同时亏损的,还有公司的利益。 大厦将倾,也不过如此。 是等着破产还是被收购,一切皆看造化。 他急的跳脚,火烧眉毛,裴俊却是直接连公司都不去了,冷漠的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不过,藤野田此时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裴俊,在万般无奈下,不想看着藤野家的江山就此灭亡的藤野田选择了另一条路,合资。 他不想放弃,他觉得,只要有人愿意把钱投进来,藤野家还是可以起死回生。 他让出了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让入股方变成最大的股东,任职董事长之位。 这之后紧随而来的是一波波洗白消息,每天新闻报道的都是关于藤野家最近闹出的那些事情做出的解释。 与此同时,拿出最有利的保证和最公正的充满了正能量的态度,以及值得大家信赖的信誉度,再给一些优惠吸引一些消费者,渐渐的,一切终于有了起死回生的苗头。 原本以为一切就这样,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 直到这天,这位新任董事长说,他已经不是最大的股东,因此不能再担任董事长之职。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面面相觑。 直到看见裴俊优雅从容的推开门进来,藤野田后知后觉,这才知道,自己落进了别人的圈套。 “欢迎你们的新任董事长。”随着俞健贤的话,藤野田这才回神。 兜兜转转,他终于还是回到这个位子上,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藤野田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俞健贤是他自己联系上找来的投资人,他也查过俞健贤,因此他却定,他们是不认识的,可是为什么最后他反而是帮了裴俊? 兜兜转转,藤野田忽然想起那个宴会,如果不是那两个人的话,他也不会去找这个人,说服他,让他投资。 原来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裴俊的圈套。 重新坐回这个位子,裴俊一如既往的谦谦君子,并没有因为胜利而露出特别特意的笑容。 视线与藤野田对上的时候,他倒是微微有些挑衅。 看见藤野田,裴俊在觉得挑衅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心口闷痛。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牺牲掉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和坚守换来的,是的,他牺牲了傅雪。 因为他答应了苏景初,只要他能帮他,他愿意放手。 而这一切,是在傅雪回到苏景初身边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苏景初找上门要与他谈这笔交易的时候他并不愤怒,因为他有资格与他谈这笔交易,而他,也并不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 他经历了很多事情,知道残酷和现实。 成王败寇,他输得起放得下,唯独那么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叫他放下。 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回去考虑过之后这才给了他答复。 于是,一切从那个时候开始进行。 可以说,苏景初真的不亏是一个商人,他损失的钱财,兜兜转转又从裴俊的身上讨了回来。 如今裴俊重新坐上董事长这个位子,看似富有,实际上他却是最穷的一个人,因为他欠了苏景初一屁股的债。 他打了一张借条给苏景初,保证五年之内还清。 短短三十秒的交锋,面对裴俊的挑衅和看戏,藤野田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411.傅雪篇尾声(5)你打错电话了 藤野田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这小子。 一切虽然转变的太突然,但是大家很快接受,并没有什么异议。 完成自己的任务,俞健贤功成身退。 上飞机前,他给叶非情打去电话邀功:“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我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把你在爱情海投资的酒店借给我用用?让我包包场。” 那头的叶非情此时正在医院,傅瑶这两天总是不舒服,老是头晕眼花,胸闷气短,今天还险些晕倒,他不放心,所以班也不上了,立刻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医院检查。 此时傅瑶正在B超室做检查,叶非情在外面等。 见俞健贤邀功,他的眼底划过一道笑意,他这是想让他花钱给他办婚礼? 暗自哼了哼,他幽幽道:“我看你这电话打错了。” “打错了?”俞健贤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也没多想,他拿下手机看了眼,见的的确确是打给叶非情的,确定过后,他对电话那头人嘀咕道:“你少糊弄我。” 叶非情凉凉的说:“你应该打给苏家少爷苏景初。” 再不给俞健贤说话的机会,叶非情挂了电话。 正好这个时候傅瑶出来,他把手机放进袋子里迎了上去,柔声问:“怎么样?” 傅瑶红了眼眶,直直愣愣,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见她这样,叶非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的心跳了跳,焦急的追问:“怎么了?” 傅瑶喜极而泣,她抱住叶非情,欢喜的说:“我怀孕了,七七终于可以如愿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真是说不出的高兴激动,当初体检的时候结果就有点不太好,叶非情做完手术都好久了,也不见她有动静。 她以为,他们可能与孩子再无缘分,却不想,这个小生命还是来到了她的肚子里。 听见她这话,叶非情的心这才尘埃落定,他也高兴起来,声线沙哑而激动:“真的?” 傅瑶点头,“真的。” 将她抱进怀中,叶非情低沉而轻颤的说:“我又要当爸爸了。” 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让夫妻两人都特别欢喜,于是叶大老板旷工一天。 像是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叶家又要添丁了一样,叶非情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出去,反反复复说的都是那几句话。 “快点恭喜我,我老婆又怀孕了。” “快点恭喜我,我又要当爸爸了。” “快点恭喜我,我们家又添丁了。” …… 一圈电话下来,叶大老板整个人都有些不在正常状态。 傅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精神病患者一样。 对上她的目光,他眉眼温柔的将她拥进怀中:“阿瑶,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感激的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生了七七。” 傅瑶笑了笑,抬起手也抱住了他,轻轻的回应他。 上完兴趣班回来的七七得知这个消息也特别的欢喜,她扔下书包就跑去了卧室。 爬上床,她坐在自己妈妈的身旁比划:妈妈,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肚子吗? 傅瑶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 七七抬起手轻轻的放在自己妈妈的肚子上,此时还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是她就是觉得莫名的激动欢喜。 她在心里对里面那颗还未成型的小胚芽说:我是姐姐,我在七夕情人节这一天出生,所以取名叶七夕,爸爸妈妈叫我七七。 过了好一会儿,七七才恋恋不舍的拿起手比划:妈妈,他还要多久才能长大,我才能看见他? “还要很久很久。” 七七点头,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就高兴起来:没有关系,我会等的。 想到什么,她跳下床跑到客厅拿起家中的座机给乐乐发去短信,与他分享这件快乐的事情。 没一会儿,座机上就显示有新短信,她点开,就看见乐乐说:我已经知道了,你爸爸已经给我爸爸打过电话了。 七七一愣,有些意外,她偏着头奇怪的想,爸爸和沈叔叔不是一向都太不好吗?清清冷冷的,见了面话也很少,他竟然会给沈叔叔打电话? 想到什么,七七跑去了厨房。 此时叶非情正在做晚饭,傅瑶怀七七的时候他就不在身边,也没有好好照顾。 还记得那会儿他再见到她的时候就看见她大着肚子,身子笨重。 他时常都会打电话给那个照顾她的阿姨,即便不在她身边,他知道她脚肿了,知道她穿不上鞋袜,知道她脚抽筋。 此时叶非情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画面都是说不出的心疼,这一次他就在身边,所以他想要弥补,想要体贴周到的照顾,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即便他不能分担,但是他可以陪着她,让她开心快乐。 叶非情正走神,因此七七猛然跳出来的时候吓了他一跳。 七七笑着问自己的爸爸:爸爸,你给沈叔叔打去电话,不会是在得意炫耀吧? 叶非情皱眉,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他问七七:“你爸爸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七七比划了一个V字,笑的不怀好意:爸爸,我要去告诉妈妈。 叶非情挑眉,一把将七七拽了回来:“我说,到底谁才是你爸爸?” 七七比划:我要去告诉妈妈! 叶非情顿时满头黑线,他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对自己的女儿说:“你沈叔叔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爸爸也是为了他好,让他赶紧找一个人结婚,这样乐乐就有人疼了。” 七七:可是不是说后妈都是女巫吗? 叶非情解释:“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对不对?如果你沈叔叔找一个像你妈妈和雪姨这样好的人,是不是就会对乐乐好?” 七七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爸爸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 叶非情顿时松了口气:“是吧,爸爸也是为了乐乐他们父子好。” 就这样,叶二少成功的诓骗了自己的女儿。 其实叶非情的主要目的是向沈城池炫耀,你看,我又要当爸爸了,你看,傅瑶又怀孕了。 次要意思是,你也赶紧再找一个女人结婚吧,别一个人拖着孩子了,结婚了你也可以再生一个。 其实沈城池这样不结婚,话说虽然与叶非情没有关系,但是他这样却总是让他不太舒服,也不太放心。 一个男人不结婚不交女朋友,这说明什么? 有些事情虽然表面平静,也不曾戳穿,但是大家心中多少有数。 他这样的默默无闻,默默守护,时刻都让叶非情觉得在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倒不是说沈城池真的还惦记傅瑶,可是他这样的行为,已经让他的女人觉得歉疚,成了她心中的心事,这并不是叶非情想看见的事情。 叶非情这边一片喜气洋洋,在日本的苏景初和傅雪也是欢欢喜喜,甜甜蜜蜜的。 在一番调养下,傅雪终于不再需要苏景初喂饭,也不再需要在他的帮助下上厕所。 虽然能下床了,但是傅雪依旧不能走太远,也走不了太久。 她就像一个瘫痪过的人一样,一切都需要慢慢练习恢复。 让傅雪最高兴的莫过于见到了豆芽,豆芽出水痘的事情已经过去,恢复的很好,脸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疤痕。 倒是脖子上有两处被她抓破,留了淡淡的痕迹。 不过好在不是在脸上,倒是也无所谓。 自打见到豆芽之后,傅雪就再没理过苏景初,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看着那在床上玩的开心的一大一小,苏景初别提有多郁闷,他有些哀怨又后悔,早知道,他应该再晚几天把豆芽带来,孩子一来,她眼里心里就再没他这个人了。 正哀怨着,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苏妈妈打来的,她语重心长的告诉苏景初,姚敏在家里闹,她想要孩子,每天都堵在家门口不肯走。 不想事情越闹越大,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苏妈妈便把姚敏请进了家中住下,就等着苏景初回来解决。 苏景初看了眼床上的那对玩的开心的母女,转身出了房间,去外面接电话。 苏妈妈说:“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没有个了断也不是办法,若是事情越闹越大影响也不好。” 叹息了一声,苏妈妈头疼又凝重的说:“我看姚敏也不会善罢甘休,她是铁了心想要孩子。” 苏景初皱着眉,眉眼里有着淡淡的厌烦和不耐,他平静的说:“好的妈,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 挂上电话后,苏景初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找了个地方抽烟。 姚敏…… 他揉着眉心,一时间还真有些头疼,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她才好。 他可以用强硬的手段把她赶出国,但是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以后孩子大了,她若是再跑回来闹,到时候…… 光是想想这个办法就不好,摇了摇头,又是一番头疼。 这件事,他必须要好好的想想,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永绝后患。 等苏景初回到房间的时候那对母女已经睡着,豆芽被傅雪抱在怀中,母女两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画面温暖温馨。 那份温柔一直软到了心底去,让他有些烦躁的心渐渐的平复下来。 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看了一会儿,他这才走过去。 踢掉鞋子他也躺上了床,在她身侧躺下,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往他怀里依偎了一下,她动了动,没有醒。 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唇角的笑意渐渐放大,拥着她无比满|足的沉入了午睡中。 这些时日苏景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睡的不安稳,此时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雪和豆芽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见此,豆芽叫了声爸爸,想要把他叫醒。 捂住豆芽的嘴,傅雪忙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豆芽眨巴着灵动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傅雪。 傅雪知道,这些时日苏景初没有好好的睡过,他只怕是真的累了,此时终于松懈下来,便睡的沉。 若是放在之前,只要她一动,他都会下意识问一句怎么了? 她小声与豆芽说:“爸爸累了,我们让他多睡一会儿好不好?” 豆芽乖巧的点了点头。 傅雪亲了亲豆芽的脸颊,又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豆芽真的很可爱也很讨人喜欢,有几分苏景初的影子。 她有些失落的看着豆芽可爱的小脸,忍不住的就想起了她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傅雪做梦的时候时常都会梦见他,其实她真的很想看看他生下来的样子,不知道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苏景初多一些。 可惜,她这辈子只怕是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412.傅雪篇尾声(6)傅雪怎么会自己离开? 像是感觉到傅雪的难过,豆芽嘟着粉嫩可爱的小嘴,抱住她的脖颈,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吧唧”一声,她的唇在傅雪的脸上留下浅浅的口水印。 吧唧一声后豆芽就开始傻傻的笑,粉嫩嫩,肉呼呼的小脸娇憨可爱。 原本有些难过的傅雪被她逗笑,一颗心背她萌的不要不要的。 微微一笑,爱怜的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她抱住她,心里无比欢喜。 虽然介意过豆芽的身世,但是此时,她觉得这样或许也不错。 曾经虽然吃过苏景初给的苦头,她也不欠苏景初什么,可是她终究是欠了苏家的。 或许是为了平复心里的亏欠,她觉得,既然她不能给苏家一个继承人,不能让苏妈妈抱上孙子,别人给也行,这种方式她接受。 只要苏景初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接受这个孩子。 她知道自己自私了,试图用别人的孩子来偿还她的亏欠,而且这样对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都不公平。 可是私心里,她并不想把豆芽让出去,她想做她的妈妈。 孩子本就是她在照顾,如果要割舍,那样的感情也是难以割舍的。 就是养条狗,它突然有一天不见了都会难过,更何况是人? 苏景初这一睡就一直睡到天快要黑这才醒来,住了这么久的院,大部分时间又是呆在房间里躺在床上,傅雪早就觉得憋闷的快要发霉了。 今天她见到了孩子,所以心情好,便想出去。 知道她这是呆烦了医院,苏景初也就没拒绝,带着她们母女于晚上的时候出去找了个餐厅吃饭。 傅雪的身体还是有些弱,呆一段时间就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因此她不能在外面呆太久。 为了抓紧时间,也为了体贴她,苏景初将事情安排的很充分,不浪费一分一秒,并且将吃饭的地方选在了离医院非常近的一家餐厅。 从医院出来,他们就坐上了车,然后直奔目的地。 下车找到餐厅,他们立刻就进了包间,刚坐下,立刻就有菜陆陆续续的上来。 显然,苏景初已经提前打点好了一切。 于是很快,他们结束了这顿愉快的晚餐。 临走前,小豆芽想要上厕所,傅雪已经有些累了,自然无法领着豆芽去上厕所,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苏景初的头上。 苏景初带豆芽去洗手间,傅雪在包间里等他们回来。 豆芽是女孩子,本就应该上女厕所,可是苏景初怎么能去女厕所?若是让豆芽自己进去,苏景初又不放心。 他觉得豆芽小,去去男厕所没有关系,可是豆芽不愿意了,她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应该去女厕所,所以她死活不愿与苏景初进男厕所。 苏景初无奈,只好与豆芽协商方案,最终,豆芽同意苏景初找个女服务员来帮忙。 折腾了一番后,两人这才回包间去。 推开包间的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苏景初一愣,看了看没有傅雪的包间,又看了看清净的走廊,并没有发现傅雪身影。 “咦,妈妈呢?”豆芽问。 苏景初皱起眉,觉得奇怪,傅雪怎么会自己离开? 傅雪没有手机,原本想给她打电话的苏景初想到这有些惆怅。 包间里没有人,他不得不抱着小豆芽去找。 傅雪的身体不好,如果她是自己出去的肯定走不远。 可问题却是,他找了周围所有的地方,都不见她人。 终于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以及严重性,苏景初一手抱着豆芽,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打给裴俊的电话很快接通,苏景初冷峻的说:“傅雪不见了,我现在去查监控确认,你派你的人立刻去找藤野田。” 苏景初不是没有想过藤野田不会善罢甘休,刚开始的时候他也的确是戒备过一段时间,可是藤野田迟迟都没有动静,于是他也就放松了警惕。 他寻思着再过两天就带着孩子妻子回家,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与裴俊,与日本再无任何关系。 苏景初想的太美好,一时间难免会有些得意,便松懈下来。 挂上电话后,他在第一时间去调餐馆里的监控查看,看看傅雪到底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很快,他就看见傅雪被人带走的视频。 来人有两个人,他们走进包间后很快就又出来了,同时带走了不醒人事的傅雪,转眼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苏景初立刻又让人调出餐厅门口的监控,而后他看见那两人将傅雪带上了一辆黑色的桥车,而后扬长而去。 那头的裴俊接到苏景初的电话后立刻开始让人去找藤野田,傅雪不见,苏景初又这样急,并且在第一时间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去找人。 裴俊心中有数,这件事十有八九与藤野田脱不了关系。 很快,消息就传了回来,得到消息的裴俊带着人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另一边,苏景初也得到了消息,把孩子安排好之后,他也开着车朝目的地而去。 傅雪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隐约听见海浪的声音,还有风一阵一阵的吹过。 甩了甩有些头晕的头,她这才恢复一些神智。 而后她想起,苏景初带着豆芽去上厕所,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他们的速度很快,还不等她回过神来,那两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他们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甚至连挣扎都来不及,她就晕了过去。 动了动手指,她发现自己提不起什么力气,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曾经她被藤野田带走的时候,她在床上躺着不能动的那些日子也是如此。 被蒙在布条下的眼睛眨了眨,因为看不见,因此她有些恐慌不安,很没有安全感。 她不知道,这一次她又要呆多久,还有没有会再被救,会不会活着离开。 一颗心乱了节奏,乱蹦蹦的跳,或许是因为大自然的声音,她觉得热闹又安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所以她也格外的镇静,不紧张也不害怕。 她能感觉到身下是冰冷的金属,有着金属才特有的冷感以及坚硬。 她侧着身子躺在上面,微微动了动,却怎么也动不了,无助又茫然。 裴俊和苏景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目的地,这里是一个港口,他们从车上下来就被人引到了屋中。 藤野田早就已经在里面等候,看见他们来,他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两人走进来。 没有看见傅雪,苏景初眸色阴沉,脸上的表情也冷若冰霜。 “我妻子呢。”他问。 藤野田悠然的坐着,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慢悠悠的说:“不急,我们先坐下喝杯茶。” 苏景初哪里有时间有耐心与他喝茶?因此笔直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看出他的心思,藤野田说:“放心,她现在很安全。” 顿了顿,他又悠悠的补充:“不过……她也只是暂时安全,至于她会不会一直安全并且一点都不受罪,这得取决于苏先生你的态度。” 苏景初的脸色沉了沉,冷静而睿智。 藤野田抓傅雪的目的,苏景初心知肚明,因此他心如明镜,如果藤野田没有达到目的,傅雪只怕是不会好过,于是他坐了下来。 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裴俊,藤野田对苏景初说,“与苏先生做交易我只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我选择让苏先生做一个选择题。” 苏景初严肃而认真的看着藤野田,默不作声,他在等,等他接下来的话。 藤野田挥手示意了一下,立刻就有人拿出一把匕首放在苏景初的面前。 苏景初的眼底划过一道清冽的眸光,他想,他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苏先生的妻子以及裴俊,你今天只能带走一个。” 言外之意就是,死自己的妻子还是死裴俊,他自己选。 听见他的话,苏景初很是平静,脸上露出了果然的神色。 “杀人是犯法的。”苏景初说。 藤野田却轻笑了一下:“谁又看见我杀人了呢?” 打了一个响指,眼前的那块屏幕上立刻亮了起来,里面出现傅雪的身影。 她被装在一个笼子里,掉在半空中。 原本还算淡定从容的苏景初立刻就不淡定了,他猛然站了起来,沉沉的看着屏幕,还不等他说话,那扇屏幕又立刻黑了下去,傅雪的身影在上面消失。 扭头,他冷冷的看着藤野田:“你到底想干什么!” 藤野田笑了一下:“凭着苏先生的聪明,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 一直安静的裴俊这时说:“如果你是想要我手里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全部给你,你把人放了。” 藤野田哼了哼,笑道:“可是我现在只想要你的命,只有你死了,那些东西自然会成为我的。” 他说:“你死了,也再不会有人与我为敌,我可以长长久久的坐在那个位子上,任何人都不会再成为我的威胁。” “是吗?你确定?”裴俊站的笔直,谦谦君子般的说:“打败你的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没有我,你或许可以长久,但是绝对不会长长久久。” “时代总是在变,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每到一定的时候总会重新洗一次牌,所以,你又怎么能确定,就算没有我,就不会有别人?” 他这话说的藤野田格外的不痛快,不想再与裴俊浪费唇舌,他催促苏景初:“到底是选自己的妻子还是这小子,苏先生只怕是要快点做决定了。” 那块原本已经黑下去的屏幕再次亮起,上面又一次浮现出傅雪的身影。 为了逼迫苏景初做选择,藤野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遥控器,按了一下,那笼子猛然下坠。 苏景初看得心惊肉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得不说,看着那笼子猛然下坠的那一刻,他险些窒息,吓的腿都有点发软。 藤野田本就只是想吓唬吓唬苏景初,逼迫他一下,因此很快他又松了遥控器,原本下坠的笼子停了下来,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看着让人胆战心惊。 “苏先生还是快点做选择吧,这样你的妻子也可以少受一点罪。” 被逼无奈的苏景初不得不拿起那把匕首,而后朝裴俊走去。 “抱歉,我别无选择。”音落,他就朝裴俊刺去。 两个人显然都是练家子,一时间倒是有些分不出胜负。 而苏景初本也只是想拖延时间做做戏,因此两人都没有尽全力。 似乎是看穿了这一点,藤野田手中的按钮又一次按了下去…… 413.傅雪篇尾声(7)在她身上,我可没有做安全措施 之前应该是静音,因此并没有听见傅雪的声音,只看见那东西下坠。 此时声音打开,于是他们听见了傅雪那大大的,充满了惊恐不安的一声尖叫:“啊——” 苏景初和裴俊同时心惊的看了去,只见大屏幕上,那个铁笼子从高空中迅速下坠,那速度,格外的快,快的让人心惊。 “不要!”苏景初和裴俊同时出声,敏锐的他们纷纷朝藤野田扑了去。 眼看他们就要从藤野田的手中将遥控器夺走,藤野田却忽然离开了地面。 他面前的那块地像是电梯一样缓缓上升,他稳稳的站在上面,手中的遥控器离裴俊和苏景初越来越远,到达他们无法触及的高度。 就这样,藤野田上了二楼,他悠然的倚在二楼的围栏上,漫不经心的看下面的那两个人。 苏景初和裴俊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手中的遥控器离自己越来越远,看着那个有几分帅气的老男人朝自己得意的笑。 他们真是,咬牙切齿! 想到傅雪,两人同时转身,再次将视线落在那张大屏幕上,心惊肉跳的看着,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冷到了极致。 眼看着那个笼子就要重重的落在地上,眼看着傅雪就要随着那重重的一落受到伤害,也或许会死,他们奔向那面屏幕,恨不得穿过屏幕接住那个笼子,接住傅雪。 这时,笼子却忽然停了下来。 见此,苏景初和裴俊都大大的松了口气,双腿都有些发软,心底别提有多心疼紧张。 铁笼子里的傅雪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危险靠近,笼子忽然移动下坠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明显。 耳侧的风也大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等待她的是未知的生死。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会不会被摔得粉身碎骨,迎接她的又将是怎么样的疼痛。 那种未知的命运让她害怕恐慌,可是她却挣脱不了,也无法摆脱。 原本下坠的她重重的颠簸了一下,而后就停了下来。 布条下,她那双因为害怕而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有湿润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而她的身上,亦是出了一身冷汗,手心也被汗水染湿。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傅雪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感到煎熬,她不知道,躲过了这次危险,下一次危险又在何时,她整颗心都被掉着鞭挞,恐慌而难以沉受。 她不知道,下次自己还不会这么走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多少能猜到,在另一边的苏景初,一定在做着什么选择。 傅雪的脑海中浮现住藤野田这个人,在日本,除了他,似乎也不会再有谁有理由抓她了。 一切平静下来后,她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头贴在冰冷的板上,静静的听着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很沉重。 二楼上的藤野田玩味的看着那两个人因为一个女人急的跳脚,“看样子,苏先生这是不想要自己的妻子了。” 又是一次警告,藤野田居高临下的对苏景初说:“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你那位妻子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么高的地方坠下去,你说,在铁笼子里的她会摔成什么样?” 他的手指在遥控器上的另一个按钮上摩挲,充满了威胁的话语慢悠悠的说:“这个按钮我若是按下去,笼子的底部就会被打开,你的妻子会怎么样?” “在她身上,我可没有做安全措施,她这一掉……” 阴森一笑,他继续说:“砰!血会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她身下的地面,她的眼睛会睁的大大的,但是她已经死了……没有知觉,没有心跳。” 听着他的话,苏景初的脸阴沉沉的,心也是沉沉的,又冷又凉。 他真的很想剁掉藤野田那只拿着遥控器的手,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拿傅雪的命开玩笑。 觉得差不多了,藤野田冷峻的说:“该怎么做,我想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握了握手中的匕首,沉沉的视线落在裴俊身上,他知道,藤野田这是在借刀杀人,如果他杀了裴俊,人是他杀死的,自然与他藤野田没有关系,以他的实力,他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净。 说实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做,也从来都不会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可是他没有办法,为了傅雪,他必须这样做。 只要她好好的,别的都无所谓,下定决定后,苏景初立刻就有了行动,这一次他没有再手软。 苏景初每一下都好不含蓄,裴俊也避的及时,每次都是险险避开。 藤野田并没有多少耐心,见苏景初几次下手都没有得逞,他便又开始耍起了心眼。 他不知道裴俊是不是真的在乎那个女人,但是只要能威胁道对方的方式他都愿意一试。 他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阿俊,那个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救了?” 裴俊何其聪明,这话一传进他的耳中,在他的脑海中划过之后他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他迟钝下来,苏景初的匕首狠狠的从他手臂上划过,火辣辣的疼。 血沿着他的手臂流了出来,染红了他一袭白色的西装外套。 刺伤裴俊,苏景初的脸色却并不好看,阴沉沉的。 他当然知道,裴俊为什么会受这一下。 见自己的方式有效,藤野田笑了,“阿俊,我一直以为你看似温柔多情实则没有心,竟然没想到我错了,原来你还是一个情种。” 他笑了起来,得意的笑声在空气里荡漾,猖狂而狂放。 苏景初与裴俊并没有什么仇恨,他也不是一个杀手,自然下不了狠手去杀人,可是他别无选择。 沉静了一会儿,苏景初扔了手中的匕首,他对藤野田说:“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反正都是杀人,杀谁不是杀?” “如果我被他杀死,你一样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还有什么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更痛快?如果他杀了我,他的后半生都只能背负上枷锁在忏悔中度过。” “而他喜欢的女人,他也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还有什么比这个让他更痛苦?” 苏景初有想过,如果他杀了裴俊,如果裴俊因为傅雪而死,这个男人只怕是会在傅雪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允许别的男人在她的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就算留,也只能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如果非要刻骨铭心的记着,如果要感恩,他希望她感谢他。 他的女人,就算要保护,要用命换,也是用他保护,用他的命来换,而不是别的男人。 苏景初以为,藤野田这么想裴俊死是因为恨他,因此他才说了这番话,他觉得,藤野田的目的是裴俊,那么谁死谁活又有什么差别? 藤野田静静的聆听了一会儿,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优雅的女人来…… 那个女人,如果他让人杀死了她的儿子,她只怕是会恨他一辈子。 如果是她的儿子杀人就不一样了,如果他握着她儿子的把柄,那个与他斗了半生的女人…… 她会不会对他低头? 深思了一会儿,藤野田觉得苏景初这个提议不错,便笑着点头,满意的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与裴俊对视了几秒,短暂的表达了自己要他杀人的歉意,苏景初说:“来吧,为了她,杀了我,不要手软。” 裴俊冷笑了一下,觉得苏景初格外的狡诈腹黑,竟然出这样的馊主意。 死亡的过程虽然痛苦,可是死了就解脱了,或许会留下遗憾,或许会抱憾终身,但是活着的人才是更痛苦煎熬。 裴俊又何尝不知道苏景初的那些小心机,这个男人,他是这样的霸道。 他不想在傅雪的心上留下任何别的男人的位子,所以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别人占得半分便宜。 裴俊迟迟不动,苏景初捡起匕首放在他的手中,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来吧。” 放开他的手,苏景初并没有退开身,而是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挥起匕首刺向他的那一刻。 裴俊凝重的视线缓缓从手中的匕首上抬起,与他对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苏景初是个值得傅雪托福终身的男人。 苏景初六岁之前的确是受过罪,但是那之后,他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度过,最后在感情的这件事上栽了个跟头。 可以说,他这一生所有的挫折和磨难都发生在了他和傅雪之间。 与苏景初这个被庇护着长大的少爷不一样,裴俊这个少爷显然要经历的多一些。 年少的时候他就过着逃亡的生活,甚至被追杀,所以如果他动起手来,绝对不手软。 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手中的匕首就已经刺进了苏景初的身体。 他的声音低低的,平静而淡漠:“苏景初,这一次我服你。” 他在他耳边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绝对不会逾越雷池一步。” 这是他对他的保证和尊重。 苏景初淡淡的笑了笑:“谢谢。” 说实话,苏景初这样,裴俊心里是有些恨他的。 他又何尝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傅雪记住自己,在她心中占得半分位子,可惜,这个男人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用自己的命幻灭了他的私心。 虽然有些怒,有些怨恨他,同时裴俊却又佩服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再争执,只怕是谁都讨不到好,他也不敢拿傅雪的命开玩笑,被赶鸭子上架般的裴俊俨然已经再没有别的选择。 为了傅雪,所以他选择了毫不手软。 而且,如同苏景初说的那样,他会在忏悔以及煎熬中背负着枷锁度过一生不是吗? 他死了,他依旧受着,所以他们谁都讨不到好,谁也别想痛快,既然这样,他也没有心软的必要。 血从腹部流出来的时候,苏景初都没有感觉到疼,匕首插进他的腹部,他这才缓缓低下头看去。 与裴俊相反的是,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倒是看不到血的颜色。 就好像,他受了伤没有流血一样。 反而是裴俊的手,红的像是雪天里的一朵红梅。 裴俊淡淡的仰起头,看着藤野田:“满意了?” 他正想怒吼,让藤野田放人,一道高高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住手!” 听见这个声音,裴俊和藤野田都是一颤。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的面容依旧是沉静的,那双死水般的眼睛,毫无波澜。 414.傅雪篇尾声(8)错过 藤野田的脑海轰然炸响,他很意外,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也很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闯进来的裴妈妈一进来就先检查了一下裴俊身上的伤势,见他身上两道深深的刀印字,她心疼的不行,见不致命,她这才放下心来。 微微露出几分紧张和慌乱的面色很快平静下去,她仰起头冷冷的看着二楼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淡淡的声音清清冷冷的质问:“你疯了是不是,你想干什么!” 藤野田原本有些意外的面色也跟着平静下来,原本有些慵懒的他随着她的到来站得笔直,一身清冷沉郁。 他笑了一下,邪气道:“我疯了?我早就已经疯了,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裴妈妈的脸色更冷了,她沉了沉心口的怒气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藤野家本就是阿俊父亲留下的,原本就应该属于他不是吗?他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带着怅然,她说:“输了就是输了。” 藤野田有些恼:“你当然这样说,藤野家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有现在的容貌?我用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吗?现在被你儿子说拿走就拿走,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悲怆的冷笑了一声,他说:“你当然向着他,他是你儿子,在你心中,他当然是最重要的。” 藤野田和裴妈妈正争执,裴妈妈的出现吸引了藤野田全部的注意,因此一时间倒是没人去注意苏景初和裴俊。 在两人争执的空荡,裴俊扶住苏景初,小心翼翼,准备悄然退场。 裴俊的那一下虽然没有手软,却也并没有下狠手真的要他的。 他还是留有余地,此不会伤到要害,若是救治及时,还是能抢回一条命来,至于能不能获救,就看苏景初的造化了。 此时,裴俊并不想苏景初死,因为傅雪,他更不希望他死在自己手上。 与自己的母亲迅速交换过眼神后,裴妈妈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此她成功的将藤野田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面对藤野田的话,裴妈妈很不客气的说:“你也说他是我儿子,在我心中,他当然是最重要的!谁也比不上。” 她说:“我老了他才是我的依靠,难道你让我依靠你吗?” 面对她这句话,藤野田竟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依靠我?” 裴妈妈一愣,随即冷笑了一下:“你能给我什么?钱?还是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是你那些小三小四上门挑衅?” 藤野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原本还想再与她争执,门口却传来异动。 他抬头,就看见裴俊扶着苏景初要离开,却被他的人给拦住了。 像是明白了什么,藤野田立刻就沉了脸色,他冷笑:“哪怕是到了现在,你依旧在与我耍心机。” 裴妈妈的脸色一沉,强势喝道:“让他们走!” 因为她的出现,原本有些紧张惊慌的藤野田在这样的情况下立刻冷了心,多年沉积下来的怨气也在此刻爆发,让他整颗心都变得冷硬。 他想,反正她都已经来了,那么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做到底。 藤野田对裴妈妈说:“让他们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嫁给我。” 裴妈妈抿着唇瓣不语,只是冷冷的看他。 以前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希望他娶她,也一直期盼着那一天,可是他没有,迎接她的,是一个个他与别的女人共度春宵的消息。 或许是失望过一次,被伤害过一次,所以对他她也无所谓什么失望。 每每听见这些消息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平静的好像那个男人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一直以为,她既然能从那段感情中抽出身,自然也能从这段感情中抽出身。 可是她却高估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却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这样深的印象,他的放荡不羁,他的狂野,他的霸道。 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男人,他优秀,对女人甚至有着致命的诱惑。 因为忘不掉,所以她一面沉|沦着又一面想要戒掉他。 她看似温软,却又在暗地里与他较劲。 她一步步的逼着自己的儿子,为他树立敌人,等着将来有一天将他打败,从他手中夺回那些东西。 她期望着有一天他能对他说一句后悔,期盼着将他踩在脚下对她俯首称臣。 这样的男人,他太过野心,也太过强势,她不想再用柔软去对一个男人示弱,所以她想要变得更强,去征服那个男人。 如今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事情却脱离了轨迹,她并没有如愿,一切也并没有按照她预料的情节发展。 最让她意外的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凄冷的笑了一下,她仰着头倨傲的对二楼的那个男人说:“知道吗,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很多年,可是现在,当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高兴。” 她的话让二楼的男人脸色一沉,立刻就有些笑不出了。 他扶着栏杆的手紧了紧,有些发颤,耳边嗡嗡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裴妈妈平静下来,又恢复了平常的婉约,轻柔的声线淡漠的没有一点感情:“这句话我期盼了很久,但是现在,似乎也不过如此。” 莫名的,藤野田的心被她这话刺了一下,生出几分疼来,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却又叫他甘之如始。 这么多年,他身边的女人不少,然而让他有这种情绪的人她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曾经的时候他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因此也不曾去探究过。 这么多年,他不曾结婚,也从未有过要结婚的念头,直到他的年龄越来越大,直到他周围的人一个个抱孙子的抱孙子,抱儿子的抱儿子,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生活好似少点什么。 当他生出结婚的念头,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这个女人。 此时听见裴妈妈的话,他低沉而沙哑的说:“我向你求过婚,但是你拒绝了。” 裴妈妈一愣,说不出的感觉在翻涌。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惊喜,悲伤或者是遗憾,但是也仅仅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就归于平静。 也无怪裴妈妈会不知道这件事,在而立之年,他的确是向她求婚过,那会儿,裴俊的父亲还健在,他求婚与她,想让她离婚,但是她拒绝了。 自那之后,他再没有提过这件事,并且非常傲气的潇洒转身,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 藤野田不知道,其实那只是一个意外,一场残忍的误会。 当时他请裴妈妈吃饭,本是想借着酒精壮胆说这事,却不想他没喝多,不胜酒力的裴女士喝多了。 他求婚的时候,她因他那些花花新闻赌气的拒绝了一下,带着些许不满的情绪薄怒的吼了一句:“想我嫁给你?门儿都没有,想都不要想,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因为醉酒,又因为此时闹情绪,因此她的话有些多,断断续续的说:“我告诉你,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 她后面的话模糊不清,他没有听清,也不想听清,因为他已经没了心情去听。 没一会儿她就撑着头安静下来,再没了下文。 她的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打击是伤害,而她那没说完的话,他对号入座,自然以为她喜欢的人是裴俊的爸爸。 毕竟他刚认识她那会儿,她因为那个男人没少流泪,也没少在他面前哀怨。 他坐在她对面色冷沉的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心都麻木,他这才起身将她送回去。 从那之后,他碍于面子,也害怕被拒绝,因此他再没提过。 曾经他高傲的想,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也不是非她不可。 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人一点入了心入了眼,就再难把别人看在心中。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结婚,与她纠纠|缠|缠维持着那段暧昧不清的关系。 其实裴女士不是不记得这件事,因为醉酒,而他又再没提过,每天依旧风流不断,并且女人比以往的时候换的还要勤奋,因此她也就冷笑置之了。 她一直都以为那是梦,以为是自己妄想了。 因为这个梦太过妄想,因此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偶尔妄想一下的时候还是有些印象。 脑海中飘过那模糊的事情,裴妈妈不是不遗憾的。 可是,原本执着了许久的事情此时却在他说出那句话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再没有波澜。 她平淡的说:“那又怎样?可是你并没有执着下去不是吗?” 听见她这淡淡的一句话,藤野田不知道为何,觉得格外的生气。 他不执着吗? 他若是不执着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都不曾结婚?如果他不执着,他这么多年为什么却不叫任何人生下他的孩子? 他不执着?如果他这样都不叫执着的话,那什么才叫执着?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裴妈妈淡淡的嗤笑了一声:“别看你有过那么多女人,万花丛中过了这么年,其实你根本就不懂女人。” 要离开的裴俊和苏景初被拦截在门口,苏景初身上的血还在流,裴俊也不敢随便取掉插在他身上的匕首,就怕造成大出血。 若是这样,别说去医院了,只怕他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在半路上。 其实裴俊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多处伤口,也流了很多血,此时他又提着力气承受着苏景初的重量,体力难免不支。 苏景初早就已经陷入半昏迷中,如今是昏迷的越发严重。 感觉不到他什么气息,裴俊有些急,提高声音叫了声:“苏景初?” 他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传进裴妈妈耳中,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即便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逼这个儿子,可是他的事,她一向都是上心的。 此时听见儿子焦急的声音,裴妈妈对藤野田说:“放他们走,不要闹出人命,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面对眼前这个女人,此时那些什么利益,什么公司的事情统统被他抛开。 而且他针对裴俊本也是因为她,此时人就在面前,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去谋划的了。 说的可笑一些,其实藤野田一直都有些嫉妒裴俊,他能得到这个女人所有的关怀和疼爱,他嫉妒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怎么也不肯花半分心思在他身上。 因此藤野田最后说:“他们走可以,但是你必须留下。” 裴妈妈也不含蓄,立刻应声:“好。” 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妈妈和藤野田,裴俊带着苏景初离开了。 415·傅雪篇尾声(9)残局的故事 裴俊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的母亲,所以他并不担心他会把自己的母亲怎么样。 而且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需要解决,就算他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 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他多少也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彼此斗了很多年。 虽然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承认,但是裴俊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怨恨的。 因为一个男人,她的母亲竟然用那样残忍的方式逼迫他,让他变强,让他成长。 出了门就有车,车上有裴妈妈的司机在等候。 裴俊带着苏景初上车就直奔医院,原本已经昏迷的苏景初不知何时又清醒了一些,他像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微弱的呢喃:“去救傅雪。” 裴俊撇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先管好你自己吧。” 苏景初像是能听见他的话,固执的说:“先救傅雪!” “伤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有力气吼?”裴俊挑眉,淡淡的扬声。 “救傅雪……”苏景初又道。 似乎是被他弄的烦不胜烦,裴俊只好不耐的说:“放心吧,我已经打过电话,已经让人去救她了。” 被他这话安抚,苏景初终于安静下来,他迷迷糊糊的靠在车子上捂着伤口的地方昏昏沉沉,而他已经疼到麻木。 伤口还没有处理,匕首也嵌在肉里不敢随便拔出来,他一路煎熬到医院,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而另一边,傅雪也很快被送来医院。 傅雪和苏景初同时得到急救,裴俊的伤口也已经在处理,唯独港口房间里的那两个人还在对峙。 这么多年的执着,终于有一天这个男人面临窘境,狗急跳墙的做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裴妈妈才忽然发现,自己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人活着总是要有理想,有愿望,有的人梦想着能有一栋自己的房子,因此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奋斗。 有的人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明星,因此也在奋斗。 而她,她一直以来的执着就是将藤野田踩在脚下,让他对自己俯首称臣,而不是她用柔弱去倒贴一个男人,以这种娇柔的方式留住他。 这种方式她已经用过一次,她也并没有留住那个男人,所以她已经不想再用。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并没有俯首称臣,而是选择了一条极端的路。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裴女士在感到难过心痛的同时又格外的平静,死水微澜,不经风月。 两个人一高一低,像是楚河汉界一般对视了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裴妈妈才打破沉默:“你现在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同时她在自己的心底问自己,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固执了这么多年,争执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曾经,她因为不甘心,因为一口气,因为不服输,她努力着,可是现在,她发现,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些执着了太久的东西忽然消散,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变得乏味毫无意义起来。 整颗心都空了,随着空掉的心,她身上所有的力气也顿时消散。 她险些站不住,腿软了一下,并没有倒下,而是转身选择离开。 她觉得,事到如今,此时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看着她漠然的背影,藤野田叫住了她:“裴悦。” 她顿住,有些恍惚,这是自己的名字,她却像是已经很久都不曾听见过了一样。 的确是已经很久都不曾听见过了,这边的人,要么叫她藤野夫人或者太太,要么叫她来日本的时候,那个男人给的名字,百合。 而她父母给的名字,却再无人叫。 如今猛然听见,她还真的有些恍惚。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过往,裴妈妈红了眼眶,那些被尘封的记忆此时浮现在脑海中,却是那样的伤情又灼痛。 可是那些事情终究已经过去了,伴随着曾经的爱慕消逝在记忆里,此时的她已经茫然,自己的固执为哪般? 仅仅只是短暂的停顿,她没有回头,心一狠,再次迈步往外走。 “拦住她。”怒吼了一声,藤野田也从二楼匆匆追了下来。 忽然一声枪声响起,随之传来的是裴妈妈的闷哼声。 她以为是藤野田,因此她在倒下的时候顺着力道转了身,跌坐在地上去看那个男人。 然而那个已经离她不远的男人手中空空如也,他在四处张望,怒吼道:“谁!出来!” 回应他的,却只是声声枪声。 藤野田的人在不断的倒下,这时,脚步声才响了起来。 来人一身黑,带着鸭舌帽,有一米八几左右的身高,身材精壮。 因为他有意遮掩容颜,因此一时间倒是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混蛋!你是谁!”藤野田问。 那人回应他的,是毫不犹豫的枪声。 藤野田腿部中弹,他晃了一下,依旧站着,于是他另一只腿再次中弹,这次他没熬住,直接跪了下去。 那个男人从裴妈妈身边冷漠的走过,朝藤野田走去,然后用枪低着他的脑门儿。 虽然脚受了伤,但是藤野田依旧没有服软,他撑着手臂试图站起来,那人抿着唇瓣冷魅的笑了一下,十分不屑,对着他的手背又是一枪。 子弹穿透了他的手心,血肉模糊,疼的让他险些昏厥,冷汗从他的额头上像是雨水一样落下,染湿了他的衣衫。 他依旧硬气的咬着牙,怎么也不愿服输,那人又是冷魅一笑,于是他另一只手也被子弹穿透。 虽然没有哀嚎出声,但是藤野田每次都发出了一声轻颤的痛呼声。 这一次,他却是再忍受不住的哀嚎出声。 大腿受伤,跌坐在地上的裴妈妈不远不近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住了一般,冰冷而凝结。 那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他真的太可怕,而藤野田…… 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心里难过了。 许久都不曾再哭过的她此时却红了眼眶,眼睛酸涩的不能自己,很快,眼底的晶莹瞬间流了下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沉沉的问:“就算杀人,也总该要让人知道为什么吧。” 她有过许多猜测,藤野田得罪了什么人,藤野田的仇人,或者这个人只是一个杀人狂徒,他杀人不会有任何理由。 但是她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个杀人狂徒,因为他显然是在折磨藤野田,如果不是因为有仇,谁会这样做? 已经倒在地上的藤野田仰着头很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是他头上的鸭舌帽压的太低,光线又太暗,因此他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容貌。 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这个人他并不熟悉,他之余他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举着手枪的男人清冽的眼眸冷冷的看着苟延残喘的藤野田,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还记得藤野村吗?” 藤野田和裴悦皆是一愣,脑海中迅速闪过什么,藤野田颤生说:“你……” 他刚溢出一个,那男子清冷而淡漠的截断了他的话,“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他是怎么死的吧。” 藤野田的脸色阴沉沉的,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过了这么多年,在平安度过了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还会有人来翻旧账。 藤野村,裴俊的父亲,裴悦死去的丈夫,他是怎么死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为他知道那天他要去哪里,所以他动了他的刹车,所以他的车毫无意外的从山上掉了下去。 “你……” 藤野田刚问出一句话,那人又截断了他:“有人雇佣我要你的命。”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他豪不犹豫的开了枪,正中眉心,一枪毙命,藤野田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一切来的太突然也太意外,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尤其是裴悦,她没有想到藤野田就这么死了。 那一枪之后,那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冷漠的离开,匆匆来,匆匆去。 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她颤声问:“那个人……他是不是没死?是不是他雇用你的?”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那个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深呼吸了好久,裴悦才从地上站起来,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走向地上已经死去的藤野田。 他趟在地上,睁着眼睛,已经没了生机。 裴悦看了好一会儿,眼睛越来越涨,而后她捂着嘴呜咽了起来。 她来这里,是接到美惠子的电话才来的。 她知道美惠子曾经跟过他,后来又去了自己儿子身边。 对这些事,她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娶回来,她并不想去较这个真。 她已经看过男人太多的薄情,也看过他们太多的多情,所以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一直都很淡然,也不想累了自己去较真。 接到她的电话,她什么都没多问,就赶来了这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人在的时候她觉得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如今人死了,她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阵阵泛疼。 最让她意外的是,那个人的死,竟然与他有关。 而那个男人,他或许没有死,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曾回来过,那么这么多年他又去了哪里? 车子从那样的地方掉下去,他又是怎么逃生的?又是谁将他带走的?这些都成了谜团,没有人再为她解惑。 傅雪是被美惠子送到医院的,她觉得,这是她这么多年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也是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此做了一回自己。 不需要再听任何人的吩咐,也不需要再被任何人警告。 以前的时候,做好事她觉得不屑,她连她自己都救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去救别人? 所以她一直都没心没肺的冷眼看着那些她明明就可以帮助的人继续受罪,继续悲痛,受尽折磨。 在做今晚这些事的时候,她就想过自己的结局,总之不会好就对乐乐。 藤野田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但是无所谓,她并不在乎这些,同样的,她也想给自己一个了断,一个结局。 当美惠子得到藤野田死掉的消息时,真的非常意外又惊讶,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美惠子不知道,但是她觉得,她终于解脱了。 深深的看了眼关上的急诊室,美惠子对被送进去的傅雪默默的道了声再见。 虽然与这个女孩相处的时间不多,虽然她们也算不上太熟的朋友,但是她教会了她很多,而她与她丈夫的故事,让她艳羡向往。 所以,她觉得,这样的女孩不应该死,这样的情侣不应该分离,她们应该幸福。 这还是她头一次想要去不顾一切,并且热心的帮助一个人。 416.傅雪篇番外(10)他死了 傅雪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因此她很快就醒来了。 醒来的她睁开眼睛在屋中扫了一下,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抽烟的裴俊。 她动了动手指,手上还有些提不起什么力气,于是她发出声音叫了他一声:“裴俊。” 听见她的声音,裴俊转身,就见她虚弱的睁着眼的模样。 他扔掉手中的烟走了过去,刚在她的面前站定,她就问:“苏景初呢?” 裴俊抿着唇瓣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淡然的看着她。 他这副模样把傅雪吓的不轻,她以为他是不忍心说,不忍心伤害她,于是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问:“他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裴俊才说:“他已经死了,你节哀。” 虽然他迟迟顿顿,欲言又止的反应已经让她有了预感,但是当她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不能接受。 “我不信。” 原本浑身绵软的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力气。 她跌跌撞撞的坐起来,又跌跌撞撞的要下床。 裴俊拦住她:“你要干什么?” 傅雪红着眼眶,却怎么也不叫眼泪掉下来,她冷沉的说,“我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不信。” “没有尸体,尸体被烧毁了,已经面目全非。” 他问:“即便是这样,你也要看吗?” 她固执的说:“要!就算是这样我也要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信,而且我很熟悉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认识。” 她固执的要下床去找苏景初,裴俊几番阻拦都拦不住她的决心。 他有些恼,吼了一句:“他死了!” 被他这一吼,傅雪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有气无力的坐在床边,赤着脚贴在地上,寒气从脚心一直窜到了心里去。 难以接受这个噩耗,她悲痛欲绝的嘶吼:“我不信!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他死了就是死了!” 她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再次吵闹的着要去看苏景初,当她一次次被裴俊扔回到床上,她终于没了力气。 有气无力,她狼狈的倒在床上哭泣。 见她哭,他也有些不忍心,抬手拭去她的眼泪,他温声安抚:“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临终前,他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听见他这话,她有些生气,攥了攥拳头,摇了摇头她吼道:“谁需要他托付了!”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 悲痛中,她咬着牙,十分有气性的说:“我不需要你照顾,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裴俊愣了一下,给她擦眼泪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他问:“他对你,就这么重要?没有了他,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是!”傅雪道。 气氛沉默下来,裴俊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也十分不服气。 当初他‘死’的时候,也不见她这样。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挣扎了很久他这才冷声说:“你好好养身体,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 傅雪难过的不能自己,心震震揪疼,疼的让她难以忍受,像是为了缓解心底的疼痛,她的指甲抓破了自己的手背,留下长长的划痕。 “既然你说他死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受不了她这副样子的裴俊败下阵来。 “他没有死。” 傅雪一愣,一时间从这个消息里难以回神。 天上人间,差别太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扭头问:“你说什么?” “他没有死,只是人现在还在手术室,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 意识到刚才他骗了她,傅雪一股怒气顶在心口:“为什么要骗我!” 复杂而平静的瞧了他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为什么要骗她? 因为他想留住她,把她留在身边。 裴俊是真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告诉她苏景初死了,等苏景初醒来的时候,他也告诉苏景初,她死了。 只要他们不见面,只要他安排好,他相信自己的谎言不会穿帮。 而且,他与苏景初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这一分别,说不定此生就再无交集。 那一刻,他是真的动了心,有了算计,可是看她那么难受痛苦,他却又有些不是滋味。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想。 谎言戳穿,他却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傅雪试图下床,可是她没有走几步,就软在了地上,再站不起来。 好在后来有医生进来,她这才又重新回到床上。 而后她让那医生去打听苏景初的消息,于是她得知,他已经从手术室出来,此时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要好好休息就会痊愈。 得到这个消息,傅雪终于有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感觉,心情激动的不能自己。 她很想去看看他,可是此时的她有些难以下地,一时间又寻不到人帮忙,她只好先好好的休息。 可是她哪里休息的好?又哪里睡的着?好在最终她还是没有熬住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刚亮她就醒了,坐起身,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也能下地了,她立刻起身,去找苏景初。 在苏景初的病房,她终于是看到了他,此时他还并没有醒,趟在病床上睡的安稳,脸色却格外的苍白,气息似乎也很弱。 站在门口的傅雪觉得他跟个死人似的,好像没有任何生机一样。 她有些害怕的在门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迈开步伐走过去。 抬起手轻颤着小心翼翼的去感觉他的呼吸,直到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她这才又激动的喜笑颜开。 握住他的手,她放在唇上吻了又吻,激动的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还活着,还活着…… 她感到万分庆幸,灿烂的笑容噙着晶莹在眼角散开。 原本睡着的苏景初似乎被吵到,他动了动手指,眼睫也跟着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来。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喜极而泣的傅雪。 他眨巴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脸茫然,沙哑着嗓音说:“你是谁?” 原本喜极而泣,正准备扑上去抱他的傅雪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笑容僵在脸上。 这般迟钝了四五秒,她这才有些紧张又沉重的问:“你说什么?” 苏景初眉眼淡淡,很平静的说:“请问,你是谁?” 傅雪的心害怕的跳了起来,她紧张而语无伦次的说:“我是傅雪,我们是……我是傅雪,我是你妻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害怕又紧张的她忽然就来了脾气,她吼道:“苏景初我告诉你,你可以忘记任何人,但是绝对不可以忘记我,如果你敢忘记我,我就……我就……” 我就不出来,傅雪急的湿润了眼眶。 她真的很想说出威胁的话,可是,如果他真的失忆了,她能把他怎么样?又能把他怎么样? 她咬着贝齿,隐忍着酸意:“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再忍不住,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他抬起手落在她的脸颊上,动作温柔的逝去她脸上的泪水,低沉的声音温温的说:“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该要不漂亮了。” 傅雪沉在自己的情绪中,半天没回过神来,只是接着他的话说:“你都不记得我了,我还要漂亮做什么。” 床上的那人缓缓的笑了起来:“女为悦己者容,你就这么喜欢我?” “我……”傅雪正想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忙打住了接下去的话,也止住了哭声。 对上他温柔的眼,她先是顿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 她顿时气的不行,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你混蛋!竟然骗我!” 她这一拳力道虽然不重,可是苏景初受了伤,这一拳又正好打在他的伤口旁,他顿时疼的变了脸色。 他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 见他这样,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嘴上却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告诉你,你这次可骗不了我,少装了。” 苏景初额头冒出冷汗,他无奈的笑:“我倒是真的想骗你,可是这次我真没骗你。” 傅雪被他这模样弄得本就有些紧张,此时就更加紧张了,她手忙脚乱的掀他的被子:“你伤哪里了?我看看。” 他抓住她的手,虚弱是说:“去给我叫医生。” 她立刻提起力气去叫医生。 等医生叫来,傅雪也累的够呛,她被拦截在门外进不去,于是她只好泄气的坐在门口休息,等一会儿医生出来了她再进去。 时间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她坐如针毡的在椅子上等了好一会儿医生才离开。 什么都来不及问,她在第一时间窜了进去。 见他趟在床上睁着眼睛,她提着的心这才又落回肚子里。 眼睛再次酸涩,她说:“你吓死我了。” 他抬起手招她过来,她立刻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她小小的手被他大大的手掌包裹其中,被他紧紧的握着。 他拉过她,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蹭了蹭她的头,他说:“抱歉,吓到你了,我本来只是想逗你一下的。” 她哭笑不得,也有些上火:“哪儿有这样逗人的,你都不知道我要被你吓死了。” 他笑了笑,态度良好的承认错误,“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她眼睛红红的那个样子,自然是心疼的,他本也只是想缓缓气氛,脑海中便浮现出这么一出恶作剧。 他叹息,叹自己笨,开这样的玩笑也不分分场合,看叫他的女人吓的。 彼此温|存了一会儿,傅雪渐渐沉淀下来,觉得好受些了这才问:“你伤哪儿了?” 想到刚才自己给他的那一下似乎是打在了他肚子左右的位置,她又想到自己要去掀他被子看的时候,他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他就让她去叫医生,于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心里已经知道他伤哪儿的她再次去掀他的被子,这次他倒是没有拒绝。 因为刚才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所以此时包在他伤口的纱布都是干净的,看不见什么血的痕迹,因此他也不怕她看。 之前不要她看是因为他知道,伤口裂开,纱布八成被血染红了。 看见他腹部的新纱布,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她也猜到几分。 心里五味陈杂,她心里温暖起来,重新靠回他怀中。 她仰着头看他,吻了吻他的下巴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 他微微一笑:“好。” 417.傅雪篇结局: 一点也不想再呆在这里,并且想离裴俊这个情敌远远的苏景初想了想,补充道:“我会让自己尽快好起来的。” 傅雪点了点头,靠在他怀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想到之前裴俊告诉自己他死掉时的难过,此时能抱着他的感觉真的太过美好,她深深吸了口存着属于他的气息的空气,渐渐的觉得宁静。 她贪恋的享受着此时的安宁和缠|绵的情谊,缓缓的任时间流淌而过。 脑海中浮现出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忽然说:“藤野田说,某位苏先生落魄的不行,快要饿死了。” 她本是闲暇之余打趣他,因此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她知道,藤野田有些夸大其实。 苏景初起先的时候没明白傅雪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刚来日本时的事情。 他眯了眯眼睛:“饿死倒是不至于,落魄倒是真的有点。” 他身无分文,被扔到乡下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倒是真的被饿了两顿。 她好笑:“原来真的落魄了啊。” 她还以为藤野田在骗她。 他低下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睛:“你好像很高兴?” “没有。”她笑着低下头去。 裴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进门,就与家中的医生相遇,而后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中枪了。 有些担心,裴俊便与医生一起去了母亲的院子。 进门,他就见自己的母亲像是一个木头一般坐在屋中,双目无神,头发凌乱,像是一个疯子。 他从未见自己的母亲这般狼狈过,心惊了一下,他担忧的走过去叫她:“妈。” 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那人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任何回应。 裴俊皱眉,有些担忧。 医生弄开她腿上的布料,露出她的伤口,她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看了眼她腿上的伤,又看了眼像是没有灵魂的母亲,裴俊问:“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以为她不会回答,却不想她说:“藤野田死了。” 裴俊一愣,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死。 原本还想再问,她却闭上了眼睛,说:“阿俊,什么都不要问……” 她还想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却有佣人打扰。 对方急匆匆的进来,“小姐不见了。” 裴悦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吧。” 裴俊皱眉,还不等他说话,裴悦又说:“我累了。” 于是裴俊什么都没有再说,也什么都没有再问,空气里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以及医生处理伤口的声音。 等医生取出子弹包扎完伤口,裴俊这才退出去。 刚走到门口,自己母亲的声音再次传来,淡而严肃:“阿俊,不要去找藤野蓉,不要去找她。” 裴俊顿了一下,没有应声就出去了。 自己的母亲太过奇怪,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找来家中下人,然而他却是什么都没有问道。 自己的妹妹,对于她的丢失,他的母亲能做到不闻不问,可是他做不到,所以这件事他自然不会听她的,然而并没有什么消息。 至于傅雪,他也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这个他得不到的女人,既然他努力过依旧没有得到,他也不打算再大费周章,因为他已经尝试过,可是却失败了。 为了逼迫自己放手,所以他强迫自己再不要去见她,并且用工作麻痹自己,再得到她的消息,是她和苏景初离开。 犹豫了很久,那天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路跟到机场,他看着她们下车进机场。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机场,他这才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人开车离开。 很快,傅雪和苏景初就到了家。 他们回了自己的公寓,因此并没有去苏家,所以傅雪也不知道姚敏在苏家住着的事情。 一回到家,傅雪就得知傅瑶怀孕的事情,替傅瑶感到高兴,因此两个人煲了好一会儿的电话粥。 不想让傅雪知道姚敏此时在苏家,因此苏景初休息了一会儿就借公司的事情出门了。 他想在傅雪知道这件事之前处理掉姚敏,不让她忧心。 想来想去,苏景初想了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姚敏看管起来。 只有把她看管起来,她才会时时刻刻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才不会跑到傅雪和孩子面前兴风作浪。 在他有生之年,他都不会再允许那个女人闹事。 这般想着,苏景初回到苏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姚敏带走。 他在邻市有栋别墅,他让人装上防盗窗,就这么将她养在了里面。 这个女人太不安分,苏景初对她已经失去了信任,他觉得,如果想杜绝麻烦,还是这种方法最可靠。 门口有人把手,每天都会有人送饭,房间也会定时有人去打扫。 安排好一切后,他立刻就回去了。 苏景初回来的时候正是深夜,夜晚宁静而安详,空荡荡路上只有他的车在行驶。 回到家,傅雪和孩子都已经睡着。 看着床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他觉得无比宁静满足。 盯着两人瞧了一会儿,苏景初就轻手轻脚的抱起孩子放去了隔壁的儿童房。 听着屋中细微的动静,傅雪睁了睁眼睛,就看见苏景初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她下意识抱了抱身侧的孩子,却扑个空。 原本有些迷糊的她清醒了不少:“豆芽呢?” 苏景初压上去:“我把她放到隔壁去了。” 哦了一声,傅雪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景初扶着她的下颚,吻了吻她:“刚回来。” 傅雪皱眉问:“公司出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苏景初撤掉她睡衣的带子:“还好,都已经解决了。” 撤掉的衣服零零散散,被胡乱的扔在一处,伴随着床的晃动没一会儿就落到了地上去。 或许是太久没有舒坦过,因此今晚的苏景初有些猛,没一会儿傅雪就觉得腿酸的都快要骨折了,腰也像是要断掉一般。 每一处骨骼都像是生锈了一样,又笨又僵。 而某人却像是吃不饱一样,翻来覆去,一遍一遍的折腾。 傅雪气到不行,而某人却怎么都不肯放过。 这一折腾,就一直到天明。 快要散架的傅雪哀嚎:“苏景初,你今晚滚去睡客厅!” 一听这话,苏某人立刻开始讨好,又是捏背又是揉腿的,还一边卖乖:“老婆,今晚我不要睡客厅。” 傅雪疲倦的睁了一下眼睛,看了某人一眼,只觉得某人那张帅到没谱的脸笑的特别奸诈! 可是他这样对她好像特别受用,她有些不忍心伤害他了,可是想到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她又觉得气不过。 她一恼,就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再揉一会儿!” 其实……还蛮舒服的。 苏景初正在受罪中,另一边的叶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比起苏景初来,这位叶二少就要难受许多了。 傅瑶因为怀孕,孕吐的厉害,人也非常的难受,总觉得做什么事都不顺心,因此脾气也不是很好,叶二少动不动就要领罚。 这不,半夜三更,傅瑶就饿了,叶非情本来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便半夜爬起来给她做。 平常傅瑶很喜欢吃的东西此时似乎却并不合胃口,于是她没吃两口就不想吃了,说想吃李记的粥。 这半夜三更的,别说李记,什么记也下班了啊。 可是家中姑奶奶想吃,叶非情没办法,只好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因为打过电话,因此李记的厨师特意赶到店里做了一份。 这一来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等粥买回来,要喝粥的人却睡着了。 叶非情叹息了一声,寻思着既然她睡着了就睡吧,也就没叫她,脱下衣服又去浴室冲洗了一下他这才又躺上床。 天亮的时候,没有吃到粥的傅女士别提有多不舒服,于是她一个不高兴就让叶二少去面壁思过了。 叶二少晚上就没睡好,这会儿站在那里都直打瞌睡。 没一会儿傅瑶的气就下去了,见自己的老公在墙角站着,她又开始心疼,甚至怀疑刚才那个无理取闹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每每这种时候,她都有种鬼上身的感觉。 心里软了软,她于心不忍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叶非情:“对不起,我又无理取闹了。” 谁知叶二少没吱声,得不到回答,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傅瑶觉得不对劲,探身看去,就见叶二少原来是睡着了! 傅瑶红了眼眶,心疼起来。 这刚心疼,胃里又是一番翻江倒海,觉得想吐的她忙冲进浴室吐的昏天暗地,眼泪汪汪,真的太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好受些,吐完之后,有人在第一时间送上来一杯水给她漱口。 漱完口,看见那张惊艳的容颜,她眼睛一红,耷拉着头说:“我最近是不是有点特别不可理喻啊?” 叶某人十分包容却又有点小较真的说:“你还知道啊。” 听见他这样说,她心里特别的不舒服,觉得委屈。 其实女人有时候耍点小脾气都特别希望男人能包容自己,顺从自己。 就好比女人问自己男人我是不是胖了的时候,打死也不能说她胖了。 所以在此时这种类似的情况,傅瑶这般说的时候叶非情却接了一句你还知道,她顿时觉得委屈又不舒服。 她原本就水汪汪的眼睛更加水汪汪,于是她生气了,哼了一声,站起身:“那你去找个不会不可理喻的好了。” 叶非情扶额,觉得气不够她似的,他竟然还不怕死的回了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傅瑶顿住脚步转身,怒目横视,肺都要气炸了。 眼看着她眼里的东西就要落下来,叶二少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拉进怀中诱哄:“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我跟你说着玩儿呢。” 傅瑶还气着,因此有些拿乔不依。 他有的是办法治她,干脆直接抬起她的下颚吻了下去,直到她软下来,没了怒气这才放开她。 傅瑶也知道自己最近有些反复无常,检讨了一番,她说:“我尽量不无理取闹。” 他拍着她的背,亲昵的抵着她额头,温声说:“我准你无理取闹。” 她生七七的时候他就没在身边,因此留了太多的遗憾,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孕育一个孩子是那样的辛苦。 其实傅瑶怀七七的并没有这么难受,除了孕吐厉害外,其它的都还算好。 可是这一次,她显然没有那么好运气,孕吐厉害就算了,头也昏昏沉沉的,沉的厉害,还头晕,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身体发软,有些下不来床。 心里暖暖的,傅瑶往他的怀里偎了偎,心想,她怎么还舍得折腾他? 夏去春来,第二年快要入夏的时候,傅瑶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 418.安静(1)曾经谁对我求饶? 小昭对我说,静姐,今晚的电影节颁奖典礼,影后奖非我莫属的时候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个奖,我已经连续领了两年,着实已经不新鲜。 可是,当我准备上台领奖,主持人爆出的名字却是别人的名字时,我着实有些笑不出来,也别提有多尴尬。 那种感觉就好像,原本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样,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没有的时候却又空荡荡的失落。 主持人说,有请华先生为我们的影后颁奖的时候,我看着那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走上台。 他朝我的方向投来视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是在看我,张扬而挑衅。 我看着他给别人颁奖,脸色别提有多难堪。 在这轰乱的掌声中,我仿佛能听见周围的议论声。 “影后怎么换人了?有小道消息不是说依旧是安静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们的华先生终于觉得腻了,所以想换换口味了。” “她一连拿了两年了,是该换换人了。” “……” 我淡定从容的挂着浅笑,该鼓掌鼓掌,该笑的时候笑,对周围投来的目光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优雅从容的一直坐到颁奖典礼结束。 坐到最后,我也就拿了一个最佳女主角奖。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知肚明,我笑了一下,他好歹还是让我拿了一个最佳女主角奖,终究是没让我空手而归。 这么多年,他的确是帮了我不少,但是讲真,影后的位子一直都是我靠实力挣来的,虽然同道中人一直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但我问心无愧。 说实话,赵茜微那种只有三分演技的花瓶竟然也能拿到影后奖?我着实不服。 一怒之下,我想去找那人讨个公道,追出来的我却只看见他扬长而去的车屁股。 得到消息的小昭立刻迎了上来,她担忧的叫了我一声:“静姐。” 我很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小昭对问我:“静姐,华先生要在凯悦给赵茜微开庆功宴,请了今天所有到场的人,你要不要去?” “去!” 我一路追到凯悦,就直达他在这里的包间。 不知道他们真的是太急,还是已经到来不及关门的地步,或者顾不上,我一到门口就听见从门缝里面传来男|女之事的暧|昧声。 女人的娇|喘,男人的低|吼,徘徊不止。 我顿在了门口,最后落荒而逃。 此时我安静下来,才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是可笑,竟然去问那个人要一个公道。 公道?在他面前,什么是公道?笑话。 分开的这些日子,我险些忘记了一句话,在华先生面前,永远不要说公平公道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我甚至庆幸自己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去要个公道,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他奚落嘲笑。 不得不说,他给赵茜微办的这场庆功宴当真是盛大,据说是包下了整个凯悦,将今晚在场的所有的明星都请了来。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这时,有人走了过来,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安静,真没想到你竟然在,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抬眸,我就看见了赵茜微,以及,她脖颈上留下的一些桃花印记。 我皱眉,轻笑了一句:“这么快就下来了?该不会是华先生年纪大了不行了吧?” 赵茜微在我身侧的位子上坐下,挑衅的说:“这些话,你敢当着华先生的面说吗?” 我放肆一笑,不甘示弱:“本就是他能力问题,我为什么不敢说?” 谁料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赵茜微说:“亲|爱|的,她怀疑你的能力,说你不行。” 我一愣,转身就看见了离我两步之远的华先生! 他似笑非笑,似讥非讥的说:“我不行?曾经无数个夜晚,到底是谁在我身下求饶?” 我脸色一白,格外的难堪。 对于我来说,那些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经历,每每提及,都是一场煎熬,因此我并不打算接茬。 我与赵茜微本就不对付,她此时来跟我炫耀我也丝毫不奇怪。 得意的她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你跟着华先生拿影后奖的时候,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为你举办过庆功宴吧?” 被奚落,我并没有生气,也不气恼。 我撇回视线笑了一下,撑着头饶有趣味的去看赵茜微。 我跟过华先生的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我也毫不避讳,与她小声嘀咕:“我跟着他的时候他的确是不曾为我举办过庆功宴。” 我邪气的附和她,满足她的攀比之心,“他的确是蛮宠你的。” 听见我这样说,赵茜微立刻得意起来,“那是当然。” 站起身,临走前她附身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的下一个目标,是你那支化妆品广告。” 她说完就走了,亲昵的挽着那人的手臂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而我,也没有接话,整个人都不急不躁的。 反倒是小昭急了,等赵茜微一走,她立刻有些跳脚:“静姐,你也太挫了,人家都欺负到门口了,你怎么也不给她点颜色看看?那支化妆品广告,又岂是那么好抢的?” 我看着赵茜微扭着水蛇腰,一朝得势,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挽着那人的手臂在衣香鬓影中穿梭的背影,淡淡的说:“她蹦跶不了多久的,就算不用我出手,也会有人出面收拾她。” 经我这一提醒,小昭像是立刻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 “可是静姐,她现在有华先生撑腰,对你还是有很大的影响。” 我淡淡的喝了口酒没有吱声,见我这样,小昭越发急躁:“静姐,就算你现在身价不错,可若是得罪了华先生,还是……” 似乎是怕我生气,也怕得罪我,因此她的话没有说完就打住了,然而我却懂。 是啊,谁能得罪华先生? 谁又敢得罪他华先生? 得罪了他,他若是想叫你三更死,阎王绝对不敢留人到五更。 小昭犹犹豫豫的说:“静姐,要不……你还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刻就打断了她:“小昭,既然我离开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头!而且……” 顿了顿,我说:“就算我回头,你觉得,华先生还会要我吗?” 那个男人,他是高傲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去捡他不要的东西,更何况,是我先不要他的。 我就不信,没了他华旭,我在这条路上就真的走不开。 庆功会举行到一半,中途的时候又有传言说赵茜微和华先生消失了一段时间。 据说是上楼去换衣服了,不过他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据说赵茜微走路的姿势明显有些合不拢腿,脸也红彤彤的,一看就是激烈运动过。 我冷笑了一声,他这是在无形的向我证明他的实力吗? 我正听着这些议论,议论中的男女主角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与其说是出现我面前,不如说是出现在宫文轩的面前。 宫文轩是我上部戏里认识的男二号,接触的也算多,因此有几分交情,但是却并不算太深。 据说他最近接了一部新戏,饰演男主角,那部戏不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写的,我已经盯了很久,也一直都有打算入手。 以前跟着华旭的时候,只要我一句话,甚至都不需要费多大的唇舌,他就会帮我搞到女主角,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没了他,我只好自己出面。 所以我想借着宫文轩与那部戏的导演搭搭线,看能不能让我出演女主角。 我刚与宫文轩搭上话,华旭和赵茜微就手挽着手过来了。 “宫先生。”赵茜微与他打招呼。 宫文轩先是对华旭叫了声华先生,这才浅笑盈盈的举了举酒杯对赵茜微道喜。 华旭淡淡的点头致意,就被别的人缠到了一侧去。 他离开,我顿时也感觉到轻松了不少,我见他与那些人相谈盛欢,便多打量了赵茜微几眼。 见她双|腿交叉而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传言的那样,被cao的腿都合不拢了。 对宫文轩道喜之后,赵茜微就开始直奔主题:“我听说宫先生最近接了一部新戏?” 我的心一紧,立刻就明白了,看来赵茜微也想演这部戏的女主角。 我有些沉的视线扫过赵茜微,无意间扫过她脖颈上的吻痕,觉得莫名的烦躁。 宫文轩与赵茜微似乎也相谈盛欢,这里显然已经没有我插话的余地,于是我选择默默退场。 酒店的后面有个花园,我走了出去,小昭在第一时间将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我抖了抖,衣服从我肩膀上落下:“小昭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可以。” 小昭不放心:“不穿衣服冷。” “我不冷。”淡淡的,不容抗拒的话之后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初秋的夜的确是有些凉,我一出去就感觉到阵阵冷意,我缩了缩脖子,身上也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我搓着手臂漫无边际的走着,脑海中却在想着我该怎么拿下那部戏的女主角。 如果赵茜微看中…… 想到这,我的心里不是不发紧的。 她有华旭撑腰,又刚拿下影后,不用说,如果她出演女主角肯定是十拿九稳,可是我并不想放弃。 这一想,我就有些头疼。 我想的入神,一时间没注意周围的景物,只听斯拉一声,我晚礼服的裙子被一旁的树枝给勾破了。 还好此时是晚上,周围也没人,否则在大白天,这种可以露出内|裤的勾法,真的会让我丢人丢到姥姥家。 我退身回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裙子从树枝上解下来一些,这一动,那口子越撕越大,我看着都揪心,直想骂娘。 “呵。”一声低沉轻慢的笑声传了来,我惊了一下,抬头就看见环着手臂看好戏的华旭。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看了多久。 我更想骂娘了,心一横,我什么也不顾,带着怒气一把将缠在树枝上的布料扯了下来。 口子太大,又散了丝线,轻轻一动都会扯出好长的口子来,显然已经遮不住我露出的部分,反而越撕越大,一直散到了腰侧。 我有些懊恼,咒骂了一声,早知道,小昭给我的衣服我就拿上了。 我头都大了,从这里到停车场,无论从哪里走人都特别多,光是想想,结果都可想而知。 而我,也不想求眼前这个人帮忙。 想了想,我还是准备打电话给小昭,麻烦她回来一趟,眼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我刚拿出手机,手机却被人给夺了去。 我抬头,就看见原本站在不远处看戏的华旭此时却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脸色一沉,疏离而礼貌的与他打招呼:“华先生。” 419.安静(2)很疼,TM的真疼! 在这个圈子,没有人不知道他华旭,人人见了他都得恭敬礼貌的叫一声华先生。 以前我跟着他的时候都叫他华旭,但是现在我与他没有关系了,自然也要毕恭毕敬的称他一声华先生。 我那声华先生刚落下,就被他拽进了怀中,他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腕和腰身,像是要箍断我的腰,捏碎我的手骨。 在他侵略的气息下,我用力挣了一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的劲道大,我的反应也不慢。 以前我还是不良少女的时候就有那么点野蛮,当即抬脚就去踩他的脚,顶他的下体。 他同样反应敏捷,却用着最无赖的方式。 他扣着我的腰,怎么都不松手,避开我的同时整个人的重量朝我扑来。 我承受不住,带着他一起往身后倒去。 惊吓的我下意识尖叫出声,嘴刚张开,就被他堵了个正着,所有的声音都发于声,止于喉,严丝合缝的扼杀在我与他的唇瓣之间。 好在我身后是一片草地,倒下去倒是不疼,而且他的手也扶住了我的头,因此我并没有晕眩感也没有脑震荡,只是我的背…… 很疼,真TM的疼!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扎在了我的背上,似乎还有点深,我疼的冷汗直冒,牙齿打架,都说不出话了。 “靠!”我咒骂了一声,都要哭了。 而身上那人却是吃豆|腐没够,锁着我的唇,深深的掠夺。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我倒是沉静了不少,可是现在,我真的沉静不了,忍无可忍,直接爆了粗口:“操你妈!华旭,滚起来!” 光线有些暗,我的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他此时肯定是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他一向讨厌我不学无术,吊儿郎当,嘴暴粗话的样子。 他扣着我的手狠狠的一紧,扯着我的头发,让我头皮发麻:“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都疼的不行了,哪里还有时间与他讨论他喜欢什么样子的我? 而且…… “我现在跟你没有毛线关系,我什么样子与你也再没有任何干系。” 他危险的气息在我耳边回荡:“怎么?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还不打算乖乖回来?” 我心中了然,就知道肯定是他在搞鬼,我的事业正如日中天,怎么会通告,广告,活动还有戏一日不如一日? 最重要的是,今年的影后奖,以及许多大大小小的奖杯都与我擦肩而过。 我心中有数,但是我并不在乎。 我想,既然离开他,我总是要靠自己的,因此我在慢慢的适应失去他给的那些好处。 我疼的直喘粗气,却不得不软了语气,只因为,他是华先生。 老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我感恩肺腑的说:“华先生救过我也帮过我,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安静。” “可是,我并不想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做你的情|妇,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华先生高抬贵手。” 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没有那一身不屈的倔强傲气,我学会了能屈能伸,能低头就低头,若是不能…… 那再鱼死网破也无妨。 我感恩肺腑的话并没有换来他半分怜悯和柔软,他一向只注重结果,从来不问过程。 或许他后来对我真的太好,所以让我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他并不是一个有悲悯之心的人。 我竟然在此刻愚蠢的去对他说感谢,试图用真情打动他。 他沉沉的声音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来喽?” 我抿着唇瓣,僵硬的说:“我们好聚好散。” 冷笑了一声,他孤高冷傲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猖狂的龇牙说:“安静,我会让你来求我的。” 临走前,他很凉薄的脱下自己的西装躁躁的扔在我身上。 我缓了一会儿背上的疼,这才颤颤巍巍的咬着牙坐起来。 刚坐起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他和赵茜微的声音。 “华先生,人家到处找你,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你来赏花也不叫上人家。” 赵茜微面朝着我,视线与我相对,她笑靥如花,一双眼睛却是阴沉沉的,像是条毒蛇一样盯着我。 我恼恨的龇牙,兀自低语,赏你妈的南瓜花! 他原本冷沉的声音倒是染了一些风情,张扬而风流:“下次一定叫上你。” 我站起身,就看见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侧,平静的眸光微微眯着,有些幽深,像是狼一样的眼睛转眸远远扫了我一眼。 赵茜微冲我远远的,十分挑衅的笑了一下,而后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小鸟依人的与他扬长而去。 那两人离开后,我这才慢悠悠的朝停车场走。 虽然很想十分骨气的不用他施舍的衣服,可是现在显然不是我骨气的时候。 背上也不知道扎了什么,动一下都疼,应该也流了不少的血。 我笨拙的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一道好听的男音响起:“需要我帮忙吗?” 我转眸,就看见了宫文轩。 微微犹豫,我点了点头:“谢谢。” 我把车钥匙交给他,腿步坐到了后面去。 就算没有他,我也会给小昭打电话叫她来帮我,此时有了他,我倒是可以省了这道程序。 背上有伤,因此我也不敢靠在椅背上,只好手靠着前面的椅子坐的笔直,头倚在手臂上气若游丝的报了我家的地址。 我不想去医院,不想成为明天的头条。 然而宫文轩却是直接将我送来了医院。 推开门,一见是医院我有些恼:“谁说我要来医院了?” 宫文轩瞧了我一眼,不由分说,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 “你需要医生。”他将我拽进医院,丝毫不温柔,我一双高跟鞋险些跟不上。 好在此时医院里没有什么人,可是我这个样子,来来往往依旧引来了不少注目礼。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扎进我背里的东西竟然是杯子的玻璃渣子!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深的伤口让我缝了五针! 那值班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出来的时候我在走廊里无意间听见他打电话说:“你女人受了伤。” “缝了五针。” “是被别的男人送来的。”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不来接?” 我皱眉在原地停顿了一下,这才终于想起我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在华旭的家里! 我被他包|养的事情闹的纷纷扬扬,然后我妈也知道了。 她逼问我是不是真的,我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说。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于是我妈逼迫我让我离开他。 其实就算我妈不说我也有这样的打算,她的逼迫只是让我坚定了信念而已。 我与华旭说的时候他很生气,我想大概是因为从来都只有他甩女人,没有女人说分手的份儿,所以他极度不爽,问我算老几。 那天我是真的惹怒了他,所以他发了很大的脾气。 其实对华旭,我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那个发脾气的华旭。 他有时候气到没边的时候就会动手,刚跟他那会儿我也吃过一些苦头,后来就学会了收敛,学会了顺从。 跟了他这么多年,那是我时隔许久之后再次见他冲我发脾气的样子。 光是想想他狰狞的样子我就觉得汗毛直立,因此浑身的细胞都竖起来的我也不管那头的人在说什么,走过去夺过那医生手中的手机就挂了。 我怒视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他的名字,易生。 我很生气,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冷冷的说:“易先生,多管闲事真的让人很讨厌!” 420.安静(3)难不成是因为吃醋了。 “嗷嗷嗷!”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那痛不欲生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踢掉自己的脚。 我把手机扔给他,扭头就走。 他哎了一声,对我说:“华旭说他马上就过来。” 过来?这次我真的是灭了他的心都有了,到底谁叫他多管闲事的! 我脱掉脚上的鞋子,对着他就砸了去,“要你多管闲事!” 然后我鞋子也不要了,扭头就走。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火爆了?”身后传来那位易医生的哀怨声。 几乎没有停顿,我匆匆出了医院。 路上倒是有人认出我来,但是我匆匆而过,几乎没有给那些人反应的机会,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中。 最后我是被宫文轩送回去的,路上的时候我原本想提一下关于他新戏的事情,但是想了想,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我知道,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显然此时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最佳时机。 把我放下后,我问他怎么回去,他说叫自己的人来接,我说这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便叫他开我的车回去,改天有时间再还我。 他也没有拒绝,便开着我的车走了。 这栋小区的房子是我用自己挣的钱买的,已经买了好几年。 我被华旭养的时候住不着,便想着买给我妈,可是她说习惯了那边,不想过来。 我也知道,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街坊领居都已经很熟悉了,搬到这里虽好,对她来说生活却不是那么方便,也不是那么顺心,我便没有勉强她。 这栋房子一直空着,直到我离开他搬进来才终于有了人。 我的身上还披着华旭的衣服,他长长的西装外套正好盖过我的臀部,倒是遮住了我所有因为裙装破裂的春|光。 回到家我刚打开灯,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眼前就闪过一道人影。 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道翻过去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对方的动作格外的粗暴,剥掉我身上的西装外套就直接撕开我本就已经坏掉晚礼服。 只听斯一声,我觉得我整个背都风凉风凉的。 屈|辱恼火,我正欲发作,对方的一只手就落在了我背上缝了针的伤口上,我浑身一颤,就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熟悉的男音传来: “你才与我分开就受了伤,还是被宫文轩送去医院……” 他阴沉沉的嗓音顿了顿,那只将我的手臂反扭在后面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又是一阵疼。 我无力反抗,疼的脸色发青。 顿了顿,他危险十足的凑在我耳边说:“还是说……你们的动静太激烈。” 他的话意有所指我不是听不懂,我觉得他龌|龊,觉得他把我看的太随便。 我知道,因为那件事,一直以来他对我都有些看不起,甚至有些轻蔑,觉得我不干净。 我有种被刺伤的感觉,然而我又并不想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给他听。 因为他的态度和观点我并不在乎,所以他怎么样对我真的无所谓。 被刺伤,我自然是要刺回去的,我不甘示弱,嗤笑了一声:“就算我们的动静再大,又哪里有华先生你和赵茜微的动静大?” 他把我按在门上,让我整个人站的笔直。 粗粝的指腹摩挲在我的脖颈上:“之前在外面的那个人是你?” 显然他应该是看见了外面有人,但是却不知道是谁。 我还没说话,他就已经将我整个人翻了过来,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他犀利的眸光紧紧的锁着我,饶有趣味的说:“你落荒而逃,难不成是因为吃醋了。” 我笑了笑,呵了一声:“华先生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他面色不改,眼底的情绪越发清冷。 一把捏住我的下颚,追问我:“说,他碰你哪儿了。” 华旭是一个外面看着风度翩翩,好似谦谦君子,实则是个非常禽|兽,甚至十分没有道德下线的男人,尤其是对女人,他绝对是个渣男。 因为他从来都不会讲道理,也从来都不会顾忌别人,无论任何事,他只会管他自己爽了就好,而且他打女人。 他捏的我很疼,这样反抗不了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来。 我刚跟他那会儿还有些叛逆,我虽然感激他救了我,但是他的救赎却是叫我掉进他这个坑里。 他的暴戾,他对我的手段,都是及其残忍的,进过两次医院,后来渐渐的,我就学乖了。 我既感激他又有些怨恨他,时间一长,在他那些小恩小惠中,我也就不怨了。 想想也是,他与我非亲非故的,若是不图点什么,凭什么救我?再说他也不是真正的慈善家,虽然他会做一些慈善事业。 此时被捏着下颚,被他瞧着,我的心脏都颤了好几颤,从骨子里生出几分胆寒来。 我畏惧他,这是他烙进我骨血的烙印。 我疼的咯牙,屈服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没有。” 他眼底的情绪明显缓和了一些,却说:“我不信。” 我并不在乎,淡淡的说:“那是你的事。” 我准备送客,他的指粝却迅速错开我的两肢,陷在山坳里。 我迅速抓住他的手腕,脸充血:“你干什么!” 他没有什么表情的俊脸凑近我,邪肆的声音很是霸道:“我要检查。” 我拒绝,他却一下子发力,我缝了五针的背在门板上贴的很疼,疼的我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他逼得我再次想要爆粗口,此时不爆爆粗口我真的不痛快,于是我非常生气的靠了一声。 他低斥:“看来你真的有点欠收拾,这才离开我多久,就又开始爆粗口,一点女孩样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的是,我也就只有在他面前才不爆粗。 华旭如果想干什么,别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更何况是我? 我无力的靠在门上,皮肤与门火|烈的摩|擦,很疼,皮肉与铁门摩|擦出的声音伴随着暧|昧延绵。 同时耳边传来他粗粝的声音:“你不是说我年纪大了不行?现在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我觉得他这纯属在报复我怀疑他能力的那些话,所以特别久,久的让我脚都快要站到抽筋。 我不知道我和他这样算什么,最后他在我耳边说:“回来。” 回去他身边?笑话! 我推开他,腿有些发软的走去卧室随便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后点了根烟扶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华先生,大门就在你身后,请随意。” 音落我就关了卧室的门,迅速落锁。 我抽着烟紧绷着神经听外面的动静,脑海中却在寻思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吐了口烟雾,我又开始寻思着明天换把锁,换把密码锁?指纹锁?还是声控锁? 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门外传来关门声,我这才松了口气。 想了想,我觉得若是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了我肯定不舒服。 或许是真的贱习惯了,所以对这种事似乎也无所谓了,也习惯了拿去做交易。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银货两讫的关系,而且他以前每每睡我的时候都会给我绝对丰厚的优待。 不是支票就是首饰,要么就是某部戏的女主角,我想这次我们还是清账的比较好,而且他都已经睡了,我也不想再去纠结他刚才睡了我这个问题。 不想被白睡,我便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我说:作为刚才的报酬,我要《盛世红妆》的女主角。 没一会儿,他的短信就发回来了。 很阴沉刻薄,也很阴冷的一句话,他说:安静,你真贱! 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没得谈了,但是我还是自嘲的回了他一句:华先生又不是才第一天认识我,我以为你很了解我。 421.安静(4)绯闻,我会结婚 我那条短信之后他再没有回我,我也无所谓,小心翼翼的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 我刚侧着身躺上床,手机却有微信消息进来。 一进微信,就看见傅桐一连发了好几条微信消息给我。 我点开,就看见是一些照片。 是今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宫文轩与我一起去医院,然后他又送回来,最后开着我的车离开的事情。 有些很模糊,有些却拍的很好,给人一种我与宫文轩关系很好的错觉,很容易引人遐想。 傅桐与我年龄相仿,此时已经工作的她时而会发表一些文章,各方面的都有。 照片之后,她发来一行字:这是我从朋友那里拿来的,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跟朋友说不要发,也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以前跟着华旭,我不需要炒作,也不需靠炒作提高知名度和关注度。 因为只要我想,我想要什么样的剧本都可以,只要戏拍好的,我也不怕红不了,所以我也不屑用那些手段来炒作。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 其实就算没了华旭以我的能力也不至于很差,偏偏那个人在暗中打压我,我不得不去用一些手段争取。 我看着那些照片想了想,然后打出去一行字:发吧。 这些照片一发我心知肚明,只怕一场绯闻避免不了。 以前是不屑,然而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 这一炒,如果运气好,我和华旭的名字会上热搜,若是这样,我又何愁拿不到《盛世红妆》的女主角? 消息发出去后过了一会儿,傅桐似乎是很惊讶,给了我一串问号。 我将我的现状分析给她听,然后告诉她发吧,不就是绯闻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傅桐对我说,放心,这件事包我身上,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我窝心的笑着回了她一个笑脸。 我觉得我这一生虽坎坷,却也是幸运的,以前有傅瑶姐帮我,后来有华旭,而认识傅桐与她成为朋友也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之一。 果然,第二天我和宫文轩的名字上了热搜,并且说我们地下恋曝光。 宫文轩送我去医院,然后他送我回来,最后又开着我的车离开,再加上某些角度问题,那些照片看上去着实就有些暧|昧不清了。 这种种迹象,就算没有什么,在言论的传播下也会有点什么。 一大清早,我接到的第一通电话不是公司的,也不是经济人的,而是我妈的。 显然她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对我狂轰滥炸,问我和宫文轩到底是什么关系?问我们是不是正在恋爱? 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我妈就又开始噼里啪啦的问宫文轩人怎么样,他家庭怎么样,对我好不好…… 我知道她有些急,生怕我再和华旭揪扯不清,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 我妈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我嫁出去定下来,我也理解,可是她这样一通两通三通电话的打来,我几次三番的含糊都含糊不过去,也真的有些着急上火。 其实我是真的被她搞得焦头烂额了,说实话?我怕她伤心着急上火。 不说实话?可我真的与宫文轩没有什么,如果我对她说我们在交往,她下面是不是就该叫我把人带回去见见她这个未来丈母娘了? “妈,这事我们改天再说,我公司又打来电话了。”我再次含糊过去,头疼的挂了电话。 我刚挂上电话放下手机,铃声就又响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扶了扶额,嘀咕了一声:“这老太太是多想我嫁出去啊?” 我实在是被她一通两通三通四通电话逼的无奈,看也没看,深吸了口气接起来就开始扯谎:“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和那个人纠|缠不清,我向您保证行不行?” “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次我绝对把自己嫁出去。” 我也实在是无奈,叹了口气,我撒谎不打草稿:“我和宫文轩是真的,他对我也很好,我们很快就会结婚,妈你现在顺心了没?” 我实在已经狗急跳墙,想着先解了燃眉之急,到时候再扯谎跟我妈说我们分手了。 我甚至连理由都想好了,就说宫文轩是个渣男,背着我偷吃! 可我话音落下,之前一通通电话都激动的不行的老太太此时却没了音。 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她吱声,我小声嘀咕,难不成这老太太高兴过了头,晕过去了?不至于吧…… “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心都跳了起来,有些不安。 我妈早几年得过一场大病,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恩赐,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都很小心翼翼,时常会打电话给她,或者回去看看她。 在这世上,我也就我妈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希望她能陪着我,我不想变得更孤独。 “妈你别吓我。”得不到她的回应我紧张起来,急的眼睛都红了,都已经准备冲出家门了,电话里却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很低沉很有磁性的声音,非常的好听:“你和宫文轩要结婚?” 我一愣,顿在了门口。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缓过气来,我看了看手机,一看手机上显示着华先生几个字,我闭了闭眼睛,撞墙的心都有了。 脑海中回荡着他刚才的语气,我一听就知道准没好事,于是我匆忙的道了句,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然后迅速挂断。 挂上电话后我才想起来电话不是我打的,是他打过来的,我的台词应该是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 我刚这样想,手中的手机又响了。 我以为是华旭打来的,因此我依旧没认真看,接通之后我立刻道了句,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然后立刻挂断。 我不怕别人,就怕华旭,他的电话不接是死,接了也是死,因此我犹豫着要不要关机。 正在我犹豫的空荡,手机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着我经纪人的来电。 我松了口气,然后淡定的接起:“喂。” 我的经济人叫盛景,是个脾气火爆的老女人,经常更年期,因此我们私下都叫她女神经。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安静我告诉你,你少给我来这套!你和宫文轩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说不清楚你看我会不会活剐了你!”电话里传来女神经的狂轰乱炸,我的耳膜险些丧命当场。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等她说完了我这才又拿回去。 我脑回路有些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原来……刚才那通电话是她打来的?不是华旭! 我扶额,头痛欲裂,不知道这一个早上闹的哪样,没一件事顺心的。 早在我昨晚做下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女神经会暴跳如雷,因为快要入睡的我忽然想起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我所在的L&L与宫文轩所在的公司是敌对关系,已经敌了很多年了,我这一闹,岂不是给公司抹黑? 我当时不是不心惊的,后来我又想起来最近两家公司不是已经都在申明缓和关系了吗?既然这样我又何惧? 我和宫文轩这样一闹,不正好向外界表明,两家公司真的如同传言那般在建立友好关系? 想通这点后,我也就放下了心去。 不过女神经正在气头上,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还一个劲儿劈头盖脸的骂我,说我是不是觉得红了就了不起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而她也并没有给我把话说完的机会,最后直接一句让我现在!立刻!马上!滚回公司去见她而终结。 422.安静(5)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在这几通电话的折腾下,时间一晃而过。 要去公司,我自然是要装扮一番才能出去的,否则,还不被守在楼下以及公司的记者抓个正着? 可是等我化完妆出去的时候,来接我的小昭却告诉我,小区里没有记者,让我出去就好,不必遮遮掩掩了。 我意外,怎么可能? 然而我走出去后,果然是别说记者了,我连居民都没看见一个,这样的情况与我想象中的情景着实有很大的出入,我有些意外。 我心中疑虑,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上车后,为了安全起见,我并没有卸掉那一身老太婆的装扮。 小昭开的车,我坐在后面拿着手机开始翻网页。 起先小昭告诉我没有记者的时候我就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我翻到这样一篇娱乐新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原因。 原来是华旭! 从来都不上娱乐新闻的他竟然上了娱乐新闻! 虽然不是头条,但是其势头已经远远盖过我和宫文轩,甚至盖过了赵茜微拿影后的新闻。 满满的屏幕立刻被他的绯闻霸屏,瞬间登上热搜榜第一,而我和宫文轩的绯闻,立刻挤到了第二去。 与华旭闹绯闻的女主角不是别人,就是赵茜微。 而他们放上去的照片比我和宫文轩的还要暧昧出格,只凭肉眼就可以看着这两人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搂、抱、吻、脱、一样不少,就只差那个过程了。 我的脸色很是不好,心里别说有多窝火。 倒不是因为这些照片,而是因为华旭枪我风头,显然,他这是故意的。 其实昨晚我在算计我和宫文轩的绯闻时就已经想到了华旭,但是我了解他,知道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的绯闻上任何头条,除非背后有人动手脚或者他自愿。 所以昨晚的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横插一杠子,然而此时当他真的横插一杠子的时候,我真的有些难以理解。 一向都不与绯闻沾边的华先生竟然与绯闻沾边了,这是为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想打压我吗?若是这样,他还真看得起我,竟然舍得牺牲他自己。 我揉着眉心,觉得有些心烦。 宫文轩在上部戏与我搭档,虽然只演了一个男二,但是他的名气着实不小,我也不会去随便与一个没有名气的男明星闹绯闻。 如果不是有利可图,我是绝对不会闹这种绯闻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我的过于自信,最终的结果却是我白忙活一场。 我甚至都没有将赵茜微拿影后的事情放在眼中,却不想,最后栽在了华旭的手里。 而赵茜微,乘着他这条船,可谓是走的顺风顺水。 很快,我就来到了L&L,公司楼下围满了记者,但是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和小昭先后走进公司,然后在电梯门口等电梯。 电梯打开的时候我就看见赵茜微站在里面,她如今可谓是春风满面,借着华旭这趟风,她狠狠的火了一把,自然是要得意一番的。 因此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就已经洋溢着合不拢嘴的笑,带着几分骄傲的眸光淡淡的从我身上扫过,她不以为意。 可能是因为我这一身老太婆的装扮,因此她并没有把我放在眼中,也没有认出我来。 直到她与我擦肩而过,看见我身侧的小昭,走出电梯又行了两小步后,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停住步伐,转身看向已经走进电梯的我们,指着我扬声:“安静?” 她这一指其实真的很不礼貌,我眉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准备理会,她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电梯门正要关上,因为她,而在此打开。 她双手环胸,咧着笑的嘴险些咧到后脑勺去,“女神经叫你来的吧?” 还不等我说话,她得意的说:“快上去吧,她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音落,她就再不看我,嘚瑟的转身,妖里妖气的扭着水蛇腰走了。 小昭学着她的样子嫌恶的模仿:“女神经叫你来的吧?快上去吧,她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学完,她做了个作呕状,受不了的说,“就算华先生的眼睛瞎了,难不成观众的眼睛也瞎了吗?这样的人,她到底是怎么样被选上影后的?” 我懒洋洋的扫了眼义愤填膺的小昭没接茬,心里却在冷哼,有那位在,观众算什么? 他就是把影后给一个路人甲,就算外界闹的再凶,他也可以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很快,电梯就到了。 小昭去我的办公室等我,而我直接去了女神经那里。 我本以为盛景看见我会比之前在电话里的时候还要火爆,却不想她此时格外的淡定。 我又是一愣,眼眸也随之深了深,心思也百转千回,不知道她这是又吃错了什么药。 “盛姐。”别看我们私下都叫盛景女神经,但是在她面前,我们都得毕恭毕敬的叫一声盛姐。 她嗯了一声,显然已经习惯我这样,因此并没有意外,并且一下子就将我认出来。 她扔给我一叠整理好的纸,应该是剧本。 我的心里隐隐的有了猜测,就听见她说:“《盛世红妆》的女主角和男主角都已经定了,因为你和宫文轩的绯闻,所以公司决定让你接这部戏的女二号,和宫文轩演对手戏。” 和宫文轩演对手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男主角换人了? 我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视线平静的落在剧本上问:“女主角是赵茜微?” 这话我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我却说的肯定。 根据赵茜微和盛景的态度来看,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切。 毫不犹豫,盛景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 没有再多说什么,盛景交代:“好了,出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拿着剧本好好努力吧,就算只是一个女配角,在你面前,她也是一个主角。” “我知道。”拿起剧本,我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 出道这么多年,盛景教给了我很多东西,虽然心里不舒服也不平衡,但是她说的对,就算只是一个女配角,她也是一个主角。 公司是华旭的,我知道,所谓公司的安排应该是他的安排。 既然这样,我显然已经与女主角再无缘分,因为华旭已经干涉。 笑了笑,我觉得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尽我所能演好这个角色,绝不再三心二意,肖想别的事情。 只是……宫文轩只怕是要被我牵累了,因为我,原本已经订好的男主角与他失之交臂。 想到这,我对他感到万分抱歉。 这部《盛世红妆》,我的角色是一个坏女人。 不得不说,这真的与我平常的形象不符。 以往我多是演清纯或者婉约的女主,偶尔也会演一些张扬的性格,或叛逆,或潇洒,因为是女主,所以多是被眷顾的那一个,就算坏,也会让人恨不起来。 可是这次,却完全相反,我演的这个角色,真是坏到了骨子里,特别遭人恨的那种。 这样的角色…… 说真的,从出道到现在,我还真的从未演过。 不得不说,这对我真的是一大挑战,然而也正是这样,让我有了演好她的决心。 我从女神经的办公室走出来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忽然往怀里塞了一些东西。 我简单的扫了眼,都是打扫卫生用的,有扫把,拖把,抹布,桶…… 我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吩咐:“阿姨,麻烦你去一下顶楼,把总裁的办公室好好的打扫一下。” 423.安静(6)不去我辞了你信不信! 我一愣,整个人都有些懵,我看上去很像清洁大妈吗? 我瞧了眼我印在对面玻璃上不甚清晰的身影,之前不觉得什么,此时看见,似乎……真的有点像清洁大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手中的道具起了作用,所以才让我有了这样的错觉。 还不等我拒绝,他催促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上去。” “我……”我正要对他说我不是保洁员,他却比我还急,推着我直接塞进了电梯里。 在推我进电梯的空档,我听见他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平常都不来公司的,今天竟然来公司了,还非要辟出一间办公室。” 最后他对我挥了挥手:“快点上去吧,晚了总裁该发火了。” “我不去,我……”我要出来,他却将我又给塞了回去。 同时还发了脾气,指着我怒目横视的说:“你去不去!不去我辞了你信不信!” 眼前这个人,我当然是不陌生的,L&L的二把手,小林总,他上面的那个人自然是华旭。 这位小林总的脾气有点不太好,阴晴不定的,得罪了他,很容易给你穿小鞋。 我想了想,决定先从他的视线里逃开再说,一会儿看见公司的清洁大妈再交代下去好了。 于是我就这么上了楼,我本不想出电梯,准备到了这层楼之后就下去,然后再去找个清洁阿姨上来,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电梯门刚打开,走廊里,小林总的秘书就已经在对我招手了。 “上来打扫卫生的是吧。”还不等我应声,我已经被那秘书拽出了电梯。 她急急的说:“麻烦阿姨快一点哈,总裁马上就要到了。” 说着,她就把我推进了总裁办公室。 临走前,她还再次叮嘱了一次:“麻烦阿姨快一点,打扫干净一点。” 然后,门就这么在我面前关上了。 从头到尾,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面对这关上的房门,我呵了一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最后我干脆真的打扫起卫生来。 其实这里说脏也不脏,就是有点灰而已。 中途我接到小昭的电话,她应该是久等等不到我,才打电话给我,问我到哪里去了。 我一手拿着抹布擦玻璃,一手拿着电话淡淡的说:“我在打扫卫生。”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问了一句:“打扫卫生?” “对,我在总裁办公室打扫卫生。” 想必小昭也已经知道公司要我接《盛世红妆》女配角的事情了,她听见我说我在总裁办公室打扫卫生还挺高兴,声音里都带着满是赞同的笑意: “静姐,你这样就对了,只要你肯向华先生低低头服服软,念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华先生肯定会对你格外开恩的,到时候拿下《盛世红妆》的女主角还不是随随便便?” “什么赵茜微,李茜微,统统都靠边站。” 我知道小昭误会了,但是我也没解释,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继续打扫卫生。 之前小林总的秘书就说过,总裁快要来了,果然,我这刚把卫生打扫到一半他就来了。 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我转身就看见了他和小林总说说笑笑的进来。 但也仅仅只是一眼,我就转过了身去,继续心无旁骛的打扫卫生。 小林总进来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也不怕华旭会认出我,我想他也不会浪费时间去猜测一个清洁大妈的身份,便也不紧张,不疾不徐,从容不迫的继续着手上的事情。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迫切的,只想快点做完手上的事情然后离开。 眼看着我的工作做完了,终于可以走了,我微微笑了一下,暗自松了口气。 提起桶我刚走到办公室中央,华旭的声音却传了来:“这里来擦一下。” 是走是留?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住了步伐。 谁叫我现在是个清洁大妈! 任命的叹了口气,我又走了回去,按照他的指令把他指的地方又擦了一遍。 擦好他指的那处,停顿了一下,见他没别的吩咐我这才又离开。 不知道是我命不好还是八字太硬,我正庆幸我终于可以走了,却不想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 华旭的太太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身怒气的她所有的注目礼都集中在了华旭身上,一时间也没注意脚下。 我哎了一声正要提醒她脚下,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只听‘砰’地一声,她踢翻了我装水的桶,随之而来的是她滑倒的尖叫声。 一身高贵而来的她摔的狼狈,也摔的惨痛,华旭却稳坐钓鱼台,并没有要上前去扶一下的意思。 既然当事人都没有要去扶一下的意思我就更加不会去多管闲事了,而我心疼的,却是我刚才打扫好的卫生。 我兀自爆粗,妈蛋,我都已经准备走了好不好! 翻了一车白眼,而后就看见摔倒的华太龇牙咧嘴,火爆的脱掉脚上的高跟鞋,对着华旭就砸了过去:“还死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 她扔过去的高跟鞋并没有砸到华旭,因为他气定神闲的躲开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那人眯着眼睛,悠远岑贵的瞧着摔倒的妻子,双腿优雅的叠着,懒散的靠在椅背里,有种世态炎凉的味道,格外的漠视。 华旭没有反应,华太太一腔暴脾气更加暴了,无处发泄,只好烧到我身上。 她脱掉另一只鞋子冲我砸了过来:“你是怎么搞的,这种东西可以随便放的吗!你被解雇了!” 我也不是木头,自然不会任她砸,因此我也躲开了。 飞来的鞋子与我擦肩而过,砸在我身后的某古董上,只听一声清脆,价值不菲的东西就这么碎了。 听着那清脆的声音,其实我有那么一点看好戏,似乎是不嫌事大,因此忍不住的假意安慰了句:“没事,那是赝品。” 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的华旭这个时候却吱了声:“赝品?” 我正懊恼,就听见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是赝品?” 我一愣,还真是赝品啊?! 我没吱声,他却对我来了兴趣,追问道:“说说,你怎么知道这是赝品。” 我暗自腹诽,不停的翻白眼,我怎么知道那是赝品!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 我正想着怎么打发掉华旭,华太已经再次发难。 这一摔她应该是没大事,屁股疼是肯定的,她从爬起来,一只手捂着臀部,一只手盛气凌人的插着腰朝华旭走去。 她终究是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于是她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扔在他面前厉声质问:“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没有看见手机上是什么,但我大概也能猜到,那应该是华旭和赵茜微的绯闻。 他们在我身后,因此我也不知道华旭是个什么表情,但是我知道华旭的态度应该是散漫的。 因为面对自己妻子的质问,他的第一句话却是对我说的,并且非常淡。 “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我还能怎么着?低头任劳任怨的去打扫呗。 我扫的认真,眼观鼻鼻观心,耳边回荡的是华太的魔音穿脑。 得不到华旭的回应,并且这么直接的被无视,华太着实恼的肺都要炸了。 她那一声华旭差点没将房顶掀掉,甚至就连我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谁能想到,人前温婉贤淑,端庄大气,十分大家闺秀的华太太人后却是这副模样。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意外,如果我有眼镜的话,此时肯定已经跌破。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华旭不是个东西,觉得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觉得他家中娇妻那么出色,他却还不知道满足,也不知道珍惜,竟然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说实话,跟着华旭的那些年,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我都为他妻子感到心酸不值。 但是我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时间管别人?所以我昧着良心继续与华旭勾|勾|搭|搭,纠|缠不清,这一揪|扯就是好几年。 不得不说,我今天真的是撞了一个大新闻,原来人前大气婉约的华太人后却是这个样子。 我忽然想起那些关于华旭和他太太如何恩爱,如何情深似海的新闻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就在前半个月,还报道过这夫妻两手挽着手,恩爱不移的出席某慈善晚宴。 此时看来,恩爱也不一定是真。 心中百转千回,但是这些事情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仅仅也只是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面对这样的华太,华旭似乎是已经习惯,一直都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从容。 最后他淡淡的说:“你想砸什么砸什么,想撒野就撒野,闹够了就回去。” 华旭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别说华太,我想任何女人都会抓狂。 果然,华太抓狂了,随后传来是闷哼声,哼哼哈哈声,以及华太那一声声,“华旭!你竟然敢对我动手!” “华旭,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华旭!你混蛋!” “华旭!你别忘了是谁才让你有了今天!想当初,你也不过是个臭戏子,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两个人的世界已经刀山火海,但是在我的世界却只有我脚下那些碎裂的花瓶和地上那摊污水。 我知道那两人战况很激烈,但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扫卫生。 很认真的我果然是没一会儿就把那些垃圾搞定了,而那两人的战况却还在继续。 自始自终,华旭都是沉默的,独留华太闹得凶,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 闹着闹着,她的话终于回到了正题上:“华旭,我告诉你,你最好别给我在外面乱搞女人,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这个时候,我的卫生也打扫的差不多了,便默默的出了门。 回到楼下我的办公室后,我这才发现,我有一样重要的东西没有拿。 我的剧本! 拍了拍脑门,不想去华旭办公室的我到女神经那里准备再要一份,却不想盛景说没有。 我无奈,看来只好去华旭的办公室拿了。 想了想,我并不打算现在去,因此我准备趁他下班的时候再去拿。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下午下班,公司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偷偷摸摸的猫上楼。 我刚猫进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灯却在这个时候亮了。 我吓了一跳,瞬间站的笔直,而后就见华旭站在我面前,他扬了扬手中的剧本,对我说:“你是来拿这个的吧。” 424.安静(7)你要结婚? 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华旭,我并没有被他手中的剧本吸引,而是被他这张脸吸引。 只见他清俊的脸上浓墨重彩,不用说我也知道,这应该是华太的功劳。 那一条条血丝,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华旭这个样子,我忽然想起以往华旭也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过。 每每他这个样子出现,因为我与他的关系,我都会假意关心的给他消毒上药。 心底浮起一丝猜测,他脸上那些伤痕,该不会都是华太的功劳吧? 想来也是,除了华太,还有哪个女人敢在他华先生的脸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以前我需要仰仗他,因此也不敢得罪他,有些话自然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如今我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仰仗他,只要不得罪他有些话说说也无伤大雅。 因此我也有些无所顾忌,说实话,看见他这样,我真的有些幸灾乐祸。 以往的时候,他每每发威总是喜欢捏我的下巴,每次这种时候我都觉得特别憋屈,有着被人玩弄的卑微。 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捏起了他的下巴,我没他高,自然不会将他的脸往上挑,而是捏着他的下颚往下拉。 我眉眼带笑,有些轻佻的说:“啧啧啧,真是遗憾,华太太怎么没把你的脸抓破相?” 他眯了眯眼睛,眼底似有若无的划过一道暗光,似乎微微还有些走神。 我去夺他手中的剧本,却不想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桎梏住我的双手微微用力,就把我抵在了墙上。 我的背上还有伤,轻轻一震都会有些疼,却又不是特别疼。 我微微嗞了一声,还没反映过来,他已经危险的眯着眼睛,挑起我的下颚:“离了我当真是翅膀硬了,脾气都变野了。” 手被他桎梏着,我无法动弹,只好抬脚去踹他,却被他夹住了。 我们的距离暧|昧起来,而气氛也变得暧|昧,但是我却感觉不到,因为此时我陷在怒气中,所以丝毫感觉不到。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脸就凑了过来。 手脚不能用,我撇开了头,以示拒绝,他的唇最后落在我的唇角。 华旭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想必他是怒了,顿了一下,而后他猛然捏住我的下颔,力道比之前大了许多。 他捏过我的脸,让我面对着他,仅仅只是眨眼间,他的唇就汹涌的压了下来,狠狠的碾过我的唇齿。 说实话,与华旭分开后我就再没想过要与他有什么。 昨晚他就已经占过我的便宜,让我半分好处都没有讨到不说还在《盛世红妆》中落得那么一个角色,最后还被他说我真贱。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恼,此时被他这般对待,我更是生气。 我甚至都不曾注意我有只手已经自由,只是在一腔激怒下做了下意识的动作,基本是毫不犹豫的,我的手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气氛瞬间停滞,连空气都凝结了,我们的呼吸在耳边荡漾,格外的明显,甚至连我的心跳声都是那么的清晰。 这一耳光下去我不是不怕的,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的心都颤了好几颤。 尤其是当我看见他深沉的眸色越来越阴沉冷冽的时候,我就更加紧张了。 我汗毛直立,完了两个字刚在脑海中炸响,他已经如同一头|猛|兽般侵|略而来。 我挣|扎不开挣|脱不掉,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的溃散,直至瘫|软。 唇瓣,牙龈,舌,都很疼,而我却只能被迫承受。 他粗|暴的扯着我的衣服,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我耳边沉沉的响起:“你要结婚?” 我一愣,我结婚?我刚想没好气的粗暴出口,老娘连对象都没有结屁的婚,好在我反映快,一下子想起早上的时候我妈打电话,后来我接错电话的事情。 迟钝了一下,我这才轻笑了一声:“我当然要结婚,难不成华先生还想我做你一辈子的情|妇不成?” 我冷了脸色,沉沉的说:“更何况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阴冷一笑,捏住我脸颊的手再次用力,我又是一阵疼,疼的两个牙骨都酸了,眼泪都险些掉下来。 他阴沉沉的,邪肆一笑:“你打算嫁给谁?宫文轩?你觉得他会娶你吗?” 他在我耳边刻薄的低语,字字戳心:“安静,就你这身份和出身,你觉得宫家能让你进他们家的大门?” 幽幽的声音森冷的宛若淬毒的针,扎进我的耳膜:“你觉得,你配得上宫家二少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宫文轩,而今天那些话,也不过是我拿去搪塞我妈的,却不想弄错了人,被他给听了去。 可是没有想过是一回事,此时被人拿来戳心窝子被人轻蔑贬低又是另一回事。 不想被他看出什么,因此我表现的格外悠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我配不配的上似乎都与华先生你没有关系。” 微微笑了一下,我打肿脸充胖子,自信的说:“而且我相信爱情,如果他爱我,他会包容我所有的不美好,也不会介意我的出身,以及……” 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我暗自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又沉静的说:“以及不介意我的不堪。” “爱情?”他锋芒的眼越发锋芒,像是一把锋利的剑,让人如芒在背。 他讥诮的说:“怎么?你这么快就与南宫文之间有爱情了吗?那么宁远呢?他算什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他了?” 我脸色一沉,心也跟着一痛,说不出的难看。 他沉着脸抓过我的右手,撩起我的袖子露出我的手臂,他质问我:“这么快你就忘记了这个让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嗯?” “你不惜将他的名字刺在你的手臂上,这个让你一针一针沉受刺肉之疼男人,你真的就忘记了?” 他捏着我刺青那处的手格外的用力,像是恨不得捏碎那两个字一样,我疼的厉害,右手甚至因为血液不流通在一点一点的变凉。 可这个男人太过盛气凌人,他的桎梏宛若磐石,让人无法撼动,我动弹不得。 宁远两个字着实刺的我不轻,那个曾经在我青春时期唯一一个让我春心萌动的男人,那个在我的心上落下深深烙印的少年…… 每每想起我与他最后的结局我都会心痛好久,时间一长我也就渐渐淡了,可是依旧会难受,会觉得窒息。 我恼极了也恨极了,我什么都不顾,像是一个泼妇一般发疯的挣扎,眼泪蓄在眼底,涨疼了眼睛。 我开始口无遮拦,也失去了这么多年我学来的沉静,回到最初的那个自己。 叛逆,暴躁,脏话也是信手拈来:“去你麻痹,忘没忘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毛线关系,你管得着吗?” 眼泪流下来,我嘶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不过是睡了我几年而已,下了床我们拍拍屁股各奔东西,谁也不认识谁,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华旭似乎是被我激怒了,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像是要吃人的兽,他高高抬起我脸,让我脖子仰的都酸了。 阴沉沉的字从他樱花般的唇瓣里溢出:“把眼泪收回去!” 我吸了吸鼻子,哪里还收的回去? 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 我恨极了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发挥我的泼妇劲儿朝他吐了口口水。 我早就已经喉咙干涩,又是这么个累及的姿|势,哪里有什么口水?但是为数不多的水迹还是喷在了他脸上。 他顿时黑了脸,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冷若冰霜。 原本捏住我下颚的手顿时改文捏住我的咽喉,他是真的恨不得掐死我,一瞬间的窒息让我呼吸不畅的挣扎起来。 他冷若冰霜的眉眼宛若神祇,冷冷的说:“宁远对你就这么重要?我只是用他刺了你一下你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静,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哭过,哪怕是你被人轮也不见你哭,如今我只不过是用他刺了你一下,你就开始流泪失控!你还敢说你心里没他?” “关!你!屁!事!”我一字一顿,一个屁字就又很不礼貌的噗了他一些口水。 他不闪不避,只是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忽然,他松了手,把我从这里拽了出去,像是拎小鸡一样捏着我的脖颈把我提进电梯。 我哪里还有力气?身上已经布满冷汗的我此时也只有大口喘气的份儿。 电梯关上后他就像扔垃圾一样扔了我,我无力的靠在墙壁上,顺着墙壁下滑,绵|软的侧躺在电梯冰冷的地面上换气,同时缓解背部的疼痛。 我甚至能感觉到伤口撕裂,血流出来的过程。 我闭着眼睛歇了好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我就见他冷冷的站在我面前,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居高临下的瞧着我的薄情模样。 我像是被他那双冷沉又深邃的眼睛定住了一般,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了。 我的脾气已经被他磨的差不多,所剩无几,因此我一时间也做不出多出格火爆的事情来。 实在是累了,我也懒得动,干脆就这样一动不动,懒洋洋的躺在地上。 我们的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毫无波动对视,没有含情脉脉,也没有依依不舍,有的也只是对彼此的憎恨和冷漠。 电梯叮一声打开后,这场无情疲惫的对视才终于结束。 他又像拎小鸡一般把我从地上拎起来。 一走出电梯就是地下停车场,没走两步就到了他的车前,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我塞进去。 这条路我并不陌生,是他曾经养我时住的那栋别墅。 我已经安静下来,因此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即便我知道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一些我不喜欢的事。 很快,车子抵达目的地,他打开我这边的车门冷冷的对我道了句下车,还不等我有所动作,他已经强势的拽起我让我下车。 我跟着他的步伐进了别墅,他把我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后就再没管我。 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冷冷的对那头的人说:“安静小居。”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安静小居,是他为这栋别墅取的名字,我也从来都没有多想过。 安静安静,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正常也很普通,无非就是我恰巧也叫安静,因此也没有什么值得多想的。 那通电话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理谁,两双眼睛都默默无闻的盯着客厅里的电视,至于有没有看进去也只有自己的才知道。 没一会儿,别墅里就来了人,是那个叫易生的医生。 他进来之后华旭点了根烟,原本冷沉的气息终于有些缓和。 而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425.安静(8)要洗的干干净净 “她手上的刺青,想办法给我洗掉,要洗的干干净净,一点都不能留。” 我还没有说话,那位易医生已经哀嚎:“我只是个外科医生!” 华旭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搞不定,你今晚就别想四肢健全的从这个门出去。” 不容抗拒的说完,他就起身朝楼上走去。 他要洗掉我手上的刺青?要把宁远的名字从我身上去掉? 我觉得,这是我不能忍受的事情。 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怒火带着所有压抑而下的情绪再次在心口芝麻开花,我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易医生瞪大了眼睛,吓的哀嚎了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烟灰缸从他上空飞过。 他的尖叫引来那人的好奇,他转身…… 然而我扔偏了,烟灰缸并没有砸在他身上,从距离他左脸颊五厘米左右的地方飞过,嘭地一声巨响,落在他身后的楼梯上。 清脆的声音格外的惊耳,气氛并没有随着那一声巨响沉寂下来,他要洗掉我手臂上的刺青,真的让我无法容忍。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依旧不曾忘记剧本的事情,我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剧本头也不回的朝大门走去。 没有人拦我,我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出了大门,出了安静小居,顺利的让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觉得像是在做梦。 已经走出很远的我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梦一般不真实,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真的,这一点都不像华旭的风格,他竟然没有把我抓回去痛打一顿,真的是意外之喜。 这里比较偏,不好打车,要走很长的一段路,若是运气好走出这段路也许会遇见出租车,运气不好会要等很久才会有出租。 我知道有打车软件,但是因为我的身份,因此我也从不坐出租车,手机上自然没有这款软件。 想了想,我准备叫小昭来接我。 我的电话刚准备打出去,华旭却在这个时候把电话打来了。 或许是料准我不会接,因此他也不执著,只是响了几声后就挂掉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我正庆幸,他却在这个时候发来一条短信。 是你自己走回来还是我让人把你带回来你自己选。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安定,心想这才该是他华旭的风格。 原来不是他真的会放我走,而是他根本就想折腾我,让我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的,煎熬的度过。 我自然不会理会,权当没看见,我行我素的打给小昭,让她来接我。 又走了小段距离后,有一辆车忽然停在我的身前,拦住我的去路。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站在我面前礼貌而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华先生请安小姐回去。” 下一句话是:“华先生说,安小姐是怎么从安静小居离开的,就怎么回去。” 怎么离开的怎么回去? 我就知道他这是在折腾的人!华旭绝对的故意的! 我真的已经走了很远了,半个小时的路程,然后再走回去? 好在我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鞋,如果再走回去,可想而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了压心口的怒火问:“如果我不呢?” 对方礼貌的回我:“华先生说,如果安小姐不回去,他就让人去国外把宁先生的脚剁掉。” 华旭的话我不敢不信,想当初,他可不就是废了宁远一只手吗? 我咬着牙僵直的站在那里,虽然很想发泄,很想吼叫,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今晚的我,已经够像个疯子也够失态了,应该也闹够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原路返回,当真如华旭安排的那样,怎么出来的怎么回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安静小居依旧灯火通明。 走进客厅,我没有看见易医生,只看见华旭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一副等人的样子。 看见我,他拍了拍身侧的位子,示意我过去。 他刚才用宁远威胁过我,即便再有气,我也不敢忤逆他,便乖乖的过去坐下了,只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坐过来。”他淡淡的声音不怒而威。 我犹豫了一下,顺从的坐了过去。 刚坐过去,我就被他猛然拽进怀中。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被他桎梏,起不了身。 他眯着眼前瞧我,阴凉阴凉的说:“如果我不搬出宁远,你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 毫不犹豫,我说:“是。” 他晦暗的瞳孔猛然一缩,眼底的情绪渐渐汹涌,像是在酝酿一场沙尘暴。 我看着觉得害怕,便闭上了眼睛选择逃避,不再看。 对华旭,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沉受的,所以我既怕的同时又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刚跟他的时候惹怒过他几次,那会儿我一心装着宁远,不想跟他,他便用手段强我屈服,他甚至剥光我,把我绑起来对我用强。 那样的记忆,对于我来说是破败又灰暗的。 我还曾偷偷的与宁远来往过,后来被他发现,他便更加残暴的对我。 那一身伤横累累的鞭痕,还有他给的屈|辱,每每想起,我都恨不得将那些记忆剜去。 微微慌神,当我感觉什么,再睁眼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他的领带绑了起来。 他很平静,也很淡然,然而他越是这个样子我就越是心颤。 他抱起我上了楼,去了其中的一间房间,里面多是一些医疗设备。 然后他把我放在一张椅子上,深情依依的抚|摸我的脸颊,“安静,这张椅子,你是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坐过了?” 我的心狠狠的一抖,有些恐慌。 那椅子就是一个刑拘,有机关,可以禁锢身体和四肢。 他微微一笑,按了一下,我的脚和身体已经被禁锢,动弹不得。 他转身在其中一件机器上倒腾了一阵,慢慢的对我说:“这是我刚买回来的机器,还没有用过,今天你试试如何?” 倒腾了一阵,他这才又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温柔又阴凉的目光叫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一刻,他直接用剪刀剪去我衣服的袖子,露出我的手臂,以及我刺在手臂内侧的那两个字。 我已经明白他要干什么了,摇了摇头,我软弱的对他说:“不要。”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容抗拒的洗掉了我手臂上的刺青。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字从我的手臂上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宁远这个人走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我觉得疼,然而我已经分辨不清到底疼的是手臂还是心。 那两个字从我的手臂上消失后,很快,我从最初的激动中平复下来。 而华旭或许也觉得我需要平复,或者是一时间不想搭理我,做完那事后他就出去了,也再没理我。 今天对于我来说格外的不平静,也格外的累,我坐在那张椅子上坐着坐着,望着我那空空如也的手臂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感觉到有人在弄我,像是在被人抱。 迷迷糊糊中,我睁了一下眼睛,就看见了华旭。 看见他,别说是睡觉了,就算有一车的瞌睡虫也会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很平静的看着他,任他把我抱起,也任他把我抱进卧室。 他也很平静的与我对视,眉眼淡淡,没有任何情绪,雅若墨竹,出尘绝世。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动了动手,感觉手已经解脱,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挥手给了他一耳光。 我的手上并没有什么力道,却还是使了很大的力气。 这一耳光打的我也很疼,手筋都在一抽一抽的疼,我们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把我放在床上,然后迅速翻过身拔掉我身上的衣服。 我闭了闭眼睛,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想,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还是省点力气吧,一会儿好走。 然而我没有等来我理想之中的事情,却等来他的温柔和怜惜。 是的,他在我伤口上游|走的手让我感到了温柔和怜惜,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我一愣,他这是在给我处理伤口吗? 我弯唇,没有笑出声,却笑的格外的冷漠。 我含笑的声音平静的问:“华先生这是给一巴掌再赏一颗糖吗?” 他答非所问,只道:“昨晚受伤了怎么不说?竟然还硬撑着跟我闹脾气,活该你受罪。” 于是我明白过来,想必他是知道了我是怎么受伤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并不好奇,因此也没有多问,只冷冷的说:“受伤的是我,跟华先生你没有关系。” 他给我处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气氛沉寂下来,我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回头去看他。 我以为他会怒,而我,也在等着他发怒,却不想他过了一会儿继续帮我处理伤口,什么都没有说。 而后他又把我抱去了浴室,放在浴缸的边缘。 我冷笑了一下,“华先生就是华先生,无论何时何地都阻止不了你禽|兽一样的欲|望。” 他眯了眯眼睛,的确是怒了。 他抓着我后脑勺的头发,让我头皮发麻,被迫的仰着头与他对视。 他的唇在离我的唇上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张张合合:“安静,你别太蹬鼻子上脸。” 说完他冷冷的直起身:“自己洗。” 没了他的依托,我险些栽进浴缸,我想着我的背上有伤,不能沾水,匆忙中我伸手随便抓了一把,却不想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视线落在我抓着他的手上一愣,然后像是触电一般,又像是碰触了什么不能碰的东西,一下子收了回去。 他冷哼了一声,出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华旭正坐在床上看文件,立体的五官格外的吸引人,清俊而帅气。 我想着那日我和他翻脸,从这里搬出去的时候他对我说,我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花了钱买的。 既然要走,我不能带走任何他买的东西,衣服也不行。 当时我就格外的憋屈,在他的逼迫下,我不得不一件一件把他给我买的首饰以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好在我以前来时自己的衣服没有扔,只是此时穿上都有些小,内|衣也是,无奈下,我只好找了一件以前宽松的睡裙穿上,里面空着。 我叫了小昭来接我,顺便让她带了衣服,倒是也没丢人,若不然,只怕是隔天的头条就是我安静穿着睡衣,仪态不雅的出现在世人眼中。 丢人的事是没有发生,可是他那样,难免会让人觉得屈|辱。 我知道衣柜里有我的衣服,但是因为有前因在,我也不会去穿,便去找我之前的衣服。 听见动静,华旭头也不抬:“你那身衣服又脏又丑,你还要再穿?” 426.安静(9)这部剧的男主角是谁? 听见他这话,我笑了一下,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只是觉得他这人真有意思,想起一出是一出。 我自然不会听他的,见我执着,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从衣柜里拿了套女装给我:“穿这个。” 扫了眼他扔在我面前的衣服,又扫了眼笔直的站在一侧,双手环胸的他,冷笑了一下。 之前他非要我脱|掉,现在,他却又叫我穿上,而且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我理应穿一样。 “我怕我穿上这衣服走的时候你又让我脱下来,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有些躁,冷冷的说:“随你便。” 穿上我自己的衣服,我没再对他说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然后就下了楼。 路过客厅,眼看着就要到门口,我忽然又起剧本来,便又退回屋中。 在茶几和沙发上我都没有找到剧本,我想了一会儿都没想起那剧本是什么时候从我手中脱落的。 我在周围又找了一圈,最后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剧本。 走出别墅,我就看见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车。 是小昭,我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我想,这一夜总算是结束了。 对小昭的出现我并不意外,之前我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有接到我,想必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上车后,小昭看了看那栋别墅问我:“静姐,你还好吧?” 我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淡淡的说:“没事。” 小昭没有再多问,启动车子送我回去,闭着眼睛的我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是我在做梦还是我自己在回忆,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来。 那日宁远约我出去见面,他对我说,他要带我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我不是不心动的,可是很快我就从激动中平复下来。 我走可以,可是我的母亲怎么办? 显然私奔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高兴过后的我摇了摇头。 后来宁远对我说,让我等他,他回去想办法,他说他一定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点头,与他又聊了一会儿我们就高高兴兴的分了手。 当时回去的时候我坐的公交车,然后再下车走路到别墅。 可是我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就有一辆黑色的桥车停在了我面前,后车座的车窗落下,华旭那张冷峻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我的心颤了一下,甚至都不需要闭目养神的他张嘴,我就上了车。 一路上他都在养神,身上的气息淡而逼人,一点都不盛气凌人,只是存在感特别的强。 车子抵达目的地,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谁也没看谁。 直到我们进了屋,没了外人后,华旭才终于有了情绪。 那一耳光扇来的时候我都是懵的,因为太突然,我毫无防备。 那一下格外的重,重的让我险些承受不住,甚至有点头晕目眩,嘴角都参出了血迹。 如果不是撞在了墙上,我想我一定会摔在地上。 那不是我跟着华旭后第一次挨打,开始的时候我还会还手,甚至与他闹,可是他的手段让我畏惧。 后来我也就不敢闹了,每次都瞪着一双恨到不行的眼睛看着他,不吵不闹,也不动手。 他掐住我的脖颈冷冷的说:“你就这么缺男人?嗯?有我还不够?竟然还和初恋情人去约会?” 于是我了然,他一定是看见我和宁远了。 他没有当着宁远的面这么对我也当真是给我留了面子,他逼问我,有没有和宁远睡。 我木纳着眼神不说话,他怒极,就把我拽上了楼。 也是在那张椅子上,他禁锢我的四肢,扒|光我的衣服。 真的太羞|耻。 然后他拿出来一样东西,对我森冷的说:“很缺男人是不是?我满足你。” 我脸色惨白,真的被吓住了,这才不再无声的反抗,终于说了话。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是真的害怕了。 然而他已经不给我机会,他说晚了。 我很疼,真的很疼,冰冷的器械在身ti里搅|动,像是要搅断我的肠,我痛的肝肠寸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甚至恨不得就那样死了算了,真的太折磨,也太痛苦。 最后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那一次,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而那半个月,我没有见过华旭,终于清静,如果可以,我甚至恨不得一直住在那里,直到华旭死。 我猛然惊醒,然后发现车子已经停下。 我去看小昭,她微笑着对我说:“静姐你醒了。” 我解开安全带:“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想你也该累了,又看你睡的香,便不忍心,就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很温软。 “回去开车小心一点。” “好的。” 我下车朝自己的那栋住宿楼走去,一束灯光照来,刺的人眼睛疼,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抬手挡了一下,人也背过身去。 那束灯光灭迹之后,我这才又转过身,然后我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 自己的车我不会认不出,因此我知道是宫文轩来给我送车了。 我走过去,从落下的车窗中,我果然看见了他。 他对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上车,于是我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室坐了上去。 对他,我的确是有几分歉意,因为我的私心,因为我的利用,他从《盛世红妆》的男主角中降为男二号。 我想他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件事,可是他却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对不起,因为我牵累你了。” 他笑了笑,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他不在意,我有些负罪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无辜躺枪,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个人都会生气吧,我也以为他会很刻薄的对我发一通脾气,却不想他这般好说话。 我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欣然应答:“好。” 他对我微笑:“现在车还给你。” 我并没有去接他递给我的钥匙,问他:“那你呢?你怎么回去?” 他对着不远处的地方扬了扬下巴:“我的人在等我。” “麻烦了。”我这才接过钥匙。 “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而后他打开车门与我道别。 他的车子离开后,我这才从车上下来回去。 这本是很小的一段插曲,却不想会变成那些娱记笔下的新闻。 这件事从他们的笔下写出来,就变成了另一番模样——车|震。 早上我被电话吵醒,看见这个新闻的时候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说,他们的想象真的很丰富。 我也不气恼,格外的平静。 头一天我和宫文轩就闹过绯闻,所以此时面对车|震这种说法,我是真的没什么所谓。 傅桐打来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我对她解释了一下,“他不过就是来还个车而已,我们不过就是在车上多聊了两句。” 对于我和宫文轩的绯闻,我并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应,而且这几天我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自然也遇不到记者。 倒是宫文轩,不知道为何,竟然对媒体宣布我们正在交往中。 得知这事的时候我一个人正在吃午饭,还是小昭打电话告诉我的。 而后宫文轩就给我打来了电话,他先是对我道歉了一番,说他自作主张了,他说我们两一人一次扯平了。 我笑了笑,也不甚在意。 他说就当给盛世红妆做宣传了,等过一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宣布我们性格不合而分手。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也是圈内惯用的手段,便应了他。 随后他调侃:“那么作为我的女朋友,你明天是不是应该来探探我的班?” 此时宫文轩还有一场戏在拍,不过马上就要杀青,然后进入《盛世红妆》的拍摄。 我应了宫文轩,便于第二天提着我的‘爱心’便当去探班。 剧组人很多,都说人多嘴杂,我和宫文轩的‘恋情’自然多了曝光率,一连好几天,娱乐新闻都在不断的推送我们秀恩爱的事情。 起初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华旭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然而几天过去,他都格外的平静。 看见他和赵茜微的曝光率丝毫不亚于我和宫文轩,于是我提着的心也渐渐的落了下去,想必他这几天也正忙着与赵茜微秀恩爱吧。 很快,《盛世红妆》就要开拍了,在开拍之前,免不了的要有一场饭局。 都是这部剧的人,几个重要的角色和导演,制片人以及投资方,大家一起吃个饭,彼此认识熟悉一下,然后第二天开机仪式启动,这部戏就可以正式开始拍摄了。 既然我和宫文轩已经是情侣,我们自然要一起出场,所以我们是一起到的。 我们到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齐,除了女主角和男主角。 这部戏的女主角是赵茜微大家都知道,至于男主角…… 自打换掉宫文轩后,关于男主角是谁这个问题,迄今为止,一直都是谜。 不得不说,对方的排场当真的是大,竟然让我们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 最让我意外的是,导演和制片人竟然没有红脸,耐着性子乐乐呵呵的等。 要知道,这两位在演艺圈可都是十分有名气才气的两位,别看明星们什么影后影帝,大牌的不得了,可是遇见这两位,谁不是要给几分面子? 又有几个明星敢让他们等? 想到这,我皱了皱眉,看着那两个空掉的位子,我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一抹猜测。 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那个想法,应该不会吧…… 华旭演戏? 光是想想我就无法代入,于是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关于华旭的出身我是知道的,他也是演员出身,拍过不少电影,某部剧曾经也风靡过。 但是后来他有身份后,关于他的那段经历就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般,尘封了,再无人提及。 而他拍的那些电影,也从市面上消失,了无踪迹。 因此我没有看过华旭拍的电影,只知道他拍过三|级片。 但是,即便不是三|级片,他的电影我也一部都没有看过。 足足等了四十分钟,那对主角才姗姗来迟。 包间的门被推开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投了过去,华旭与赵茜微在众目睽睽之下隆重登场。 我的呼吸一窒,脑海中如雷般惊现出几个字来。 果然是他! 我惊讶,好像又不是那么惊讶。 能让导演和制片人等而不冒火的人,赵茜微显然是不够格的,如果是华旭呢? 似乎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他慵懒的视线淡淡的从屋中扫过,“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然而他的语气却是丝毫没有歉意的,甚至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427.安静(10)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华旭出演男主角,这样的真相让我久久都有些无法回神。 莫名的,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也说不出的糟糕。 我甚至有种冲动,不接这部戏了,从这部戏里退出,可是我没有这样的骨气,也说不出那样的话。 我正有些烦躁的走神,却被宫文轩碰了碰手臂。 回神的我抬眸就对上他对我示意的眼色,我抬头,就见大家举着杯子都站了起来,唯独我坐着,而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在看着我。 被成为焦点,我莫名的有些脸颊发烫。 这是要干杯?于是我忙端起酒杯站起来。 导演请华旭说话,华旭最后又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回去,没有枪导演的风头,于是导演恭敬不如从命,乐呵呵的说了几句喜庆的开场白。 敬酒这样的事情,往往是饭桌上的一大特色,而这样的局,自然是少不了的要敬酒。 演员敬导演和制片人以及投资商,导演和制片人敬投资商。 而那些稍微靠边一些,戏份不少,稍稍有名气的演员要敬的人就更多了。 敬当红明星,请多多照顾,若是有什么不懂的,请前辈多多指教。 敬导演和制片人以及投资商,谢谢他们给机会。 我的身份,别人都可以不理,但是制片人和导演以及投资商是一定要搭搭腔客套一下的。 这两位导演和制片人,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合作,所以我不陌生,多少也了解他们,因此不难对付。 他们有着自己的才气,算得上是这个圈子少有的好男人,一股清流。 对他们,只要几句恭维的话,说仰慕他们的才气就好,说到底,不过是两杯酒的事情。 华旭虽然是这部剧的男主角,但是他最后成了这部剧最大的投资商,不敬他显然是说不过去的,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若是不动,自然有眼尖的拿出来说话题。 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去敬他,不想对他说那些恭维的话。 我忽然想起我跟着华旭时的事情来,跟着他的时候,这样的饭局,我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恭维的话,甚至连他都不需要敬。 只需要礼貌的尊称对方一声,然后简单的三个字,我敬你,喝完酒,这个过场就算过了。 也只有在华旭不在的饭局,我才勉为其难的多说几句恭维的话。 我与他的关系虽然不曾公开,但是大家的心里应该基本都有一本账,时间一长,也就不会有谁为难。 想到这些,我倒是有些怀念起华旭的好处来,以及他带给我的光荣。 我的眸色有些沉的看着面前那杯刚倒上的酒,内心挣扎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去。 我正苦恼,赵茜微已经给我开启了话题:“安静,我看你敬过导演,敬过制片人,我们的几位投资商你也都敬过了,怎么就是不见你敬华先生呢?” 她笑的无害,眼底却隐着挑衅和张扬得意,优越感分外的强势。 短暂一歇,她说:“难不成是因为华先生现在有了我,你心里不舒服,怀恨在心,所以不想敬华先生酒?” 我冷冷一笑,亲昵的唤了她一声小赵,语重心长的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什么叫华先生有了你我心里不舒服?” 关于华旭的绯闻,只要他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只要没有捉奸在床,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一切就是在捕风捉影,谁也不能下绝对的结论。 而华旭,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绯闻坐实。 哪怕关于他与赵茜微的绯闻,虽然爆出了那种照片,只要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要他没有承认,就没有人敢说那是真的。 华旭是个深沉的人,他可以随便,可以放浪形骸,但是谁都没有权利为他放浪形骸。 养小|三?出|轨?这样的标签可以在众人心中贴在华旭身上,但也只能在私下里贴在他身上。 我冷冷一笑:“我们都是L&L的艺人,华先生为了捧我也是煞费苦心,我自然是感激他的,何来怀恨之说?” 我强调:“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华先生功不可没。” “现在华先生捧你,自然是看重了小赵你的才能,华先生已经把我带上路,公司自然要把注意力放在新人身上,不能埋没了人才。” “多出几个影后,才能显得我们L&L强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司强大了,我们的路才会越走越宽。” “身为公司的员工,我很荣幸有华先生这种愿意为员工费尽心思的老板,能成为L&L的员工,我感到荣幸。” 最后,我端起酒杯,远远的对华旭举了举杯:“华先生,这杯我敬你。” 我微微浅笑,眸色却是沉的。 我一面感谢赵茜微的发难,一面又骂着她傻逼,他华旭都不承认的事情,你却来出这个头,不是在找死吗? 如果她那些话被传出去,还不等上新闻被别人骂她是小|三勾引别人老公,只怕华太就已经出现,立刻手撕她。 想当初,我与华旭闹的最大的那次,在那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情况下,最后却在他强力的运作之下还不是变成了捕风捉影?名不符实。 闹出绯闻的时候,华旭将我保护的很好,因此我也只是受到一些言论攻击而已,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最后,这件事被时间淡忘,渐渐的远去,极少再被人提及。 如今华旭这般,倒像是他为了曾经的言论而做出了回应,这的确只是他为了捧红公司艺人而运用的手段。 华旭深远的看了我一眼,唇角沐着几分春风般的笑,而后端起酒杯回应我:“你能有今天,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不过是做了一个老板该做的。” 华旭这番话倒是说的正,让我有一种眼前这人不是华旭的错觉。 我呵呵了一声,衣冠禽兽! 我心里吐槽,面上却笑的和蔼可亲,与他饮了这杯酒。 而后我倒上酒对赵茜微说:“谢谢小赵你的提醒,若不是你提醒,我差点都要忘记了呢,若是那样,就太没礼貌了。” 我说:“我干了,你随意。” 又是一杯酒下肚,而后我再没理过赵茜微。 一圈酒下来,大家都喝的红光满面,有那么几个还喝高了,有人喧哗有人安静。 我看的有些烦,便起身去上洗手间。 这么多年,我的酒量倒是练了出来,那几杯酒,我倒是应对自如。 但是酒本就不是好东西,我虽未醉,依旧有些不太舒服,或许是因为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有些影响酒量,我竟然少有的有点头晕。 我在洗手间走廊的阳台上点了根烟醒酒,刚抽两口,手中的烟就被夺了去。 宫文轩说:“好女孩不应该抽烟。” 我呵了一声,嗤笑:“谁说我是好女孩?” 说着,我伸手去夺他手里的烟。 他避开了去,将我抽过的的烟放进了他的口中吸。 我瞪了他一眼,不再要。 他却笑着把烟还给我:“还给你。” 我撇开脸:“你自己留着抽吧,我不要了。” 他却故作无知的硬要还给我,还假吧意思的问我为什么不要了。 我们因为一支烟而笑闹起来,我脚上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险些摔倒,是宫文轩搂住了我。 我无意间的撇眸,看见了华旭。 我一震,忙站好,然后与宫文轩保持距离。 我不自然的理了理耳际的长发:“我们回去吧。” 宫文轩也奇怪我的反映,可是他顺着我的眸光看去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个人已经进了洗手间。 其实包间里也有洗手间,可是那人却偏偏走了这么远。 我皱眉,挥开那些胡思乱想告诉自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人家不过就是上个洗手间而已,谁规定了包间里有就不可以去外面? 我和宫文轩不也去外面了吗? 华旭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淡淡的,我也无法从他的气息上感觉到什么。 但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兴趣,都到了散场的空荡,竟然说要打牌! 他不说走,就没人敢走,包间里的人,醉的就这么趴在那里睡,没醉的,便舍命陪君子打牌。 除了华旭没醉外,就我和宫文轩还有导演,以及那位我没有记住名字,长相可观,却不怎么出名的女演员。 导演见华旭想打牌,便从我们这几个清醒的人里凑了一桌牌友打斗地主。 导演招呼我,我摇了摇头,然后宫文轩自告奋勇的上了。 他们三个人斗地主,我和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女演员坐在一旁玩手机。 那位女演员起先还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我聊天,说看过我的戏,说好喜欢我,说我漂亮,说别人都说我整过容,但是她相信我。 我客气的表示感谢,有些尴尬,便信口拈了几句鼓励的话,然后说着说着我们就各玩各的手机了。 后来我忽然听见那位女演员可惜的声音:“就差最后一步,华先生就要赢了呢。” 我抬眸,就见那女孩站在华旭的身侧,好像很亲昵的样子。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我笑着低下了头。 后来耳边会时不时的响起那女孩的声音,三个男人,一个女人,所以她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独树一帜了。 明明就没有打牌,但是她却参与到了他们的牌局中去。 因为华旭总赢钱,于是她成了他们的洗牌手。 用导演的话说:“今儿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不信华先生你的运气当真是这样旺。” 所以他要借别人的手破破华旭的财运,顺便给自己转转运。 导演会时不时的拿她开玩笑,很亲和的称呼,小丫头前,小丫头后。 的确是一个小丫头,她一张娃娃脸像是未成年。 算不上多美艳,却贵在有三分漂亮和七分可爱。 她表现的很天真,会撒娇卖乖,却不做作。 一副纯真无害的样子,很活泼,有种不谙世事的单纯。 这是一个有野心,并且有想法,很有心计,又很大胆的女孩。 如果眼前这个单纯的她是做戏的话,那么这个女孩……演技过人。 后来导演要去洗手间,便让她坐下顶一会儿。 导演从洗手间回来见她赢了钱,便让她继续打,期盼着她能回点本,说好五五分。 她推脱不掉,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赢了两盘后,导演喜笑颜开,对她的印象也深了几分,于是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唐可。 而后华旭去洗手间,他很自然的招呼我,叫我给他顶一会儿。 “安静,过来给我打一会儿。”听着他无比自然的话语,我却是不自在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他出了一张牌后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并且催促了我一声:“快点。” 我只好坐过去了。 也不知道华旭这是闹的哪出,从洗手间出来又说玩钱玩的没意思,就这样,他把规矩变成了喝酒,谁输谁喝酒。 我皱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428.安静:凭我是他女朋友 宫文轩瞧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这一眼有点深,好像包含着某种莫名的意味。 导演呵呵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招呼我打牌,因为又轮到我这边出牌了。 打完这一局,便换了规矩,不赌钱,换成了喝酒。 不知道宫文轩是真的运气不好还是什么,总之他总是输,因此喝了不少酒。 导演和华旭谁都没有上桌,依旧是唐可和我在为他们坐镇。 华旭站在我的身侧,时不时的会指点我一下,给我当军师。 他的手撑在桌子上,我很自然的将我圈在他的范围之内。 我很不自然,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打着打着,我走神走的厉害,怎么也想不明白,华旭明明就没有碰过这些牌,牌也都是我、宫文轩、唐可轮流在洗,为什么宫文轩会老是输呢? 宫文轩喝到吐,吐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他依旧扛着,精神也已经不是很清醒,于是输的就更多了。 看见他那个样子,我也于心不忍。 可是华旭没有叫停大家就得继续,他就得喝。 我觉得,他若是再这样喝下去只怕是要酒精中毒,实在看不下去,最后我忍不住的出了头。 “这杯酒,我替他喝。” 我拿过宫文轩手中的酒正准备喝下去,却被华旭拦住:“你凭什么替他喝?” 我理直气壮:“凭我是他女朋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眸色凌厉如刀:“你确定要帮他喝?” 我拍开他的手,直接用行动告诉他。 我一口都还没喝到,手一疼,手中的杯子脱落,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华旭拿了一瓶白酒放在我面前:“你要替他喝可以,喝这个。” 我知道他这是在故意为难找茬,便也有些上了脾气。 以前是少女的时候,我会觉得像华旭这样的男人好帅,可是当自己真的遇见了,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有多渣,有多坏,有多遭人恨。 跟了他这么久,我真的讨厌极了他这种唯我独尊的狂妄自大。 不管了,豁出去了!二话不说,我拿起那瓶白酒就准备对瓶吹。 酒我还没喝到,手中的酒瓶就又被夺过。 “操!”华旭咒骂了一声,扔了那瓶白酒,酒瓶砸在包间的墙壁上,‘砰’地一声碎裂。 里面的白酒溅开来,有的溅在了我的手臂上,让我觉得有些烫。 气氛沉寂下来,一时间都没有人敢说话,唐可和导演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宫文轩应该是真的喝多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忽然响起的咳嗽声在这寂静的气氛中显的格外突兀,我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会坐不稳,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刚有这样的担忧,果然,他整个人朝身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还好吧?”我走过去费力的把他扶起来。 他回应我的,是像要把肺咳出一般的咳嗽声。 ‘哇’地一声,他忽然就咳出一口血来,看着触目惊心。 我看着手背上的血迹愣了好一会儿,才忙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手机就被华旭给拿了过去。 我有些恼,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不依不饶! “就算你要疯也该够了!” 我的声音又沉又冷,都已经急的要跳脚了,他却无动于衷。 包间里的人,早在刚才他砸瓶子的时候就已经纷纷醒来。 此时他们一个个正坐在那里用奇怪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们,像是在无声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华旭悠闲的挂了电话,宫文轩还在咳嗽,或许是怕闹出人命,导演开始上前打圆场。 “华先生,我看还是先把人送医院吧,别闹出人命才是。” 华旭轻蔑的笑了一下,十分的不屑,因此根本就没有把导演的话听在耳中。 他从容不迫的点了根烟,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却威慑十足:“都出去。”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有人离开。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包间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赵茜微是想展示自己的特别还是怎么回事,她撒娇般的说:“人家不出去。” 华旭什么都没有说,于是赵茜微便理解为他这是默认她留下,一时间便有些欢喜,还不忘对我得意一笑。 我不知道华旭这是又要闹哪样,心里发紧,总是很不安。 最后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时候,华旭才又吱声:“过来。” 我站着没动,他眯着眼睛又说:“你不想救他了?” 我这才乖乖的走过去,刚在他面前站定,他又说:“给我点上。” 我把点好的烟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烟抽了两口,烟雾恶趣味的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厌恶的别开了脸去。 或许是我这一动作激怒了他,他忽然伸出手拉了我一把,我跌进他的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禁锢着我,不要我起身。 吸了口烟后,他对着我的唇就压了下来,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口腔里窜进我的口腔,肆虐的吞噬我的呼吸。 他侵|略的气息是那样的强烈,我的后脑勺被他紧紧的扣着,怎么也挣脱不开。 房间里只有我的声音,也只有我和他在纠葛,静的就好像只有我和他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在第一时间给了他一耳光。 他像是无所谓一般,任我扇而不躲,我知道,他其实是可以躲开的。 而我,因为坐姿问题,也使不上什么力气,所以他也疼不到哪里去。 他扣在我腰上的手很紧,让我只能被迫的坐在他腿上。 他一派悠闲的继续抽烟,慢悠悠的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剁了他的手。” 于是我很快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来,我和宫文轩在洗手间,我们笑闹的时候,我险些滑到,他扶住了我。 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抱。 所以呢?这就是他找茬的理由吗? 我冷笑:“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他紧迫的与我对视,眼睛眨也不眨。 然而华旭这个人向来是深沉的,即便是这样的距离,即便是这样直接的对视,我依旧看不透他也猜不透他。 因为他太过平静,那一双深沉的眼眸,就像是死海一样,波澜不惊。 宫文轩还在难受的咳嗽,那一声声咳嗽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抓心挠肺。 我不得不败下阵来,虽然未软语气,但是我明显缓和下来:“若是有下一次,我一定记得直接摔倒,不要别的男人扶。” 玩味的笑了一下,他在我耳边耳语:“安静,你不是一向都擅长与我做交易?今天我们就再做一次交易怎么样?” 我一愣,又气又恼。 然而他已经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甚至都不问我愿不愿意,他已经翻过我的身,让我背对着他,而他的手,已经在我裙|摆下灵活滑翔。 他的力气很大,单手托着我,一起一落,就直接撞了进去。 很疼,我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紧紧的攥着他腿上的皮肉,羞|辱,憎恨的恨不得从他身上揪下一块肉才甘心。 他低沉的声音从我的耳后传来,威胁浓浓:“如果你不想救他的话,就拒绝。”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感受,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多一次少一次也无妨。 可是,他这样的方式,以及这样的场合,真的太过屈|辱,让人不得不恨。 除了腿在抖,身|子在摇晃,椅子在咯吱响外,我们都没有声音。 很快,他结束了一切,然后他推开我,悠闲的整理好自己,带着目瞪口呆,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的赵茜微离开了这里。 对着寂静的包间羞愤了小会儿,我这才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我扶着宫文轩从酒店出去,出去后我才知道,原来天要亮了。 经过一番急救,宫文轩醒了过来,而他的家人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医院,于是我悄然而退。 我没走几步就被人给叫住了,转身,就看见了那位易医生。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热情劲儿,竟然非要招呼我到他那里坐坐。 我此时并不想说话,他却问了我很多事情。 问我最近睡的怎么样,吃的怎么样,背上的伤怎么样,有没有换药。 聊着聊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伴随着咒骂:“靠!大白天的锁门,我说,你不会是在里面睡小姐吧。” 听见这声音,我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立刻朝当事人投了去。 易医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笑着压低声音说:“如果你不想看见他就去屏风后面躲一会儿。” 我扫了眼这间房间,这里是二楼,我总不能从窗户跳下去,而房间里唯一能避的地方,也就那扇屏风了。 没有犹豫,我立刻站到后面去把自己藏了起来。 门打开,华旭走了进来。 我听见他说:“大白天的锁门干什么。” 那易医生痞气十足,很不着调的说:“片看多了,忽然忍不住了,就顺手撸了一管不行?” 华旭又是一声咒骂:“靠,你个骚|货。” 两人笑闹了一阵,易医生脸上的痞笑虽然还未退下,神色却认真起来,他问华旭:“怎么来了?” 我听见有人踢椅子的声音,屏风上印着那人高大的身影矮了一截,显然是坐下了。 知道他是背对着我的,我也松了口气,若不然,我真怕他会注意到屏风后的我。 面对易医生的问话,华旭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点了根烟后,这才悠悠的说:“给我开点安眠药。” 易医生皱眉:“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很久都不吃这玩意儿了吗?” 华旭没说话。 易医生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华旭淡淡的说:“从她离开。” 吐了口烟卷,顿了顿他又说:“最近我又有点控制不住脾气,你再给我开定镇定剂。” 易医生叹息了一声:“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你要是喜欢就去追,把人家姑娘追回来。” 华旭有些不耐:“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易医生哒哒的一边敲方子一边说:“后面这两年你的表现都挺好的,药也不来找我开了,我以为你好了,还觉得这都是安静的功劳,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华旭似乎是不太爱听,很没耐心的催促:“快点。” 易医生悲催的哀嚎:“看来你又要恢复到变态的状态了。” 想到什么,他补充了一句:“以后你发疯打人的时候千万别找我。” 华旭损道:“你这块招牌只怕是要砸了。” 想了想,易医生急切的说:“我建议你换医生。” 华旭直接碎了他的美梦:“做梦!你若是治不好我,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429.安静:警告 华旭没有多呆,很快就走了,我这才从屏风后出来。 这一刻,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他留下我的用意。 可是,让我听见这些,他是什么意思呢? 让我同情华旭吗?从而让我回到他身边? 可是,他华旭怎么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对易医生很冷淡的呵呵了一声,冷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而华旭那些话,我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没有在我的心底掀起任何波澜。 脱离了他,就算我现在不尽人意,我也不要再回到他身边。 他之余我虽有恩,但是也有仇。 恩仇互消,我们谁也不欠谁,从此天涯各路,各安天命。 眼看着就要拍戏了,到时候又是一番忙碌,想着,我便直接回去看我妈了。 我妈生怕我再与华旭揪扯不轻,一个劲儿的问我和宫文轩进展的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订婚,我回来怎么没有带宫文轩回来她看看。 一直都沉默的我被问的烦了便说他生病住院了,我妈倒好,竟然要去医院去看看宫文轩,以表关心。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好说歹说才把我都没把我妈拦住。 熬不过她的坚持和固执,最后我只好带着她,她带着熬好的烫于天快要黑的时候去医院探望。 去的路上我就与宫文轩通了风,因此这场戏我们演的很顺利,我妈倒是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都说狗仔无孔不入,因此第二天的新闻可想而知,什么《宫文轩,丈母娘病房探病》,什么《丈母娘认可,好事将近》…… 五花八门的标题都被打了出来,别提有多热闹。 看着这些新闻,我竟然生出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就好像我从别的地方穿越而来一般,然后迎接自己的,是一场自己都不知道的婚礼和未来。 因为这个新闻,毫无意外,华旭再次被成功的激怒,他打来电话警告我,要我与宫文轩保持距离,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 我淡淡的对他说着与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 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挂上了电话,而后他打来的电话我也再没接。 于是当天下午我就接到小昭的电话,我那支让人眼热的化妆品广告,成了赵茜微的囊中之物。 小昭急的跳脚,我却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知道,这与华旭脱不了关系,他在一点点的收回那些他带给我的光环和荣耀。 丢了广告我也并不急,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悠闲而淡漠。 没有通告,没有广告,也没了活动,我最近当真是闲的厉害,便哪里都没去,就窝在家里研究《盛世红妆》,研究我演的这个坏透了的角色。 那天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华旭,也没有去看宫文轩,于是网络上因为宫文轩住院,我极少去的医院探望而开始揣摩我们是不是要分手的节奏。 我妈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了过来,张嘴就是一番批斗,并且要我去医院看宫文轩。 我觉得那些娱记就是喜欢捕风捉影,不过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既然我和宫文轩是情侣,他生病住院,而我却不闻不问的,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 想着,我便准备了一些东西去医院二次探望。 但是似乎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我推门而进的时候,那两人正抱在一起,女的似乎是在哭,抽泣声明显。 宫文轩拍着她的背,正温柔的哄她。 误闯后我立刻就背过了身去,我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 我带上门,准备等一会儿再进去。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化解尴尬,并且给那两人留下足够的处理时间,我走了一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包间里已经没了那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女人的身影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困惑的想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抓住,于是我便没有再继续追究。 宫文轩也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只对我调侃道:“如果不是那些新闻,你是不是都想不起来要再来看看我?” 被他这一问,我反而理亏起来。 我随手从我提的水果袋里拿了苹果岔开话题:“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他摇头失笑,倒是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气氛安静,削苹果的我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话都没经大脑,随口便问:“刚才那个人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还不等他回答,我又说:“我们闹出这样的绯闻,不会影响到了你们的感情吧?” 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我又说:“要不我们还是澄清算了。” 他接过我削过皮的苹果笑了一下:“不用,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一直都把她当妹妹,她有喜欢的人了,受了伤便跑我这哭诉。” 点了点头,我没有再问。 再见华旭是在开机仪式上,从化妆室出来,我就看见一袭古装的华旭飘逸出尘的模样,倒是真的有小说里男主的那种遗世而独立的气质。 这部剧还没有开始拍,光是看见他,我就觉得这剧会火,票房不用愁。 这是我第一次见出身演员的华旭演戏,或许是因为有他在,因此我并不是很自在。 在盛世红妆里,我和赵茜微的关系是姐妹,同父异母。 我们身份上有些差别,她是小姐,我是妾室所生。 按照一贯的套路,显然我们是不合的。 我演的这个角色,因为有着出众的长相,便有些自命不凡,心高气傲,自认并不比赵茜微这个嫡出的小姐差多少。 不想被人压一头,少不了的要各种争强好胜。 第一场戏就是我和赵茜微的对手戏,我陷害她不成,反而自食其果。 背景是某赛诗会,聚集了各大才子佳人。 我的这个角色想让赵茜微在这样的场合出丑,因此想设计她落水,却不想掉进水中的却是自己。 此时的天气有些凉,也不知道赵茜微是不是故意的,回回都不在状态,我不知道掉了多少次水,浑身的血液都在冷却。 这种故意做贱人的戏码,根本就让人找不到错处,想发难都不行。 小昭气的不行,气急败坏的抱怨:“就她这演技还拿影后?潜规则睡来的吧!” 这话正好被赵茜微听见,她怒喝:“你说什么!” 小昭不甘示弱:“我难道有说错吗?就你这演技,连安静的一半都比不上,如果不是华先生,今年的影后本也该是安静的!” “你!”赵茜微被气的不轻,她怒目横视着小昭,怒极之下,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水劈头盖脸的泼了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夏天的戏却在秋尾巴上拍,不用想也知道是各种冷。 那水本来是用来暖手的,因此都是烫水,此时这水泼在小昭的脸上,她当场就叫了起来,说疼。 我也顾不上与赵茜微拌嘴,忙拿开她捂脸的手,就见她的脸红红的,一副被烫伤的样子。 我气的不轻,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泼回去。 可惜我杯子里的水被我喝掉了一些,也不是很烫,泼在她脸上也没起不到什么作用。 “啊!”赵茜微尖叫着,恨不得将剧组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小昭那一声一闪而逝的尖叫只是吸引了部分人的视线,赵茜微这一声无限延长的尖叫显然更威力十足,她成功的将剧组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导演走过来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赵茜微捂着脸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被她的魔音折磨着,华旭似乎有点烦,沉沉的命令了一句:“闭嘴。” 赵茜微这才闭上了嘴,像是感觉到脸不是那么惨,睁开眼睛后的她先发制人,指着我说:“安静说我夺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说今年的影后原本是她的,这个女主角的位子原本也应该是她的。” “她说我演技不好,就不要在这里作怪,要我退出剧组,把女主角的位子还给她,我不肯,她就用开水泼我。” 我的脸色格外的冷,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是无人能敌! 我还没说话,小昭已经跳了起来:“你放屁!” 那声脏话后,气不过的小昭又说:“别说安静没做过那些事情也没说过那些话,就算是,也没有说错什么,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竟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在这里作怪。” 赵茜微利用小昭的话,断章取义,装柔弱的说:“你们听听,我没有说谎吧,她都承认了。” “你……”小昭被气的不轻,都忘记了脸上的烫伤。 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家都在个忙个的,现场也有些混乱,除了当事人,一时间倒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又是怎么发生的。 我阴冷的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当众坐实了这个罪名。” 我重新去取了一杯开水,“之前大家都没有看见,这次就让大家都看看,为你做个见证,到时候到了法庭上也好有人为你作证。” 这一次,我手里端的不是微微有点热的热水,而是真正的开水。 “华先生救我!”赵茜微像是被吓住了,一个劲儿的往华旭的身后躲,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 我知道,她其实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怕,因为她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杯中的水能不能泼到她身上还是个未知数。 更何况,她躲在了华旭的身后,除非我不要命了,才会泼出去,如果受伤的是华旭,我自然也讨不到好。 正是看透了这一点,她才肆无忌惮的装。 她尽可能的发挥自己最大的弱者模样,紧张而害怕,就好像我这个人真的很凶残一样。 躲在华旭的背后她还在自说自话的往我身上泼脏水,并且把自己摘的干净。 “烫伤了你的助理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她出言不逊,而且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适可而止了?” 三言两语,总算也有人猜了个大概,于是有人开始上前来劝架。 大家都要我算了,理由是她已经道歉,便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是道歉并不能成为原谅的理由! 也有人在说我的不是,说我太看得起自己,好像影后奖被我承包了一样,除了我别人就不能拿了。 这些人怎么说我并不在乎,我只知道,我的人受了欺负,我就是要讨回公道来。 而且她赵茜微既然已经把屎帽子扣在我身上了,我坐实了它又如何? 我总不能被扣了屎帽子还憋一肚子的气,这一点都不像我安静的风格。 除了华旭外,还没有谁能让我受罪吃亏的。 就算我没有能力战胜对方,我也要鱼死网破的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430.安静:你也配和她比? 我很平静的站在华旭的面前,视线冷冷的瞧着躲在他身后的赵茜微。 此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华太怎么就让赵茜微活了这么久? 要知道,在以前,只要有人与华旭闹点绯闻,她的手段可都是雷厉风行的。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华旭的保护,我只怕也要领教一番。 想到这,我了然,想必华旭在华太那边用了手段,否则她也不会到现在还这么自在。 赵茜微躲在华旭的身后,对我做了个鬼脸,我的身后传来化妆师的声音,“哎呀,小昭的脸起泡了。” 一听这话,我都恨不得在赵茜微的脸上也烫出一个泡来。 眼疾手快,我挥手就泼了过去,然而有只手忽然就捏住了我的手。 杯中的水洒了出来,没有泼在赵茜微的脸上,反而洒在了我和他的手上。 不过,他的手裹着我的手,因此他沉受的要比我多。 但是依旧烫,烫的我差点扔掉杯子,但我坚持了下来。 “放手!”我冷冷的看着华旭,情绪已经积压到顶点,咬人的心都有了。 见华旭护着自己,赵茜微更加得意,她冲我叫嚣:“来啊来啊,来泼我啊。” 呵呵了两声,她说:“安静,别以为你就比我高尚多少,你一连霸占两年影后,今年却落了榜,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罢了。” “你以为你演技多好?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华旭反手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赵茜微啊了一声,整个人狼狈的躺在地上,半响都没有起来。 气氛安静下来,一袭白衣出尘的华旭蹲下身,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他用扇尖抵着赵茜微的咽喉,然后挑起她的下巴凉凉的说:“你也配和她比?” “她演戏的时候,连吃饭睡觉都在钻研剧本,钻研角色,再危险的戏也从来都不用替身,你呢?除了会耍大牌还会什么?” “我给你个影后奖玩玩你就真拿自己当影后了?” 玩味的笑了一下,他说:“你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就不要凑上去丢人了,更不要与她相提并论。”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没想到华旭会这样,甚至这样当众对赵茜微。 因为小昭的脸,再加上华旭这番话,觉得泄气的我便没有再追究,带着小昭去了医院。 其实小昭的脸并没有起泡,化妆师误将她脸上的痘痘错看成水泡,得知这一真相的我也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好在没事,否则小昭的脸就该要毁容了,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无疑是打击。 轻微的烫伤,有些红,我们在医院里的时候笑闹了一阵。 有人说小昭的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知道小昭被烫的难受,所以那人特意说这样的笑话打趣小昭,让她暂时忘记疼痛。 我暧|昧的看着小昭,在她耳边低语,“我说,这小帅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这又是挂号又是拿药的。” 小昭脸色微红,躲闪起来:“静姐别瞎说。” 我笑了笑,逗弄起她来:“真的只是我瞎说?你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意思?” 见那人拿着药回来,小昭生怕我再继续调侃,有些嗔怒的叫我:“静姐!” 我笑了笑,没再不依不饶。 招呼不打就离开剧组,我原本还准备回去给导演道个歉,然后继续拍戏,却不想接到剧组的通知,说明天再拍。 我皱了皱眉,应了声好。 脑海中浮现出华旭来,总觉得这事与他有关系。 想到在剧组发生的事情,我一时间便有些入神。 华旭……我的心绪复杂起来。 后来我接到赵茜微的电话,她对我说,女主角的位子被换掉了,她问我,“你知道是谁吗?” 我淡淡的回了她一句:“跟我有关系吗?” 赵茜微笑了出来:“跟你当然没关系,因为女主角是唐可。” 呵呵了几声,她问我:“知道为什么吗?” 我淡然的回她:“与我无关。” 赵茜微冷笑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挑衅我,或者看我笑话。 她无非就是讽刺我,就算华旭护我又如何?就算没了她这个对手又如何? 还会有别人逆流而上,赵茜微是来嘲笑我的,华旭宁可把女主角的位子给别人也不给他之前护过的我。 唐可? 听见这个消息我在意外的同时又不是特别意外,而且对于我来说,演什么角色并没有什么所谓。 我已经接受这个角色,也钻研的差不多,也有自信把这个角色诠释,以她该有的方式站在众人面前。 晚上的时候,我忽然接到华旭的电话,他简单而不容抗拒的给了我两个字:“出来。” 想到今天的事情,他为我说那几句话,对于我来说,那是不一样的,那是对我努力的认可。 撇开那些恩怨,那一刻的华旭震动了我的心。 没有再辩驳他,我乖乖的下了楼。 走出去,我就看见他散漫的站在自己的车边,手里夹着烟。 看见我,他丢下上车两个字就自己先上了车。 我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上去。 他也没看我,淡淡的对我说:“安全带系上。” 我什么都没有多问,便系上了安全带。 这一次我难得的平静,即便眼前这条路是去那安静小居的路,我也没有跳脚或者失控。 而且我也知道,对于华旭想做的事情,我是阻止不了的。 他开车,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停下后,我跟着他进了别墅。 他从冰箱翻里出一堆食材对我说:“做饭。” 说完后他就上了楼,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我看着那些食材皱眉,他把叫来,就是为了做饭? 最终我还是没有拒绝,乖乖的给他做起饭来。 我妈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炒菜,她说她去医院了,没有看见宫文轩。 我无奈的暗自叹息了一声,有些哀怨她盯的太紧,像是生怕这个女婿跑掉了一样。 “他已经出院了。” “哦,这样啊,以后一定要叮嘱他少喝点酒,你啊,多盯着点。” 觉得我妈实在太执着也爱热衷,我便有些忍不住的想打击她一下。 但是怕伤害到她,我又不敢说的太直接,便用调侃般的语气说:“妈,他最后能不能是你女婿还不一定呢,你现在就操这么多的心,是不是太早了点?” 我原本是想说服我妈的,反而变成了我妈来说服我,她对我苦口心婆的说: “安静啊,我看文轩这孩子不错,人帅又懂事,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那些事人家不在意就很不错了,遇见这样的人,你能嫁就赶紧嫁了吧,也让妈少操些心。” 我妈这话让我不是很舒服,我知道她说的对,也没什么恶意,是在为我好,可是这话却让我生出一种我到底有多不堪的反问来。 若是别人,我肯定与她吵起来,可是她是我妈,即便心里再不舒服我也只能忍了。 我知道,因为我做过华旭情|妇的事情让我妈有些抬不起头,虽然那事最后压下去了,可是多少还是受了影响。 都说无风不起浪,即便你澄清了,有的人还是会有一套自己的想法,总之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对我妈多少都感到内疚,感到抱歉,因为我,她甚至被邻居戳脊梁骨,也受到不少委屈和讽刺。 想到这些,我心里那几分烦闷感瞬间消失,我对我妈说:“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自己给嫁出去的。” 得到我的保证,我妈这才放过我,心满意足的挂上电话。 我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她现在就抱这样大的期望,如果到时候我和宫文轩闹‘分手’,还真不知道我妈会怎么样。 挂上电话,我看了眼锅里的汤,水已经开了,然后我把鸡蛋打进去,加上调料把汤盛起来。 做完这些,我正准备把汤端出去,就被一股力道忽然转过身去。 我惊了一下,抬眸就撞进华旭那双阴沉的眼睛里。 我的心跳了跳,有些紧张,这样的华旭我再熟悉不过。 只是,他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会儿是又怎么了? 我什么都还来不及问,就被他扶着下颚。 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我洞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正想躲开,他扶着我下颚的手却灌了力,让我躲不开逃不掉。 下一刻,他的唇已经侵|占了原本属于我的唇。 我抓着他的衣服推他,他却稳如泰山。 华旭这个人,向来是个行动派,也从来都不会问你的意见。 他从来也只会管自己爽不爽,不会管别人。 就好比现在,他吻上来之后,有了欲|望便开始索|取属于我的东西,我若不给,他会强势的剥夺。 一切都容不得我拒绝,也容不得我发表意见。 我是愤怒的,可是我不是他的对手。 “华旭!”我喝止他,然而他根本就不理我。 他托起我,将我放在橱柜上,搔开我的着装,挺力就强势的灌进去了。 而他眯着的眼,不染任何欲|望,他十分强势的问我:“你准备嫁给宫文轩?” 我还没有说话,他宣布道:“安静,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我不介意把你圈养起来。” 我莫名的打了个冷战,心里一阵凉。 我冷冷的与他对视,眼底清冷的也不染任何情|色。 我们清冷的彼此对视,他似乎有些莫名的烦躁,忽然将我转过身去,挤在橱柜上,从身后深|埋。 随着他的节奏,我的两条腿在不停的摆,腰也酸的厉害,他拉着我的手,把我的手翻转在身后,让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当自己犯贱吧,每每无力反抗的时候我都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我知道,等他要够了,总是会结束的。 我安静的想了很久,才想起刚才的那通电话,想必我与我妈说的那些话应该是被他给听了去。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我笑了起来:“华旭,你这么介意我嫁给宫文轩?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他挽着我的手,倾斜的身体叠在我的背上,在我耳边说:“我只是不喜欢我的女人被别人睡。” 顿了顿,他说:“因为我还没有睡够。” 我一直都知道,对于华旭来说,我是下贱的人,因为曾经我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就是在无比下贱的情况去的,所以他一直都看不起我。 高兴了,就哄哄,不高兴了,好脸色都不会有。 我攥了攥拳头,真TM后悔来,对于华旭,就不该心软! “” 431.安静: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第431章 我甚至都已经懒得反抗,任他为所欲为。 结束的时候他也没管我,整理好自己就出去了。 窗明几净的橱柜上印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我恨恨的瞪着,真是恨不得在他的后脑勺盯出一个洞来。 我咒骂了一声:“王八蛋。” 我的声音不大不小,我也没想怂,因此高扬了几个分贝,特意让他听见。 咒骂出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翻过身压在橱柜上。 脚和腰成九十度,这样的姿势躺着实在难受,我想起来,却被他压着不能动弹。 他掐着我的脖颈冷冷的说:“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是欲|求不满。” 我很难受,腰很酸,神经绷的也很疼,浑身的力气都在溃散,身体渐渐的软下来。 我感到呼吸不畅,他警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若是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见一个脏字,我有的是办法治你。”警告完后他这才放开我出去。 我翻过身狼狈的趴在橱柜上换气,头一阵一阵的晕眩,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出去的时候看见他在客厅里打电话,他的声音不冷不热的,而且透着某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你父亲的生日我会出场。” “放心,我不会失了你华太太的面子。” “这些你不需要交代,我知道怎么做。” 看了他一眼,我准备悄然离开,却并没有如意。 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他的声音:“站住。” 我当做没有听见一般脚步不停,刚跨出门,他的声音再次暗含警告的传来:“别叫我说第二遍。” 即便有千般不愿,我最终还是止了步伐。 因为他是华旭。 我转身,用冷漠的目光远远的看着他。 唇角勾出一抹轻佻的笑,我玩世不恭的说:“饭也做了,人也睡了,你也爽了,请问,华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还不等他说话,我阴阳怪气的说:“难不成是没爽够?需要我帮您打电话给赵茜微吗?我想她应该非常乐意脱了裤子为华先生你效劳。” 我沉着脸,却笑的邪气:“以后华先生若是有需要请拨打赵茜微电话,本姑娘不乐意给你顶!” 他远远的看着我没说话,眉宇却是皱了起来,隐约隐着一层阴冷的戾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命令道:“过来。” 我站在门口,懒散的倚着门框,眉眼带着轻佻的笑意:“华先生还有事?我洗耳恭听。” 他脸上的阴沉之色越发明显,声音也而更加冷了,“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每每听见这样的话我都觉得恼火,很想硬气一回,可是我却很没骨气的软了下来,任命的走了过去。 我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不怎么情愿的说:“说吧,我耳朵不聋,在这里听得见。” 他气势凌然的扔过来一份文件,对我说:“签了它。” 我的神色凝重起来:“这是什么?” “包|养协议。” 我呵了一声,哭下不得,终于忍无可忍。 我大步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对着他就劈头盖脸的砸了去:“华旭你TM你以为你是谁?说包|养我就包|养我?你到底要不要脸?” 他一抬手,就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那份他所为的包|养协议。 再次把东西扔在我面前,他威胁十足的说:“要么你自己签,要么我代劳,你选。” 这个人实在太过不可理喻,我显然已经无法再与他沟通。 “要疯你自己疯,我不奉陪。”我扭头就走。 还没走两步,我就被他给拽了回来。 他强势的将我按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脸颊亲昵的紧贴着我的脸颊。 他把笔塞进我的手中,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强势的力道逼迫我在那份协议上落下我的名字,很简单的两个字,安静。 我气的不行,我的名字落上的那一刻,我莫名的红了眼眶。 想当初,我被逼无奈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就是屈辱的,这么多年,我甚至丧失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性格,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我甚至连做梦都在想着离开,却不想…… 我的第一反应是去撕那份协议,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拿开了去。 他捏住我的下颚,我被迫仰着头去看他。 撞进他那双盛气凌人的眼中,我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宣布:“安静,从现在起,你又是我的了,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 我眨了眨眼睛,伸手再次去夺他手中的协议,他一扬手又避开了去。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我眨了眨眼睛:“我不会认可这份协议的!” 他轻慢而桀骜的说:“你认不认可无所谓,我认可就行。” 我气的不行,气红了一双眼睛。 我一腔怒火像是打在软棉花上一样,他不顾我的意愿就做出这样的决定着实让人抓狂。 从离开那一刻起,我觉得我终于解脱了,终于自由了,却不想他并不放过我,并且用这样强势的方式将我拽回来。 我哪里不恨? 攥了攥拳头,我没有再发火,而是将心底的怒气隐忍下来。 对华旭,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怒气也并没有什么用,因此即便有再多的气和恨,我也不准备现在发泄出来。 我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露出无奈又憎恨的表情笑的苍凉:“你华先生的命令谁敢反抗?” 我沉静下来,状似无奈的说:“给我点时间。” 他这次也没为难我,应了我一个好字。 他扶起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说:“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呆呆的坐着,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没有反抗,任他的吻落在我的唇瓣上。 缠|绵了一会儿,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他这才没有再继续。 后来我再没对他说一句话,见我不说话他也没再对我说什么。 他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们沉默了一路,气氛都是僵硬的。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的算盘。 其实我心里是有些急的,我想快点下车,快点远离华旭,快点将那通电话打出去。 车原本开的好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华旭忽然停了下来。 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拽了过去,面对着他,他习惯的捏着我的脸颊不容我躲避。 他深沉的眼睛犀利的像是一把刀,声线冷的像是冰凌一样,尖锐的刺进我的耳膜:“安静,你这么乖,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我的心跳了一下,有些紧张不安,但是我也只是短暂的心慌后就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淡淡的回他:“你华先生的五指山,我能蹦出去?” 他缓和下来:“你知道就好。” 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才放开我,“到了。” 我看向外面,这才注意到外面的风景可不就是我小区楼下? 原来已经到了吗? 我有些激动,不想让他看出我急切的样子,因此我放慢动作,从容不迫的下了车。 甩上车门,我头也不回的进了楼。 走进电梯后,我在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宫文轩打了去。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我愣了一下,有些恍惚走神。 我正在脑海中翻寻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那头的人却在催促:“你找谁?” 我有一瞬的犹豫,不知道还要不要找宫文轩帮忙。 然而我的嘴已经脱口而出:“宫文轩在吗?” 电话里传来那女人的声音:“文轩,找你的。”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女孩,当时她埋在宫文轩的怀中,背对着我,因此我也没看见她的正面。 我记得宫文轩后来对我说过,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想通这些,我原本觉得不妥,觉得歉然的心渐渐的释然。 不管宫文轩喜不喜欢这个女孩,我想他们之间照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没可能的,因此这也不算我棒打鸳鸯吧? 没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宫文轩的声音:“喂?” 沉默了一下,我这才说:“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详谈。” 想到明天我们都有戏,肯定是要见面的,但是这样的话并不想在那样的地方说,毕竟隔墙有耳,我不想这件事走漏了风声。 于是我补充道:“明天拍完戏,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好的。”他说。 我笑了一下:“明天见。” 办完这件事,我终于觉得轻松了不少。 我沉着脸阴冷的想,华旭……既然我离开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去。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我听见我的手机在响。 我正准备接起,电话却已经挂断,但是很快又打了过来。 电话是我妈邻居打来的,邻居阿姨焦急的说,“安静,你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看样子有点严重,救护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听见这个消息,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我马上就过来。” 那头的阿姨说:“你直接去医院等吧,救护车已经到了。” “好的,谢谢。” 挂上电话后我立刻换上衣服往医院赶。 我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到一会儿,正在把我妈从救护车上转移。 看见有些熟悉的身影,我立刻就凑了上去,探头一看,果然是我妈。 她闭着眼睛,额头是血的模样吓了我一跳,眼睛瞬间就红了。 “妈……”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唤了她一声,她没有给予我任何回应,我整个人都有些慌。 她被送进抢救室,我被拦了外面等。 邻居阿姨也留了下来,坐了好一会儿,我这才想起给她去倒杯水,对她说谢谢。 从邻居阿姨的口中我得知,她看见我妈的时候,她就已经晕在那楼梯上了。 我让她先回去,她说不放心,非要等我妈出来再走,于是我也没勉强。 很快我妈就出来了,医生说没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软骨挫伤,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只是老太太的年纪大了,恢复起来会有些慢。 医生交代要好好休养。 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见我妈没事,邻居阿姨这才回去。 我把她送出医院,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这才又回到病房。 我在病房里守了我妈一夜,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妈才醒。 “妈。” 不知道为什么,我妈看见我的时候表现的非常激动,眼底像是隐着莫名的情绪和愤怒。 她胸口的起伏有些大,睁着一双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安静!你——和——那位——华先生——是不是——还有来往?” “妈……” “是不是!”她咄咄逼人的追问。 432.安静:你们和文轩结婚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太太此时的样子我也不敢说实话,便摇了摇头,“没有。” 我妈像是不信,追问我:“真的没有?” 我点头:“没有。” 她这才缓和下来,也不似之前激动。 她闭上眼睛休息,平复心绪。 我去给她倒了杯水,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妈,你怎么会摔在楼梯上?” 我明显看见她的睫毛闪烁了几下,唇角下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然而她却说:“只是不小心踩空了楼梯摔倒了,我没扶稳,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我皱眉,总觉得老太太有事瞒着我。 还不等我追问,她忽然睁开眼睛慎重而认真的看着我:“只要你和那个华先生没有再往来,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我被她认真的视线看的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上压着一座大山一样沉重。 我点了点头,听见她又说:“安静,你赶紧结婚好不好?” 她急切的语气叫我一愣,她握住我的手说:“你和文轩,你们快点结婚好不好?”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准备与宫文轩领证假结婚,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躲开华旭的办法。 可是我妈为什么会比我还急? 我觉得她掉下楼梯这事有蹊跷,可是她却不愿意说。 不好直接问,我便疑惑的问了句:“妈你怎么了?” 她却没有耐心与我多说,高高的扬起刺耳的声音问我:“好还是不好!?” 我被她忽然加大的分贝吓了一跳,甚至有些沉受不住她这样的情绪,便抖着心说:“好。” 我刚应声,却不想她又说:“你现在就给文轩打电话,你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 我再次愣然:“妈,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之前一直都在强调要我不要与华旭再有瓜葛,不要错过宫文轩这么好的人,虽然急,但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而我妈却根本就不理会我说的话,她摇了摇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摇晃:“你现在就给文轩打电话,你们去民政局领证!” 虽然我也有想法,可是我还没有与宫文轩商量,还没有询问他的意见,她现在就叫我与宫文轩去民政局?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头大,且不说我们还有戏要拍,若是现在去民政局,岂不是还没等到明天这事就已经闹开了? “妈,你给我点时间行不行?这事我总得与他商量一下吧?”我打着商量说:“你看明天行吗?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 “必须今天!”她不容商量的说。 在我犹豫的空荡,我妈已经疯狂起来。 除了我姐死外,我还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在我印像中,她一向都是极好的,温柔善良,大气,何曾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似乎从我与华旭的事情闹开后,我妈就把我看的特别紧,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稍有风吹草动她就开始草木皆兵。 耳边传来她惊耳的声音:“你今天领不领证?你今天若是不领证,以后都不要叫我妈!我也没你这个女儿。” 我妈挣扎起来,开始撵我走,特别的不理智,情绪也特别的激动。 我六神无主,也着实被她给吓到,当即就应了:“我去我去,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听见我应声,我妈这才安静下来。 我扶着她躺回床上,给她掖了掖被子。 而她还不忘嘱咐我;“给文轩打电话,领证。” 我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 这事我本来想当面与宫文轩说的,可是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我出了房间,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把电话打出去,很快,电话里传来宫文轩睡意惺忪的声音:“喂?” 我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要怎么开这个口,便沉默了下来。 得不到我的回应,他或许是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说:“安静?” 吸了口气,我这才艰难的说:“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舔了舔唇,咬了咬唇肉,停顿了一阵这才又扬声:“宫文轩,你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 他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你回答我就好。” “我没有女朋友,至于喜欢的人……我有,可是她并不喜欢我。” 听见这样的答案,我松懈下来:“我知道,请你帮这个忙有点为难你,你也可以不应我,我也是实在被逼无奈才给你打了这通电话。” 我心一横,一口气说:“你能与我领结婚证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我的心都提了起来,忙补充:“就是假结婚。” 他还是沉默,我只好把我妈拉了出来,说明原因。 我还在叽叽歪歪试图说服他,他却忽然说好。 然后时间静止。 听见这个好字的时候,我并不惊喜,却还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谢谢。” “我现在就起床,八点,我们民政局见。” “好的。”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手落在我的右臂内侧,那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名字,可此时我却觉得那里很烫很疼。 离他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是我已经等不到他回来了。 我登上那个我已经很久都不曾登录过的QQ,很快就传来了他的消息。 他说:安静,我很快就要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日期是好几天以前。 华旭不知道,我与宁远有联系,怕他发现,所以我也不是经常上这个QQ,只是偶尔上来。 毕竟我忙他也忙,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有时差的。 与宁远开始有联系还是在前两年的某天,忽然接到他的第一条消息,当时的我,是激动的,也是难过心痛的。 我对着那条消息又哭又笑,神经了很久。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等他,并且约定了时间。 而现在,离他回来的时间已经很近了,我也已经离开华旭,可我却等不到他了。 我把消息告诉给我妈的时候,我妈也没有显得多高兴,情绪却安抚下来,平静而祥和,就好像之前那个歇斯底里逼迫我的人不是她一般。 “快去吧,别让文轩久等。” “我知道你们还要拍戏,还有工作,领了证如果来得及就过来看看我,如果来不及,就晚上再过来看我。” 我知道,我妈想看的,其实是我们手里的那本结婚证,以及宫文轩这个女婿。 我点头应了她,而后直奔民政局。 我拿着东西到的时候宫文轩已经到了,他说他都已经都安排好了,所以我们一来就进去了,并且是单独的接待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叫住了他:“你都想好了吗?”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不言而喻。 我生怕这一进去他就认了真,于是我强调:“我们说好的,假结婚。” 此时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华旭是一方面,而我妈那边,才真的是让我捉急。 说清楚这些后,我也不管了,牵着宫文轩的衣袖就准备进去。 也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好多人,瞬间就把我和宫文轩包围了。 镁光灯闪烁不定,让我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比那些镁光灯还要白。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记者? “安静,请问你和宫文轩是来办理结婚证的吗?” “请问安静,你和宫文轩办理结婚证,是不是就表示你与华先生已经没有关系了?” 在提及华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气氛有一瞬的安静。 要知道,上次那件事之后,再没有记者敢问这样的话。 随着那三个好似是不能提及的字眼被提及,气氛一瞬间爆发,原本所有人都在关注我和宫文轩领证的事情,在这句话之下,大家都把重点转移在了这件事情上。 对于我和华旭的事情,我想大部分人都是有着求知欲的,也有很多的人都很想一问究竟。 很多记者也都想拿到第一手爆料,但是因为有人压制,所以他们不敢。 此时,随着那人的话,大家一下子就忘记了那次的教训,忘记了那次被爆我是华旭情|妇的事件中牺牲掉的人。 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有人出去,就有新的记者进来。 “安静,请问你与华先生是不是真的有不正当的关系?” “安静,一直都有传言说你是华先生包|养的情|妇,请问是真的吗?” “这次《盛世红妆》中,女主角的位子为什么不是你?” “今年的影后奖,有消息说依旧是你,为什么最后换了人?” “请问你是和华先生闹崩了吗?所以才换了人?是不是表示往年你拿影后都是内定的?” “因为与华先生闹崩,没了后台,所以你现在准备与宫文轩结婚?或者说你是因为宫文轩,所以才与华先生闹掰的?” “请问宫文轩,自己的女朋友做过别人的情|妇,你不介意吗?” ……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我耳边晃荡,晃的我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宫文轩护着我,试图带我离开,可是人太多,我们哪里挤得出去? 那些话筒和相机,就像是冰冷的武器一样,在我的身上磕磕碰碰,我鼻子疼,嘴角疼,肩膀疼。 总之,哪里都在疼。 我们试图进房间然后把门关上,与这些人隔绝,可是我们根本就进不了门,而且就算进了,只怕是也没有关门的机会。 我捂着耳朵抱着头一个劲儿的躲,宫文轩按着我的头,把我护在怀里,嘴里客气而疏淡的说:“麻烦让一让。”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有一下没一下的狠戳我或者撞我。 背,腰,腿都在疼,忽然膝盖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让我冒冷汗,眼泪都险些流出来。 而我的耳朵依旧忍受着他们的折磨,被他们魔音穿脑。 他们的话越说越过分,越说越激烈。 他们甚至问我被几个男人睡过? 问我第一部戏能拿到女主角的位置是不是也是因为潜规则? 问我跟了华旭几年? 即便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些人这样弄。 我终于觉得忍受不了,觉得冒火,觉得这些人太过分,我与那些人抖了起来。 夺他们的相机,砸他们的人,扔他们的话筒。 我激起了他们的愤怒,现场立刻变得混乱,开始有人报复我。 也不知道是谁狠狠的拽我的手腕,捏我的手骨,力气大的像是要把我的手骨捏碎。 我疼的怎么也甩不掉那人的魔掌,最后是宫文轩帮我挣脱了那人。 一声闷哼,也不知道谁打来的拳头,原本是冲着我来的,最后也被宫文轩给受了去。 那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瞬间就有血滴答下来。 我看着滴答在我衣服上的血,急的眼眶都红:“宫文轩?” “我没事。”他说。 433.安静:华旭,不要 宫文轩的鼻血还在滴答,也不知道谁的什么东西磕在我头上,疼的我头皮都在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恼怒的我很想反击回去,不顾一切的反击,宫文轩却拦住了我伸出去的手。 他说:“忍一忍,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愤怒,更情绪化,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我怒红了眼:“难道要让我就这样被撞来撞去?任他们捏圆捏扁?” 流着鼻血,有些头晕的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他对我说:“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看他这个样子,想到刚才如果不是我一怒之下捅了篓子,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想着,我将心口的气焰给强忍了下来。 我们都试图打电话求救,可是我们的电话刚拿出来,甚至连电话都来不及拨出去,就会被撞飞。 混乱的现场,那些人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请问你是因为被说中真相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是这样吗?这是不是就表示你承认了我们以上所述?” 就在那些人咄咄逼人,先入为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跟着是好几声尖叫。 我感觉到包围我们的记者变得不再拥挤,也没有人再在我身上碰碰撞撞,我也再感觉不到那种被撞击的疼痛。 我奇怪的抬眸,就看见华旭被他的人拥护着出现在我面前。 “华先生……” 有人小声嘀咕,然后气氛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他器宇不凡的站在我面前,伸出他纤细修|长的手一把将我从宫文轩的怀中拽出来。 紧紧地捏着我的手腕,拽着我就走,还有点疼。 短短不过十几秒,他就把我塞进了他停在民政局门口的车里。 “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对他的人交代完,他一脸冷峻的坐进车里,带着我扬长而去。 而我,也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下来。 既然这样,没有什么是我不能面对的。 我从包里拿出烟点上,也不看他,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的抽,无所畏惧。 还没抽两口,我的手忽然被他抓住。 我纤细的手连带着指尖点着的烟都被他有力的大掌握住,挣脱不得。 他像是感觉不到烟的烫,面色无波,任那灼烫的温度在皮肉上烧伤而无动于衷。 我咬着牙皱起了眉,眸色冷了下来:“放手!” 真的很烫。 他一身岑贵的说:“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抽烟。” “关你屁事!”我非常不客气的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 他拉了我一下,我不受控制的栽进他的怀中,刚撞上他的胸膛我立刻就退开了去。 于是他反而主动凑近我,与我拉近距离。 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笑了一下,冷意泛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算一下眼前这笔账?” 我的眸色沉了下去,然而我的脸上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像是根本就不畏惧他一样:“算账?华先生还想怎么算?难道有那些记者还不够?” 上车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想来想去,我都觉得那些记者及有可能与他有关系,因为只有他有这样做的理由和立场。 既能破坏我的好事,又能给我教训,何乐而不为?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冷冷的声音低沉的响在我的耳侧;“你怎么会与宫文轩去民政局?还是说,这是你试图逃开我的办法?” 他冷笑,“我就说你昨晚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那么安静,原来真的在打着别的主意,安静,你可真行。” 既然被撞见,我也没有什么好撒谎的,于是我悠然出声:“如你所见。” 还不等他发作,手机铃声打破了我们此时的对峙。 听音乐,我觉得这像是我的手机,因为我的手机就是这个铃声。 我皱眉,视线顺着手机铃声落在他的西装袋上。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满眼的疑惑和询问。 我的手机,之前就被那些人给撞飞出去,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因此我并不能确认,这是不是我的手机。 幽幽的看了我一会儿,他从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果然!那是我的手机。 我伸手就把手机夺了过来,然后我看见碎裂的屏幕上,我妈打来的电话。 她应该是问我与宫文轩办结婚证的事情,问问我们好了没有。 我的眉宇都揪成了一团,若是接电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怎么与她说我与宫文轩的结婚证没办成。 光是想到她早上的态度,我就觉得头疼,并且没有勇气接这通电话。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手机停止了呼叫。 闹出如此大的阵仗,我原本以为,我与宫文轩的事情会很快传开,却不想没有。 就如同昨日我与赵茜微的事情一样,我也以为会上头条,甚至会上热搜,却不想也没有。 一切就像是不曾发生过一般,风平浪静。 我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华旭的功劳,然而我并不想感激他。 我以为,华旭会把我带去安静小居然后教训我一番,却不想他把我带来了剧组。 下车前,他对我说:“今天的事情,我晚点再与你算账。” “下车!”他冷冷的道。 我带着凌乱的自己,毫不犹豫的下了车,甩上车门,朝拍摄场地走去,走去化妆间。 小卡昨天受伤,所以我放了她的假,因此拿衣服换衣服等事情都得我自己亲力亲为。 昨晚我守了我妈一夜,本就没有休息好,难免会有眼袋有血丝。 再加上我昨天拍戏的时候赵茜微有意刁难,我一遍一遍的落水,多少也受了点寒,今天鼻子也有点酸酸的,不通气,还很想打喷嚏。 我精神也不是很好,化妆师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我的疲态遮住。 如同赵茜微说的那样,女主角换了人,换成了唐可。 虽然是新人,但是唐可的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只重复了三遍就过了。 我与唐可的戏份过后就是我与华旭的戏,有着高贵身份,身为王爷的他来将军府中做客,我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各种谄媚。 我邀他去赏府中的花,然后很老套的不甚跌倒,他风度翩翩的扶住了我。 他抱着我,时间如同禁止一般,我们彼此凝望,眼神交汇。 这还是我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被华旭抱,也是我第一次从华旭的眼里看见温柔这东西。 华旭饰演的这个角色本就是一个风流而温柔的男人,不得不说,一向冷漠的他竟然能把那几分神韵演出来,当真是演技过人。 虽然已经很久都不曾演戏,可是他依旧是出色的,只是一次就过了,而且拿捏的也非常好。 抛开我们对立的矛盾,就演技而论,我是佩服他的。 宫文轩的戏在下午,所以他来的比较晚。 而这期间,并没有我的戏,于是我在更衣室里找了个地方睡觉。 我睡的正熟,就被人给惊醒,因为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薄我。 我睁开眼睛,就对上一袭古装的华旭,白衣飘飘,出尘不凡。 睡眼惺忪的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去推他,他握着我的手压在掌下:“我们现在来算算早上的那笔账。” 我彻底清醒,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他眯着冷眸说:“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的不听话?” 此时,我的脑海中飘过很多话,我真的很想说服华旭,让他放过我,可是这样的方式前不久我才用过,并不奏效,于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闭上眼睛涩然一笑:“随便吧。” 他捏住我的下颚,疼痛迫使我睁开了眼睛,他咬牙切齿的说:“别做出这样一幅任我处置,淡然无畏的样子,看着叫人烦!” 我挑衅一笑,还是那副样子:“你可以不看。” 他越是讨厌什么,我就越是要与他唱反调。 他的眼睛犀利起来,拿过我放在一旁的手机扬了扬,笑的阴冷:“你与宫文轩领证,若是宁远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再离婚?” 我脸色骤变,他看了我的手机? 显然是看了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瞪大了眼睛,而他的俊脸,在我的瞳孔里放大。 他咬在我的唇上,疼的我挣扎起来,他却并不放过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我的唇上离开,伏在我的上方,扣着我的手,冰冷的与我对视。 唇还在痛着,似乎是破了皮,有血流出,因为我闻到了难闻的铁锈气。 他问我:“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与他联系上的?嗯?” 我说:“无可奉告。” 他轻笑了一下,格外的有耐心:“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我看见他取下我衣服上的腰带,然后翻过我的身子,把我的手绑了起来。 我就像是他手下的玩具一样,任他搓|圆搓|扁。 而后他又把我翻过来,开始慢慢的卸我的衣服。 我的身上也穿着古装,头上还带着朱钗,在我的动静下,头上的朱钗在哗哗的晃动。 ‘砰’地一声,朱钗掉了一只。 很快,我衣服敞开,最后露出里面的红肚兜。 他的手中还拿着扇子,就像昨天对赵茜微那样,他用扇子挑起我的下颚:“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有种被玩弄的恼怒,“神经病!” 他眸色沉沉的叫了我一声:“安静。” “你说,如果我把你就这样从这里抱出去会怎么样?” 我一惊,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 这一路走来,我本就走的辛苦,就是因为靠着这棵大树好乘凉,所以我才更加的努力,不想被别人说我是花瓶,我想用我的演技去征服这个圈子。 虽然还是有人会在背后各种嚼舌根,但是我知道,我做到了,并且我为自己感到骄傲。 如果我这副样子被华旭抱出去,就等于我丢掉了所有的努力和尊严。 我与他的关系,只要没有摊到台面,就都是捕风捉影,如果捕风捉影变成事实呢? 要知道,华旭可是有家室的人。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不想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我本就已经很辛苦,撑破了脸都不曾承认过我与他的关系,并且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如果这层纱戳破,我拿什么理直气壮?拿什么打肿脸冲胖子说我没有做过任何人的情|妇? 而他,已经将我抱起,并且人已经走到门口。 “华旭,我求你,不要。” 这是我第一次求华旭,哪怕他曾经那么残忍的对我,我都不曾求过他。 他停了下来,深邃的视线格外的迫人凉薄:“你的诚意呢?” 我瞧了他一会儿,颤着唇吻住了他。 他冷漠的别开脸:“如果觉得忍受不了就不要勉强,我也不是找不到女人。” 434.安静:这么情深?你在想谁? 是的,我忍受不了,不管我与他做过多么亲密的事情,也不管我们已经睡过多少次,我都忍受不了。 因为不爱,所以这种事情到我这里就变成了列行公事,变成了任务和工作。 跟着华旭这么多年,对于我来说,他的每一次碰触都像是一场强|奸,而我,必须被迫沉受。 此时要我主动,一时间我真的无法热情。 深吸了一口气,我再次吻了上去。 他再次别开头:“不够投入,重来。” “不够温柔,重来。” “没有感情,重来。” “你觉得我是一块木头吗?” 我真的很想反驳他,我的确是在当他是一块木头。 重来重来,不停的重来。 在他的话语下,我不得不去酝酿情绪,就像是拍戏一样,在他面前演。 “先放我下来。”我说。 被他放下来后,我酝酿了一会儿情绪,这才攀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闭着眼睛去碰触那两片菲薄的唇。 轻而温|柔的亲吻,与之缠|绵,而我的脑海中想的人却是宁远。 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也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宁远之于我就是这样。 我和宁远认识的时候我们都不大,花一般的年纪。 傅瑶姐帮我上影视学院,我和宁远因为一部戏在里面出演群众演员而结识。 他帮过我很多,那时候的我们简单而快乐,一起拼搏,一起闯荡,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大红大紫,所以我们都格外的努力。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我想我们此时也许还并没有大红大紫,但是至少我们已经结婚。 宁远宁远,念着这个名字,我温柔的对待着华旭的那两片唇,攀着他脖颈的手越来越紧,像是恨不得把他整个人融进骨血。 忽然下颚一痛,他与我拉开距离,我睁开眼睛,就对上他犀利的像是刀锋一样的眼。 他阴沉的问我:“这般深情不依的吻我,此时,你的心里想着的人是谁?” 我眨了眨眼睛,被他问的有些心虚,不想被他看出什么,于是我撑着勇气平静而理直气壮的与他对视。 他捏着我下颚的指尖猛然用力,高高抬起,我辛苦的仰着脖颈。 他眯着眼凑近我,深邃的眼底一片冰天雪地:“你在想谁?” 我被他看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凝固,有种被看穿的紧张。 他冷冷的从薄唇里溢出两个字:“宁远!” “你在想着宁远对不对?” 我觉得这人真是难伺候,没有感情的时候他说我没有感情了,我现在有感情了,他又开始追究起我来。 一把挥开他的手,我打算不伺候了。 “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抓着我的手,迅速将我按在墙上,压着我的手臂拐在身后。 阴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吻着我的时候你却在想着别的男人,安静,你果然下|贱。” “以往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想着的人是不是也是宁远?嗯?” 我毫不犹豫的说:“是又怎么样?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想上你华先生这张床!” 他阴冷一笑:“是吗?可是你与别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呢?还不是一样上了我的床!” 我被堵的哑口无言,是的,我还不是上了他这张床? 当我在演艺圈走的风声水起的时候,当我一部戏一部戏接到手软的时候。 当我拿到新人奖的时候,当我第一次拿到影后的时候,当别人都得叫一声静姐的时候,那时候的风光,让我尝到的甜头,何尝不让我沉|沦坠落? 于是我也不再反抗他,并且把这种事当成各取所需的交易,他要他的,我要我想要的。 他这话着实扎心,而我,也无言以对。 他捏着我的脸颊,扭过我的头,“怎么不说话了?难受了?” 这样扭曲的姿|势让我格外难受,脖子又酸又疼,像是要抽经一样,而我却反抗不得。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承认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即便觉得扎心,可我的眼里依旧没有半滴眼泪。 我清冷的承认了他的话:“对,我就是上了你的床,间接与你做了交易,用自己换我在演艺圈的风光。” 我艰难的换了口气:“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你也已经把我睡够了,所以华先生,我们是不是已经银货两讫,该一刀两断了?” 他的眼底涌现出恼怒,菲薄的唇角也跟着沉怒的压下,“你把这一切当交易?” 他冷笑:“既然是交易,我没说停就不能停!” 他的唇狠狠落下,揪扯着我的,掠夺我所有的呼吸。 当交易?谁愿意把这样的事情当交易? 如果不是逃不掉,如果不是必须沉受,我又岂能用这样的想法麻痹自己?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他撕|扯我的衣服,对我命令:“安静,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眼前这个上你的人是谁,是我华旭,不是宁远。” “既然他宁远以前就没有机会,那么以后,他也不会有机会!而你的身体你的心,都只能是我华旭的。” “从现在起,你最好一点一点的把那个人从心里移出去,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记住我。” 他沉怒的声音就像是赋予了魔鬼的灵魂,深深的烙进我的耳膜,穿透我的灵魂,霸道的落在我的脑海中。 他的侵|略让我的手攥成了一团,衣服胡乱的敞着,被弄的皱巴巴的。 我花了妆容,也凌乱了化妆师梳好的头发。 忽然有人敲响了门:“安静,你在里面吗?该你上场了。” 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并不害怕,而是格外的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门的方向,静静的听着那人的声音。 “安静……” 华旭怒吼了一声:“滚!告诉导演,今天不拍了!”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被吓住了,没了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对方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他并没有退出来,我背对着他,因此我看不见他脸上可怕的表情。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唐行,把剧组的人都清理掉。” 落下这样一句话,他就挂了电话,然后扔掉手机继续。 从墙到椅子,最后我们倒在地上,结束的时候我浑身都有些提不起力气,也懒得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而车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的景象。 路边的灯光照进车中,一盏一盏的晃过,我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只盖着一件西装,而身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我蜷着腿,缩在车里的一角,而我的脚,像是被人握在手中,掌心的温度暖热了我的脚心。 意识到什么,我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的就要收回自己的脚。 那手却一下子握住,不容我逃离。 我僵了一下,然后没有再动。 想到他下午那通叫唐行把剧组的人都清理掉的电话,我的手握成拳放在心口,心紧的想,他该不会是这样把我从更衣室抱到车上的吧? 然而让我更惊奇的却是我竟然没有醒!我这是睡的有多死? 正想着,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伸手拿过包把手机拿出来,就看见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我的神色凝重下来,如果被我妈知道我并没有和宫文轩领证,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终究是要面对的事情,因此我还是接了这通电话。 我原本已经准备好面对我妈的质问,却不想我妈说:“你和文轩的结婚证我都看见了,我很高兴,以后好好的和文轩过日子。” 我一愣,我和宫文轩的结婚证? 我们什么时候有结婚证了? 但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想必宫文轩是怕我妈担心,所以特地做了假的去忽悠我妈吧。 想到这,我对宫文轩生出几分感激来,十分感谢他的帮助。 我松了口气,安下心来笑了一下:“嗯。” “文轩说你今天晚上有夜戏要拍,会恨忙,我就是打个电话给你说一声,拍完戏累了就别过来了,我很好,没什么大碍。” 我又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我与我妈聊了一会儿后就挂上了电话,抬眸,就对上华旭好整以暇的眉眼,那玩味的眼神,有着洞悉一切的犀利。 我的心一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和妈刚才的对话,如果听见,想必他又要因为结婚证的事情而发难一通,哪怕那是假的结婚证。 他摸着下巴玩味的说:“你妈对你的终身大事似乎有点急,一个下午竟然打了好几通电话。” 我抬眼去瞧他,猜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而后我听见他说:“你睡着的时候我也接了一通她的电话。” 我的心先是一紧,而后很快释然,如果我妈知道他是华旭,刚才给我打这通电话的时候肯定不会如此平静。 正想着,就听见华旭说:“他以为我是宫文轩,所以问了我一句,结婚证领了没有。” 说到这,华旭安静下来。 他瞧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来拽了我一把,将我拽起,而后捞进他的怀中。 我身上的西装依旧盖着我的春|光,却有些摇摇欲坠。 倒进他怀中,我迅速用一只手扶着,这才没有让它掉下去。 此时的华旭,浅浅的笑着,在明灭不定的光线中给人一种温柔的的视觉冲击。 他爱怜的理了理我的长发,指腹在我的脸颊上摩挲。 这样的我们,有种岁月静好的深情。 原本很美好的一幕却被我一个喷嚏打破。 一个喷嚏,我不受控制的喷了些口水,想必华旭多少也遭了秧。 然而,他却并没有生气,竟然还拿起我的手去擦我不小心犯的错。 我的掌心在他柔|软的唇上一下一下扫过,让我有种触电的感觉。 这些年,即便我们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是还真不曾像现在这样玩过暧|昧。 我和他的身份都注定我们是忙碌的,见面的时间不会多,因此基本上每次见面,他都是直奔主题。 有时候我们甚至连句话都说不上,然后就又是分离,再相见,又是上|床,不是他天明就要走,就是我天明就要离开。 因此很有可能几次见面都说不上一句话,基本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那种事情上。 然而这样的相处模式,却让我觉得轻松,觉得没有压力。 我甚至宁可付出身体,也不愿像现在这样付出嘴去与华旭浪费唇舌,因为真的太费力。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说不好,就会惹的他一番沉怒,然后他开始变着方儿的折腾我。 就像今天一样,我甚至都不知道华旭为什么要纠|缠那些问题,就像痴男怨女一样。 我们之间,不会有感情的不是吗?所以,他在气什么呢? 435.安静:一辈子太长,我等不起。 用我的手擦完他脸上的口水,他依旧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好整以暇的拿在手中把玩,像是上了瘾,他揉着我的手骨玩的不亦乐乎,兴味阑珊。 若是在往常,他绝对会把吃人的眼神瞪过来,然后冷冷的命令,给我擦干净。 而现在,他却难得的不温不火。 这样的华旭太过陌生,我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主要是我现在的情况特别容易引人犯罪,所以我不想让华旭犯罪,不就是玩一下手吗?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忍的。 很快,车子在安静小居停下。 我是被华旭裹着西装抱下车的,期间,我又打了几个喷嚏。 进去后他就把我抱上了楼,然后,我看见卧室里多了很多属于我的东西。 显然,是他命人从我那边打包过来的。 我木纳的心凉了半截,已经发不出任何脾气。 看着我的东西,我感到深深的爱莫能助。 平静的笑了一下,我问:“华旭,你这是打算一直与我纠|缠不清了吗?” 还不等他说话,我又问:“说吧,你打算与我纠|缠到什么时候?人老珠黄?老态龙钟?” “说说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忽然把我抱住,认真的看着我对说我:“如果我打算与你纠|缠一辈子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僵硬的笑开:“别开玩笑,一辈子太长,我等不起。” 我怕我还没一辈子,就已经死在了他的折磨中。 他认真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而后变的凛然,唯我独尊的说:“就算等不起也要等。” 他走进浴室毫无感情的命令我:“去做饭,我饿了。” 盯了一会儿关上的浴室门,我换上衣服任命的去楼下厨房做饭,因为我也很饿。 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因为被奴役惯了,做完饭后,我这才发现我做的这些菜都是按照华旭的习惯做的。 我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决定把菜倒掉重做。 手中的盘子被人给夺去,他低沉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要倒掉。” 我没看他,敷衍般的扯了一句:“觉得不好吃。” 他尝了一口说:“挺不错的。” 轻笑了一声,他扶起我的下巴,让我抬起脸颊。 “只怕不是好吃,而是因为这是我喜欢的菜对不对。” “只要是你喜欢的,就是我讨厌的。”我有些赌气的说。 却不想他不但没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没再理我,端着菜出去了。 从来都习惯被人伺候的华先生今天竟然屈尊降贵,亲自动手拿了碗筷。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甚至还招呼我吃饭:“你不饿?” 我暗自给自己回了一个饿字,又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嘀咕了一句,“我做的饭菜,为什么不吃?” 于是我走过去给自己盛了碗饭,安静的坐下来开始填饱肚子。 率先吃好饭的华旭离开了没一会儿就又出现了,他提着一个袋子放在我面前,清冷的对我说:“给你的。” 我抬头,就看见那是一个手机袋,因为袋子上画着手机。 我的手机碎了屏幕,但是并不影响使用。 我不想领情,便道:“我的手机还能用。” “随便你,不用就扔掉。”清冷的仍下这话,他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最终,我还是没有用这个手机,而是把它收进了楼下的柜子里。 这天晚上,我睡在了客房。 落水的那出戏多次重复,我受了寒,本就有些感冒,再加上白天又重演了即便,后来又被华旭那样一番折腾,本就已经累及,我却强撑着精神。 此时歇息下来,昏睡中便觉得热,又热又渴。 我想我是发烧了,可是我并不想动。 这样一熬,就一直熬到凌晨。 我是被女神经的电话给炸醒的,一通一通,没完没了。 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她噼里啪啦的吼道:“你是脑子进水了吧,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对我说,竟然与宫文轩去民政局领证!” “安静,如果这次的事情兜不住,你就要被毁掉知不知道!” “如果那样,我也不会挽救,我会放弃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彻底沦为第三者,人家宫文轩是有未婚妻的!” 女神经被气的不轻,咒了一声操:“也不知道谁这么操蛋,闲的没事情做是不是?竟然这样害我的人。” 宫文轩是有未婚妻的? 我觉得难以置信,不太清醒的神智也瞬间醒了大半。 怎么可能呢?如果他有未婚妻,怎么会这么久都没听人说过? 最后女神经对我交代,叫我哪里都不要去,剧组那边她会去交代,等这几天的风头过去再说。 我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走了一会儿神,这才木纳的放下电话。 我迅速去翻了一下网页,原本被华旭压下去的事情被翻了出来,正是我与宫文轩在民政局出现的照片。 以及,我都不曾见过的,我与宫文轩的结婚证。 我字都没有签,连结婚证申请表都没有填,怎么会有结婚证? 显然这是p出来的,但是大家并不在乎这个,他们在乎的,是我与宫文轩去了民政局,我们准备领证。 内容是一个自称是宫文轩未婚妻的女人发出来的,她站在被背叛的角度痛斥了一番,然后用爱呼唤宫文轩,希望他回头。 不算简短的几句话,不长不短的文章,恰巧将我描述成一个插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狐媚子,把宫文轩描述成一个受我蛊惑而迷失的人。 在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候,宫文轩竟然深夜发了这样一篇微博,如果没有她,我想我会一直喜欢你。 这无疑是火烧浇油,让大家瞬间对号入座。 这女人甚至将几年前我与华旭闹的那出也翻了出来,并且以此为据,说我是惯犯,就喜欢勾|引男人。 下面的评论一片谩骂,有支持我的也有破口大骂的。 有人甚至拿我的长相说事,说我天生就生了一副勾引人的妖媚模样,甚至有人出口成脏的用语言对我猥|亵。 还有人说,就我这副样子,只要张|开腿,就能得到我想要的,要不然这几年能这么火? 也有人对我的演技加以肯定,而且这样的声音还不少。 势力分化成两级,支持我的和谩骂我的。 虽然几年前我就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此时再经历,我的心依旧难以沉受,只是,此时的我远比几年前要淡定很多。 我忍着头疼和浑身滚烫的热度很沉静的关掉了网页,然后给宫文轩打去电话。 我要问问他,他是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不说? 莫名的,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于与宫文轩关系不错的那个女人来。 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她是宫文轩未婚妻的猜测,如果她是宫文轩的未婚妻,宫文轩不会与我假结婚,因为宫文轩喜欢她。 里面的铃声唱了很久才传来宫文轩略带沙哑的声音:“喂。” 我原本等着他自己交代,却不想他在那一声喂之后就没了音,像是某种忏悔和抱歉。 我的心一沉,问:“宫文轩,你有未婚妻?” “抱歉。”他歉然的说。 我生出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一口气堵在心口涨的慌。 我闭了闭眼睛,怒吼:“你有未婚妻为什么不早说!” 电话里传来他不冷不热的声音:“抱歉。” 我怒骂:“你混蛋!” 我颓败的挂上电话,刚把手机扔到一旁我妈又打来电话。 我眨巴着沉重的眼皮,静静的看着躺在一侧,已经花掉的手机屏幕没有动。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头疼欲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妈说这事。 傅桐,小昭,所有关心我的人电话都没断过,可是我再没心情接。 华旭进来的时候我正靠在床头隐忍发烧带来的难受,以及这事给我带来的伤害。 “收拾一下行李,跟我出差。”扔下这么句不容抗拒的话,他就出去了。 他再进来的时候,我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也没收拾衣服。 虽然没有眼泪,面对这样的事情,只怕是没有人会觉得心情好,更何况此时这个生病的我,便觉得头愈发沉痛。 他站在门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将我从床上拽起来就走。 我险险的从床上跨下,险些摔倒。 他也不管我有没有穿鞋,有没有换衣服,就这么把我塞进了车里。 我赤着脚坐在车上,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别提有多邋遢,像是从某处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甩上车门,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对前面的唐行沉沉的命令:“先去医院。” 在医院,我们并没有下车,那位易医生上车来给我检查了一番,打了退烧针,开了药这才下车。 下车前他交代:“最好还是打点滴。” 华旭闷闷应了一声,便吩咐唐行开车。 见车子上了高速,我这才虚弱的问:“我们去哪儿?” 华旭坐在那头的门边翻着文件,头也不抬的回我:“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我疲倦的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没再说话,其实我心里多少清楚,他这是带我避难。 记得几年前我与他闹有不正当关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把我送走,然后等这件事平复了一些后,这才间接的给予一些回应,用一些事情去证明我的清白。 只是不同的是,上次离开的是我和唐行,这次离开的是我们三个人。 心里的情绪复杂起来,对于华旭,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路程遥远,中途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听见有人在打电话,像是华旭。 他说,“把消息发出去,宫文轩和安静根本就没有领证,结婚证是假的,是炒作。” 睡了一觉的我已经有几分清醒,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于是我听见华旭在那通电话后又打了一通电话。 他凌冽的声音让车厢里的温度都降了下来,“我说过,让你不要动她。” 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清冽的笑了一下:“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最后一句话更是冷到了骨子里:“从今天起,你华太太的位子坐到头了。” 闭着眼睛的我睫毛微闪,于是我了然,这次的事情与华太太脱不了关系。 挂上电话后,华旭帮我理了理盖在我身上的薄毯,把我的脚拿放在他身上捂着。 我体寒,没到天冷的时候就会手脚冰凉,再加上我现在发烧,更是凉。 与他在一起多年,开始的时候他从来都只会嫌弃我,叫我滚远一点睡。 后来习惯了,他也就什么都不再说了。 却不想现在…… 他竟然做起了为我暖脚的事情来。 436.安静:退出演艺圈 因为他,我原本有些凉的脚也不是那么冷了,他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温暖着我,那热度,像是一直暖到了我心里去。 我原本是装睡的,却不想睡着睡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我们就到了服务区,他叫我起来吃东西。 我是被他呵护一般带下车的,他的温柔,格外的明显。 我没有什么胃口,身上好像又发起了烧,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他叫我先吃饭,然后再吃药。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想吃。” 他倒是也没勉强我要多吃饭,让唐行弄来水给我吃药。 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们这才到目的地的。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他把我送进了医院。 迷迷糊糊中,我觉得烧的难熬,感觉到有人给我听心跳,有人给我打针,还挂了点滴。 我沉沉的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而房间里并没有人。 我睁开眼睛扫了眼这陌生的病房,刚坐起来,唐行提着开水瓶就进来了。 “安小姐,你醒了。” 放下开水瓶,唐行把我的药拿了出来:“醒了就吃药吧,正好我把开水打回来了。” 吃完药,我什么都还没问,唐行就已经告诉我:“华先生去谈合约了,特意留下我在这里照顾你。” 我友善的笑了笑,对唐行说了声谢谢。 这几年,我与华旭没相处出什么友好的感情来,反而对唐行有几分好感。 那种好感,也仅仅止于朋友而已,并不复杂。 对唐行,我是感谢的,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帮我打理一些事情,虽然功劳都要归功于华旭,但是我并不感谢他。 我要从床上下来,脚正准备放在地上,唐行立刻拿来一双拖鞋放在我面前:“安小姐,鞋子。” 穿上鞋,我对唐行说:“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安静就好。” 唐行憨憨的笑了一下:“习惯了,怕是改不过来了,而且若是被华先生听见了怕是要不高兴。” 我牵强的笑了一下,原本挺好的心情顿时有些沉。 我也知道唐行的为难,便没有再勉强。 走到窗边,我就看见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风景。 这个医院很大,而且风景很好,我看见下面有很多人都在医院里漫步,也有小孩在玩耍。 忽然很想出去走走,怕唐行不好交代,我原本想对唐行说一声,却不想,转身的我并没有看见他。 人呢? 我打开门,就看见唐行正背对着我在打电话。 “早饭吃了没有?” “拍戏累不累?” “既然华先生把女主角的角色给了你,你就要努力演好,不能辜负华先生,但是也要注意休息。” “总之你尽力而为,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好,你去忙吧,哥这边还有事情要做。” 挂上电话,唐行转身就看见了我。 我问:“你妹妹也是拍戏的?” 唐行收起手机点头:“对。”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他说:“我妹妹安小姐应该也认识。” “是吗?”既然是拍戏的,我能认识也并不奇怪,因此我并不意外。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唐行的妹妹竟然是唐可。 听见这个名字从唐行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笑的特别牵强。 因为我想到开机仪式前的那个饭局,想到第一次见唐可时的情景。 我算不上一个特别细心的人,尤其是对与我无关的人和事,我向来都是事不关己的。 可是,这并不表示我神经大条。 此时得知这样的真相,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输的人总是宫文轩了。 原来,唐可和华旭是认识的…… 现在想起唐可和华旭那些似有若无的互动,似乎也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当时我还觉得那姑娘要么是心计深,要么是真的单纯…… 现在看来…… 我苦笑了一下,问唐行:“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华旭了。” 唐行点头:“是的,我十几岁就已经认识华先生了,这么多年,一直跟在他身边。” 我呵了一声,既然唐行都认识了华旭这么多年,想必唐可也是。 相熟了这么多年的人,想必彼此之间也是有些默契的。 所以,那个晚上宫文轩才会一直输。 最后笑了一下,我没有再纠结这件事。 “我能下去走走吗?” 唐行有些为难:“华先生说……” 我知道,我现在不适合出去走,再加上我的身份,若是被人认出来会很麻烦。 于是我也没有为难唐行,道了句算了就转身回了病房。 “我去给你买早餐。”说完,唐行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无事可做的我无聊的翻着手机网页,如华旭安排的那样,官方已经发出消息,我与宫文轩的事情是有人在恶性炒作。 并且拿出了我与宫文轩并不曾领证结婚的证据,但是依旧有人质疑。 不管怎么说,那些谩骂算是被平复了下来。 看见这样的风向转变,我的心情的确是好了不少,然而依旧沉重。 此时,我这才拿出手机给我妈打去电话。 我妈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外地拍戏,说昨天太忙,没接到她的电话。 对于我和宫文轩的事情,我妈倒是也没多问多说,反而与我介绍起别的男人来。 她说:“你成阿姨表亲家的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准备在国内发展,已经三十岁,年龄是大了你好几岁,但是据说人不错,学历也高。” “妈……”我打断她。 她却像听不见我的话一样,继续说:“安静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如何?” 我还没说话,她又说:“就算不能现在见面也没关系,先留个电话联系也行,多了解了解,你看呢?” 我觉得格外的头疼,一时间也实在是有些急,便脱口而出:“妈,我现在并没有要结婚的打算。” 我妈立刻安静下来,我刚觉得轻松,觉得说出来终于解脱了,却不想她激动了起来。 “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为什么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是因为宫文轩还是那个华旭?” 她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人:“还是说,你当人家的第三者当人家的情妇当习惯了?想一直这样下去?一直不结婚?与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玩暧|昧?”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来。” 被自己的亲人这样说,我着实有些难以承受,心钝钝的疼,像是要窒息一样。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哽咽:“妈……” 指责她吗?可是我怎么忍心指责我的母亲呢? 与她讲道理吗? 一时间觉得脑子空白的我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与她讲道理,甚至就连嘴都笨了起来。 原本激烈的我们瞬间安静下来,电话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唇齿都在发颤的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有些难过的说:“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是你女儿啊,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不干净吗?” 电话里传来她平静的声音:“安静,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妈就找个人结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随后她说:“退出演艺圈。” 跟着,她就留给我一片盲音。 退出演艺圈?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舍不下。 我喜欢拍戏,真的很喜欢,我甚至觉得,只要我能演,我就能演一辈子,然而现在,我妈却要我退出演艺圈。 我沉重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原本很明亮的天气却让我觉得压抑。 我不知道我妈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很支持我的不是吗? 对我进演艺圈的事情,她也从来都不曾反对过。 可是现在,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逼着我结婚,甚至让我退出演艺圈。 我觉得我的人生变得茫然,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退出演艺圈?可是我除了能拍戏还能干什么呢? 华旭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午睡,而且又起了烧。 打完吊水吃过药,又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我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 他扶我起来给我喝了一些白开水,然后又扶着我睡下。 我睡的很模糊,心情压抑的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我和宁远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我们没有钱,将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生活和梦想上,都舍不得去看一场电影,于是我们就自己演,演给自己看。 拍戏成了我们拍拖的方式,拉个小手,笑笑闹闹,几场戏下来,一天也就过了。 那时候的我们,很容易满足,简单而快乐。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有的时候,你总是会去追寻一些没有的东西,当得到没有的东西,又会去怀念以前没有这些东西的时候。 我看着梦里的那个自己和宁远,只觉得我们已经越走越远,无论怎么努力,都再回不到从前。 我已经不是那个我,想必,他也已经不再是那个他。 画面一转,就变成我和宁远的最后一次见面。 那次我与他见面被华旭见到后,回到家他狠狠的教训了我一顿,后来我就再没见过宁远了。 因为华旭不准我出门,就算出门,也有他的人跟着。 也不知道宁远是怎么找到安静小居的,总之他在门外站了很久,也叫了我很久。 我也是想见他的,可是我见不了,我不想他看见那样不堪的我。 他叫我第一声的时候我就听见了,正准备往窗边靠,正准备往下探望,我就被华旭给拽了回去。 他把我压在床上问我:“很想见他?”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眼前这个笑意潋滟的男人有些可怕。 而他,果然是对我做了可怕的事情,而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疼,真的很疼。 可我只能忍,不敢叫出声,就怕透过敞开的窗户传进宁远的耳中。 想到这些事情,我的心再次被揪起,便伤情的呢喃了一句:“宁远。” 身侧有个什么东西似乎僵硬了一下,好像气氛都变了,空气都变得冷冽,我像是感觉到了,又像是毫无所觉,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是被华旭从床上豪不温柔的拽起来的,他扶着我的肩膀摇晃我,沉沉的问我:“安静,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名字来:“宁远。” 我是故意的,因为此时的我有些不痛快,所以我恶作剧般的也不想让华旭痛快。 然而我忘记了,如果他不痛快,他会让我更不痛快。 他整个人都扑了过来,我沉沉的跌在枕头上弹了弹,头晕目眩。 我皱眉,正准备吼他,所有的话堵在了他的吻中。 他咬住我的唇,深深的吸|允,像是要要掉我的一块肉。 他扯着我的衣|服,狠狠的鼎进幽|丛,抬起我的脖颈命令:“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437.安静:说!我是谁。 我疼的大叫,“放开我!” 他却并不理会,像是发了疯,劈开我的{月退},发狠的撞我,阴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而出的恶魔:“说!我是谁?” 我不愿意屈服,抓他,掐他,拍他,恨不得撕碎他。 然而他回应我的却是更深沉的折磨和疼痛,我受不了的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阴沉沉的冷哼。 “不知道!”我附和。 又是狠狠一幢,他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力气叫你知道我是谁。” 我咬着牙隐忍,到最后都没屈服。 然而我的硬气换来的却是身|体上的折磨,浑身都像是要散架的我再提不起一丝力气,无力的躺在那里,好似一滩烂泥。 实在累及,我闭着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出了一身汗,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我竟然觉得精神好了不少,感冒好像也不是那么严重了,就连鼻子也通气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病房里亮着灯。 视线在屋中扫了一下,我就看见华旭神清气爽的坐在屋中处理公事。 五官精致,菱角分明的他处理公事的样子很认真,也很帅气诱人。 屋中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显得格外英俊迫人。 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五官精细如画,像是从希腊神话里走出来的神。 像是知道我在看他一般,他忽然抬起了头,而后就与我的视线对上,我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淡泊的看了我一眼,他说:“醒了?” 而后他起身,走到门口对门外的唐行吩咐了几句。 回来后,他也没理我,埋头又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不是看文件就是打电话。 没一会儿,唐行就给我送来了晚餐。 我也的确是饿了,因此吃的有点多。 可是这些菜并不和我的胃口,太过清淡,虽然被我吃了个干净,可我却像是没有吃饱吃够一样,还想再吃。 肚子里也有些空空的感觉,吃了跟没吃一样。 我怅然若失的看着被我吃光的饭菜,舔了舔唇舌,嘴淡的特别的想吃辣。 看了眼那边还在忙工作的人,我叹息了一声,起身去了洗手间。 之前我出了一身汗,此时身上粘的很不舒服,就想洗个澡。 水淋在我身上,闭着眼睛的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我妈说的那些话。 光是想起,我都会觉得难过,真的太伤人。 如果是别人说的就算了,我也不在乎,可是她是我妈啊。 我感到委屈难过,心底有太多的话想要控诉,想要倾诉,然而我却不知道此时该对谁说,对谁发泄。 我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洗到最后只觉得热。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随即传来华旭的声音:“你到底还要洗多久?” 我这才关了水,裹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的进了洗手间。 看了眼时间,十点?我这才知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之前睡太多,此时我反而睡不着了。 华旭像是在与我赌气一般,话也不与我说了,从洗手间出来就自顾自的躺上床睡觉。 我独自坐在屋中看着电视到一点,越看越饿,越看越想吃辣,想吃肉! 更要命的是我此时看的还是一个美食综艺节目,里面的人正在吃烧烤!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哀怨,我也好想吃! 瞧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瞧了眼床上此时睡的正香的某人,我哀嚎了一声,为什么天还不亮! 更要命的是,我的肚子竟然还发出一阵咕噜声,我更饿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华旭似乎是起来了,我抬眸看去,就见他朝我走来。 “晚上没吃饱?”他问。 我也顾不得之前的恩恩怨怨,忙说:“没有。” 他揉了揉眉心,对我说:“换衣服。” 我知道他这是要带我出去,便乖乖的去换了衣服。 只是,这大半夜的,到哪里去吃饭? 不过我也没多问,既然他都叫我换衣服了,总能找到吃饭的地方,因为他是华旭。 车子停下的时候我有些失望,或许是期望太高,所以才会失望。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烧烤,爆炒螺丝,爆炒龙虾,青椒炒肉,还有鸡排,所以当他把车停在某酒店的停车场时,我才会失望。 不过也是,这大半夜的,也只有酒店还在经营,想吃东西,似乎也就只有这样的地方了。 他似乎在这里早就已经订了房间,一来就带着我上楼进了房,这才拿了客房里的电话订餐。 之前没敢说我想吃辣,此时他打电话,我这才插了话说:“我能吃点辣的东西吗?比如爆炒龙虾?”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理我,按照他的想法点了几个没有辣椒的菜。 我耸耸肩,妥协,不辣就不辣吧,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去睡觉。”扔下这句话,他看也没看我,去了卧室。 这晚我一直到很晚才睡,醒来的时候华旭已经不在,原本睡在沙发上的我此时却是在床上醒来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把我抱上来的。 我在床头柜上看见他留下的便条,他叫我有事给他打电话,说行李已经拿过来了,并且叮嘱我按时吃药,他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两天后? 我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起床洗漱,然后把自己乔装了一番,准备出去大吃一顿。 烧烤,爆炒龙虾,一样不少的被我吃进肚子,我在外面玩了很久才回到酒店,买了很多东西。 至于华旭,他早就已经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洗漱好,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登录QQ,我又收到了宁远的消息:静,我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正看着这条消息怅然走神,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响,我吓了一跳,险些扔掉手中的手机。 一见是华旭打来的,我没接。 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止了,没一会儿就又响了起来,只是不是华旭打来的,而是宫文轩。 我复杂的看着这个名字,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这个电话。 宫文轩没问我后来官方发出来的那些消息是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问我怎么没去拍戏,我说我生病了。 “生病了?严重吗?” 我疏离的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关心。” 他应该也感觉到我疏冷的态度,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试探性的问我:“安静,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平静的看着我衣服上的花纹冷淡的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吧,就算见面,也当彼此不认识吧。” 说完我就准备挂上电话,宫文轩却追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我们就说清楚吧。” 我的眼色沉下来,凝重的问他:“宫文轩,你和华太太是什么关系?” 气氛沉默下来。 我说:“你们认识吧?” 最后我问:“你喜欢的人,其实是华太太吧?” 那天我在车里听见华旭与华太的那通电话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掠过。 只是我病着,懒得动脑子去深想,也懒得去理会,所以才没有去深究。 如今我病好,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像是一场场被人安排好的巧合一样。 他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送我去医院,这才与我有了更进一步的联系。 我与他的绯闻虽然是我一手主导,可他却像是早就已经猜到一般,格外平静。 我原本也只是想弄点风声,让大家以为我们在拍拖,却不想他甚至问都不问我,就承认了我们在拍拖的事情。 因为事情是我先挑起的,我也不好去指责他什么,而且当时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因此也不会去指责他。 再后来就是我们领结婚证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竟然会有那么多的记者在那里。 就像是事先就知道一样,特意在那里等待,到合适的时机出现。 我们领证的事情知道的人无外乎也就那么几个人,我妈肯定不会是伤害我的那一个,那么就只有他了。 当时我信任他,相信他,因此也不曾怀疑过他。 直到我听见华旭的与华太的那通电话,直到我知道这出闹剧是蓄谋已久,我这才开始去深想。 我真的不想去怀疑他,可是他却叫我不得不怀疑。 而后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天在医院里看见的那个在他怀中哭诉的女人,那个背影,真的很像华太太。 之前我没想到他们会认识,因此也没往华太身上想,只觉得那个背影好似熟悉。 如今,我才得以肯定,那个背影其实是华太的。 恰巧的是,那个时候华旭给了华太一场难堪,那日在华旭的办公室,被当做清洁大妈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不是猜测,想通这些,我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传闻宫文轩虽温和,也很好相处,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一个很好亲近的人。 他可以与你熟,也可以与你不熟,我自认与他并没有什么交情,何德何能能得他青睐?让他靠近? 除非,他是有目的的,否则这样的人怎么会亲自去与别人拉近关系? “宫文轩,那天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真的有未婚妻,你对我说抱歉,其实你不是因为隐瞒有未婚妻的事而对我说抱歉吧。” “你是因为对我做的事情而抱歉对吗?” “还有……” “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未婚妻对不对!” 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捏造。 像宫文轩这样的人,既是豪门公子,又是演艺圈名人,这样的人如果有未婚妻还不早就被记者扒出来? 然而没有,这说明什么? 他根本就没有未婚妻!只是为了将我置于不堪的境地而多了一个隐形的未婚妻罢了。 一直沉默的他终于说话了,他叹了口气对我说:“对,你说的都没错。” 听见他承认,我还是有些难过的。 毕竟我又不是木头,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也没有多么细水长流的友情,但我真的当他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我失望的说:“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他说:“如果你离开华旭,只要你想,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我冷笑:“是因为华太太吗?” 他就这么爱那个女人?竟然可以为了一个人做这么多。 他坦荡的承认:“是。” 我低头,笑的哀凉:“就算我离开华旭,我也绝对不会再与你做朋友。” 他温雅的说:“凡是都不要说的太绝对。” 我想,这才是宫文轩吧,就像外界说的那样,很温和,也很好相处的样子,实际却是很难深交的。 他可以与你很熟,也可以与你不熟。 438.安静:谁打来的电话 宫文轩的话让我心里发冷,又感到凄凉。 我觉得,就算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但是我认为我们之间或许还是有友谊存在。 然而显然,对于他来说,我也不过是个他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而要扫除的障碍罢了。 我笑了笑,敢情我这是交了一个假朋友。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再多说,我挂了电话。 华旭不在的这两天我过的很好,觉得很自由轻松。 不用工作,我的感冒也好了不少,权当给自己放假。 我早上会睡到自然醒,然后画一个不会轻易被人认出来的妆容出门逛街。 那晚那通电话后,华旭再没给我打过电话,而我,是绝对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转眼,两天已经过去,这天晚上,华旭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 我是被屋中的灯光刺醒的,睁开眼睛,我就看见卧室里的灯亮着。 我被吓了一跳,生出一种灵异感来,我明明记得我睡觉的时候关了灯的啊。 见浴室的门关着,我这才意识到某个人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困意瞬间消失殆尽,还有些烦躁。 这般平静的盯着浴室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儿,我翻过身去背对着浴室装睡,就当我从没醒过。 即便是我已经‘睡着’,可是某人依旧不打算放过我。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我闭着的眼睛闪了闪,下意识避了一下,他的手就搭在了我腰上,而后把我拥进怀中。 同时翻过我的身,让我平躺在他的的身侧,而后,他就叠了上来。 他撤掉身上的浴巾,与我坦|诚相见。 容不得我拒绝,他的唇已经压下,覆在我的粉唇上,不算温柔的行动,微微汹|涌而粗|俗索取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们都不曾说过一句话,我背过身去,想自己睡,却不想被他给强势的捞进怀中抱着。 他让我依偎着他入睡,沉默的,一言不发的霸道强势。 我叹了口气,没抵抗,就这么顺着他,偎着他,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也不曾问我为什么不接他电话,跟没事人一般说一会儿带我出去玩儿。 他若是不回来,我或许还会有兴趣出去玩儿。 他回来,如果要我与他一起出去玩儿我还真有些不太情愿。 正在洗脸的我推辞:“不必了,我想你应该很忙,我也不想耽误你工作。” 他的人出现在浴室门口,毫不留情的戳穿我:“你到底是因为不想看见我,还是真的担心耽误我工作?” 冷笑了一声,他人已经走开,只闻声音:“如果此时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宁远,你还会说这话吗?” 我的神色不悦起来,对着镜子叹了口气,不知道最近的华旭到底是在抽哪门子的疯。 他根本就不打算听从我的意见,淡淡的,不容抗拒的从薄唇里溢出几个字来:“换衣服!” 我才从洗手间出来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看清他眼里的坚持和固执,我败下阵来,起身去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我思索着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想到那份他握着我的手签下的包|养协议,我凝重的想,我现在是不是又重新贴上了他的标签? 想到这,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换好衣服出来,我对他说:“我想看一下新签的那份包|养协议。” “你有什么想法?”优雅岑贵的他端坐在沙发上远远的看着我,世态炎凉般的淡泊。 “上面的日期是几年?”我强调:“你还想让我再这样跟着你几年?” 我已经说的这样明显,他不会听不懂我的话,却不懂装懂:“什么日期?” “新签的那份包|养协议,你又打算包|养我几年?”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垂下眼睫从容的去整理自己袖口上的扣子,漫不经心的说:“一辈子。” 我觉得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不确定的问:“多久?” 他站起身,视线紧锁在我身上,走到我的面前,亲昵的搂着我的腰对我说:“一辈子,这次我准备包|养你一辈子。” 他微笑的看着我,轻佻的问:“是不是很开心?” 心底涌起一些愤怒的情绪,我沉沉的对他说:“华旭,你是不是疯了?” 我想他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一辈子呢?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你觉得我还能为你提供那种服务?” 他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沉声道了句:“你想的真多。” 说完,他再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拽着我就出了房间的门。 我还想与他多理论几句,却碍于电梯里有别人在,因此我只好将那些话咽回肚子里。 上了车,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终于有问的机会了,他却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直接将我即将问出口的话扼杀在了摇篮中。 他看了我一眼,盛气凌人的宣布:“安静,你没有权利拒绝,这件事的主导权在我。” 我不服气:“凭什么?你以为你是上帝吗?” 他轻笑,自信飞扬的说:“我不是上帝,但我可以是你的上帝。” 他宣布道:“这件事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显然,这个问题我们已经不能心平气和的说下去。 若是再扯下去,我们只怕是又要不欢而散,到最后,我的坚持也战胜不了他的固执,于是我也干脆闭了嘴。 我扭头烦躁的看向窗外的风景,翻来覆去的想,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他? 车子在一个庄园停下,他率先下了车。 我下车,就看见他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 那是他钓鱼用的工具,显然,他这是带我来这里钓鱼的。 因为之前车上的事情,我们虽没有吵架,最后却还是不欢而散的,因此一时间谁都没有理谁。 直到他在河边钓鱼,我像是一个傻瓜一样坐在那里东走走西看看,已经掉了两条鱼的他终于吱了声。 “你要不要也来钓一会儿?”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痒痒,有些跃跃欲试,却碍于之前的不欢而散有些下不了台阶去问他还有没有多余的鱼竿,说我也想钓。 明明就很心动,我却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反正也没事做,就钓一会儿吧。” 他目空一切般的看了我一眼,倒是没说风凉话,也给我搞了一根鱼竿让我钓鱼。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浮漂,我觉得我都快要睡着了,而我每次把鱼线拉起来的时候,鱼饵都被吃了个金光,而我,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坐在离他有两米远的我撑起鱼竿把鱼钩往他面前支了支:“喂,鱼饵又没了。” 他扭头瞧了我一眼,轻蔑的嗤笑:“你是来喂鱼的吧。” 钓了半天一条鱼都没有钓到的我觉得很没面子,便没好气的说:“快点,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脾气还挺大。”他说。 我哼哼着瞧了他一眼,只见他的唇角扬着一抹揶揄的笑意,带着发自内心的欢愉。 仅仅只是一眼,我便别开了视线,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再次挂上鱼饵,我又把鱼饵甩进水中,然后等鱼上钩。 然而结果…… 依旧不容乐观,我又一次喂了鱼。 不需要我说,我只是把鱼饵往他面前一支,他就已经心领神会,立刻把鱼饵给我挂上了。 我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浮漂,我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一见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皱起了,见这电话打来的地址正是我们那个城市的,想必不是打错电话,或者诈骗,我这才接起。 里面传来一道男音:“你好,请问是安静小姐吗?” 一见对方知道我的名,我疑惑的问:“你好,请问你是……” “是阿姨给的你的号码,那个……就是……”一时间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结巴起来。 “阿姨让我问问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 有些茫然的我顿时明白过来,这位就是我妈经别人介绍给我的相亲对象! 我苦恼又怅然的闭了闭眼睛,觉得头都大了,真是想不明白,我妈这是怎么了。 我礼貌而疏淡的说:“抱歉,我可能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时间。” 他礼貌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明星,会很忙,每天都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没时间没事,我其实可以去看你,请问安静小姐现在在哪里拍戏呢?” 一听这话,我感到莫名的反感,却又碍于礼貌不得不撒谎说:“抱歉,导演在叫我了,我们下次再聊。” 音落我就迅速挂上了电话,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收起手机抬眸,我就对上华旭探究而犀利的眼神。 他眯着眼睛说:“导演在叫你?” 他沉沉的问:“谁打来的电话。” 如果被他知道我妈在给我介绍对象,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于是我敷衍道:“没谁。” 他笑的有些冷,“看你这么心虚又烦躁的样子,是不是宁远打来的?” 我觉得今天的华旭很反常,不但破天荒的带我出来玩儿,还不停的提宁远。 我的神色冷了下来:“你想多了。” 他冷沉的警告:“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 不再看我,他扭过头继续钓鱼。 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一时间,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我有些气,便拿他的鱼竿撒气。 拿起鱼竿狠狠的一提,我竟然没提动,那头像是吊着沉沉的重物一样,我一喜,难道是钓到鱼了? 我高兴起来:“我好像钓到鱼了。” 我拉的特别费劲,顿时心花怒放:“这肯定是条大鱼。” 华旭见我拉的这么费劲,也过来帮我。 然而…… 当那东西破出水面的时候却不是鱼,而是一只鞋子!还在哗哗的抵着水! 我顿时傻了眼,苦笑不得的笑了起来。 华旭玩味道:“你运气不错。” 笑够的我没理他,撒手没好气的说:“你自己玩儿吧,我不玩儿了。” 我刚转身,就被他给拽了回来。 他从我身后拥着我,握着我的手拿起他的鱼竿,呼吸的气息暧|昧的散在我的耳际:“我来教你。” 我没应声,身体都变得僵硬。 没一会儿,他握着我的手一拉,果然是鱼又上钩了。 原本浑身不自在的我顿时放松的笑了:“鱼!” 收工的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总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甚至就连接电话的声音都是不耐的:“什么事。” 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忽然笑的邪魅狷狂,“你确定你要与我一起出席?” 不知道那头的人又说了什么,他笑的更加阴冷狂狷了,让我看着都觉得冷:“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唇角的那抹笑都是邪魅玩味的,像是一只狐狸。 不管这电话是谁打来的,我想,他都要倒霉了。 439.安静:别告诉我你华旭喜欢上我了。 华旭捡了两条好鱼拿去让庄园的人做晚餐,其余的放生。 在晚餐做好以前,他带着我四处逛了逛。 这里风景很好,到处都能看见人工种植的鲜花,有大片树林和花圃。 周围四散着几个亭子,可以在里面休息喝茶看书,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华旭对我说,这是一个花圃,因为占地面积广,风景好,所以花圃的老板在这里开了一个小餐馆,还挖了个鱼塘供人消遣。 他说:“鱼可以在这里做成菜也可以带走。” 不用说,这些消遣都要以花钱为前提。 我觉得这个老板很有生意头脑,但是我们走的这一路又没有什么人,我疑惑的问:“难道生意不好吗?” 按理说,现在大家都追求田园生活,追求田园风光,这里这么美,地理位置也好,离城不远,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他给了我两个字:“限量。” 我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 我走在华旭的后面,视线落在那些好看的花草树木上,很认真的欣赏。 桂花,广玉兰,朱砂梅,樱花,月季,金鱼草…… 每种植物都种了不少,有开花的也有没开花的,都很漂亮。 还有那些松树,被剪出一个个造型。 某些地方还堆砌着假山怪石,别有一番雅致。 忽然我的手被牵住,我一僵,低下眼顺着我的手臂看去,就看见原本走在前面的华旭不知道什么时候与我平行,而他的手…… 牵着我的。 盯着我们拉在一起的手看了一会儿,我抿着唇角长长的拉着,可以说,我并不怎么高兴。 很想要挣脱,又担心会惹他不悦。 此时我并不想与他闹出不愉快,不想打破此时的好心情,犹豫了一下,我忍了,没有挣脱。 看了眼他若无其事,俊美绝伦的侧脸,而后我扭过头继续欣赏那些花草树木,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走了一会儿,我借着肚子饿了为由,率先往回走,就这样,我成功的摆脱了他牵我的手。 我把自己的手扣在一起,暗自松了口气,兀自腹诽,也不知道这人最近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好似在避开他一般,我走的有些快。 忽然我被他抓住手腕,借着力,我转过身去。 刚转过去,就被他扣着腰攥进他的怀中。 我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他的气息侵略而来,随着我的呼吸,进入五脏六腑。 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我试图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你干什么?”我刚问出口,他不由分说,低下头就堵住了我的唇。 他强势的不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任我使尽力气也挣脱不开,拒绝不了。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隐隐猜到,他似乎是动了气。 真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生的哪门子的气,我这又是哪里招惹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不悦的抹了抹唇:“简直莫名其妙!” 他抓住我抹唇的手腕,愈发恼怒:“你这女人……” 他冷冷道:“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 装傻?我装什么傻了? 想到什么,我冷笑了一下:“别告诉我你华旭喜欢上我了。” 华西喜欢上我了?我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可是我觉得那是一个笑话,是玩笑,是不可信的谎言。 我似讥似诮的扬眉:“华先生,我们别开玩笑好吗?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相信华旭喜欢上我,我宁可相信猪会上树。 我把手从他的掌中挣脱出来,向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华旭,我们之间只有交易,不会再有其他。” 我说过,我不恨他,但是我也不会感激他。 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些恨他了。 我明明就已经与他终止了不正当的关系,而他,却不可理喻的将我再次拽进来,我又岂能不怨? 我原本以为我的爱情会死去,以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而我也已经麻木这样的人生,觉得一切似乎都变得无所谓。 可是最终宁远还是对我抛出了爱情的橄榄枝,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原本死去的爱情复生,我明明就看见了希望,也有了憧憬,好似也有了未来,我原本无所谓的人生似乎也有了模糊的规划…… 可是,他又狠狠的捏碎了我期翼的梦。 如此良辰美景,我原本不想与他闹出什么不愉快,但是最终我还是与他闹了不愉快。 他也算是被我激怒,冷冷的笑了一下,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笑的格外讥诮不屑。 “喜欢你?你以为你是谁?你比别人更特殊?是多了一只腿还是多了一只手?” 他呵了一声,轻蔑的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有玩够而已。” 他单手优雅的插进西装裤的袋子里,说:“安静,我在你身上投资了这么多,你这样就想与我断干净未免也太不仁义,你以为你是谁?嗯?” 他勾起我的下颚,世态炎凉的说:“我在你身上的投资,不知道可以让我包|养多少个你这种姿色的情|妇,你想与我一刀两断,你觉得你配吗?” 说完,他就嫌弃的扔掉我的下颚,冷漠的背影,恰如二月春风似剪刀。 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对,我也无法辩驳。 他在我身上的投资的确很多,给我接最好的戏,找最好的剧组把我捧起来,我的吃穿住行他也给我最好的。 如果我们只是交易就算了,可问题是我来到他身边的时候就是以情|妇的身份,一个被包|养的宠物。 若是这样,他的投资就有些大了。 而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我咬了咬唇瓣,对他冷漠的背影问:“你可以收回你所有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 “所有的东西?”他停住步伐,转身,凉凉的视线远远的瞧着我。 攥了攥手心,我铿锵的说:“对,所有的东西。” 我说:“你说的没错,你在我身上的确投资了很多,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因为你,我才成了影后,因为你,我才能挣那么多钱,过更好的生活。” 像是下了偌大的决定,顿了一下,我一字一句的说:“我以后可以不再拍戏,而我挣来的那些钱,我也通通都还给你。” 我问:“这样……行吗?”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有种风雨欲来春满楼的压抑和黑暗。 然而他却好笑的笑了:“都还给我?你这是要净身出户的意思吗?” 我强调:“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放过我。” 他冷冷的问:“是因为宁远吗?” 我沉默。 面对这个问题,我是茫然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到底是因为宁远,还是因为我妈。 虽然很想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直到厌倦了为止,我也不知道若是离开了这个圈子我能干什么。 可是我妈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虽然大方,也善解人意,却也固执,认定的事情,无论怎么样都要做到。 如果我不按照她的话做,她有的是办法逼迫我。 最重要的是,我想摆脱华旭。 想到这些事情,我心乱如麻,已经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是能让我抓住的东西。 还有什么是属于我自己的,而不会被人剥夺。 在我心乱如麻的走神中,那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冷冷的对我说:“安静,你当我是什么?”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他一声比一声冷,一声比一声沉,一声比一声低:“你买回去的东西拿去退商场的人会退给你?” 最后他沉沉的宣布:“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留给我太多残忍,也有太多不好的回忆,而此时这样的华旭,让我心颤。 我颤声问:“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放了我?” 他残忍一笑:“我说过,我还没有玩够,等我哪天玩够了……” 他轻渺的声音冷的像块冰说完了最后的话:“我或许会发发善心放了你也说不定。” 他率先而去,我走进包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人。 服务员对我说,他已经买好单,意思是我可以随便吃。 我没问华旭人呢,听服务员这话我就已经猜到,他没有等我就自己开着车离开了。 我想,反正那些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我现在回去正好可以去剧组拍戏。 此时剧组拍摄的是别的戏份,我和华旭的戏都被耽搁下来。 我并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我这回去,想必导演也喜闻乐见。 我想就这样离开,而我的行李…… 纠结了一番,最终我还是没有回酒店,而是毫不犹豫的买了票走人。 那些行李……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大不了我不要了。 虽然我很舍不得,也很心疼钱。 我庆幸,还好我带了钱包,不然,我也只有乖乖回酒店受罪的份儿。 就华旭现在的心情,光是想想我回去后也许会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事先习惯的乔装了一番,在脸上点了很多雀斑,肤色也画暗了一些。 想必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大明星会这般模样出来坐列车。 而且我这般普通,也不至于会被认出来。 上车后,列车行驶了一段,我接到了华旭打来的电话。 他问我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酒店,我告诉他,我回去了,已经上车。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一下,冷冷笑开:“安静,你真行!” 而后他就留给我一片盲音和我心头的凝重。 列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大街上都已经没有什么人。 我提前叫了小昭来接,因此一下车我们就碰了头。 小昭脸上的烫伤已经好,见她此时的模样,我感叹:“好在赵茜微泼的只是一杯水而不是一盆水,若不然,你这小脸可就要毁了。” 说着,我还笑着捏了捏小昭的脸。 小昭大言不惭:“毁了就毁了,这样我就有借口整容了。” 我无言的失笑。 她跟做贼似的左右瞄了眼:“快上车吧,别被人认出来了。” 我点头:“好。” 车子行驶在路上,看着这熟悉的城市,我感到莫名的心安。 小昭问我:“静姐,你怎么没有和华先生一起回来啊?” 一提华旭我就头疼,原本散去的凝重也再次在心口沉积。 其实此时我已经开始有些后怕起来,我这样做,等华旭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我。 光是想想,我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虽然最近华旭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但是对这个男人,我并不敢妄自揣测,也不敢觉得他会有善心大发的那一天。 440.安静:礼金都已经交了 对于华旭,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也不敢把他想的太好。 虽然此时有些后悔又后怕,但是既然我已经回来,就得往前走往前看,难不成要我买车票回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去华旭的安静小居,而是回了我自己的那套公寓。 回来后,我就再没见过华旭,他就像是从我的人生中消失了一般,一连一个星期都了无踪迹。 我每天除了拍戏就是回家,连个通告都没有,更别提广告,显然是比以前更闲了。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捣鬼,而我,刚得罪过华旭。 不管捣鬼的这个人是不是他我都不在乎。 就算是他我也不会去找他,此时我是铁了心想要与他断掉,如果这样能让他舒坦,能让他放过我,倒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前几年我忙的脚不落地,如今难得清闲,我倒是也乐得自在。 但是我却并没有过得多痛快,我妈和那个什么成阿姨远方亲戚家的儿子每天轮番给我打电话,以至于让我看见他们的号码都有种扔手机的冲动。 我妈不停的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能与那谁谁谁见见面?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定下来? 定?定什么定?然而我妈却像是已经魔愣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 我每次都拿拍戏当借口,三推四阻,然而我妈却根本就不理会,电话打的比天都晴。 而那个谁谁谁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电话天天报道,不是问我忙不忙,就是问我什么时候能与他见上一面,要不就是嘱咐我记得吃饭,冷了记得穿衣,累了就休息,比我妈还妈。 碍于我妈的面子,我这才忍住了将这个人拉进黑名单的冲动。 我无数次婉转的回绝他我们不可能,难道他就听不懂?还是说他在与我装傻? 难道非要我把毫不留情的把话说的一清二楚不成? 这天,消失了十来天的华旭终于出现在了剧组。 他一来,导演立刻就将他欠下的戏份补了上去。 而他与我,除了拍戏时的交流外,私底下就再没说过一句话,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偶尔从我身边走过也全当我是空气一般,别说正眼,连个余光都没有。 他这般漠视我,我倒是也乐得自在,提在心口的那口气也微微落了下去。 我觉得,他的漠视比他的暴力更能让我忍受,也更能让我接受。 我弯唇好心情的笑了一下,这样的他也更加让我开心。 这时,服装师走过来对我说:“静姐,外面有人找你。” 正浅笑的我朝服装师看去,却不想撞上不远处的华旭那幽深清冽的眸光。 我愣了一下,脸上的笑瞬间淡了下去,笑的牵强起来。 我对服装师道了声谢谢,就出了院子。 出去后,我就看见有个男人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长款的毛呢大衣,看不见正面,背影很清瘦,还有点驼背。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并不认识。 我走上前问:“请问,是你找我的吗?” 那人龇着牙,笑着转身,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对我说:“安静你好。” 我这才看清这人的面容…… 一脸的疙瘩,应该是长青春痘时留下的后遗症。 他带着眼镜,单眼皮,眼睛还特别小。 不帅气就算了,他竟然还学人家穿长款的毛呢大衣,整个人瘦的都撑不起他身上那件衣服。 他的脸很小,五官也很小巧,看起来…… 下意识的,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来,小人! “你是……”我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好似是在哪里见过。 直到他伸出手对我说:“你好,我是郑桦。” 我这才想起他是谁,我记得我妈在微信上发过他的照片给我,只是…… 照片上的那个他比眼前这个真实的人真的要好看太多! 至少,照片上的他没有此事这么瘦,至少照片上的他皮肤很白也很好,至少照片上的他身材也很有料。 如果不是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以及他那一双小小的眼睛,我一时间真的无法将他与照片上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我扶额,不知道那照片是不是他多年以前照的,还是他整了容,或者那根本就是照骗! 这个看脸的世界,所谓照骗,真的比易容还夸张。 “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郑先生你好。”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礼貌的伸出手来要与我握手,然而我却并没有动,我礼貌而疏淡的问:“请问郑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尴尬的收回手,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我:“知道你拍戏辛苦,这是妈特意做的点心,让我带给你。” 我的心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他妈特意做的点心?我们已经这么熟了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我顿时生出一种男朋友探班的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我摆手:“不用不用,剧组这边虽然辛苦但是什么都有,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他又塞给我:“这是咱妈做给你的,我怎么好拿回去自己吃?” 他那咱妈二字让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里焦外嫩。 他说什么?咱妈? 眼前这个人,从他给我打第一个电话起就已经让我有无力招架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懂什么叫拒绝,好似也听不懂别人的话一般,就这么自顾自的粘上来。 我生出一种黏上了狗皮膏药的心情,忙毫不客气的撇清道:“那是你妈,不是咱妈。” 他依旧像是听不出我话里的拒绝之意,呵呵的笑:“很快就是咱妈了。” 我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阿姨已经与我妈见过面了,礼金都收了,家里正在准备我们的婚礼呢。”他乐呵呵的笑,好似是特别宠我,对我特别温柔特别好一般。 他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好好拍戏,到时候你只要漂漂亮亮的回来做我的新娘就好。” 此时的我何止是被雷劈?简直就是被火烧! 何止是里焦外嫩?简直就是里里外外都焦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妈已经收了礼金了吗? 我怎么没有听她说过? 她真的已经在办我和这个人的婚事了?真的想我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一点都不像是我妈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我已经够雷的了,郑桦还在叽叽喳喳不停的说:“咱妈叫我问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新床,新房的装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还有你们那边的亲戚……” 听着这些话,我觉得我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说不出感觉,愤怒,不可思议,难过,悲凉,好笑…… 这些年我虽然内敛安静了不少,但是我的脾气依旧不好。 尤其是在气头上的时候,很容易六亲不认,这样的情况,我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我正准备爆粗毫不犹豫的叫这人滚蛋,有人却先了我一步。 一道身着白衣,风华绝代的身影在眼前闪过。 就见那一身古装,一头墨发一丝不苟的被簪子攒起的背影,我的心跳了跳。 果然,那挺拔的背影一出现就对郑桦毫不犹豫的挥起了拳头。 华旭…… 我愣了愣,想必他也听见那些话了,就是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郑桦哪里是他的对手,一拳就已经被打蒙,踉跄了几步,整个人都头晕目眩的,甚至险些摔倒在地。 他手中提着的袋子掉在地上,被华旭当垃圾一样踩。 不知何时,宫文轩来到我的身侧,他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安静,与其让你妈不停的逼你结婚,你不如嫁给我。” 我皱眉看去,就见同样一身古装的他也同样的风姿卓越。 他并没有看我,悠远晦暗的眼眸而是看着华旭,以及郑桦。 瞧了他一眼后我就冷漠的别过了头,我轻笑:“嫁给你?让你再算计我一次吗?” 他看向我,“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再算计你。” 我不置可否的冷笑,不再言语。 华旭甚至就连爆粗骂人都是优雅的,一身岑贵不凡:“你TM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爆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 他刻薄又冷沉的说:“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我抢女人?” “去你妈的吧!”说着,他狠狠的踹了郑桦一脚,彻底让他摔倒在地上,十分狼狈。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看见这样的情况,我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郑桦也没做什么,这样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是不是有些过分? 我正想着,宫文轩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初听这话,我并不在意,因此也没反映过来。 慢了好几拍的我过了半分钟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指的谁。 华太吗? 耳边传来华旭沉沉的一声怒呵:“滚!” 在他这声滚下,郑桦抱着头,灰不溜秋的跑了。 看着这样的郑桦,我皱起了眉,这样的男人,哪个做母亲的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而且,我总觉得郑桦的脑子不太好使,这样的人,真的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吗? 走神间,我忽然被人拉着往前走。 回神,我就见华旭正牵着我朝他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哎……”我想叫华旭放开我,想提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这里又不是没有记者,笔在他们手中,谁知道明天他们会说些什么,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 想提醒华旭的我回头,却见哪里还有人?竟然散的这样快? 我正惊疑不定,人已经被华旭塞进车里。 刚把我塞进去,他身后传来一道轻快的声音:“华哥哥。” 这清甜而娇俏的声音听在耳中格外的舒服,就像是猫的爪子在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一样,又痒又抓心。 这声音的主人我并不熟,但是我却并不陌生。 唐行的妹妹,唐可。 因为知道是谁,所以我也没去看。 车门口已经被华旭堵住,出不去的我干脆坐在车中当空气。 忽然,我的视线落在那放在座椅上的一本杂志上。 我是被杂志上的封面给吸引的,因为封面上的人不是别人,是宁远。 我愣了一下,这才伸手去拿那份杂志。 宁远,自打我们分别后就再没见过,偶尔看见也是在杂志上或者一些新闻上。 我也没有刻意的去找寻关于他的新闻,然而他却总是会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我的视线,就好比现在。 即便这照片给他做了很大的造型变化,但是我还是一眼就将他给认了出来。 441.安静:我会落在他手中? 拿起书,我愣愣的看着上面的人走神,这个杂志我知道,美国很有名的名人杂志,能上这个的人都是非常牛的人。 我微微一笑,很高兴他能有今天,也忠心的祝福他能有今天。 翻开杂志,首先看见的是宁远的专访。 主持人问了他很多,问他是怎么成功的,问他的生活,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关于女朋友这一条,我看见他说有,毫不含糊。 主持人问他关于他女朋友的问题,他只含糊的说,我们已经分开很多年,但是我从未忘记过。 主持人问异地恋? 他说是,而后主持人说,距离可以让两个熟悉的人变成陌生人,也可以让两个陌生人变成熟人,你们的感情难道就没有变化吗? 他笑道,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很快就会结婚。 看见这个,我说不出心底的感觉什么,没有期待,也没有失落,有种麻木的愣然。 有些问题他回答的很直接,然而有些问题他却回答的很含糊。 后来主持人问他最感激的人是谁? 他说,他最感激的人是那些在他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 以及,那个曾经逼迫他,让他离开的人。 他说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来到美国,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说的这个人是谁。 虽然与他偶尔有联系,但是,关于他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问过,最多就是关心关心他过的是不是好。 好似,有些事情在我们之间有种讳莫如深的鸿沟一般,那是我们不可触及的领域。 因此我从来都不会提及,他也一样。 他不会对我说他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功,同样的,我也不会对他说我在演艺圈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 似乎下意识的,我们都在避着这一切。 我虽然努力了,但是我依旧觉得这一切来的格外的肮|脏,下意识的,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即便我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想到这些,我有些好奇起来,那么他呢?他不对我说的原因是什么? 翻回到封面,我的指尖落在那个人的照片上。 我知道他没有再选择拍戏,也放弃了这个梦想,却不想,现在的他在金融界已经这样有名,俨然已经是个成功人士,是天上那颗让人仰望的星星。 看见这些,我怅然的想,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及这篇报道…… 耳边传来车外那两人的对话,唐可期期艾艾的说:“华哥哥,明天我过生日,你能来吗?” 生怕华旭拒绝,还不等他说话,唐可又急急的说:“我希望你能来。” “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会去。” 唐可高兴起来:“真的吗?” 淡淡的‘嗯’了一声,华旭就坐了进来。 我手中的杂志忽然被拿走,我一愣,抬头就对上勾着冷漠唇角的华旭。 “你是不是很为他高兴?” 我微微一笑,也不隐瞒:“我的确为他感到高兴,并且骄傲。” “呵。”冷冷的笑了一下,他说:“你是该为他感到高兴,因为如今他终于有能力来与我抢人了。” 我没说话,因此气氛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车里就又响起他的声音:“他说他感谢我,他的确是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的确没有他的今天。” 我呵呵一笑,附和道:“他的确没有说错,他的确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 我幸灾乐祸的笑道:“恭喜你,成功的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我讲起了人生经:“都说做人要留一线,这样路才能越走越宽,若是有一天落在敌人的手中,对方也会对你留一线。” 我话音刚落,就被他一把拽了过去。 我惊了一下,倒在他的怀里。 我想起来,却被他拦住。 他抱着我,精致的眉眼蕴着几分轻佻张狂的笑意:“你是说我会落在他手中?”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人会永远的成功不是吗?” 他眉眼深深的看着我,隐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高深莫测的说道:“到底谁落谁的手中还是一个未知数,莫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 “我和你才不是自己人。”我清冷的辩驳。 他毫不在意的笑笑:“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不是吗?” 我咬唇,这话竟然让我无言以对!于是我干脆别开眼,懒得搭理他也懒得再看他。 他低沉一笑,忽然凑近我,在我耳边说:“现在,我们来算算之前的账如何?” 经他这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之前我们闹过不愉快,并且我是自己回来的。 但此时我再细细想去,竟然想不起我们是因为什么事而闹的不愉快,因为什么事他把我丢在那个庄园,又是因为什么事我自己一个人逃回来了。 想了好一会儿,我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那些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我也毫不上心,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 我眨了眨眼睛:“之前的账?” 满不在乎的一笑,我道:“对不起,那些对于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因此我也已经记不清了。” 我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压了下来,带着丝丝怒意研磨在我的唇齿上。 我龇了一声:“疼!” 他的脸与我近在咫尺,唇瓣就叠在我的唇上方,之间隔着小小的距离,他沉沉的说:“安静,你真行!总是知道怎么耗尽我的耐心。” 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哪里又惹到他了吗? 那句话后,他的唇再次碾压下来,狠狠的欺负我薄嫩的唇,让我逃不掉,躲不开。 前面开车的人显然不是唐行,竟然一点自觉都没有,都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把挡板放起来,他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不过我得感谢他,因为这样,华旭最终没有将事情做到底,而是适可而止。 就在我感到庆幸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他拽着我就下了车,朝安静小居而去。 我的身上还穿着古装,腰带早就已经被他扯开,虽然依旧保守,但是根本就遮不住胸|前的春|光,我不得不空出一直手来抓胸|前的衣服。 没了手去掰他的手,我被逼无奈的被他拽着往里走。 一进门,他就把我甩在了客厅里的沙发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一系列的行为,不用说我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很平静的看着他,好笑的说:“华旭,我对你是不是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我觉得我之于他真的也就只有任他发泄欲|望的用处,每次他一不痛快了,就对我这样,是不是驰|名在我身上就能发泄他所有的怒气? 我轻嘲:“也是,情|妇能做什么?不就是供人发泄欲|望吗?我之于你,除了有这点用处还能有什么?” 他似乎是更怒了,捏起我的下颚,冷冷的对说:“你是我花了高价捧起来的宠物,你觉得你除了能满足我还能有什么?这才能体现你的价值不是吗?” 他的话让我感到愤怒,有种被羞辱的委屈和恼怒,我的眼睛莫名的酸胀,却没有眼泪流下,我瞪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他。 身上所有的力气在他这样一句话下渐渐溃散,像是有针在扎我身体的每一处细|胞,让我很难受。 气不过,最后我还是咬牙怒骂:“华旭,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扔掉身上最后的障碍,欺上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很了解我,我混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你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咬住了我的纯肉,舌霸道的探进我的口腔,攻城掠|夺。 他的动静格外的大,狠狠的撞我,像是恨不得将我撞飞出去,我觉得疼,便报复回去,在他身上留下长长的抓痕。 我知道肯定疼,因为我的指甲里都留了皮屑,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哼都不哼一声,好似是越发兴奋,下力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重。 迷迷糊糊中,我是被他抱上楼的,我感觉到有柔|软的被子盖在我身上,然后他也跟着躺了下来。 他撩了撩我那一头散乱的头发,我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安静,就算宁远回来,就算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也别想从我身边溜走。” 说完,他紧紧的抱了抱我,而后就没了动静。 我像是在做梦一样,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有听见,然后一切都在离我远去,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我好似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华旭,你就是个里里外外都坏透了的混蛋。” “就算我是个混蛋,你也得跟着我。” 这段时间拍戏,我也的确是累了,因此睡的有些沉。 最后我是被他给叫醒的,睁开眼睛,迷糊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 他说:“起来,去剧组,今晚有夜戏要拍。” 听见他这话,我这才清醒了一些。 我问他:“我听说,你是演员出身?”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戴起来:“对。” 想到什么,我忽然笑了起来,坏坏的调侃:“我听说,你以前是拍三|级片的。” 他一愣,不冷不热的瞧了我一眼,抿着唇瓣没说话。 他这副样子在我看来显然是吃瘪,因此我的心情格外的好。 揪着这个问题,我不依不饶的继续说:“啧啧啧,这么好的身材,又这么高的颜值,想必那些片子以前卖的很好吧。” 他没搭理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让我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我觉得无趣,又追问了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戏封掉呢?是不想面对曾经的那个自己吗?还是瞧不起那样的自己?” 虽然他拍了不少那种不入流的东西,但是也不是全部都是。 有那么几部电影,一两个电视剧曾经也大火过,然而那些东西却被封了个干净,只能在网络上找到几张照片。 如果最近剧组在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不是那几张照片,我都不知道,原来曾经我梦寐以求想要嫁的男神,那个在我小小年纪就已经让我心悸萌动的男神竟然是他! 十八岁和三十多岁,真的相差太大,再说他后来又销声匿迹,我几乎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个男神,没认出来也不奇怪。 当我发现这个的时候我并不感到庆幸或者高兴,只觉得人生真的可以用狗血来形容,神奇又狗血。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大后,我竟然会与他牵扯在一起。 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想嫁给他,而现在,我只想远离他。 442.安静:我让他抢个够。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从他的脸色上,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于是我故作了然的道了句:“也是,现在的华先生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当然不适合再让那样的自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不冷不热的瞧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你不需要对我用激将法,没有用。” 被他识破,我有些失望,不屑的撇了撇嘴:“爱说不说,反正我也不是很好奇。” 想看看时间,然而我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我问了句:“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他漫不经心的说:“我嫌吵,所以扔了。” 我一愣:“扔掉了?” 我跳的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想起我此时不着一物,我又忙缩回了被子里,拉起被子遮住自己。 我吼道:“你扔哪儿了?” “我在楼下等你。”他没理我,转身朝门走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卧室里。 “我手机你扔哪儿了?”我吼道,他却是头也没回,显然是铁了心的无视我。 半响都等不到他的回答,我只好翻身起床。 在屋里找了一圈,我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我甚至用座机打了我的电话,都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华旭说吵,我想肯定是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此时找不到手机,我也无法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那种感觉,有种抓心挠肺的急切,就想知道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你在找什么?”忽然响起他的声音,我转身,就看见他双手环胸,优雅闲适的倚着门框幽远的看我。 我瞧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在屋中找手机。 “你是在找它吗?” 听见这话,我忙转身,就看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手机。 因为没有仔细看,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我的手机。 他远远的拿给我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揣进了袋子里。 他说:“你还想浪费时间的话就继续呆着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手机都在他手中了,我还找个屁啊,忙跟上他的步伐上了车。 开车的人依旧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然而这并不是我在意的重点。 往车上一坐,我伸手问他要东西:“我的手机还给我。” 我也没看他,只是把手摆在他面前问他要东西。 手摊在他面前好半响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不得不扭头去看他,却见他闭目养神的坐在一侧,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摊在他面前的手。 我皱眉这般僵持了一会儿,想到他刚才把我的手机放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我干脆也不客气,伸手自己去翻。 刚掀开他的衣服,他就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抬眸,就与他平静深邃的深瞳对上。 他的眼神不犀利,有种淡淡的平静,也不见什么情绪。 这样的眼神倒是看的我一愣,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华旭是陌生的。 他对我,不是犀利就是躁动,什么时候平静过?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觉得他这双或眼睛充满了威仪。 下意识的,我缩回了手,刚缩到一半,就再无法动弹,因为我的手被他给握住了。 他的神色很认真,也很严肃,我的心莫名的有些发紧。 恍惚的走了一会儿神,我便有些扛不住的躲闪起来。 垂下眼睑,我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坚持了。 像是生怕他会说一些我不想听的话,我看着他握着我的手故作轻佻的问:“华先生,不知道我的手够不够细嫩?” “看你爱不释手的样子,想必你已经爱不释手了,又怎么舍不得放开?” 我原本只是开玩笑,打圆场的话,又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说出来的,却不想他会很认真的给了我一个字:“是。” 我一愣,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嗯?” 他笑了笑,好似真的很赞同我的话,竟然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已经爱不释手。” 虽然脸上的笑已经抽搐的挂不住,但我还是讪讪的笑了一下,做出自恋的模样说:“我知道我的手很细嫩,但是这豆腐总不能说吃就吃吧?” 我萌眸善睐的投向他:“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我抽了一下自己的手,却不想他忽然发力,我扑进他怀中,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一只手扣着我的腰,一只手扶起我的下颚,让我微微仰着头。 我们的唇近在咫尺,我们的眼睛一上一下的对视,如此近的距离,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浓密的眼睫毛。 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却不想他这般与我对视了一会儿后就放来了我,并且从外套的袋子里拿了手机还给我。 接过后,我这才发现,这并不是我的手机,这个牌子我也并不陌生。 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他买给我的那个手机,我没有要,最后扔在了楼下的柜子里,却不想他竟然拿出来给我装上了。 虽然不情愿,但是此时我已经不想再与他纠|缠什么,因此我什么都没有多说。 想看看时间,屏幕亮起的时候我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一看是我妈打来的,我顿时感到头大。 不用想我也知道,她给我打电话无非是因为郑桦。 我若是给她回过去,想必少不了的又要被她给教训一通。 说实话,最近我都有点怕我妈了,甚至生出了逃的心理。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就这么忽然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对我的终身大事无比执着,分分钟都在恨嫁。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电话打回去,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一看是我妈打来的,我无奈一笑,得,这下我也不需要再犹豫什么了。 “妈。” 果不其然,我刚叫出声,电话里就已经传来她兴师问罪的声音:“安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会与郑桦好好相处,试试看的吗?” 我头疼的扶额,一时间竟然已经无法在脑海中组织语言。 我的确是答应过她我会与郑桦好好相处,试试看,但是那也只是我在敷衍她罢了。 真相显然不能说出来,于是我有力无气的说:“妈,我和他并不合适。” 我妈炸了,整个人都开始不淡定:“不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呢?我觉得你们挺合适挺好的。” “郑桦这个人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是人老实,也不傲,人也很好相处,对谁都特别有礼貌……” 她把华旭一通夸,我皱眉,不知道我妈所谓的挺好是哪种好,我甚至怀疑,我跟我妈说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我问:“妈,我们说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我有种受够的感觉,也觉得有些事情总是逃避真的不是办法,因此我打算把话说清楚。 我的问题却换来我妈的质问:“今天郑桦到你剧组去找你了是不是?” 我妈本就不想我和华旭再有所纠|葛,因此我自然不能把华旭拉出来。 我正寻思着怎么去撒这个谎,她却是连回答的机会都没给我,就已经一针见血的问:“郑桦被人打,打他的人是谁?” 我语噎,一时间被问住,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才好。 说不是?显然她不会信。 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沉默下来的我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厉声问:“打郑桦的那个男人,是华旭对不对?你还在与他纠|缠不轻对不对?” 我甚至忘记了身侧坐着个人,忘记了此时在车子里还有别的旁观者在,我觉得难过,哽咽起来:“妈,你到底怎么了?” 情绪激动起来,因此我说的也有些急,有些话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就这么说了出来。 “您还是那个无条件支持我的妈妈吗?您难道就看不出来郑桦这个人有问题吗?” “想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他呢?哪儿有当母亲的这么逼自己闺女的?……” 我还没有发泄完,她却比我还激动。 声音冷冷的,很执拗倔强:“安静!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和郑桦结婚!” 我头大,又来了…… 当时我和宫文轩,她也是这么说的,逼着我不得不低头。 我也上了脾气,加重声音不赞同的叫了她一声:“妈!” 我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嗤嗤的从电话里传来,显然是气的不轻,我的心都发紧起来,又开始担心她的身体。 她清冷的说:“我已经收了彩礼,如果你不与郑桦结婚,他们会告你妈我诈骗,你也不想看见我因为这件事进警察局吧?” 胸膛的那颗心依旧在起起伏伏,我已经分辨不清它是在愤怒还是在麻木,只觉得堵的难受。 我闭了闭眼睛苦涩的问:“妈,您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呢?”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啊…… 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冷冷的扔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彼此又安静了一会儿,我妈放低语气,婉转中带着哀求:“安静,算妈求你好不好?别折腾了,找个人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而后,她就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越发感到无力。 郑桦?这个人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头大,更何况是嫁给他? 而且这个人…… 没有见面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他执着,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时见面,我这才清晰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太正常。 美国学成归来的镶金男人,前途一片光明,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却偏偏抓着我不放。 而且他做事也有些怪怪的,难道真的是读书读傻了?所以脑子缺根弦? 我正愁眉苦脸想着怎么说服我妈,让她不要逼我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却听见身侧的华旭忽然对我说:“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剧组。” 我回神,这才想起,我的身侧还坐着一个男人。 我懊恼的揉着眉心,想必刚才的话他都已经听到,然而他却表现的如此平静。 或许是因为华旭太过平静,因此我觉得反常,甚至有种风雨欲来春满楼的感觉。 果然,我的感觉是对的。 去吃饭的时候,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我就听见华旭打电话。 “唐行,去调查一个叫郑桦的男人。” 我顿住步伐,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就这么站在他的后面,不远不近的听他打这通电话。 他修长的指尖敲打着桌面,低沉的声音冷冽如刀:“找到以后?找到以后给我带过来。” 说完这话,他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深沉而霸气的说:“既然他这么想跟我抢女人,我就让他抢个够。” 443.安静:你没必要知道。 我想,一个善良的女人一定会上前问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调查郑桦,但是我没有。 我不但没有,私心里反而希望他能帮我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 显然,我不是一个善良女人,而且还自私。 等他挂上电话,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走过去坐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我低着头自己吃自己的东西,很安静,他不说话,我也不会主动去搭讪。 而我们之前也一直都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他需要的时候我只要奉献身体就好,他不需要的时候,我都尽量不会在他面前出现。 除了一些需要的场合我们会见面外,别的时间都是分道扬镳居多。 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他与我的交集莫名其妙的多了起来。 忽然他问我:“安静,你想结婚吗?” 听见他这话,我不解的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面对这个问题,我选择了沉默。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想结婚吗? 不,我想我是不想的。 在我的沉默中,华旭轻笑的追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如果对象是宁远,你是会想结婚吗?” “宁远?” 我的心里飘过一个模糊的答案,也许会,也许不会。 或许我的沉默在华旭看来是肯定,因此他笑的很冷,声音清冽起来:“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这辈子只怕是谁都嫁不了。” 说完,他也不再看我,起身走了。 他这是真的要我跟他一辈子吗?一辈子都不打算放我? 如果是这样,我想我是愿意结婚的。 即便他和华太不和,但是他们终究是夫妻,。 虽然在无形中我早就已经背负第三者的罪名,但是我并不想把这个罪名背太久,更不想一辈子的都觉得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 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被人话柄和唾骂,我觉得不值得。 我原本以为他会在扔下我离开,却不想他没有。 从餐厅出去,我就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而他,正站在车边抽烟。 不同于一身正装的严谨和威仪,一身休闲装的他要闲适亲和很多,也多了几分烟火气。 见我出来,他对我道了句上车,就扔掉手中的烟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今晚有夜戏要拍,我们到的时候导演已经在开始拍摄前面的戏份。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华太今晚竟然会来探班。 刚从车上下来,我就听见了华太的声音:“华旭。” 我抬眸就见华太妆容精致,瑰姿艳逸的缓缓走来。 她用阴冷的余光瞄着我,走向华旭,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你怎么才来啊,人家都等你很久了。” 我有不当电灯泡的自觉,悄然退场。 还没走两步,华太问:“这位是谁啊?难道就不给你太太我介绍一下吗?” 华太特意表明了太太二字,无形中的喧主权不言而喻。 虽然有些话她并没有直说,但是那太太二字已经在很明确的羞辱我,提醒我,她才是正主,我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而已。 华旭眯着眼睛笑的凉薄,深深的看了华太一样,声线动人,毫不给面子的说:“你没必要知道。” 我也就听见这么一句,就进了我们拍戏的院子,去更衣室里换衣服化妆。 化好妆出来,我就听见有人在招呼我和华旭准备,下一场就到我们了。 我与华旭的关系,大家似乎都已经心照不宣,所以导演要我招呼一声华旭,稍稍催促一下。 我本来是不想理的,但是既然导演都这样说了,我不理一下就是对他的无视和傲慢。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去了隔壁的男更衣室。 这里房间隔的音效果不是很好,我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华旭——我要——给我——”华太的声音暧|昧中带着急切,我也不是什么不喑世事的少女,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但我下意识脑补了一下这种不可言说的画面。 那样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瞬间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我正犹豫要不要打扰里面那两人的好事,没一会儿就听见华太嗯|en啊|a的声音传来。 除了她的声音外,里面的动静也着实不小。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没有打扰他们。 我没在导演面前冒泡,而是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呆,就等着那两人结束了华旭自己滚出来。 我希望他能快点出来,我对导演也好有个交代,只是,他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 我细细的算了一下,前前后后,似乎也就五分钟? 五分钟?为什么他每每面对我的时候却是那样久?久到几乎榨干我所有的力气,浑身酸软,再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他一来就往我身边凑,我轻嗤了一声:“这么快就完事了,大叔该不会是肾亏,所以秒射了吧。” 他皱眉,疑惑的瞧我,像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样。 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刚张嘴,就被导演给打断了。 导演不敢直接称呼华旭,便叫了我的名字:“安静,该你们了。” 我知道华旭有话要说,却被导演打断,但是我并不在乎,起身就走了过去。 没走两步,我被他一把给拽了回来。 我猛然转身,撞进他的怀中,刚想退开身,却被他抱住。 我挣扎,他却越抱越紧。 他低魅的声音响在我的耳侧:“你什么意思?” 装傻?我呵了一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凑近我,在我耳边玩起暧|昧来:“我是不是肾亏,有没有秒射过,你难道会不知道?” “无聊!”我有些恼,推开他。 他也没有勉强我,顺着我的力道就放开了我。 今天这场夜戏是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某大将军凯旋而回,皇帝设宴。 该赏的皇帝都已经赏过,想到这位少年将军府中还少一位妻子,皇帝便让文武百官携女眷进宫,要为这位将军选妻子。 我演的角色是庶女,终于有了机会进宫,自然是高兴的不能自己,将自己精心装扮了一番,不放过任何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 女主角是我饰演的这个角色最大的绊脚石,因此我想把她踢出局。 据说九皇子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人,为了让女主角出洋相,于是我设计了一出戏,在给她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再设计让她与九皇子通|奸。 我设计不成反被设计,最后中招的却是我自己。 但是与我通|奸的人却不是九皇子,而是华旭饰演的太子。 导演这样说的时候我惊了一下,因为原剧情并不是这样的,原剧情是我设计女主不成,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皱眉,剧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正疑惑,导演已经在叫我对戏。 简单的几句戏也没什么台词,但是过程却是暧|昧的,我别提有多不自在。 正式开拍后,我更是不自在,当我被华旭压在身下,当他扯我的衣服,当我按照剧情迎|合,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我之前在男更衣室外听见的动静。 我甚至好似能从华旭的身上闻见华太身上的香水气,别提有多不舒服。 他吻下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躲开了去,让他扑了个空。 周围都是剧组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我们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彼此定格。 这时,导演吼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推了推华旭,没有去看他:“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 导演倒是也没说什么,善解人意的道:“既然这样那就再准备一下。” 华旭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是没准备好,还是不想与我拍?” 我眨了眨眼睛没理他,拉了拉散乱的衣服,起身就走开了去。 导演让人给我示范了一下,讲述了一下戏的过程,表情,动作,然后又叫了开始。 就这样,我又投入到了拍戏中去。 撕扯,纠|缠,因为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我自然不会拒绝,不但不会拒绝,还会迎|合。 欢喜而矜持,很短暂的几十秒激|情|戏,要演出这样的状态其实并不难,但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华旭,也就变得有点难了。 或许是做贼心虚,因为我与他之间本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怎么也放不开,总是有一种我们之间那点秘密好似在公之于众的感觉。 我不够投入,没有达到导演要的那种效果而再次被叫停。 导演倒是耐心很好,也没有发火,又耐心的对我解说和示范了一次,这才又叫开始。 我们各自就位,正准备开始,华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她当众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尖锐的怒喝:“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不够投入?还没准备好?你私底下的时候我看你倒是挺投入的,就没有没准备好的时候。”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狠狠的挨了这一耳光,但是我的反应也不慢,短暂的走神后回神就回敬了她一耳光。 这些年,我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是依旧有些野的,像这种白挨耳光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挨了打我就是要打回来。 “啊!”我听见周围的抽气声,气氛紧张的甚至连呼吸都变的捉襟见肘。 华太偏着头,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感到格外的惊讶,“你竟然敢打我?” 我知道华太的背景身份不得了,有权优势的千金小姐,不是我这样一个当红明星能随随便便惹得起的人。 如果我有理智在的话,我肯定会忍下来,可是当时被打的我显然是没理智的,否则我也做不出这种找死的事情。 此时被她质问,我反而清醒了不少,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也不打算认怂。 我平静的与他对视,面色无波。 “你竟然敢打我!”吼着,华太整个人都扑了上来。 我知道,在外界面前,华太一向都非常的注重形象,这次我回她耳光,她应该是真的怒极才会失去理智,这般的不注重形象,竟然当场就做起了泼妇。 因为已经见过她这副样子,因此我并不意外,并且在她扑上来之前就已经戒备。 但是别的人只怕是都没见过这样的华太,要知道,她留给大家的印象永远是端庄优雅的。 一时间,周围传来不少人的窃窃私语声,那些惊讶的人大多都不是在议论我竟然这样大胆,竟然会扇华太耳光,而是在议论这番表现的华太。 “这个是华太太吗?” “怎么跟个疯婆子一样?” 那些质疑的声音传进耳中,华太太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444.安静:是因为她吗?是不是? 即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依旧没有收敛。 我与华旭的这段戏似乎真的让她气的不轻,也让他觉得难以忍受,因此她被气疯了。 觉得若是不泄了胸口这口气她就会觉得不甘心,也气不过,又或者她觉得这件事是因为我而起,所以才让她在众人面前失态,因此她打算将这笔账从我身上讨回来。 羞愤之下,她再次挥起手,想要再给我一耳光。 “贱人!” 我正准备躲开,华旭已经稳稳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迫人的视线像是刀锋,冷冷的瞧着华太:“你闹够了没有!” “你……”华太被气的不轻,她缠着唇看着华西,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然而她的眼神却是冰冷无情的,她问华旭:“你就这么向着她?” 华旭的沉默不语换来了她更大的愤怒和怒火,她气急败坏的说:“你已经很多年都不曾拍戏了,并且将自己曾经所涉及的所有电视剧和电影埋葬,让那些东子再无重见世人的机会,那么现在……” “华旭,你告诉我,阔别了这个圈子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忽然又要拍戏了?” 还不等华旭说话,她已经给出了答案。 华太怒目而视的指着我,厉声质问华旭:“是因为她吗?是不是?” 华太这的这句质问让我站立不安,也浑身不自在。 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想让华旭与我有所牵扯,因此我真的很想辩驳一句,说一句不是,我更期待华旭亲口否认,因为他的话比我的更有说服力。 然而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华旭说话,有些急的我不得不故作气定神闲的自己出声: “华太,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得到华先生这样的青睐,你太高看我了。” 我刚把自己撇开去,却不想华旭在这个时候拆我的台。 基本是在我话音刚落的空挡,他就扬起了声:“是。” 一个淡淡的是字,瞬间捏碎了我所有的期望。 我的脑海有一瞬的空茫,短暂的失神后我这才有些恼的回神。 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我咬牙切齿的扭头看他:“你脑子确定没毛病?” 我想华旭一定是有神经病,否则他怎么会不顾场合的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呢? 而他的话,我从来都不会当真,也从来都没有当真。 因此面对他这句话,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我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我觉得今晚这出夜戏我是没有办法再继续演下去了,便不想再继续奉陪。 “你们自己玩儿吧,我不奉陪了。”摆了摆手我就打算退场。 脚刚迈出去,就被华旭给拽了回来。 他说:“戏还没有拍完。” 我又气又恼的笑了一下,似讥非讥的说:“我觉得华太也很不错,要不你们把我换掉怎么样?” 说实话,出道这么多年,我也拍过不少戏,也遇见过不少难题,也曾被大牌明星刁难过,看不起过,但是从头到尾,我就没像今天这么头疼糟心过,真的是分分钟想要罢工。 虽然剧组的人看了一个会儿热闹就散开了,整理资料的整理资料,看拍摄视频的看拍摄视频,讨论剧情的讨论剧情,即便是这样,他们时不时往这边瞄的八卦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的故作忙绿。 我揉着眉心,不是一般的讨厌这种被人看戏的感觉,虽然我是一个演员。 华旭皱眉,深谙的瞧我。 也不知道他是做给华太看的还是在故意气她,他竟然有些温柔宠溺的对我说:“说什么傻话呢。” 为了配合他这话,他还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满满的都是腻死人的温柔。 这样的他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瞧了眼一旁脸白了绿,绿了白的华太,我再次扶额。 以前我与华太也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但是每次都被华旭给巧妙的避开,因此我们从来都不曾打过照面。 如果说我被当成清洁大妈在华旭办公室的那次不算的话,那么可以说这次是我们的第一次的照面。 显然华太是熟悉我的,也知道我的存在,因为她并没有认错人。 她之前发难的那些话,就已经表示,她对我和华旭之间的事情一清二楚。 不过也是,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她能知道我也不奇怪。 只是,我奇怪的却是今天的华旭是怎么了?竟然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华太面前凑,这与他以往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华旭已经再次吱声。 他对华太轻慢而不冷不热的说:“如果觉得看不惯你可以不看,不要妨碍我工作,我让唐行来送你回去。 这句冷酷无情的话后,他对导演淡淡的说:“继续。” 而后他又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我明天没有时间,所以今晚必须把这段拍摄出来。” 一听这话,导演立刻应了声,招呼大家投入到工作中去。 等我补完妆,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就位,就等着主角登场,而华太,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今晚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我从开始的时候就有些恍惚,因此整个过程下来我都是浑浑噩噩的,不怎么在状态。 等我醒过神,同样“中了药”的华旭已经压在我的上方。 他的头压了下来,而我脑海中闪过的是我之前在更衣室外闻声脑补的那些剧情,因此我迅速避开了去。 我刚避开,下颚就被他的手蛮横掰过,他的唇,就这么不可一世的的压了下来。 不给我任何抗拒的机会,他粗|暴的对我掠夺烧杀,蛮狠的力道,让人挣脱不得。 与其说是做戏,不容说是本色出演,无力的我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太过汹|涌,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变化,所以我一再的提心吊胆,担心他会把持不住。 好在他在关键的时候刹住了车,并且很有分寸的点到即止。 我匆忙的对上他的眼,只见他一双深邃的黑瞳沉静黑亮,像是被水洗过的星子一样耀耀生辉,如星海般星光灿烂。 不知为何,撞进这样一双眼睛,我像是被吸住了灵魂,再挪不开眼。 直到导演的一声“卡”,我这才回神,他也这才放开我。 华太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最后我是与华旭一起走的。 他把我送去了安静小居,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的对我说,“给我放洗澡水。” 我实在是也累了,也实在拿他没办法,乖乖的去了浴室给他放洗澡水。 不想面对他,也懒得面对他,我呆在浴室里没有出去。 我半蹲着趴在浴缸的边缘玩放出来的水,心烦意乱的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正走神,我忽然被人抱起。 惊了一下,抬眸就对上他溺着几分笑意,有些玩味深瞳。 莫名的,我再次撞进这样一双眼中而挪不开眼。 我从来都不曾仔细的看过华旭,也极少认真的打量他。 我知道他生的好看,此时细看,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觉得他生的真的很好看,也很精致。 他的帅气与叶非情的惊艳不同,也不如苏景初那么出众,他的帅气,优雅中带着几分书卷气,严谨中又带着几分叶非情才有的邪气和散漫,有种魅惑之感。 整个人给人一种深沉而黑心的感觉,我不知道别人在他身上有没有看见黑心这种东西,或许是我与他接触的太久,因此无论何时,无论他多么斯文无害,我总是能从他的好看中看见几分心狠手辣的黑心来。 于是他这个人在我心中也变的可怕起来,我对华旭的座右铭一直都是,能避则避。 他在我眼底缓缓放大的脸让我瞬间回神,而我的第一反应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因此他扑了个空。 气氛短暂的僵了一下,他皱眉,似乎也动了怒,周围的温度都变得冷冽。 他把我放在浴缸的边缘,捉住我的唇,再不容我半分推拒。 浴缸里的水漫了出来,却没人去理会,任它漫过浴缸,从我们的身侧流过。 我有些狼}狈,被水淋湿的头发胡乱的黏在脸颊上以及背上。 逼迫着吊在他身上的腿也别提有多酸疼,然而他却不管不顾,一个劲儿的,发狠的冲|撞。 我累到连手指都不想动的时候,他磁性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一样,魅|惑低沉,像是隔着一层纱。 “安静,说你爱我。” 迷迷糊糊的我好似没听清一般,脑子都停止了运转,又或许我听清了,但是已经懒得用脑子去想他这句话。 我懒懒的“嗯?”一声,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比之前的声音高了不少:“说,你爱我!” 我皱眉,下意识摇了摇头。 他有些愠怒,却又格外的有耐心,“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我像是散了架一样,整个人都有些不听使唤。 整个身|体也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任人来来回回的摆布。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看时间,一见才六点,觉得时间尚早我扭脸准备又继续睡。 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事情,想到什么,我猛然惊醒,再次拿起手机看日期。 跟着华旭这么多年,按理说我早该怀孕,但是我并没有。 因为我一直都在做避|孕措施,每月一粒的避|孕药,据说副作用大,但是省事。 为了省事,我也就忽略掉了那几分副作用。 看见日期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因为我已经超出吃药时间两天! 最近我说忙也不忙,但是因为我与华旭已经分开,所以我也下意识觉得我用不着再吃药, 又因为我原本很正常的月事忽然不正常起来,我怀疑这是不是与我吃避|孕药多年有关,因此我也下意识想要停药。 因为这些关系,我便不怎么对这件事情上心,甚至就连我手机上的闹钟都取消了去。 再与华旭纠葛不清,这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超出日期两天,不知道我现在挽救还有没有用? 虽然已经不想吃这个药,但是怀|孕与吃药比,我当然选择吃药,所以我不得不不顾自己满腔的不情愿爬起来挽救。 那避|孕药我放在了这卧室隐蔽的地方,一盒有六粒,我依稀记得还有两颗没有吃完。 我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去柜子里拿药,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去拿杯子倒水。 接好水,我正准备吃药,手却被一股力道拍开了去,等我再看去,我手心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药? 445.安静: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离开华旭 余光里出现的身影是谁我心知肚明,看着空空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不敢去看那个人,也不敢抬眸。 于是我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手心,之前药所放在的地方,安静而笔直的站着,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很淡很轻的声音让人莫名的压抑:“你吃的什么?” 我没说话,他迫人的声线再次传来:“你吃的什么?” 我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工作,又狠狠的壮了一番胆,这才去看他。 抬眸,我就撞进华旭那双阴沉的眼中,那双眼睛冰冷而残酷。 我心颤的抖了抖,莫名的紧张起来。 但是我依旧不怕死与他抗衡:“我吃的什么?华先生心里能没数?” 不再看他,没了这一粒避孕药我要去拿另外的一粒。 然而我没有看到药盒,我明明就记得我之前拿过药以后把盒子放在这哪里的啊,怎么会没有呢? 我一边找药盒,一边回忆我到底把药盒放在了哪里,华旭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一僵,立刻明白过来。 转身,我果然看见药盒在他的手中。 顿了一下,最终我还是提起勇气过去拿,他避开,让我扑了空,我什么都没有拿到,只抓到他的手臂,留下红红的抓痕。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面无表情,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次扑空,我便不再动,斜眼瞅了眼他高高举起的药盒,冷冷的对他说:“你不给也没关系,这种东西药店里多的是。” 既然他不给,我也不准备再要。 我转身去换衣服,准备一会儿出去再重新买一盒。 刚解开睡衣的带子,就被他拽住手臂拉了过去。 我忙抓住胸|前的衣服遮住自己的春|光,倔强而愤怒的瞧着他。 他沉怒的说:“怪不得跟我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怀孕,你的避|孕工作到是做的到位。” 我觉得华旭这话说的特别的好笑,反驳道:“难不成你还想我高出人命吗?我才不会傻到不爱惜自己。” “这个东西,杀掉了我多少孩子?”他凛冽的把药盒捏成一团,里面的药在这样的折磨下或许也已经碎裂 我好笑:“孩子?难不成你还想我与他生孩子?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生孩子?笑话! 他像是受了刺激,整个人都扑了过来,捏着我的双肩,对我吼道:“我们之间为什么就不能有孩子?” 我被他推到床上,他随之而来,压在我身上。 他愤怒的话还在我耳边动荡:“其实是你不想与我生孩子吧,如果是宁远呢?你也会这样狠心吗?狠心的吃这种药,不让自己有任何孕育生命的机会。” 我的手腕被他压着,动弹不得,我太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我干脆也不挣扎,很平静的与他对视。 不想与他吵架,我微微放缓了语气:“华旭,我们的关系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我生下你的孩子,他只会背负上私生子的罪名,而且,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适合有孩子,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见不得光,甚至在这种畸形的环境里成长!” 我缓了口气说:“如果我的孩子不能堂堂正正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宁可不要!” 原本暴躁的他忽然安静下来,他慎重而认真的瞧我,迫人而严肃的视线深深的望进我的眼眸深处,像是要将我看透,去探究这到底是不是我的真心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有了动静,松开压着我的手,他的指腹落在我的侧脸上,像是格外爱玲的抚弄。 磁性的声线低低问我:“如果你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你是不是就愿意给我生孩子?” 我茫然,根本就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又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样,我的心又跳的特别厉害而紧张,还有些害怕和恐慌。 我们正僵持不下,他的唇也在缓缓靠近,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知道是不动还是躲开。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回神忙推了推他。 他破天荒的没有勉强,翻身就躺去了一侧,没有为难我。 刚拿起手机,他的话从我身后传来:“以后不要再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背对着他的我不屑的冷笑了一下,我已经吃了很多年了,现在才说对身体不好? 接起电话,我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道陌生而盛气凌人的女音。 “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离开华旭。” 我皱眉沉默了一瞬,这才想起这个声音是谁的,华太。 抬眸,我淡淡的看着躺在一侧的华旭说:“与其来威胁我,你不如从他那边下手,这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华太并不高兴听见我这样的回答,她冷冷的说:“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离开他喽?” 躺在一侧的华旭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手问我:“谁打来的电话。” 我没理他,对那边的华太继续说:“我还是那句话,与其来威胁我,你不如从他那边下手。” 我说:“如果你能说服他,让他放过我,那么我会谢谢你,并且非常的感激你。” 听着我的话,华旭的眉宇越皱越紧,最后他一把拿过我手中的手机贴在耳边倾听。 也不知道那边的华太说了些什么,他眯着犀利的眼眸笑的格外冰冷:“竟然都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 他轻嗤:“你这是在威胁谁?她还是我?” 最后,华旭张狂的道了句拭目以待就挂上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给我,什么都没说的起了床,然后洗漱换衣,临走前,他对我说:“安静,如果你敢动一点歪心思,我就打断你的腿,叫你永远也出不了这个门。” 跟着他出了门———— 我刚上车准备去剧组,就又接到我妈的电话。 她打来这通电话竟然要我跟她一起去郑桦家赔礼道歉。 我说我要去工作,要去拍戏,我妈竟然跟我急了起来:“你那个破戏,不拍也行!” 我头疼的皱眉,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妈对我这份工作竟然有这样大的怨气。 我吸了口气说:“妈,郑桦的事情我很抱歉,要我去道歉是不可能的。” 我不会跟郑桦道歉,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做过任何承诺他的事情,而他招呼不打就跑到剧组来找我,更是让我反感。 想到郑桦说的那些事情,他说我妈收了彩礼,我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 这些事情浮在脑海,我又是一番头疼和烦躁。 一听我不会去道歉,她着急上火起来,有些极端的说:“安静,你是想你妈无脸再见街坊领居吗?如果这事传开了去,别人会怎么说?会说我这个当妈的没有好好的教导女儿!” 我忍不住焦灼的问出声:“妈,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这么极端呢?” 我是真的急了,之前我一直都说的含蓄,此时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也不打算继续含蓄,直接戳破真相:“妈,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个郑桦,他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有精神病,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嫁给这样的男人吗?” 我妈吼道:“嫁给这样的男人也总比你丢人丢到大半个地球要强!” 我皱眉,不明白我妈这意思,便问了句:“我哪里给你丢人了?如果是我与华先生的事情,你完全不用在意,迄今为止,一切都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没有人有真凭实据。” 虽然我是在扯谎,自欺欺人,如果能宽慰我妈,我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却不想我妈更急更恼了,“捕风捉影?安静,到底是不是捕风捉影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她盛气凌人的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我的心跳了跳,甚至因为我刚才的谎言而有些无言面对她。 沉默中,她再次凌然的问我:“安静,你给我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去给郑桦道歉。” 还不等我说话,她说:“如果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唯有妥协。 我早上有戏,于是我与她约好时间准备在中午的时候上郑家拜访。 早上华旭不在剧组,没了他,我也自在了不少,每场戏基本都是一次就过。 很快就到了中午,我回去接了我妈然后去郑家道歉。 我妈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礼品,我看着很不舒服。 有很多话想问,我想问问我妈在坚持些什么,然而我却什么都问不出。 忍了又忍,我终于再次将我问烂了的问题再次问出声:“妈,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妈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嘱咐我说:“一会儿到了郑家你态度好一点,好好的跟郑桦的父母道个歉,这样你们的婚事才能如期举行。” 婚事婚事又是婚事,我很不耐,也很想发火,可是对方是我妈,我怎么也无法将心口的火气冲她吼出来。 这门婚事,从头到尾我都不曾参与过,更是浑浑噩噩的,结果突然就有人告诉我,我要与人结婚了,甚至连彩礼都下了。 于是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未婚夫,还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未婚夫,我甚至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气红了眼睛,也怒红了眼睛。 来到郑家,我们吃了闭门羹,开门的人一见是我们立刻关了门。 也是,每个人都是父母的宝贝,受到委屈,做父母的自然都不痛快,而且华旭的确将郑桦打的有点狠,我更自私,不管不问的站在一旁。 光是想想都冷漠,别人父母自然也不会给我们好脸色。 如果我知道我妈会上门来道歉,打死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妈妈敲着门,一口一个亲家叫,与对方拉关系,并且放低语气真诚的道歉,她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该。 她把我贬得一无是处,把我说的罪孽深重,目的就是想让对方消气。 我觉得我妈格外的卑微,看的我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分分钟都想拉着她走人。 实在忍不住了,我也有些恼火,拉着她就走,她竟然挣脱了我,不愿意走! 我气红了眼眶:“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女儿真的就嫁不出去了吗?” 我妈没看我,理也没理我,继续叫门:“亲家,开开门好不好,我们家安静真的知道错了。” 我跪下来求我妈的心都有了,拉住她,我愁眉不展的说:“妈,人家都这样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她挣脱掉我的手,冷漠的对我说:“要走你自己走。” 她这明显是在将我,她明知道,只要她在这里,只要她没走我就不会走,却还说这样的话。 446.安静: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我无言以对,站在一侧看着我妈敲门,卑微的请求郑桦的家人原谅。 门忽然开了,我妈忙迎了上去,然而对方却是鸟都没鸟她与她擦肩而过,我看着难受又心疼,更是恼火的不行。 人家都这样了,为什么她还要腆着脸上门道歉?我不明白,我妈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妈却像是魔愣了一样追上去,紧跟着他们的步伐进了楼梯。 他一口一个亲家叫的热切,别人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妈!”我拉住她,“妈,够了!别人根本就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想是的,他们不需要道歉,如果是我的孩子受到这样的欺负,道歉?我也不需要,恨不得这个人出门被车撞死才好,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 我跟着我妈紧跟在他们之后,这才听见他们的话,才知道郑桦出了事。 说是被人抓走了,那人叫父母亲自过去领。 郑桦的父母急的不行,忙对电话里的人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过去。 从楼道里出来,他们焦急的说要打车,抱怨这个时间不知道好不好打车。 一听他们说需要车,我妈立刻贴了上去:“我女儿有车,可以送你们过去。” 随着这话,郑桦的父母才终于看见我妈的存在。 原本有些闹腾的气氛安静下来,郑桦的父母先是看了我妈一眼,这才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看见我的时候她先是惊讶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是……你是……那个明星?安静?” 我没说话,我妈反而热情的接过话温和的说:“我女儿。” 郑桦的妈妈不可思议了一瞬,激动又高兴,想到他儿子被打的事情,她立刻沉了脸,不屑的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明星嘛,最后还不是嫁不出去,要进我们家的门。” 她不屑的冷哼:“而且,这个年代的明星遍地都是,真的一点都不稀奇。” 我被她这话堵的冒火,刚想怂回去,就被我妈给拦住了,并且以严厉的眼色加以威胁,不准我乱说话。 与我妈妈对视了几秒,在她的强势下,我没有忤逆她,带着一腔火气调转了头,留给他们一个冷漠的后脑勺,谁都不搭理。 我在一旁车子上的镜子里看见郑桦的妈妈翻白眼,看见我妈不记仇的贴上去,非常好脾气的说:“不是说郑桦出事了吗?我们有车,可以送你们过去,亲家赶紧上车吧。” 郑桦的妈妈尴尬的笑了笑,依旧有些轻慢傲气:“那……谢谢你们了。” 郑桦的爸爸也对我妈说了谢谢,然后问:“那你们的车呢?在哪儿?” “我们的车在那边。”我妈说。 我站着没动,我妈不停的拉我的手臂。 如果不是我妈,我真的会甩都不甩这两人。 最后,我妈压低声音,带着命令,沉沉的叫我:“安静!” 我无奈,这才谁都没有看的走向我的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冷着脸启动车子,等他们上车。 耳边传来郑桦父母的对话: “老公,你知道这车是什么车吗?一看就很贵的样子,是我们女婿的车好,还是这个?” 郑桦的爸爸压低声音说:“女婿的车虽然也不错,但是跟这个比,差远了。” “差多远?几万?” “好几十万。” 而后郑桦的妈妈安静了。 我没说话,我妈问那对夫妻要了地址,是花园酒店。 听见这个酒店名字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地方有点远,还不是在城区。 在车上,郑桦的父母与郑桦的姐夫姐姐通了电话,两帮人定了碰面地点。 我寻死着既然郑桦的姐夫也有车,应该可以送他们去。 我以为等他们碰面我就可以功成身退,毕竟我自私,觉得郑桦被人抓的事情与我毛线关系都没有,因此冷漠的并不想插手。 却不想我妈硬要去,说以后毕竟是一家人,说郑桦毕竟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应该去。 未婚夫几个字听得我火炸,我却不能对我妈发脾气,而且还是在外人都在的情况。 郑桦的妈妈丝毫不客气,我妈那话后她二话不说就又上了我的车,看的我翻白眼都翻不过来。 我这边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导演竟然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戏要开拍了。 这戏从开拍的时候就不怎么顺利,因为我拖了不少进度,我也很过意不去,不想再给导演找麻烦,遇上我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我觉得一个小时应该差不多了,等我把这些人送过去放下我就走,然后送我妈回去,一个小时完全来得及。 却不想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我妈哪里肯放我走? 即便我对她说我要回去拍戏,只跟导演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她都不听我的,硬要拉着我跟着郑桦的家人进去。 说什么好歹郑桦也是我未婚夫,我没有道理走。 我妈是生怕郑桦不娶我,因此硬要拉着我进去,好将功补过。 关于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可是我妈硬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即便我有再多的不满和抱怨,到了她这什么都不是,只要她想,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一笔带过。 那种感觉,就跟拳头打在了软棉花上一样,毫无作用,因此我也懒得再跟我妈浪费唇舌。 最后我是被我妈拉进花园酒店的,又被她强势的拉着跟着郑桦的家人进了某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门上的门牌号我愣了一下,觉得熟悉。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房间我来住过一两次。 来的时候都是在晚上十点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因为刚拍完戏,因为华旭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我是被唐行接来的,也是被唐行送上来的。 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我又被唐行送走,去赶戏或者赶通告。 而像这样的情况,曾经在别的地方,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在周而复始的重复。 想到这些,我忽然就想起昨晚在餐厅,我无意间听见华旭的那通电话来,我心中正有想法,人已经被我妈带着进了门,然后我看见了那个人。 真的是华旭! 看见我,他似乎也有些意外,虽然没有惊讶的表情露出,却是皱了一下眉,这细微的动作被我瞧的清楚。 见是华旭,我妈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格外的用力,手臂都是抖的。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瞧着屋中那个一身优雅,气定神闲的人,像是恨不得撕碎了他。 显然,我妈是认出了华旭,虽然这是她第一次与他打照面,但是她就是认识他。 看我妈这样,我的心跳了跳,真担心她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我知道,对于华旭,她是讨厌的,是憎恨的,所以才会在看见他的时候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捏的我有点疼,我叫了她一声:“妈?” 她这才回神,沉沉的瞧了我一眼,松了力道,脸色格外的难看。 郑桦的妈妈已经不淡定,上前就问:“是不是你抓了我儿子?我儿子呢?他在哪里?” 华旭看都没看她,理也不理,视线直直的落在我身上,闲庭散步般的说:“过来。” 我被我妈拉着手,站着没动。 他高高挑起墨眉,叫我的名字:“安静。” 他这一声安静立刻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郑桦的妈妈立刻将苗头指向我。 “原来这人跟你是一伙的!怪不得你假好心的要送我们。”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噢噢噢了几句,咋咋呼呼的说:“怪不得我儿子会被抓!原来这是你们的阴谋!” 吼完我,郑桦的妈妈又将苗头指向我妈,她愤怒的吼道:“我起先就奇怪,如果你女儿真的是明星,为什么会上杆子的想要嫁给我儿子,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妈忙急急的辩驳,摇头解释:“别误会,我们没有什么目的,真的没有,我们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们,你们抓我儿子,我要让警察给你们判刑,狠狠的判刑,让你们坐个十年八年牢。”说着,她就拿出了手机要打电话。 屋中本来就有华旭的人,无须他出声指挥,就已经有人上前来蛮横的夺走了她的手机。 华旭叠着腿,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气度风华卓耀,低沉的声线噙着几分冷冽:“我有没有说过,只准你们自己来?” “你们是想你们的儿子断根胳膊还是断根腿?” 郑桦的妈妈紧张的嚎叫:“你敢!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华旭甚至什么都没有做,我就听见郑桦叫嚣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惊恐而痛苦。 郑桦的爸爸妈妈都急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不停的重复,或哀求,或命令,让华旭放了他们儿子。 郑桦的姐姐姐夫显然要镇定一些,尤其是他姐夫,竟然冷静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们已经报警,警察应该很快就会到。” 华旭轻慢的笑,格外优雅惊艳,根本就没将他的话放进眼中。 他这样,郑桦姐夫的声音变得不确定起来,他说:“我想先生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不想自毁人生,不如这样,我们在警察来之前速战速决,大家各腿一步如何?” 他问华旭:“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华旭倒是不急,笑容深深的瞧了眼郑桦的姐夫,然后再次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强势的给了两个字:“过来。” 我被妈紧紧的拉着手,就算我有所动静,估计也不能挣脱掉她,因为我知道,她会拦着我,不让我过去,于是我干脆保持安静,站在原地。 垂下眼眸,华旭岑贵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说:“看来你们是想郑桦再断一只手。” 这下郑桦的妈妈急了,她拉了拉我:“你赶紧过去,我可不想我儿子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受伤。” 不知道是因为她这话还是因为华旭的威胁,总之我妈放开了我。 叹息了一声,我走了过去。 我在离他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他头也不抬,继续发号施令:“过来。” 我这才又往前走,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我刚在他面前站定,就被他拉住手拽了一下,我跌进他的怀中。 他抱着我,准确无误的捏住我的下颚,抬起我的脸问我:“你不去上班,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嗯?” 我别开脸,挣掉他的手:“你以为我想来凑热闹?” 我暗自腹诽,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被强行带来凑这恼人的热闹。 他笑了笑,褪却了清冽,笑的温柔:“你是在怪我喽?” 这话像是在调|情撒娇一样,腻的让我听着怎么都不舒服,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447.安静:华旭!你够了! 对上他笑意深深的眼,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愣愣的问:“华旭,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最近的华旭,总给我一种鬼附身的感觉,真的是判若两人,我也早就想问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但是一直都没问出口。 此时我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这才问了出来。 想起他上次去易医生那里拿药的事情,我不经疑惑,难不成是他的病有所好转? 我的话让他皱了皱眉,因此他放开了我,我顺势想起来,却被他拽着在他身侧坐下。 他亲昵的拥着我的腰,拿起我的手指把玩。 他修长的指尖揉|捏着我的手,很温柔的动作,给人一种爱怜的感觉。 我有些不适,要收回手来,却被他紧紧的捏住,不容我逃脱。 见他漠视自己,郑桦姐夫有些不快,他语气不善的提醒:“警察应该很快就要到了,我想先生也不想把事情闹到警察局吧。” 对于郑桦姐夫的话,他选择不屑的无视,旁若无人的拥着我,调|戏我的手指,任郑桦的爸爸妈妈在那边急的跳脚。 对于她们的叫嚣,华旭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郑桦的爸妈拍着卧室的门,叫着郑桦的名字,告诉他爸爸妈妈来了,不要怕。 也不知道郑桦在里面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哀嚎。 门打不开,郑桦的妈妈急的哭红了眼,泪汪汪的走到华旭的面前,盛气凌人的对他说:“你快放了我儿子!否则等警察来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华旭看着郑桦妈妈很不礼貌的指着他的那根手指,深邃的眼眸冷了冷,却依旧浅浅的笑着。 郑桦的妈妈也明显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当即有些偃旗息鼓,缓缓的把手垂了下来,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被削去大半。 然而在声音上,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气场:“把门打开!放了我儿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华旭却是鸟都不鸟她,若无人的与我玩暧|昧。 我躲了又躲,终究是躲不过他的亲吻,还有他的纠|缠。 其实我是觉得恼火的,尤其是这种事还在我妈面前展现,我就更加恼火了。 然而我又不敢有大的动静,就怕惹了华旭不高兴。 是人都是好面子的,更何况是像华旭这样的人。 若是丢了他的面子,我想他一定会让我更没有面子,所以我也不敢惹怒他,就怕他会做出让我后悔的事。 我瞄了我眼我妈,果然就看见她用那种隐忍着杀气的眼神愤怒的看着我和华旭。 那样似是仇恨,又似是火山爆发一般的眼神看的我浑身一颤。 我一急,就吼了出来:“华旭!你够了!” 我的心跳的特别快,我们两个都安静下来,明明气氛就很嘈杂,然而,我却觉得静得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 若是我妈不在这里,他怎么着都无所谓,可是我妈在这里,他还这样,我会觉得特别丢人。 我想我妈也会觉得丢人,觉得很没脸,她一定受不了,而我也不得不去顾忌她的感受。 她本就不喜欢我与他纠|缠不清,此时被她看见这样的画面,回去后她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 光是目前的情况,她就已经在用她母亲的职责给我选了这么一个未婚夫,此时再被她看见这样的画面,她还不逼着我立刻结婚?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可怕。 我妈早些年做过一次手术,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她的身体虽然还算好,可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她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缘至亲,与我相依为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没有办法不去不在乎她。 因为无法反驳自己的母亲,面对她给我安排的这场滑稽的婚事,我只好逃避,拖延时间,从未正面与她交锋。 我实在没有好的办法,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因此我只好囫囵吞枣的与她打哈哈,能拖一时是一时。 正是因为知道我妈有多讨厌华旭,所以我才会时不时的偷瞄她,非常的担忧,就怕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然而我妈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反而是华旭,倒是先不理智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捏着我的脸颊,格外的愤怒,说出的话也是莫名其妙的:“安静,你的人你的心都得是我的,所以哪怕是你的眼睛,也只能看着我。” “无论……何时何地!” 他捏得我很疼,我奋力挣脱,口齿不清的说:“你疯了吧!脑子有问题!” 他这话实在太绝对也太霸道,我并不喜欢,而且很反感排斥。 凭什么我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有他?还得时时刻刻都只能看着他?毛病吧。 我说:“我又没有白内障,不可能只看你。” 挣扎的累了,我气喘的道:“除非你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天天对着你看。” 如果他不怕的话,他可以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天天对着他看。 “安静!”他沉沉的叫我,声音不大,却很阴沉。 我不怕死的回|应他:“哎!” 他磨着牙说:“你惹到我了。” 我也有些受够,但是还不等我怂回去,他的唇已经狠狠的压下。 他的动|作很粗|暴,疼痛在肤质上蔓|延开来,一阵一阵的卸掉我身|体的力气,让我出了一头冷汗。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在风月场所也玩的很开,因此他可以毫不在乎现场是不是有人。 但是我不能,也做不到他这般坦然。 我急了,却怎么也奈何不了他,急的我红了眼睛。 眼看着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我听见我妈的声音传来:“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他猥|亵我女儿。” 我和华旭都安静下来,我庆幸的对上他的眼睛,大口大口的换气。 不知为何,他浓烈的眼色莫名的黯了下来,像是在失落,又像是受了伤,又似懊恼,看的我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心生不忍。 他理了理我的凌乱,脱掉西装外套盖在我身上,优雅的坐起身。 郑桦的父母一见警察来了,纷纷迎了上去。 “警察同志,快救救我儿子,我儿子被这个人抓起来了,遭遇毒打,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想,这应该就是郑桦的姐夫叫来的警察,不然我妈也不会这么快就把警察叫来。 或者她是出去叫人帮忙的,却不想正好遇见警察。 警察尴尬的笑了一下,上前站在华旭的面前,歉然的说:“华先生,我没想到会是你。” 华旭从容的喝茶,瞄了眼来人,淡淡的说:“我只不过是在处理自己的家务事,我想,还没到要惊动警察的地步吧?” 他笑容淡淡,声线冷冽的悠然道:“至少目前为止,还没闹出人命,你们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 对方一愣,觉得华旭这是在怪罪他们,有些慌,忙赔礼道:“我们也不知道华先生会在这里,只是有人报警就来了,打扰了华先生处理家事真是抱歉。” 道完歉,那些人就走了,无论郑桦的父母怎么说怎么叫,就是不回头,就跟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郑桦的妈妈这才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她似乎有些惹不起。 郑桦怪怪的声音还在传来,似痛楚,又有种别的说不清的感觉,听得郑妈妈心惊肉跳。 都说伤在儿身痛在母心,她别提有多焦急,多心痛难受,再顾不上别的,她跑过来哀求华旭:“华先生是吧?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儿子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448.安静:给我妈道歉。 郑桦的妈妈焦急的哀求,急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看着也觉得于心不忍,华旭无动于衷,一急之下,她就上前去抱华旭大腿。 华旭敏捷的避开,这才没让她碰到裤子。 扑了空,郑桦的妈妈跌坐在地上哀求:“华先生,我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 华旭轻|柔着我的手背说:“我听说,你给我丈母娘脸色看?” 别说我愣住了,甚至就连郑桦的妈妈也愣住了。 丈母娘?谁?我的心跳了跳,我妈吗?这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可笑,可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疑惑,他怎么会知道她给我妈脸色看? 但是很快我就想明白过来,华旭说的事情肯定不是今天才发生的。 如果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想必也会知道我也跟着来了,而不是在看见我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皱眉,有些淡淡的意外。 那么,华旭说的应该是今天之前的事情喽?今天之前,在我不知道是情况下,这个女人,还给过我妈脸色看?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愤怒,随着华旭的话,我又想起今天的事情来,我妈卑微的拍着他们家的门,请求他们原谅,而他们却是理也不理。 不可否认,看着郑桦挨打我确实是做的不够厚道。 说我自私也好,我自认我并不曾做错什么。 在那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妈收了彩礼,定了亲的事情。 郑桦之于我,也不过就是一个路人而已,我帮也可,不帮也可,而且就算我要帮,我又哪里是华旭的对手? 如果硬要说错,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郑桦无辜受累,牵扯其中。 可是话说回来,他们家如果不是想好事,又怎么会遭这样的劫数? 像郑桦这样的人,只怕娶媳妇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郑桦的年纪今年也三十多了吧,与华旭差不多,像他这种留美回来的人才,又岂会找不到老婆?偏偏他脑子有问题,找老婆自然就成了问题。 而我妈竟然上杆子的凑,既然有傻瓜送上门,他们当然是乐得高兴,还不眼巴巴的盼望着自己的儿子成家,有老婆照顾,这样他们也好松口气,她们敢说没有这样想过? 人都有私心,我也不怪他们有私心,也不怪他们自私,可是我怪他们给我妈脸色看。 想到这,我冷声对郑桦的妈妈说:“给我妈道歉。”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 虽然不情愿,虽然很愤怒,但是她还是走到我妈面前道了歉。 “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她道歉,我心里并没有痛快的感觉,见我妈麻木的样子,我的心情很复杂。 华旭磁性的声线扬起:“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把事情一次性都解决了。” 他说,“要我放了你儿子也不是不可以,推了这门亲事,我另外给你儿子定了一门亲事,只要你同意,我就放了你儿子。” 郑桦妈妈忙点头应声:“好好好好好。” 想到彩礼,她犹豫道:“可是……他们已经收了我们家的彩礼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华旭已经气定神闲的打断:“彩礼?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借购置新房为托词,已经从安静妈妈那里拿走了二十五万。” 我惊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都没听我妈说? 我气到不行,这家人真是太不要脸,从我妈那里拿了钱不说,竟然还没给一个好脸色! 就算他儿子被打她们应该生气,可是这事与我妈何干? 郑桦妈妈一听,立刻摆手改口:“这门婚事我们不要了,彩礼也不要了,都不要了。” 此时听见这门婚事就这么被解决,我真的感到轻松,可是我又有些担心我妈,毕竟她那么固执的赞成着这门婚事。 我去看我妈,她很沉默,沉默的让我害怕又紧张。 她平静的眸光淡淡的看过郑桦的妈妈,然后看过我,她没有说什么,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 看得出来我妈很生气,很愤怒。 我想去追她,人刚站起来就被华旭给拽了回去,他霸道的命令我:“不准去!” “妈。”我期期艾艾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挣脱着他的手,他却霸道的越拽越紧。 我没理他,一门心思只想去追我妈,我不想惹她生气,真的不想,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也不想顺着她。 我们之间发生了分歧,站在了对立面上,而我已经左右为难,可是她并不理解我,也并不顺从我,固执而强势,让我很难过,也很纠结痛苦。 我被华旭拽着在他身侧坐下的时候,我都还追着我妈离开的方向看,然而她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华旭掰过我的脸,抵着我的额头霸道的宣布:“安静,我说过,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 他的眼睛冷冷的,表情也是严肃的,看得心颤,我眨了眨眼睛,对这样的华旭莫名的发紧。 沉默了一会儿我颤声问:“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做,你是不是又要给我一顿鞭子?” 他愣住,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底浮动着复杂的情绪,深沉的让我看不懂。 又或许,是因为拒绝看懂,不想看懂,所以我看不懂。 我这样说不是因为意气用事,而是真的发生过。 我知道华旭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 人也好,动物也罢,他都想要百分百的忠诚,决不允许背叛。 我刚跟他那会儿,他家里养了一只猫。 我刚去的时候那只猫跟我一点都不亲近,所以也从来都不会让我碰。 但是那只猫却特别的恋他,总是喜欢缠着他,对他各种撒娇,总之很可爱也很讨喜。 我很喜欢那个小东西,很想亲近它,便想着方儿的讨好它。 那个时候华旭像养宠物一样养着我,哪里都不准我去,我太寂寞,所以就想跟它玩儿。 后来我成功的获得了它的芳心,成功的让它亲近了我,于是它开始极少去粘华旭。 那天华旭不上班,它难得的往华旭怀里钻,他却一挥手把它甩了出去。 猫在地上滚了两圈,没受伤,甩了甩头跑到我的脚下撒娇求罩。 我抱起它就对上他锋芒厌恶的眼,他高冷的坐在沙发上,叠着修长的腿,冷冷的道了句:“我最讨厌背叛!” 后来我就再没见过那只猫,而我也没勇气问,因此我也不知道那只猫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甚至就连我都做过背叛的事情,虽然没有成功,却也尝到了苦果。 那会儿我多少有些脾气,与他对着干过一段时间。 他折断了宁远的一只手,我对他除了恨就是怨,特别想他不得好死。 再加上我刚发生过那种事情才不久,对生活对人生,满满的负能量,消极而极端,恨全世界。 我不堪而卑微的来到他身边,他逼着我做他的情|妇,起初的时候我是真的情绪很大。 我想离开他,想他遭到报应,所以动过一些歪脑筋,想来想去,我想从他的对手身上下手,我想了很多,比如给他的对手做间谍偷资料什么的,比如出卖他。 但是事情才做到一半,就被他给发现了。 他狠狠的给了我一顿鞭子,告诉我,作一个奴隶,就要对主人忠心,做他的女人,就要更忠心,从身体到心,都必须是他的,绝不能背叛。 虽然后来我想通了很多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生活的阅历,我也不再恨不再怨,也放下了那些伤害,但是这些事情,依旧像是可怕的孽障一样印在我的记忆深处。 太过痛苦,也太过于心惊胆战。 449:安静:你这里还住着那个人。 华旭的脾气,阴晴不定,尤其是对于属于他的东西,他太过霸道,霸道的让人害怕,不容许一丝欺骗和背叛,否则他会拽着你下地狱。 吃过太多的亏,后来我也就学乖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果然,后来我再没受过那样的刑场。 我磨掉了所有的锋芒,拔掉了我所有的尖刺,失去了自我,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时常安慰自己,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现在的我也没什么不好,我学会了隐忍,学会了耐心,不像以前那样,容易戳事。 好不容易我逃脱了他,我终于觉得自由,就像是鱼儿终于得到了水的滋养,好不容易可以自由自在,不再觉得束缚,却不想他并不放过我。 此时听见他这样说,要我心里眼里都只能有他,我感到莫名的心颤。 沉默了一下,我鼓起莫大的勇气摇头对他说:“你要的,我给不了,也不可能给。” 他有些怒的抬起食指落在我心的地方,“是给不了,还是你这里还住着那个人。” 我不做任何辩驳,选择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不管你这里有没有住着人,我都要你只记得我。” 我笑了笑说:“只记得你?如果这是你想要,你已经成功了,目前为止,我真的只记得你,你给的那些暴戾,那些残忍,我统统都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再次沉默下来,表情不是很好,一阵青一阵白的,像是隐忍,又像是在生气。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郑桦的妈妈小心翼翼的出声打断:“华先生,你看我儿子……” 华旭回神就让人开了门。 正好这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一看是导演打来的,我也没看他,拿起手机就准备到一旁去接。 我转身的时候卧室的门正好打开,于是我也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一片凌乱的房间,衣服扔的哪里都是,而屋中那张床,早就已经乱到不行。 郑桦的家人看到这副样子都愣住了,“这……这……” 我听见一道幼稚的声音传来:“小哥哥,好舒服,人家还要。” 郑桦虽然脑子不正常,但是他很多时候都表现的很正常,就是有时候有些执着,像是听不懂人家的话一样,坚持着自己的思想,从来都不会管别人的想法。 认识他的这些天,我感觉到他不正常,但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副样子。 那女孩扑上去后,他吓的不轻,慌不择路的逃跑:“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 “妈——妈——救我——” 那女孩哪里听他的?扑的就上去了,她的力气也很大,抓住他的脚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力道之重。 郑桦闷哼了一声,五脏六腑里的水似乎都要被她给压出来。 “咳咳咳。”他咳嗽了几声,还没反映过来,那女孩就已经自顾自的让他容|进了她的深|穴。 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肉|麻的叫他,“小哥哥。” 撅嘴她就要去亲他的嘴,郑桦避开了去,女孩掰过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她端坐在郑桦身上,像是骑马一样,力道之重,郑桦根本就沉受不住,痛苦的险些吐血。 郑桦的家人也是看傻了眼,半天没反应过来,郑桦的姐姐更是忙别过了脸去。 我也是一阵白一阵青的,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场面,有些尴尬的拿着手机忙走到一旁去接导演的电话。 好在导演没生气,但是语气多少是有点不太痛快的,明明说好的一个小时,然而我已经超出半个小时。 我对导演道了歉,并且交代我马上就回去这才挂上电话。 转身,我就看见华旭优雅从容的穿自己的西装外套,他漫不经心的交代:“什么锅配什么盖,这是我赔给你们家的儿媳妇,婚礼也无须你们操心,我都已经让人安排妥当。” “从日期到婚纱拍摄,从酒席到摄影,我都已经让人安排好,就等着日子到了举行婚礼。” 我说我妈迅速,竟然都收了礼金,连婚礼都安排了,却不想这里还有一个更迅速的,竟然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 郑桦的哀嚎声还在不绝于耳,之前我就觉得郑桦的声音奇怪,好似痛苦,又有点别的道不明的感觉,此时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啊!妈!”郑桦的叫声实在太痛苦,当妈的当然心疼儿子,忙扑上去拉人,要把两人分开。 那女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郑桦的妈妈成没成功我不知道,总之我听见了卧室里传来的人仰马翻声,一片混乱。 穿好西装外套,华旭走到我面前:“我送你去剧组。” “我开了车,自己可以去。”我拒绝他拉我手臂的手。 他从我这里翻出钥匙,然后递给他的人:“把她的车开去安静小居。” 他的人领命而去,他对我说:“你现在已经没车了。” 我抿着唇瓣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最终妥协。 出门的时候,他对屋中的人吩咐:“等他们走了,把卧室打扫干净,东西都换掉。” 在去剧组的路上,我担忧的给我妈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是她都没接。 我知道她是生气了,所以不想理我,不接我电话,叹息了一声,我只好放下手机。 怅然的望向窗外,我不明白最近我身边的人到底都怎么了,华旭是这样,我妈也是这样,都是这么的奇怪。 奇怪的让人捉摸不透,问他们又什么都不说。 忽然我的手被华旭握住,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在他握着我的手上。 我动了动,想缓缓的把手拿出来,刚动一点,就被他一下子握住。 我盯着他手背上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骨骼,平静的说:“华旭,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爱上我了。” 他也没看我,淡淡的说:“只是习惯了而已,我这个人比较恋旧,不喜欢改变,所以我用的洗发水牌子从来不换,写字的笔也从不换,因此就算是女人,我也不想换。” 红绿灯的路口,他停了下来,这才看我:“我不想去适应新的女人。” “是吗?那么赵茜微呢?”我嗤笑:“这脸你打的疼不疼?” 他淡淡的说:“逢场作戏而已。” 逢场作戏? 想到上次我听见的声音,我道:“逢场作戏也需要贡献你的精|子?” 他笑的玩味:“你在吃醋?” 我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你想多了。” 我坐直身子,看向前方挡风玻璃外的红绿灯:“那么华太太呢?她总该不算是新的女人吧,怎么说你们也结婚了这么多年,就算没了我,你还有她不是吗?不需要去适应新的女人。” 红灯闪过,他启动车子:“结婚这么多年我就没碰过她。” 我一愣,“那上次……” 话没说完我就立刻打住了,而我的脑海中浮出的是另一个听来的消息。 在剧组,华旭的化妆室和更衣室都是单独的,并且有专人管理,又怎么可能会在男更衣室? 所以说,那天我听见的,是华太太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噢…… 我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哭笑不得。 怪只怪自己当时太蠢,竟然信了那出戏,却忘记了,华旭的更衣室和化妆室都是单独的。 下车前,他对我说:“晚上唐可的生日宴,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 我没应他,下了车。 把我放下后他就走了,他的车开走后,宫文轩就出现在了我的对面。 他朝我走来,我看得出来他有话要对我说,便站在原地没动。 一在我面前站定,他就单膝跪在了地上,然后举起一个红色小盒子。 这样的盒子,不用想我也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果然,他打开盒子我就看见里面装着一枚戒指。 450.安静:嫁给我。 在我呆愣的空挡,宫文轩已经对我求婚:“安静,嫁给我。” 他仰着头,因此我能很清楚的看清他的眼睛,以及他眼底的真诚。 但是我并不信他,因为他算计过我一次。 信任这种东西,若是失去了,就再难建立,而且他是一个演员,还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我站的笔直,并没有任何情绪的说:“故技重施?” 宫文轩并不解释,很真挚的重复着那样一句话:“安静,嫁给我。” 我轻笑:“我记得你有未婚妻。” 他说:“你也知道那是假的。” “可是大家并不知道那是假的,若是嫁给你,我算什么?” “我可以召开发布会对大家解释。” 我舔了舔唇,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言以对。 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解不解释的问题。” “我记得前不久你才因为华太算计过我一次,我还记得,你喜欢的人是华太,为什么会向我求婚呢?” 他的答案对于我来说我根本就不在乎,因此还不等他说话,我已经绕过他走开。 我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拦住,他拉住我的手说:“安静,嫁给我,我是真诚的,嫁给我,我想帮你。” 对于宫文轩,我虽然不讨厌,但是我已经再难相信他。 “帮我?再帮着你心爱的人算计我一次吗?” 他沉默下来,对我道了句抱歉。 我没再看他,直接走了进去。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静,你好好考虑一下,嫁给我,我是真的想帮你,我不会害你。” 短暂的顿了一下,我就走了进去。 对于宫文轩的话,我感到莫名其妙,给我一种总觉得这里面有事的感觉,然而我却又理不清。 戏拍到五点,小昭告诉我,我妈来了。 顾不上吃饭,我去见了我妈。 一看见我她就拉住了我,她对我说:“走,你现在跟我领结婚证。” 领结婚证? 我问:“跟谁?” “还能跟谁,当然是跟郑桦啦。” 我皱眉:“妈!” 然而她却根本就不听我的,拽着我一个劲儿的走。 我说:“这个点,民政局都下班了,领不了结婚证了。” 我妈却说:“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民政局都已经打点好了,就等着你和郑桦去。” 都打点好了? 我意识到不对,疑惑的问;“怎么会都打点好了?” 我妈也反应过来,她不敢直视我,眼睛有些飘,避重就轻的说:“就是都打点好了。” “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妈最近一直都很奇怪,尤其是在我结婚的这件事上,固执的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再加上她刚才的话,就更加让人奇怪怀疑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姓而已,哪里来这么大的权利?竟然能让下了班的民政局为了我的结婚证而坚持岗位? 显然她不可能办成这件事,除非…… 有人帮她! 面对我的问话,我妈妈匆忙的回答:“没有,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 她摆了摆手,“别扯这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结婚证,走,我们现在就走,别叫郑桦他们等急了。” 她拽着我要走,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焦急和匆忙,我拉住她:“妈,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是不是?” 她摇头:“没有。” 她虽然还算淡定,但是明显已经有些紧张。 之前我也问过她很多次她到底怎么了,可是每次她都很强势的避重就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如今想来,她不就是在逃避吗? 于是我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继续追问她:“妈,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 “没有没有!”她又强势起来:“你不要找这么多借口,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去不去跟郑桦领证?” 我用陌生的眼神看她,“妈,你现在的样子很陌生。” 我认真的看着她说:“妈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是被人威胁?” 我严肃的追问她:“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用我威胁你?” “安静。”她握住我的手,手都是发颤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你听妈的好不好?跟妈去和郑桦把结婚证领了,妈不会害你的,没有母亲会害自己的孩子。” 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可是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她摇头,“你能不能什么都不要问?” 她哀求我;“你跟妈去好不好?只要你和郑桦领了证,一切就结束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离开这里,去乡下,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她握住我的手说:“这些年,你挣的钱,你给我的钱我都给你攒着呢,只要省一点花,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哪怕你不上班,都能让我们过一辈子。” “你跟妈走好不好?” 她突然说这些,我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她说的这些是我目前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虽然之前被逼无奈下我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想要顺着她的意思退出演艺圈算了,但是我依旧抱着几分希望,因此我并不曾想过退出演艺圈之后的事情。 此时听见她这样说,我真的有点懵,有点茫然,甚至排斥。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目前为止,在演艺圈这条路上我虽然倦怠过,但是我依旧还充满了热情,我是真的喜欢这门事业,很喜欢拍戏,我也还舍不得离开这个圈子。 虽然辛苦,可是让我很有成就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妈,拒绝不得,又坚持不得。 一时间有些愣,而她已经等不及的催促起我来:“安静,跟妈走,跟妈走,跟妈去和郑桦把证领了。” 她拉着我,我没敢反抗,木木愣愣,不情愿又反抗不得,踉踉跄跄的跟着她。 我摇头:“妈……” 我很想说我不想去,很想拒绝,可是我说不出口。 我妈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我看得出来,否则,她不会找到这里来。 从这里走出去,我就看见了华旭,他身边站着的人是小昭。 小昭似乎是在对他说什么,而后他看见了我们。 小昭尴尬的笑了笑,远远的对我和我妈耸肩,然后立刻将自己撇干净,跑到一边去躲了起来。 我妈也看见了华旭,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能感觉到她在紧张不安。 华旭走了过来,他很礼貌的与我妈打招呼:“伯母您好。” 态度虽然算不上多礼貌,好歹还是给足了面子。 还不等我妈回应,他的视线已经落在我身上:“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我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我妈打断: “我有点事找我女儿。”她明显底气不足。 华旭强势我把我的手从她手中夺过来,绅士的笑了笑:“我跟安静已经约好,伯母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话,改天如何?” 还不等我妈说话,他带着我就走,并且吩咐唐行帮我把她送回去。 虽然一直都想远离华旭,但是此时看见他,我是高兴的,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我感到庆幸,虽然有些伤害到我妈,可是与她想要我做的事情比,我自私的选择了我自己。 “站住!”我妈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不得不停住步伐,华旭也没有我行我素,跟着我转了身去看我妈。 她带着一身怒气,正义凛然的来到我面前,严肃的对华旭说:“华先生,我女儿不清不白的跟了你这么多年,她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 “一个女人,有多少个这样的青春挥霍?她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清不白的跟着你,老了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要背负骂名,我恳求你,能不能请你高台贵手放过她?” 451.安静:跟我走,还是跟你妈走? 我妈说的义正言辞,激扬愤慨,这些话到了华旭这里,就像打在软棉花上一样,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只是淡淡的回了我妈一句:“那又怎样?” 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我妈一愣,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她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冷眼横华旭,气的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妈……”我担忧的看着我妈,扶着她的手臂给她拍背顺气:“妈你身体不好,别生气,你先回去好不好?这些事情等我回去再说好行不行?” 她挣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愤懑不已的看着华旭,激动的涨红了脸:“那又怎么样?华先生,如果你还有点人性,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请你做点有道德的事情。” “我记得你结婚了吧?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家庭吗?你担当得起家庭的责任吗?担当得起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吗?”我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氛。 华旭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但是他的话有些不客气起来:“教育我?您是不是管的有点多?” 把视线落在我身上,他冷淡的问我:“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你妈走?” 我妈拉住我的手:“我的女儿,当然是跟我走。” 华旭并不说话,迫人的视线定定的瞧着我,等着我做出选择。 跟我妈走?我显然不会,我宁可跟着华旭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去我不喜欢的地方,我也不想现在跟我妈走。 因此我想让我妈回去,怕我妈动怒,我想了一阵都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犹犹豫豫间,我底气不足的说:“妈,我今天真的有事,我让朋友先送你回去怎么样?” 还不等我妈说话,华旭反而先开了口:“唐行,送这位阿姨回去。” 他莫名的心情很好,所以声线里都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种舒畅的感觉。 我想应该是我选择了他,所以他感到高兴。 我妈很不高兴,也很生气,她愤怒的叫我:“安静!” 我想是我的选择激怒了她,所以她更加生气了,说出的话也有些极端:“你还没被他糟蹋够是不是?你到底要多贱?才能任他这么糟蹋自己!” 在她这句伤人的话下,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说不出的心痛难受:“妈!” 鼻子酸酸的,我觉得难过又心痛,我摇头说:“我只是不想跟我不喜欢的人结婚而已,难道我这也有错吗?” 我揉了揉酸酸的鼻子,也有些火大,可我不能指责她的不是,于是我自暴自弃的说: “是,我是贱,我贪慕虚荣,我唯利是图,我舍不得我现在的荣耀和名利,所以我离不开他,也不想离开,更不可能与一个傻子结婚。” 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了流了下来:“我这样说,妈你现在满意了吗?我就是个喜欢荣华富贵的人,我就是不想结婚,我就是贱!” 她气到不行,扬手给了我一耳光。 我的脸偏向一侧,眼睛定格在某处。 我甚至丧失了动的勇气和力气,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 麻木而心痛。 华旭的声音响了起来,清冷而漠然:“既然您说你是安静的妈妈,可是我并没有从您身上看见您对自己女儿的温柔。” 他不屑的笑了一下,“您与我,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很想帮我妈说话,甚至为她辩驳,怒骂华旭,他凭什么这样说我妈,又凭什么拿我妈与他比较。 我相信我妈,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对我。 可是我真的没了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说话的心情。 静了静,最后我还是提起力气,耷拉着脑袋,沙哑着声音说,“这是我与我妈之间的事情。” 虽然没有指责华旭什么,也没有说他的不是,却也很明确的表达了我的意思,他少管,也少说我妈的不是。 他冷笑了一下,一把抓住我的手,强势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了,避免以后再有类似的麻烦!” 在他的力道下,我踉跄了一下,撞在他的肩膀上。 他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你女儿,是我一手捧起来的,我拒绝退货,所以,我没说结束,谁都不能结束。” “哪怕,她耗完整个青春。” 霸道的说完,他拽着我就走,然后把我塞上车。 他迅速而敏捷,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坐进了车里。 我正想说我妈还在,我不能把她扔在这里,就听见华旭对唐行说:“你负责把老太太送回去。” 唐行点头:“好的。” “还有……”他锋芒的看着前方:“那边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 几乎在唐行应声的同时,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想着我妈的话,越想越觉得难过。 我知道她是生气了,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只是想我跟她走,并不是真的想说话伤害我,可是我还是觉得难过受伤。 别人说就算了,可是她是我妈啊。 我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车子就已经停了下来。 “下车。” 我回神的时候,他已经甩上车门下了车。 也没等我,他朝安静小居走了去。 因为我妈的到来,因此我没来得及换衣服,再加上我晚上本来是有戏的,因此我此时穿着古装。 既然华旭能把我带走,我想他与导演应该已经打过招呼了,否则导演也不会不给我打电话。 我自然不会忘记,今天是唐可的生日,晚上她要举办生日宴。 叹了口气,我麻木的下车。 进去后,我就看见了华旭。 他已经给我选好了衣服,因此我一上来他就对我扬了扬下巴:“你穿这件。” 我没有异议的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洗完澡后就换上了,而后上妆,与他一起出发。 车子在一家私人会所停下,这个私人会所我并不陌生。 银座,看着这个名字,我忽然想起那些遥远的记忆来。 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一心追求着自己的梦想,执着而抱有幻想,因此我从国外逃了回来,准备不上学了,就想一心扎进演艺圈。 第一次来这里,我是被林安心带来的,当时她利用我威胁傅瑶姐,让她与保镖拍床照。 那件事后,我再没来过这家叫银座的私人会所。 这么多年再来这里,我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那些遥远的记忆已经变得那样模糊,让人莫名的怅然心酸,如今我再不是那个只有二八年华的无知少女。 我甚至有些怀念那样的自己,张扬而任性,或许不讨喜,但是却活的有血有肉,不像现在的我,烂了心,烂了身,也烂了灵魂,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街边的行人有点多,所以很快就有人认出站在原地不动的我。 “你看,这个人像不像那个明星?安静?” 注意到他们投来的目光,我加快了步伐。 等我走进那家私人会所,那些人这才尖叫着恍然大悟的说:“哎,那个是不是安静?真的是安静对不对?” “快快快,拍照,发朋友圈。” 因为迟了一些,因此我上来并没有看见华旭。 我跟丢了人。 正好有服务员过来,我便让服务员给我领路。 唐可真是下了血本,竟然包了顶楼。 但是我一想,唐可就算是一个演员,但是她毕竟是新人,也没有什么成名作,在接《盛世红妆》的女主之前,她一直都只是个跑龙套的,肯定不会有多高的工资。 既然她哥哥是华旭的助理兼司机,那她也肯定不是什么富家千金,所以她应该是没有钱包下这里的。 于是我了然,应该是华旭。 给我带路的服务员是个十分健谈的女孩,很开朗,在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热情的微笑,我只是随便问了两句,她就捅出一箩筐的话来。 于是我从她那里得知,顶楼有一个游泳池,还有个餐厅与舞厅融为一体的宴会厅,很适合开party。 把我送到顶楼后,临走前她腼腆的笑着对我说:“那个……我能问你要个签名吗?” 我微微一笑:“可以。” 她兴奋的拿出纸笔递给我,险些跳起来:“谢谢,谢谢。” 给她签完名,她拿着本子亲了亲,高兴的与我道别:“祝您玩的高兴。” 顶楼与电梯链接在一起,因此我们从电梯出来就已经进了这个生日宴会。 也有人注意到了我,应该也认出了我,因此他们微微安静下来,纷纷盯着我瞧。 因为华旭,除了傅瑶姐她们外,我就没再与谁交过朋友,我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华旭,就算有谁的生日宴结婚宴,我也是到地方打个照面,坐坐就走。 因为华旭,今天这场面我显然是不能只打个照面坐坐就走了,因此我呆的很不自在。 出于礼貌,我还是上前与唐可道了生日快乐,并且送了礼物。 礼物是我随手从安静小居拿的,是华旭送给我的东西。 我想我总不能空手来,而且那些首饰反正我也不用,就随手拿了一对耳环来做生日礼物。 华旭送我的那些东西,我想就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他买了些什么吧?因此我也不怕他看见,光梦正大的拿来送了唐可。 还有就是,凭着唐可与华旭的关系,我想就算华旭认出那对耳环,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所以我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来参加唐可生日宴的人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 说认识其实也算不上,最多只能算面熟,应该是在剧组里见过,或者以前合作过,但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明星。 有些似乎是唐可的同学,这些人我就更不认识了,真是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有看见华旭,我也没问,送完礼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百无聊赖的玩手机。 很久都没看见傅桐了,我便微信了她。 最近我也是忙的一团乱,更是连聊天的心情也没有。 这些年,我也已经习惯什么都不说,不倾诉,习惯着习惯着,便觉得与谁都没有什么好倾诉的。 我记得前不久她说出差,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我想约她改天一起坐坐。 我正与傅桐聊着,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旁。 “静姐。” 我抬头对她笑了一下,问:“有事?” 她把我送她的生日礼物还给我:“这个给你,我不能收。” 顿了一下她说:“若是我收了,华哥哥只怕是要不理我了。” 我皱眉,有些不太明白。 我想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说。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个耳环的来历呢? 我没接:“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452.安静:华旭哥哥以前有个很深爱的女朋友 她又把我送她的生日礼物塞给我:“我不能要,这个是你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华哥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还是我与他一起挑的。” 我皱眉,生日礼物?他们一起挑的? 我细细的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来去年华旭到底送了我什么生日礼物。 淡淡的笑了一下,我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要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 不想再与她多纠缠,我起身就想走。 她拉住我,一用力,我就又坐了回去,她酒杯里的酒在这番动静下动荡起来,沿着酒杯的弧度洒出来,泼在我身上,湿了我身上这件白色的裙子,映出一大块污迹。 只要是人,都会注意自己的形象,更何况是我们这种公众人物。 我已经习惯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及着装,别的地方不论,像今天这种场合,良好的修养断不会让自己失礼,而且还是在这么多衣香鬓影的客人面前。 唐可的酒洒了我的衣服,我更没有留下的理由了,而且,对于我来说,这场无关紧要的生日宴会我本来就是可参加也可不参加。 我推掉她抓我的手:“抱歉,我失陪一下。” 我客气了一下,打着的是一直失陪的主意。 唐可不要我走,对我歉然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瞧了瞧我说:“我看我们穿的尺码应该都差不多,我正好备了一件衣服,要不你去换上吧?” 我一心想走,便罢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她极力拦我:“换上吧,如果华哥哥知道我把你给弄走了,他该生我的气了。” 若是再坚持,我就显得不善解人意了,而且她都已经把给自己准备的衣服让给了我。 推脱不掉,我只好跟着她去了房间里换衣服。 这是一条浅绿色的长裙,不得不说,这条裙子还挺漂亮,也挺和我的身。 唐可认真的瞧了瞧我,“很漂亮,就是这个发型好像与这个衣服有点不配。” 她提议:“不介意我帮你换个发型吧?” 我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也的确觉得这个发型与这身衣服不配,若是把头发弄起来,若是露出洁白的天鹅颈,想必会更有气质,也更出众。 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便。” 唐可给我换了一个发型,然后又将我美美的夸赞了一番,甜腻腻的叫我静姐:“静姐你真的好漂亮,怪不得那些女孩子都以你作为整容的标本。” 我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浅笑盈盈与她对视,眼底深处格外的高深莫测。 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一惊一乍起来。 担忧的看着我,她捂着嘴心肝颤的道:“差点忘记了,华哥哥最不喜欢浅绿色的裙子了,尤其是这种长裙。” 我皱眉,华旭最不喜欢这种浅绿色的裙子吗?而且还是长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正好奇,就听见唐可说:“华哥哥以前有一个很喜欢的女朋友你知道吗?” 华旭的女朋友? 华旭以前有过女朋友吗?我更是没听说过。 我笑着瞧了瞧一脸认真单纯的唐可,玩味的笑了笑,“不知道” 她瞧着我,认真的说:“华哥哥可喜欢那个女孩了,分手的时候华哥哥因为她还堕落了很久,天天酗酒,最后喝到胃出血被送进医院。” 她低下头情绪低落的说:“从那个时候起,华哥哥的胃就不好了,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撑着头像是听戏一般不发一言,也听的认真,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因为根本就无须我问,只要是她想说的自然都会让我知道。 “那个女孩子也很漂亮,可喜欢浅绿色了,尤其是这种浅绿色的长裙。” 像是意识到自己多嘴,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完了完了,华哥哥最讨厌别人提那个女人了,这么多年,我们也再没提过,我今天竟然多嘴了,静姐,你可千万别在华哥哥面前提那个人,更不要对他说我对你说过这些。” 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不是真的多嘴,而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表现的很自然,像是无意而为,然而她的无意中却又透着一股子刻意。 虽然觉得好笑,我还是顺着她说了句:“你放心,我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她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其实我也挺喜欢浅绿色,平常也都在穿,只是你的身份有点不一样,真担心华哥哥会迁怒于你。” 我笑了一下,幽幽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呃?”她好似是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不明白的问:“静姐,你说什么呢?” 她笑的牵强:“走吧,我们出去吧,我朋友们该急了。” 从房间出来后,唐可就被她的朋友拉走,她抱歉的对我话别,要我别客气别拘束,然后就跟着朋友走了。 那些人三五成群,或玩游戏,或喝酒,或游泳,或聊天,总之很热闹。 依旧没有看见华旭,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站着,看着窗外的夜景,想着唐可刚才透给我的消息。 华旭的女朋友?喜欢浅绿色? 这一想,我这才想起一些之前我一直都不曾注意过的细节来。 似乎在那些他备给我的衣服里,有很多款式,颜色也很多,却独独没有一件是绿色的。 我正想着这些小细节,华旭阴沉的声音已经在我身后传来:“谁让你穿这个颜色的。” 我顿了一下,这才浅笑盈盈的转身:“还能有谁,你的好妹妹喽。” 他像是不信一样,皱起了眉。 也是,唐可兄妹与他相处了很多年,有这么多年感情,她那么了解他,自然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因此就更不会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了。 我轻笑了一下,不做任何解释。 我双手环胸,优雅的靠着身后的墙,闲适的瞧他:“我觉得这裙子挺不错,穿在我身上也挺合身的。” “去脱掉。”他冷冷的道。 我也不触怒他,潇洒的笑着道了句:“OK,我现在就回去脱掉。” 绕过游泳池,唐可注意到我要走,迎了过来,她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挽留我,一副内疚的样子对我道歉:“真的对不起。” 我笑了一下,没吱声。 她又把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拿出来给我:“静姐,这个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要。” 我云淡风轻的说:“不要?那就把它扔了吧。” 我话音刚落,唐可谴责而不赞同的说:“这个生日礼物,是华哥哥出差的时候给你买的,因为不知道要送什么,所以才叫了我,让我帮忙选,当时他也很用心的听了我的意见才买了这个生日礼物。” “就算你不喜欢华哥哥送的生日礼物,你是不是也应该尊重一下他的心意?如果不戴或者不喜欢,你就放在抽屉里收藏,不要随便送人。” 她说:“你这样,很不尊重人,也很不礼貌。” 相比于唐可的激动,我就要安静很多了,等她说完后,我这才不咸不淡的说:“既然他已经把东西送给了我,那么这件东西要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现在我把它送给了你,要留要丢是你的事情。” 我两手一摊:“很简单的道理对不对?何必搞的这么复杂呢?” 说完我再次迈步,她却抓住了我,我只是轻轻挣了一下,她手里的首饰盒就掉到了地上,那对漂亮的耳针从里面掉出来。 我看了一眼,没管,与她擦肩而过。 她捡起那对耳针,完好的装进盒子再次拦住我,然后把东西塞给我:“这个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我肯定不会再收回来,所以我也不会要。 而且刚才我才被她算计,又在华旭那里碰了个冷脸,再加上我在听见她说这是华旭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时,我就更加不想要了。 她激动起来,愤怒的说:“这是华哥哥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转手拿来送我,太不礼貌!也太不尊重华哥哥。” 我双手环胸,笔直而亭亭玉立的站着,微微偏着头,浅笑着懒洋洋的对上她的眼睛:“你说这么多,叫这么大声到底想表达什么?” “说我不近人情不尊重人?说我冷酷无情?还是你想告诉大家你与华旭的关系不一般?” “或者告诉我,你与华旭之间关系很好,所以他才在你的提议下给我买了这个礼物,你想说你们很亲密?” 她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你!你不要乱说!你明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 我的对面有一扇窗户,窗户上印着一些人的身影,然后我看见了华旭。 我淡雅的笑了笑:“是我乱说吗?” 她正直的据理力争道:“是你拿华哥哥送你的东西送我,明明就是你不尊重人。” 我点头无所谓的说:“对,是我不尊重人,现在东西不是落在你手中了吗?你可以好好尊重。” 我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是特别有耐心,也有些刺头。 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论是我妈还是华旭,都让我心情不畅,还有些莫名的烦闷。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任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样不可以,那样也不可以,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合大家的心意。 而且我早就看见了身后那不远处的华旭,所以我故意与唐可纠缠不清,越发的不在乎这个所谓的他送我的生日礼物,就是想把他的真心践踏的在脚下,并且不尊重。 唐可站在华旭的对立面,即便人再多,我想她也不会看不见他,所以她也越发的与我纠缠不休。 如果不这样,又怎么能体现出她的正直和抱不平? 我看了看这布置的非常喜庆漂亮的生日宴会,看了看一旁的游泳池,散漫的说:“我这个人,有时候挺喜欢助人为乐的,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我扬了扬声线:“这里,是华旭包下来给你过生日的吧?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说完,我凑近她:“怎么样?满意了吗?” 唐可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懵懂。 我悠然的理了理耳鬓的发髻,低声说:“戏若是太过,就不好玩儿了。” 退开身,我微笑着对唐可摆了摆手:“生日快乐,再见。” 不再理她,我与她错身而去。 在窗玻璃上,我看见华旭走来的身影。 若无其事的扫了眼印在玻璃上的人,我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步伐。 453.安静:叫我名字 我站在电梯口,抬起的手眼看着就要落在电梯按钮上,却被一只手握住:“你要去哪里?” 我叹了口气,任命的顺着他的力道转了身。 保持着微笑,我无辜的耸肩:“当然是回去喽,是你说要我脱掉,我的衣服脏了,脱了这件,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穿吧?” 他拿出手机:“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不需要这么麻烦。” 我无言以对的站在电梯口,眼睁睁,无能为力的看着他打电话,吩咐别人送来一套礼服。 这里的人我又不认识,呆在这里做什么?所以我是真的想离开。 再加上唐可闹的那出,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更不想呆下来了,也没有继续呆下来的必要。 而且,谁知道我再呆下去还能发生什么事? 我倒是不怕唐可图谋不轨,我只是讨厌应付这样的麻烦。 他挂上电话后,我双手环胸,干脆说:“我不换,我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又不脏,没有换的必要。” “换掉。”他淡而强势的给了我两个字,命令十足。 我不悦:“穿衣服的是我,只要我觉得好就好,凭什么你说换我就一定要换掉?不喜欢绿色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被前女友背叛的人是你也不是我。” 我说的快,因此有些话基本都没有通过大脑思考,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既然说出口,我也不怕,短暂的懊恼后就平静的接受了,咄咄逼人的与他僵持。 华旭整个表情包括周身的气势都更冷了,他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别开脸没说话,无声的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捏住我的下颚,把我的脸强势的调转回来,追问我:“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扬了扬下巴,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也没看他,耸了耸肩:“没谁。”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即便是唐可,我也不喜欢咬谁出卖谁。 气氛沉默下来,而他锋芒的视线还停留在我身上。 我被他瞧的很不舒坦,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一样,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时的华旭,就像一只被惹怒的狮子,很是阴郁火爆。 他攥住我的手腕,一声比一声沉,也越来越咄咄逼人:“说!谁告诉你的!” 我被他吼的不耐,也上了脾气:“你烦不烦,我都说了没有谁!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一提前女友你就这么生气?怎么?被戳中痛处了?恼羞成怒了?” 我很无良的幸灾乐祸:“我一直以为你华旭是没有心的,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有不能碰触一角和人,就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活该你被抛弃背叛!” 他怒不可遏,将我拽进了电梯。 唐可追了过来,她小心翼翼讪讪的笑,很牵强的说:“华哥哥……你要走了吗?我生日宴会才刚开始呢。” 瞧了眼唐可,我没说话,把头转向了一侧,有点不太高兴看见她。 华旭器宇不凡站的笔直,一身冷沉,一句话都没有。 唐可愈发挂不住了,她搓着手,也不敢再多说,讪讪的微笑:“那好吧,你开车小心点。” 就这样,在唐可依依不舍,望穿秋水的视线中,电梯门关闭,缓缓下沉。 电梯只是下了一层就打开了,然后他开了一间房间,他像是在扔垃圾一般把我推了进去。 我踉跄了两步刚站稳,他已经关上门又把我拽了回去,抵在门上。 他清冽的说:“这衣服你不想脱?没关系,我帮你脱。” “华旭!” 在我的惊叫中,他已经撕|裂这质地丝|滑的布料。 我的心紧迫的跳动,被他的动0作刺激着愤怒不已:“怎么?我只不过是提了一下你的前女友,穿了一件她喜欢的裙子你就生气了?原来这世上竟然也有能伤害你的人?” “被背叛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被情灼伤的滋味是不是很痛苦?” 我微笑:“华旭!你活该!如果我是她,我也会离开你,会毫不犹豫的背叛你!” 在力气上,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只好在嘴上逞口舌之能。 听我这话,他习惯性的捏住我的脸颊,迫人的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中紧紧的将我锁住:“你也会离开我?会背叛我?” 他捏的我很疼,让我无法说话。 他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不开我。” 说完,他的头就压了下来。 不是吻,而是咬,也不是咬在我的唇上,而是咬在我的肩膀上,疼的我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我绵|软下来,连站立都成了问题。 这时,他才来侵袭我的唇,深深的纠0缠,侵蚀我的感官和呼吸,让我无法抗拒。 他的手也不闲着,伏遍各个他熟悉的地方。 我彻底投降,再提不起力气,也再动弹不得。 他很猖狂的冲撞而去,丝毫不温柔。 疼痛在身体里撕|裂,他在盛怒之下丝毫不顾忌。 身qu在门上拧的肉疼,让我咬着牙忍受。 他黏着我,锢住我的双手,撞的很沉,让人险些承受不住,好像要被撕1裂一样。 过了好久,他才停下来,随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心口的怒气也随之沉淀。 我无力的推了推他,与他拉开一些距离,软着腿朝屋中的沙发走去,我想歇息。 还没走两步,就被他从身后抱起。 他并没有把我放在沙发上,而是把我抱进屋中放在了床上,我随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不想看他,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 压抑的气氛静了许久,他的手忽然落在我的脸颊上,一一拂过我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在我的唇上。 按住我的唇瓣,停留了好一阵,我听见他低沉的说:“以后别激怒我,这对你没好处。” 我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没吱声,假装自己睡着了。 我和华旭,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们或许都有着沉静的一面,可是面对彼此,我们都无法沉静,常常一激就怒。 而我们,又都有着各自的强势,好像非要让对方不痛快了,败下阵来才算畅快。 好比此时的我,因为不痛快,因为败下阵来,所以我非要拉着他不痛快,继续作! 我就是要膈应华旭,所以我装作自己好似睡着,拉住他的手,缠1绵温柔的叫了宁远的名字。 我低低的声音沙哑的说:“宁远。” 我装作自己睡的很不安的样子,仓皇无助的说:“宁远带我走。” 华旭消融了我手臂上宁远名字的刺青,再加上有几次因为宁远我们翻脸过也吵过,因此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我提宁远,也不喜欢我对他念念不忘。 所以此时我才想到这么一出,用宁远去刺他。 即便我没有睁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气氛在一点一点的冷冽,也知道他那张脸在越来越臭,越来越难看。 我暗自在心底微笑痛快,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我还没高兴多久,他清冽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根本就没睡着。” 真相被戳穿,我有些尴尬僵硬,却是打死也不睁开眼睛,继续装到底。 忽然他钻进被子压了上来,我这才急忙睁开眼睛。 他邪气的笑:“怎么不装了?你可以继续装。” 我瞪着他,冷冷的说:“下去。” 他压住我的手,举过头顶,威胁的命令:“现在,叫我的名字。” 我不从,他冷笑着低下了头,缓缓凑近我的唇。 侧过脸我躲开了去,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条领带,把我的手绑了起来。 他慢悠悠的邪笑:“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从你的口中听见我的名字。” “华旭!”他成功的让他的名字从我口中溢出,于是他开始挑肥拣瘦。 “不够温柔。” “华旭。” “还是不够温柔。” “华旭。” “不够深情。” 我一愣,定定的瞧他,深情?他问我要深情? 我很想对他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张了张嘴,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面对他,我总是要在尝到了痛楚之后才会学乖,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收敛,因为倔强,因为不想认输低头。 深情不起来,最后我说:“我又不爱你,深情不了。” 他笑了一下,手开始作怪。 “华旭!” 他提醒我:“不够深情。” 我闭了闭眼睛,定定的望着他俊美的模样,为了避免与他对视,我让自己的焦距开始涣散,让他的样子在我的眼底渐渐模糊。 我知道,这样的自己会让人以为看见了什么东西入了神,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酝酿了一下那两个字,我这才温温柔柔的叫出来:“华旭。” 这声音传进我自己耳中的时候让我排斥不喜,而这让我不喜的两个字,却换来了他的温柔。 温柔的眉眼,温柔的脸部表情,温柔的亲吻,温柔的触碰。 温柔的像是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的温柔,他的耐心,让我头一次在这种事情上感受到欢1愉,也头一次让我去迎|合,头一次让我没有反感。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睁着眼睛瞧着天花板的时候我都觉得那是一场梦,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因为那件不可提及的事,这种事情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厌恶,所以我从来都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 不但不喜,我还觉得反感,所以我总是会在他碰我的时候觉得煎熬,总是会在他这样对我之后乖巧下来,我不怕别的,就怕再经历一次这种煎熬。 想起昨晚的自己,我的心莫名的发紧,生出逃的冲动。 而他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玩味的传来:“安静,你昨晚有了高1.潮。” 我的脸顿时像是被烧红的云,一片烟霞。 不敢去看他,我更想逃了,丝毫没有犹豫,我跳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刚坐起来,我的手机铃声从外面传了来。 这给了我很好的借口,我随便裹了被子窜出房间。 我在地上的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电话是小昭打来的,她对我说,今天有了大新闻,是关于赵茜微的。 我对小昭说,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小昭却还是叫我去瞧瞧,并且怅然的感叹,真的好惨,好可怜。 小昭的感叹成功的让我好奇起来,挂上电话后,我还是去看了关于赵茜微的新闻。 如同小昭感叹的那样,的确很惨,也的确很可怜。 当我看见这个视频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听着赵茜微尖叫哀嚎的声音,看着她狼狈凄惨绝望不止,泪流满面的模样,我想起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我一直都在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被触及,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454.安静:收敛你的脾气 我看着赵茜微被人压在身下,看着她绝望凄厉的挣扎,看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切在手机里播放。 看着看着,赵茜微的那张脸就变了我自己的。 曾经,我也这样被人欺负过,这样绝望的挣扎过,这样无助过。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迄今为止我都记忆犹新。 未经人事的身体,就这么被人玷污,贯0穿,凌1辱。 心像是被人在撕扯,疼的窒息,我一点都不想去想,手机掉在地上,我抱着自己的头跌坐在地,拼命的摇着头,让自己忘记,让自己不要去回忆。 可是这样的记忆一旦被勾起,我就再难让它挥之而去。 当时我像是疯子一般去咬那些人,咬伤他们的手指,咬伤他们的耳朵,咬伤他们的身0体,在他们的哀嚎中,我什么都顾不上,就这么衣不蔽1体,满嘴血的跑了出去,然后我撞到了华旭。 那些人恶贯满盈的追出来要抓我回去,我紧紧地抓着华旭的衣服,不愿意走。 他们看见华旭的时候,再狰狞的面目都收敛的干净,毕恭毕敬的叫他华先生,于是我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我仓皇的躲在他身后,虽然没有求他,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他能帮帮我,救救我。 他回头将我上上下下的瞧了眼,如我所愿,他真的救了我。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而后很不客气的说:“这个女人,我要了。” 即便畏惧华旭,那些人依旧不太情愿,因此还厚脸皮的从华旭那里讨了好处。 他们就像是白捡了便宜一样,就这么把我卖给了华旭,甚至都不过问一下我这个当事人是否愿意。 那个时候安静小居还不叫安静小居,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等我知道它的名字时,那里已经叫安静小居。 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缘分,也知道这里曾经并不叫安静小居。 把我带回去后,华旭就让我去了浴室,让我把自己的清理干净。 我仓皇的躲在浴室里,看着那个满嘴血,衣服像是破布拼凑的自己。 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我甚至想过死,可我没有死的勇气,我不甘心,也恨,也是那些恨支撑着我活了下来。 我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才出来,从下午一直到深夜,而华旭,不骄不躁,就这么坐在外面悠闲的等。 我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处理文件,知道我出来了,他头也没太抬,优雅而慢悠悠的道了句:“我以为你会自杀。” 我拘谨不安的忍着身体的不适站在浴室的门口没有说话,在这豪华奢侈的卧室,在他那一身岑贵迫人的气势下,我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那句话之后,他也没有再说话。 再与我交集是在一个小时后,他处理完文件。 处理完文件的他见我还站在浴室的门口,翘着二郎腿,他闲适的瞧了我好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走过来。 我侧着头,没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的靠近,我不安的攥了攥手心,下巴忽然被他捏住,我被迫与他面对面的对视。 他蕴着几分轻佻笑意的深瞳微微一勾,似讥非讥道:“的确有几分姿色。” 他的碰触让我的反应有些大,慢了几秒,我这才拍开他的手。 我害怕的缩着脖子,仓皇不安的看着他,无比戒备。 我孤单无助的抱着自己,无比的想要逃,脚却迈步不开步子。 我拍他手的动作格外失控,因此并没有注意力道,‘啪’的一声很是清脆,我的手心都是又麻又疼的,更何况是他的手背? 我想平常肯定没人敢这样对他,因此他当时就怒了,拽着我就把我扔在了床上,很不客气的警告我:“收敛你的脾气,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少给我脸色看!” 此时我真的说不出的失望,眼前这个人,长相出众,衣冠楚楚,我以为这样帅的男人会是一个好人,却不想,我想错了。 他带我回来的时候虽然我也想过他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当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失望愤怒。 怒极的我呸了一声,咒骂:“狗东西!”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挥手就给我了一耳光,沉怒的声音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告诉你,我把你买回来可不是要你骂我的,而是要你伺候我,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你退回去给那些人,拿回我的钱。” 那些人? 光是想想我就不寒而栗,即便不情愿,即便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我还是乖乖的闭了嘴,那样的屈辱,我再不想承受。 每每想起这段经过,我都像是又经历了一次一样。 梦靥笼罩着我,让我害怕颤抖。 这段经历,我不曾对任何人提及,除了傅瑶姐。 当初叶非情来找我的时候,我其实还是有些不太情愿的,但是那个人是傅瑶姐,我愿意自接伤疤去安慰她开导她。 当时我的表现很镇定,也很释然,除了手有点抖外,再无别的情绪,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内心深处有多煎熬难受。 此时这里也没有别人在,因此我也无须逞强,无须故作坚强。 这件事,我终究是无法释然的,也不敢面对。 那些人的淫1笑,叫嚣,欢愉,污秽的话语,像是魔障了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不堪入目的场面揪着我的心钝钝的疼,我像是得了心悸的病患,心脏处抽抽的疼。 别再想了,可是我怎么也控制不住。 那些激昂的情绪堆积在胸口,我的肺像是要炸掉一样难受。 我涨红了眼睛,真的很想杀了那些人。 我咬着牙忍受着胸口的那一腔怒气,真的好想宣泄,好想暴1力。 我咬在裹在身上的被子上,恨不得将这被子咬出一个洞。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好受一些。 我坐在地上,孤单的抱着自己的双膝,头枕在膝盖上,视线落在我掉在地上的手机上。 那个视频已经结束,而我却有些不敢去捡。 犹豫了好一阵,我这才颤着手去捡自己的手机,有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却先我一步。 我愣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了华旭。 “不要点!” 而他,已经点下那个视频,赵茜微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捂住耳朵,掩耳盗铃般的告诉自己,我听不见,听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旭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 他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你就为这点破事这样折磨自己?” 他说的满不在乎,又因为我这般折磨自己而生气,因此他的态度很是强势。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拉着我进了卧室。 我被他按着坐在床边,他半蹲着身子在我面前,扶着我的肩膀,他说:“安静,这没有什么好怕的,也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我摇头,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没好气的冷笑了一下,吼道:“没什么好怕的?这种事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这样说!” 我恨恨的说:“像你们这种人,有两权有两钱了不起?有钱有权就可以随便把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喜欢就非要别人也喜欢你,要不然就不折手段的得到手或者毁掉。” 我把所有的脾气和火气都宣泄在了他身上,因此我的声音格外的大,大到恨不得掀掉房顶,恨不得将屋中的玻璃都击的粉碎。 在吼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已经下意识预想过,华旭肯定会习惯的讽刺我,讥诮我,警告我,或者给我难堪,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平静的保持着那个姿1势,平静的看着我。 他的平静让我甚至都有些再发不起脾气来,于是我渐渐的平复下来。 不再看他,我扭过头,别开来了眼。 这样的华旭让人捉摸不透,也猜不透。 我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给我擦眼泪。 他落在我脸颊上的指腹可谓是温柔,温柔的让我错愕,也不自然。 我生出逃的念头,好似又有些不舍。 此时的我,真的很想有个人能温柔的对我,平复我心底的伤痛,然而如果这个人是华旭的话—— 我不想要。 虽然贪1恋,犹豫了一阵,我最终还是狠心的避开了他的温柔。 这些年,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对自己狠心。 即便生病,我也要逼着自己坚守拍戏的岗位,即便受伤,我也绝对不会叫停,即便知道危险,我也绝对不用替身。 正是因为这些残忍,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无论什么戏,我都能吃得开,并且手到擒来。 我刚避开,华旭就捏住了我的下颔。 在他的力道下,我刚转过脸来面对他,他就迅速凶0猛的堵住了我的唇,温柔的探寻在我的口腔以及贝0齿上。 我躲闪,他紧追。 甚至不给我反抗的机会,他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手紧紧的圈禁我,让人无法逃脱。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我竟然从他的吻中体会到了他的怜惜,他的动0作霸道又不失温柔。 不知道是太伤心,还是太想要别人的安抚,犹豫了一阵后,我顺从了他。 算上昨晚的那次,我想这是我第二次顺着他。 身上的被子被烦乱的扔在一侧,他扣着我的手,与我手指紧扣。 偶尔睁开眼睛,我觉得天花板都在旋转。 他失了自己,变得疯1狂。 而我,亦是。 对于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有过好的感受,从来都觉得煎熬的事情难得的让我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依旧算不上太喜欢,但是却让我难得的不再反感不喜。 平静下来后,华旭抱着我,拉过被子盖上,他吻了吻我的脸颊,低沉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关于华旭,可以说很多人知道的都是少之又少。 他像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他来路不明,身世不明,只知道他曾经做过演员,若是要再多说一点的话,那就是他娶了个官二代做老婆。 我原本背对着他,他却非要拉过我让我面对着他。 他把我搂进怀中,温柔缱0绻的抱着我:“安静,不要觉得自己不堪,因为有人比你更不堪。” 顿了顿,他问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救你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一直好奇的。 像华旭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即便我有些姿色,但是我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去买一个别人睡0过的破0鞋。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而后我听见他说:“因为……” “你经历的,我也经历过。” 455.安静:华旭的过去 我经历过的他也经历过?我表示不明白,也太震惊。 那位一身优雅,气度风华,只要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华先生,竟然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他生来就与别人不一样,却不想…… 真的太难以相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华先生会有着与我一样的经历。 在我的呆愣和震惊中,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对我诉说着那些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是被家人赶出来的,那个时候我才十六岁。” “我做过很多事情,干过工地,捡过垃圾,当过服务生,还做过混混。” “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唐行,我们一起打架,一起偷鸡摸狗,一起进警察局。” “后来机缘巧合,有个导演看中了我,想要我拍戏,于是我进了这个圈子。” “和你的经历一样,第一部戏后我就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但是我没出身没背景没后台,所以难免会被很多人盯着,有人嫉妒也有人羡慕,自然就会有人算计。” “我接的第二部戏也很不错,依旧是男主角,有人眼红,就会有人给我穿小鞋。” “那部戏的男二号是一个家境很不错的人,被我这样的人霸占男一号,他难免会不服气,所以他算计我。” “那时他与我称兄道弟,我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对他非常的信任,毕竟,他帮了我不少,所以我以为,他真的拿我当朋友。” “那日他说介绍个人给我认识,说对我以后肯定有很大的帮助。” “那是一个导演,他说他的戏都挣钱,他把人介绍给我,说我以后肯定能拍出更好的作品,也肯定会越走越远。” “我信任他,便没拒绝,与他一起见了那位导演。” “第一眼看见那位导演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怪怪的,尤其是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与他说了几句心里感受,说这导演看着我的时候让人心里发毛。” “他笑嘻嘻的安慰我,说这导演人是怪了点,但是有才,他对我说,为了钱,能忍就忍吧,我觉得他说的有理,也就忍了。” “谁知道那个导演竟然是个gay,我最信赖的朋友,竟然在我的酒中下药,把我送到那个导演的床上去换取一个主角的角色。” 华旭说的很平静,好像这些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而我却听的十分难受,因为体会过那种无助,所以我知道那种绝望。 或许是觉得同病相怜,所以我很想去安慰他,可是想到这个人是华旭,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静静的听。 “那导演要我跟他,我不肯,他就报复我。” 听到这里,我这才知道我们的人生何其相似,也终于明白,华旭当时为什么会多管闲事,会出手救我。 “因为他,我接不到戏,可是我需要钱,我需要生活,我开始对这一行有了梦想,不甘心的我去接了很多大尺度的戏,这才一步步起来。” 关于那个导演的报复,他虽然没有细说,可是我明白那种被侮|辱的痛苦。 对于这个行业,我想华旭是又爱又恨的。 爱,可是这个行业带给他太多的不堪和痛苦,所以他也恨,因此当他有能力的时候,他让自己拍摄的那些东西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剩。 此时我才开始有些理解华旭,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些,所以他才会谁都不信任,也没什么朋友,讨厌背叛,性格也有些扭曲。 然而理解也仅仅只是理解而已。 “我告诉自己要变强,只有变强了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有主宰别人的权利,抱着这样的恒心,我才一步步有了今天。”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华太太来,我说:“所以你牺牲你的婚姻,娶了官二代。” 华太太的身份之于他的确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即便不爱,他依旧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婚姻。 我想华旭真的是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他对自己狠,对别人也从不手软。 他凉薄道:“物尽其用,有何不可?” 他无情的说:“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勉强她。” 我听得心里发凉,笑了一下,不敢苟同。 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和他的区别,即便经历了那些事情,我也从未想过为了让自己强大而让自己牺牲。 蹙眉,我又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没有遇见他呢? 如果没有华旭给我做后盾呢?我是不是还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不会牺牲自己? 如果没有遇见他,我的窘境只怕是也好不了多少吧,那些人不会放过我,他们有钱有势,只要想,一样可以让我接不到戏,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最后我会怎么办呢?是为了这个明星梦屈服?还是硬到底?最后忍痛割爱退出? 我不知道,不知道在那样的逼迫下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忽然想起我身边的某些明星,他们为了一个角色,为了一部戏所做出的牺牲。 最后我想,或许,我也会成为她们那样的人也说不定,不折手段,牺牲所有,因为已经没有路可以走,自己又不想放弃。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顺风顺水,有舍才能有得。 他动了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出声,就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 他有些犹豫,我瞧了他一眼说:“你还是先接电话吧。” 他这才起身去接电话。 见他蹙着眉,我问:“怎么了?” 他起身去换衣服,淡淡的说:“公司有点事。” 看着他优雅岑贵的穿衣服的背影,我们之间那几分心心相惜的气氛顿时消失殆尽。 瞧了眼时间,已经九点,想到今天还要拍戏,我跳地爬了起来。 我裹着被子焦急的问:“有女装吗?” 他没看我,自顾自的穿衣服:“柜子里自己找。” 为了赶时间,我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蓬头垢面缩着身子去翻衣柜。 开了两扇门,我这才在最左边的这扇门里看见女装。 一排的女装,都是没有拆标签的。 我皱眉,有些不太舒服,怎么会有女装?难不成他带别的女人来过? 这样一想,我心里就更不舒坦了,以至于他叫我给他系领带的时候我没好气的冲了一句:“你没长手?” 他莫名其妙的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这是又怎么了?” 顿了一会儿,他像是悟一般,了然的说:“哦,一定是没睡够,要不咱再躺回去?我再让你睡一会儿?” 华旭极少这样对我说话,也极少会调1戏我,像今天这样的相处方式,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他邪魅的调1戏,我却有些不太自然的颦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感觉到我的奇怪,他蹙眉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觉得心口莫名堵得慌,因此我冷冷的道了句:“我想你的女人不止我一个,你可以找别人系领带。” 他也冷了脸,问我:“你抽什么疯?” 我干脆也不再说话,穿好衣服转身去找了自己的包包和手机出了房间。 电梯里,我背对着他,因此也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电梯缓缓下沉,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 没一会儿电梯门就打开了,我立刻走了进去。 对面的玻璃上,我看见他在电梯里停留了几秒后也跟着出来了。 我加快了步伐,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这个电话号码虽然没有存,但是我已经不陌生。 我不动声色的斜眼瞄了眼玻璃上里已经走到我身后的华旭,这才接起这个电话。 “什么事。” 456:安静:赵茜微的事情,你看见了吗? 华太尖锐的笑声传进我耳中:“赵茜微的事情,你看见了吗?” 她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这通电话说赵茜微的事情,有很多事情在脑海中拂过,我想到了今早的种种,于是我立刻明白,赵茜微这件事情是她所为。 从赵茜微大刺刺的出现在华旭身边起,我就知道就算她再嚣张再显摆,终究逃不过。 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人收拾她,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华太。 然而这么久过去,她都没有任何动静,久到我都已经忘记,久到我以为是华旭在护着她,却不想不是。 如果不是华太这通电话,我甚至都要忘记赵茜微这个人,似乎,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她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一向都很喜欢炒作的人,却很久都不曾再在新闻上出现过。 好像刻意在让大家忘记她,不要想起她一样。 如今她出现,却是这样的大新闻,只不过,不是什么好新闻,而是丑闻。 我知道,华太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在警告我,在做给我看,在提醒我不堪的曾经,并且以此威胁。 是不是如果我不听话,下一个出现在这上面,爆出这种丑闻的人就会是我? 想到这,我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一股冷气窜进我的心底,我压低声音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 我有些恼,不悦的说:“有本事的女人对付男人,只有没本事的女人才对付女人。” “你是在说我没本事吗?”华太阴沉而冷冽的尖锐吼道:“安静!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次机会,多到我都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慈善家!……” 华旭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他知道这通电话,便想下意思避开,不让他察觉。 我眯了眯眼睛轻松的笑说:“我记得你本来就是慈善家不是吗?你做过很多慈善事业,也做过很多公益活动,太过狠毒不太符合你的公益形象。” 是的,华太做过很多慈善事业,也做过很多公益活动,因此她给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柔而婉约的,谁能想到,这样的华太太,其真面目却是这样的狰狞? “呵呵呵。”她笑了起来,优雅而冷冽:“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你可以一次次的无视我给的机会?” 为了避开华旭,我走的很快,因为我不想他听见我接下来的话,我偏过头压低声音问:“威胁我妈的人是你吧?” 我妈不会无缘无故的逼迫我,肯定有原因,若不然,她不会这么心力交瘁的逼我,除非有人在威胁她。 而我妈最在乎的无非就是我,所以…… “你用我威胁我妈,让她逼迫我结婚,这样我就可以离开华旭了是吗?” 想到这,我的心莫名一痛,因为我猜,我妈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那些不堪的事情。 华太以此作为威胁,所以我妈才会逼着我结婚,她不安,害怕,担忧,才会在劝说不下我的时候激动,强势,尖锐。 因为她希望我能听话,希望我能结婚,她不希望那种事情摆到台面上,她甚至比我还要害怕这种事被捅出来。 我冷笑:“可是你想过吗?就算我结婚了又怎样?华旭那样的人,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 她笑道:“所以我才需要你退出演艺圈,离开这里,从他的世界消失。” 想到最近这段时间我的苦恼和煎熬,我感到非常的不痛快,于是我说:“我若是不按照你说的做呢?” 她没了笑意,冷冷的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冷冷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我正准备挂上电话,她问我:“华旭在你身边?” 想必她也感觉我的小心翼翼,像是在避着谁。 我冷冷道:“无可奉告!”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带着几分薄怒的情绪,我迈开步伐继续大步朝前走。 等我意识到我站在楼梯上,而不是站在平地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我的脚步已经迈出去,整个人都有些重心不稳的朝前栽去。 我吓的脸色惨白,就等着迎接疼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被人拉住手拽了回去。 熟悉的气息在鼻息间萦绕,睁开眼睛,我就对上华旭那双深沉内敛的深瞳。 他稳稳的搂着我,并没有让我摔倒。 望进他的眼中,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心猛的一跳,好像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推开他,我敛着眼睫平静的说:“谢谢。” 他颦眉问我:“谁打来的电话?”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但是我避他避的那么明显,他想必也会有所怀疑。 已经站稳的我推拒了一下,微微躲闪了一下,不让他看清我脸上的表情。 “没有谁。” 还不等他继续说话,我岔开话题:“我自己去剧组就好。” 也不等他说话,我率先迈开步伐走了出去,然后迅速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剧组。 我一到剧组就看见了唐可,她看见我的时候原本笑着的脸色忽然就沉了几分,笑的有些勉强。 摆脱掉身边的人后,她这才走过来:“昨晚的事情,真的抱歉,那个……你和华哥哥没事吧?” 我笑了笑,笑的有些玩味揶揄:“只怕要让唐小姐失望了,我们很好。” 唐可黯淡了几分,一时间沉默下来,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难过,总之不开心是肯定的。 但是她恢复力很强,很快又在脸上扬起单纯灿烂的笑容对我说:“没事就好,我还真的担心他会对你怎么样呢,以前华哥哥有个女伴也穿过这样的裙子,最后被华哥哥弄的满身伤” 她害怕是缩了缩脖子:“真的是九死一生。” 她拿眼小心翼翼的在我脖子上扫了一下,试图寻找蛛丝马迹,然而她的眼神却忽然一沉,黯淡了下去。 我笑了一下,大概已经猜到她看见了什么,是华旭留在我身上的吻、痕。 她难过的感叹:“华哥哥因为施音姐姐的事难过了好久,弄坏了身体不说,从此再没正经的谈过女朋友。” “在他身边出现的那些女人呀,都不过是女伴而已,从来都不会是女朋友。” 她拉住我的手,故作怅然的叹息:“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呢,结果……” “他还是生气了。” 我笑了一下,知道唐可这样说的用意。 她无非就是在提醒我,就算我是华旭身边呆的最久的一个女人,但是也紧紧只是女人而已,对于华旭而言,我不过是一个供他解决需1要的床1上女伴,而不是女朋友。 几字之差,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我满不在乎的说:“无论如何,我终究是他身边呆的最久的一个不是吗?”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妹妹再接再厉,说不定下一个在他身边最久的那个人就是你。” 她脸上的笑淡了淡,看上去是动了气,有些恼。 我已经懒得再与她浪费唇舌,头也不会的与她擦肩而过,去更衣室。 今天的戏,我拍摄的并不顺利,因为我总是会忍不住的走神,完全不在状态。 我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早上华旭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些他不为人知的故事。 其实我很好奇那些欺负他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想来,以他今天的身份地位,那些人只怕早就已经被他报复过。 想到这,我又觉得挺畅快的。 可是一想到他对我说这些事情的目的,我就又笑不起来了。 我知道,他告诉我这些只是在安慰我,让我觉得平衡,觉得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以互相依靠。 457.安静:今天正好,我早就想揍你了 有比较,才会有平衡,所以,他想告诉我,不堪的人不是只有我,他想抚慰我内心的伤痛。 这样的华旭,真的让我有一种同苦同甘的依附感。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复杂起来,乱了心神,因此拍戏都有些不在状态。 像这种事情,真的并不适合那个一贯凉情的华旭做,然而他却做了,真的太出乎意料。 我愈发觉得最近的华旭陌生,陌生的已经颠覆了我对他认识,陌生到让我以为他被灵魂附体。 下午的时候我忽然收到一封快递,快递是宫文轩拿给我的,他像是知道快递里面装的什么一样,把快递给我之后他并没有走开,而是等着我拆快递,并且提醒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看。 我愣了一下,对于这里面的东西,心里多少已经有点预感。 明知道不能看,我还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颤着手拆开了那封快递,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些我不敢面对的画面。 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就这么残忍绝情的摆在这些照片上。 仅仅只是一眼,我就已经再没有看下去的勇气。 照片从我抖动的手中掉落,纷纷扬扬的散在地上。 宫文轩就站在不远处,这时他走了过来,帮我把照片捡起来。 他半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安静,嫁给我,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真的会结束吗?”我的眼中噙着泪,喃喃自语的问。 他说:“我想会的。” 我笑了一下:“就连你都说的这么不确定,还要我去相信吗?” 只要我结婚一切都会结束吗? 不,只怕是不会,华旭并不是一个会就此作罢的人,而华太也不是一个会让他如愿的人。 最无辜的就是我,在他们的纠葛中,我被祸殃池鱼,成为他们的牺牲者。 我也生出了逃的念头,可是,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即便有点被吓住,即便紧张慌乱,依旧没有停止我大脑的运转。 我想了很多,忽然我定定的瞧着宫文轩:“你值得我信任吗?” 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又笑了起来,笑自己傻,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宫文轩喜欢华太,而且他还算计过我,又怎么会值得我信任呢? 一定是我太紧张,太六神无主,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笑着摆了摆手:“你就当我没问过,你也没听见。” 他却在这个时候对我认真的说:“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他说:“安静,只要你想,我就值得你信任。” 我被他认真的模样定住,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其实现在我倒是也看开了,婚姻嘛,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不好可以离婚。 此时,我也只有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麻痹自己,也只有这样,自己才会觉得眼前豁然,不拘于小节。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我妈,我都不能让这样的照片暴出去。 这几年,因为我和华旭的事情,我妈已经被人戳脊梁骨,成为茶余饭后的病垢,被人拿来讽刺说笑,若是这样的事情爆出来,我想或许我不会死,但是我妈,她真的会选择死。 瞧了宫文轩许久,我这才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还是说,你有别的目的?” 无怪我戒备心这么重,毕竟我被他算计过一次。 他苦笑了一下:“我现在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我沉默,无法回1应他的苦笑,也无法安慰。 他摇了摇头,“毕竟是我先伤害了你,我不怪你不信任我。” 他认真的对我说:“或许之前我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但是现在,你放心,我不会再做。” 我眨了眨眼睛,低下眼眸淡淡的哦了一声,心里依旧是戒备的。 毕竟他的态度转变的太奇怪,也太突然。 我正这样想,却不想宫文轩会对我表白,他扶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安静,我喜欢你。” 我也不惊讶,很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躲避,也没有逃离,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我在探究他这话的真实性,可是无论是眼睛还是表情,他都是这么的认真,认真的让我真的想要去相信他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帮我的。 可是,我依旧不敢轻易相信。 如果宫文轩是普通人的话,我或许会信,偏偏他是一个演员。 与他对视了很久,我这才笑了一下说:“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他无奈又苦涩的摇头,对我强调:“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笑而不语,不敢认真,也不敢就这么轻易信任。 但是现在对于我来说,宫文轩能不能信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我知道,华太在警告我,逼迫我,也不知道她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一下子这么雷厉风行,早上才用赵茜微的事情警告过我,这下午就又给我寄来照片进行二次警告。 我想,她与华旭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这么狗急跳墙,若是要急,她早就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安静,嫁给我吧,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帮你。” 宫文轩的声音将我从神游中拉回来。 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儿,我正准备回答他,华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拽起宫文轩就是一拳。 两个人打了起来,你来我往。 我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拉架。 “别打了!”那两人哪里听我的? 劝不了我干脆也不管,捡起那些照片装回去,然后站在一旁看戏。 “今天正好,我早就想揍你了!”宫文轩说。 华旭松了松衬衣的扣子,卷起袖子就又上去了:“一样!” 两人的体力都不错,打的格外精彩。 华旭昨晚就告诉过我,他当过混混,以前就经常打架,而且我也知道,平常他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找人切磋,因此宫文轩要略逊一筹。 两个人打架不够,嘴上也不闲着,宫文轩说:“既然你与丝丝结婚,你就好好的对她,可是你做了什么?” 我想丝丝应该是华太太的名字,我笑了一下,顿时觉得这场架打的与我无任何关系,我就更没有必要管了。 华旭冷嘲热讽:“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有本事你把她娶回去,捧着吊着谁也管不着,可是……你有本事娶回去吗?” 宫文轩恼怒不已:“既然不爱,当初你为什么要娶她?” 华旭凉凉的说:“她死活要嫁我,我为什么要拒绝?而且她的身份你也知道,既然她愿意,我又何乐而不为?” 宫文轩气的不轻:“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利用她是不是?” 华旭无情道:“随便你怎么想,就算我一直都只是在利用她又如何?也是她心甘情愿被我利用。” 宫文轩更气了,他恨不得撕碎华旭,可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挥出的拳头也是绵1软无力的。 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两人也就这样了,死不了,于是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转身,我就与唐可碰个正着,她担忧的看着那边的情况,急的不行,责备我:“你怎么也不劝劝啊!如果华哥哥受伤了怎么办?” 我嗤笑了一下,幽幽的说:“这不正好给你提供展现自己的机会?”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接再厉,只要你肯努力,你的华哥哥很快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没再看她,我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还没走几步,我就听见一声惨兮兮的娇喝。 “啊!” 我转身,就看见受了伤的唐可被华旭接住。 458.安静:我们结婚。 她似乎已经头晕目眩,鼻血哗哗的从鼻子里流出来。 这样的戏码,即便没有亲眼看见也很好猜,无非就是冲上去给华旭当肉垫挨了一拳。 而且,这样的戏我也拍过,林林总总的算起来还不少。 我讥诮的笑了一下,不得不说,唐可真的下得起血本。 “唐可?”华旭拧眉。 被华旭扶着的唐可庆幸又欢喜的看着华旭,她抬起手试图去碰触华旭的脸,却被华旭抓住手腕。 “华哥哥,你没事就好了……”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又是一声冷笑,我没再继续看,转身继续走。 不得不说,唐可这戏半真半假,演的真好。 我转过身没走几步,华旭抱起唐可风风火火的从我身边走过,因为这阳台比较小,他过去的时候与我蹭了一下,不小的力道险些让我摔倒。 好在我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这才没有让自己摔倒。 看着他抱着唐可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我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揉着被撞疼的手臂,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莫名的发堵。 但是很快,我就将这样的情绪挥开去。 因为宫文轩走了过来,看着他挂彩的样子,我笑了一下问:“你还好吧?”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递过去拍戏用的手帕:“擦擦吧。” 他瞧了眼:“这个若是弄脏了,一会儿拍戏你用什么?” “让人再准备一张不就是了。” 他没接,想了一下,我还是用手帕给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没看他,我瞧着我手中的手帕淡淡的说:“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我都决定接受你的帮助,我们结婚。” 他一愣,难以置信:“为什么?” 我歪着头,浅浅的笑,淡若轻风的说:“因为我们之前没有爱情。” 因为没有爱情,所以才不会有负累,可以自由自在,谁也不需要管谁,谁也无须在乎谁。 虽然没有与他对视,但我还是看见他的唇角微微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黯淡还是失落。 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把手帕给他:“自己擦。” 唐可不在剧组,宫文轩挂了彩,但是依旧没有终止拍摄。 虽然我们都有些不在状态,但是进度还算可观。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见过我妈哭了,还没与我说两句,她在电话那头就直接哭了出来,哀求我:“小静,你结婚吧好不好?” 我听着很不是滋味,之前一直不明白,此时我终于知道我妈一直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对我说,只是用自己的办法和身份压我,胁迫我,要我结婚。 没有什么情绪,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安抚她:“妈你放心,我会结婚的,我马上就会去领结婚证。” 似乎是难以置信,她很激动:“真的吗?你没骗我?” “真的。” 她缓和下来,又惊又喜,还有些庆幸:“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而后她又问:“跟谁结婚?” 我妈没提郑桦,她知道,我肯定不会嫁给郑桦,因此她此时倒是没勉强我,只是问我与谁结婚。 “宫文轩。” 她安静下来,没有多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虽然不知道上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看这孩子还不错。” 顿了顿,她说:“郑桦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他脑子不好使,只是我实在没有好的选择了。” 她又哭了起来:“谁能不心疼自己的闺女?我也不想你跟着郑桦一辈子,我也只是想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我问过了,郑桦那样的情况,如果要离婚也不会很复杂,至于她家里的人,我都想好了,到时候给他们点钱,他们肯定会同意你们离婚,那家子人,我早就看透了,势利眼,就认钱。” “我觉得只要他们认钱,到时候我们摆脱起来也容易,不会有什么麻烦,真的不是妈心狠。” 我听的很不是滋味,现在想来,她为了我这些破事也是操碎了心,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 我沙哑着嗓音说:“我知道,我知道。” 她再次缓和下来:“既然现在你有了更好的选择妈也不拦着你,等这事过去就好,以后我们离那些人远些。” 我涩然的“嗯”了一声,也没敢对她说,一切只怕没有她想的那么好,但是为了让她放心,我也不会告诉她这些。 我怅然,只怕是就算我结了婚,一切也不会结束,但是我想,我已婚的这层身份多少都会摆脱掉一些麻烦。 此时华旭送唐可去了医院也顾不上我,基本没有犹豫,挂上电话后我与宫文轩立刻去了民政局。 这次宫文轩找了熟人,那人看见我们的时候表情格外的怪异,欲言又止的。 我和宫文轩都疑惑的看她。 “怎么了?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宫文轩说 那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把他拉到一旁去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他们的声音很小,我也不知道两人嘀咕了一些什么,宫文轩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我蹙眉问他:“怎么了?” 他温和的对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她说我这样我妈那边她不好交代。” 我点了点头:“这个你不需要担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你家族那边就不会知道。” “我们隐婚,你家里那边如果有好的选择我也不会拦着,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人有了别的打算,我会立刻与你离婚,不会妨碍你的。” 他定定的瞧着我,那眼神说不出的受伤失落,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笑了一下,我理了理耳边的耳发,不自然的别开眼。 这一进一出,我们手中就多了一个本子。 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情况,我告诉她让她放心,得知我们领证的事,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终于放下来。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宫文轩的情绪却一直都不是很高。 上车的时候我问:“后悔了?如果后悔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笑了笑:“你想多了。” 华太的消息很灵通,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她也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 “你倒是识时务。”她说。 我冷冷的调侃:“有你华太太出马,我哪儿敢不识时务?我若是再不识时务,我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得意的笑:“你知道就好。” 听不得她得意,我说:“你要求的我已经做到了,也请你信守承偌,至于你的男人,也请你管好,若是再管不好就是你没本事,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先挂了电话,她似乎很不爽也很不痛快,再次打来电话,只对我道了句恭喜,新婚愉快,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这是在戳我心窝,不是真的祝我新婚愉快,冷笑了一下,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愿意服输。 虽然多了这么一个本子,身份也从单身变成了已婚,但是我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感受。 宫文轩问我:“晚上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庆祝?这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吗? 在我的沉默中,他也意识到不妥,自嘲般的笑了一下说:“似乎我想的有点多。” 我没看他,望向窗外,木然道:“你决定就好。” 毕竟我们会以后是合作的关系,而且我们这婚结的匆忙,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的聊聊,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我是不是应该像电视里小说里构造的那样,以一份契约? 觉得这个很有必要,于是我让他把我送去了小昭家,晚上再与他碰面。 459.安静;我结婚,你就这么受伤? 到小昭家,我拟了一份合约,将能写进去的都写了进去,把想到的都填充到这份合约里。 这份合约,会让我们原本已经结婚的两个人跟没结婚没什么差别,不过就是多了一个本子而已。 我到小昭家打印这份合约的时候,小昭担忧的问我:“静姐,如果被华先生知道了……” 说到华旭的时候,我顿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酸又麻,眼睛也很不舒服,有种要哭不哭的感觉。 小昭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如果被华先生知道了,他会不会杀了你啊?”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双眼睛像是铜铃一样,睁得大大的,那模样,像是看见鬼一样惊悚。 我故作轻松的耸肩:“不会。” 她不信的瞧我,一副华旭肯定会杀了我的表情。 揶揄的捏了一下她粉嘟嘟的脸颊,我笑道:“你放心,他不会,杀人犯法,他不会这么傻。” 小昭失落的倚着电脑桌喃喃自语:“你竟然结婚了!你竟然结婚了?” 她一副心痛到不能言语的样子,我好笑的去看她,“我结婚,你就这么受伤?” 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翻着白眼瞧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我只是觉得可惜。” 我瞧着电脑上打印出来的字,顺口接过话茬:“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难不成你想我一辈子都不结婚?” 小昭说:“我一直都觉得你和华先生其实挺般配的,却不想你竟然嫁给了别人。” 我一愣,盯着电脑屏幕的视线模糊起来。 脑海中浮现出华旭这个人,浮现出他知道这件事生气的样子,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恼羞成怒的样子…… 越想,我觉得沉重,不想让自己去多想,我与小昭开起了玩笑:“你这么可惜,难不成你爱上我了?” 小昭翻了个白眼:“人家喜欢男人,男人!” 上上下下的把我扫了一遍,她说:“即便静姐你是个大美人,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但是我还是喜欢男人,不百合!” 我检查着打在电脑文档里的合约,“如果你想与我百合的话,我可以考虑。” 她不屑的切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你和华先生一起这么多年,你们两个无论是长相还是身高真的都很般配。” “虽然华先生的脾气怪了点,可是我觉得他还好啊,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再说了,这年头,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真的很难找哎,你们两在一起,男帅女靓,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啊……” 拿起我放在一旁的结婚证,原本兴冲冲的她顿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她痛心疾首的哀嚎:“可惜啊,这么好的男人,我最喜欢的女人竟然就这么放手了!” 小昭的话成功的让我好不容易才堆积起来的笑容陨落,我严肃的说:“小昭,他结婚了,他有太太,我们不可能,我也不可能做他一辈子的小|三。” 我受到的非议言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我一辈子都这样。 就算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妈想,我不想她到死都放不下这件事,都在心痛遗憾。 小昭满不在乎:“有太太怎么了?有太太也可以离婚啊,而且现在这个社会,离婚早就已经不奇怪。”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已经有些不耐,也很想结束这个话题,但我还是没忍住,有些火大的接了一句:“你觉得华太太可能与他离婚吗?” 如果她会离婚,就不会与华旭拖这么多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 而且华旭自己也说了,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试问,一个女人要如何才能在一个男人不碰自己的情况下坚持这么多年? 被我这一吼,小昭也有些愣,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吸了口气,缓了缓心口的那口气,这才放缓语气:“古人言,民不与官斗,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离婚,牺牲自己的事业吗?” 小昭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是哦,华太太的爸爸那么厉害,如果华先生离婚,华太太的爸爸肯定不会轻饶了他的。” 最后,她深深的,遗憾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哎……” 我平静的把结婚协议打印出来,在机器的哗哗声中,我的眼睛却莫明的发胀。 对于这个婚姻,从登记到拿到结婚证出来,我一直都是麻木,没有什么感觉,此时我心里却忽然难过起来,心痛的莫名其妙。 而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华旭那张脸来,总是想起他昨晚对我说的那些事情。 我像是着了魔,怎么都挥之不去。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越想越是堵得慌,我拿起打印好的结婚协议正准备分成两份,却不想我没拿好,协议乱七八糟的散在地上。 我更气了,气冲冲的瞧着它们,最后我没忍住的叫出声来:“啊!!!” 尖锐的叫声别说小昭,就我自己的耳朵里面也在轰隆隆的响。 宣泄完了,我这才终于觉得好受些,觉得平静。 我安静的蹲在地上,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安之若素的捡起地上的东西,耐心的重新整理好。 其实也没有多少,也就几张纸而已,只不过有两份,此时乱了页码,所以有些小麻烦。 “静姐……你……还好吧?”小昭担忧的问我。 我笑了一下,已经恢复,轻松的摇头,浅浅的笑:“我很好啊。” 见我这样,小昭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担忧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淡若轻风的说,“放心吧,我没事,我很好。” 天快要黑的时候,华旭打来电话。 我盯着他的号码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不冷不热的接起:“什么事?” 我以为他已经知道我与宫文轩结婚的事情,我也正担心他会质问我,却不想他没有。 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小昭家。 如果他知道我与宫文轩的事情,也不会问我在哪里,因此我想他肯定还不知道。 我轻松了几分,没话找话说:“唐可怎么样?”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把她送到医院就去了公司,她好不好估计你得问唐行。” 简单的一句话,我已经感觉到他在变相的对我撇清他与唐可之间的关系。 我抿着唇瓣,只觉得手里这份结婚协议有些烫人。 他阴阳怪气的问我:“宫文轩呢?他还好吧?” “放心,死不了。”而后我再没说话。 他问:“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我知道,他这是在问我要解释,并且希望我解释一下我与宫文轩之间,今天是怎么回事。 握着结婚协议的手紧了紧,就像我的心口被人攥住了一样,让我觉得窒息压抑。 我装作无知不懂,轻描淡写的问:“我应该对你说什么吗?” 他应该是有点火的,沉沉的声音只说了一个你字就立刻打住了,并且收敛了脾气。 我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声,最后他说:“晚上一起吃饭?” 我的视线落在手中的结婚协议上,平静凝重的应声:“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对你说。” 与他约定好时间,并且约定好餐厅后我们这才挂上电话。 很快就到了晚上,宫文轩来接我。 他对我说他找了一家气氛很好的餐厅,说我一定会喜欢。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也只是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本就在神游中,因此也没注意听他说的话,等我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的时候,我这才忙出声拒绝了去那家餐厅。 我换了一家,而他也没有拒绝,立刻找了个地方掉头,朝目的地驶去。 而我们去的这家餐厅,就是我与华旭约好一起吃饭的那家餐厅。 460.安静:结婚证不拿出来给他看看吗 我们到的比较早,离我与华旭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 宫文轩叫来服务员点菜,我说:“等一下,现在不急。” 他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轻轻的微笑:“还有一个人没有来。” 他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没有再问我什么,沉默下来,安静的与我一起等那个人。 只是,华旭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人,一个女人,远远的我就已经认出那个人是华太,也不知道她是知道我与华旭有约,还是一切只是巧合。 起初的时候,她亲昵的去挽华旭的手臂,华旭不给她,一个劲儿的要收回。 她陪着笑,死活不放手。 这样挣了一会儿,直到华旭忽然看见我,看见我对面的宫文轩,他这才没有再挣,华太洋洋自得,成功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看着她一副小女人娇俏的模样,我的眸色闪了闪,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堵。 即便是再强势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人罢了,也会有着温柔的一面。 顺着他的视线,华太也看见了我们,两人走过来后,华太说:“这么巧?” 到底巧不巧我不知道,我没看她,也没看华旭,只是淡淡的对宫文轩说:“好了,人到齐了,可以点菜了。” 宫文轩坐在我的对面,我和他的身边都空着一个位子,之前没多想,此时看见这两人,我这才觉得不妥,我们该怎么坐? 显然宫文轩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站起身:“你们坐这边。” 他刚要走出来,华旭却率先一步从华太的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坐在我这边。 他一副悠然的样子,泰然若素,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然而现场的气氛却是明显尴尬下来。 华太别提有多不爽,冷着脸强势道:“华旭你过来,我们坐这边。” 对于华太,华旭早就已经学会雷打不动,也习惯用以不动应万变的方式去处理,那是一种无视和漠然。 因此他像是没听见一般,优雅不改的给自己点了根烟,没理她,反而是给我倒了杯茶。 华太真的要气死了,我甚至能清晰的听见她喘1粗1气的声音,心口的那颗心估计是气的已经要从皮肉下跳出来。 毕竟是在公共场合,宫文轩拉了拉她:“坐下,有话我们好好说。” 华太哪里有理智好好说?又气又笑的吼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好好说话吗?” 宫文轩又拉了拉她:“这里是公众场合,大家都看着呢,就算你有再多的不满,现在也收敛一下行不行?” 他提醒道:“别忘记了你的身份,难道你想上明天的头条成为话题女王吗?” 是的,公共场合,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正是因为在公众场合,所以我觉得在我对华旭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应该也会顾忌一下这场合,不那么出格。 我不知道这种场合会不会让华旭收敛,但是显然不会让华太收敛。 她挥开宫文轩拉她的手说:“公共场合怎么了?我就是要在公共场合宣扬一回,华旭是我老公!应该觉得不要脸的人是她不是我!我又没有勾1引别人的老公!” 别说别人觉得难以入耳,我更是觉得难堪的听不下去,脸像是充血一样,热到不行。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冷冷道:“够了吗?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 她像是看戏一样,用讥诮的眼神白我:“怎么?现在觉得丢脸了?觉得难以启齿了?你陪他睡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羞1耻?” “闭嘴!” “好了!” 华旭和宫文轩同时出声喝止。 我呵了一声,扫了眼周围陆陆续续看过来的人,这才对她说:“我丢人?” 舌1尖在我口腔里绕了绕,我笑着无耻道:“你倒是不丢人,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他上过你的床吗?” 华太的脸色难堪起来,气结的不行:“下1贱!” 我满不在乎,好心情的轻笑:“倒是我这个丢人的女人,你丈夫就是愿意让眼前这个下1贱的女人上他的床。” 因为我是公众人物,又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因此我终究有所顾忌。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而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有本事,你让他别再来找我!” 华太怒火中烧,那双狰狞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瞧着我。 她端起我面前的水杯就要泼我,却被华旭稳稳的握住。 与华旭明里暗里搏斗了一阵,水洒了她一手。 忽然她软了下来,笑了起来:“反正你现在已经与文轩结婚,你放心,我有的是机会让他上我的床。” 随着她的话,气氛沉默下来。 这话莫名的戳中了我的痛处,让我顿时丧失了言语的功能。 倒是华旭,沉沉的问:“什么意思?” 光是他冷冽的声音,就已经让我没有勇气去看他,因此我平视着前方,凌乱的视线已经不知道应该落在哪里。 华太笑的灿烂,之前一直都在介意的问题,此时她也不介意了,在宫文轩身侧的位子上坐了下来,与华旭面对面。 她双手环胸,悠哉游哉的瞧着华旭,话却是对我说的:“怎么?结婚证不打算拿出来给他看看吗?” 我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也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久久沉默。 华旭忽然拉过我,眯着眼睛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敢去看他,耷拉着脑袋,敛着眼睫,麻木不仁的样子。 他勾起我的下颚,迫人的问:“说!” 我辛苦的仰着头,视线与他对上。 刚对上,我立刻就别开了眼,微微侧头,下颚就从他的手指上脱落。 他迅速捏住我的脸颊,试图再次掰过我的脸,让我面对着他。 宫文轩的声音沉静的传来:“不要再逼她,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们结婚了。” 他支过来一本红本子:“这是结婚证。” 华旭刚捏住我脸颊的手顿住,视线落在宫文轩递过来的红本子上,而后他放开了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红本子翻开。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说话,华旭看着那本结婚证,也像是被定住一样,久久都没有反应。 气氛沉默而紧绷,好像都在怕自己会被华旭汹涌的怒火化为灰烬一样,因此没人敢说话。 倒是华太打破沉默,带笑的声音得意的看戏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他们结婚了,以后她就是别人的人了,再不是你华旭的!” 随着华太的话,华旭终于有了动向,他合上结婚证手腕一动,结婚证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四平八稳的落在宫文轩的面前。 我没有等来他的怒火和质问,也没有等来他的暴跳如雷和失控,相反的,他很平静,唇角勾着邪魅的弧度,笑的优雅。 相比于那个失控的他,这样的华旭更加的让人不安。 他平静的问:“你们真的结婚了?” “是。”宫文轩说。 华旭立刻变得冷冽起来:“你闭嘴!我没问你我在问她!” 我没看他,瞧着眼前那印着漂亮花纹的桌布,沉静的回了他一个字:“是。” 他怒极而笑:“安静,你行!你真行!” 我的心抖了抖,更加发紧。 他问:“你今天晚上难得主动选吃饭地点,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的吧?” 我在唇角扬起一抹笑,提起好大的勇气这才看向他,淡淡的说:“对,以后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了,各自安好吧。” 他冷魅的轻笑:“你这样就想摆脱我?如果我不准呢?” 461.安静:过来把你的人带走 我耸了耸肩,云淡轻风的说:“我会选择退出演艺圈,离开这里。” 他笑的越发惊艳,那双眼睛却越来越冷冽:“你行!你TM太行了!” 像是气的已经不知道怎么说话,他最后猛然起身就走,身下的椅子在他的力道下发出惊耳的声音,昭示着他的怒气。 他像是风一样,狷狂又气势汹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不动声色的瞧了眼他离开的背影,我这才对华太说:“满意了?东西能给我了吗?” 华太虽然不痛快,却还是笑道:“明天我会让人亲自给你送上门。” 我点头笑:“那就谢谢华太太。” 我扬了扬下巴,做出送客的模样:“慢走不送。” 她呵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留下来与你一起吃饭?看见你这张脸我就倒胃口,没有任何食欲。” 不再看我,她换了一副亲和的面孔对宫文轩说:“新婚愉快。” 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意味深长道:“好好抓住你的妻子哦,你这么帅,我想没有女人会不心动,加油!” 我冷笑,她这是怕我和华旭结了婚还纠扯不清吧,所以想让宫文轩帮她清扫我这个障碍。 虽然之前与我闹过不愉快,或许是因为我结婚,所以整体来说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因此走的时候她哼着轻快的小调走了。 该说的也都说了,该走的都走了,我对宫文轩说:“点菜吧,我饿了。” 宫文轩探究的瞧了我一眼,这才招手叫来服务员点菜。 他问我吃什么,我拿过菜单点了好几个菜,点完后我才发现这些菜华旭比较喜欢吃,我也不讨厌。 虽然不讨厌,可是现在我看见这些菜就心烦。 心里有些烦躁,但我还是平静的退掉了这些重新点了几个菜。 我点的有点多,把菜单递给宫文轩的时候却对上他看我的视线,我笑了笑,解释道:“我有点饿,如果吃不完就打包,不浪费。” 他倒是也没说什么,没再点菜。 我像是真的很饿一样,好似饿的已经受不了,我吃的急,也吃的有点多,撑的胃难受,肚子像是要炸开一样紧绷绷的。 明明就已经撑不下了,明明就已经非常难受了,我却像是不够一样,最后又撑了一小碗饭下去。 一向只吃一小碗饭的我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吃了四碗饭,而那些菜,宫文轩倒是没吃多少,大多都进了我的肚子。 看着空空的盘子,我撇了撇嘴耸肩:“这样也省得打包了。” 话刚说出口,我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急匆匆的赶往洗手间,刚走到盥洗池边上,我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我觉得可惜,浪费了那些东西。 吐完我就回去了,宫文轩虽沉默,却一直都在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我:“你还好吧?” 我正经的不能再正经,轻松的不能再轻松的回答:“我很好啊,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好了吗?” 他说:“没有。” 我摆手:“这不就结了?” 我这才拿出那份结婚协议递给他,“我拟了一份协议,希望我们能达成愉快的协定,签了这份协议。” 他翻开瞧,我的双手撑在下巴上,没心没肺的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宫文轩瞧着手中的协议,久久都没有吱声,我撑着下巴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瞧他,等着他的发言。 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而他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这才递过去笔:“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你可以签字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你也可以现场写上去。” 他笑了一下,深谙的话让人听不出喜怒,“我当真是结了一个假婚。” 他的语气虽然很淡,也辨不出喜怒,但这话以及这反应都给我一种在讥诮在冷笑的感觉。 我并不理睬,追问道:“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我把笔往他面前又支了支;“如果没有就请签字,我们合作越快。” 带着几分淡淡的赌气,他有些冲的拿过我手中的笔,唰唰唰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有些重的力道,几乎是划破了那薄薄的一页纸。 他喜怒难辨的说:“合作愉快。” 说完他也没再理我,就像华旭一样,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脸上的笑这才一点一点的紧绷下来,扬起的唇角一点一点沉下,而我的眼睛,那些压抑下去的情绪终于不可抑止的让我涨红了眼眶。 仅仅只是红了眼眶而已,吸了口气,我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也打算离开。 没走几步,服务员却叫住了我,说还没有买单。 我一愣,哭笑不得的跟着他去买了单这才离开。 被服务员这一打扰,堆积在我心口那些所有涨1疼的情绪都已经散去,只留下一片阴云。 我来的时候就是坐宫文轩的车来的,现在他已经不在,我只好自己回去。 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我顿时丧失了坐出租车的心情,于是我决定走回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一盏盏霓虹灯照亮了这个繁荣似锦的城市,却照不亮那些孤单的行走在大街上,形单影只的人。 虽然觉得难过,虽然觉得压抑,但是这场婚姻多少还是让我觉得轻松,好似一切真的已经有了了断,终于走到了尽头,有了尾声。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站在原地瞧了眼这个繁华的城市,瞧了眼对面超市上正放着广告的电视,我强行给自己打气,给自己的人生设定目标。 对着那广告牌笑了笑,我做着加油的手势对自己说:“加油加油加油!” 加油!很快这上面就会出现属于我的广告。 我要拿回原本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今年没得到影后,我可以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没了广告,我也可以重新再开始,只要我努力,明天一定会更好。 给自己灌完心灵鸡汤,我瞬间轻松不少,心情也渐渐好起来,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走的累了,我这才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打开门的时候,当我看见屋中的灯是亮着的,我首先想到的是难道家里进了小偷? 我惊了一下,心也狠狠一跳,迅速朝屋中扫去,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看是不是进了小偷。 当我的视线落在窗边的那个身影上,我顿时愣住,知道不是进了小偷,我安心了不少,但是那颗乱跳的心依旧难以平静。 华旭—— 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看了眼自己家门的锁,自打上次他像是入无人之境一样后,我当真是换了锁,换了一把密码锁,却不想对他依旧形同虚设。 原本以为他负气而去,依着他华旭的自尊心和骄傲,他会从此以后与我桥归桥路归路,就算见面,也会像是两个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谁也不认识谁。 却不想他还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会这么快。 我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顿在门口,怎么也无法迈开步伐走进去。 看着他冷峻的背影,我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的拿出手机,找到那个我一直都不曾储存的陌生号码拨出去。 第一次被挂断,我再打,她再挂断我再打,终于,她接了。 里面传来华太不愉的声音:“什么事?” 我说:“把你男人带走!” 华太严肃而沉郁的问:“他在你那里?” “把人带……” 我话还没说话,手中的手机已经被人夺走。 他冷冷的瞧了我一眼,这才去看我手中的手机,岑贵不凡的冷笑了一下,他把手机放在耳边对那头的华太说:“是我。” “对,我与她在一起。” 我不知道华太在那边说了什么,但是他笑的特别优雅:“你送了一份大礼给我,我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他眯着眼,笑的春暖花开,然而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却格外阴冷阴沉,看得我心里发憷,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刚在我心底升起,我的手腕已经被他抓住。 他把我拽进屋,然后迅速关上了我身后的门。 我被她推在沙发上,他一边解领带一边对那头的华太说:“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到底行不行吗?现在我就向你证明一下我的能力如何?” 我的眼睛跳了跳,心慌不已,翻身就要逃。 他把我拽了回来,单手开始扯我衣服。 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的另一头,他按1住我的双臂,重重的压下了下来。 “华旭!”瞧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我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他冷冷的笑,笑的有点残忍:“当然是做我该做的事。” 我脸色惨白的挣1扎,摇头拒绝:“不!” 他很不温柔的闯1进,霸道的对我说:“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摆脱我?做梦!” 像是恨不得撕1碎我,弄死我,他每一下都格外的沉重,让我沉受不住的尖叫。 不是欢1愉,是真的难以忍受,并且非常的痛苦。 像是发怒的狮子,他丧失了理智,兽心狷狂,势如破竹般,让人难以阻挡。 我也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像是频临死亡的鱼,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我这退离,优雅的拿起之前被他扔在一侧的手机,我听见他沙哑的声音蕴含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这份答卷满意吗?” 我感觉到沙发的震1动和弹1跳,是他再次随手将我的手机扔回在那处。 没看我,也没再管我,他闲庭散步的整理好自己,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伴随着他的脚步声,而后传来的是很平静的关门声,他就这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离开了。 我睁着眼麻木的瞧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我累了困了,这才眼一闭直接睡过去。 这一睡我一直睡到十二点,我是被冷醒的,虽然依旧不想动,但是实在太冷,我不得不爬起来去卧室。 鼻子有些堵塞,我知道我感冒了,洗了个热水澡,我这才躺到床上去重新睡。 这一觉,我睡的很不安稳,因为感冒,因此我睡的很难受也很累,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的乱摸了一通,我这才在床头柜上摸到我家里的电话。 小昭一惊一乍的声音传来:“静姐,你上头条了!” 我上头条?怎么可能呢? 我细细的想了一下都没想起我最近到底做了什么让媒体关注的事情,可以到上头条的地步。 我正疑惑,小昭已经给了我答案:“你和华先生的照片被放到网上去了,还有……还有……还有你们……” 小昭十分难以启齿,最后她气急败坏道:“反正不堪入目,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462.安静;你总算是醒了,你差点吓死我 听小昭这话,我心里多少已经有了底。 我凝重下来,心也跟着狠狠的一沉,有些紧张慌乱。 我咬着指甲,手都有点抖,已经乱了方寸,我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小昭紧张的问我:“静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这件事若是闹大,你就毁了,这要怎么收场?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尽然做这样的事情。” 我硬是一句话都没接上,就听见小昭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鸟一样,在那里咋咋呼呼,脏话像是连珠箭一样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她先是将做这事的人从头到位的骂了一遍,然后从头到位的诅咒一遍,最后连骂带诅咒又是一遍,气氛的好似那人如果现在就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是撕碎对方。 虽然感动她为我这样抱不平,可我此时实在经不住她这样吵。 我的头沉的厉害,浑浑噩噩的听着她吵,耳朵嗡嗡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安静下来,担忧的问我:“女神经还没给你打电话吗?” “若是被她知道这事,估计又该要暴跳如雷了,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浑身都要抖三抖。”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被我知道,我非弄死她不可!” 等小昭咋呼完了,她这才又忧心忡忡的问我:“静姐,我们怎么办?你要不要找找华先生?我想他一定有办法的。” 听着她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我本就已经乱了的心更加烦躁絮乱,脾气也在蹭蹭蹭的爆表,然而我却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还不等小昭说完话,我就挂了电话。 我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找到自己的手机,女神经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给我,满满的未接电话全是她的。 除此外就是我妈和宫文轩还有傅桐。 我烦躁的通通无视,然后打开网页看关于自己的消息。 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当我看见我与华旭的事情旧事重提的时候我并不意外,照片有很多,有我们那晚在剧组的照片,那段暧|昧的戏份。 我们身着古装,我的衣服已经凌乱,显现出半个香|肩。 他啄着我的唇吻我,我瞪着眼睛反抗不得,安静的模样像是顺从,也像是惊讶或者惊喜。 看完这些照片后,跟着我又看了我与华旭的视频,以及各种各样的照片。 皆是暧|昧不清,不是身着睡衣,就是我们贴在一起的时候。 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就像是卖菜一样就这么被大刺刺的放了上来。 不管是照片还是视频,真的都太过不堪入目。 当我发现这些照片没有一张是我曾经被人玷污的照片时,我又莫名的松了口气。 我甚至庆幸,还好,不是那些照片。 扫了眼下面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甚至讽刺华旭本就是拍三级片出身,他这该不会是在重操旧业吧,最后还讥诮的加了一句,有人知道这电影的名字叫什么吗? 在他的评论下,有一大帮人起哄,求电影名。 以前我和华旭闹绯闻的时候,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这一次—— 面对这真1枪实1弹的信息,我知道,即便我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发现那些视频和照片的背景都是在那栋别墅,安静小居。 我有些乱,安静小居? 我的心跳了跳,抖着手立刻给华旭打去电话,我很想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静小居不是他的地方吗?除了他,谁还会弄到这样的东西? 当然这并不排除别人在那里装了监控器,窥探我们的隐私,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他。 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所以,我借着这个理由打了这通电话。 这个时候,我下意识还是希望他出面解决一下,毕竟他也被卷入其中了不是吗? 然而,他的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我打了好几个,结果都一样,无人接听。 我想,不是他没听见,而是他不想接。 在这番冷落中,我也在最初的急切中安静下来。 短暂的时间,沉静下来的我又想通了一些事情,于是我没有再继续拨打电话。 刚放下手机,女神经在这个时候打来。 我头疼欲裂的看着她的号码,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听。 我以为她会火冒三丈,却不想她没有。 她很平静的告诉我:“《盛世红妆》这部剧,剧组已经换了人接替你,别的一些综艺节目,公司也换了人顶替,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家里休息吧。” 我很平静的听她说这些话,平静的问:“公司换了谁?” “《盛世红妆》公司换了一个新人,据说是唐可的同学,至于那些综艺节目,公司都让唐可顶上了。” 我笑了一下,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发生这样的事情,公司换人无可厚非,也怨不得谁,我能怎么办?唯有接受。 “好的,我知道了。”没再多说什么,我挂了电话。 好好休息?这是打算雪藏我吗? 看样子,唐可是要大红大紫了。 我疲倦的揉着我头昏脑涨的太阳穴,已经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也不想管。 我麻木的盯着天花板,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鼻子堵塞的难受,头也很疼,身上的体1温也有些高,我知道我在发烧,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不想再理会自己。 我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睡的昏天暗地,恨不得就这样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让一切都通通见鬼去。 后来的事情很混乱,我听见好多人的叫声还有哭声。 我好像还听见华旭的声音,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死了,他就把宁远也杀了。 他这狰狞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他残忍的样子来,他让人打断宁远的手,他用鞭子抽过我,他对我用强,他对我用过工具,他洗掉我手臂上的刺青,那些疼,让我记忆犹新,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害怕的颤了颤,心脏都缩了起来。 最后我是被我妈叫醒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鼻息里嗅进医院才有的气息。 茫然了几秒,我这才意识到我被送进了医院。 我妈红着眼眶摸我的额头,“你总算是醒了,你差点吓死我。” “妈。”我刚沙哑的叫出声,就看见宫文轩出现在我眼前。 他说,“你醒了就好。” 虽然奇怪我是怎么来医院的,但是我并没有问。 看我妈流泪的样子,我很不忍心,自责的说:“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揉了揉我的头,苦口心婆的说:“傻孩子,没有什么坎儿是我们过不去的,不要去在意,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也只是安慰我罢了,曾经光是我和华旭闹闹绯闻,她就已经难以接受了,现在却对我说这样的话。 现在在外面,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议论我们母女呢,而她却像是看淡了一般来安慰我。 “伯母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现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宫文轩说。 一听我妈在这里守了一夜,我心里更加难受,也劝她回去休息。 她说没事,最后在我们的劝说下她还是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宫文轩,关于我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问他:“你不用拍戏吗?” 他给我理了理被子:“我请了假。” 我摇头:“我没事了,你去吧,别耽误剧组的进度,帮我叫小昭来就好。” 他坚持要留下来,我不耐了,最后终于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他沉默下来,视线像是x光线一样看我。 我闭上眼睛避开了去,最后他只好无奈道:“那你好好休息。” 听见关门声,我这才睁开眼睛。 我很想看看关于我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我并没有找到手机。 我想到了小昭,很想联系她给把手机给我送来,想到我没有手机,我气妥的败下阵来,只好放弃。 自打那件事情发生,我现在就再不敢出去,就怕被人认出来,被人话柄,或者听见别人对我的议论。 所以即便我现在在医院里呆的难受,我也不敢出去。 这样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一直熬到小昭来,我才终于觉得解脱。 “小昭。”一看见小昭,我说不出的激动高兴,喜极而泣。 “静姐你醒了。”小昭也红了眼眶,刚在我面前站定就抱住了我。 怕宫文轩没走,我问她:“宫文轩在外面吗?” 她抹着擦不完的泪摇头:“不在。” 看她这副样子,我好笑道:“我不过就是生了一场病,你至于这样吗?” 她咋呼道:“你知不知你有多吓人?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在家里已经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把你送到医院,医生竟然说你没有求生的意志,还说什么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你不会醒不来了。” 她埋怨我:“都怪你,你不知道当时我们有多害怕,华先生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还有阿姨,险些昏过去,还有我……” 我慢了几拍,这才打断她还没有说完的话:“你说谁?华旭?”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忙捂住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可是你说了,我也听见了。” 她懊恼的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眉头紧锁的嘀咕:“真是多嘴多舌!” 在我迫人的视线下,熬不出的她想溜之大吉:“静姐我明天再来看你。” “回来!”我一把抓住她的衣服不准她走。 她哀嚎:“哎呀静姐,你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吗?” 我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她终于熬不住,破罐子破摔的如实交代:“哎呀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了。” “其实送你来医院的人是华先生,你没看见他当时的样子,脸沉沉的,好可怕,一看就知道他担心的要死。” “后来阿姨来了,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他就叫我不要告诉你,还有阿姨,也不希望我告诉你。” 她祈求我:“静姐,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们是我说漏了嘴啊?”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 得到我的回答,小昭高兴起来,也没了顾忌,言语轻松的说:“静姐,说实话,我觉得你结婚这事对华先生来说有些残忍了。” 残忍吗?我不知道。 想了一下,我这才说:“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们之间还会怎么样?会比我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被人戳脊梁骨更好吗?” 会比把那些污1秽的事情爆出来更好吗? 小昭安静下来;“也是。” 463.安静:我的家人想见见你 在与小昭的谈话中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病的很严重,险些烧成肺炎,睡了好几天,而此距离我那件事也已经过去好几天。 我觉得恍惚,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吗? 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有些事情,也像是梦一样,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华旭真的威胁过我吗?我不知道,但是听小昭说他来过。 我正走神,小昭倒了杯水给我:“静姐,喝点水。” 我接过水,她继续说:“你的事情啊,现在已经被压下去了,风头也小了不少。” 我的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我不解也不信,怎么可能呢?那事情闹的那么大,怎么会说压下去就压下去? 我疑惑的去看小昭,她贼眉鼠眼的对我笑了笑:“在你住院的第二天,就发生了更大的事情,虽然网上已经没有什么了,但是风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压下去呢。” 我好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才知道,在我那件事之后,有新的新闻事件盖过了我的风头,一直到现在,依旧在热头劲儿上,远超过我所带来的影响。 事情是从华太父亲的生日宴上爆出来的,原本播放着歌曲的大屏幕上忽然展现的大尺度照片,比我和华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照片,两女三女一起玩都不是什么奇怪事,甚至有更加不堪入目的嘴1交。 随着这些照片,迅速将华太父亲包养情1妇的事情爆了出来,并且将我的事情压了下去。 如果他只是一般人就算了,可是偏偏他不是,而是身居要职的重要人员。 这件事情轰动全城,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因为之前我和华旭才爆过绯闻,因此这件事他也被波及,被人话柄,被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总之都不是好东西。 这两件事都波及华旭,他的公司多少也受到损害,股票大跌。 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很平静,小昭叽叽喳喳的说完,一直都在等我发表言论,见我安安静静的,她追问我:“静姐,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我淡淡一笑,敛下眼睫,没什么情绪的说:“有什么好说的?” 她凑近我,“我觉得你的事情肯定是华太太爆出来的,然后华先生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平静的眼眸微闪,抬头对她笑道:“一切也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哪里是猜测,我是有依据的,静姐你听我说……”小昭还想再说什么,我打断她: “好了,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回吧,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把我的手机拿来。” 小昭不甘心:“静姐……” 我送客道:“去吧,我睡了。” 她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恹恹的说:“那你好好休息。” 我‘嗯’了一声,就缩进了被子里。 听见关门声,我这才睁开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小昭要说什么我知道,无非就是帮华旭说话,说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我,为我出气,毕竟我这个小1三被人骂的那么惨。 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醒来的第二天,宫文轩到医院有些为难的对我说,他的家人想见我。 当我听见这个的时候我多少是不高兴的,我在协议上说的很清楚,我们隐婚,不能对别人说起,就算是家人也不行。 我也表达的很清楚,我不会妨碍他。 我真的很想发脾气,但是我忍住了,毕竟这事他帮了我,而且纸包不住火,他的家人估计迟早也会知道。 虽然华太最后并没有信守承偌,但是至少她只是爆出了我和华旭不正当的关系,至少她隐瞒了我被人轮的事情。 我想,华太如果真的不想信守承诺,她就会爆出我那些肮脏的事情,但是她没有。 那晚的事情让她受了刺激,华旭与我那样,用那种事去气她,她估计也是真的被气疯了才会那样做。 一个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谁还会有理智? 压了压心口的火气,我说出的话依旧有几分严厉:“你的家人要见我?” 宫文轩也感觉到我的不快,他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知我们结婚的事情的,你相信我,不是我说的。”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他,我也不该对他生气,可我就是有些控制不住心口的脾气。 忍了忍,我干脆沉默下来。 缓下情绪后,我这才对他说:“抱歉,我……” 他温和道:“没关系,我理解。” 我点了点头,他又道:“我父母说明天想见见你,如果你不想见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交代。” 我不去? 不用想也知道,我若是不去,他的父母少不了的该要埋汰人了,既然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就不会轻易结束。 就算我不去,他们估计也会找来,这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才促成的。 叹息了一声,我应道:“好,明天你来接我吧。” 他应道:“好的,我明天下午来接你。” 我的本来就已经没有大碍,此时也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情出院。 第二天下午三点,宫文轩就来接我了,顺便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换了一番装扮,又去买了一些礼品,于天快要黑之前我与他一起抵达了他们家。 虽然并不在乎他们的态度,心里也猜到今晚的会面只怕不会顺利,但我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一个闹过那种丑闻的儿媳妇,只怕是没有人会喜欢,也不会有家庭会接受。 临进门前,宫文轩对我说:“有我在,你不要怕。” 我牵强的笑了一下,没吱声。 因为知道我会来,所以我们进去的时候宫文轩家里的长辈都已经在客厅里等了。 我一眼扫去,按照年龄算,应该是她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另外的,估计不是姑姑就是姨妈。 宫文轩把人给我介绍了一遍,果然如同我猜的那样,屋中坐的人是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姑姑。 我微笑着一一打完招呼,在他们的冷脸下,我笑的格外牵强,站如针毡,恨不得不顾宫文轩的面子,分分钟扭头就走。 “这个是安静。”宫文轩拉着我过去,与我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介绍完我也没人说话,他的妈妈该绣花还绣花,他的爸爸该看报还是看报,倒是他的姑姑和爷爷奶奶在打量我。 那种好似挑肥拣瘦,算不上友善的眼神,真的是看得你分分钟想逃。 直到他们家的保姆摆好餐,过来说可以用餐了,这样僵硬的画面才终止。 宫文轩的爸爸收起报纸瞧我了一眼,更确切的说是瞧宫文轩,顺带扫了我一眼:“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饭桌上很安静,安静的让人压抑,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竟然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过了好久,宫文轩的妈妈才说:“程姐,这道菜盐放多了,有点闲。” 那佣人忙道:“好的太太,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庆幸,还好我和宫文轩不是什么恋爱结婚,这样的家庭,并不适合我,若是嫁进来,只怕是分分钟都会跳脚。 因为与这些人不熟,所以吃饭也成了我最大的煎熬,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胃口,与他们坐在一起也吃不下。 我象征性的动了几下筷子,宫文轩见此给我夹了菜。 我礼貌而疏离的对他小声说谢谢。 “多吃一点,不用觉得不自在。”他对我说。 他的母亲有些不乐意了:“文轩,她没长手是不是?” 虽然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是我有求于宫文轩,是他帮了我,但是也是他求婚在先不是吗?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他说喜欢我,但是我并不信,所以此时我将他这样做的行为归功于他想帮华太身上,毕竟之前他为了她算计过我不是吗? 这般想着,我心里好受了不少,也终于有了不做包子的借口。 当宫文轩再给我夹菜的时候我避开了去,不冷不热的微笑:“别,小心累了您的手。” 他愣了一下,还是把菜放在了我碗中。 我继续不冷不热的微笑:“少爷,我有手。” 我的声音很小,但是在这安静的,甚至连筷子和碗擦擦碰碰都听不见的饭桌上,我的声音就显得突兀了。 宫文轩的妈妈格外的不悦:“生气了?拿把了?” 我淡笑:“阿姨,我说有手难道还说错了?” 宫文轩的妈妈气坏了,饭也不吃了,筷子一摔就把苗头指向宫文轩:“这就是你偷偷娶的老婆?怎么这么有教养呢?” 她讽刺的话谁都听得出来,宫文轩按住我的手,为难的看了看我,意思是要我别跟他妈斗,于是我很给面子的闭了嘴。 他对他母亲说:“妈,您消消气,别这样行不行?” 他妈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好笑:“你要我消消气?” 他姑姑附和起来:“你娶了一个这样的老婆回来你怎么叫你妈消气?你妈没被你气死都是好的了。” 他另一个姑姑语重心长道:“文轩啊,不是我们说你,你这以后叫我们家的脸往哪儿搁?”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在明着暗着指我那些不好看的事情。 她们也说的不错,像我这种身份的人嫁进他们家还真有些拉低了他们家的格调。 “文轩,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只是跟她玩玩,我无所谓,可是如果你要把人娶回来,我绝对不会同意,趁着大家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们赶紧离婚。” 玩玩?合着我这样的女人就只配被人玩玩?也是活该被人玩? 这话让我心里拔凉拔凉的,即便我不喜欢宫文轩,可是这些话还是伤到了我。 宫文轩握住我的手,坚定的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是不会离婚的,我喜欢她。” 我平静的看着宫文轩,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好奇他这是演戏还是说的是真的。 他清俊的侧脸一如既往的温雅,严肃的表情却有着少有的慎重和认真。 “文轩!”他妈怒道:“我们的话你就听不进去是不是?” 宫文轩强调:“我喜欢她。” 他那位一直沉默的父亲终于吱了声,简单的一句话,威严十足:“文轩,听你妈的话。” “爸爸,我真的喜欢他。” 他父亲严肃的说:“我们不会让这样道德败坏的女人进我们宫家的门!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他宣布。 他的家人异口同声道:“那也可以离婚。” 这时,有道声音忽然传来:“你们这是在吵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了。” 这个声音,在我记忆深处虽然已经有些遥远,但是依旧鲜明。 我愣了一下,这才缓缓扬眸朝那人看去…… 464.安静:有我在,不怕 这个人,这张脸,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我整个人都有些抖,心慌慌的,慌不择路的想要逃。 我甚至恨不得自己有特异功能,可以立刻影身,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不要让他看见我。 手中的筷子乒乒乓乓的落在地上,人更是颤的不行。 宫文轩担忧的叫我:“安静?” 我好似听不见一般,直直愣愣的看着那个人走来。 他拉开餐桌边空出来的椅子坐下,最后,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淡漠的扫了我一眼,他吊儿郎当的说:“这谁啊?” 点了根烟,他痞气十足的问宫文轩:“文轩,这是你女朋友?” 他哼了哼,讥诮张扬的说:“你这眼光,是揣裤裆里了吧,别人……” 他的话让我的心口一紧,想站起来走却提不起力气。 我像是被钉子钉在了椅子上一样,动弹不得。 我敛下眼睫,谁都不敢看,别说手,腿都是软的,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宫文轩握住我的手,淡而慎重的打断他:“这是我妻子。” 那人特别有意思的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没听说?” “就今天。” 那人道:“我这刚回来你就结婚?而且对象还是她,该不会是……” 他话还没说完,我猛然站了起来,沉着脸,没有与宫文轩的任何长辈打招呼,扭头就走。 宫文轩匆忙的与自己的家长道别:“爷爷,大姑二姑,爸妈你们慢慢吃。” 我听见宫文轩的家人说:“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一点教养都没有。” “不行,这样的女孩我绝对不会允许她做我们宫家的儿媳妇!” 我加快了步伐,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也不在乎。 “安静,你等等我,你听我说。” 我已经从屋里走出来,回头看了眼追出来的宫文轩,我拔腿就跑。 “安静,你不要跑,你听我说。” 我哪里还想听他说? 我像是避狼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前跑,拼了命的往前跑。 路边有一片小树林,我像是不知道害怕一样,一头栽进去,摸着黑,在里面胡乱的走。 没一会儿宫文轩也跟着进来了,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于是我跑的更急了,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小树林的旁边也有一栋别墅,灯光从二楼照出来,眼前的视线好了不少,我沿着那栋房子的院子走,绕到后面是一个十字的交叉小路。 我毫不犹豫,迅速跑过那个小十字路口,在旁边郁郁葱葱的大树后躲了起来,没一会儿,宫文轩的脚步声传了来。 我绷着神经,紧张的听他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喘。 走到这个交叉的小十字路口,没有看见我的人,宫文轩在原地打转。 我看见他拿出手机,知道他是要给我打电话,我手忙脚乱,蹑手蹑脚的在自己袋子里摸手机。 我并没有摸到手机,而我的手机铃声也并没有在我身上响起。 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夜色下瑶瑶歌唱,却是在我之前走过的地方,离我这里有小些距离。 顺着声音,宫文轩走过去把我的手机捡起,又张望了一阵,站了一会儿,他这才离开。 我并没有出来,也没有动,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 又张望了一番,他这才离开。 我在这里呆了好一会儿,却定他真的走了,我这才出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从小路出来就是羊肠大道,我四下望了望,凭着感觉,选了一个方向走。 包里没有手机,在这乌七八黑的晚上,此时那些让人失去理智的情绪褪去,平静下来的我这才觉得害怕。 这乌七八黑的晚上,我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家? 如果身上有手机,我还能打个电话求救,偏偏手机掉了被宫文轩捡了去。 我庆幸我带了钱,从这里走出去,只要能上大道,能遇到出租车,我就能回家了。 想到这,我加快了步伐,也不敢回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生怕回头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我知道我是在自己吓自己,可我就是没有胆量回头看。 为了不让自己害怕,我努力的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于是我想到了今天晚上的事情。 想到那个忽然出现在宫文轩家里的男人,我攥了攥手,说不出的痛苦。 李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识,当初就是因为追不到我,所以他选择了报复我,找来一帮人强我,给我教训。 他是第一个扑上来的人,到现在,我都不会忘记他是怎么狰狞的撕1扯我的衣服,怎么把我压下身下,怎么破我身的。 我觉得我身上所有的细1胞都在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觉得肮脏。 想到当时的情景,我整个人都有些发颤,那样的画面太撕心裂肺,只是,我没有想到,宫文轩竟然会与他有关系。 想到今晚的事情,我知道,他们显然是关系不浅,或许,他们是家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我感到格外的郁结,我跑了起来,像是不知道累,也不知道难受,我怎么也停不下来。 此时时间还比较早,偶尔会有车从这里开过。 忽然,一辆车子在我的身侧慢了下来,车窗落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哈喽,美女,需要送你一程吗?” 我停了下来,侧头就看见了那位易医生。 见是我,他说:“原来是你啊,我说呢,总觉得这个背影熟悉,去哪里?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当然不会傻到拒绝,谢谢都没说,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启动车子,他问我,“去哪里?” 因为之间跑过,此时停下来,我很累,也有些难受。 我咳嗽了几声,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送我回家。” “你家在哪里?” 我喘着气抱了地址后他问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边?怎么会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路上走?” 我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什么精神,淡漠的说:“抱歉,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能让我静一下吗?” 他也看出我心情不是很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道:“OK。” 还没安静两分钟,我就听见他说:“虽然不知道你和华旭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想让你去劝劝他,让他别与梁家斗。”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说的谁,也知道他口中的梁家是谁。 一个是华旭,一个是华太太的家族。 他这是在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华太父亲的事情真的是他闹出来的,那么无疑是拉开了战争的帷幕,想必这些天他们之间是无声的硝烟,处处杀机,稍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 我看着窗外掠过的夜色,缓了缓心口的恶心感:“我想要安静。” 那位易医生没脸没皮,愉悦的微笑:“没关系,你静你的,我说我的,你可以不说话。” 虽然很想下车,但是下车显然是不可能的,这里我并不熟,若是下车,我还真不知要走多久,因此我也舍不得下车,我无奈,只好忍。 “梁家的关系盘根节错,倒了一个梁,还有别人在呢,华旭这样不理智,真的太冲动。” “他们现在是去公司查账,明天呢?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给你定罪?” “别说现在,就是在以前,这么大的公司谁也不能说百分百的没有猫腻,只不过是在不过分的情况下政1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若是真要认真起来,谁都逃不掉。” 我的眼睫微微闪了闪,查账? 已经有人在开始查华旭公司的账了吗? 我咬了咬唇瓣,顺着他的话下意识想,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难受起来,忽然虚弱的叫道:“停车!停车!” 他手忙脚乱的将车子靠路边停下,我刚从车上下来,就吐了出来。 易医生也从车上下来,他顺着我的背,递给我几张纸巾问我:“你还好吧?” 我摇头:“没事,只是刚才跑的太急。” 他没再说话,我吐了一会儿就好了,只是头有些晕,我被他扶着坐上车,车子这才又重新启动。 我累的精疲力竭,上车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或许是真的太累,也睡的太沉,所以我被人抱起都不知道,直到我被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从哪里跌下去了一样,吓的猛然一颤,惊醒。 睁开眼睛,我就对上华旭清冷的面容温柔的眼。 他刚把我放下,还来不及收手,对上我的眼,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这么保持着弯腰的姿1势与我对视。 我们都像是被时间定住的人,久久定格。 这一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思考,忘记了这是在哪里。 看见他,我忽然想起曾经我从那个包间跑出来的时候就撞见了他场景,是他给了他们钱,带走了我。 想到这,我竟然觉得曾经那对于我来说完全残忍愤恨的一幕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温暖。 于是我像是在示弱,在倾诉一般脱口而出:“我看见李路了。” 我有些失控,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声音都是颤的:“我刚才看见李路了。” 说出这句话后,眼泪哗的从我眼角流下,压都压不住。 想到李路,我的心脏都在骤然收1缩,一阵一阵的抽疼。 我颤声说:“我害怕。” 我真的怕急了,那种恐慌,不是因为一个人多可恶多狰狞而害怕,那是刻进骨髓,因为经历过一些事情而弥留的恐慌。 那些情绪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我的心底,只要触及,就会失控,就会感到害怕失措无力。 我被他抱住,他诱哄的拍着我的背,亲吻我的发髻,温柔的声音充满了安抚:“有我在,不怕。” 我木楞的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华旭是个好人,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也是我第一次觉得,被他抱着,好像也挺安稳的。 我闭了闭眼睛,心安定了不少。 我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也紧紧的拥抱了他,好像这样我就能更安全更放心一样。 我感觉到他僵了一下,抚在我背上的手渐渐的开始不安分。 他蹭了蹭我的脸颊又吻了吻我的脸颊,然后就捉住了我的唇,与我口齿纠1缠。 在这方面,我向来无感,也不喜欢这种事,每次与他做都像是煎熬一样,恨不得立刻结束这刑场,一分钟都不能忍。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因为我深深的体会到,我有了想法,有了需要。 这是我头一次对他有不一样的念想,也是我头一次想要与他这样,想要与他更亲近。 465.安静;你既然担心先生为什么不去问他 虽然已经失了理智,虽然有些心动有些冲动,但我不会忘记我已经结婚。 我与宫文轩的婚姻即便是我们商量好的假结婚,虽然在我心中也是一个不成立的婚姻,但是我依旧有我的立场。 因此最后我拒绝了华旭,我躲了躲,这才没让他闯1进去,“华旭,我结婚了。” 他好似是没有听见,拉过我继续,堵住我的唇,摄取我的呼吸和芳1香。 我摇了摇头,挣扎起来:“我已经结婚了。” 他静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冷漠的从我身上离开。 他背对着我,一身疏冷的穿自己的衣服:“我让唐行送你回去。”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的表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我感到莫名的艰涩,慢吞吞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还没整理好,他已经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从卧室里出来我并没有看见他,瞧了眼书房的方向,我正准备走过去,唐行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安小姐,华先生让我送你回去。” 我看着书房的方向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过去瞧瞧他,或者与他道个别? 可是我过去又能说什么呢?道别又有什么意义? 似乎真的没有过去的必要,于是我毫不犹豫的下了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遇见了唐可。 看见我,她对我眉飞色舞的笑了笑,而后对她的哥哥说:“哥,你送她回去?” 唐行问:“你今天不是有夜戏要拍吗?怎么来了?” 我没多听,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外面走。 唐可神采飞扬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和华哥哥说好的,今晚我还住这。” 唐行格外严肃的训斥:“胡闹!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可厌烦的打断:“我说哥,你能不能别老是教训我,现在华哥哥的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你给你妹妹点机会行不行?” “还有啊……” 她窃喜又神秘的说:“我告诉你哦,昨天晚上,我和他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唐行严肃的问:“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 她挤眉弄眼的一笑,已经不准备多说:“你自己去想喽。” 而后我就听见她高跟鞋踩着地板的清脆声,咚咚咚的,就像她的心情一样神采飞扬。 我头也不回,面无表情的上了车。 没一会儿,唐行也坐了上来,他讪笑的对我解释:“你别听我妹妹瞎说,华先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我淡漠道:“唐行你不需要解释,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最后看了我一眼,唐行不得不讪讪的闭了嘴,启动车子送我回去。 抵达目的地后,我解安全带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唐行:“公司……现在还好吗?听说有关部门已经上门查账了。” 唐行怅然的说:“公司的事情,你何不去问华先生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见唐行不想对我多说,我也就不再问,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下车。 刚跨出去半只脚,他对我说:“你既然担心先生为什么不去问他呢?” 我没吱声,顿了一下后就下了车。 唐行穷追不舍:“安静,别自欺欺人了,你在乎华先生,既然在乎,你为什么要与别人结婚?” 他这话像是终于触动了我心底的那根玄,终于戳中了我的要害,我原本不该多说的,应该头也不回的走掉,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可是我没忍住,扶着门的手紧了紧,我冷淡的说:“就算我没有嫁给别人又怎样?他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说完我就甩上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因为我不想看见他与梁家为敌。 如今的局面,我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正因为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才顺了华太的意。 我觉得,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可以结束我小|三的身份,可以让我妈舒心,也可以结束华太的纠1缠,而他与华太之前,就算依旧不会好,但是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比现在差,不至于反目成仇。 不反目成仇,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但是显然,既然我已经选择避免,却依旧没有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想任何人为了我做任何选择,同样的,我也不想让任何人以及自己感到为难。 我不知道我对华旭是何种心境,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和友情。 曾经他虽然对我不好,虽然我们也一直都相处的不甚愉快,但是我有时候在恨着他的同时也会感谢他对我的一些恩惠。 比起那些世态炎凉,冷到骨子里的人性,华旭似乎又显得不那么罪大恶极了。 第二天一早,宫文轩就来到了我家。 我们僵持的站在门口,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我的手机拿出来给我:“你的手机。” “谢谢。” 他握住我接手机的手,像是触电一般抽了抽,他握的紧,我并没有抽回来。 他说:“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我的家人让你受了委屈,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平常我妈都是很好相处的,我也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这样。” 我迎上他的目光,冷淡的说:“你的家人怎么样我并不在乎。” 他扶着我的肩膀,急切的对我说:“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带你去见他们,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陌生的看着这样的宫文轩,充满探究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帮我?” 他还没回答我,我就已经摇头拒绝:“千万不要说你喜欢我,我不信。” 有一些事情在脑海中划过,我咄咄逼人的说:“你和李路是什么关系?我的那些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 “安静,你听我说。”他说。 我想宫文轩肯定知道我那些事情,否则昨晚他不会在李路出现后一次一次的对我说你听我说。 可是说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的脑子飞速的运转,按照宫文轩最初对我的态度和后来的转变,冷笑了一下,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最后我问:“你对我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是因为你是在可怜我同情我吗?” 我讥诮的冷笑:“真是看不出来,你宫文轩还有这样的慈悲心肠。” 我絮絮叨叨的说完,说的很快,基本没给他插嘴的机会,他几欲张嘴都被我给强行打断。 我依旧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推开他扶着我肩膀的手就准备关门。 他抵住门,一用力就把门推开进来站在我面前。 他再次拉住我的手,忧郁着神态对我说:“我真的不是因为同情所以才帮你,你相信我,安静,我是真的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帮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娶你。” 喜欢?他的喜欢未免来的太快太突然。 他平静的眼底流淌着淡淡忧伤和落寞:“我是真的很想我的家人能认可你,也很希望你能认可我的家人,所以我才会带你回去,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我父母的,但是自私的我很感谢他。” 我皱眉,有些不悦,我明明就拟了一份结婚协议,他也在上面签了字,可是为什么他却要犯这样的错误呢? 我疏离的收回手,清冽的说:“宫文轩,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假结婚的吗?我不会融入你的家庭,你也有着绝对的自由。” 他认真的瞧着我:“可是我并不想与你假结婚。” 我顿时觉得头疼,太阳穴涨涨的跳。 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与他在门口僵持不下,我望向他身后,对着空气道了句:“你来干什么。” 他被我的表演欺骗,以为真的有人来,顺着我的视线转了身。 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拿过我的手机,然后一把将他推出门,而后迅速将门关上。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我成功的把他赶出了我家。 “安静?”他在外面拍着门。 我背贴着门对他说:“你还是回去想清楚了再来与我说吧。” 此时的他不理智,也太过情绪化,需要冷静,并不适合与我说话。 同样的,他那些话也让我有了情绪,不想与他争执,所以我也需要冷静一下再与他说。 毕竟他家人那么反对,或许他回去冷静下来后就能想通了,若是那样最好,也无须我再浪费唇舌。 晚上的时候,我正准备睡觉,却不想房门忽然乒乒乓乓的响了起来。 偌大的动静震耳欲聋,像是土匪上门一样,恨不得拆了我家的门。 今天宫文轩像是与我杠上了一样,在门口蹲了一个上午,又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这一天都没完没了的。 我以为他这大晚上的又找来了,起初的时候便没理会。 可是敲门声没完没了的,清脆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手敲的,像是用了什么工具。 我皱眉,觉得奇怪,宫文轩早上在这里等了一个早上都没敲过门,怎么这会儿倒是敲起门了? 难道是没有耐心了?还是喝醉了? 对于宫文轩,我毕竟不曾与他深交,因此对他了解的也不够透彻,不过我道是真的不曾见过他这样暴躁的一面。 我从猫眼里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看见,显然是他用手按住了那头。 敲门声还在乒乒乓乓的响,一声比一声重,砸在我的门上,沉沉的像是恨不得在上面掏出一个洞。 我也有些火大,当即就打开了门:“你有病吧!到底有完没完!” 当我看清外面的人,我的话音戛然而止,心猛然一跳,意识到危险,我迅速关门。 李路的动作也不慢,迅速把他手中的钢管塞在门槛处挡住,让我怎么也无法把门关上。 关不上门,我急的都要哭了,他竟然还对我龇牙笑,笑的像只恶鬼一样,充满了邪气。 “好久不见啊。” 他添了添唇:“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似乎更有女人味了,胸也大了不少,当真是勾人。” 我拼命的抵着门,然而我已经绝望的感觉到,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急的脑海一片空白,眼睛在屋中四下乱扫,急切的想,我该怎么办? 我抵在门上的胳膊被李路攥住,我颤了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一口咬在他的手上,他疼的缩回了手,我撒腿就跑,准备跑去卧室然后再把门关上。 我脚上穿了一双拖鞋,跑起来很不方便,地板我又刚拖过,有些滑,我险些摔倒,那一滑,吓得我险些魂飞魄散。 等我稳住身形再跑,李路已经抓住了我的头发,我疼的头皮发麻。 466.安静:当年的事,怎么会有宫文轩? 他拽着我,把我扔到沙发上,而后人就压了下来。 我拼命的挣扎,垂、掐、打,可他像是铜墙铁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身上带着浓郁的酒气,像是从酒桶里走出来的一样,酒气熏天,显然是喝多了。 此时他在酒精的麻醉下或许也感觉不到疼,因此我所有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别提有多白费力气。 就算天气已经在开始迈进冬天,可我本来就已经准备睡觉,因此身上也不会穿太多。 不过就是一件棉制的长袖睡衣睡裤,虽然是保守的款式,但是衣服很宽松,毫无安全感。 此时在李路的蛮1横下,就更是显得脆弱。 他轻轻松松就能掀1起我的衣服,轻轻松松就能触及我的肌1肤,甚至轻轻松松,他就能拔掉我的裤子。 我说不出的害怕紧张,发了疯的尖叫挣扎,发了疯的捶打他。 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兽,龇着牙,双目狰狞,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把我扒个精光。 他压着我,试图来吻我,我避开了去,狠狠的咬在他的耳朵上。 这样的一幕让我想起了曾经,当时我也这样,咬在他的耳朵上,咬出了血。 他怒极,挥手给了我一耳光,打的我头晕目眩,耳朵失聪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如今历史重演,他依旧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耳光。 “妈的!婊!子!” 一耳光过后,他反手又是一耳光:“妈的,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跑路,被迫出国!也不会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我被打的有些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却又是一耳光。 而后他拽住我的头发,扯着我的头往后仰,头皮和头发像是要分裂一样,疼我的浑身冒冷汗。 在这番发1泄下,他似乎已经有些清醒,口齿清晰起来:“我才回来几天就听说了一些事情。” 他邪气的玩味道:“据说华旭很宠你?如果我今天睡了你,你说他会不会跳起来杀了我?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生气的样子,很想看看他会不会杀了我!” 我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但我不会忘记自己此时的处境,因此我依旧在拼命捍卫自己的领地,拼命的对他人身攻击。 即便这样,我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在力气和体力上,男人总是会胜过女人。 他的唇肮1脏的落在我的身上,让我害怕恶心的直想吐,像是黏上了多么污秽的东西。 我绝望的看着玄关处敞开的门,真的很想此时能有人出现。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反抗不了,如果我逃不掉,我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任他为所欲为。 我的对面没有邻居,因此我无法指望对面能有人来救我。 我的手机在卧室,客厅里的座机也放的比较远。 我也很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在周围摸到一些花瓶,台灯等什么东西朝欺负自己的人砸去。 可是这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茶几上放着一个花瓶,而我根本就拿不到。 这些残酷的现实让我陷入凄凉的绝望里,难道我今天真的就逃不掉了吗? 眼前这个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无论我对他说什么,他只怕也听不进去。 而我吼到撕裂的嗓子此时也像是冒烟一样,有些发不出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损坏了声带。 当年那件事,我的嗓子就坏过一次,今天这般叫,想必是再次受到重创。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看见宫文轩出现了,我绝望的心顿时升起期翼。 看清屋里的情况,他忙跑了进来,拉开李路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我缩在沙发的角落整理好自己,看宫文轩一拳一拳的打李路。 被宫文轩打了好几拳的李路瘫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怒骂出声:“打我?你脑子有病吧?你他妈的混蛋!” 宫文轩又是一拳:“我混蛋?我们到底谁更混蛋?” 李路邪气的大笑起来:“是,我混蛋,你不混蛋,你好人是吧,愿意娶一个被人轮过的女人为妻,愿意对她负责。” 见他软下来,似乎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宫文轩这才放过他站起身。 他刚站起来,李路就像猛1虎一样扑了上来,他挥手狠狠的给了宫文轩一拳:“你他妈别搞得自己就是一个好人一样,别忘记了,当初那事你也有份儿!” “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当初那好事我叫上了你,现在也一样,要么我们今天一起睡了她,要么就兄弟决裂,你选!” 李路的话让我震住,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我心里已经明白,但是我不敢去明白。 宫文轩担忧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明明就是很温和很内疚的眼神,可我却觉得那眼神好可怕,像是食人花一样可怕。 我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若是真的有宫文轩,我怎么会不记得他? 我混乱的想着当时的事情,我中途昏迷过,但是醒来的时候我依旧不曾见过他,真的不曾见过他,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他呢? 李路抹掉唇角以及鼻子下的血迹:“当年的事情你运气好,走的早,事后我也交代了那些人不准供出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我兄弟!我们的身体里留着一半相似的血液!我是你哥,我觉得事情既然是我弄出来的,我就得罩着你,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倒霉。” 李路指着宫文轩:“你现在拿我当兄弟了吗?” “我们被叛入狱,唯独你在外面逍遥,这些都是谁的功劳?” “如果你真拿我当兄弟,今天这事你别管!” 曾经那事对于我来说已经够残忍了,而现在,这人却还要在我面前再翻一遍,把我的伤口再血淋淋的翻出来看一看。 我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心累到无以加复。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提着力气哑着声音,发出细弱蚊虫的声线问:“这就是你帮我理由吗?” 我想,起初这事宫文轩应该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我,因为他对我的态度前后差异太大,于是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在我的目光下,他甚至不敢看我:“我看见了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 我这才想起那回事,我了然的苦笑,“原来如此。” 当时华太把照片寄到了剧组,而我接到这封快递的时候,他就像是知道里面有什么一样,提醒我,要我找个安静的地方看。 显然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看过那些照片。 虽然上面的人没有他,但是那些东西已经足以勾起他的回忆,让他想起曾经的事情。 所以他的态度变了,一再的对我说,他想帮我,并且向我表白,说喜欢我。 我好笑的问:“你是想弥补我吗?觉得抱歉?觉得内疚?” 我讥诮的笑:“还是像李路说那样,你这是在对我负责?” 我很想大声的问出声,你现在觉得内疚了?可是我发不出声音,即便我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沉默下来,说不出话,脸色格外的苍白,眼睛里是满满的内疚和抱歉。 “滚,从我的家里滚出去。”我别开眼。 “你叫我们滚我们就得滚?”李路哪里肯走,他再次逼近我,试图对我不礼貌,但是他的手被宫文轩给拦住了。 他放荡不羁的扭头阴冷的看着宫文轩:“如果你还想跟我做兄弟的话就放手,今天这事你也全当没看见。” 宫文轩说:“哥,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重蹈覆辙,因为你,姑姑当初不知道求了多少人,托了多少关系才让人顶包,你虽然判了刑,但是好歹你没有做一天牢不是吗?” “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不好吗?” 李路被激怒:“放屁!” 他阴冷的笑:“你说我没有做过一天牢?” 他怒到不行的重复:“我没有做过一天牢?” 他吼道:“谁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一天牢?他妈老子刚到国外没两天就被人给抓起来了,我只是没有在国内坐牢而已!” 宫文轩一愣:“怎么会?” 李路阴冷的嗤笑:“你知道我在那里面过的什么日子吗?” “你不知道!倒是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有钱花有女人睡,逍遥自在,可是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让人别供出你,你也不会有今天!” 他宣布道:“我告诉你!今天我和这个女人和华旭,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他问宫文轩:“你说,你站哪一边?到底是帮她还是帮我?”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宫文轩才说:“对不起,我不能帮你,也不可能帮你,我更不想看着当年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两人僵持着,宫文轩走过去强势的扶着李路:“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李路不要宫文轩搀扶,挣着他的手,但是宫文轩哪里容许他摆脱自己? 在他的强势下,李路被拽出了门,最后被送走。 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理智告诉我应该去把门关上,这样更安全,可是我却没有动的心情和力气。 我觉得害怕,觉得心慌,很想找个人说说话或者倾诉,可是我不知道我应该找谁说。 于是我孤单的抱着自己,缩在沙发的角落,木讷走神。 我没想到宫文轩走了还会再回来,他走到我面前,在我面前蹲下:“安静……” 从他进门的时候我看了他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再没看他。 他抬起手扶着我的肩膀,想让我与他对视,而我却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缩了缩脖颈,躲开了去。 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就算了,可是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我就无法当做不知道。 他收回手,抱歉的对我说:“当年的事情对不起,我当时喝了点酒,被我哥叫去,怂恿了几句就……” “后来我也很后悔,也感到非常抱歉,我甚至不敢去面对这件事情,因此一直都在选择遗忘。” “后来他们出事,以各种各样的罪名被抓入狱,事情没有牵扯到我,我便没有去探究什么。” “之后才听说他们都是被华旭送进去的,但我并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以为他们得罪了他,毕竟他们那些人都有些不正混。”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更不知道当年的那个人是你,直到前不久我看见那些照片,忍不住的去查了那些事情,我才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我没说话,说完这些,宫文轩顿了一会儿这才对我道了句对不起。 他说他十分后悔,也很懊恼,他说他愿意弥补,愿意对我负责。 话很少的他此时话却很多,没完没了的。 467.安静:我们换个地方住吧? 宫文轩向我表达了他的歉意,表达他的内疚和后悔,表达了他这些年的自责,说他这些年一直都活在忏悔中,一点都不快乐。 可我却不想听这些,我不耐而冷漠的对他说:“你忏悔是你的事情,你不快乐也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已经在努力忘记这些事情了,他却在一遍一遍的提醒。 在我冷漠的话语中,他终于沉默下来,一脸的颓然。 我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头埋在柔软的沙发里冷冷的说:“滚!” 我的声音依旧是沙哑的发不出声音,但是我想宫文轩应该能听见。 屋子里很安静,我也没有听见他离开的声音,因此我知道他没有走。 我觉得不耐,没有看他,再次说:“你走啊!” “对不起。”对我最后说完这句话,他终于是离开了。 听着他沉沉离去的脚步声,知道他已经从我家里离开,生怕他再回来,我毫不犹豫的跳起来赤着脚去关了门。 颓然的重新坐回沙发上,我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从李路的那些话中,我得到一个重要信息,就是那件事后,我跟了华旭之后,他似乎是为我出了头。 我不知道他那算不算为我出头,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或者紧紧只是因为我们有着类似的经历,所以勾起了他心底厌恶的情绪,所以才会去惩治那些人,并不是为我出头。 毕竟,那个时候华旭对我并不好不是吗? 此时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后来我再没见过他们。 见不到他们,我甚至感到庆幸,因为对于那件事的人,我并没有勇气去面对。 但是不管他是不是在为我出头,我都感谢他,感谢他为我做的这些。 这些年,这些件事也放在我的心底一直都没离开过,对于那些人,我也一直都在诅咒他们,期盼着他们不得好死。 拿起电话,我很想打过去对华旭说声谢谢,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打过去。 这一夜,我彻夜难眠,一夜未睡。 不想再看见宫文轩,也怕李路再找来,因此我不敢再一个人住,于是我第二天一早我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我妈那边。 她见我精神不太好,担忧的问我怎么了。 我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想了想,我觉得这里也不安全,又像是在逃避什么,我对我妈说:“妈,我们换个地方住吧?” 听见我嘶哑的声音,她眉头紧皱,担忧的问我:“你嗓子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吃药了吗?” 说着,她已经转身去翻抽屉给我找药。 我拉住她:“我没事,妈你听我说。” 我拉住她的手臂,让她停止找药的事情听我说话:“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好不好?” 她疑惑我问我:“告诉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头什么都不打算说,只是迫切的追问她:“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生怕她会拒绝,会多问,我说:“换个地方,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你不是一直也都希望我能重新开始吗?” 她盯着我瞧了很久,最后握住我的手点了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见我妈这样说,我感动的抱住她:“妈你真好。” 想当初,我买了房子让她住进去,她死活都不愿意。 她拍着我的背叹息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不想说妈就不问,妈没别的要求,只想你开心。” 我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既然李路能找到我的家,想必他也一定能找到我妈这里,因此我让我妈也别打包行李了,直接整理了一些换洗衣服就出了门。 路上遇到街坊领居问我们去哪里,我统统以旅游打发了去。 我也没开自己的车,而是坐了出租车。 在路上,我给小昭安排了一些事情,我让她把我的车和房子都卖掉。 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个房子我再不想回去。 小昭问我为什么,我没多说,只吩咐她让她给我卖掉。 小昭问我去哪里,我说现在还不知道,只是想先离开那个房子,那个地方,以及离开一些人。 见我自己也没有方向,小昭告诉我,她的家在市西的一个小镇上,她有个姑姑在镇上有套房子,一直都没有租出去,问我要不要租下。 我觉得这个不错,便立刻应了她。 于是小昭把她姑姑的号码给了我,就这样,我去了小昭说的那个小镇。 按照小昭姑姑给的地址,我与她碰了面,而后她带着我们去那小镇上看了房子。 那是一栋有些老的房子,两层楼,就在街道的路边,一楼是店铺,已经租出去,开的一个水果店。 房子的后面就是一个幼儿园,幼儿园的隔壁就是小学,学校虽然不如城里的豪华,但是看着也很不错。 这房子虽然有些老,但是这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很不错,里面已经做了简单的装修,很干净大气。 小昭的姑姑带我们看房子的时候说:“我大儿子已经成家,在城里买的房,我小儿子也到城里去上的初中,所以我们把房子也买去了城里,这里也就空下了。” 因为我嗓子的原因,我点了点头没说话,都是我妈在跟小昭的姑姑谈。 小昭的姑姑说,看在我们和小昭是朋友的份儿上,她就不要那么高的房租了,一个月六百。 我觉得相比于市里的房租,一个月六百真的是便宜,也就要了。 其实来的时候我就看了,这个小镇,半天的车程,离市区很远,也不是多么发达的地方,这房子一个月六百还是有些高的,但是我觉得这里值。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住下了。 从东到西,虽然是一个市,却隔着遥远的距离。 下午的时候,我们置办了一些家当,把家里缺的东西都置办齐全。 新的被子,新的碗筷,新的窗帘,看着这焕然一新的房间,我觉得安心,心里终于不再那么害怕恐慌。 菜市场就在我们对面那栋楼的后面,早上的时候,我妈会去买,然后给我做早餐。 如今不用拍戏,不用拍广告,不用赶活动赶公告,我每天都过的悠闲,像是米虫一样,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就是出去随便瞎逛。 心里虽然有些空空的,也并不多开心,但是我胖了。 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不到,我那每天闲的无聊,将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煲汤做饭上的妈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在幼儿园当厨娘。 于是她忙碌了起来,早上起来,她就要去菜市场采购食材,然后回到幼儿园的厨房忙碌,可悲的是,我的午饭没有了。 最后我妈与幼儿园的园长说了一下,于是我的午饭时间变成了在幼儿园食堂混吃混喝。 也有人说我长的跟某某明星很像,却都被我给含糊了过去。 毕竟在银屏上的时候我都有化妆,如今没了妆,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 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弹钢琴,学过一段时间,但是并不精,此时安静下来,我便想起了这回事。 我买了钢琴回来,每天没事就在家里练琴。 可是这几天我练的很不顺利,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胸闷,恶心想吐。 难受了好几天都没吐出来,今天我总算是吐出来了。 恶心感迅速涌上,我刚奔到洗手间就难受的吐了出来。 这次之后,晚上我闻到从厨房里传来的油烟味,我再忍不住的又吐了一次。 我刚皱起眉深思,我妈拿着锅铲走了进来,她的声音传来:“小静,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没底。 自打上次被华旭看见我吃避孕药后,后来的那一次以及那天在我公寓的那一次我都没有吃,一是没顾上,二是那天晚上我就生了病,再醒来,已经好几天以后。 其实早在我妈进来之前我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之前只是以为身体不舒服,此时我才开始往那方面想。 吐完的我漱了漱口,没底的说:“我不知道。” 我妈默了默:“明天去趟医院吧。” 说完这句话后,她什么都没有多说的出了洗手间。 看着她走进厨房,有些佝偻的背影,我的心情复杂起来。 我知道,她应该是不开心的,不高兴我怀孕。 我这个时候怀孕,不用想也知道孩子是谁的。 她那么不喜欢华旭,那么不喜欢我与他有瓜葛,她自然也不会高兴我怀上他的孩子。 这顿晚饭,我和我妈吃的格外沉默,好几次我都拿眼瞧她,却见她平静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心里装着事,我沉不住气了,在她洗碗的时候我犹犹豫豫的渡到厨房门口问:“妈,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会不会要我打掉这个孩子?” 她虽然没说话,但我明显看见她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看我,只是避重就轻的说:“别想太多,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去医院检查了再说,说不定你只是吃坏了肠胃。” 她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以及她这番表现,让我心里越发没底。 晚上,我躺在床上手抚在肚子上,虽然还没有去检查,但是我好似已经有感知一样,觉得这里就是已经有一个孩子在孕育,并不是吃坏了肠胃。 即便没有怀孕过,但是我演过这样的戏,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和反应多少还是清楚的,我此时的样子不就是那样的吗? 想到我妈的态度,我凝重起来。 我平静的看着天花板想,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与华旭无关,紧紧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要他,不会抛弃他。 来这里一个月,我感到很平静,我再没见过华旭,宫文轩和李路好似也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小昭倒是来看过我两次,也带来了一些在那个城市的消息。 关于查账,华旭的公司查出了问题,但是最后怎么样,小昭并没有给我最后的消息。 或许是害怕,又或许是担心,总之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又害怕知道最后的结果。 因此我并没有去刻意打探或者关注华旭公司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遇见,我想在不久之后,小昭终究会告诉最后结果的。 第二天一早我妈就带着我去镇上的卫生院做了检查,果不其然,我怀孕了,才一个多月。 对于这个突来乍到小生命,并没有带给我们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沉重。 我妈很沉默,在沉默中,我提起勇气说:“妈,我要这个孩子,他是我的,我自己的。” 我红了眼眶,用这样的话恳求我妈,希望她不要反对,希望她支持我。 我的人生,已经碎掉烂掉,我想拾起一些美好,值得让我留恋的东西。 468.安静:你怎么来了? 面对我的恳求,我妈并没有立刻回我。 她疼惜的揉我的头,对我说:“小静,你知道单身妈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自打我父亲去世时候,我妈一个人带着我和我姐过的特别辛苦。 但是我不怕,而且我有条件养活这个孩子,因此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坚定的说:“不管意味着什么,我不怕。” 她点头叹息了一声,也莫可奈何:“孩子是你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你想生就生吧,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命,虽然是那个人的孩子,但也是我的孙子,孩子是无罪的,你妈我没那么不开明。” 听她这样说,我笑了起来,原本提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去,我抱住她:“妈你真好。” 她慈祥的说:“你是我女儿,我不心疼谁心疼?” 慈爱的瞧着我,她怅然的叹息:“我只是不想看你那么辛苦,生孩子这种事,没个男人在身边太辛苦。” “我不怕。” 我妈点头,没再多说,跟我一起回了家。 一回到家,她立刻给我做了一顿营养丰富的午餐。 但是我没有什么胃口,吃的并不多,而且最后我都贡献给了下水道。 我妈顺着我的背对我说:“这才只是开始,后面还会有别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决定做单亲妈妈,就要有心理准备。” 等我吐完了我这才对我妈说:“你以前生我和姐姐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那不一样,那会儿我有你爸爸,有他的陪伴,再难的事情好像也能熬过来一样。”她叹息道:“有时候人啊,就是要有支撑才能坚持不懈,百折不挠。” 我笑了笑,抚上我平坦的肚子:“我的支撑就是他。” 因为怀孕,我妈生怕我会跟不上营养,在忙着幼儿园工作的同时不忘给我开小灶。 晚饭后,她会陪着我出去走走,这一走,我妈就认识了几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兴致一来,她也加入了她们其中。 于是每天晚上晚饭后,我妈都会与她们相约,跳一场。 有时候我会跟着出来走走,有时候不想动,就呆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或者练琴。 那帮老太太就是跳个广场舞都跳的不安生,忽然要搞一个什么比赛,以民众投票决胜负,这什么都还没定下来,广告就已经打出来了,搞的整个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这事一闹,搞得我妈和她的团队忙碌起来,每天都要多练半个小时。 这天晚上,因为我妈还要再练习,我只好自己提前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水果店的旁边停着的那辆车,因为是豪车,因为在这里并不多见,所以我才特意留意了一下。 上楼的时候我还嘀咕了一句,这是哪个老板,竟然把车停在这里。 走到家门口,我就发现我门家的门没有关好,敞着一道门缝。 我皱眉,细细的回忆我跟我妈出去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把门关好? 关好了?好像没有? 我不知道,也无法确定,因为当时门是我妈关的,我也没注意。 或者家里进了小偷? 我想应该不至于,楼下就是水果店,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有红绿灯,有监控。 后面是幼儿园,有保安室,也有监控,如果是小偷,想必也会熟悉这里的环境,应该不至于自寻死路吧。 想通后,我这才大着胆子去推门。 应该,是我妈没关好吧…… 我刚这样想,却在看见站在窗边那人的时愣住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我在楼下看见的那辆豪车,顿时恍然,是啊,我早该想到的。 华旭应该是看着我回来的,他也在等我推门进来,因此此时他是面朝着我的,就等着我出现在他面前。 我僵直的站在门口,心一瞬间就失去了频率,跳的厉害。 此时天气已经很冷了,他却只穿着单薄的风衣,笔直而悠闲的站在窗边,玉树临风的样子帅的让人心动。 看见他,我感到莫名的高兴,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怕他知道,因此我立刻将那几分高兴压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有些结巴的问:“你怎么来了?” 他能找到这里我并不奇怪,想必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找到。 因为刚从外面走回来,我的腿有些累,因此我坐了下来。 这些天,我每天都是有气无力的,都恨不得躺在床上不要再起来。 可我妈不准,每天晚上非要拉着我出去走走,说我总是呆在家里不好。 也不知道哪户人家现在才做饭,肉的食物香从窗户传了进来,我闻着腻的直想吐。 “能麻烦你把窗户关一下吗?有点冷。”我说。 他转身把窗户关上,而后走过来在我身侧坐了下来。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传来,我往一侧避了避,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我刚动,就被他抱住了。 我脑子有些乱,却依旧没忘记我妈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于是我提醒道:“你快走吧,我妈快要回来了,她看见你,又该要发脾气了。” 他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般,手竟然落在了我肚子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这样的动作,让我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甚至连寒毛都立了起来。 “你……”我刚准备试探他,他已经问我: “很难受?” 我的眼睛跳了跳,心里很没底,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睁着眼睛侧头去瞧他,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对上我的眼睛,他的眼角晕染着温柔的笑,我竟然觉得他慈祥的像是一个父亲。 我眨了眨眼睛,心里越发不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华旭……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打住了,以为已经没有必要问。 既然他知道我在这里,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来过,我这刚检查出怀孕半个月不到他就来了,想必是知道了。 我转了话题:“孩子……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 他扶起我的下颚,让我直视他。 他的眉眼并不凌厉,却依旧有着他独有的气势,或许是因为心情好,因此他深沉的模样并不可怕。 他勾着唇,笑的邪魅张扬:“没有我,你哪儿来的孩子?” 这样的华旭让人心动,我也很想心动一回,可是想到我们现在的身份,我立刻就压住了那些心动。 如今的我,已经结婚,虽然名不副实,可我终究已经结婚,而他,也有自己的太太。 前不久小昭已经告诉我,华旭的公司已经没事,而他和华太,已经是本年度最大的丑闻。 说丑,无非是这两人闹的不可开交。 因为自己父亲的事情,华太已经发了疯,彻底与华旭撕开了脸,再不顾什么颜面,甚至不给华旭留任何颜面。 她曾经或许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爱到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的婚姻,与他纠葛十年之久。 然而现在,她曾经有多爱,在自己的父亲落马,家庭破碎之后,她现在就有多恨华旭。 因此她不惜把华旭曾经那些不堪的事情都抖露了出来,那些他厌恶的过去,那些让他憎恨的过去。 起初听小昭说的时候我很意外,没想到华太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不过想来也是,她跟华旭年纪差不多,自然会知道他不少的事情,再加上她的背景,有些事情只要她想知道,一切也不是什么难事。 刚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也有些担心他,很想打个电话过去安慰,但是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我不知道,就算我打过去又能说什么呢? 而他,需要我的安慰吗? 我想,他这样孤高的人,只怕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吧。 即便知道了这些,但是我依旧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不曾去上网查看,也不曾关注。 因为我在学着渐渐的让一些人,一些事淡出我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经历,而事情已经发生,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因此我觉得我也就无须多此一举的暴漏自己。 我想开始新的生活,而我也一直都在这样做,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高兴之余我又有些担忧,怕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被打扰。 心里百转千回,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对华旭说:“既然我选择从你的世界离开,你又何必再来?不知道这样做很让人讨厌吗?” 我说的很不客气,甚至不惜重伤他。 别开眼,我继续冷脸道:“你走吧,我妈马上就要回来了,她看见你又该要发脾气了。” 我刚转过头,就被他又掰了回来。 他的模样刚印在我的眼底,还没看清,俊美的容颜已经在我的瞳孔深1处放大。 他捉住我的唇吻住我,并且扣着我的后脑勺加1深了这个吻。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我妈的声音已经在屋中响起。 “安静……” 我一颤,立刻挣扎着将他推开。 他没有为难我,顺着我的力道放开我。 我惊慌失措的看着我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妈……” 看清华旭,我妈立刻脸色大变,“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上次我对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难道你非要看着我们家安静因为你没了命才甘心吗?” 我妈的话说的急,情绪也很激动,可见她多么不待见华旭,多么不高兴看到他。 上次在医院,小昭就告诉过我,我妈对华旭说了一些什么,然后他就走了,之后也没再来医院。 虽然不知道我妈说了什么,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而华旭,多少听进去了,因此他才没有再来医院看过我。 面对我妈的怒气,华旭倒是气定神闲:“我是孩子的父亲。” 简单的一句话,已经做了宣布和反抗。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来? 淡然却又那么理直气壮。 我妈不乐意了:“谁告诉你你是孩子父亲的?我女儿结婚了,她有老公,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 她指了指门外,对华旭不客气道:“你走!现在就走!从我们家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华旭从风衣的袋子里拿出两个红本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他说:“在赶我走之前,请您老人家先看看这个。”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两个红本子上的结婚证三个字格外的抢眼。 我皱眉,有些奇怪,他拿结婚证出来给我妈看什么? 难不成他和华太离婚了?可是离婚不是应该拿离婚证吗? 因为奇怪,因为不确定,我再三的确认那几个字,真的是结婚证,不是离婚证,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我看的清楚。 469.安静:两本结婚证 我妈根本就不想理华旭这个人,又怎么会看他给的东西? 因此她冷脸道:“我不看,你的结婚证,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倒是也不强迫我妈,最后挑眉问我,“难道你也不想看看?” 我觉得他笑的有点玩味,有点神秘,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不解,我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两本结婚证。 当我翻开的时候,当我看见上面的照片和名字,我久久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不可思议的扫了眼上面的名字,华旭和安静,我瞪着那两个名字瞧了很久,火眼金睛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这怎么可能呢?我和他的结婚证?什么时候的事情? 怎么想也想不通,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喃喃的说:“你……我……” 他的妻子明明就是华太,而我和宫文轩也领了结婚证,此时我和他又有一本结婚证,脑子打结的我说:“你这样做,已经犯了重婚罪!” 他悠闲的说:“重婚罪?你想太多。” 他的话让我一愣,我不确定的去瞧他:“难道没有吗?” 他挑眉揶揄的问我:“我看上去很傻很蠢?” 我下意识摇头。 而后我立刻回神,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回答,百思不解的我已经站起来去卧室。 我从我的包里把我和宫文轩的结婚证翻了出来,然后拿出来瞧了眼。 第一眼看去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出什么,我拿着结婚证出去,翻开我和华旭的结婚证后,我这才发现,上面的钢印不一样。 这是什么钢印?私人订制?什么鬼? 小细节,大问题,如果不是发生意外,特意去比对,谁会发现这个钢印有问题? 想到我和宫文轩结婚那天发生的事情,想到办结婚证的时候那人看见我们的脸色,以及后来宫文轩与那人窃窃私语了好一阵,这才给我们办结婚证。 看着我和华旭的结婚证,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想必当时那个人就已经发现,我已经结婚,所以她才会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特别为难的神情。 然后宫文轩说有话就说,那人瞧了我一眼,这才拉着他去了一侧窃窃私语。 想必,两人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但是最后他们并没有告诉我真相,而是选择了隐瞒我,办理了假的结婚证。 我不知道宫文轩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要隐瞒我,不管他的理由的什么,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现在,我的重点是,我和华旭为什么会有结婚证? 为什么会结婚?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么他和华太呢? 忽然我明白了,他和华太,只怕是根本就没有结婚吧!却一直顶着夫妻的身份。 他们编制了一个谎言,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所以大家才会都以为他们结婚了,是夫妻。 气氛沉默,感觉到不对,我妈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她瞧了瞧我,问了我一句,然后拿过我手中的结婚证。 她一惊一乍的惊叫:“这是怎么回事?啊?安静?” 我不知道我妈是怕我犯重婚罪,还是怕我真的跟华旭已经结婚,她颤声问我:“安静,你告诉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心对我妈说:“我和宫文轩的结婚证是假的。” 我妈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你和他的结婚证是真的?” 我没说话,我妈忽然睿智起来,并不认可这份结婚证。 她沉静而精明的说:“既然你和文轩的结婚证是假的,又怎么确定你和他的结婚证就是真的?谁都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不是吗?难道这也是假的吗?” 她甚至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立刻指着门的方向,对华旭说:“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华旭没动,对我妈也有些爱理不理的。 我妈立刻把苗头指向我,“安静,你让他走!让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 我被我妈沉沉的声音惊的头昏脑涨,我揉了揉耳蜗哀求:“妈,您能小声一点吗?您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我妈深吸了口气,终于缓下来,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着办,一会儿我从洗手间出来不想看见他,如果他不走,就我走。” 说完,她就去了洗手间,留给我们一个倨傲的背影。 显然,她这是跟华旭较真呢。 我头大的扶额,这才扭头去看华旭,他悠哉的挑眉:“你真的要赶我走?” 此时我还没从这突然发生的变故中回神,因此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有气无力:“我妈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不可能让你留下。” 他坐着没动,我走到门口扶着门准备送客。 他远远的看着我,神色平静,乍一看却像是在哀怨。 坐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等他走出去,我这才问:“我不记得我们有结婚。” 他停住步伐,气定神闲的说:“如果怀疑有假,你可以去查。”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就算他再神通广大,总也要我的签字吧? 他笑的不怀好意:“你让我留下我就告诉你。” 我毫不犹豫的关门:“再见。” 我靠着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就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 我的情绪低落下来,多少都有些失落。 转身,我就看见我妈站在不远处看我。 我愣了一下,有种被看透的紧张,我不自然的说:“那个,他走了。” 说完,我去了卧室。 刚走到我房间的门口,我听见我妈说:“安静,你是不是不想他走?” 我微笑着转身,故作轻松道:“没有,哪有的事。” 不想我妈追着这个话题,不想她多想,也不想被她看出什么,我说:“好了,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呢,睡吧。” 说完我就关了门。 我去窗边望了望,却见他的车已经不在。 因为华旭的忽然到来,因为那张结婚证,搅乱了我原本平静的心。 这一夜我睡的很晚,也睡的并不安稳,脑海中反反复复想的都是这才发生过的事情。 一切真的就像是梦一眼,很不真实。 此时他离开了,我才开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依恋,有点失落郁闷。 尤其是当我想到我和他的结婚证时,心里竟然感到莫名的窃喜,窃喜我并没有跟宫文轩领证,因此我有点难以入睡。 晚上睡的晚,以至于我早上有些起不来。 在我正困的时候,忽然听见我妈不悦的声音:“不是让你走了吗?你还来做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意识到什么,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果然,打开门我就看见了华旭,他的手里拿着刚买来的早餐。 说实话,看他做这样的事情,我觉得很别扭。 要知道,以前这位大少爷可都是别人伺候他,他什么伺候过别人? 他手里的那些袋子与他那一身器宇不凡的样子有些格格不入,还有点滑稽,我看得有些忍俊不禁。 碍于我妈在,我没敢笑出声,只是板着脸不怎么热乎的说:“你不是走了吗?” 我妈像是一尊神一样堵在门口不准华旭进来,他倒是自然,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样对我说:“我给你买了早餐。” 他看向我妈,把早餐递给她:“阿姨你也一起。” 我妈没接,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的我心惊肉跳的,真担心她会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扔了华旭的早餐。 若是那样,光是想想我心里就有些不太好受。 意识到这一点,我皱眉,我这是瞎操的哪门子心? 好在是我想多了,我妈没这样做,她终究还是接了华旭手里的早餐,然后不冷不热的说:“你走吧。” 说完她立刻就关了门,非常的不给面子。 她去厨房把早餐装进盘子端出来:“既然都买来了也别浪费。” 我小心翼翼的瞧着我妈没说话,闷闷的应了一声:“哦。” 华旭买了粥,买了油条,煎饺,包子,好几种早餐,有点多,我和我妈都没吃完。 倒是我,今天吃的比平常多。 见此,我妈有些酸酸的说:“到底是我做的不好吃,还是因为这是那个人买的?所以你吃的比平常多。” 我一愣,蹙眉:“有吗?” 她哼了哼。 我陪笑道:“你也说了,这是花钱买的,别浪费了。” 她哼哼:“我做的就不是花钱买的?” 我:呃…… 我没接话,还是默默的吃早餐吧,别说话为好。 她酸酸的说:“你说这生儿育女有什么意思?长大了还不是别人的。” 我咬着筷子笑眯眯的卖乖:“哪里有?” 她哼了哼,严肃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 “哦。”我闷闷的应了一声,也没表现出什么,只道:“我听您的。” 她好心情的笑了笑,脸上终于有了喜色:“这才是我养大的女儿。” 吃过早餐,她就要去幼儿园了,生怕我和华旭见面,她竟然要我去换衣服,跟着她一起去上班! 我…… “不是,妈你这是干什么呀?” 已经穿上鞋子的她站在门口对我说:“我不干什么。” 见我不动,她命令我:“哪儿来那么废话,去换衣服,跟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我眉头紧锁,苦着脸哀嚎:“菜市场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闻着我难受,头晕。”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口罩给我:“带上。” 于是我终于明白,我妈这是铁了心要带我走,像是牵小狗一样带着。 我无奈,只好认命的去换衣服,然后跟着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从楼道里出来,我就看见了华旭。 见我们要出去,他从车上走了下来迎向我们:“要出去?” 我点了点头。 我妈只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就像是牵狗一样牵着我朝菜市场走。 我扭头瞧了眼,就看见华旭也跟了上来。 我妈显然也看见了,阴阳怪气的说:“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啊?” 我态度严肃的狡辩:“没有!绝对没有!” 虽然是冬天,但是菜市场周围那些早餐店却很热闹,食物的香味四处飘散,尤其是羊肉汤的味道,让我闻着别提有多不舒服。 心口闷闷的,有种想吐的感觉,我暗自恶心了好一会儿都没吐出来。 买菜的时候,我妈再顾不上我,这才总算是放开了我。 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华旭不动声色的走到我身侧,他揽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身上:“很难受?” 我恶心的时候想必他是看见了,心里一暖,我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了橘子,他拿出来一个给我:“听说这个管用,你试试。” 我刚准备接,我妈却在这个时候看了过来,吓得我忙把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 470.安静:你来是不是为了孩子 “妈。”我讨好的,讪讪的笑了笑,把缩回来的手改为挠头,眼睛不自然的瞟向别处。 鱼腥味顺着风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干呕瞬间把我打回原形,哪里还笑的出来? 华旭扶着我,剥了个橘子给我:“试试看。” 我也再顾不上我妈,把橘子含进口中。 酸酸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似乎真的能让我好受一点。 “我还要。”我说,华旭又给我剥了一个。 我妈倒是没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是学校食堂,买的东西多。 华旭很贴心,他把外套脱了给我,叫我给他拿着,而后他就眼疾手快的去给我妈帮忙提菜。 起初的时候我妈还不冷不热的说不用,她自己来,华旭哪里听她的?于是她干脆也不管了,任他去。 接应的车就停在菜市场门口,对方已经联系了我妈,华旭把菜送出去后就装上了车。 像是在给我打预防针一样,她对我说:“别以为他这样我就会接受他。” 我哪里敢反驳,笑哈哈的说:“不接受不接受。” 见我这么乖巧,我妈哼了哼,没再多说什么。 我妈的固执我是见识过了,不想与她有正面的矛盾冲突,我也学会了一招,能顺着就顺着,哪怕是口不对心也好,至于其他的,走一步是一步吧。 到了幼儿园门口,我妈对华旭客套疏离的说:“华先生,谢谢你的帮助,慢走不送,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真的是铁了心打算带着我去上班,说完这话她拽着我就进了幼儿园。 我扭头瞧了眼站在原地的华旭,他倒是悠闲,就这么不冷不热的看着我们进去,一派淡定从容。 在幼儿园我呆的无聊,中午过后,我妈估摸着华旭应该是不在了,因此她终于大发慈悲放我回去。 至于她,约了老太太中午练舞,两点半的时候回来准备幼儿园小朋友们的下午餐。 从幼儿园出来,在水果店旁我果然没有看见华旭的车,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我有些怅然,我想他应该是走了。 他走也是理所当然,我妈这样,像华旭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又怎么会看别人脸色? 我没什么精神的上了楼,走进卧室,我就看见我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见是华旭,我原本蒙上几分阴郁的心情顿时多了几分亮色。 见他睡着,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他没有脱衣服,这会儿天冷,他却只盖了一个被子。 觉得他会冷,于是我去拉另一床被子准备给他盖上。 我刚碰到他身后的被子,却不想被他抱进怀中。 他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惊道:“你装睡!” “算不上。”他笑道:“我只是在你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而已。” 他抱着我往他怀里偎了偎,拉过杯子给我盖上,握着我冰凉的手揣进他的衣服里给我暖:“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眨了眨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情绪上来,我清冷的道了句:“你以前可没这样对我过,冬天冷了哪回不是一脚把我踹开,让我滚蛋。” 他拧眉,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记不太清楚,他问:“有这事?” “你说呢?是不是要我给你回忆回忆?” 他摇头:“回忆就不用了,我记不清了,你就是回忆也没用。” 我皱眉去看他:“华先生,您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脸皮厚?”他拿我的手去捏他的脸:“你试试手感,看我脸皮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厚。” 我的手凉,因此我拒绝,最后我狡黠的笑了笑,当真就不客气,一把捏在他的脸颊上。 “我试试。”我捏的狠,眉开眼笑道:“的确是挺厚的。” 他叫疼,我这才放开他。 我们笑闹了一会儿这才安静下来,他抱着我,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 我觉得这个被窝暖烘烘的,手脚也不凉了,好像一直暖到了我心里去。 我问他:“结婚证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懒洋洋的回我:“还记得我让你签的那份包1养协议吗?我说要包1养你一辈子。” 我这才明白,原来那不是一份包1养协议。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与我结婚了吗?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有些恼:“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看着我和宫文轩在那里闹,你是不是就跟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我和宫文轩结婚,他没阻止,不但没有阻止,还什么都没说,任我们折腾。 我撑起身趴在他身上严肃的看他,却对上他深邃沉静的眼,他的眼底划过一道冷光,声音都有着凉凉的质感:“不说是因为我生气。” 生气? 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气我背着他嫁给宫文轩,招呼都不打一个。 气我自作主张,气我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所以他这样做是在跟我赌气? 这个话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因此我沉默了。 想到那日在安静小居唐可说的那些话,我立刻又揪住了他的小辫子:“唐可可是告诉我你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他皱眉:“她这样说?” 我哼了哼,给他一个冷脸。 他眼眸深沉,有些走神。 我也并不在乎他的解释,虽然不能说百分百的了解他,但是就像唐行说的那样,他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虽然很多时候他是个没品的渣渣。 安静下来的我忽然想到了宫文轩,于是我又想起了那些我一直都在让自己遗忘的事情来。 躺下来的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情绪也有些不太欢愉。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华旭说:“唐可是计算机出身,我留她只是因为我需要人手。” 有些困倦的我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没睁眼。 之后他也没说话,没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他说:“虽然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的,但是好像,我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所以,以后就这样吧。” 听见这话,我的情绪立刻变得不怎么舒坦了。 我想,也许,我也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有他的生活。 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华旭已经不在身边。 我从卧室出来就看见他正在客厅里的窗边打电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低沉的声音蕴着愠凉的笑意:“很感谢你送我一份这样的大礼,让我终于有借口摆脱你。” “你都不在乎名声我在乎什么?跟我扮了这么多年夫妻,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华旭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威胁我?呵,现在你手里还有什么把柄?我华旭的名声早就已经没了,也不在乎再坏一点。” “倒是你,你把家底都抖了出来,以后拿什么跟我谈判?跟我交易?” “我这个老公,可是你死活要嫁的,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我与你,哪里来什么夫妻感情?” “既然路是你选择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当然还得你自己受,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他冷冷道:“随便你,我无所谓。”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听到这,我多少也明白,这电话他在跟谁打。 不必说,必然是华太,想必那个女人此时已经疯狂,已经恨不得把华旭撕成碎片。 我倒是有些担心,华太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受了委屈,自然是要加倍讨回来,这才符合她的脾性。 人疯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此时她给华旭打这通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挂上电话后华旭又打了一通电话,我听见他冷沉的声音毫无温度的说:“唐行,把那些视频都放出去,既然她送了我一份大礼,怎么说我也要回敬她一份才是。” 吩咐完后,他也没有多说的挂了电话。 我这才走过去,想到他之前在我迷迷糊糊中说的那句话,我收起心底所有心动的情绪,变得冷静而克制。 往他身边一站,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你这次来是为了孩子吗?” 我想他总该不是为了我,那么也就只有孩子了。 我并不意外华旭会知道这件事,想来我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所以他才会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才会在这个时候找来。 或许是我的变化太过明显,他皱了皱眉问:“我不记得你有起床气。” 我清冷道:“以前是没有,但是现在有了。” 不想跟他闲扯,我立刻又说:“华旭,你是为了孩子来的吧。” 他有些轻佻的挑眉:“我就不能为你而来?” 我笑了,戳着他的心说:“你为什么而来,你这里比我更清楚。” 他来抓我的手,我立刻收回手,让他扑了空。 我说:“华旭,如果你是为孩子而来的,我劝你还是算了,孩子是我的,我不会给你。” 我也不想跟他闹僵,毕竟这对我不好。 于是我转变道:“既然我们是夫妻,我不介意与你保持着夫妻的身份一起养育这个孩子,毕竟我也想给他一个完美的家庭,如果你愿意的话。” “孩子之外,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准备去开门送客,他却把我拽回来问我:“你怎么了?” 我推开他拽我的手,平静的说:“我想你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毕竟你的公司刚经历了一场挫折,此时正是需要整顿的时候,你走吧。” 我还说:“生产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让你来看孩子。” 他的俊眉皱的深深的,眼睛深邃的样子格外严肃。 正好这时我妈回来了,一看见华旭,她立刻开始不悦了。 “你怎么在这里?” 于是她又开始撵人了。 华旭锐利的瞧我,我漠然的别开眼没理。 最后我妈终于是将他请了出去,我紧绷的神经这才呼出一口气。 我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看电视,我妈在屋中忙忙碌碌。 她问我晚上吃什么,我有气无力的说随便。 晚饭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心情吃,吃了一点就洗洗回了房间。 我闭着眼睛,人却是清醒的,我感觉到有人走进来,没一会儿我就听见我妈说:“安静,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妈叹息了一声:“是不是因为我阻碍你和那个人在一起所以你不高兴了?” 我睁开眼睛解释:“我没有。” 我妈不信:“还说没有,你看我一说这个问题你眼睛都睁开了。” 为了让我妈相信我,我坚定的说:“我真的没有。” 她已经不打算相信我这话,对我苦口心婆道:“妈不是真的想要阻碍你们,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他,妈就是有些顺不过心口的气焰,想要考验他一下。” 我制止她:“妈你别说了,我有点累,先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471.安静:我肚子疼 见我有气无力的,我妈摸了摸我的头问我:“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我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把她的手从我的额头上拿下来:“我没事,就是还想吐,恶心,头也有点晕晕乎乎的。” 拍了拍她的手,我道:“妈你也去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有事我会叫你的。”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她再三向我确定,“真的没事?” 见我一再的强调自己没事,她这才点了点头:“那行,有事你叫我。” 她出去的同时顺便帮我关了灯,带上了门,房间里黑漆漆的,脑子乱哄哄,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拿过放在床头上的羽绒披在身上就起来了。 走到窗边,我拉掀开一条窗帘缝往下看了看,之前还停在不远处的车此时已经不在。 我往周围瞧了眼,停满车的路边也不知道哪辆车是他的,或者说他其实已经离开? 我推了推窗帘,让外面的路灯照进来,让原本黑暗的屋子因这光亮了几分。 我想着前不久才发生过的事情,忽然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大。 我皱眉,脑子里翻来覆去,乱哄哄的想的都是我和华旭的事情。 我们的过去和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好像就变了,从恨讨厌到不那么讨厌。 想着想着,忽然我又想到了宁远,我发现,我好像已经很久都不曾想过他了。 想到他,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他还发过消息给我,说他要回来的事。 我想他现在或许已经回来了,反正也睡不着,于是我登了那个不经常登录的QQ。 刚上去,宁远的消息就已经被接收。 滴滴~~滴滴~~ 一连好几声。 我平静的点开,就看见宁远说,我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回来了,刚下飞机,真的很想立刻就见到你,但是我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办,不过很快我就会去找你的。 最后一条是,安静,你去哪里了?你的电话为什么会打不通? 我的手机号码,到这边之后没多久我就换掉了,知道的人也就小昭我妈,还有傅桐而已,所以就算有人想查可能也不是那么好查。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没打算回宁远的消息。 我正准备下线,宁远的消息发了来。 安静?你在吗? 我看着他刚发过来的QQ信息,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发了一条过去。 嗯,在。 他问我现在在哪儿,我想了一下这才回他。 我跟我妈在乡下散心。 既然他回来了,我想他应该也看见了我闹出的那些丑闻,于是他安慰我。 是因为那些负面新闻吗?那些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没有大不了的。 他说,以后我会守护你。 这句我一直都在期翼憧憬的话,此时看见,却让我觉得尴尬。 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才好,顿了顿,我这才匆忙的回他,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 然后我匆匆下线。 在窗口又站了一会儿,觉得腿又酸又累,我这才转身上床。 躺下没一会儿,我就觉得肚子疼。 起先不怎么明显,就是感到有些不太舒服,而后就感觉到了疼。 我忧心忡忡的瞧了眼时间,才十二点。 毕竟是头一次怀孕,而且也演过这样的电视,基本情节都是肚子疼就是悲剧的前兆,不是流产就是宫外孕什么的,因此我难免会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觉得不安。 我有些担忧,甚至都做了不好的想法。 只是,这大半夜的,如果我有什么不对劲,我这要怎么去医院? 我觉得煎熬,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还是我太过紧张,我觉得肚子疼的厉害,总觉得有东西要流出来一样。 有点想上厕所,但我躺着不敢乱动,生怕一动就动出大问题,于是我只好忍。 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我这才去上厕所,然后我发现自己见了红。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去叫我妈。 “妈,妈,你醒醒。” 我妈被我晃了好几下才有些迷迷糊糊的清醒:“怎么了安静?” 我的声音都是颤的,带着几分哭腔:“妈我见红了。” 她也被吓住了,立刻清醒,“见红?这好好的怎么会见红呢?” “我肚子疼。”我说。 她立刻爬起穿衣服:“去把衣服穿上,我们立刻去医院。” “这大半夜的,我们怎么去?”我问。 我妈顿了一下,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麻烦别人送我们去一下医院。 我回房间刚穿好衣服,敲门声就响了。 我和我妈都以为是她叫的那个朋友来了,却不想打开门竟然是华旭。 我们一愣,面面相觑,怎么会是他? 然而,不可否认,在看见他的这一刻,我是欢喜的,并且感到莫名的有安全感。 于是这一刻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华旭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但是此时我们也都顾不上别的了。 我妈说:“安静有点见红。” 华旭二话不说就把我抱了起来,他抱着我下楼前对我妈说:“我送她去医院就行。” 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于是我也说:“妈你在家休息吧,别去了。” “发生这样的事,我哪里还休息得了?” 最终,我妈还是跟着我们一起下来了。 到了医院,华旭把我从车上抱下来,带着我去看医生。 做了B超验了血,然后医生说我有先兆性流产,叫我前三个月要小心,尽量卧床。 做完检查,回去的时候也都是华旭在抱我,没让我走路。 孩子没事,我们的心也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我妈倒了杯热水给我:“从现在起,你别再下床了。” 其实就算我妈不说,我也会这样做,能不下床就不下床了,之前真的吓坏了我。 我点了点头,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也顾不上华旭,我妈将所有的心都放在了我身上,她问我饿不饿,说去给我做吃的。 今晚我本来就没睡,而外面的天也已经渐渐开始吐鱼肚白,我何止是饿?真的是又累又困又饿。 我点了点头,我妈立刻就去给我做饭了。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华旭,我平静疏离的对他道了谢谢。 虽然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事的,但是我并没有问。 我说:“我已经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他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优雅的叠着腿,双手环胸,眯着眼对我说:“这么不客气?现在就开始要送客了?好歹也让我吃饱了再走吧。” 我没心情与他斗嘴,便道了句:“随便。” 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我又道:“我想休息,能麻烦你去外面吗?” 他好整以暇的说:“你休息你的,我坐我的,彼此不妨碍。” 我微恼:“你这是赖在这里了吗?” “更确切的说,我是赖上你了。” 这样的华旭无赖到油盐不进的地步,让我觉得难以沟通,甚至有些失语。 我没好气道:“我看你这是赖上我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了吧。” 他扬眉,没辩驳。 他的沉默让我恼火,但是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到我不宜生气,很快我把怒气压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困意袭来,没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 最后我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我就看见华旭睡在我的身侧。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与我亲昵的依偎在一起,好像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把他的手从我身上拿下去。 我坐起身去穿鞋,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要去哪里?” 我没看他,淡淡的说:“我想上厕所。” “别动。”然后他赤着脚床把我抱去了洗手间。 把我放在洗手间后,他就出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从洗手间出来,他又把我抱回了床上。 看他赤着的脚,我心里又有些玻璃心,这大冬天的,不冷?但我还是压着担忧,漠不关心。 这进进出出的,我都没有看见我妈,只闻见汤的香味从厨房飘散出来。 我皱眉,我妈去哪儿了?现在几点了? 像是看出我的疑问,把我放在床上后说:“你妈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有些郁闷的唠叨:“我妈倒是真宽心,竟然放心把我交给你这只黄鼠狼,她也不怕别人把她闺女外孙拐跑了。” 一听我把他形容成别人,他挑眉问我:“我是别人?” 我咬牙:“是。” “需要我拿结婚证再给你看看吗?提醒提醒你我的身份。” 我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觉得做什么都不顺心,因此也有些闹脾气。 因为他是因为孩子来的,所以我也有些防备他,我冷冷的说:“如果你想跟我抢孩子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把孩子给你的,除非我死。” 他皱眉:“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孩子,而且我也从来都没说过要跟你抢孩子。” 我哼哼:“最好这样。” 他问我饿不饿,我没理他,他什么都没有说,出了卧室。 没一会儿,他就端着饭菜又进来了。 他往床边那根凳子上一坐:“张嘴。” 我很想有骨气的不吃,但是我真的已经饿了,饿的胃都开始反酸了。 犹豫了一阵,我闷闷的去接他手里的碗和勺子:“我自己吃。” 他躲开了去,“张嘴。” “我长手了。”我横道。 “张嘴!”他严肃的命令我。 我死死的瞧着他,而他已经把盛着鸡肉的勺子递到了我嘴边。 他威胁道:“我不介意用嘴喂你。” 见他死了心要喂我,而我也的确是太饿,不想再与他纠1缠,我只好乖乖的张嘴。 吃完饭,他又去厨房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端进来给我。 又是喂饭又是削苹果,这样的华旭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卧室里没有电视,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呆的无聊,于是我干脆拿出手机找人聊天。 微信里说得上话的熟人发了一圈,估计是都在忙,因此没什么人回我,最后小昭和傅桐回了我。 小昭告诉我,公司把她安排给了别人,听小昭的语气有点不太高兴,好像对方很大牌,脾气也不好,总之小昭做的不开心。 我皱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们就不能给小昭找一个靠谱的人伺候吗?” 说完后我有些后悔,小昭跟谁,那是公司的事,我有什么立场指手画脚? 可是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 我叹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他潺潺的笑声传进耳中,我抬眸看去,就看见他玩味的眉眼。 他摇头失笑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谁让你们把小昭安排给别人的?” 472.安静:我不想失去他 第472章 我没想到到他会这样做,多少都有些意外:“哎……” 我刚准备阻止,但是电话他已经打出去,现在阻止只怕是也来不及。 而他还在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把小昭给我留着,让她回去待命,工资照发。” 等他挂上电话,我有些不领情的呵呵:“老板就是不一样。” 我清冷的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忽然凑近我,把我圈在他的双臂间。 缓缓凑近我:“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次。”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我往后靠,最后身子靠在床栏上退无可退。 看着他缓缓靠近的脸,他的眼睛里清晰的印着我的样子,我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我知道,那是心动的感觉,我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想到他之前在我睡着之际说出的那句话,我立刻冷静下来。 我没什么表情的与他错开视线,然后说:“我肚子疼。” 他一顿,立刻就不再调1戏我,并且担忧的问我:“你哪里疼?” 还不等我回答,他已经焦急的来抱我:“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拒绝的推开他的手:“不用,我睡一会儿就好。” 不再看他,我躺进被子里,蒙住头就闭上了眼睛。 我说:“只要不让我看见你,我就哪儿都不疼。” 他不解的问我:“安静,你到底哪根筋又搭错了?” 我没回,气氛安静下来,我知道他没有走,而我也敏感的好似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灼1热的视线一样,烧的我浑身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出去的动静。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呼出一口气,我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那小片天空走了一会儿神,累了卷了这才闭上眼睛睡过去。 华旭说,就这样下去挺好。 其实说真的,若是放在以前,因为孩子,我或许能继续跟他这样下去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我不能了,不但不能,我还觉得这样下去一点都不好。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就算没有感情也能跟女人睡,但是女人都会感情至上,这就是我为什么觉得不好的原因。 因为我发现,我对他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是他对我呢? 因为不平等,所以会痛苦,因为不平等,所以我觉得难受,觉得心里有情绪,不满,心酸,不甘,生气,难过…… 爱情的酸甜苦辣,五味成杂,此时在我的心口1交1织,让我尝尽了涩味。 他说他没有想过要与我抢孩子,他的意思我也明白,孩子生下来,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以后我们就维持着家人的关系这样继续下去。 我也知道这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的结局,我也曾试图劝自己接受,就这样吧,给孩子一个完美的家庭,为了孩子委屈自己。 因为经历过家庭的不完美,所以我也非常的想给孩子一个完美的家,可是我做不到貌合神离。 想想我就觉得生气,可我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在闹什么脾气。 总之,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堵得慌,心口膨1胀,脾气横行。 气华旭不喜欢我吗?还是气我不争气,竟然会对一个曾经那么对我的男人心动。 毕竟当我面对以前的事情时,一直以来我多少都有些讨厌他,憎恨他的不是吗?我那么的想离开他,可是为什么我忽然就喜欢上他了呢? 我想我也许是在气华旭仅仅只是习惯了我而已,气他不是喜欢我,可是就算气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越想我越是觉得难受,越想越是觉得眼睛涨疼,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强迫自己入睡。 医院这件事之后,我妈对华旭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从之前的不待见到现在的热情。 同样的,我对华旭的态度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从之前的心疼不舍到现在的冷脸和不待见。 即便不待见,他却把我照顾的细心体贴周到,只要有他在,我就从来都没走路去过厕所,也没有动手吃过一口饭,全是他在忙前忙后。 起初的时候他还睡沙发,当事人都没有说辛苦,我妈反而开始心疼起来了,觉得他这样实在太辛苦了,于是她直接把人撵到了我床上。 说什么我们反正都已经是夫妻了,睡一张床也正常。 我不乐意,找各种理由辩驳,说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 我妈以前一直都非常讨厌华旭的,也非常不喜欢我与他的那些事情,更不喜欢我与他有过多的接触,现在她竟然在面对我那堆理由的时候说: “不习惯?你没搞错吧,你们都睡好几年了,现在不习惯了?” 我说我害羞,我妈竟然说:“害羞?孩子都有了害什么羞?” 我妈还给他多加了一条理由,晚上如果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便于他更好的照顾我,于是少数服从多数,就这样,华旭被撵到了我床上。 每每我醒来的时候,我都是在他怀中醒来的,但是这样的情况却让我烦躁,让我莫名恼怒。 吵过几次,每次都被他死皮赖脸的化解,我败下阵不是因为不生气了,而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还是因为别的,总之我最近的情绪不是特别好,脾气也不是特别好。 现在明明就是冬天,而我却像是每天都在过夏天一样焦躁,稍有不顺心,很容易上火,脾气蹭蹭蹭的爆表。 我每天在床上睡着,哪里都不能去,也确实烦躁,真的很想出去走走。 像是磨光了我所有的好脾气,我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太好。 我觉得我像是病入膏肓的病患,像是个提不起精神,提不起力气的废人,成天无精打采的,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吐,除了吐就是暴躁发脾气。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这种难受的日子真的太难熬。 有时候我甚至真的有种冲动,不要这个孩子了,我觉得那样我就解脱了。 可是每每我有这样的念头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罪恶残忍,对孩子也感到愧疚。 我妈和华旭像是海纳百川一样包容我的坏脾气,我的任性,我的颐指气使。 即便华旭在卧室里装了电视机给我打发时间,即便他去买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回来让我挑挑拣拣,让我感到不那么闷,并且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我的内心依旧难以沉静下来。 我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每天吃的好,睡的又长,可我却不胖反瘦。 我妈很是担心,最后他们又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正常。 后来不知怎的,我竟然不知道饿了,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眼看着终于要熬过三个月的难熬期,再去医院检查,竟然查出我有甲亢,并且说很有可能这个孩子保不住,要流产。 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些懵,我不想流产,虽然之前有些熬不住,动过一些坏的想法,但是此时我无比的坚定,我不想流产,我不想失去他。 医生给出的最好的建议是流产,因为或许孩子会不健康,但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想放弃。 见我这样,于是医生又说具体的还要看孩子后期发育,如果一但发现孩子不好,就要立刻终止妊娠。 我觉得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太残忍,怀这个孩子,我那么煎熬,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很有可能会失去他! 我说不出的难受痛苦,也顾不上和华旭闹别扭了,更顾不上心里那些私人情绪,我紧紧的抱着他,对他说我不想失去孩子。 他拍着我的背一遍一遍的安抚我,说我一定不会失去他。 那一刻,我感到莫名的安心,觉得踏实。 最后我难过的在他的怀中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已经回到家中。 睁开眼睛,我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打仗一样。 我有些好奇,因为我知道肯定不会是我妈,有我妈在的厨房从来都不会像是打仗一样。 她买回来的那些鸡肉和排骨,从来都是剁好了再拿回来。 带着好奇,我穿着鞋子去了厨房。 走到门口,我就看见华旭穿着围裙把排骨剁的鸡飞狗跳,到处乱蹦,然后他在那里一边捡回来一边剁。 华旭的那身装扮,与这个厨房真的格格不入,而这样的一幕也真的是非常的滑稽,我很想笑,但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看见这样的华旭,我的内心不是不颤动的。 这一刻,我想或许对于他爱不爱我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或许如同他所想要的那样,只要这个家有我有他,有孩子,一切就已经完美。 此时的我甚至不明白之前我在矫情些什么,为什么那么情绪化? 这是我第一次看华旭下厨,他把厨房弄的乱七八糟,弄的鸡飞狗跳,这样滑稽的一幕我却感到莫名的暖心。 我没有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口看他忙碌。 倒上油,他往锅里下排骨的时候油溅的哪里都是,应该是怕被烫到,他挺拔的身影在炉灶前到处乱躲乱藏。 我看见油炸的哪里都是,看见他龇牙咧嘴。 华旭毕竟是没有下过厨的人,虽然他曾经过过苦日子,但是他并不会做饭,而且有钱之后他向来是丰衣足食的。 说句赞美他的话,他那皮肤只怕是比女人的还要嫩,这一烫,不知道会不会红。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正出神,往锅里兑水的他忽然发现了我。 他盖上锅盖朝我走来:“你怎么起来了。” 这些日子,暴躁了许久的脾气此时终于安静下来,我问:“你在干什么?拆厨房吗?” 我打趣道:“不知道你的这道菜烧出来能不能入口。” 估计是觉得有损形象,觉得自己出了丑,因此他有些不自然,脸上飘过一道羞1涩,即便如此,他还是摆着一副正经八百,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说:“你妈临时有事出去了,晚上她不在家吃饭,不过临走的时候已经吩咐过我了,要我买点排骨,晚上烧排骨汤……”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你确定你烧的是排骨汤?” 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明明就已经不确定了,却还是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怎么了?我可都是按照你妈吩咐的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失笑的吐槽:“你这排骨汤烧出来得油成什么样?面上不会是飘浮着一层油腻腻的色拉油吧?你见过别人烧的排骨汤面上会飘浮着一层厚厚的油吗?” 他皱眉深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我:“难道我弄错了?” 473.安静:我不想隐瞒她 我笑了一下:“你说呢?” 我无奈的走过去揭开锅盖:“排骨汤呢我看是没法喝了,不过呢,还是可以炖排骨的。” 我加了几味调料,把他煮的排骨汤变成顿排骨。 我正忙碌,他忽然从身后抱住我,我僵了一下,没回头也没说话。 他笑说:“还是有老婆好。” 从他口中听见这种肉麻的话真的让人浑身不自在,也觉得莫名的陌生。 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丝毫不违和。 老婆?被他这一叫,我倒是真的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来,虽然如此,我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笑意。 想到这些日子他海乃百川的包容我的任性和坏脾气,我说:“这些日子谢谢你的陪伴。” 虽然有时候他会离开,但是基本不会超过两天就会回来,我对他一直都是爱搭不理的,因此很多时候我都视他为空气,有他没他都一样。 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心里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不在意。 每次他离开的时候,我的心里都会空落落的,格外安静,也只有他回来的时候,我才会各种做作,闹脾气,耍性子。 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是在干什么,或者想证明什么,总之我就是觉得不做点什么心里空空的,很不舒服。 他抱着的手紧了紧说:“如果想谢我就跟我一起回去如何?” 我顿住,脸上的表情也凝下来:“回去?” “对。” 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非常明显的岔开了这个话题,我平静的问:“我妈去哪里了?” “安静……”他扶着我的肩膀掰过我的身子让我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正想对我说什么,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眼,而后又扫了我一眼,然后就走出厨房去接电话了。 背着我接电话?他这样的行为让我好奇,也有些疑惑这是谁打来的。 要知道,这些日子,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没有背着我接过电话,这般反应,还是第一次。 虽然好奇,但是我并没有走出去,去探究这通电话。 很快他又回来了,对我说:“公司里出了点事,我要离开两天。” 他说公司里出了事,我显然是不信的。 他的公司,前段时间虽然出过事情,但是在华太的父亲落马之后,他的公司基本已经恢复正常,此时又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且,如果真的是公司出了问题,他怎么会像是提前预知了一样?竟然避开了我去接这通电话。 心里虽然清楚他可能在对我撒谎,但我依旧没有多问。 我不冷不热的点头:“哦。” 晚上吃过晚饭,等我妈回来后,华旭这才走。 临走前他交代我,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让我照顾好自己。 “华旭……”我有些冲动的叫住他。 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是公司出了问题,可是叫住他后,我却怎么也问不出这句话了。 我以什么立场问呢?他孩子的母亲吗? 我暗自嗤笑,若是问了,他只怕是会觉得我管太多吧,给点阳光就灿烂。 见我久久不说话,他揶揄我:“怎么?舍不得我走?” “再见,不送。”说完这话,我转身回了卧室。 “我真的走了。”他蕴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我回他的,是决绝的关门声。 我站在卧室的窗口,看和他从楼道里走出来。 上车前,他扬头朝我看了来,偷窥被抓,我惊的忙后退一步躲开了去。 我站在屋中压抑着心跳,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他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 我从嗓子里哼出淡淡的一声“嗯?” 他说:“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舍不得就说,躲什么。” 我红了脸颊:“你胡说。” 他轻笑:“真的是我胡说?” 我强撑着面子清冷的说:“你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他沉静下来,与我道别:“我走了。” “再见。”说完我就挂了。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他车子远去的声音。 我这才光明正大的站到窗边去瞧,就见他的车已经开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在等红绿灯。 或许是因为那通他避开我才去接的电话,因此我的心头有些凝重,总感到忧心忡忡的。 华旭说他离开两天,然而他这一走,却不止两天。 虽然很想知道他在忙什么,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并没有给他打电话。 因为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所以我也没有给他打。 就像是一场无形的战场,谁先打电话谁就输了一样,即便有再多的想法,我也坚持着,忍耐着,绝不迈步。 我的身体也还那样,不是很好,但是已经度过三个月危险期。 因为华旭,我心里虽然像是压着大石,但我很平静。 面对我妈,我也使不出什么小性子,所以他不在的日子,我的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连我妈都觉得惊异。 毕竟是过来人,我妈其实心如明镜。 这天晚上,她一眼道破道:“如果觉得不放心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她笑话我:“你那些小性子忍了这么久,若是再不放放,别把自己憋坏了。” 我不愿意承认,扔开手机淡淡的说:“我哪里有。” 她用死鸭子嘴硬的眼神乐呵呵的瞧我:“还哪有?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整张脸都写满了我不痛快几个字。” 我沉下唇角,会有这么明显?都写到脸上去了? 叹息了一声,我妈说:“安静,你喜欢上他了吧,不然不会把自己所有的小性子都只在那他面前展现。” “他在的时候你各种折腾,如今他不在了,你反而安静了。” 我皱眉不确定的问:“我有吗?” 我妈笑道,非常肯定的回答我:“你有。” 我默了,不再接话。 她开始在我耳边念叨:“这华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平常他离开最多也不过就两天,这次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我妈说:“这华旭走了有十天了吧?” 而我,甚至都不需要算,就非常清楚的记着,华旭走了的确是有十天了。 我心不在焉的点头。 有些心烦,不想再与我妈谈论这个问题,我站起身:“妈我回房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不放心就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别再拿乔了。” 我嘀咕了一句:“这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妈教训我:“哪里有那么多所谓的面子?” 我有些不赞同,因此没说话。 她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理了理我的发,温柔慈祥的对我说:“像华旭这样的男人,其实妈并不看好。” “他长得帅还多金,他的世界是五彩多姿的,而他的身边也充满了诱惑,如果可以,我宁可你找一个平平凡凡的人结婚,只要他对你好。” “可是,即便有再多的不愿,你们终究是有了孩子,也领了证,而且这些日子他对你的好我也看在眼中,倒是用心了。” 她怅然的叹道:“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好阻止的了,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我这个当外婆的,总不能让自己的孙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你们那么多。” “而且我终归是要走的,不能陪在你身边一辈子,能与你白头偕老的也只有你的丈夫,所以我啊,只希望没有看错人。” 我妈这番话说的让我心酸,眼睛都涨红了。 又叹息了一声,她最后对我说:“去吧,去给他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哦。”我耷拉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就回了房。 躺在床上,我盯着手机依旧摇摆不定,我妈看华旭的角度和我看华旭的角度不同,因此自然想法也不一样。 她看的是女婿好或者不好,而我看的,是爱情。 爱情?我和华旭之间有吗?他对我,只怕是未必吧。 想到这,我甚至有些嫉妒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正是因为有了他,华旭才会对我这般包容,甚至纵容。 笑了一下,我灰心的放下手机,终究是没把这个电话打出去。 之前他离开的时候也不曾对我打过电话不是吗? 只是这次的时间比较长而已,既然他都没打,我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我想就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再好再亲昵,在他心中,我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又过了两天,华旭还是没来,倒是小昭和傅桐来看我了。 小昭说,她这次来了就不走了。 “不走了?”我疑惑。 她这才告诉我,是华旭让她来的,让她留在这里照顾我。 “哦。”我眸光微闪,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华旭这样做的确是展现了他对我的关心,但是他这样的举动却并没有叫我觉得暖心。 留下小昭,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平静的想,他不打算来了吗? 正好有傅桐和小昭在,因此我妈说那就今天去医院孕检,人多有照应。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很快就过去了大半天。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 我也着实是累坏了,回到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了。 再醒来,天已经暗下来。 从卧室出来,我就听见傅桐和小昭在客厅里的争执声。 她们的声音其实很小,但是因为说的急,因此气息比较重,偶尔几声低而尖锐,我想听不见都有些难。 “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告诉安静,一定要让她知道。” 小昭拦住她:“你冷静点行不行?” “你要我怎么冷静?”傅桐哀怨:“今天你都打断我好几次了。” 小昭说:“静姐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她怀着身孕呢,今天医生也说了,尽量保持良好的心情,否则对身体对胎儿都不好。” 傅桐看上去十分气愤:“可我真的不想隐瞒她。” “不隐瞒又能怎么样?告诉她吗?让她受刺激,然后弄不好流产,这样就好了?” 傅桐烦躁的说:“可是她早晚都会知道的。” 小昭道:“晚一天有晚一天的好。” 傅桐败下阵来:“那好吧,我听你的。” 小昭叹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这个房子实在太小,隔音效果也不好,只要人是清醒的,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听见,更何况是这两人有点重的低语? 就算她们不说,我多少也已经猜到她们说的事情与华旭有关。 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他不会叫小昭来。 要知道,他在临走前才对我提过,想我跟他回去,现在他却把小昭送来了。 我平静的走回床上,因为想问个究竟,所以我拿出手机,终究是主动给华旭打了电话…… 474.安静:好久不见 电话接通后却一直都没人接听,我不得不又打了过去。 一连三通,都无人接听,我也只好无奈的放下手机。 我盯着手机走神,外面传来我妈的声音。 “我去买了些海鲜回来,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小昭和傅桐说:“阿姨您别这么客气,只要能吃饱就行,我们没那么多讲究。” 刚吃饭没一会儿,我就听见我的手机在卧室里响。 我猜到是华旭打来的,因此我看见屏幕的时候丝毫不意外。 我缓了缓心跳这才去接:“喂。” “你给我打电话了?” 听见他平静的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有些后悔打这通电话。 但是当时的情况,我已经没有理智,遵循着意念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此时,我却是那样的懊恼。 我的心冷了冷,平静的说:“对,我只是想问问你,小昭说她要留下来,是不是你的意思?” 他沉默了一下这才平静的说:“对,我这边出了点事,现在不在国内,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都无法照顾你,所以我让小昭过去。” 我清冷的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自己可以,而且我这有我妈在,你让小昭回去吧。” 我听他略带倦意的说:“别闹,你妈年纪大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我听的不是滋味,明知道他说的对,但我却觉得莫名的赌气,不领情的说:“我说不需要就不需要。” “安静。”他沉沉的叫我:“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孩子想吗?那晚如果不是我在,就你和你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我沉默下来,孩子孩子,他就知道孩子,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咬着牙隐忍。 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对。 我觉得这通电话我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原本要问的话也卡在喉咙再也问不出口。 我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有道幼稚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你不给我讲故事我睡不着。” 有道陌生女人的声音说:“别闹,爸爸正在打电话呢。”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匆忙的挂了电话。 我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像是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一样,紧张的握着挂掉的手机。 脑海中不停的浮现出刚才听见的这两句话,我笑了。 是不是这就是他不能照顾我的原因? 那个孩子叫他爸爸,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种狗血的桥段,男主角因为花心留了种子在别人身上,多年后,女主角带着孩子回来找男主角。 这就是傅桐想要隐瞒我的事情吗? 我很想去一问究竟,但是当我在餐桌边坐下的时候,我却是怎么也张不开嘴去寻求一个真相了。 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那样一个残忍的真相。 注意到我的情绪,我妈问我:“安静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牵强的笑了一下,理了理脸上的表情,压了压心头的情绪,这才冷静下来。 “我没事。” 晚上,傅桐吃过晚饭就走了,小昭留了下来。 这里只有两间房,所以晚上的时候小昭跟我睡。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瞧,一点睡意都没有,而华旭的电话也没有再打来。 在小昭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问:“小昭,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昭似睡非睡,半梦半醒,思想上也没什么防备,听见我这样说,她顺口就接了话茬。 “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她低低的声音像是在梦语一样,睡意惺忪的。 像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忽然清醒过来,理智的试探我:“静姐,刚才我有说什么吗?” 她估计是也没分清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说了不该说的,所以才会这么不确定。 看她紧张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一样,我平静的回答:“没有。” “哦哦哦。”她庆幸,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打了个哈欠,她说:“静姐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孩子的父亲有了儿子,你觉得我能睡得着?” 我明显感觉到小昭愣了一下,神经再次紧绷,她呵呵的笑了笑:“静姐,你开什么玩笑呢?你肚子里这个才多大,就能看见性别了吗?” 我闭上眼睛淡淡的说:“睡吧。” 眼角的泪浸湿了枕头,我却并没有抽泣,而是格外的平静,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明显的起伏。 我的手落在我还算平坦的小腹上,微微的笑了,不为别的,就算为了他,我也要平平静静的,再难受我也要笑,不让自己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我睡的并不好,一直都在做梦,乱七八糟的梦。 我梦见我带着孩子去找华旭,却见他手里牵着另一个孩子,身旁还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只知道那女人很漂亮。 梦里,华旭不认我的孩子不说,他甚至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说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他不信,总说我瞎说。 我哭的撕心裂肺,那种绞痛和难过一直到我醒来都记得特别清楚。 我睁着眼睛愣愣的走了一会儿神这才起来,小昭已经起床,客厅里传来她欢快的声音:“阿姨,您做的饭菜真好吃。” 我妈笑道:“你喜欢就好,我还怕不和你胃口呢。” “这么好吃,怎么会不和胃口呢,我去看静姐起来了没有。” 她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出现在卧室门口。 见我已经起来,她轻松的来到我面前:“静姐你起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儿呢。” 我情绪不高的说:“睡不着就起来了。” 见我这番表现,小昭整个人也有些不太活跃了,她内敛了几分,问我:“静姐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 “饿了。”说完我出了卧室去了洗手间。 洗漱完出来,我妈招呼我吃饭了。 我坐下没吃两筷子,筷子就一不留神掉到了地上去。 我妈揶揄道:“某人啊,没人喂就不会吃饭了,现在筷子都拿不住了。” 前段时间,都是华旭在喂我吃饭,因此一直都用的勺子。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我吃的都是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咽不下米饭,就算吃米饭,也都是以喝汤为主,因此一直都没怎么用筷子。 今天这筷子显然是小昭拿的。 我平静的看着掉在地上的筷子,没有捡的欲1望。 面对我妈的调侃,我没什么反应,气氛沉默下来,变得僵硬。 但也仅仅只是短暂的几秒,小昭立刻打破了这短暂的僵硬。 “我去重新拿一双。” “小昭你吃饭,我来就好。”我妈说。 可是小昭已经走到厨房厨房门口,没一会儿就重新给我拿了一双筷子回来。 关于华旭的事情,我没有去探究,因为我已经准备不理会,我端着此事与我无关的冷漠态度每天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我唯一期盼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天我和小昭散完步回来,就看见我们家楼下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虽然已经时隔多年,即便只是一个侧脸,我也能将他认出来。 宁远,他终究还是找来了。 感觉到我的存在,他侧过身,视线朝我投来。 “好久不见。” 毕竟已经多年不见,此时的他,模样上有着很大的变化,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有男人味。 曾经我想过无数种与他见面的场景,大多都是以激动和喜极而泣为主,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再见的时候,我竟然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平静的好像,这个人之余我,也不过就是一个熟人而已。 可是他与我明明就不是熟人那么简单,毕竟他是我的初恋,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他甚至支撑着我走过大半个艰苦难熬的日子。 我没有一天不在期待我们的重逢,没有一天不在期待他的回归,可是现在,我却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即便再平静,最终我还是轻轻的挤出一丝微笑:“好久不见。” 初恋重逢,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喜极而泣的话,其实气氛是有些尴尬的。 好在有小昭在,见我们都没说话,她活跃了起来:“这个帅哥好眼熟啊,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宁远绅士的对小昭说:“你好,我叫宁远。” 小昭尖叫起来:“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哎!你本人比杂志上的照片要帅。” 宁远微笑:“谢谢夸奖。” 小昭好奇的问:“你和我们静姐认识吗?” 宁远瞧了我一眼,道:“我们是初恋。” 小昭兴奋不已,她问我:“他说的是真的吗静姐?” 在小昭的活跃下,我倒是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出口的。 “真的。” 小昭不满的问我:“静姐,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我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对宁远说:“上去坐坐吧。” 今天是周末,我妈也不上班,因此她在家里。 以前我和宁远谈恋爱的时候,他送我回过几次家,有几次都遇见了我妈,因此我妈是认识宁远的。 因此我妈看见宁远的时候一下子就把他认出来了:“这是……宁远吧。” “阿姨。” 我妈热情的招呼他进去坐,然后又给他倒了杯水:“来喝水。” “谢谢阿姨。” “这么多年不见,小伙子越来越帅了。”我妈赞美道。 宁远温和的笑。 我庆幸有我妈和小昭在,否则我一个人面对宁远,当真是做不到从容,只怕是会尴尬居多。 们坐在客厅里七嘴八舌的聊天,我妈问了一些当年的事情,问他为什么后来忽然就走了。 他并没有将真相说出来,只说因为想出国留学。 我注意到他喝水的时候用的都是左手,于是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右手上。 我不会忘记,他的那只手曾经被华旭废了,虽然得到了救治,但是已经大不如前,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使用。 转眼就又四点多,又要到晚饭时间,我妈留宁远吃晚饭,小昭倒是有眼力见,趁我妈买菜的时候跟着我妈一起出了门。 随着她们的关门声,屋中的气氛安静下来,尴尬的要死。 觉得不说点什么好像浑身都不自在,于是我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只要想,我就能找到。” 我笑了一下:“也是,你现在也是有身份有能力的人了,只要想,应该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他深深的盯着我,问我:“听说你怀孕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我也并不好奇。 没想隐瞒,我点了点头:“对。” 宁远的眸色别提有多沉,“是他的?” 475.安静:现在,我不想要他了 我觉得他无趣,笑了一下我低下头说:“明知故问,你不觉得很没劲吗?” 宁远眸光深远的瞧我,默了默他问我:“安静,值得吗?”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什么值得不值得?” 他说:“给他生孩子,值得吗?” 我不知道宁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又笑了,强调道:“第一,我生孩子是给我自己生,不是给他生,这个孩子,不管他要不要我都无所谓,只要我想要就行了。” “第二,没有值得不值得,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是值得的。” 他点了点头,这才对我说:“你变了。” 我在唇角勾起一抹笑:“人总是会变的,你也变了不是吗?” 觉得我说的有理,他点了点头。 我问:“那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呢?” “以前的你,虽然脾气不太好,也不太讨喜,但是天真快乐,是朵不可多得的玫瑰,总是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现在的你,成熟了,比以前那个冲动火爆的你更有韧性。”顿了一下,他没看我,而是看向了别处,似是失望又似是怅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没变,那样很少会有人能受得了你,而且……” “也会比现在更容易满足快乐。” 我也觉得他说的对,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我,我会更容易满足,更容易快乐,也不会有多少人受得了我,或许我现在还是单身,或许还能顺利的等到他回来接收我。 但这也不过是假设而已,并不成立。 “若是放在以前,你绝对不会要这个孩子。” “没错,若是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要这个孩……”我在心里默默的说,所以我跟着华旭的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怀孕过,把避孕措施一直都做的很好。 因为我绝对不允许意外发生,也知道保护自己。 微微出神,我忽然想起那日的那通电话,电话里那道幼稚的声音,那个孩子叫华旭爸爸。 想到这,我的心被蛰了一下,有些不是滋味。 那通电话之后,华旭都没有再打电话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很忙,还是因为已经有了一个会叫爸爸的孩子,所以我这个未出生的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目前为止,他还抱不到这个孩子。 我和宁远又聊了一会儿,我妈和小昭就回来了。 那几个对话之后,我好像与他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似的,多数都是沉默,唯独他,一直在讲。 他讲他在国外的一些事情,讲他刚出国时的迷茫和落魄,讲他手的治疗过程,讲他身边的一些朋友。 我像是一个倾听者一般静静的听。 我忽然想起以前我跟他恋爱的事情来,那会儿好像是我的话比较多,大多时候都是我在说,他在听,时不时会接我两句。 那时,我们打打闹闹,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然而现在……我好像已经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我妈回来时,我感到轻松,因为我终于可以回房间躲会儿清静。 “小昭,你帮我陪一会儿,我有点累,去卧室躺一会儿。” 毕竟是怀孕,每天下午我都有午睡的习惯,然而今天我陪着在这坐了一个下午都没休息,此时也是真的有点累。 “好。”小昭应了我,扭头半开玩笑般歉然的对宁远说:“体谅一下一个怀有身孕的孕妇,平常她都有午睡的习惯,今天没睡,这会儿估计累了。” 宁远点头:“我体谅。” 他对我说:“好了,不用管我,你去休息吧。” 晚上,宁远吃完饭就走了。 临走前,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不好拒绝,我给了他。 他走后没一会儿,我收到一条他发来的短信。 他说: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我不懂,他这是准备不走了呢,还是明天再抽时间开车过来? 虽然不懂,但我并没有问,只是回他:别折腾了。 在我这通回信后,短信终止。 许是因为宁远,所以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 那会儿的我们简单快乐,就算没有钱,就算不富有,但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梦想,所以我们总是有很多共同语言。 即便生活再不如意,可每天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开心的,直到我遇见李路,什么都变了。 青春像是风,轻轻一吹就散了,怎么也握不住,甚至就连回忆都会渐渐被吹散。 此时我的脑海中记得更多的事情都是关于我和华旭的,那些我一直都想忘记的事情,此时却是那样的清晰。 即便都是不好的事情,却都是关于我和他的回忆。 他的残忍,他的霸道,他的无情,他的不可理喻,他的我行我素都是那么深刻,想忘都忘不了。 听着小昭平缓的呼吸,我知道她已经睡着,可我却是那样的难以入睡,这一夜,我又是到很晚才睡。 因为晚上睡的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我妈已经去幼儿园,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小昭。 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小昭的说话声,很低的声音,伴随着窗外喧哗的车声,断断续续。 她压低声音的表现,以及她说话的态度总给人一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感觉,让我有些好奇她在跟谁说话。 打开卧室的门,她在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华先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静姐的。” “嗯,我们有定期去医院做检查,目前为止静姐和孩子都没什么大问题。” “静姐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她除了身体有点虚外,其他的情况并不恶劣,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了然,原来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想必是一直都在与小昭有着联系。 我想,在这之前,他不知道给小昭打过多少次电话,从她哪那里将我的情况也了解的清楚。 我冷着脸走过去,拿过小昭手中的手机对华旭说:“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真是让人意外,华先生在百忙之余竟然还有时间关心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打电话亲自问我呢?旁观者哪里知道当事人的感受?你说是不是华先生?” 我说的快,没有停顿,因此他没有说话的机会。 直到我说够了,停下来了,他这才问我:“身体还好吗?” 他的声音不如以往那般意气风发,有着淡淡的疲倦,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做了什么错事,低人一等,像是抬不起头,像是内疚…… 我的心有些凉,内疚? 他在对我内疚吗?内疚什么呢? 我心里堵得慌,有些话已经不吐不快,不发泄不快,因此我基本没有思考,冷笑着脱口而出。 清了清嘶哑的嗓音,我调侃中伴随着讥诮和讽刺:“哟,华先生这是怎么了?没吃饭吗?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呢?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好像头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呢。” 说出这些话,我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紧。 我很想冷漠,很想装作不在乎,但是我好像有些做不到,因此我竖起了尖锐的刺。 “安静,你……” 他话还没说完,我打断他:“说话吞吞吐吐,有气无力,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华先生的为人啊,你平常不是挺横的吗?现在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冷笑:“到底有什么是你华先生觉得为难说不出口的?你这是打算一脚把我踹开了吗?因为张不开这个嘴所以觉得对我抱歉内疚?” 我的眼里含着湿1润,语气上却无比轻快,特别的没心没肺:“如果是这样,华先生你大可不必觉得内疚,因为我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我想要。” “现在……” “现在我不想要他了也不是因为你,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气妥了。” 说话原本有些犹犹豫豫,平平淡淡的华旭终于有了情绪,他终于恢复了那个沉稳又咄咄逼人的他。 他锋芒的问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华先生的生意好歹也做的也挺大,也看过不少合约,那么深奥的东西你都能一目了然,这么浅显的话,你难道听不懂?” 他沉声说:“你要流产?” 我笑了:“我还真以为华先生理解不了呢。” “你敢!” 我回道:“孩子是我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是真的熬不下去了,所以我并不打算再要他,而且医生也说了,这个孩子或许是健康的,也或许他不是健康的,因此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安静!”他沉沉的叫我的名字:“如果你敢流产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而且我告诉你,宁远回来了,这次谁也别想阻止我们在一起。”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因为刚才一番气血翻涌,此时稍平静下来就感到头晕。 我晕眩了一下,小昭忙扶住了我:“静姐?” 在小昭的搀扶下,我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那阵晕眩感才过去。 我撑着额头平缓情绪,没有人说话的客厅显得格外安静,窗外过路车的引擎声给这安静的客厅增添了几分热闹,却依旧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小昭才问我:“静姐,你不会是真的要去流产吧?” 我微笑:“流,为什么不流?” 小昭有些急:“静姐,你这是为什么呀?” 还没等我说话,她的手机响了。 一见是华旭打来的,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接。 我没说话,也没有任何暗示。 试探性的瞧了我一眼,她接了电话;“华先生。” 我想华旭一定在交代小昭让她看紧我,别让我去流产。 因此小昭忙不迭的点头:“华先生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一定不让她做傻事。” 我忍着身体的不舒服,眯着眼,对电话那头的华旭大声说:“我决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等小昭挂上电话,已经平复下来的我这才平静的说:“小昭我饿了,饿的难受,头晕目眩胃反酸。” 我没有说假话,我是真的饿了。 小昭犹犹豫豫的问我:“你不会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去医院吧?” 我好笑的回答:“不会。” 她不信,“真的不会?” 我点头:“不会,那些话……” 我低低的说:“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不用当真。” 小昭高兴起来:“真的吗?” “真的。” 很快,小昭脸上的笑沉了下午,她小心翼翼的问我:“静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我装傻的问:“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476.安静:你不恨他吗? 小昭不确定了,她动了动嘴皮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摇了摇头,她去了厨房:“我去给你弄早餐。” 我正吃着早餐,宁远来了。 看了他一眼,我低下头问:“早饭吃过了吗?没吃一起吃一点。” 他倒是也不客气,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就坐下了:“那就一起吧。” 小昭立刻给他加了双碗筷。 没吃两口,我就没胃口了,嘴里念叨着想吃包子。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还不忘眼巴巴的去瞧小昭。 “我想吃包子,小笼包。” 被我这样一看,小昭立刻有些明白了。 但是因为我说流产的事情,因此她并没有立刻去买,而是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半响都拿不定主意,犹犹豫豫的。 她瞧了眼宁远,可能觉得有他在这里,也相当于有个人能看着我,我也不能随便乱来,于是她点了头:“我去买。” 转身换了鞋,小昭就出去了。 她走后,我立刻回了卧室。 翻出行李箱,我打开衣柜迅速整理自己的衣服。 宁远估计是听到卧室里的动静,就进来看。 见我在收拾行李,他问我:“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我没看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与他开起了玩笑:“当然是与你私奔呀,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他也来了兴致,开始接我的话:“荣幸之至。” 迅速装完行李,我说:“既然荣幸之至,那就走吧。” 他却愣了:“你这是认真的?” “当然是假的,我只不过是想换个地方呼吸而已。” 他点了点头,神色黯淡了几分。 他这一黯淡,我就有些尴尬了,开始反思自己,我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过? 但是此时我也顾不上别的,就想逃一下。 “不叫上小昭和阿姨吗?” “不用,我就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只是,我可能会给你添很多麻烦。” 他过来给我拉行李:“欢迎你给我添麻烦。” 我们上车的时候小昭都还没有回来,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各店铺的早餐基本已经买的差不多,现在去买,基本都是现吃现做。 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买到多余的,但是我要吃的小笼包,人家生意兴隆,排队都要拍好久,此时虽然已经过了早餐高峰期,只怕也不会有剩下的。 所以,小昭一时半会儿只怕是回不来。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上车前,我给我妈打了通电话,告诉她我跟宁远出个门,去散散心,让她不要担心。 我妈数落了我几句,说我不懂事,怀着孩子还到处跑,还给人家添麻烦,一点都不省心。 她还骂了我几句,说我跟着宁远出去算怎么回事? 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反驳,反正我人都已经走了,被她数落两句也少不了一块肉。 等我妈数落完了,我这才跟她说再见,让她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宁远问我去哪里,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没吱声。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里,就只是想离开那里,换个呼吸环境,离开与华旭有关的事物。 我不否认,我有种赌气闹别扭的意思,尤其是小昭,华旭让她看着我她就看着我,什么都跟他汇报,这让我很不爽。 宁远时不时的瞧我,一直都在等我的消息,给他一个目的地。 没有明确去处的我只好道:“还是你看着办吧,我无所谓,你把我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笑了:“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说:“那也要你卖得掉才行。” 因为我们曾经认识,所以经历过昨天的交谈和重新熟悉后,现在面对他我倒是不那么陌生,也没那么尴尬了,自在了不少。 因为熟悉,如今相处起来,我对他倒是有种亲人的感觉。 宁远打开话匣子:“昨天见面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我在说,我记得以前都是你在说我在听,现在反而反过来了。” “现在你说说你的事情吧,毕竟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 我撑着头懒洋洋的看外面:“我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那样,上班下班,没什么特别的。” 他深深的看我了一眼,问我:“安静,你不恨他吗?” 这个问题,让我心里沉了一下。 我并不奇怪他会这样问我,我知道宁远肯定是恨华旭的,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他来说是伤害,是掠夺,是不可原谅的罪。 我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平静的道:“恨或者不恨又能这么样呢?并不能改变什么不是吗。” 宁远深沉的问我:“安静,你爱上他了吧?” 我并不承认,笑着去看他:“何以见得?” 他凉凉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就因为我怀孕了吗?那又怎么样?孩子是我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他神情莫测,深深的瞧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小昭打了不少电话给我,但我没接。 最终,宁远把我又带了这个城市,车子在一个高档小区停下,他对我说:“我本来也很想带你到别的地方走走,可是现实并不允许我这样做。” “你现在怀着孩子,我听说你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在就医方便的地方比较好,而且我也还有工作,也不能带你到哪里去。” 他下车把我的行礼拿了出来:“就这里吧,你先在这里住着,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我也可以送你去。” 此时天还没有黑,从车上下来,我看着这个我离开了几个月的城市。 短短的时间,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此时再回来,我有种久违的亲切,毕竟,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 落脚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种冲动,很想去安静小居看看,看看华旭是不是在,还是如同他所说,他不在国内。 心很想这样做,然而我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我没有勇气做什么决定,因此有些冲动的我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直到宁远叫我:“走吧,我们上去。” 我这才回神,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进了电梯上了楼,进了他的房子。 宁远告诉我,这是公司给他配的地方。 我扫了眼他这高端大气的房子,打趣道:“不错,称得上你现在的身份。” 他把行礼拿进其中一间房,告诉我这就是我的房间了。 进去的时候我就顿住了,这间房间…… 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布置的。 转身,他又去抱被子来给我铺床。 看见他这样,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那会儿他从学校宿舍搬出来,租了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单人间,那天搬家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帮他铺床。 他忙着收拾行李,对我说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了一百多平米的房子。 那时我们穷的要死,却讨论着房子的装修风格。 我说我喜欢古风,古色古香的那种,他说我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就装修成什么样的。 我正想到这些,宁远也提起了往事:“还记得我搬宿舍那会儿吗?我在外面租了房子,当时……” 曾经我提起就心痛抱憾终身的往事此时再被触及,我是那样的平静。 我低低的打断他:“物是人非了。” 是啊,物是人非了,现在我们都已经有了条件,可是我们再不属于彼此。 我平静的对宁远说:“宁远,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亲人而已。” 他静静的看着我,眼底的悲伤弥漫而过。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们的沉默,我拿出手机,就见是华旭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他就沉沉的问我:“你在哪里?” “当然是在我该在的地方。” 见我接电话,宁远转过身去继续给我铺床,我去了客厅。 华旭的声音格外的凉,“在你该在的地方?” 他冷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么喜欢他?怎么都忘不了?即便我们已经结婚,即便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477.安静:你不配为一个母亲! 我气定神闲的微笑:“我说过,孩子我不要了,这样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太痛苦,也太难受,为了他,我现在瘦的像是纸一样,身体虚弱到不行。” “而且我听说,生孩子会长斑,搞不好还要毁身材,尤其是生孩子的时候,更是痛苦,无论是顺产还是剖腹产,都是煎熬,弄不好还会连命都搭上。” “尤其是剖腹产,还要在肚子上留下一条丑陋的疤,若是那样,那我岂不是连肚子都不能露了?” “光是想想我就觉好恐怖,接受不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我不准备要他了。” 他被气的不轻,一声比一声沉:“生孩子会长斑?会毁身材?难道你和宁远在一起你就不会生孩子了吗?” 我天真般的说:“我们可以领养啊,我想他会同意的。” “你就这么肯定?” 我自信满满:“当然。” 他是真的怒了,低吼了一句:“安静,你不配为一个母亲!” 我眨了眨眼睛,继续没心没肺:“就是因为我不配,所以我才准备以后都不要孩子,剥夺自己做母亲的这个资格。” 他被我气的半天没说话,只听见他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低沉粗1重的呼吸声从话筒里传来,看来是真的被气的不轻。 我笑了一下,冷冷的问:“华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挂了。” 正好这个时候宁远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他走到我面前,不算大的声音已经足够让那头的人听见:“床我已经给你弄好了,如果觉得累就去休息一会儿,我去买菜做饭。” 他问我:“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也没忌讳华旭,对他说:“随便。” 宁远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门。 电话那头的华旭沉沉的问我:“你和他在一起?” “对啊,有什么不可以吗?” 这时,我又听见那道幼稚的童音从那边传来。 那孩子叫华旭爸爸,他问华旭,怎么在这里接电话,华旭让他去睡觉,说离天亮还有一会儿。 那孩子不依,非要缠着他一起睡,还说如果他不睡他也不睡了。 没一会儿,那道陌生的女音也传了来:“丁丁乖,我们去睡觉好不好?爸爸有事呢。” 丁丁不依,撒着娇,死活要拉着华旭一起。 华旭被孩子缠着,也顾不上我,他没说话,当下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猝不及防传来的盲音觉得突然,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牵在我手中的风筝一下子就挣脱我飞走了。 我很想把它追回来,但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我的视线里越飞越远。 收起手机,我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觉得累,便到沙发上坐下了。 手落在遥控器上,我瞧了眼这才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盯着电视瞧了一会儿我都没有什么兴趣,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个孩子叫华旭一起睡,是不是孩子的妈妈也会一起?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口堵得慌。 我很想让自己不去想,可是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便打量起宁愿的公寓来。 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平板电脑,脑子空空,胡思乱想的我便想拿起来打发时间。 屏幕亮起的时候我就被上面的一张照片吸引,这应该是宁远从某新闻上截图截下来的,因此只有简单的内容。 我的目光被那张大大的照片吸引,华旭的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孩子带着口罩,因此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 孩子有多少岁了我不清楚,但是从照片上的身高来看,这个孩子应该是五六岁左右,梳着蘑菇头,一双眼睛雾蒙蒙的。 然而我却注意到,截图下方的文字却是这样说的。 华先生突现十三岁私生子,据说孩子是…… 因为后面的内容不在截图之内,因此我也不知道据说了孩子什么。 我很好奇,忘记了这是一张截图,往下翻了翻,却怎么也翻不下去,我这才想起这只是一张截图。 我不知道后面的内容宁远有没有截图,带着探究,我往后翻了翻图片,后面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心抓心挠肺的,很想知道后续的事情,便去查关于华旭私生子的新闻,然而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网络上也再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显然华旭已经被清理过。 自打我离开这里,怀孕之后,我就不怎么关注新闻了,倒是有种与世隔绝的味道。 再加上怀孕的我难受到不行,每天都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看什么东西都晕,也就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 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最后我再次找到那张截图,把那张图和下面的文字看了又看,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各种揣摩后面的话。 我不知道宁远截图是什么意思,但我想他肯定有用途,或者他这是想发给我?让我知道,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发给我。 宁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我正看着这张图愣愣出神,他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神出鬼没的,吓了我一跳。 “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怕你接受不了,也担心我的冲动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因此我犹豫了很久,最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去看看你。” 他拿过我手中的平板,毫不犹豫的把照片删了。 他说:“在这之前我其实去看过你,当时我看见他抱着你从车上下来,带着你去医院孕检。” “我看见他对你的细心呵护,从头到尾都没让你走一步。” “你虽然不怎么想搭理他,态度不怎么友善,语气也是冷冷的,但我知道……”说到这里,他打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没有说出的话我懂,因为发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属于他的安静,所以他并没有上前打扰,也没有勇气上前打扰。 所以他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是残忍的,所以他宁可没有找到我。 “我当时真是嫉妒得不得了,但我想,这样也好,他对你这样,至少也是件好事。” “我还记得我曾经去找你的那次,他那样对你,狠狠的羞1辱你,占1有你,所以我想,如果他喜欢你,我离开后的日子,应该也没让你受多少罪。” “我不停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是好事,但是我的自欺欺人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你。” “当我看见这个新闻的时候,我心里是窃喜的,我觉得这是我的机会。” “安静……” 他刚叫出我的名字,我就打断了他:“我饿了。”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我不想听。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什么亲人,曾经我与他之间也有过美好。 现在虽然陌生了,也分开过很多年,他对我来说却算不上真的陌生,但是他在我心里变成了亲人。 今天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做的有点不厚道,虽然算不上利用,但我确实在借他逃避,说到底好像……还是有种利用的味道。 我知道是自己冲动了,此时后悔似乎已经来不及。 我生出离开的念头,他似乎也知道不能逼迫我,便咽回了即将说出来的话。 “我去做饭。” 这短暂的凝重后,之后的气氛在他的健谈下倒是变得很轻松,没有再让我感到一丝不舒服。 刚吃好饭,门铃响了。 叫门的原本是一个男人,是他的朋友,可是开门的时候,进来的却是唐行。 478.安静:华先生没有这个意思。 唐行一进来就对我说:“华先生让我来接您。” 宁远的朋友嬉皮笑脸的咧着嘴,眉开眼笑的道:“宁远你千万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生怕宁远不信,他龇牙咧嘴的说:“不信你看,我这,我这,还有这,都青了,疼死了。” 我知道,唐行这是怕宁远不给他开门,所以才让他的朋友来叫门。 但是我想,这肯定不是唐行的主意。 唐行这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也了解,他并不是一个狡诈的人,因此他也不会想到这些细节。 显然,有人在给他出主意,至于那个人,只怕不是别人,就是他嘴里的那位华先生。 我往门的地方靠近了一些,对唐行说:“我不会跟你走的。” 唐行抱歉的对我行了一礼,“华先生说,无论如何都要把您带回去,既然您不愿意跟我们回去,我也只好得罪了。” 唐行一挥手,立刻就有人进来要带我走。 宁远试图拦住他们,反被那些人钳制。 我有身孕,不敢有大的动作,因此毫无反抗之力。 “唐行!”我狂风怒吼。 唐行平静如水的对我说:“抱歉。” 我被带着进了电梯,唐行把我的行礼拿了出来,最后我连人带行李一起塞进了车里。 路上,我坐在后面不吵不闹的,没精打采的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唐行生怕我会记恨华旭一样,不停的帮他说好话:“华先生也是担心您和孩子有事,所以才会让我去宁先生家接您。” 我没看他,清冷的打断他:“他是担心我会打掉这个孩子吧。” 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唐行自顾自的说:“华先生再三嘱咐,让我们对您一定要细心周到,一定不要伤害您,让您感觉到一丝不舒服。” 我没看他,冷冷的回了句:“可是你现在已经让我很不舒服了。” 不知道唐行是故意的还是他真的以为我不舒服,他竟然对开车的司机说:“去医院。” 我脸色一沉,“我不去医院!” 他嫌我折腾的还不够是不是? 他歉然的微笑:“华先生说,您若是有一丝不舒服,让我立刻把您送到医院检查。” “我不去医院!” 他义正言辞的说:“不去也可以,华先生说,你若是不想去医院,就把易医生叫到家里亲自给您检查。” “易医生?”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医生的脸来。 想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想到他眉清目秀的模样…… 他长得好看不假,可是他是女人吗? 真不是我对他有偏见,现在这个社会,医生面前无男女,但是让一个男人来给我看妇科,我怎么想心里怎么别扭。 而且,他不是外科医生吗?妇产科他懂多少? 我头大的揉了揉眉心,压了压心口那颗因为怒气而七上八下的心跳:“唐行,华旭是让你来气死我的吗?” 唐行忙道:“不不不,华先生没有这个意思。” 我凶神恶煞的说:“是,他是没有这个意思,他是成心让你来给我添堵的!” 唐行摆手:“不不不,华先生也没这个意思,他是真的关心您……” 我没好气的打断他:“他到底是关心我呀还是关心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唐行立刻道:“都关心,但是……” 他不苟言笑的补充,“但是他更关心您。” 我冷笑:“得了吧你,更关心我?这话你说出来也要有人信才行。” 见我不信,唐行有些慌,忙为自己的老板辩解:“我说的是真的,华先生是真的更关心您……” 他一口一个您,听的脑子都要脑残了,我再次打断他:“你别您您您的了,还像以前那样叫我安静吧。” “安小姐……”他叫道。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与他计较,只好随他去。 叹息了一声,唐行对我说:“有些事情原本不该我对你说,可是如果我不说,我想华先生也不会告诉你。” “华先生这个人,他有时候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他人其实是好的。” “他投资慈善事业不是因为他需要宣传,需要为自己打广告,而是因为他是真的想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其实他的慈善事业做的很大,但是他却不图虚名,从来都没有张扬过。” “甚至……” 他瞧了瞧我,这才说:“甚至连宁先生出国的资金都是华先生赞助的,他只是并没有让别人知道而已。” 我一愣,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是这样的。 我感到意外,要知道,当初华旭对宁远可是非常不客气的,却不想,他竟然会出资让宁远出国留学。 为什么? 我想华旭肯定不是因为宁远的手想弥补他所以才这样做,虽然这个理由更能说服人,可是他不是这样的人。 华旭不是一个会因为自己的残忍而做出弥补之事的人,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见华旭对谁低过头,觉得自己错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做出了这种选择呢?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唐行继续对我说:“不止这些,还有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华先生也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唐行说的是李路那些人,关于他们的事情,我已经从李路那里听说,此时再听见,我依旧暖了心。 “有一次在饭桌上,有人往华先生身边推人,不停的夸那女人多漂亮,夸她比你强太多,打包票说华先生见了一定会喜欢。” “他极力的表达那个女人的漂亮,因此言辞间对你有点侮1辱,你知道华先生当时是怎么做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我当时又不在场,我哪里能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唐行笑了一下:“华先生当时就泼了那女人一脸酒,他问那人,你觉得她现在还漂亮吗?” “华先生很不给面子的扔了酒杯,立刻走人,也与那人终止了合作。” 唐行叹息:“与对方终止合作,双方都有损失,当时我们正处在即将交货的档口,这事一闹,差点毁约。” 听见唐行说这些,我感到出乎意料,因为我没有想到,华旭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毕竟他是一个商人,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利益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在我的印象中,只要有利可图,大多商人都不会拒绝,甚至会榨干你最后的利用价值,像华旭这样放着生意不做,因为几句话就不要利益的商人,我还真没见过。 “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甚至就连前段时间的事情……因为你华先生才不顾梁家的权势跟梁丝闹翻。” 我正想辩驳,正想对唐行说,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我?你怎么能却定不是他自己受够了梁小姐? 我话还没出口,唐行已经先一步说:“你千万不要说跟你没关系这类话,华先生已经忍了梁丝这么多年,既然他忍了一个十年,就还能再忍一个十年。”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是不会与梁丝撕破脸的,至少不会是现在,毕竟她的背景摆在那里。” “当华先生知道梁丝用那些照片逼迫伯母,目的是让你结婚的时候,华先生就彻底与梁丝翻了脸,本以为梁丝会有所收敛,却不想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唐行愁眉紧锁:“直到最后他被你激怒。” 他的确是被我激怒,明知道结婚证是假的,但是他并没有拆穿,我也知道他当时气的不轻,因此他失控了情绪,找上门发1泄了一通。 我陷入当时的回忆,唐行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我不知道当时华先生对你做了什么,但是他回去后颓废了很久。” “那件事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喝了很多酒,险些喝进医院。” “后来他接到小昭的电话,说你电话也不接,人也找不到,他这才又清醒过来。” 明明心里就是颤动的,明明感触很深,然而我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 我抬眸,明眸善睐的微笑,是那样的没心没肺,一点都不善解人意:“你对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帮他感动我吗?” 我这般表现惹怒了唐行,他严肃的冷着脸叫我的名字:“安静!” 被他这一吼,我也冷了脸,我冷冷的问:“你怎么解释他私生子的事情?” 我吸了口气:“虽然现在那些新闻已经被他压下去,再无踪迹可寻,可是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因为这个也跟着消失吗?” “不会!” “现在他在哪里?他难道不是在陪着那个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吗?” 吼完这些,我的眼睛酸胀的难受,可我却睁着凛凛的眼,压制那些湿1润。 唐行沉默下来,那一身为华旭抱打不平的气焰也一丝不落的焉了。 我笑:“为什么沉默了?你难道就不想对我说一说这个孩子吗?” 唐行静默不语,直到,车子在安静小居停下。 他的沉默,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 与其什么都不知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我更希望有个人能将一切告诉我。 现在的我,是那样的迷茫,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才好。 我迷茫的站在十字路口,左顾右盼,生怕一转身就是错过,生怕一转身就是一生磨灭不掉的烙印。 刚从车上下来,宁远的电话就打了来。 我站在原地盯着手机看了五秒左右,这才接起:“喂。” 宁远沉默,我也沉默。 过了半分钟,他这才低低的问我:“其实,你早就猜到他会把你接走吧。” 我没有隐瞒,很诚实的说:“对。” 虽然不知道宁远会把我带去哪里,但我就是知道,华旭肯定会找到我的,并且把我接走,不过,前提是他想找我。 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利用,我一面想看华旭的反应,一面也是真的想散散心,所以我跟宁远走也无所谓。 我抱着一颗顺其自然的心,却又无比在乎华旭会不会找我。 我苦笑,说什么顺其自然,其实我也是在乎的吧。 真的太矛盾…… 我怅然,在感情面前,果然人人都是傻瓜,人人都会做傻事,而人的底线也会变得那么薄弱。 “对不起。”我说。 宁远好似不生气一般,淡淡的应我:“没关系。” 而后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他很平静,平静的让我有种不平静的感觉。 就好像海啸来临前的海面,海天一线,平静无波,给人一种这是一个好天气的错觉。 唐行将我送进屋,灯亮起来,照亮了整个屋子。 这里没什么变化,还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 或许是住的太久,因此离开后的我此时再回来,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视线在屋中扫过,我对唐行说:“我可以去住酒店吗?” 他有些犹豫,不能拿主意,我拿出手机调出华旭的号码:“要向华旭请示是吧。” 479.安静:你会不知道我找谁? 面对我住酒店的要求,唐行有些犹豫,不能拿主意。 我拿出手机调出华旭的号码:“要向华旭请示是吧。”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道声音:“喂?”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久久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她问:“请问你找谁?” 我讥诮一笑:“你这个话就有意思了,这个电话是谁的你会不知道?我找谁你会不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这回她沉默了。 我说:“别告诉我他还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小声说道:“他真的还在睡觉,这会儿还没醒。” 她还说:“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等他醒了我帮你转达。” “呵。”我冷笑了一声:“不必了。” 没看唐行,我转身果断的走向了大门。 “安……静……”唐行有些犹豫的叫我的名字,像是在对我的称呼徘徊一样,到底是安静还是安小姐。 我果断的说:“要么我自己去酒店,要么你送我去酒店。” 他拉住我,正想问我为什么,我清冷的打断他还未说出口的话:“我想你也不想我半夜出事的时候连个能帮助我的人都找不到吧?” 不是我乱说,我现在的情况,身边哪里能没个人? 那些不要孩子的话我也不过是气气华旭而已,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不要孩子,因此我不得不多方位考虑。 像上次肚子疼的那种事情,我再不想发生。 在酒店,就算没有人,不是还有酒店服务员吗?随叫随到。 唐行说:“你多虑了,华先生已经安排好,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我的眉眼冷峻起来:“他这是准备监视我吗?” “华先生只是想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而已,做到万无一失,不让你和孩子有任何意外。” 我并不领情:“到底是怕我有意外还是怕我会不要这个孩子?” 唐行抿着唇,眸色闪烁。 我嗤笑了一声:“唐行我告诉你,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就算不去医院,我也会有百种方式让他从我的肚子里消失。” 我问他:“你觉得,那些人能看住我吗?” 我打开车门,二话不说的坐进去:“去酒店。” 唐行细细的想了一下,觉得我说的也挺有道理,因此他也没再说什么,也上了车,吩咐司机送我去酒店。 就这样,我在酒店住了下来。 晚上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手机上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一看都是华旭打来的,我便没有理会,直接关机睡觉。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九点才起来。 我刚起床,房间的门铃响了,我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酒店的服务员。 对方微笑的对我说:“华太太,这是华先生让厨房为你准备的早餐。” 心里虽然不欢迎也不情愿,但对方只是服务员,我也犯不着对他找茬,因此我错开身,让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了。 但是我并不打算吃服务员送来的早餐,因此我看也没看,也不知道华旭让酒店的人送来的什么早餐。 我刚洗漱好,酒店的门铃又响了。 我以为是服务员,没理会。 对方很执着,我这才不得不去开门,于是我看见了宁远。 我意外:“怎么是你?” 他扬了扬手中的早餐:“早饭吃了吗?” 他的脸上扬着淡淡的笑意,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冷淡的眉眼缓和下来:“没有。” 走进屋中,他把带来的早餐拿到桌子上,却见屋中服务员刚才送来的餐车。 他说:“你已经叫过早餐了?” “不是我叫的。”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什么都没问。 在餐桌边坐下,他把自己带来的早餐拿出来,吆喝我。 我没吃华旭让服务员送来的早餐,而是选择了宁远带来的。 “你不上班吗?”我问。 “上。”他说。 我看他,却见他也抬起了眸光,视线与我不期而遇。 他认真的对我说:“工作不及你重要。” 原本好好的气氛被他这句话搞的一下子凝滞,我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气氛沉默下来,之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而宁远,也十分识趣,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吃完早餐后他就走了,说晚点下班再过来。 我对他说不必了,让他下班就回家早点休息吧。 华旭让服务员送来的早餐被原封不动的送回去,没一会儿,屋中的座机就响了。 我以为是酒店服务员有什么事,却不想是华旭打来的。 我的手机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开机,因此他把电话打到了酒店的座机上。 一听是他,我讥诮的笑道:“哟!华先生这是睡醒了?这会儿……你那边应该是又天黑了吧?华先生是不是又该洗洗睡了?” 昨晚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边是早上,他还没起,现在我这边已经是白天,他那边应该已经是晚上 他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淡淡的说:“不想接就不接喽。” 他低沉的问:“早餐吃了吗?” 我玩味道:“怎么?我有没有吃你的人难道没有汇报给你?” 他沉默,即便看不见他人,即便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我好似也能通过电话感觉到他身上的沉郁。 我像是不知道他在发怒一般,不知道他已经在发火的边缘,我问:“华先生还有事吗?” 不等他说话,我已经匆忙道:“没事了是吧?那再见。” 我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他冷沉的叫我:“安静!” 此时不挂电话更待何时?难不成还等着挨训? 因此我毫不犹豫的撂了电话。 电话刚挂上不到半分钟,座机又叮铃铃的叫,这次我放聪明了,没接。 我打算出去走走,刚出门,就有人迎了上来,看对方的着装,应该不是酒店的人:“华太太,有什么需要?” 显然这是华旭安排的,不然他不会认识我,更不会这么毕恭毕敬的对我。 “不用跟上来,我只是想到处走走而已。” “好的。” 进天梯的时候,我发现那人却是跟在我身后的,我皱眉瞧了他一眼说:“你不用跟着我。” 对方小心翼翼道:“华先生交代,若是华太太出了房间,让我们一定要寸步不离。” 他正准备进电梯,被我喝止:“站住!” 最后他停在了电梯外,没有动。 电梯门关上后他都没有进来,我以为我就这样甩掉了他,却不想是我异想天开了。 这个酒店,有着很好的风景,没走几步,我就走到了上次我被玻璃渣子扎破背的地方。 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那株曾经勾破我裙子的树走神,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当天晚上的事情。 余光忽然瞥见有人,抬眸我就瞧见了华旭安排来看守我的那个人。 我怅然,真是阴魂不散啊! 还以为甩掉了呢…… 我问:“华旭给你开了多少工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对方也不尴尬,面色不改的说:“华太太若是不喜欢,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会对华太太隐身。” “隐身?”我觉得这个词挺新鲜的,我调侃:“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对我影身。” 对我微微鞠躬,那人走到一颗伞状的树后面将自己的身影在我面前隐藏。 这就是隐身了? 好吧! 我觉得好笑又好气,最后却是没了脾气。 今天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就是风微微有些大,吹过来冷飕飕的,好在太阳大,倒是正好可以互补。 我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个服务员出现在我面前,她递给我一个坐垫:“椅子上凉,华太太垫一下吧。” “谢谢。” 刚坐好,她又递给我一件羽绒外套:“今天风大,华太太别着了凉。” “谢谢。” “不客气。” 我知道,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送坐垫送衣服,显然是有人吩咐。 我也知道,那个人是华旭。 即便他人不在这里,也看不见我,但他的眼睛却像是长在了我身上一样,对我的行踪一清二楚。 我不感动,也不感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淡然处之。 然而,我的心里却是酸涩麻木的。 我正走神,一个女人忽然闯进我的视线。 她像是精灵一样跑到我的后面躲着,我扭头去看她,她对我摆了摆手,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对我说:“把头扭过去,扭过去……” 她的眼睛很清澈,清澈的像是碧蓝的天空一样,像是一道优美的风景,透亮而清明。 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我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她的说法扭过了头。 刚扭头,我就看见一旁走过来一个男人。 他应该是在找什么,眼睛四处张望。 见此我立刻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在找躲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 因为我坐的椅子是石板的,因此能将躲在后面的人遮的密不透风,那人有些急,眼睛四处搜寻,从我眼前一晃而过,很快就走远了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躲在身后的那个女人这才出来坐在我的身旁。 她定定的瞧我,对我憨憨的笑,天真无邪的声音像是在唱歌一样好听:“姐姐你好漂亮啊。” 意识到什么,我有些错愕,也有些遗憾,眼前这个女孩很漂亮,然而却是个傻的。 我微笑:“你也很漂亮。” 她痴痴的笑,纯真的声音像是孩童的一样:“真的吗?” 我点头:“真的。” 她面朝着我而坐,曲起双腿放在椅子上。 抱着自己的膝盖,她天真无邪的对我眨巴着眼睛:“我叫木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安静。” 她简单而快乐的笑了起来,银铃的声音像是铃铛一样:“呵呵呵。” 如果忽略掉那几分傻气,这样的笑,真的很动人,也很纯洁。 “刚才那个人是在找你吗?”我问。 她的情绪低落下去,闷闷的吱声:“哦。” 我还想再问,找她的那个男人忽然又走了回来,一看见他,木夏立刻跳了起来:“啊啊啊,他又回来了。” 惊叫着,木夏从椅子上蹦了下去,撒丫子就跑。 那个男人追过来:“木夏你站住!” 木夏哪里听他的?扭头瞅了眼继续跑。 只听‘哎呦’一声,她就摔倒了。 “没张眼睛啊!”觉得这个呵斥声音熟悉,我皱起了眉。 绿化挡住了我的视线,因此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梁丝。 起身看去,我果然就看见木夏撞到梁丝,摔在了地上。 那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木夏从地上抱起,心疼的不行,“怎么了?摔哪儿了?” 木夏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瞅了瞅他,噘着嘴扑进他怀中叫屈:“瑞瑞,手疼。” 480.安静: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吗 被木夏称为瑞瑞的男人低沉的说:“我给你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木夏点了点头,像个孩子一样无邪的说:“好。” 灿烂的阳光照在男人的侧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男人认真的眉眼全是温柔和呵护。 那溺死的人似水柔情丝毫没有隐藏,一丝不落的被他表露在脸上。 我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好像见过似的,却又总是想不起来。 这样美好的一幕让人心动,我也看的认真,甚至有些艳羡木夏,这样的她,却能得到一个男人全部的温柔,全心全意的呵护,就算傻也傻的幸福。 要知道,像这样的温柔呵护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有多少人望而不得。 被木夏撞到一旁的梁丝因为身后的那棵树而没有摔倒,不过她的背应该很痛,我看她整个面部表情都在哆嗦。 站好后,她吼道:“走路没长眼睛是不是?” 原本正在低泣的木夏立刻收住了泣声,她抬头去看梁丝,眨了眨眼睛,然后‘哇’地一声又哭了:“瑞瑞,她欺负我!” 那男人抱起木夏,不同于面对木夏的温柔,看向梁丝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像是淬了毒的冰,杀伤力十足:“道歉。” 低低的两个字,阴狠迫人。 梁丝像是听见多么好笑的笑话,不可思议的说:“你要我跟她道歉?一个傻子?你脑子没毛病吧!” 梁丝这话彻底激怒了那个男人,他拉着如千年寒冰的脸,冷冷沉沉的说:“你说什么?” 因为家世好,梁丝从小到大都被照顾的很好,因此应该也不曾被谁欺负过。 即便是梁家遭遇巨变大不如前,但她本就是娇生惯养的性格,若是想要收敛只怕是很难,她有她的嚣张跋扈,也有她自己的傲气。 像梁丝这样的人,只怕是不会轻易道歉。 虽然在外界面前她一直维持着自己平易近人,温婉可人的形象,可是镁光灯下,她的大气温婉也不过是短短几分钟而已,又怎么会看见一个人真正的本质呢? 梁丝显然被那男人身上骇人的气势吓了一跳,有一刻的停顿,但是自尊却又不准她软弱下来。 于是她死死的撑着面子说:“要我对一个傻子道歉,办不到!” 那人已经把木夏放下来,他抓住梁丝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梁丝的脸部都皱成了一团,苍白没有血色,额头上的冷汗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泠泠波光。 “疼!放开我!”梁丝吼道。 “道歉!”冷冷的两个字沉沉的从那个男人的嘴里溢出。 梁丝倔强的不肯道歉,嘴里还说着大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男人不屑:“我管你是谁。” 梁丝说:“我是华旭的太太!” “华旭?”那男人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放开梁丝。 他冷嗤了一声:“那又如何?” “道歉!” 就在那男人在逼迫梁丝道歉的时候,有道陌生的声音响起:“真是让人意外,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南宫家的大少爷。” 他说:“当年南宫家分崩离析,内乱不止,又与白家战不休,南宫家和白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唯独南宫大少和白煜尘不知所踪,却不想,有朝一日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听见这话,那位南宫少爷这才放开梁丝。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得到解脱的梁丝在第一时间扑向后来的那个男人:“哥。” 哥? 梁丝有个哥哥叫梁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梁家的这位大少爷却没什么人见过,听说他一直都在国外,他回国,想必是为了自己父亲的事情。 即便被人认出来,南宫大少没有要搭理人的意思,带着木夏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那种见过这位南宫大少的感觉再次涌起。 我皱眉细细的想,我真的好似见过他。 南宫瑞? 于是我恍然,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差点玷污了傅瑶姐,最后我被叶二少叫去开脱傅瑶姐那件事里的南宫少爷南宫瑞? 不得不说,我的确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但也仅仅只是几面之缘而已,每次都是华旭与他打招呼,然后我们就擦肩而过,并不认识。 得知这人的身份想到曾经的事情,再看他对木夏的温柔,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曾经那么混蛋,那么狠辣的一个男人,竟然也会对一个女人如斯温柔。 南宫瑞和木夏还没有走远,梁衡高高扬起自己的声音:“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医生,如果南宫大少需要,可以来找我,就当是我家丝丝的道歉。” 南宫瑞冷漠的拒绝:“不必!” 戏看完了,意识到我不宜与梁丝正面交集,我这才想起来我应该要退场。 即便没有结婚,但是毕竟梁丝与华旭做了十年之久的假夫妻,而她又是那么忌讳我。 我站起身走了几步,却被梁衡叫住:“安小姐请留步。” 明明听见了,我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梁衡小跑过来拦住我的去路:“安小姐请留步。” 我礼貌而疏离的问:“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并不熟,好像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迈开步伐,再次被梁衡拦住去路。 那个一直跟着我,原本隐身的人这时出现,他护着我,戒备的对梁衡说:“先生,请让一让。” 梁衡看也没看他,唇角勾着几分笑意,眼睛直勾勾的落在我身上:“安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关于华旭私生子的事情吗?” 我笔直的站着,心里已经有些心动,因此我也有些犹豫。 这件事,宁远也只知道片面,而唐行却什么都没有对我说。 小昭和傅桐应该与宁远一样,也就刚爆出私生子的时候才知道这事。 虽然很好奇,但我知道,这个人肯定不安好心,因此我并不想从他的口中听见什么,于是我嘴硬的说:“恐怕要让梁少失望了,这些事情我并不感兴趣。” “是吗?真的不感兴趣?”他悠悠的问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华旭的吗?也或许,那是我的孩子也说不定呢。” 我皱眉,他的孩子?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他这简单的几句话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明明就不该继续问,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我问:“你又能知道多少呢?” 梁衡自信的微笑:“我知道全部。” “是吗?”我并不信他,似笑非笑。 他倒是也无所谓,笑的淡然,只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林施雯是我的妻子,不过很早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离婚了。” 林施雯? 我皱眉,并不明白这件事以及林施雯这个人与华旭,与我们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见我茫然的神色,梁衡讥诮一笑:“原来你之于华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否则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事情?不知道林施雯?” 因为我反应慢,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明白过来,才会露出茫然的神色。 此时我迷迷糊糊的已经明白,脸色蓦的有些难堪。 梁丝讥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以为,你对他有多不一样,原来也不过如此,他只怕从来都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他的初恋,林施雯吧?” 其实我隐隐已经猜到,但是此时听见梁丝这样说,我还是被重重的敲中了心脏。 我记得唐可说过,华旭当时难过了好久,也颓废了好久。 梁衡忽然再次玩味的吱声,他问我:“安小姐觉得,那个孩子到底是我的呢还是华旭的?” 与其说询问,不如说他冲我抛了一颗炸弹,炸在我的五脏六腑里。 既然他都这样问了,我想一切都已经不用问了也不用再说,华旭的那个私生子,是他和前女友的吧。 我笑了一下,淡淡的说,“这些好像与我没多大关系。” 我冷着脸与他们擦肩而过,纷乱如麻。 我不是没有猜过,或许那个孩子是华旭和初恋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被我猜中了。 我像是失了灵魂一样,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梁丝得意的声音传来:“华旭唯一爱过的人就是这个前女友,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忘过,安静,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给他生孩子!” 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让我喘不过气。 梁衡说,林施雯是他的妻子,但是很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婚了。 梁丝说,原来我之于他也不过如此。 她还说,他从来都不曾忘记过这个前女友。 我忽然想起上次唐可生日的事情来,因为一件衣服的颜色,他对我发了脾气,而原因,是因为他那个前女友。 我的眼睛酸的厉害,怅然的想是啊,我之于他真的也不过此。 虽然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之于他特殊过,可是此时听见这话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不可抑止的被扎痛了。 我甚至有些懊恼,有些怨愤,明明我当时就已经从他身边离开,明明我就已经要与他划清界限,为什么他还要来招惹我? 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他们这是家人团聚了吗?那个人是他此生挚爱,而现在,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所以我对他来说,除了是现在这个未出生孩子的母亲外,估计也什么都不是了吧。 所以我被他扔在这里,而他现在,却在国外陪着他的挚爱和儿子,一家三口团聚。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几次打电话的事情来,脑补他们其乐融融的幸福画面,越想越难受。 还没走几步,我就感到晕眩,于是我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人是唐行,见我醒来,他立刻走了过来:“安……” 话刚出口,他就又变了称呼:“华太太。”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蓦地一痛,我嘶哑的说:“唐行,你不觉得这三个字对我是莫大的讽刺吗?” 唐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你别多想,华先生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我不想听见他的事情,更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唐行缄默,空气里的沉默比死了人还要让人觉得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唐行才说:“太太好好休息,我去让人准备午餐,医生说您有点低血糖,而且还缺钙。” 唐行离开后我就下了床,脚步虚浮的打开门我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早上的时候一直跟着我的那个人。 他们这是在看守我吗? 我并不打算理会他们,迈开脚就想出去,然而我被她们拦住了。 “华先生说,太太哪里都不能去。” 我有些恼,“就算看守犯人,是不是也有放风的时候?” 我这一吼,气血跟不上,有些晕眩感。 这时,一只手扶住了我。 481.安静:林姐姐回来了 “太太,您还是到床上去休息吧。” 我顿了一下,依稀记得我之前晕倒的时候,这个人也这样扶过我。 我有些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我只怕会倒在地上,到时候孩子会不会有事还不知道。 想到这茬,我心里微微一软,原本有些盛气凌人的气焰也泄了不少。 叹了口气,我也只好算了。 点了点头,我乖乖的退去病房。 有些无聊,我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来。 再次打开病房,我问门口的人要手机,他们却告诉我,华先生说,我现在有孕在身,手机有辐射,不宜玩手机。 也就是说,我的手机被没收了! 他们还告诉我,如果需要打电话,病房里有座机,如果觉得无聊,病房里有电视还有书。 华旭华旭!我觉得他是成心的!他这是想干什么?杜绝我与外界的联系?彻底囚禁我吗? 我像是个受了重伤的病人一样,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天。 这三天,我哪里都去不了,他们连门都不准我出。 唐行一日三餐送的及时,饭菜从来都不重样,我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简直就像个寄生虫,我甚至无聊的都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去想我和华旭之间的事情。 直到第四天我终于受不了了,觉得自己要发霉了,我这才不得不给华旭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接起我就开始破口大骂:“华旭你混蛋!你个王八羔子到底想怎样?你想囚禁我一辈子吗?还是说,你要的仅仅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这是我这几天想的最多的事情,他其实要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吧,如果我生下孩子,他是不是就会只要孩子不要我?让我离开? 毕竟他现在已经有初恋了不是吗?然而他却又并不放过我,这说明什么? 他囚禁我肯定不是冲着我,如果不是我,那么也就只有孩子了。 越想,我越笃定这一猜测,越想也越心惊肉跳,怎么都没法从容。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米虫生活过的太好,我这一连串的怒吼后就有些累,说完后有些气喘。 我准备换气继续,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女音。 “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一直都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既然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华旭的,那么他就是我儿子唯一的希望,作为一个母亲,我慎重的恳求你,请你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她的声音很冷静,也很冷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似听见了怨毒的味道。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再紧,好像攥着的不是电话,而是我自己的心。 我久久失语,脑海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在我的呆愣中,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听着里面的盲音,我打了个冷战,有种刚才见了鬼的阴森感。 是不是……这就是真相? 我的心都是颤的,手都是抖的,整个人像是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蚀骨的冷在我的四肢百骸上蹿下跳。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哭,什么是难过,只是麻木的抱着自己,一直发呆。 这天醒来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华旭。 我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我不相信他会出现。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呢?他的儿子白血病需要治疗,他一直都在国外陪护,一家人团聚。 我觉得自己肯定没睡醒,我眨了眨眼睛,他竟然还在! 我觉得烦,便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 我本就还有些困,这一闭眼,险些又睡过去。 如果不是有人在温柔的触摸我的头发,如果不是有人在碰触我的脸颊,我真的会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还觉得像是在做梦,我也真的似睡非睡,已经有些沉入梦乡。 我梦见有僵尸要吃我,所以他在摸我,我有些害怕,后来微微清醒,这才感觉到是有人在摸我。 我睁开眼睛,就对上华旭柔和的眼。 这下我彻底清醒了,他的手还在碰触我的肌|肤,我微微挪了挪头,躲开了去。 片刻的呆滞后,我很快就回了神,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调调。 我坐起身,我笑非笑:“哟,这是谁啊?我还以为我看见鬼了呢。” 他清俊的眉宇皱起,眼底划过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像是为了证明他是不是鬼,我还抬手戳了戳他:“原来真是个人啊。” 收手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怒气顿时涨满心口,狠狠一挣,他像是知道我会这样做一样,握着我的手一拉,我整个人就向他扑了去。 我像是投怀送抱一样扑进他的怀中,刚贴上,我逃的就想从他怀里离开,却被他扣住腰,紧紧的抱着。 我挣扎起来,他却抱的紧。 “放开我!”我低1喘的声音带着怒气。 他倦怠的声音温柔的在我耳边呢喃:“让我抱一会儿。” 我冷笑:“要抱抱你那个……”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我想你。” 在他这句话中,我的心一揪,安静下来,心酸又艰涩。 我木然的冷笑,他这话到底有几分真? 我像是木偶一样任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冰冷的说:“抱够了吗?抱够了请放开我!我怕我会被恶心到。” 他似乎也没了多少好脾气,圈禁着我,迫人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 “这么不想我碰?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排斥我,怎么?现在宁远回来了,你就想给他守身如玉了?” 他这话让我的心凉了半截,怒气也更加汹涌。 我咬了咬牙,不甘示弱的说:“对,我就是在为他守身如玉怎么样?以前他不在,现在他回来了,他说他愿意跟我在一起,也不介意我那些破事,我当然愿意为他守身如玉!” 我怒叱:“我不像你,初恋回来了,还可以抱着别的女人。” 想到那通电话,想到那人说我的孩子是她儿子唯一的希望,我的心思又沉了几分。 我眨了眨眼睛,掩下眼底的湿意,沉静的说:“华旭,你这是怕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吗?怕你儿子唯一的希望破灭?所以你跟我玩儿起了心计。” 我讥诮的笑:“不过你这美男计实在不怎么样啊,我一点都不心动。” 他像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一样,拧着眉,好似是被我激怒,脾气也有些不太好:“你在抽什么风?” 他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我心口那包炸药的导火索,我在抽什么风? 在他看来,我是在抽风吗?是不是只要我安安静静的顺从他的安排,我就不是在抽风?是一个正常的人?这是什么逻辑? 我挣扎起来,挣扎的越用力,他就抱的越紧。 我弱小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打在软棉花上一样,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我的手掐在他身上就像是掐在别人身上一样,他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让我觉得是木头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他。 气不过,顺不了心口的气,我说:“华旭我讨厌你!” 这句话出口,也激怒了他的情绪。 他勾起我的下颚:“我不介意你再讨厌我一点。” 他吻了下来,锁着我的唇又狠又猛的掠1夺。 我推他,他像是石头一样稳如泰山,我怎么都推不动。 我使劲浑身解数躲闪着他的狂l蜂浪1蝶,他扣着我的后脑勺紧迫的追逐。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我的唇齿疼的像是火烧。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我没有什么力气了,他这才放开我。 带着怒气,我挥手给了他一耳光。 那一声清脆在这沉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我是真的怒急了,觉得被羞1辱了才会动手。 愤怒中的我说:“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初恋,你还会这样对她吗?” 不顾她的意愿,不顾她的心理感受,自己想怎么就怎么样? 我想,如果爱一个人,是不会这样的,因为舍得,所以会尊重对方。 以前我和宁远在一起的时候,少女的情怀是羞1色的,那个时候,他对于我最亲密的事情也就是拉拉小手,吻吻额头和唇角。 他不是没有失控过,但是我实在太别扭,也太羞1色,因此他一直都尊重我,从来都不曾勉强过我。 他当时对我说,只要是你不想的,我都不会勉强。 他说,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珍惜和负责人,我愿意把一切留到新婚夜。 我知道华旭并不适合这种做法,我也不想拿他与宁远相提并论。 可是,此时我难免会想起以前我和宁远恋爱时的事情,难免会拿来比较。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是想证明什么,证明华旭爱不爱我?还是证明他不珍惜我,或者提醒自己,我之于他,也不过如此。 因为我失控的一挥手,气氛压抑起来。 华旭凛然的眼紧紧的顶着我瞧,在他那双冰冷如霜的眼中,我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被冻结,失去了动弹的力气和勇气。 我甚至连双腿都在发软,险些站不住。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唐行走了进来。 “华先生……”感觉到屋中的气氛不对,看见屋中的情况,他顿了一下,这才走过来站在一旁。 他说,“华先生,林小姐那边好像出事了,她叫你过去一下。” 华旭冷漠的眼这才从我身上离开,没再看我,也没说话,他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冷漠离开的背影,我攥了攥拳头,像是木头一样麻木。 唐行看了眼华旭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我:“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朝上翻,对着天花板眨巴,压下眼底的泪意漠然道:“我与他能有什么好吵的。” 唐行不解:“那你们这是?” 刚才唐行进来的时候,当我听见林小姐几个字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是谁,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证实。 “那个林小姐,就是他的初恋吧?林施雯?” 唐行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唐可幸灾乐祸的声音已经传来:“对,没错,就是她。” 她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浅浅的微笑,对我强调:“华哥哥的前女友就是她没错,林施雯。” “唐可!”唐行呵斥,让她住嘴。 蔑视的扫了我一眼后,唐可娇俏的笑着扭头去看自己的哥哥:“哥,林姐姐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你给我出来!”唐行冷着脸拽着自己的妹妹,将她拉出了门。 出门前,唐可还扭头对我说:“林姐姐回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退场才会不受伤害吧。” “唐可!”唐行再次怒叱。 可是他哪里管得住自己妹妹的嘴? 唐可继续笑道:“而且我听说了一件事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唐行捂住了嘴,不准她再多说一个字。 482.安静:丁丁乖,爸爸很快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唐可被唐行拖出房间,唐可不甘心,最后她那些还未说完的话都变成了呜呜呜,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唐可走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我才开始慢慢的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华旭回来了,林施雯也回来了,还有他们的孩子,也回来了…… 华旭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回来了,但我多少猜到一点,他们回来,或许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那个孩子唯一的救命稻草如今就在我的肚子里,他们回来也理所应当。 想到这,似乎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然而,我的心里却是沉痛抑郁的,那种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煎熬,让我难以沉受,甚至消磨着我的耐心,让我变得无比焦躁。 我肚子的孩子也是我的宝贝,然而,他还未出生,就被人当成是救命的工具,这种不舒服又心痛的感觉,我想除了我自己,没人能体会。 再见到华旭是在下午三点,他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屋中看书。 其实他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人,但我却漠不关心的不曾抬头去看,眼睛流转在那些文字上。 这是一本与怀孕有关的书,一个孕妇的营养,注意事项,以及……预防忧郁症。 其实对这样的书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看的欲1望。 我本是无聊随便一番,却不想会看见这样的内容,便看了下去。 因为我觉得,我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和这上面说的情况似乎有些类似,因此,我不得不提高戒备。 而且……当我得知华旭有一个儿子的时候,当我觉得,华旭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是为了让这个孩子与那个孩子骨髓配对的时候,我就有了恶毒的念头。 一腔愤怒不甘的时候,我真的想过玉石俱焚,不让这个孩子出生,甚至与这个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冲动过后我很快就按耐住了,或许是怕死吧,我一直都没下得了手。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忧郁症,但是呆在医院的这几天,不能出门的这些天,我真的觉得自己闷的要发霉,脾气也越来越坏,光是对唐行就不知道发了多少脾气。 不是说饭菜不和胃口,就是闹着要出门,我甚至…… 口头上以死相逼过,这样的极端终于换来了我出门散步的机会,但是前提是必须在他们跟随的情况下。 我像是犯人一样被看着守着,于是后来我干脆也就懒得折腾不再出门,但是病房里的茶具和窗玻璃却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回。 如今除了窗玻璃外,茶具都变成了塑料的。 不过,窗玻璃也变成了坚硬的防弹玻璃,打不破。 我不知道唐行买这本书给我的用意是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间接的提醒我,让我迷途知返,别走极端,还是他只是简单的随便买了本与怀孕有关的相关书籍给我?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唐行有没有告诉华旭,不知道华旭知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已经有所觉。 “在看什么?”华旭问我。 我没吱声,理也不理,只是认真的扫过那一行行学术语。 手中的书被抽走,我保持着看书的那个姿势没有动,只是平静的说:“把书放回来。” 其实我已经怒了,却压抑着。 那种冲动,比潮水来的还快。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在书上看见的内容,我不得不压抑着脾气隐忍,不让自己失控。 华旭没有把书还回来,自己倒是看了起来,还念出了声。 “孕妇忧郁症表现为,情绪反差,焦虑、烦躁、易怒……情绪低落,高兴不起来,甚至悲观绝望……” 听着他念出来的这几句话,我顿时有些烦躁,产生一种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自闭。 “闭嘴!”我烦躁的吼道。 华旭安静下来,他皱眉,深沉的眸晦暗不明的瞧我:“怎么了?” 他不问我还好,一问我,我就觉得委屈难受,心里酸的吐泡泡。 这些日子,他就知道他的儿子他的初恋,却没再问过我的感受,也没关心我什么,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压抑,难以控制自己火爆的脾气。 一挥手,我把桌子上放着的东西通通都扫到了地上去。 书凌乱的落在地上,应声而碎的水杯里,洒出来的水散在那些书上,墨色的字迹顿时模糊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和焦躁,发泄过后,我这才平静。 我撑着头,大拇指揉着太阳穴,渐渐安静。 我没看华旭,只是有气无力,有些不耐的说:“你能出去吗?我想一个人呆着。” 他没动,我眼不见心不烦,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他的声音忽然传来:“唐行,你现在马上给我过来!” 说完,我就听见他离开的声音。 听着他关门的声音,我有些心凉,原本泄下去的那口气再次提在心口,涨疼涨疼的,说不出的委屈不平衡。 呵,他就这样走了…… 我涨红了眼眶,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唰的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闷闷的哭了多久,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不远处的华旭。 他不知道在看什么,格外的认真。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他手中的书上。 然后我看见那书的封面,正是我之前看的那本书。 口渴,我坐起来准备去给自己倒水。 刚穿上鞋子,他看了过来:“怎么了?” 我闭着嘴没说话,也没看他,自顾自的去拿杯子倒水。 他过来拿走我手中的杯子,把我按到床边去坐下,“我给你倒。” 我麻木的坐着没动,混沌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转。 他倒了水给我,半蹲在我面前让我喝水,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动。 他皱眉,“不是要喝水吗?” 水杯喂到我的唇边,我却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邪气染上眼角眉梢:“难不成是想我喂?” 喝了口水,他对着我的唇就压了过来,我想躲开,却被他捏着下颚无法躲闪。 温热的白开水有一部分进了我的口,还有一部分顺着唇角,沿着我的脖颈淌1进我的肩椎骨,有些凉温有些痒。 他借机在我的唇上蹂1躏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开我。 他笑的格外好看,不同于以往的邪和冷,温柔的不可思议:“是要我喂还是你自己喝?” 我眨了眨眼睛,也没说话,接过杯子自己喝。 喝完水,他拿过杯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对我说:“我们现在去吃饭,然后我带你去见个人怎么样?” 他拿了件厚外套给我穿上,然后就带着我出了门。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对我,再加上他看的那本书,我知道他此时心里的想法,应该是觉得我不正常。 可能就像书上说的那样,我得了什么忧郁症什么的。 我承认我脾气不太好,但我觉得我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也控制不住情绪而已。 我不说话,仅仅只是因为我不想理他。 从我醒来到现在,我没有对他说一个字。 他问我想吃什么,我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安安静静的,不停的看别处,就是不看他。 这是我对他的漠视,拒绝他的靠近。 我这样的表现,到了他那里,我想他一定会觉得我病情很严重。 给我出了几个吃饭选择题,得不到我的回答,最后还是他自己拿的主意,选了吃饭的地方。 配合着我怀孕的关系,他带我去吃煲汤。 从上车到目的地再到吃饭,他不知道接了多少通电话。 在车上的时候他没法避开我,或许是怕我听见吧,他每次都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是车厢就那么大一点,即便他已经很小声,我还是会听不见。 我听见他说:“丁丁乖,爸爸很快就回去陪你好不好?” “好,爸爸一定在八点半之前回去,然后和你玩游戏。” “……” 陆陆续续的,这通电话依旧没说几句就挂断了,但是所有的电话加起来没有二十分钟也有十五分钟。 像是生怕华旭会失约,然后每十分钟左右一通,无不是提醒华旭时间,说好的八点半。 我一声一声的在心底冷笑,不知道他华旭什么时候耐心这么好了,真的有点让我大开眼界。 想到他前段时间对我的容忍和大度,我不知道如果我没了这个孩子,他是不是还会那么好脾气的容忍我? 最后冷笑了一声,我变得更加冷漠。 吃饭的时候,在他又接完一通电话后我终于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如果实在离不开,你就回去,我自己可以……” 想到我最近像是囚犯一样的日子,我说:“或者你把唐行叫来也行。” 我这么善解人意,却不想他的脸色沉了几分,有些清冷的说:“吃饭。” 既然他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多管闲事?我耸了耸肩,讥诮道:“随便你喽。” 之后我再没说话,而这顿饭,我也吃的很慢,像是恶作剧一般,我故意耽误时间,拖拖拉拉的吃了两个小时,饭菜都不知道换了几波。 我就是死赖着不走,华旭明明就很急,却也不催我,好脾气的等着我,就等着我什么时候说结束。 这顿饭,我从五点半吃到八点,整整两个半小时才姗姗结束。 华旭之前就说过,吃过饭带我去见一个人。 我原本以为,离八点半迫在眉睫,他应该不会再带我去哪里,却不想,饭后他行程不变,依旧带着我去见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心理医生,名叫唐钰。 刚把我送到地方,华旭就又接了一个电话,还是那个叫丁丁的孩子,他又打来催促了。 华旭接了电话,交代了唐钰几句就走了。 临走前他对我说,“一会儿我就来接你。” 唐钰这个名字我听很多人提过,也不陌生,是有名的心理医生,我记得傅瑶姐似乎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忘记了前程往事。 我视华旭为空气,看都没看他,只是笑着对唐钰说:“唐行和唐可是你什么人?” 我知道他们并没有关系,只是同姓而已,但我为了无视华旭,表现出我对他的漠然,因此我没话找话的与唐钰开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玩笑。 出于礼貌,唐钰微笑着回答我:“我们并无任何关系。” 我不置可否:“是吗?” 眼角余光瞥见华旭离开,我脸上微笑的神色这才沉下来。 唐钰问我:“请问有什么需要对华太太服务的吗?” 我面无表情的说:“我更想听别人叫我安小姐。” 他倒是也没有强迫我,礼貌的称呼了我一声:“好的,安小姐。” 我对唐钰说我不需要帮助,让他让我在这里静静的坐一会儿。 他也没有强求,找了本书给我,让我随便。 483.安静: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 我没想到他随便扔给我的书竟然是——忧郁症? 不过想来也是,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心理咨询师的工作室,这里除了这样的书还能有什么书? 他这里应该不至于连本杂志都没有吧? 看了眼封面我就没了看书的心情,或许是生了排斥的心理,因此我把他们这些行为论为试探。 他们是不是都认为我有忧郁症?是个有着精神病患者的人? 我蹙眉,心理有些郁闷不痛快。 我本想把书扔回去,抬眸就对上唐钰观察我的眼神。 我一愣,他这该不会是在试探我? 我忽然就想起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有病的人也都说自己没病这样的话来,我想,在抬眸眼中,一个有着精神病的人大概也都会说自己没病。 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我翻开书故作认真的看起来,实际上我根本就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正看的‘认真’,唐钰忽然问我:“书好看吗?” 既然他都问了,我也就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也有了台阶扔书。 我也没看他,回了句:“这样的书,能好看到哪里去?” 说完我就合上书扔在了办工桌上:“这样的书,除了你们这些人,我想很少有人能看进去吧?” 我随手在书摊上拿了本杂志翻,这才重新坐下。 唐钰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他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也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我眯着眼瞧他接电话的背影看了又看,然后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去。 而后我听见他一边给自己的老婆抱歉,一边说他这边临时有个病人,暂时走不开,说晚点过去。 显然他老婆很不痛快,估计是发了脾气,自知理亏的唐钰腆着脸赔笑道歉,顺便把责任一股脑儿的全推在了华旭身上。 我双手环胸,对接电话的唐钰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可以,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唐钰有些犹豫:“可是华旭……” 我知道他这是顾忌华旭,怕惹怒了他没好果子吃,于是我说:“我想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你可以快点回来。” 唐钰想了一下,觉得我说的挺对,便当下笑呵呵的对自己的老婆说:“老婆我现在就过去……” 他匆匆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向门,还一边对我道歉说他很快就回来,顺便向我解释了一下缘由。 “今天真是不凑巧,我丈母爹过生,本来我都下班了,结果被华旭这家伙一通电话给叫回来。” “理解。”我说。 唐钰最后交代我,让我在这里等,说他忙完那边很快就回来。 我笑着“嗯”了一声,心情激荡。 很快,唐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而后他的脚步声也消失在了楼梯上。 没一会儿,他汽车的声音也传了来,渐渐远去,没一会儿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知道唐钰已经走了,丝毫没有犹豫,我从二楼走了下来。 此时才八点十几分,路上还有车在来来往往。 我走到路边等了一会儿就等到了一辆出租车,于是我上了车。 我看着外面远去的城市,然后离那个人也越来越远…… 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我并没有睡着,不但没有睡着,反而格外的清醒。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多,身上没有钱,我上楼去叫了我妈来给我结账。 我妈像是知道我会回来一样,我还没敲门她就已经给我开了门。 即便什么都没有说,我心里也明白,一定是华旭打过电话了。 像是离家出走的孩子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终于有了温暖,找到了港湾,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抱住了我妈。 红了眼眶,我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的说:“妈,我回来了。” 我想,以后我也不会走了,不走了。 我感到深深的疲倦,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灼涩,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 我妈拍着我的背,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包容的说:“回来了就好。” 离开的这一趟,我不知道自己在追寻什么,在征求什么证明什么,但我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 简单的洗漱后我就回了房。 没有我在,小昭倒是自在,霸占了我整张床,像个八爪章鱼一样躺在上面。 她睡的像是猪一样,我推了好几下都没有什么反应,最后我干脆也不客气,上床去一脚把她踹开了去。 她也识趣,顺着我的力道乖乖的翻了身,嘴里还说着梦话:“别跑!你别跑,再叫姐姐亲一个!” 我忍俊不禁,她这是做春1梦了吧? 我随口问了句:“你梦见帅哥了?” “嗯。”她砸吧着嘴,美滋滋的说:“比华先生还要帅的帅哥。” 我提起来的好心情顿时被她那三个字打回原形,我没好气的说:“再往边上睡睡!” 她挪了挪了位子,嘭地一声掉到了床底下去。 我很没有同情心的关了灯,然后躺下睡觉。 小昭估计是醒了,摔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吸着凉气说:“好疼啊。” 嘀咕着,她爬上床就睡了过去。 我笑了笑,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小昭的尖叫声中醒来的:“哎呀静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吵醒的我睁开眼睛没好气的瞧了她一眼,实在困得不行,我说:“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哦哦哦。”小昭见我是真的困,估计也顾忌我孕妇的身份,因此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没惊扰我。 回来的我呆在家里很少出去,也格外的安静,不吵不闹的,话很少,没事的时候我会多弹弹琴。 我知道,我妈和小昭有时候会背着我打电话,她们这是在给谁打电话我心如明镜,但我就是不戳破,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不知道华旭是怎么跟我妈说的,我妈竟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天早上我一起来就听见小昭在楼道上唠唠叨叨。 即便她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我还是依稀听见了一些。 我凑近,就听见她说:“静姐昨天也挺好的,没什么变化,早上吃了早餐后就在家里弹钢琴,然后看了会儿电视,午饭的时候……” 知道她是在给华旭打电话,我的脾气顿时一口封喉。 我打开门,在小昭的错愕和惊慌中一把拿过她手中的手机,对电话那头的华旭吼道;“华旭,以后我跟你没有关系!”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完全可以直接挂电话,但我就是觉得气不过,不说点什么心里膈应。 我觉得,只要不碰触到他,我可以麻木,不用给自己任何希望,甚至我可以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可是,一旦碰触到他,我就会升起莫须有的希望。 然后在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候,在不尽人意的真相面前,我会觉得委屈难受憋屈,各种心绞的情绪在心口动荡,搅的我的的脾气难以安宁。 麻木的时候无所谓,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个没有情绪的木偶。 碰触的时候我会难过,会心痛。 他像是之前那样,就算关心也只是从小昭和我妈那里了解,从来都不曾亲自问过我,我离开了就离开了,他还是那样无动于衷。 不知道是真的忙的脱不开身,还是不在乎。 说完那句无情的话后,我有一刻的停顿,我甚至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我等来的却是他几秒的沉默。 冷笑了一声,心凉到已经不能再凉,我说:“华旭,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吧,至于别的……” 我知道我现在有身孕不能离婚,法律也不支持,于是我说:“其他的等我生完孩子再说。” 484.安静: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华旭的? 把手机扔给小昭,我进了门。 进门后,我顿了一下,转身对小昭说:“如果以后你再敢背着我接他的电话,你也别留在这里了。” 我的脾气可能有些大,小昭下了一跳,瞪着眼睛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 我把手机扔给她的时候没有挂,如果那头的华旭也没有挂电话的话,我想他应该也听见了我的话。 最后瞧了眼她手中的手机,我漠然的转身进了屋,而后就回房间关上了门。 转眼又到了孕检的日子,我在我妈和小昭的陪伴下去医院孕检。 我们从楼上下来准备拦车去医院,没走几步,梁丝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很疯狂,拽着我就往路边停着的一辆车上拖,死活不松手。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还好,我、小昭还有我妈应付她绰绰有余。 偏偏她是跟李路一起来的,另外还带了几个人,我妈和小昭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我妈被推在地上,我急的不行,想上前去扶一把,却被李路禁锢着死活动不了。 我气急,冷冷的去瞧梁丝:“你神经病吧你!” 梁丝疯狂的笑:“对,我就是神经病,怎么了?” “你想干什么!”我疾言厉色的问。 她怨毒的笑:“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掏出来,然后当做礼物给华旭送去,你说他会不会气疯?” 她这心狠手辣的话让人发憷,“疯子!” 她眼角噙着泪,凄厉的笑:“对!我就是疯子!为了那个男人,我早就已经疯了!” 她声嘶力竭的怒吼:“十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我十年相守,我用十年的青春去焐热他的心,可是他是怎么对我的?” “就因为你,我的家没了,我爸爸下半辈子都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我只不过是爱他而已,只不过是想要一点回报,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任何回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即便不爱,但他至少还可以与我继续假装夫妻,哪怕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 她扶着我的肩膀,手指紧紧的扣着我的肉,“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了!谁也别想得到!” 我不知道梁丝想干什么,但是她这样疯狂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我的手被她掐的很疼,疼的浑身的力气都随着那疼被抽干,身子瘫软下来。 我妈再次扑了上来,小昭之前还在叫救命求助,此时已经安静下来。 她被人禁锢,被人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虽然是学校门口,但是此时已经过了上学以及上班时间,嘈杂的街道除了偶尔路过的车子和过路人基本没什么人。 周围店铺的老板又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有谁敢上来帮忙的。 倒是水果店的老板娘跑到隔壁幼儿园去叫了守在门口的保安,见此,梁丝和李路也不再耽误时间,再次推开我妈,他们迅速把我塞上了车。 保安拿着警棍追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启动,速度还不快,我妈迅速冲到前方去拦车。 开车的司机也有些急,想立刻离开,因此在这个时候他猛踩了一下油门。 然后……我看见我妈撞在车上,血瞬间洒了出来,而后她从车上滚落,掉在地上,然后动弹不得的躺在那里,不知生死。 “妈!” “不用管,走!”李路冷漠的说。 司机往后退了退,打了打方向盘,绕开我妈,车子迅速开了出去。 “妈!”我挣扎着贴在窗玻璃上看,只看见我妈奄奄一息的倒在路边。 我心慌又害怕,绝望又恐慌:“我要下车!” 我被铺天盖地的害怕席卷,声音都是颤的,我多想下车,下车去看看我妈,打个120把她送去医院,不知道如果晚了她还有没有救,我甚至不敢想后果。 我要下车,可我却被他们按住,动弹不得。 我甚至恨不得跪下来求他们,求他们让我下车,让我看看我妈。 带着哭腔,我求了他们:“我求求你们,让我下车。” 红绿灯的路口,他们枉顾红灯,就这么直接闯了过去。 很快,我再看不到我妈,只看见跑过去的小昭在打电话。 因为我在车上的挣扎和嘶吼,他们觉得烦,最后直接把我敲晕。 再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不在车上。 睁开眼睛,我就看见我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一间装潢的很豪华的卧室,我茫然了几秒,忽然想起我妈的事情来。 我一惊,立刻就想坐起来去找我妈。 然而我并没有坐起来,因为发现我的手脚都是被困住的,酸疼的身子微微一动都是难受的。 门打来,李路的声音传了来:“你终于醒了。” 我浑身一颤,惊悚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缩了缩身子,眼睁睁地看着他渐渐逼近我,而他身后跟着的梁丝,手里拿着摄影机。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因为曾经的经历,这一刻的我真的好害怕,也好紧张,急的红了眼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梁丝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向她手中的DV机:“你上次的照片,被华旭从我这里拿走了,没关系,我还可以重新弄,我不要照片,我要精彩的过程。” 我很想逃离李路的靠近,困住的手脚,酸1疼的身1体让我笨重的无法挪移。 最后我的脚被他抓住,我浑身一颤,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我晃1动着被困住的双脚,试图把他的手从我的脚上甩掉,他却仅仅按住我的腿,邪气的笑着解开了我脚上的绳子。 束缚被解,我抬脚就去踹他,却被他抓住脚1裸。 他笑的阴冷:“我听说,你怀孕了?” 我咬着唇戒备的瞪他。 他微笑:“我听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华旭的?” 我当然知道他有多恨我多恨华旭,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为了减少他的仇恨,我都不能承认孩子是华旭的。 于是我当下就说:“不是!孩子不是华旭的!” 他不置可否:“是吗?” 用力一拉,他把我拉了过去。 他的手落在我的脸颊上,我惊恐的瞪着眼睛,眼底厌恶的神色毫不掩饰。 我看见了李路眼底的狰狞和嗜血,也看见了他的恶毒。 他说:“我真的特别喜欢你这副瞪着眼睛的样子,我记得当时你也是这样看着我的吧?用这种杀人的眼神,却又充满了绝望。” 他做了个销1魂的动1作,“真的看得我小鹿乱1撞!” 说着,他就扑了上来。 我迅速滚了一圈,躲开了去,险些从床上掉下去。 李路说:“你可以选择摔下去,就是不知道你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他这话让我顿在了床边,他迅速压了过来。 我的脚胡乱的踢着,我的手被困在身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拉我外套的拉1链。 嫌他慢,梁丝催促:“你快点,华旭这会儿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他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这话让我升起了最后的希望,原本已经绝望的我再次提起力气反抗。 我咬在他的手臂上,恨不得撕掉他一块肉,咬1住了就不松口。 李路惨叫哀嚎,哀痛的格外惨烈。 我心口一痛,这才松了口,随之而来的是他给的耳光。 我被打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脸颊火1辣1辣的疼。 我还没缓过劲,就又挨了他一巴掌。 李路咒骂的声音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让我听不真切:“妈的!婊1子!” 我虚弱的眨了眨眼睛,而后就昏迷了过去。 485.安静: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是被吓醒的,我梦见李路在撕扯我的衣服,在蹂1躏我的身体,我被吓坏了,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华旭立刻闯进了我的视线。 知道我这是做噩梦了,他握住我的,揉着我的脸颊,蹭着额头,温柔的对我说:“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都是梦。” 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生怕一动这个梦就会破碎,因此我木木愣愣的,不敢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我有反应,华旭微微抬头,紧张的捧着我的脸颊叫我的名字:“安静?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眨了眨眼睛,很想说我听见了,我怕我一说话却发现眼前这个人不是华旭,而是李路,于是我紧咬着牙关不敢说话,只是傻傻的盯着他瞧。 “安静?”又叫了我一声,见我没反应,他有些紧张,忙按了铃叫医生。 很快医生来了,华旭有些不淡定的说:“你们快给她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我叫了半天她都没反应。” 医生给我做身体体征检查,翻我的眼皮,照我的眼睛,还问我话。 一切感知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不像是在做梦,我这才有些紧张又颤抖的出声:“华旭……”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立刻握住我的手,眼睛都是红的:“我在,我在。”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都是颤抖的,像是在害怕。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华旭,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红着眼睛,眼底湿意那么明显。 他像个胆小鬼一样,不停的颤抖,失去了往日了沉稳和内敛。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本应该心软,应该心疼的,可是我没有。 我冷漠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回来,眼底涌起恨,这一刻,我恨他,那样的恨。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出去!”我发了疯一样扯着嗓子嚎叫。 我甚至恨不得撕碎了他,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却被医生按在床上,被狼狈的束缚,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垂死挣扎。 我一双眼睛像是死鱼眼一样瞪着华旭,嘶吼的声音已经使尽我身上所有的力气:“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却仅仅的握着我的手,我怎么都甩不掉。 他不但没有出去,还不顾医生的劝说来抱我。 我被他拉进怀中,被他紧紧的抱着,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温柔的在我耳边缠1绵的叫我的名字:“安静,安静……” 珍惜的声音如获至宝,像是巡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听见他的声音带着颤意:“安静,你别这样,别吓我。” 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眼泪流了下来,我怒吼道:“滚!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我恨极的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咬李路一样咬他,恨不得咬掉一块肉。 我的情绪是这样的不稳定,吓的医生赶紧劝华旭,让他先出去。 有医生在拉他,在帮我与他分开,可他却紧紧的抱着我死活不松手,不但不松手,反而怒喝那些医生:“滚!滚出去!” 他的声音比我的还要火大,还要阴沉冰冷,吓的那些医生当下就住了手。 我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奋力与他拉开距离,我说:“华旭我恨你!我恨你!” 重复着这句话,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抱着我的手臂也变得更紧了。 我恨他招惹我,恨他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恨他的忽冷忽热,恨他的无情…… 恨,恨他的一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利用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给那个孩子治病,但不管是不是,我都怨恨。 这些日子积压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再沉受不住,我像是个疯子一样,像是回光返照的人,使劲最后的力气挣扎报复。 我的手在他的身上留下抓痕,脖子手背,甚至连脸都不放过。 在我疯狂的时候,他忽然扣住我的后脑勺,深1深的堵住了我的唇。 我是真的发了疯,毫不犹豫的咬住他薄薄的唇。 血1腥的气息在鼻息里萦1绕,浓郁的铁锈味让人作呕。 眼里氤1氲着泪,我睁着眼睛瞧他,手捶打着他的肩膀。 他也瞧着我,深沉的眼眸是致死不休的坚定,打定了注意不放我,固执的不松口。 他缠住我的唇,纠1缠,纠1缠,致死不休。 我忽然感到肚子不适,我想到了孩子,心里有些恐慌,我的孩子…… 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已经是晚上。 此时的我的已经平静下来,感觉手被人握着,侧眸我就看见了趴在床边正睡着的华旭。 不再失控,我很平静的看着他。 视线顺着我的手落在我们握在一起的手上,我颜色一冷,动了动,立刻将手抽了回来。 因为丝毫没有顾忌,因此我惊动了他。 华旭惊了一下,立刻睁开眼睛坐直身子。 见我醒来,他面露内敛的喜色:“醒了?” 他的脸上和脖颈上还印着我留下的抓痕,长长的血丝看着触目惊心。 我不为所动,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讥诮的说:“真是难得,华先生终于有时间来看我了。” 他蹙着眉头叫我:“安静……” 他欲言又止,但是最终,他还是沉默下来,什么都没有再说。 我觉得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内疚,抱歉,亏欠,我心口一紧,闷痛了起来。 我冷漠的别开眼,不再看他,也没再说话。 想到我妈,于是我问:“我妈呢?她怎么样了?” 想到我妈,我怎么也无法忘记她被车子撞上的那个画面,我无法继续平静,躁动起来。 我急的想坐起来,被他给按了回去:“医生说为了孩子,你必须好好休息,必须保持一个愉快的心情,情绪上不要大起大落。” 说完后,他又温柔而命令的加了两个字:“听话。” 他的话我哪里听得进去?只是焦急的问:“我妈呢?她怎么样了?” 他给我拉了拉被子,沉沉的说,“她很好,小昭在照顾她。” 想到当时的情景,我不放心,固执的要去看看才放心,我坚决的说:“我要见我妈。” 肩膀再次被他按住,我再次躺回床上,他不准我起来,并且严肃的命令我:“哪里都不准去!” 我急了,脾气一上来立刻骂了句,“混蛋!” 我叫板:“你凭什么拦着我!我要去看我妈!” 他冷着眉,不容置疑的说:“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下床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去看你妈,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 觉得自己的话可能太严厉严肃,他柔和了眉眼,放缓了语气:“有小昭在照顾她,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再带你去看她。” 虽是放缓了语气,但是他依旧是强势的。 我此时根本都不想看见他,又怎么会听他的,我立刻吼了回去:“如果那个人是你妈你还能淡定吗?” 他抿着唇瓣,眸色明显沉了一下,静了一下的气氛也变得莫名压抑。 过了一会儿,他才板着脸严肃道:“就算不为自己,你难道也不为孩子想想?” 孩子…… 我庆幸,我遭此大难,他竟然还在。 可我还是有些气不过,咬了咬牙,我尖锐道:“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你是怕没了他你那个宝贝儿子就没得救了吗?” 他皱眉,沉声说:“你在胡说什么?” 我红着眼眶嗤笑:“难道不是吗?还是你不敢承认?” 我磨牙骂道:“华旭,想不到你也是个孬种,敢做不敢当!” 他问我:“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敢做不敢当的事?” “他们都告诉我了,你和你初恋的儿子得了白血病,我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我越说越激动,声音越说越大:“你还敢说你不是为了他所以才这么紧张我的孩子!” 气氛有一刻的平静,我说了这么多,最后却换来他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再叫大声一点,我看你是真的想变成哑巴了。” 不温不火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带过。 面对这文不对题的话,我一时间竟然有些接不上话来。 我的嗓子的确是已经沙哑,说话都很费力,如果不使点力气我的确是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可我不但没在意,还在吼叫。 每叫一声,嗓子都在撕裂的疼。 他问我::“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冷漠的说:“谁告诉我的重要吗?” 叹了一声,他这才认真起来“丁丁得了白血病不假,但是他并不是我孩子。” 我一愣,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我不信,皱眉追问。 见我已经平复下来,他吻了吻我的脸颊,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对我说:“好好休息,你妈那边不用担心,有小昭在照顾,等你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去看她。” 他磁性的声音格外温柔,还带着几分笑意:“如果想知道,就给我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定定的瞧着他,瞧着这个对于我来说有点久违,又有点陌生的华旭点了点头。 他的手覆上我的眼睛,“你刚醒,再休息一会儿。” 我沙哑的说:“我想喝水。” 他立刻去倒了杯水给我。 喝完水他又叫我休息,虽然我的确是有些累,但是我哪里睡得着? 有太多的疑问想问,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弄清楚,而他那句话,成功的让我难以入睡,太想知道真相。 想到李路,我问他:“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我明明记得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而且李路带我去的那个地方离他也有一段距离,就算他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但是一时半会儿怕是也赶不到。 既然这样,那我…… 我有些不敢想,还暗自动了动自己的身子,除了酸疼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不适。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证明不了什么。 有些不却定的我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问:“我……我……李路……他有没有……” 我犹犹豫豫的,不敢直面问华旭李路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而他又是何其精明的一个人,当下就明白了。 “没有。”简单的两个字,掷地有声。 心绪激荡,却又害怕他在骗我,我不确定的问:“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得到他肯定答复,我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松下来。 “那你……”我还想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然而他已经不再给我机会。 “你话太多。”他不容抗拒的命令我:“你该休息了。” 可我哪里睡得着? 486.安静:我之于你算什么呢? 见我了无睡意,他眉眼淡淡的命令我:“睡觉。” 我心里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有太多的不解等待着被他解开,他却让我睡觉? 我固执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松口,然而他却不为所动。 他覆上我的眼睛,语气缓和下来:“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到时候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把我的手放进被子里,刚缩手,就被我抓住。 我定定的瞧着他,心里充满了霸占欲,不想他走,就想他能一直守着我:“你不要走。” 或许是情绪脆弱,此时我是这样的眷恋他,甚至是不舍。 我可以抛开那些不快,与他心平气和的呆在一起。 他迷雾般的眼睛温柔而缱1绻:“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他拍了拍我的手:“睡吧。” 我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这才乖乖的闭上眼睛休息。 感受着他有力的大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纹路,我的心平静而祥和。 身体的难受被精神的欢愉饱满,好像那些难受也变得不值一提。 这一刻,我不想去计较那些不快的事情,只想彻彻底底的占着他。 这一刻,他属于我,不属于别人。 我睡的香,睡的恬静,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精神抖擞的。 似乎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了无梦靥的好好睡过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睡的很不好,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我心里装着事,所以每每梦回,我都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在梦靥中醒来的我是那样的累,身心疲惫。 我不止一次梦见过我生下孩子,华旭和他的初恋来抢我孩子的噩梦。 在梦中,他们每次的话都是一样的,面目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理智气壮的来争夺我的孩子。 “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所以,他理所应当牺牲自己救自己的哥哥。”这是华旭说的。 而他的初恋,她在梦里是这样对我说的:“你的孩子,就是为我儿子而存在,救我儿子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我不认同他们说的话,摇着头说不是,他们就开始疾言厉色的吼我,非要与我抢孩子。 在梦里,我大多时候都是在黑夜里奔跑,不敢停,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跌倒再爬起来,就怕被他们抓住。 这样的梦让我睡的很累,身心疲惫。 如今难得一夜无梦,一夜好眠,不管是心还是身体以及精神,我都是舒畅的,许久都不曾有过的轻松。 睁开眼睛迎接我的是一股小米粥的清香,受不住美味的诱1惑,我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背对着我的华旭闻声,转身看了过来。 他清风徐来的微笑,皎如明月,邪气的唇角昭示着他的好心情:“醒了。” 装好粥后,他走过来把我扶起来坐好,这才又去把粥端过来,“来,张嘴。” 在吃粥之前,我问了句:“我妈呢?她吃了吗?” 他敛着眉眼,顿了顿,似是在游移,过了几秒这才不急不躁的回答我:“已经吃过了。” 听他这样说,我这才吃下他送到我嘴边的粥。 “我妈严重吗?”昨天那样的场景,车子撞上去的那一刻我就看见了血,而且她年纪也大了,不知道这一撞她会被伤成什么样,会不会…… 我不敢想,还不等他回答,就又急切的问了句:“医生怎么说?会有生命危险吗?” 他皱眉:“先吃饭。” 我没动,固执的等着他的答案。 他却说:“想知道你妈的情况先吃饭。” 在他的威胁下,我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担忧,乖乖吃饭。 气氛安静下来,只听见我吃粥的声音。 华旭一勺一勺,喂的认真,我瞧着他俊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毛,瞧着瞧着就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耐心的围着我转,沉默的喂我吃饭,即便我有再坏的脾气,他也会包容我,眉目恬淡的任我任性,一句怨言不快也没有。 瞧着瞧着,情绪上来,一激动我便没把住门,脱口而出:“华旭,我之于你算什么呢?仅仅只是你孩子的母亲,还是……” 你的爱人,那句话我说不出口,因此我咬着唇瓣,打住了话头。 他挑眉,深瞳紧紧地锁着我:“又开始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我胡思乱想了吗? 没沉住气,我再次道:“昨天你说无论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我就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先吃饭。”他霸道的说。 瞧了眼他喂过来的粥,我皱眉:“我吃饱了,不吃了。” 他却并不放过我,对我说:“如果你吃不完这碗粥,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被威胁,虽不情愿,但我最终还是乖乖的继续吃,直到将那碗粥彻底吃进肚子里。 在粥见底的第一时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她的儿子,真的与你没关系?” 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真相,撇开我的私心不说,如果那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那么我的孩子是那孩子唯一的救命稻草的说法也就不成立。 若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不用再提心吊胆谁会来跟我抢孩子,谁会对我的孩子不利。 我可以心平气和的妊娠,安安静静的等待他出生,迎接他的到来。 放下碗和勺子,像是为了表达他的慎重和诚信,他对上我的眼说的格外严肃认真,“我向你保证,丁丁不是我的孩子。” “虽然起初的时候梁衡误导过我,但我并不信那个孩子是我的,所以我去做了鉴定。” 虽然介意并且不太舒服他和他初恋的过去,但想到我自己经历的事情,他都不曾介意过我,我也就释然大度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没有过去呢?而我应该在乎珍惜的是现在和未来,而不是那些我来不及去参与的过去。 见我没说话,他问我,“除了这,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我反问他:“你呢?除了这,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就算很忙,就算不能抽开身来看我,可他为什么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希望他可以对我解释一下,平息一下我心底的怨,让我不要这么揪心,哪怕是一句谎话我也愿意相信。 然而我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我有些生气,终于怒声问他:“为什么你每次关心我的电话不是打在我妈那里就是打在小昭那里?为什么从来都不曾正面给我一个问候和关心?难道当面问候我一句就这么难?” 我话音刚落,就被他拽进怀中。 他抱着我,深深的吸1吮我身上的芬芳,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流畅:“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怎么去处理你和施雯。” 听他这样说,我的心凉了半截。 也就是说…… 我的心被蛰了一下,麻麻的疼。 我挣扎起来推他:“当你的前女友出现的时候你心动过,动摇过是不是?” 他的双臂紧紧的圈着我,不让我从他的怀里挣脱,于是我推他的力道越发大了:“你是不是想过要回到她身边?” 我气红了眼睛:“但是你与我有婚姻,而我此时还怀着你的孩子,所以你才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怎么面对我?” 我说的急说的快,再加上我的挣扎,几句话下来就有些气喘。 最终我还是瘫在他的怀中,无法挣脱他的禁锢。 “安静你听我说!” 我捂着耳朵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不想让自己输得的狼狈,我说:“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她就回她身边好了,孩子我会生下来,而且我也不是养不起他,但是他只是我的孩子,我不会给你!” 他把我的手从耳朵上拽下来,似是生怕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因此我不停的说:“你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听,如果你已经选择了她就走!从此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对我好,更不要关心我!” 对于一个动了心的人来说,这些很有可能会让她燃起希望,让那本就无法忘怀的感情藕断丝连,怎么也斩不断。 他忽然堵住了我的唇,我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话被阻断,在他的唇齿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攥着我的手,让我的手再没有力气推他。 他用强劲的力道扶着我,让我与他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 他紧迫的追逐我的贝齿,舌席卷我的口腔,霸占我的呼吸和唇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 我没了力气,只是像个瘫软的糯米团子一样任他抱,任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摩沙。 他说:“我动摇,不是因为我还对她有感情,也不是因为我还爱她,而是因为我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感到亏欠。” “曾经我那样恨她,她的背叛让我伤心绝望过,甚至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因此我讨厌背叛,也恨极了背叛。” “我对她那么好,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就算让我饿着肚子,我也会买给她她想吃的东西,可是她却背叛了我。” “然而当有一天我忽然得知她的背叛是为了我的时候,当我忽然得知,我一直恨着的人却为我做了很多,甚至是牺牲自己的时候……” 他低沉的说:“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情。” 听见这些,我终于安静下来。 从他的怀中缓缓推开,我抬眸去瞧他,却看见他隐藏着艰涩的深邃眉眼。 抹了把脸,眼底的痛苦散去,他这才又对我说:“我一直以为,在那个时候,我会被人选中,演第一个男主角是因为我长的好看,是因为我有能力有演技。” 涩然一笑,他说:“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确是被选中的对象,但是与我同被选中的还有别人,但是最后是我出演了男主角……” 我看见他深瞳里的晦暗弥漫着艰涩和屈1辱,还有歉疚…… 这样的华旭让我的心沉了一下,而后我听见他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真相,是她,是她用身体为我换来了第一个男主角的身份。” 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打击,是不齿,甚至是羞1辱,而且严重的伤害到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曾经的成就竟然是自己的女朋友不惜牺牲自己换来的,光是想想,都是深深的打击和沉痛以及沉沉的屈1辱。 我凝重的想,就凭着他这份内疚,凭着林施雯对他的付出和牺牲,这个女人,以后只怕是都会夹在我们之间了…… 因为她成了华旭的责任和亏欠。 487.安静: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我看着华旭纠结烦躁的样子,乱了心跳,也慌了心神,无力的感觉抽干了我所有的勇气和力气。 我真的不想他被任何人任何事分心,不想他因为内疚亏欠去全心全意的照顾另外一个女人。 我多想自私的对他说,不要管那对母子好不好,不要去在乎那些,为了我,就做一个薄情寡性的人。 可是,这样自私无情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华旭,他如果真的是个薄情寡性的人,这样的人只怕也不值得人为他付出,因为那样的人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这样的人永远都只会考虑自己的成败和得失,从来都不会考虑他人感受,而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被社会谴责的。 我揪着心,纷乱的想着这些日子的事情,想着那两次电话,那个女人的声音,以及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她让我误会华旭,让我们之间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产生隔阂。 我想,她这样做,是想逼我离开,或者让我与华旭闹掰吧。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击溃我这个情敌,彻底霸占华旭。 不管是自私,还是别的什么,毫无疑问,她还爱着华旭,并且想要拥有他,所以我才会成为她的对手,她才会费尽心机的让我产生误解。 如果不是深爱,她不会为了他做出牺牲,如果不是深爱,她不会为他付出。 想到这里,我感到压抑和不安。 我是那样的没有自信,并且对我们这段感情充满了不确定,因为比起她对华旭的隐忍和付出,我并不曾为他做过什么。 想到这,我感到更加的无力和无奈。 华旭紧紧地抱着我,脸颊紧紧的贴在我的脸颊上:“梁衡因为他父亲的事情想报复我,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真相。” “起初的时候他只是骗我说我和施雯有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就被他送走了。”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必须去查清楚这件事情。” “后来我在孤儿院里果然找到了孩子,他因为有病所以十岁了都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我问:“是侏儒症吗?” “是。” “找到自己的儿子施雯很高兴,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体会母子团聚的喜悦,就被孤儿院的人告知孩子得了白血病。” 叹息了一声,他安静下来,没有再说话。 我也没说话,闭着眼睛,享受着此时这揪心的安宁。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我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藏在壳里,害怕伸出头去面对。 华旭对我说,那些日子,他很纠结,也很煎熬。 在还不确定丁丁是不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不知道要怎么对我说这些事情,因此他不敢见我,甚至不敢听见我的声音。 因为他无法抉择,甚至怕,怕他会沉受不住想念,不顾一切的抛下责任做个逃兵,做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听着难受,我想,这件事对于华旭来说,严重的打击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和自尊。 他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好人,有时候他甚至也会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可是这些他都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去获得,去运筹帷幄,翻手为云。 然而这件事却成了他男人尊严上的败笔,曾经,他获得过的荣耀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牺牲。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初恋,他一直以为是她背叛了他,是她对不起他,如今事情逆转…… 他复杂艰涩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对对方感到歉疚,如果我还有一点责任心,我都不能让这个为我付出这么多的女人自生自灭。 闭了闭眼睛,眼底的湿意无助而无奈,我问他:“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他正想告诉我他的打算,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了眼手机,蹙着眉又瞧我了一眼,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一样,于是我明白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很识趣的退开身,自己躺在床上休息,给他足够的空间接电话。 我背过身,咬着指甲听见他说:“丁丁是不想做好孩子了吗?”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不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病?” “爸爸这边有点事,等忙完了就回去看你。” “你想要什么都买给你。” “但是我有条件,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但不会给你买你想要的玩具,还会以后都不去看你。” 孩子应该是见不到他所以在医院里闹脾气,此时被华旭威胁,该是立刻保证自己会乖,因此华旭再次叫他听话,让他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看病。 即便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他终究没有告诉孩子真相。 如果是我,我也会不忍心去伤一个身体上已经雪上加霜,在病痛中苦苦煎熬的孩子的幼小心灵。 我想,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会残忍的去告诉这个孩子真相。 更何况,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以为华旭就是他的爸爸。 与孩子说完后,他后来还与林施雯说了一些。 我想林施雯应该问起了我,华旭告诉她,我很好,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 我眨着眼睛,想着那头的林施雯听见这些话时的心情。 是失望还是失落? 华旭对她说话的时候虽不亲密,也有着对朋友的客气礼貌,但是却让我觉得不舒服。 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林施雯在面对华旭和我的时候是两张面孔。 她对华旭的时候是大度而包容的,特别的善解人意,我听见华旭对她说谢谢,谢谢她对我的关心,也谢谢她对我的问候。 而她对我的时候,却并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大度,她不会误导我,在我的心上撒盐,让怀有身孕的我在紧张担忧中度过。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告诉华旭,是林施雯误导了我,是她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为她的孩子而存在的。 话到嘴边,最终还是被我咬牙忍住了,因为我不知道,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又能改变什么? 华旭会信吗?不管他信不信,我都清楚的知道,他不会为此而抛下林施雯不管,最多就是对她有几分失望。 叹息了一声,我烦闷的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久久沉默,我知道华旭这是已经打完了电话,我也知道他在看我。 我平静的说:“你回去看看那个孩子吧,我自己可以。” 并不是我在让步,也并不是大度,我只是想让他心里对林施雯的亏欠和内疚少一点。 即便是有目的的,可是,做出这样大度的举动依旧叫我艰涩。 说自私一点,谁会希望自己的男人去陪着别的女人和孩子? 即便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我也会心酸吃醋。 感觉到身后一重,我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说:“现在,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心底所有的揪疼被他这句话抚平,我平和下来,微微笑了笑安定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最终他还是没有走,一直都在这里照顾我,只是将林施雯交给了唐行。 每天,唐行都会报告那对母子的情况,于是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林施雯有忧郁症,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为了孩子,医生叮嘱我目前不能下床,因此我看不了我妈,只能从华旭和小昭口中得知我妈的情况。 他们说我妈没大问题,恢复的很好,只是目前也不方便下床。 让我最意外的是,救我的人竟然是南宫瑞。 出事的那天,华旭自然是不能立刻赶到,但巧合的是那天木夏和南宫瑞在斜对面的餐馆里吃饭,看见了这一幕。 木夏认出我来,才央求南宫瑞帮我,抵不过木夏的央求和哭闹,南宫瑞这才管起了我的闲事。 在医院住了三天,木夏也来看我了。 她的身后跟着不怎么情愿的南宫瑞,虽然不情愿,但是他对木夏却格外的包容。 傻傻的木夏像个孩子一样快乐,无忧无虑的,也很容易满足。 她的快乐也总是最简单,最纯真的,只要一朵鲜花,一碗美食,一句好听的话,她就会立刻被收买,喜笑颜开,忘记所有的不快。 华旭和南宫瑞在一旁说话,木夏却硬要拉着我玩游戏。 翻花绳这种游戏小时候就玩儿过,却被她玩的花样百出。 瞧着她机灵的眼,唇角上翘,总是一副愉快笑意的模样,我也被她的欢喜感染,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唇角上翘。 这样的木夏,或许别人会觉得她可怜,甚至为她可惜,但是因为她有南宫瑞的宠爱,我却觉得她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华旭瞧了木夏一眼,问南宫瑞:“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了?” 提及木夏,南宫瑞冰冷的唇角微微缓和,变得温暖:“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感到满足,而且……” “我觉得像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忘记了所有的伤害和痛苦,每天都可以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 深深的瞧了眼木夏,我与南宫瑞有着同样的感触。 虽然不知道木夏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的故事,但是我觉得,如同南宫瑞说的那样,她忘记了过去和痛苦,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真的没有什么不好。 得知我妈变成植物人的事情真的纯属意外。 华旭回去给我拿换洗的衣物,小昭据说是在照顾我妈,因此护士来给我查房的时候他们都不在。 即便华旭和小昭都在对我说我妈很好,可我还是不放心。 华旭和小昭说的隐晦,他们都说她没事,只是受了些伤不能下床来看我。 都不能下床来看我了还不严重?但是看他们轻松的样子,我又将信将疑的,以为真的没大事,猜测肯能是伤了腿。 毕竟当时那一撞实在有些重,如果只是伤了腿,能保住命也是万幸。 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所以才在护士来查房的这个早晨想到我妈便顺便问了些情况,想了解的更清楚一点。 却不护士竟然对我说我妈成了植物人,已经转院,现在在市医院,不在这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些懵,牵强的笑着问护士是不是弄错了记错了? 然而,在我再三的确定下,护士非常肯定的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难以接受,在第一时间给华旭打去电话,向他确定情况。 我问他,我妈没有成植物人对不对?她只是受了些伤,只是下不来床,只是现在不能来看我。 在我一连串的问话中,他沉默了。 我难以沉受的沉默下来,心里已经明白,这是真的。 眼泪流了下来,我伤心的说:“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488.安静:电话是我挂掉的 我真想他说一句我没有骗你,甚至是辩驳一句,以此破灭我心底的恐惧和害怕。 可是他没有,我等来的是他的沉默,久久的沉默。 我难以接受,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的问:“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妈只是受了一些伤,只是有些重,但是不至于成植物人对不对?” 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怎么继续欺骗我,他还是沉默。 我心里的温度彻底凉了下去,心乱如麻,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真的?我妈真的成了植物人? 我要去看我妈,我要去看她。 挂上电话,我急不可耐的穿上鞋从病床上下来。 我跑出医院,在医院外面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医院而去。 既然有华旭在,我想我妈去的总归是最好的医院,因此我直奔我心中的目标而去。 从车上下来没走几步,华旭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抓住我,让我被迫停留。 可我已经一分钟都不想等,甩开他的手继续跑。 他再次拽住我,叹道:“我带你去。” 他带着我来到我妈的病房,推开门,我就看见她插着氧气,紧闭着眼睛,安详的模样。 她的头上包着纱布,身上插满了管子,看上去好似已经命在旦夕一般危险。 我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早该想到的,我明明就亲眼看见她被车子撞出去,却被华旭和小昭的三言两语隐瞒过去。 不是我笨,也不是我蠢,我只是……不敢深想,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或许她真的没事。 而且这些话是从华旭和小昭嘴里说出来的人,我相信他们。 “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安静。”我握住她的手,呜咽的哭出声。 我的声音很大,可是她任我吵闹,就是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我感到难过害怕,在这个世界上,我妈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她也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感冒的时候,她不会再打电话叮嘱我吃药,我过生日的时候,也再吃不到她做的饭菜,我想吃糖醋排骨的时候,也再不是她带着慈祥宠溺的面容为我做…… “妈……你别睡,别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前些年,我忙着拍戏,忙着工作,与她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特别多。 倒是托了梁丝的福,也托了我腹中孩子的福,让我有更多的时间与我妈待在一起,陪伴她。 这些日子,除了感情上的不快,在亲情上,我是幸福的。 或许是我也即将为人母,因此最近我也有些感1性,终于体会到做母亲,要孕育一个孩子的不易和辛苦,因此我很珍惜这陪伴。 我甚至想,如果没了华旭,以后我就跟我妈相依为命,抚养我的孩子,看着他成长。 可是我没有想到,变故会发生的这么快,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忽然有一天,她会躺在这里,再不能动。 越想我越伤心难过,越想越心疼。 “妈……”叫不醒她,我激动起来,试图摇醒她。 “安静你别这样。”华旭阻止我。 我不听他的,推开他拦我的手,继续去摇我妈。 “安静。”华旭喝止我,他将我抱进怀中,按住我的头,让我依靠。 他拍着我的背对我说:“别这样,你这样会伤害到你妈妈的。” 我知道他说的对,我妈现在正虚弱,我这样摇晃她的确对她不好,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我瘫软在他怀中,呜咽的哭着。 他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你当时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我才选择对你隐瞒真相,我是想等你好些了,等孩子稳定了再告诉你这件事情。” 我陷在悲痛的哭泣中,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听见。 他不停的给我擦眼泪,叫我别哭,可我根本就听不进。 我是那样的难过,怎么能不哭呢?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最后睡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意识刚醒,我就听见病房里的说话声。 听声像是傅瑶姐,她在问华旭关于我的情况,然后交代华旭,希望他能好好照顾我。 傅瑶姐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去看她了,我拍戏的时候天南地北的飞,每次回来时间都很匆忙。 华旭会占据我一部分时间,剩下的时间我都花在了我妈身上还有与傅桐的见面上,因此每年我都是逢年过节,或者傅瑶姐过生日的时候我去叶家走一走。 她和叶非情在经历过那些挫折后,现在过的很好。 在七七之后,他们又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我还听见了傅桐的声音,她沙哑的声音显然也哭过,带着湿意请求华旭,与傅瑶姐一样,同样是希望华旭能照顾好我。 渐渐的,声音远去,病房里安静了下来,我这才睁开眼睛。 侧眸,我首先看见的是放在柜子上的鲜花开的鲜艳欲滴。 我平静的看着那花,心里空落落的艰涩。 我很想去看看我妈,可是我又有些懦怯,不敢去看她现在的样子。 我害怕,害怕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的样子,那样子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我的心难过的疼起来,我攥着心口的那块肉,泪水很快又顺着眼角流下。 我无声的叫了声妈妈,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悲恸而哀伤。 我留恋她的音容笑貌,眷恋她的关怀和温柔,怀念关于她所有的一切。 妈妈,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我,我真的希望你能醒过来。 华旭送傅瑶姐和傅桐出去后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犹豫了很久,最终我还是提起勇气又去看了我妈。 这次,我比之前平静不少,我甚至已经开始渐渐的接受这个残酷而无奈的现实。 华旭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给我妈擦身,我边擦边流泪,没有声音的哭泣。 华旭没有打扰我,默默的等在外面,直到我出来。 在医院了住了几天,华旭就把我接回了安静小居。 而我每天的日常是安静小居,医院,安静小居,医院。 一个多星期的适应,我已经能接受我妈变成植物人的残忍现实,因此我已经不再哭泣。 只是我依旧无法开高兴,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高兴,我变得沉默,很少说话,无论是对谁。 华旭很担心我,怕我闷出病,他总是会带我出去,去寻找快乐的能让人心情轻松的事情做。 以前都不曾带我去看过电影的他带我去看了一场无厘头又搞笑的电影,可是,满场的人都在笑,唯独我却哭了。 春天已经到来,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华旭带我去郊外看春色,赏桃花,可是我还是无法从阴霾中走出来。 这天晚上,楼下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声,她凄凌的声音急切而崩溃,将我们从睡梦中幽幽惊醒。 我听见起身去一看究竟的华旭惊讶的说:“施雯?你怎么来了?” 我没动,只是平静的看着站在阳台上的华旭。 林施雯? 华旭去开了门让她进来,她呜咽凄凉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从楼下传来,透着无边的绝望。 我依稀听见了一些,但是因为门卧室的门是关上的,因此我有些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想了想,我还是带着心中的好奇出去了。 站在楼道上,我看见哭成泪人的林施雯抱着华旭,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肩膀的睡衣上。 她难过的对华旭说:“华旭帮我,帮帮我,我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的儿子,救救他……” 我知道那个孩子有白血病,林施雯此时找来,想必孩子是出了事。 华旭背对着我,因此他看不见我,倒是林施雯,在看见我的时候她的央求忽然顿住了。 华旭以为她的情绪好多了,扶着她的手臂要推开她,她却挣扎着又扑进了他怀中,再次悲痛欲绝的哭泣。 这次,她在救救我的孩子这句话里多加了一个字,我们的孩子。 “华旭,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他……” “他还这么小,生下来就被梁衡送去了孤儿院,变成孤儿,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找回来,他还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宠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们……”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林施雯的眼睛是看着我的。 她一直都在自顾自的宣泄,枉顾华旭的问话,在一遍一遍的被无视后,华旭拽着她的手臂终于强势的将她分离。 他问林施雯:“发生了什么事?” 林施雯抹着泪,难过心痛的模样像是就要失去那个孩子一样绝望:“丁丁他……丁丁他又进了抢救室。” 华旭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林施雯抹着泪,“我打了,可是你总是挂我电话,我以为你不方便接电话……以为你……以为你怕你现在的女人知道,所以不管我们了,所以我才有些沉不住气深夜跑来找你……我……” 她咬着唇瓣,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样子格外的楚楚动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林施雯,虽然只是远远一看,虽然她与华旭年龄相当,但是她保养的很好,依旧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就连哭起来的样子都是那么楚楚动人,让人黯然心动。 想来也是,能让华旭爱上的女人,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想来也不会特别差,此时一见,也算是闻名不如见面。 华旭皱眉:“你打过电话给我?” 林施雯含着泪眼点头:“嗯,怎么了?” 我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转身上了楼。 华旭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我知道。 林施雯打来电话的时候正是我和华旭看完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当时我们找了家餐厅吃饭,他去了洗手间,没有拿手机。 手机响起的时候我自然看见了,一见上面的署名是林施雯,所以我挂掉了,她再打来,我再挂,就没有然后了。 林施雯再打来的时候华旭在浴室洗澡,我做了同样的事情。 或许是赌气,或许是吃醋和自私,又或许是在报复她曾经的误导和伤害,总之我很不大度的这样做了。 我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此时听见她说这些,我反而有种做错事的歉然。 我去拿了华旭的手机和车钥匙,又给他找了两件衣服。 我与他在楼梯上遇见,把东西递给他,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电话是我挂掉的。” 自知理亏的我说完这句话就把衣服塞给了他,我垂下眼,也没看他的反应就上了楼。 他追上来从身后抱住我,对我说:“别多想。” 我点了点头:“你去吧。” 他吻了吻我的后颈,这才放开我与林施雯离开。 489.安静:安小姐,我想跟你聊聊。 回到卧室,我平静的听着车子离开的声音,心情却是复杂的。 打了个哈欠,我没什么心情去顾忌,也没什么心思去纠结,躺上床去继续睡觉。 天亮我醒来的时候华旭也不在,显然是还没有回来,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让唐行给我送来了早餐。 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唐行对我说:“丁丁的情况不太好,所以……” 我平静的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打断他:“我知道了。” 唐行像是生怕我会介意,会不高兴,紧紧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瞧。 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不放心,对我说:“华先生和林小姐以前虽然是情侣,但是毕竟她离开了这么多年,华先生现在又有了你,所以你别多想,他只是对林小姐有亏欠。” “嗯。”我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琢磨不透我的心思,还是觉得我心里并不如表面平静,唐行瞧了我一会儿又说:“你经历过的事情林小姐也经历过,只是,她是因为华先生,所以不管华先生对林小姐多好,都只是因为内疚和亏欠。” “毕竟,林小姐为华先生牺牲了自己,还为此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最后被人……这才有了丁丁。” 我抬眼去瞧了眼站在一旁的唐行,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心事重重的,好似是无比担忧我和华旭的关系会因此受到影响,因此他一句一句的给我打预防针,一遍一遍的帮华旭说话。 我问:“唐行你很担心我和华旭会闹崩吗?” 他有些不自在,讪讪的动了动:“我只是觉得你和华先生这些年都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好了,我希望你们幸福。” 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他说:“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问:“你说她被人……是被人强1奸吗?” 走到门口的唐行顿住,转身看了我一眼,点头说:“你们都经历过一样的事情,只是……” “你比她坚强,她因为那件事自杀过,并且得了忧郁症。” 在沉默中,唐行打开门出去了。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盯着关上的门出神。 我没有想到,林施雯的经历竟然会与我这么像,只是,我们的起因不同。 她是为了华旭,而我,不是为任何人。 我比她坚强吗?不,曾经我也一度想过自杀,是华旭的强势和霸道,以及我对他的畏惧才让我没有勇气自杀。 而且,我有放不下的东西,我不忍心让我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保存着最后的理智想如果我不在了,我妈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想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我就感到心疼,不忍心,因此我没有勇气自杀。 吃完早餐,我按照惯例去医院。 没有打扰华旭,我给唐行打了电话,让他给我安排车接我去医院。 到了医院,我陪我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出来。 从病房里出来我就被人给拦住了:“安小姐,我想跟你聊聊。” 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有着很深刻的眉眼,剑眉星目,一副锋利深沉的样子。 他应该经常蹙眉,眉心有着很深的褶皱,一个深深的川字。 我还没说话,他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梁衡。” 梁衡?梁丝的哥哥。 我抿着唇瓣,冷淡的说:“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他来找我干什么。 她的妹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为此我妈变成了植物人。 此时,她和李路都已经被抓捕归案,等待着法院的裁决,他此时找我,无非是为了她妹妹,既然这样,我就更没有什么好与他谈的了。 我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法律,如果这个世界杀人不需要偿命,我会恶毒的,毫不犹豫的劈了梁丝,为我妈报仇。 与他擦肩而过,他拦住了我;“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很多事情可以聊。” 被拦住,我冷眼瞧他,“如果你找我是为了你妹妹的话,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我是不会撤销诉讼,不会放过我的仇人。” 他否定了我,“我找你不是聊这件事。” 我面无表情:“那我们之间就更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 但是最终,由不得我说不,我还是被这个人带到了咖啡馆。 “安小姐怀孕了不能喝咖啡,那就喝果汁怎么样?” 都不问我的意见,他果断决策的安排,点了一盘点心,另外给了服务员小费,特意安排服务员去外面给我买了一杯果汁回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催促道:“梁先生有话请快点说,我还有事。” 他叠着腿,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优雅贵胄之气尽显。 他问我:“我前妻和华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施雯和华旭? 我沉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也不明白他要对我说什么,我还是沉着而凉薄的回了句:“他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答,他沉吟的微笑,眼睛格外的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沉的反问我:“没有关系吗?我听说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妹妹甚至因为这件事而疯狂。” 我深思了一阵,忽然想起上次梁丝的失态和癫狂。 她跑到我面前,歇斯底里的吼叫,那么的恨我,那么的不甘心。 原来,她是知道了我和华旭领证的事情了吗?所以她接受不了,失控了,抓狂了。 我淡漠的微笑:“结婚了又怎么样?就算结婚,他们的事情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眼眸深了深,看我的眼神格外的犀利,让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但我并不害怕也并不紧张。 服务员给我买的果汁已经买回来,黄黄的颜色很明艳,看着就让人非常有食欲,而且我也确实是饿了。 既然是买给我的,也不能浪费掉才是。 我端起来尝了一口,橙子的香味在鼻息和味觉上萦绕。 又喝了一口,满足了嘴,我这才说:“能请你说重点吗?” 他拿出烟准备点,犹豫了一下,瞧了我一眼,他最终还是绅士的问我:“介意我抽烟吗?” 我很不客气的说;“介意。” 他有意思的笑了一下,并不打算听从我的介意。 打着打火机,正准备点烟,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灭了火,把烟塞回烟盒子放进衣服里。 依旧没有对我说重点,他反而对我讲起了华旭和林施雯的故事。 我觉得有点可笑又刺疼,因为关于他们的事情我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口中。 而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惊讶他竟然会这么清楚华旭和林施雯之间的事情。 对于华旭的来历,很多人都不知道,梁衡也是。 我记得华旭对我说过,他是从家里被人赶出来的,从此他的家人对他不闻不问。 但是他没有对我说过他的老家在哪里,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人。 我更不知道,原来华旭和林施雯认识的竟然是那样早。 在少年的年纪,他们就已经彼此相依,是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无法比拟的。 是的,我觉得此时的自己那么的像是个阻碍了他们的程咬金。 从家里赶出来,华旭结束了一段人生又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他的另一段人生是从混混开始,这些他也对我说过,但是他唯独没有对我说的是,他这些经历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参与者,林施雯。 他们竟然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已经是少年的年纪,幼稚过线,成年未满,恰似如花的二八年华。 起初的时候她们是令居,林施雯也有着可怜的家庭背景,与我一样,单亲家庭,我是父亲早死,她是母亲早死。 后来她的父亲在工地干活出了意外也死了,于是她成了孤儿。 靠着赔偿金,她支撑着自己读完了高中。 华旭本就是混混,日子是有上顿没下顿,有时候连房租都交不起,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善良,或者是出于友情,在华旭被房东赶出来后,她大胆的收留了他。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放在腿上的手攥了起来,觉得自己与他们简直就生活在两个世界,他们的世界容不下我,而我的世界也容不下他们。 就冲着这些,我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即便华旭与林施雯之间没有爱情,但是他们的关系,注定无法井水不犯河水,无法斩断,注定无法从彼此的生命中彻底屏除。 他们有着无法割舍的情谊,就算不是爱人,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是亲人,是朋友。 可是,就算华旭当她是亲人是朋友,那么林施雯呢?她显然不会把华旭当朋友当亲人,也不可能把他当亲人当朋友。 我想到早上林施雯扑进华旭怀中的样子,他虽然没有回应她,却也没有立刻推开她。 他们那么自然,甚至有点半推半就,熟练的好像他们就该是这样一样。 感觉到我的走神,梁衡一眼将我看穿,他玩味的笑:“你不是不在乎吗?” 即便被看穿,我也丝毫不紧张,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最拿手的就是演戏,因此即便被看穿我也可以继续演戏。 我每一个表情都非常的淡,不急不躁,在话语上耍着无赖:“在乎如何?不在乎又如何?有什么关系吗?” 梁衡唇角的玩味扩大,他指了我一下,“你挺有意思。” “谢谢夸奖。”我毫不谦虚。 站起身,我已经不准备继续在这里听他讲华旭和林施雯的故事。 我说:“如果你找我只是讲故事的话,那么抱歉,恕我不奉陪。” “这个故事,我并不感兴趣。” 我要走,他却拦住了我,并且激将我:“怎么?听不下去了?” 虽然被他说中,但我当然不会承认。 往往这种时候大多人都会选择死鸭子嘴硬,被激将到不行的时候都想要向对方表示自己不在乎,向对让证明他错了,因此大部分人都会中这样的圈套,我也不列外。 我重新坐了下来:“听不下去?梁先生是在搞笑吗?” 我又喝了口橙汁,满不在乎:“你随意,我洗耳恭听。” 他得逞的微笑,笑的自信而得意,好像就知道我会这样一样。 之前有些躁,坐下来后我平复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 我一想,我为什么要被牵着鼻子走?就算被说中了又怎么样? 于是我再次站起身,扬起胜利的微笑:“有一点梁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听不下去了,所以我拒绝听,再见!” 说完我就走,他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你想不想知道,华旭为了林施雯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490.安静:他不可能放过你妹妹! 他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心跳,以及我心中的好奇。 我想,站在同样的角度和立场,没有女人会不好奇,没有女人会不想知道那个答案。 虽然好奇,虽然心动,虽然很想知道结果,但我心里却又是清醒的。 我知道这个人的这句话无比的危险,也知道如果自己驻足就会将自己涉进危险之中,因此我很犹豫,迈出去的脚步也不是那么坚决。 我的犹豫表现的这样明显,梁衡显然已经将我看透,因此他趁机下套,洒下鱼饵诱我入敌:“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你信不信,为了林施雯,华旭可以放过我妹妹。” 我猛然抬眸,有些冷的说:“这不可能!” 他笃定的微笑:“可不可能我们拭目以待,如何?” 我已经心不由己,终究是入了局,于是我应了他的战书:“我就与你赌了这个局,他不可能放过你妹妹!” 这次,梁衡没有再拦我,我成功的从咖啡店走了出去。 我独自走在马路上,此时安静下来,我却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我有些后悔没有听完那个故事,有些后悔没有彻底的去了解他们的过去就那么笃定的否决。 我……是这么的不自信。 再想起梁衡与我打赌时的自信,我更加不确定不自信了。 华旭和林施雯之间想必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他才会在她‘背叛’的时候那么沉痛。 我正烦躁,一辆车子忽然在我的身旁停下,宫文轩的声音传了来:“安静。” 离我得知那些残忍的真相已经过去很久,此时看见他,我倒是也没有多么激烈的情绪,因此看见他的时候我很平静。 虽然平静,却并不表示我欢迎他,因此面对他我是冷漠的,不待见的。 彼此僵持了一会儿,宫文轩打破沉默:“好久不见。” 最终我还是回了他一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我就走,却被他追上来抓住手腕,他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对我说:“去哪里?我送你。” “不必了。”我试图甩掉他的手,却没成功,被他紧紧的握着。 我冷冷的与他对视,双方僵持不下。 他有些失落忧郁的问我:“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对!” 那种残忍的伤害,我无法忘记,我不知道真相就算了,当我知道真相,当我知道他也是那件事的参与者,他的出现本身就是对我的一种伤害。 因为涉及到那件事的人和事,都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 我今天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他却偏要触上来,此时被他拽着,那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厌弃伴随着脾气被我发泄出来。 我很恶毒,很伤人的说:“放开我,你的碰触让我恶心。” 他震了一下,眼底有着浓浓的受伤和刺疼。 最终他还是无力的放开了我,莫可奈何的模样是那样的无力颓败。 宫文轩好歹也算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此时却露出这样颓败的模样,有些萎靡不振。 说实话,这样的他的确是叫人心疼也叫人于心不忍,可我并不心软。 我不但不心软,还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谢谢。” 他手上的力道渐渐瘫软,我毫不犹豫的抽回自己的手,毫不留恋的扭头就走。 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没有想到原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竟然会这样深,我知道你恨我,却不知道你会这样恨我。”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短暂的停顿,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对于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也真的希望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和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别的人都已经受到惩罚,唯独宫文轩逃过一难,我可以不追究他的罪行,也可以选择不原谅,但是我恳请他真的不要再来打扰我。 又走了一会儿,我听见我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华旭打来的,他问我现在在哪里,我瞧了眼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报了地址。 他让我在这里等他,他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吃饭。 我应了他。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去胡乱的猜测我和梁衡打下的那个赌局的最终结局。 我烦躁的想,如果真的是梁衡赢了怎么办? 我妈现在的样子,我杀了梁丝的心都有,如果华旭因为林施雯就放过梁丝的话,我会恨他一辈子的。 我正走神,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记者,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向我发问。 “安静,我听说华太太是因为你才被抓,据说她很有可能会坐牢,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懵,已经很久都不曾见过记者的我甚至都要忘记总是被摄影机围堵的日子。 我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走,却被另外的记者拦着,向我发了第二个问题。 “请问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现在又为什么出现?是想重返娱乐圈吗?” 我看见还有记者在往这里来,他们的速度很快,跑着离我越来越近。 我有些急,可我却摆脱不了这些人, 一道声音忽然传了来:“上车!” 我一看是宁远,便毫不犹豫的朝他的车靠近。 可是那些记者就像是黏上的牛皮糖一样,我怎么都摆脱不掉。 他们也看见了宁远,于是问:“安静,请问你和宁先生是什么关系?” 被夹在他们中间走不出来的我顿时有些火大,也没了好脾气,当即就吼了出来:“让开!” 被我这一吼,有人还是有些自觉,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往旁边闪了半步。 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放过了我,依旧发挥着他们的职业操守,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我正准备打开车门坐进去,却被一只手握住。 他握着我的手从车门上收回,将我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牵着我朝他停在路对面的车子走去。 有记者不怕死的追上来问华旭:“华先生,请问安小姐是潜规则成功了吗?” 华旭深邃的眼眸一凌,锋芒毕露,那记者瑟缩了一下,怯懦的有些退却,但是他依旧坚持的举着手里的东西。 冰冷迫人的瞧着这个记者,华旭扶着我的肩膀,将我揽进怀中,严肃而凛然的对他说:“不存在什么潜规则,我和安静本来就是夫妻,我潜自己的老婆有错?” “夫妻?”那记者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们都要上车了,才有人追上来问我们: “安静,请问华先生说的是真的吗?你们是夫妻?” “华先生,请问你和梁丝是已经离婚了吗?” 华旭冷着脸谁都没有看,绅士的给我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 或许是因为宁远,也或许是那些记者,总之他的脸很臭,写满了不高兴。 我的手肘在车窗上,撑着下巴想,他这样不高兴,宁远应该是占了大部分的因素。 即便心里通透,但是我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没人说话,车里的气氛格外安静,像是感觉不到压抑,我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走神。 忽然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我被他猛然拉过。 身体在他的力道上朝他的方向转去,他的手扶着我的下巴,唇迅速压了下来。 他吻的深,吻的狠,却又并没有弄疼我,只是在不断的吞噬我。 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抱着我,让我与他密1不可分的贴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抵着我的额头对我说:“你的老公在生气,你却连句话都没有吗?” 我眨了眨眼睛,听着他幽怨的声音,有点像是在撒娇。 原本恹恹的心情增添了几分光彩,我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颊:“哦?你在生气?真没看出来,我以为你是在撒娇。” 他皱眉,神色有点傲娇:“撒娇?” 我笑:“难道不是?” 想到什么,我又说:“难道就只准你和林施雯搂搂抱抱?我和宁远还没怎么样呢。” 他菲薄的唇线上扬起一抹艳丽的笑,艳若朝阳,啄了啄我的唇,他说:“你这是在吃醋吗?” 他似乎是很高兴我这样的反应,笑得流光溢彩。 我哼了一句:“你的嘴马上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我高兴。”他傲娇的溢出三个字。 懒得与他斗嘴,我说,“我饿了。” 我是真的饿了,毕竟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 他满眼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走吧,去吃饭。” 虽然不知道梁衡想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去让华旭妥协放过梁丝,但是目前为止,几天过去,一切都很平静。 当然,除了我和华旭是夫妻的这则爆炸性新闻。 并且,华旭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向世人昭告,他和梁丝并不曾结婚,他唯一的妻子只有我。 或许是不想我多想,华旭带我去看了那个孩子。 比起我上次在平板电脑的截图上看见的样子,他瘦了不少,看着都叫人揪心。 他的五官并不算精致,遗传了林施雯的漂亮,因此他长得不错,就是太瘦。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做化疗,明明就很痛苦,明明就很煎熬,他却坚强的隐忍着,不哭不闹,只有在受不了的时候他才会痛苦的叫出声。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坚强的孩子。 “华旭。”一道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转身,我就看见了林施雯。 她看了我一眼,我从她的眼底看见了明显的难过和心痛。 我知道,她在心痛难过华旭带我来。 他这样做意味着他们母子之于他并不是什么秘密,意味着他对我的坦诚,他的坦诚表示什么? 表示他与她之间并无任何暧昧,可以光明正大的面对我。 然而这对于爱华旭的林施雯来说,这是残忍的,因为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难过,但是却用自己对儿子的心痛巧妙的掩盖了她原本为爱情的心痛。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低泣哽咽:“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骨髓,丁丁就……” 说到这,她打住了,难以再继续,难以将话说完。 我们心里都清楚,如果再找不到匹配的骨髓,便意味着一个生命的陨落,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幼小的生命。 林施雯有些失控,哭出声抱怨:“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的孩子,自出生起就离开了我,他本就患有侏儒症,上天却还不放过他,竟然还要他遭受这样的折磨!” 491.安静: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她伤心的泪流满面,抹了把泪,她吼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 她哭的伤心,不能自己,身体颤颤巍巍的,像是孤海上风雨飘摇的船帆,需要一人来支撑自己站立,需要一个拥抱来慰藉她心痛的心情。 因此她朝华旭投怀送抱,一如那日深夜在安静小居一样自然。 或许是那天我提过,因此今天华旭在她扑进怀中的那一刻,立刻就扶着她的肩膀与她拉开了距离。 他对林施雯说:“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尽量找到匹配的骨髓。” 林施雯瞧了我一眼,抹泪点头。 又看了眼病房里正在做化疗的孩子,她抽咽着,眼泪再次湿润了眼眶。 在这么长时间里的煎熬,她已经丧失了信心,因此她绝望而担忧的说:“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我们还有希望吗?” 华旭其实也很不确定,犹豫了一下,他这才底气不足的说:“有。” 他这话像是给了林施雯希望,她浑浊的眸子清亮起来,期期艾艾的看着华旭问:“真的吗?” 华旭点头:“真的。” 上天像是看见了他们的努力,听见了林施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痛和祈祷,这天,医院终于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匹配的骨髓。 华旭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因此我也听见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到莫名的松了口气。 好像这样就能让华旭少欠林施雯一点,这样就能让他对她的内疚少一点。 她若是安好,她和她的孩子若是多一分幸运,华旭心里也会少一分亏欠。 接完电话,华旭立刻安排人去找那个与丁丁匹配的人,而他,也跟着去了医院,去了解情况。 他刚离开,我就接到梁衡的电话,他似乎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一样,开口就问:“林施雯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匹配的骨髓?” 我皱眉,立刻戒备,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我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人是我找到的,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他点到即止,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对我说完这些后,立刻挂上了电话。 我愣愣的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梁衡要干什么了。 他这是想用这个能与那个孩子骨髓匹配的人与华旭做交易吗?不,更确切的说,他这是想要威胁。 人在他的手上,所以当然什么都得他说了算。 那个人可以等,但是孩子却是等不起的,多消耗一分钟,就是在浪费他的生命。 这样的结果,就算不用猜我也已经知道结果。 我想,华旭会妥协的吧。 可是…… 就算妥协,我也一点都不想让他去偿还这样的愧疚呢。 我想了很久,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与其让华旭来找我谈,或者让他为了林施雯来找我,不如我主动让出这个人情,这样,就变成了林施雯欠我的。 这也算是我的小心计,与其让华旭欠我的,不如让林施雯欠我的。 因此我没有犹豫,当下就去公安局撤了案。 撤案后,我就去医院看我妈了。 我放过了伤害她的人,我对她感到抱歉。 虽然不甘心,可是这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妈已经这样,那个孩子急需治病,我难道要为了自私去枉顾一个孩子的生命吗? 我自认不是圣母,可是目前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正在陪我妈说话,梁衡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来。 他的声线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自信而运筹帷幄,他对我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放过我妹妹。” 这一刻,我这才明白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什么打赌,什么他想要威胁华旭,根本就是他洒下诱饵诱我入局的诱因。 他要的,无非就是这样一个结果,让我傻傻的跳进去,可我又不得不跳进去。 我冷冷的说:“不客气!” 他说,“作为回报,我把那天没说完的故事现在给你说完如何?” 我静静的坐在病房里,手机贴在耳朵上,静静的听完了这个故事,一直听到手机与耳朵产生摩1擦,一直到耳朵发烫。 都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而林施雯与我的故事也是惊人的相似,只是,她并不是为自己。 华旭的第一部戏就演了男主角,他的确是被人看重的不假,可是中途有个实力公子哥想要插进来顶替掉他的男主角。 剧组打来电话通知的时候华旭不在,所以电话是林施雯接的。 得知这个消息,她并没有告诉华旭,因为不想他失望,她希望他有所作为,不想他继续当个混混。 所以她自作主张去找了导演,去请求导演不要换人,让他给华旭一次机会。 可是因为对方是带资进组,导演根本就做不了主,后来导演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让她去找那个公子哥试试,让她去说说情,说不定人家就同意了。 而且导演很明显的对林施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看重的人是华旭,这个角色,他希望由华旭来演。 就冲这,林施雯有了动力。 林施雯也真的这样做了,去找了那个公子哥。 那个时候林施雯正是豆蔻年华,长着一张清水出芙蓉的面容,有着羞涩幼嫩的青春气息,好似一朵羞答答的玫瑰在静悄悄的开,娇嫩又瑰姿艳逸。 林施雯一去就勾起了那人的注意,于是那人提出了无理的要求,就这样,她用身体为华旭换来男主角的角色。 原本以为一次就够了,可谁知道那个人会纠1缠不清。 自此林施雯缠上了麻烦,那个人咄咄紧逼,林施雯隐忍着所有的压力对华旭只字未提,只是让华旭安安心心的拍戏。 那人让林施雯与华旭分手,她不愿意,让她离开华旭,她也不愿意,让她做那公子哥的地下情人不告诉华旭,她还是不愿意,并且还遭到林施雯的辱骂。 就这样,悲剧发生了,那人在一怒之下找人强1奸了林施雯,同样是想给她教训。 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有着一样的思想,只要别人不愿意,不接受,他们就会有邪恶的想法,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了这个女人。 我是,林施雯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许这样的事情也正在发生。 就像我遇见华旭一样,林施雯遇见了梁衡。 只是,我们遇见的方式却是不同的。 当时林施雯本来是去跳河自杀的,谁知道梁衡会在大晚上的在河边钓鱼。 他救了林施雯,那会儿华旭不在家,他去外地拍戏,所以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梁衡在照顾林施雯。 林施雯的情绪一直都不太好,却又哪里都不愿意去,只愿意呆在自己的家里。 本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按理说林施雯的死活跟梁衡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他就是觉得放不下,因此他也没辙,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林施雯。 这短短的一个星期,林施雯就经历了所有的悲痛和绝望。 华旭回来的那个晚上正好是梁衡劝林施雯挥别过去,重新振作的时候,他说了很久才说服林施雯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 为了与那些不堪挥手告别,那晚两人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 当林施雯倒在梁衡怀中的时候,温香软玉的触感让梁衡乱了心跳,看着眼前这张清水芙蓉的面容,梁衡这一刻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不下。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这个姑娘,醉酒加上情动,他们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而华旭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满床的凌乱,那两个人,睡的安稳。 华旭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从林施雯的家搬了出去。 林施雯是真的喜欢华旭,因此她一面抵御着梁衡的追逐,一面追着华旭。 也就是在这些交集中,梁衡的妹妹梁丝也认识了华旭,并且一见钟情。 她说,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于是她给自己的哥哥出了主意,让他和林施雯结婚,让他带着她出国。 正好那个时候林施雯精神不太好,又有自杀倾向,梁衡觉得离开这里或许是最好的抉择,所他强势的带着林施雯真的离开了这里。 “既然走了,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我说。 梁衡却说:“因为我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而且,我觉得应该让华旭知道当年的事情,这对他和林施雯才都公平。” “公平?”我冷笑,甚至有些怨恨,他为什么不早一点一回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现在说出这些事情,对那两个人来说的确是公平了,可我呢?对我就公平吗? 叹息了一声,梁衡说:“这么多年过去,既然我都无法让她觉得幸福,无法成为她想要的那个人,那么我放手,并且祝她幸福。” 他的声音里带着倦意和失意:“我努力过,也从不后悔,但是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去费尽心机的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听见他那头很吵,依稀还听见机场广播通知乘客登机的声音,我问他:“你在机场?” “对,我打算带我妹妹出国,我不想她在华旭这条路上越来越错,越走越远,最后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就够了。” 最后他对我说了句祝你好运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妈,心里格外的不甘心。 害她的凶手就要走了,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我握住我的妈的手,沙哑的问:“妈,你会不会怪我?” 然而她回应我的却是沉默,继续平静的沉睡。 我从我妈的病房出来就看见宁远正站在门外等我,也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 “你怎么在这里?” 宁远看了眼病房,“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我也没多问,只是淡淡的说:“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抿着唇,眼底流露着忧伤。 叹息了一声,他说:“安静,就算我们不能做夫妻,难道做朋友也不行吗?” 他这样说,我只好说:“行。” 拒绝似乎太冷漠,而且宁远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敌人。 借着我这话,他说:“既然是朋友,出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能对我说呢?” “我只是太难过,所以不想对别人提及。”这话,我并没用撒谎,我的确是难过,所以并不想对别人提及。 这段时间,傅桐小昭还有傅瑶姐总是会打来电话问候,但是她们都会避开这些敏感的话题。 我很感谢她们的关心,也感谢她们的小心翼翼,所以我是真的不想对别人提及这伤心的事情。 与宁远一起走出医院,天色已经暗下来,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五点。 从华旭离开到现在,连个电话也没有,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492.安静:你们晚上去了哪里? 我很想打电话过去问问他那边的情况,但是碍于宁远在,我只好忍住了。 宁远说请我吃饭,我象征性的推辞了一下,却被他无视,当下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勉强应了他的邀约。 而且,对于上次的事情,我对他也有点内疚,利用他去向华旭挑战毕竟不道德。 更何况,我们有过一段过去,而我们之间,也不是因为背叛或者出卖才分开,所以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仇恨和讨厌。 因此我可以平静的,像是朋友一样面对他,与他相处。 我想我自私了,因为我当他是朋友,可他却无法也不可能这样对我,拿我当朋友。 瞧了眼正在开车的宁远,我拧眉,思索着我是不是应该与他保持点距离?只要没有接触,不曾见面,这样也不会有伤害。 车子停下,宁远带我来的这家餐厅也是华旭经常带我来的。 这家餐厅的菜味道很不错,因此生意很好,我也喜欢吃。 找了个位子坐下,很快就有服务员上前来服务。 宁远将菜单递给我,让我想吃什么点什么。 我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菜,然后就把菜单递给了他。 他翻着菜单,慢慢的说:“在国外的时候,我做梦都想回来,想吃一口家乡的菜,想……” 说到这,他忽然就顿住了,还未说完的话也打住了,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对我笑了一下,他也点了两个菜。 那未说完的话我也没有去追问,更没有去接话,因为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他想我,很想想见我。 这样敏感的话题我自然不会去接。 我岔开话题问他:“刚回来的时候吃到家乡的菜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他点头:“有,好像再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他这话让我感到莫名的感伤,因此我没有说话。 我一时间有些怅然,是啊,再不是记忆中那个味道。 不管是人还是事,有些事情,终究只能在记忆中鲜明。 停留在记忆中的东西,若是再品尝,自然不会再是那个味道,因为一切都在改变。 而记忆,也只能是记忆。 吃好饭出来,天色已经镀上一层灰,正是华灯初上。 宁远去开车,我在门口等。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童音,“爸爸妈妈,你们快一点。” 顺着这声音,我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我就做出了下意识的反映,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去。 扭头,我就看见丁丁走在大堂,华旭和林施雯走在后面。 嫌他们走的慢,丁丁跑过去一左一右牵住他们的手:“爸爸妈妈你们快一点呀。” 华旭与林施雯相视一笑,林施雯揉了揉丁丁的头,宠溺的怅然:“这孩子……” 抬眸,林施雯看见了我,愣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 华旭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松开丁丁的手,眉眼温柔的朝我走来。 正好这个时候宁远的车停在门口,我听见他叫我的声音:“安静。” 看着走来的华旭,又看了看丁丁那张幼稚而茫然不懂的脸,以及林施雯原本笑着,此时却冷下去,闷闷不乐的容颜,我觉得自己出现的好像不太是时候。 像是打碎了别人的快乐一样可恶,扭头,我逃一般逃上了宁远的车。 华旭追到门口叫我:“安静!回来!” 我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没有理会。 宁远看了我一眼,面朝着华旭,缓缓的启动了车子。 手机响起,一看是华旭打来的,我没有接,直接按了静音。 车子在红绿灯的路口停下,我说:“去海边公园走走吧。” 宁远扭头瞧了我一眼,低低的应我:“好。” 那样的一幕,虽然没有什么暧昧,可是…… 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场景,他们真的像是一家人一样。 那种感觉,让人太不舒服,也太揪心,因此我逃了,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逃什么。 到了海边,我找了个地方坐下便不想再动,眼睛模糊的瞧着远方那一条海线在黑下来的天色中模糊的影子。 风的声音呼呼的,吹在身上有点冷。 我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下巴磕在膝盖上卷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温暖起来一样。 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抬头,就与宁远的视线对上。 对他不自然的对视了几秒,而后我若无其事的别开了眼。 我耸肩,要把衣服拿下来还给他:“你穿上,别感冒了,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冷,就是风有点大。” 我穿的很厚,其实真的不冷,只是这海边风大,呼啦啦的吹在身上,从衣领里灌进去,凉飕飕的冷遍全身。 “你穿上,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孩子想想。”他强势的又把衣服给我穿回来。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衣服。 想了想,我说:“要不我们到车里去吧,外面太冷了。” 我本来也是一时兴起想来海边吹吹风清醒清醒,却不想会这样冷。 春寒料峭的风最是冷,吹在脸上像是刀割在脸上一样。 上了车,暖气打起来后总算是暖了。 宁静的车里,只有发动机细微的声音在流转。 过了好一会儿,宁远才打破沉默:“安静……” 顿了一下,他低沉的声音这才平静的说:“你在难过吗?因为刚才看见那一幕?” 他虽然很平静,但我听得出来,他平静的另一面是难过,是心疼,是怅然和艰涩。 “不知道。”我说。 我在难过吗?或许吧,因为我觉得那一幕太刺眼,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 像一个局外人,好似是多出来的那一个。 我知道,华旭对林施雯好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爱,可是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动物,有些不爽和酸意是无法让人控制的。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我已经不知道这是它第几次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依旧没有理会,因此我像是不知道有人在给我打电话一样无视它的震动。 宁远靠在椅背上直视前方,黑暗中,他的声音在车子里格外的清晰沙哑,再不是少年时青涩清脆的频率。 脑海中想起曾经的事情,我怅然,原来我们都已经长大,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宁远低沉有频率的声线缓缓流淌:“其实我也想过,也许我们不会有未来,也许我会对你失望,也许你会改变……” “这些我统统都想过,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会喜欢上华旭。” “依着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却不会是他,可是……” 他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我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曾经,我的确是那样的讨厌他,恨不得分分钟与他诀别,恨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但是……” 我细细的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喜欢上华旭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了感觉。 好像一切就是这么的自然,有种水到渠成的顺畅。 他扭头问我:“就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吗?” 在我的沉默中,他继续说:“你也看见了,他现在有那对母子,就算是愧疚,可那对母子是他摆脱不了的责任和包袱,你愿意这样与他之间夹着那对母子,跟他这样继续下去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愿意吗? 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我也并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弃。 然而,如同他说的那样,那对母子只怕是会夹在我们之间,是他无法摆脱掉的责任和包袱。 想想,我就感到心烦,却又无可奈何。 转眼,时间就过了十点,宁远发动车子离开了海边,我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一样有些迷迷糊糊的。 但我潜意识却是清醒的,我知道他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因此某个红路灯的路口我说:“你把我放在酒店吧,我今天不想回去。” 我在这里的房子已经卖掉,因此此时反而没了去处,只能住酒店。 宁远没有勉强我,“好。” 到了酒店我就下了车,自己去开了一间房。 洗漱完毕,我正准备睡觉,房间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 我皱眉看去,就看见华旭拿着房卡凝着眉,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走进来。 我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别开了眼,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准备睡觉。 他攥住我的手腕,拉过我,搂着我的腰问我:“你一直和宁远在一起?” 对上他阴沉的眼,我语气淡淡的说:“对,有什么不妥的吗?” 我很平静的去抓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从我腰上拿开,他钳子一般的臂膀却纹丝不动。 皱眉去瞧他,却瞧见他更加阴沉的神色,眼底的清冽宛若寒冰。 我知道他在不悦,也知道他为什么不悦为什么动怒,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装傻,而我的心里却有种快1感。 我很想说,既然你可以和林施雯在一起,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华旭在一起? 我知道我此时在闹情绪,不适合说话。 不想与他吵架,我忍了忍,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没看他,说:“我想睡觉。” 他勾起我的下颚,却非要我仰着头与他对视。 他问我:“你们晚上去了哪里?” 我本不想与他吵架,可他偏偏要穷追不舍。 即便心里再不是滋味,再不爽,我也不曾问过他和林施雯不是吗?他为什么就不能沉默呢? 我清冷的问:“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见我这样问,他清冷的模样缓和了几分:“我不相信他。” 我笑:“我也不相信林施雯。” 他抿着唇瓣沉默,我怅然的叹息:“既然你与林施雯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曾问过,你可以也不要问我和宁远吗?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沉默的他眯了眯眼,眼底浮现出几分不悦和怒气,凉的有些盛气凌人。 我今天是真的有点累,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已经知道他和林施雯的过去,即便知道林施雯可怜,并且为她感觉到遗憾,但是在私人感情中,这并不表示我不介意他和林施雯。 我没有心情与他对峙,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推了推,试图离开他。 他却紧迫的盯着我,抱着我腰的手沉稳有力,我绵1软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开。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声线轻渺如纱:“华旭,我真的有点的累,我想睡觉。” 像是隐忍了很久,他忽然低下头来,汹涌的深吻我的唇。 他吻的急切,带着莫名的情绪,那些情绪就像他此时的吻一样汹涌,掀起巨浪波涛,让人招架不住。 493.安静:今天我把时间都留给你 我躲了躲,最后没躲开,与他一起跌下去。 他护着我,因此没让我受到伤害,也没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 他一手扶着我的背,一手撑在我身侧支撑着自己在我上方的身体。 他深邃的深瞳紧紧的锁着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透的情绪。 明明就那么伟岸强大的一个男人,此时却无助不安的像个孩子。 这样的他像是铁锤一样撞在我的心上,让我颤了颤,莫名的心疼。 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扣住我的手,低头吻了下来,猴急的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捉住我的唇就开始翻涌。 他原本扶着我背的手落在我的脖颈上,顺着我脖颈的身线熨1帖在我的肩头,就此剥下我身上穿的浴袍。 “华旭!”我别开脸想阻止他,却被他再次捉住唇1齿。 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更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像是剥葡萄一样迅速剥掉裹在外面的那层外衣。 他伏1在我身上,进1去的时候深邃的眼瞳外表理智内里迷1离。 还好他还没有不理智到失控的地步,顾忌着腹中的孩子,因此他是温柔的。 缓缓撞、动,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不适。 眼前的天花板在我的眼底天花乱坠的旋转,我也失了最初的理智,随着心底最想要的东西而随波逐流。 迷1乱中,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安静,安静。” 他的唇就在我的耳边,我的脸颊,我的唇角边,我的身1体上。 他温柔而不失霸道的在我耳边命令:“说,你不会离开我。” 我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有种陌生感。 模模糊糊,我好似能体会到他在不安? 咬了咬我的唇,他在我唇角呢喃:“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离开我。” 缠1绵温柔的嗓音,如同万种柔情,踏过千山万水的温柔。 我从来没有听见他这么温柔,这么深1情的叫过我,他也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对我说过话,紧张无助。 我迷蒙的瞧着他,眨了眨眼睛:“华旭,你在不安什么?” 他僵了一下,抓住我的头贴在他的脸颊上,一根一根吻着我的手指,“我知道,林施雯的存在让你很不舒服,我也知道,你在介意。” 他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哑的说:“我也想为你做一个无情的人不去管她们,可是,我可以对任何人无情,却无法对她无情,我欠她的。”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安静,我很不安,我也不想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无奈。” “我找不到两全的办法,既让你不介意,也让她高兴。” 我没看他,盯着天花板瞧,平静的问他:“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忍一忍?”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声,把我往怀里抱了抱,吻了吻我的额头,最后说:“睡吧。”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又说:“丁丁的事情谢谢你。” 我知道他在谢我放过梁丝,这才让梁衡将那个能与丁丁骨髓匹配的父亲交出来。 这件事,还真的别无选择。 林施雯是被强1奸才坏的孩子,当年的人据说是三个,到底谁才是丁丁的父亲还真的有点难以查证。 而且事过多年,如今再去查当年的参与者如同大海捞针。 他们等得起可是孩子等不起,因此,顺从梁衡似乎成了唯一能走的路,谁让他占尽先机。 我知道华旭在不安什么,他怕我介意林施雯的存在,像之前一样不理他,怕我会铁了心要离开。 我知道他左右为难,也知道他与我一样,同样不好过。 叹息了一声,我往他怀里靠了靠,说:“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他没说话,拥着我安静下来,手在我的肚子上轻1抚,像是在跟孩子打招呼。 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 早上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已经醒来的华旭撑着头躺在我身侧打量我,他的眼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格外的赏心悦目。 我困的难受,瞧了他一眼问他:“几点了?” 他的手在我的脸颊上轻扫:“七点半。” 我闭上眼睛问:“今天你不用上班不用去医院?” 他抱住我:“今天我把时间都留给你。” 这话在我耳中扫过,因我十分困倦,也没去深思,听过就算,头脑简单的没什么情绪。 没一会儿,我就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敲门。 然后我感觉到华旭去开了门,我听见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听声有点像宁远。 此时我正处于死机的状态,什么都听进去了,却又什么都没想。 直到华旭关上门进来,我这才迷迷糊糊的问了句:“谁呀。” 他雾霭沉沉的声音传来:“宁远给你送了早餐来,不起来吃一点?” 我皱眉咕哝了一句:“我要睡觉!” 他没再吱声,我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等我睡饱了,脑子这才开始运转,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 我猛然坐起来问:“你刚才说谁来了?” 正在看电视的华旭扭头瞧了我一眼,提醒我:“那是一个小时以前的事情。” 我从床上起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问他:“宁远来过了?” 他的唇角弯起春光灿烂的微笑,拉住我的手一带,我就跌进了他怀中。 他抱着我,把玩着我的手指,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春1色:“对,他来过了。” 我顿时头大,觉得这是一个十分神伤的问题。 既然门是华旭开的,想必宁远也看见他了。 叹息了一声,我不是成心要伤他,可是似乎这并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他送来的早餐呢?” 他淡淡的溢出两个字:“扔了。” 我哭笑不得:“扔了?你扔哪儿了?” 他像是处理了一件价值过亿的合约一样有成就感,格外严肃认真的回我:“垃圾桶。” 我:“……” 空气里散发着早餐的味道,食物浓郁的香味表示着可口的饭菜离我很近。 我伸头瞧了瞧,就看见沙发的旁边放着一个垃圾桶,而里面,正躺着一份早餐。 我盯着那份早餐瞧了一阵,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之前告诉我宁远给我送早餐的声音酸酸的似乎像是在吃味? 虽然有点想笑,但是我忍住了。 收回视线,我严肃的问他:“那我现在吃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他微笑:“来了。” 他放下我去开了门,再进来的时候他是推着餐车进来的。 “你的早餐。”他说:“你现在毕竟是两个人,那些上火的东西少吃,多吃点有营养的。” 我呵了一声:“就你的早餐有营养,别人的就没有?” 他大言不惭的回我:“必须。” 看着他贱贱的样子,一副别人的东西都是不好的,他的都是好的飞扬模样,我竟然看的心都软了,觉得这样的华旭比任何时候都要有烟火气。 他笑着过来拉我去吃早餐,我没有拒绝,顺着他走了过去。 “这是我让人特意按照孕妇的营养菜单点的。”他像是献宝一样对我说。 看着他像是在要糖吃的嘴脸,尝过以后,虽然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我还是很没面子的点了点头:“不错。”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明媚风华,毫不掩饰他此时的好心情。 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我知道时间已经不早,我便问了句:“你今天不去医院不去上班吗?” 话刚问出口,我才觉得似曾相识,好像什么时候说过,想了一下我这才想起我之前问过。 我也想起了他的回答,他说,今天我把时间都留给你。 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正想对我说什么,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电话是唐行打来的,说的是公司的事情,他交代了几句然后说今天不去公司,让唐行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他。 挂上电话没两秒钟,他的手机就又响了。 看了眼手机屏幕,他皱起了眉,然后又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何其熟悉,一下子就让我想起在发生这些事情,在我们分开之前,他也接过那么一个电话,也是这般表情。 然后……他避开我去接了那个接话,跟着他就离开了,紧接着就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那些记忆在脑海中翻过,此时看他这样,这电话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关于谁的。 这次他并没有避开我去接,而是当着我的面与电话那头的人通电话。 “施雯。” 林施雯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我倒是听的清楚。 他低沉的声音没了刚才的孩子气和喜形于色,变得内敛低沉,一如他往日沉稳的样子。 “今天……我有点事医院就不去了,唐行晚点会过去,有什么事你给他说也是一样的。” “等孩子的病好些了我会告诉他真相,我并不是他的爸爸。” 也不知道那头的林施雯说了什么,华旭皱着眉,有些烦躁:“我没有不管你们的意思,也没有觉得你们是包袱,更没有看不起你们,只要是你们想要的,我都愿意给,但是除了……” 他的话被那头的林施雯打断,而后他说:“对,除了你说的这些我不能给别的都可以。” 不知道那头的林施雯说了什么,他凝着眉说:“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 那头的林施雯似乎是抓狂了,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华旭深感头疼,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他怅然的说:“施雯,过去都要已经过去,我们要看的,是现在和未来……” 他话还没说完,那头的林施雯估计是挂断了电话,华旭顿了一下,这才放下手机。 我原本的好心情也被这通电话搅乱,虽然很不想妥协,但是我还是违心的说:“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他淡淡的说:“她应该认清现实,我不可能陪着她一辈子。” 既然他这样说,我也就没再勉强,心里多少也有些高兴他这样的抉择。 至少他选择了我。 这样被人在乎,被人选择的心情当然是美好的,但是我并没有美好得意多久。 吃完早餐,华旭说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错过了我的孕检,现在补上,因此他陪我去医院做了检查。 至于别的事情,统统都被我们抛到九霄云外。 我并没有去关心宁远,也没有去问候他,谢谢他的早餐,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选择了冷处理,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这样对他对我也好,过程虽然痛苦,说不定,伤着伤着他就放下了。 494.人抢救回来了吗? 从医院孕检回来,我们又在外面吃了午餐,因为我有午睡的习惯,华旭在午餐后送我回安静小居。 路上我们商量着午睡后的事情,华旭问我是出去走走还是去看场电影。 似乎从上次看过几场电影后,这就成了他笨拙的谈恋爱的手段。 而我们的路线也变成了餐厅,家,电影院。 我懒洋洋的问他,“除了看电影,你还能想到别的事情吗?” 他拧眉瞧了我一眼,深思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这才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他笑的神秘:“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屑的笑:“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切原本都很平静而美好,但是最终,华旭终究没有带我去成那个他故作神秘的地方,因此我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眼看着我们就要到家了,他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从医院打来的电话。 当然,我并不知道这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我只知道,华旭在接起这个电话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严肃而冷冽的问那头的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人抢救回来了吗?” 我皱眉,首先想到的人是丁丁,便猜测,孩子这是又出问题了? “好,我马上就来。”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立刻调转方向盘去了医院。 看着他冷凝的面容,我问了句:“丁丁发生了什么事?” 他却告诉我:“林施雯自杀了,人现在正在抢救中。” 我一震,顿时惊住,心狠狠一沉,像是一下子掉进了死水中,那种溺水的感觉,让人心里憋闷的难受。 林施雯自杀了?我久久都有些回不过神。 华旭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我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冷沉,什么也没说,移开了眼,视线凝重的落在了窗外。 气氛沉默而凝重,压抑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片黑压压的天空,阴云密布。 我心里清楚林施雯为什么自杀,是为了早上华旭的那通电话。 他终于与她说清他们的关系,斩断了她仅存的,那种模棱两可建立在歉疚之上的暧昧。 如果他不说清楚,她还可以抱有幻想,抱有希望,可他逼她看清事实,并且间接的告诉她,她不可能依赖他一辈子,他们也再无可能。 他要她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再回不去,也不可能回去,一切都变了。 显然,林施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我记得唐行对我说过,林施雯在当年的事情后就得了忧郁症,据说这些年一直都没好,而且她不止自杀过一次。 没想到林施雯会这样做,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脆弱,我叹息了一声,与华旭一起平静的去了医院。 对于林施雯自杀的这件事,说实话,我寡情的并没有多少感觉,。 我觉得,在我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在我在那种事情中坚强的活下来,只要理智还在,我都会觉得好像没有事情是不能承受的。 因此除了我在乎的人,即便是别人的命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我也能无动于衷。 车子抵达医院,华旭刚停好车就打开车门下去了,而我,还坐在车上没来得及下车。 不知是来不及与我交代还是忘记了,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直到看不见他了,我这才慢悠悠的下了车。 我问了医院里的人,这才找到林施雯抢救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华旭已经在那里等候,他的身旁坐着的孩子是丁丁。 除了他们,唐行兄妹也得到消息赶了来。 最先看见我的是唐可,她瞪着我:“现在你满意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可笑,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平静的问:“是我叫她自杀的?” “唐可!”唐行喝住自己的妹妹,唐可却并不理会,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她一把甩掉自己哥哥拽她的手。 被我那一问,唐可有些恼羞成怒:“施雯姐为什么会自杀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我眉眼淡淡,没什么情绪的说:“不知道。” “你……”唐可还想再继续。 唐行不停的拽她,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好了你够了,你还嫌事情不够多是不是!” 对上华旭凌厉的眼,唐可被吓了一跳,这才弱弱的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有些话,想清楚了再说。”华旭淡淡的语气威胁十足。 唐可安静下来,丁丁却又开始谴责我,他跑过来推我:“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妈妈不会自杀!” “丁丁!”刚喝止住自己的妹妹,唐行又来拉扯丁丁。 我被丁丁推的脚步踉跄,华旭扶住了我。 林施雯的自杀,原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此时我却被两个人同时谴责,我的心情难免会有些糟糕受伤。 对上华旭深邃沉敛的深瞳,被人谴责的我像是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一样,因此我盯的认真。 毕竟他对林施雯有歉疚有亏欠,不知道她的自杀会不会让他动摇,让他对她摇摆妥协? 然而他深邃的眼睛很平静,乌黑的瞳仁的像是玉石一样,散发着莹1润的光泽,深的像是一口深潭,让人看不透。 丁丁见华旭扶着我,有些不高兴,生气的叫了声:“爸爸!” 这一声爸爸带着他的不满、愤怒和谴责,还有失望。 华旭瞧了眼丁丁,沉敛的说:“丁丁,这个阿姨是我的妻子,而你妈妈的事与这个阿姨并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看见任何人欺负她明白吗?” 小孩子像是被他的话震慑,似乎也被他这话给吓住,被伤了心,丁丁委屈的红着眼眶指着我激动的问华旭:“她是你妻子,那我妈妈呢?她是你的谁?” “朋友。”华旭毫不犹豫,平静的说。 丁丁有些难以置信,睁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华旭,最后他抹着泪跑开:“坏人,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他的情绪过于激动,起伏太大,还没跑几步就,他就晕了过去。 好在唐行眼疾手快接住了他,这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唐行抱起丁丁,华旭焦躁而不失沉稳:“送他回病房叫医生。” 唐行把孩子抱回病房,像是感觉到我糟糕的心情,他扶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怀中。 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觉得倦,平常这个时候我早就午睡了,今天却还睁着眼,此时眼睛也的确是酸的厉害。 摇了摇头,我温言细语的回他:“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让人送你回去?” 其实我也的确不想在这里守着,因此我点了点头:“好。” 而我这细弱蚊虫的一声好却淹没在唐可指责的话中。 丁丁晕倒,华旭却没管,反而让唐行去,因此唐可有些生气:“华哥哥!丁丁是你的儿子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 华旭皱了皱眉,没理会唐可,他只是对我说:“我让易生送你回去?” 我记得这位易先生,正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曾经还为华旭在我面前说过话。 不想麻烦别人,我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不赞同,我让人送你。 不容我拒绝,他立刻给那位易医生打电话把人叫了来。 就这样,我被易医生送了回去。 我原本是有些累的,可是等我到了家躺在床上,我却又无比庆幸,怎么也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我脑海中想的无不是医院里的事情。 我不知道林施雯此时到底怎么样了,是救过来了还是没有。 虽然她的死活与我无关,虽然我也并不在乎她的死活,在我内心深处仅存的善良里,我终究不希望她有个三长两短。 不知道是不是华旭的用意,四点的时候小昭和傅桐来了家里找我。 有她们在,我有了说话的人总算也不那么闷那么无聊了。 小昭的性格向来爽朗,有她在,完全不用担心寂寞。 傅桐带来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甜蜜的好消息,她有男朋友了。 得知这个消息,八卦的小昭一个劲儿的追着傅桐要听关于她的爱情故事。 拗不过小昭,傅桐总算腼腆的说了自己的爱情故事。 那人是傅桐的学长,现在在叶氏公司上班,傅桐说她以前就暗恋这个学长,却一直都不敢表白,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她与他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的脸上写着满满的甜蜜,一看就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小女人,幸福到不行。 想到什么,傅桐欢喜的说:“对了,他说这个五一带我回去见他的父母。” 小昭啧着嘴:“啧啧啧,你们这才开始多久啊?就要见父母了?这是要好事将近了吗?” 傅桐微微红了脸,却表现的格外潇洒,“如果他有这个意思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嫁给他。” 显然,傅桐是真的喜欢及了这位学长,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甚至不需要彼此了解,不需要细水流长的恋爱,她已经随时都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 晚上,小昭和傅桐各自展露了自己的厨艺,吃完饭,她们洗好碗玩到九点才走。 华旭没有回来,我拿着手机反反复复的看,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我正犹豫,他却在先一步给我打来电话。 顿了一下,我迅速接起:“喂” 他低沉磁性的声线带着浓浓的倦意,却不失温柔:“吃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你呢?吃了吗?”我心里却在叹息,他只怕是顾不上吃饭吧。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后,他问我:“心情现在好点没有?” 听见他这样问,我心里暖呼呼的,知道他这是注意到我之前在医院受影响的心情,也知道他这是在在乎我,因此我微笑起来,心情立刻好了不少。 我问他:“小昭和傅桐是你叫来的吧?”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做了好事不习惯留名,他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对我说:“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他要照顾林施雯,毕竟她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此时也的确是需要照顾的时候。 我也知道,他不走,除了对林施雯感到歉疚外,还有林施雯在牵绊他,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让他走。 “好,我知道了。”我低低的说。 “安静……”他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 “我有点困了,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他没说话,我等了几秒钟这才挂断。 我盯着手机叹了口气,他刚有所抉择,林施雯就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要让她认清现实,她是不是就不活了? 495.安静:真的不需要叫先生回来? 想到这,我凝重的叹了口气,别说华旭头疼,就是我也感到头疼,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即便知道华旭很有可能不会回来,但我依旧抱有莫名的期待和期希翼。 虽说理解,虽说我很淡然,可我依旧在乎,并且有着自己的私心可自私。 长夜漫漫,我等待着一个很有可能不会回来的人,左右睡不着,便一直看着电视等。 电视里具体放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眼观鼻鼻观心,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我真的有些期待能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希望他可以回来。 如果那样,我想会高兴的跳起来。 或许是因为怀孕吧,我发现我现在甚至开始有点依赖他了,还真有那么一种老夫老妻的味道。 我私心里希望他能时时刻刻的陪着我,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希望他陪着别人。 最终我还是没有等到华旭,熬不过困,我渐渐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边空荡荡的,而床的另一边,是毫无温度的,显然他没有回来过。 我失落的叹了口气,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这才起床去洗漱。 下了楼,华旭不在,迎接我的依旧是唐行送来的早餐。 而他似乎是一直都在等我,看见我,他收起手中的手机对我很浅很温和一笑,对我说:“这是华先生让我送来的早餐。” 他特意点名是华旭让他送来的,我知道他这是怕我生华旭的气,所以特意提点,好让我不要与华旭闹脾气,不要与他不开心。 我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坐下就开始吃。 想到上次他也是这样提点我,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唐行,就算华旭对你有恩,你也用不着这样事事都为他着想吧?” 我说:“你跟着他这么多年,鞍前马后,忠心耿耿,算起来其实你也不欠他什么。” 唐行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除非他自己想多话,因此他笑了一下便没了下文。 我觉得无聊,也没再多说什么。 我默默的吃早餐,唐行沉默的站在一旁,碗筷相碰,以及我咀1嚼食物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气氛沉默的让我有些不太自在,我抬眸去看了他一眼:“你吃过了吗?吃点儿?” 他挠了挠头斯文一笑:“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那个,昨天下午林小姐就醒来了,华先生晚上本来是想趁着林小姐睡着了就回来的,可是她……” 他斯文而笨拙的说:“就是那个,她死活不让先生走,先生无奈,只好留下来,你不要多想。” 我点了点头,情绪不高的说:“我知道了。” 我低下头去吃早餐,但是显然,我已经没有什么胃口。 唐行在为华旭的不能回来而辩解,但是显然,他这话不但没有辩解什么,反而是更让我心糟。 他的一句死活不让先生回来已经打消我仅存的好心情。 死活不让回?如何个死活法?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副小鸟依人矫揉造作,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 那样一番场景,光是想想我就觉得莫名烦躁。 叹息了一声,我放下筷子。 唐行皱眉:“不吃了吗?再吃一点吧,毕竟你现在怀着孩子。” 其实我是饿的,胃里饿的微微有点反酸,但是我已经失去了吃的胃口。 我问唐行:“你今天忙吗?” 他摇了摇头:“不忙。” 我昨天就没有去医院看我妈,心里有些歉疚,觉得自己不孝顺。 于是我对唐行说:“那你送我去医院吧,我想去看看我妈。” 唐行欣然接受:“好的。” 他走过来拿了个包子递给我,“你还是再吃一点吧,一会儿会饿,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没什么胃口的盯着他递过来的包子有些犹豫,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对,于是我决定听从他的意见再吃一点。 不知道是因为情绪不好还是因为这个包子太油腻,一口下去,我就感觉到有股海鲜的怪味,难以下咽。 这个早餐我吃的并不舒服,因为撑下去的那一个包子,我吃的有点反胃,因此我刚放下筷子就跑到洗手间去吐了。 唐行匆匆的跟进来,担忧的递给我纸巾,皱着眉,满脸的焦急:“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拿出手机:“我还是给先生打个电话吧,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拦住了他:“不用了,我没事,就是吃的有点不舒服而已。” 他不确定的问我,“真的没事吗?真的不需要叫先生回来?” 又吐了两口,我摇头:“不需要。” 犹疑了一下,他这才放下手机:“好吧。” 但是最后他强调:“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立刻送你去医院,如果你和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华先生非劈了我不可。” 我涑了涑口,“好的。” 从洗手间出去,我晕眩了一下,唐行立刻扶住了我。 我不知道华旭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竟然毫无知觉,直到听见他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他沉沉的问。 唐行似乎吓了一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立刻缩回了扶我的手。 他一脸严肃,话都开始结巴了:“夫人……吐了。” 华旭冷沉的眼落在我身上,那样的眼神,让我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既视感。 我扶着洗手间的门框,笔直的站在门口,缓解着心口的难受,觉得好像又荒凉。 他那样的目光太伤人,尤其还是在我满怀期待的希望他回来的时候。 他过来扶我,我拒绝了。 闹脾气也好,为了给自己争口气也罢,没看他,我只是对唐行说:“送我去医院。” 唐行却并没有行动,他在等,等华旭的命令。 华旭以为我是在闹脾气,他扶着我的肩膀对解释,“昨晚施雯闹的厉害,我脱不开身……” 我依旧没看他,只是木楞的瞧着别处。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趁着他接电话的空挡,我毫不犹豫的迈开了步伐。 他有些暴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要自杀你们就让她自杀了吗?” 显然,林施雯又在闹了,我猜,估计是看不见他。 走出门,跟出来的唐行建议我给华旭打个招呼,我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犹豫了一下,唐行最终还是上了车。 车子离开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见华旭拿着手机出来站在门口,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们的车子,至于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我看不清,也不知道。 但我想,终归是不太好。 在去医院的路上,唐行见我情绪不高,不停的没话找话,但是他却避开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再为华旭解释什么。 我很少见他这么舌燥的样子,其实我很想安静,却又不好发脾气而选择了忍。 很快,车子抵达医院,我立刻下了车。 我看见医生推着一张病床在医院里匆忙的穿梭,很急的样子。 我模糊的看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猛一看去的时候侧影与我妈有些像。 我的心跳了跳,下意识便以为那是我妈,以为是发生什么事,而我更多的期望是觉得她醒来了。 我抬起脚步匆忙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他们进急症室。 走到门口我这才知道是自己认错了人,那个人不是我妈。 此时理智下来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如果是我妈,医院怎么会不给我打电话? 我听见病房里传来抽泣的声音,她的儿女在哭着叫妈妈,抽噎着与她说话。 虽然虚弱,上气不接下去,但她却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脸上带着慈祥温和的浅笑,。 他们说了很多话,然后我就听见那位老太太说,“如果从手术台上下来,我成了植物人,你们别再给我治了。” 她细微的摇头:“我不想像一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都要人伺候,我一生荣耀,我不想这样狼狈的活着。” 她说,“如果我成了植物人,你们就让我平平静静的走吧,不要勉强我。” 她缓缓的抬起手,她的孩子立刻纷纷握住,悲戚的叫她妈妈,说她一定会没事,一定会好的。 她淡雅出尘的微笑,有着大家风范,“我这一生没有遗憾,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见自己的孙子出生。” 她再次强调:“但是如果让我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人伺候,我宁可不要这要窝囊的活,到时候你们就让我顺畅的死去吧。” 她说,“即便用药物维持生命,但我也可能这一生都无缘再见自己的孩子和孙子,最后依旧免不了死亡的命运,与其这样,不如叫我离开。” “就算我醒来,我也不过就是几日好活,依旧免不了死亡的命运,若是这样又折腾什么?” 她的孩子们哭成一团,一遍一遍的叫妈,依依不舍。 我却听的难受,触景生情的红了眼眶。 我想到了我的妈妈,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希望我像这个老太太说的这样,就让她这样安静的死去,不要吊着她的一口气让她艰难的活着。 我不是她,因此我体会不了她的感受,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难受。 我上楼一遍给我妈妈擦身,一遍陪她说了很多话。 我问了她很多问题,问她是不是也希望我不要强留在她身边?她回应我的,却是一片安静。 其实,对于一个这样没有任何感知的人来说,她的一切都需要人照顾,除了能否睁眼的差别外,她跟一个瘫痪的人有什么两样? 我想起久远的记忆,那个时候我跟我妈在看一个电视,电视里的老太太虽然不是植物人,但是瘫痪了,脑瘫。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当时是晚上,我妈在一旁给我打围巾,她一边看着这一幕一边打着围巾,嘴里嘀咕道:“如果有一天我遇见这样的情况,我宁可死了也不要这样活着,没意思。” 想到这样的话,我的心被蛰了一下,瞬间就涨红了眼眶,哭出声来。 我想她应该是不想这样活着,可是我却做不了那样的决定。 就算痛苦,我也希望她能用这样的方式或者,在我能看见能触摸到的地方,我可以感知她,可以知道我还有妈妈。 她虽然不能对我说话,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但是她还在。 如果她不在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亲人了,孤独无依。 我不知道这样活着对于她来说是不是真的是种折磨,但是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我真的舍不得她。 我在医院呆了很久这才又让唐行把我送回去,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华旭已经不在,但是家里却多了一个陌生人。 496.安静:进去看看吧?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猛然看见家里多了一个人我当时还有些愣然。 唐行似乎知道她,他告诉我:“这是先生叫的保姆,以后就由她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我没有什么意见,不了你热的点开了头就上楼。 这位新来的阿姨手艺不错,菜做的很好,因此中午的时候我多吃了一碗。 华旭在我吃饭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想到早上才过生的不快,我没接,而他也依旧没有回来。 到了深夜时分他才回来,然而他也只是匆匆来,又匆匆去。 我是被屋中的动静惊醒的,他或许以为我睡着了,因此行动上有些蹑手蹑脚,像是怕惊扰了我睡眠。 他似乎是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我感觉到他的靠近,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 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没想到我会睁开眼睛,愣了一下,就没再动。 他的声音再不如早上相见时那般清冷,缓和温柔了不少:“吵醒你了?”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想理会的闭了眼睛。 我唇上一软,是他吻了上来,我不得不又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怒意。 来不及与我温存,他就又接到医院里打来的电话,林施雯似乎又开始闹,好似还砸了医院里的东西。 他接电话的时候我正拽着他的衣领推他,因此我依稀能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兵荒马乱声,那声音在着实不小,比掀房间还要热闹。 最后华旭匆忙吻了吻我的额头,要我照顾好自己,并且对我说了抱歉,就匆匆离开。 我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听着他汽车引擎的声音。 我下床站在阳台上愣愣的走神,只怕这事只怕是会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而我心头,感到阵阵无力,阵阵涩然。 我的眸色冷了冷,心底划过一抹深沉。 这一夜,华旭一去又是一夜,我依旧没有等到他。 第二天早上,给我送早餐的不再是唐行,而是那位阿姨。 我以为在那天之后宁远会知难而退,却不想在休整了两天之后,他再次卷土重来。 下午的时候,他打来电话约我见一面。 我皱眉:“我这边有点事,改天行吗?” 面对我的推辞,他却并不理会,并且不依不饶。 我说不方面,他却说不方便他可以来接我。 我无奈,只好勉强应了他,淡淡的两个字:“好吧。” 很快,宁远就来接我了。 我在保姆阿姨目送的视线中坐上宁远的车的,我不知道保姆阿姨有没有给华旭打大电话,但我刚上车不到两分钟,华旭就打来了电话。 我扫了眼,便调了静音。 此时才三点,我并不好奇他要带我去哪里,因此我也没问。 当他把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这才看见他带我来的地方是哪里。 眼前那栋老旧的楼房与周围林立的高楼格格不入,显得无比突兀。 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已经从我遥远的记忆中淡去,也早就模糊了容颜,因此我竟然在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它来。 我没想到宁远竟然会带我到当年的出租屋,这里,有着我青春时期所有美好快乐的记忆,也有着我韶华易逝的初恋最美的芳华。 那个时候的我们简单而纯洁,那个时候的宁远青春而羞涩,还有几份腼腆,就是牵个手也会脸红好久,亲一下额头都会开心好久,他是这样我亦是。 “进去看看吧?”他看了我一眼就下了车。 顿了一下,我这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里的钥匙,毕竟这里曾经是出租屋,并不属于他。 走进房间,里面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又似乎是什么都变了。 好像能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叠,又好像不能与记忆中的样子重叠,一切都是这样模糊而不确定。 仔细去想,曾经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那些让我感到快乐的事情,我竟然很多都已经记不清。 随即我有些意外,这里不是已经拆迁了吗?周围的高楼都建了起来,为什么这里独独留着。 其实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一定跟他有关系,因此我也没有多问。 然而,无须我多问,他的声音已经传来:“当我得知这里要拆迁的时候,我凭着自己的能力花高价买了下来,这才保留了这里。” “我想保留完整的记忆,我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现在……” 耳边听着他的话,在我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东西走神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格外认真而慎重的看着我。 我心里打了个突,已经有些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我想拒绝,想将他那些话扼杀在摇篮里,可我却不知道如何打断他。 “安静……”他话刚出口,我别开眼打断他。 “这里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竟然什么都没有变。” 被打断的他顿了一下却还是继续下去,并没有选择停顿,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有些激动起来:“离开的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不管是不甘心还是执念,我从来就没有选择忘记你,哪怕你现在怀着他的孩子,哪怕你们已经结婚。” “我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我在乎的也只是你的态度而已。” 宁远的慎重和认真让我再无法逃避,我不得不认真而严肃的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底闪动着动人的神色,像是在期待,在期翼,抱着莫名的希望。 蠕动了一下嘴,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即便是拒绝。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说不出一句严肃惋心的话,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忍心伤害。 对于现在的宁远,我当他是朋友。 而我,自私的有些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毕竟我们曾经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就算最后分开,但那些事情足以在我们之间产生默契。 虽不至于心灵相通,但我们彼此了解,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互相安慰鼓励。 可是显然,他并不能与我做这样的朋友,而他要的,我也给不了。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正准备说话,房间原本就没有锁上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推开。 ‘砰’地一声,惊了屋中的我们。 我转眼看去,就看见华旭阴沉着脸走进来。 显然他这是急匆匆追来的,有种披星戴月的风霜,好似从满城风雨中汹涌而来,带着一身的冷冽。 他没有理宁远,拽着我就走。 宁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讥诮:“华先生现在是贵人事忙,顾左顾不了右。” 我不知道他们在别的地方有没有遇见,但是在我的记忆中,这却是两人头一次面对面的交锋。 拽着我的华旭在门口顿住步伐,扭头冷冷瞧着宁远,冷冽的警告:“离她远一点!” 宁远慢慢道:“脚长在我腿上。” 淡淡的语气,无声的挑衅。 华旭冷冽弯唇,优雅的警告:“宁远,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他悠然的呵了一声,愠凉的声线凉如水:“你可以试试看。” 想到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宁远因为我而与华旭产生冲突,因此我在这个时候叹息了一声,我对他说:“我们回不去了。” 华旭拽着我转身走,宁远追上来将我拽了回来,扶着我的双肩对我说:“安静,夹杂他们中间,夹在他对那个女人的愧疚中,你不觉得累吗?” 我抿着唇沉默,有些难以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紧追不舍:“这几日,你敢说你没有感到累?没有感到气妥?” 我眨了眨眼睛,沉默的问自己累吗?我想我是累的,尤其这两日,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华旭被林施雯缠的没法,再加上林施雯的那个儿子,尤其是想到那日在医院里的场景我就感到阵阵无力。 华旭没有对那个孩子说真话,因此让丁丁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是华旭的儿子。 无论是哪个孩子,当然都无比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生活在一起,一家人开开心心,团团圆圆,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我却看着格外的不是滋味。 华旭不能扔下那对母子不管,他也说了,他欠他们的,他愿意还,尽其所能。 既然他不能丢下他们,那么就只能任那对母子这般纠1缠不清,剪不断理还短乱。 然而我心里却深知,若是长此以往,别说他们会觉得累,我也觉得累。 即便被宁远道破,可是目前,我却并不想做任何决定。 虽然理解华旭,可是这两日我心里也颇有微词,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也学林施雯?自杀?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样的事情,我显然是做不出的。 华旭阴冷的说:“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宁先生难道是想事业了吗?” 他语藏玄机的提醒宁远:“到底什么选择才对宁先生最有利,我想无须我说。” 说完,华旭就将我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是沉默的,谁也没看谁,彼此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我并不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也并不意外他是怎么找来的,但是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 有些情绪憋在心底格外难受,像是要炸开一样。 最后车子在安静小居停下,加开安全带,我最终还是发了一通脾气。 我冷冷的说:“如果你找来保姆的目的是为了监视我的话,那么我们就到此为止!” 说完我就要下车,却被他拽住了手臂。 拽着我,他并不急着说话,我的余光能看见他在看我,一直都在看我。 等了等都没有等到他的只言片语,最后我挣了一下,他却握的紧。 又过了几秒,他这才倾身过来,将我逼着靠在椅背上,他咄咄逼人的凑近我,与我隔着暧1昧的距离。 我们甚至能清晰的数清彼此的眼睫毛。 深深看了我一会儿,他这才对我说:“我并没有要监视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安全。”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即便再硬的心肠也在他这婉转示软的话语中软下来,想到早上的事情,我冷冷的逼问,“你早上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忘记,早上他看我的眼神,眉眼里的愠怒。 那种凌厉的,好似是捉奸在床的眼神,真的让太伤人,此时想起我还觉得揪心。 我有些委屈心酸的瞧了他一眼就别开了眼。 他沉默下来,低低的对我道歉:“对不起,早上是我脾气不好,所以……” 他抱住我,按着我的头,让我被迫靠在他的怀中,他对我说,“早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497.安静:我想嫁给你 华旭极少被人质问,就算被人质问他也向来不屑解释,而面对质问的他,他也向来都是唯我独尊的样子。 然而此时他却向我解释,只是有些笨拙,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一点都不干脆,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他干脆低头吻住了我,什么都不再说。 就在我们温存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看着他皱眉的表情我,我立刻明白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暗自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别开了脸,然后我准备下车。 手被他紧紧的抓着,他没准我下去。 我踉跄了一下,撞进他的怀中。 电话那头的声音实在不小,因此我依稀能听见那头的说话声,是林施雯的护理,她带着哭腔说:“华先生你快点来吧,林小姐又开始发疯了。” “我马上就来。”华旭沉着脸说。 即便知道这是林施雯管用的计量,但是也不能任由她闹,而且上次她自杀的事情历历在目。 据说,如果不是因为抢救及时,她只怕是真的会把命交代在那里。 挂上电话他还没说话,我低着头叹息了一声,低低道:“你去吧。” 他吻了吻的额头,犹豫了一下,最终对我说:“我们一起去吧。” 我摇了摇头,拒绝:“不必。” 从他怀中挣脱,我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车进了房。 上楼后我站在阳台上,只看见他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我冷笑了一声,眼底酸涩,心口的蓦的染上一丝苍凉,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如既往,这个晚上华旭没有回来。 因为怀孕,洗澡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的脚似乎是粗了不少,想必应该是她们说的浮肿。 我看着像是猪蹄一样的脚揉了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这才安心了一些。 上床的时候,我看着空荡荡的床走了一会儿神,而后抱着冰冷的被子自己给自己暖脚。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的脚竟然抽起了筋,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当时的感觉,别提我有多恐慌害怕。 我拼命的伸直腿,却有股力量拉着我的腿,像是一根皮筋,非要将我的腿拉弯,扯着我的筋肉,别提有多疼。 我很无助,吓的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我却无助的只能咬着牙隐忍。 我的手抓着被子,咬着牙,坚持了好一会儿才撑过去。 一切平静后,我麻木的躺在床上换气,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动,就怕我一动,就会让我再次品尝那种抽筋的煎熬和疼痛。 拿出手机,我湿润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华旭的号码,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打过去。 此时我真的很需要他,真的很希望他此时陪着的人是我。 忍了忍,我最终还是将电话打了过去。 可是却久久无人接,最后里面传来一道幼稚的声音:“喂?” 我一愣,是丁丁,还不等我说话,他已经自顾自的道:“找我爸爸吗?他陪我妈妈去上厕所了,你等一会儿再打来吧。”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我放下手机,苦涩一笑,最后悲凉的闭上眼睛,暗暗的对自己说,睡吧睡吧,此时有个人别我更离不开他呢。 第二天早餐后,我就又去看了我妈。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这里遇见宁远。 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因为昨天的事情,我们见面还有些尴尬。 只是很快尴尬的气氛随着我们的谈话便化解了去,他见我精神不太好,便问我:“昨晚没睡好?” 我淡淡的说:“还好,只是起初的时候有点失眠。” 他像是一眼看透我的心事,一语道破,“是因为华旭吗?” 他问我:“安静,这是你想要的吗?你觉得他能给你幸福吗?而你,现在幸福吗?” 被他一连串话问的,我哑口无言。 因为昨晚没有睡好,我微微有些晕眩,他扶住了我,便拉着我去看医生。 因为这里不是林施雯住的那家医院,因此我们自然不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医生说我缺钙,调出我的就医档案,医生问我钙片有没有吃。 我摇了摇头,其实最近我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哪里顾得上去吃这吃那? 后来医生将我数落了一番,并且叮嘱我要一定要吃。 因为缺钙,所以中午与宁远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特别上心,特地点了几个含钙的菜。 午餐后,我这才被他送回去。 换下鞋子,看见屋中的人,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说:“你怎么在家?” 华旭的情绪却并不好,我知道他是看见宁远送我回来了。 因为昨晚的事情,即便我对他并不生气,但是心里多少有些无奈的怨言。 我像是什么都不知一般装傻,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与他擦肩而过上了楼。 我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他从身后抱起。 我腾空而起,就被他抱着上了楼。 “华旭”我惊呼了一声,却看见他沉郁的脸。 我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出奇的好,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冷笑的哼了一声:“这就生气了?” 想到昨晚的无助,此时我心口的那口憋闷气总算好受了一些。 我也不解释我和宁远之间并没有什么,反而还添油加醋的说:“宁远说,让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他说我跟着你不会幸福,我觉得这个提议可以考虑,毕竟……”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沉敛的打断:“闭嘴!” 我不怕死的问他,“你觉得呢?” 他却凉凉的反问我:“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眯着眼睛慵懒的瞧他,任他把我放在床上,任他叠在我的上方与我保持着暧1昧的距离。 “我在问你呢。” 他却说,“我想听你说。” 我沉默,莹白的指尖撩1拨着他的锁1骨,一下一下戳着他的皮肉。 心里有气,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戳穿这肩椎骨算了。 可我最终没下得去手,只是戳疼他发泄一下心底的委屈和郁闷而已。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任我戳,只是定定的瞧着我,在等我的结论。 “是我先问你的。”我不满的道。 同时,我指尖的力道重了一下,发泄着我心底的不满。 或许是真的有点疼了,他微微蹙眉,这才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幸不幸福不能由我定义,要你自己定义,你若是觉得幸福就幸福,你若觉得不幸福便是不幸福。” 我笑了一下:“这话真深奥,我不懂。” 他却邪气的一笑,“那我现在让你体会一下身体上的幸福?” 最后,他的声音淹没在卧室里。 我推他,他却不容我拒绝,堵住我的唇,顺着我的曲1线,手蜿蜒而去,将我剥得一干二净。 事后我扭头去看他,却见他的手枕头在眼睛上,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却还是从他抿着的唇角看出几分倦怠。 我心一软,便没了脾气。 原本以为这一夜终于可以与他一起躺在这张床上到天明,原本以为我终于可以从吸取他身上的体温温暖我。 但是天不遂人愿,终究还是逃不过林施雯的折磨。 半夜的时候,我们纷纷被电话吵醒,里面传来林施雯护理的焦急声:“华先生你快点来吧,林小姐醒来看不见你又疯了,说是要跳楼,此时人都已经站在窗户上了,谁都拦不住。” 华旭匆忙穿上衣服就走了,原本以为他这一去就又是一天,或者下次我们再见面就是第二天,却不想他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吃午饭,看见他我着实有些诧异。 他让阿姨添了双碗筷,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吃饭。 我有些恍惚,已经不知道我们这些天一起吃过几次饭。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了,但我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平静的享受彼此这难得的好时光。 原本以为他吃过午饭就会走,却不想他吃过饭说要带我出去。 “上次说要带你去的地方没去成,我们今天去。” 闻言我更加意外了,不明白他哪里来这么多时间,林施雯舍得放人了? 这显然不可能,因此我更加匪夷所思。 但是最终,华旭还是没有将我带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因为再半路上,他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而护理的说辞与昨晚半夜一样,林施雯要跳楼。 只是,这次不是窗户,而是直接上了顶楼。 我冷笑了一声,身心疲惫:“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按住我的手,沉着眉,认真的对我说:“我们一去医院。” 我原本想拒绝的,可是他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立刻就启动了车子,带着我朝医院而去。 因为林施雯要跳楼,医院的楼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走出楼顶,当我看见站在墙上的林施雯,生怕惊了她,吓的一下子挣脱了华旭牵我的手。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挣脱了一下他牵我的手。 他却并不放开我,反而紧紧的握着。 “你这样不会刺激到她吗?”我担忧的问。 虽然并不在乎林施雯的感受,但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如果刺激到她,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我便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华旭很强势,牵着我就走了过去,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我们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 林施雯穿着病号服,披头散发的蹲坐在围墙边,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劝慰,生怕一个不小心她会从上面跳下去。 甚至因为她还惊动了警察,我们刚到,就听见楼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看到华旭的时候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华旭,你来了……” 可是当她看见站在华旭身边的我,当她看见我们牵在一起的手,她立刻脸色大变,面目狰狞起来。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 她的脸上泪痕斑驳,伤心欲绝,悲戚的不能自己。 看着他站在边上摇摇欲坠的样子,我的心更沉了,也生出几分担忧,最终我还是强势的挣脱了他的手。 “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并不想再刺激林施雯,如果她真的从这上面跳下去,不管是意气用事还是被刺激的失去理智,如果她跳下去,我和华旭要负大部分责任。 我并不想莫名其妙的背上这样的债。 我站在人群外,看着那边的动静。 林施雯先是对华旭表白,说她爱他,可是华旭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表现的格外冷淡,只是一味的叫她下来,然而她却并不听。 然后林施雯又说她想嫁给华旭,真的很想嫁给他,她问华旭愿不愿意娶她。 她说如果他不愿意,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498.安静:你娶还是不娶 “华旭,我要嫁给你,你娶还是不娶?” 林施雯声嘶力竭的声音激动而颤抖,凄凌而惨烈,带着她所有的期望朝华旭吼了出来。 怕他拖时间,也怕他应付,她说:“我现在就要知道你的答案!” 然而华旭却久久沉默,久久都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在沉默中,一切都是那样的煎熬。 华旭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背影格外的笔直而优雅,像是一棵参天大树一般伟岸沉稳。 因为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林施雯的吼叫像是在演绎一场独角戏一样狼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像那里根本就没有站着那么一个男人,她面对的一直都只是一团空气。 见对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无动于衷,林施雯悲凉的吼完了最后的力气:“我要你的答案!” 在风的吹动下,她甚至有些摇摇欲坠,身体轻颤,迷茫而心痛,因为华旭的平静,因为他的无动于衷。 “华旭,你好无情!”林施雯悲凉的使出最后的力气吼道,撑着手在房顶的边缘换气。 知道她吼的差不多了,华旭这才淡淡的说:“我不接受任何威胁,所以我不会因为你要跳楼就答应娶你,那才是真的欺骗不负责任。” 他说:“施雯,我们之间回不去了,我知道我亏欠你,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我们已经结婚,所以我不可能再与你结婚。” 他凉薄道:“如果你想从这里跳下去那就跳,我会遵循你的意愿。” 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林施雯震惊又意外,含着泪,颤着声音,她不可思议的叫他的名字:“华旭……” 她摇着头,真的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这样无情,竟然可以不顾她的生死,竟然可以面对此时的她毫无顾忌,凉薄的说这些话。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被风吹落,哀凉的落到不知名的地方。 “呜——哈哈——”她呜咽而绝望的哭出声,凄凉的冷笑。 看着这样的林施雯,我觉得她可怜又偏执,但是像华旭这样的男人,就是毒药,也无怪她会偏执。 如果不是深深的喜欢,她也不会因为得不到而偏执。 我想她是不甘心的吧,毕竟为了他,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他却成了别人的人,爱上了别人。 我无力的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或许是可怜不忍,毕竟人命关天,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很想站出去对她说我会离开。 我的心里不是不心惊的,尤其是华旭冷静和漠然。 她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威胁华旭,希望他能娶自己,却不想,那个男人竟然是这样凉薄冷酷。 我起初还担心他会因为林施雯以命相逼而妥协,却不想他竟然会这样理智而凉情的对她说那些话。 人就是复杂的动物,人家不妥协的时候,你希望他妥协,人家妥协的时候,你又难过,希望他不要妥协。 虽然觉得这样一个男人太过无情也太过凉薄,然而他却像是毒药一样让人深不可拔。 丁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哀嚎的哭着推我,谴责我:“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跟我妈妈抢,我爸爸不会离开我们,我妈妈也不会要跳楼。” 随着他的声音,我像是一个第三者一样接受着众人洗礼的目光。 他一下一下格外重的推在我肚子上方。 对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对一个孩子不客气这种事我还真有些做不出,即便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我护着肚子躲了一下,去抓他的手。 刚抓住他的手,他就一下子挣脱了我,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而后我就觉得肚子疼。 我是真的被吓坏了,心惊肉跳,心里恐慌,怕自己的孩子会出事。 为了这个孩子,我吃过多少苦头?整个人瘦的已经不成形,如果他现在离开我,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恐慌而不甘心。 我那么小心的照顾他,即便再难受我也忍着。 生怕孩子会离开我,我忙蹲在地上避开丁丁的伤害,保护着肚中弱小的他。 “安静!”见我这样,华旭立刻奔至我面前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就走。 “华旭!”林施雯不甘心的吼叫,声音震耳欲聋:“你如果敢走,我就跳下去!”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要抱着我去看医生。 “华旭!”林施雯又叫了一声。 自杀这种戏码,这些天林施雯实在闹过太多,可是每次她都没事。 我原本以为她也只是走个过场,威胁一下华旭,我以为她这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却不想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就在华旭抱着我要进去的那一刻,我看见林施雯绝望的仰头…… 而后,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里。 “啊!”我捂着嘴尖叫了一声,她竟然真的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 看着那空空的地方,我瞪大了眼睛。 除了我外,在场的人都惊呼了一声,唯独看不见的华旭没有任何反应。 “华旭……” 我震惊的叫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算看不见,我想他也能从周围的反应中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格外平静的抱着我进了电梯。 电梯里静悄悄的,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林施雯跳下去的那一幕,觉得格外的压抑而不真实。 她真的跳下去了吗? 是的,跳下去了,我看着她跳下去的。 可是华旭…… 他为什么这么平静?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华旭给我一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错觉,让我一次次的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我是不是真的看见林施雯跳下去了? 我一遍一遍的问,一遍一遍的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那是真的。 可是…… 我紧紧的盯着华旭瞧,只见他一双眸子格外的沉,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 他接电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主治医生的诊室,我已经被他放下来,离得远,因此我并没有听见对方说了什么。 他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肌肉的松懈,我听见他淡淡的应了一个“嗯”字,并且对对方说:“改天请你吃饭。” 挂上电话,他半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对我笑的格外温柔。 我有些愣,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为什么笑。 他这样轻松释然的笑再次给我一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错觉。 到底是太难过还是太无情? 我的喉咙里卡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想起林施雯跳下去的那一幕,我到现在都有些发憷。 最后千言万语只让我叫了他一声:“华旭……” 医生正在询问我的情况,见此他对我说:“先检查,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儿再说。” 因为担心孩子,我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此时在医生的追问下,我觉得我的肚子好似是在疼又好似是没疼。 医生说我没事,说我太过紧绷,以为自己很疼,以为自己很严重,一切都不过是我的遐想。 她说我太过小心翼翼,所以才会觉得肚子很疼,她说我很好还说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做个B超做进一步检查。 真的没事吗?我和华旭都不放心,最后我们还是去做了一个检查。 因为林施雯,这期间,我们的气氛都是沉默而凝重的。 我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刚才的那一幕,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心情。 想到她跳下去的那一幕,我失神的想,摔在地上的她会是个什么样子?血是不是从她的身上溅出来?此时,医院的人和警察是不是在给她收尸? 我浑浑噩噩的做完了B超,当我从B超室出来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 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惊悚。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这个女人,看着她空洞麻木的面容,我的脑海中不确定的闪现出三个字,林施雯? 她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眸光空洞的被人推着与我们擦肩而过,不曾看过我和华旭一眼。 我瞧着她被看护推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我这才不确定的回神:“那个?是林施雯?” 我摇了摇头,她不是跳下去了吗? 脑海中闪过华旭的反应,以及他的平静,我很快明白过来,原来他已经有所准备了吗?否则林施雯从那上面跳下去又岂会完好无损? 我微微笑了一下,原本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华旭的用意。 他那样凉薄冷酷,目的就是让林施雯伤心绝望,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希望。 只有死心了,她才会放手。 只有心死了,她才不会再纠1缠。 我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沉敛一笑,“秘密。” 他拥着我进了电梯,我问他:“你不去看看她吗?” 毕竟是受了打击和惊吓,看她刚才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电梯上的数字,有片刻的恍神,眼底的情绪也黯了几分,最后他淡淡的说:“她现在只怕也不会想见我。” 我沉默下来。 虽然不知道林施雯在他的心中是怎样的存在,虽然不知道林施雯之于他算什么,但从他这一刻的表现我能看出,他并不是真的冷酷无情。 只是,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深,面色无波,深沉的让人看不透。 虽然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也不如女人感1性,可是男人也是人。 就像我与宁远,虽然做不成情人,也再回不到过去,可是我也并不想与他恩断义绝。 而华旭与林施雯之间,纠葛比我与宁远还要深,经历的也比我和宁远多,因为对林施雯的内疚,想必他也并不想与林施雯变成敌人。 如果可以,他还是能与她做朋友的吧,只要她需要,他会不假思索的去帮她,甚至是照顾她,但是前提是,他们只是朋友,再无其他。 因为心情放松,回去的路上我累的睡了过去。 并没有叫醒我,他将我从车上抱了下来,抱进屋中。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他正在上楼梯。 他眉眼带笑的看着我,挑着轻佻的眉,里面的神采是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欢愉。 我们的眼睛对上,彼此皆是眉眼温柔,瞳仁里映着彼此的模样,清晰而泾渭分明。 他的眼底划过一道潋滟的情意,缓缓向我靠近。 我的心有些痒1痒,甚至有些期待他吻下来的那一刻的痴缠。 转眼,他就抱着我进了卧室,把我放在床上他顺势躺在我的身侧抱我入怀。 499.安静: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我? 他深深的呼吸,吸着我的体香,整个人都变得闲适而平静。 他的手落在我的肚子上,低沉磁性的声线里有着歉意和亏欠。 他叹息:“这段时间没有我的陪伴,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这个爸爸?” 他问我,“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我?” 我咬着唇,懒懒的闭着眼闷闷的说:“他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有点记恨了。” 虽然知道这并不能怪他,虽然知道他也很无奈,可我在情绪上却真的有些控制不住,那种委屈,不是理智就会觉得不生气,不委屈,不难过的。 不管再揪心,不管林施雯再折腾,而我自始自终在乎的,也只是他的一个态度,一个选择而已。 好在,他并没有让我失望。 林施雯闹的那么厉害,再加上她的咄咄逼人,有好几次我都以为他最后也许会妥协也说不定。 好几次我都曾犹豫过,觉得或许他说不出口,或许他觉得难以启齿,我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不要不让他为难?自觉退出? 虽然动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最终我还是难以抉择,并且一直都在犹豫,因此我并没有做出那样的决定。 而如今,我总算是拨开乌云见月明。 能等来这片晴天,此时的我,真的很高兴。 他拢着我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歉然的对我说:“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此时虽然已经云开月明,但是我依旧不敢保证林施雯会放手。 华旭的无情也有可能会让她因爱生恨,也许她会报复也说不定。 想到这,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叹息了一声,不想再去费神,我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靠着他,我怅然的想,我已经有多久不曾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入睡?不知道有多久不曾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这一觉我睡的格外的香甜,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华旭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 我有些迷茫的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来。 想到早上林施雯跳楼的那一幕,我心惊了一下,而后又想起她坐在轮椅上的样子,这才渐渐淡定下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不真实,那么虚幻。 盯着他浓墨重彩的五官瞧了一会儿,我忍不住的做起小动作来。 我的手无聊的扫着他长长的眼睫,吵醒了他,有感知的他颤了颤长长的眼睫,而后就睁开了迷糊的眼睛。 他应该也有很久不曾像现在这样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扭头看了我一眼,侧身抱着我就又继续睡。 闭上眼睛,他抓住我作怪的手咕哝了一句:“别闹,再睡一会儿。” 他的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手摸着我的脸颊感知着我的存在,唇线高高扬起,像个孩子一样好心情的说:“能抱着你睡真好。” 他这话让我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心情跟着眉飞色舞,心被甜蜜的滋味灌满。 我微笑:“真是想不出来,原来华先生竟然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他睁开眼睛,邪气道:“你在打趣我?” 我憋着笑摇头,“没有。” 他气息危险的凑近我:“没有?” 邪气的笑着,他人就压了上来。 还不等我回神,他的吻已经落在我的唇上。 缱1绻了一会儿,他这才放开我。 瞧了眼时间,才三点,于是他说:“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我先是一愣,而后很快明白过来他所谓的别的事情。 我推他,“你最近是不是也太没有节1制了?我还怀着孩子呢?” 他笑,“我问过医生了,只要过了前三个月,只要温柔一点都不是问题,而且……” 他笑的更加邪气了,竟然说:“而且我听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生产。” 我红的窘了脸,这样的事情他竟然问医生? 他捶了捶他:“色1狼!” 他笑道:“既然你都给我安了色1狼这个罪名,我若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你给我的这个称呼?” 我与他笑闹起来,他来扯我的衣服,我推1拒着,他却捉住我的手用胡子来扎我的下巴和心口。 我呵呵的笑,笑的没了力气,懒洋洋的,这才让他得逞。 我们这一疯一闹,转眼时间就到了下午四点。 平复下来,他把玩着我长长的秀发:“起床,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个方向,他早上的时候就带我走过,却因为林施雯而打断了计划。 而这个未知的地方,他之前就说要带我去,最后却并没有成功,这次,他再次带我去,我希望能顺利,不要再被任何事情打断。 或许是因为前面两次都被打断,因此我这一路上心里都有了阴影,生怕他的手机再响起。 其实我真的很想与他过一个二人世界,只有我和他,不要被人打扰。 为了保险起见,我关了手机,而后拿过他的手机也想关掉。 但我最终还是犹豫了,想到早上的事情,我便想放弃。 早上倒是他又有准备,所以林施雯没事,如果她再闹呢?这次他只怕不会有所准备了吧。 我刚准备放弃,他却拿过手机很干脆了关了机。 我皱着眉有些不放心的说:“还是别关了吧,万一有重要的事情呢?” 他微笑:“不会。”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才抵达地方,这是一个度假酒店,风景很好,空气也很好,没有城市的喧嚣和高楼,一眼看去,一片绿色明艳动人。 到地方后,他带着我先是去了酒店的房间,怕我饿,他点了一些小吃让我填肚子。 他让我在那里等他,而后他就出去了。 我无聊的在里面等了他好久,一直到天黑我这才从房间出来。 然而将我叫出来的并不是华旭,而是酒店里的服务员,他说,是华旭让他来找我的。 一听是华旭的吩咐,我这才跟着服务员出了房门。 华旭搞的神神秘秘的,服务员将我带到一个地方之后,服务员竟然拿出一张布条要蒙我的眼睛,他说着是华先生的意思。 我任服务员蒙住眼睛,任他将我带着去到不知名的地方。 走了没多久,我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花香,很清淡的味道很好闻,浅浅的香味很是优雅。 不知道走了多远,服务员这才放开我,而他退场。 我孤独的站在原地,眼前一片漆黑。 我感觉到他的靠近,然后我眼睛上的布条就被他揭下。 睁开眼睛,我就看见眼前这个像是童话一样梦幻的世界。 这里被布置的就像是一个婚礼现场一样,到处都被鲜花点缀,而我像是花仙子一样站在花丛的最中央,被花团锦簇包围。 地上放着蜡烛,跳跃的烛光连接成线,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旁边的树上缀满了霓虹灯,红黄绿一闪一闪,就想星星一样挂满了树梢,闪闪发亮。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从身后抱住我,温柔磁性的声线就在耳边:“喜欢吗?” 我知道华旭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玩这种浪漫的把戏,毕竟他并不是一个会浪漫的人。 我点了点头,“喜欢。” 我还陷在现在这喜悦中回不过神,他竟然忽然单膝跪在我面前。 在我惊诧的时候,他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戒指。 在灯光和霓虹灯的折射下,那颗明亮的钻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 他微笑的面容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谪仙,缓缓对我说:“安静嫁给我。” 他这是在求婚? 虽然光线昏暗,但是在七彩的灯光以及蜡烛的照耀下,我还是看见了他堆满笑意的眼睛里有着几分羞涩和腼腆。 他似乎,很是别扭…… 500.安静:这可由不得你。 那位高高在上,堂堂的华先生竟然也会别扭?竟然也会感到羞涩? 这一发现让我感到揶揄,我存了捉弄的心思,因此并没有立刻接他手中的戒指,就想他多跪一会儿,我说,“你把眼睛闭上。” 他没有问我要干什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不许睁开眼睛,我叫你睁开你才能睁开。” 带着捉弄的心思,我微笑着悄悄的退开身,蹑手蹑脚的躲在了树后面,偷偷的看他反应。 他闭着眼睛半跪在地上跪了一会儿,见我迟迟不接,也没了动静,他挑眉睁开眼睛。 没看见我,他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四处搜寻我的身影。 “安静?”他叫我的名字,眼睛到处找我。 怕他看见我,我缩回身子躲在树后面。 可是没一会儿,就没了他的声音,我仔细一听,周围都静悄悄的,我皱眉扶着树悄悄探身出去,却不见他的人。 四周瞧了瞧,也没有看见他。 人呢? 我有些急,不会是找不到我走了吧? 我从树后面出来,四下张望,“华旭?” 我话刚出口,忽然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我下了一跳,尖叫了一声。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里,知道是他,我这才安定下来。 被吓住,我有些气恼,抬脚踩了他一脚。 他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放开我,反而在我耳边说我的不是:“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也不看看是谁先捉弄谁的。” 自知理亏,我却厚者脸皮理直气壮,我哼了哼没理他。 他抱着我,将我的手拿起来,嘴里说着安静嫁给我,却并不给说话的时间,直接霸道强势的将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 我调侃的笑,故作不情愿:“哎哎哎,我还没同意呢。” 他的气息散在我的耳边,邪气而魅惑的笑:“这可由不得你。” 我噘嘴哼哼:“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他立刻霸道的说:“你说了不算。” 他环着我,下巴深埋在我的脖颈里,强势的宣布,“我们结婚证都已经领了,而且还有了孩子,你已经没有说不的理由。” 音落,他就将我抱了起来。 我低呼了一声:“你要抱我去哪里?”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脸上的笑邪肆不羁,瞬间就让我想的有点歪。 于是我说:“你少动歪心思,从今天起,你准备好做和尚的准备吧。” 他挑眉揶揄我:“我动什么歪心思了?” 我正想反驳,却见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热气球。 熊熊大火在燃烧,圆圆的球被火苗散发出来的热气撑的圆圆涨涨,在小半空中荡啊荡。 我顿时心花怒放:“好漂亮!” 他把我放了进去,跟着他也进来了。 解开绳子,没一会儿气球缓缓飞了起来,越飞越高,在黑夜中荡漾。 于是我飘在了这个城市的半空,看见了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看见了那一盏盏光彩夺目的霓虹灯描绘出的美丽画卷,看见了万家灯火里的温暖。 就像是我心口那颗跳动的心,在一下一下温暖的跳动。 他再次从身后抱着我,“喜欢吗?” 我点头,“喜欢。” “高兴吗?” “高兴。” “幸福吗?” “幸福。” 他自信飞扬的笑了几秒,忽然说:“记得也告诉宁远,你很幸福,让他死了这条心。” 我一愣,摇头失笑,这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怕我冷,他已经提前做了准备,竟然准备了一张被子。 裹着被子,他将我紧紧的裹在怀中,手紧紧的攥着我,传递温暖,让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甚至,他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风。 在满城烟火之上,我们相依相偎,将这如画的城市连着我们的感情深深的锁在心底,刻在记忆深处。 他贴着我的脸颊,笑着对我说:“这次的事情我知道我让你难过让你委屈,为了打消你的顾虑,这里我已经准备了有几天了,可是每次都没能带你来。” “这些日子,我虽然也疲惫过,起初的时候也因为内疚想过用那种方式弥补林施雯……” 顿了顿,他艰难的说:“我甚至想过放开你,让你不要无辜牵连,不要受任何委屈,可是当我看见你和宁远的时候,我却又自私的不想放开你的手,甚至自私的希望,就算委屈,你也只能跟着我。” 他沙哑的声音低了下去,贴着我的脸颊蹭了蹭:“即便再难,我都不曾想过要真的放弃你。” 他摩沙着我手上那枚他之前才戴上去的戒指对我说:“安静我爱你。” 最后那句告白,那简单的一句话并不让人感动,甚至此情此景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感动的画面,可我就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我咬着唇瓣,辛苦的忍着夺眶而哭的眼泪,心里却被感动得融化。 我爱你,简单的三个字,已经足以让等待的人热泪盈眶。 这些日子,所有的不快,所有的委屈心酸纷纷像水一样融化在这三个字里。 “我还想再听一遍。”我说。 他抱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对着夜色,对着这个世界说:“安静,我爱你。” 他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冲动热情,做着与年龄不符的事情。 寂寂的夜色里回荡着他震耳欲聋的声音,我真的太过意外,实在想不出来,那个高贵如神祗的华先生竟然会做出这种热情似火,无厘头的事情。 我觉得高兴,也觉得快乐,欢愉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啊—— 满天夜色清晰的回荡着我激昂的声音,我踮起脚尖,仰头就吻住了他的唇。 他顺势压下,狠狠的吸1吮,与我唇1舌纠1缠。 像是怎么吻都吻不够,我们久久没有放开彼此。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就对上他带着满满笑意的眉眼,跟着,我也微微一笑:“早上好,华先生。” 他给了我一个早安吻:“早上好,华太太。” 这个称呼让我微微一笑,闭上眼睛又舒适的懒了一会儿床。 我贴着他,依偎在他的怀中问他:“林施雯那边现在怎么样?” 他撑着头,把玩着我的秀发:“我让唐行看着,如果有事他会安排的。”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别的。 华旭给自己放了一个假,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但是这三天我们过的很充实也很悠闲。 在这里钓钓鱼,如同闲云野鹤的日子让我想起了上次他带着我出差的日子,只是那会儿我并没有体会到悠闲,也并没有此时这种轻松的心境,因此我感觉不到快乐幸福。 因为急着逃离他,所以那时我觉得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就连空气都是不让我喜欢的。 此时想起当时钓鱼的画面,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反而别有一番乐趣。 阳光甚好,我在一旁的椅子上晒太阳,而华旭,则负责喂饱我的肚子。 他在旁边架了一个火炉,将钓起来的鱼处理干净后放在火上烤,我们别提有多闲情逸致。 扔掉啃完的鱼,擦了擦嘴,我拍了拍手:“华先生,鱼。” 一边钓鱼一边烤鱼的华先生挑眉:“你是猫吗?吃这么快。” 显然,他已经供应不上我的需求。 我不理会,懒洋洋的扯着嗓子叫:“我要鱼,我好饿,我没吃饱,我还要。” 他闲适一笑,勾起勾魂夺魄的眼睛,眼角扬着不羁和邪气:“你好饿?你还要?” 他玩味道:“我可以满足你。” 我初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他的意思:“流1氓。” 话刚出口,我已经被他扣着后脑勺压向他的唇。 我看见他的眼中碧波荡漾的笑意,深而柔,像是海绵一样将我包围,让我置身在一片如同暖阳一般的温暖中。 501.安静:你好无情! 在这里呆了三天我们才回去,回去的时候,华旭带着我去看了林施雯。 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他说我与她是夫妻,理应一起去。 他还说,“林施雯对我们有恩。” 简单的一句话,我已经明白,夫妻本是一体,所以他说不是对他有恩,而是对我们有恩。 握住我的手,他深深的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与他对视了一眼,我的手落在我们十指紧扣的手上,而后点了点头。 去医院,我心里不是不担忧的。 之前的时候,我一心想华旭眼里心里只有我,可是他现在真的如愿了,我又觉得我们不厚道,也太自私。 可是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而我们之间,也注定要有人难过失望,并且得不到。 虽然感情的事情不能用恩情来成全和绑架,但是对林施雯,华旭与我终究是亏欠她的。 再想到上次我去看她的事情,竟然刺激得她真的跳了楼,因此这次去看她心里多少有些阴影。 到了病房的门口,我顿住了步伐,并不准备进去。 我摇了摇头,把买来的东西塞给他:“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没有勉强我,放开了我的手对我说,“我一会儿就出来。” 我点了点头,在门口等他。 华旭进去了很久,病房里都是安静的,我忍不住探出一点头去看了一眼,就看见华旭优雅笔直的站在窗边,面对着床上的林施雯。 林施雯是睡着的,她背对着我,因此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又或许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她被伤的太深,已经不想与眼前这个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林施雯才终于爆发。 她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拿过枕头朝华旭砸了过去:“滚!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华旭准确无误的接过她扔过来的枕头,淡淡的眉眼没有什么情绪。 他走过去把枕头还给她,笔直的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本淡然的眉眼终于有了几分动容的情绪。 他说:“对你,我感到歉疚,如果没有安静,我想我会接受你,我知道那是你想要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林施雯打断他:“仅仅只是我想要的,但不是爱是吗?” 华旭平静的说:“是。” 林施雯凄厉的笑出声,说不出的难过心疼。 华旭磁性的声线缓缓道:“我原本也犹豫过,但是我想,既然我已经伤害了你,就不能再去伤害安静,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除了婚姻和爱情。” 说完,他将带来的文件递过去:“你上次跟我说,你想要我的公司,这是文件,只要你在上面签字,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林施雯呆愣而悲凉的看着他递过来的文件,眼底隐忍着荒凉的笑意。 忍着忍着,她终于还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的花枝乱颤,然而,我从她的笑中看见了凄凉和绝望。 其实她并不是想笑,而是在难过,在心痛。 那是茶靡开尽,莫道悲凉的荒芜。 好似是笑疼了肚子,好似终于已经笑够,笑了许久,她这才抬眼去看华旭:“除了钱,你是不是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弥补我了?” 华旭沉默。 林施雯盯着他递过来的文件狠狠的瞧了好一阵,忽然她发了疯的夺过他手中的文件,撕的稀里哗啦的,纸屑满天飞。 她说:“华旭,你想用这样的方式与我两清?做梦!我要你背负着歉疚和责任一辈子!我不会让你这痛快就偿还的!” 华旭无动于衷,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他的淡然和平静让林施雯受到莫大的打击,她忽然哭出声来,凄凌的哭声声嘶力竭。 “华旭!你好无情!” 她悲痛欲绝的眼泪滴在眼角,悲恸的问:“是不是除了她,谁也唤不回你半分柔情?哪怕是对我亏欠?” 面对她的指责,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华旭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动了动唇瓣,“抱歉。” 伤心到已经不能再伤心,像是终于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林施雯不再看他,“你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华旭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走了几步他忽然又顿住了步伐。 转身,他对她说:“过两天就是丁丁做手术的日子,我会安排好一切,你无须担心。” 林施雯心如刀割,欲哭无泪的闭上眼睛。 最后看了她一眼,华旭说:“其实梁衡对你不错。” 而后,他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走到门口看见我,他的眉眼温柔下来,微微笑了一下,牵起我的手走向电梯。 走进电梯后,他这才说:“你是不是好久没有去看过咱妈了?” 咱妈? 他说的倒是顺口,而我听着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那么别扭。 而后,他带着我去看了我妈。 几天不见,我妈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 我一直都期盼着她能醒来,就是做梦都在做这样的梦,如今我反而平静了,好像也没了最初那么深切的期盼和愿望。 因为太过失望,因此也不敢有太多希望。 只是我依旧抱有幻想,希望有一天她能醒来。 然而我没有等来她醒来的那一天,等来的却是她的噩耗。 在我和华旭去看了她的第二天,医院里就传来她离世的消息。 当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又难以置信,三魂已经丢了七魄。 手机掉在地上发生清脆的声响,正在给我修剪指甲的华旭疑惑不解的询问我,“怎么了?” 眼泪哗哗的流,我颤着唇瓣久久都有些回不过神,痛心疾首之于又感到肝肠寸断的疼。 “安静?”华旭皱眉,担忧的叫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木纳的说:“医院打来电话,说……我妈走了……” 华旭愣住,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他将我拉进怀中,温柔的对我说:“你还有我,还有孩子。” 我泣不成声,叫出声来:“以后我都没有妈妈了……” 我妈的后事都是华旭在操办,我抱着我妈生前的照片整日以泪洗面,越看越伤心,越看越怀念。 我妈的后事再加上丁丁的手术,华旭最近都很忙,所以他将小昭和傅桐叫来陪我。 得到消息的傅瑶姐也来看我了,她要我坚强,对我说,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让我看开一些。 晚上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会胡思乱想的想很多。 因为我妈的死,因为傅瑶姐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发现生命真的非常脆弱,脆弱的像是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今天还好好的人,说不定明天就会发生意外或者死亡,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想着想着,我想的就有些远,想到某一天,我和华旭,不是我先离开就是他先离开,于是我的心底蓦的涌起一翻撕心和压抑难过。 面对生死,其实最先离开的那一个最幸福,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在痛苦中煎熬,因为无法遗忘,所以最痛苦。 想到这,我的心蓦然被揪起,有些沉受不了那样的难过。 心底涌起不舍,我紧紧的抱着华旭,对他说:“你一定不能比我先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我不想体会那种惋心的痛苦和煎熬,所以他不能比我先离开。 华旭抱住我,吻了吻我额头承诺我:“好。” 我红了眼睛,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吗?我妈是不是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她是不是也能看见我?” “会的,她会看见你。” 这一夜,我又是在难过中睡去的。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温柔的抚1摸我的眼睛和脸颊,为我擦拭眼角的湿1润,我好似能听见他似有若无的叹息和心疼。 502.安静:生日快乐。 丁丁的手术还算顺利,如果没有什么排斥反应和并发症,他的命就算是保下来了。 再次看见梁衡是丁丁手术后的半个月,此时我妈的后事已经办完,我也已经渐渐的从悲痛中抽身。 再次看见他,我真的感到意外,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来家里找我,这个时间点,华旭是不在的。 前段时间事情太多,公司他也一直都没顾上,压了很多工作。 忙完那些事情,最近他又是一阵忙,处理的都是公司事务。 并没有请梁衡进去,我让保姆阿姨送了两杯茶出来,我们坐在院子里的桌椅上聊天喝茶。 对于梁衡,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什么可聊,只是我意外他会来找我。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充足,我盯着远处的蓝天出神,静静的坐着等,等他说话。 果然,没一会儿他的声音响起:“我这次回来是来接林施雯的。” “哦。”我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或许是真的被伤的狠了,林施雯最近倒是没折腾了,也不再与华旭见面。 梁衡说:“我很感谢华旭,如果不是因为他将她伤的太深,她也不会回头。” 我依旧没吱声,只是做一个听客一般。 此时我倒是想起了梁丝,如今我妈已经不在,而我也从最初的悲痛中脱离,我对梁丝也谈不上讨厌或者憎恶,但是我依旧私心不想她好过。 于是我也终于说了我的第一句话,我问他:“你妹妹还好吗?” 他不点头也没摇头,安静的没吱声,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见他这样,我猜梁丝估计不会太好。 我恶毒的说:“杀人犯法,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我会诅咒她,诅咒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诅咒她不得好死,诅咒她出车祸却又死不掉,只能承受着痛苦尝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其实死并不可怕,而对于梁丝来说,死太干脆,也太便宜她,所以我诅咒她不死,痛苦的活着。 梁衡叹息道:“如你所愿,出国以后她就检查出了癌症,此时,她正在品尝你所说的生不如死。” 我一愣,有些意外。 得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并没有感到多少畅快,我明明就应该痛快的大笑三声,可是我笑不出来,反而有种沧桑感。 而我更意外,梁衡竟然会告诉我这些。 在我带着意外沉默中,他凝眉说:“同样的,介于华旭对施雯的伤害,我也会诅咒你们不会幸福。” 说完这些,他有了告辞的意思,站起身,他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这个给你,你留着做纪念吧。” 微微笑了一下,梁衡邪气的走了:“有惊喜。” 我看着他留下的光碟,眼睛莫名的跳了跳,竟然有些紧张。 因为我有预感,这个光碟里的东西一定与林施雯和华旭有关系。 我盯着那张光碟看了好久,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将其拿起。 我拿着那东西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提起勇气进屋上楼,在楼上,我又盯着它瞧了很久,明明知道不应该去看,明明知道梁衡没安好心,明明知道看了对自己没好处,但是我的好奇心却又无法控制自己。 心一横,我最终还是将光碟放进了电脑里,然后点开播放。 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影像。 这个背景,我猜应该是林施雯的家,在他们的故事中我记得的,在华旭没有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来的时候,是林施雯收留了他。 房间不华美,雪白的墙,褐色的家具在屋中显得格外显眼。 那些家具并不奢华,很有年代历史。 屋子里很整洁也很干净,看得出来主人很喜欢这个家,因此将屋子里收拾的很妥帖。 桌子以及柜子上都铺着白色的坠着流苏的桌布,看着很漂亮干净。 今天似乎是谁的生日,所以家里布置的很喜庆,桌子上放着鲜花,墙上用气球装饰。 镜头在屋中走了一圈,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播放,放的是七点半的新闻联播。 看不见人,因此也不知道是谁在录制。 原本在屋中到处转的镜头忽然转向一处,是林施雯,她是从厨房出来的,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做好的菜。 对上摄影机的镜头,她笑了一下,笑容腼腆出尘,“你哪里来的这个?” 看不见华旭的人,因此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跟朋友借的。” 那会儿他年纪不大,因此声音跟现在的格外不一样,有种青春的活力,充满了朝气,不如现在磁性低沉。 我早就知道林施雯是个美女,而年轻时的她即便不施粉黛也是漂亮的,一袭湖绿色的裙子更是将她衬的肌肤赛雪,轻灵如仙。 面对镜头,她有些扭捏,笑的很羞涩,腼腆的往旁边躲了躲:“别拍我。” 华旭却并不理会,他爽朗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老婆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拍。” 林施雯羞涩的不行,娇嗔道:“去!不知羞,谁是你老婆!人家还是学生呢!你也不怕人听见。” “把东西放下,过来给我帮忙。” 于是他果然放下了东西,去厨房给林施雯帮忙。 从镜头前走过,我这才看见华旭青涩英俊的少年模样。 曾经我迷恋他的时候是在电视中,还是一部古装剧,因此我自然不知道现实生活中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他从镜头前走过,虽然只是短暂的几秒,但他英俊的模样已经让人脸红心跳。 很快,他端着菜和林施雯一起从厨房出来。 男帅女靓的组合,的确是天作之合。 我想,那个时候的他们也没有想过他们会分开,也不曾想到,在他们的将来,彼此都不会是彼此人生的参与者。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我感到怅然,并且为他们遗憾心痛,而身为一个这场爱情纠纷的参与者,我嫉妒,因为在他最美的年华,他遇见的人不是我。 而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上着学,每天回来追电视剧的孩子。 顿时,我生出一种君生我未生的忧伤。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镜头里,然后在餐桌边坐下。 晚餐并不丰厚,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菜,也没有生日蛋糕,却过了一个快乐热闹的生日。 最后,华旭拿出他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给林施雯:“生日快乐。” 没有想到还有生日礼物收,林施雯感到特别的惊喜又快乐,所有的表情都展现在了脸上。 就在她要拆开生日礼物的时候,华旭拦住了,他对她说:“去试试。” 林施雯羞涩一笑,拿着生日礼物去试,而华旭,他坐在餐桌旁的沙发上看电视,耐心的等林施雯。 没多久,林施雯再次出现。 原来他送她的是一件婚纱。 在那个时候,这或许是一件非常漂亮的婚纱,但是在这个时代,这样款式的衣服满大街都是,也并不觉得多么出众。 吊带的修身设计,下面的裙摆轻纱渺渺,在电风扇的吹动下格外飘逸轻灵,越发显得她像个仙女。 想必林施雯是羞涩的,想必也羞红了脸,但是她的脸上一定挂着幸福的笑意,她耷拉着头,有些别扭害羞的说:“你送我婚纱干什么呀?” 华旭拉住她的手就将她拽进了怀中,“那天看见你对着婚纱店里的橱柜走神,我就知道你喜欢,所以就攒钱买下了。” 他笑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不用再买了。” 林施雯有些不好意思,别开头娇俏的哼哼:“少做梦了,谁要嫁给你呀。” 华旭挠她的痒痒:“不嫁给我嫁给谁?” 两个笑闹起来,闹着闹着就在沙发上滚成一团,吻了起来。 503.安静:梁衡今天对你说了什么? 看到这里,我知道我应该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应该结束,可我却怎么也点不下鼠标,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继续。 他们笑闹着,然后就滚到了沙发的一旁去,视线里没了两人的身影,只有两人的衣衫胡乱的扔在沙发的这头,然后掉在地上。 随之传来的是两人暧1昧的声音。 我一直都知道华旭有过去,但是知道和看见却是另外一回事。 在那暧1昧的声音中,我终于再看不下去,把光碟从电脑里退了出来。 我告诉自己不要在意,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我自己那些事情华旭都不介意,并且接受了我,我也不要去揪着他的过去不放。 我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在乎的,应该是我们的将来。 即便我这样麻木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那样的一幕却总是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知道梁衡给我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我介意,让我和华旭之间生嫌隙,这就是他的目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林施雯抱不平,为她出气,所以故意把那个东西给我。 但是,他好像真的达到了目的,真的做到了。 不是生气也不是怨恨,但我想我需要时间去平复,去消化。 不管那是不是过去的事情,如果在眼前重放,那样的感觉和将自己的丈夫抓1奸在床是一样的感觉。 没有等华旭,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并且睡在了客房。 其实我并没有睡着,因此他回来的时候我知道。 我凝神静听,甚至能听见他在外面的动静。 他先是回了卧室,却没有看见我,便出来叫了保姆阿姨问了一番话。 不知道保姆阿姨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客房门外。 门我从里面反锁了,但是他还是打开了。 我能感觉到他推开门进来,也能感觉到他皱着眉盯着我瞧了很久,像是在疑惑,在猜测我这是怎么了,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问:“梁衡今天对你说了什么?” 我静静的装睡,睡着的人自然无法给予他任何回答。 气氛宁静,又瞧了我一会儿他这才起身离开,只是落了一吻在我的额头上。 怕吵醒我,他轻手轻脚的去了浴室,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我耷拉着头,大半个脸都缩在被子里。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上床,他来抱我,我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往床边靠了靠。 我不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气氛安静下来,他有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感到奇怪,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 而后他又来抱我,我拿开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又往旁边靠了靠。 忽然他翻过我的身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闭着眼睛没看他,保持着平躺的姿1势,没什么情绪。 “安静?”他莫名的叫我。 我没说话,死死的闭着眼睛。 感觉到他两道灼灼的光芒,我侧过脸往旁边避了避,然后有些倦的说:“困。” 他知道梁衡来过家里,也或许猜到梁衡对我说了什么,否则我不会这番表现,但是他并不确定梁衡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也许他也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因此在我那个字中,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沉默下去。 我感觉到他在我身侧躺着,没有再来抱我,而是体贴的与我之间留着一定的距离。 我叹息了一声,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我并不是故意要闹脾气,也不是真的要较真,我只是需要时间去平复。 睁开眼睛,暗自叹息了一声,我这才对他说:“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时间去平复,我很快就会好。”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给你时间,无论多久我都等。” 我听着不是滋味,咬着唇说:“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今天忙了一天你也累了。” “好。” 而后客房里就没了声音,只有寂寂的空气。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只是我在半夜翻身的时候腿忽然又抽起了筋,疼的我一下子就醒了。 抽筋的痛苦尝试过一次之后我就已经有心理阴影,甚至惧怕这样的痛苦。 这些日子,晚上我一直都睡的小心翼翼,生怕会抽筋,却不想今晚一个不注意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险些哭出声来,听见我痛楚的呻1吟,华旭立刻就醒了。 屋中的灯亮了起来,他焦急的问我:“怎么了?” 我带着哭腔和害怕:“我的腿抽筋了。” “别怕别怕。”他立刻握住我的脚裸,拉着我的腿帮我揉。 “好疼。”我红了眼眶。 “很快就好。”明明难受焦急的人是我,他却像是比我还难受还要焦急,额头上都出了细密的汗。 过了好一会儿,那疼才过去,因为抽筋而紧绷起来的肌肉终于松懈下来,我这才有多余的心情去看他。 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格外俊朗柔和。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下午在电脑上看见他青春时期的模样,不得不说,他的变化真的很大,他的菱角比那个时候的他更加尖锐分明,这张脸也更加成熟。 这是两种不同的帅气,青春与内敛的成熟。 见我没了声,他抬眸关心的问我:“好了?” 视线与我对上,一眼心动,因为那些吃味的画面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被我抛之脑外。 我坐起身扑进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他,什么都不想再说。 他接住我的身1体,小心翼翼的护着,责备的叹息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我没说话,安心的闭着眼睛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 他有些不放心,顺着我发对我说:“明天去医院看看。” 我摇了摇头:“医生也帮不了我。” 最后我说:“这床生,我睡在这里不习惯,你抱我回卧室。” 他二话不说,当真抱着我回了卧室。 “睡吧。”让我枕在他的手臂上,把我往他怀中拢了拢,他什么都没问我。 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华旭已经不在,我睡的实在太沉,因此我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早餐后,我在外面晒了会儿太阳,当我想起那张光碟去书房找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到处找了一番都没有找到,我坐着愣愣的想了一会儿,知道是华旭拿走了那东西。 关上抽屉和电脑,我也没有打电话去问,而是选择了遗忘,就好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东西一样。 而华旭亦是,也选择了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对我提,而我们之间,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然而,真的是什么都不曾发生吗? 或许是因为我们选择了回避,因此我们都有些小心翼翼,总觉得少了什么。 收到宁远的请帖的时候我感到意外,他会结婚真的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不是觉得他非我不可,也不是觉得他会为了我一辈子不结婚,只是觉得真的有些突然。 此时我还未生产,只是肚子已经大起来,离预产期也没有多少时间。 刚收到请帖没一会儿,我就接到了宁远的电话,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和,格外的平静的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 我什么都没问,也关心关心他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我应了他一声好,并且说我一定会去。 而后我们之间再没说其他,便彼此道了再见。 今天华旭回来的早,才四点,可以与我一起用晚餐。 他也看见了我放在桌子上的请帖,掀开看了眼便合上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什么表情,可是他的反应却给我一种意料之中的错觉来。 我对他说:“陪我一起?”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侧,眼角带笑,一手将我揽进怀中,一手落在我隆起的肚子上:“乐意之至。” 504.安静:华晟的诞生 宁远的婚礼算不上盛大,却绝对豪华奢侈,尤其是婚礼现场的布置和菜式,无不是造价不菲的精致。 虽然不知真相,但我心里有数,操办这场婚礼的肯定不会是宁远,那是一种直觉。 我的视线落在正在迎宾的新娘身上,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之前进来的时候我深深的打量了一眼,她画着精致的新娘妆,一看就知道是个漂亮的女人,瓜子脸,有一米六几左右的身高。 在她身上那身礼服的包裹下,显的她身材很好,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她有些偏瘦的本质。 一头微黄的头发,将她的肌肤衬的白如雪,莹1润光泽。 她的眼睛很透亮,看着没什么心机和城府,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 她的年龄应该不大,也就二十几的样子,应该比我还要小一些。 宁远结婚的消息来的仓促,即便不问,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结婚?为什么会娶这个女孩?他喜欢她吗? 如果喜欢,我想他不会坚持这么久。 所以我隐隐觉得,他的婚姻一定别有猫腻。 我正远远的打量着那边站在门口迎宾的一对璧人胡思乱想,手忽然被握住。 华旭握着我手的力道有点大,却又没有弄疼我,恰到好处,正好拉回我的神思。 我扭头,就对上他不愉的眼神。 知道他这是因为我盯着宁远看他不舒服了,因此我嗤笑了他一声:“小心眼儿。” 他挑眉,抓着我的手一用力就将我柔柔地拽进了怀中。 我们的身边都是人,他却不管不顾,也不看别人是不是在看我们,与我旁若无人的亲昵。 他的唇似有若无的擦过我的脸颊,在我耳边低喃:“安静,其实我也嫉妒,嫉妒你和宁远的过去。” 叹息了一声,他终于提起了这长长的一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在避之不谈的话题:“我知道你看了那张光碟,也知道那日你为什么有心事。”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也无法让它从来都不曾发生过,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好好把握现在和将来。” 他握住我的手问我:“这样,我们是不是算公平了?”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这话听在我耳中觉得格外的舒服,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我虽然不在乎,可我们之间还是因为那事而结了痂,圈禁了一方不能碰触的禁地。 此时他终于提及那件事,那结了痂的疤瞬间冰雪融化,什么都没剩下。 我微微一笑,如今林施雯和丁丁都已经被梁衡接走,一切也就真的随风而逝了。 很快,婚礼开始,我看着宁远和新娘子走上红地毯,走上高台,完成他们的结婚仪式。 宁远很忙,敬酒的时候我也只来得及对他说一句恭喜。 他的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真的有种做新郎官的喜悦,但是我知道,他那笑未达眼底。 我皱眉,很想问一句为什么结婚,可是现场的状况却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我没有机会与他多说一句话,更没有机会聊这种比较秘密的问题。 看得出来,新娘子是真的喜欢宁远,至始至终都笑的很甜,而她那笑,一直抵达眼底最深处,所有的满足都写在了脸上。 看着这样的两个人,我感到莫名的悲哀,甚至有些心疼那个笑容简单,又洋溢着幸福的女孩。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个男人不爱她。 不过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我在心底还是祝福他们的,希望他们能幸福,可以日久生情。 我准备跟华旭离开,但是扭头,我却并没有看见华旭人。 明明刚刚还在的,这一转眼,他去了哪里? 另一边,敬完酒的宁远也已经不在,只有新娘和伴娘伴郎在主桌上吃饭。 不知道华旭是不是去了洗手间,坐了一会儿我都没有等到他,便起身去找他。 从宴会厅出来,我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前面就是楼梯口,靠近那里,我就听见有两个人在说话,听声音像是华旭和宁远的。 他们之前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此时走近,我听见华旭说:“你果然是聪明人。” 我顿住步伐,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靠近。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见宁远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的说:“这得要多谢华先生的提点,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 “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华旭道。 宁远淡淡道:“华先生过奖了。” 华旭轻笑:“贺筒光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跟什么一样,等他百年之后,整个中远都会是你的。” 于是我终于明白,宁远为什么而结婚。 我没有走出去,也没有继续听,只是觉得这样的宁远很陌生。 我并没有权利去左右他的思想,既然他说了这是他想要的,只希望他日他不要后悔。 叹息了一声,我原路返回。 正准备进电梯,一只手忽然揽住了我的腰。 熟悉的气息在周身萦绕,于是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我们回家?”我说。 他微笑:“好。” 我看见他的眼底闪烁着狡黠的神采,有种刚算计了谁的狐狸样,狡诈的不能再狡诈。 我并没有去探究,但是我心里清楚,他刚才算计的那个人是宁远。 我离孕产的日期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的肚子已经提前感觉到了不适。 这天晚上,保姆阿姨做好饭就到楼上卧室来叫我和华旭吃饭。 我离生产期越来越近,因此最近两天华旭都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里陪我。 阿姨叫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才刚醒没一会儿,孩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晚上又闹腾的厉害,因此最近晚上我睡的都不好,只好白天补觉。 下床穿上鞋刚站起身,我就感觉到肚子有些疼。 我皱眉扶着床又坐了回去,注意到我的不对,华旭立刻问我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 他过来扶我,我弯着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缓了缓。 他已经打电话准备叫医生,我好像不是那么疼了,也不想给人添麻烦,我便摇了摇头:“我没事了。” 为了证明我真的很好,我站了起来。 见我真的没事,他这才收起手机。 我原本以为我真的没事了,原本以为我只是偶感不适而已,却不想吃饭的时候我的肚子又开始疼了,并且比之前的更加疼。 那疼痛甚至让我打翻了碗筷,华旭一看我不对,立刻就将我抱了起来。 他把我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问我:“又开始疼了?” 听见动静的保姆阿姨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见这边的情况,她围过来焦急的嘀咕:“太太该不会是要生了吧?” 华旭一愣:“不是还没到预产期?” 离预产期的确是还有一个多星期。 保姆阿姨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忍着痛艰难的点了点头。 只听她说:“看来是真的要生了,先生快点把太太送医院吧,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一听阿姨这样笃定,华旭也不敢耽搁时间,抱着我就上了车,把我往医院送。 他一边看痛的难受的我,一边给医院打电话。 肚子坠坠的疼,我感到日子煎熬,尤其是去医院的这段路,像是怎么也走不完一样。 从来没有生过孩子,因此我心里有些害怕,心咚咚的跳,总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而对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我都是茫然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旭终于到了医院。 我被他抱下来放在推床上,而后就被人推进了产室。 医生说我的产道已经打开,不需要手术,可以顺产。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感到害怕又孤单,不能对她们倾诉我的紧张,又很想有人能陪着我,给我力量。 正在我忧郁之际,华旭竟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没想到他会进来,我红了眼眶。 疼痛再次袭来,我痛苦的吼叫,医生叫我用力,我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华旭在一旁急的不行,一个劲儿的自责,说都是他的不好,让我沉受这样的痛楚和煎熬。 他给我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脸的懊恼,好似如果知道生孩子这么难他绝对不会让我生。 从五点到十点,折腾了四个小时,我终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医生告诉我们是个男孩,不算重,只有六斤。 医生把孩子抱过来给我们看了一眼就抱走了,她们让华旭去填单子,他却没理会,只是握着我的手,喜极而泣的对我说:“辛苦了。” 被无视的医生站在一旁有些尴尬,最后旁的医生说孩子先写上母亲的名字,单子明天再补也行,那医生这才离开。 孩子的名字早就已经取好,叫华晟。 就这样,我们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迎来了华晟。 来医院看我的人有很多,傅桐,小昭,傅瑶姐,还有……木夏。 木夏能来,我着实感到意外,她还是那副样子,单纯的像个精灵一样,充满了活力。 木夏来的时候傅瑶姐还没有走,因此两人正好遇见。 想必她们应该是认识的,傅瑶姐看见木夏的时候格外的惊讶,“木夏?” 视线落在一旁的南宫瑞身上,于是傅瑶姐露出了然和欣慰的神色。 木夏却像是不认识傅瑶姐一样,有些呆呆的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面对她这个问题,傅瑶姐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像是生怕傅瑶姐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木夏和傅瑶姐接触的时候南宫瑞盯的格外紧,没呆一会儿,不顾木夏的不高兴他就要带木夏走。 随后,病房里很快安静下来。 后来宁远也来了,带着他的妻子。 第一见她的时候是在婚礼上,当时她画着精致的新娘妆,此时她没化妆,显得她更加简单干净。 这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大大的眼睛,美人尖的下巴,柳叶眉,一颦一笑都盈盈动人,透着神采,钟灵琉秀的像是从江南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 趁着那女孩不在的时候,我对宁远说:“她是一个好女孩。” 不管他为什么而娶她,我都希望他能珍惜,希望他不要辜负。 宁远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华晟不是很好带,晚上的时候他总是会哭闹,白天的时候却睡的沉,整个黑白颠倒。 为了不让他哭闹,为了能让我休息好,华旭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晚上的时候他抱着孩子在屋中一走就是一两个小时。 我让他去客房睡,别惯着孩子这毛病,他却不。 我知道,他这是怕我睡不好。 做完月子,我在第一时间带着孩子去看了我妈和我姐姐她们,我想他们都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505.安静:回归 华晟半岁大的时候,《盛世红妆》的编剧忽然来了家里。 自从离开那个圈子后,我就再没有关注过那方面的消息,因此也并不知道《盛世红妆》最后停拍。 如果不是此时编剧来家里,我甚至都要忘记,这部戏的确是迟迟都不曾播出。 可是就算没有找到适合的人员应该也不至于停拍,再说演员多的是,找个人还不容易? 更何况最后我听说唐可的一个朋友顶替了我。 一切都已经到位,停拍等于前面的工作白费,损失也不小。 我想,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放着钱不要,还让之前的投资打水漂的事情。 理清是非曲直后我心里有数,之所以停拍只怕是与华旭有关,八成是他的授意,那些损失,估计也都是他在填补,否则别人岂会同意停拍? 编剧让我准备一下,过两天就恢复拍摄。 我问他男主角是谁?于是我得知,男主角依旧是华旭。 编剧走后,我将剧本又翻了一遍。 显然此时的剧本与我之前看见的有些不同,女二号增加了很多戏份,严重威胁了女一号。 女二号明明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可是最后却被男主角喜欢上了。 而且剧情大改,女二号的坏此时看着却让人心疼。 叹息了一声,我知道这应该也是华旭授意。 我忽然想起当初他让我演女二号的事情来,或许,他只是想为难我,可是让他意外的却是我竟然真的接下了女二号这个角色。 又是一个初春,此时天气还冷着,但是今天天气好,阳光很充足,华晟睡觉还没有醒,我看着看着也睡了过去。 晚上华旭回来就看见我放在茶几上的剧本,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拿起来翻了一下,笑着对我说:“合作愉快。” 在他这样一句话下,我却感动到热泪盈眶,心里暖暖的。 我喜欢拍戏,即便沉淀了这么久我依旧热衷,并且并不曾想过放弃。 我叹息道:“改了这么多戏份,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女一号给我?” 他在沙发上坐下,让我在他坐在他的腿上,他抱着我,气息散在我脖颈里。 “当时我只是生气,觉得你不自量力,竟然想离开我……” 我拿眼斜他,阴阳怪气的说:“所以你想给我点颜色看看,想逼我回去服软,低声下气的求你?” 我得意的哼哼:“很抱歉,让华先生您失望了。” 他微笑:“我一点都没失望。” 《盛世红妆》再次开拍,重新再见到曾经合作过的人,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剧组拍戏,晚上的时候不管多晚我和华旭都会回去。 华晟被阿姨照顾着,有时候阿姨会带着华晟来探班,每每他来的时候都是剧组最热闹的时候。 虽然只是孩子,但我们家华晟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粉嫩嫩的小脸肉嘟嘟的,格外可爱,特别招人喜欢。 而且小家伙特别喜欢笑,被人一逗就开始手舞足蹈咯咯的笑,萌到了骨子里。 我知道唐可并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唐可喜欢华旭,我还知道在她心里,如果她得不到华旭,她理想中的华太太是林施雯。 既然华旭很早的时候就认识唐行兄妹,想必他们兄妹自然也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林施雯。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情,看唐可这么喜欢林施雯想必交情也不浅。 如今,林施雯并没有如她所愿成为华太太,而我与华旭结婚的事情也被弄的众人皆知,再加上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华晟,饶是唐可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 可是她并不喜欢现在这个结果,因此我来到剧组,她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的,华晟也没看一眼。 但是最终,她还是被那边的欢声笑语吸引,还是忍不住的去看了看华晟,最后被他可爱的模样征服。 每次华晟来剧组,只要情况允许,她总是会第一个冲上去抱,比我这个妈还热切欢喜。 不过每次看见我,她都会背过身去,爱不释手的抱着华晟,全当没看见我这个孩子他妈。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妈妈被欺负了,于是华晟每次都会尿在唐可身上,吓的唐可每次抱他的时候都会先让他尿尿。 看见唐可,此时我才想起来,我似乎是已经很久都不曾见过唐行了,而华旭的司机似乎也换了人。 那日我随口问了一句,华旭随口回了我一句,“唐行出差了。” 可是那之后我依旧没有见过唐行,这日趁着唐可逗华晟,我问她:“你哥呢?还在出差?” 唐可没理我,但是我明显感觉到她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逗华晟。 我皱眉,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愤懑的说:“我哥?你何不问问华哥哥。” 我一愣,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发生了什么吗? 顿了顿,生气的她语气有些重的说:“那个人,就算你问了他只怕也不会对你说吧。” 她的视线抬起,清冷的落在我身上,满脸不解和不屑:“真是不明白你哪里好,他们一个个都把心系在你身上。” 我一愣,有些惊诧唐可这样说,更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眼睛跳了跳,唐可的意思是唐行喜欢我? 怎么可能? 见我难以置信的样子,唐可嗤笑:“我哥哥喜欢你很难以置信?也是,其实我也没觉得你哪里好。” 说完,她把华晟还给了我,扭头就走了。 如果唐可不说,我也不会想起那么多事情。 以前总觉得是因为华旭的关系,现在想来…… 我忽然想起上次华旭的误会,那日他忽然回来,唐行只不过是扶了我一下,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不过是太过亲近,华旭为此就误会了我们。 当时他冷冷的质问:“你们在干什么?”一副捉奸的样子。 当时我还与他闹过别扭,此时想起,我才明白为什么。 原来,他早就知道唐行喜欢我吧,所以…… 今天华旭没有来,因此他不在剧组,我也不好立刻去问他关于唐行的事情。 导演叫开拍,我把华晟交给保姆,让她带华晟可以回去了,转身,我就与宫文轩面对面的遇见。 重新拍这部戏到现在,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除了拍戏需要,我从来都不曾与他说过话。 仅仅只是一眼,我像是没有看见他一般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 他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拍戏,这部戏后,我会退出娱乐圈回去接手家族事业。” 我脚步不停。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李路死了。” 我顿住步伐,但是依旧没有回头,仅仅也只是一顿而已,继续往前。 因为梁衡,我撤了案,李路自然也因祸得福,被无罪释放。 见我依旧没大的反应,宫文轩再次道:“车祸,他是因为车祸才死的。” 我满不在乎。 对于这个消息,我并没有感到畅快或者庆幸,我是麻木的,就好像,那个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一样,就好像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一般平静。 此时我过的很好,我有一个不错的老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我家庭美满幸福,曾经的仇恨在这样美好的日子中被抹平,融化在我的心底,变得微不足道。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去追究,自此,我们各安天命。 拍完戏已经是十点,华旭来接的我。 回去的路上,我问了唐行的事情,我问的婉转,但是意思很明显,唐行的调遣是不是他的意思。 他墨玉的眸子深深的瞧着我,隐藏着莫名的情绪,我想,面对我婉转的疑问,他生气了。 叹息了一声,我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别人因为我而祸殃池鱼。” 他的神色这才缓和一些,低沉的对我说:“是他自己要求调遣的。”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因为唐行的事情,唐可很是抱不平,因为唐行去的公司并不在这个城市,而且华旭是与别人合作的公司,好像不怎么景气,不太受宠,难免会让人觉得这是在明升暗降。 因此,也难免会让人误会华旭这是在公报私仇。 我的沉默似乎让华旭有点误会,他冷然的问我:“你不信?觉得我是在公报私仇?” 我不说话只是因为有点感伤,毕竟我认识唐行也已经很多年,我们之间虽然相处的十分客气,他对我也不错,此时这样离开,难免会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叹息了一声,我不得不说:“唐行对我不错,我只是感到抱歉罢了。” 正所谓怀璧其罪,即便这事跟我没关系,却是因我而起。 原本,唐行可以继续呆在华旭身边的,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朋友,如今分开,我想当事人也会感到难受吧。 可是花无百日红,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不散的宴席。 想到这,我又是一番多愁善感。 华旭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他握住我的手没说话,心里多少也有些触动。 很快,《盛世红妆》拍摄完毕,这部剧杀青的时候已经夏天,几个月的拍摄终于完成了这部戏的制作。 最后的结局是男主角和女二号在一起,并且不惜为她与整个皇室为敌。 女主角因为接受不了男主角爱上别人而为情自杀。 这是我和华旭的第一部戏,却是宫文轩的最后一部戏,是唐可第一部演女主角的戏。 这部戏播出后红极一时,唐可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对于我,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笔。 这部戏后我目前没有接戏的准备,只是将精力投入到孩子和家庭中。 转眼就入了秋,华晟也已经一岁多。 小家伙已经会走,但是走的并不稳,需要人牵着。 依稀记得满周岁那天他闹出的笑话。 那位名叫唐钰的心理医生刚得二胎,是个女儿,于是他便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现成女婿,看见华晟的时候,他当下就定了华晟。 唐钰逗弄华晟,让他去亲亲他们家的小公主,正所谓,一吻定情。 华晟瞧着他们家的小公主看了很久,这才贴在她的脸颊上扒了一口,奸计得逞,唐钰别提有多高兴,当即抱起华晟猛一顿好夸,却不想华晟直接将粑粑拉在了他身上。 唐钰当时的表情别提有多懊恼便秘,比吃了黄连还难堪。 转眼,又是一年新春,我凭着《盛世红妆》这部剧再次拿到了与我失之交臂的影后,而唐可,凭着这部剧拿到了新人奖。 新年新气象,领完奖出来,我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漫步在热闹的街头。 蓦然回首,我看见宁远的妻子孤独的站在街头。 她忧伤的仰着头瞧头顶那片繁华的烟火,落寞而寂寥。 我怅然的想,这个原本快乐的女孩终于还是被伤害,被辜负了…… 506.七七(番外):本书终章:他不会对你好。 我叫叶锦夕,我的爸爸叫叶非情,我的妈妈叫傅瑶,我的弟弟叫叶南笙,因为妈妈生他的时候难生,所以取名南笙。 我出生在七月初七情人节那天,所以小名叫七七。 我今年二十三岁,而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的爸爸妈妈却很不开心,即便他们现在笑着,可是我还是从他们的笑容里看见了轻愁和担忧。 我知道,对于我和傅九的婚礼,爸爸妈妈是不赞同的,但是碍于我的坚持,他们终究还是勉强的答应了我嫁给傅九。 妈妈曾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七七,嫁给他你不会幸福,他不会对你好。” 我不会说话,但是我很坚定的对她比划:不会的,傅九会对我好。 我深信傅九会对我好,因为他对我真的很好。 认识傅九是在小学,后来我们又一起升初中,高中,大学。 而我们真正的接触却是从高中开始的,这期间,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很温柔绅士,所以当妈妈告诉我,他不会对我好的时候我自然是不信的。 耳边传来别人的议论:“据说傅九的新娘是个哑巴哎,据说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朵校花。” “你那不是废话嘛,如果不漂亮,傅九能娶一个哑巴?” 我一顿,没有走过去。 我不会说话,出生就不会,这是我一直都感到受伤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抱怨,因为我很满足。 “可是我听说傅九爱极了新娘,你们看见了吗,婚礼上那些品种罕见的百合花?我听说啊,都是傅九为了讨新娘欢心特意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为的就是想给新娘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听到这里,我浅浅的微笑起来,心里甜甜的,很舒心。 因为他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些百合花的确是空运回来的,傅九也对我说过,要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我一袭洁白的婚纱,脸上带着幸福甜蜜的微笑缓缓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新郎。 他今天穿着一袭白色的西装,非常帅气英俊。 我快乐的想,我终于要嫁给他了,成为他的妻子。 我要用自己的幸福告诉我的爸爸妈妈,我们是真的相爱,傅九也是真心爱我,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我带着艳丽脱俗的笑缓缓提起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从这一刻起,我的未来将与他紧紧相连,密不可分。 婚礼主持人问:“傅九先生,你愿意娶叶锦夕小姐为妻,无论生死,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吗?” 我灌了蜜一般的眸光与他浅笑温柔的深邃眉眼对上,充满了期待,感到这一刻的自己真的无比幸福。 我的期待甜蜜迎来的却是对他弯起浅薄的唇线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薄凉的声线淡淡溢出三个字:“不愿意!” 我一愣,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下去,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全场的哗然却在提醒我,我没有听错,也没有出现幻听。 为什么? 我困惑不解的看着浅笑绅士的傅九,真的很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是他却不曾看我一眼,谦逊绅士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柔:“游戏结束了。” 我脸色苍白,心乱成麻,惊慌的让我差点失去站立的力气,即便如此,我还是提着勇气不明白的问他:什么游戏? 他讥讽一笑,薄唇微扬,眉峰冷诮;“一切不过是游戏而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 我的爸爸,在第一时间冲了上来。 傅九这才看我,满不在乎的抹掉唇角的血迹,淡雅清贵,依旧那么温柔。 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睫,我摇着头,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 我妈妈也走了上来,她没有发脾气,只是扶着我颤抖的身体心疼又难过的叹息:“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是不听,非要嫁给他,甚至不惜与我们怄气,现在……” 妈妈没有责备我,只是心疼的对我说:“现在你死心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我的爸爸一拳一拳,还在为我撒气,他没有反抗,挨了好几拳。 我的弟弟拉住我另一只手,狠狠的瞪了傅九一眼,对我说:“姐姐,我们回家。” 我是怎么被带走的我不知道,最后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也不知道,我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他们牵走。 回去后我生了一场病,病好,一切如同重生。 五年后———— “好久不见。” 站在窗边吹着风,玩着手机的我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即便已经时隔多年,可是这个频率的声线依旧让我熟悉,终其一生,难以忘却。 曾经那么深爱,怎么可能忘记? “七七?”以为我没有听见,傅九又叫了一次。 我不知道,在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在他那样对我后,他还有什么立场什么脸面在见到我的时候与我这么平静的打招呼,而现在,他确实是这样做了。 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那么自然。 我平静的抬起头,就看见傅九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站在我面前,比起五年前,他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岁月也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西装革领,名牌加身,金玉其外,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优雅且高贵,我讥诮的想,这个人,温柔是他的假象,他其实是败絮其中的。 虽说没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他变了,真的不一样了,他身上的气息更加咄咄逼人,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刀,夜色掩盖了他原本的锋芒,内敛且危险。 扭头就走似乎太没有礼貌,而且也很掉价,会显得我好像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对他也无法忘记一样,于是我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也对他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怎么一个人?他呢?”他问。 我知道他应该是看见了我和沈裕一起,沈裕是沈城池叔叔的儿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那件事后我就离开了家,因为觉得无颜见自己的父母,因此这么多年,我从未回去过。 我让他们丢了面子,让叶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我愧对他们。 是我太自信,没有听信他们的忠言逆耳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我心里却是自责的。 我让他们丢人了。 我透过玻璃窗扫了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繁花似锦的宴会中那个同样金玉其外,此时正被一群成功人士围着,言笑艳艳,一表人才的沈裕,露出一抹笑:他在忙。 “许久不见,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彼此尴尬地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傅九这才问。 聊聊?他这是准备向我炫耀他成功的戏耍了我吗?告诉我,在那场感情中,他从来都没有付出过,所以才会这么潇洒转身,现在才会这么坦坦荡荡,潇洒随意的面对我。 明明就已经笑不出来,但我还是笑的得体优雅: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提起裙子快速走向洗手间的方向,离开了这个让我觉得窒息的地方,以及人。 我看见玻璃上映着他的模样,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看着我仓皇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觉得他是在讥诮,顿时感到一股冷气从我的脚底窜进,我冷冷的打了个冷颤,迅速闪身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见他不在我就逃了,甚至都来不及与沈裕说一声。 看见如今的傅九,我的心狠狠的被揪疼了,不甘又恨着。 想到当时我心里的慌乱,以及那乱了节奏的心跳,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很丢脸。 明明都已经不在乎了不是吗?可是心为什么会‘砰砰’乱跳呢?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他此生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他。 汽车喇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身,耀眼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还没反应过来,傅九的声音传了来:“我送你。” 我一愣,比起刚才初见时的慌乱,此时我要镇定很多。 我摇了摇头,作势拿出手机给沈裕打去电话。 我想催催他,想让他快点出现在我面前,帮我解眼前这燃眉之急。 电话刚接通,我什么都来不及说,手中的手机就被人给夺走,然后挂掉。 我瞪着眼睛,有些愤怒的看着他。 我很想骂人,但是我不会说话,因此我也懒得浪费力气骂人,只是生气的拿眼横他。 他温和客气的说:“我送你。” 可是他的行为动作,以及眉眼神态都并不温和客气,甚至可以说强势。 他打开车门,紧迫的看着我,那意思不言而喻。 好像只要我不顺从,他就立刻行动,用他的办法让我坐上他的车。 我气的浑身颤抖,不明白这个人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多年都不曾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如今忽然出现,却这般强势的非要挤进我的生活。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举起手比划:就算见面,做陌生人不好吗? 他像是瞧不懂我的手语,只是优雅的问我:“你是自己上去还是我请你上去?” 话音落下,他等了我三秒左右,而后直接将我塞了进去。 我也没挣扎,因为我知道挣扎无用,因此我格外平静。 他忽然凑近我,原本还算平静的我吓了一跳,往一旁避了避,我甚至做好了扇他耳光的准备,却听见他说:“安全带系上。” 我一愣,这才明白我这是会错了意,以为他要……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他温雅的微笑:“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吻你吧?” 我别开眼,心里有些窘迫,面上依旧安静。 他凑近我,“如果你期待的话,我不介意吻你。” 我扭头像是小兽一般瞪着他,眼里的厌恶那么明显,即便光线淡泊,他不会看不见。 与我对视了一眼,他就安静地坐了回去,启动车子往前走,之后也没说话。 我脖子僵硬的直视着前方,选择性的忽视掉身旁这个人,当他是空气。 最后我实在不得不搭理他了,我这才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下一句话:把我放在南王路口就好。 他看都没看一眼,温而淡的对我说:“我在开车,没时间看,我要对你的生命负责。” 我一愣,气的更加说不出话了。 他简直就是成心的! 他明知道我不会说话,根本就不能将上面的文字念出来! 气了几秒,我很快想起一件事来,我的手机上有一个语音软件,我很少出门,因此也很少用,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但是现在我却机智的想了起来。 507.七七:你是不是还是不能忘记他? 点进那个软件,我将我那句话重新打了一遍,然后念给他听。 婉转优美的女音悠扬响起:“请把我放在南王路口就好。” 车里气氛宁静,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连句话,连个表情都没有,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一副专注开车的样子。 我的手机响起,是沈裕打来的。 接起电话,我没说话,只听那边的沈裕问我:“你跟他在一起是不是?” 在宴会上,他肯定也看见了傅九所以才会这样问我,而且之前我的电话莫名其妙的被挂断,想必他也听见我这边细微的动静,多少都能猜测得到。 我与沈裕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早就有了默契,因此在他问完之后,我在手机上叮叮的敲了一下。 他那边能听见声音,因此他明白我的意思。 敲一下表示是。 之前他打电话给我我就没有接到,被傅九挂断,此时接到他的电话,怕傅九再挂断,我往门的方向躲了躲,将自己弱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我刚防着他,他却忽然倾身,伸手把我的手机给拿了过去。 他强势的力道让我无法反抗,无法与之争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与沈裕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被拿走。 他再次挂了我的电话,然后随手把我的手机放在了他那边,车门上的凹槽里,放在让我拿不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傅九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他比划:我要下车。 他依旧选择无视我,让我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一腔脾气无处发泄,唯有无奈。 见自己被无视,我不得不安静下来,镇定的坐着。 我想他总不能吃了我,既然我不是他的对手,就既来之则安之好了。 最后,车子越开越远,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车子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停进一个陌生的别墅。 我没动,他下车打开车门要我下车。 我用那种陌生又冷漠的眼神平静的瞧着他,一动不动,无言的告诉他,他从哪里把我带过来的,就把我送回到哪里去,否则我不下车。 却不想他忽然伸手,将我从车里抱了出来。 我挣扎起来,他用两条铁一样的臂膀稳稳的抱着我进了屋。 我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不去看上方那个帅气却让我现在觉得特别讨厌的男人。 是的,我讨厌他,真的很讨厌,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也不会有家不能回,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我的家人和朋友。 我甚至害怕他们用悲悯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他们都并不是想要看我笑话,可是他们的同情让我窒息。 因为不能说话,从小到大我看见过太多悲悯可怜的眼神,多我已经麻木,已经不想再看,因此胆小的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的我很没勇气的逃了,这一逃就是五年。 这五年我想我的父母没少担心我,起初我是害怕,如今我是内疚,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们,怎么弥补因为我的逃走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把我抱进屋之后,傅九就把我放在了沙发上,而后他转身上了楼。 我起身就去开门,我要离开,可是门上了锁,需要密码,我打不开。 走上楼梯的他沉稳的转过身,英俊的眉眼温柔淡雅的对我说:“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弄。” 他这副一切皆在掌控的沉稳模样显然对我走不出这个门十分有把握,他甚至有十足的自信,如果不是他放人,我走不出这个门。 因此说完这话之后他转身继续踩着楼梯步履从容的上楼。 我的手机在他的车里,我扫了眼这偌大的客厅,并没有看见通讯工具。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只好妥协。 既来之则安之,之前在宴会上,我的确是没吃多少东西,此时我也真的是饿了,于是我也不再扭捏,去冰箱翻了一通,找了点食材去厨房炒了碗面。 端着炒好的面转身,我就看见傅九倚着厨房的门框,眉眼温柔的瞧我。 这样温柔深情的眼神太熟悉,与我记忆深处的样子重叠,我却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觉得冷。 他的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正一边欣赏我一边优雅的喝。 扣了扣手指,微微的疼让我从这样一双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的眼神中回神。 我皱眉,也不知道这人在这里看了多久。 他堵在门口,为了避免与他的交集,我便不打算出去了,找了双筷子直接在橱柜前弯腰开始吃。 我的手艺我知道,我有一个很会做饭的爸爸,而我妈妈虽然不如我的父亲,但是也是有厨艺的人,因此身为他们的女儿,我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 口齿留香中,我被美味诱1惑的一时间忘记了身后的那个人。 其实也不是忘记,而是我强势的命令自己无视他的存在,当他是空气。 我是哑巴,不会说话,因此我已经习惯从小到大成为别人的焦点,于是我练就了一身心无旁骛的本事。 好比现在,即便有我不喜欢的人在,我也能平心静气的品尝美味的鲜味。 忽然,他从身后突然抱住了我,我僵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跳开,他却一下子将我抱的紧。 我原本的心平气和终究还是无法坚持,我挣扎起来,掰他的手,踩他的脚,让他放开我。 他的手臂像是钳子一样紧紧的禁锢我,让我无法逃脱。 我无法说话,否则这会儿我肯定会不顾形象,劈头盖脸的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忽然,我被他猛然转过身,他将我抵在橱柜上,握着我的手压在柜台上。 我被迫挺着身,他顺着我的曲1线与我相依相偎,低头就捉住了我的唇。 傅九这个人,向来温柔淡漠,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在他的温柔中,又时常会有一股强势,然而这强势,也只有对我的时候才会如此。 对于别的人,他一贯的淡雅温柔,谦谦君子。 挣扎的累了,我累的气1喘,张嘴换气,趁着我换气的时候,他成功的将舌探1进,在我的口腔里强势的扫荡。 我今天穿着一双高跟鞋,对他也丝毫不温柔,一脚踩在他的脚上,他却好似是感觉不到疼,任我踩。 然而他回应我的,是更加蛮横的掠1夺。 忽然他抱起我,将我抱上了楼,抱进卧室。 我被他扔在床上一阵晕眩,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压了下来。 我有些心慌,心里说不出的屈1辱。 然而就在一切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就在我感到愤怒绝望,准备破罐子破摔,打算用一颗凉薄的平常心面对的时候,他竟然打住了。 他低低的道了句:“洗个澡,休息吧。” 说完他就站起了身。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转身离开了卧室。 我躺在柔1软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麻木的瞧,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我们以前的事情。 那些我以为幸福的过去,以为甜蜜的曾经,此时想起却是那么的疼,像绵里藏着的针,在我的心脏上密密麻麻的扎,钝钝生疼,提醒我一个残忍的现实,曾经我以为的幸福和甜蜜都是假象。 我可笑的活在一个谎言的世界,我以为的幸福符和甜蜜都是假的,都是谎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平复下来,然后想起今天的事情,我的心顿时冷的像块石头一样,那些疼痛以及感情被冰封。 我再次平静下来,然后我毫不扭捏的将卧室上锁,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上床睡觉。 这里没有我的衣服,因此我穿的自然是他的。 刚睡下没一会儿,我就听见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听声像是沈裕,我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站在阳台上看。 果然,我看见了沈裕。 我高兴的对他挥了挥手,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见动静,沈裕抬头也看见了我。 他问我:“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 眼角余光瞥见有道身影闪现,我扭头,就看见傅九站在隔壁房间的窗口,温柔深邃的眉眼平淡的看着楼下的沈裕。 两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迫人的气息分别从两人的身上迸发,压抑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道强抢这种新闻爆出去,身为市1长的秘书,傅先生还有没有前途可言。” 傅九眉眼淡淡,依旧俊雅温柔。 他毫不在乎的说:“随便。” 楼下的那道门有密码,我出不去,除非傅九愿意放人,但是我并不想求他。 这里是二楼,我左右看了看,然后我的腿跨出了阳台。 见我这样,沈裕吓的花容失色,沉沉的吼了一声:“七七你干什么?” 我用手语对他比划,让他接住我,明白我的意思之后,他竟然跟我一起疯,对我说:“既然你这么信任我就跳吧,我接住你。” 我笑了,正准备跳,傅九却比我先一步行动。 他什么都不顾的从隔壁房间的窗户跳了过来。 这个阳台离那个房间的窗户隔着一步之外的距离,而且有玻璃做围栏,如果不能越过围栏,就会掉下去。 可他不管不顾,就这么一纵,人就越过玻璃围栏落在了我身后。 然后他抓住了一跃的我,我被他拽着吊在二楼,与沈裕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疯了是不是!”傅九沉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沉沉的像是闷雷一样。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一向温和,极少变脸的傅九生气发怒。 最终我被他拽了回去,他将我抱起放在阳台上,之前原本生气恼怒的情绪平静下来,那双被痛色,浸染着难过的眼睛也恢复了温柔,淡淡的,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将我放在地上后他立刻就退开了去,迅速避开我起身朝卧室的门走去。 他淡淡的说:“你走吧。” 就这样,我从二楼走了下去,顺利的出了门,与沈裕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子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默。 我平静的看着窗外,脑海中纷乱如麻的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想着在厨房的时候,傅九从身后抱住我,我的心颤。 想着我从二楼跳下去,他拽着我的时候,他的眼中的惊慌和失措。 我闭了闭眼睛有些烦躁,一直以为我已经忘记,可是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直到把我送到我的小区,沈裕这才打破沉默。 “七七……”他忽然握住我的手,问我:“你是不是还是无法忘记他?” 他问的直接,我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打开车门下车。 508.七七:他结婚了 那夜我失眠了。 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傅九,而我的生活依旧平静。 这样的平静让我有一种错觉,好似那夜的事情不过是我做了一场梦而已,那些都是我遐想出来的一样。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因此我从事的自然是与画画有关的职业。 我在画廊有一份工作,同时在网上做着漫画连载。 我很喜欢漫画连载,可以把自己心中的故事用漫画表达出来,而我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像是赋予了灵魂一样,有血有肉的存在。 这日下班,沈裕来接的我,吃完饭,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说有东西要给我看。 我没有想到他会带我来看傅九,半个月没见,他还是那晚我看见的样子,眉眼深邃,菱角俊朗,剑眉星目,微微一笑都溺着绅士的温柔。 此时的他与我前不久才见过的样子重叠,我清醒了一些,恍然,原来那晚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不是做梦,他真的于前不久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 他与一个大肚子女人从沈裕的车边走过,两个人正说着什么,在路灯的照耀下,他脸上的笑变得格外温柔而温暖。 这个女人我第一次见,从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看,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关系不浅。 因为我们在车里,因此他们并没有看见我们。 看着两人走过,最后留给我们一个背影,我这才问沈裕: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沈裕认真的看着我,颦眉对我说:“七七,他已经结婚了,那个人,就是他的妻子。” 我愣了一下,像是被电住了一般,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点了点头,自己在心里闷闷的应了一声哦,原来他结婚了。 沈裕握住我的手,认真的对我说:“七七,忘记他吧,他不会是你的良人。”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可我却又无比的平静,我再次平静的点了点头,在心里应了一句我知道。 沈裕有些不忍心,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然后启动车子带着我离开。 我们的车子从那两个人身边开过,我在镜子里看见那两个人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把我送回家,沈裕交代我:“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我点了点头。 我还没走,最后他调侃的对我说:“如果需要,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听君差遣,当牛做马。” 我笑了,对他做了个再见的动作,丝毫没有挽留。 我甚至庆幸,沈裕带我去吃了晚饭之后才去看的那一幕,否则,我肯定不会有胃口吃东西。 转眼漫画又到了交稿的日期,而我还没有画。 叹息了一声,我沉沉了心思,心无旁骛的沉在了工作中。 不知道画了多久,沈裕打来电话。 他问我:“还没睡?” 我敲了一下手机表示是,他问是不是在画画,我又敲了一下手机,他问我饿不饿,我瞧了两下,表示不饿。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竟然不饿。” 因为太投入,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几点了。 他这一问,我这才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已经过了十二,分针已经过了六。 十二点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沈裕叹息:“我给你叫了外卖,吃了宵夜就睡觉,不准再画。” 我笑了笑,瞧了一下手机表示好。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想什么想必他心里也清楚,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查岗,并且体贴的给我准备宵夜。 明明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可是偏偏,他却并不戳破,也没有提及关于那个人的半个字。 简单的几句话后,又叮嘱我别熬夜,再三的要我睡觉,否则他就杀过来。 说完这些得到我的保证后,他这才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还没五分钟,家里的门铃就响了,此时我正在伸懒腰,听见门铃的时候我顿了一下,外卖这么快就来了? 但是打开门,我看见的人却并不是送外卖的,而是傅九。 这么是他? 因为惊讶,我慢了半拍,因此门关的有点不及时,被他的手挡住。 他好像喝了酒,一身的酒气。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他成功的挤进身来,成功的将我抵在门口,成功的将我圈禁在门角逃无可逃。 他应该是真的喝多了,眼神看着有些浑浊不清。 “七七。”他眉眼温柔的叫我,手落在我的脸颊上。 刚触上,我就避开了去,然后一把拍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声音响亮,我的手心都有些疼。 他像是知道我疼一样,不顾自己手背上疼反而是抓住我的手给我吹。 一边吹还一边温柔的揉1捏,皱着眉心疼的问我:“疼不疼?” 他的温柔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眼底的泪意,那些压抑多年的心酸和痛楚,此时像是打翻了瓶子一样冒出来。 他以前也是这么温柔的对我,我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与他同在一个学校。 最初注意到他是我无意间看见他与人打架,然后是经常与人打架,因此每次看见他我都会下意识多留几分关注。 我只是奇怪好奇,哪里有人天天与人打架的,即便被人打的头破血流,他依旧傲然的不认输,一身的傲气,那会儿我就觉得他特别勇敢有骨气,有血性。 他比我高几届,因此升初中比我早,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已经升高中,但是并不妨碍我经常看见他。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有时候在回家的路上,有时候是在某家店里,某个地方,总之我会经常遇见他,以至于我与他虽是陌生人,却无形中却又像是熟人一样。 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已经升大学,可是我们却同在一个学校,一个高中部一个大学部,偌大的校园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小了起来,我们会经常在校园里遇见,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加频繁。 因为朋友的哥哥也是大学部的,与他是朋友,因此我们接触的也越发频繁了。 他哥哥聚会的时候,尹星辰总是喜欢去凑热闹,她自己凑热闹还不算,还非要拉上我。 即便是这样,我们之间依旧没有什么交集,也从来都不曾说过话。 第一次有交集是因为一场篮球赛,那会儿我已经高二,尹星辰的哥哥有一场篮球赛,他非要拉着我去给他哥哥当拉拉队,给他们加油。 那天是星期五,为了自己的哥哥,尹星辰甚至拉着我翘课去了大学部给她的哥哥打气。 球场上战火纷飞,打的格外激烈,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打的是篮球,最后竟然打起了人。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踢的篮球,那球就这么朝观众席飞了过来。 其实那球飞来的地方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还有一段距离,根本就不会伤害到我,谁知道那球打在某处,然后直接朝我的方向弹飞过来,我躲闪不及,这才被砸了。 我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自然是在医院,而我身边守着的人自然是傅九。 从那个时候起,我们才有了交集,一回生二回熟,渐渐的,我们才熟识起来。 傅九对我一直都很温柔,也一直都很照顾我,他的温柔就像是大哥哥一样,对我呵护备至,细心体贴又周到。 我高考的时候,他功不可没,日日陪我做功课。 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并不曾当他是哥哥,他的温柔让我心动,我知道我喜欢上了这个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温柔让我痛苦,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是不是如他表现的那般,只当我是个小丫头,是个小妹妹。 我带着自己的心事,从高中到大学,我想着等我长大了我再对他表白,那样他是不是就不会当我是小孩子?不会觉得我年少无知? 在我升大学的那个情人节,我对他表白了,而我幸运的是,他竟然用一个吻接受了我。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个吻已经说明了一切,于是我们的恋情从这一刻开始。 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原本以为的甜蜜,原本以为的幸福竟然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充满了阴谋。 此时想着这些事情,我就觉得头昏脑涨。 头疼了起来,因为我想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有目的接近我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我的家庭背景吗?可是我的家庭背景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不是吗?他也并没有仗着我的家庭背景为自己谋福利。 此时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我颤了颤,心里冷的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因为他的温柔此时竟然叫我害怕。 我红了眼眶,眼泪凝聚在眼眶里打转,欲掉未掉。 我无法说话,否则我现在一定会好好的问一问他,他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在婚礼上那样对我? 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又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他之前的目的没有达到?所以准备继续他的阴谋? 我更想问问他,他这样到底算什么?怎么可以伤害了之后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柔。 我真的很想他对我坦诚一次,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不想那些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再继续纠1缠着我的心,让我难过迷糊。 可是我的手被他温柔的揉着捏着,我丧失了挣脱的力气。 见我眼底有泪,他眉宇纠结的捧着我的脸,轻柔的吻我的眼睛,诱哄般的对我说:“不哭,七七不哭。” 虽然从小到大我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那种被温柔对待,被像公主一般捧着宠着的感觉已经习惯,但是傅九给我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那种感觉会让我心跳加速,会让我心动,会让我觉得甜蜜幸福。 也许是因为我被保护的太好,所以当我最珍视的东西被摔碎的时候才会那么柔弱无助,甚至大病一场,浑浑噩噩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过了好久。 心底漫过一缕疼,我推了推他,想要拒绝他的温柔,他却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不厌其烦的说:“七七不哭。” 我想这个人肯定是喝醉了,否则他肯定不会这样对我说话,那一声声诱哄,比我还像个孩子。 心一狠,我踹了他的膝盖一脚,他低呼了一声,似乎已经有些清醒,迷蒙的眼睛忽然变得深邃。 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勾起我的下颚低下头就吻了过来,来势汹汹的攻城略池,让我失去了招架之力。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今天晚上看见的那一幕,那个大肚子的女人。 沈裕对我说,那个是他的妻子,我想发出声音叫他,让他清醒清醒,可我根本就说不了话。 509.七七:我很抱歉 正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我猜应该是送外卖的来了。 像是有人壮胆一样,我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我很无奈,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眼前这个失控的人清醒。 我正苦恼,眼前这人似乎也被门铃声吵的有几分清醒。 他迷1乱深邃的眉眼与我对上,我近乎平静冰冷的与他对视。 他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一样,有些颓败而受伤。 我推了推他,顺着我手上的力道,这次他没有为难,轻易就被我推开了去,笔直岑贵的站在一旁。 打开门,我就看见送外卖的人。 她竟也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把外卖递给我,她对我比划:钱已经付过了。 我点了点头,她最后对我说:用餐愉快。 而后就走了。 关上门转身,我就与傅九撞了个正着。 他站在我身后,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避开与他对视的眼,我绕开他朝屋中走去。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是沈裕打来的。 “宵夜拿到了?” 我敲了一下手机,表示是。 “快吃,吃了早点睡觉。” 我又敲了一下,表示好。 但是他并没有急着挂手机,电话里有一瞬的沉默。 我知道他应该还有话要说,只是难以启齿,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让你看见那样的一幕并非我本意,但是我的用意我想七七你会懂的。” 我点了点头,想到他看不见,怕她以为我的‘沉默’是因为心里有芥蒂,我忙又敲了一下手机,表示我懂。 我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他是怕我再受到伤害,怕我与傅九再次纠葛,所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让我早点知道为好,这样可以避免伤害,预防再次掉进他的圈套被骗。 见我没生气,沈裕有些欣慰,声音也不似刚才那么犹豫那么紧绷,温柔的对我道了晚安,再次叮嘱我早点睡,别再熬夜了,这才挂上电话。 我像是不知道屋子里有人一样,挂上电话后就开始自顾自的吃宵夜,丝毫没有不自在。 那人不走,我也不赶人,更是懒得招呼他,随他呆到什么时候。 吃完宵夜,我就进了卧室,开始洗澡,然后准备睡觉。 至于外面的那个人,自始自终我都没有理会。 时间的确是有点晚,我躺上床安安静静的,没一会儿就困意袭来,很快我睡了过去。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从卧室出来,那人果然已经不在。 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关心也并不知道。 我的视线落在他昨晚站过的地方,好似能看见门后有两个人在唇1齿纠1缠。 走了一会儿神我这才回神,揉了揉太阳穴,我提醒自己,我与他已经没可能,他已经结婚。 我从洗手间刚洗漱完出来,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看见他我有些意外,更意外他竟然会有我家的钥匙? 想到什么,我打开门口鞋柜上的抽屉,果然里面的备用钥匙已经不在。 我伸出手,那意思不言而喻,要他把钥匙还给我。 他却并不理会,当着我的面温文尔雅的将钥匙放进了他的裤袋里。 我皱眉,他却像是不知道我不悦了一样,提着买回来的早餐走进屋。 我拦住他问他:你今天这么闲?不上班? 他淡挑墨眉:“今天星期六。” …… 绕开我,他将早餐拿了出来。 我闻见煎饺的味道,胃里的馋虫被勾1引,嘴巴也馋的很,但是我并不想吃他买的早餐。 我并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温温的,因此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都会很平静。 就好比现在,换做别人,或许会与傅九吵起来,甚至是赶他出门,情绪激烈,但是我不会。 我想我的温和多少都与我不会说话有关系,因为不能说话,因此也无法吵架,无法撵人。 既然撵不走他,我只好自己走了。 我回卧室拿了东西,换上鞋出了门。 等电梯的时候他追了出来,与我站在一起。 他温雅的说:“那里是你家,你不需要走。”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率先一步迈了进去。 站在电梯里,他转身的时候视线正好与我对上。 我的心跳了跳,莫名的发紧,有种恶霸欺人的罪恶感。 我们对视了几秒,他眉眼淡淡,没有什么情绪,但是我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淡淡的低落和颓败。 这样的傅九是我不曾见过的,他与我一样,也一直都是一个极淡的人,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受伤低落的样子。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宛若谪仙,出尘绝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一样。 很快,电梯门关上,隔绝了我们的视线,也隔绝了我和他。 我叹息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伴随着几分疼。 退回房间,我决定今天不去画廊,准备留在家里赶画稿。 还没画几个小时,沈裕就来了。 他像是知道我今天不会去上班一样,特意从超市买了食材来给我做午饭,他进出我的厨房就像是进出自己家一样自然方便。 他一头钻进厨房:“你去忙,一会儿做好了我叫你。” 沈裕在厨房倒腾了一阵,两菜一汤很快倒腾出来。 但是沈裕的厨艺实在不怎么好,只能说不难吃,勉强入口。 我知道,他并不是下厨房的料,而且从小到大,他跟我一样都是被捧着长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需要下厨做饭? 我是因为无事可做,而且对吃这方面有兴趣所以才学的。 十几岁的时候我喜欢在父母做饭的时候进出厨房打下手帮忙,因为我觉得对于家人来说,这是一件十分有意思,有乐趣的事情,体现了浓浓的家味,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温暖而窝心。 耳濡目染,渐渐的,我就学会了做饭。 而沈裕,他学做饭……却是他在这个城市遇见我的一年里才学会的才艺,他做饭仅仅只是因为我,我心里清楚。 因为沈裕,我想我的父母应该也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但是他们并没有来找我,也不出现,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在生气,只是在给我时间。 给我面对的时间,给我放下的时间,让我能有回去见他们的勇气。 想必他们也是焦急担心的。 想到这,我顿时觉得自己很不孝,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叹息了一声,我对沈裕比划:今年我生日,我想回去跟家人一起过。 沈裕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高兴道:“终于准备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 给我夹了夹菜,沈裕眉眼里都是微笑:“叔叔阿姨还有南笙这小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想到我的父母和南笙,我心里温暖的同时又有着淡淡的感伤和失落。 五年了,南笙这小子应该又长高了吧,应该已经从小孩子长成大男孩了。 十五岁到二十岁,仅仅只是五年的跨越,却是天差地别。 我暖暖的微笑,做出决定后,我还真的有些期待和激动,对他们甚是想念。 吃完饭,堂堂的沈氏总裁自觉的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贤惠的不能再贤惠。 看着他西装领带,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我觉得此情此景毫无违和感。 笑了一下,端了杯水去看我种在阳台上的花。 今天有新的花苞绽放,很是鲜艳明丽,我看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发现花枝需要修剪,于是我拿了把剪刀开始细心认真的修。 这时,沈裕也端了一杯水过来。 他倒是不急着走,站在我的身侧看我修剪枝叶,碰碰我的花草:“你把它们照顾的真好。” “我都羡慕嫉妒恨了,恨不得自己是株花草。” 我笑了一下,没吱声。 但是我这一笑的含义我想沈裕是懂的,因此他皱眉低语了一句:“你这是嘲笑我不会种花,糟蹋了东西吗?” 其实我这些花有一半都是从沈裕那里搬过来的。 他刚找到我在这个城市的时候,便迅速在这里买了房子,并且迅速装修,连带着假公济私,将工作的重心都换了,说是新公司更有挑战性。 他的新房里倒是放了很多盆栽,可是他不会照顾,又一次我去的时候就看见这些花草要死不死的,心疼之于吐槽了他几句。 于是他说,“要不你都带回去?” 就这样,第二天他便将这些花草给我送了过来,同时还买了几盆新的。 反正他也不会照顾,这些东西放在他那里也逃不过一个死字,于是我也没跟他客气,照单全收了。 我修剪花草,他站在一旁喝茶,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却并不尴尬突兀。 我和沈裕,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彼此熟识,即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压抑,反而有种静水流深的静谧宁静。 感觉到他在笑,我抬眸瞧了眼,就见他瞧着某处,唇角扬着诡异的弧度,有种高深莫测的深意。 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这才收回视线看向我。 我扫了眼对面和楼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问: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瘆人。 他掀着唇,只是那笑没了诡异。 “别动。”他忽然认真的说。 我睁了睁眼睛,只见他抬起手从我的头发上摘下一片枝叶。 我白了他一样,有种被捉弄的愤怒。 他刚才那么严肃认真,让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却不想…… 他咧着嘴,笑的光彩夺目,飞扬的唇线越发张扬愉悦,让他看起来也愈发丰神俊朗。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比划:逗我很开心是不是? 他笑而不语。 我又比划:你不上班吗? “今天星期六。”他说。 我一愣,有些恍惚,想起在今天早上,那个人也这样对我说过。 想到傅九,我凝眉低落了几分。 感觉到我的变化,沈裕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而后我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打理花草上。 看了看时间,沈裕对我说:“我买了两张票,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出来正好可以吃晚饭。” 甚至都没容我拒绝,沈裕就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一切,带着我出门直奔电影院。 他给我买了可乐和爆米花,然后牵着我进了电影院。 这是一部喜剧,我们从头笑道尾,笑的肚子都在疼还是忍不住的要笑。 在我笑的花枝乱颤之际,他理了理我笑乱的刘海问我:“好看吗?” 我点了点头。 他问我:“开心吗?” 我再次点头。 他在我耳边低语:“七七,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眸光微闪,却是不知道如何接话。 510.七七:七七你怎么了? 只要你开心就好,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直暖到了我心底去。 我叹息了一声,心底微疼,为他感到不值和难过。 沈裕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我与他相濡以沫,但是也只是友情而已。 从小我就与他一起长大,他的好我知道,我也不忍心辜负,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心不由己,不是自己不想辜负就不辜负的。 看完电影,退场的时候人有点多,我之前喝了可乐,此时有点想上厕所,便有些急。 如果不急,我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走也无妨,可是现在,我不想等,也等不了。 我站起身挤进人群,随波逐流一起往外挤。 原本是我走在前面,走着走着,沈裕走在了我的前面。 他牵着我的手,在前面给我开路,一步一步往前走。 看着他颀长清瘦的背影,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 那时候我们都已经读小学,六一儿童节,学校表演节目。 在老师的带领下,大家要自己拿自己的凳子。 每每这个时候,沈裕都会出现,一手拿一根凳子在前面给我开路。 到了散场的时候,他也这般护着我将我送回教室。 小时候他就是我的护花使者,后来长大了,他依旧坚守在岗位上,还是我的护花使者,从不曾给过我压力,也不求回报。 眼前这个人,似乎从小到大都在护着我,让我不受伤害。 想到这,我感到莫名的难受。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他不求回报,可是我欠他的,只怕是这辈子都已经还不清。 我正走神,不知道前面为什么停了下来。 我一时不察,整个人撞在了他的背上。 鼻子撞的有点疼,我正准备揉鼻子,有一只手却比我先一步。 他的食指点在我的鼻子上,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揶揄的斥我:“这是又犯困了?” 我瞪了他一眼,表示疼死了,他竟然还笑我。 酸疼的鼻子让我的眼睛雾蒙蒙的,起了一层湿意。 瞧了眼长长的队伍,我哀怨的比划:这还要多久? 我真的有点尿急…… 沈裕皱着眉扭头瞧了眼长长的队伍,然后瞧向我。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像是知道我很急一样,像是知道我为什么急似的,他的眼底划过一道狡黠,忽然拽了我一下。 我踉跄着跌进他怀中,不知道的人只怕都以为是我晕倒了。 他抱起我焦急的说:“七七,七七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前面的麻烦让一让,我女朋友心脏病犯了。” 我瞪直了眼,他他他! “谢谢,谢谢。” 一路说着谢谢,他抱着我就这么从电影院走了出来,将我抱上车,而后疾驰而去。 我羞红了脸,怒视着他,不想再与他说话。 或许是因为刚才骗了人,我心里总觉得不妥,觉得有点丢人,都无脸见人了。 相比于我的无脸见人,他显然要比我坦荡很多,笑的那叫一个斯文无害,心花怒放,唇角飞扬的弧度全是兴味阑珊的揶揄。 我很少会暴走,此时我真的很想扑上去掐死这个人。 车子忽然停下,他玩味的对我说:“不上厕所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路边有一个公共厕所。 我神色微囧的叹息了一声,不得不下车去上厕所。 不得不说,沈裕的心思是缜密的,经过刚才那一闹,电影院的洗手间是不好再上,而且以我的个性,打死我也不会去那里,所以他心中也有数,将我带出老远。 从公共厕所出来我已经平复很多,此时想起当时的画面还觉得有些好笑好玩。 见我脸上带着笑,知道我没事了,他勾唇:“不生气了?” 我瞪了他一眼,扭头没理他。 觉得气不过,我对他比划:真该让你的员工好好看看,被他们誉为冷若冰霜高大上的沈总到底是何种模样! 他笑而不语。 华灯初上,又到了晚餐时间,别说,我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 迎我从车上下来,沈裕自然的牵起我的手朝餐厅走。 这似乎已经成为习惯,因此我们之间也不存在男女授受不清一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的跟亲生兄妹似的,如果他不表白,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扭捏顾忌的。 一路走上来,沈裕跟我介绍了一下这家的招牌菜,让我一会儿尝尝,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不能说话的我自始自终都带着浅浅的笑意,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我们竟然会遇见傅九。 最先看见他的是沈裕,于是他顿住了步伐。 我觉得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也看见了傅九。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看不见脸,因此我也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 “我们换个地方。”沈裕说。 傅九也看见了我们,远远的,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落在沈裕牵着我的手上的视线格外的冷冽,但我并没有缩手,很平静的看过去。 感觉到他的异动,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扭过头也看了过来。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却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认识沈裕,看见沈裕后立刻站起身打招呼:“沈总。” 她走了过来,“真巧,沈总也来吃饭?” 沈裕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还没说话,对方瞧着我问:“这位是……” 沈裕很体贴,倒是也没有给我造成困扰,只是淡淡的对那个女人说:“我妹妹。” “哦。”对方笑弯了眼,这一声哦却是格外的意味深长,似是特别的有深意。 “不打扰了……”沈裕正准备告辞,却被对方打断。 “既然都是吃饭,那就一起如何?人多热闹。” 沈裕看向我,询问我的意见。 虽然不情愿,既然别人都已经邀请了,我也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沈裕的眸色淡了淡,应了那女人。 四个人的位置,我与那女人坐在一方,沈裕和傅九坐在一方。 坐下后那女人说:“沈总,怎么不给你妹妹介绍介绍我?” 不同于待我时的温柔,面对眼前这个人,沈裕的神色格外的冷漠,就像他的员工赏赐给他的那四字成语,冷若冰霜。 “没必要。”他近乎冷漠无情的说。 那女人讪讪的笑了笑,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然而她却并没有翻脸。 即便心里有再多的不快,她依旧笑靥如花,长袖善舞,巧舌如簧:“看样子沈总很宝贝这个妹妹呢,认识一下都不行。” 在沈裕那里碰了冷脸,她只好腆着脸来问我:“相见就是缘分,沈妹妹,我们认识一下如何?我叫柏文静,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柏文静?我倒是觉得她的人和她这个名字恰恰相反。 我不会说话,自然无法用嘴回答她这个问题,如果用手语她只怕也看不懂。 我不得拿出手机来打自己的名字。 然而有人却在这个时候说:“叶锦夕。” 傅九忽然出声,柏文静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解的对他投去一瞥。 他温雅的说:“她叫叶锦夕。” 柏文静微微诧异,“你们认识?” 傅九没再说话,桌子上的气氛沉默下来。 柏文静讪讪的笑了两声,叫来服务员点菜。 没一会儿,菜上来了,有两双筷子却同时夹了菜放在我碗里,甚至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七七,这是你喜欢吃的。” 桌子上的人都是一愣,把菜放在我碗里之后,那两人收筷的时候瞧了瞧彼此,一个比一个冷。 柏文静瞧了那两人一眼,浅笑艳艳,绵长而深远。 又瞧了瞧我,她呵呵的笑:“叶小姐真是好福气。” 我眉眼淡淡,暗自在心里叹气,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谁都没有瞧,好像一切与我无关一样。 然而我心里却是烦躁的,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傅九,傅九…… 我有些恼,他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呢? 柏文静这个人就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是一个非常善于交际的人。 从后来的谈话中,我这才知道,原来柏文静是沈裕公司的员工。 而她与傅九吃饭,是因为工作。 毕竟傅九的身份不一般,市1长秘书,因此她想从他这里套一些话,想打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沈裕有另一面我知道,这却是我第一次见傅九的另一面。 我知道这个男人温文尔雅,也知道这个男人绅士从容,但我从来不知道,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也是如此的巧舌如簧。 面对柏文静的探究和深入调查,他可以淡笑间云淡风轻的将对方四两拨千斤的拨回去,丝毫不伤大雅。 此时我才真的觉得傅九陌生,觉得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因为我不会说话,因此饭桌上唯有我沉默。 柏文静几次三番的与我交谈,我还来不及在手机上打字,就已经被人给回答了去。 “你不是沈总的妹妹吗?怎么你姓叶?” 我的手刚摸到手机,沈裕已经冷冷的说:“与你无关。” 我叹息,只好把手从手机上拿回来。 被打击了一顿,柏文静再次讪讪的转了话题,不过没一会儿她又卷土重来。 “叶妹妹,你和傅秘书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认识的?” 我眸光微闪,这个问题…… 拿起手机,我正想在手机上打下普通朋友关系几个字,傅九已经说:“他是我唯一爱的人。” 我一愣,指尖颤了颤。 我很想抬头去看看他说这话时的样子,但是我忍住了,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平静淡然。 唯一的爱人?我讥诮的想,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呢? 而沈裕,已经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他冷冷的讥诮:“傅秘书,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又是以什么脸面说出口的?” 他摇头失笑:“看不出来,一本正经的傅秘书说起甜言蜜语来竟也是这么的脸不红心不跳。” 面对沈裕的讥诮,傅九如老僧入定,从容不迫,脸不红气不喘。 我看见柏文静翻白眼的样子,我想,这位沈家公司的得力干将此时真的恨不得将自己老板的嘴封起来,让他别说话,别说话! 柏文静此时肯定非常后悔让沈裕留下来,如果知道如今的局面,她一定会放着鞭炮庆祝沈裕离开。 他的表现,已经足以让她在傅九那里的付出付之东流,她的心里只怕是在叫嚣,全毁了!她所有的努力全白瞎了! 柏文静的内心是崩溃抓狂的,可是她却不得不陪着笑脸给两个僵持不下的男人夹菜,打着圆场说:“吃菜吃菜,大家吃菜。” 这顿饭,我倒还好,最煎熬的只怕是非柏文静莫属。 散场的时候,两个男人因为买单的事情再次争执不下,谁也不让谁。 511.七七:傅太太 第511章 柏文静的白眼已经不知道翻了几多,她似乎是已经消耗了所有的耐心,此时也懒得上去打圆场,只双手环胸,冷漠的在一旁看戏。 见两个男人争执不下,叹息了一声,我拿了自己的卡给服务员买单。 见我出手,那两个男人一时间倒是没有异议,纷纷沉默,这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买完单走的时候,我和沈裕走在前面,傅九和柏文静走在后面。 感觉到那人走在我后面,我总觉得有双灼1热的眼睛在盯着我似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似是感觉到我的不自在,沈裕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我们都平视着前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往前走,而我的内心像是有了力量,不再觉得不自在。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和沈裕之间,有着从小就积累的默契。 走在后面的傅九忽然拽住我的手,牵着我朝前走。 沈裕立刻反映过来,拽着我的手紧了紧。 遇到阻碍,傅九这才没有成功带走我。 他转身,冷冷的看着沈裕,温文尔雅的样子却有着一身的气势。 而沈裕,也丝毫不差。 两个男人的眼睛像是在打架一样,一个比一个眯的犀利,一个比一个锋芒。 气氛沉默,无形中却是刀光血影,金戈铁马。 我被他们一左一右的牵着,夹在中间,哪边都摆脱不掉。 此时的我,不能说话成了最大的障碍。 我并不想夹在他们中间,此时我也真的很想吼一句你们放手,可我说不出话,只好跟着他们一起沉默,辛苦的被他们挟持着。 这一切来的突然,柏文静停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走上前瞧了瞧沈裕,又瞧了瞧傅九,不似之前的巧舌如簧,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沉郁:“你们这是要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吗?” 谁也没理她,沈裕忽然看向傅九的身后,邪气而幸灾乐祸的笑:“傅太太。” 傅九愣了一下,他松开了我的手,转了身。 可是,他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沈裕骗了他。 他这一转身,沈裕成功的将我带走,让我上了车。 上车前,沈裕最后对傅九投去一瞥,这才上扯带着我扬长而去。 其实傅九完全有机会有时间再追上来的,可是他没有。 我平静的坐在车里,看着他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车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默,我想着傅九的反应,心底像是凿开了一个洞,灌进了冷冷的风。 感觉我的低沉和平静,沈裕再次握住了我的手,粗粝的手指一下一下,柔柔的摩沙着我的手背,不含任何情1欲,反而像是在安抚。 他没看我,冷峻的侧脸上是歉然。 他对我抱歉的说:“七七对不起。” 我知道,他在对提及傅太太几个字对我道歉,那几个字,的确是刺激了我一下,但是这与他又有什么错呢? 我有些迟缓的摇了摇头。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他一直把我送到家,看着我上楼这才离开。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傅九结婚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却一直都像是梦一样出现在我的认知里。 但是刚才看见他的反应,那反应像是有人用棍子一下子敲醒了我,让我意识到,那是真的,真的存在的事情,不是只在梦里出现过。 一时间我有些愣,那个人,我明明就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幻想,可是这个时候,我还是不可抑制的疼了心,觉得难过,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我恍恍惚惚的走进电梯,有个身影忽然闪身闯了进来。 他来的突然,想不引起我的注意都难。 我抬眸,就看见了傅九。 我此时的模样,所有的低落都映在他的眼底,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我的心狠狠一揪,说不出的难堪。 我立刻平静下来,抹了下眼角。 眼角的晶莹刚落在指尖上,就被他抓住。 难堪的我挣了挣,自然是挣脱不掉他的钳制,于是我别开了头。 他温雅的声线格外的淡:“你哭什么?” 我反正都不会说话,干脆就不说话,也懒得说。 我低着头没看他,格外的安静。 然后我听见他说:“七七你在乎对不对?” 在他这句话下,我不得不承认,我在乎,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怅然的想,我与他之间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忽然想起我们在婚礼上的事情,此时我悲凉的觉得,眼前这个人,他或许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想到他刚才对我说的话——你在乎对不对?他是来看戏的吗? 看我为他如何难过,如何心痛? 我这样,他是不是很开心? 越想,我越觉得难过,心越疼。 最后我干脆拿出电话给沈裕打去,此时能让眼前这个人走的,能帮我的也只有沈裕了。 铃声却是从电梯外传来的,我抬眸,就见打开的电梯外,站着的不是沈裕是谁? 在惊喜的同时我感到意外,我没有想到,沈裕竟然还会回来。 看见电梯里的情况,沈裕走了进来。 他握住我的手腕试图把我的手从傅九的手中拿出来,傅九却握的紧,丝毫没有要让的意思。 沈裕冷淡的挑眉:“你这样会弄疼七七的。” 他这话成功的让傅九放松了力道,也成功的将我的手指从傅九的手中夺了回来。 电梯门关上,沈裕按下了我所在的楼层,这才对傅九说:“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虽然没看傅九,但是我的余光却瞥见他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于是就这样,我被两个男人送了回去,然后他们离开,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有话说,所说之事应该是关于我。 我不知道沈裕和傅九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是在那日之后,傅九就消失了,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而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想看见他,又不想看见他,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成为别人婚姻的插足者。 为了让自己平心静气,我最近经常去大佛寺旁边的茶馆小坐,去听佛寺里的祷告。 一个女人忽然在我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我抬眸就看清了那个女人,那个与傅九结婚的女人。 那日虽然只是简单的一见,并且是在车里,但是此时她怀着身孕,以及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都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她对我笑了一下,很温柔礼貌:“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吗?”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认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更不知道她是不是特意冲着我来的,面对她的礼貌和温柔,我只能点头,怎么也说不出不能二字。 她扶着腰坐下,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并且贤惠。 然而她的出现以及她此时的模样都像是刺一样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心疼。 这家茶馆的点心不错,她也点了一份。 她要的点心跟我的不一样,于是她拿起一块递了过来,浅浅的对我微笑:“谢谢你让我在这里坐下。” 对于我不能说话这件事,我早就已经习惯,也极少会再有自卑的感觉。 可是此时,我竟然感觉到了自卑,那是一种来自于外界的,无形中的,深深的伤害。 我摇了摇头,平静的在手机上打下一句话:谢谢,我已经吃饱了。 面对我不会说话的事情,她也没有意外或者露出别的表情,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勉强我。 她问我:“你也很喜欢这里?” 我点了点头,其实此时我更想要安静或者离开,可是我却又无法离开或者安静。 她淡雅如兰的微笑:“我也很喜欢这里,这里的点心很不错,所以我总是喜欢在没事的时候过来坐坐。” 我本就不会说话,也毫无说话的欲1望,因此面对她的话,我不是点头就是点头,要么就只是淡淡的勾一下唇瓣,不冷不热的微笑。 今天的天气虽然依旧是太阳高照,但是有点闷热,有种要下雨的感觉。 早上我看过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最后我还是在手机上问了一句:孩子几个月了? “七个月。”她说。 我:孩子的父亲呢? 她静雅的微笑,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忧郁而怅然的说:“他很忙。” 又坐了一会儿,外面原本烈阳高照的天忽然阴了下来,而后暴雨而至,磅礴的大雨哗哗的下。 雨下的很大,没一会儿就湿了路面,结成水流在地面上像是小溪一样流进下水道。 屋檐上的雨像线一样落下,与地面链接,恰似银河落九天。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微笑着接起,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地址。 没一会儿,一辆车忽然在路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他撑着一把又大又黑的雨伞走来。 雨幕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是依旧能让我将那人认出来,并且将他看清。 我的心蓦的一疼,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对面的女人,她显然也将他认出来,看见他的时候她有些意外,并且还有几分惊喜。 我看见他走进来,这一刻,我生出逃的冲动,然而我却又很想知道,如果他看见我会是什么反应? 犹豫纠结,我最终还是没有躲起来,而且时间也已经让我来不及躲,因为他已经进来了。 我镇了镇心神,用掌心托着脸,摆了个姿势格外平静的坐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然镇定。 我们离大门口还有段距离,他进来之后就收了伞,而后四处看了看,搜寻谋道身影。 对面的女人迎了上去,她温柔的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明天才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傅九有没有看见我,但是我已经看见了他。 看见那个女人温雅的样子,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电视里才有的狗血桥段。 此时,我私心的希望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可是她不是,而这,也不是拍电视。 最让我搞笑的是,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早就已经看见他,他却并没有对我投来一瞥,所以,他没有看见我。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演一场独角戏,可悲又可怜。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的那场婚礼,想起当时那场闹剧中别人对我投来的眼神, 可怜?怜悯?可悲?看戏? 那女人忽然对我叫道:“美女,要不要送你一程?” 她侧着身子,顺着她的视线,傅九这才看见我。 我被她那一声惊醒,回神之际,我对上了傅九的视线。 他的瞳孔深邃如潭,他的表情是没有表情,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从他的眼底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措手不及。 512.七七: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眉心皱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与我像是陌生人一般彼此无言的对视。 他这是怕被他的傅太太知道吗?所以什么不敢说?装作不认识我。 他的妻子刚才说要捎我一程,还在等我的回答。 我迟了十几秒,这才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他们捎带。 她笑了笑:“这样啊……那行,你再坐一会儿。” 她没有勉强我,转身对傅九说:“那我们走吧。” 傅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 那一眼欲言又止,好像有太多的话想说一样。 然而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我见他撑着伞,一手扶着他傅太太,将她送上车,然后扬长而去。 轮胎在地面上压过,扬起水花,明明就是闷热的天气,然而那水花却让我觉得透心凉。 我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盯着车子消失的地方看了多久,久到眼睛酸痛,脖颈麻木,然而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 最后,沈裕来了。 他的车子停在之前那人停过的地方,他也打着一把又大又黑的伞从车上下来,器宇不凡的缓缓而来。 最后,他笔直的站在我的面前。 他对我伸出手,“七七,我们回家。” 我仰着头,愣愣的看着他。 双眼模糊,我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今天的沈裕格外的帅气挺拔,只觉得此时的他像是一道阳光,充满了温暖的色彩。 七七,我们回家…… 他的指尖落在我的脸颊上,拂过我眼角的湿润,深邃的眼睛里压抑着莫名的情绪,却深沉内敛。 他谦逊的笑:“七七,你是要水漫金山吗?” 配合着他的话,大佛寺的钟声传了来,浑厚而有力,一声一声,沉沉的撞进耳中,落在心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回神。 别开脸,我自己抹了把眼睛,而后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白蛇,哪里来的法力? 出了茶馆的门,我看见了傅九。 他打着伞,来的匆忙,因此气息有些不稳,胸口起伏颇大。 看见我笑着和沈裕从茶馆走出来,他立刻顿住了步伐,站在原地优雅清冷的看我们,一如既往的谦谦君子,却有些凌乱,有点失态。 我从来没有见过傅九失态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我和沈裕都愣了一下,而后沈裕在第一时间将视线投在了我身上。 短暂一顿,我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跟着我的步伐,沈裕打着伞与我脚步齐心。 我们与傅九擦肩而过,我想,有些梦,该捏碎的时候就得捏碎,有些人,该忘记的时候就得忘记,有些事情,该过去的时候就得过去。 这一刻,我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虽然我还不能做到,但是我可以选择从梦里走出来。 就好比现在,我与他擦肩而过。 “七七,你听我说。”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有回头。 他追了上来,来抓我的手,然而沈裕的反应很敏捷,他抓住了他的手,拦住了他,让他扑了空。 “七七你先上车。”沈裕对我说,同时把伞给了我。 我没有犹豫,听从他的意见上了车。 雨中的那两个男人争执起来,还动了手。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没有回头。 打开副驾驶室,我没有想到这上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副驾驶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柏文静。 我没想到她会在车上,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关上车门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上车。 关上车门前,我听见沈裕沉沉的声音传来:“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珍惜,我也告诉过你,如果不能给她幸福,如果你只能让她流泪,请你离她远一点!” 沈裕的话让我心情复杂,我笔直的坐在车上,没有去看雨中的那两个男人。 那两人的争吵声和闷哼声隐没在哗哗的雨中,被隔绝在车外,因此他们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多少。 一切都那么宁静,却又那么嘈杂,分化在两个极端。 我和柏文静在车里谁也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听说你和沈总是青梅竹马?” 就算我点头,我想柏文静也看不见,因此不能说话的我干脆沉默。 她忽然笑了起来,“对不起,忘记了你是哑巴。”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话格外的刺耳。 而后她也没再说话,反倒是愉快的哼起了歌。 五分钟左右,沈裕带着一身湿打开车门坐了进来,看见他,我这才去看窗外,只见傅九淋着雨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脸上有淤青,唇角挂着血。 沈裕启动车子,车子扬长而去,最后我只看见傅九追过来的身影。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沈裕对副驾驶上的柏文静冷淡的说:“下车。” 柏文静一愣,不确定又有些生气的说:“沈总,你是在说我吗?” 沈裕冷冽的给了她两个字:“下车。” 我不知道柏文静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但是想来终归是不好的,但是她还是下了车,车门甩的震天响,而后车子扬长而去。 沈裕什么都没有问,我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我们一直沉默到车停。 沈裕把我带去了他的家,一到家,他就带着一身湿以及挂着彩的脸去了浴室。 我被他扔在屋中,但是我并没有觉得不自在,这里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而与他的关系,也不至于让我不自在。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的下,大一阵小一阵,如此循环。 雨水打在玻璃上,像是狰狞的泪痕一样花了窗户的明净。 过了好一会儿,沈裕才从浴室里出来,他递给我一杯热牛奶,不容抗拒的命令我:“喝掉。” 我瞧了眼他有些淤青的脸,低垂着眼睫接过,听话的喝掉。 没有回头,但是我能听见他在屋中忙碌的声音,开电视,开空调,开酒…… 沈裕的房子,并不是别墅,而是位于城中心的黄金地段。 高高的位置,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夜景。 但是此时看去,只能看见雾蒙蒙的一片,有一种伸手就能触到天的震撼以及压抑。 一杯牛奶后,沈裕端着两杯红酒走了过来,他递给我一杯:“想不想喝酒?” 沈裕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可以说,他是最了解我的人,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此时他才不会去碰触我的难过,并且什么都不问,只递给我一杯酒。 牛奶杯放在窗台上,我接过了他手中的红酒。 他碰了一下我的杯子,与我站在一起,只是静静的陪伴。 我虽然是和沈裕一起长大的,但是我们分开过好几年。 原因是他出国留学,而那几年,正好是我和傅九恋爱到准备结婚的那几年,再到我离开来到这个城市。 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沈裕在,或许我不会被伤害的这么彻底也说不定,因为这个人,他从来都是护着我的。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会护我周全,即便是伤害,他也会将对我伤害减到最低。 因为有他,身为哑巴的我才从来都不曾被欺负过。 因为有他,才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因为有他,我的童年才会那么美满。 因为有他,才会在我现在难过的时候觉得不那么难过。 想到这,我心里微暖,我叶锦夕何其有幸,得这样的人相护相伴。 才三杯酒而已,我已经有些醉意微醺。 我很少喝酒,可以说我其实不怎么喝酒,因此酒量并不好。 头有些晕眩,沈裕扶住了我。 他扶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后他将我们的酒杯放在了窗台上。 我隐约听见他的叹息,感觉到他的手疼惜的揉我的头。 这样的温柔和疼宠几乎让我险些红眼睛,离开家的这几年我学会了独立,已经很久都不曾被人这样疼惜呵护的对待过了。 我甚至想念我的家人,想念他们的温柔和呵护,可是我没有勇气回去,也觉得没脸回去。 我靠在他的怀中,安心的蹭了蹭。 然后我感觉到他似乎是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将我抱了起来,抱去了卧室。 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会挣扎,会觉得危险,可是如果对方是沈裕,我会觉得安心。 还记得我第一次偷喝酒,他也是这样将我抱起,抱去了卧室。 那个时候,我只是好奇酒的滋味,那一次后,我便不怎么碰酒,因为我并不喜欢那味道。 我感觉到他将我放在床上,然后对我说,“睡吧,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他要走,却被我拽住了衣角。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被我拽住了衣角,我只知道我拽住了什么东西,可是我并不清醒。 我像是在做梦,梦里的我很难过,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看着他越走越远,因此我有些难过的说:“不要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忽然觉得冷,周围的空气都是冷的。 我缩了缩身子,而后像是有温暖的火炉靠近我。 我往那温暖的地方靠了靠,这才觉得好受些,才觉得不那么冷了。 靠近那火炉之后我又觉得烤人,便往旁边蹭了蹭,想要躲得远远的。 却不想那火炉根本就不放过我,他对我紧追不舍,硬要往我身上贴,让我烤的难受,口干舌燥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身1体像是着了火一样难受。 疼痛传来的时候我微微清醒,于是我睁开了眼睛,然后我看见了沈裕———— 覆在我身上的沈裕,光着臂膀的沈裕。 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说不出的失望难过。 眼前这个男人,深得我信任,他却在我不清醒的时候这样对我。 我扬手,手腕却被他抓住,然后被他压在枕头上动弹不得。 对我一向温柔的沈裕此时却对我露出了清冽的神色,但是眉眼依旧是温柔的,甚至连声线都像是要溺死人。 吻了吻我的唇角,他对我说:“这一天虽然来得有点早,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是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在伏在我的耳边,低低的说:“七七,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等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颤了一下,好似是明白了什么。 自从我和傅九婚礼上那件事后,我一直都觉得傅九是一头狼,可是现在,我觉得其实沈裕是一头更狡诈,更奸妄的狼。 不能说话成了我此时最大的悲哀,因此我没法表达我的不愿意和愤怒。 我红着眼眶紧迫的瞧着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眼底。 失望,心痛,愤怒,以及怨恨。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但是最后他用领带蒙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因此我的感官特别敏锐。 513.七七: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没有想到我最信任的人会这样对我,原本以为最安全的人现在也变得不安全。 在失望和心痛的双重打击下,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而此时,我也顾不上去管自己心里的难受和艰涩,更没有时间去悲伤春秋。 沈裕是铁了心要将事情做到底,并且已经铁了心对我不管不顾,因此这次他丝毫没有要尊重我的意思。 不能说话的我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呜声,这么悲鸣,脆弱无助的声音都不曾撼动他分毫。 他堵住我的唇,剥夺我最后的微弱的祈求。 算不上温柔,他的吻汹涌而潮1湿,抽丝剥茧,抽掉了我仅存的力气。 沈裕对我,从来都是温柔呵护止于礼的,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我。 他的吻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陌生的让我觉得这个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都是陌生的,似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即便他已经做足了前戏,即便他在努力让我有感1觉,减缓我的疼痛,可是我还是感1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疼将我撕裂。 他扣着我的手,就这么蛮横的闯进了我的领地。 我的父母从小就教育我,要我爱惜自己,他们说,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就没有人会爱惜你了。 我长大后,我的妈妈一再的告诉我,女孩子更要爱惜自己,她说她不阻止我恋爱,但是她希望我能学会保护自己。 妈妈说的隐晦,但是我懂,所以听话的我一直都在做一个乖巧的女孩。 他们说的每一句为我好的话我都会谨记在心,并且墨守成规,因此即便与傅九交往,我也不曾把自己交付出去,更不曾与他有过特别出格的行为,每次都会止于礼。 一直以来,我一直都期待着属于我和傅九的新婚夜,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悔婚。 我更没有想到,沈裕竟然会这样对我,剥夺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还没结婚,我就变成了一个坏女孩。 是的,坏女孩。 自己一直遵循的规矩和成规被破坏,让我有种自己变成坏女孩的感觉。 我疼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我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害怕又无措,即便沈裕再温柔,也无法温暖我冰凉的心。 黑暗中,我听见他克制隐忍的叫我的名字:“七七,七七————” 他说:“七七我们结婚吧。” 我整个脑海都被炸响,可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这个话题。 那一痛后,木已成舟,我反而安静了下来,只是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睁着眼睛。 一切结束沈裕并没有解下我眼睛上的领带,他抱起我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又将我从浴室抱回来放在床上给我穿睡衣。 我像个木偶一样任他为所欲为。 我明明就有机会,他也不曾阻止我,但是我已经不想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取下来。 我并不想看见他,因此我宁可眼睛就这么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 后来沈裕叫我起来吃饭我都没有动,侧着身子,我抱着枕头在一片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他撩着我的头发,玩着我的耳垂,动作可以说温柔疼惜,充满了爱1抚。 我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最后我是真的睡了过去。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原本蒙在眼睛上的领带已经不在,昨天下过雨的天气今天晴起来,朝阳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一样冉冉升起。 睁开眼睛,当我看见这陌生又熟悉的房间,过了好半响我才回神,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睛,眉心有着淡淡的忧郁,但是人已经平静下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隐约能听见外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我从房间出去,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却坐在这里。 看着眼前这张退却孩童稚气,变得青春帅气的脸,我皱了皱眉,叶南笙? 感觉到我的存在,叶南笙侧眸就看见了我,然后他笑容盛大,站起来大大的给了我一个拥抱,甜腻腻的叫我:“姐。” 南笙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懂事,而且他也是在我的期待下出生的,因此相比之下反而是我与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因为有他,才在我沉闷的人生中增添了色彩,因为有他,我的心变得更温暖也更柔软。 所以很多时候当爸爸妈妈想要过二人世界的时候,他们都会把南笙扔给我。 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姐姐。 他学走路的时候,走向的人也不是爸爸妈妈,而是我这个姐姐。 后来南笙上学,他有什么事也从来都会先跟我说。 所以我们兄妹感情很好,这五年,还是我们第一次分开,并且分开这么久。 一抱住我,他就懒洋洋的窝在我的颈窝处,撒娇的说:“姐,我好想你。” 他埋怨我:“你真狠心,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我们。” 而我想的却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果然不愧是兄妹,南笙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他拉着我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絮絮叨叨的说:“姐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是沈哥哥叫我来的。” 他就跟这里是自己家一样自在,翘起腿放在茶几上,顺手还拿了一个苹果啃。 嘴里包着苹果,他含糊不清的对我一一交代:“我昨天晚上一点到的,沈哥哥去接的我。” 瞬间抓住重点,我比划:昨晚你住这儿? 他点了点头,“对啊。” 而后他暧昧的瞧着我,对我说:“姐,你和沈哥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的脸色一白,很是不好看。 我知道沈裕这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时候叫来南笙。 看来他早就有打算,并且已经在开始算计我,对我下圈套。 他这是想干什么? 我忽然想起昨天他对我说的话: “这一天虽然来得有点早,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是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七七,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等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想他或许他并没有打算对我做那种事,他应该只是想先叫来南笙,此后再执行他其他的计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趁人之危,忽然改变了主意对我做出那种事。 南笙没注意到我不愉的表情,继续说:“姐,你和沈哥哥在一起就对了,如果被爸爸妈妈知道,他们肯定会感到非常高兴的。” 我的眸色暗了暗,这么多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身为我的父母,他们有着私心。 沈裕从小就对我好,他们怕这样的我嫁给别人会受委屈,受欺负,因此私心里,他们希望我嫁给沈裕, 毕竟他们对沈裕知根知底,沈裕的为人他们也了解,所以他们觉得这样很放心。 总之就是一句话,我嫁给谁他们都不放心,只放心沈裕。 只是不知道如果被他们知道沈裕对他们的女儿做了什么,他们还会不会放心? 此时被南笙提及父母,我的心底微微一触,那些愤怒的情绪也有些心软动容。 为了那么一个男人,我离家五年,让我的父母担心了五年,事已至此…… 我觉得,或许这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死了爱情,可是却可以换来父母的安心和家庭的安宁,至于别的,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于我来说,也都变得那么无所谓。 傅九已经结婚,我与他之间,已经再没可能。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依旧不能原谅沈裕。 我想,我与他的朋友也做到头了,至于别的…… 客厅的门打开,沈裕提着买来的早餐走了进来。 南笙看见沈裕改口倒是快,也不叫沈哥哥了,而是直接叫了姐夫。 沈裕不动声色的瞧了我一眼,倒是也看不出喜怒。 因为昨天的事情,我与他之间还有隔阂,因此我一直也没搭理过他。 他也没对我说话,只是细心的帮我布早餐。 有南笙在,也不愁气氛会僵持或者沉默。 南笙从小就是个活泼的孩子,我知道他误会了我和沈裕,以为我们是情侣。 而我和沈裕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我解释,这样的解释又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南笙得知这样的事情似乎感到很高兴,我能和沈裕在一起他非常的乐见其成。 兴高采烈过后,南笙又开始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要我赶紧回去。 说这几年爸爸妈妈可担心我了,还说他们不知道背地里偷偷来看过我多少回,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南笙说,他看见妈妈有好几回对着我的照片抹泪,念叨我说她的七七怎么这么命苦,竟然就遇到了负心汉,还说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牵连到她的女儿? 听到这,我觉得温暖又心酸。 只是,上一辈的恩怨? 即便傅九悔婚,我的父母还是什么都不曾对我多说,因此我就算知道傅九接近我有目的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恩怨?那么他接近我是因为仇恨吗?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南笙说,我只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 有南笙在,也不愁父母会不知道我和沈裕的事情。 几乎是在吃完早餐后,南笙就打电话跟父母报了这样的喜讯。 而后我的妈妈兴高采烈的给我打了这五年来的第一通电话,一番嘘寒问暖后,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与沈裕举办婚礼? 婚礼?当我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伴随着空洞莫名的发颤。 我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半只脚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迈向了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已经由不得我回头。 我们这边还什么都没定下来,他们那边已经在开始热情的张罗我们的婚礼了。 我妈隔三差五的就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和沈裕这对准新人。 听着妈妈带笑的声音,很开心的样子,我沉默下来,说不出半句他们误会了的话。 我觉得我的牺牲如果能换来他们的安心,换来他们的高兴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而且我也已经认真的考虑过,如果我不嫁给沈裕,还能嫁给谁呢? 似乎,无论从哪一面出发,他都成了我最佳的选择。 只是沈裕…… 那日之后,我已经很多天都不曾见过他了。 那日早餐后我本来是准备要走的,沈裕却没准。 他甚至让南笙看着我,不准我出那个门,我质问过他,他这是准备囚禁我吗?他却只是淡淡的说是为了我好。 为了我好?我不明白,他关着我哪里是为我好? 最后我趁南笙不注意逃了出来。 出了那个门,我才终于明白沈裕的为我好是什么。 514.七七:给我们一次机会 出了门我刚从小区出来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那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我一出现,他们就将我带上了一辆车,然后带着我扬长而去。 最后车子在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停下,那两个男人很不温柔的把我从车上请下来。 这里位于城边,周围都是一些已经有三四十年历史的老楼,有些甚至已经在拆迁,似乎已经重新纳入规划,改造新楼。 眼前这栋楼,比那些拆迁的楼看上去要新一些,应该没有那么久,也不在拆迁的范围。 因为我看见那些楼的阳台上还挂着洗干净的衣服,还养着花草,一片生机。 最后我被那两人带到了三楼,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进去后,我首先听见的是从卧室里传来的呻吟声。 女人娇喘的声音格外的放肆荡漾,说好听了是娇媚,说难听了是浪荡。 对方似乎是很享受这样的一刻,随着激昂的男声低吟浅唱。 两人的动静实在不小,啪啪的声音即便是隔着一道门一堵墙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起来,起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难以忍受。 就算我昨晚与沈裕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我毕竟是初经人事,听着两人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此时我羞愤的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 尤其是我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他们此时猥琐的眼神,好似随时都能忍不住要扑上来的样子,让我竖起了一身的寒毛,心底发紧的往旁边躲了躲。 我们对我笑了笑,那笑猥琐的让人毛骨悚然,我忙又往旁边闪了闪。 好在那两人终究是没有扑上来,我竖起满身的戒备在煎熬中度过。 过了好久,屋里的两人才平静下来。 房间的门打开,我这才知道里面的女人是谁。 眼前这个人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我对她一点都不陌生。 傅九的小姨。 我听傅九说过,在他小的时候家里遭遇变故,家道中落,后来他家里的人死的死,进监狱的进监狱,所以他是被小姨带大的,自小就与她相依为命。 至于这位小姨,她的身份就比较复杂绕口了。 复杂点说就是她是傅九爸爸的兄弟的儿子的女儿,通俗点说就是她与傅九的父亲是堂兄妹,并不是亲兄妹,但是按照血缘,他们都是傅家的人,是亲人。 许多年不见,傅九的小姨与五年前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四十多岁的人,风韵犹存的像是一个才三十出头的女人,保养的很好,肤质白皙细腻,丝毫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看见我,她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格外的冷冽。 我第一次见傅九小姨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给我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她看我的眼神,阴测测的,像是要吃了我一样,让人发冷。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能感觉到她对我的不喜欢和冷漠。 此时想起,再加上南笙昨天说的那些话,上一代人的恩怨…… 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前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但现在我已经明白,她不喜欢我是因为是我是傅瑶和叶非情的女儿。 傅九的小姨刚在沙发上坐下,刚才与他在卧室欢好的那个男人也出来了。 他皮肤黝黑,长的很粗犷健壮,一身肌肉,手臂上绣着纹身,给人阴沉狠辣的感觉。 他坐下后,伸手一捞,就将傅九的小姨捞进了怀中。 傅九的小姨眉目含俏的嗔了他一眼,这才不愉的看着我:“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我不会说话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因此她也没勉强我回答,那句话后,她对将我带来的那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立刻朝我逼近。 我心底一紧,忙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根。 见我吓的不轻,她冷声警告威胁我:“离傅九远一点!否则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 我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然后让手机软件读出来。 “我和他,到底谁先出现在谁面前的请调查清楚了再说这话,到底谁离谁远一点!” 傅九的小姨被我这话说的很不高兴,脸上堆起几分怒气:“你的意思是是傅九缠着你喽?” 她冷哼:“你说这话也要有人信才行,现在傅九有思琦,思琦还怀着孩子,他会去缠着你?” 我平静的再次打下一句话:“总之,只要傅九不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我手机里机械的语音刚落下,房间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听见开门声,我又注意到傅九小姨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我顿觉奇怪,便扭头看去。 然后我就看见了沈裕和傅九。 傅九和沈裕的脸色都很不好看,阴沉沉的。 他的小姨看见他,立刻正襟危坐,然后对身边的那个男人使眼色,让他先离开。 那男人原本还有些不愿意,但是他碍于傅九的身份,不得不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傅九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的,有种要发怒的征兆,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发怒,有些隐忍的对他的小姨说:“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离那个男人远一点吗?” 他小姨陪着笑,腆着脸笑的懒洋洋的:“你怎么回来了?” 傅九复杂的与我对视了一眼,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沈裕进门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将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我完好,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冷冷的扫过傅九以及傅九的小姨,冷冷的警告:“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他冷厉的视线与傅九对视:“若是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带走了我。 身后传来傅九小姨的叫声:“叶锦夕!如果因为你,思琦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小姨!”傅九沉沉的叫她。 他小姨立刻与他叫起板:“你吼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冷声提醒傅九:“傅九,你别忘记了,你的家,你的爸爸你的姑姑到底是因为谁才遭遇不幸的!” “你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不阻拦你,但是唯独她不行!” “我叫你接近她不是要你爱上她的!” “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思琦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收收心,别再作了!” 听到这里,我顿了一下,而后脚步不停的跟着沈裕离开,再听不见他们的任何话。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在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后,此时我并不想与沈裕说话,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更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傅九小姨的话狠狠的扎在我的心上,我终于明白,原来他接近我,从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自始至终,我都只看着窗外走神,没有去看沈裕。 他也很沉默,并没有主动说话。 看见熟悉的路,我这才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送我回去。” 这次沈裕倒是没有勉强我,直接将我送回了我那边。 车子停下,我立刻去开车门下车,却被他抓住手一把给拽了回来。 我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抵着我的头,与我距离暧昧。 他的唇,只要再往下三四厘米就能触到我的唇,他的鼻尖与我的鼻尖紧挨着。 我的心跳了跳,顿时有些慌乱。 习惯了与沈裕做朋友,做亲人,做兄妹,此时他忽然打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适应。 虽然难以适应,却有种静水流深的淡然以及相濡以沫。 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无法对他心平气和,现在我不会原谅他。 他说:“七七,我并不想伤害你,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可是我想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我们之间必须要有突破,否则你永远都只会停在原地。” 我耷拉着眼睫,静静的听他说,没有给予任何反应。 见我这样,他叹息道:“七七,相信我,我是你好,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可是他已经结婚,如今他的妻子还怀着孩子。” “我不介意你的心里装着别人,我愿意牵着你的手,一步一步给你幸福。”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不介意被你利用,成为你忘记他的踏脚石。”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最后道:“给我们一次机会。” 说完这话后,他停顿了几秒,好似是在等我的反应。 但是他也仅仅只是等了几秒就下了车。 他打开我这边的车门请我下车,我下车后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进去。 我回到家没多久南笙也来了,我知道,一定是沈裕叫他来回来的。 要知道,南笙虽然从小就与我亲近,但是只要有沈裕在,他最喜欢粘着的人是沈裕。 可以说,沈裕从小就是他的偶像。 南笙来的时候手里还大袋小袋的提着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的是瓜果蔬菜。 对我甜甜的叫了一声姐,他就蹦跶着进来了,边进厨房边说:“这些都是姐夫买给你的。” 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探出头来笑嘻嘻的问我:“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我瞧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比划:北京烤鸭。 他痛呼的扶额,苦着一张脸说:“姐,咱能靠谱一点吗?” 我面不改色的比划:香辣啤酒鸭。 他更加痛苦的扶额:“姐,没有鸭,只有鱼。” 我格外平静的看他,一点都不让步:我就要吃鸭! 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非要吃鸭,你是成心的吧!鸭鸭鸭!” 拿我没辙,他咬着牙妥协:“鸭就鸭!” 而后他拿出手机打给沈裕,“姐夫,我姐要吃鸭,烤鸭!” 我本来是心情不好,就想没事找点事,却不想他竟然将电话打给了沈裕! 我一阵白一阵青的看着他,有些气愤的去抢他手里的手机,他躲开了去,揶揄的笑着对那头的沈裕说:“姐夫你快点,我姐都饿的不行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得意的对我吹了声口哨,乖乖的把手机递给我。 我瞪了眼他手里的手机,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有些心烦,我去浴室洗了个澡轻松了一下。 看见身上的痕迹,我微微愣神了一瞬,心底一阵刺痛。 想到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盘烤鸭,南笙也已经做好饭菜等我。 看见我,他微微叹息,难得有些严肃认真:“知道你不想见他,沈哥哥送来这个就走了。” 南笙向来喜欢沈裕,我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因此他此时有些哀怨,并且非常心疼他的偶像,觉得我过分。 515.七七:我在等你 面对南笙哀怨的小眼神,我选择了无视,见我这样,他也无可奈何,只是在一旁可怜巴巴的哀嚎:“沈哥哥好惨啊,沈姐夫好可怜啊,为了某人,他真的太可怜孤单了。” 看他的样子是不想吃了,于是我瞪了他一眼,拿过他手里的碗筷准备收走。 知道我要做什么,南笙跳了起来:“姐姐姐——我还没吃好呢。” 我瞪他:我看你不饿。 “饿,我饿,我怎么会不饿,我都好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他这才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吃饭。 我站起身:吃完饭把碗筷收去洗掉。 我在书房画我的漫画连载,可是眼下要进行的情节遇到了分歧,便想找个同行作者问问,希望同行作者朋友能给我一些意见。 我顺手去我习惯放手机的地方一摸,却扑了空。 没有在桌子上看见手机,想了一瞬我都没有想起我的手机被自己放在了哪里,只好起身去找。 打开书房的门,我就见南笙看见我的时候似乎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 他虽然已经极力表现的淡定,但是他的行为还是出卖了他。 他讪讪的笑了笑:“姐。” 我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看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出戏,我想不怀疑都不行,便走了过去。 见他把手藏在后面,我问:你后面藏的什么? 他摇头:“真的没有什么。” 我肯定是不信的,如果没有什么,他会把手藏在后面?看见我的时候他会是那种惊悚的表情? 他明显是在做贼心虚,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我走过去强行将他的手抓回来,然后我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不正是我的手机? 我皱眉,而后我发现南笙在用我的手机与傅九聊天,而内容…… 虽然与傅九已经见过面,但是我手机里并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因此自然不会是南笙主动找傅九聊天。 起因应该是傅九打来电话,但是南笙没接,他以为我是故意不接,便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他在楼下。 然后冒充我的南笙是这样回他的:我已经是沈裕的人了,再见你不合适,沈裕也会不高兴。 想象得出,傅九看见这话的时候有多恼多抓狂,所以他似乎又打了电话,想要一问究竟。 但是南笙没接,于是傅九发短信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南笙回:我已经是沈裕的人了,再见你不合适,沈裕也会不高兴。 傅九:我在楼下,我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南笙千篇一律:我已经是沈裕的人了,再见你不合适,沈裕也会不高兴。 傅九:如果你不来,我不会走。 南笙:我已经是沈裕的人了,再见你不合适,沈裕也会不高兴。 我:…… 我看向南笙,他是复读机吗?前前后后就这一句。 对上我的视线,南笙讪讪的笑了笑,讨好的说:“姐,他在楼下等你,你要不要去啊?” 还不等我回答,他已经帮我做了决定:“要我说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你和沈哥哥马上都要结婚了,家里那边都在为你们准备了,如果这个时候还去见他,万一牵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我又岂会不明白南笙这样说的意思?他这是在提醒我,不要节外生枝,再像当年一样,让家里成为别人的话柄,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我知道南笙的用意并不是警告我,他只是希望我离傅九远一点,希望我不要再被伤害。 冲动过一回,被伤害过一回,此时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我像是入定的老僧一样,可以做到波澜不惊。 因此我很理智的想了一下,觉得南笙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而且,他已经结婚,并且有妻子,如今他的妻子还怀着孩子,我这样与他纠扯不清的确不好。 于是我心一横,删掉了这些短信,全当没看见。 我拿着手机回了书房,可是当我再坐下来画画的时候,却怎么都无法再用心了。 我站在窗边往下看,在一片昏暗中,我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我走神之际,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人。 那人与我隔着一扇玻璃,他的模样在我的眼底迅速放大,清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五楼啊! 书房的窗玻璃有防盗窗,只有卧室的阳台没有防盗窗,因此他的人影在我面前停了一瞬立刻就没了影儿。 我愣了一下,立刻跑回了卧室。 打开卧室的门,我正好看见他落在卧室的阳台上。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跳,有什么东西像是要跳出来,有些汹涌的念头挡都挡不住。 南笙还在客厅里看电视,怕被他看见,我忙关上了门。 我靠在门上,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腿都有些虚浮。 他是从上面下来的?就这样进了我的家? 这也太危险了,如果掉下去了怎么办?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后怕。 他解掉身上吊着的绳子向我走来,然后在我面前站定将我一把拽进了怀中。 他紧紧的抱着我,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他这样我没法用手语,只能任他抱着。 过了一会儿,他这才放开我,勾起我的下颚就要来吻我。 我避开了去,手拽着他的衣袖拒绝。 他的脸再次靠近,我再次躲开。 我们弄出一些动静,生怕被南笙听见,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正担心,南笙却敲了敲门:“姐你怎么了?” 我将手从傅九的手中挣脱出来,敲了两下门表示没事。 “哦。”南笙闷闷的应了一声,至于他有没有走开我不知道,但是我紧绷着神经,屏住呼吸,好半响都没敢动。 这样僵持了三分钟左右,傅九拽着我的手将我拽到了阳台上。 他拿出手机克制的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南笙那句我已经是沈裕的人了,想必让他非常的抓心。 我瞧了他一眼,用手语比划: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深沉的看着我,久久没音,也没反映,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心底波涛汹涌的情绪。 我平静的与他对视,继续比划:我要和沈裕结婚了。 他有些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臂难以置信:“我不信。” 我也很痛苦,心里很难受,说不出的委屈,此时我甚至比之前更恨他。 他不信?觉得难受了?那他早干什么去了? 当初为什么要悔婚?我可以谅解他悔婚或许有苦衷,有理由,可是我不能谅解他在有了妻子的情况下来撩我。 如果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如果他悔婚是想报复我以及我的家人,那么现在他就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样我也会遗忘他,努力让自己忘记他,提醒自己,他是一个不该记住的人,是生命中的过客。 可是他不但没有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多次与我暧昧。 可是,他已经有妻子有孩子了不是吗?那么我算什么?难不成他想让我做他的情妇吗? 叶家的女儿,我叶锦夕就算再不济,也不容这样被人作践。 在他的压迫下,我被逼到角落,我本来就不能说话,此时手语更是无用武之地。 无法阻止他的侵略,情急下我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他这才安静下来,我这才能使用手语。 我对他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接近我,也该够了,以后我们就这样吧,你有你的妻子,我也有我的家庭,我们彼此互不相干。 南笙终究是听见了卧室里的动静,推开了门。 看见凭空出现的傅九,他格外的意外惊讶:“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南笙无比介意当年他悔婚的事情,因此此时看见傅九愤怒的挥起拳头就上去了。 可是他哪里是傅九的对手?几次都被傅九毫不费力的推开了去,到处乱撞,疼的他龇牙咧嘴。 我左拦右拦,怎么都拦不住,又吼不出,也被弄的格外狼狈,见此,傅九禁锢着我不准我再动。 南笙打不过,就开始耍无赖,他像是牛皮糖一样吊着傅九,然后张嘴去咬他的皮肉。 他是真的下了狠力,傅九虽没哀嚎出声,但我看的出来他是疼的,因为他的眉宇都皱成了一团。 他把南笙从身上扒下,挥起拳头打了过去,想给他点教训。 我看着心惊,哪里忍心让自己的弟弟被人打?当即就扑了上去。 所以他那一拳最后打在了我的头上。 狠狠一震,我顿觉头晕眼花,视线模糊,然后我晕了过去。 我听见南笙的惊呼:“姐!” 还有那个人惊慌失措的叫我:“七七。”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天还没有亮,屋里还亮着灯,外面黑漆漆的,而床边,只有南笙在。 头还有些沉闷的疼,我晃了晃,脑子里跟进了水似的。 南笙在一旁正睡着,我想喝水,但是又不想打扰他,便想自己起来。 但是最终我还是惊动了南笙,因为我的头有点晕,踉跄了一下,然后绊到了他的脚。 他睡眼惺忪的醒来,像是受了惊吓猛然坐直。 看见坐在床边的我,他机械的说:“姐你醒了。” 我揉着有些头晕的头,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向他传递我口渴的意思。 他立刻明白过来,给我倒了杯水。 喝完水,他扶着我躺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对于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我也有些好奇,按理说,傅九不可能不在,有南笙这个大嘴巴在,沈裕也应该知道了才对。 可是此时,这两个人却是谁都没在。 我皱眉,心里多少有些猜测,我也很想问问南笙,可是我头晕的有些提不起力气,也就有点懒得问。 总之第二天,沈裕和傅九先后来看我,两人都是顶着一张挂彩的脸来的,于是我心里了然。 与沈裕比,傅九就比较忙了,毕竟是市长秘书,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所以在医院守着我的人时间更多的是沈裕。 傅九倒是时常会发短信给我,关心我问候我,说晚上再来看我。 他的短信,我一条都没回。 晚上的时候沈裕也想留下,但我拒绝了。 经历过那件事,我并不想与他单独接触,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 他拿我没法,只好回去。 南笙睡的正熟,傅九就来了。 我是被他的碰触吵醒的,总觉得有人在反反复复的摸我的额头脸颊,悠悠转醒的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他。 我并没有被惊吓到,反而是平静的眨了眨眼睛。 住了两天的医院,其实我已经没大碍,但是南笙不放心,说什么都要我多观察两天,比我还固执,我这才无奈的没出院。 没有吵醒南笙,我和傅九出了病房。 516.七七:你只能在我和她之前二选一 十二点的夜,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只是夜生活的开始,但是对于医院来说,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 病房里的人能睡的都已经睡下,除了个别个难熬的,此时只怕还在被病痛折磨的醒着。 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我和傅九的脚步声。 我对他说,我想下去走走。 然后我们进了电梯,来到医院的楼下。 热风浮动,夏花香,明月星稀,黑夜朗朗。 漆黑的夜晚,只有微弱的路灯在照耀,将我们彼此的影子拉长。 站在一株开的正艳的月季花前,我不再往前迈步,傅九也跟着我停了下来。 光线虽暗,但是并不妨碍他看我的手语。 我问傅九: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他有些纠结,眉宇紧紧的皱着,但是他终归是沉默了。 他的沉默……已然给了我答案。 我苦涩一笑,还算平静。 我继续问:先撇开这个不谈,那我们来谈谈感情。 我问他:你爱我吗? 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每个恋过的恋人,总是会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你爱我吗? 好像只要得到这个答案就不会有遗憾,好像也只有这个答案才会让自己死心或者彻底放下。 不管我们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拥有过。 面对我这个问题,傅九可以说毫不犹豫:“爱。” 得到这个答案,我心里尘埃落定,似是终于没有了遗憾。 我问了我第三个问题:为什么悔婚? 他回应我的依旧是沉默,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静静的等,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沉寂的说:“七七,你相信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淡雅的笑:我相信你,并且理解你。 我知道,他家与我家之间有渊源,有仇恨,所以我理解他的苦衷和悔婚的初衷,但并不表示原谅。 爱你的人,不舍得你难过受委屈,心里有你才会妥协,他并没有因为仇恨妥协于我,所以不是他不爱,或许是他爱的不够深,我终究比不过他心里的仇恨。 听见我这样说,傅九是有些欢喜的,并且溢于言表。 他握住我的手微微发紧,温柔而感激的说:“谢谢你七七,谢谢你的理解和信任。” 我推了推他,继续用手语说:那么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你的妻子,二是你妻子肚子里的孩子。 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或者怎么处置我呢? 我说:你只怕是不能随便离婚吧,你的家人不会愿意,她的家庭背景也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所以,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呢? 在我问出这样的话后,他却反问我:“七七,对于你来说,婚姻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我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认识傅九已经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婚姻这件事上他会与我道不同。 婚姻,难道不重要吗?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他难道想对我耍一辈子流氓? 就算我身有残缺,是个哑巴,但是叶家的女儿有自己的骄傲,还没有沦落到做别人情妇的地步。 在我们彼此宁静的对视中,我听见他说:“我妈妈就是这样跟着我爸爸的,没名没分的跟了一辈子,所以我以为,如果两个人相爱,即便没有婚姻又怎样?”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越发觉得陌生。 话说到这里,华旭给我讲了一个关于他父母的故事。 他的爸爸,因为家族,因为门当户对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即便是这样,他的母亲依旧没有离开他的父亲,不离不弃的跟着他,就算是死也跟着。 那场婚姻,对于他的父亲来说,形同虚设,而那个妻子,更是形同虚设,这一切都并没有阻止他们相爱,也没有阻止他们在一起。 我却不敢苟同,这的确是没有阻止他们相爱,却苦了另一个女人,她又何其无辜?被这样辜负。 这不管对谁都不公平。 我陌生的看着傅九,我知道,这个男人在温柔的外表下有一个狂野的心,却不知道原来他可以狂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你也打算与我像你的父母一样吗?”这句话,我并没有用手语,而是打在了手机里,用语音播了出来。 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傅九的报复?让叶家女儿这样跟着他,玩儿够了再踢掉? 无怪我会这样想,经历过悔婚事件,又在得知了一些事情之后,对于傅九,即便还喜欢着,但我已经难以信任。 在他的沉默中,我继续用语音说:“如果我一定要在我和她之间二选一呢?” 然而这个问题我终究没有得到答案,月季花旁的花丛里突然传来一声倒吸气的龇牙声,我很平静,却引去了傅九的注意力。 “谁?” 挺着大肚子的杨思琦走了出来。 看见她,傅九感到非常意外:“思琦?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些话,我早就已经在手机上打好保存,此时只需要导读就行。 我点下一句:“是我叫她来的。” 在傅九告诉我今天晚上晚点会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让南笙想办法查到了杨思琦的联系方式。 我让南笙去查杨思琦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南笙纯属好奇,顺便把杨思琦的背景也查了一下,我这才知道,原来杨思琦是官家小姐。 这对于傅九来说,这的确是非常有利的一门婚姻。 我一手导致了眼前这场戏,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有一个了断,一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沈裕要我给我们一个机会,私心里,我也想给我和傅九一次机会。 我们之间需要一个开始,或者一个了断,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清,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请让我彻底死心。 让一个孕妇这么晚还牺牲睡眠时间出来,我感到抱歉。 让她知道这些事情我也深感抱歉,但是我别无选择,我觉得有些事情与其隐瞒,不如知道的好。 曾经我觉得非常仰慕,非常优秀的男人,此时却不能苟同了。 傅九复杂的看着我,眉目深远,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我低下头,再次点下一句我打好的话:“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我还是她?” 他觉得头大,揉了揉眉心,怅然的叫我:“七七……” 我等了他十几秒都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于是我转身冷漠离开。 “七七,你听我说。”傅九抓住我。 他扶着我的肩膀,恳切的说:“你给我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我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麻木。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决绝,他开始有些微微的慌,他紧紧的抱着我:“你相信我,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 他这话让我不敢苟同,他结婚,以及与别的女人生孩子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杨思琦估计是受了刺激,肚子有点疼,她害怕又痛苦的叫道。 “傅九,我的肚子!傅九……快送我去看医生。” 一听杨思琦这样说,傅九再顾不上我朝她跑了过去,抱起杨思琦奔向医院。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忙焦急而去,再顾不上我的背影,心口冷凝。 他刚走远,我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沈裕。 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南笙告诉他的。 想必我们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也看见了。 我与别的男人上演出这样一桩戏码,他到是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将我轻轻的拥在怀中,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温柔和宽容,似是能海纳百川。 也因为这样,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当沈裕是亲人,是哥哥。 517.七七:我想回家 这一刻,他的怀抱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些温暖的,让我觉得舒心而内心安全感十足的事情。 从小到大,每次我难过了,他都是这样,轻轻的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安抚我。 然后每次我都会这样安心的在他怀中睡去。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有一次我与同学发生了不愉快,其实那次事情完全是误会,我想解释的,但我唯一能用的语言就只有手机和手语。 那个同学在愤怒中摔了我的手机说,谁有时间有耐心看你一个字一个字的打下来。 她说,不能说话就别在别人眼前晃荡。 当时我觉得心痛难过,但是我没有哭。 我平静的捡起自己的手机去了楼顶,课都没有上。 得到消息的沈裕找了来,当时他也是这样安静的抱着我,拍着我的背,有种岁月静好的温暖,然后我红了眼眶,终于哭出声。 此时,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因此我没有哭,也很平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推开他,麻木的用手语对他说:我想回家。 沈裕深沉而温柔的对我说:“好,我带你回家。” 他再次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叹息道:“我们回家。” 我点了点头。 沈裕的行动很快,我才刚说回家,结果他当夜就买了飞机票,第二天就带着我和南笙上了飞机。 一件行李都没带,我们就这样回去了。 可是我的东西…… 沈裕却告诉我,那些东西,他会安排人给我寄回来的。 叹息了一声,我这才放下心来。 杨思琦怎么样我不知道,也并不关心,此时,我就这样身在高空,抛下所有,告别了那个人那些情。 飞机落下的那一刻,我怅然而近乡情怯的想,我终于回到了那个原本属于我的城市。 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上学,在这里生活,而我的亲人也在这个城市。 走出机场,我就看见了我那来接机的父母。 我回来了,想来不是沈裕告诉他们的就南笙告诉他们的。 “七七。”一看见我,我的妈妈立刻红了眼眶,于第一时间抱住了我。 而我的爸爸,却是将我和妈妈都抱在了怀中。 他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妈才放开我,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眼里噙着泪水,一个劲儿的喟叹,“还好还好,没什么变化。” 听见她带着哭的声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很不孝。 我红着眼眶内疚的比划:对不起妈妈,让你们担心了。 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的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出机场。 一直到了车上,她都没放开我,像是生怕我再跑了,生怕这是梦。 南笙被凉在一旁无人问津,他别提有多怨恨多委屈。 一个劲儿的哀嚎:“爸爸妈妈,我也回来了,你们难道都不看我一眼吗?” 见没人理,他说:“你们看,我都瘦了。” 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爸爸妈妈理都没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问我,在外面还习惯吗?问我这几年过的怎么样?等等等的问题。 我跟着父母回了家,沈裕自然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因此他回了自己家,就此我们分别。 因为我的回来,父母很高兴,家里比过年还热闹。 爸爸妈妈欢喜的在厨房忙进忙出,想比下,南笙就要不受宠很多了。 他感到非常的受伤并且内伤的坐在沙发上拉长着一张脸看电视,斜了我一眼酸酸的说:“你一回来,简直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笑了笑。 他吃味道:“早知道,你还是别回来的好。” 我知道他这是在刷存在感,并不是真的希望我不回来,因此我没理他,回了自己房间。 我的房间即便没人住,还是被打理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像是一直都有人住一样。 看着这熟悉的一切,这原本就属于我的房间,心里触动不已,说不出的温暖。 此时我甚至感到不值,为了那么一个男人,我就这样离开我温暖的家,离开爱我的父母,离开我一直宠到大的弟弟。 离开这个我生活了多年,并且喜欢的城市。 这一天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我的父母,都是开心快乐的。 吃饭的时候,妈妈提及了我和沈裕的婚事。 我顿了一下,心里微微黯然。 妈妈和爸爸商量了一下,准备就这几天安排一下,与沈裕的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大家再商量一下关于婚礼的事情。 妈妈问我的意见,我在脸上叠起一抹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然,让他们看着办就好,我无所谓。 虽然已经决定对傅九忘情,但是此时我还不能做到完全忘记,而且我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对于我来说,一切,真的来的太突然。 可是我的家人都希望我能嫁给沈裕,此时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拒绝他们的话。 其实我明白的,他们希望我能安定下来,他们怕我再做傻事。 既然这是他们希望的,那么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 沈裕的为人我也了解,除了那日那件事他勉强过我,别的,他倒是从不曾勉强过我。 如果我能与他达成协议相敬如宾,谁也不管谁或许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这般想着,我也就不是那么无法习惯了。 在家里呆了两天,我都不曾与沈裕联系,他也没给我打电话,倒是南笙,我动不动就听见他拿着手机在家里沈哥哥前,姐夫后的。 见他挂上电话,我走过去对他说:要不你嫁过去? 南笙不可思议的瞪着我,然后吼道:“妈!姐欺负我。” 然而没人理他,我对他耸了耸肩,笑着回了房。 像是怕我无聊,我妈非要拉着我去操办关于婚礼的事情。 沈裕那边,只有沈叔叔,他一个大男人,好像都不怎么懂这些。 沈裕的爷爷奶奶都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两个老年人操心,于是这些事情都落在了我妈头上。 我的礼服需要我和沈裕自己安排,同时做,我妈便想提前把自己的礼服先解决了再去忙其他的事情。 这天她带着我去订做礼服,服务员招待着我们,让我先看看款式,具体要求想好了再提,到时候她们都会记下。 我妈妈拉着我在角落里看图册,一番讨论下来,她才终于选定礼服款式。 “这件衣服我想试一试。”耳边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抬眸就看见了柏文静。 看见她,我感到意外,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毕竟,他是沈裕在另一个城市的员工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也看见了,只是对我淡淡的笑了笑便别开了眼。 我却觉得她那一笑格外意味深长,像是藏着什么猫腻一样,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短暂的皱眉后我便收回了视线,而她也没再看我,去试了礼服。 我妈定好礼服,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试好礼服的她这才走过来:“真巧,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 的确是挺巧的,也挺意外。 虽然不太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尤其是上次她的话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我就更不太想与这个女人接触。 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我也是女人,也并不傻,因此我知道她对我有敌意八成是因为沈裕,因为她喜欢沈裕。 她说,“过段时间我要参加沈总的婚礼,所以来选一套礼服。”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沈裕要娶的人是谁,但是她此时这样笑着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而后她说:“我可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沈总和他的新婚妻子呢。” 518.七七:那个女人,喜欢沈裕吧。 不知道柏文静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与沈裕结婚的人是我,她笑说:“听说与他结婚的是叶家的千金小姐。” 我皱眉没说话,我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柏文静,若有所思,而后她笑了一下,眼底划过一道玩味,温婉大气的微笑,对柏文静说:“谢谢你能来参加七七和沈裕的婚礼。” 说完后,她继续低头看图册。 柏文静的脸色一愣,好似是真的现在才知道真相一样。 其实我妈已经敲定好礼服的款式,但是她还想再多看看。 被柏文静这一打岔,她似乎也丧失了继续的兴致,没翻两页就带着我告辞了。 上车的时候,我妈对我说:“那个女人,喜欢沈裕吧。” 我没什么反应,其实就算我妈不说,我也知道她喜欢沈裕。 见我没什么反应,我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之后我妈又带着我去逛了一会儿街,从商场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却看见了多天不见的沈裕。 看见他,我并不意外,多少明白,这大概是我妈的意思。 拉住我的手,我妈笑着对我说:“你跟沈裕去吧,晚上就不做你的饭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闷闷的。 目送我妈离开,沈裕这才绅士的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车子行驶在路上后,他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挣了一下,他却像是有感应一般握紧。 我无奈,只好放松力道随他去。 一路上,我们的交流都不多。 简单的三句话都是沈裕说的,他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去哪里吃,就是这么简单,机械简单像是朋友,一点都不像是即将结婚的情侣。 我叹了口气,心里感到莫名的悲哀。 吃饭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准备与沈裕好好的聊聊。 我对他说:沈裕,现在结束一切还来得及。 我的话才刚展开,他却很认真的对我说:“我不想结束。” 他深沉的眉眼像是影藏着暗涌,执着汹涌的情绪让我无法直视,好像多看一眼都会被灼伤。 我的脑海白了一瞬,顿时丧失了所有的语言,而我那些话,更是无法再继续下去。 吃饭的时候,他对我简单说了一下关于婚礼的事情,并且问我明天去试礼服怎么样,跟着又安排了拍婚纱照的时间。 他的语气虽然是温和谦逊的,然而我能看出他的坚决和不容抗拒。 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沈裕是霸道的,只是他在对我时候收起了所有的霸道,十分温柔包容,像个邻家哥哥。 吃完晚饭,时间还早,他又带着我去看了一场电影,这才把我送回去。 将我送到楼下,他在我的额头上温柔的落下一吻,这才与我道别。 目送他离开,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即便灯光模糊,我却还是能从他的身段上辨别出他是谁。 我震了一下,很快镇定。 停住步伐,我没有再往前走,以至于他不得不迈步朝我走来。 见此,我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抬腿就跑。 我跑进电梯间的时候,正好有人因此电梯是开着的,我迅速窜了进去,然后不停的按关门键。 傅九的脚步声渐近,电梯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彻底关闭。 见此,我的心尘埃落定。 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已经睡下,只有南笙在客厅里看电视。 此时是暑假时间,这个家伙不用上学,因此他成天都无所事事的,像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想到这,我不满的在他身边坐下:你打算一辈子都做一个好吃懒做的米虫吗? “姐,你太小看你弟弟了。”受到万点伤害的他不满的辩驳。 “你跟我来。”他将我拽去了他的卧室。 南笙的卧室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不是没进过,在他的卧室里有一个衣帽间我是知道的。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原来他的这个衣帽间早就换了别的用途。 推开门口的推拉门,里面别有洞天。 只是,不是我喜欢的风格罢了。 虽然不曾做过主播这个行业,但是多少还是见过,瞧了眼屋中的装备,我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这时,南笙已经打开电脑。 果然如同我猜想的那样,他是做主播的。 只是与别的主播不同,他做的是游戏,电竞游戏。 似乎……粉丝还不少。 南笙说的眉飞色舞,没一会儿就收获了不少打赏,他洋气的冲我挑了挑眉,得意的不行,我翻了个白眼,看把他给得意的,而后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房间。 洗完澡躺在床上,因为傅九的出现,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号在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换过,因此他应该不会这么快知道我新的电话号码,自然不会打来。 这一夜我睡的晚,因此第二天沈裕来的时候我都还没有起床。 关于礼服订做,沈裕请的是最顶尖的设计师为我们量身定做,包括婚纱在内。 下午的时候,沈裕又带着我去看了婚房。 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感觉,我甚至一点都没有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喜悦,我带着一颗麻木的心,进行着这些行程,一直到拍婚纱照我都是浑浑噩噩的。 摄影师一遍一遍的对我说:“新娘子笑一下,表情温柔一点。” 我麻木的看着镜头,哪里笑得出来?更是无法温柔,从到位都淡漠着一张脸。 沈裕站在我的身后,手搂着我的腰,脸颊贴近我,摆着姿势给摄影师拍。 “很好,来新娘笑一笑。”说着摄影师按下了摄影机。 看照片的时候,摄影师摇了摇头,“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再来一遍,这是摄影师说的最多的话。 忽然身体旋转,我被沈裕搂着腰,整个人向后倒去。 他接住我,顺着我的身体倾斜,在我瞪大眼睛的震惊和惊吓中,他捉住了我的唇。 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和胸口激荡的情绪,我攥着他手臂上的布料,很想推开他,可是他却紧紧的抱着我,与我紧紧的贴着,我根本就推不开他。 他气息浑浊,呼出的气息又粗又重,深邃的眼睛明锐的睁着,凛然与我对视,看的我心惊肉跳。 我知道他怒了,有情绪了,可是我也很委屈。 非要让他娶我的人又不是我,他闹哪门子的情绪? 他把事情搞成现在的样子,我还不知道找谁诉苦呢,他倒好,倒是先闹起委屈来。 闪光灯在啪啪的闪,闪的我头眼昏花,显然是已经将这一幕捕捉进相册。 他啄着我的唇,深深的吸吮,眼底清明而理智,没有一丝欲念,却充满了掠夺和攻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毫不犹豫,挥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时间有一刻的静止,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室……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安静下来。 他镇定而淡然的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蒙着烟雾缭绕的雾霭,深的让人看不透。 与他对视了几秒,我愤怒的扭头就跑。 这是我第二次面对这样陌生的沈裕,第二次见识他真正的本性的一面,第一次是那一夜。 我身上穿着婚纱,但是我已经顾不上。 拦了辆出租车,我直接回了家。 但是沈裕比我早到,从出租车上下来,我就看见了他。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此时他正倚着自己的车抽烟,视线深远的看着我从车上下来。 看见他,我愣了一下,立刻甩上车门朝电梯间走。 余光里,我看见他扔掉了手中的烟朝我走来。 我莫名的感到心口发紧,加快了步伐,他亦是。 519.七七:傅九!放下七七! 他腿长个子大,再加上我穿着婚纱,脚上还穿着一双高跟鞋,很是不方便。 踉踉跄跄中,有辆车忽然在我的身前停下,拦住我的去路,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我险些撞在那车上。 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傅九。 我愣了一下,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塞进了车里。 见此,沈裕立刻加快步伐跑了过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傅九!放下七七!” 傅九迅速跳上车,然后让前面的司机开车。 就这样,我被傅九带走了。 车子从沈裕的身前迅速开过,那一瞬,我看见沈裕震怒冰冷的样子,骇人又可怕。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沈裕,气到恨不得杀人。 车上,我的手被傅九紧紧的攥着,我挣了好几下都没能挣掉。 最后他威胁我,如果我再动他就要吻我,我这才安静下来。 傅九显然是来这边出差的,他应该很忙,因为我们还来不及说话,他的电话就一通接一通的。 路上他接完电话后就将我带到了他在这边的住处,他让我在这里等他,他会很快回来,而后他便关上门走了,同时将门上了锁。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皱眉,他这是将我关在这里吗? 像是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我走过去拧了两下,没有打开,他真的上了锁。 我的身上还穿着婚纱,画着妆,天气热,我之前的奔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此时黏糊糊的格外不舒服。 我很想洗个脸,可是这里又没有卸妆水给我用,更没有衣服给我换。 我扫了眼房间,这是一间双人房,屋中还堆着行礼。 显然傅九不是一个住,也很显然,跟他住在一起的不可能是一个女人,想到这,我就更加无法自在的洗澡,穿他的衣服应急。 好在屋里开着空调,倒是不至于太难受。 我的衣服包包都在影楼里,手机在包包里,我这匆忙跑走,什么都没有拿,更妄谈手机。 我有些懊恼,如果我拿了手机就好了,那样我还可以打电话求救。 这间双人房间比不了五星级,但是环境还好,不算特别差,但我在屋中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见电话,只看见一根电话线,想必这房间的电话是坏了。 我在煎熬中左等右等,饿到不行,却只在床头柜上找到两包饼干和一包槟榔。 槟榔我不吃,饼干也顾不上是谁的,我只好先拆了填肚子。 中途我还睡过一觉,却睡的很不安稳,怪梦不断。 醒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继续左等右等,时间像是水滴一样缓慢而过。 听见开门声的时候,我蹭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我看见了傅九。 他穿着正装,西装搭在他的手腕上,袖子凌乱的卷在手臂上,领带松散着,领口的三颗扣子敞开着,露着他撩人的锁骨。 我的胃里很不舒服,一见他开门,我走了过去,准备离开。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墙上。 他显然喝了酒,似乎还喝了不少,身上有着浓郁的酒气。 我想让他放开我,却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他捏着我的下颚,眯着迷离的眼睛对我说:“七七,不要嫁给他,不要结婚,再给我一点点时间,等杨思琦生下孩子,等傅家有后,我也算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打了一个酒嗝,他继续说:“小姨他们就不能勉强我,不能逼迫我了,不能再拆散我们。” 听着他这话我震了一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让傅家有后? 那么到底是我不能生,还是傅家的后不能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 想到我的身份,想到傅家与我们家的前尘恩怨,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那么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表示,如果我和傅九在一起,都不能生他们家的孩子? 那么是我要绝育还是傅九要绝育?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凉。 都说不能得到父母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此时,即便我不能嫁给傅九,即便我们已经没有可能,我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浓浓的忧伤和不幸福。 他的家人,显然是不能祝福我们的。 我想当初他悔婚,八成也与他的家人有关系。 既然这样,曾经他们可以逼迫他悔婚,那么将来,他们依旧可以逼迫他离婚。 我不能说话,否则我真的很想问问他,问问他那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中午饭我就没顾上吃,此时就算不是十一点也已经十点,我也是真的有点饿的发慌,胃里很不舒服,手都是抖的。 我推了推他,却提不上力气。 没有听见我的回应,他紧迫我追问我:“说,你不会嫁给他。” 他捏着我的下颔,我躲闪着,他却越捏越紧。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差点忘记了,你不会说话。” 于是他要我点头,让我像他表示我不会嫁给沈裕。 等了半分钟都没有等到我点头,他吻了下来。 我挣扎,他抱着我与我一起倒在床上,然后他开始撕扯我的婚纱。 “如果我们也发生关系,你是不是就会嫁给我了?” 我知道,他在嫉妒介意着我与沈裕的那一夜。 我被吓了一跳,呜呜的拒绝,他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样,有些疯狂。 他说:“七七,你是我的,是我的。” 他赤红着一双眼睛,像是一只发了狂的兽。 这种被强的滋味我再不想体会一次,因此也抓了狂的反抗。 我红了眼眶,眼泪滴滴落下,他温柔的诱哄,对我说:“七七不哭。” 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感到绝望,揪着他的皮肉,不但没有换回他半分理智,反而让他更加癫狂。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压在我身上的他忽然安静下来,我敏锐的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我提着的心这才稍稍落进肚子里,我大口大口的换气,顾不上别的,直接将他推开。 我身上的婚纱已经被撕破,露出大片肌肤,显然不能这样出去。 恰巧这个时候虚掩的门又被推开,是与傅九一起住的同事回来了。 视线落在他放在一旁的西装上,我迅速拿起那件衣服将自己裹住,耷拉着头,匆忙从房间窜了出去。 “哎……”那人试图叫我,然而我已经没了身影。 因为我没有走电梯,而是走的楼梯。 我像是逃荒一样从酒店的楼梯上往一楼奔跑,好几次都险些扭伤脚,在最危难的关头我扶住了楼梯扶手,这才得以走运。 胃里翻江倒海,在这茫茫的夜色下,我孤独无依,身无分文的走在街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少女。 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因此我首先想到的人是沈裕。 走了好久,我才遇见一个能让我完全放心的路人。 那是一对情侣,我上前去向女孩借了手机。 沈裕的这个号码,已经用了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过,即便是出国的那几年,这个号码依旧不曾停过,因此我记得他的号码。 将滚熟于心的号码播出去,电话很快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他疲惫颓然的声音:“喂?哪位?” 我敲了两下手机,那头的人立刻一震,有些激动的问:“七七,是你吗?” 我又敲了两下手机。 他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将手机递给那个女孩,示意她,让她帮我与电话那头的沈裕通话。 就这样,沈裕从她的口中问到了地址。 我在这里等了没一会儿,沈裕就出现了。 车子在我的身边停下,他从车上急速走下来站在我的面前,然后一把将我抱进了怀中。 520.七七:我拿两件衣服。 不管是因为我们多年的感情还是什么,这一刻我都感到安心,并且非常的有安全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耷拉着头,心里十分心虚,紧紧地裹着自己身上的西装,生怕被他看见我脖颈以及胸前的痕迹。 他倒是也什么都没有问,打开车门将我按进车里,然后又细心的给我系好安全带。 他很平静也很沉默,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暗涌着骇人的气息,也能感觉到他隐忍在身体里的怒气,但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路沉默。 车子转过一个弯儿,离开原本驶向我家的那条路。 怕我多想,怕我拒绝,他低沉的说:“你这个样子回去叔叔阿姨也会担心,我知道你不想他们担心,我已经帮你在他们面前撒过谎了,说明天要出外景,我们今晚不回来。” 原来他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复杂的点了点头,脑海中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想着傅九的那些话只觉得心口发冷。 虽然已经决定斩断这段情,但是此时我依旧觉得难受。 车子停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直到沈裕下车打开我这边的车门对我说:“七七,到了。” 我这才回神,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 从车上下来,他自然地牵住我的手走进电梯,最后进入他在这里的家。 其实以前小的时候我与沈裕关系好,有时候也会在他们家留宿,只是住的不是这里。 这里应该是沈裕的新居,我还是第一次来。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就开始戒备他,此时要在他的新居过夜,我更是觉得拘谨。 他找来自己的睡衣给我,对我指了指浴室,“去洗澡,我去给你铺床。” 我点了点头,接过他的睡衣去了浴室。 对着镜子,我看着身上的痕迹很是不喜,却是怎么都洗不掉,最后也只好作罢。 洗完澡出来,沈裕已经铺好床,此时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阳台上的落地窗是关着的,因此我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是他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因为我老远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之气,阴沉沉的,似是在震怒。 也不知道他在跟谁打电话,竟然会气成这个样子。 我皱了皱眉,便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靠近阳台,我便听见他有些沉闷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阳台上传来。 “你可以试试招惹我的下场,也可以试试惹怒我,只是,到时候你别后悔。” ……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 “随你便。” 而后他就挂上了电话。 他背对着我站在阳台上,因此我看不见他脸上的情绪,但是想来是不好的。 我正准备转身不动声色的走开,却不想他会在这个时候转身。 我们之间,隔着一扇紧闭的玻璃门,他在阳台上,而我在屋中。 视线对上的那一霎,我有些心惊肉跳。 因为偷听,我有些心虚,心跳了跳,一时间有些局促紧张,但是我很快反应过来,对他比划:我洗好了,你也去洗吧,早点休息。 比划完,我转身就去了客房。 其实我也不知道哪间是客房,只是猜测着,逃一般的进了一间房间,然后立刻将门关上。 我靠在门上压心跳,脑海中浮现出他刚才那些话,凭着预感,我首先想到的是柏文静。 忽然我想起那天柏文静的话,她说有份大礼要送给我和沈裕,不知道她会送什么。 即便她什么都没说,我心里也清楚,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别的不担心,就怕到时候事情闹大,会失了我们叶家的面子。 因为经历过一次,所以现在的我特别怕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叶家再次成为豪门贵圈里的话柄。 叹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平复下来。 我刚平复,敲门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七七。” 我打开门,沈裕笔直而优雅的站在门口。 他古井无波的对我说:“我拿两件衣服。” 我一愣,而后明白过来,这里不是什么客房而是他的卧室。 我有些囧,却强装镇定的错开身,准备去客房。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抓了回来,唇角扬着一抹笑:“我不介意你睡这里,反正我们又不是没睡一起过,小时候你不是经常与我睡一起?” 啊? 我一愣,顿时有些烧脸。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好吗,再说小的时候男女意识也不是那么明显,哪里会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 见我这懵逼的表情,沈裕笑了,低低的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傻妞。” 听着他宠溺无限的声音,我一僵,越发有些呆不住,于是我逃一般的离开,闪身进了另一扇门,迅速将门关上。 看着屋中的床,我明白,这里就是客房了。 我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好在没走错。 我正庆幸,沈裕的声音却从门外传来,他说:“七七,我知道你很难忘记他,也很难爱上别人,我不勉强你,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我们能像以前那样生活,像那样过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顿了顿,他问我:“你说呢?” 我安静下来。 他的话我听进去了,我若有所思的想,像以前那样生活? 可是如果我们结婚就是夫妻了,明明是夫妻却像兄妹一样在一起不会很怪吗? 还有,兄妹和夫妻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夫妻之间有夫妻义务,而兄妹之前不会有,所以,我们怎么可能像以前那样呢? 这才是我最介怀的事情。 想想结婚后的生活,我多少还是有些不能适应,甚至有点婚前恐惧症了。 没得到我的回应,沈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躺上床去睡觉。 早上我从房间出来,正在做早餐的沈裕看见我便对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包装袋。 我走过去,就看见里面装着一套衣服,显然是他让人送来的。 我提着衣服回房间换下,这才又出来。 衣服很合身,里里外外都很合我的尺寸,这样的合身让我有些脸红,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我的脖颈和脖颈以下的地方还留着傅九留下来的印迹,有些甚至连衣领都遮不住。 我有些恼,不得已之下便把头发放下来遮掩。 吃早餐的时候,沈裕对我说了今天的行程,我们要出外景拍婚纱,要去两个地方。 他对我说,时间仓促,所以来不及去国外出外景,就在本市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拍。 他说以后如果我有什么想法,可以再补。 但是我想我只怕是不会补了,也没有补的必要。 第一处外景是一片花海,种着满满的薰衣草,向日葵,格桑花,一片一片的花海开的很漂亮。 这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化妆穿婚纱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穿上婚纱,我身上的痕迹这回是真的遮不住了。 给我化妆的是一个女化妆师,显然也是结过婚的,看见我身上的痕迹,她笑的别提有多暧昧。 弯起的唇线全是调侃和戏弄之意,甚至连看我的眼神都是暧昧调笑的。 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光是她此时的表情,就已经足够八卦。 我浑身不自在,窘迫的红了脸,恰巧换好衣服画好妆的沈裕过来,女化妆师这才调侃的笑了一句:“夫妻两昨晚够激烈的呀,瞧瞧这草莓种的。” 昨天我扇沈裕的那一耳光,摄影棚里的人都看见了,化妆师显然以为我们用那种方式和好了。 透过镜子,沈裕炎凉无波的视线落在我的脖颈上,我别提有多如坐针毡,心虚的总觉得像是给他带了绿帽子。 521.七七:男人的嫉妒和吃醋 我抬眸扫了他一眼,镜子里的他是眯着眼睛的,沉稳内敛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我就是如芒在背,觉得这样的沈裕太锐利。 很快,化妆师就画好了妆,沈裕这才靠近我,站在我身后。 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指尖像是在撩我,肌肤上的碰触让我轻颤。 他的指尖在我脖颈上的某处吻痕上摩擦,墨玉的黑瞳愠凉而晦暗的眯着。 我们的视线在镜子里对上,他微微一笑,笑容淡然而温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知道,他那笑并没有达眼底。 忽然他弯身在我的脖颈处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然后将我从凳子上抱起。 我想要惊呼,却发不出声音,只是张着嘴。 他抱起我往外走,怕掉下去,我不得不用双手吊着他的脖颈。 今天拍照的过程比昨天好很多,至少摄影师没有再像昨天那样对我说新娘子笑一笑,温柔一点什么的。 倒不是我进步大,也不是我放松了,而是沈裕今天总是能做出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因此摄影机才会迅速捕捉到那一瞬间,拍进相机。 我们是对视着走出去的,我抿着唇,脸上微红,眼底一片复杂,还有一些不习惯。 然而似乎这样的一幕映在别人眼中却是美好的,因此摄影机的闪光灯闪不停。 看了看相册,摄影机说:“希望今天可以开门红。” 他的意思我又岂能不懂? 摄影师希望今天可以顺顺利利,别像昨天那样。 可我却有些担忧,就怕浪费别人的事情,让别人抓狂。 因此除了沈裕的表现外,我多少还是配合了几分,虽然我的配合好像没什么大用。 当沈裕的吻落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湿软的触碰让我再次一颤,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我猛然偏头看去,那一瞬间的反映,再次被摄影机捕进相机。 我还没反应过来,沈裕已经抱住我的腰,在我还处在懵懂状态中的时候,他的吻再次落了下来,很轻柔的碰触在我的唇上,而他睁着的眼底,清明而冷静。 我想后退,想避开,他却紧紧攥着我的腰,不容我逃避。 在他的平静之下,我能感觉到他无形中的暗涌,以及身体里蓄势待发的力量和侵略。 我知道他在闹脾气,我也懂他气的并不是我,但是却迫使得他迁怒了我。 那是一种属于男人的占有欲的霸道,属于男人的吃醋和嫉妒。 周围还有人,他却像是在无人之地一样,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碾过每一道吻痕,在上面叠上他的印记。 我躲不过逃不掉,又羞又怒。 好在他并不是特别过分,只是流连在我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上,手也没有别的不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然后抱住我对我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在他这样一句忏悔而惭愧的话下,我又有点生不出气了。 第二个景点是海边。 这里的海不够蓝,沙滩也不够大,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就是风景还算可以,因此一般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 沈裕这么大的男人,竟然活蹦乱跳的像个孩子一样牵着我奔向海滩。 而这一幕,一如既往的被摄影师捕进相机。 他牵着我的手来到沙滩上,与我一起毫无形象的追逐。 头上的烈阳晒的厉害,好在我已经换过衣服,穿的不是什么婚纱,而是一袭短袖的束腰长裙。 如果是那件抹胸的婚纱,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被晒成什么样。 太阳虽大,看着这片辽阔的大海,我心情很不错,便蹲在地上休息。 沈裕不顾形象的与我蹲在一起,微微一笑,然后他在脚边写下了我的名字,我眉心一动,便在我的脚边写下了他的名字。 我看见他狡黠的笑,微微扬眉,那一瞬的神采,眉飞色舞,有种奸计得逞的狡诈。 我茫茫然,然后我看见他画了一个桃心,将我们的名字圈起来。 最后,他在桃心上面写上了这样的一行表白。 ILOVEYOU. 摄影师将这一幕纷纷收进相机,我蹲在地上呆呆的像个呆瓜,久久无法回神,也不知道怎么回神。 瞧了我一眼,沈裕忽然将我抱起,抱着我走向大海,走进海水里。 在我还没回过味的时候,我被新的一轮笑声攻陷。 海水海风的声音就在耳边,那么亲切。 沈裕抱着我越走越远,我怕我会掉下去,更怕他把我扔下,不得不紧紧的抱着他。 我知道他这是在与我玩闹,因此吓的我又想叫又想笑。 可是我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我从小就觉得自己这声音难听,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闭口不言的,即便害怕,我也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然而此时,我实在忍不住的想要叫,实在有些情不自禁。 沈裕弯着月牙般的眼睛,墨玉的眸子里溢满了宠溺温柔的浅笑,整个人俊美的十分赏心悦目。 我也笑,却不是在与他含情脉脉,仅仅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情,以及多年的感情,所以才能让我这一刻肆无忌惮,尽情欢喜。 摄影师很敬业,即便是这样,依旧跟着我们,总是在捕捉那最美好的一瞬间。 不知道沈裕是绊到了什么东西,还是他故意的,最后我们一起跌进水中。 已经快要到胸口的水浮力很大,掉进水中的我被严重的惊吓到。 还未从惊吓之中回神,我已经被一股力道拽着沉进了海中。 一切都来的那么猝不及防,我未做好准备,被呛了两口水。 我被人抱住,湿热的唇贴了上来,纠缠着我的唇齿。 这一次,沈裕无尽的展现出他的霸道和掠夺,肆无忌惮的侵略。 攥着我的腰,他的手顺着我身体的曲线游移。 一切来的突然,让我毫无防备。 我像是触电一般,瞬间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绵软无力的连挣扎都变成奢望。 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带着我破出水面。 抹了把脸上的水,一站稳,我就朝岸边而去。 他将我拽了回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偷吃成功的春风得意:“生气了?” 我漠然的别开脸,推着他,挣脱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 叹息了一声,他的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不要生气,你不知道,你的诱惑对我实在太大,让我情难自禁。” 从小到大,沈裕对我都是温和的,也很体贴。 一直都像大哥哥的人此时却缱绻缠情的在我耳边说着情话,那种感觉,别提有多别扭。 一而再再而三,不知道是被偷袭的太多已经免疫还是什么,此时我反而有点见怪不怪了,虽然依旧不喜并且不习惯,但我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到不能忍受。 已经疯累,我也实在没有力气挣扎,只好任他抱着我回去。 但是一路上我都没有理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表示我对他之前那种行为的不原谅。 婚纱礼服都已经敲定,现在婚纱照也已经拍好,接着沈裕就安排了婚检。 虽然还不急着领证,但是用他的话说,把这些该忙的忙完了,就可以休息了,然后有一个好状态迎接婚礼。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我和傅九结婚时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我们连婚纱照都没拍,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 用他的话说,他不喜欢拍照,觉得烦,但是我知道,这应该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婚检一切顺利,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而傅九,自打那日之后也没再出现,想必他不是很忙就是已经离开这个城市。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结婚的日子。 沈叶两大家族联姻,婚礼自然是盛大的,那些摆在地上的鲜花比当年我与傅九的那一场有过之无不及。 522.七七:你不能娶她 婚礼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妈在主持,我了解我妈,她并不会花钱买这些不实用,并且只有几天生命的鲜花。 所以显然,这应该是沈裕的意思。 穿着婚纱,置身在酒店包间休息的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像是置身在梦境,我真的要结婚了?就要嫁给沈裕了。 脑海中浮现出之前不小心听见的话,我涩然的叹息了一声。 虽然并不期待这场婚礼,但是当我被别人嫌弃的时候还是觉得失落难过。 我知道,我妈妈与沈家有渊源,沈裕的爷爷奶奶并不喜欢我妈妈,所以很早以前沈叔叔想娶我妈妈的时候沈裕的爷爷奶奶各种不赞同。 此时沈裕要娶我,沈裕的爷爷奶奶也是各种不欢喜。 除了我是我妈妈的女儿外,还因为我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沈裕的爷爷奶奶说,我配不上沈裕,沈叔叔却有些不喜这话,对父母动了薄怒,沉声说:“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 一听自己的儿子这样说,沈裕的爷爷奶奶当即是各种难受伤心,说沈叔叔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我叹息了一声,想着当初傅九要娶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被他的小姨,他的家人这样数落的? 那场婚礼,到底是他的报复,还是因为他妥协了家人? 我正看着镜子里那个一身新娘妆的自己走神,房间的门推开来。 一身白色西装的沈裕走了进来。 白色的西装将他衬的英俊潇洒,格外的帅气。 丰神俊朗的眉宇都透着神采,看得出来,今天的他真的很高兴。 走到我的身后,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视线与我在镜子里对上,温柔浅笑:“我们要下去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下楼。 我的爸爸妈妈已经在等我,主持人已经在开始主持婚礼。 爸爸执起我的手,将我交给沈裕,从此将我托付给他让他好好的照顾我。‘ 沈裕点头说:“爸爸,我会的。” 自此,他改了称呼。 我和沈裕一起走上舞台,在主持人的主持下,我们准备交换戒指。 却在这个时候,一道娇喝声打断了这个节目:“慢着!” 清脆的声音振地有声,也不知道柏文静是从哪里拿来的话筒,她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惊扰了婚礼上每一个人。 我抬眸看去,就看见对面的大门口,柏文静穿着一袭婚纱拿着麦克风踩着红地毯昂首挺胸缓缓走来。 我看着她停下,站在舞台的下面,带着笑意的眸光凌然的与我对上,而后扫过落在沈裕的身上。 我知道她是来搅婚礼的,可是我并不紧张,也不害怕。 我甚至感到庆幸,如果有人来搅黄这婚礼,是不是就表示我可以不嫁给沈裕了? 但是我又担心我的父母,怕他们觉得不光彩,于是我的视线便在宴会里搜寻他们的身影。 爸爸妈妈没找到,我却在红地毯的尽头看见了傅九。 我愣了一下,并不惊喜,也不意外,只是格外平静的闪现出一句话,他竟然也来了。 音响里,柏文静的话传了来:“沈裕,我怀孕了,你打算把我们母子怎么办?” 怀孕了? 下面的宾客顿时开始窃窃私议,我去看沈裕,却见沈裕皱着眉,冷峻面容却是平静的,只是一双星眸杀气肆意。 “闭嘴!”他震怒的吼道,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 柏文静说:“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娶她。” 几年前的那场婚礼,这些人也是这般看着我的,用悲悯的眼神。 此时,这些人还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心里虽然压抑,其实我很平静。 我提着裙子从台上跑了下去,从侧门跑了出去。 “七七!”沈裕追来,却被柏文静缠住。 “七七。”听见傅九的声音,我扭头看了一眼,慌不择路的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跑进了安全出口,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格外的急促。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猜测是傅九追来了,于是我跑的更快。 傅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七七,你也看见了,沈裕并没有比我做的更好。” “我的家族需要我有一个孩子,沈裕的家族又何尝不是?” “我承认这事我有错,当年我也不该用悔婚伤害你,可是我又何尝忍心伤害我的亲人?” “他们已经答应我,只要我让傅家有了后,他们就不会再阻止我。” 一只手提着婚纱,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我不敢浪费时间回头看,一个劲儿的往下冲。 傅九的最后的一句话成功的让我停住了步伐:“沈裕又何尝不是因为你不能生而让外面的女人去孕育沈家的血脉?他的做法与我又有什么不同?” 我顿住,僵硬的站着,身后的傅九也停了下来。 我没有转身,只是颤着声问:“我不能生?” 终于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傅九却是沉默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还记得那年我们婚检后的某天,有段时间傅九很是怪异。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其实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些苗头,只是我并没有注意。 心里空落落的,我继续跑,好在那里只是三楼而已,很快我从酒店冲了出来。 一辆车在我身前停下,南笙的声音传来:“姐,上车。” 在冰冷中,我悲凉的笑了一下,我的弟弟果然是了解我的。 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而后与南笙一起扬长而去。 或许是因为沈裕闹出那样的事情,因此一路上南笙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冷着一张脸,对沈裕别提有多失望。 过了好久他才拍着方向盘闷闷的说:“沈哥哥怎么可以这样!” 与他的心痛不同,我心痛的却是傅九刚才的话。 至于婚礼上的事,我倒是特别平静,觉得这事出的特别好。 我甚至很不道德的呼了一口,这样我或许就不用再嫁给沈裕了。 南笙被气的不轻,话匣子一开就怎么都停不了了:“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那个女人,她哪里有我姐漂亮!” “沈哥哥真是眼瞎。”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很快,车子开进我们的小区,而后停下。 只是,让我意外的却是,原本被柏文静缠住的沈裕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原本更有机会出现的傅九却并不在。 下车的我顿了一下,然后被南笙牵着梗着头往前走。 南笙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此时才会这般给他一直敬仰的沈哥哥脸色看。 “别理他。”南笙对我说,牵着我窜进电梯间。 不知道是该说我运气不好还是说南笙运气不好,电梯是关着的,并且不在这一层,而是停在了三楼。 “姐,我们是走楼梯还是走电梯呀?”南笙在乘电梯和走楼梯之间徘徊。 他此时急的脑子估计有点不太好使,因此很久都难以决定。 他还没决定好走哪里,电梯已经在我们面前打开,于是他也无须再纠结,牵着我直接走了进去。 躲进电梯,南笙一边看着沈裕从容不迫,气势迫人的靠近,一边心急如焚的按着关门键,希望这门能快点关上。 但是显然是躲不掉了,在沈裕大步跨进电梯后,电梯门这才关上。 南笙叹了口气,冷着脸哼了哼,吊着脸色甩开了头,看也不看沈裕,更没有要说话的欲望。 电梯里的我们面对面的站着,都非常的平静。 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温和而面无表情,然而我却觉得,在他这样平静的面容之下一定是另一番不平静的汹涌。 沈裕这个人和傅九一样,都非常的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深沉的让人看不透。 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他这才低低的出声:“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然而就是我这一摇头,却让沈裕的情绪变得更加清冷如霜。 冰冷的情绪伴随着些许涩然在他的眼底散开,晦暗的眼底隐藏暗涌,像是隐藏着蓄势待发的洪荒之力,让人觉得不安且压抑。 之后他都没有再说话,三个人的空间,气氛却沉寂而压抑着。 南笙显然也感觉到了,他觉得奇怪,应该生气应该发火的人明明就应该是我们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沈裕却比我们更生气,更想要发火呢? 想不通,南笙便凑近我耳边小声耳语:“真是奇怪,他生哪门子的气。” 打了个冷战,南笙吐槽:“我觉得有点冷。”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南笙牵着我像是逃一般窜出电梯,我的脚刚跨出去半只,就被沈裕拽着手腕给拖了回来。 “姐。”南笙跑回来重新抓我,却被沈裕一把推了出去。 南笙有些恼,对沈裕吼道:“你干什么!” 在南笙第二次被沈裕从电梯扔出去后,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电梯缓缓下降,而电梯里的我们面对面的站着,彼此平静。 直到电梯抵达一楼,电梯门开启,沈裕这才压抑着心底的波涛问我:“七七,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我很想说没有,但我说不出话,因此我只能平静而淡然的与他对视,间接的告诉他我的答案。 他揉着额头似是怒极而笑,笑的格外悲怆,而后他牵着我的手将我拽出电梯,然后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 车速很快,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因此也没有看见我问他要带我去哪里的手语。 一如那日,我身上穿着婚纱,手机什么的都不在身上,我也不能使用语音软件。 被无视,我也只好安静下来。 当车子在民政局停下,我终于明白沈裕要干什么了。 他这是要与我领结婚证吗?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正庆幸婚礼被搅黄,也许我以后都可以不用嫁给沈裕。 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做朋友其实挺好,却不想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将我带到民政局。 “下车。”阴晴不定的抛下这句话后他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我坐着没动,他绕过来打开我这边的车门将我从车上拽了下来。 他沉静而冰冷的眼神锐利的瞧着我,对我说:“七七,我知道你心里此时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他霸气的对我说:“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他说:“不管柏文静有没有怀孕,我必须对你负责。” 我知道他所说的负责是什么。 我知道他其实早就有狼子野心,所以他狠心的不顾我的感受坐实了与我的关系,目的就是理直气壮的对我负责。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需要他对我负责,可是我说不出话,只能急着挣他的手。 我不要跟他进民政局,可是民政局的大门却在我的面前变得越来越近。 523.七七:你来晚了 我小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后来上初中就不是那么勤奋苦练了。 因为心软,因为不想伤害别人,我从来都没有用过,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忘记自己学过那玩意儿。 但是我知道即便我用,我也不是沈裕的对手。 拿上次的事情来时,我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最后我还不是败下阵来?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不想跟他进民政局,心一横,我攥起拳头朝他的后脑勺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伤人的想法,我想把他敲晕。 拳头砸过去的时候沈裕却像是知道似得,一把接住了我的拳头,又准又稳,而后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我。 心急之下,我只好张嘴咬在他的手上,他却越拽越紧,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当我放开他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手背上有一圈血腥的牙印,血珠冒了出来,他却管也不管看也不看。 就这样,我被他强迫着领了结婚证。 签字的时候,是他握着我的手在纸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裕,面对民政局人员的盘问以及拒绝办结婚证的态度,他直接以肃杀的冷眼扫过去,看的人家当即就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因为我的不愿意,以至于工作人员不给我们打证,除了激光一样的冷眼扫射外,他甚至猖狂的威胁:“要么,你现在就把章给我敲上去,那么,我移平了这里。” 移平了这里?多么猖獗放肆的话,但是我知道,沈裕是认真的,他今天是真的动了怒了。 并且,谁都拦不住他要与我办结婚证的决心。 只是让我意外的却是,他怎么会有我的户口本? 发生婚礼上的那种事情,爸爸妈妈不可能给他户口本让他与我领证,可是偏偏他就是有我的户口本。 难道婚礼上的事情有什么隐情? 是不是有隐情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此时我在乎的关心的是我们真的领了结婚证,这才是我注意的重点。 一手拿着结婚证,一手牵着我,沈裕古井无波领着我从民政局出来。 而我们的身后,传来工作人员有点诺诺的,却又正气凌然的声音:“美女,如果这个男人对你不好,你拿着结婚证过来我帮你盖离婚章,不用跟他一起来。” 我心思一动,扭头去瞧了工作人员一眼,想要将她的长相记在脑海中。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与她互换电话号码,方便联系。 可是沈裕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他冷冷的挑眉,对那人清冷的说了句:“这样的机会,你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有。” 这么绝对? 我正有些腹诽,他带着我已经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走出那个门,我看见了姗姗来迟的傅九和柏文静。 他们两人从同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在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看着我们。 沈裕温雅的笑,笑如骄阳灿烂,“你来晚了。” 这话他显然是对傅九说的。 在众人的视线中,他撕毁了我们刚盖章出来的结婚证。 看着那小小的本子在他的手中变成纸屑,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竟然忘记了要去阻止。 沈裕…… 我很想叫出他的名字,很想阻止他,然而我说不出话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傅九和柏文静的脸色都是沉沉的,尤其是柏文静,她踉跄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指着我厉声问沈裕:“她到底哪里好?” 不等沈裕回答,她已经悲戚欲绝的数落:“她漂亮吗?我承认她的确是漂亮,但是我也不差!可是为什么你就是因为她而抛弃了我呢?” “沈裕,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好?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她除了有几分姿色外到底哪里好?竟让你着了魔……” 即便是被伤了心,即便有些歇斯底里,柏文静依旧高扬着属于她的骄傲。 因此她每一个字都吐字清晰,一个节奏一个节奏,如玉落珠盘。 沈裕稳而紧的牵着我的手,淡而绅士的对柏文静说:“你很好,可是你入不了我的心。” 柏文静惨烈的笑:“所以即便她再不好,可她入了你的心,所以你对她如珠如宝,所以当你得知她被悔婚的时候,你立刻与我分手,与我划清界限。” 柏文静悲戚的喃喃自语,像是有些难以接受:“我一直以为,你心里那个人会是一个比我还要优秀的女人,所以我一直都想见见她。” “当我得知她就是你要娶的那位叶家小姐的时候,我真的不甘心……” “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即便她家世再好,可是她不配你!” “闭嘴!”沈裕沉沉的呵斥,锋芒的眼神像是一把无形的剑。 吸了吸鼻子,她问沈裕:“那么我们那两年的感情算什么?仅仅只是你游戏人间的游戏吗?” “抱歉。”这句话后,沈裕最后道:“当初我就不该因为心软让你进公司。” 他似乎有些后悔,但是在他淡淡的语气里却是什么感情都没有听出来:“如果不留你,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沈裕带着我与那两人擦肩而过,虽然不太喜欢柏文静,可是此时我觉得她可怜。 被爱情伤害的人我觉得都是可怜之人,因为知道那种苦楚,所以我才会心生怜惜。 傅九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他的唇抿着僵硬的直线,黑瞳幽暗,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是不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他似乎是在伤心难过以及懊恼,像是失去了言语的力气。 但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都没有说,只是用灼涩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我。 就在沈裕给我打开车门准备让我上车的时候,柏文静的声音再次传了来:“叶锦夕,我怀了他的孩子,难道你就不介意吗?” 原本只在对我的时候露出震怒,面对柏文静的时候温温淡淡的沈裕忽然涌起戾气。 他转身冷冷的笑,非常严肃的说:“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我们似乎只牵过手。” 他问:“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是牵过两次还是三次?” 顿了顿,他凉薄的问:“不知道柏小姐的那层膜是什么时候被人捅破的?但是我想肯定不会是我。”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恶劣的沈裕,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女孩子,他却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对一个爱慕他的女孩子这般说话。 我仰头去看眼前这个恶劣的沈裕,却只看见他菱角分明透着蚀骨冷意的下颔弧线。 他的脸部线条崩的紧紧的,一如之间在婚礼上柏文静大闹婚礼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被气的不轻,以至于这么嘴不饶人。 而他一句疏离淡漠的柏小姐,更是对柏文静的打击和伤害,他用冷冷的语言划开的沟渠似是千山万水,让人怎么努力都迈不过。 也不等对方再说话,沈裕让我上了车,沉默细心的给我系上安全带。 经过这一闹,我已经从因为那两本结婚证的冲击中淡定下来。 事已至此,此时我反而安静了,只是让我忧心的是没了结婚证我们要怎么打离婚证? 在彼此的沉默中,最终沈裕还是解释了一下他和柏文静的事情。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他瞧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表情,一副不太在乎上心的样子,他欲言又止,压了压心口的郁结之气,最后他怆然的讪笑:“就算我跟柏文静真的有什么你只怕是也不会在乎。” 524.七七:我并不在乎 而后他猛然加快了车速,让我整个都亘了一下。 之后他一直都冷着脸闭了嘴,什么都没有再说。 我不是听不出他话音里的赌气和涩然,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冷淡的有些过分?可是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桃花债你又岂能上心在乎? 于是我只好继续安静的当自己是空气一样的存在,无悲无喜,不惹尘埃。 沈裕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车子在我家小区楼下停下后他才对说:“七七,不管你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都不会与你离婚的。” 我平静的看着他:我不能生育的事情你知道? “我知道。” 我心里复杂起来: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娶我吗? “对,即便是这样我会娶你。”他说:“而且我并不在乎。” 我比划道:可能我们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你们沈家难道不需要继承人吗? 他却淡而认真的说:“我一直都当南笙是我的弟弟,沈家他继承也是一样的。” 说不震撼是假的,不管沈裕此时的话是真是假,这些话都已经足够让人感动。 傅九,那个爱我的男人,他因为我的身体问题,因为我们两家的恩怨而最终妥协他的家人放弃我。 不管他的家人是怎么逼迫他的,也不管他的家人是不是以命相逼,我理解,但是并不原谅。 因为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不是吗?最终他还是让别人怀了他的孩子。 认真的瞧了我一会儿,沈裕叹了口气,原本认真严肃的神态终于缓和下来,染上一丝丝温柔。 他说:“回去吧,我去处理婚礼的事情,晚点我来接你。” 爸爸妈妈不在,只有南笙在家。 一看见我,南笙跳的就起来了。 他跑过来拉着我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这才关心的问:“姐你没事吧?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摇头,想到在民政局发生的事情,我又点了点头。 南笙纠结着眉宇,脑子也跟着打结了,他问我:“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他是把你怎么样了还是没把你怎么样呀?” 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便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 我问南笙:你吃过饭了吗? 他摇头:“你不回来我哪里有心情吃饭,我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叫别管,真是不明白,别人都闹到婚礼上来了,爸爸妈妈怎么还这么平静。” 南笙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却知道,想必沈裕已经对我他们解释清楚了,否则他也不会拿着户口本与我领证了。 此时我并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肚子饿的难受,我戳了戳南笙,命令他去做饭。 他不乐意,我就拧他的耳朵,我正一肚子气没处发呢,他不听话我就尽欺负他。 其实我的力道根本就不大,南笙却像是很疼一样嗷嗷叫:“姐,松手你松手,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我这才满意的松开手,轰着他去厨房做饭。 他问我吃不吃面条,我点了点头。 他刚把水烧开,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打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送外卖的小伙子。 他笑着把东西给我,让我签了字就离开了。 我看着包装盒上面的名字,正是我们今天办婚礼的那家酒店。 我皱着眉拿着袋子关上门走回屋中,南笙在这个时候从厨房探出头来问我:“姐谁呀。” 我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示意他不用再做饭了,已经有人把饭菜送来了。 不用做饭他乐得高兴,转身关了火就跑了出来。 他兴奋的拆着包装袋,一边自言自语:“谁这么好,竟然知道我们没吃还给我们送餐来。” 拆开盒子看见里面的美食,南笙皱眉:“姐,这怎么全是你喜欢吃的呀?” 我很平静的看着那些菜,的确如南笙说的那样,那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想到什么,南笙看着我试探着说:“这个……该不会是沈哥……哥送来的吧?” 我眸光微闪,抬眸安静的问他:你吃不吃? 见我这样,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急急道,“吃,我吃。” 而后他奔去厨房拿了两双碗筷出来。 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吃过饭我让南笙打电话问问,他打过去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 他对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我皱眉,总觉得奇怪。 不管怎么说,婚礼算是被搅了,但是爸爸妈妈却没有回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了好了,别多想了。”南笙把我推进我的房间,“你先洗个澡睡一觉,等睡好了就什么都过去了。” 然后他乖乖的去收拾桌子,把碗筷收进厨房。 洗了澡,我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想到我在网上连载的漫画又到了交稿的日期,我便起来画了几笔。 时间匆匆指尖过,很快天色暗了下来。 爸爸妈妈没回来,反而是沈裕来了。 他提着一个袋子递给我,“去换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起先没动,可是他就这么平静的站在我面前,不骄不躁的等,也不催我,整个人都气定神闲的。 好吧…… 我勉强的暗自应了一声,去浴室把衣服换上。 那是一条裙子,像公主一样的裙子,白白的颜色圣洁而漂亮。 从浴室出来后他要我把头发梳一下,又让我画了一个淡淡的妆。 我坐在梳妆镜前,而他却坐在我卧室窗边的摇篮椅上看我之前画的画。 化完妆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慵懒的撑着头,俊美的侧脸深邃而安静,有种禁欲的性感。 他似乎是闭着眼睛的,有种静谧的美,甚至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我走过去,就见他拿着我的画板正睡着。 我叹了口气,将我的东西从他手中拿出来,不料惊醒了他。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与我对上,眼神平静而温柔。 因为刚醒来,所以他的眼睛很干净透彻。 我愣了一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这么猫着身子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直直的望进我的眼底,温柔中透着侵略和强势,像是要看到我心底去,彻底霸占我的整颗心。 瞧了我好一会儿,他这才抬手理了理我耳鬓的刘海温柔绝艳的浅笑:“我的七七很漂亮。” 即便最近与沈裕发生过一些不快的事情,可是我与他的感情却是深厚的。 他在我的生命中留着重要的记忆,也是陪伴我走过美好时光最重要的人。 因此在他这样一句温柔宠溺的话中,我眉眼微动,心里软了下来,有些怀念我们以前的事情。 沈裕带着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南笙,而门口也不见他的鞋子,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出去了。 上了车后,沈裕带着我一路往北,最后在一栋房子前停下。 这里我来过一次,是沈裕带我来的,当时他说带我来看婚房。 是的,这里是我们的婚房,当时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装修好,而此时站在这里,却已经是焕然一新。 此时这里布置的像是婚礼现场一样,一片喜气洋洋,到处都是鲜花,还有鲜花做的拱门。 在呆愣中,我多看了几眼那些鲜花布置的风景,沈裕已经在我走神的时候带着我来到了别墅的门口。 房门被打开,我在一片欢呼声中惊醒的同时还被吓了一跳。 礼花在我们的头顶炸响,然后我在一片金光闪闪中看见了我的爸爸、妈妈、弟弟,还有沈叔叔以及我们的亲朋好友。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微笑,那笑大大的堆积在脸上,咧在唇角,真挚而温柔。 这是……要重新给我们举行婚礼吗? 525.七七:傅九:对不起 此时来的人都是与沈叶两家关系不浅的人,除了沈裕那边个别个亲戚朋友我不认识外,其余的都是我认识的人。 虽然只是一场小型的婚礼,但是场面很热闹,也操持的很有格调。 最终我还是被我的父亲牵着手走着红地毯交到了沈裕的手中,在主持人的主持下,我们最终还是完成了交换戒指的仪式。 戒指很漂亮,上面有一颗大而漂亮的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灼人眼球。 宾客快要散尽的时候,保全公司的负责人这才走过来对沈裕道歉。 “白天婚礼上的事情我们深感抱歉,是我们失职,还望沈总能多多包涵。” 我皱眉,慢了半拍这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 关于婚礼,沈裕显然是有所防备的,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避免悲剧发生,让人搅乱了婚礼。 当时的他,只怕是真的要被气疯了。 对方歉然的鞠了一躬,真诚道:“作为我们的诚意,我们积极配合以这样的方式为两位完成婚礼仪式,希望沈总能接纳我们的道歉。” 想必白天的时候沈裕发了好一通火,否则对方此时也不会这般战战兢兢的站在沈裕的面前,还以这样的姿态来道歉。 不管怎么说,婚礼总算是完成,此时沈裕也算是心情好,因此他没有再揪着不放,只是不温不火的道了句:“功过相抵。” 对方点头:“是是是。” 知道沈裕这是不再追究了,对方暗自松了口气,便告了辞。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最后只剩下我的家人以及沈裕的家人。 沈裕的爷爷奶奶不在,因此此时沈家留下的只有沈叔叔。 天色早就已经黑下来,此时婚礼结束,大家都有些累倦的坐在沙发上。 看了眼时间,一见时间不早,我爸爸便说走。 我觉得我理应跟着他们一起回去,然而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却被沈裕给拽了下去。 我坐回在沙发上,听见他说:“你要到哪里去?” 听见他的声音,妈妈扭头瞧了我们一眼,笑道:“七七,以后这里就是你和沈裕的家了。” 我懂妈妈的意思,自然也明白以后我的生活将会有所改变。 妈妈走回来慈爱的理了理我的头发,眼底溢着温柔的笑意:“你和沈裕以后要好好的。” 我有些愣愣的,陌生感觉涌起,我失落又复杂的看着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离开。 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突兀陌生的,眨眼间,我就变成了已婚妇女,别人的妻子。 他们离开后,这陌生的屋子最后就只剩下我和沈裕。 退却了热闹,安静下来的屋子变得紧迫,宽大的客厅明明就只有两个人,我却感到拥挤。 毕竟是结婚,我也喝了一点酒。 不胜酒力的我早就已经眼睛迷蒙,智力受阻,我的家人离开的时候我都是迷糊的,然而我却强撑着。 被沈裕拽回去坐在沙发上,因为内心巨大的失落我此时反而是不想动了,就这么用手臂垫着头,绵软的眨着沉重的眼皮,懒洋洋的坐着,昏昏欲睡的。 沈裕忽然将我抱起,我下意识挣扎起来,他却抱的紧。 他将我抱上楼,抱进浴室。 在浴缸里给我放上水,他温柔的对我说:“洗了澡再睡。” 放上水后他就出去了,并没有在里面呆。 泡在温柔的水中,毫无束缚的我靠着浴缸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除了因为喝了酒,我也的确是有点累。 我这一睡睡的有点沉,甚至连我是什么时候被沈裕抱着放回床上的都不知道。 早上睁开眼睛,我就看见我依偎在沈裕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而我的另一只手…… 竟然搭在他的肚子上!被他的手包亲昵的裹着。 我愣了一下,有短暂的茫然,而后迅速坐起身避开了去。 当我看见对面那面墙上的婚纱照,我顿时清醒,脑海中迅速涌起一个认知,我和沈裕已经结婚! 而后我渐渐接受,以我现在与他的身份,与他睡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 我这么大动静,沈裕想不醒都难。 他将我拉了回去,抱在怀中:“再睡一会儿。” 我睁着眼睛瞧他的喉结,因为我们过于亲密的接触而有些紧迫。 或许是身份不一样了,我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实质的改变,再加上那件事,因此此时被沈裕抱在怀中,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沈裕的那种陌生的男性气息。 那是一种属于一个男人的阳刚之气,强烈而危险。 被他抱着,我很不自在,但也不敢随便乱动,就怕触动了他,一会儿会对我动手动脚。 听见他平缓的呼吸,我这才动了动,然后蹑手蹑脚的起床。 瞧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却看见我有一通短信未读。 那个陌生的号码,我已经不陌生,而我隐约看见了三个字。 犹豫了一下,最终我还是点开了短信,而后我看见傅九对我说对不起。 简单的三个字,让我的心口堵的难受。 对不起———— 我想从此这个男人要淡出我的人生了。 我明白傅九对我说这三个字的意义,简单的三个字,包含了他对我所有的歉意。 曾经的悔婚,以及他承诺过我的诺言,还有他对我的放弃。 沈裕的行为成功的让他惭愧的退却,不是因为沈裕多优秀,而是因为他们不同的选择。 傅九因为家族的逼迫和威胁最终妥协于他的家人,负了对我所有的承诺。 尤其是当傅九的家人得知我不能生育的时候,更加不可能接受我。 我不知道沈裕的家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无论如何,沈裕是知道的,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毅然的娶了我。 与傅九比,他的确是更让人觉得更值得。 我盯着那三个字一时怅然的红了眼眶,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将这条短信删掉。 想删掉,可是这是我与那个男人最后的接触,这可能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记忆,不删掉,留着又能怎么样呢? 心一横,最终我还是删掉了。 放下手机,却无意间对上沈裕清明的眼,我一愣,心莫名的一跳,竟然有些发虚。 我不知道他醒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平静的与他对视了一眼,我便转身拿着衣服去浴室换上。 新婚的第一天,对于我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意义,无非就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但是对于沈裕来说似乎却是不一样的,因此他的心情也特别的好。 “七七,过来帮我一下。”我正梳头,沈裕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梳理好头发,我放下梳子去了浴室。 他顶着满嘴的剃须泡沫,将剃须刀递给我,示意我给他刮胡子。 我瞧了他一眼,没想搭理他。 转身,却被他给抓了回来。 为了让我给他剃须,他竟然用那种撒娇的眼神看着我,柔柔软软,萌蠢萌蠢的。 我惊异不定,沈裕竟然会撒娇? 我挑了挑眉,有种沈裕被鬼上身的感觉。 瞧着他那被涨得鼓鼓的腮帮子,我觉得此时的沈裕像个包子。 最终我还是没敌过他那双示软的眼睛,接过剃须刀给他刮胡子。 他闭着眼睛,唇角弯着俊朗的笑,很是享受。 我心里的情绪再次变得复杂,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张俊朗而熟悉的脸,内心平静一片。 吃过早餐,沈裕就带着我回了他们家,回去看他的爷爷奶奶。 因为知道我们要回来,沈叔叔也在家里。 这里是沈家最老的宅子,虽然与沈裕相熟,但是他爷爷奶奶的家却是我第一次来。 我看的出来,沈裕的爷爷奶奶并不高兴,而我也明白原因。 我不会说话,所以即便我有再好的出身他们也看不上。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不能生育,不知道这两位老人又是怎么的样心情,只怕是会更加不待见我。 沈裕的爷爷奶奶即便不太高兴,但是我与沈裕已经结婚,因此他们倒是也没有说我什么,就是待我有些不热情。 不过有沈叔叔和沈裕在,倒是也没冷落了我。 沈叔叔从小就对我好,此时我嫁给沈裕,他一如既往的对我好。 毕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与他之间也没什么隔阂,与我与沈裕比,我与沈叔叔之间的相处反而更加和谐自然。 我们刚新婚,沈裕有半个月左右的婚假,因此他便想带我去旅游一下,过个蜜月。 我没有意义,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沈裕问我想去哪里,法国还是英国?然而我并没有选国外的地方,而是选了国内一个小地方。 与沈裕结婚这事,我心里终究是不太舒服的只是我不好发脾气。 小的时候我还是比较开朗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事情多了,懂的事情多了,我也就不是那么开朗了。 就像我是个哑巴一样,很多时候我都选择了沉默。 不是所有的人都懂我的手语,有时候当我极力表达自己,别人却不懂的时候我感到深深的无奈。 因此时间一长,我也就习惯了沉默。 下了飞机,我们就入驻了酒店。 吃饭的时候,我借顾上洗手间悄悄的溜了。沈裕想与我过一个蜜月,但是我并不想与他过。 我觉得我需要散心,需要沉淀自己,需要一个人安静安静,去平复内心的空茫。 路线我都已经看过,一切都已经提前计划好,因此从酒店出来后我就坐上了出租车,先转去一个小县城。 我给沈裕留了信,我想他回酒店房间的时候会看见的。 在这里有我的大学同学,一到小县城,我就与好友尹星辰见了面。 虽然我们偶尔也会视频,但是毕竟是多年不见,如今看见近在眼前的真人,不得不说这丫头黑了不少。 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尹星辰激动的说:“多年不见,你这美妞还是没什么大的变化啊。” 我浅浅的微笑,尹星辰捏了捏我的脸,艳羡的说:“看看这水嫩的皮肤,像是要掐出水来一样,真让人嫉妒。” 而后她就开始与我讨论起保养心得。 为了避免沈裕找到我,因此我关了手机,尹星辰将我安排好之后我这才开机。 我想过沈裕在得知我逃离之后会生气,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然而这也算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我并不意外。 短信一通没有,刚开机没一会儿就接到沈裕打来的电话。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这才鼓足勇气接起。 电话里传来沈裕沉沉的声音:“叶锦夕……” 然而叫了我名字后,他却冷笑了一声便沉默了。 听筒里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然后过了一阵,他什么都没有说的挂了电话。 526.七七:出事了 听着沈裕那好似怒到极致,却格外平静的声音,我也有些不是滋味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胸口震荡的怒气,以及他的压抑。 他那悲伤而涩然,带着几分冷笑,痛到极致的声音,让我感到心口莫名的发紧。 我知道我的行为伤害了他,也狠狠的刺伤了他,但是我也很无奈。 我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如愿以偿。 爸爸妈妈,还有沈裕,我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们呢? 我不想让爸爸妈妈失望伤心,因为我经历过一次婚礼的变故,所以我也不想让沈裕遭遇同样的事情,更不想让沈叶两家难堪。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我选择在这个时候逃。 听了一会儿电话里的盲音,我便沉重的垂下了手,然后关机。 我不知道要怎么对爸爸妈妈说,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他们开口,因此我选择不打电话。 在这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我就与尹星辰去了医院。 我的身体,我不能生育的事情竟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想要好好的做个检查,我要知道真相。 医生告诉我,我是由于先天发育不足而造成的盆腔性不孕。 我问医生,我这样的情况如果要治愈能有几分把握。 医生很慎重的告诉我,我能治愈的机会很低。 不知道是在宽慰我还是她也不敢把话说死,因此她留有余地的说万事无绝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奇迹。 奇迹? 既然是奇迹,那样的几率可以说真的是低到不能再低。 我小时候曾经问过我的爸爸妈妈,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后来爸爸很自责的告诉我,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所以才连累了我,导致我先天不足失语。 后来我的妈妈给我讲了她和爸爸的故事,我才知道爸爸的身体为什么不好。 即便是因为他们才导致我先天不足,生下来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但是我并不怨天尤人,也从不曾怪过他们。 哪怕是现在,我依旧不曾怪他们。 虽然难过,但我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在尹星辰这里呆了两天,我就背起行囊与她告别了。 怕被人找到,我极少会开手机。 我一路向南走,游玩了不少地方,也看了不少风景。 一个月过去,此时的我已经非常平静安详。 我依旧只是偶尔开手机,沈裕的电话再没有打来过,倒是我妈妈爸爸还有南笙会时不时的打来,不过我都没有接到,每次开机都是短信提示。 我不知道沈裕是怎么对他们说的,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打电话的频率并不紧凑。 我怅然的看着那些短信,心头凝重,不知道要不要把电话打回去,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说。 思考了一番,我最终还是没有把电话打回去,而是再次将手机关机。 外面阴雨绵绵,天空黑压压的,雨已经下了两天,不但没有停下来的乘势反而是越下越大。 我与一起随行的旅友被堵在了山里的农户家,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站在堂屋门口看雨哗哗的下。 余兰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见我也背着背包,她便上前来与我搭讪起来。 得知我也是一个人的行者,她便与我结了伴。 余兰人很好,像个大姐姐一样,一路上都非常照顾我。 然而实际上,我其实比她还要大几岁。 本来就很大的雨忽然又大了几分,像一张编制过的,密密麻麻的网一样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地上,砸进泥里,哗哗的声音敲在屋顶像是在敲鼓一样响。 瞧了眼天气预报,余兰担忧的说:“也不知道这个天气预报准不准,竟然在未来几天都有阵雨。” 她凝重道:“若是照这样的速度下下去,我们一时半会儿只怕是都出不了寨子,不但出不了,说不定……” 似乎不是什么好话,因此她点到即止。 晚上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叫。 吵闹的声音还未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却被余兰叫醒。 “锦夕,锦夕,你快醒醒。”我睁开眼睛,就见余兰举着手机灯慌乱的叫我。 我正想问怎么了,见我醒来,余兰立刻道:“出事了,我们现在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她拿来我的鞋子给我,甚至连衣服都没让我换,拽着我就出了房间。 这栋房子的主人也起来了,看见我们从房间里出来,对方松了口气:“你们起来了就好,我也正想去叫你们。”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但是从他们阴霾的表情中,我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外面,我依稀能听见人的叫声,只是有些听不清那些人在叫什么。 认真听了一会儿,然后我听见有人似乎是在说发洪水了。 我一震,脑子有点懵。 我起来的匆忙,衣服顾不上换,只穿了鞋子,甚至连行礼都顾不上拿就被拽出了房间。 此时我已经走了一半的楼梯,得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立刻顿住了步伐,然后转身跑上了楼。 余兰拉住我:“你去哪儿?” 我本也说不出话,也没有时间给她比划手语,因此我甩掉她拽我的手匆忙跑进房间拿了我的包和手机,至于行礼…… 那些东西只怕是拿着也没有用。 房子的主人已经不在,只有余兰在楼梯上等我,见我出来,她松了口气,立刻拽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外面跑。 寨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往山上跑,去那地势的最高地。 雨还在哗哗的下,我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背包袋子,心里紧张的不行。 在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被绊倒了多少次,摔的浑身是泥。 余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跟着村里的人继续跑。 我觉得远处似乎汹涌着暗潮,似有水在冲刷那个不大的城镇,淹没城镇里的房屋楼舍。 雨依旧下的很大,湿透了我身上的睡衣,贴在身上有些凉。 虽然是夏天,但是这里环境好,有太阳的时候虽热,但是到晚上的时候不是特别热的话甚至都可以不用吹电风扇。 此时下起雨来,温度就更显得的低了,还真的有几分冷。 到最后,我是怎么上到那座山上去的都不知道。 当我被余兰拉着站在山上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腿和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已经去了半条命。 真的太累了,有好几次我都累到想要放弃,是余兰拽着我,死活将我给拽了上来。 山上树多湿气重,寒气更重,我们湿了衣服,此时安静下来却是格外的冷,我和余兰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依旧冷。 有不少人都在打电话,我也拿出手机开了机,但是并没有信号。 前路茫茫,我感到紧张而害怕,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活着回去。 我很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也很想和余兰说说话,缓解我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可我发不出声音,于是我只好忍着那些害怕和恐慌浑身发抖。 倒是余兰,叽叽喳喳的没完,说了很多话。 此时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度日如年,渐渐的,我们终于熬到了天亮。 所有的心力和精神都已经被透支,肚子又饿人又困,在蒙蒙亮的天色中,我看见山脚下的城镇已经被水淹没,有些房屋甚至只能看见一个屋顶,然而雨还在下。 我不知道是我太烫还是余兰,总之温度高的吓人。 在晕眩中,我感觉到有人在触摸我的额头,余兰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锦夕,你好烫,你发烧了。” 从昨晚到现在,衣服都没有干过,而我从小到大更没有遭过这样的罪,身体自然熬不住这样的折磨。 而我的胃更是难受,空落落的,泛着酸水。 我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终于看见有人来救我们了。 一艘艘小船朝我们驶来,但是每艘船能载的人不多。 第一批人已经坐满,我们只好等下一批救援,这时却发生了让人更加害怕的事情。 在雨水的冲刷下,山体开始滑坡,泥土随着下面的洪水冲走。 有树倒下,惊的大家心惊胆战。 此时此刻我无比的想念家,想念我的亲人朋友。 迷糊中,我看见有人从山上滚下去,冲进洪水中,最后被卷走。 我感到世界的残忍和冷酷,心底阵阵发凉,更加的害怕而绝望。 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等到救援队。 迷糊中,我觉得我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像是在往下陷。 还不等我反映过来,我和余兰已经从山上滑下,顺着泥流卷进洪水里。 我被呛了好几口水,因为难受和疼痛,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一棵飘在水中的大树的树枝。 余兰从我身边冲过,我忙抓住了她。 我们两个攀着那棵树,在水中飘摇的身体费力的爬到了树身上。 四周都是水,不知深浅,像是汪1洋大海一眼看不见尽头。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我开始感觉到累,头昏昏沉沉的,眼睛开始打架。 余兰不停的打扰我,叫我不要睡,可是我觉得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觉得冷,浑身都冷。 我似乎是做了梦,梦里我看见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他都在对我招手对我笑。 我还看见了沈裕,因为我不辞而别的事情,他沉怒的瞧着我,训斥我,责备我。 发泄完后,他又将我抱在怀中哄。 我梦见了傅九,梦见我们站在高楼上,他将我推了下去。 我的身体像离玄的箭一样坠落,心跳骤然停止,我说不出的窒息紧张。 在我昏迷中,我们最终等来了搜寻的队伍,就这样,我和余兰得救了。 只是那个过程我已经陷入昏迷,因此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看见我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外面的雨依旧在哗哗的下,打在帐篷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让人感到沉重而压抑。 此时是晚上,肚子空落落的我饿的难受,我却提不起什么力气起床,只能煎熬。 没坚持多久天就亮了,余兰醒来的时候见我睁着眼睛非常的高兴:“锦夕你醒了。” 我眨了眨眼睛,露出劫后余生的一抹笑。 因为我们的获救,因为看见熟悉的认识的人,我红了眼眶。 527.七七:你没事就好 余兰也红了眼眶,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认识了不过才半个月,但是经历过这件事,我们却像是认识了十几二十年的朋友一样亲厚。 又哭又笑,默默的留了一会儿泪,余兰问我:“饿不饿?” 我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她转身在一旁翻了一阵,没一会儿就给我拿来了一桶泡面。 “没有开水,你就将就一下吧。” 即便我从来都不喜欢吃泡面,可是此时这种情况,我哪里还有挑剔的余地?有的吃就不错了。 注意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我下意识看了去,就见一个头发乱糟糟,有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紧紧的盯着我。 更确切的说,她那灼热的视线看的是我手中的方便面,显然她很饿,也很想吃。 与她对视了几秒,我将手中的方便朝她支了过去。 “锦夕……”余兰拦了我一下,她有些犹豫,可是对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也于心不忍,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这才走过来接过我手中的泡面:“谢谢姐姐。” 我不能说话,她估计也不懂手语,所以与她说话的人一直都是锦夕。 “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低着头啜泣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啪嗒啪嗒地落在她的手上。 她抹了把泪:“我看见爸爸妈妈掉进水中,然后就再没回来,爷爷说,爸爸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和余兰都沉默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余兰担忧的对我说:“人太多,后补的食物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这包方便面还是我偷偷给你留的,现在你给了她,你怎么办?” 我比划道:我忍忍吧。 小丫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瞧了我们一眼,然后分了一半方便面给我:“姐姐,你也吃。” 胃里实在难受,最后我把她分给我的一半方便面又分成两份,给了余兰一份。 我道:你也说后补的食物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你也吃一点垫垫吧先。 帐篷里睡的人不止我们几个人,还有别的人在。 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因此我们压低着声音,说的格外小声。 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装着事,能睡着的不是真的太累就是生病。 我的手机和背包早就已经不在身上,此时我唯一有的,就是身上这身已经不知道被泥染成什么颜色的睡衣。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惨烈残忍的画面,仅仅只是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死去。 其中一个是孕妇,因为要生产,条件不足,再加上她又难产,半天生不下来,最后一尸两命。 气氛沉重而压抑,此时我去看那乌压压的天空,就像是充满了戾气的索命鬼一样狰狞可怖。 这样的雨天,这样的画面让我忽然想起一件埋藏在记忆中的旧事来。 那个时候我们小学毕业,为了庆祝我们升初中,便私下自己组织了一次爬山活动。 我与那些人不是太熟,因为沈裕才叫上了我。 夏天的天气阴晴不定的,前一刻还艳阳高照,很有可能下一刻就会下起雨来。 我们早上走的时候还是烈阳当空照,没想到没走多久就下了一阵阵雨。 山上路滑,路过一个湖边的时候,有人滑了一下,他没掉下去,却撞了我一下,我滚了下去。 沈裕惊呼了一声七七,二话不说就跳了下来。 因为不会说话,其实我心底一直都有点自卑,因此我为了让自己变得优秀,我去学了很多东西,除了画画外,我还学过钢琴和舞蹈。 然后我发现,不能说话的我与常人无法交流,也就只能与这些东西交流了,所以便更加感兴趣起来,用这些事情打发我那些无所事事的时间。 除了爸爸妈妈外,我最依赖的人就是沈裕。 那一刻,当他抱住我的时候,当他把我救起来的时候,我的心底其实就已经…… “物资好像到了,我去看看,顺便再要点感冒药,你一会儿估计还得发烧。”余兰激动的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神抬眸,就只看见一个背影,余兰很快消失在了帐篷里。 我叹息了一声,对余兰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她,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余兰回来的时候拿了四个面包和两瓶矿泉水,还有退烧药以及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给了两个面包和一瓶水给那个小女孩和她的爷爷,他的爷爷身体不好,再加上失去亲人的打击,因此有些萎靡不振,一直到现在都还发着烧,人不是很清醒。 余兰把拿来的干净衣服给了我,我摆了摆手,她却硬塞给我,凑近我小声说:“你还是换上吧,你这个睡衣虽然很保守,但是还是会走光,而且……你衣服后面破了。” 我一愣,顿时烧红了脸。 我竟然不知道我衣服后面破了! 我们在这里呆了三天,雨像是终于已经下够,总算是小了下来。 后来从别人的谈话中,我得知了沈裕的公司捐赠了不少钱,还提供了不少物资,这才让我们后来的情况好一些。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出事了,当我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我的心底是温暖激动的,并且自豪而骄傲。 后来有人来登记姓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余兰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对方顿了一下,而后多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是哪里人。 那人走后,余兰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像是在对我告别一样,她对我说,很高兴能认识我,也很高兴能与我成为朋友。 于是当天下午,已经停止下雨有一两天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架直升机。 算是雨过天晴,天气总算是露出了半分晴光,而救援依旧在刻不容缓的进行着。 直升飞机出现的时候,我和余兰正在帮助现场的医生接济被救回来的人。 我们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量体温,包扎伤口。 听见天空中传来异动,众人都在纷纷仰头看。 当我看见沈裕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我别提有多震惊。 “沈总。”我在呆愣中,听见余兰恭敬的对沈裕打招呼。 我一愣,感到深深的意外,一瞬间又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余兰会与我一起,怪不得她会帮我,原来…… 天之骄子般的沈裕却对余兰微微行了一礼,语气平静的说:“谢谢你照顾我的妻子。”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感激余兰,并且感谢她对我的照顾。 因为感激感动,所以这位素来骄傲的沈先生对余兰微微鞠了一躬。 沈裕的行动让余兰措手不及,也让她有些局促,她慌忙摆手:“别别别,沈总您不用这样,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知道,余兰并不是真的为钱财。 这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在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无论是谁,她都会帮助对方的。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看沈裕向前走了两步,最后站在我的面前,然后将我抱进了怀中。 他的手臂是颤抖的,他的怀抱是拥挤的,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激动,还有劫后余生的害怕。 这一刻,我又何尝不是激动而心颤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在他沙哑的声线中,我听见了他的泣声以及颤意。 就这样,我和余兰被带走,同时带走的,还有一个身有中伤的病人。 我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人有些于心不忍,可我无法将他们都带走。 像是看出我的想法,沈裕搂着我,揉着我的肩膀说:“断掉的路应该很快就会疏通,最煎熬的日子都已经熬过去,他们很快就会获救,并且重建自己的家园。” 528.七七:我们回家。 余兰与我不是一个城市的人,但是她是沈裕公司的员工,因此当然会与我们一起回去。 下了飞机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她由公司的车子送回去,我和沈裕一起走。 受灾的那几天很是清苦,哪里有多余的水给我们洗头洗澡? 我身上的味道有多难闻我知道,但是沈裕却像是闻不到一样,紧紧的与我坐在一起,他的手揽在我的腰间,让我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与他密不可分。 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微微挪了挪身子,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一用力,就又让我贴了回去。 一个半月不见,再见面,身边这个人总让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我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我正皱眉,身边的这个人却忽然勾起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扭了过去,让我与他对视。 眼前这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因此我能清晰的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的眼底浮着深深的害怕,他蹭着我的额头,鼻尖顶着我的鼻尖颤声说:“七七,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我的心动容起来,任他这般抱着没动。 他红了眼眶,眼睛赤红,似是在后怕,又似是在恐慌:“当时我就想,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他缠绵的蹭着我的唇瓣,“如果不是我爸拦着我,我就过去找你了。” “他说,如果我也出事了,当你最需要我的时候,谁来照顾你?谁来解救你?他让我等,因此我一直在等,当得知你的消息,我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 他颤声庆幸:“还好我找到了你,还要你没事。” 话音未落,他深情不移地咬了咬我的唇,而后深深的吻了上来。 他吻的深沉,夺走了我所有的呼吸,纠缠住我的唇舌,像是有说不完的爱恋和思念。 沈裕向来深沉,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沈裕埋藏在心底那么深,那么深的感情。 即便是在那次,他那样对我的时候我都不曾感觉到他的感情,只有他粗暴的掠夺,只有欲望和占有,没有情也没有爱。 他的感情,像是看不见底的海,看不见的时候平静,一旦看见,就想汹涌的波涛。 他深情的吻像是一片美丽的风景,充满着鸟语花香的味道。 在他的深吻中,我没了呼吸也没了力气,软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紧紧的抱着我,他自责又内疚的对我说对不起,一遍一遍的道歉,而后他深沉的沉默下来。 沈裕和傅九一样,都是深沉的人,有些事情他们并不会表达出来,只会深深的压在心底。 因此在那句对不起后,沈裕再没多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也知道他在自责内疚什么。 他后悔不该逼我,逼迫着与我结婚,这才让我生了逃的念头。 他觉得,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离开,更不会遇见危险,九死一生。 沈裕的对不起让我心里难受,莫名的揪疼,而我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也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车子抵达了我们的婚房。 我对这里并没有多么深的记忆,此时回来,一眼看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我的脚简直无用武之地,我是被他从车上抱上楼的。 他将我抱进浴室,然后又给我放了洗澡水。 他一直都是沉默的,直到放好水他这才对我说:“你洗澡,我去做饭。” 我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而我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下楼。我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但是多天过去,那些伤都已经结痂,有的甚至已经脱疤。 我打算一会儿回去一趟,因此不能让爸爸妈妈看见我身上的伤,于是我找了一条长裙穿。 至于手臂上的一些痕迹,我倒是可以对付着解释一下。 我下楼的时候,沈裕已经炒好两个菜,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饭香。 我像是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饭了一样,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饥肠辘辘。 走到厨房门口,我就看见沈裕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认真忙碌的样子。 其实说来,沈裕是我择偶的最佳标准,所以从某方面来说,傅九和沈裕很像。 他们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们都有着沉默寡言的性格,他们一样内敛深沉,也一样都会厨艺,尤其是在对我的时候,他们一样温柔。 看着这样的沈裕,我有些恍惚,心跳失去了原有的频率,却又无比安宁。 炒完菜他转身就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我,他端着菜蹙眉走过来:“站在这里干什么?不饿吗?” 自然地牵住我的手,他一手端着菜,一手牵着我在客厅里坐下。 放下菜,他又转身去拿了碗筷。 这顿饭,我们吃的沉默,但是气氛却是好的,有种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安宁。 吃饭的时候,沈裕对我说他并没有把真相告诉给我爸爸妈妈,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出事了。 他只对我父母说我还想多玩玩,因此才没有与他一起回来。 想来沈裕当时并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这才回来,否则我的父母又岂会不起疑? 从见面,我都比较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对沈裕说,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心底在看见他那一刻的感动和震撼。 尤其是他那句:“七七,我们回家。” 温暖的感觉一直到现在还在我心底余音未断。 吃过饭,沈裕就带着我回去看我爸爸妈妈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我们到的时候我的家人正准备吃晚饭。 一见我回来了,他们都很高兴,于是我心底的沉重也一扫而光。 妈妈心疼的捧着我的脸,心疼的说我瘦了。 一见我手臂上的伤,她心疼的问:“你不是出去玩儿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恬静的微笑:没事,就是爬山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我妈皱眉的数落我:“你说你好好的去爬什么山?你要是跟沈裕一起我还放心些,偏偏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然后她又问我为什么电话打不通,我只好扯谎告诉她我手机掉了。 她数落我连个电话都不往家里打,我抱着她撒娇,让她原谅我,并且说我当时每天累的倒头就睡,手指头都不想动。 妈妈娇嗔的瞪了我一眼,宠溺的戳了戳我的额头,警告我下不为例。 我忙点头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晚饭,因此吃饭的时候我并没有吃多少,而我的父母和弟弟却在不停的给我夹菜,都说我瘦了。 我撑到不行,最后还是沈裕主动帮我分担了我碗里剩下的食物。 吃过晚饭玩了一会儿我们这才离开,走的时候沈裕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并且告诉我的家人这是我带回来给他们的。 他这细小的体贴的动作让我感觉到温暖,我这次出去,经历了一次大难,哪里有什么礼物带给他们? 他这样做,无疑是再次让我的家人深信我真的只是出去旅游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家后,沈裕去洗澡,留下我在卧室。 为了遮掩我的憔悴,因此回去的时候我画了个妆。 卸完妆,我去楼下倒了杯水上来放在床头柜上。 当我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本日记本,我愣了一下。 这个日记本跟随了我多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来历。 这是沈裕曾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很多话,很多秘密我说不出来便喜欢把它们写进日记本里收藏。 想必是我在D市的行礼拿回来了,否则这本日记本也不会放在这里。 我的指尖颤了颤,将本子拿了起来,内心复杂。 想来沈裕应该也看见了这里面的内容。 正想着,我忽然被沈裕从后面抱住,抱进一个沐浴着清香的怀抱。 529.七七: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即便我们发生了关系,即便我们已经结婚,但是为了顾忌我的感受,沈裕对我一直都是温柔中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而现在,他对我总像是恋人一样亲密暧昧,举手投足间都是情.人之前才有的亲昵和温柔,他会吻我,会抱我,对我比之前更亲密。 此时看见这本日记本,我终于明白沈裕哪里不一样了。 除了这些外,他对我的感情不再内敛,统统都用行动表现了出来,并不过分,却是恰到好处。 我心里明白,他的变化肯定与这本日记本里的内容有关。 我皱着眉,暗自叹息。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动,他有力的臂膀拥着我,唇落在我的脖颈处,灼热的气息散在我的肌肤上。 我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彼此安静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扳过我,让我面对着他。 没有与他对视,因此我垂下了眼睫,平静的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他扶着我的肩膀,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动听的流淌。 他问我:“七七,你还爱我吗?” 我拿着日记本的指尖紧了一下,心尖有些发紧,眼睫毛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从小我就特别依赖沈裕,也从小的时候起,我总是想着与他这样一辈子,被他照顾着保护着一辈子,永远也不要与他分开。 小的时候我就有模糊的概念,长大了一定要嫁给沈裕。 让我坚定这个想法的正是那次他把我从那个湖里救起来,他紧张的样子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忆深刻。 后来他要出国,我觉得有些事情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怕他会喜欢上别人,怕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会与别的女孩好,因此我写了封告白信。 我得到了他的回信,然而我得到的答案却是…… 他的拒绝,他告诉我,他只是把我当妹妹,说我们之间没可能,他希望与我做一辈子的好兄妹。 他还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这次出国,就是为了那个女孩。 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那个时候我很难过,很难受,心也很痛。 我努力的去忘记,忘记这件事,努力的将他当成自己的哥哥,绝不再有别的念想。 像是惋肉一样,我将心底那些感情一点一点的惋去,我甚至让自己去遗忘,强制的将那些感情变成兄妹亲情。 后来,傅九就出现在了我的世界。 刚与他接触的时候还没什么,时间一长,我就觉得他和沈裕很像,而我的感情像是终于找到了寄托,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 虽然是因为沈裕才喜欢傅九的,但我并不能否认我付出的感情是假的,也并不能否认我爱过傅九。 当时我是真的全心全意投入了自己的感情,全心全意的去在乎,去爱那个男人。 沈裕离开多年,我和傅九在一起多年,从高中到大学,傅九那样的男人,并不比沈裕差,几年的光景已经足以让我爱上他。 “七七。”久久得不到我的答案,沈裕低低的叫了我一声。 他扶着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摆正。 我抬起眼睫,就见他认真看我的样子有几分忐忑不安的情绪,丝毫没有隐藏。 他缓缓靠近我,像是在试探。 眼看着他的唇就要落在我的唇上,我别开了脸去。 我的情绪有些大,我感到委屈,感到难受,感到不平,因此我推他的力道有些大。 我们都往后退了退,我手中的日记本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打破了这片沉静。 我很急,有很多话要说,心口也起伏不定。 我瞪着眼睛比划:沈裕,我已经不爱你了。 想到当初我的痛苦,我红了眼眶。 我说:是你告诉我你有了喜欢的人,只把我当妹妹,并且希望能与我做一辈子的兄妹,这些都是你说的,我也按照你说的做了,只把你当哥哥,当亲人,为什么你要打破这样的局面? 我不懂他的反复,也不懂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他很不好,为什么要说变就变? 为了忘记他,我甚至欺骗自己的感情,一再的对自己说,那只是亲情,我只当他是哥哥,他不知道,那个自我麻木的过程有多痛苦。 最后我成功了,成功的将那些当成亲情,成功的喜欢上了傅九。 激怒的说完这些后,我又道:你说不爱就不爱,你说爱就爱,凭什么?我凭什么要站在原地等你。 气氛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与我只隔着半步的距离。 他低沉而严肃的说:“七七,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不爱你,从来都没有。” 我一愣,觉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 沈裕的那封信,我一直留着,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想用来提醒自己,别让自己自作多情。 我知道我的行礼拿回来了,我在屋中找,想要拿那封信与他对峙,问问他,难道这个是假的吗? 我正在屋中翻着,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在找这个吗?” 我转身,果然就看见他手中拿着那封信。 信并不是他当面给我的,而是我上课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我的课本里夹着一张纸,正是这封信。 我给他信的时候是以借笔记为目的将我写的信放在了他的本子里,他也把信夹在了我的书本里回我。 他有些怅然遗憾的对我说:“七七,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信上的字与我的有些不一样吗?” 不一样?他什么意思? 我正疑惑,他又道:“我从来都没有写过这封信,而你的信,我也从来都不曾见过。”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他竟然没有看见过我的信?那么我写给他的信去了哪里? 他给我的回信又是谁给的? 我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事情,在收到他的回信前,我还去过他们家,是沈叔叔叫我过去的,只是那日很不凑巧,他的爷爷奶奶也在。 我依旧想不明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这里面倒地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说:“爷爷的字写的很好,从小就是我仰慕的对象,因此一直以来我的字都是模仿着他的字在写,后来写久了,我的字与他的字便有些不一样。” 他蹙着眉,视线落在手里的信上:“爷爷的字很流畅,好像是一笔而成,而我的字不是。” 我的心跳了跳,觉得难以置信。 我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信,然而我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差别。 沈裕却道:“你可以去拿我以前写的字来比对一下。” 他捡起我落在地上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 第一页上有沈裕写的祝我生日快乐的贺词,不长不短的几句话。 两幅字放在一起,第一眼看去的确是没有什么差别,风格好似都差不多,但是若是仔细看,倒是真的能发现一些差别。 两幅字的钝笔不一样,风格也有一些差别。 沈裕爷爷的字一笔而成,而沈裕的却是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我愣住了,当时我收到这样一封信打击不小,失落落的,甚至不敢再去多看一眼,哪里还有时间去关注字不一样?更不可能去注意这些细节问题。 后来没有多久沈裕就走了,有好几次他找我我都避而不见,后来我们就这样不了了之。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是什么,有些疼,还有些涩。 我知道沈裕的爷爷奶奶都并不想我与沈裕结婚,所以他有理由这样做。 然而他的目的达到了,却不想多年后,我最终还是嫁给了沈裕,只是此时已经物是人非。 沈裕抱住我,按着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前。 他惋惜而心痛的说:“七七,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闭上了眼睛,没有回应。 他说:“我知道当时的你肯定很难受,然而我也并不比你好受多少。” “你当时有多痛多难受,当我得知你有男朋友的消息时,我就有多痛多难受。” “我回来看过你,然而我看见的却是你与他手牵着手走在校园的画面。” “我不是没想过冲上去,但是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我告诉自己,如果你喜欢他,如果他对你好,我祝福你。” “但是他却并没有给你幸福,所以我决定你的幸福我来给。”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被揪疼了起来,莫名的疼。 他擦着我脸上的泪温柔的哄着我:“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哭。” “我想给你幸福,想给你最快乐的日子,想让你每天都能笑……”他苦笑:“但是似乎,我却伤害了你。” 这话让我听的难受,不但没有止住脸上的泪,反而是越流越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心里觉得憋闷,阵痛,就是莫名的想要哭。 他捧着我的脸颊吻掉我脸上的泪水,亲吻我的脸颊,最后辗1转在我的唇上。 他抱着我,深深的吻我,从温柔和煦到疾风骤雨,让我有些招架不住的紧凑。 他的手蜿1蜒在我的背上,从我的衣服下摆探去。 我颤了一下,他愈发急。 我的上身穿着一件短袖,下面穿着一条长裙,一直垂在脚背上,薄薄的布料很是轻盈,像是一层纸一样薄,一捅就破,因此我能清晰的感1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与我一起跌在身后柔1软的大床上,他压在我身上,认真而严肃的瞧了我一会儿,这才再次吻下来。 依旧像是试探,因为他的动作格外的缓慢,好像只要我拒绝,他就会立刻打住一样。 我有些犹豫,也有些紧张,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要怎么选择。 就在我的茫然无措的时候,他已经再次吻了上来。 汹1涌的吻像是波涛一样落在我的唇齿上,掌心像是烙1铁一样熨帖在我的身上,蜿蜒在我的肌1肤上。 一切就这么水到渠成的发生了,床在他的晃|动下变得凌.乱。 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不翼而飞的,并没有感到疼痛,但是他进去的时候依旧让我有些难受。 “忍一忍就好。”他疼惜的理着我的头发,抚着我的额头。 我已经混乱,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好还是不好。 我没想到杨思琦会找到这里来,更意外她会找到这里来。 沈裕去上班了不在家,她来的时候我正在楼下画画。 杨思琦一看见我就求着让我去救傅九,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我更不明白,能不能救傅九与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生病,她更应该找医生不是吗? 后来杨思琦告诉我,当傅九得知我出事,他借着赈灾的名义赶赴现场,后来他发生了意外,遇见了泥石流。 现在人是被刨回来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医生说,他没有求生的欲.望,因此杨思琦想到了我,想让我去唤醒傅九。 530.七七:我在傅九那里看过你的照片 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到复杂而难以置信,傅九在医院?并且生死未卜? 在难以置信之后,我感到难过,毕竟是与我有过多年感情的人,就算再冷漠,我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傅九并不在这个城市的医院里,一切又来的匆忙,因此我也来不及给沈裕打招呼,立刻就跟着杨思琦走了,连行礼都没有带。 此时坐飞机显然是来不及,因此我们乘坐了高铁。 杨思琦还没有生产,她挺着个大肚子熬着好几个小时的路程。 我看的出来她坐的很不舒服,然而她格外的平静有耐心,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大气婉约,不骄不躁的。 虽然出身好,从小就娇生惯养,但是杨思琦身上并没有那种娇小姐的任性和娇气,她眉眼宁静,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温柔和优雅。 这无疑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并且善良。 多看了她几眼,我便扭头看向了窗外,觉得杨思琦与傅九其实挺般配的。 在去的路上,杨思琦与我讲了一些关于她和傅九的故事。 原来她和傅九从小就认识,就像我和沈裕。 但是他家遭变故,最后家道中落,因此他们分开过一段时间。 再见是他考上公务员,她父亲在政场与他相遇,便出手给他安排了工作,两人这才又开始有联系。 杨思琦说,他的父亲很看好傅九,并且很欣赏他。 随着杨思琦的话,我脑补着那些画面,很安静的听,并没有打扰她。 后来杨思琦对我说:“我其实知道你。” 我顿了一下,这才侧头去看杨思琦。 她娴静的微笑:“我看过你的照片,在傅九那里。” 她淡雅而涩然的浅笑:“很多。” 她微笑的眉眼情绪渐渐低落下去,娴雅的笑意黯淡起来:“他其实很爱你。” 虽然不知道她懂不懂哑语,但是我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听她说。 敛下眼睫,杨思琦的声音轻柔的低落下去,她的视线落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静了一瞬,她忽然抬起头看我,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她说:“当年他其实并不想悔婚,也是真的想要娶你的,是他小姨以死相逼,他才不得不那样做。” “他小姨自杀了,在婚礼前,他接到了他小姨发来的视频,为了逼迫他,她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手腕上,威胁着他,让他悔婚,让他给你羞辱。” “他不能看着她小姨真的去死,所以他悔婚了。” 时隔多年,此时听见这些真相,我格外的平静,内心深处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和波动,一片风平浪静,静的鸦雀无声。 最后杨思琦告诉我:“这个孩子其实只是个意外,他小姨串通我的家人在我们的酒里下了药,所以……” “我的父亲只是不想我难受,他只是想让我得偿所愿。” 她安静的说:“起初的时候我以为他与我结婚除了想要对我负责外,更多的是因为我的家庭背景,却不想……” 她苦涩的笑:“却不想仅仅只是因为我怀孕了,因为他们家需要一个孩子,因为他小姨说你不能生,他难道要让傅家绝后?” “……而他留下这个孩子,也紧紧只是因为他小姨妥协了,说如果让我生下孩子,她以后都不会阻拦他和你来往,但是前提是,他不能娶你。” “其实在看见你之前我们虽相敬如宾,但是相处的还是挺好的,直到那日我们在超市看见你,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他不顾我,将我扔在原地就追了出去,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他怎么了。直到那日在医院,那晚你叫我去医院,让我得知你们的事情,他这才将这些告诉我,而我也认出,你就是那些照片上的女孩。”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傅九一直都说我很好,但是他却从不曾与我更进一步,我们之间,总像是隔着楚河汉界一样。” “那日在超市看见你之后傅九就变了,经常走神,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好几次我都无意间撞见他和他小姨闹脾气,但是却又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因为他们总是对我忌讳莫深。” 随着杨思琦的话,我也想起了我们多年后在那个酒会上遇见的情景,显然那日他其实是有备而来的。 只是我并不知道,我们在那之前就已经在某个超市遇见,想必那段时间,他其实一直在找我。 傅九的小姨,虽然嘴上说不反对他与我来往,其实也只是缓兵计罢了,否则她后来也不会再次阻止,让我离傅九远一点。 傅九觉得,如果我们彼此相爱,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他觉得只要我们相爱,即便没有婚姻也可以,因为他的母亲就是这样跟着他父亲的,所以他认为这样没有什么不好,也是最佳的办法。 可是……那是不可能。 我的父母绝对不会让我这样做,如果有一天被他们知道,只怕他们会很伤心。 而我,我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没有婚姻的爱情是不能给我安全感的,所以最后,我只怕是会在患得患失中迷失自己,最后变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最后的最后,我只怕不是累了卷了,就是退缩了,因为那样的日子会让我觉得累。 撇开这些不谈,他的身份也无比的特殊,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市长秘书,他有着大好的前途,将来有一天,他也可能会成为副市长甚至是市长,到那个时候,他的身边还会允许我的存在吗? 在车上,我接到了沈裕的电话。 我走的时候有点匆忙,没来得及与他打招呼,此时他打电话来问我吃午饭了没有,我便挂了电话用短信知会了他一声,我要离开几天。 “你去哪儿?”可能是以为我又要逃,他立刻把电话又打了来。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透着丝丝冷和阴郁,想来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 我叹息了一声,挂上电话继续发短信:我很快就回来。 后来他没再打电话,短信也没有一个。 到了地方又转了一趟车,这才到傅九住的医院。 在病房的外面,我看见了傅九的小姨。 她从来都不喜欢我,对我和我的家人也从来都是嫉恶如仇,因此她此时看见我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见我和杨思琦一起,她有些恼,当即就吼了出来:“我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你是去找她去了,你找她来做什么?” 杨思琦说:“傅九需要她。” 傅九的小姨听见这话格外的愤怒,她对杨思琦吼道:“思琦你搞清楚一点,你才是傅九的妻子!就算需要,他需要的也是你!” 想到什么,她更气了,她指着我红了眼眶,整个人像是要扑上来挠花我的脸一样凶狠:“如果不是她,傅九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 说着,她当真是扑了过来。 杨思琦立刻挡在我身前,她吃力的说:“小姨您别这样!” “思琦你让开,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家傅九现在还活奔乱跳的。” “小姨你安静一下好不好!您先听我说。”杨思琦费力的说。 傅九的小姨命令:“思琦你让开!” 面对傅九小姨的疾言厉色,杨思琦一如既往的温柔大方,她的眉间有着淡淡的忧愁,恬静的说:“小姨,现在能唤醒傅九的就只有她了,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叹息了一声,杨思琦给她顺了顺气:“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要去计较那些事情了行吗?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把傅九救醒,难道您想眼睁睁的看着傅九就这样睡下去吗?眼睁睁的看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就没了爸爸。” 觉得杨思琦说的有理,她也无法辩驳,瞪了我一眼,她冷冷的别开了头,总算是安静下来。 杨思琦温柔而歉然的看了我一眼,“你去看看他吧。” 做好消毒工作,医生这才放我进去看傅九。 此时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到处都包扎着纱布,脸裹的让人看不清,只能看见两个鼻孔一张嘴巴以及一双眼睛。 看见他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呼吸轻的让人感觉不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一样,一动不动的。 他这样睡在这里,我也感到难过。 人生最悲,莫过于生老病死。 我们在走完同一条街后,回到两个世界,从此天上人间再不相见,而这个世界,也再没有这个人,也再寻不到他的足迹,他就这么随着流年淡忘于天地,最后连他在记忆中的模样也变得模糊不清。 无关爱恨,就算不能再见,我也希望他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我说了很多话,将我曾经被他悔婚的心伤和憎恨一并说出。 因为不能说话的关系,我只好把那些喜、怒、哀、乐、痴、嗔、怨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在他的手心里。 前尘往事,高兴的,悲伤的,犹豫的,快乐的,一个字一个字展现在他手心。 监护室里很安静,只有那些机器在嘀嘀的响,以及我细微的呼吸声。 不能在里面呆太久,最后医生来催了我,匆忙之下,我在傅九的手心里写下了最后的几个字。 我说:如果你不醒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不知道傅九能不能知道我写了些什么,以前我们玩过很多类似的游戏,我总是在他的手心、背上、手臂上、脚心上写字,然后让他去猜我写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玩的太多,所以他总是会很敏感,因此也总是能一下子猜出我写了什么。 想到那些快乐的时光,最后看了他一眼,我红着眼眶沉静的出了病房。 外面的天色早就已经黑下来,而我们还没有吃晚饭。 此时从病房里出来,杨思琦第一个迎了上来。 她什么都没有问,没问我傅九怎么样,也没问我他能不能醒来,只是淑雅的抿着唇对我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其实杨思琦也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吃。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没有吃多少。 结完账她说,“我带你去酒店休息吧。” 看着她挺着肚子朝大门走去的清瘦背影,我心里一时怅然,五味成杂。 其实我挺羡慕杨思琦的,因为她有温柔而好听的声音,而且她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她性格也好,温柔又大方,长相也漂亮,举手投足都让人觉得舒服。 躺在床上,犹豫了半响,最终我还是给沈裕发去了一条微信。 我问他吃饭了没有,睡没睡,还问他今天工作累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来这边是为了傅九,但是下意识,我有点不想让他知道,如果要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张口。 说我很担心?所以只是来看看?还是说他这样是因为我?我应该来? 好像说什么都不好,而我也没有说的欲望。 等了很久,我都没有等到沈裕的回音。 531.七七:我祝你们幸福。 久久等不到沈裕的回音,我便有些昏昏欲睡,眼看着我就要睡着了,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打开门,我就看见杨思琦站在门外。 她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有些苍白,她抱歉的对我说:“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我摆了摆手,用询问的视线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下对我说:“我能跟你睡一起吗?” 啊? 她也有些为难,说完这话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顿了顿,她犹犹豫豫的解释道:“那个……我刚才做了噩梦……所以……有点怕,我就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让我不那么怕。” 我了然,错开身让她进来。 “谢谢。”她感激道。 房间里的床很大,我们各自占据一角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说来也奇怪,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见面就吵就已经很好了,能这般和平相处实在不符合常理,而现在,我们竟然躺在了一张床上! 我瞧了瞧那边的杨思琦,有些尴尬。 从小到大除了沈裕,我还从来没有和谁这般躺在床上一起睡过。 过了好一会儿,杨思琦才打破沉默,她娴静的声线忧伤而难过的说:“刚才我梦见傅九……” 说到这,她声线微颤,微微哽咽,当即就再说不出一个字。 我从来就不会安慰人,也不懂怎么去安慰人,每次我难过的时候都是沈裕安慰我,后来有了傅九,便换成了他安慰我。 此时听见杨思琦这样说,我实在是不知怎么去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拿起手机打下一行字,用语音读出来:“梦都是反的。” 杨思琦红着眼眶扭头看我,她浅浅的微笑,对我说:“如果傅九醒过来,我就跟他离婚,既然他不爱我,我也不会死缠着他。” 她认真的说:“我祝你们幸福。” 我愣愣的看着杨思琦,看着她漂亮的脸蛋。 眼前这个女子,她的眼睛清澈而透明,就像是漂亮的琉璃一样,清透的能让人一眼看透。 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也不似说话。 我摇了摇头,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我已经结婚了。” 她问:“难道你不爱傅九了吗?” 爱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不爱,可是当我听见他出事的消息时我感到心痛窒息。 说爱,可是此时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心底却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感情,那些爱恨,好似已经随风而逝,因此我很淡然,淡的像是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 杨思琦讪然,似乎是有些遗憾:“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的。” 我没接话,但是我想,我和傅九已经没有可能了。 杨思琦毕竟是个孕妇,再加上舟车劳顿,因此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她平稳的呼吸。 我扭头去看了她一眼,她姣好的面容平静而温和,只是眉宇皱着,像是在担忧什么,忧郁什么一样。 我想,她此时担忧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傅九吧。 瞧了瞧她,我就别开了眼去。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点,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我皱眉,瞧了眼一旁的杨思琦,蹑手蹑脚的去开了门。 打开门,我就看见沈裕站在外面。 我一愣,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在看见他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心底还有几分欢喜。 我笑了起来,他优雅的撑着门框,见我笑,于是他也对我笑了笑。 我正觉得开心,还没缓过神,就被他一把拽进了怀中。 他慑人夺魄的声音透着危险的讯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我很想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可是他将我抱的紧,让我没办法使用手语。 好不容易被他放开了,他的唇却忽然压了下来。 他的吻来势汹汹,像是在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碾压着我的唇瓣,他吻的深沉,霸道的充满了掠夺,容不得我半丝拒绝和躲闪,强逼着我将自己的所有交付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的头抵着他的胸膛,人倚在他身上换气。 我扶着他的手臂站好,扬起头瞪了他一眼:我屋里有人! 他皱眉,表情僵了一下。 我知道他这是想歪了,却并不解释。 我比划:有什么我们出去说,别打扰别人睡觉。 沈裕皱着眉瞧我,像是在挣扎,在犹豫。 也许他很想进去看看,看看里面的人是谁,但是他又在紧张,也许怕真相太残忍,因此他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一看究竟。 他风云变幻的眸光只深沉的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平静下来,眸色内敛,而那些纠结的情绪也已经消失殆尽。 他好似是豁然开朗,忽然微微一笑:“好,我们换个地方说,不打扰别人休息。” 他这番表现,反倒是我疑惑不解了,不知道这短暂的功夫,他心里是怎样的百转千回,竟然变化这么大,这么快就平静下来,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 我闷闷的点了点头,转身关门。 他牵起我的手下楼,带着我去前台重新开了一间房间。 一进去,他关上门就将我抵在墙上,敏捷的速度让我措手不及,一切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功夫而已。 他的手撑在我脸旁的墙面上,手腕处的肌1肤紧贴着我的脸颊,渲染着暧1昧的色彩,有种缠1绵悱恻的味道。 尤其是他唇角的浅笑,优雅中带着几分邪气和轻佻的坏。 他说:“现在我们好好聊。” 音落,他的身体贴了上来,压着我的,将我紧紧稳在他与墙之间。 我们呼吸交错,暧1昧的纠1缠,微微一笑,他低下头再次捉住了我的唇。 我躲了躲,他追了过来。 这样的感觉虽然依旧陌生,但是我像是已经适应,并不是特别不能接受。 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 又是一笑,他将我抱起放在床上,我惊吓了一下,正想拒绝,他已经笑着退开身,一脸的揶揄。 他说:“时间不早了,你快点睡觉,我去洗澡。”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继续,但是我现在确实是没有心情与他继续。 看着他去浴室的背影,我想他是懂我的,所以他并不勉强我。 困意袭来,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早就已经高高升起。 想到医院里的傅九,我忙坐了起来。 不知道杨思琦是不是已经去医院,不知道她挺着个大肚子看见我不见了有没有急。 见我醒来,沈裕的声音传了来:“先去洗漱,然后过来吃早饭,一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我顿了一下,然后去了洗手间。 就算我不说,我想沈裕心里也是什么都知道的。 只要让人去查一查,他只怕是就已经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即便什么都知道,他却还是给我留了足够的空间,并没有逼迫我。 吃早饭的时候,我这才知道,沈裕已经见过杨思琦,并且已经告诉她我与他在一起。 沈裕与我一起去的医院,但是到了监护病房,我并没有看见傅九的人。 我愣了一下,心跳了跳,该不会是傅九死了吧? 他那样的情况,难免会让我往坏处想。 见我似乎是急了,沈裕忙安抚我:“你别急,先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而后我才从医生那里得知,原来傅九已经醒了,昨天晚上就醒了。 打听到他此时所在的病房,沈裕带着我走了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些走神的我忽然顿住了步伐。 沈裕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他醒来就好。 532.七七:再见 我已经不打算再进去,沈裕瞧了我一会儿,有些犹豫的说:“七七,其实……如果你……” 我打断他:我们回家吧。 沈裕顿住,深邃的眼眸风云变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了起来:“好,我们回家。” 最后看了眼眼前的病房,我主动牵住他的手,在他的愣然中与他微微一笑,而后朝前走去。 他很快回过神来,环住我的腰,我看了看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又侧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唇角勾着温柔的浅笑,波光潋滟。 我的心微微定了定,感到无比的宁静。 这一刻,不管我对沈裕是何种感情,我都觉得我以后会幸福,他是个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人。 因为他一直都很包容我,纵容我,因为我知道,其实他也只有在对我的时候在会露出不一样的一面。 而我更深知,沈裕其实并不是个温柔的人。 他是我曾经的梦想,如今梦想成真,我应该庆幸。 后来傅九怎么样了我没有再问,也没有去打听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半个月后,我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我想见你,明天下午一点,大佛寺茶楼见。 虽然是陌生的号码,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叹息了一声,我放下手机继续画画。 这半个月我过的宁静,因此我连载的漫画也画的格外的快,已经接近尾声。 每天早上醒来,沈裕会给我一个早安吻然后去上班。 一三五他会带我去他的公司,他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专门给我设了一个画室,一三五我就会在里面画画。 他在外面上班,累了,他会进来歇一会儿,与我耳鬓厮磨一番,像是怎么抱都抱不够,怎么亲都亲不够。 我们相处的很好,每天都很快乐甜蜜。 每逢周末,他都会带我回家看看。 南笙已经开学,上大学的他不在家里住,因此家里清静起来。 我妈和雪姨依旧经营着自己的画室,有时候我也会过去逛逛,帮帮忙。 而我爸,他就指望着南笙可以早点长大,好继承他的衣钵,到时候他好带着我妈去环游世界。 放下手机,我叹息了一声,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去见傅九。 想到什么,我转身回了屋,在屋中找了一圈,我果然找到了那枚随着我在D市的行李一起被送回来的结婚戒指。 那枚戒指,当初差一点就戴在我的手上,但是最终还是差一点。 不过最后,这枚戒指还是被送到了我的手中,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的。 第二天快要一点的时候,我出发去了茶楼,我到茶楼的时候傅九已经到了。我在外面就已经看见坐在窗边的他,他也看见了我。 我停住步伐顿了一下,这才走进去。 半个月不见,他清瘦了不少,额头上有疤,不过应该不会留下疤痕,因为并不是特别严重,都只是擦伤。 他右手还打着石膏,旁边放着轮椅。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发紧,我指了指他,想问问他的腿是不是很严重。 看出我想问什么,他平静的说:“我只是暂时坐一下而已。” 听他这样说,我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是平复下来。 坐下后,我将戒指拿了出来。 我平静的看他:物归原主。 他深谙的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如果要说主人,你才是它的主人,这个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我摇了摇头。 他将戒指推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如果你不要就扔了吧,随便你怎么处置。” 我沉默下来。 在这轻微的摩擦中,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此两人皆是沉默,气氛僵持而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吱声:“思琦生了,生了一个女儿。” 我微笑:恭喜,你当爸爸了。 他并没有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别开了眼。 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他断断续续的说:“在医院照顾我的那些日子————” “她身体有点不好————” “所以早产了。” 像是终于知道问什么说什么了,他看向我:“你怎么样?过的好吗?” 我点了点头,他沉默。 微微低垂着头,他左手转着面前的茶杯有些走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我来……只是想与你告个别。”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些胸闷。 不管怎么说,傅九都伴着我走过那几年最好的时光,那些快乐会永远的留在我记忆中,他的出现照亮了我原本黯淡的生活,让我觉得开心快乐。 像是提起好大的勇气,我这才抬手比划:杨思琦是个好女孩,你好好对她。 我想,在这些日子,他也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也做了一些决定,否则,他不会来与我告别。 杨思琦的确是一个好女孩,想必在他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她的行动终于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她是他的妻子,还有了他的孩子,他们才是夫妻,终究,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也不是一个凉薄的人,否则杨思琦不会打动他。 不管爱与不爱,那样的一个女孩都会让人于心不忍,都会让人想要负起责任。 他沉沉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我们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好像又什么都已经说完,彼此静坐了一会儿,我站起身与他告别:再见。 没有停留,我起身就走。 他叫住了我:“七七……” 我顿住步伐,笔直的站着,并没有回头看他。 过了好几秒,他才颤声道:“当初我并不是有意要悔婚……” 他还在说,说的正是杨思琦告诉我的那些事情。 我在手机里打下一行字;“祝你幸福。” 没有停顿,我出了茶馆。 走在大街上,我茫然四顾,心情有些沉重。 不知道要去哪里,最后我拦了一辆车去沈裕的公司。 从电梯里出来,我就遇见了余兰。 看见我,她打趣:“今天不是一三五呀?” 狡诈一笑,她对我挤眉弄眼:“还是……老板娘来查岗了?” 她环住我的肩膀,对我义正言辞的俏皮道:“你放心吧,我们老板老实的很,绝对没有半分桃色新闻。” 我作势要敲她的头,她却迅速躲开了去。 对我吐了吐舌头,她笑的暧昧,嘻嘻哈哈的走了。 站在办公室门外,我正准备推门而入,却不想听见里面的争吵声。 我愣了一下,手扶在门把上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 然后我就听见沈裕爷爷的声音传来:“如果不是别人告诉我这件事,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我那丫头不能生育?”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也立刻明白沈裕和他爷爷在吵什么。 我的心沉了一下,攥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心微疼。 沈裕面不改色的看了自己的爷爷一眼:“七七能不能生育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能不能给我生孩子。” 沈裕爷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戳了戳,发出尖锐的声音,昭示着他的怒气:“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没有孩子沈家这么大的家业以后怎么办?谁继承?” “我自有打算。”沈裕淡淡道。 他话音刚落,他爷爷沉怒道:“你自有打算?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是打算从沈家亲戚里面培养一个继承人还是准备领养一个孩子?” “爷爷……”沈裕刚出声,他家老爷子再次疾言厉色的打断他。 老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沉沉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让别的女人代孕,而且人我都已经给你选好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蓦的被揪起,有些发紧。 533.七七:结局(1) 当初我和傅九虽然是因为两家的恩怨才导致悲剧,但是我不能生育这一点同样成为他的家人阻止我们的一大重要借口。 现在…… 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我不知道,我有些紧张,害怕听却又不得不逼迫着自己继续听,因为这事关着我和沈裕的将来,事关我的去留。 沈裕有些气急的说:“爷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不会与别的女人生孩子的,就是代孕也绝对不要。” 现在这个社会,代孕并不一定要发生关系,即便是这样,我依旧会觉得不舒服,甚至是难以接受。 沈裕爷爷沉沉道:“这由不得你!这件事我说了算!为了沈家,我不会由着你胡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裕站了起来,有些烦躁道:“爷爷,我喜欢七七,除了她,我不会娶别人,更不会与别人生孩子,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老爷子声线锋芒而咄咄逼人:“我怎么听说你在国外谈过一个女朋友。” 沈裕有些头疼的扶额,“除了七七,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而柏文静,不过是我在得知七七有男朋友之后在我难过之时做的糊涂决定罢了。” 他叹道:“爷爷,请您不要逼我,我和七七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我甚至差点错过她后悔一生,因此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老爷子有些怒:“你就愿意为了个女人牺牲家族事业?” 沈裕认真道:“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沈老爷子沉默,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因为即便在门外,我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比三九寒天的空气还要冷。 之后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而我亦没有再听,悄然离开。 关于那日的事情,我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格外平静,也没有在沈裕面前提,但是我有自己去医院检查,做治疗,不管是为了谁,我都不想放弃一丝机会。 也许,真的有奇迹也说不定。 这日,沈裕忽然打电话告诉我他要出差。 他走的匆忙,因此并没有回来带行李,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我。 出差对于沈裕来说是常事,虽然奇怪他这次出差竟然没有与我当面告别,但我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公司在别的地方遇见了突发状况,他赶时间过去解决。 因此我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沈裕这一走就是好几天,起先还每天打一通电话,后来连电话都没有了。 我这才开始感到奇怪,再后来有几次我打过去都是一个女人接的,并且…… 她告诉我沈总在洗澡! 沈总在睡觉! 沈总去洗手间了! 沈总…… 总之我一次都没有听到沈裕的声音。 我当时就有点懵,心都乱了,后来很快有稳定下来继续打,可是结果依旧不尽人意。 想到那日在办公室里听见的那些话,再有傅九这个前车之鉴,此时我便更加不确定了。 我告诉自己我应该相信沈裕,可是面对这样的现实我又无法说服自己。 这样又过了几日,一连几日我都吃不好睡不好,心每天都像是被揪着一样。 我感到难受,难道沈裕跟傅九一样,最终还是抵不过家里的施压,欺骗背叛了吗?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我很想找个人问问,很想问问沈爸爸,可是我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和勇气发这样的短信息。 最后我终于熬不住病倒,我发了烧,在迷糊中,我好像听见了沈爸爸的声音,他疼惜的叫我七七,叫我丫头。 我被送去了医院,睁开眼睛,当我看见我的爸爸妈妈,我再没忍住,‘哇’的哭出声来。 爸爸妈妈拍着我的背:“不哭,七七不哭。” 在医院住了几天,来看我的人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就是沈叔叔,甚至就连余兰都来了,唯独…… 沈裕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我的心里便更加凉了,说不出的难受。 他出差,总不会走这么久吧? 既然沈爸爸都来了,他又岂会不知道我生病住院了? 还是说,他做了亏心事,不敢见我。 想到这,我心里就窒息难受。 我一直觉得我只是妥协了现实,妥协了我与沈裕的婚姻,我们也一直都相处的很好,他还像以前那样包容我,关心我,我们也没有什么矛盾,就像是亲密的亲人一样不温不火。 可是这一刻,我却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爱情被欺骗背叛的彻肤之痛。 原来,有些感情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它已经渗透,当你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深刻的埋藏在你心底。 此时我心里的那种感觉,就像我曾经表白沈裕之后收到的那封信一样,当我看见上面的内容,当时我真的像是丢了心一样难受。 我感到难过,沈裕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而我,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去打电话给他。 眼看着病好,眼看着我出院,沈裕都没有再出现。 我从期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最后麻木。 我没有回我和沈裕的婚房,而是跟着爸爸妈妈回了家。 后来沈爸爸来了,他说带我去个地方。 我没想到沈爸爸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沈家老宅,我们刚进去,刚从车上下来,我就看见有个人从三楼跳了下来。 那个从小就与我一起长大的身影,我无比熟悉。 我很想大叫出声,可是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三楼跳下落在地上! “啊!!!”我发出难听的声音跑了过去。 我看见血从沈裕的身上流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 眼泪流了下来,我甚至不敢碰他,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大脑空白的看着他。 “七七……”他虚弱的叫我。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抱着他,眼泪一滴一滴的流。 他说:“你放心,就是死,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不停的点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心底被恐慌和害怕啃噬。 我很想对他说沈裕你不要死,不要有事,可我根本就说不出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不停的摇头。 他这一跳动静不小,他的爷爷奶奶也从屋里跑了出来,两个老人也被吓住了,打击不小,他奶奶当即就晕了过去,他爷爷杵着拐杖也在发抖。 沈爸爸最先反映过来,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把沈裕和他奶奶一起送医院。 沈裕在我怀中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我都不知道,我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也有这么多眼泪,像是怎么哭都哭不完。 到了医院,沈裕被送去急救,最后我被拦在了外面,我想跟进去,沈爸爸拉住了我。 他抱着我,拍着我的背说:“七七,安静,沈裕他会没事的,你相信爸爸。” 不放心沈奶奶,沈爸爸安抚完我后就去看沈奶奶了,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看来沈奶奶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沈裕在里面呆了好几个小时才被送出来,当医生告诉我们他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沈裕的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被送去病房,我守在床边等,等他醒来的那一刻。 得到消息的爸爸妈妈也来了,爸爸挑眉瞧了眼床上的沈裕,对我说:“丫头你放心,这小子死不了,他命大着呢。” 我爸那语气格外的轻松,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不满的比划:你闺女都要哭死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惹得我妈也瞪了他一眼。 于是我爸揽着我妈的肩膀开始卖萌:“老婆,我错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爸的视线却是看着沈裕的,我总觉得他看着沈裕的眼神格外的怪,阴测测的,还有些凉。 534.七七:结局(2) 得知沈裕没事的消息,沈裕的爷爷奶奶也来了。 沈爸爸瞧了两位老人一眼,“以后不要再逼乐乐了。” 沈爷爷的脸色很难看,但是最终还是点了头。 过了好几个小时,沈裕才醒来。 睁开眼睛扫过一屋子的人,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对我温柔的笑:“七七。” 他握住我的手,笑的格外灿烂,可我总觉得他笑的像是一只狐狸。 后来有一天我回去给他拿换洗衣服,在门口听见他和我爸爸的对话,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他们的计谋,罪魁祸首竟然是我爸! 因为这个馊主意是他给沈裕出的! 我爸爸站在窗边,沈裕坐在轮椅上在我爸爸的身侧,他们背对着我,因此并不知道我进来了。 推开门,我就听见沈裕说:“谢谢叶叔叔给我出谋划策,这一跳,的确是省去了很多麻烦,我想以后爷爷奶奶应该也不会再逼我了。” 我爸沉而邪的冷笑:“你小子最大的收获只怕是让七七看见了自己对你的感情吧?” 沈裕沉默。 我爸又说:“当初你是不是就抱着这样的心思?所以那一跳才跳的那么干脆。” 沈裕笑了一下,没有否认。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傅九的生死关头让七七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其实早就已经放下,只是因为一些感情上的不甘迫使她介怀惦记,所以我也想知道,我在生死关头的时候,她能不能也看清自己。” 顿了顿,他深沉的说:“这对于她来说是一次感情历练,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我也想看看,她对我到底只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爸笑了一下,揶揄了一句:“你小子有种,竟然没有用我给你的东西,那个高度一般人只怕不敢跳。” 沈裕毫不在意:“我知道怎么跳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拍了拍沈裕的肩膀,我爸慎重的说:“好好养伤,我可不想我女儿的老公是个残废。” “谢谢叶叔叔。” “还叫叔叔?” 沈裕微笑,这才改口:“爸。” 我爸转身就看见了我,而我并没有避开。 感觉到我爸的反映,沈裕滚着轮椅转身就也看见了我,他愣了一下,这才叫我:“七七。” 我爸走了过来,揉了揉我的头:“以后他如果敢欺负你就跟爸爸说。” 想到沈裕跳楼这事是他出的馊主意,我比划道:你以后别欺负他就好。 我爸哼哼:“这么快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扑进他怀中一把抱住了他,不能说话,因此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对他说,谢谢你,爸爸。 我知道,他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不想我受到伤害,更不想我被欺负。 沈裕这决绝的做法的确是震慑了他的爷爷奶奶,估计以后他们也不敢再逼迫沈裕了。 有些事情不说并不表示我爸不知道,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清楚。 拥抱着我,爸爸笑话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在爸爸怀里撒娇。” 我笑着从他怀里出来,对他做了个你快走的手势。 他笑了笑,宠溺的摇头:“果然是女生外向,有了老公忘了爹。” 我被他说的不好意思,立刻关了门。 沈裕不远不近的看着我们,唇角挂着温柔翩翩的浅笑,眉眼全是宠溺。 想到刚才听见的话,我哼了一声别开了脸,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他滚着轮椅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挠我的手心。 是试探,也是诱哄。 我缩手,他立刻将我的手握在他宽大的掌心中。 他问我:“生气了?” 想到他跳楼时我的悲痛,想到这些都是阴谋我就生气,因此我没理他。 他温柔的对我解释:“别生气,我当时也是真的急了,没有办法才不得不那样做。” “爷爷奶奶太强势,你总不会希望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找个女人代孕吧?” 我心底动容,终于不再那么生气。 我自然不希望他那样,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不管有没有爱情,只要有了孩子,他们就会有牵绊,那是血缘亲情的牵绊,是舍弃不掉的千丝万缕。 如果那样,我该何去何从? 是继续跟着沈裕夫妻和睦?还是像傅九那样?最后他也选择责任,选择了孩子和家庭。 我已经心软,沈裕摩沙着我的手柔柔道:“这样也好,以后都不会有人再逼我们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七七,我不会允许自己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揪着他的错处比划:可你还不是和柏文静谈恋爱。 他苦笑的皱眉,一脸的后悔:“当初知道你有了男朋友,我特别伤心,在我失意的时候柏文静对我表白,我心里有气,有不甘,才做了失去理智的事情。” 他慎重的对我说:“但是我很快就后悔了,只是觉得对她感到抱歉,才一直都没有拒绝,但是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对你绝对身心干净。” 我笑了笑,抱住了他。 他愣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僵,很快柔和下来,并且欣喜若狂。 他对我说:“七七,拥有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满足和幸福。” 他捧着我的脸,吻过我的鼻尖和脸颊,最后深深的落在我的唇上,像是有说不完的深情。 小剧场———— 某日,七七无意间看见沈裕的手机上有条暧1昧短信。 她皱了皱眉,瞧了眼浴室的门,又瞧了瞧沈裕的手机,脸色别提有多阴沉。 她把电话瞧瞧的记了下来,然后于第二日约沈裕吃饭的时候给那号码的主人发了一条短信去。 下午四点,红色记忆八号包间,别告诉我没给过你机会。 发完这条短信,七七就回了娘家。 南笙回来了,她要回去看看这位许久不见的弟弟。 爸爸妈妈不在,七七去南笙的房间看了一眼,就听见他衣帽间里传来的说话声,伴随着笑声,他的声线很激烈,看来他是在直播。 无视可做,七七就坐在一旁看他直播,脑海中却在想沈裕和那个女人见面的事情,不知道他们这顿饭吃的怎么样? 从南笙的房间出来,她就看见站在客厅窗边的沈裕。 她顿了一下,冷哼了一声朝自己房间走去。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沈裕转头就看见了七七。 他倚着窗边的栏杆拧着眉,忧郁而深邃的远远那个一脸冷漠的小女人。 毕竟是做了亏心事,七七有些心虚,被他那样看着很不自在,好似是在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一样煎熬。 回到房间,她正准备关门,门却忽然被一只手抵住了。 她吓了一跳,他撑在门上的手只是轻轻一用力,门就被他推开,她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他刚抽完烟,身上还有尼古丁的味道,有些呛人。 对于烟的味道,七七向来不喜又敏感,因此咳嗽起来。 他皱着眉给她顺背,挥了挥手,试图挥散身上以及空气中弥留的烟味。 想到什么,七七问: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他淡挑墨眉,“我只是不在面前抽而已。” 顺手关上门,他笔直的站在她身侧,深沉的眼睛乌黑乌黑的,像是一汪望不见低的黑洞深潭,要将人吸进去一样。 她躲闪了一下,转身想走开,却被他从身后抱住。 她挣扎起来,他却收紧臂膀抱的结实,他在她耳边吐气道:“七七,让我抱一会儿。” “生气了?” 七七去踩他的脚,他也不躲,任他踩。 他低沉的失笑:“我知道你看见短信了,既然我以前被柏文静没有什么,现在也不会与她有什么。” 我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而我这样做,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给柏文静机会,我只是让沈裕去解决这个麻烦,彻底让她失望,没了机会。 我安静下来,他的脸颊蹭了蹭我的耳朵,缱绻的像是缠绵着绵绵情意一般柔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 扳过我的身子,我与他面对面的站着。 无法看他那双盛满情意的眼睛,因为多看一眼我都会脸红心跳,我只好微微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他动作温柔的理了理我的头发,宠溺道:“小坏蛋。”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他低笑出声,啄住我的唇:“晚上这顿饭我就没吃上,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我推着他躲闪起来,他笑着与我一起跌在柔软的大床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