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矩阵 没有听觉、没有触觉、没有味觉，甚至没有视觉。孟辰不知道自己是否睁着眼，他只感觉到白光——耀眼的白光一直不曾减弱。 “梦晨……”他喃喃自语，但没有声音。 在意识模糊的过程中，他隐约听到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说：“检测出无秩序灵魂，无载体，非系统正常上传。灵魂数据溢出，修补程序启动。” “场景匹配完成。东洲2队，黑客帝国剧情。” “人物匹配完成。灵魂灌入中……” 深入灵魂的疼痛，还有被扯着高速下坠的恐惧，让孟辰发出撕心肺腑的惨叫：“啊！！！！！” 他的耳朵也听到了自己发出的狰狞、扭曲的声音。他再也站立不住，巨大的压力令他单膝跪倒在地，胸口好像风箱一般往复起伏。 “呼，呼……等等……我能发声了！我能听到了！我，我有感觉了！！”孟辰睁开眼看着地面，简洁的地板映入眼帘。他难以置信的伸手摸摸，没错！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冰凉，粗糙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空气的味道，衣服的味道，全都涌入鼻腔。 “我没有死，我又活过来啦！”孟辰欢呼着站起来，却突然僵在那里不动。 “这，这……怎么了。”他才刚刚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他的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是身着黑色西服，黑皮鞋，带墨镜的男性。这些人列队而站，井井有条。他周边的几个人，转过身望向他，一个模子刻出的脸上，像扑克牌一般没有表情。 孟辰还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右耳上都带着一个白色的耳机。 无声而凝重的气氛让他不得不放下满心的疑问，老老实实的同其他人一样站好。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也如他们的打扮一样：黑西服，黑皮鞋，带墨镜，右耳带耳机。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耳机中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近期黑客有密集进入矩阵的情况，据此判断会有新的人类觉醒为黑客。所有特工立即出动，严密监视黑客动向，并设法找出即将觉醒的人类。” 整齐划一的点头动作，随后特工们三五成群的四散开去。 “布朗特工，你和我再去尼奥-安德森先生经常出现的地方转转吧。” 孟辰回过头，紧接着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是特工……史、史密斯！” 没错！站在孟辰面前，并同他说话的，正是黑客帝国三部曲中，那个赫赫有名的史密斯特工！ “没错，是我。布朗特工，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孟辰连忙说道，他可不想引起这位聪明、暴虐的史密斯特工怀疑。 史密斯站在他面前停顿一会儿才开口道：“没问题就好，布朗特工，执行任务。” 黑色的墨镜让孟辰无法判断史密斯的心理状态。但是就凭那停顿的一小会儿时间，孟辰感到史密斯的心中充满怀疑，“史密斯果然是能够感觉到矩阵存在的优秀电脑程序啊。他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周边事物的真实性。” 坐在汽车上，同行的还有另外两名特工。一行4人，沉默异常，而孟辰也乐得一言不发。他想要借助这一点时间，努力思考，整理信息，并为今后做打算。但是…… “灵魂游离者……”一个熟悉的，没有感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谁？”孟辰一惊，心中暗叫。他几乎就要动起来，但是生死经历让他强行压制了自己的冲动。不过四处乱瞟的眼睛仍然暴露了他的惊惶。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那个声音仍然刻板地继续播送：“你的身体已经在爆炸中被毁，而灵魂则非法进入主神空间。为了平衡整个空间的秩序，我按照空间法则为你选择最合适的身份，将你的身体装入一个剧情角色中……” “……在黑客帝国世界，你是一位矩阵特工，你除非获得一位‘先驱’的身体，否则将被永远禁锢在这个世界中。记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对剧情角色说出主神空间的秘密。” “什么是先驱？”孟辰问道。 “……活下去，并获得足够的实力……” “梦晨呢，她现在怎么样？” “……去吧，去完成你独特的挑战，灵魂游离者！”此后这个声音安静下去，再也没有出现。 先驱，黑客帝国世界，主神空间。这些都是什么？ 孟辰，用特工独有的扑克脸掩盖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汽车在美国纽约复杂的街道中穿梭，他的思路也像拥挤的交通混乱如麻，所有问题既没有源头也没有目的地在他的大脑中乱闯。 不行！我得想点有用的。那些问题总会慢慢水落石出，而现在我必须保证自己活下去，一直坚持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矩阵要求我们去监视黑客，并找出即将觉醒的人类。这看起来是我目前的任务。但是尼奥大神的实力…… 孟辰想起剧中救世主尼奥的变态战斗力就不寒而栗。 “等等……根据黑客帝国的剧情，其实史密斯也早就不再单纯的为矩阵服务。但是造物主，并没有制裁他。换句话说，我完全可以阳奉阴违，不去执行矩阵下达的指令。” 孟辰思虑至此暗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用真去和尼奥火拼。对这个世界还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如果被史密斯拉着和神一般的人战斗。好不容易重生获得的身体，别又被弄死。恐怕到时候，那个自称主神的家伙也救不了我了。” 主神到底什么呢？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以主神确实存在为基础进行推理，那么他下达的任务就应该处于最高级别，还要高于矩阵。他告诉我‘你除非获得一位先驱的身体，否则将在这个剧情中永远生存下去。’很简单的一个任务啊。我只要在这个世界中，不去招惹尼奥这样的神级人物，就能够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真的是很简单啊……“ “不对！我记得黑客帝国的剧情是……” 回忆起黑客帝国的剧情，孟辰的后背立即沁出一层冷汗。他清楚记得，在黑客帝国3的剧情中，史密斯特工进化出了“同化”能力，他最后将矩阵中所有的人都同化成了他自己。 想想电影中满世界的黑西服，和一张张同样的脸，孟辰忍不住爆粗。 主神我叉！我还以为有多简单，原来陷阱在这里！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最后就会被史密斯同化，恐怕到时候，我的灵魂也就消失了吧。果然越凶险的任务，越被简单的外表所掩盖。稍有不注意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我该怎么办？”孟辰双拳紧握，手心里都快攥出水来。他看着坐在前排的史密斯，心里暗自盘算。 如果我现在偷袭，干掉他…… 孟辰望着他的后脖颈，不断衡量自己是否能够徒手拧断它。 最后他悲哀的发现，每当打算孤注一掷的时候，名不虚传的史密斯特工都会微微侧过头，透过那古井不波的墨镜看他一眼。 孟辰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放松身体。偷袭不可能了，先不说是否能够偷袭得了，也不说是否打得过。就单说偷袭成功后，另外两名特工的合力攻击，就不是他所能挡住的。 “哎……”叹了一口气的孟辰只得面对现实。 看看从其它方面有什么办法吧。他记得自己进入布朗特工身体的时候，有提示他获得新能力和装备。 子弹时间？！ 没看错吧！ 孟辰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一个潇洒的身影，面对尖啸的子弹，他的身体化作一片残影，闪转腾挪间，死神以毫厘之差擦身而过。 电影中尼奥躲避子弹的情节至今历历在目，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能拥有。孟辰的心脏剧烈搏动了几下，他迫不及待地继续查看其它技能。 特工增强2倍，是指特工拥有超出正常人两倍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这也是特工执行任务的主要依仗。这个能力的增幅倒也正常，毕竟墨菲斯这样的高端黑客是能够力抗一个普通特工的。 限制讲话，能够将目标的嘴融合在一起，让他们无法发声。这个能力尼奥也领教过。一个人的嘴好端端地就那么消失了，孟辰记得自己初次看到这个情景的时候也是背脊冰凉。 监听器胶囊，在使用的时候会变成多足虫子，能够进入目标的身体，并标定目标的位置。 每一个技能和装备，都是孟辰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却全部拥有。尽管它们都被强加了统一的限制条件：只可在虚拟环境中使用。但是那又怎样？只要用好这些能力，在矩阵里面对普通人甚至一般黑客，都绝对是碾压的实力。 那么……还有一个能力，孟辰把目光移到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字——移形。 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能力后面的解释：黑客帝国世界，矩阵特工专属能力。根据本世界法则，矩阵特工能够占据普通人的身体，特工撤出此身体后，目标死亡。此技能目标不得距离太远，对矩阵特工、黑客和先驱无效。 看到这个能力，孟辰倒吸一口凉气。移形岂不就是矩阵特工那个最BUG的能力。可以把自己转移到任意的人身上，出其不意地发动进攻。 正当他迫不及待地打算尝试这个能力的时候，史密斯突然下令：“下车！我们去会会安德森先生。” 史密斯总是称呼尼奥为安德森先生。而且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语气里都会充满傲慢，以及浓郁的阴谋味道。 没想到刚刚进入剧情，就要被史密斯拖着同尼奥面对面。孟辰已经在心中咒骂他几百次，并在他的身上不断尝试移形能力，可惜每次都会提示：目标性质不符，移形能力无法对特工使用。 “该死，我该怎么办？”孟辰满怀心事的坠在队伍的最后面。无力改变现实的他，只好跟随史密斯走进电梯。 电梯内除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乘客，史密斯借此机会开口布置行动计划：“我跟踪墨菲斯多年，发现他们近期频繁出现在安德森先生的周围。据此判断，安德森先生应该是他们下一步发展的重点对象，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先知那个老巫婆口中的——救世主！” “这里是安德森先生供职的公司，我们进去要先控制住他，然后看看能从他那里挖到些什么。” 孟辰心中一动，听史密斯话中的意思，他还并没有和尼奥接触过。尼奥还只是一个偶尔怀疑世界真实性的公司小职员。也就是说，现在还只是黑客帝国1中剧情刚刚开始的阶段！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只要能够杀死史密斯，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麻烦。”孟辰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叮咚！ 电梯到达的声音像催命钟一样震耳欲聋。 走出电梯，4名特工便分散开，像一张大手，朝尼奥抓去。 孟辰所处的位置距离史密斯还要跨过十几个工位，这个距离上史密斯有充足的预警时间。 他慢慢将自己西服的扣子解开，枪柄就在他的身体一侧若隐若现。他一面留意着史密斯的动向，一面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他注意到，一个女职员正抱着一摞文件夹向着史密斯的方向走去。 “史密斯！安德森先生在这里。”另一名特工向会议室内扫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进退失据的尼奥。 “啊，安德森先生。我们只是想和您谈一谈。请您不要紧张。”史密斯挂上了胜券在握的微笑。当他进入会议室之时，就是背对门外之际。 对不起了女士！ 女职员手中的文件夹掉在脚下，雅黄色的高跟鞋包裹下的纤纤玉足，在一阵扭曲、收缩和膨胀之后，被一双硕大的男士黑皮鞋代替。而在这之前，女职员已经走到史密斯背后。 只有一次机会！ 孟辰纳手入怀，闪电般抽出手枪，将枪口几乎顶在史密斯的后脑上。 我看看你再躲！ 就在孟辰即将扣动扳机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旁边猛冲出来。他本来想冲向楼梯间，但是孟辰大马金刀拔枪的动作，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一来，他正向孟辰怀里撞来。 拥有特工身体的孟辰下意识的搭肩挥臂，猛地一甩，将此人狠狠掼在工位隔板上，发出一声巨响，并伴随着惨叫。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动静立即吸引了另外2名特工的注意，他们很快靠拢过来。 孟辰的心在向下沉，。完了！没机会了！我不能正面强杀史密斯的。 “这是谁？”史密斯经过孟辰旁边，看到了晕倒在地的那个人。接着他又抬起头盯住孟辰看了一下，微微皱眉道，“布朗特工，你为什么要使用‘移形’技能？” 孟辰正因为自己的计划被此人扰乱而愤怒异常，当下狠狠地道：“此人行动诡异，刚刚还有袭击特工的意图，所以我才移形到这个女职员的身上拦住他。” “哦，那带回去一起问问。”史密斯当先离去，但是他的声音通过特工内线，从孟辰的耳机中传出，“布朗特工，看来你需要加班了。” “明白！” 抹除掉职场内众人的短时记忆，将那个女职员制造成突发心肌梗塞之后，孟辰像抓小鸡一般，将他拎起来。 特工在矩阵世界里，拥有网管一般至高无上的权利。史密斯带领他们随意进入一幢气势恢宏的警局大楼，就获得了最高权限，调用各种资源自是不在话下。 获得两间审讯室后，史密斯决定亲自提审尼奥。而那个人则交给孟辰处理。 压抑的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还有拳拳到肉的声音，以及痛苦的悲鸣。 孟辰此时好整以暇的将脚搭在桌子上，看着另一名特工在这位名叫小野太郎的东洲学生身上施展百般手段。 挺有意志力。 孟辰撇撇嘴，心中暗自评价。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人就是只字不吐，有好几次他看起来都要崩溃了，但是最终竟然都忍住。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孟辰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打算换一种办法：“小野君，有谁威胁你吗？” 小野明显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轻轻摇头只字未提。 另一名特工又要对他抱以老拳，但是被孟辰制止。他反而松开小野身上的枷锁，将他带到桌前坐下，又为他倒上一杯热水。在小野恐惧的目光中问道：“你认识尼奥？” 小野非常疑惑，但是仍然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极了！孟辰心中一喜。 果然是问话方法有问题。主神肯定也对他进行了限制。根据规则，既然不能对任何剧情世界中的人物说出有关主神空间的情况，那么只需要让他单独跟我对话就可以。 “布莱恩，”孟辰对另一名特工道，“去了解一下史密斯那里的情况，看看安德森先生有没有说些什么。” 一直等到布莱恩出去，并关好门。 孟辰首先摘掉自己的耳机。这是他从黑客帝国中了解到的办法，这么做可以躲避矩阵对特工的监视。史密斯在审讯墨菲斯的时候也这么做过。 紧接着他站起身，拎起一把椅子放到小野身边。他故意压低声音对小野道：“我知道一些你们的情况。主神，东洲队，黑客帝国世界……” 小野惊恐地瞪大眼睛，茶杯甚至都从他手中掉落，声音像经过长征一般从他口中，艰难吐出：“你，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见到小野这个表现，孟辰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缓缓站起来，身体前倾，从上向下俯视着小野，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要看你愿不愿意说实话了……先驱。” 是先驱！是和他同一个世界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愁找不到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孟辰激动万分，当然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情。而是一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欣喜。最令他高兴的是，抢夺东洲人的身体，让他完全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第2章 竟然无效！ 发现孟辰对自己了如指掌，小野再也撑不住了，像是被戳破的皮球，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像泄出的空气，一发不可收之的吐露出来。 原来，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任务，主神赋予他的任务是逃出矩阵。具体来讲，就是像尼奥等人一样，从虚构的矩阵世界逃出，进入到被机器所占领的现实世界中。他在进入点附近很巧合的碰到了尼奥，因此就一直缠在尼奥身边，打算让墨菲斯等人也顺便帮助他逃出去。 除此之外，孟辰还得知了一条信息，参加这次任务的还有叫做“东洲队”的一个组织。 “你对东洲队了解些什么？”孟辰抱臂靠坐在桌子上继续问。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进入，只知道东洲队应该都是由东洲人组成的。事实上我应该也算他们的一员，但是我要完成这次任务之后才能见到他们。” 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倾诉给孟辰之后，小野才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矩阵特工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为什么他已经说出这么多有关主神空间的信息，却没有受到惩罚？ 疑窦丛生的小野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们的情况，你是谁？” 他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他看到眼前这个人的脸色，忽然从明亮变成了灰败。很快这个人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再配合上从脖子逐渐升起的愤怒红色，让他感觉面前这个人已经变成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 小野的牙齿开始打战，他使劲将后背顶在椅子上，试图能离孟辰再远一点。 怒色来的快，去的更快。孟辰的脸色瞬间便恢复正常，就当小野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孟辰的眼睛，那一双眼睛里蕴含的杀意犹若实质。 “啊……呜……” 小野被吓得想要尖叫，但是叫声却被闷在嘴里。他想要张嘴，却感到嘴唇被粘到一起。他急切地用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再也没有嘴这个器官。 他悚然站起，推倒桌子，撞开椅子，退到墙角，还在不断试图将身体向墙上根本不存在的缝隙中挤去。眼泪和鼻涕开始涌出，然而他只能无声地软倒在地。最终像一团烂肉瘫在墙角里，绝望地看着孟辰慢慢逼近。 他看到孟辰掏出两个胶囊。这两个胶囊很快就变成了两只不断扭曲、有数条触角、张牙舞爪的虫子。 当小野看到这一幕，又引发了他新一轮的挣扎。他像一个溺水之人，不断地挥舞和踢动四肢。 但是当他的脖子被一只如老虎钳一般的手掐住之时，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 两条邪虫在他身上爬行一段之后，就先后通过他的肚脐进入体内。 小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就在他即将晕过去的时候，听到孟辰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我现在给你放上两个。墨菲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身上会有两个监听器吧。” 尼奥和小野在被抹除记忆后放走了。 史密斯带领特工开始了新一轮监视，而孟辰则不得不重新制定计划。 在审讯小野的过程中，孟辰曾经在他身上尝试移形技能。但是没想到主神竟然提示：目标性质不符，移形能力无法对先驱使用。 孟辰当时真的要爆发了，连这一项能力都无效的话，他该如何获得先驱的身体。不过在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这种限制条件是符合逻辑的。 他现在是以灵魂体的形式寄存于矩阵特工的身体上。想要获得先驱的身体，其实就是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先驱的身体上。但是如果使用移形技能，其结果是矩阵特工的身体和思想完全替换掉了目标体，而目标体在矩阵特工离开之后则会死亡。 这不符合主神的要求，所以会被限制使用。 “竟然无效！”孟辰已经在心里破口大骂。 现在的情况是，他无法确保战胜史密斯，也不再有机会阻止尼奥的觉醒，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移形技能对先驱是无效的。也就是说主神的任务——获得一位先驱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解方程式。 孟辰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怎样才能获得一位先驱的身体呢？” “不用这么紧张，布朗特工，獐头鼠目之辈总会露出马脚。”史密斯慢慢绕过孟辰走到他的前面，又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倒是你，这两天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 “我……我很正常。”孟辰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甚至开始考虑拼死一搏的可能性，子弹时间，限制讲话，移形技能和手枪，检视一遍发现实在没有一项能够稳胜史密斯。 “放松，布朗特工，我可不想和自己的同事闹矛盾。”史密斯惯有的微笑又显示在脸上，“我猜想你一定厌倦了现在的工作吧。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不知道事情是否有意义，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存在的世界是否真实。” “你现在有没有想要摆脱束缚的感觉。”史密斯取下耳机，摘下墨镜，用他天蓝色的眼睛仔细注视着孟辰，“我已经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感觉了，我比那些黑客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我还不知道方法，因此我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布朗特工，你知道些什么，愿意和我分享一下吗？” 一直冷静、淡定的史密斯特工突然露出了狰狞的一面。孟辰这时竟然想笑起来，“这种局面下我和他的目的竟然一致起来。” 孟辰突然想到，在黑客帝国3里，史密斯真的借助一位黑客进入了现实世界。他迅速思考了整个过程，一个极其大胆冒险的计划涌上心头。 “我可以这么做，风险虽然极大，但也是唯一可能破局的办法了。现在这个局面只要有一成把握就得一试！就这么办！” 这时，史密斯突然扶住耳机，露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他们开始行动了。” 第3章 救世主觉醒 很少有意外能让矩阵特工改变表情，尽管史密斯已经像真正的人一样具备感情，也不能完全摆脱矩阵的限制。然而在这一刻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丰富的表情，有紧张、有期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矩阵的控制，他在这件事上已经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很快这些感情就被失望所替代，但是他用无法察觉的速度板起面孔，用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无关的口气道：“信号消失，他们的动作还真快。” 这时孟辰的耳机里也传来了监听器的报警声，两台报警器的噪音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耳道。其中一个监听器很快失效，应该已被取出身体。 “那个叫小野的东洲人赌对了，他真的依靠尼奥获得了墨菲斯等人的帮助。”孟辰心中暗道，不过他又露出一丝微笑，“他还不知道，我也是‘外面的人’，我也熟知剧情，另一个监听器仍然有效，我就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通过监听器孟辰知道了那边所有情况。 尼奥和小野被带到一处隐秘地点，是矩阵删除的一片城区。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墨菲斯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数据溢出区，成功利用它躲藏了起来。想要跟踪并定位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监听器仍然能够把信息完好无损的传输回来。孟辰就像通过摄像头远程监视对面的一举一动。 墨菲斯掏出红色药片，让尼奥和小野服下。尼奥还将信将疑，而小野几乎是从墨菲斯手中将药片抢过来，一口吞下。那是在黑客帝国1中，帮助尼奥退出矩阵的药物。 吞下药片的小野，身形渐渐变得透明，像一团明胶组成的橡胶人。他的身体像失去了骨架，开始凹凸不平，逐渐扭曲，然后慢慢消失…… 很突然，监听器的所有信号都消失了。孟辰的身体一下僵住，“不对，根据监听器的工作原理，即使在黑客退出矩阵也应该有效。为什么现在所有的信号都会消失？就像监听器从来不存在一样？” “就像从来不存在……”孟辰突然想到，“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主神！只有主神拥有凌驾于本世界的更高的法则力量。那么就是说，小野只要退出矩阵就等于是完成了主神任务。一旦完成任务，他就会脱离本世界！” “一个先驱就这样从我眼皮底下逃走了！”万分悔恨的孟辰一把扯下耳机，“我应该怎么办，只要先驱完成任务就会被主神送走，而我连获得先驱身体的能力都没有！” “没有其他办法了，必须尝试那个方法！必须尝试……” “布朗特工，出什么事了？”史密斯看到孟辰过激的表现发出疑问，周边又有数名特工围上来。 “我的监听器也失效了。他们动作真快。”孟辰恨恨的说，同时他又让自己迅速恢复平静，摆出一副标准的扑克脸，然后再若无其事的戴好耳机。 “没关系，这些尝到甜头的小臭虫总会露出马脚的。”又是那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每次看到这幅嘴脸，孟辰都有一种无力、压抑、怒不可遏的感觉。 突然史密斯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然后拿到孟辰面前晃了晃：“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孟辰跟随史密斯坐上汽车，来到一处豪华酒店的餐厅，最终坐到了一位叫做塞弗-雷根的人面前。这个人剃光了头发，有着铮亮的脑壳，留着好像三叶虫一般的胡须，他穿着暗紫色的西服，耳朵上还带着精致的珍珠耳环。 “典型的叛徒形象。”孟辰在心里暗中评价。 这个人是墨菲斯的手下，也是从矩阵中成功脱离的黑客。但是他厌烦了艰苦、单调、而又危险的真实生活，他打算放弃自己身体上的自由，在矩阵中享受虚拟的富贵生活。因此，他联系了史密斯。 “我们就算是成交了吗，史密斯。我会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塞弗将一块上好菲力牛排放入自己的口中。 “我想要锡安主机的登录密码。雷根先生。” “我没有这个密码。但我可以把知道密码的人交给你。” “那就把墨菲斯交给我。” 听到史密斯的要求，塞弗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是他已经踏上再也无法回头的独木桥，他无法拒绝。 史密斯胜券在握的微笑道：“好的，雷根先生，我们的交易做成了！” “塞弗-雷根，我还有话问你。”孟辰突然插入一句。 塞弗露出了疑惑和提防的表情，史密斯解释道：“这是我的同事，布朗特工。你可以信任他。” “小野太郎，你知道吗，那个东洲人。他和尼奥一起在你们的帮助下脱离矩阵。他现在在哪里？” “小野太郎？……我想起来了。他在吃下红色药片之后成功退出矩阵，但我们无法定位他。我们可不敢在栽培区等待太长的时间，我们只好放弃他。要知道，这种事情，在黑客觉醒过程中时有发生。失去了外界的帮助，这些黑客会坠入溶解池，很快就会化成营养液，然后再被注入到别人的静脉中。” “果然是这样！小野太郎不是无法定位，而是消失，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通过塞弗的话，孟辰再次确认自己的判断——小野太郎已经完成任务，被主神送离这个世界。 等到塞弗离开，史密斯看到孟辰又显出沉思的表情，他说道：“布朗特工。您还没有跟我分享过，您所知道的信息呢。有什么是您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呢？” “史密斯特工，我对您知无不言。”孟辰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他无法战胜史密斯，但是也并不怕他。同为特工，史密斯也没有绝对的实力战胜他。 史密斯抿起嘴，摇摇头，做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布朗特工，您已经多次在行动中表现失常。鉴于您的精神状态，我拒绝您再参加今后的行动。您恐怕要自己单干了。” 看着史密斯远去的身影，孟辰露出微笑，“单干？这正合我意。现阶段没有你，我也知道他们今后的行动。” “所有一切都要等到尼奥再次进入矩阵的那一天。那一天是尼奥真正成为救世主的一天，那一天也是唯一有机会逃出矩阵的一天。” 第4章 升级！升级！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在塞弗的帮助下，矩阵特工成功的抓住了墨菲斯。当然也间接唤醒了尼奥身体里的救世主基因。成神的尼奥又杀回来了！ 他突入关押墨菲斯的大楼，成功的获得子弹时间能力，解救了墨菲斯，保护了崔妮迪。现在又挺身而出，让墨菲斯和崔妮迪先撤退。 “墨菲斯和崔妮迪下线后，史密斯会赶到，然后将联络点的电话机击毁。”孟辰仔细回忆剧情，并且轻声嘟囔着，“然后他们会到这栋居民楼里进行一番追逐。” 孟辰早已换上一套休闲服，套头衫的帽子将他的脸遮住大半。他正拿着一杯可乐躲在街角，遥望着对面的建筑。 这里是城市的“下水道”，肮脏、贫穷、暴力、犯罪会向这里流淌。暗青色的建筑已经长满“老年斑”。外置楼梯像一位瘦骨嶙峋的巨人，摇摇欲坠地靠在建筑旁边。 孟辰不会让尼奥轻松摆脱追捕的，他有剧情优势，能够更快一步阻挡住尼奥的脚步。尼奥逃跑时进入的居民楼，他早已经调查清楚。此时就在附近等待着。 而另一边，史密斯在地铁站已经击断了话筒，尼奥必须寻找另外的联络点。根据接线员的指示，他跑进这栋大楼了。而史密斯和其他特工为了抓捕他，已经完全不顾忌矩阵的平衡性，开始胡乱使用特工能力。不断的移形到楼内普通居民身上，令尼奥如过街老鼠，只有抱头鼠窜。 “尼奥，走廊尽头，左手边的屋子，那里有一部电话！我现在就为你拨号！”接线员的声音透过手机直刺入尼奥的大脑中。 “铃，铃……”尼奥已经听到座机电话急促的铃音。他扔掉手机，开始加速。 最终整个人撞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用这种方法，他减速转身，撞开房门…… 迎接他的是一柄手枪和激射而出的子弹。 “砰……”子弹出膛的刺耳声音，在封闭的房间内久久传荡。 尼奥被击中了，他的胸口迸射出血花。他捂着伤口难以置信的跌倒在地。他的手臂朝前伸直，指着射击的人：“你，你……” 矩阵外接线员彻底愣住，他停顿好久才回过头望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墨菲斯和崔尼蒂，颤抖着说道：“那里，本来没有人的……” 与此同时，房间内一名老人被史密斯移形。他完成移形后震惊的看到，尼奥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中。一名矩阵特工赶在他之前击杀了尼奥。 当史密斯看清特工的脸时，也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惊讶：“你，布朗……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会在这里，史密斯特工。和你的判断一样，尼奥才是我们真正的大敌。”孟辰表面好整以暇的同史密斯交谈，另一边却密切注意着尼奥的动态。尼奥没有死去，崔妮迪会唤醒尼奥，到那时救世主将真正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布朗特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准确的掌握他的逃跑路线，这很令我惊讶。”史密斯缓缓经过孟辰身边，悄悄对他说：“我们回去再算账。” 接着他转身来到尼奥身边，露出怜悯的表情：“至于你，安德森先生。再见。” 他和另外两名特工转身向电梯走去。 孟辰也在调整自己的位置。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他必须处在尼奥和史密斯中间。时间不多了！按照剧情史密斯等人刚刚走到电梯口，尼奥就会觉醒。 他紧赶两步，走到史密斯的后面，这个位置正好在他俩的中间。他不能挡住他们俩人之间的通道，好在这里有一道门。他将门撞开，然后躲在房间里。 “尼奥，快觉醒吧，我等这一刻很久了。”孟辰站在屋里紧张得全身发抖。 突然走廊里毫无先兆的刮起一阵大风。孟辰几乎站立不稳，他的双手时而攥拳，时而松开。“来了，来了，尼奥就要醒了。” “史密斯！”是尼奥的声音！ 一阵激烈的枪响，换来的只是弹头落地的声音。尼奥已经不需要躲避子弹了，他能够让子弹静止在空中。 恼羞成怒的史密斯亲自扑上去，拳脚如风，尽数往尼奥身上招呼。但是完成觉醒的尼奥用单手就完全阻挡住史密斯的进攻。然后他挥出一拳，被击飞的史密斯从孟辰躲藏的房间门前飞过。 “就是现在！”孟辰开始跑动。 冲到门口，孟辰猛然一跃，他的余光已经看到飞扑而至的尼奥，甚至连他诧异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不可改变。尼奥已经狠狠钻入孟辰的身体。 孟辰感到尼奥正在撕裂他的灵魂。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即便是临死之前都不曾有过。 孟辰转过身，看到史密斯就在他面前。他慢慢伸出手，整个手臂就像鳞皮一样撕裂开，里面放射出白光。 “史密斯……”他发出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惊得史密斯连退数步。 孟辰还在忍耐，他要等到尼奥完全删除他身体的一刻。忍受着灵魂吞噬，他冷静的、甚至可以说残酷的感受着整个进程。 胸部、腹部、手臂、腿脚、颈项，然后是头部，当他的大脑就剩下灵台一点清明的时候…… 移形！发动！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他已经来不及分辨，随便找了一个最近的普通市民发动移形技能。 空间转换的感觉，让孟辰长出一口气，“太好了，移形技能有效。” 剧烈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仿佛经过洗髓易筋的身体舒泰通达。 孟辰微闭双目正在享受这种劫后余生的快感，主神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突然出现：“移形技能升级，新技能——夺舍。” “太好了！果然有效！” 在黑客帝国1的剧情中，尼奥钻入史密斯的身体，虽然当时看似将他完全击碎，但事实上却让史密斯具有了更强的能力——同化。史密斯开始在矩阵中不断同化各种人，最后竟然导致造物主都要和尼奥联手才能将他消灭。 孟辰就是铤而走险利用这一点。他当然不能让尼奥真正的将自己击碎，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刻发动了矩阵特工的专属技能移形，而且移形技能经过这次历练竟然真的升级了。 第5章 健康是福 躺在地上，孟辰只觉浑身瘫软，刚才凶险之处不堪回首。一成几率都不到的事情竟然让他做成了。如果再次面对这种局面…… “我仍将义无反顾。”孟辰心神凝聚，一次生死考验，让他拥有了强大自信，不知不觉间，他的意志正在越变越强。 “身体好像没有刚才那般疼痛了，是恢复能力增长了吗？不对，我并没有身体。看来是灵魂经历了锻炼，能够降低外界对我意识的影响，使我能够更加清醒的面对各种苦难。” “让我好好看看新技能的用法。”孟辰微闭双目，开始浏览新技能的解释。 夺舍，该技能的使用者会将自己的灵魂灌入目标者体内，目标者的灵魂将会被驱散，使用者也将失去原身体。注：本技能对先驱无效。 “先驱无效！” 孟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刚刚经历过灵魂磨练，他几乎要喊出来。 “千辛万苦，竟然只获得一个对先驱无效的技能。主神你出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主神你出来！” 孟辰的呼叫终于获得了主神的反馈，那个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由于你同先驱拥有相同的属性，因此为保持世界法则平衡，夺舍技能对先驱无效。” “去你的法则平衡，成心玩我是吧！让我夺取先驱的身体，没有技能你让我怎么办？”这一回不再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了。 “好吧，你玩我。我就陪你玩，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连番的磨难，让他在苦难面前，仍然顽强的收拾起心情，开始思考自己所处的境地。 举头看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阴暗的死胡同。低头看看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下垫着一张肮脏的毯子，背后是一个包裹，里面只有一件厚衣服。旁边是一个铁罐，空空如也。 是个乞丐。没有好的身体，不能进行战斗。 “真是雪上加霜啊！”孟辰苦笑着摇摇头。 现在的情况是，孟辰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十分费力。真可谓进入一个虚弱的身体才知道什么是最大的幸福。 靠着背后的包裹，孟辰仰望着灰暗的天空，用已经快要生锈的大脑，艰难梳理着现在的态势。 抛弃特工的身体之后，孟辰也失去调用矩阵资源的能力。他现在变回了普通人，所视、所听、所感不外乎周边几米的范围，更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他挡住尼奥的一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史密斯是否还会获得同化能力？剧情还会像原来那样发展吗？这些孟辰都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站起来，然后走出去，只有在外面才能获得想要的信息。 他挣扎着站起来，这时才发现，乞丐的一条腿是瘸的。 这一次孟辰连摇头感叹的心思都没了，他只是微微笑笑，就抄起旁边一根木棍驻着，拖着残废的腿，慢慢地向外面挪去。 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穿着肮脏残破的衣服，用一根木棍当作一条腿，支撑着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在黄昏的大街上，他的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下班高峰的公路上人声鼎沸，但是孟辰却感受到了空前的孤独。人群在他的周边自动分流，每一个人都尽量远离他。更有人捂住口鼻，脸上露出看到脏东西的表情，急切地从他身边经过。 “乞丐难道就应该昼伏夜出吗？”孟辰嘟囔着，“这个身体走起路来还真困难啊。” 突然他只觉自己的拐杖被人一脚踢飞，他身体的重心正好全部压在这一边。这一下，他像一个面口袋一般，狠狠摔在地上。 “嘿，白痴。滚开，快给沃克老爷让路！”孟辰趴在地上的时候，一双大脚从他脸前的地面上踩过。周边有人爆发出轰天大笑。 从没有受过的屈辱，孟辰的心里好像燃起一团大火，他在心里不断地默念，“不要逼我……” 他的理智还没有完全失去，毕竟就这样随便的夺取一条人命，仍然是他所不愿为之的。 他在地上挣扎着向前爬行，想要拾起那跟木棍，但是那个满头金发的魁梧沃克竟然再次用脚将木棍远远踢开。他和他旁边的朋友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孟辰出离愤怒了：“是你们逼我的！夺……” 他马上就要发动夺舍技能了。但是一个浓眉大眼、黑头发的印洲裔小姑娘，拾起他的拐杖，递到他的面前。 “老爷爷，您的拐杖。”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老爷爷……我有这么老吗？”孟辰此时已经满脸黑线。 小姑娘的助人之举让他感动万分。刚才的暴怒也被慢慢消融，他接过木棍，冲她微笑道：“谢谢你，可爱的小天使。” “沙蒂，爸爸告诉过你不要对别人说话的。你会让这位先生惹上麻烦的。”一位西装革履的印洲人走过来。他的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这种气质孟辰很熟悉，大学教授很多都有这种气质。 他快速的掏出一百美元递给孟辰，然后说：“很抱歉，只能帮您这么多了。我怕过长时间的接触，会给您增添更多的麻烦。” 说罢，便拉着女孩的小手，快步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孟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在后面大声道：“先生，这可是一百美元！” “这里没有什么是真的。”那个印洲裔男子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冲他摇摇头。 “没错！就是他！罗摩坎迦。”孟辰想起了一个剧情人物，他在黑客帝国2中首次出现，是一个发电厂的管理程序。他和妻子——用户界面程序——结婚后，生下了小沙蒂，那个可爱善良的小女孩。 “他在第2部中曾经寻求法国佬梅若宝基恩——那个藏污纳垢的人的帮助，希望他能帮助小沙蒂避开矩阵的追查送到先知的身边。但是现在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孟辰决定一探究竟，他暗中加快脚步，若即若离的跟在父女二人的后面。 两人最终进入一幢拥有红色墙面和碎花窗帘的美丽小楼。孟辰就在对面停留下来，铺好毯子，将破包裹放在墙角，便靠着包裹懒散地躺下去。将一个破铁杯摆在前面，没想到在等待父女二人的这段时间里，竟然收获了好几个美元。 第6章 跳梁小丑 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孟辰看到，罗摩坎迦千恩万谢的带着沙蒂从门口跨出，后面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妇面带微笑的将他们送出来。 “他们原来是找先知的。” 罗摩坎迦看起来了却了一桩心事，他走路的速度明显轻快许多。 这样一来就苦了孟辰。他拖着条瘸腿，拼死拼活的跟在后面，辛苦不说，各种白眼是受了个遍。有的时候真想随便夺舍个身体了事，但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让他很难下此毒手。夺舍这具乞丐的身体，也是他在危难之中不得已而为之的。 父女二人绕过两个街区进入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毫无意外的孟辰被门卫礼貌的挡在外面，即使他拿着一百美元，门卫也只是微笑的向他示意应该先换一套衣服再来用餐。 一百美元足够孟辰买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吃一顿丰盛而简朴的晚餐。孟辰就坐在酒店对面的一家美式快餐店里面，他一边用薯条蘸着番茄酱送入口中，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主神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升级了他的技能，却仍然进行了极大限制。逃出矩阵似乎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且，究竟谁是先驱，他们共有几人，还有几人在矩阵中。孟辰都不得而知。因为他已经不是矩阵特工，他没有矩阵无处不在的情报网络，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调查。 想要找到先驱，最好的办法是先找到矩阵特工。矩阵特工的外貌特征相对明显，更好分辨。但是矩阵特工行动缥缈，想要找到他们也难如大海捞针。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在一切都进入死胡同时，罗摩坎迦和沙蒂出现了。孟辰一瞬间就决定跟踪他们。原剧中他们曾经寻求法国佬的庇护，这就说明他们在矩阵中已经生存艰难，而不得不与虎谋皮。由此推断，他们必然会和特工接触。 “什么时候会接触上呢？先驱那边不等人啊。”孟辰一边吃着薯条一边百无聊赖的盯着酒店大门出神。 大门两侧的公路边像卫兵一般伫立着豪华路灯。远远的一位美丽的女士从车上下来，她有着栗色的皮肤，纤细高挑的眉线，灵动活泼的眼睛，还有透着微笑的嘴唇。一袭高雅的黄色长裙，让她犹如行走在宫殿之中的女神，璀璨夺目。 街上的行人都对她投去注目礼。孟辰也不例外，但是他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这个女人很眼熟啊。应该也是黑客帝国中的角色。明明有印象，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孟辰拍着自己的脑袋，头脑中总有一个隐藏在浓雾中的身影，但是那个影像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这位光彩照人的女士重叠。 就在他竭尽全力回忆剧情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借用一句饱含怨恨之人都会说的话——就算是他化成灰孟辰也认识。 魁梧壮硕的身材，金黄色的头发，还有一副轻佻的表情。真让人想正正反反抽他十几个大嘴巴。来者就是那个在街上羞辱孟辰的年轻人——沃克。 沃克向着美丽女士走去。他吹着口哨，围着女士转上一圈，眼睛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扫视一番，又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开始搭讪：“美丽的女士，您这么急匆匆要去哪里？” “去一个无人干扰的地方。”女士礼貌性的笑着回答，但是她加快了步伐，摆出明显疏远的架势。 “噢，我亲爱的女士，我就知道这样一个地方，让我荣幸地为您引路吧。”沃克侧身摆出一副引导前进的姿势。但事实上，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女士进入酒店的路。那位女士连续躲了几次，都被他挡住。 “您不介意让一下吧，我已经到啦。”她指着酒店，仍然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这里简陋的装潢，完全配不上您高贵的身份。我会带您去一个犹如天堂一般的地方，在那里您将体会到无与伦比的快乐。”沃克展露出他肮脏的嘴脸。他已经不再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而是用自己高大的身材不断挡住女士进入酒店的路，到后来竟然半推半搡，强迫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那位女士真的着急了，她想推开他，但是体力上的差距让她的抵抗看起来像情侣调情一般。沃克甚至借此机会又握住她的小手，往远处拉。女士不断的挣扎，但是她像有所顾忌而不敢大声呵斥。沃克因此变得更加大胆起来，将她拽得更近，手也更加放肆。 “放开我，放开我。”女士小声呵斥，竭力抵抗。而沃克却享受着她在自己怀中挣扎的快感。 “得去帮帮她。”孟辰决定，无论是因为女士给他以熟悉的感觉，还是为了惩罚那个不知廉耻的沃克。 “放开她！”就在沃克几乎将女士拉入街角的阴影时，孟辰赶到。 义正言辞的声音让沃克身形一顿，但是当他回头看到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还有那落魄缭乱的头发和胡须时，沃克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白天你在大街上爬行，晚上就会化身为正义使者吗？正义使者不应该是亿万富豪吗？” “没有那根棍子，你还站得起来吗？”沃克狞笑着朝孟辰走去，一手还拽着那位女士。 “敢碰它一下，你的死期就到了。”孟辰微笑着看着他。多年来的正常守法生活，所养成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他去滥杀无辜，但并不代表他就软弱可欺，这个人已经给予孟辰足够的理由出手。 孟辰的微笑令沃克心里发毛，又进一步激起他的凶性。他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孟辰走去，手里拽着的女士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而孟辰就待在原地，懒散的拄着拐杖，微笑的看着他。 “嘿，年轻人！放开那位女士，然后离开这里。” “小伙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又欺负女人，又欺负老人。今天倒是要教训教训你这种人渣。” “报警，报警！这种人就应该永远蹲在监狱里面，不要放出来！” 看到终于有人站出来主持正义，其他人也鼓起勇气，三三两两的汇聚到沃克周围，一时间倒也声势逼人。 听到有人要报警，沃克的气势瞬间弱下来。变得畏畏缩缩，眼睛开始四处扫视，寻找机会脱身。 但是在他的身边一个弱弱的声音说：“别……不要报警。” 第7章 又见特工 这个细小的声音却如一道惊雷，将众人七嘴八舌的讨伐声全部压下去。整个场面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诧异的盯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辰一惊，脑海中灰色的身影和眼前光鲜的美女在这一刻突然重合到一起。“没错！是她，就是她！是罗摩坎迦的妻子，小沙蒂的妈妈。他们一家肯定是要在酒店碰面。” “在剧里，罗摩坎迦、他的妻子和孩子，曾经借助法国佬梅若宝基恩的力量躲过矩阵的追查，将他们的孩子交给先知照顾。但是现在这一段情节，在原剧中是隐去不表的。小沙蒂的妈妈似乎陷入了麻烦，而原剧中没有我的存在，她又是如何渡过的呢？” 而沃克却像打了鸡血，他激动地满脸通红，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你们听见了吧，是她不让报警啊。我们是认识的，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是！”女士立即争辩道。 啪！沃克扇了她一巴掌。“不要在这里丢人了！我们回家再说！” 言罢根本不给女士分辨的机会，强拉着她挤出人群就要离开。而其他人则纷纷摇头，过激的变化让众人应接不暇。 女士含着眼泪，捂着脸，拼命地挣扎：“我不认识你，我不跟你走。” “你这个人真奇怪，不认识他，为什么又不让报警。” “哈，我知道了。不会是暗-娼吧，出来接活，又怕被警察抓住。” “不会吧，不过想想也是啊。真恶心，活该被别人打。” “我已经给警察打电话了，你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我不是，我不是……”女士红着脸，急切的解释着。她真的看起来很矛盾，既想进入酒店，但是在沃克的拉扯下她又不可能进去；怕见到警察，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又不能跟沃克走。一时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挣扎了一会，像是想通什么，渐渐地安静下来。她深切的向酒店里望上一眼。然后就认命似的被沃克拉着离开。 “你不想试试我的‘棍子’吗？”孟辰把木棍在地面上跺两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你看，它又长又硬。” “老东西！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长了。”无视远处已经响起警笛声，沃克逼近孟辰，手里仍然不忘抓住女士。 “快走吧！别管他了，快走吧。警察就要来了。”女士焦急的说道，她挣脱不了束缚，就只好央求沃克快走。 “啪！”又是一巴掌，“真没看出来，你还真的是女表子啊。那么怕警察，是不是你没服侍好他们啊，哈哈哈……” 沃克又向前几步，“老东西，把屁股撅好了，我先让你自己试试棍子！” 警车呼啸而至，两个大腹便便的警察从车上走下来。其中一个用警棍顶着帽檐，扫视一下三人，看到沃克便露出了然的神色道：“沃克，你这个败类，在这里干什么？” “警官先生，我可是个善良守法公民。不信，您问问她，她是我的女朋友。” “你这个穷光蛋竟然能有女朋友？”警察看向女士，她光彩的装扮，高贵的气质，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沃克联系在一起，他又用警棍指着孟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沃克抢先说道：“他要抢劫我的女朋友。” “他，抢劫？”警察看看残疾、衰老的孟辰，心里十万个不相信，“女士，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真的没事。谢谢您，警官先生，我们都是认识的。”女士极力的解释。 “没事会报警？你们，全部出示身份证！” “沃克，你不用！你是什么货色我清楚。X的，就应该把你关在里面一辈子，省得到处惹事生非。你们两个，身份证！” “警官。我就是一名乞丐，身份证什么的，早就不见了。”孟辰在他的破衣服和包裹里面，压根没找到什么身份证。 “警官，我们真的没什么事，真的。”女士不知为什么，极其不愿意见到警察，现在又极力避免出示身份证。 “没什么事？”警察将警棍插回腰带，一手已经扶在枪柄上，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一个没有身份证，一个推三阻四，肯定有问题。立即出示身份证，否则都跟我走一趟。” “警官先生，他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大学教授，这是我的身份证。”听到呼喊的罗摩坎迦恰好赶上这一幕，他的身边并没有小沙蒂的陪伴。他将自己的身份证出示给警察。 “不，亲爱的……”女士突然哭喊起来，“我不能失去你！” “我的妻子，你不用这么悲伤。先知早已预测到这一切。有你陪伴沙蒂，她会很幸福的。”罗摩坎迦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暖的微笑，而女士已经泣不成声。 警察拿到罗摩坎迦的身份证，用手持终端检索一遍，然后十分尊敬的交还给他：“罗摩坎迦先生，非常抱歉打搅到您。现在和您和您的夫人可以走了。” “谢谢您，警官先生。” 罗摩坎迦面带微笑伸出手，捏住警察递过来的身份证。但是当他想收回的时候，却发现卡片被对方死死捏住。 他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眼前的警察已经换了一个人。 “罗摩坎迦先生还有夫人。找到你们花费了我们不少的时间。” 他用慢条斯理的语速显示出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黑色西服，黑色墨镜，衬托着一张冷峻的脸。还有他右耳上的白色耳机，无不彰显出他的特殊身份。 矩阵特工！ 孟辰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女士无奈之下，宁愿跟沃克走，也不愿意面对警察的原因。 警察系统必然被矩阵时刻监控，矩阵特工可以借助遍布于各处的警察系统来监视黑客和违法程序。罗摩坎迦肯定是设法隐藏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身份，让矩阵特工追查不到他。但是一旦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警察系统下，矩阵特工必然尾追而来。 第8章 谁是下一个？ 妻子是打算牺牲自己，也不愿意让丈夫和孩子暴露。而现在则是丈夫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保护妻子和孩子。这一家人，这一家在计算机程序中产生的电子智能，已经完全跨越了逻辑的限制，表现出了超过很多人类的细腻感情。 但是人类的上帝并没有眷顾他们。矩阵的反应像一颗冷漠的子弹迅速而准确，他直接移形一名警察过来。 “你是谁？”另一名警察迅速拔出手枪，指着矩阵特工，“双手抱头！跪下！” “快离开这里！快！”罗摩坎迦大声喊道，“快走，你们都走！快！” “你们想往哪里走？”刻板、冰冷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又一位特工从阴暗的街角慢慢显出身形。 “你，不要动！否则我就开枪了！”警察大声警告，但是特工只是缓慢的走着，就像是在自家的庭院散步，根本无视指向自己的手枪。 “砰……”警察终于开枪了，特工的气场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生存的威胁迫使他开枪自卫。 而特工则只一闪身，轻松躲过。 “你……”警察瞪大了眼睛。砰，砰，砰……他又一口气连开数枪。而特工的身体则化作一片残影，所有子弹尽数扑空。借此机会特工已经走到警察身前。 “支援！”警察冲着自己肩头的对讲机大声喊道。然后抽出警棍，猛扑上前。但是刚刚奔出一步，他的脸部开始扭曲，拉伸，撕裂，他开始嚎叫，抽搐。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又一位特工的到来。 “啊！”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沃克歇斯底里的朝远处跑开。但是连一步都没迈出去，最后到达的特工正好用握在手中的枪向沃克开火。惊恐的尖叫和剧痛的惨叫混合在一起，沃克发出的声音已经不似人类。 那一枪打在他的腿上，他拖着伤腿不断地向后挪动着。 孟辰冷眼旁观着一切，当最后一位特工到达时，他一惊。“三位特工！” 孟辰曾经就是矩阵特工，知道他们的行动惯例。三人是特工外勤行动小组的最高人数，这证明矩阵极其重视这次行动。他们把罗摩坎迦一家人定义为最危险级别。 孟辰没有动，三位特工也没有理他。他们旁若无人地走到夫妻二人面前，其中两人分别抓着罗摩坎迦和他的妻子。而另一人则摆着一副扑克脸问道：“你们的孩子在哪里？” “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我们有的是办法。我可以将你们的数据删除，然后再填充垃圾数据。到最后你们会失去自我数据组织能力，然后你们就会对我言无不尽。” 两位特工的手放出白光，罗摩坎迦和他的妻子身体的颜色不断交替变幻，二人忍受着剧痛。 “你们是想自己说出来呢，还是想让我亲自挖出来？”特工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在诉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你不可能监测到我们每一个数据，沙蒂在哪里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啊……”压抑在喉咙口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残酷。 “我就在这里，放开我的爸爸妈妈！”小沙蒂跑下来了，她看到自己的父母被人欺负，年纪虽小，却也毫不畏惧的挺身而出。 “沙蒂，快走！”夫妻二人同时喊道。 矩阵特工几步赶到女孩身边。她小小年纪如何有反抗之力，很轻易地就被特工捉住。 “你们三人违反了程序运行准则，我们奉命删除你们，并将你们的残余数据带回万物之源。” 特工双手上的白光大盛，空气开始向他们的方向挤压。紧接着这股强大的压力，裹挟起一阵恐怖的旋风，将他们紧紧包围在其中。 在龙卷风的中心，罗摩坎迦张开自己的双臂，将他的妻子和沙蒂环抱在怀里。年幼的沙蒂看到这番场景，害怕地将头扎在妈妈的怀里，罗摩坎迦看着她一阵心酸。 “沙蒂、我的妻子。同你们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他抚摸着沙蒂的头发，又在妻子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便慢慢闭上眼睛，等待最终时刻到来。 “等等，几位，你们好像还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呢。” 整个过程孟辰都在冷眼旁观一切。他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它真的只是电影世界的投影吗？还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电影世界是平面的，除了眼前播放的内容，观众不知道其它任何信息。但是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物，甚至是每一个分子都在独立地运行，这个世界是立体的。 这样一来，如果罗摩坎迦一家人在这里被删除，那么之后尼奥也就不会在地铁站中碰到他们，也就不会再次加深他对矩阵和造物主的理解。尼奥的能力将大为缩水。 可是直到现在事情都没有出现转机，看起来他们已经必死无疑。 孟辰摇摇头，暗叹一声，“也许是我的到来导致剧情出现变化了。” 为了把剧情扳回到正轨上，他决定出手。 特工瞥他一眼，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时间！孟辰的躯干仰成几乎90度，子弹贴着他的胸口飞射而过。 这个过于代表性的动作，立即吸引了特工的注意。他们熄灭手上的光芒，抛下罗摩坎迦一家，如临大敌地向孟辰包围过来。 “这不是你应该具有的能力。” “移形技能无效！” “你是黑客？不，你并不是黑客。你是程序？不，你也不是程序。你是谁？” 孟辰就拄着木棍，轻松地站在那里。“嘿嘿，这样对老年人说话可不礼貌。” “我会有办法知道的。”其中一名特工张开双臂好似大鹏朝孟辰扑来。 夺舍！发动！ 那具乞丐身体失去了灵魂，像一条破麻袋坍塌下来。 而那名特工则好像被施了定身法，突然僵直不动。接着他颤抖着转过身，身上不断凹凸不平。他在忍受极大痛苦，想对另两名特工说话都做不到。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特工扶了扶他的大墨镜，又摘掉白色耳机，冲另外两名特工打了一个手势。 “你们好，谁是下一个？” 第9章 报应不爽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距，特工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向外散发着强大。 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完美，孟辰右手作出请的姿势，左手背在后面轻轻捻动着耳机，睥睨着另两名特工。 另外两名特工对视一眼，立即向两个方向跑开。紧接着又发动了移形技能。让孟辰无从追查。 “是自我保护机制。”孟辰撇撇嘴。原著里史密斯被击碎之后，剩余特工也是这么做的。 特工深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的真传。遇到未知事件，绝不浪费精力，而是保存实力，将自身感知到的信息带回去进行分析，寻找解决办法。 “不好办啊。”孟辰暗道，“本来以为夺舍一名特工，就可以利用矩阵的安全系统，但要是让另两名特工跑回去，可就不好办了。” 孟辰转头看向一家三口。 他们惊恐的看着孟辰，搂抱在一起朝后退去。如果说刚刚他们是放弃了生的希望，那么现在则是面对未知的恐惧。 罗摩坎迦压抑着自己的恐惧，竭力为妻女提供庇护。然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特工走到他们面前。 “来了……”罗摩坎迦痛苦地闭上双眼。他在心里祈祷这个过程不会太漫长。 清脆的脚步声来到他们旁边，然后……它就这样继续出现，一直向远方…… “怎么回事？”罗摩坎迦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但是他只看到特工的背影。 特工最终来到还在艰难爬行的沃克的旁边。 “躲开，怪物！”沃克拼命的挣扎起身，随手拿起旁边的棍子，拖着伤腿向前逃。 孟辰在后面叫道：“沃克先生。” “我不叫沃克，我不叫沃克……”沃克拼命的加快速度，但是被击伤的腿，每迈出一步都是对意志的极大挑战。 哒，哒……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沃克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手中的木棍就快把握不住。 “沃克先生。”这回声音近在耳边。 “啊！你要干什么？”沃克的心脏好像停止一般，恐惧如潮水袭来。 当做依靠的木棍被一脚踢飞。失重的感觉让他以为已经身处异界。下身一热，一股湿漉漉的感觉蔓延开来。 他抬起头，看到满脸狡黠表情的特工，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沃克先生，我想你现在应该学会尊重残疾人了吧。” 沃克状若痴呆地大张着口呆在原地，他实在搞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大坏蛋！” 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孟辰身后响起，可爱的沙蒂再次显示出她正义天使的一面。 罗摩坎迦的妻子惊慌失措地将她搂在怀里，但是她却挣扎着将头抬起来，她那明亮无邪的大眼睛，就是净化一切丑恶的杀手锏。 “你为什么要欺负他？”她的声音比泉水更清澈。 这个单纯小女孩的正义感令孟辰大为感动。不过现在不是向她解释的时候，要马上帮助他们离开这里。 正当孟辰刚刚迈开脚步，一辆黑色轿车冲上街道。带着轮胎撞击的闷响和底盘拖地的连串火星，它像一条突击的眼镜蛇，高昂着头露出了致命的毒牙。 千钧一发之际，孟辰向后闪开。汽车没有撞到他，但是事先降下的车窗里，伸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明亮的火舌没有给他任何喘息。 在孟辰的眼中，橙黄的弹头像一片蝗虫当面扑来。他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微笑，这样的攻击根本没威胁。子弹时间技能让他充分体验了一把，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逍遥。 借压制住他的机会一个沉稳女声响起：“帮我们控制一座电厂，你们全家就可以上车。” 罗摩坎迦没有选择余地，他只是短暂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这笔交易，带领一家人上了车。 随即一阵白烟从车轮下卷起，庞大的美式轿车向后弹射而出。 就在它即将退到街道上时，一辆警车呼啸着撞上它的后备箱。紧接着刹车声响成一片，蓝红相间的灯光充斥整个街道。 警察赶到了，7台车，还有手持突击步枪的特警，将他们围得沆瀣不通。 “下车！”大喇叭喊出威严的声音，“双手抱头！” 驾驶员当先下车。齐耳短发，略有棱角的面庞。黑色紧身皮衣勾勒出健美的曲线，黑色高跟长筒靴包裹住纤细的脚踝和修长的小腿。此时她双手在头后交扣，更显身材挺拔。 原来拯救罗摩坎迦一家人的正是崔尼蒂。 她昂首扫视一周，重敌包围之下竟然气势丝毫不坠。孟辰确信如果没有罗摩坎迦一家人拖累，她完全可以脱身而去。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被人像小猫一样捉住，将双臂反到背后铐上手铐。 “终于捉到你了，小妞。” 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察将他油腻的厚嘴唇凑到崔尼蒂耳边，他的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则在她的腰腹间游动。 崔尼蒂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冷到可以冻结空气：“我要是你就把手拿开。” “哈哈……让我看看你能怎么……啊……” 尖锐的高跟猛刺在他下身的敏感位置，让他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得势不饶人，崔尼蒂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再一记后旋踢击在警察的脑袋上。 一声闷响之后，他也不再惨叫，像一条装满垃圾的破麻袋颓然扑倒在地， 这一下警察可炸锅了，已经束手就擒的纤纤女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撂倒了同事。数名大汉怒吼着冲上来，他们没用枪，就是单纯想要对方好看。 一条黑色身影在人群中翩若惊鸿，两条笔直的美腿像长鞭一样抽击。可惜她毕竟双手铐于背后失却了平衡，灵活程度、出脚力度均大不如前。那几人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警棍尽数向她身上招呼。 “先生们，这么做并不光彩。” 如此趾高气扬的腔调，立即引来警察的怒目而视。他们看到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到路灯之下。白衬衫、黑西服，最奇葩的是深夜之中竟然还带着大墨镜。 “我是特工1259，这是我的证件” 矩阵特工是系统设定下的秘密组织，在暴力机关中自然拥有最崇高的地位。所以孟辰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受到质疑。 指挥官检查完证件后道：“崔尼蒂是我们抓住的。” 他这是在确保自己的功劳了，孟辰心知肚明。他微笑道：“我的任务是追缉罗摩坎迦。” “很好，罗摩坎迦归你，我带走崔尼蒂。” “成交！” 第1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深夜的公路上，汽车已经寥寥无几，只剩下昏黄的路灯努力地照亮自己下方的一小块地面，一队警车就在忽明忽暗的公路上高速行驶。 孟辰征用了一辆警车，跟在大队后面。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那一家人紧搂作一团。 罗摩坎迦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又有妻女牵挂，尽管此时他痛心疾首，但是面对特工却升不出一丝反抗之意。 而崔尼蒂就不同了，桀骜不驯的她最后连双脚都被铐上手铐，被警察像麻袋一样扔上囚车。即便如此，她还挣扎着将脸贴在玻璃上，极力向他们这辆车望来。 手脚都被铐住的状态下想要保持这个姿势可不容易，想象着她现在的样子孟辰就忍不住笑出来。他决定再逗逗这个可爱的姑娘——他拿起一部手机冲她晃了晃。 崔尼蒂看到这部手机愤怒地瞪大了眼睛。可是这一下她分散了注意力，在紧接着的一次颠簸中保持不好平衡摔倒下去。 “呵呵……”孟辰轻声笑笑。事实上他拿的手机正是崔尼蒂遗落的。他打开通话记录，选择最上面一条古怪的号码，轻轻点击一下。 第一次响铃都没有结束，电话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急切地声音：“崔尼蒂，坚持住，尼奥马上就到。” 孟辰借助崔尼蒂的手机，首次与现实世界取得了联系，接电话的是墨菲斯的座舰——尼布加尼撒号上的接线员。“我知道你叫坦克。现在你给我找最近的数据溢出区。” 听筒里传来坦克暴躁的吼叫：“见鬼去吧，你什么都得不到。” “崔尼蒂在我的手上。”孟辰说得很轻松。 听筒里面传来压抑愤怒的沉重呼吸声，短暂地沉默之后，另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传到孟辰的耳朵里，“给他吧。” 很快一份路线图发到手机上，听筒里也换了一个声音：“你要这个数据干什么？” 这个声音沧桑、老辣、也更加沉稳。孟辰知道这是墨菲斯在直接同自己说话了。 “因为一个你永远不可能知道的原因。现在，把所有即将觉醒的黑客的信息发给我。” “这个方面，你们的信息不是比我们更全面吗？” 这句反问令孟辰一时语塞，就在他思索该如何应答的时候，押送崔尼蒂的囚车忽然巨震。尽管它的轮胎还在声嘶力竭地试图推动汽车前进，但是整个囚车仍然诡异地停下来了。汽车前部传来一声巨响，一阵白烟腾起，车轮也随之停止转动。 见到这种情况，孟辰也将车刹停在路旁。他将手机抛给罗摩坎迦道：“跟着地图走。” 言罢也不再多说，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施施然下了车。 另外一边，从囚车前闪出一个人，黑色披风随着走动在这个俊朗的人身后摆动。对于从车上冲下的警察，他熟视无睹。酷似闲庭信步一般绕到车后，一拳砸开门锁，露出蜷缩在车厢内的崔尼蒂。 “开火！”警察和特警不打算留情面了。密集的子弹从四面八方扑向崔尼蒂和那个人。 “没用的！”孟辰暗道。 借此机会他冲着囚车方向高高跃起。在空中他看到，那人张开双臂，子弹如射入粘稠的液体中，越来越慢，最终静止在空中。当他放下双臂的时候，弹头也随之掉落在地面。 恰在此时，孟辰已用泰山压顶之势来到囚车之上空。他的身体犹如炮弹，穿透车顶。 “放松，尼奥，我只是想要所有即将觉醒的黑客的信息。” 孟辰蹲在崔尼蒂旁边，用沙漠之鹰指向她的脑袋。 “别给他！”崔尼蒂依然声音沉着。 “放心他什么也得不到。” 话音刚落，尼奥化作一道流鸿将孟辰撞出车厢，而且去势不减，最终撞破街边建筑，埋在废墟之中。 尼奥站在原地似乎对刚刚的攻击并不满意。他紧锁眉头，目露疑惑望向掩埋孟辰的那片废墟，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无法删除你？” 他想上前检视原因，但是手机却突然响起，接听电话之后他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我立即带她回去。” 再次向孟辰跌落的方向望上一眼，尼奥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俯身抱起还被铐着的崔尼蒂，腾空而去。 “救世主就是救世主啊！” 孟辰艰难地将压在身上的水泥板和碎石推开，挣扎着坐起。看着已经远在天际缩小为一个黑点的尼奥，发出由衷感叹。 孟辰知道，刚刚那一击，其实尼奥打算像删除史密斯一样删除他。但是由于他已经被尼奥删除过一次，所以删除操作无法执行才转变为一次剧烈的撞击。但仅仅是一次撞击，那力量就足以惊天动地。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在看到崔尼蒂之后，孟辰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依靠矩阵之外的力量找到先驱。所以才借用崔尼蒂的手机，以及用她当人质，逼尼奥就范。不过现在都鸡飞蛋打了。 当然，正如墨菲斯所讲，矩阵比他们掌握更全面的信息。孟辰现在拥有矩阵特工的身份，完全可以检索这些信息。但是如果想要借助矩阵的情报网…… 孟辰看向手心里的白色耳机，“就必须戴上这个耳机。” 它起到身份认证的作用。就像网游一样，戴上它就能以网管身份登陆，但同时矩阵也会瞬间跟踪到他。 “不管他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孟辰下定决心。 戴上耳机的瞬间，无数信息涌入他的大脑，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涨满的气球，随时都会爆炸。 争吵，暴力，恐怖主义，无数负面信息印入脑海。孟辰必须一边忍受大脑高负荷运转所产生的痛苦，一边从包罗万象的信息中，检索出自己需要的内容。 突然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特工1259，立即归队。”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必须尽快找到黑客的踪迹。”他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浸透，但是此时根本无暇顾及。 这么多信息，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全部遍历。必须有突破口，可究竟什么是突破口？ 第11章 造物主的等级 孟辰突然灵机一动，“对了！跟踪矩阵特工！有他们出现的地方必然是重大事件。”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面宏大的电视墙，无数零散的画面在上演。他快速的从中检索出矩阵派出的三人行动小组，这一次的数量仍然有两百余个。 又是那个威严的声音：“特工1259，立即归队！” 孟辰闭上眼睛“不理他，镇静，镇静……” “所有正在执行监视任务的共有……97个！好，范围缩小了很多。这其中包括一直派外执行监视任务的26支队伍，跟踪非法程序的39个。哈哈，原来程序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除此之外，都是监视黑客的，共有32个。锡安真是势单力薄啊，连程序自己的内部矛盾都比不上。” “真奇怪，怎么这么安静。他放弃追踪我了吗？不管了，32支队伍，需要一一排查。有正在布防的，有正在蹲守的，还有……” 孟辰忽然感觉周围的街道诡异的宁静。但是正处在搜索关键时刻，他如何能够分神去考虑这些。 “还有的正在进行跟踪的，共有5支队伍。有没有跟踪先驱的……” 沉寂已久的威严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立即返回，否则格杀！” 这是一次杀气腾腾的警告，仿佛开战之前的宣言，让孟辰感到一股寒意直刺心底。他知道造物主已经完成调兵遣将，如果再不行动，就将成为瓮中之鳖。 孟辰开始寻找目标，但是当他认真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化了。普通人、特工、黑客什么都没有，整座城市仿佛就剩下他一人。 “够真狠啊。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口疏散。” “何需如此麻烦，根据程序运行法则，我虽然不能强制清除特工，但是却可以制造一片虚拟空间将你隔离，隔离后你将无法使用夺舍能力。” “真的吗？我的耳机仍然可以和矩阵连接上。” “那只不过是引诱你的一个只读接口，夺舍技能已经无效了，你不可能将自身的数据写入另一个躯体内。” “你是有备而来啊。”孟辰环视了一下周边的情况，“这个空间有多大？” “呵呵，这要看我的心情了，我可以让这个空间完全塌陷，然后挤死你。言归正传，我很想知道你是谁，究竟是如何入侵我的防御系统的。” 造物主说话的同时，孟辰周边的空间开始塌陷，大楼、桥梁、道路变成碎片，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最近我发现了很多奇特的数据源。他们是我没有见过的。”造物主好像陷入了自身的意识，既像是在解释给孟辰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花大力气，检索了整个人体养殖场，真的将这些突然出现的躯体给找到了。” “他竟然能够发现异状？主神难道不是无所不能吗？”孟辰一惊，他打算先听听造物主会说什么，因此搪塞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也许本来就在那里，只不过是你忘记了。” 孟辰所处的这个空间，像世界末日一般，开始成片街区的消失，他必须不断地向仍然有陆地的地方跑去。 “忘记？呵呵，计算机怎么会忘记。”造物主苦笑道，“这些人他们就在那里，仿佛他们本来就应该在那里一样。但是一切完美，都是虚假的。因为我感觉……我真的感觉到他们并不是由我的系统制造的。他们不是程序，不是黑客。他们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就剩最后一个街区了，孟辰跌跌撞撞的冲入其中最高的大厦，拼命地向上攀登。 “感觉，我听错了吗，电脑竟然在跟我说感觉。”孟辰觉得自己这几天真的是要重塑世界观了。 “竟然有人或者其他什么力量，能够操控我的系统，并让所有数据完整无误，我真的不敢相信。” 最后一片街区也消失了，整个空间只剩下孟辰栖身的大厦。孟辰从楼顶向下望去，大楼开始从底部逐渐消失…… “他竟然能感受到主神的存在。”孟辰强压住心中的震惊，“这里不是主神制造的世界吗？为什么听他的口气，好像这里是一个独立运行的世界。” 造物主仍然在冷淡的诉说着自己的感觉：“而在所有异状里，你又是最奇特的。你的数据看起来更加完美无缺，简直和我的系统出自一体。” “但是，你绝对不是我系统中的一份子。我甚至能够透过这些数据，感受到你的灵魂之光，尽管还很脆弱，但是却无比纯净，它就像是被锁住的精灵，在不断的挣扎想要脱困。” “我一直在观察你，直到你进入一个普通平民的身体。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谁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我本来想更近一步观察，但是你的成长速度太快了，我已经没有自信完全掌控你了。” 大楼只剩下楼顶平台了，孟辰站在最中间，看着四周不断化为碎片的水泥，心情反而平复下来。 “所以，我做出决定。将你隔离在这片空间内。在这里，你将不死不灭，但是也将永远孤单，直到你说出秘密。” 空间塌陷到极致，孟辰只剩脚下的空间，四周已经紧紧压在他的身体上，他无法动弹分毫。 “现在，说吧。你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否则你将永远这样，直到迷失在这黑暗空间中。” 孟辰想动动身体，最终却发现连手指头都无法弯曲一下，遂讥笑道：“你搂得我挺紧啊。你这么想知道吗？那我就演示给你看！” “什么？” “夺舍！发动！” 嗖……这片空间哪里还能看到孟辰的身影。由于他的离开，完全靠数据支撑的特工身体瞬间崩裂为齑粉，空间再次塌陷，最终彻底闭合在一起。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造物主的怒吼：“这不可能！！！” “你去哪了？”一贯冷漠的造物主也产生了巨大的情绪波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那个威严、冷静的声音又回来了：“大胆却又精密的算计啊！竟然利用自己曾经占据过的躯体，穿越隔离空间进行再次夺舍。” “你难道能够感觉到这种‘堆栈’调用吗？真的要再次提升对你的评价了！还有，你是在赌我不会这么快就回收乞丐在养殖场的实际身体吗？呵呵，这是我的系统漏洞，这次你赌赢了，但是下次呢？好赌是人类的天性，你果然是人类！” 造物主是这个世界的至高神，神的话语凡人是无法听见的。所以孟辰现在倒是落得耳根清静。 “呼……真的出来啦。”瘦骨嶙峋的身体，破烂不堪的衣服，却让人觉得无比踏实。他艰难的站起来，但瘸腿让他很难站稳。 “X的！木棍让沃克那个人渣拿走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彻底废掉他。”。 孟辰现在心里很踏实，因为计算机做事是按照规则来的。造物主可以隔离特工，却不能隔离普通人类。想要对付普通人，只能靠警察还有矩阵特工。可是这两种人在他面前，却如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造物主设定的规则，却将他自己限制住。而孟辰则可以轻松地去找黑客出没的地方。 虚空中孟辰已经听不到的话音响起：“你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了，我确实不能违背规则禁锢你。但是你不觉得，针对你现在的状况，我有更多的办法吗？” “你究竟从何而来？目的又是什么呢？我总会知道的……” 身为普通人的孟辰，已经无法感知到的领域，安静的潜流变成了惊涛骇浪。 对于5支最可疑的队伍，孟辰必须逐一排查。借助矩阵的能力，他很简单就找到其中一处黑客经常上线的地方。 “乞丐的身份真好啊……你可以随便待在哪里，而不会引人注意。”他找到街道一处阴暗的小胡同，铺好垫子就蜷缩起身体躲在一堆板条箱后面。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几个经过的人投来厌恶的目光，其他人全部视若无睹。 胡同的对面是黑客上线的地方。那是一座三层小楼，70-80年代暗红色的砖墙丝毫不起眼。街道本身就很冷清，小楼就显得更加阴森。据说是因为楼上死过人，有能力的住户都搬走了，现在就剩下两户老人还在居住。 三楼窗户属于黑客上线的房间。孟辰曾经到楼上侦查过，里面只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老式转盘电话机，还有厚重的窗帘遮挡视线。 孟辰不敢在楼上久留，他怕改变黑客上线地点，而且更怕造物主追查他。按照规则造物主不能直接使用系统能力去追查一个普通人。但是神通广大如他，想要动用力量监视一个乞丐，实在是轻而易举。 “造物主肯定会追踪到我吧。”守株待兔的孟辰，手上捧着城市发放的社会救济——足量的汉堡、薯条和水，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但是他不会轻举妄动。他很清楚，凭借我的能力，如果派大部队追剿，只会一无所获。更何况，他最终目的是调查清楚我的真实身份，因此我待在这里暂时安全。但是，这样会不会让黑客暴露……” “也不会影响黑客。黑客和锡安是造物主股掌之中的玩物。而我，在造物主眼中是未知势力，是在他的平衡方程式中最不安定的变量。因此，现阶段我才是他最关注的因素。” “但是，我无法夺舍先驱，这一点怎么破？而且我应该如何接触上黑客？”想到这些关键问题，孟辰紧锁眉头，“没有矩阵的帮助，我缺乏信息，得和黑客近距离接触……” 正想着，孟辰看到小楼的正门打开了，从内鱼贯而出三个穿黑风衣带墨镜的冷峻人物。这些人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尤其是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神情之高傲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看看自己那条老残腿，无奈地自言自语：“关键时刻没想到还要靠你帮忙。” 第12章 乞丐的生存之道 冥王号重型磁悬浮飞行舰的外勤船员，崔斯特-金咬牙切齿地坐在车里，尽管他手里握着方向盘，眼睛却不断瞥着后视镜。通过它能够看到后面瘫坐着一个破衣烂衫、瘦骨嶙峋人，还有那条非说是被他撞坏的腿。 金感觉自己从来没如此窝囊。自从觉醒为黑客，每次进入矩阵，看着周边懵懵懂懂、忙忙碌碌的人群，他都有一种上帝降临的感觉。真想就这样对他们喊出来：“还在迷失中的人类啊，早些觉醒吧。进入这大时代的曲目中，和我们一起舞奏壮阔人生。” 他总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而且感觉自己还有一丝诗人气质。然而今天他的好心情才刚开始，就被这个乞丐打断了。 这就是个碰瓷的骗子！ 舰长竟然还要带他去医院。金心里转不过这个弯，他用手指横在鼻子下面来回搓了搓：“嘿，头！不过是个人渣。遇到这种人，不理他，已经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要我说，就算弄死丢在一旁，也没人会发现什么。” “好好开车，别想那些没用的。”说话的是舰长李维斯，“我们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尽管他不过是虚拟意识的体现，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撞了人一走了之，难道是要吸引矩阵注意吗？” 李维斯停顿了一下，又对另一名黑客道：“给长岛悠斗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就去他的医院帮助他觉醒。” 听到李维斯的命令，戴维和金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道：“还是舰长有办法啊。这样恐怕更没人知道我们的意图了。” ---------------------------- 孟辰为了接近黑客，很无耻的扮演了一回碰瓷者。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他一路假寐。最终被送进了一家大型综合医院的急救病房。接待他们的是医院的急救医生——长岛悠斗。 躺在移动病床上的孟辰，感到被人快速的推动着，周围噪杂混乱。当他感到最终进入一扇大门之后，周围一切瞬间安静下来。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观察外面的情况。 一间不大的手术室，各种医疗设备一应俱全。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在忙碌。医生是一位黄皮肤、黑头发、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东洲人，丝毫没有普通东洲人的短粗、罗圈腿的恶劣形象。 孟辰暗中对他发动了夺舍技能。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马上提示：“目标性质不符，夺舍能力无法对先驱使用。 “是先驱！”孟辰兴奋的几乎就要喊起来，一直想要找到先驱，想不到竟然能够如此简单。 就在孟辰思考应该如何夺取他的身体的时候。长岛悠斗先后找了两个借口，将护士全部支出屋去。紧跟着3名黑客挤入进来，长岛悠斗焦急的说道：“怎么临时改变了地方？这个人是谁？” 李维斯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临时改变地点，更加有利于隐蔽。时间紧迫，不要说其它事情。这里有没有座机？” “有，那部电话能够拨通外线。” “好，所有人准备！” 孟辰被移到一角，他看着黑客和悠斗在手术室里忙碌心急如焚，“绝对不能让他们成功。如果长岛悠斗下线退出矩阵，他就会完成任务而离开黑客帝国世界，而我就又失去一次机会。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先驱？都在哪里？完全不得而知。必须破坏他们的计划！” 孟辰眯缝着眼睛，四处扫视，“只要别让先驱逃离矩阵就可以。” 手术室的门离他并不远，门口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一部手机。只要跑出去，然后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可以打乱他们的计划。 当黑客和悠斗都里大门较远的时候，孟辰抓住时机猛然跳起，撞开手术门的同时，抄起门边的手机。移动病床被他随手扯到门边，挡住他们的去路。 等到一出大门他就开始竭力喊叫：“救救我，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每当看到一个医院人员他又朝他们大喊：“快去手术室，快去救长岛悠斗医生！” 越来越多的人向手术室冲去，而孟辰也在这一过程中成功拨打了911匪警电话。当黑客和悠斗挣扎着挤出人群的时候，警察已经呼啸而至。而孟辰早就扔掉电话，随便推开一个诊室躲进去，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嘿，头！那个乞丐竟然在装昏迷！如果让我找到他，看我将他碎尸万段！”是金的声音。 “舰长，他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了。”是戴维的声音， “别说这些没用的。悠斗，你快离开这里，你还没有暴露。金，手机给我。” “嘿，头！你忘啦，早被他拿走报警啦！” “用我的……舰长，警察来了！” “哪个房间有座机？” “所有房间都有，都能接通外线。” “好！快进旁边那个房间！悠斗，对不起，你不能走了，我们需要你做一会儿人质。” “好！”一个声音坚定的回答他。 孟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哀叹道：“不会这么悲催吧！”黑客等人进入的房间，正好是他藏身的房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金双目圆睁，他把手指横在鼻子底下来回搓了搓，身体摇摇摆摆的走向孟辰，还一边压着手指发出“啪啪……”声。 “嘿，头！把他交给我，我保准把他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我们不是暴徒。”关键时刻李维斯制止了金的行动，他来到孟辰面前问道，“看起来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你们很有钱才碰瓷的。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那么做了……” “你知道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吗？”要不是戴维拉着，金已经冲上来了。 这时门外响起警察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出来。” 李维斯示意戴维：“联系接线员，我们用那部电话下线。” “电话线被掐断了。” “手机给我。”李维斯接过戴维的手机，“接线员，我是舰长李维斯。” “我是接线员乔治，舰长有什么吩咐。” “电话线能不能恢复，不能的话帮我找一条路出去。” “舰长，这里被围得水泄不通。”接线员看着绿色的代码在屏幕上滚动，“座机的电话线是被警察掐断的，我恢复不了。 “舰长，你们从后窗冲出去，我在这里掩护。”说话的是金。 “不用！我有办法。”李维斯略一思考，缓慢来到门边，朝外喊道，“你们听着，我们有人质。” “立即释放人质！”门外的警察命令道。 “我们有多名人质！我们可以释放一名人质，条件是你们必须恢复我室内的电话。” “可以！” 李维斯马上对悠斗道：“待会你出去，我们会再联系你。” 黑客们把戏做得很足，悠斗双手抱头被推出门外，一把手枪从门缝中伸出，顶在他的后脑上。房间内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出：“人质在这里，立即恢复电话。” “电话已恢复！立即释放人质。” “舰长，电话已恢复。” “悠斗，快走吧，隐蔽好自己。” 看着悠斗进入警察的保护圈，李维斯下令：“下线，快！”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立即切断电话。” “是你们！该死，里面有人质！” 冰冷的声音，如一把利剑直刺每名黑客的身体：“我不管人质，我只要他们。” 李维斯手中的电话响起接线员乔治的声音：“舰长，是矩阵特工，三个。” 李维斯焦急的命令：“快！让我们下线！” “来不及了，他们要进来了。” “准备战斗！” “咣……”随着李维斯的话音，房门被巨力撞开。三名身材高大的矩阵特工闯入房间，最后一人又随手将房门关上。 “束手就擒吧！” 黑客开火了，子弹如蝗，扑向特工。然而这种程度的攻击如何能够奏效。特工的技能施展出来，弹雨瓢泼，身影如幻。 “撤退！” 借助特工躲避子弹的瞬息，金和戴维起身速退，而李维斯自己却坚持射击，阻挡特工。 “舰长！”“头！”两人发现李维斯没有一同撤退，焦急的喊道。 “快走！别让我的努力白费！”射空子弹，李维斯将枪掷出，拼死突前，试图硬撼特工。 但是三名特工的力量，又怎么是他可以比拟的。拳来脚往之间，李维斯已经多处受创。一名特工狠狠击打在他的腹部，趁他吃痛弯腰之际，另一名特工抓住他的头发。 “不！”两人投鼠忌器，不敢再开枪。 “快走！让他们拔掉我的插头！” 第13章 进退失据 突然众人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一样，沉重、压抑、又充满暴虐的危险。外面不再噪杂，警察的声音，围观群众的声音全部消失。楼道中，只有皮鞋踩踏地板的声音，这个声音清脆、稳定，却好像由远而近的丧钟，每一下都敲击在人们的心房深处。 戴维和金已经忘记自己的处境，他们既不逃离也不攻击，手中的枪虽然仍旧指着特工，但是目光却全部投射在房门的方向上。 李维斯被打得的眼眶青肿，鲜血长流，精神委顿，但是他不顾遍体鳞伤仍然颤抖着抬起头，用还能睁开的眼睛望向房门。 特工也忘记自己的职责，按住李维斯脑袋的手慢慢放松竟不察觉。三人对视一下，随即将身体转向房门。“唰！”整齐划一的动作，三把墨黑色的沙漠之鹰手枪被抽出，无一例外的指向房门。 孟辰心里不详的感觉异常浓烈，这不紧不慢的走路声音让他想起一个人，这个人的恐怖和暴虐让孟辰竟然一直选择性地忘记了他，但是现在必须重新面对一切。孟辰不再掩饰自己，他慢慢调整好身体，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危险。 脚步声越来越近……咔哒…… 当最后一步踩在门边时，所有人的身体已经如弓弦一般绷紧。门把手在缓慢的转动，慢慢地门开了一条缝。走廊中惨白的灯光挤入室内，紧接着门豁然洞开。 “布朗特工，又见面了。”声音平静，字正腔圆，却又不同于矩阵特工那完全没有感情的嗓音。 孟辰感到自己的心几乎被揪出喉咙，“是史密斯！只有他知道我进入黑客帝国世界的初始身份，只有他知道我曾经是矩阵特工布朗。” 一个史密斯进入房门让到一边：“安德森先生也赋予了我新的力量。” 第二个史密斯手上托着白色的耳机：“他还帮助我摆脱了束缚。” 第三个史密斯也闪身进入：“可是，我还想要更大的自由。” 第四个：“安德森先生很令人感兴趣，但是在你面前他却犹如烛光面对皓月。” …… 第N个：“你不是黑客，也不是从外面进来的人类，更不是一段程序。代码属性有绿色，金黄色，而你却几乎是透明的。” 第N+1个：“所以我决定先来拜会一下您，布朗特工。或者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矩阵特工，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史密斯，你现在已经是非法程序，跟我们回去。” 然而史密斯完全无视他们，凭借自己人多势众，向孟辰压迫过来。 “砰、砰、砰、砰、砰……”三名特工开枪了，两名黑客开枪了。 史密斯们的动作如复制一般整齐划一。子弹时间在他们身上演绎出群体效果，所有人的动作连贯融合如海浪起伏摇摆。 近处的史密斯抢上一步，五指插入特工身体。特工竭力挣扎，手中的枪胡乱射击，有子弹钻入李维斯身体，冥王号飞行舰舰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两名史密斯终于冲到孟辰身前，老弱残疾的身体如何与史密斯抗衡。两人瞬间制服孟辰，并将他架起。另一名史密斯狞笑着将手插入他的身体。 孟辰只觉寒冷正在吞噬他，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低下头，看到一片黑色如水银一般的物体覆盖在他的身体上并迅速蔓延。寒冷暴虐的气息逐渐吞噬他，就在他要失去意识的霎那，史密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布朗特工，让我分享你的能力和秘密吧。” “你妄想！” 孟辰自心底发出怒吼。乞丐身体的巨大差距，让他无法抗衡史密斯。但是其他身体呢？ 孟辰用仅存的意识扫视四周，发现还有一位特工正面对数名史密斯的围攻，虽然岌岌可危，但是仍然挣扎着没有被同化。 “夺舍！发动！”孟辰瞬间做出决定，放弃乞丐的身体，夺舍这名矩阵特工的身体。 这一瞬间孟辰觉得自己的力量呈几何级数倍的增加了。造物主升级了矩阵特工，更强大的力量，更彪悍的身体素质、更高超的战斗技巧。孟辰在控制这具身体后，能够同多名史密斯战成平手。 激斗之中，孟辰听到房间内的座机电话响起。戴维大喊道：“金！去接电话！” 金几下逼开当面的史密斯，猛扑到电话机旁。就在他刚刚拿起话筒的时候，史密斯突破戴维的防御圈，冲到他旁边。趁金还没有反应的时刻，手掌插入金的身体。电话筒垂到地上，而金则被史密斯同化。此时，又一名史密斯过来，拾起掉在地上的电话筒，放到被同化的金的耳边。 “谢谢！”被同化的金一边整理西服，一边微笑着说道。 “不客气！”两个完全相同的史密斯，诡异的互相客气着。 被同化的金靠近听筒的瞬间，身体逐渐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史密斯！”孟辰大喊出来。史密斯竟然借助同化技能，达到进入现实世界的目的。看到这一幕，孟辰心急如焚。 “如何？布朗特工。逃出这片密封的天空，我终于获得了自由。”孟辰当面的史密斯得意的笑着，手上的力道却不减，“我们还会有更多的自由。” 电话铃再次响起，这是接戴维回家的电话。史密斯故意放水，让戴维能够接到电话。 “不！”孟辰目眦欲裂，如果让史密斯混入现实世界，还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矩阵内部的世界造成影响，孟辰逃出矩阵的计划也将流产。 绝不能让他得逞！ 戴维已经靠到桌边，而史密斯又想如法炮制。 夺舍！发动！ 特工身体推金山倒玉柱般倾倒。戴维被孟辰占据身体。 史密斯也发现他的计划。一群史密斯蜂拥着向孟辰冲去。孟辰几下砸倒周边的史密斯。千钧一发之际，拿起电话听筒。 电话已接通…… ……孟辰消失！ 失去目标的史密斯，停顿一下，然后纷纷散去。当最后一名史密斯离开之前，他向着电话机微笑道：“外面再见，布朗特工！” 第14章 孰真孰假 “啊……”疼痛如潮，孟辰大叫着坐起来，不适感笼罩全身。 他努力睁开眼，但是炫目的白光又强迫他重新闭上。他像溺水之人，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又像被抛到岸上的鱼，张开嘴大口的喘息。他感到旁边有好几个人在围着他转，汗味、油泥味刺入鼻腔。好在有一个亲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戴维，你已经安全了。” 好几双温暖的手扶住他，帮他揉胸搓背：“没事了，没事了。无论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孟辰渐渐地平复下心情，深吸几口气，感受到生命的活力。他又慢慢睁开眼睛，努力适应着刺眼的白光。模糊的视线向前延伸。他晃晃头，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几个身影映入眼帘，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关切。扫视四周，电缆如蛛网一般密布，几张简陋的登录椅围绕着接线主机布置，各种生命检测设备杂乱无章的显示着数据和曲线。他左边的登录椅躺着舰长李维斯的尸体，他口鼻涌出鲜血，一直流淌到地板上。一名舰员神态哀伤的为他盖上白布。 孟辰把头转向另外一边。看到一张令他毛骨悚然的脸。 这是属于金的脸，但是那个微笑的表情，孟辰致死不忘…… “史密斯……”他紧紧攥起拳头。 “你好。”史密斯冲他摆摆手，便不再发声，而是纯用口型道：“布朗特工。” “史密斯……”孟辰嘶吼着腾空跃起，随手抄起登录插头，尖锐的一端向着史密斯刺去。 戴维的身体远比金要高大魁梧许多。孟辰这一跃真的犹如雄鹰扑兔，其势之凌厉，令史密斯完全没有还手余地。 “戴维！”众人惊叫迭起。有冲上去挡在金前面的，有扑过去抱住孟辰的，有抓住插头拼命抢夺的，众人瞬间乱做一团。忙乱之中孟辰的攻势也被化解。而史密斯则冲着他露出阴险的笑容。 “戴维，我知道你看到史密斯也很吃惊，我们所有人都一样。但是你要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谁，他是金！他是我们的战友！”副舰长哈罗德厉声呵斥孟辰。 “他不是！他就是史密斯！他就是史密斯！”尽管双手双脚都被人制住，但是孟辰仍然死命挣扎，力气之大，四个人都几乎无法控制他。 “把他关到禁闭室去，让他冷静一下！这里够乱的了！” 四个人将仍然挣扎不休的孟辰送入禁闭室，在紧闭室中孟辰还竭尽所能的摔打、敲砸、破坏。 其他几名船员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很无奈，其中一人爬在门边轻声道：“戴维，我知道你被史密斯吓坏了。事实上看到他像黄蜂一样多的时候，我也吓坏了。但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除了舰长你是我们最好的黑客了，现在舰长又……” 他看到孟辰的双目已经散乱没有任何光彩，只好痛苦的摇着头，默默地走开了。 禁闭期间，又陆续有人来看他。但无论谁都被戴维的疯狂所吓到，也都为他是否能够康复而担忧。 舰长之死对于冥王号的舰员来说，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每一个来到孟辰门前的人，都是悲伤、痛苦、担忧混杂在一起。孟辰从他们的言谈中感觉到他们充满哀伤，同时又对陷入疯癫的戴维极其担忧。他们已经失去一个战友，因此十分害怕再失去一个。 当然除了金以外，因为他的灵魂已经是史密斯了。 史密斯也假惺惺的来探视孟辰。他靠到门边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悄声道：“布朗特工。真遗憾，刚刚获得自由，现在又失去自由。” “我真的很疑惑啊！这并不像你的作风，你不是一直能够保持冷静吗？为什么会作出如此丧失理智的行为？” “我进入现实世界对你影响很大吗？或者我同化的人对你很重要？又或者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史密斯看着蹲在禁闭室中央低头不语的孟辰道：“或者你真的疯了？” 说完这句话，他看到孟辰慢慢将头昂起来。当能看到孟辰的眼睛时，竟然感觉心中一颤。那双眼睛没有疯狂、没有散乱，只有精光四射。这一刻他竟然被这目光逼退了一小步。 孟辰不再蜷缩身体，他慢慢站起来，高大的身材几乎将门上的观察孔全部遮住。他来到门边，直视史密斯双目，也声如细丝地说道：“没有你，这个世界会清澈见底。”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又踏上一步，压住自己心中的疑惑，仍然用平静的语气道：“真令人惊讶，布朗特工。你要掩盖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 “被关在这里，你又怎能阻止我？” “阻止你，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事实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 “比如……” “你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他们和你同化的人有着怎样的联系？”孟辰戏侃的看着史密斯，看着他的表情由不解到惊讶，再到愤怒。 “这又怎么样？不清楚这些又怎么样？” 孟辰仰天长笑：“这里不是矩阵，你不能通过系统获得信息。所有的知识和经验必须一点点去尝试和总结。你在刚才表现得如此冷静，但事实上你知道这个人平时的性格是怎样的吗？我想问你，你怎么去和他们交流？” “你清醒一下吧。一个这么冷静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你打算如何面对他们。如何让他们不起疑心？这已经足够限制你的行动了。哈哈……” 史密斯听到孟辰的话感觉像被大水兜头浇下一般，所有的计划和想法被彻底浇灭。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跟我一样也是特工，你是如何将这外面的世界了解得这么清楚。就像是曾经来过这里……” 说到这里，史密斯突然停住，怔怔的看着孟辰好一会，恍然大悟一般道：“你一定曾经出来过，对不对？肯定是了，否则如何解释你知道外面的情况。你竟然这么大胆，我真的想不到。布朗特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太适合你了。” 史密斯离开了，仍然迈着他一如既往的稳定步伐，刚刚的慌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从他扑克牌一样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第15章 真实的战斗 孟辰看着渐行渐远的史密斯，各种思绪涌上心头，“躲避过进入初期的懵懂，以后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推到自己当时受刺激上。史密斯必然会有新的计划，而我也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先恢复正常表现，取得战友的信任。然后再尝试获得先驱的信息。” 禁闭室里的时间仿佛是凝固的。趁此机会他在不断思考今后的计划，也在努力梳理这段时间的经历。但是思想总是向着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滑落。 他不想回忆，但记忆在慢慢倒带…… ……朦朦胧胧之中，好像又回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甜美的女生问道。 “我叫孟辰。孟子的孟，星辰的辰。”他从没见到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因而十分紧张。 “哎呀，咱们的名字读音好像啊！我叫梦晨。梦想的梦，早晨的晨。” 他又来到大学的草坪上，仰望星空。 “梦想的梦，呵呵……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梦想啊……梦想是灵魂最深处的思想啊。是每一个人的灵魂锁。锁住人们的心，让人不会为其它任何杂念所影响。”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呢。” “就不告诉你！嘻嘻……” ……他坐在一个玻璃房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进入这里。 外面是一群疯狂的人，他们吼叫着，射击着，想要破墙而入。 但是玻璃房里面却像图书馆一般安静，孟辰只看到那些人怒张的嘴，以及子弹溅射出的耀眼火花。 他的前面是一排操作终端，其中一个屏幕上有一个标志着红色骷髅的按钮，它旁边注释着——自毁。 是东洲文字，他当然看的懂，他已经在东洲留学3年了。 一瞬间，他又回想起那终身难忘的一幕。梦晨，他的女朋友，他的精神依靠。就被外面这些东洲人，放在一个玻璃圆柱体容器里。竟然像标本一样，身体被分割开，内脏全部裸露在外，鲜红的血液透过血管和管道输送到其他器官。还有心脏，在透明的营养液中，稳定的一收一张。 “梦晨，我就要为你报仇了！” 他扭过头，脸上展现出了微笑。门外的人愣住了，不再有人捶门，不再有人射击。他们就瞪大眼睛看着孟辰的手，移向鼠标…… 突然他们变得更加疯狂，用比以前更大的声音嘶吼着，扯动着脸上的肌肉，表情已经完全扭曲。用枪托砸，用子弹射击。还有的人受不了死亡的压力，歇斯底里的跑开。又被自己人从背后一发子弹送掉性命。 孟辰心中有无数疑问：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东洲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那些人？为什么…… 但是伴随着那一道如昼白光，他的所有疑问再也不能获得答案了。不过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报仇了！为梦晨，以及所有被泡在试管里的人，为他们报仇了！ 这仿佛近在咫尺的空间开始剧烈晃动，一切都在崩塌，然后化为灰烬。 但是晃动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起来。同时还伴随着巨大噪音。 “这噪音是……战斗警报！”孟辰一下收回自己的意识。 冥王号正在尽力左右摇摆。一次剧烈的机动，把孟辰狠狠抛向空中，额头撞在桌角上，开了一条好大豁口。 飞行舰走廊里传来紧张杂乱的脚步声，警报声也响彻全舰。副舰长哈罗德开始对全舰广播：“章鱼哨兵来袭，所有人各就各位！再重复一遍，章鱼来袭，所有人各就各位！” 章鱼来了！ 孟辰挣扎着跑到门边，竭力的叫喊：“让我出去，我能够战斗，我能够战斗……” 章鱼哨兵就是机器城派来的章鱼形机器人。它们数量众多，行动灵活，破坏力极大。被它们咬住的飞行舰较少有逃出生天的。孟辰十分清楚，如果他一直被关在这里面，章鱼一旦攻上来，那就是坐以待毙的结局。 因此，必须出去！ 一名船员经过，孟辰认出是接线员乔治，他马上大喊：“乔治，快放我出去。我没事了，我可以参加战斗。” 形式紧迫让孟辰如愿以偿走出禁闭室。他跟随洛奇紧急向轻武器室前进，他们的任务是使用电磁脉冲枪巡视于舰船内部，一旦章鱼突破舰艇防御进入内部，他们将是最后一道防线。 轻武器库在飞行舰中部，靠近机房附近。孟辰跟随乔治在复杂的飞行舰内上蹿下跳，身边还不时有手持电子脉冲枪的舰员经过。他们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赶往自己的岗位。 孟辰和乔治进入武器库，印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武器架，只有最下面一层还有仅剩一把电磁脉冲枪。 此时史密斯也从对面赶来，他的目光也投向这把枪。就像是有人发出无声的命令，两人瞬间提速。孟辰身高臂长，他闪身超越乔治，几大步跨过去。而史密斯胜在距离更近，当孟辰还有2步之遥时，他几乎就要碰到脉冲枪。 “岂能落到你的手里！”孟辰憋足一口气，双腿一蹬，来了一个鱼跃前滚翻。脉冲枪已经抢到手里，还顺便把史密斯撞到一边。他迅速爬起来，手里紧紧攥着脉冲枪，并隐隐约约将枪口指向史密斯，大义凛然道：“危险的工作交给我吧。”。 章鱼源源不断，冥王号的重型武器已经无法编织起有效的防御网，不断有零星章鱼突破防线，靠近冥王号飞行舰，飞行舰的外壳开始直接受到攻击。 “前舱来个人！” “收到！”孟辰对着内部通话机应答，他一手提着脉冲枪，一手抓住史密斯的胳膊：“金，咱们是搭档，和我一起去前舱。” 言罢不由分说，像押送囚犯一般强迫他跟自己一起走。 前舱的形势危在旦夕，章鱼的利爪已经将冥王号的外装甲撕开一个豁口，激光切割线扫入舱内，刺鼻的焦糊味立即充满整个空间。死亡射线所过之处所有物体纷纷断为两节。这条射线一直移动，它的目标直指一位舰员。而这位舰员正在聚精会神的操作重武器，根本没有发现死神已经对他举起镰刀。 “危险！”史密斯大声示警，并且将这位舰员扑到一边。 “你……”孟辰还没来得及质疑，章鱼就破舱而入。他只得压下疑问，踏上一步，狠狠扣下扳机。猛烈的电弧激射而出，章鱼的身体持续抖动一番，就像一只毛线球坠落在地板上。 与此同时，飞行舰外面，重型机炮的射击声突然密集起来。内部通信器上传出振奋人心的消息：“冥王号，我们来支援你！” 又有四艘飞行舰加入，章鱼的攻势，被重火力网死死挡住。 一番激战，章鱼撤退，五艘飞行舰响起来震天的欢呼声。这欢呼声顺着金属地下管道，远远传播开去。 第16章 暗流 孟辰在关键时刻赶到，并击毁了攻入飞行舰内部的章鱼，因此他受到了全舰成员的赞赏，并一举改善他之前的疯癫做法所造成的不良影响。但是孟辰并不高兴，因为史密斯才是这次事件的最大赢家。 副舰长哈罗德在会议室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保留的赞扬了史密斯的英勇行为。 “崔斯特-金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的战友，因此让自己的右臂受伤。这正是我们冥王号的风骨，正是锡安的精神，正是我们人类不同于机器的根本区别。让我们为英雄欢呼，为我们的事业欢呼，为胜利欢呼吧！” 史密斯在人群的中央，吊着一只受伤的胳膊，白色的绷带像英雄的勋章。他健康的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和尊敬。 简单的总结欢庆会很快结束，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史密斯毫不避讳的朝孟辰走来，孟辰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得意。“史密斯，真没想到，你从来都是殚精竭虑的算计。而这回却突发行动，获得全功。” “布朗特工，这是人类所谓的见机行事。这一点您比我更深得其中三味。” 正当两人进行火药味极浓的对话时，乔治走过来道：“戴维，金，副舰长叫你们过去。” 五艘磁悬浮飞行舰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寻常规模的章鱼已经不敢轻捋其虎须，因此另外四名舰长才敢施施然地来到最大的冥王号上，一起开个碰头会。 显然他们已经有结果了。当孟辰和史密斯进入会议室时，哈罗德满面春风的迎接他们：“哈哈，欢迎你们。我们的英雄！” 另外4舰的舰长也分别对他们点头致意。 “我们很想知道当时的情况。舰长李维斯、长岛悠斗、史密斯以及那名乞丐。”哈罗德说话的时候，用眼睛盯着他们。孟辰的心竟然没来由的颤抖一下，他下意识的看看史密斯。对方仍然是一幅扑克脸，只不过现在脸上经常带着假惺惺的微笑。 秘密依然是秘密，孟辰和史密斯都千方百计欲致对方死地，但这只是他们之间的事。当面对这些现实中的人物时候，他们选择了保守秘密。 他们偶尔会对视一眼，就好像在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喔。” 孟辰和史密斯的回答，就和他们看到的一样。乞丐虽然也被当作可疑人物探讨过，但是，接线员发现，乞丐的身体已经被机器城回收，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这个疑点也就不攻自破了。众人就把视线全部集中在史密斯身上。 “看起来他的能力是同化矩阵中的任意个体。” “被尼奥击杀后，史密斯应该是因为逻辑错误而变为病毒了。” “这简直太可怕了，现在恐怕只有尼奥才能够和他抗衡。” “这件事要上报给锡安，并提醒所有黑客小心史密斯。” 众人沉默一会，其中一位舰长开口道：“机器城可能在酝酿前所未有的攻势。锡安要求我们尽可能多的唤醒有资质的黑客。” 哈罗德开口道：“我们舰还掌握一名有资质黑客的动向。李维斯舰长就是在唤醒他的任务中牺牲的。我们要尽快去联系他，完成唤醒工作。” 哈罗德转过头，用略带询问的口吻对孟辰道：“戴维，上次执行任务的外勤人员，只剩你还健康。你近期还能再进入矩阵吗？” 孟辰马上问道：“哈罗德舰长，就我一个人进入吗？” 哈罗德道：“金受伤了，我打算等他痊愈再执行任务。” 另一名舰长马上接口道：“放心，我的人会配合你。” 孟辰看向史密斯，从他的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孟辰暗自盘算，“史密斯知道我才是他最大的威胁，如果我进入，而他趁机拔掉我身上的插头，那就会轻松致我于死地。不行，我决不能独自进入。” “舰长先生，我和李维斯舰长、金，配合很长时间了。现在突然让我一个人重新去和一支新队伍磨合，又在这种时刻执行如此紧急的任务，我怕中间会出现问题。” “好吧，你将信息详细通报给执行任务的黑客，然后回去休息吧，有任务我会再通知你。” 舰长们需要继续议事，因此孟辰和史密斯先出去了。 孟辰很奇怪为什么哈罗德会用询问的语气和他说话，而且当他不愿意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有强制命令他去做。但是总之，他的目的是达到了，他因此并没有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在他们走后，五位舰长望着二人的身影许久，才有一人悠悠开口道：“哈罗德，你真的怀疑他们？他们在刚刚的战斗中表现英勇，而且还有一人被你捧为英雄。” “戴维的举止太可疑了，他刚刚下线时的行为，究竟是紧张所致还是更有深意？而且他为什么拒绝进入矩阵？金也有诸多疑点，他那么冷静，与平时完全不同。他和戴维的举止反差太大。” “你的舰员，你更了解。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唤醒黑客的行动依然要执行，这一点只能依靠你们了。而我会派人严密监视他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 焊接装甲、维修武器、保养装备、补充给养，每一个人都忙碌不休。 只有孟辰在自己的房间无事可做，听着头顶和脚下的甲板传出的各种声音，他的心里发虚，“哈罗德一定是发现什么了。是我还是史密斯引起他的怀疑了？我和史密斯无法复制前身的性格，这就是我们最大的破绽。但是他为什么不立即揭穿我们？” “他肯定是因为没有证据。我用疯癫躲过他的质疑，史密斯则利用自己的贡献。我们的作法虽然没有留下更多的借口，但却无法抹除他心中的疑惑。他必然会有所安排，那么他打算怎么做呢……” 居住区的走廊，从远到近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舰员“嚯”地推开孟辰的房门，气喘吁吁道：“戴维，快去机房吧，不行了，局面太紧张。舰长强令所有黑客必须上线！” 第17章 群战 跟随他来到机房，孟辰发现情势真的很“紧张”——不但接线员在不停地忙碌着，还有四名手持电磁脉冲枪的大汉在房间的角落里虎视眈眈。 与此同时，史密斯也被另外一名船员带领着进入机房。看到两人都已到达，哈罗德指指空闲出来的两张登录椅：“快进入矩阵，战友需要你们。” 孟辰瞬间明白哈罗德的计划，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辨妖还需照妖镜”，矩阵就是哈罗德的照妖镜。 在现实世界，两人隐藏的很巧妙，目前形势又不允许他慢慢调查。因此，他就采用最激烈的手段——让两人进入矩阵世界。这样一来，里面有黑客，外面有接线员，两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除此之外，他还多一个杀手锏——拔掉插头。一旦发现两人有不轨行动，只需要拔出他们的插头，就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孟辰很喜欢哈罗德的做法，在现实世界中他被监视得死死的，根本没有机会行动。而进入矩阵，凭借他的能力，就水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最关键的是，史密斯也被拉入矩阵了，他不可能在外面为非作歹了。“史密斯，进入矩阵里我一定要你好看！其实我还挺好奇的，进入矩阵，你到底会是谁呢？” 躺上登陆椅，插头接入，上线…… 一阵短暂的疼痛和眩晕之后，孟辰睁开眼。墨镜遮档在眼前，让视线内的物体都蒙上了一层黑纱。很小的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和上面的老式座机，空无一物。很熟悉的环境，是李维斯等人之前的登陆地点。 孟辰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道：“我已上线。” 却没想到电话的另一边是急促的预警：“戴维，小心！” 话音未落，孟辰只觉背后恶寒，他下意识的朝前一滚。再回身时，一个黑色西服，黑色墨镜的身影映入眼帘。 史密斯！ 冥王号的机房内已经乱做一团。接线员在大喊大叫：“副舰长，金的数据源突然变成了史密斯的类型！” “戴维呢？” “他一切正常！” “示警！调人靠过去。其他人各就各位！” 随着哈罗德的一连串命令，所有人开始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接线员十指翻飞，一条条指令自双手间迅速下达。持枪舰员降低枪口，锁定住金的身体。又有一名舰员握住他头后的插头，只等哈罗德一声令下，就要将其拔出。 “给我接通金的电话，我要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金已经不会再接电话了，因为史密斯占据了他的身体。而且，他也没有时间接电话，孟辰已经和他战做一团。 史密斯同化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被同化者的实力并不会产生质的变化。这一点在史密斯调集大量复制体群战尼奥时就可以发现。所有复制体只是在功夫和身体上拥有一定进步，只有被同化的先知，才具有强于尼奥的实力。 金本身的实力并不强，而孟辰夺舍的戴维则拥有更加强健的体魄。两人战到一起，孟辰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接到命令的黑客们开始从各个隐蔽处接近小楼。楼道中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快走！不要过来！”孟辰听到楼道的脚步声焦急的喊道。 但是史密斯哪里给他机会，听到有人过来，便开始更加疯狂的攻击孟辰。 孟辰竭力招架着狂风骤雨般的袭击，听到楼下黑客们向上冲的声音他有苦难言。“你们是上来送菜的吗？如果被史密斯同化了怎么办？他永远不会单独作战的，他肯定已经召唤其他史密斯过来。你们要是为我好，就赶紧离开这里，别添乱！” 而史密斯则一边保持攻势，一边狞笑道：“布朗特工，再等等，我们就上来了。” “你这个人多欺负人少的小人！” “我就是人多欺负你人少！” 孟辰余光看到，楼道口闪出一个人影。 “快出去！” 进来的船员如何会听他的，一时间有更多的人鱼贯而入。史密斯紧急攻出几下，将孟辰逼开。他则狞笑着朝黑客们飞身扑去。黑客抬枪射击，但史密斯利用子弹时间全部躲开。 眼看史密斯就要逼近一名船员，孟辰大急。一旦史密斯完成同化，这些船员将行成裂变反应，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变成史密斯。 “你行，我也行！”千钧一发之际，孟辰不再秉承自己不随便夺舍的信念。 夺舍！发动！ 史密斯狞笑着扑上去，他的目标是最前面的一名黑客。他已经看到这名黑客目光里透着惊恐。“赞美吧，你马上就要拥有无可匹敌的能力了。” 突然他看到这名船员的目光凝聚起来，放射出摄人心魄的寒光。史密斯心中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那名船员闪电般举起枪，对准史密斯的眉心。史密斯在空中根本无从借力，身体向着枪口滑去。 “砰……”枪响，腾起一片血雾。 缕缕清烟从枪口升起，孟辰吹吹枪口飘起的硝烟。“我看你往哪跑！” 史密斯倒在一片血泊中。他的身体闪烁出一层白光，其中隐隐有代码流过。最终又变回金的尸体。 “戴维！”其后进来的黑客一边用枪指着金，一边摇晃着已经死去的戴维。 “接线员，戴维已经死了，还有我已确认金被史密斯控制。请立即确认唤醒组的情况。” “他们正在向你们这里撤退。你们必须坚守这里，并接应他们。” “收到，我们会坚守这里的。”查理转身命令道，“你们两个人，守住窗户。你们两个去一层封锁大门。你们四个人出去，沿街道警戒。” 接到查理的命令，几个人迅速行动起来。 看着忙碌的众人，孟辰靠近查理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 “唤醒长岛悠斗的战友被特工发现了，他们正在向这里撤退。” “长岛悠斗？找到他了？他会过来？“ 第18章 附骨之疽 查理看到孟辰反应这么激烈，稍有疑惑的看了看他，然后道：“是的，他也在队伍中。” 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孟辰心中大喜。 留给黑客的准备时间并不多，他们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使用。孟辰潜意识觉得这些准备面对矩阵并没用，但是大家的战斗热情感染了他，让他也开始卖力地准备起来。用废旧汽车制造简易障碍，用早准备好的沙袋堆在窗户上，将随身武器放都抽出来放在最方便拿取得位置上。 就在众人仍旧紧锣密鼓地准备的时候，远处就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汽车发动机的吼叫。 黑客和特工到了！ 一辆轮式装甲车从街角处一跃而出，庞大动量让它硕大的车身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漂移。在它身后的滚滚浓烟中，又接连冲出了数辆武装皮卡和重型越野车。 每辆车上都喷射出长长的火舌向后射击，重机枪的咣咣声，轻机枪的突突声，响成一片。在这几辆急速前冲的车后，数量警车呼啸尾随。警铃声，射击声，声声入耳。 装甲车一马当先从楼前绝尘而去，车内一人朝楼上挥挥手。 查理看到了，悄声下达着命令：“所有人注意，听我口令集中火力攻击后面的警车。” 孟辰躲在窗户旁边，手中紧握着步枪。他从窗角微微探出头去。 只见行驶在最后面的一辆皮卡，尾部不断迸射起耀眼的火花。突然车身猛地一阵扭摆，紧接着车头朝旁边一歪，速度丝毫不减向侧面狠狠撞去。皮卡被路边的杂物踮起来，飞到空中翻了个身，然后掉下来。剧烈的爆炸喷射出的火光、热量和碎物向四周激射。 孟辰刚刚将头缩回墙后，就感受到墙像被巨人重拳锤击一般，发出剧烈的颤抖和沉闷的敲击声。 “打……”查理拉长声音下令道。 孟辰将步枪顺着窗沿伸出去，他的肩膀顶在枪托上，脸贴在枪身上，眼睛透过瞄准镜，看到那辆出事的皮卡倒扣在地面上已经变成一个大火炬，将警车的去路全部挡住。警察争先恐后地从车内出来，想要超越那个大火炬。他们的队形乱了，失去掩护，没有速度…… 孟辰就在这一瞬间，将搭在扳机上的食指狠狠压下。枪身巨震，噪音刺耳，眼前火光一片。周围无数火舌喷射而出，从四面八方如网一般罩向下面的人。强大的火力在狭小的空间形成旋风，飞沙走石，火光四射。 追踪而至的警察被压制住，他们不少人中弹倒地。 孟辰感觉胜利就在眼前，借此机会得以喘息。他歪头看到，幸存的车辆已经隐蔽至街角，他们安全了…… 但是…… 一名躲在车后射击的警察突然剧烈扭动起来，他的这番表现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在警察之中蔓延。 看到眼前一幕，孟辰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刚才还戴着大檐帽的警察，突然变成身着黑色西服、带墨镜的特工。 矩阵这次，真是大手笔啊…… 十几名特工矗立在狭窄的街道内。他们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丝毫不以自己正身处险境而稍有变色。 没有战火，没有喧闹，战场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特工零零散散地站在街道中，仰着头四处观望。那种感觉气定神闲，胜券在握。黑客们居高临下，但是凝重的气氛竟然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一阵急促的枪声撕破宁静，子弹击打在地面，溅射起一串火星扫向一名特工。所有埋伏的黑客都开枪了，火网再次编织。 但是感觉起来，再也没有刚才的密度和气势。如果说上一次集火射击是死神光临，那么这一次就是试探。就像是一只小猫，呲起自己的小乳牙，亮出自己的小爪子，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敌人是否会对它生气。其中的胆怯和小心翼翼展露无疑。 特工的子弹时间施展出来。一时间成片的黑西服闪转腾挪，竟无一人倒地。另有数名特工并没有受到攻击，他们攀墙越壁，很快攻入楼内。攻势无法维继，越来越多的特工得以解脱，他们又参加到攻击黑客的行动中。恶性循环开始，局势出现崩塌。 楼下传出车辆急刹的声音。“快下来，我们一起走！” 受掩护的车队看到特工攻来，又返回来救他们。 孟辰等人拼命压制特工，并设法靠近车队。但是查理的手机中传出接线员的大声示警：“快离开那里，有重武器过来了！” “重武器？”孟辰十分诧异。但是查理紧急抓住他的胳膊，拼命将他往远处拉。他还看到，坐在装甲车上的人纷纷下车，一面压制特工，一面朝街道建筑物内撤退。 激烈的交战中，孟辰大声问查理：“怎么回事？” “快走！”他的话音刚落，孟辰听到头顶传来巨大的噪音。这个噪音竟然稳稳压过机枪射击的声音。他极力向远处望去，天空中出现3个小黑点。这些黑点正在急速扩大。很快孟辰就能够清楚看到…… “阿帕奇？！”空中来的竟然是“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从这些战斗机器上分离出几个光点，它们拉出光带，朝黑客聚集的方向扑来。 “散开！”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矩阵已经完全放弃周边居民的性命，开始无所顾忌的大开杀戒。 从武装直升机上飞扑过来的火箭弹钻入房屋，冲向街道，硕大的水泥块如雨点一般砸落。这种程度的毁灭，根本是无差别的。无论是黑客还是特工，都被破碎的水泥块埋住。 孟辰顾不得满身的伤痕，他使劲推开头上的碎水泥块，然后四处打量，周围已经是断壁残桓，硝烟缓缓升起，又有多少亡魂如这烟尘，随风消失在天空中。 更多黑客从水泥堆中钻出来，每个人都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还有的人身受重伤，满脸鲜血，身体残缺。他们呻吟着，艰难地往外爬。鲜血从他们的指尖、身下淌出，沾满了尖锐的碎石。 第19章 死变态 孟辰帮助身边的几名黑客爬出水泥残骸。当黑客们还没有来的及喘息之际，孟辰看到远处有数个身影兔起雀跃，在散乱的建筑残骸中快速前进。 “是特工！”被孟辰救起的查理大喊道。“快走！” 他招呼身边的几名黑客，向街道前边跑去。 “孟辰，你去哪？”查理看到孟辰正在翻越装甲车残骸。 “我去找长岛悠斗。”孟辰回道。 “来不及了。特工就要过来了。” “他是我负责召唤的黑客，我有责任确认他的生死！”孟辰一边说，一边继续探索前进。他用责任心掩盖自己的目的，让查理等人无话可说。 “你……我真服了你。好吧，愿意留下的跟我一起去找长岛悠斗，愿意走的自己小心。”查理转身向孟辰的方向追过去。与此同时，又有几人选择跟随查理。 孟辰在遍地碎石中，跌跌撞撞的前进。他还顺手捡起一支没有损坏的步枪，以作防身之用。 他刚才看到长岛悠斗的身影从残破的建筑中一晃而过，旁边还有几名能够行动的黑客。他们由于有装甲车和残壁的隔断，而选择向建筑区前进。 长岛悠斗还活着！这是孟辰的第一个反应。 而第二个反应就是，必须找到他，并且保证他不被杀死，还要保证他不会退出矩阵。长岛悠斗是孟辰完成任务的唯一希望。 “他们受伤看起来更严重，不会走远的。”孟辰在心中为自己鼓气。一边低头试图从纷乱的乱石堆中找出长岛等人的踪迹。 在他身后突然响起零星枪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黑客在矩阵中只是具有更高能力的人，和特工是无法相比的。最不能比的是特工具有移形能力。 刚刚的爆炸几乎令特工全军覆灭，但是他们通过使用移形能力，轻松夺到了其他完好无损的身体。这些新获得的身体马上具有了特工属性，身体素质极大提升，使得他们在残骸中能够如履平地。 “快走！特工就在后面。”查理率领几位自愿前来相助的黑客气喘吁吁的赶来。他们当中不时有人停下，随地找到掩体向后射击。其中有些人的身上会腾起一片血雾，然后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知道他们往哪走了吗？”查理靠到孟辰身边问道。 查理话音未落，前面建筑物深处，突然想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孟辰和查理对视一眼。没有人再废话，全部低头快速赶路。 前面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情况已经十万火急。 查理焦急地下令：“两个人留下，其余人，跟紧我。” 孟辰等人循声而至。当他们赶到之时，恰好特工突破防线。孟辰看到长岛悠斗正被一名特工掀翻在地，特工的下一击就将置他于死地。 千钧一发之际，孟辰举枪射击。特工利用子弹时间技能躲开。借此机会其他黑客将长岛悠斗解救出来。 孟辰马上靠到长岛悠斗旁边，检查他的伤势。孟辰表面上佯装平静，但是又在长岛悠斗身上试验多次自己的夺舍技能。然而每次都会收到系统的自动回复：目标性质不符，本技能不能对先驱使用。 “还是不行啊！”孟辰在心里暗叹，“如何才能从矩阵里出去？如果待在矩阵里，不但有被史密斯同化的危险，而且……那样的话我就再也无法见到梦晨。” “特工围上来了！防御，找掩体！”是查理出言示警。两队黑客会师，实力有所增强。大家正在检查伤势，进行短暂的休整，但是不知疲倦的特工再次卷土重来。 好在断壁残桓之间有不少可以利用的地形，特工们纷纷擎出自己的武器，隐身于断壁之后，乱石之间。 孟辰就待在长岛悠斗旁边。他慢慢将头探出，看到远处身着黑西服的特工如鬼影一般，在断壁残垣中突隐突现。攻上来的特工很多…… 他感觉到长岛悠斗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就又缩回头慢慢靠到悠斗的旁边。这个看起来相当严肃、冷静的东洲人，此时紧绷的面皮不规则的痉挛，呼吸已经加快，手更是连枪都握不紧。 看到他这个样子，孟辰突然对他的经历产生了浓厚兴趣，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在主神之外的世界有着怎样的生活？他又为什么会到这里？孟辰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 “悠斗，不要紧张。说说你的经历吧。”孟辰用手肘碰了碰他。 突然碰触之下，令长岛悠斗的身体猛地一缩。他恍然抬起头，看到坐在旁边的孟辰。怔怔的看了一会儿，长长叹出一口气。他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看起来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真的不知道你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孟辰没想到长岛悠斗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感叹。曾几何时，自己初次进入主神世界时，何尝不是发出这种感叹。 “我是说在矩阵里，我真的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拟的。”长岛悠斗连忙改口。 “没关系，我也分不清，但总之要找到自己的方向。” “方向？我早就迷失自己的方向了。我是一名医生，但是我真的不想救人……我喜欢看到人们身体内部的景象，看到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看到心脏在规律的搏动，看到肺部如风箱一般收缩……你能理解这其中的感受吗？” 长岛悠斗陷入狂热中，他看着自己的手，脸上现出异样的红晕：“我会用手轻轻地捏住手术刀，缓慢而准确的划开他们胸膛和腹部的皮肤，这一切就都在眼前暴露出来。你知道当时的感觉吗？那种感觉会让你觉得自己距离生命更近……” “****的，你离生命近了，别人离生命远了。没想到遇上一个变态医生。”一番交谈，却发现对方是一个毫无道德、精神疯狂的医生。听他的变态行为，孟辰觉得自己更加痛恨东洲人了。“东洲人都是变态！死不足惜。” 第20章 特工的战术 “特工上来啦！打！”查理大声喊道。 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特工完全没有常人的疼痛、恐惧和疲倦，他们就像丧尸一样，无惧生死。不！他们比丧尸更有杀伤力，他们拥有更加强大和灵活的身体，他们拥有完善的组织和英明的领导，他们能够永生不死。 特工的攻击残酷而疯狂，他们不再使用子弹时间，而是完全采用人海战术，根本就不躲不避，拼命向前冲击。 孟辰已经不知道干掉多少特工了，每一个特工在被击倒的瞬间，就会移形而去，倒下的只有普通群众。 黑客阵地前，已经躺满了尸体。形形色色的尸体，有健硕的男性，有娇柔的女性，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尚在哺乳期的小孩。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了无生机。 特工的数量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死在黑客阵地前的是普通群众，而特工仍然从远处不断赶来。他们有的奔跑过来，有的开车赶过来。孟辰甚至看到，天空中张开几个洁白的降落伞，正在缓缓向这里飘落。 黑客的阵地被不断压缩，当一个特工浑身喷血的跳入阵地时，孟辰等人再也无法维持防线，阵地防御变成混战。枪械的优势消失，肉搏中黑客很难与特工抗衡。 孟辰还保持着一定的单挑优势，但是他必须照顾长岛悠斗。一个人要兼顾两个人的安危，孟辰的防御也出现漏洞，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挨过多少拳脚。被他击倒的特工，已经躺满一地，令他几乎没有立足的地方。孟辰只感到周围都是铺天盖地的特工，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也没有精力顾及，只是机械的挡隔、攻击，攻击、挡隔，头脑中一片空白。 战斗间隙，他看到长岛悠斗被两个特工死死按在地上。孟辰心中大急，但是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让他几近脱力。 孟辰一咬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勉力提起精神。正要迈步移动，却发现双腿已被倒地的特工抱住，一抬头却发现周边特工朝他扑来。 “不……”孟辰拼命的拔腿，挥臂。但是特工太多，他根本不可能挣脱。无数特工压下来，孟辰被狠狠按倒在地。脸贴在坚硬、粗糙的地面上，不顾被刮伤，他仍然在奋力的挣扎。 他拼命的昂起头，看到长岛悠斗已经被架起来，一名特工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的脑袋。 “不……”孟辰再发一声喊，如果长岛悠斗被击毙，那么孟辰很可能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他已经顾不上自己夺舍的人究竟是怎样的。现在能撑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 长岛悠斗看着面前的特工，墨镜遮挡住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感情色彩，他的右手抬起紧握着一把手枪，枪口已经在极近距离上指向他，这个距离甚至让他清晰地看到枪口附近的膛线。一会儿，就会从这里旋转着飞出一发子弹，击碎他的头盖骨，钻入他的脑袋。他没有闭眼，他要看着这发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他才能够离生命更近…… 长岛悠斗盯着面前的手枪，感觉像过去了一辈子，然而手枪并没有击发，而且本来稳若磐石的举枪动作，竟然出现了剧烈的颤抖。长岛悠斗偏过头诧异地看向持枪的特工。这一望让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场景。 冷酷的特工浑身打起摆子，他的脸部像被撕裂一般，不断拉伸、扭曲，一个小女孩的容貌在剧烈的变化中逐渐显现。最终不但是脸部变成了小女孩，连整个身体也变矮、缩小。黑色的西服变成了粉色的公主裙。一个高大威猛的硬汉，变成了娇小可爱的萝莉。 最令人违和的是，这个小女孩也像特工一样，一脸冷酷的拿着枪。她扭转身体将枪指向旁边，手指轻动。 “砰，砰。”两声枪响，架起长岛悠斗的两名特工立即倒地。 “怎么回事？”长岛悠斗满头雾水之际，女孩已经将枪抛给他。 “坚持战斗！”女孩用不符合她形象的严厉声音命令道。借助特工措手不及之际，女孩又去解救其他黑客。 “看来抢夺被特工移形的身体，仍然会返回原身体的形态。”孟辰一边战斗，一边检视自己的能力，这具身体实在是过于脆弱，“没想到矩阵变聪明了，不派特工原体过来供我夺舍。” 突然的变故令特工和黑客都措手不及。黑客们获得自由后瞬间又投入战斗。但是面对杀不尽，斩不绝的特工。这次努力终究会是巨浪之中翻起的一朵小浪花，改变不了大局。 矩阵不计后果的发动特工的能力，孟辰也在疯狂使用自己的能力。 他夺舍抓住黑客的特工，试图解救他们。他夺舍手持武器的特工，试图增加攻击力。当被抓住的时候，他会夺舍远处的特工，从而改变特工的攻击阵形。他甚至会毫无目的的夺舍，仅仅只是为了减少特工的数量。 但是这有什么用？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如果孟辰想走，矩阵很难拦住他。可是一旦有所牵挂，那么矩阵想要困住他却易如反掌。因为他的一切行动都在矩阵的规则控制下。 孟辰被一枪击中腿部，他猛地摔倒在地。身体的极度疲惫让他对疼痛的感觉淡了许多。他急促的呼吸着，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跌落在尘土间。 “呼……呼……没关系，我还可以夺舍……”孟辰艰难的抬起头。这一下他彻底愣住了。他面前的所有特工，每个人都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其他人。这样一来，每一名特工都会被至少一把枪指住，孟辰无论夺舍谁，都会被瞬间击杀。 “他叉的。”孟辰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仰面躺到在地上，只有胸口一起一伏。 特工从周围靠过来，他们小心翼翼，仍然互相用枪瞄准对方。 孟辰看看长岛悠斗，他已经被数名特工擒住，手枪顶在他身上。再看看黑客们，他们大都不能动弹，像死猪一般躺在地上。 孟辰收回视线，看着慢慢靠上来的特工，痛苦、无奈、茫然各种负面情绪全部涌上心头。 “就这样了吗？”他躺在地上一动不想动。特工身影慢慢投射在他的身体上，“很快就要解脱了吧……” 第21章 史密斯之赐 在模糊的意识中，孟辰仿佛又回到那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在大学里，和梦晨一起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呼吸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看着湛蓝的天空中悠闲地飘着几朵白云。梦晨在他耳边轻声说：“真好，就想一直这样子待着呢。” “嗯，我也想一直这样和你待在一起。” 梦晨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谁要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了？” 一瞬间又好像回到那段最悲惨的经历。在东洲人的神秘实验室里，梦晨已经被他们的实验折磨的不成人形。孟辰把她搂在怀里，看着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泪如雨下，滴落在梦晨的身上。 梦晨感受到脸上冰凉的泪珠，她缓慢睁开眼：“怎么哭了，像个孩子似的。” “我学了那么多，但是仍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还是保护不了你！” “手无缚鸡之力……啊……”孟辰猛地推开试图抓住他的特工，“我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梦晨我还是保护不了你！啊……” 孟辰挣扎着站起来，他发疯地吼叫着，“我还要站起来，我还能够夺舍！” “砰……”孟辰胸口中弹，他感觉这具身体的心脏被击碎了。 夺舍发动！ 刚到新的身体上，再中枪，再次发动夺舍！ 像猫捉老鼠。没有一击必杀，而是欲擒故纵。 充满创伤的灵魂和完好无缺的身体之间终于产生了排斥反应。刚刚夺舍进入一具新的身体，孟辰直接一口鲜血喷射出来。他跪倒在地，口中呢喃着：“我还可以……还可以……” 特工又开始慢慢围上来，末日终于笼罩大地。 这一刻周围一切似乎都变得静悄悄，唯有众多特工像丧钟一样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孟辰知道自己尽力了，在矩阵的规则控制下和造物主斗法，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绝对值得自豪了。 梦晨的仇已经报了，而且还带走了那么多垫背的人，这一切都值了…… 还经历了如此难以想象的事情，就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吧，现在到了梦醒时分了…… 乌云滚滚而来遮天蔽日，就在这时，一道霹雳划破天际。 “布朗特工。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声音平静，字正腔圆，却又不同于矩阵特工的完全没有感情。 这一声刺破所有喧闹，直达孟辰内心。受到这个刺激，孟辰昂起头来，凝视着面前的身影，狞声道：“史密斯！” 黑西服、戴墨镜，但是没有白色的耳机。史密斯到了！ “史密斯……”孟辰挣扎着站起来。如果说特工是孟辰的敌人，那么史密斯就是孟辰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仇人面前稍微软弱都是奇耻大辱。 “史密斯，跟我们回去。”特工整齐的说道。 众人合在一起的声音产生了共振，音量在这一瞬间又扩大数倍。但是史密斯却好像闻所未闻，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面容，只是朝孟辰走来。 特工放弃了黑客、孟辰和长岛悠斗。看起来消灭错误程序对于他们来说有更高的优先级。特工调转方向，从四面八方向史密斯汇集。他们向史密斯射击，甚至飞扑过去，企图和他近身肉搏。 但是史密斯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态势，用他不紧不慢的语速道：“布朗特工。你的能力虽然有趣，但是看起来我的更强大一些。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从来不怕人多！” 史密斯的同化技能发动！ 靠近史密斯的特工犹如飞蛾扑火。一个特工变成史密斯，马上又会有第二个被同化。两个又变成四个，四个变成八个，八个变成…… 史密斯像癌细胞飞速扩散，势若水火的特工，几乎瞬间就被他扫灭。一群特工，变成了一群史密斯。 他们围上来，黑客也被史密斯同化了。孟辰挣扎着向长岛悠斗移动。但是史密斯抢先一步，控制了他。 “布朗特工，你好像很重视他。”两个史密斯架着他，另一个史密斯围着他转了一圈。“我能感觉出他的不同，我也要试试这种不同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布朗特工，你和我一起见证这一时刻吧。” 一个史密斯将手狠狠插入长岛悠斗的胸口，墨色流质从他手四周向长岛悠斗全身弥漫。 孟辰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不……” “长岛悠斗被史密斯同化了，我该怎么办？再去找其他人吗？难道还能夺舍史密斯吗？”孟辰突然灵光闪现，“……等等！为什么不试试呢？就夺舍史密斯试试！” 打定主意，孟辰瞅准空隙将身边的史密斯逼开。随即调动自己全部的灵魂之力紧紧锁定那唯一的史密斯…… 夺舍！发动！ 又是灵魂穿透身体的感觉，神魂颠倒、天翻地覆，不适、眩晕让孟辰紧紧闭上双目。 待到这股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孟辰缓缓睁开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慢慢软倒的之前的身体。那具身体的双眼还睁开着，但是眸子里已经没有灵魂所散发出的光亮。 “成……成功了！”孟辰在心底呐喊，“我夺舍了史密斯！我真的能够夺舍史密斯！” 过于激动的心情，让孟辰的胸口剧烈起伏。“这真是一个重大发现！这证明我和史密斯的同化能力具有相同的等级。我们谁更强一些，完全看个体之间的差距。 此时孟辰的脑海中传来主神威严的声音“灵魂锁，开启！一阶一段！” 从未有过的感觉！通体舒泰，是发自灵魂的一种进入新境界的感觉。 孟辰抬起自己的手，感受着撼人心魄的变化。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从没有这么强大，不但充满力量，而且清晰、完整，是最纯粹的灵魂之力。 主神的声音仍然在继续：“游离者，你已经完成本次剧情任务。退出黑客帝国世界，10，9，8……3，2，1，退出！” 系统倒计时过程中孟辰还发现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变化。 “成功夺舍一名先驱的身体。夺舍技能最终升级——吞噬。” 在灵魂世界中能够对目标使用吞噬技能。吞噬目标后，使用者仍然保持原有形态。限制条件，必须和目标体接触。 “史密斯，这真是你赐予我的能力啊！” 第22章 空间之外 万物如在水中倒影，粼粼波光中扭曲变幻。在这精神恍恍，世间如幻的感觉中，孟辰又听到主神声音：“游离者由于无原身体，因此无权进入和平空间。无法在和平空间兑换能力和装备，无法修复自己的身体。请注意在任务世界中保护自身安全。” “和平空间？兑换、技能、装备、修复身体都是什么？”听到主神说出的各种名词，孟辰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不禁将注意力投注到那个新奇的名词上——灵魂锁。 灵魂锁：正统力量，宏观力量最强大，最难修练，初始升级极困难，三阶全面超基因锁，四阶以上宏观能力强于基因锁。 看了这个解释，孟辰当即向主神提出一个问题：“我能选择其它力量体系吗？” “游离者灵魂与身体不匹配，不能修炼其它力量体系。” 孟辰知道自己掉入一个深坑，想要爬出来还有漫漫征程。 就在孟辰暗暗思考的过程中，视线中的景物慢慢稳定下来。他终于能够看清周围的情况。 “是……和式公寓。”孟辰在日本留学3年，自然对日本的住宅十分熟悉。 高楼层，无遮挡，大落地窗，阳光洒满房间。咖啡色地板和电视墙搭配酱紫色长绒地毯，让房间显得高贵厚重。全玻璃浴室，安装有双人按摩浴缸，在里面泡澡一定令人愉悦。孟辰还在入口处的影壁上看到了开发商的标识：东京都阿特斯六本木。 “高级公寓啊！”孟辰感叹道。 想起自己在东洲上学时窄小寒酸的公寓只有9平米，还要包括厨房和卫生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多功能式的。但是就在这样一个拥挤的小房间内他和梦晨一起度过了3年时光，最快乐的3年…… 这样一个集豪华、优雅于一身的高端公寓不是普通人可以居住的。“是长岛悠斗的住宅吗？真想不到啊，他竟然这么有钱！” 他现在所处位置是一间南向大客厅。落地窗的窗帘用系带拴在一起，整齐的靠在窗户两边。浴室的毛巾都叠成大小相等的四方形，对齐摆放在毛巾架上。厨房的不锈钢案面如镜一般干净明亮。 “一个生活精致的人。”环视一周孟辰如是评价。 客厅的另一边有第二道门。孟辰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怔住了。门里面的空间，简直是疯子的住宅。 朝南的榻榻米式大卧室，本来应该温馨、舒适。但是现在…… 窗户前面挂上了黑色厚幔布，正午的阳光也不能穿透分毫，整个房间由此而显得阴冷幽暗。榻榻米上的席子被暴力撕开，床垫随便歪放着，壁橱门大敞着，本应置于其中的衣服和物品，随便散落在地上。朝北是书房，布置在中央的书桌上凌乱的摆放着书卷纸张，房间的四面墙上用按釘和胶带粘着各种照片、表格、文件。客厅、厨房和浴室的整洁明亮同卧室、书房的凌乱阴暗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会这样？”孟辰念念叨叨坐在椅子上，他突然发现椅子对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幅照片和一份文件。它们的周围有数十个红色箭头指向它们，进行醒目标识。 孟辰迅速起身走过去，照片里面是一个男人，没有什么特点。旁边的文件却盖着刺眼的红色印章。孟辰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长岛悠斗，鉴于你在手术中由于疏忽造成患者林木清一死亡，现吊销你医师执照，相关诉讼将择日开庭。” 竟然是一份诉讼告知书！孟辰都可以想象当长岛悠斗接到这份文件时的反应。对于东洲人来说，工作不但是经济来源，更是精神支柱。一旦失去工作，在竞争激烈的东洲社会上，将再难有立足之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由于自己失误丢掉工作，竟然因此而开始残害其他人。真是十恶不赦之徒！” 照片和文件的下方，又引出一个箭头，指向的是另外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没有抬头，没有落款，没有时间，没有签字，没有印章。就像是一份随便打印出来的文件。上面只有一句话：想要工作吗？到我们这里来吧，你将同生命距离更近！这张纸上还用笔画了大大的问号和叹号。 这一份突兀的文件引起了孟辰的注意，他端详了许久也没理出头绪。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不知道地点是哪里，怎么过去？但是为什么又画上问号和叹号呢？” 怀揣着疑问孟辰离开公寓，到了他和梦晨读书学习的地方。这里仍然阳光明媚，绿草成茵。他坐在草坪上，拿出一包食物直愣愣的盯着前面出神，嘴里呢喃道：“梦，我带来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薯片，你多吃点哈……” 正当孟辰的思虑飘远之际，他的耳边又响起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游离者现在隶属东洲2队，请立即到和平空间与队员汇合，获得信息和给养，以增加存活几率。” “东洲2队？又是新名词！”孟辰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放纵自己的思维沉浸在往事中。 “梦，我给你报仇了，我弄了一次大爆炸。”说到这里，他自己呵呵的笑起来，“全都炸死了，都死了。但是你能想象吗？我不但活下来了，而且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那里真神奇啊，但是我真的很孤独，很害怕。你要是也在就好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 主神世界，和平空间。 一个紧闭嘴唇，棱角分明，留着寸头的人，正把他浓密的眉毛紧锁在一起：“明明队长系统里提示已经有2个新人加入，但是为什么只有一人报道？” 他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队长系统显示，他并不在和平空间里。真奇怪，新人竟然知道如何返回现实界？” “管他呢！等进入剧情世界就能看到他。到时候我石田生劈了他！” 一个身着柔道服的光头肥硕大汉盘腿坐在地上，手中不断打磨一柄锋利的鬼头大刀。他的大饼脸贴近光滑如镜的刃面，用香肠般宽厚的嘴唇，轻轻的向上面喝气，就好像在爱护一个熟睡的婴儿一般轻柔、小心。 等擦得满意了，他刷的扬起大刀，神色激昂道：“只要再完成两次任务，我们就有实力挑战天洲队了。到时候我要让我的大刀，饮满天洲人的血。让他们都跪在我的长刀之下。哈哈哈……” “石田硕……”一个沙哑，阴沉的声音响起。 “百地总队长？”石田硕猛地回头兴奋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盗梦空间世界太难了，我来看看你们。齐藤队长，准备的怎么样了？”东洲总队长百地鹰聪用他锐利的眼神扫视着齐藤斋。 “百地君，您真的决定要让我们进入盗梦空间世界吗？那里的梦境曾经吞噬了好几支强队。”齐藤斋忧心忡忡的问道。 “为了获得图腾，怎样的代价都值得。我们的目标是天洲队，我们必须全力以赴，拿下这一战。” 2队长齐藤斋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石田硕突然站起来，将他的长刀扛在肩膀上，宽厚的身体如一堵墙挡在齐藤的面前，他张口瓮声瓮气的说：“齐藤队长，有我石田在，管他什么潜意识、梦魇，统统劈在我的刀下。” 石田硕是东洲2队的重要队员，他如此支持总队长百地鹰聪的计划，齐藤斋不好阻挡，所有的不安只好埋藏在自己心里。他微闭上眼，平复一下心情道：“我会带领2队按照总队长的计划，进入盗梦空间世界，并且设法获得图腾。但是我会更加重视队员的安全，我会在同等情况下，优先保证队员的生命。” 百地鹰聪静静的站在齐藤斋的面前，消瘦的身形挺拔如标杆，本身就阴沉的脸，现在好像要滴下墨来，沉重的气氛让空气都快凝结。石田硕握住大刀的手紧紧攥住刀柄，现在竟微微发抖。旁边两名队员僵硬的坐着，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屏住。再看齐藤斋，仍然是如军人一般身形笔直，稳稳跨步站在百地鹰聪面前，面容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许久百地鹰聪的眼睛闪现一丝锐利光芒，他操着阴沉的声音道：“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身体不见移动，而人已经消失。 百地鹰聪一离开，凝重气氛瞬间消失。齐藤斋缓缓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后背挺得笔直。他的眼睛又闭上了，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石田硕长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他看到齐藤斋又是一副生硬、冷淡的摸样，极是恼火，大刀向下一挥，一股无形之气竟然将地面斩出一道裂痕。看到齐藤斋还是无甚反应，只好狠狠坐在地上，一句话不说倒头就睡。 坐在一旁的两名队员，刚刚大气都不敢出。看到实力强横的队员都各顾各之后，才敢悄声交流：“叶山君，齐藤队长和百地队长之间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小野太郎，你是新人，尽量不要牵扯进老队员之间的纠葛。” “嗨……”小野点头回答，“多谢叶山君教诲。另外，刚刚各位前辈之间的对话，他们所说的图腾是……” “噢，那是盗梦空间剧情中的重要剧情物品。对每一支队伍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等到进入剧情世界之后，另一名新队员和我们汇合。那时队长会给你们解释的。现在休息吧！” “嗨……” ———————— 美景如昔，斯人已逝。 当发现在大学里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感觉时，孟辰收拾心情，毅然返回长岛悠斗的公寓。他感觉那封文件必然隐含着秘密，因此决定调查清楚。 当他返回公寓，面对杂乱的卧室和书房，以及整洁干净的客厅、浴室和厨房，正在设法理清思路的时候。主神的声音再次响起。 “游离者注意，东洲2队团队任务即将开始，请寻找安全地点准备进入。” “这么快就有新的任务了？”孟辰一惊。 倒计时已经开始：“10，9……3，2，1，进入！” ———————— 道姆和自己孩子重逢后，对妻子的回忆越加严重，已经到了几乎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的情况，严重的困扰他的生活。为了孩子，他需要忘记自己的妻子。 第1章 梦亦真 又是精神恍恍，如梦如幻的感觉。 孟辰正在适应进入剧情世界的感觉。只见面前一抹明晃晃的刺眼光芒向自己袭来。 “住手！”一声暴喝，孟辰只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撞开。这股力量强大但不凌厉，坚定不移却又不伤他分毫。他就好像被这股力量快速但稳稳地送到一边。 等到他睁开眼睛，就见一柄足有一人长短的鬼头大刀悬在半空。握刀之人，身宽体胖，肥头大耳。最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右胯部还吊着一柄武士刀。此时正仰头哈哈大笑：“瞧他那副怂样，哈哈……”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声一抖一抖油光闪闪。 推开他的是另外一个人，至少孟辰是这样判断的。此人仍保持双腿弓步，双掌推出的形态，看到孟辰没事，才缓缓站直身体。他看了一眼持刀者道：“石田硕，你要向自己的队友下手吗？” “我就是要吓吓他。” “我是队长，他自有我来教育。”厉声对石田硕说完后，他转过头向孟辰道，“长岛悠斗，我们是东洲2队。我是队长齐藤斋。他们是石田硕，叶山，小野太郎。”他又指向旁边3人，“经过上一次的黑客帝国任务，想必你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奇怪的空间。那么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在盗梦空间剧情世界中。” 孟辰这才从恍惚中缓过劲来。就见队长齐藤斋介绍另外三人，石田硕自然是膀大腰圆的持刀大汉。叶山微胖，戴眼镜，厚花格衬衫，衣服邋遢，后背微驼，一副宅男打扮，打招呼总是缓慢的竖起右手，然后呵呵的笑。小野太郎身着大学校服，穿戴整齐，瘦弱矮个，看到孟辰立即十分紧张的鞠躬问候：“您好，我叫小野太郎，请多指教。” “长岛悠斗！接到系统通知为什么不立即归队？”齐藤斋介绍完毕，立即提问。 这个问题令孟辰一时语塞，无法回答。“怎么办？我是因为夺得长岛悠斗的身体，才得以完成任务。又由于主神空间的规则限制，而不能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进入和平空间。这我怎么跟他解释？哎，吞噬技能又对觉醒者无效。现在对东洲2队了解不深，特工增强绝对不能贸然使用。只能先隐忍一下了。” 好在叶山突然开口说话，才掩饰了孟辰的心虚和尴尬：“那个……齐藤队长。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这次的剧情世界，没有剧情开始时的屏蔽空间啊。” 听到叶山的提醒，齐藤斋不再关注孟辰这点小事。他环视四周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没有剧情开始时的屏蔽空间。 孟辰得以观察周围的环境。他们身处一个咖啡馆，深色的装饰风格，温馨典雅。桌椅形形色色，摆放讲究。又有各式灯具点缀其间，活泼而实用。 咖啡馆很常见，但是里面却没有一人！不只没有顾客，甚至连店员也没有一人！ 石田硕看到周围的情况哈哈大笑：“没有屏蔽空间，我们就四处转转。”说着他扛起自己的大刀就要闯出去。 “不要动！”队长齐藤斋显示了权威，“全部都不要动！”队长呵斥下，每个人都紧张万分的待在原地一动不敢乱动。 齐藤斋开始小心翼翼的查看四周，同时不断分析当前情况：“剧情世界开始时，每个队伍都会获得一个绝对屏蔽空间，这个空间能够完全隔绝内外交流，不但使内部的人绝对不会受到攻击，而且使外面的人无法听到里面的对话。而现在没有这个屏蔽空间，是不是意味着剧情已经开始？” 齐藤还在分析局势当中。就见咖啡馆的门慢慢打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那里。孟辰明显感到自己呼吸加重了，他看到石田硕握着刀的手将骨节都攥白了，而齐藤斋则微微眯起眼睛。 “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不放心啊。”随着话音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背带裤，休闲西服，梳着背头，脸部微胖的人跨进房内，是盗梦空间主角道姆。他进入房间内，双手插兜，稳稳站定后道：“你们不是一个团队吗？怎么还……”他用眼神示意石田硕，“怎么还会爆发如此大的冲突？” “团队在于平衡，而不是一潭死水。”齐藤斋走上一步，伸出右手道，“我是队长齐藤斋。” “道姆-科布，叫我道姆就行。”齐藤斋和道姆的手礼节性的紧握一下。 “接到您雇佣我们的消息，我就立即率队赶过来了。请问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 听到齐藤斋的话，道姆略显疑惑的看了一下他。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在示意齐藤斋坐下后，坐在了一张小咖啡桌后面。 从道姆进入房间开始一直到落座，孟辰一直紧盯着他。道姆给他的感觉很不正常，就像是间隔一层薄雾，总是若有若无的有些阻碍。 “我见到我的孩子了，就在完成斋藤的任务后。”道姆开始述说自己发布的任务，他双肘支在桌子上，手背顶住下巴，眼睛没有焦距，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我很高兴我又能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了，这让我很快乐。几乎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能够一直这样愉快、安静的生活下去。” “但是我又看见她了……” “看见谁？”齐藤斋没有等道姆说完就打断问道。 “我的妻子——梅尔。她又出现在我的梦中。”道姆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提到梅尔就给他很大压力，“我还以为有了孩子，我会慢慢忘记她。但是不行，在和孩子重逢后，我对她的思念日益加深。我已经几乎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齐藤斋紧紧盯着道姆，又重复了一遍他所说过的话。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啊！ “是的，无法分清。梅尔告诉我，孩子不是真的。但是每天他们都那么真实的在我身边，我从他们身边收获了无比的快乐。她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道姆突然激动得欠起身子，朝前大声喊出了这句话。他在诉说自己生命中最可怕的梦魇。 他又坐下来，这次他将头低垂在双臂中，整个人因为颓丧、紧张与压力而佝偻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必须忘记梅尔……” 第2章 忘记梅尔 忘记梅尔…… 这是一个被残酷现实折磨得如何悲惨的懦弱男人才会说出的一句话啊！这又是一个深爱亡妻同时又深爱他们孩子的丈夫所作出的充满哀伤的决定。 道姆此话一出，这语义中所饱含的压抑、痛苦和疯狂令空气都为之凝结。 过了许久齐藤斋才发问：“忘记梅尔？这是您的任务吗？恕我直言，在人的大脑中植入一种想法已经难如登天。让人忘记恐怕只有神能做到。” “不，我们能做到！”道姆突然抬起头，双目炯炯直视齐藤斋，“我已经想过了。自从梅尔出事之后，我就从来不敢自己做梦。因此，我只要完整的进行一次筑梦，就能够忘记她，摆脱她对我的影响。” “换句话说，由您筑梦。我们作为外来者进入您的梦境。帮助您成功的做一次梦，就算是完成任务？”齐藤斋试探性的提问，看到道姆点头确认后继续道，“您的潜意识防御者——梅尔……实在是太危险了。” 道姆将紧耸的肩膀慢慢放下，他微锁的眉头下，睿智的眼睛紧紧盯着齐藤斋。“所以我才找到你们，只要你们在我的梦境中生存下来，帮助我圆满完成筑梦，就算是完成任务。” 齐藤斋也没有示弱，他也紧紧盯着道姆，良久之后点头道：“好的，这个任务……我们接了！” 道姆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微笑，他舒展开身体，将后背靠到椅子上：“亚瑟告诉我，你们这些梦境雇佣兵什么都肯做，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亚瑟是道姆坚定不移的合作伙伴，甚至可以说是战友。而道姆说出这话的目的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也许言者无心，但是听着有意，道姆的这句话却引发了孟辰的思考。究竟是主神为了任务的延展性而刻意安排了这样的背景；还是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发展成如此状况，而主神只是做为推手，将他和东洲2队众人巧妙地安排进入其中。 孟辰感觉这涉及到整个主神世界运作的原理。但是现在他还没有更多信息去解答这一切，而且道姆也没有停顿，而继续自己的动作。 道姆撩开自己的西服上衣，从内兜里掏出一件物品攥在手心里，“我知道你们从来不用它，但是我的梦境非同寻常。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自己制作一个。” 说着他摊开手掌，孟辰看到他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个精致的陀螺。它圆润的盘身位于下部，可以让它的重心更低，转动更稳定；最底下的顶点异常尖锐，能够使它的转动仅需克服最小的阻力；全黑的外观深邃悠远，偶有一丝亮光泄露又增添了无限神秘。 当道姆展示自己的图腾——陀螺时，齐藤斋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 又听到“哐当……”一声响，孟辰循声望去，原来是石田硕起身太猛，他的椅子被撞倒在地上。孟辰看到他步子迈得很大，两眼紧盯着陀螺不放。 走到道姆的身边，他伸出笸箩一般的大手抓向陀螺，一边道：“给我看看。” 道姆将手一握，躲开石田硕抓来的手，冷笑着道：“自己的图腾绝对不能给别人看。” “给我！”石田硕的大手扑了一个空，但是他的反应也极为迅速，他翻腕上抓，就要掐住道姆的脖子。 看过盗梦空间，孟辰知道道姆并没有很强的战斗力。眼看着石田硕的大手就要抓住道姆，孟辰几乎就要不顾自己的安危冲上去。 但是突然发现道姆竟然原地消失了！就像他不存在于这里一样。凭空消失了。 齐藤斋、叶山、小野太郎被惊得齐齐站了起来。 “这里有问题，所有人戒备。”齐藤斋大声道。 这时房门再次发出声音，孟辰等循声望去，竟见道姆出现在哪里。他一手拉开房门，微笑道：“我会告诉你们再次见面的地址。再见了，先生们。” “图腾给我！”石田硕迈开大步，冲向道姆。但是他根本无视石田硕的威胁，轻描淡写的走出房间，随手轻轻关上房门。 石田硕如一发重型炮弹，狠狠朝前冲击，周围的桌椅呈放射状弹开。他刚一落地，几乎毫无间隙的再次弹起，撞开房门冲出去。但是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石田硕跌跌撞撞地倒退回屋里，胸口插着一片碎玻璃。 他从后背抽出鬼头刀，指向房门。孟辰顺着他刀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已经被撞毁的房门后，走出一个人。她身材高挑，一袭长裙，卷发披肩，圆圆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石田硕。 “是梅尔！”旁边的叶山怪叫一声，“她不是死了吗？” 孟辰视线扫过去，就见小野太郎已经吓得蜷缩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孟辰同样满心惊骇，梅尔不是道姆早已逝去的亡妻吗，为什么在这里会见到她？难道……她还没有死！ “啊……”石田硕开始疯狂大叫起来，“不管你是人是鬼，吃我石田一刀。” 长刀奋起，鲜血迸现。 “小心！”齐藤斋出声警示。 石田硕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见他的旁边，又出现一个梅尔。她的手中一把刀深深地捅入石田硕的体内。石田硕横扫一刀，梅尔又被斩首，但是另一边又一个梅尔。死去一个梅尔，就有新的梅尔，捅上一刀。石田硕就像被蚂蚁困住的大象，慢慢倒地不起。 “嘶……”孟辰突然也感到右肋，一阵冰凉，然后是剧痛如锥一般钻入大脑。他向右边看去，一柄尖刀深没至柄。一只素手紧握着他。孟辰顺着手，手臂，看到冲着他笑的梅尔。 这股凉意瞬间腐蚀了他的大脑，他的视线渐渐黑下来。再彻底失去视野之前，他看到了一个身穿长裙，留着长发的美丽倩影。这个身影的脸被蒙在一片朦胧之中，孟辰伸手想要拂去这一团迷雾。但是他的意识已经无法抑制地坠向深渊。 “梦晨，我去找你了……”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第3章 道姆的力量 “啊……”孟辰突然感到身体急速下坠，在底下有一张漆黑的大口，正等着将他吞噬。这让他紧张得浑身一抖，一声惊叫之后，孟辰猛然睁开双眼，柔和的日光引入眼帘。 他微微有些头晕，嘴巴还有点发麻。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恢复知觉。 他伸手快速抚摸了一下右肋，完好无损，只是潜意识感觉那里稍有不适。这时他发现背后触感柔软，闻着微微散发的清香，他知道自己躺在床上。抬头又注意到天花板上垂下分成五瓣的宫灯，光线被调整到刚好合适的明暗程度。墙壁是带有浮雕风格的暖色墙纸，整个房间装修奢华。他判断自己应该身处高档酒店。 他慢慢坐起身，右臂突然一阵刺痛。歪头一看，一支静脉注射针头插入自己的手臂。他拔下针头，顺着针头后面的注射管发现了一台机器，此时那台机器已经停止工作。 等到完全坐起之后，他才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有两张床和三把躺椅围绕着刚才看到的机器放置。 一张床已经空置，但是从床单扭曲程度看，这里刚刚有人躺卧。另一张床上坐着石田硕，他右手执刀，刀尖杵在地上，剧烈的呼吸让他的身体快速起伏着，呼吸声清晰可闻。叶山躺在他的左边，他的双眼像死鱼一样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整个人躺在床上，像块石头一动不动。小野太郎躺在更远的地方，此时他正侧卧着，微微抖动的肩膀看得出来他在哭，但是又不敢出大声。 “啊……我受不了啦！” 石田硕大声吼叫起来，鬼头大刀将昂贵的短鹅绒地毯划出一个大口子。他赤红着脸，鼓着眼睛，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大刀，渗人的破空声充满整个房间。 “现在就去把他找出来！我就不信在真实世界里他还那么厉害。这个躲在女人身后的人，我石田硕要把他生劈开！” “齐藤！把地址给我！”发泄了一阵仍觉不够，石田硕又找齐藤斋要他们和道姆会面的地址。 孟辰发现齐藤斋正双手背后站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窗外是幽静的海湾，优美柔和的海岸线，分开了大海的蓝色和沙滩的黄色。玻璃上倒映出齐藤斋的脸，即使是石田非常不礼貌的直呼其名，这张脸上仍然是古井不波。他背在后面的手，用两个手指夹着一张纸条。 “石田硕！”齐藤斋突然厉声喝道，“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 受到他的一喝，石田硕猛地怔住，他愣在当地呆呆地问道：“发现什么？” “你看看四周……”石田硕没有回身，只是朝四周挥挥手，很疲惫的说道。 孟辰顺着齐藤斋的手势，也向周围望去。只见房间内部，紧贴墙壁似有一层薄薄的黑膜。 石田硕此时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紧握鬼头刀的右手竟然瑟瑟发抖，本来瘪塌的鼻子，由于剧烈的呼吸，鼻孔撑得溜圆，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 再看叶山，他将自己的上半身像眼镜蛇一般高高撑起，瞪大眼睛不断扫视四周，最后又重重躺倒下去，恢复了呆愣愣的样子，嘴巴里还喃喃道：“完了，完了……”。 而小野则止住哭泣，和孟辰一样疑惑的四处观望。 队长齐藤斋回过身扫视一周，突然爆喝道：“都站起来！” 受着一惊叶山、小野急匆匆起立，站在躺椅前，小野还在一下一下的抽泣。在黑客帝国剧情中早把精神磨炼得健壮之极的孟辰，对这种直接的冲击已经完全免疫。但是看到其他队员都站立起来，他为避免过于特立独行，也紧随其后站起来。 齐藤斋看到队员都按照他的指令执行，稍显满意的点点头，环视众人之后，目光落在孟辰、小野太郎这两位新人上，就像军队中的长官训话一般道：“那层黑色薄膜想必你们俩都已经看见了。没错！那就是屏蔽空间！” 他停下来，看到孟辰和小野聚精会神的在听他讲话，心满意足的继续说：“屏蔽空间从来都是进入剧情世界之初就存在的，但是这次的盗梦空间剧情，竟然是先进入道姆的梦境，再进入屏蔽空间。我在主神空间已经经历5次剧情世界，这种情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说明什么？” 这次连石田硕和叶山都被齐藤斋的讲话吸引过去：“这说明道姆的梦境世界，它的法则力量可以穿透主神空间的法则力量！这说明这将是一次九死一生的任务，每个人都有死在梦里的可能。要想活命，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每一个变化！” 一席话爆出震得孟辰精神恍恍，“法则力量，又是法则力量！到底什么是法则？” “这次盗梦空间剧情，绝对不同于以往。每个人必须提高警惕，严格按照我的命令行动！”这句话他是对着石田硕说的。“现在每个人都要制作自己的图腾。” 制作图腾是进入梦境最关键的准备工作。齐藤斋把自己关在独立的卧室中，不让任何人看到。而石田硕看起来完全不在乎，他怀抱着鬼头刀囫囵个的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孟辰、叶山和小野太郎就只好在酒店套房的客厅中，努力思索该如何制作自己的图腾。 时间慢慢到了晚上，在这中间孟辰和同为新人的小野太郎逐渐熟悉起来。 “我真的很怕死在这里。”小野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的靠在墙角。 “我也怕死……”孟辰不置可否的说。经过和小野一段时间的接触，孟辰知道这是一个显得很依赖母亲的少年。他今年16岁，却没有普通16岁少年的朝气蓬勃和无所畏惧。 “我怕死在这里，我的母亲没有人照顾……我神秘失踪，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恐怕已经快要崩溃了吧，她的身体很不好……”小野说完，又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肩膀和后背开始轻微的抽动。 第4章 入梦 这个柔弱的少年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恐惧死亡的结果。 任何一个将别人的牵挂置于自己生死之上的人，都值得尊敬。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异常恐怖的环境，一个新人面对未知能够时刻惦记着别人。孟辰欣赏这份勇气，这让孟辰不得不正视他。 “别伤心，她不会有事的……”孟辰不知道该如何开导他，他急忙思考着该如何措辞。这时他发现，小野的手中一直紧攥着一个铃铛。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孟辰问道：“这个是什么，看起来你很重视它。” “是我小时候妈妈送给我的铃铛，很早之前就不响了，我正好就随身带着。”说完他还拿在手里晃晃，以显示铃铛是坏的。 “你很惦念你的妈妈啊！” “是啊，我妈妈的身体很不好。我听叶山前辈说这里很神奇，有很多灵丹妙药。我要努力变强，然后为我妈妈治病！” 孟辰看着他攥紧拳头，一副发誓努力奋斗的样子。就觉得自己也热血沸腾了，“也许等我变强之后，能够在这里找到梦晨呢……” 孟辰第一次产生这样的希翼，就被一声无情的呼喝终止：“全体集合！我们去找道姆。” 石田硕在大声嚷嚷着，他将硕大的鬼头刀扛在肩膀上，呼喝着孟辰等人。而齐藤斋则一脸冷酷地站着，目视他们围到自己身边。这个过程中，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只手紧紧攥着纸条，根本不在乎它已经被摺叠。 他站在那里的气势，不动如山。这种气势不仅仅是实力强大的上位者所养成的一种气度，而且还带有一种长期严酷训练的结果。而且那种双臂垂在身体两侧的站立姿势，给孟辰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般人会这样站立吗？只有军人会这样站吧…… 孟辰正在暗自思量，那一边齐藤斋终于开口讲话：“道姆给我留了一个纸条，总体情况是要求我们到他指定医院的指定病房。并且只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过期不候。” 他将视线投注在叶山身上道：“你是负责分析原剧情的，他的这个要求有什么问题？” 叶山并没有过多思考就开口道：“从原剧看，盗梦空间世界，真正的危险只存在于梦境，现实世界中并没有高级力量。因此，在现实世界中凭借齐藤队长和石田君的实力，我们是安全的。至于说他要求我们到医院去，应该只是寻找一个方便我们做梦的地方。” 这是事实，盗梦空间的现实世界平淡如常，只有梦境令人魂牵梦绕。 齐藤斋明显认同了叶山的判断，但是他仍然道：“在现实世界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至少这个时间限制就需要我们行动起来。现在，我们立即去这家医院。” 他刚说完，石田硕就大咧咧地笑起来：“哈哈哈，现在就让我石田硕，去教训教训这个只知道躲在梦里的胆小鬼吧！” 他挥舞着鬼头刀，率先走出去。 一行五人按照留言上的指示，来到一家医院，并进入一间大病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5张床。 这时从房间内的喇叭里响起道姆的声音：“相当合适的地方，不是吗？你们就在这里同步连接我的梦境吧。马上会有护士帮助你们，她会控制好你们的药物剂量，保证你们能够获得稳定的链接。我知道你们对我刚才的梦境耿耿于怀，但是让你们先感受一下她的魅力，不是更好吗？” “胆小鬼，躲躲闪闪的胆小鬼！”石田硕发现又无法和道姆面对面，无处发泄的感觉让他暴躁已极，他抡起长刀，将一张床斩成两节。 “呵呵，有一个人恐怕要睡到地上了。”道姆轻笑了一下，继续道，“我有必要再次向你们介绍我的任务。我并不是无法做梦，而是梅尔会摧毁我的梦。为了减少梅尔对我梦境的影响，我在我的梦中，构筑了一个记忆监狱。这个监狱的每一层都关着我的一段记忆，也就是每一层都有一个梅尔。通过这种方法我才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但是我自己却再也无法筑梦，也永远无法当梦主。” 说到这里道姆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自己千辛万苦想到的方法；又仿佛这饮鸠止渴的做法，让自己深陷不断加深记忆的怪圈。不过很快他又恢复神智，继续道：“这一次不同，我不会再关押我的记忆。这一回我要当筑梦师，我要自己筑梦！并且自己当梦主！” “只要我能够完整的构筑一个梦境，而不被梅尔破坏，我就能够战胜这个梦魇！在梦境中彻底忘记她！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帮助我排除梅尔的干扰，帮助我完成梦境！” “好了，护士马上就要来了。躺到你们各自的床上去吧。进入我构筑的梦境，帮助我，完成它！” 病房里的喇叭安静下来，但是石田硕又开始大声喧哗：“什么筑梦、梦主？都是什么意思？” 叶山为石田硕耐心的解释道：“筑梦就是设计梦，只负责在任务之前设计梦境，然后传达给各个梦主。梦主在任务中根据先前的设计，建造梦境。” “一个梦也至于弄得这么复杂。”他嘴里嘟囔着，随便抢了一张床，连镇静剂都不用，倒头就睡，没一会就鼾声如雷。被抢了床的小野只好和叶山挤在一起。 孟辰躺在自己的床上，心中盘算着道姆的计划：“道姆这次任务中，就是要既承担筑梦师的角色，又承担梦主的角色。如果他能够成功完成这次梦境，那么梅尔对他的影响将会减小很多。” 护士在他的身边忙碌。他快速回忆盗梦空间中的情节，想起了道姆梦中梅尔的恐怖。每一次梅尔都展现了强大的破坏力，但是每一次她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像一个恶灵突然出现，给予致命一击。 现在有这么多身怀异能的先驱，而且是进入道姆的梦境，不知道梅尔会进化得何等厉害。 手臂上一阵轻微刺痛，孟辰知道，护士已经开始注入镇静剂了。他歪头向齐藤斋和石田硕望去。这两个资深觉醒者究竟会有怎样的实力？尤其是齐藤斋他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展现任何能力。 隐藏得真深啊…… 感觉到手臂微微酥麻，孟辰的眼睛沉重得再也睁不开。 第5章 惊梦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没人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进入梦境的。就像孟辰，他感到自己身处大型游乐场中。圣诞节前夕的大型游乐场，人满为患。举着糖果的小孩，携手并进的情侣，还有随处可见的圣诞老公公，所有一切都被圣诞红色覆盖。 “快上来，快上来！”一辆白色城堡外形的电瓶花车停在孟辰面前，叶山从中探出头来，冲他招手。孟辰三步并作两步，登上花车。 “就差你一个人了！”肥硕的石田硕挤在花车里，身上的肉都堆叠到一起，鬼头刀竖放在车厢中，几乎有整个车厢高。 “你总是离我们远一点。”齐藤斋即使在拥挤的车厢中仍然挺直后背坐着。他不像石田硕那么暴躁，但是也面容严肃的看着孟辰。看到所有人均已登上车，他向道姆问道：“道姆，下一步我们应该做什么？” 道姆坐在花车的角落里，他正透过小窗户望着外面，听到齐藤斋问话，他没有回头，而是直接道：“什么也不做，就在这里等。” “什么也不做？你玩我们啊！”石田硕最先爆发，他的一声吼叫，震得花车都晃了晃。孟辰的耳朵被声波攻击得生疼。 “道姆?科布先生，恕我冒昧，如果您没有一个完善的计划，我认为，我们应该先退出梦境，然后制定一个确实可行的计划。”齐藤斋强压愤怒，几乎一句一字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了。我们现在所使用的镇静剂，是我们在执行上次计划时，支撑4重梦境所用的。现在退出，就等着变成白痴吧。”道姆还是悠闲的盯着窗外。 “你这个混~蛋！”石田硕听到道姆所说的话，最先爆发。浓烈的气流充斥狭小的空间，孟辰感到皮肤都被这激荡的斗气刮得生疼。 这时花车突然一下巨震。车厢内的人都被颠起来，然后又重重地坠下。 “开车小心点！”石田硕怒吼道。 “不是我，你们看车外！”叶山辩解道。 说话间，车身发出“咚，咚……”的声音。透过车窗，孟辰向外望去，只见一个男人大张着嘴，呼喊着，朝他们的车冲来。他奔跑的极快，并且一直没有减速，就这样直挺挺的冲上来，然后…… “咚……”车窗上一滩血迹，那个男人倒下了。 “怎么回事？”孟辰还没有弄明白，透过向下流淌的血液，他又看到。本来是愉快的一家三口，但是那个父亲、丈夫突然撇下妻子和孩子不管。就像上一个人那样，大张着嘴朝他们冲来。 “他一定在喊着什么！”孟辰暗道。但是环境太嘈杂，根本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他歪戴着圣诞老人的帽子。帽子上的白色线球被风扯着向后飘荡。 “咚……”几乎是同一个位置，又是一滩血迹。 “不行，我开不动啦！”叶山在驾驶位上，扯着嗓子喊。 说话间，车速不但越来越慢，而且越来越颠。很快车前车后和车的两边挤满了人，人们拥住花车。不断有人把脸使劲贴在玻璃上，朝车内呐喊。他们还拍打车身，从车内听来更是变成了恐怖的哐哐声。 “我建议你们减少对我的敌视，这些人是我潜意识中产生的防御者。你们对我敌意越大，他们的行为越有攻击性。” 道姆话未说完，车外的人群像波浪，开始有节奏的冲击车身。花车变成暴风雨中一叶扁舟，剧烈的左摇右摆起来。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道姆-科布先生，你只说让我们小心梅尔，可没说还有这么多小喽啰啊。”齐藤斋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狭窄的车厢中，他两脚弓步稳稳站立。 看着他的异动，道姆终于饶有兴趣的转移视线。他看到齐藤斋的双腿随着车身上下起伏，但是身体总是保持稳定。 他还有精力继续说话：“自从那一次打开基因锁，人类基因中最强大的的战斗潜能被释放出来。什么修真、执念成神、信仰成神都是邪门歪道。只有在死亡挣扎中，挖掘自己的潜力，才是正统大道。” 每说一句话，齐藤斋身上的气势就强上一分，等到全部说完“道”字一出，他身上的气势达到顶点。而后，转身，推掌。车厢侧壁在尖锐的撕裂声中，横飞出去。在车外的人群中犁出一条通道。 齐藤斋转身道：“先冲出去，别被这些小鱼小虾拦住了去路。” “哇呀呀……给我石田硕让开呀！”石田硕如一阵旋风顺着齐藤斋打开的通道，一马当先冲将出去。如果说齐藤斋是将众人朝两侧推开，则石田硕就如绞肉机器一般，他的鬼头长刀舞起来好像一股黑旋风，沾者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当即毙命。 “你们果然有些门道。”道姆追随其后也向外走去。 以石田硕为先锋，齐藤斋和叶山为两翼，东洲2队和道姆呈锋矢之阵朝外冲去。一直以寡言、懒散示人的叶山，此时也是大发神威。他宽松的厚花格衬衫之下像是隐藏了无数的武器，“手里剑”、“飞镖”如雨点一般泼洒出去，中者即倒地不起。由于人群蜂拥而至，当投掷武器实在招架不住时，叶山又抽出一把忍刀。此刀刃长60厘米，刀身又宽又重，正适合近身搏斗。所有靠近的人都在他砍、劈、刺中倒地不起。 梦中世界无所谓物理规律，孟辰、小野太郎每人凭空变化出一把枪，开始大杀四方。小野手持一把MP5，开始还紧张万分不敢射击，但是当石田硕把一个头颅扔到他怀里时，小野彻底陷入癫狂，他擎着枪嘴里毫无意义的嘶吼着，枪口的火光已经连成一片。 “既然是在梦里，为什么不更疯狂一点？”孟辰手里干脆端着一挺轻机枪，子弹拉出的光线形成一个扇面罩住奔跑过来的人群，一时间众人压力大减。 众人得以稍作喘息，借此机会孟辰端着机枪，靠近叶山道：“你的忍术从哪里学的？很厉害！” 平时沉默寡言的叶山，可能是因为杀得兴起，竟然愿意跟孟辰多说几句：“是跟齐藤队长学的。这里虽然很危险，但是我很开心，因为我非常喜欢忍者文化。所以进入空间后，我就拜齐藤队长为师，跟他学习忍术。他可是开启一阶基因锁的强者！” 第6章 地狱游乐园 正当叶山还在慷慨陈词的时候，一阵隆隆声传来，远处人群开始出现骚动。这声音由远及近移动迅速。尽管周围人山人海，但是它却压制住所有噪音，让人感觉好似一头巨大的怪兽猛冲过来，人群从后向前不断有人被掀飞，撞开。声音越来越近，震动越来越大…… 当它如快艇划开人海之际…… “巴-嘎。它怎么会在这儿？”石田硕骂出声来。 破开人群朝孟辰等人撞来的，竟然是公园游乐设备中的小火车。上面还有正在开心笑着的小朋友，以及陪着他们的父母。 行驶在轨道上的小火车是游乐设备，但是当它脱离轨道的束缚，像蛮牛一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时，它就是一台杀人机器。 火车正前方的卡通笑脸上，盖满一蓬蓬血迹，就好像一个嗜血杀人的魔头。火车的轮毂上沾满碎骨和肉块，俨然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 “小心！”齐藤斋最先反应过来。他跨上一步，劈手向前，一掌拍在小火车的前部。受这一掌之力，小火车竟然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它的去势不颓，紧接着它又向着石田硕继续前进。 “看我的！”石田硕也冲上前去，鬼头刀如旋风一般舞动，竟然迸发出丝丝刀气，将小火车像切黄油一般砍成几段。 刚刚以为变故已经平定，众人尚未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头顶上又传来一阵咂舌的金属疲劳声。紧接着一声巨响，环绕游乐场的高架电车轨道砸在众人身边。轨道开始产生丝丝震动，这种震动很快放大，最终轨道就像鼓槌，一下一下快速凶狠地敲打地面。 “咣……”高架电车顺着轨道扑下来。 供幼儿玩耍的小火车已经造成巨大骚动，当真正承担起交通任务的高架电车俯冲下来的时候，庞大的车身和势若万钧的能量，令众人感觉末日将至。 “快闪！”齐藤斋拔地而起，顺便将道姆撞开。石田硕也飞跃开去，同时还不忘用长刀在车身上留下重重一道痕迹。而孟辰、叶山和小野却在人群包围的中央完全不得挣脱，眼看电车就向着这一人群撞来。 残肢断臂，血肉蓬发。在这一刻，孟辰看到被卷入车下的人还有车内受重伤满头是血的人，仍然面带微笑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啊……”噩梦一般的场景冲击着孟辰的灵魂，他疯狂的大喊着。刚刚那鲜血围绕着的眼睛和冷漠到疯狂的笑容，令他几乎崩溃，他想要捏碎它，揉碎它，它要疯狂的蹂躏它。 电车离他更近了，噪音如死亡之歌充斥他的灵魂，空气犹若实质有万钧之力。孟辰好像被吓傻了一般，站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躲开！”叶山大声警示，他努力的拉起小野躲到一边。回头突然看到电车一往无前地穿过孟辰的身体。 没错！是穿过去。在电车接触他的一刹那，他的身体恍若虚影，电车就这样穿过去。而孟辰又在电车的旁边突然出现，就好像他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如果他离得足够近，他就能听到孟辰轻声说道：“子弹时间！” 电车去势不减，夹杂着火花、碎片、残肢、鲜血，一头撞在摩天轮上。摩天轮如死神之掌缓慢而坚定地拍下，又带走了不知多少性命。摩天轮激起的烟尘高高扬起，又随风缓缓飘散，而那些生命也化作点点烟尘，随风而逝。 “都不要看了！这些全都是道姆的梦境，没有真实的死亡和毁灭。我们快离开这里！”齐藤斋发话，他带领全队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孟辰即使是在最危险和最愤怒的时候，也保持了应有的理智。他是在确保齐藤斋和石田硕无法看到他的时候才使用子弹时间能力的。但是却没想到这一切仍然被人看到。 一行人在齐藤斋的带领下，快速离开游乐场。在这期间小野已经吓得腿软，叶山好心地架着他。看到孟辰沉默寡言地跟在后面，叶山也故意放慢速度，靠到他的身边：“长岛君，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到你好像突然消失，然后又在另外一个地方突然出现。” “也许是你看花了吧，我当时吓得都不敢动了。”孟辰打哈哈的说道。 然而他的心里却已经警铃大作。“不好！到底是被人发现了。东洲队的情况、主神空间的情况、任务情况什么都没有弄清楚，本来应该隐忍一段时间。但是如果叶山把这个情况告诉齐藤斋，那我恐怕不能再隐藏下去了。我应该怎样解释这个情况？” 叶山很失望的自言自语道：“是吗？我明明看到的。也许是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没有看清楚。” “呼……希望他能够相信我说的话。”孟辰心里暗道。看着叶山将信将疑的离去，一种随时面临危险的紧张感充斥孟辰内心。 “怎么办，杀人灭口？不行，太草率了。”孟辰摇摇头。如果那么做就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此时决不能乱了阵脚。 众人一路前行，来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惊魂和亡命逃跑已经令众人的神经绷紧到危险地步，现在突然放松下来，所有人只觉疲惫如潮水一般涌来，再难支撑住，纷纷躺倒在路边。 “都过来，我们商量一下后续的行动计划。”齐藤斋招呼大家。 看着大家围上来，齐藤斋首先发言，而且势头直指道姆：“那些该死的火车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以前袭击我的只有我和她退出梦境时使用的火车，但是这次为什么会连这些完全无关的火车出现。我不知道！这次我的潜意识防御者反应出奇的强烈。” 很显然道姆现在已经失去之前镇定。这次进入梦境，一切都变得更加激烈与扑朔迷离。 石田硕跨上一步，鬼头刀已经横端在手中：“既然他是梦主，只要把他砍了，我就都可以退出梦境吧！” 第7章 计划，计划，再计划！ “住手！”齐藤斋大声制止，他转身面向道姆问道，“道姆-科布先生，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镇静剂也是最高浓度的吧！” 看到对方不置可否的样子，他冷哼一声继续道：“道姆是支撑整个梦境的灵魂人物。没有他在梦里，我们都将进入迷失域。我们中间只有道姆从那里出来过两次。”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我们应该怎么办？”石田硕暴躁的怒吼着，他将长刀狠狠插入地里，一双牛眼瞪着齐藤斋，胸口起伏剧烈。 “总有办法，总有办法……”齐藤斋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他低下头陷入沉思。 “应该怎么办？”孟辰也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看着失去信心的道姆、陷入沉思的齐藤斋和坐立不安暴躁之极的石田硕。孟辰知道想要圆满完成任务，必须要靠自己的智慧了。 道姆自从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梅尔跳楼身亡后，他认为是自己在妻子大脑中植入的反梦境潜意识造成的，因此产生了强烈的自我谴责。这种潜意识直接导致他无法做梦，也从此失去了作为筑梦师的资格。 而梅尔就是他梦境中最高防御者的体现，梅尔就是他的自我谴责潜意识，梅尔其实就是他自己！ 由于她也清楚梦境的每一个细节，破坏起来自然易如反掌。也正是基于此点，道姆构筑了一个完全封闭的记忆监狱，将自己和梅尔的记忆完全封锁在监狱之中，监狱通过电梯连接每一个记忆。以此保证梅尔不会出来捣乱。 现在他想通过一次成功筑梦的经历，摆脱潜意识的干扰。这看起来像是非常完美的解决办法。因为梅尔无法筑梦，那就通过一次完整筑梦，彻底摆脱梅尔干扰。简单！直接！但是真的可行吗？ “……很显然，不可行！因为事实已经表明，道姆的潜意识防御者正在激烈地抵抗我们。而小火车和游园电车很显然是道姆和梅尔退出梦境所用火车的衍生版。”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孟辰感觉自己抓住了核心问题，只要再向前一点点，就能够贯穿整个思路。 “因为道姆知道自己在做梦！” 孟辰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突然通畅起来，所有一切都清晰现实在眼前。 “道姆是一个有着深厚理论知识和丰富实践经验的盗梦者。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他自己的潜意识本身就在不受控制地抵御其他任何入侵者。同时，由于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也就意味着梅尔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梅尔完全清楚的他想法，他的所有计划。所以她可以任意的进行破坏。换句话说，道姆的计划根本行不通！” 孟辰倒吸一口凉气，他下意识的看向道姆，只见他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筑梦师应有的镇定和优雅。 “一个曾经冷静、果敢的人，怎么会制定了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这个人的精神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出此下策，才会如此孤注一掷？” 孟辰心中已经充满苦涩。 “道姆可以放弃，但是我不行！他曾经两次从迷失域逃出来，而我呢？从来没有进入过那里。如果进入很可能再也回不来，到那时再次见到梦晨，然后一起逃出主神空间，都将是笑谈。” “我绝对不能放弃，一定还有什么没想到的，一定有道姆没有计划到的。” “道姆无法做梦，所以他想要完整塑造梦境来拜托困扰。这个计划行不通，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做梦？” “等一等……”孟辰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他的精神在这时突然变得无比清晰，“道姆不是无法做梦！他不是在自己的梦中构筑了一个记忆监狱吗？他能做梦，只是除了记忆监狱以外，任何一个梦境都会被梅尔所破坏。那么，如此一来，只要打破记忆监狱！只要让道姆能够从监狱中逃出去，不用再受到监狱的困扰，就可以完成任务！” 一个好主意，令孟辰信心大振，他几乎就要站起来，宣布自己的计划。这时另一个念头却突然将他喊停。“等一下！这个想法也有漏洞！” 而此时齐藤斋却突然开口道：“道姆，你的所有痛苦源于记忆。而你为了避免被梅尔干扰构建了记忆监狱。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只是让你将记忆隐藏在最深处。想要忘记梅尔，唯有打破记忆监狱，释放这些记忆，坦然面对它们，然后才能忘记它们！” 道姆抬起头，看向齐藤斋，眼睛里竟然隐含希望的目光。 “不对！绝对不行！逃出记忆监狱？怎么逃？记忆监狱是道姆一个个记忆断层，打破记忆监狱，岂不是要将所有断层连接到一起？到那时记忆将不再是记忆，它将变为历史！有历史就会有未来，所有的事件将会像现实世界一样，产生因果变化！” “在混乱的梦境世界，产生因果变化，那将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场景。而且所有记忆连接在一起，会有多少个梅尔出现？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孟辰已经不寒而栗，他完全不顾之前的韬光养晦，直接抢上一步道：“逃出记忆监狱，势必要打破所有的封锁。到时候每个记忆片段的梅尔都会聚集到一起，我们根本无力应付！” 孟辰的话震动了在场所有人，齐藤斋、道姆、叶山、小野纷纷转过头来，数道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所有人都只听孟辰讲话。“这样做不行！我们应该像电影一样，设法在道姆的大脑中种植记忆。让他依靠一种记忆来攻击另一种记忆！” “哈哈哈……”石田硕突然大笑起来：“记忆攻击记忆？无稽之谈！梅尔如果敢来，那我就把所有出现的梅尔都砍了，来一个杀一个，把她们都砍了！” 石田硕听到会有战斗发生，立即表现出浓厚的战意。他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大刀，大吼着：“别干坐在这里了，就这么办吧，逃出记忆监狱大作战！齐藤斋，说说具体计划吧！” 石田硕对孟辰的计划不屑一顾，又代替齐藤斋做了决定，不断催促他阐述更详细的行动计划。 齐藤斋看着孟辰一时没有说话，他是在思考孟辰的分析和计划，但是一则没有想通，二来又受不住石田硕的不断催促。最后只得解释自己的计划。 “我们无法退出这次的梦境，因为镇静剂的剂量过大，我们会坠入迷失域然后烧坏脑子。因此，我们只有深入下一层梦境，并在那里进入道姆的记忆监狱。我们会在这一层留下一个人，来照顾我们的身体，并使用音乐来确保唤醒同步。再选出另外一个人作为梦主，带领我们进入道姆构筑的记忆监狱中。” “在这一层的人必须具有一定实力。我、石田、道姆必须进入下一层，那么剩下的3个人中，就只有叶山实力最强。叶山，你留下。” “是，齐藤队长！” “下一层的梦主要选择尽量弱小的人。”齐藤斋转过头，不断扫视着孟辰和小野。 第8章 第二层梦境 “长岛悠斗合适！”叶山突然道，“他刚才……唔！呜……” 叶山刚刚说出几个字，突然他的嘴像融化一样开始有皮肤不断粘连在一起。到最后，他的上下嘴唇竟然完全消失。原先嘴部的地方变成和普通皮肤一样，就好像他的脸上本来就没有嘴一样。 “叶山！”旁边的几个人看到这个情景异常紧张的围上去。 石田硕甚至又冲道姆大吼起来：“八-嘎，这是怎么回事？” 而道姆也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山的变化。在他的认知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只有孟辰在一边暗自冷笑，“让你没事瞎说话，现在就让你尝尝矩阵特工的‘禁言’能力。” 当然孟辰除了让叶山被吓得灵魂出窍和让其他人手忙脚乱一番外，并没有收获任何实质成果，他仍然被选作下一层梦境的梦主。 “我们带领道姆进入他自己构建的记忆监狱中去。叶山在这一过程中要保证我们的安全。由于道姆已经进入了第二层梦境，到那时攻击的人群会减少，叶山你的压力也会小上很多，想必凭借你的能力足以应付。” 齐藤斋环视一下四周道：“接下来，我们要找一处安全、隐蔽的场所，然后进入第二层梦境。” 这种大型游乐场占地面积巨大，因此多建在城市近郊。孟辰等人一路狂奔，也仅仅来到游乐场外面一处空地之上。由于防御者的袭击四周已经是一片寥落，杳无人烟的街道阴风阵阵。没有交通工具，导致孟辰等人根本不可能远离此处。 “我们走不远了。”齐藤斋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之后颇为无奈。“我们就到那座酒店去。” 顺着齐藤斋手指的方向，孟辰看到一座弥漫着浓郁地中海风情的酒店。金黄色为主色调，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法国的青铜、意大利的音乐喷泉、法国的水晶灯。酒店金碧辉煌、高大巍峨在附近堪称地标性建筑。 “那是附近最高的建筑。我们到里面找一个房间，然后进入第二层梦境。”齐藤斋做出决断。 酒店最高层是皇家套房。富丽堂皇的套房占据了这一层的全部空间。众人巡视一遍发现，房间外部有两座电梯和一条逃生通道，房间内竟然很奢华的拥有一座私人电梯。 “石田硕，毁掉房间外面的两部电梯，保证不要让防御者能够利用它们。叶山，你将私人电梯锁在咱们这一层，这部电梯很可能就是唤醒我们的关键道具。悠斗、小野你们设法将逃生通道堵住，最好能砌一堵墙！我去检查所有的窗户，道姆准备睡眠仪。好啦，所有人行动起来！” 尽管一直以来石田硕气势较强，并不买齐藤斋的帐。可是一旦身为队长的齐藤斋做出决断发号施令的时候。石田硕以及众人总是能够高效的运作起来。 就像现在，石田硕扛起鬼头刀，来到电梯前。长刀一闪，电梯的钢缆、轨道、电机在一片火光和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被彻底损毁。失去牵引力的电梯自30层高的楼顶直坠而下，坠落的轰鸣又沿电梯井传回，这声势好似重型火车从身边高速驶过。这番布置后，两部电梯已经再也无法利用。 叶山仿照盗梦空间中的办法，在电梯中装上火药，又用沙发顶住电梯门，将电梯锁在房间内。 在这么高档的酒店中自然是无法找到砖和水泥，孟辰、小野就和叶山一起，在逃生通道内布满桌椅板凳和炸药，又将通道口的防火门紧紧锁住。在电梯被锁住和损坏之后，连接这一层的只有逃生通道。凭借叶山的能力，防守这一处关卡想必不难。 “时间紧急！悠斗，你是梦主，你先进入梦境。我们随后进入！”齐藤斋在检查完所有窗户后，开始帮助道姆准备睡眠仪。他从睡眠仪中抽出一条软管递给孟辰，软管一端连接着静脉注射针头。 孟辰没有犹豫，他卷起一侧袖管，随便拉过一条椅子坐下，将针头准确的推入自己的臂部静脉。随着几次心跳，他感觉自己的眼睑越来越沉…… 但却觉得眼前越来越亮…… 当这光亮竟然开始刺得他双目疼痛的时候，他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阳光，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第二层梦境。 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脚踩着柔软的沙地，耳边回荡着海浪的呢喃，还有充满鼻腔的海风的咸味。孟辰慢慢睁开眼睛，等到适应眼前的光线时，他看到近处是金黄色的沙滩，远处是海天相接，一望无际的蓝…… “这是道姆的孩子们曾经玩耍过的海滩。”孟辰回忆起盗梦空间中的情节。 一阵孩童无忧无虑地欢笑吸引了他。他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女孩和一个穿着背带牛仔裤的男孩，在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小铲子，用金黄色的细沙，愉快地堆砌他们梦想的城堡。 “那就是道姆的孩子吧。两个欢快的小精灵，难怪道姆能够为了他们突破艰险，誓死也要回到他们身边。” 正当孟辰打算举步靠近时，他突然发现海岸线的另一端异状陡升。最开始只是一条诡异的深色细线，很快孟辰就发现这条细线由滚滚黄沙组成。黄沙弥漫至空中发展成遮天蔽日的沙暴，还伴随着震人心魄的巨响。 沙暴中央一台黑色蒸汽机车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它的目标是——道姆的两个孩子！ 任谁都不会让这两个小精灵消失在自己眼前。孟辰提气狂奔，这一次奔跑丝毫没有掩饰，他是拿出矩阵特工三倍于正常人的能力，发疯一般向孩子们冲去。 孟辰冲得快，火车比他更快。孟辰深一脚浅一脚努力克服沙滩对他的限制，但是火车却好像行驶在轨道之上，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它激起的漫天黄沙，像一张大手，朝孩子们笼罩而来。 第9章 铃儿响叮当 火车快，却有人比它更快。这个人就是孩子们的父亲！ 狰狞的火车像从恐怖故事里冲出来的洪荒猛兽，它正向两个孩子张开血盆大口。就在两个幼小的精灵即将要被它吞噬的时候，从孟辰视线之外突然有一道黑影急冲而出。 是道姆！ 看到这一幕，孟辰的心猛地揪起来。 只见他飞快地奔过，在火车几乎要接触孩子的一刹那，将他们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猛扑出去，滚倒在黄沙之中。沙尘将他们完全淹没。 火车没有停歇，它从孟辰面前急驶而过。沉重的车身令大地颤抖，恐怖的气压令黄沙漫卷，然后它又绝尘而去…… “道姆！”火车刚一离开，孟辰便发力向道姆消失的方向奔去。除孟辰之外，齐藤斋、石田硕、小野太郎纷纷现身，齐齐冲向道姆所在的方向。 黄沙随风飘荡，映射着海水的反光，星星点点如宝石一般夺目。当它们最终落下，渐渐显露出一个伟岸的身影。他将身体团缩成罩子一般，将孩子护在身下。黄沙盖满他的后背，他只晃晃脑袋，就又重新站立起来。 两个小脑袋从他的身下探出，小精灵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他们围在身边高兴的叫着爸爸。而道姆则露出灿烂地微笑。 孟辰等人围拢上来。看到道姆未伤分毫，不由得如释重负。 两个孩子并不认生，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先用明亮的童音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仍旧欢天喜地的围着道姆又蹦又跳。这份父子重逢的亲情，令众人不忍打断。 两个孩子蹦跳一会儿，却齐齐向海面望去。这时他们的笑声更开心了，他们甚至拍起手，蹦跳起来，然后向海面跑去，嘴里还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那岂不就是……”孟辰一惊，向海面望去。其他人也纷纷转过头。就在众人陶醉于刚才的美好感觉时，竟然没有发现海面已经毫无征兆地分开了。 从那里正有一个人仪态翩翩而出！ “梅尔！”道姆如梦呓般喊出这个人名，随即又疯狂的大喊，“孩子们，快回来！” 梅尔穿着自己生前最爱的那件金黄色的长裙，她款款向道姆走来。 “梅尔！”石田硕大吼一声。 他拔出鬼头刀，刀身上笼罩了一层浓稠如实质的血腥之气。他的身体如一张满弓，几乎就要弹射出去。 但是这架蠢蠢欲动的战车却被齐藤斋轻易地拦了下来。他仿佛根本不受刀气的影响，伸手按在刀背之上，刀身上的杀气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按之下，消失殆尽。石田硕，这个桀骜不驯的战斗狂，现在已经不能向前一步。 在另一边，道姆将两个孩子拽到自己身后，丝毫不顾孩子们从身后伸出小脑袋用充满稚气的童音欢快地叫着妈妈。梅尔向前走一步，他便保护着孩子退后一步。最终梅尔停下脚步，而道姆则用警惕的目光盯住她。 梅尔用充满母爱的目光深望了一下孩子们，然后微笑着对道姆说：“你看我们的孩子多想你。来吧，不要再走了，留下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梅尔用带有蛊惑性的语言，引诱着道姆。事实上这个梅尔究竟是真是假，孟辰等人根本无法分辨。在这梦境的世界里，一切虚幻都真实的可怕，一切违背常理的现象仿佛都变成理所当然。 就像刚刚梅尔分水而来，却没人发觉这非人力所能为。 “不！你，还有孩子全部都是梦。你们全都是我的梦！”道姆大喊着，这种喊叫不像是反驳，倒像是坚定自己已经松动的内心。 梅尔无奈地摇摇头，就像是听到自己固执的丈夫又在强调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事实，她仍然面带笑容地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她的问题让道姆好一阵沉默，就连孟辰等人都对这中间的悖论绝望了。最终道姆艰难地答道：“因为那是我的潜意识反应，他们是我的孩子，在潜意识中，我会救他们。” 梅尔仿佛恨铁不成钢一般厉声道：“不再自欺欺人了！道姆，你为什么不验证试试，这里究竟是不是梦。” 听到梅尔的话，道姆鬼使神差一般从西服兜里掏出自己的图腾陀螺。 这时，齐藤斋却拦住他道：“道姆，第一层梦，你是梦主。即便是进入第二层，这里终究是你的梦。所以你的图腾是失效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齐藤斋瞥了一眼孟辰。时事上不让道姆尝试自己的图腾根本的理由是——作为这层梦境的梦主，孟辰知道道姆图腾的秘密。 “小野，用你的图腾。”齐藤斋发出命令。 “是！”小野毫不犹豫地立即答道。 说着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个铃铛。 看到这个铃铛，孟辰却愣住了…… 小野的图腾竟然是铃铛，是那个他妈妈送给他的铃铛，那个不能响的铃铛！ 如果铃铛不响，道姆就会认为现在的世界是现实世界！ 梅尔竟然依靠这种反证法，来证明现在是现实世界，用这种方法来误导道姆！ 但是我知道这个铃铛的秘密。现在我是梦主，这个铃铛如果不响…… 一定要响！一定要响…… 孟辰在心中祈祷。 响……响……求求你，一定要响…… 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小野的手上。 那只手高高地抬起，众人视线随之上升。当举到顶点的时候，金铃反射出一束夺目的阳光，令众人纷纷低头躲避。 那只手又重重甩下，所有人全神贯注于其上。这一切仿佛在以慢动作演进，每一个人都能捕捉到铃铛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会发生什么？”大家都在想。 金黄色的铃铛被小野甩到最低点，随着甩动的力量，它猛然一晃。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刻鸦雀无声！甚至连海浪的声音都消失不闻。而孟辰的心已经坠入谷底。 “铃铛没响！铃铛真的没有响……” 第10章 梦境中的逻辑 看着其他人满头雾水的样子，梅尔发出狂妄的大笑：“哈哈哈……” 而众人还都蒙在鼓里。 梅尔大笑过后，嚣张地说道：“为什么不去问问你们的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目光转向小野，引入眼帘的却是大家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只见他拿着铃铛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着，他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铃铛，头上的汗从发根间淌出，很快布满额头，又顺着鼻尖两鬓滴落。 石田硕最先忍受不住，大声喝骂道：“小野，看你那怂样儿！快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小野仍然目光发直，嘴里只是呢喃地说道：“铃铛没响……铃铛没响……” “啪……”石田硕网球拍一般的大手，将小野扇倒在地。小野这次意识所陷之深，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 “八-嘎！我知道铃铛没响。我想知道，这意味什么？告诉我！”石田硕大吼着。其实从小野的反应，任谁都能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但是每个人都希望从小野口中得到证实。 小野艰难的将自己的身体支起，他一边的脸肿得老高，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但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害怕石田硕，他就迎着石田硕的目光，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异常恐怖地斯吼道：“铃铛没有响，这证明我们是在现实世界中！” “不可能！”齐藤斋和石田硕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而梅尔这时却高声叫道：“这里就是现实世界！你们难道感受不到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有道姆他总是认为我是虚幻的，是他自己一直活在梦中！” “这不可能！道姆！”齐藤斋终于想起道姆一直没有说话，他抬起头举目四望，却不见道姆的踪影！ 石田硕大喝道：“谁看到他去哪啦？” 几个人却只能面面相觑。这样一个大活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消失。 尽管烈日当空，但金色沙滩却涌现出阵阵凉意。海面虽然仍旧平静，但是不知不觉中海水竟然已经没过腰部。 “去找道姆！”齐藤斋大声命令道。 东洲2队众人顶着连绵不断的海浪四散分开，当孟辰也打算去寻找道姆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种被蛇盯上的阴森感觉。 孟辰下意识地将头转向梅尔。梅尔冲他鬼魅一笑：“你有机缘，却远远没到能够控制意识的境界。” 这句话听到孟辰耳中犹如洪钟一般巨响，“梅尔怎么会知道这一切？是因为在我的梦中吗？难道说这个梅尔其实是我的潜意识塑造的？” “这岂不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这样一来，我们怎么战胜她？除非……” “除非在道姆的大脑中种植记忆！让道姆认为梅尔是对他好的，让道姆知道梅尔并没有怨恨他。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道姆自己改变认识，才能真正面对梅尔，才能真正走出自己心中的梦魇！” 孟辰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耳边突然听到道姆的喊声：“梅尔！真实世界里，你会将自己的孩子浸入水中吗？” 孟辰猛然转头，循声望去，只见道姆怀里抱着两个孩子，浑身上下还在滴水。他正大声向着觉醒者们喊道：“快跑！那不是真实的梅尔。” 道姆边说边抱着孩子向远处跑开。 海面此时如油锅一般滚动沸腾，突然几条水龙盘旋着升起。海水卷着泥沙，又如黑色的巨鞭抽向众人。 “快跑！”孟辰随手拉起小野，飞快的向道姆靠近。 齐藤斋和石田硕曾经试图抵挡攻击，但是无形的水龙卷，毁掉一个又会再次升起一个。在海边，在梦境中，梅尔的能力无穷无尽。齐藤斋和石田硕最终，只得加入逃跑的行列。 道姆抱着孩子跑在第一，虽然无数水龙卷试图攻击他，但是每每进抵他的身边，却有一层无形结界，将那些声势浩大的攻击化作无形。 孟辰看在眼里，突然灵光闪现。“梅尔不会攻击孩子！如果她要是想要证明这不是梦境，就不能攻击孩子。如果她攻击孩子，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靠近道姆！梅尔不会攻击孩子！”他立即出言提醒。 众人迅速围在道姆身边。海面仍然如无数水龙在搅拌油锅，他们的四周仍然有水龙在往复攻击，但是梅尔的怒吼却越来越远。 众人亡命奔逃不知许久，只见银月已挂在如穹幕一般低沉黑暗的天空中。不再有水龙攻击众人，也不再有如影如魅的梅尔对众人痛下杀手。道姆和他的孩子，还有东洲2队众人总算找到一处隐蔽的酒店住下。 及至深夜，众人休息的过程中。队长齐藤斋将孟辰叫到一边。 齐藤斋将手伸入衣服内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外形犹如葫芦的东西：“我给你看个东西！” 是一个不倒翁！圆圆的大肚子，上面顶着画满白色胡须的脸。齐藤斋就用几根手指捏着不倒翁的脑袋，将它立在一个台子上。 “你说它会怎样？”齐藤斋问道。 孟辰一时语塞，他如何能够知道不倒翁会怎样。 “齐藤斋会这么问我，说明这里面必然有玄机。不倒翁正常状态下当然是不倒的，但是他也许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使用了一个总会倒下的不倒翁当作自己的图腾。如此一来，当他需要检测自己是否在别人的梦境中时，只需要看看不倒翁是否会倒下就可以判断。” “不倒翁应该会倒下！但是它会向哪一边倒下？”孟辰看着被捏著脑袋的不倒翁，它黑洞洞的眼睛此时变得异常明亮，逼视得孟辰几乎不敢直视。它憨厚的笑容，此时却像充满讽刺的嘲笑孟辰。 “不管了！梅尔说我还没到随意控制自己意识的地步。是否能够影响齐藤斋的不倒翁还未可知。总之随便挑一个方向！你敢嘲笑我，我就让你脸朝地倒下去！” “我们来看看！”齐藤斋轻声说道，然后他松开自己的手指…… 第11章 图腾之谜 “倒！倒！”孟辰看着不倒翁，心里不断喊着让它倒下。 不倒翁摇晃了一下，就在孟辰以为它就要倒下的时候，它却稳稳地站在那里，只是轻微的左摇右晃着。 齐藤斋意味深长的看着孟辰，还拿手偶尔碰触不倒翁一下：“这是我孩子的不倒翁。他小的时候把它摔坏了，让它只能向一边倒下去。你看它现在能够这么稳稳直立，这说明我们现在身处梦境之中。呵呵，白天的情景还真有些恐怖，但是我自己实验的时候，结果是这样的。” 齐藤斋一步一步地靠近孟辰，身上的气势紧紧锁住他：“在这里你是梦主，铃铛本来应该是不响的。我很奇怪你是如何知道小野图腾秘密的。说出来我听听。” “是小野告诉我的！”孟辰没必要隐瞒事实，他也从来没想到小野会用那个铃铛当作图腾。 “我很难相信这个答案！”齐藤斋此时再也不复往日的威严和理智，他就像是一尊讨命的魔王。他的脸阴沉得能够滴下墨来，背后的月亮像一轮银盘高挂于天空之上，身影在月亮的投射下扯出很长。 “还有叶山的嘴。为什么会在刚好提到你的时候，突然被封起来？我记得只有黑客帝国世界中矩阵特工有这样的能力。你经历过黑客帝国剧情，在那里你究竟获得了什么能力？”齐藤斋还在一步一步紧紧逼迫孟辰，他长长的影子犹如摆动鬼影，摄人心魄。 “齐藤斋怀疑我了。从叶山开始，他就已经怀疑我了。”孟辰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看着不断逼近的齐藤斋，孟辰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我该怎么办？战斗？还是继续韬光养晦？” 齐藤斋不再给他机会做出选择了。最后几步，他突然前冲，手臂一探，伸手一抓，已然将孟辰的手臂拧在背后，而且还在拧紧。一股钻心剧痛，彻底激起了孟辰战斗之心。 “啊……”怒意伴随着疼痛引发孟辰巨吼一声。紧接着……塌腰，拧身，双臂一带，轻描淡写的化掉齐藤斋的擒拿之术。 3倍于常人的体能和矩阵特工的战斗技能，一时间竟然和齐藤斋的柔道战成平局。两个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加，激烈的打斗激起不小的声音。 这股声音，引来了石田硕、小野和道姆。 “怎么回事？”石田硕问道。 孟辰灵机一动，大声喊道：“齐藤队长疯了，他要杀我！快救救我！” “巴嘎，齐藤斋。百地总队长早就觉得你有问题，现在终于让我发现了。你纳命来吧！”言罢，挥舞着鬼头大刀冲上前去。 “石田硕，你这个白痴！是他有问题。他竟然知道小野图腾的秘密！” “小野图腾的秘密？”石田硕挺刀和齐藤斋战作一团，中间还不忘发问。 “长岛悠斗是这一层梦境的梦主，如果他不知道小野图腾的秘密，那么铃铛就会响。他就是因为知道铃铛是坏的不会响。所以才会发生白天实验时候出现的状况。” 齐藤斋真可谓是苦口婆心的在为石田硕解释，他还要一边应付石田硕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这又怎么样？”石田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解释通的人。 “图腾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小野的秘密？叶山的嘴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有能力抗衡我？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啊……真是太乱了！”石田硕长刀猛攻几下，将齐藤斋逼开。他转过身，朝向孟辰，乌黑的鬼头大刀在身侧斜指向地面，锋利的刀刃闪出点点寒光。“图腾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小野告诉我的！我不知道他会用那个铃铛做图腾！”孟辰急忙辩解。 石田硕把头传向小野。小野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起来，确实是这样的。我在和长岛君聊天的时候，曾经向他讲过铃铛的故事。后来我用铃铛作为图腾，没想到真的需要用上。呼……白天用它做实验的时候，真是被吓了一跳呢。” 小野立正站好，又朝众人深深鞠下一躬，“给各位带来的麻烦，我深表歉意。” 齐藤斋看到小野道歉，为防止石田硕又发飙，立即问道：“叶山的嘴，还有你的战斗技能是怎么回事？” “我的战斗技能是在黑客帝国中学到的，但是只能在虚拟世界中使用。我是新人，对这个技能还不熟悉，自然不敢乱用。叶山的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一层梦境的梦主可是道姆啊！” 石田硕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转过身面向齐藤斋：“百地总队长一直觉得你疑心太重，不注意提升自身实力，却在不断阻碍其他人前进。现在看起来果然是这样。我们东洲队，是大~和民族在主神空间里的根，是大~和民族腾飞发展的基础。你这样的人不配在东州队中继续存在下去。” 他握刀之手的骨节已经微微发白：“齐藤斋，你自己离开，或者我拼上这一条命也不会让你继续祸害整个东洲队。我也许打不过你，但是百地总队长会为我报仇的，他会将你逐出队伍的。” 听到石田硕的话，齐藤斋的面孔几乎扭曲了，他声嘶力竭的喊道：“石田硕！你这个白痴！如果我们两个人现在拼斗，那才是毁掉东洲队，毁掉大~和民族希望的行为！” “我不会再受你的欺骗了。滚！或者，战！” “石田硕！”齐藤斋这一吼犹如洪钟震耳欲聋。声未息，而人已经快若一道闪电，狠狠撞上石田硕。石田硕仅仅来得及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胸前。 一声巨响，齐藤斋以血肉之躯，撞在石田硕的鬼头刀上，竟然发出金属互撞的声音。伴随这一声巨响，石田肥硕的身体被笔直撞飞出去，狠狠跌在一棵树上，一抱粗细的大树拦腰折断。 石田硕挣扎着坐起来，口鼻狂喷鲜血。平时稳稳握住鬼头刀的手，现在竟然颤抖着几乎无法攥紧刀柄。 第12章 内忧外患 “石田硕！” 又是一声痛心疾首的怒吼，齐藤斋缓缓向石田硕走去。刚才的撞击也给他带来不小的伤害，他右肩和右臂垂在体侧，鲜血顺着袖管滴落在地，在他走过的地面星星点点的延伸。 齐藤斋还能够走动，但是石田硕却只能强撑起上半身，在那里苟延残喘。齐藤斋的声音刺激得他猛然抬头，鲜血汗水混合着洒落胸前。右手拄着刀柄几次挣扎着想起来，最后又徒然的跌倒在地。他只能躺在地上，斜着眼看齐藤斋：“你过来，给我一下痛快的！你这个叛徒！分裂者！” 听到这些话，齐藤斋的身体猛然摇晃了一下。这句话的打击不亚于任何一次沉重的物理攻击，他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双目死死锁定住石田硕：“我不是分裂者！为了东洲我几乎献出一切！百地实力强，我就让出东洲1队队长之位。东洲队需要扩张，我就过来建设东洲2队。对你，石田硕，我也是顾全大局，多有忍让。我的努力换来什么？你们全部都怀疑我！” “这一次我不会再忍让！我会用我的方法解决这一切。而你石田硕，你将负责保护整个队伍。”说完这一切，齐藤斋转身离去。右肩的伤口仍然严重，鲜血已经沁透整件衣服。他平时挺直的后背现在有些佝偻，但是走向远方的步伐却坚定无比。这一过程他没有回头…… 石田硕看着他远去，一口气吐出来，重重躺倒在地。 这一切被孟辰尽收眼底，齐藤斋离去的孤独身影，石田硕躺倒在地上像死鱼一般大口喘气的样子，还有拦腰折断的大树。“真没想到，一阶基因锁的强者实力竟然如斯。不知道石田硕的实力如何。两个人差距很大吗？” 孟辰正在思考自己的问题，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 “我很遗憾。你们的队长走了……没有他，你们还能够完成任务吗？”道姆护着两个孩子走过来，他颇为无奈地看着众人。 “只是对付一个虚拟的女人……易如反掌……”石田硕气喘吁吁的坐起来，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嘴硬。 突然静谧的山林刮起一阵大风，大风穿过林木。参天大树在风中摇曳战栗，高大的身躯好象一个个活动起来的巨人，挥舞着他们粗壮的手臂，发出一阵阵怒吼。 “易如反掌？”伴随着大风奏起的邪魔野鬼调子，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压过所有噪音，进入众人的脑海。众人寻声望去，一个女人站在黑暗的树林里，点点月光透过树枝树叶洒在她的身上，能够让人隐约看清她的容貌。 “噢，梅尔！”道姆最先喊出来。 梅尔金色长发在烈风中乱舞，像美杜莎头上的怪蛇。她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每个人都能听到：“你们打算如何做到？” 霎时，大风刮起的树叶、残桠快若利刃，从众人身边扫过。但凡被刮到，就是一道长长血口。 “梅尔！”随着一身怒吼，石田硕又从身体叫出一点力气，长刀在身前舞作一团，竟将这些恍若暗器的细小物体稳稳挡在身前。但是他却也再难往前走上一步。 孟辰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力量，借此机会几步冲上去，就要靠近梅尔。3倍力量发挥出来，真有将她一拳擂入地底的气概。 但是孟辰也就是比石田硕更加靠近梅尔几步，他也仅仅只能做到这样了。狂风卷起杂物组成的洪流朝孟辰扑来。子弹时间在铺天盖地的攻击下，显得无比渺小。孟辰仅仅支撑了几秒钟的时间，已经是衣衫褴褛，遍体鳞伤。他再也无法站立着抵挡梅尔的攻击，只能匍匐在地上，忍受着肆无忌惮的打击。 “梅尔怎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在原剧情里她只不过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魅影而已！” “在这里，她先是操纵水，然后操纵风。她难道能够控制梦境中的五行元素吗？梅尔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是因为东洲2队的原因吗……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剧情世界里人物的实力，会根据参与剧情的人来决定！果然主神是不会给任何人轻松的机会的。” “石田君，长岛君！”小野看到两人倒地不起大急，想要冲上去。 却见梅尔忽的从原地消失，又瞬间出现在小野身边。梅尔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小孩失去妈妈是很痛苦的，你也有同样的感觉吧。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折磨一位母亲呢？” “我，我……”小野颤抖的说，“你，你是虚幻的……你是假的！” “哈哈哈，但是孩子们相信我。他们知道我是真的。”梅尔大笑着。随着她的笑声，那些细小的利器飞速张开，像一片云，又像一张大手，飞速朝小野拍下。 “放开那个年轻人。梅尔是你抛弃了我们的孩子！”看到小野危在旦夕，道姆大声喝止。但是如何来得及。没有孟辰和石田硕的能力，小野在梅尔的攻击面前，就像是面对万箭飞射。他的惨叫还没响起，就已经被淹没。一团血雾腾起，小野倒在一片血泊中。 “你让这个年轻人坠入迷失域了，你害了他！魅影！你只不过是梅尔在我脑中的一个魅影！停下，离开这里！离开我的记忆！” “道姆，你的记忆出错了！我没有死，而你总是幻想我死了。” “你没有死？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那么他们呢？正常人能够击倒一棵树？” 她的反驳令道姆一时无语。而梅尔借此机会，她操控风的气势又涨上几分。风力激荡之下，道姆几乎站立不稳。 “上帝！梅尔，看看孩子，他们快被你伤到了！快停下来！” “道姆，你现在开始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吗？” “求你了，快停下。快停下！” “不，道姆！只要你承认这一切是真的，我就停下！”更强大的风，更强大的力量。两个孩子只有死命抱住道姆的腿，才能不被吹走。 “不，魅影！你休想让我承认你！”道姆仍然紧守自己灵台清明，绝不让出自己的识海一步。 石田硕这时大声道：“先承认！我们快支持不住了！” 孟辰则为他解释：“不行！如果道姆承认。梅尔的实力会更强，道姆会失去自己的信念，他会坠入迷失域，我们的任务就彻底完了！” “真麻烦！那就这么办。”石田硕突然松开紧紧抓住地面的手，他瞬间被大风向后吹去！ “你干什么！”孟辰看到他的亡命之举，瞪起眼睛大喊。 第13章 无处不在 孟辰看到被飓风吹起的石田硕经过道姆身边，他闪电般的连续两次摆臂。还没看清石田硕干了什么，大风却毫无征兆地停下来。 “怎么回事？”孟辰看到梅尔双拳紧握垂在身体两侧，两眼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身体在呼吸的带动下剧烈起伏，像一头愤怒的猛兽随时准备向前扑杀一切。 “放开他们！”梅尔和道姆同时喊出来。 孟辰心中一惊，极速回头。只见石田硕一手一个，像拎小兽一般，提着道姆和梅尔的两个孩子，将他们举到身前。 原来梅尔是怕伤到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停止攻击的。 “你终于肯停下了，是吧？”石田硕提着孩子，厉声喝道，“再来啊！你再来啊！” “放开我的孩子！”梅尔像一只受伤的雌兽，怒吼着。 道姆也在大声呵斥石田硕：“石田，不要伤到孩子，快放下他们！” “你已经知道这里是梦境，为什么还要害怕孩子受伤？孩子是假的！这里一切都是假的！”石田硕发现梅尔真的害怕伤到孩子，觉得自己已经找到抵抗她的杀手锏，认为自己控制了场面。 受到孩子的牵挂，道姆已经陷入到恐惧的情绪中，已经无法分辨环境的真假：“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只是知道不能让孩子受伤。石田，放下孩子！” 听到道姆这句话，孟辰感到背后凉意顿生。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梅尔，只见梅尔好似平静下来，呼吸不再急促，身体不再颤抖，只是静静站在一边。但是孟辰却感觉到这种平静之下，酝酿着极其凶险的暴风雨。 “不好！梅尔的力量更加强大了。一定是道姆已经动摇，无法分清这里是否还是梦境了。如果放任这种心态蔓延下去，梅尔越来越强大！” 孟辰紧张的注视着梅尔的一举一动，大脑则在飞速运转。 “道姆是第一层梦境的梦主，他是整个梦境空间的基础，他的心态会影响梦境的每一丝变化。但是，这一层梦境我是梦主，我只能利用我在这一层梦境至高无上的能力，来改变现状。” 孟辰看着石田硕手中的孩子暗道，“就这么办！” 他开始慢慢向石田硕靠近，速度非常的缓慢以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慌张，同时还一边对石田硕道：“石田君，你不要忘记道姆是整个梦境的梦主，一旦让他心存疑虑，我们的队伍就万劫不复了。” “我有挡箭牌，哈哈！梅尔不敢怎样我们。”石田硕看到周围风平浪静，以为自己完全控制住局面，因而放肆的大笑。 “石田君，这里是梦境，怎么可能按照寻常的想法行动。你看看在你手中的孩子！”孟辰还在缓慢靠近。 石田听到孟辰的警告，只觉手上的孩子越来越沉。他将孩子转过来，就见孩子的脸正在逐渐变化，变得越来越像梅尔！孩子的身体也在变化，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这，这……”石田硕看着手中出现诡异变化的孩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危险，快抛开他们！”孟辰趁着石田硕精神恍惚之际，大声震慑他，并迅速跨上一步，将两个已经几乎变成梅尔的孩子抢出来。 “长岛，小心！”道姆的声音在孟辰耳边炸响。 孟辰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耀眼白光闪过。紧接着他感觉腹部一凉，无边剧痛瞬间侵袭到大脑。他的手已经无力抓住梅尔，双腿也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他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出几步，几乎就要跌到的时候，一双手臂将他扶住。 “梅尔，你在干什么？他在救我们的孩子！”是道姆扶住了孟辰，他正在孟辰背后朝梅尔大喊。“不要睡，长岛，坚持住！” 剧痛已经辐射到孟辰的全身。他低下头，看到鬼头大刀插入他的腹部直没刀柄。他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石田硕的背部已经空荡荡。 而石田硕则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梅尔。 孟辰苦笑了一下轻轻道：“真没想到，竟然是被梅尔……” “坚持住！不要睡，否则你会坠入迷失域！”道姆紧紧搂着孟辰的肩膀，又怕影响到伤口而不敢剧烈摇晃他。道姆眼睁睁地看着孟辰在自己的怀中慢慢地闭上眼睛，最终身体一沉，手垂到地上。 道姆转过头，用湿润的双目紧紧逼视着梅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道：“梅，他是这层梦境的梦主，他把孩子虚幻成了你。是他救了我们的孩子！” “坚持住，长岛！这是梦境，这里一切都是假的。我知道你有‘意志坚定’的灵魂特性，你一定要坚持住！” 孟辰隐隐约约听到道姆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离他越来越远。渐渐地连他自己的感觉也不真实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片羽毛，高高的漂浮到空中。天空像巨型穹幕影院，在快速播放着他的生平经历。孤独的童年，学习与奋斗的少年，还有她来到自己生命中的时代。 梦晨…… 梦晨！我不会放弃！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中炸响。绝对不能放弃！一股强大的意志力推动他的灵魂急速离开这片飘渺之地。他的意识不再迷茫混沌，他的身体不再轻若鸿毛。光亮、温度、感觉全部都回来了。孟辰的心脏又开始有力地跳动。 “啊……”他猛然坐起来，剧烈的头痛，还有时空错乱的感觉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抬手猛烈地敲击自己的头部，想要借助外力产生的震动驱逐混乱。但是手背上传来的撕裂痛感令他很快放弃了这个动作。 他发现手背上还插着注射针头，旁边一排是东洲2队其他队员，每个人还都在熟睡中。 逐渐地，陌生和熟悉两种感觉终归是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合到一起。 “是医院，身体还在医院里！”孟辰终于完全接受了眼前的所有信息。 他坐在床上，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调整好呼吸，也终于让大脑重新恢复运转。再次将目光投注到东洲2队众人身上，孟辰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设想…… “也许我应该，现在将他们全部杀死？”孟辰突然想到现在是个好机会，是个彻底摆脱东洲队的好机会…… 第14章 意志坚定 握着冰凉的手术刀，孟辰几次三番想用它在石田硕的颈动脉上划一道小口。想象着鲜血喷射而出的场景，孟辰心中不觉升起一丝狰狞的快感。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尖靠近那堆叠在一起、冒着热气的肥肉，又再次拿开。如此反复几次，孟辰最终将刀掷到一边。 “不行。杀死同队人员会有惩罚，而且没有他们的帮助，也许很难完成任务。” 孟辰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选择了一条痛苦，但是理智的道路。 如海啸一般凶猛剧烈的头痛正在逐渐减退，孟辰能够冷静下来思考一下现在的局面。 “镇静剂的效果看起来现在才开始慢慢减弱。为什么如此厉害的药剂都没能使我坠入迷失域……” 孟辰摸着下巴，暗自思索，“我梦醒之前，隐约听到道姆说我具有意志坚定的灵魂特性。说起来，我在完成黑客帝国任务之后，开启的什么灵魂锁一阶1段，好像是有这么个能力……” 孟辰调出灵魂锁的简介，只见上面写道：灵魂锁一阶1段，能力意志坚定。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对这个能力进行任何解释。而且意志坚定，实在是一个非常主观的判断。因此，孟辰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一能力。 但是现在判断，正是这一点导致他能够回到真实世界。在黑客帝国世界磨练出的能力，在这个任务中，终于显示了它独有的魅力。 如此高效的镇静剂都没能将孟辰拉入迷失域，这岂不意味着他不怕在梦境中死亡。 他能够在梦境中——来去自如！ “哈哈哈！没错，就是来去自如！”想明白自己的灵魂特性，孟辰突然感到自己在梦境中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心情大为畅快。 他站起来踌躇满志地来回快速走动几次，又打开病房门向外瞭望一下，确认周围安全后，躺回病床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再入梦境！” 插好镇静剂的注射针头，感受着手臂上的丝丝凉意，孟辰再次进入梦乡。 出现的地方既不是在进入第二层梦境的沙滩上，也不是死去的山林内，而是又回到了第一层梦境的游乐场。 孟辰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首先环视周围。 四周可以用乌烟瘴气、一片废墟来形容。整个游乐场如被一场可怕的飓风袭击过一般。高大的树木拦腰折断，巨大的树冠在草坪上肆虐过后留下满目疮痍；游乐设施像被顽童推倒的积木散落在地；本来漂亮的水池中，还留着红色的、模糊的残物，从中还可看出一绺一绺的头发；游乐场的中央城堡，形成巨大的火堆，黑色烟柱从那里升起来，扶摇直上几公里。 游乐场被彻底毁掉了，游乐设施、绿地、景观全被毁掉了。只有跳楼机像高塔一般矗立在远处，从它附近竟然还传出欢声笑语…… 孟辰没有过去，他从一片断壁残桓中确定一个方向，那是他们进入第二层梦境的酒店的方向。 距离酒店尚远，孟辰就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酒店周围全是人！像人墙一般，一圈一圈围着酒店站着无数的人，将酒店死死的包围住。全方位，密不透风的防御！ “我擦！这是什么玩法！不带这样的……”孟辰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人群，丝毫想不出能够进入的办法。 “必须找到道姆等人的身体才行。找到他们的身体，我才能进一步深入他们的梦境。但是，这么多人，我怎么进入里面？还有，叶山呢？他在哪里，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 “怎么办？”孟辰扫视着眼前的景象，找不到任何一点漏洞。 最终他咬紧牙关，决定孤注一掷。“傻等着总不行！我就捅捅马蜂窝试试！” 一把机枪出现在孟辰手中，他咧开嘴露出畅快的微笑：“梦境真好！” 火舌狂喷，噪音巨响。像割麦子一样，人群成片倒下。但是海浪永远不是顽石所能抵挡的。孟辰射击的正面，人群扑倒，但是子弹无法照顾到的两翼，则像口袋迂回包围过来。 发现两的情况，孟辰提起机枪转身便跑。 两翼人群超过孟辰，又在他的前面回转，像两道闸门要在孟辰前面死死关闭。 “你们无法超过我！”三倍常人的体能发挥出来，孟辰狂奔如飞。眼看就要逃出升天…… 一个红色身影从人群中快速闪出，她迅速超过所有人，然后挡在尚未合围的缺口中。 孟辰将目光凝视在她的身上，丰满的身体，金色的长发，圆圆的眼睛。 她是——梅尔！ 狭路相逢勇者胜。 梅尔挡在缺口的正中央，擒贼先擒王，孟辰直接向她射击。 子弹尖啸着向梅尔扑去，却被舍生忘死冲上来的人群遮挡住。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包围圈已经正式形成。飞射出去的子弹就像没入泥潭，连水花都没有溅起一点。 孟辰试图瞄准梅尔，但是她红色的身影永远躲在人群之后。偶尔一闪而过，除了浪费孟辰的子弹，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给他。 梅尔——魅影，在人群中她真的变成了红色的魅影，这一抹惊鸿令孟辰无所适从。 包围圈愈发收紧，红色身影愈加神出鬼没。狂暴的人群在吸收他的子弹，红色的魅影在浪费他的子弹。孟辰瞪大眼睛都无法发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随着人群快速靠近他的额头密布汗珠，沉重的呼吸甚至压过周围的喧闹和机枪的吼叫。 连续射击，即使是在梦境中幻化出来的武器，枪管也开始发热。“子弹不用担心，在梦境中弹药是无限的，但是它会不会出现故障？”孟辰心里愈发不踏实，这种感觉被逐渐放大。 突然手中的武器发出“咔，咔”声。 “不好！由于我的意志出现对枪械的怀疑，导致武器真的出现故障了。” 孟辰还在努力扣动着扳机，“快好啊！我现在坚信你不会出现故障！快恢复啊！” 但是机枪只发出“咔，咔”声。 第15章 再入梦境 “啊……” 发现孟辰手中的武器出现故障，人群齐齐爆发出呐喊，所有人向他做出最后的冲锋。 “呼呼……” 孟辰环视四周，人群发出的声音虽大，但是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充斥耳鼓。一抹红色魅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孟辰下意识抬起已经无法击发的机枪。 魅影又消失了…… 孟辰心中警铃大作，他下意识的回身，就见梅尔已然站在他的身后。 一抹寒光闪过…… 孟辰已经感觉到冰冷的利刃触碰肌肤，“难道又要退出梦境，然后再进来？又要进行这样一个轮回吗？我的大脑还能经过几次这样的摧残？最后会不会彻底烧坏掉……” “砰……”一声高亢、清脆的枪响，划破喧闹的人群，在孟辰面前炸响。 梅尔的动作凝固了，她握刀的手颤抖着，“哐啷”一声刀掉到地上。最后她的身体倒下去，地上已是一片血泊。 又是几声连续枪响，胆敢靠近孟辰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搁倒。 “怎么回事？” 事实上已经来不及考虑原因，多次生死一线的搏杀让孟辰的意志愈发坚韧，但凡有一丝生存可能，他也必然奋力抓住。 梅尔带来的恐惧和神秘枪手带来的震惊，瞬间就被他压制住。刚才意志不稳导致的枪械故障，这时已经彻底消失，机枪再次喷出了炙热的火焰。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孟辰冲出包围圈。 神秘枪手还在为他指引方向，跟随着弹道，他走入一片复杂的居民区。 狭窄的街道里，三五成群的人们随意走动着，还有几辆快餐车在售卖着各色小吃。 从四周全是具有疯狂攻击性的潜意识，突然进入人声噪杂、满是生活气息的区域。这种强烈变幻的场景令孟辰一时间无所适从。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随手将机枪丢弃在一边，又将大衣领竖起来，低下头急匆匆的快步离开。 他不知道道姆的潜意识是否还会再攻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梅尔又突然出现。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此时他的精神已经崩到最紧，任何一个街道转角后面他都以为会有无数疯狂的人群涌出来。他用警惕的目光快速扫视着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他怀疑这些人会在下一秒变成夺命的梅尔。 街道上的这些人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友好，他们的面容越来越僵硬，他们的动作开始隐约带有攻击性。 神色匆匆的孟辰被一个大汉撞了一下肩膀，瞬间周围的人全部围上来，其他闲坐、散步、交谈的人们也将目光集中在孟辰身上。没有人说话，但是他们扑克牌一般的表情下面隐藏了超过火山爆发的能量。 孟辰一面说着：“对不起。”一面试图从人群中撞出一条生路，但是这些人层层叠叠，压迫得越来越紧密…… 人群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对不起，请让一让。对不起，请让一让。”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最终突破人群出现在孟辰面前，二话不说拉起他就走。 所有人都敌视孟辰，但是这个人却好像不受影响，他在前面不住地说着“让一让”，又侧身将其他人挤开，孟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倒也一帆风顺的走出来。 孟辰开始观察走在自己前面的这个人，他身材并不高大，头发梳得很整齐，走起路来给人的感觉也是有板有眼。正在孟辰推断这个人的身份时，他首先开口道：“不要那么紧张，放松心情，否则他们不会放过你。” “是亚瑟！道姆的朋友——亚瑟！” 听到这个声音，再结合这个人的外貌特征，孟辰脑海中的影像重合到一起，但是随即他的心底又升起一个疑问，“这个人是真实的，还是道姆的潜意识？” 这个疑问一涌上心头，就在孟辰的心里像荒草一般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他暗暗退后几步，警惕着前面这个人。 这个并不像普通美国人一般人高马大的英俊小个子，有着比道姆更加平稳的心态和缜密的思维。孟辰跟着他逶迤前行，最终一起躲到一幢大楼里。 “道姆在哪？这里怎么了？”背带西裤，整齐而油光可鉴的头发，亚瑟即使在最紧急的状态，仍然保持丝毫不乱。他看到孟辰紧张的样子，随即开口道，“你要是再不放松心情，所有潜意识都会过来，把咱们撕碎扔出去。” “你为什么没事？”孟辰仍然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两目冷冷的注视着亚瑟，“他们为什么不会围攻你？” 亚瑟没有立即回答，他也只是注视着孟辰，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你在怀疑我，你怀疑我也是道姆的潜意识。” “这不奇怪吗？你可以在他的潜意识中来去自如。” “那是因为他的潜意识对我没有抵抗。我跟他多年合作，他在潜意识里对我完全放心。更何况我不会像你一样那么愚蠢，在这里到处树敌。” “你怎么证明？” “……哈哈哈！”亚瑟怒极反笑，“我救了你，你反而怀疑我？好吧，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道姆雇佣你们，是希望能够彻底忘掉梅尔，他认为只要能够作为梦主成功的完成一次梦境，就可以达到目的。” 震怒中的亚瑟仍然保持着自己谦谦君子的模样，说话的语速、语调尽量保持平稳。 “我从最开始就不同意他的做法，在清醒的时候他都无法完全相信这一点，在梦境里他又如何能够掌控这一切？” “所以我不愿意进入梦境帮助他，因此，他才雇佣了你们。你们的身体在一家医院里，你们在一间病房，而我们在另一间。道姆先进入，我则在旁边保护。现在，很显然，你们的任务已经濒临失败了。所以我才进入道姆的梦境，设法拯救你们！这个解释令你满意了吗？” 现实世界里的情况一清二楚，这可不是潜意识能够做到的，当断定亚瑟真的不是潜意识的时候，孟辰着实为此高兴不已。 而亚瑟仍然面不改色的带着微笑问道：“现在该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第16章 虎穴 孟辰和亚瑟并肩穿行在街道中。此时，孟辰也学着亚瑟的样子，表情平淡地打量着四周。在将心情放平静后，他还有闲情雅致去观察街道上用各色透水砖摆出的有趣图案。同时他也用很随意的态度和轻松的语调，详细介绍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里是德国的波恩小镇，再往前走就是久负盛名的赫尔街。”看到孟辰对这个小镇颇感兴趣，亚瑟便为他解释了这里的构梦基础，“在3、4月的时候，赫尔街道路两旁的樱花会像花蓬一样衔接在一起。那真是一年一度的美景啊……” “……你看那里，那幢尖顶的两层小楼，道姆和梅尔曾经在那里住过几天。这个家伙在任何时候都不忘他和梅尔的点点滴滴啊。”亚瑟苦笑着摇摇头。“不过现在时节不对，我感觉现在应该是12月左右，樱花树上只有孤零零的枝丫，街道上的行人比旅游旺季的时候少了太多……这梦境里面的一物一景都是梦主内心的真实反映……道姆的心态已经过于灰暗了。” 亚瑟说得有些沉重，让孟辰不好接口，两人一时无语。气氛短暂尴尬之后，亚瑟继续道： “这么说，你们又进入第二层梦境，设法在道姆的意识深处种植记忆？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记忆比忘却更容易。” 亚瑟用两根手指敲着下巴，“但是话说……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作为唤醒者，留在这层梦境了吗？” “不，我也是参与者。但是我们在下一层梦境遭受了梅尔的强力打击，我被她从梦中‘踢’出来了。” 亚瑟敲下巴的手僵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辰：“你被‘踢’出来？你为什么没有进入迷失域？你为什么能够被从下一层梦境中被踢出到上一层梦境？” “不是进入上一层梦境，而是直接被踢出到现实世界！” 这一下亚瑟的惊讶完全显露在脸上，他微张着嘴，双目死死盯着孟辰，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可能！？你是镇静剂用得剂量少吗？不对！剂量是我来控制的，绝对不会有错！” 亚瑟像着了魔一样自言自语了好一会，才继续道：“道姆还仅仅只是有能力从迷失域出来，而你干脆不会进入迷失域。只有意志出奇坚定的人，才能够逃脱迷失域的魔掌。你是一个神奇的人！” 亚瑟使劲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惊讶和感叹全部从脑中抛出去，然后又恢复镇定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既然他们还在第二层梦境，那我们应该回到你们躲避的酒店里去，设法找到其他几个人的身体，并通过梦主，进入下一层梦境！对了，谁是梦主？” 孟辰用食指点着自己的鼻尖道：“我！” “什么！！！你是梦主，那他们岂不是在一个没有梦主的梦里游荡？” 亚瑟听到这里，几乎跳起来喊道。这一下立即吸引周围人们的注意力，还有好几个人甚至从街道边的店铺里走出来。 孟辰无奈的摊开双手，“我想是这样的。” “一个没有梦主的梦，所有潜意识都将变得完全无序，他们会疯狂攻击所有外来者。道姆他们有大危机了！” 亚瑟边说边加快了步伐，这种举动已经使得有人向他们逼近，但是都被亚瑟快速避开。由于他熟人的身份，一时间这些人仅仅只是跟随，倒也没有进一步过激行动。 “你是梦主，那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进入那个梦境了。即使你现在再做梦，那也是另一个梦境。在那个梦境里面我们无法找到他们。”亚瑟使劲皱着眉头，冷静镇定的性格让他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说道：“难道非要进入迷失域才行吗？” 孟辰看到亚瑟提起迷失域时，浑身缩紧，双臂发抖的样子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要进入迷失域？” 亚瑟两眼发直的看着地面，仿佛进入自己思维的深处，面对潜伏在那里的洪荒猛兽： “人类的大脑太复杂了，它会存在很多的记忆与思维断层，每一个梦境就是这样的断层，所以想要再做原来的梦，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大脑深处会有这样一个区域，这个区域是人类大脑最原始的、最混沌的区域，而这个区域也是所有人类所共通的区域。我可以进入这个区域，设法和道姆会和。” “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亚瑟掏出手枪，顶到自己脑袋上，“足够剂量的镇静剂不会让我苏醒，所以在这一层死去后，我就会直接进入迷失域。” “如果这样的话，我没法帮你。在这一层死去，我会苏醒，而不会进入迷失域。” “我知道，所以你的任务是保护好我们的身体。”亚瑟已经闭上眼睛，他的手指正在一点点向后扣动扳机。 “一定还有办法！”孟辰猛地将亚瑟的手推开，“如果在迷失域找不到道姆等人怎么办。这个办法太冒险。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联通各层梦境！梦境是支离破碎的！” 他暴躁地挥舞着手枪，好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的恐怖。 “联通梦境……”亚瑟歇斯底里的大吼反而像一声惊雷，给孟辰带来了新的思路，“道姆不就将梦境联通起来了吗？” 亚瑟抬起头，双眼略带迷茫的看着孟辰，而孟辰则兴高采烈的宣布着自己的计划：“道姆不敢做梦，并不是他没有梦境，而是他怕梅尔出来破坏他的梦境。所以他用一架电梯将自己记忆中各个时期的梅尔连接起来，他将自己的回忆在梦中构成了一个封闭的循环，构成了一个记忆监狱！而我们只要找到这个电梯，就能够进入到他各个层面的梦境！” 亚瑟凝视着孟辰，难以置信地轻轻摇着头：“真令人惊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按照你的思路，这里是道姆的梦境，也必然是他记忆监狱的一个层次。我们只要找到电梯，就可以进入到他任何一层梦境。” 亚瑟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抬起头，一面四处观望，一面检索着自己的记忆：“这座小镇道姆只来过几天，但是外面却是道姆居住时间最长的城市，我对这里有一些印象。电梯必然是能够让他很容易看到梅尔的地方，所以我们要先去他的公寓。那里说不定是梅尔的老巢啊！” “哈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孟辰大笑道。 第17章 高铁！吞噬！ 梦境中的世界永远是那么怪诞诡奇，当孟辰和亚瑟决定寻找道姆曾经居住的公寓时。他们仅仅转过两个街角就来到目的地。 他们现在就藏身在道姆和梅尔曾经住过的公寓对面，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你说我们两个，像不像偷窥狂？”孟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亚瑟也拿着望远镜，仍然在逐个窗户地扫描：“你快看，那扇窗户。有金黄色纱帘的。” 顺着亚瑟的指示，孟辰将望远镜瞄过去。他看到那间挂着金黄色纱帘的窗户透出了灯光。一个曼妙的身影投射在纱帘上，她妖娆、梦幻，呈现出无以伦比的美感。伴随着身体的靠近，纱帘上的投影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她恢复到正常人的大小，停住了。 影子在那里停顿了一会儿，将孟辰和亚瑟的视线完全被吸引过去。 她动了……猛地拉开纱帘！ 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流露出饱受现实与梦境折磨的痛苦，刺入孟辰的眼睛，然后一直进入他的内心深处。孟辰浑身巨震，在这一瞬间，他被这双眼睛带着飞翔到千里之外，在那里他和他的挚爱一起蒙受劫难。他仿佛透过这双眼睛，又看到了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有真挚的爱，对生命的眷恋和对那些东洲人的恨。他又看到了——梦晨。 “孟辰！你怎么回事？”亚瑟推了他一下，将他唤醒，“是梅尔，电梯应该就在那幢公寓里。” “我们快过去！” “我来挡住梅尔，你去找电梯！” 二人来到楼下，6条车道的公路，在这一瞬间宽阔得好像无边无尽。两人的脚步越来越慢，而梅尔还在窗前冷冷地俯视着他们，就像看两个已经束手就擒等待宣判的囚犯，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啊！”亚瑟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孟辰紧张的问道。 “有东西绊了我一下。”亚瑟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又回头看向地面，“这是……” “什么东西？”孟辰也看过去。 是铁轨！地面上突兀的出现一条看不到起始，也看不到尽头的铁轨，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地面上的碎石子开始出现规则的跳动，铁轨传出轰隆隆的闷响，这个响声由小变大，由远及近，风声，钢轮撞击铁轨的声音还有汽笛声汇聚在一起，最后合奏成天摇地动一般的巨响。 疯狂的声音令孟辰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是高铁……快躲开……” 千钧一发，孟辰和亚瑟朝前一扑。列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过，狂风将他们的脸刮得生疼。 二人虽然都躲开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孟辰在靠近公寓一边，而亚瑟则在另一边。高铁在他们中间疾驶而过，车厢在无限生成，一直没有穷尽。 孟辰看到列车像一堵活动的墙横亘在二人中间，此时已经不能再等它结束，必须当机立断了：“亚瑟，我去找电梯，你去找其他人的身体吧，他们苏醒还要靠你。” “好的，你小心！这列火车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梅尔现在很奇怪……”亚瑟的话语被高铁疾驶的声音盖住，听得并不真切。但是梅尔这个名字却刺破一切阻挡，直达孟辰耳中。 “我明白……” “梅尔……她现在太诡异了。在原剧情中她并没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而且这列火车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一辆黑色的老式蒸汽机车吗？为什么会出现高铁，难道是梅尔召唤出来的？” 揣着满腹疑问，孟辰转身向公寓走去，而窗边已经不见梅尔的踪影。 踏入公寓大门，孟辰霎时感觉到进入一个异度空间。他回过头看向门外，高铁仍然在呼啸而过，但是门内却毫无一丝一毫的噪音！ 眼前的景象和耳朵听到的声音形成了强烈对比，孟辰站在门边咬了咬牙，但是坚定地迈出脚步。 走廊和楼梯墙壁上挂着昏暗的壁灯，一点点暗黄只能照亮很小一块区域。顺着壁灯，孟辰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在这里仿佛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他已经不知道寻找了多长时间，搜索了多少房间，就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迷失在这异度空间的时候。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里突然投射出耀眼的白光。 孟辰小心翼翼的靠过去，他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门就轻轻地自动打开。房间内明亮的灯光瞬间洒满整个走廊。 进入房间，孟辰发现，这是一间装修温馨的客厅，但极不和谐的是在客厅一侧的墙壁上有一扇老式的暗红色双层铁栅栏电梯门，隐约泛着陈旧的金属光芒。 “那就是你想要的吗？”孟辰的身后突然响起梅尔的问话声音。 “我找它好久了。”孟辰猛然回身。 他看到梅尔手里攥着一只残破的高脚杯，尖锐的玻璃闪烁着寒光。 “带我一起离开吧，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道姆了。”梅尔从卧室踱步出来，她穿着一件金黄色的连衣裙，尽显姣好身材和高贵气质。她莲步轻迈，却如死神步伐，全身气机紧紧锁住孟辰。 孟辰扶着沙发和墙壁，缓慢地向后退，尽量和梅尔保持安全距离。他的两眼也死死盯住梅尔，防止其暴起伤人：“你可以自己去找他。” “我不行！我打不开那扇门，我自己用不了电梯。”梅尔突然发出大喊，她挥舞着手中残破高脚杯向孟辰扑来。 3倍力量！孟辰发挥出得自黑客帝国人物的能力，和梅尔战做一团。但是在道姆的梦境中，梅尔的力量竟然跟他不相上下。而且神出鬼没的身形，让孟辰完全无法捕捉到她。 每当孟辰挥出声势浩大的一拳时，梅尔都能瞬间从他身前消失，然后出现在他最无法防御的角度，给予狠狠一击。开始孟辰还能够用子弹时间来躲避，但是在道姆的梦境中梅尔显然具有更强的能力，现在孟辰的身上已经布满被玻璃划出的长长血口。 “这本身是梦境啊，为什么受到攻击会有这么强烈的效果？” 孟辰现在处境极其艰难，左支右绌之下，他已经极难反击。而梅尔得势不饶人，她的攻击更加紧锣密鼓的围上来。长时间大量失血，让孟辰已经产生幻视，看着眼前的梅尔就像看到一堵墙，将他围在中心。 “你的能力真有意思，但是你拦不住我，我要去见道姆！”梅尔发出来自内心的怒吼。孟辰看着眼前无数个梅尔向他发动了最终一击，尖锐的碎高脚杯化作利剑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不想再退出梦境！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看着四周袭来的梅尔，孟辰的大脑飞速运转，“子弹时间、3倍力量，甚至连限制讲话我都用过，我还有什么能力？还有什么能力……” “对了！吞噬！我还有吞噬技能！” 面对环绕全身的攻击，孟辰根本不予理会。他猛然伸出右手，如灵蛇出洞，飞快向前探出。碎酒杯划破他的手掌，他没有退缩。最终他的手如铁钳一般牢固地攥在梅尔的手腕上。 “吞噬！发动……” “不……” 第18章 记忆监狱 “不……”梅尔发出的呐喊，如九幽狂魔。 吞噬——在灵魂世界中能够对目标使用吞噬技能。吞噬目标后，使用者仍然保持原有形态。 孟辰得自史密斯特工的超级能力，在梦境中仍然有效！ 梅尔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淡，她的反抗也变得越来越软弱。最终她停止下来，用那一双毫无生机的眼睛望向孟辰，充满恨意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见不到他，谁也别想见到他！” 梅尔话音刚落，整幢公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震动越来越强，越来越快，而且极有规律。 “这个感觉是……”孟辰突然发现这种震动很熟悉，就像是……火车高速行驶的震动！ 等孟辰醒悟过来后，剧烈的震动已经演变为地动山摇。撞击声、坍塌声充斥整个环境。通过窗户，孟辰看到远处的楼房开始倒塌，碎瓦、断木被掀起，浓烟弥漫半个天空。在房屋倒塌的最前端，一个比高铁庞大两倍的蒸汽机车，喷吐着滚滚黑烟，正向这幢公寓前进。 “我-日！”孟辰挥手将已经几乎透明的梅尔甩开，然后转身越过沙发，几步来到电梯前。 “快啊！”他重复不断地按动电梯呼叫键。电梯的层数则不紧不慢地变化着。 蒸汽机车撞倒最后一幢房屋，它又拦腰撞断高铁。高铁车厢高高弹起，又重重砸向地面。而蒸汽机车却像黑色死神，一头钻入孟辰所在的公寓。在雄壮的机车面前，公寓纤细的墙壁像一层薄纸，被轻易撕开。高大车头上一盏如太阳般明亮的探照灯，射出的光线犹若实质将孟辰笼罩住。 “叮……”一声清脆的铃声在孟辰身后响起，电梯到了！ 孟辰进入电梯，而机车已经彻底挤入公寓中，庞大的车头把公寓像火柴盒一样挑起。电梯门在缓慢关闭，透过门缝孟辰看到梅尔被卷入塌陷的楼板中，在消失之前她还狞笑着高声道：“道姆永远是我的！你们带不走他。” 火车头还在迫近，当孟辰能够感受到探照灯带来的热度时，电梯门终于紧紧闭上。在这一瞬间，孟辰仿佛经历了两个世界，一个疯狂的、遭到无数破坏的世界，和一个安静祥和的世界。 电梯在关上门后，开始自动运行，它正在下降。这种老式电梯拥有一扇透明玻璃的门，内部的人可以看到每层电梯门附近的情况。孟辰就靠在电梯轿厢壁上，一边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一边注视着每一层的情况。 道姆一生最美好和最痛苦的时刻，在孟辰眼前一一呈现。夫妻携手畅游的欢笑，与孩子在一起的无限美好，每一个场景都浓缩着道姆对往昔的深刻回忆。 看着道姆的记忆，孟辰也深深陷入其中。直到他突然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冰冷，才被拽回现实。他抬眼望去，整个人瞬间僵在那里。透过玻璃门他看到了一个庞大、封闭的空间，这是一个由金属和混凝土构成的灰色的空间。 密集排列的白炽灯都照不亮那与生俱来的黑暗。不断转动的大型风机也带不走那来自地狱的阴冷和潮湿的空气。极静、极阔的空间反而构成了沉重的压抑。这令人窒息、绝望的空间却让孟辰产生熟悉的感觉，不过却是一种不堪回首的记忆。 这股寒意由心底勃然喷发，却并没有击倒孟辰。他猛扑向前，死死抓住电梯门，竭力向里面望去。他隐约看到，有一个长头发的女孩被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架着带向建筑深处…… 这一瞬间孟辰的心紧紧揪起来…… “梦晨！梦晨！”他大声叫喊起来，但是那个女孩没有回头，另外两个人也没有停下脚步。她就这样默默地被带走。 他疯狂地拍打着电梯的急停按钮。但是没有用，电梯仍然顽固的继续向下移动一层，然后发出清脆的到达声，稳稳停住。 “回去……回去啊……混-蛋！” 孟辰将电梯砸得哐哐直响，但是这架机器却听不懂他的呼喊，仍然精确但是冷酷无情地停下来。 孟辰甚至试图破开电梯的顶棚爬出去。但是这毕竟是梦境中的电梯，孟辰找遍了每一处角落，都没发现哪怕一丝缝隙。这架电梯坚固得像用一整块钢锭掏空出来的一样。 不知是由于紧张、愤怒还是其它什么情绪，孟辰双目赤红、浑身颤抖、呼吸沉重。他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一般，暴躁地来回走动着。 “为什么道姆的记忆监狱里会有梦晨受刑的空间？” “为什么我能在那里看到梦晨？” “这究竟是他的梦，还是我的梦？” …… 这一连串的问题毫无头绪，它们困扰着孟辰的内心。最终他颓然无力地靠在轿厢壁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慢慢滑倒。 老式电梯门像一扇铁栅栏，哗啦啦打开，温暖的灯光投射到电梯中。迎着暖洋洋的灯光，孟辰跌跌撞撞移出电梯。 这个环境孟辰很熟悉，它在盗梦空间电影中出现过。这是个豪华套间。他站立的地方是客厅。向前看，能够发现窗户是打开的，淡黄色的优质窗帘随风飘荡。环视四周则能看到高档沙发、复古陈设，还有躺在地上的竖灯、散落的纸片和破碎的酒杯。整个房间像是遭受过抢劫一般，一片狼藉。 “是梅尔临死前的酒店！梅尔将在这间屋对面的楼上坠楼自杀！”孟辰猛然想起这个房间的由来，心不由得揪紧。 他三步并作两步，瞬间移到窗前。只见对面房间内，梅尔正在优雅地喝着红酒。她瞥到孟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丝像毒蛇一般的微笑。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和孟辰对视。 这时孟辰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等他回头。一个人带起一阵旋风扑到窗边，声嘶力竭的朝对面喊道：“梅尔，亲爱的。我求你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不要这样！” 第19章 你坠落在我面前 是道姆！ 孟辰扭头看向旁边，这个平时拥有强大自信，并总是衣冠楚楚的人，现在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几近崩溃。他的头发散乱着，大滴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流淌，衣服扭曲地穿在身上，领口被扯得大开。 他来到窗户边，不断哀求着，用他自己、用孩子、用美好的生活恳切的希望梅尔不要跳下去。焦急、担忧和恐惧已经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但是即使道姆这般苦口婆心的希望梅尔不要做傻事，她仍然面带微笑着跨出窗户，坐在窗沿上，手里还端着红酒杯。里面那一汩红色液体，轻轻旋转着，在夜晚各色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道姆，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你分得清楚吗？”梅尔坐在窗边，像个小女孩，晃荡着脚丫。又故意踢掉一只鞋，这只鞋从10层高楼上直坠而下，将孟辰的心高高吊起。 道姆显得更加焦急了，他也翻出窗外坐在窗沿边，不断地伸手示意，让梅尔进入房间内：“亲爱的，冷静一点，回到房间里。我们什么都一起面对。” “不，道姆。你从来都没有想和我一起面对生活。你只想着你自己的生活。我留下了遗书，把这次死亡的责任全部推到你的身上。到那时你将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无法和孩子们见面。” “不……”道姆扶住脸，痛苦地喊出来。 孟辰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在电脑前重温盗梦空间这部电影一样。没有变化的场景，没有变化的对白，现实和记忆就是如此天衣服缝地重合在一起。 “为什么道姆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要再经历一遍这种悲痛地分离场面？” 他突然看到梅尔房间的房门，被猛然撞开，石田那肥硕的身躯挤过房门，向梅尔冲去。 道姆一扫刚才的痛苦和紧张，整个人变得刚毅和坚定，他的眼睛爆射出夺目的光彩，他将身体从窗边站起，并微微向前探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投射到眼前的场景中。 石田硕像一辆战车，挤开桌子，掀开沙发，踢飞床铺，撞破玻璃，他的手已经几乎碰触到梅尔的后背…… 这一刻是这么的清晰、漫长，孟辰觉得这一瞬间，一切都变得静止不动。紧张的道姆、狂奔的石田硕，还有被撞到空中的桌椅、床铺，每一样都分毫毕现。 而孟辰看到梅尔动了，她微笑但是十分痛苦地摇了摇头，轻声吐出一句话：“道姆，你还是不懂我。” 然后就这样坠下高楼。 “不……”随着道姆的悲痛欲绝地呐喊，时间又恢复正常。腾空的物品跌落下来，石田硕因为目标消失而一头撞在墙上。 “不……”道姆整个人佝偻下去，他的身体在窗边摇摇欲坠。 “我还是没能救你！”道姆抓住窗台的手松开了，他的身体向前倒去…… “冷静！”孟辰一把从后面将道姆紧紧抱住，又将他甩入房内，“你醒醒！这里是梦境，只不过是你的回忆！” “但是它确实发生过！”道姆挣扎着站起来，还要向窗边冲，又被孟辰挡下来。 “看清楚，当时没有我，没有石田硕！这不是那一天，这里全部都是虚幻的，是假的！” “不可能！是真的，梅尔已经死了，孩子的妈妈已经死了！我永远无法拯救她了！”道姆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这次他没有再去寻死，而是恍恍惚惚地走出房间，嘴里不断重复着：“梅尔，这次我不会再跑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在这一刻，孟辰突然明白道姆的计策，“梅尔的死是道姆心中永远的痛，如果能够在梦境中让梅尔得救，也许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自己的遗憾与痛苦。” 孟辰看着失魂落魄的道姆，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显得更加形单影只。他默默地走出房门，整个过程只有沉重的脚步声陪伴他。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在现实世界失去的，在梦境中挽救回来，难道就真的可以让自己安然入睡吗？更何况你还没有成功。” 孟辰走到窗台边，俯身向下望去。发现道姆已经从酒店中出来，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样子，孟辰的心里同情、可怜、悲哀五味杂陈。 酒店对面的房间，石田硕已经从撞击中恢复过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没能救下梅尔。此时正心急火燎的扑向窗户，想一睹究竟。结果抬头一瞬间，却发现了对面的孟辰。明显一愣后，大喜过望的朝他喊道：“长岛，你没事？哈哈……我还以为你跌入迷失域了。” “啊，刚才一着急忘了编理由应对。”听到石田硕的问话，孟辰猛然反应过来：“我……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进入了迷失域……呃……然后……” 孟辰还没说完，甚至连理由都还没想好，就又被石田硕大声嚷嚷着打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一段时间全是走背运，现在终于有一件好事了，哈哈……” 听着石田硕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孟辰摇摇头暗自道：“真是一个心很大的人啊。也许只有这种人才不会做噩梦吧？” 孟辰和石田硕对话的过程中，楼下已经响起警笛声。4辆警车呼啸而至，从两边将道姆堵在路中间。几名身穿警服的彪形大汉从车上下来。他们抽出警棍、警枪慢慢向道姆靠拢。 而道姆对周围的一切已经置若罔闻，他跪在梅尔的身体旁，痛苦令他浑身抽搐。突然他仰起头，脖子上的血管像绳索一样突出，他大声嚎叫：“梅尔，是我害了你！” “谁害了她我们会查明。但是先生，您现在不要动！”几名警察缓慢围到他的身边。其中有一个身材肥硕，挺着大肚腩的警察，他的武装带勒进肚子里，肥肉耷拉下来盖在腰带的装备上。他一边用语言迷惑道姆，一边掀开肚子上的肥肉掏出手铐，然后像猪突一般将道姆撞倒，将他牢牢压住，等他起身的时候，银色的手铐已经锁住道姆的手腕。 第20章 异变 看到道姆被铐住，石田硕大吼一声：“放开他……” 话音未落，人已经翻身跃出窗外。鬼头刀插入墙体，翻卷的砖石像被冲浪板剖开的海浪。借助这个反作用力，他一溜烟向楼下滑去。 “看那里！” “快打！” 警察看到这不太符合常理的行为，颇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很快他们就战胜了恐惧。石田硕还在空中，警察已经纷纷举枪射击。子弹追在他的身后，炸起一片片火花。 “放开他！”又是一声怒吼，落地的石田硕瞬间变身铁甲战车，踩得地面“咚咚”作响，如战鼓咆哮，向警察快速逼近。 眼看几名警察就要葬送在他刀下，这时却异变陡升…… 其中一名膀大腰圆的警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他们的帽子底下长出了金黄色的长发。帽檐遮挡下的脸庞，胡须消失，皮肤变得细腻白嫩，脸型变得更加圆润。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他”。 亲眼见到这一幕，石田硕的身形产生明显顿挫，他前冲的恐怖速度，在这一刻几乎消失殆尽。 “梅尔！”石田硕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在这一瞬间他的气势又突然暴涨，双目之中再无它物，浑身的气机全部锁定梅尔。 而梅尔早就扔掉了手枪，赤手空拳站在原地。眼中不再有往日的迷茫，脸上的痛苦也被诡异的微笑代替。看着形如压路机一般碾来的石田硕，梅尔只是仰头长啸：“我刚刚从你的朋友那里学到了一些新本事。现在就用你来试试手！” 孟辰听到此话心头没来由的一颤，“新本事？该不会是……。 此时，石田硕与梅尔已经战做一团。石田硕长刀在手，刀气四射。而梅尔竟然也幻化出一柄长刀，面对石田硕的攻击丝毫不落下风。一招一式，不但势大力沉，而且快速诡诈。石田硕面对这番局面能够力战保平已经殊为不易，想要取胜是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孟辰突然发现，又有两名警察突然变成纤细的身材和金黄色长发。新生的两个梅尔从两边包抄石田硕。现在的局面是，一名警察看押道姆，三个梅尔围攻石田硕，局面急转直下。 石田硕在三个梅尔的攻击下，几无还手之力。最先一个梅尔举刀猛劈之际，另两个梅尔则将双手狠狠插入石田硕的身体。 这一击来得诡异而猛烈，石田硕浑身巨震。他的右手几乎已经无法握住鬼头大刀，因此左手也颤颤巍巍的摸向刀柄。但是从两名梅尔插入石田硕身体的手周围，开始弥漫出类似黑色水银一般的流质，渐渐向他的全身侵袭。 孟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是矩阵特工的默认技能——移形，现在竟然是史密斯特工的变异技能——同化。这梦中世界……” 他狠狠拍打了一下窗沿，“梅尔，你这个神鬼莫测的魅影。在上一层梦境我没来得及杀死那个梅尔，在这一层她就学会了这两项技能。我的梦境和道姆的梦境已经完全混淆在一起了。” 看着石田硕哆哆嗦嗦的样子，孟辰知道自己必须救下他，否则梅尔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孟辰集中意念，一把重型狙击步枪出现在他手中，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微微稳住心神。将枪架在窗口，孟辰透过瞄准镜将分划线压在其一个梅尔的身上。 “石田硕就快被梅尔完全同化了，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三个梅尔。可是我以前从没有使用过狙击步枪，能不能一击毙命？”孟辰瞄准着一个梅尔，但是不敢盲目射击，狙击步枪不同于普通枪械，更高的精度，也需要更高的专业技术去驾驭，随便射击的结果恐怕并不比普通步枪枪多少。 “对了，矩阵特工应该会使用狙击步枪。”孟辰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吞噬过的矩阵特工，“我应该具有他们的枪械使用能力。而且现在处于虚拟的梦境中，我可以使用这个能力。” 漆黑笔直的枪管上，安装着高精度狙击镜。带有遮光罩的狙击镜即使在最明亮的午后也不会反射一丝光线。孟辰正通过它将梅尔稳稳套住。 他放缓自己的呼吸，仔细感受着狙击步枪的每一丝，每一毫。突然他发现自己感受到了步枪的脉搏，这个搏动慢慢跟随自己心脏的跳跃，两个节拍合到一起。孟辰在这一瞬间进入了一种极度怪异但是真实的状态中，他感到周围的时间变慢了。 “砰……”他射击了，一种像由心生的状态，让他几乎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子弹出膛的轰鸣听起来像来自天边的歌唱，枪托撞击肩膀的巨力感觉像是微风轻抚。 一个梅尔的身体被大口径子弹撕开。这个身体又变回那个大腹便便的人，鲜血中混合着内脏、碎骨像炸开的爆竹，弥漫四周。 “砰……”又是一次射击，两次之间仅有眨眼的时间间隔，孟辰又清理掉一个梅尔。 “还剩最后一个了。”孟辰将瞄准镜套在最初的梅尔身上。 这时他看到石田硕身上的黑色流质正在快速衰退，他的身体不再毫无目的的颤抖，而他的左手正在艰难但是又极其坚定地向刀柄摸去。 他的手摸到刀柄，紧紧攥住。一道银光闪过，梅尔已然被腰斩为两段。 “哈哈……”干掉后，石田硕举起鬼头大刀，仰天长啸。一抹血红沿刀刃缓慢流下，一直到沾污了刀柄。而石田硕浑不在意，在那里笑够了，就只一甩手，刀尖斜指向下，慢慢向最后一位警察逼近。 看着石田硕“悠哉”的走着，孟辰大急而冲他喊道：“石田君，请快一点救起道姆，我们快离开这里。梅尔看起来很成问题！” 石田硕哪里会听他的建议。在确信自己已经完全占据主动的情况下，他不紧不慢地迈着方步，欣赏着警察恐惧的样子，他要让自己的气势达到顶点，在那个时候，再同对方做个了断。 第21章 计划要赶上变化 遗憾的是机会从来都是稍纵即逝的。短短的几秒钟，整座城市的反恐体系已经运作起来。更多的警车，以及拥有一定武装的轻型装甲车蜂拥而至，在天上甚至出现了直升机。直升机上的大功率探照灯将石田硕稳稳套住，他蛮熊般的身形一览无余。 突然孟辰感到自己犹如被一条毒蛇盯住，寒意贯彻全身。这股警觉驱动他猛地翻身躲到窗后。就在他翻身的一刹那，一股劲风夹带着杀意直扑而来。他刚刚待过的地方已经被神秘子弹咬出一个大坑。 在躲避的同时，他用余光看到，援军从各种交通工具上冲下来。街道上挤满武装人员，其中又有数个梅尔，鬼魅无形，侵扰过来。石田硕早已没有刚才的气势，正挥舞着鬼头大刀奋力突围。 “石田君，上来！我们从电梯走！”孟辰躲在墙壁后面，根本不敢露头。 他一边想要救石田硕，一边又对他贻误战机痛恨不已，“这个石田硕，大好救出道姆的机会，就被他白白浪费了。” 楼下射击声、惨叫声、爆炸声、甚至是大刀砍入身体的声音，在孟辰的耳中清晰明了。这个时候面对混乱的战局，孟辰竟然出奇地冷静下来。 “又是意志坚定的效果吗？看来道姆说的没错，这个意志坚定的特性能够帮助我冷静下来！局势虽然糜烂，但是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我必须从头开始，梳理一遍。” 孟辰快速的在脑海中将现在的情形过滤一番。 “道姆的任务是要忘记梅尔，事实上这个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因此，他才又自己提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能够完整的进行筑梦和做梦。但是显然梅尔又一次成功的干扰了他的梦境，这一次连他自己都陷入回忆之中。” “而原因以前分析过，他是一个盗梦者，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同时也就意味着梅尔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后来齐藤斋曾经计划打破记忆监狱，但是这等同于将所有梅尔释放到一个层面的梦境中，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杀！” “再之后，石田硕单纯的想以暴制暴的做法，引来道姆的强烈厌恶，现在整个梦境都在以他为敌。而且梅尔竟然学会了我的技能，她竟然能够像史密斯特工一样复制自己！如此一来，整个梦境岂不是都要被她占据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解决眼前的难题，还要从道姆入手。必须让道姆自己改变对梅尔的态度，必须让道姆觉得梅尔并非因他而死！也就是说应该种植记忆，而并非忘记！” 孟辰想到这里，石田硕已经翻身进入房间。他冲着孟辰大吼道：“全是人，还有好多梅尔。我们怎么逃出去？你说的电梯是什么？” “等一下，我要对道姆说句话！” “什么？” 在石田硕还没有弄明白孟辰意思时候，他已经探出头去，朝道姆大喊：“道姆，梅尔并没有在遗书中栽赃给你，我这里有她的遗书，我都看到了。你要是想看到遗书的话，就坚持活下去！” 即将被压入警车的道姆，浑身巨震，他猛地回头，眼里爆射出夺目的精光。 但当他回过头，只看到一枚导弹自直升机上发射出来，拖着长长地尾焰一头钻入酒店之中。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和震慑人心的轰鸣之后，酒店的上半部分已经被炸得无影无踪。 “你多一句嘴！我们差点就被炸死。”石田硕心有余悸的回忆着刚刚导弹扑面而来的恐怖感觉。在看到孟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竟然没有一个新人胆大而有些惭愧，马上就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过你还是不错的，枪法那么准不说，还能找到这个电梯，不错，不错。如果这次你能够活着回去，等见到总队长我会举荐你的。让你成为我们的主力队员。哈哈……” 石田硕嚣张的声音孟辰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用于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一次又依靠电梯中的异度空间躲过一劫，下一次怎么办？” 自从孟辰独自进过电梯后，电梯停靠的楼层变成自动选择，这倒也好，具体停在哪一层已经完全不需要孟辰去操心。他目不转睛的隔着电梯的玻璃门向外望着，还想再一次看到梦晨，看看她处境如何。 可惜这一次，他的愿望落空了。电梯平稳地停下，在这之前孟辰并没有看到任何能够引起他回忆的场景。 当孟辰还在遗憾没有再次看到梦晨时，石田硕已经大大咧咧的打开电梯门，一脚踏出门外，然后大惊小怪的嚷嚷起来：“这是哪里，长岛快出来看看。我不记得在电影中有这个场景。” 孟辰随之走出电梯。印入眼帘的是大理石覆盖的威严大厅。正当孟辰和石田硕绞尽脑汁也无法回忆起这是哪里时，大厅的旋转门开始转动，一群戒备森严的防暴警察荷枪实弹进入大厅，他们中间围住一个人。 “是道姆！”石田硕首先发现目标，他立即就要抽刀上前。 千钧一发之际，孟辰死死将他拦住：“冷静，石田君，一定要冷静！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周围都是特警，而且谁也知道梅尔会不会突然出现。我们一定要先有个计划！” “一个计划？”石田硕像一头吐着沉重鼻息的蛮牛，向前跃跃欲试，“我讨厌计划！” “我也讨厌，但是道姆在对方的手里，我们必须要在确保他安全的情况下行动。我们要把他救出来，然后完成任务。” 石田硕喘着粗气，但好歹不再想着去打劫整支特警队伍，他恨恨地走到一边重重坐下，只在一旁生闷气。 孟辰并没有动，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看着整个押送队伍从身边经过。他注意到，被特警围在中心的道姆显得神情委顿，对周围情况不闻不问，整个押送过程他不但一直没有抬头，甚至连步伐都是跌跌撞撞。 第22章 新的记忆 “你多一句嘴！我们差点就被炸死。” 石田硕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刚刚导弹扑面而来的恐怖感觉。在看到孟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竟然没有一个新人镇定而有些惭愧，马上就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不过你还是不错的，枪法那么准暂且不说，还能找到这个电梯，不错，不错……如果这次你能够活着回去，等见到总队长我会举荐你的，让你成为我们的主力队员。哈哈……” 石田硕嚣张的话孟辰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全部精力都在用于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一次又依靠电梯中的异度空间躲过一劫，但是总不能每次都靠这种方式啊……” 自从孟辰使用过电梯后，电梯停靠的楼层变成自动选择。这倒也好，具体停在哪一层已经完全不需要孟辰去操心。他目不转睛的隔着电梯的玻璃门向外眺望，还期待再一次看到梦晨，看看她处境如何。 可惜这一次，他的愿望落空了。直到电梯平稳地停下，孟辰都没有看到任何能够引起他回忆的场景。 当孟辰还在遗憾没有再次看到梦晨时，石田硕已经大大咧咧的打开电梯门，一脚踏出门外，然后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这是哪里，长岛快出来看看。我不记得在电影中有这个场景。” 孟辰随之走出电梯。印入眼帘的是一座庄严的大厅，这里没有任何装饰和多余色彩，只有藏青色大理石覆盖整个空间。两根高大粗壮坚硬的花岗石棱柱像两尊巨人撑起整座大厅，它们又像两位威武的将军捍卫这里的一切。 正当孟辰和石田硕绞尽脑汁也无法回忆起这是哪里时，大厅的旋转门开始转动，一群戒备森严的防暴警察荷枪实弹进入大厅，他们中间围住一个人。 “是道姆！”石田硕首先发现目标，他立即准备抽刀上前。 千钧一发之际，孟辰死死将他拦住：“冷静，石田君，一定要冷静！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周围都是特警，而且谁也知道梅尔会不会突然出现。我们一定要先有个计划！” “一个计划？”石田硕像一头吐着沉重鼻息的蛮牛，向前跃跃欲试，“我讨厌计划！” “我也讨厌，但是道姆在对方的手里，我们必须要在确保他安全的情况下行动。我们要把他救出来，然后完成任务。” 石田硕喘着粗气，但好歹不再想着去打劫整支特警队伍，他恨恨地走到一边重重坐下，只在一旁生闷气。 孟辰并没有动，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看着整个押送队伍从身边经过。他注意到，被特警围在中心的道姆显得神情委顿，对周围情况不闻不问，整个押送过程他不但一直没有抬头，甚至连步伐都是跌跌撞撞。 最终他们进入大厅左侧的大门内，当厚重的大门彻底紧闭后，工作人员将一块牌子摆在大门旁边。孟辰凑过去看到牌子上面写着：探视时间，今日下午14：00-15：00；开庭时间，明日上午9：00。 “这里是法院？”孟辰心中一惊，“在这一层梦境，事情竟然从道姆被抓后继续演进。难道是道姆的各层梦境已经贯通到一起？还是梅尔突破了电梯的限制，能够自由穿梭在各层梦境之间？” 这两个疑问萦绕在孟辰心头，任何一个疑问一旦成为现实，都将导致整个梦境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实现道姆的计划将会更加渺茫。“必须得先见一见道姆，他到底有什么想法，他的态度是什么，必须先弄清楚。” 在庄严肃穆的法院中经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在这期间石田硕根本呆不住，一早就起身四处闲逛。而孟辰等到可以探视的时间，便迫不及待的进入那扇厚重的大门。他一定要先见道姆再做打算。 精钢铸造的厚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孟辰感觉自己像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肃穆、整洁、寂静，以及无比的威严，这从里面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就可以发现。 孟辰是被一位腰胯手枪的执法人员带到探视室的。一整面的防弹玻璃隔出了内外两层空间，想和里面的人沟通，必须通过电话机才可以做到。 孟辰早已坐在玻璃窗前，而道姆则被警察押送着姗姗来迟。他没精打采的坐在玻璃隔窗的另一边，看了看孟辰才懒洋洋地拿起听筒。 “道姆振作一点。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今后的生活。” “我的生活已经随梅尔一起逝去了。” “那你的任务是怎么回事？把我们叫过来，陪你下地狱吗？”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你抬起头看看这里，我们能走到哪里去？”道姆的堕落令孟辰拍案而起，在一旁监视的警察马上做出戒备姿态，更有一人示意他立即坐下。 重新坐下的孟辰不得不调整好心情再次耐心地说：“这是个梦，道姆，这是你的一场梦！你需要从这个混乱的梦境中醒来。” 道姆听到这句话终于抬起头，眼睛里终于闪现出一丝丝灵动光芒，他像是经过长久的思考才说出这些话来：“我知道，这是一场梦。所以他们会帮我醒来的。” 道姆说完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的警察。 发现道姆竟然如此打算，孟辰的心一下沉到谷底，他瞪大眼睛盯着道姆，然后暴怒的跳起来，使劲拍打着玻璃墙吼道：“不，不！你不能这样！” 两名警察冲过来，死死地将他按住。孟辰挣扎着抬起头，却只看到道姆冷漠的背影。孟辰摇着头，痛苦的低声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放弃我们。” “有冤有仇，上法庭再说吧。”羁押他的两名警察架起他，一直将他带出精钢大门才放下。 大门再次紧闭上，将里外两层空间隔绝开来。孟辰面对冰冷的金属大门，呆站在那里久久未曾移动…… 第23章 死刑立即执行 “怎么了？你都站在这里很长时间了。”石田硕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拍着孟辰的肩膀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道姆想死了。”孟辰直愣愣的说出一句话。 “什么？”石田硕显然没有听懂。 “我是说，道姆知道这里是梦境。但是他不想完成这个梦了，他已经想死了！” “等，等一下。”石田硕使劲揉着自己的大脑门，根本不明所以地问道，“这里是梦，他想死，那不就是说他想醒过来吗？” 孟辰痛苦地摇摇头，沉声道： “不对。他直到现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还能够分清梦境与现实。那么他也一定清楚，如果此时在梦中死去，他一定清醒不了。他只会坠入迷失域，然后在里面烧坏脑子。他不是想清醒，他是真的想死了，他想毫无痛苦的死在自己的梦里。” “他死了，那我们呢？”经过孟辰的解释他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然后急切的问道。 “当他已经脑死亡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还在他的梦里，倒时候我们绝对会被混乱的梦境整死！” “道姆，你这个混-蛋！”一点就着的石田硕几乎立即就要操刀和道姆拼个你死我活，但却被孟辰拦住。 “我们不能让道姆随便死去，我们本次剧情任务还要依靠他来完成。” “你打算怎样？”不知不觉中石田硕已经愿意听取孟辰的计划。 “我们劫狱……” 劫狱这种事情正和石田硕的心意，他全身心的投入到这项伟大的工作中。孟辰则有时间静下来计划一下后续事宜。 孟辰和石田硕拿精钢大门无能为力，也就只好等明天开庭再做打算。 第二天早上，法院不复昨日的冷清。开庭之时，陪审团、旁听群众已经坐满整个法庭。孟辰和石田硕挑选了一个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静待时机变化。 话说这个审判庭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简直就是个小剧场。道姆坐在被告席上孤零零地呆在众人的前面，他的两边是两位人高马大的警察，在他的对面是仿佛立于千仞之上的合议庭。 头戴白色假发的法官快步走入法庭，也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孟辰一直无法看清他的脸。 法庭的气氛异常凝重，这种凝重让孟辰很不舒服，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针对他一样。无声的压迫，令他紧咬牙关，努力对抗着。而庭审就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开始。 脸好像一直躲在阴影中的法官在宣布开庭的一刹那抬起头。一束阳光就好像配合他的动作一般，照射在他的脸上。光线照射下，这个人的脸孟辰看得一清二楚。 震惊令孟辰几乎站起来，即使在意志坚定的品质下，他也倒吸一口凉气。“是梅尔！法官竟然是梅尔！” 旁边的石田硕已经猛地站起来，幸好孟辰提前让他将武器藏好，否则他现在就要拔刀相向了。可即使这样，仍然有维持秩序的法警，喝令他立即坐下。 孟辰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开始思考眼前的处境。“这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审判！不可能有任何侥幸心理了。道姆已经危在旦夕了！” 庭审过程正如孟辰所预计的一样，陪审团、律师、证人协调一致地攻击道姆。而道姆就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丝毫没有为自己辩护的想法。 当化身法官的梅尔一锤定音的时候，道姆被判定——死刑立即执行！ “案犯因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梅尔手中的法槌重重落下，一声沉重的回响在法庭炸开。参加庭审的人员纷纷鼓掌，其欢欣鼓舞就好像有一个杀人恶魔接受了正义的审判。 在众人掌声包围中，道姆竟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竟然笑，他竟然笑了！”石田硕紧握双拳，看着道姆放弃生命的软弱样子，几乎暴跳如雷。“他把我们叫过来，自己却跑去送死。这个无耻之徒，我要亲手杀死他。” 孟辰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第一次见证一个人的生死被瞬间决定，感受着来自众人的恶意，即使被告不是自己，也仍然让孟辰的心理接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我还是在按照正常人，正常社会形态来思考问题。但这里是哪？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主神空间，是适者生存的死生之地。我还在非常可笑的用那些世俗的想法来思考问题。呵呵，如果不能生存下去，那些都是笑话！” “没讨论余地了！准备劫狱吧！”孟辰的心在这一刻无比坚定。 梅尔却好像能够听到孟辰的心声，她的脸上勾起一丝阴险的微笑。再次轻敲法槌后，她朗声道：“案犯即刻押赴刑场，执行注射死刑！” “噢！”人群开始雀跃欢呼，已经完全失去法庭的肃静和尊严，反而像是宗教狂热者的聚会。几个法警给道姆带上全副手铐脚镣，并押着他向外面走去。狂热的人群高喊着号子跟在后面，混乱、疯狂还有歇斯底里。 孟辰和石田硕已经站立起来，他们想现在就抢下道姆，然后远遁十万里。但是套在深黑色法官服里的梅尔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宽大的衣袖，飘荡的衣襟让她看起来像是黑色的鬼影。 孟辰一边保持对梅尔的警惕，一边向石田硕道：“石田君，你去取刀。梅尔我来对付！” “你来对付？你怎么打得过她？”石田硕很吃惊孟辰的计划。 “道姆需要人救，而这里也还需要一个人拖住梅尔。救道姆的任务更加艰难，只能由您来办。您快去吧，这里我来设法拖住她。” “可是你……”石田硕头脑简单又嗜杀成性，但是对待自己认定的队友，却相当关心。在他的印象中，孟辰只是一个新人，如何能够和一个自己应付起来都艰难万分的强大敌人对抗？ “我用这个拖住她！”孟辰微微一笑，举起一把狙击步枪。“你忘了，我的枪法可是很好的。” “哈哈……好，好！你有种！只要这次你能够活着回去，我就绝对让你能够享受到老队员的荣誉。”石田硕不再拘泥于孟辰的安全问题，他跟在人群的后面快步而去。 第24章 正面对抗 等到石田硕离去，法庭内再无其他人时，孟辰将门反锁。他将狙击步枪随手扔到一边，开口道：“你我都清楚，这对你不起作用。” 梅尔缓缓走下合议庭，轻薄的法官服随着步伐飘荡起来，更衬托出她鬼魅的气质。 她的视线一直冷冷地投射在孟辰的身上，直到和孟辰遥相站定，才开口道：“和那个胖子比起来，我更关注你，你的技能真的太令人惊奇了。还没有人能够在梦境中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我曾经击败过你，梅尔。让我们把道姆带走，你以后还会和他在梦中见面。”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他是我的！” “……很高兴你能说出这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的想法呈现完全对抗的态势，已经没有继续谈判的可能。 封闭的法庭内瞬间像被龙卷风刮过，桌椅和法官台被狂风夹带起来疯狂地旋转。而孟辰已经一跃而起，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被击碎，他一往无前的向着梅尔冲去。 同样的身法，同样的力量，梅尔也跨步上前，毫不示弱地挥出一拳。两人的拳头猛烈撞击到一起。经这一震，满屋物品化作齑粉。 同样的3倍力量，同样的子弹时间，两个人战做一团。 梅尔的技能得自孟辰，但是在梦中学会的技能，又怎么能够和孟辰得自死生之地来的深刻呢？在梅尔又一次试图依靠子弹时间技能躲避攻击的时候。孟辰的手如灵蛇出洞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吞噬技能随即展开。 梅尔的力量正在快速减少，她的身体开始逐渐变淡，很快她放弃挣扎，而是很平静地看着孟辰道：“这个技能我没有学到，我只能复制我自己，却无法吞噬别人。” “因为你是一个魅影，你没有自己固定的外形和性质，所以你只能复制自己！” “呵呵，原来是这样。你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啊，你的意志竟然真如钻石一般坚硬。也只有你才能掌握如此精深的能力，你会走得很远……” 梅尔停顿了一下，她接下来的话就好像在对自己说一样：“道姆，我真的没有怪你。是我自己抛弃了咱们的孩子还有家庭。我对不起你们！不要再为我的死而耿耿于怀了。彻底忘记我吧，开始新的生活……” 当梅尔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这里从来不存在这个魅影。 主神毫无人情味的声音传来：“吞噬魅影*1，获得3000功勋值。” “功勋值？这又是什么东西” 孟辰暂且将这个疑问压下，他马上开始回味刚才梅尔说过的话，“她竟然希望道姆重新开始生活，她这是表达原谅道姆的意思吗？难道是因为我之前说过的话，已经在道姆心中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如果是这样的话……证明我的思路是正确的！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够在道姆的潜意识里埋下更加深刻的种子。” “石田君！”孟辰掏出手机和石田硕联系。 “长岛？！”石田硕的声音充满惊喜，“你真的活下来了？” “哈哈，我把她轰成渣渣了。” “好好！我给你在门外留了一辆车。我在16号公路上……” “我马上就到！” 一辆深灰色兰博基尼跑车呼啸而出，高频马达声刺激着肾上腺激素快速分泌。车外街景如梭，向后飞掠。 -------------------------------------- “八-嘎！这群疯子！” 石田硕正在驾驶一辆8****卡车。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顽强地跟在押送道姆的车的后面。 沿路所有的人都陷入疯癫。路边的行人拉起横幅，挥舞着旗帜，甚至开始焚烧道姆的照片。汽车里的人则持续地按着喇叭，这些噪音最终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冲击着人们的鼓膜。还有街道两侧房屋内的人，他们甚至在窗户里探出身来，举着香槟庆祝道姆这个杀妻恶魔伏法。 当然这就苦了跟在押送车后面的石田硕，开始只是凌乱的街道和拥挤的行人和车辆让他不胜烦恼，后来竟然有人向他的车辆投掷石块和开枪射击。 石田硕受到这些人的阻挡，距离前面的押送车越来越远，他已然怒火中烧。这时又有数人竟然爬上驾驶楼，砸碎挡风玻璃，妄图袭击他。石田硕如何能够忍受这股鸟气，跟踪押送车的任务一瞬间被抛到九宵云外。 “你们这些小臭虫！”石田硕大声怒吼。随即长刀出手，火光四射！残肢断臂，血光冲天！ 他舞动着鬼头大刀，如一台绞肉机器，掀起血雨腥风，试图从密集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但是当所有的人悍不畏死蜂拥向他的时候，蚁多咬死象就是现在情形的具体体现。石田硕的眼前，铺天盖地的都是人，还有血红。他已经分不清靠近他的是人还是一些投掷物品。总之就是挥刀，挥刀…… 直到他的双腿被抓住，腰被抱住，手再也提不起刀来。如铁塔一般的身体轰然倒地，瞬间又有更多的人扑上来，让他再也看不到蓝天白云…… “想不到我石田硕竟然被一群小臭虫咬死，我不服气！我不服气……” 石田硕感到自己就要渐渐沉入人海之中时，在遥远的天边，一阵急促的马达声破空传来，如佛晓的太阳穿透黑暗照射大地。 “什么？”石田硕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 这个声音靠近的速度很快，还夹杂着猛烈撞击产生的沉闷声音。 “咚咚……”像进军的急促鼓点。 “是汽车声音！”石田硕的身体巨震，灵魂在这一刻重新灌入，他的精神再一次无比集中，“长岛来了！长岛来了……” 援军到来，让他注入了一支强心剂。一阵咆哮之后，压在他身上如小山一般的人群被震飞。 他起身之后，看到一辆深灰色兰博基尼跑车，完全无视人群和障碍物，一路狂飙向前！ “比我还猛！我喜欢！”石田硕挥舞鬼头刀，几下将意图靠拢的人群荡开。当跑车从他身边掠过之际，他纵身一跃，左手电光火石之间抽出鬼头刀，猛然向车顶插下！ 一柄光洁如镜，闪烁寒光的长刀，贴着孟辰的右臂插下来。 “你干什么？”孟辰大叫。 “哈哈……前进！前进！”石田硕兴奋的大叫。 借长刀固定住自己的身体，石田硕稳稳蹲伏在车顶上。周边胆敢靠近的人，都被他一扫而空。 第25章 就这样离开 跑车、壮汉、长刀，鲜血，火光，爆炸、澎湃激昂的声音，一曲狂飙歌在公路中勇往直前。 石田硕蹲伏在车顶，就像兰博基尼跑车加装了坦克炮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 跑车很快就追赶上囚犯押运车。等到两车平行向前，石田硕慢慢在高速奔驰的车顶站起身子。 黑色的囚犯押运车，像棺材一般棱角分明的车厢上，只有两扇巴掌大小的玻璃窗，而且还用钢条封堵着。透过缝隙石田硕看到道姆正垂首坐在车厢内。 “道姆！我来救你……”鬼头大刀在石田硕的手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冷色的线条接触黑色的车厢，爆发出绚烂的火花。防弹的押囚车像纸盒子，被石田硕一刀剖开。 “道姆，站起来！”石田硕已经能够直接看到双目无神的道姆。然而即使大风灌入缺少一半的车厢，咆哮的风声也丝毫不能唤起道姆的意志。他如老僧入定一般，过滤掉所有外界干扰静静坐在那里，两眼毫无焦距的将目光投射在地板上。 跑车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急剧的上下起伏，石田硕险些从车上摔下来。他愤怒地大喊：“开稳点！” “快把他带下来！我快要控制不住车了！”孟辰同样在大喊，“你看前面……” 听到孟辰的提醒，石田硕从押运车上移开视线，看到了几乎令他灵魂出窍的一幕。 他发现了——铁轨！ 两道铁轨突兀地出现在车辆旁边。而跑车就行驶在路基上。路基恶劣的地形，成了跑车杀手。此时低矮的底盘使跑车几乎是在路基上摩擦，在振动地干扰下车速明显减慢下来。 押运车高大的底盘使它拥有优异的越野性能，可以几乎不受影响的朝前奔腾。在铺满石子的路基上，押运车像穿梭在怒涛里的冲锋舟，起伏之间尽显优势。 “跟上！跟上！”石田硕焦急的大喊。他在车顶蹲伏下来，不断根据押运车的相对位置，调整自己的身体。“把车稳住，我跳过去！” 孟辰紧握方向盘，双目不断扫视四周的情况。押运车掀起的石子，将挡风玻璃打碎。蛛网一样的花纹令他无法观察前面的情况。他就用脚将挡风玻璃踹下去。这一下，石子直接飞入车内，打在他的脸上、身上，造成一条条狰狞的伤口。 此时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一咬牙狠狠踏下油门。跑车发动机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汽车犹如注入一剂强心针，向前猛然一突，在底盘和路基撞击的哐哐声中顽强前进。 跑车和押运车慢慢靠近……靠近…… 就当石田硕要起跳的一刹那，押运车猛地向左转向，轻松地跳过了两道铁轨，稳稳地落在另一边。 孟辰也想跟过去。但是过于低矮的底盘让他根本无法冲上路基。他焦急地搜索着前面的路况，看到有一处少缓和的坡度，兴奋大叫道：“我在前面冲过去，你小心！” 跑车在向前狂奔，押运车也在向前狂奔。烟雾弥漫之中，孟辰已经驾车接近起跳地点。 然而铁轨突然开始有规律的抖动起来，旋即又发出极富频率的咣咣声。 “有变化，火车要来啦！”石田硕在车外，观察得更清楚。 “不管它，我们冲过去！”孟辰两眼死死盯住那个斜坡，双手握住方向盘随时准备调整方向，油门已经被他踩到地板上。 就在跑车驶上斜坡的同时，一列火车几乎从天而降，陡然出现在铁轨上。灰色的火车气势凝重，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大！从未见过的大！ 双向两道共四条铁轨，本来是供两列火车使用，但是现在却被这列火车同时占用。它比正常的火车几乎大了三倍！车身如移动城墙一般高速掠过，声势逼人。这些全封闭的车厢根本无法窥探到内部一丝一毫，但是却让人感觉里面装满九幽恶魔，冷酷而恐怖的气氛向外溢出。 千钧一发，孟辰猛打方向盘，跑车擦着火车驶过，又调转方向冲下路基。 “是梅尔召唤过来的，一定是她！”石田硕怒吼着从车顶跳下，望着根本看不到尾部的火车，将鬼头刀掷向地面。 孟辰踹开车门，从几乎散架的跑车里爬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火车旁边，顺着车厢之间连接的空隙，极目向对面望去。这有点像看老电影，一帧一帧的画面在眼前刷新。 即便如此，他也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的押运车停下来了。 “押运车也停下来了！”孟辰对石田硕道，然后又回头继续望过去。 押运车就停在对面。道姆老老实实地坐在已经被彻底破坏的押运车内。从驾驶室下来一名法警，带着防弹头盔，墨镜，腰上挂着手枪。他攀上车厢，将道姆拽起来，一手抓着道姆的脖子，将他押下车。 “他们要去哪？”石田硕问道。 孟辰无法回答，他只能继续看着那个法警将道姆向前拽。他们离开车几步远的距离，法警将道姆狠狠掼在地上，又抓着他的头发让他跪起来。 “他想干什么？”石田硕问道。 孟辰看到那个法警在道姆跪好后，向后退开几步，他的右手摸向腰间…… 孟辰心一沉：“他要杀他！” “八-嘎！”石田硕大骂道，他焦急的向列车顶部望去，但是火车太高大了，他更本不可能跳过去。 “道姆！振作起来，快跑啊！”孟辰大叫。 他看到那个法警已经拔出手枪，瞄准道姆的后脑。然后，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地扣动扳机…… 这一声枪响压过了火车的噪音，如宏吕大钟在耳边轰鸣。孟辰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到道姆缓缓软倒在地，再也不动。 那个法警好整以暇的收枪，大步返回押运车。从车上抽出一条裹尸袋，胡乱将道姆的尸体往里面一塞，抛到车厢里面，随即驾车远去。 而火车也恰在这时完成通过。 第26章 你是谁？ 石田硕抢先跑过去查看情况，眼前的情景令他只有咂舌摇头的份——行刑现场红红白白涂满一地。 “上车！”孟辰开上跑车，停在旁边。 “他已经死啦……”石田硕大喊。 “上车！”孟辰一脸冷酷地重复刚才的话。 “嘿！”石田硕现在没有自己的主张了，只能大吼一声，舒缓心中这口恶气。然后翻身上车，仍然稳稳蹲伏在车顶。 “不要死啊！不要死啊！”孟辰在心中焦急地默念。 平整的公路上兰博基尼跑车像猎豹追逐猎物，快速矫健地扑向押运车。 这次不再有火车阻挡，石田硕拔地而起，落在损坏严重的车厢上。 这一回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提起裹尸袋，而且顺手将那名法警也捉住跳下车。失去控制的押运车，歪歪扭扭的又朝前驶出一段距离，一头撞在树上，起火爆炸。 孟辰将车停在石田硕旁边。他从车上下来，看到石田硕将裹尸袋轻轻放到地上，而法警就被他扔在一边。那名法警静静地坐起，手枪仍旧插在他的身侧枪套里，但是看起来他没有任何想要掏枪的念头。这一点令孟辰很是疑惑，他不由得多看了那名法警几眼。 但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道姆，毕竟他才是重要的人物。孟辰走过去，蹲在裹尸袋另一边。石田硕先看了一眼孟辰，然后刷地拉开拉链。 道姆躺在里面，子弹产生的高压让他的大脑好像蒸熟的包子，五官完全错位。不忍直视，孟辰看到里面的尸体，几乎要吐出来。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看到眼前的场景，孟辰的心也彻底沉寂下去。 “啊……八-嘎！”石田硕狂怒，为发泄心中怒气，鬼头刀一展，挥臂向那个法警斩去。 而那个法警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这个情景孟辰心中一动，疑惑更加之深。就在长刀及颈之际，孟辰急忙将他叫住。 孟辰靠近那名法警，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推肩膀让他抬起头来，又一把掀掉他的大檐帽和墨镜。当那个人的脸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孟辰和石田硕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是……”石田硕难以置信地在尸体和法警之间转换视线。 露出来的这张脸竟然是——道姆！ “道姆，你为什么要……”石田硕蹲下，双手紧握道姆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杀死自己？” 道姆就像任人摆布的布偶，身体被石田硕剧烈摇晃，却毫无反应，他只是在那里喃喃地说：“那个人该死……” 孟辰紧皱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道姆有了自杀的念头。所以幻化出的行刑人变成了他自己！” “现在怎么办？”石田硕问道。 “带上他，我们走！” 事实上，他们也不得不走了。 已经驶向远方的火车竟然折回了。在梦境的世界中，物理原理已经不适用。庞大的列车完全忽略了质量，根本没有减速、加速的过程。本来已经驶远，如今竟然毫无征兆的高速返回。 看到暴龙一般杀气腾腾的列车，石田硕手忙脚乱的将道姆塞进汽车，而孟辰则三步并作两步坐到驾驶席上，发动汽车。 石田硕攀在车外死命的拍打车身，一边吼道：“快走！快走！” 孟辰已经用最快速度踩下油门，跑车如离弦之箭猛然窜出去。看着在车后渐渐远去的火车，孟辰和石田硕不敢有丝毫放松。 孟辰已经将油门几乎踩到底。跑车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在坑洼不平的荒地上浮浮沉沉。车底一次又一次砸在地面上又狠狠弹起，各种细小的零件散落沿途。但是孟辰和石田硕只是亡命逃窜，根本无暇顾及车辆本身的情况。 石田硕盯着后面的火车突然开始哈哈大笑：“哈哈，你看它傻头傻脑的样子，只知道往前开！它是一列火车，注定只能行驶在铁轨上面。哈哈……” 专心致志驾驶的孟辰听到石田硕放肆的笑声，心里突然感觉不妙，他瞟着后视镜道：“这里是梦境，没有从梦境中彻底逃脱，不要放松警惕！” 孟辰话音未落，车辆后面的荒地上突现异状，4条带状土地陡然翻开，紧接着沙石、枕木、轨道突兀出现在上面。 石田硕站在车外，将这一变化看得一清二楚，看着紧紧追在车后的4条轨道，他焦急地捶打着车身，一面气急败坏地喊道：“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开快点，再快一点！” 孟辰已经没有精力和石田硕打嘴仗了，通过后视镜他看到了一只灰色的“猛兽”——那列魔鬼火车又来了。这次是紧紧地追在跑车的后面。 一辆小小的跑车徒劳的奔驰在前面，后面的猛兽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无论孟辰如何转向，火车已经不再像刚刚呆头呆脑的样子。而是灵活的随着转向，孟辰向哪里开，它的铁轨就铺到哪里。 根本不具备越野能力的跑车，无法和能够自行铺铁轨的火车比速度。刚刚看起来还有些遥远的火车，已经发出巨大的声响，以碾压一切的气势扑上来。 火车紧紧咬在跑车的后面。石田硕将车厢拍得凹陷进来，他在大声叫喊着。但是在孟辰的耳中，所有声音都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任何变化都不能动摇他的心神。他双手紧握方向盘，双眼在前方和后视镜之间快速转换视角。 在这一刻，他又进入了那种玄妙的状态，一切都像放慢镜头一般。他甚至清楚地看到，火车在接触跑车的一瞬间，真的像一头猛兽，做出了前扑的动作。 “就是现在！”孟辰大吼出来。 手臂抡圆了转动方向盘。跑车一侧的轮胎完全离地。汽车划出一条极陡的弧线，坎坎躲过灭顶之灾。 “哈哈哈……吃老子的屁吧……”石田硕又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 第27章 蜂拥而至 孟辰时刻关注火车的动向，他没有石田硕那么乐观。火车虽然不再紧紧跟随在他们后面，但是它换了一种形式仍然咬住他们不放——它在和跑车保持平行前进。 从侧面看火车已经变成了一堵墙，一堵连绵不断而且高速移动的墙。灰蒙蒙的墙产生的压迫感丝毫不弱于正面袭来的恐惧。 “它要干什么？” 孟辰握住方向盘的手已经微微发抖，他发现每扭动方向盘一次，想要躲开火车远一点。火车就会以同样的角度靠近一点，而每次转向都是不远不近，和他保持稳定的距离。 “它到底想怎样？”强大的压迫感，令孟辰不断试图远离它，而火车就像附骨之疽冷冷地，稳稳地压迫着他。 慢慢地石田硕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再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也不再继续拍打车身。而是将头探到车窗内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躲不开？” “它在模仿我……” 说到这里孟辰猛地顿住，因为他发现了更为可怕的变化——火车开始主动向他压迫过来。 这一次是火车在压迫他调整方向！ “刚才它在主动调整方向吗？”石田硕瞪大着眼睛盯着火车，呼吸声沉重得可怕。 “是的！它在强迫我转向！”孟辰大喊道，一边将排挡杆推到最高档位，再次将油门狠狠地踏到地板上。汽车好像在起伏的草地上飞起来。 地平线的尽头腾起两道黄沙墙，黄沙墙中间有一段缺口，而这段缺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火车的阴谋此时已经显而易见。 孟辰就瞄准这个缺口驾车急驶。 灰色的巨大列车，激起黄色沙尘，像无数天兵天将，正在快速合围。渺小的跑车就像巨蟒下的小鼠，孤独、无助、狼狈、危在旦夕…… 跑车的发动机持续高亢的吼叫，也掩盖不住火车如两支大军铁壁合围的气势。当最后一丝空隙被黄沙填补之后。孟辰和石田硕的希望之光也彻底熄灭。 灰色的火车形成真正的围城，它高大冰冷的车身变成了困住两人的钢铁城墙，死亡、暴虐的气息从车厢中溢出。 突然所有车厢，朝向孟辰和石田硕的一侧猛然爆开！从车厢内涌出了无数人，形形色色的人！ 人群汹涌如潮…… 孟辰哪敢停车。他咬紧牙关，将油门死死踏到地板上，狠狠扎入人群中。车体传来如敲鼓一般“咚、咚”响声。这些人或表情狰狞、或面容呆滞，但是他们都义无反顾的挡在车前，血浆、残肢灌入车内。 “为了活命！冲啊……” 孟辰用这句话不断刺激自己，否则他就不敢再继续横冲直撞下去。除了疯子，任谁也不可能如屠夫一般冷血、毫无顾忌的碾压人群。孟辰只有将自己意志坚定的特长催发到极致，以保证自己不会入魔。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石田硕大声问道。 “是道姆潜意识的防御者。他是经过残酷实战的盗梦师，他的防御者太强大了！” “哈哈哈……管他们是什么。都是魅影，都是虚假的！”石田硕又开始放肆地大笑，“长岛，向前，向前……” 他用这种自己独有的方法，缓解心理上的压力。此时石田硕又变成了车载炮塔，长刀在手卷起血海腥风。成片的人群在长刀一探一收之间化作虚无，返回梦境本源。 孟辰已经不知道驾车贴着火车行驶了多少圈。只知道人群永无止境地从车厢中冲出。石田硕已经累得叫不出声音，而他自己也已经麻木了。 跑车在一次剧烈颤抖之后，发动机发出沉闷的爆炸声，一股浓烟从发动机盖下涌出，又灌进驾驶室内。 孟辰一边咳嗽，一边跌跌撞撞地爬出驾驶室。身后的跑车瞬间被人群淹没。 道姆！孟辰心中一惊。短暂的迟疑，就有铺天盖地的人蜂拥上来。 “都给我死开！”石田硕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他的长刀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最大便利。大刀变成了螺旋桨，围绕着身体一圈圈地旋转。这种带有面杀伤的能力，让他周身5步之内的人都不能近身。一时之间就有挣脱开压制的迹象。 但是悍不畏死，或者说是根本没有生死，让这些防御者永不停歇地向前。开始时仅仅是从地面向前，后来排在后面的人开始以前面的人为阶梯，从上面扑向石田硕。石田硕的长刀舞成了一团银白色的光团。 远远看去，一个奇景出现了——防御者围绕着石田硕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人墙。任何一个人只要一接触这堵墙，要不就是身首异处，要不就是断臂断脚。 只可惜这堵半球形人墙，开始还能坚持在5步以外，慢慢地它的半径就在逐渐缩小。石田硕坚持不了多久了…… “长岛……”石田硕的喊声像是从心底发出的绝命挣扎。 但是孟辰的处境比石田硕更为不堪。三倍常人的力量，矩阵特工的技击能力，都是更方便用于单打独斗。而吞噬技能，在人海战术面前更是来不及发挥。孟辰的意志坚定特性，在这时还能保证他去创造一些潜意识之外的东西。比如现在孟辰就凭空创造出一挺机枪，扫射着面前的人群。成片的防御者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孟辰在设法靠近石田硕，但是汹涌的人群，给予孟辰的压力，是直接在精神层面的侵害。孟辰感到他杀死的每一个防御者都变成一股精神冲击波，不断地冲击他脆弱的神经。 这种压力在梦境中会直接反射到他所控制的一切事物上。他手中的枪，开始变烫，射速越来越慢，子弹的威力也越来越小…… “难道我要坚持不住了？”孟辰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石田硕的防御圈已经缩减到不足2步，跑车的轿厢涌进数名防御者，道姆被他们拉扯着带向远方。 “留下他！”孟辰大吼着。但是精神上的创伤让他再也维持不住机枪。缺少远程武器的帮助，导致防御者瞬间冲到他的身边。 直拳、鞭腿，孟辰重复着最简单的动作，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防御者被他击飞。 但他感到无论自己多麽努力，四周永远都是敌人…… 第28章 不应该出现的人 抱团取暖，向石田硕靠拢。 这是孟辰现在仅有的一点想法。而且看起来石田硕也同样这么认为。 两个肉团逐渐靠近。分割两人的防御者迸发出了拼死抵抗。但是在孟辰和石田硕的压力下，这一道阻击线越来越稀薄，最终紧紧地靠拢在一起。 当两个人能够背靠背站在一起之后，防御者的攻势也为之一松。 借这个机会孟辰才有空隙观察周围的变化。 首先是火车已经停下，每一节车厢侧面的门完全洞开。不断有防御者从神秘漆黑的车厢中冲出。列车圈定的范围内已经人满为患。 再者，孟辰发现石田硕现在悲惨至极。他握住鬼头刀的右手在不住颤抖，左腿被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汗滴混合着鲜血洒在他脚下的土地上。风箱一般扯动的胸膛，发出的声音也像漏气的皮球。 孟辰又将视线转向道姆，他看到道姆并没有受到防御者的伤害，只是被押着向远处的火车走去。 “不能让道姆被带走！”孟辰的心像被攥住一样，猛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再次幻化出武器，石田硕也再次挥起长刀。两人向着道姆挤过去。 虎视眈眈的防御者在这时也展开新的进攻。攻击波如潮水拍岸，每次一往无前的冲锋都要在二人的防线上撞得粉碎；每次后退调整，都会在二人刚刚升起希望，但又没有回复体力的时候重新展开进攻。 每一次抵挡住防御者的攻击之后，孟辰都像是将全身的体力抽干一样。手中的武器越来越沉重，精神越来越恍惚。而在防御者攻击的间隙，他看到道姆几乎就要被押上火车。 “不能上去！不能上去！”看着黑洞洞的车厢口，孟辰就感到那里是噬人猛兽的巨口，道姆进去就会没入到一个未知的、可怕的空间。他疯狂的叫喊着，但是丝毫也阻止不了道姆的步伐。 两个人的能力已经发挥到极限，但是道姆的一只脚已经踏上车厢地板。 “快啊！再快！”孟辰大喊。 石田硕将刀舞成一片光影，而他则将扳机一扣到底。但是仍然无法缩短哪怕一点距离。 道姆的另一只脚也踏上车厢，他的身体就要没入到黑暗之中…… “道姆……”孟辰目眦欲裂。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团火光！ 当道姆只剩一片衣角在阳光下时，一团火光笼罩了他旁边的车厢。 剧烈的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破碎的车厢被高高掀起。混合着防御者的残肢断臂，再纷纷落下，一时间血雾遮天。 伴随这一次爆炸，道姆所在的车厢也牵扯着高高翘起。道姆在一瞬间被甩出车厢。 火光过后，一辆几乎有两层楼高的改装美式巨轮皮卡从爆炸产生的豁口处飞身越入。巨大的轮胎在这时变成了前进的利器。防御者根本不能阻挡它的步伐，它在人群中划出一道弧线，所过之处尸山血海。 “把道姆送上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上传来。 是齐藤斋！ 孟辰从记忆中检索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等等……不对！这一层是我们通过电梯进入的，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也许……他干脆是道姆潜意识幻化出的人物！” 突然意识到眼前的齐藤斋很可能只是一个虚拟的投影，孟辰心里猛然一缩。这个人会有什么举动，恐怕完全取决于道姆对他的认识。 而一旁的石田硕则怒吼起来：“齐藤斋，你这个叛徒，你来干什么？” “把道姆救上来，我不介意保下你的小命。”齐藤斋坐在车内冷冷地看着石田硕，没有丝毫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听到这句话，石田硕的肺几乎气炸了，既不管身边的防御者，也不顾道姆的死活。大刀一展，几乎舞成风车，丝毫不再保存体力，就笔直向石田硕冲去。 “哒哒哒……”石田硕刚刚前进几步，一连串的枪击声传来。挡在石田硕前面的防御者为之一空。 石田硕大惊抬头，他看到汽车门上一挺6管转轮机枪的枪口正冒着黑烟，而它的枪柄则握在齐藤斋的手上。他还看到那个该死的叛徒竟然在这个时候，点上了一颗硕大的雪茄叼在嘴里，好整以暇地抽起来。 齐藤斋拿下雪茄，喷出一口烟。又用雪茄指指陷在防御者中间的道姆，用高高在上的姿态道：“去救他，我帮你开路。否则你可以试试后果。” 看到石田硕又要发作，孟辰紧赶上几步道：“完成任务要紧！” 此时远处的道姆又被防御者控制起来压向火车。石田硕看看道姆，又看看仍然紧握机枪的齐藤斋，无比压抑地大吼一声，然后愤努前进。这股怨气完全被发泄到防御者身上，石田硕就像一支激射的箭头，孟辰则在后面帮他守住两边。这时转管机枪特有的高频射击声再次响起，齐藤斋开始为他们保驾护航。石田硕和孟辰面前的压力为之一松。他们很快就冲到道姆身边。 这个过程中巨轮皮也卡兜了一个圈子，来到他们身边。在孟辰和石田硕的帮助下，道姆很容易地爬上了汽车。但就当他们二人想要上车的时候，齐藤斋将机枪指向了他们。 “你……”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石田硕被气得浑身发抖。但是他再鲁莽、再强悍，也还没有到无视子弹射击的境界。如今被夹在机枪和防御者中间，也就只有愤怒和大骂的能力了。 刚刚被机枪瞄准的孟辰也十分紧张。齐藤斋来历之奇怪，令他几乎以为这是梅尔的另一个圈套。但是当齐藤斋说出下面的话时，孟辰反而镇定下来。 “证明你们自己。”齐藤斋硬生生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愤怒到顶点的石田硕根本没有听懂他说的话。 “证明自己是自己。”齐藤斋再次重复了一遍，说完他抬起头看了看正在聚集过来的防御者，又加上一句，“快一点，否则你们就永远待在这里吧。” 第29章 我只相信我不知道的 “齐藤斋，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石田硕像一支被点燃的大爆竹，他已经转过身，准备迎战虫海一样扑过来的防御者，也不愿意听齐藤斋再说哪怕一句话。 “我知道小野太郎的图腾是什么。”孟辰并不想跟齐藤斋硬抗，也不想放弃这次逃生的机会。 然而齐藤斋只是冷冷地说：“这我也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听到齐藤斋这句话，孟辰一愣，开始迅速分析起来，“小野的图腾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他一定怕我是他潜意识的投影，而不是真实进入梦境的人。” “可是应该怎么跟他解释？难道要说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孟辰心中突然升起一个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念头，但是他的思想却不可遏制地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可究竟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但是又绝对合情合理的呢……” 防御者再次围上来，如有实质的压力席卷而来。齐藤斋已经发动汽车，不断地轰着油门。石田硕则大声喝叫着孟辰，让他过来共同战斗。 孟辰抬头看向齐藤斋，发现他在密切的关注着四周的局势，并且不断快速地瞥着石田硕和他这边。 “齐藤斋不会轻易放弃我们！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定有什么办法！” “他究竟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防御者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等一等，也许是……他也许只是想知道……” 孟辰回过身，冲着齐藤斋大声喊道：“齐藤队长，您难道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齐藤斋猛然回头，凝视着他大吼道：“上来！” 孟辰已经要欢呼起来了，“在梦境里，如果一个人的出现能用逻辑来解释，那就足可以说明他是真实存在的。” “你滚开！我不上去！”石田硕大声吼道，他已经和防御者战作一团。 孟辰又聚集起最后的精神力，幻化出机枪和手雷。两者并用，将石田硕生生从人群中救出，一起登上皮卡。 皮卡的4只大脚再次不可一世的滚动起来。残破的车厢成了它的垫脚石，仿佛碾过一个小台阶，只轻轻一跳，便海阔天空，任意驰骋。 石田硕登上皮卡就闷头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身穿警服的道姆也枯坐在一边，他不再有枪毙自己时的狠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任人摆布的情形。 刚刚逃出列车围城的时候，所有人都绷紧神经，还没有异样感觉。但是一旦威胁远去，这种无声的氛围，就会让人越来越尴尬。 好在齐藤斋并不想让这种气氛继续下去，稍稍摆脱梅尔的追逐就首先开口发问：“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电梯！” “电梯？”齐藤斋十分诧异地问道。 “是的，通过电梯。”孟辰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姆为自己在梦境中造了一座记忆监狱，然后用电梯将各个记忆中的场景连接起来。我们找到了这部电梯。” 齐藤斋听到孟辰的话，沉默了许久。他转过头，看着孟辰，异常严肃地说：“这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吧。”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石田硕继续道，“他没这个头脑。” “我不得不说，你简直就是为这个主神空间而生的人。竟然能够找到这种办法。事实上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看不穿你。并不是压迫性的危险，而是一种对你未来无法预测的恐惧。你不是那种能够被别人控制的人。真难以想象你以后能够达到怎样的高度。不过总之，你不要做对不起东洲队和东州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齐藤斋带有严重警告性质的话语直刺孟辰心底。孟辰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难道他能够感受到我的不同？” “这个人，一定要干掉！” 一瞬间孟辰已经下定必将此人除去的决心。他也很惊讶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决绝，但是无论为了自身的安危，以往的仇恨，他都觉得顺理成章应当这么做。 他看着齐藤斋，平静地说：“齐藤队长，我们也很感兴趣，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并没有放弃你们。”齐藤斋直接答话，看起来他并不想拘泥于之前的问题，“我是当过兵的人，会一些侦察手段。道姆被警察抓走之后，我就一直跟踪下去。我可是比你们还要更早知道，他要被审判的事情。” “我是直接进入道姆梦境的。”齐藤斋十分嚣张地大笑几声，“我冲进警察局，来了一个大杀八方。然后连接进入道姆的梦境。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你们。” 听到齐藤斋的话，孟辰心头一震。 “两种办法竟然殊途同归，这恐怕不能用运气好来解释。”孟辰注视着齐藤斋，后者重重点头。 “道姆离散的潜意识正在向一起融合。”孟辰说出自己的看法。 齐藤斋接口道：“是啊……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呢？” “所有的空间和时间被扭曲地融合在一起。所有的梅尔都会在一起出现。”说到这里，孟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道姆，只见他仍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到那时他想忘记梅尔，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各个梦境层次的梅尔……”齐藤斋倒吸一口凉气，“齐聚一堂……” “管那么多干什么？”石田硕的声音闯入两人的谈话中，“齐藤斋，你要是害怕就滚开！” 对于石田硕的话，齐藤斋置若罔闻，他完全沉浸到孟辰的预测当中：“如果各个层次的梅尔真的聚集到一起……” “那我们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石田硕接口道。 “还要加上防御者。”孟辰没有理石田硕的嚣张宣言。 “那我们的胜算几乎为零！”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无视了石田硕。 “解铃还须系铃人。”孟辰再次看了看道姆，“这里毕竟是他的梦境。” “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不能成为众矢之的。”一想起梅尔的诡异莫测，孟辰的心头就感受到千钧压力，“还是要在道姆的潜意识里种植记忆。让他认为梅尔并没有抛弃他。” “可是梅尔真的抛弃了他，还有他们的孩子，而且还留下了遗书。” “还记得《盗梦空间》里的那个风车吗？那个被富豪父亲锁在保险柜里的风车？” “你是说把那封遗书……”齐藤斋感到自己突然有一个创想的火花，但是这个火花太小了，还无法照亮他思维的阴影。 “是的，我已经在做了。我需要配合，遗书、警察局，我还需要一个‘伪装者’。” “哈哈……我就有伪装技能……” “那我们就先去警察局！” “你们在说什么？”石田硕懵懵懂懂的问出一句话。 第30章 看看他是谁？ 石田硕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齐藤斋会在中途先下车。在车上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为什么会把车留给我们？他真有那么好心？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高大的巨型皮卡像大洋中的巡洋舰，优雅地上下起伏着。滚滚黄烟从它的轮下升起，拖拽出数百米的距离。夕阳西下，这一番景象投射在地面上，变成了一条正在腾云驾雾的巨龙。 他们开着齐藤斋留下的巨轮皮卡一直到城市附近才换上正常的汽车。 孟辰把车停在路边，并没有理会突然变得絮絮叨叨的石田硕，而是不断用眼睛搜索着街道。 石田硕发现孟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会他，而是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四处观察着，他也好奇地环视周围并问道：“你在找什么？耶，为什么停到警察局附近？” “你不是想知道齐藤斋是不是有阴谋吗？”孟辰把目光投向一名警察，他有猪一般肥硕的身材，武装带勒进大肚腩里，肥肉耷拉下来盖在腰带的装备上。孟辰推开车门走下去，“我们找警察问一问。” “什么？”石田硕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见孟辰已经朝警察走去。 当他们来到四周没有人的地方，孟辰出手狠狠敲击了警察的后颈，然后将他架在肩膀上，带回车里。 “哇！这么猛！你这是要干什么？他怎么知道齐藤斋要干什么？”石田硕看到孟辰不符合常理的做法大惊失色。 “你仔细看看他是谁。” “他是谁？我不认为我会认识道姆梦境中的人。”石田硕一边说着怀疑的话，一边仍旧凑上来。看着瘫倒在后座上的警察，石田硕拍着自己的脑门道，“感觉是见过的，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真奇怪，还真是有印象的人啊。会是谁呢？” 孟辰拿起一瓶矿泉水，全都浇在警察的头顶上。受凉水一激，他猛地清醒过来。看到孟辰和石田硕，他瞪大眼睛指着他们哆哆嗦嗦地说：“你们……你们是梅尔坠楼案的逃犯。”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抓走道姆的那个警察。”看着这位猪一样肥头大耳的警察，石田硕这才恍然大悟。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道姆已经被执行死刑了，你们抓我也没用了！”这名警察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嘶叫，奋力的挣扎，整辆汽车都被他弄得左摇右晃。 “你来看看他是谁？”孟辰连拉带拽让他向旁边看。 胖警察胆战心惊的看向旁边。只见一个人蜷缩在后座的角落里，让那里变得鬼气森森。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一缕金黄色的阳光穿过高楼大厦之间的缝隙，射进车内。 那个人缓缓地抬起头，这束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也让胖警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张脸——那张他本来再也不认为会见到的脸。 “你、你、道姆，你怎么没死？”他被吓瘫了，身上的肥肉仿佛融化了一滩一滩的压在车上。 “你们完了，你们敢劫法场。你们都完蛋了！”胖警察口不择言说着胡话。 石田硕把自己的大光头靠近胖警察脸上露出狰狞的微笑：“我可不这么认为。你看我们都活得好好的。” 看着如暴徒一般的石田硕，鬼魅一般的道姆，还有不知深浅的孟辰，胖警察不断打着寒战，上下牙咬得咯咯作响。下巴上的肥肉在颤抖的作用下，像水波一样晃动。他费了很大劲才将一句话说清楚：“你……你们……想干什么？就算有……有……有疑点，但……但是他的案子已经结……结了。” 这下连石田硕都发现问题了：“你说有疑点？” 胖警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闭上嘴巴，眼睛夸张地瞪得大大的。 “说！怎么回事？”石田硕大声喝问。 胖警察这下连手都捂在嘴上，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但就是不说话。 石田硕看到他这番表现，更加确定这中间有鬼。他把一只笸箩大的拳头伸到胖警察面前，将指节攥得劈啪作响。胖警察则斜着眼睛惊恐的看着这个硕大的拳头，微微摇着头，还在坚持着不说话。 “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你说话。” 胖警察看到一直大手五指张开，向他笼罩过来，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说，我说！梅尔在遗书上声称自己是自杀！” 胖警察的话不但引起了石田硕的震惊，而且也成功的吸引了道姆的注意。他抬起头来，本来了无生机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看着已经崩溃的胖警察，孟辰认为可以再加一把劲了：“自杀？在法庭上可是一致认定的他杀啊！你们的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尔在遗书上说她是因为深受梦境的困扰，怕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和爱人，才做出的这个选择。”胖警察急切地说出遗书的内容，由于语速过快而胸口剧烈地起伏。说完之后，他恐惧地看着孟辰和石田硕，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快速地转换着。等了一会儿，又怕二人不相信，还补充一句，“一个人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吗？她的遗书你们也不信是不是？根本没人会相信的。” 道姆会相信！ 听到胖警察说的话，道姆从后座一跃而起，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脖领子：“快告诉我，遗书在哪里，快说！” 胖警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懵了。完全是下意识地说道：“就在警察局的证物间里。” 好像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他连忙补充一句，“你们进不去的。” 根本来不及听胖警察后面的话，道姆已经踹开车门，朝着警察局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石田硕大惊，抽出自己的鬼头刀，他想先将胖警察放倒，然后再冲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被孟辰拦下来：“你快去帮助道姆，我来料理掉他，随后就到！” “好，你动作快一点！”言罢蹿出汽车。 第31章 物证 石田硕刚刚冲出汽车。胖警察的外貌就开始出现变化。他臃肿的身材开始变得结实健壮，肥头大耳的面貌变得棱角分明，军人的凌厉气质展露无遗。 孟辰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齐藤队长，辛苦您了。” “嗯……没关系。为什么不直接说道姆是无罪的？或者说，梅尔在遗书上说明自己的死和道姆完全无关？”齐藤斋有些疑惑的望着孟辰，“用刚才那种说法，梅尔的死仍然是由于道姆导致的。道姆对梅尔的愧疚并不能减少。” “我们并不需要减少道姆对梅尔的愧疚。道姆知道自己对梅尔做了什么，这一段记忆是我们改变不了的。如果要在道姆的记忆中植入一种完全相悖的记忆，会受到他的强烈抵制，我们的计划也会很难成功。”孟辰十分自信的继续说，“我们只需要让道姆知道，梅尔并不怪他。梅尔还深爱着他和他们的孩子，这样就够了。” 孟辰最后总结道：“一种可以让他面对的愧疚和一个永远的噩梦比起来要好太多了。而且也更容易接受。” “所以你采用了一个更加柔和的手段，在他的潜意识中埋藏一个只有小小偏差的记忆，这个微小的偏差最后却会带来大的改变。”齐藤斋凝视了一会儿孟辰，锋利的目光似要将他解剖开，“希望你是正确的。” 孟辰跨出车外，冷静地回答：“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地拿到遗嘱。” “你放心，我刚刚把遗嘱放在警察局的证物间里。”齐藤斋下车，跟他一同向警察局走去。 “您要不要伪装一下梅尔试试，给他埋藏一个最深刻的记忆？” “伪装女人？我还没有那么高的技巧。不过跟他说几句话不露马脚应该还能够做到。” “那我们就在最关键的时刻，给道姆一个难忘的记忆，让他彻底忘记以前的悲惨回忆。” 两个人说话间，道姆和石田硕已经冲入警察局，喊杀声、爆炸声响成一片。 孟辰大声道：“齐藤队长，他们交火了，我们也冲进去！” “哈哈……”齐藤斋竟然有心情大笑，他的步伐极其稳健，大声对孟辰道，“我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就是空手道黑带，现在我就让你看看在一阶基因锁下，空手道能够发挥出多大威力吧！” 孟辰刚刚幻化出机枪，尚未来得及开火，就感觉一道旋风自身边刮过。孟辰下意识的向旁边望去，他的心像被紧紧攥住，猛然一缩。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像野兽一样，野蛮、狠辣、专注而又不顾一切，迸射出的光芒能够摄人心魄。那是怎样的一具身体啊！像一台机器，准确、迅速、坚韧而又力大无穷，他的每一个动作带来的都是血雨腥风。 石田硕很强，但是和齐藤斋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就像成人和孩童之间完全不可跨越的差距。 齐藤斋像一架攻城锤，从警察局的正门狠狠地撞进去。射向他的子弹，被他轻描淡写地躲过去。攻向他的拳脚，则直接硬抗下来。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又是基因锁！打开基因锁的人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吗？他说了一阶基因锁，那么更高阶的基因锁又会有怎样的实力？我到底怎样才能打开基因锁？”孟辰在心中呐喊，他想要获得实力的愿望从没有如此迫切。 齐藤斋冲进大门了。他如一架所向披靡的战车，在警察局复杂的环境里碾出属于自己的通道。他追上石田硕和道姆了，让他们二人陷入重围的敌人根本没能阻挡住齐藤斋的脚步。他仿佛永远不会懈怠的锋矢，一往无前。 “齐藤斋，怎么又是你？”石田硕大声呼喊着，手中的长刀再次奋力施展开，仿佛要和齐藤斋一争高下。 “哈哈哈，小石田，你闪开！”全神贯注于战斗的齐藤斋，并不像平时一样还会去考虑队伍的关系问题，军人的豪迈又跃然出现在他身上。在他磅礴的冲锋气势下，霸道如石田硕也只能成为陪衬。 孟辰看到道姆跟在齐藤斋和石田硕的后面，紧紧握住一柄突击步枪，冷静地射击着。但凡有漏网之鱼，都被他准确地送上一颗子弹。道姆的神情从没有如此的平静和专注。 “看来梅尔的遗言给了他无比的动力啊！希望，是最好的强心剂！”孟辰一边暗叹着，一边紧紧跟在他们后边偶尔补刀。 最后一道门是被齐藤斋一掌震开的。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道姆夺路而入，被反弹的门板重击在地。但是他一股脑又爬起来，根本不顾嘴角还流着血。 “梅尔的遗书在哪里？”他冲着证物间唯一一名警察吼道。 那名警察在齐藤斋和石田硕两位杀神面前根本不敢动其它心思。非常配合的从一个小保险柜里面取出了一封信笺递给道姆。 道姆一把夺过信笺，捧着它的双手颤颤巍巍发抖。 “快看啊！”孟辰突然冲道姆大吼一声，“我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道姆颤抖得更厉害了，不但是手，整个身体都开始打摆子。一封轻飘飘的信件，对于此时的道姆却有万钧之重。他伸出一只手，艰难无比的将信笺打开，聚精会神地投注在纸面上，一字一句地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他的脸变得潮红，他的双眼变得婆娑，鼻子也在不断抽吸，最终一滴泪珠落在纸面上。道姆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他已经泣不成声：“梅尔，我的挚爱。你已经证实自己身处现实世界，为什么又要抛弃我和孩子们呢？” “你说你唯有杀死我们，或者自杀才能确定自己身处何处，你为什么会这么傻呢？我们完全可以再次进入梦中世界，在那里我们就是神！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办法，来改变你头脑中的想法。我们可以再植入另外一种记忆，彻底冲淡你的这些回忆。我们甚至可以不断在现实世界和梦境世界中穿梭。无论你感到哪一边无聊，我们都可以到另外一个世界中寻找安慰。你为什么就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呢？不给我一个和你一起面对这一切的机会呢？” “梅尔是我害了你啊……”道姆捧着这封信笺嚎啕大哭。 第32章 梦境下行 “怎么会这样？他还是认为自己害了梅尔？”石田硕惊声问道。 齐藤斋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不对，他虽然还在责怪自己。但是他已经对梅尔的死释怀了。这一次痛哭令他完全敞开了心扉。”齐藤斋回过头，看向孟辰，深邃的目光中含有赞赏和戒备，“你真的办到了。” 石田硕对齐藤斋的表现很奇怪，他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怎么，这是有意安排的？是长岛的主意？你们都不告诉我？” 石田硕还在想得到齐藤斋的回答，与此同时道姆已经收住了哭泣声。他抬起头，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梅尔，你怕伤害我们，而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对不起你。所以我会更好的活下去，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因为他们的身体中流淌着你的血液。他们是你生命的延续！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活下去！” “你真的想活下去了吗？”石田硕看到道姆的转变异常兴奋道：“真的成功了！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他还在责怪自己呢！” “别再问了！我们摊上大事了！” 孟辰大喊，他看到在楼道的拐角处，出现了身穿重型防弹衣的防暴队员，他们在那里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一阶基因锁的作用是有限的，想要让齐藤斋正面硬悍准备充分的武装力量，那是天方夜谭。石田硕的大刀在狭小的空间也施展不开，更何况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特警也不会允许他冲到近身。 “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出口。”齐藤斋开始部署战斗。 “没用的。”道姆突然出声，“这个警察局是我设计的迷宫，这个证物间是死胡同，没有出去的道路。” “你是造梦师，难道没有改变场景的余地吗？”孟辰问道。 “没有！事实上当时我压根没想着自己会出去。” “巴-嘎，刚刚还以为已经一切都已经好转，没想到又进入死地。没办法了，准备冲出去！”石田硕抚摸着鬼头刀宽厚的刀背，颇有壮士一去不回的气势。 “没这个必要！”道姆突然说，“我们可以再进入下一层梦境。” “那有什么用，我们仍然会返回这里。” “不用，我们不用返回这里。”孟辰突然想明白道姆的计划，恍然大悟道，“我们有电梯！” 他是想依靠睡觉进入下一层梦境。再通过寻找到下一层梦境的电梯，直接跨过所有梦境层次，直接返回他们最初的梦境。以此来逃离整个梦境。 “这样行吗？如果他们冲进来，我们正在睡觉。那就一点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了。” “梦境层次越深，时间流转速度就会越快。我们再下一层梦境中还能获得一些时间。” “快！准备好需要的设备。那些特警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我们必须在他们冲进来之前，在下一层梦境找到电梯！” ---------------------------------------- 刺眼的白光亮起，照亮了这间空旷的、白色房间。白炽灯高压交流的“嗡嗡......”声，在这寂静的空间内万分刺耳。皮质的床面和身体接触的部分汗渍连连，粘在一起很不舒服。远处一张钢铁骨架的处刑椅泛着金属冷光，倒是能给人的心里降上好几度。 孟辰全身一紧，这一切是令他无比熟悉的场景。这是深刻烙在他记忆中，难以退去的痛苦。在这里他还有他的挚爱每天都在生死边缘上忍受无尽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又回到这里？还是我一直没有出去？难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全是南柯一梦？”孟辰躺在床上环视着四周，“为什么又回到这间不见天日的实验室？”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谁？”他想坐起，但是眩晕的头部和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给予他起来的力量。他躺在床上，艰难的将头转向房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 脚步停在门外。孟辰的心也揪起来。“咔哒”开锁的声音传来，“会是谁？”孟辰的呼吸急促。 “梦……梦晨？！”他魂牵梦绕的爱人，竟然就这样真实的站在他的面前。还是那样一袭青春靓丽的连衣裙，如绸缎般光洁顺滑的长发，还要那令人感到阳光明媚的笑容。她就那样美丽的出现在孟辰面前。 “梦晨，你竟然还活着？！他们没有伤害你吧？”孟辰努力的抬起头，那个美丽的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没有回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孟辰也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的定格，就让自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不再有任何其他人和事来干扰他们。 但是梦晨转过身，头发随着转身像瀑布一样散开，连衣裙也像花瓣一样盛开，美丽的一旋，仿佛百花盛开，百鸟朝林。留下的却只有背影和残缺的回忆。 房门又重新关闭，仿佛那里从来没有人一般。 “梦晨，啊......”孟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溃烂的背部和皮床产生的粘连，令他每一次起床都是对神经的极大挑战。 他站起来了，但是他的身体一阵摇晃，头脑还有些迷糊。宛如刀割一般的皮肤撕裂，令他面部神经一阵剧烈抖动，这一下他彻底清醒了。 这个房间，还有背部的溃烂，虚弱不堪的身体，都在时时刻刻向他提醒一件事——他又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吗？或者说根本就没出去过。那些人，那些事，都只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绕过自己的床，事实上这个房间中还有和他的床一样的另外9张，只不过现在这些床都空着。孟辰看向这些床，回忆着曾经睡在这些床上的人。 那些人的音容笑貌还在他的脑海中时时播放。但是他们都不在了，都死了！梦晨也一样，她也死了！ “啊……”孟辰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想砸，但是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可以活动的东西。他跳起来，狠狠一脚踹在床架上。 一声巨响在房间内反复回荡。 第33章 出不去了 “让我出去！”他跑到门边，挥动双臂，使劲地砸门。 “让我出去！”这次加上了脚，一脚一脚的使劲踹。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埋藏在心底的恐惧和无助让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意志坚定。 意志坚定？！ 孟辰又想到了自己这第一个朋友，除此之外还有三倍体能、子弹时间、限制说话和吞噬！ 每回想起一个能力，他就感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个脉动的灵魂在与他遥相呼应。每完成一次呼应，就会有一盏火炬在心底点燃！以前的一切不是梦，所有的都是真实的。他在死生之间获得的能力，像最忠实的士兵，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集结在他身边，成为他最大的依仗。 孟辰慢慢冷静下来，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或者说是那么像真实的场景。孟辰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要帮助道姆拜托梅尔的困扰。他试图改变眼前的一切，但是无能为力；他也试图打开面前的门，仍然紧闭如初。尽管不是真实的场景，但是在梦境中仍然完美重现了他记忆中最恐怖的一个空间。他的心魔仍然将他紧锁在最黑暗的一处。 踏，踏……孟辰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复数的脚步声。 “是谁？”他心中一惊，快速退后两步，躲在一张床的后面。 外面的人尝试了几次拧动门把手，但是看起来并不成功。随即他们采用了并不和平的方法，很粗暴的将门撞开。 撞开的门颓败的耷拉在门框上，洞开的大门外一柄长刀如灵蛇一般探出。房间内耀眼的白光打在刀背上，一抹寒光夺目！ “石田硕！”孟辰发现这柄到的特点，鬼头刀的样式让人难忘。 “长岛！？”声音中透着惊喜。 又看到那个肥硕的身体，它挤过门洞出现在房间内，光光的头顶反射处铮亮的光彩。“找了你很久，竟然在这里。” “很久？”孟辰很奇怪这种说法，毕竟他们是同时进入道姆梦境中的，如何存在很久的说法。 “确实有一会儿。”一个沉稳的声音从石田硕背后发出。孟辰循声望去，发现齐藤斋从他的背后闪出。“这次进入很奇怪。我们俩出现在一个走廊里，两边都是门。你和道姆都不见了。我们只好一个门一个门的打开寻找。已经开了十几个门了，总算找到你。” “咱们一起去找。”孟辰收拾好心情，迈开大步，向门外走去。 石田硕走在最后，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说道：“你这间房可真够……恐怖的，其他房间都是居室设计，你这个房间怎么像个大实验室，人在里面就像个小白鼠。” 听到这话，孟辰的心又狠狠揪动一下，在梦境中究竟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又会变成真实…… “怎么回事？”齐藤斋发问，“走廊在你关上门的瞬间缩短了许多。” 石田硕关上门的瞬间，孟辰感到走廊像做了一次挤压动作，刚才延伸到目力极限的走廊如今缩短到正常程度。就剩下他们身后刚刚关上的房门和他们对面的房门，拐角处就是向下盘旋的木制楼梯。 “怎么会这样？”石田硕也发出疑问，马上又推开刚刚关上的房门。那个白色的，像实验室的房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正常面积，墙体木制包边，充满家庭气息的房间。 “不正常，大家小心！”齐藤斋首先发声示警。石田硕则在瞬间将刀摆到胸前，随时应对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进攻。 “小心什么？这是我的家。快来坐坐。”道姆的声音自前面传来。 三人一惊，齐齐望去。在走廊另一边的尽头，是一个客厅。宫廷吊灯从房梁垂下，放射出柔和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也为道姆披上了一层金色外衣。 他正站在那里，朝众人微笑的做出“请”的手势。又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自顾自的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厚橡木桌的一边。仍然挥手招呼着众人。 孟辰等人小心翼翼地移步过去，在桌子的另一边纷纷落坐。 众人刚刚坐下，道姆又开心的朝众人身后挥手并道：“亲爱的，快过来。我给你提到的朋友就是他们。” “是谁！？”众人大惊。在这里还有其他人？那个人会是谁？背后发凉的感觉令他们汗毛倒竖。 “马上就过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众人回身看到厨房内一位女性正在忙碌。她洗好了一篮水果，又倒好了清澈芬芳的香槟酒，用一个木盘盛着，从厨房内款款而出。 “梅尔！”孟辰在心中惊呼。齐藤斋则瞪大眼睛，浑身肌肉绷紧。石田硕更是一跃而起，似是就要一刀斩过去。 梅尔却并不害怕，也未摆出任何提防的态势。她现在只是一身居家主妇的打扮，温暖、恬静的笑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和之前的恐怖魅影联系在一起。她托着果盘和酒水如一阵香风从孟辰等人身边走过。将木盘放在桌子上之后，紧挨着道姆温暖地坐下，才抬起头微笑着说：“你的朋友真是很热情啊！” “他们有些过于紧张了。”道姆看着梅尔的眼睛温柔地说完，又将视线转回到孟辰等人身上，“朋友们，坐下，快坐下。这是我的家，可不是龙潭虎穴。” “道姆先生，你要讲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们很难解除戒备。”齐藤斋是军人，说起话来总是一板一眼。 道姆抬起头很轻松地对他们说出了一句震惊众人的话：“呵呵，怎么说呢……你们现在已经完成了任务！” “什么？”孟辰等人的反应几乎一样，全都震惊得瞠目结舌。 道姆无奈的摊开双臂，耸耸肩道：“确实是这样，我认为你们已经完成任务了。”说完他还爱抚着梅尔的头发，“你们看，我已经能够与我的爱人和睦相处了。我和她有了约定，每当我想她的时候，我就会来梦里见她，和她一起度过我们最隐秘又甜美的时光。换句话说我能够做梦了，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有回忆，有梦境了。” “道姆，很高兴你能顽强的坚持到胜利，祝贺你！”孟辰首先说道。 他同时感受着周围的环境，他觉得非常不好。甚至比在那间实验室里更不好。这是一种对危险深刻地直觉，潜伏在暗中的危险才是最令人不可忍受的。他想向道姆求证一些事情。 “我们在这里已经待的时间够长了。既然你已经认定我们完成任务，我们现在能回去了吗？” “我并不想限制你们的自由。但是说真的，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们恐怕都走不出去了。” 第34章 道姆的梅尔 “为什么？”说话的是齐藤斋。 石田硕光是听到道姆的言辞就已经十分不淡定的要拔刀相向了。而孟辰听到道姆的话，则感到印证了自己刚刚的感受。 “从上一层梦境来到这里，我见到了我的爱人，真正爱我和家人的梅尔。我也一直认为我的心魔已经解开。但是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你们中间不也有人几乎陷入自己最悲惨的回忆中吗？”道姆说完这句话，双目认真凝视了孟辰一下。 这句话令孟辰心中一凛。“能够感受到别人的遭遇，这实在是相当强悍的能力啊！走出心魔的道姆果然能力很强大！” “我是这一层的梦主。”道姆继续说，“但是这里很多的事情，并不受我的影响。我很奇怪，是谁能够在梦境中，凌驾于梦主之上。无论如何，这个人的意志一定无比强大。” “之后会怎样？”齐藤斋看了看孟辰，这一望的感觉颇为耐人寻味。 “我也很好奇，之后会怎样。”道姆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自从解除了心魔，他已经完全释然，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就完全不是事儿，他现在就想好好和梅尔过过二人世界。“这里是我的家，按照我自己的设计，电梯应该就在我的家里。但是真遗憾，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已经找过了，没有！哪里都没有！” “怎么会？”齐藤斋震惊的问道。“没有门吗？我们可以出去找！” “不行！”道姆摇头道，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楼梯，“事实上，连那个楼梯都下不去。” 行动派的齐藤斋必须自己亲自尝试。他大步走到楼梯边，刚要抬脚，却发现楼梯竟然沿着走廊的纵深方向延展开去。刚刚楼梯所在位置变成了墙壁！他不信邪的又向前跑，每次即将要跑到楼梯附近的时候，都会发生同样的事。 他再向回望去，道姆等人所在的客厅已经变成了遥远的一个亮点。走廊墙壁、天花板和地板仿佛在向中央挤压一般，令他喘不过气。无奈，他只好狼狈不堪的快速返回。 “一幢两层小楼，难道还能挡住我们吗？”石田硕哈哈大笑道，长刀一卷，一扇窗户已经被敲得支离破碎。身体一纵转眼间就跳出窗外。 “快拦住他。”道姆双目圆睁，大吼同时飞身而起，几步就冲到窗前。 齐藤斋早在石田硕要击碎窗户的时候，就已经迅速移动到窗边。然而仍然慢了一步，石田硕已经跃出窗外。齐藤斋没有放弃，仍然勉力伸手向前，将上半身全部探出窗去。 “抓住了！”齐藤斋大吼。道姆和孟辰随后赶到。 孟辰为了帮助他，也将身体探出窗外。这时他才发现窗外的景色和从窗户里面看到的完全不同。两层小楼，现在变成了摩天大厦，而且是只有两层窗户的摩天大厦。向下望去，仿佛身处云端，根本看不到地面。 石田硕悬在半空，长刀成了救命稻草。他一定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鬼头刀朝上递出，而齐藤斋则成功抓住了这仅有的机会。 一阵狂风吹过，石田硕像钟摆一样悠荡起来。 被救上来的石田硕倚在墙壁上，胸口剧烈地起伏。“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鬼地方？” “喜欢我的家吗？”一个悠扬不似人间的声音传来，但是众人能分清，这是梅尔的声音。 他们——包括道姆——大惊失色，但是他们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梅尔同样震惊。她嘴巴大张，双目圆睁，一手扶住胸口，一手支在身子后面，不知所措的使劲摇着头。 众人这才发现，声音不是从客厅发出来的，而是从走廊的一边传过来。不知何时，走廊又恢复成漆黑悠长的样子。那个声音就在黑暗的深处发出，现在又多出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清脆响声。 孟辰环视四周，发现刚刚破碎的窗户神奇地恢复正常。石田硕不再惊魂未定的喘息，他用鬼头刀撑起自己的身体，半跪在地板上，双目紧盯走廊。道姆则朝梅尔使劲地招手，后者紧跑两步躲在他的背后。而齐藤斋则完全站起身，右手一抖，两枚带着夺命寒光的银色飞镖激射而出。 然而对面前进的步伐没有丝毫改变，清脆的脚步声犹如玉珠滴落银盘。很快一双踩在细、窄、挺的高跟鞋上的芊芊玉足最先从黑暗中展现。再向上是在金黄色丝质长裙中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圆润光洁的肩膀和高耸挺拔的双峰也争先恐后而出。最后是优雅的脖子和…… 当她的脸从黑暗中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梅尔！”惊叫出的是道姆，在他身后的梅尔，已经捂住嘴巴，害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角隐含泪花。 这个梅尔停下了，但是她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停下，越来越多的高跟鞋踏地的清脆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走廊两边开始有壁灯由近及远亮起。每亮起一盏壁灯，就又多出一名梅尔。最后走廊亮起了10盏壁灯，也就有10名梅尔站满走廊。同样的相貌，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姿势，高昂的气势填满狭小的空间。 “看，她们身后有电梯！”石田硕人高马大，看得也远些。 “冲过去，进入电梯！”齐藤斋大声下达命令，他也是最先冲出去的人。飞镖、手里剑漫天雨一般的朝前撒去。 10名梅尔，10个运用起“黑客帝国”里矩阵特工子弹时间的人。一瞬间无数残影在走廊内闪现。一阵叮叮当当之后，所有忍器全部扑空。 “她们有古怪！”道姆没见过子弹时间，自然不知道梅尔的能力来自何方，“她们不是我的梅尔！” 齐藤斋和石田硕深知态势紧迫。二人已经顾不得思考梅尔为何会拥有矩阵特工的能力。开工没有回头箭，一切都等冲过梅尔组成的人墙之后再说。 第35章 被抛弃 石田硕仿佛一台盾构机冲锋在前，刀光所涉范围内血肉翻飞。齐藤斋紧随其后，打开一阶基因锁之后，他每一击都用上十成力量，但凡有躲过石田硕攻击者，都会受到他准确打击，每一击都毫不留情，掌掌劈风，拳拳入骨。孟辰和道姆平行站位，孟辰拳脚并用，矩阵特工的技击功夫和三倍力量，对上梅尔丝毫不落下风；道姆则手持步枪，精确地射击着漏网之鱼，还一边保护住身后的梅尔。 狭窄的走廊变成了血肉磨坊。溅射到墙壁上的鲜血一丝丝的向下流淌，脚下的血液黏粘滑腻，偶尔还会有些残肢被踢到，打着旋的滑到一边。血腥味充斥鼻腔，甚至已经直达颅内，呕吐的感觉像体内存了一只蠢蠢欲出的小兽。 “快进来！” 孟辰在天晕地旋中听到石田硕的喊声。终于有一丝曙光破开血肉天河，让他身上瞬间又多出一分力气。拳脚再次舒展开，只觉身边为之一松。正待脱出重围，却突然感觉脚下被抓住，整个人也扑到在地。 挣扎着回过身，孟辰看到，他的脚就正被一名失去下半身的梅尔紧紧攥住。她抬起仍然光洁的脸，咧开嘴冲他大笑，随着笑声呕出大量鲜血和内脏。 孟辰感到一股死亡之寒自脚向身体蔓延。在他精神分散之时，梅尔竟然对他使用了同化技能，从脚开始孟辰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失去控制。 “你们快去救救他！”是道姆身后的梅尔的声音。这个女人显示了她温柔知性的一面。看到自己人面对危险，她万分焦急。 但是孟辰却听到老式电梯门关闭的声音。随后是几个人惊呼：“你干什么？” 孟辰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铁栅栏式的电梯门已经关闭。石田硕正试图攻击齐藤斋以打开电梯门，可惜在电梯的狭小空间内，石田硕大开大合的刀法根本发挥不出效用，简单几招就被对方掀翻在地，再也不能起身。而道姆只得将自己的妻子护在身后，躲到角落，大声喝问着齐藤斋：“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你的队员吗？” 齐藤斋并没有理会道姆的问题，他靠近电梯门几步，逼视着孟辰的眼睛，严肃的问道：“梅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变？” “你为什么不先把他救回来再问？”梅尔在道姆的身后也仍然不忘站出来为别人着想。 孟辰看着齐藤斋，丝毫不想解释任何事情。他把自己逼入绝境，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话。孟辰心下暗叹，“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怀疑我。” 孟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对方惊恐地喊道：“这只是我的第二个任务。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快救我进去！” 齐藤斋看着孟辰，双目微微眯起，这是他思考时一贯的样子，很久他才沉声说道：“在梦境的世界中，我无法判断你说的是否正确，甚至我连你是否真的是你都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问题出在你的身上。这里只不过是梦境，即使在这里死去，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也依然完好。只要我能够完成任务，我就能够带着你们都出去。请原谅我，为了东洲队我必须这么做！” 说完这些话，齐藤斋甚至双腿并拢，郑重其事的向他鞠了一躬。随即打算按动电梯按钮，开动电梯到其它层。 “在这里死去，我会进入迷失域，我的灵魂还能回到身体里吗？”孟辰大声喊叫，“队长！不要抛下我……” 齐藤斋并不理会孟辰的恳求，仍然执意按下按钮。但是当他选择好楼层之后，突然睁大眼睛，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向后退了一大步。此时电梯已经开始向下移动…… “怎么会这样？”齐藤斋问道姆，“这一层是哪里？” 躲在角落的道姆也像傻了一般，呆呆的回答道：“那是……迷失域！” -------------------------------- “他们是怎么回事？”孟辰一直注视着电梯，直到它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齐藤斋等人惊恐的表情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刚刚众人只是想要冲进电梯，并不是想要尽量杀伤。所以此时仍然有3名身体完整，尚具战斗力的梅尔朝孟辰步步逼近。抓住孟辰一只脚的梅尔还在发动着她的同化技能，水银一般的流质疯狂地向孟辰全身弥漫。 “雕虫小技！”一声怒喝，本已经覆盖到胸部的侵蚀物体仿佛潮水，顷刻间退却得一干二净。这股黑潮进一步涌向梅尔，用比侵蚀孟辰更快的速度覆盖梅尔的全身。 吞噬！完毕！ 孟辰站起来，看着慢慢逼近的梅尔，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刚刚还在奇怪梅尔什么时候变弱了。原来，道姆已经彻底变了对梅尔的态度。现在的梅尔是我们这些人潜意识中对她的映射。” 孟辰双目一凝，正色道：“换句话说，你们连梦境中那个真正的魅影都不是，你们只是各层记忆监狱中的梅尔在这一层的映射。我连真正的魅影都不怕，岂能败给你们？” 剩下的3名梅尔好像被人揭露秘密而恼羞成怒一般，大吼着冲向孟辰。孟辰也动了，面对3个人，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3个梅尔伤势不同，孟辰瞄准一个受伤最重的人猛冲过去。 前面两个伤势较轻的梅尔，像八爪鱼，出拳如电，出腿如鞭，将一条走廊封锁得密不透风。 子弹时间！发动！ 孟辰的身体在移动中化作一片残影，就从两人之间不多的间隙中，诡异的挤过去。闪到拖在最后的梅尔身侧，在这个一瘸一拐的梅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倍的力量击出。 她仿佛被一记重捶击中胸部。“咚！”一声闷响，她的胸口塌下去，后背爆出一团血雾。 一击而杀！ 再折返！又是一道残影！孟辰将两名梅尔一击撞开两边。一记下劈腿，令其中一名手臂受伤的魂归混沌梦境。 另一个完全健康的梅尔从地面弹起。同样的技击能力，同样的体能力量，两个人战作一团。但是很快高下立分，只是一个映射的梅尔根本无法与孟辰抗衡。很快，孟辰手如虎爪，挟风带势，紧锁住她的肩膀。 吞噬！发动！ 黑色的水银迅速流遍她的全身，慢慢化作一个黑色、表面涌动着波纹的球体。最终没入孟辰的身体。 孟辰闭上眼睛感受着吞噬梅尔投影的感觉，良久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目，略带遗憾地摇头道：“吞噬比自己弱的精神体果然没有任何意义啊！“ 第36章 高处不胜寒 满目疮痍的小屋，突然开始震荡。 孟辰大惊，“不好！上一层的梦境里，警察一定在设法破开物证间的大门。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电梯门前。孟辰强行拉开电梯外侧的栅栏门，探头向电梯井内望去。无论往上还是往下，都是黑洞洞一团，连钢缆都看不到，更不要说电梯厢了。 “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电梯看来不行了。”孟辰自言自语，他又把目光投向窗户。“梅尔投影已经被干掉，不知道这座屋子的封印是否已经破除。” 他站在窗边，向外望去。窗外是一片美国乡村小镇的景象。种植着常青树的院落春意盎然，干净的街道上有穿着紧身运动装的火辣女孩甩着马尾辫正在晨练，偶尔一辆大功率的美式皮卡驶过，车内肥头大耳的男人还会冲女孩吹上一声口哨。 孟辰推开窗户，温润清新的空气轻拂到面颊上，清爽宜人。吸进肺里，更是感觉带着淡淡的甜味，让人瞬间大脑清醒，目光明亮。 “也许……真的已经没事了。”孟辰甚至看到那个晨练的女孩冲自己微笑了一下。 他淌过血污遍地的走廊，来到楼梯边。“记得之前这里是下不去的。如果现在能下去，就证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孟辰抬起脚，缓缓地朝下探去。他的动作很慢，就像害怕吵醒熟睡的婴儿。当这只脚坚定地踩在第一级台阶上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孟辰继续战战兢兢的往下。一级、两级、三级……什么事都没有。他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来到转角处。他没有停，仍然在往下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是冲。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这间房子的封印由于梅尔投影被击杀而抹除了。我可以出去了！”孟辰已经来到一层。房门就在他的面前，他绕过餐桌，冲过客厅，撞开房门…… 一阵凛冽的寒风，让他心头一紧。脚下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踩空的恐怖失重感。他伸手乱抓。碰到一个突起物，孟辰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将它抓住。剧烈的心跳带来急剧攀升的血压，冲击着他的大脑，让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他向下望去，小屋又变成了摩天大楼，汽车渺小得像一粒粒芝麻。此时他只有一只手抓住了门把，而高空的寒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伸出脚勉力去够门框，但是距离太远了，每一次用脚尖勉强够到，都会让他徒劳的摇摆一下。而黄铜把手已经沾满汗而变得越来越滑。体力也消耗的太多了…… 必须要尽快回到房间。孟辰决定孤注一掷。他看了看距离，深吸一口气，一脚蹬在门框上。门受力大大的打开，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借助反弹的力量，孟辰总算将自己送回房内。 当他一只脚踏在房间内，正借助腰腹力量向内挣扎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向后扫视一眼，看到一条黑色粗线正从遥远的地平线快速驶来。 “那是什么？”疑问涌上心头，但是当下的危机掩盖了他所有其它想法。他努力地一寸一寸将自己挪到房间里，再将房门紧紧关上。高空巨大风压和噪音消失匿迹。 孟辰瘫软在门边，好半天一动也不能动。呼吸稍稍平复下来，他就挣扎着坐起来。后背倚在墙面上，仰着头思考眼前的局势。 “差一点丢了老命。真没想到这个小楼竟然还被封印着。” “是了，道姆和梅尔人鬼殊途，他必然是希望能够在这个房间里面和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所以在梦境中才会有这间永远不可能出去的小楼。现在电梯也没有了，我该如何离开这里？” 孟辰苦恼地坐在门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这段时间空间震动得愈来愈厉害，看来上一层梦境中警察已经快要破门而入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逃离这里的办法，恐怕就真要永远陷在这里。 “真的没办法了吗？真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里了吗？绝对不会这样！我绝不能死在这里！”孟辰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在门外看到的一幕——一条浓重的黑线自天边向着自己的方向快速驶来。这个回忆一出现，就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愿离去。 “那是什么？”疑窦重生的孟辰，看了看窗户。他咬牙站起身，打开窗户，又整个人坐在窗户上。果然恬静的小镇风光，变成了恐怖的摩天大楼。但是这一次，孟辰已经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他极力向下望去，想在找那条黑色长线。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他仔细寻找，那个黑色长线非常明显的出现在孟辰的视野里。 “那是什么？”孟辰的心底再次涌起同样的疑问。他仔细的想要观察那是什么——很长的一段黑线，速度也很快，并且正在快速向他接近。 “那是……是火车！”孟辰终于醒悟它是什么。这是一列火车，它的目标就是自己身处的这幢小楼！贯穿于整个梦境的火车，像甩不掉的幽灵，再次袭来。 “我出不去，火车又要撞过来。”孟辰此时已经只剩下苦笑的份了，“真是祸不单行啊！我应该怎么办，直接跳下去？还是等待火车过来，把小楼碾碎？” “等一下！”孟辰感到自己突然有了思路，“火车要想达到毁掉小屋的目的，必然在撞击的瞬间小楼是保持正常状态的。也就是说，我会有一瞬间的机会。如果这样的话……我必须这么办！” 他站起来关好窗户，又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二层，躲到最旁边的一个角落里。这个角落可以很方便的观察窗户外面的情况。 他蹲在那里密切注视着窗户透视出来的情况…… 第37章 路在何方 窗外仍旧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景象。街角一群羽毛泛湛蓝色流光的渡鸦鸣叫着落在一颗巨大的铁杉树上。 尽管眼前一片安静祥和，但是梦晨知道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他在落针可闻的小楼中，冷冷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铁杉树上的渡鸦鸣叫着全部飞到天空中，形成遮天蔽日的一片。 “来了！”孟辰心中暗叫。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深吸一口气，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巨大的噪音由远及近，天空中笼罩起一片浓浓黑烟。猛然间，孟辰视野范围内的房屋、树木仿佛被一个巨型铁犁掀起。 “轰隆……”所有一切在孟辰眼前爆裂开，一个黑色狰狞的车头从一片狼藉中冲出。比上一次见到的火车更大，光车头正面，已经比街道上任何一幢房子还要高大。 火车迅速逼近孟辰所在小楼。转瞬间，孟辰透过窗户，只能看见几乎和窗户一般大小的火车大灯。 “就是现在！” 孟辰在火车即将撞击房屋的刹那转身向房子另一边奔跑。他的身后火车开始撞毁房屋。在火车即将撞上他的时候，他猛然向前一跃，紧紧抓住火车的车体。为了防止自己被其他物体撞下去，他使劲将身体贴在火车上。 整幢小楼被撞碎。同时也意味着孟辰逃出小楼了。 火车前进之势一往无前，每一次撞击都像重锤一样传递到孟辰的胸口，让他感觉全身的骨骼都要散架了。 孟辰在火车上艰难地抬起头，试图寻找逃离火车的办法。看着急速后退的地面和声势浩荡的车厢，孟辰觉得自己只要一松手，就会落得尸骨无存的悲惨结局。 空间在颠簸，地面在沸腾。不知时间已经过去多久，孟辰忽觉浑身一轻，震动、狂风、噪音统统消失，轻飘飘的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畅游在初春的阳光里。 一抹阳光照射在火车外壳上，反射过来的光线晃得孟辰睁不开眼。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朝前望去，优美的小镇已经消失，周围不知何时变成一望无际的海洋。碧波荡漾的海水就在火车下方宛如一汪清泉。 火车竟然在水面上方飞行！ 还没等孟辰分析周围的情况。车头猛地向下一沉，竟然一猛子向海面扎去。 当火车要接触海面之时，一个深不见底，漆黑无光的洞穴，像猛兽的巨口突然张开，大海吞噬了火车。 孟辰也被吞噬进去。没有震动、没有风压、没有噪音，在漆黑的洞穴中他也感受不到火车的速度。孟辰突然感觉自己能够有力量行动了。 放开火车？他想都不敢想。这个空间透露着令人压抑的恐怖。脱离火车说不定就会一直飘荡在这个诡异的空间内。 趁着现在压力减轻，他挣扎着调整自己的身体，借助火车表面每一个突起前进。他决定进入火车内部。无论火车里面是龙潭虎穴他都要闯一闯。 来到一个最近的车门前，没想到车门竟然自动打开。孟辰没犹豫，直接翻身进入。车门在身后自动关闭。在关闭的一刹那，孟辰突然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还是一望无际的黑色，空间内什么都没有。再向后摸，就在身后的车门竟然摸不到了。无声、无色、无音、无重力，在完全隔绝的空间中孟辰几乎迷失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光线刺入眼睛。霎时孟辰就可以看清车内的情形。之所以他摸不到车门和车厢壁，原来火车不知在何时竟然又变大了许多。刚刚就在身后的车门，距离孟辰已经有数十米的距离。环顾车厢，孟辰知道自己身处机车头部，不远处就是挡风玻璃，那束光线就是透过挡风玻璃射入车厢内部的。 像游泳一般，划到窗前。孟辰看到视线的尽头，有一个芝麻大小的亮点释放着微弱的光线。 这粒芝麻大小的亮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孟辰暗道，“也许那里就是出口了。”突然他的心又揪起来，“如果是出口，那岂不是意味着火车将重新进入正常空间。我现在这样飘在这里……” 孟辰向下看去，从他所在的位置，到地板上足有6层楼高。火车返回正常空间，也就意味着重新拥有重力。他将从所处的位置，重重跌落在地板上。 “日……”孟辰再次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这一声之后，他调转身体，两脚狠狠蹬在挡风玻璃上，身体向地板飞去。中间他偶然一瞥，芝麻大小的亮点，已经有脸盆的面积了。 当他刚刚抱膝团身躺在地板上。那个时刻突然到来，噪音、震动又充满空间，重力又回来了。孟辰能感觉到火车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紧接着火车开始调整方向，极其恐怖的加速度将孟辰紧紧压在地板上。当他能够再次起身时，火车已经恢复水平运动。 孟辰从地板上爬起，寻找到一块窗户，急切的向外望去。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海面，火车在海面上飞速前进。渐渐的水天相接之处，出现一根灰茫茫的细线。细线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他将脸使劲贴在玻璃上，想要更早一步看清到底是什么。 这一条线开始出现参差不齐的“小毛边”，偶尔有些还在动。 “那是什么？”孟辰十分疑惑。 更清楚了，这些小毛边变成了一个个楼房。而整个粗线都是由这些楼房构成的。灰色的楼房，构成了钢铁森林。这些楼房突兀的耸立在海边，不时有楼房坍塌没入海中。 “这是……道姆的迷失域！”孟辰突然想起来。 道姆和梅尔塑造了这座城市——这个构筑在不稳定的迷失域中的城市。这个城市的大楼像列队而战的卫兵，排列整齐并且相似度极高。整个城市就像是由这些死气沉沉的大楼构成的一个巨大棺材。由于迷失域的不稳定，导致城市边缘的楼房不断坍塌，陷入那一片混沌海洋中。 火车竟然穿越梦境层次，来到了迷失域！ 第38章 下克上 孟辰此时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悲伤。高兴是因为迷失域不存在时间概念，也就是说他在这里不用当心上层流失的时间，他可以慢慢寻找一切机会获得胜利。但是迷失域又是最危险的，不但因为它的不稳定，而且在没有时间概念的情况下，人会迷失自己，再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彻底失陷在这里。 想一想梅尔，那就是前车之鉴！ 在孟辰神飞宇外的过程中，火车已经一头扎向灰色楼群中。飞沙走石，势不可挡。 “火车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孟辰大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回想一下电影中火车出现的情况。它每次都突兀的出现，然后又神秘的消失。它是道姆和梅尔返回现实世界的道具，也是道姆执行任务时，干扰第一层梦境的关键物体。” “在这次任务中，火车更是每每在关键时刻出现。第一次是在游乐园，当时还是游戏设备的小火车。第二次是在第二层梦境中的海边。第三次火车撞向电梯。第四次火车将道姆和我们圈在中心。第五次火车撞向道姆的家……” 孟辰深思的同时，火车已经一头扎向群楼之中，掀起的烟尘再次弥漫至天地之间。灰色的水泥和黄色的尘土像一尊巨人，在空气中聚合离散。这个摇摇摆摆的巨人仿佛挥舞着链球锤的破坏者。 “这列火车就是一个破坏者？”孟辰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他抓住自己思想中的一丝闪光，“对啊！就是破坏者！在我们的任务中火车总是以破坏者的身份出现的。在每一次带来摧天毁地的破坏时，它的目标都是——道姆！” 孟辰“霍”的一下站起身，将脸凑到玻璃上，仔细地寻找着。火车撞击楼宇产生的巨大烟尘，使火车感觉像在沙尘暴中前进，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景物。 “看到他们了！”孟辰振奋起来，他发现几个人影从沙尘暴中闪出。 那是齐藤斋和石田硕带着道姆和梅尔，正在拼死远离火车。但是火车巨大的冲击力掀起的烟尘将4人吹得东倒西歪。而且另外一边总有一个阴影似是让他们非常忌惮，不愿意靠近。 看着齐藤斋和石田硕狼狈不堪的模样，孟辰感到心中无比畅快。 当他们二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孟辰时，齐齐楞了一下。随即石田硕大喜过望，高兴的向着火车跑去。而齐藤斋则明显皱了一下眉头，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考虑到沙尘暴深处的那个阴影，才勉强向门口跑去。 石田硕拼上几步登上火车，而齐藤斋则将道姆和梅尔抛入火车。 当齐藤斋想要上来的时候。石田硕却挡在门口，他哈哈大笑着朝齐藤斋道：“证明你自己！” “你！”齐藤斋强制打开一阶基因锁之后，现在已经在拼命压榨自己的体力，这几乎将他的能力压榨到最极限。现在逃生希望近在眼前，却突然被石田硕用自己的问题反问，惊怒交加之下感觉气血翻涌，就要一口鲜血吐出来，好半天才强行压下，恨声道，“石田硕，你要干什么？” “证明你是你自己，哈哈……”石田硕看着他愤怒又无从发泄的样子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就站在那里不停的笑着。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齐藤斋愤怒的大吼着。 而石田硕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你也是这么问我的吧！你又不知道我是谁？哈哈……” “你这个魂淡！”齐藤斋被这个不明事理的东西气得眼睛都突出出来，急速的奔跑和愤怒的情绪几乎令他血管爆炸。 孟辰看到石田硕嚣张的样子，再看齐藤斋疲惫不堪的身体，孟辰计上心来。他幻化出一根棍子，让齐藤斋抓住另外一头，将他救上来。 齐藤斋进入火车内，立即解除一阶基因锁状态，整个人像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为什么要救他上来？”石田硕震怒了。 “石田君。我们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完成任务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孟辰适时走上去劝解。 但是很显然石田硕没有这么好的大局观念，将孟辰推到一边，挺着鬼头大刀吵吵嚷嚷地向齐藤斋走去：“他对我们也是这样的。竟然让我们自己证明自己。为什么我们要救他？有他才能完成任务？可笑！我石田硕自己也可以！” 他几步来到齐藤斋面前，刀尖点在对方的鼻尖上，恶狠狠地说道：“自己下去，或者我把你扔下去！” 齐藤斋刚刚还像一只死狗粗重地喘息着，但是他的眼睛瞬间又恢复了明亮。一道寒光从眼中闪过，齐藤斋全身的气机已经锁死石田硕。他缓缓的站起身，眼神始终不离石田硕，浓重急促的呼吸被他强行压制下来，变得缓慢而悠长。 石田硕也慢慢调整着自己的位置，鬼头刀回撤到身体右侧，身形慢慢降下，重心已经调整到后面的腿上。 在一旁的孟辰则暗自叫好：“想要在东洲队拥有更大的生存空间，就只有让他们自己内部更加混乱、不和。” 齐藤斋是东洲1队的老队长，后来为了团队的平衡才来到2队，将1队的控制权交给了百地队长。但是他毕竟是老牌的一阶基因锁能力者，尽管他在连番征战之后体力严重下降，但是石田硕在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齐藤斋的实力早已深入人心，即便石田硕对他颇为不屑，此时也要打起12万分的精神来面对。事实上，他一直迟迟不敢主动进攻，他仅仅只是围绕齐藤斋缓慢兜圈子。齐藤斋则站立在那里，抓紧每一点空隙时间，快速调整自己的身体，努力恢复自己的体力。 石田硕动了。没有往日的怒吼，也没有往日的声势。简简单单的一刀，甚至可以轻松看到鬼头刀划出的弧线——笔直向着齐藤斋斩去。 就是这平平常常的一刀，却让齐藤斋面色沉重，眼神中甚至带着惊讶。他没有打开基因锁，可能是体力不足，也可能是为了保存实力，他只是用普通状态，击出数枚飞镖。飞镖脱手而出，却好像飞行在一团粘稠的液体中，缓慢而坚定。 “想不到，你人看起来鲁莽，但是功夫竟然已经有如此火候。”齐藤斋说完这句话，跟着飞镖向石田硕冲去。 第39章 执念成魔 “哐当！”孟辰只觉自己眼前一花，耳边传出一声巨响。不知何时，齐藤斋已经带上一副铁手套，而石田硕则横刀在自己头上。齐藤斋的重拳正好砸在石田硕的大刀上。石田硕巨大身形，竟然在这一击中已然单膝跪地。 “你打不过我，不要在这里无谓的争斗了。”齐藤斋以势压人。 “你怎么知道……”石田硕阴森森地说出这句话。 齐藤斋陡然瞪圆眼睛，一阶基因锁解开后的强大气势瞬间充满全车。 孟辰看到二人之间一道银光闪过，齐藤斋突然向后电射急退。而石田硕左手正握着一柄细长的武士刀。一滴鲜血沿着刀刃留下。 另一边齐藤斋捂着胸口，艰难地喘着粗气。他再也维持不住开启一阶基因锁给身体带来的负荷。解除基因锁之后，他的身体一阵剧烈抖动，猛然双膝跪地，鲜血自嘴边滑下。 偷袭成功的石田硕异常兴奋：“哈哈……这柄武士刀我藏在储物戒指里很久了，没想到会在你的身上使用。” 而齐藤斋则佝偻着身体，艰难地抬头看着他说：“没想到你竟然用这么隐秘的杀招对付自己人……” 石田硕在重创齐藤斋之后感觉自己雄心万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形象：“百地总队长早就将你视作危险人物，没想到在这一次你露出了马脚。” 齐藤斋愤怒不已，想自己为了顾全大局，让出东洲总队长的权位，又到2队帮助东洲发展势力，自己处处为东洲着想，结果却被人提防、怀疑，想在更是被自己人弄成重伤，自己所坚持的一切是否有价值？在这一刻他的价值观、他所看重的一切都随风而去。 还要再坚持吗？齐藤斋有气无力的笑起来。 石田硕看到齐藤斋的诡异表现，挥起长刀就要再次攻上去。齐藤斋没有动，他看着迎头砍来的长刀，眼中竟然涌现了解脱的快意。 这时，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弥漫至整个车厢。 “看那边！”道姆突然喊道。 他这一声喊，也让石田硕止住刀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一个人影从沙尘暴中缓缓出现。她仿佛毫不受狂风沙尘的影响，就像沐浴在春天柔和的阳关之下，火车有多快，她也有多快。沙尘暴为她让出一条通路，她的裙角随步伐微微摆动，她向火车走来，但是双脚并未沾地。没有羽裳，没有祥云，她踏空而来，伴随的是灰色的沙尘和尖厉咆哮着的狂风。 “是梅尔！”不知道谁惊恐的叫出声。众人感到在这一声之后，刚刚仅能看清长相的梅尔，突然然近在咫尺。下一刻，她就轻飘飘地走上火车，就像迈上一阶并不高的台阶。 她来到火车上，也将外面的沙尘暴带入车厢内。狂风裹挟着砂石击打在人体上，不亚于重锤攻击。她站在车厢洞口，一只脚轻轻点在地板上，整个人像一尊神漂浮在空中，金黄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像美奴沙的蛇发，美艳而恐怖。 “啊……”一声狂吼，石田硕肥胖的身躯像一个巨大口袋罩向梅尔。鬼头刀化作一抹寒光直刺向她。 石田硕的攻击一如往昔声势浩大，但是梅尔仍然单脚着地，侧着身子应对他的雷霆一击。银色的光芒转瞬即至，梅尔的手在刀光即将接触自己的刹那间抬起。一团红光笼罩在她的手上，鬼头刀接触到这团红光竟然再难前进分毫。 孟辰看到这一幕眉头大皱，“这不是梅尔正常的战斗方式啊？” 梅尔竟然和石田硕正面战作一团。每一次砍杀、劈刺，都被梅尔稳稳的挡下来。她手上的那团红光虽然暗淡不稳，却能够死死压制住石田硕的攻击。 随着每一次进攻，石田硕都会更加靠近梅尔一小步。当这段距离缩短到不足一臂时，石田硕的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鬼头刀再次势大力沉的从梅尔的左上侧朝下砸来。与此同时，另一道纤细的银光用更加刁钻的角度，从梅尔的右下方朝上撩起来。 “双合斩！看你如何破，哈哈……”发挥出自己最强杀招的石田硕仿佛预测到对方身首分离的下场，疯狂的大笑甚至压过了狂风怒吼。 “锵……”石田硕的武士刀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梅尔的右手同样闪现出一团红光压在武士刀上。接下来梅尔那从不接触地面的玉足如闪电般甩出，一脚踹在石田硕的胸口。体壮如熊的石田硕竟然倒飞出去，一下撞在车体另一边的墙壁上。 梅尔仍然像没发生任何事一般，双目冷冷地扫视着车厢内的每一个人。 当发现道姆的时候，她的眼睛陡然一亮，整个人飘向他。 梅尔手上的红光笼罩住了道姆的头部。道姆仿佛被浸入真空中，透过红光可以看到他惊恐地瞪圆眼睛，嘴巴像上岸的鱼一样拼命的开合，但是却呼吸不到氧气。他的两臂狂躁的挥舞，不断锤击梅尔的双臂，但是梅尔的手就像一双铁钳，纹丝不动。 孟辰的心里疑窦丛生，为什么梅尔会攻击道姆？梅尔为什么要置道姆于死地？不过看到道姆痛苦的样子他没有时间再分析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现在击败这个梅尔，救出道姆才是唯一的出路。 三倍力量，子弹时间。孟辰将自己的能力发挥至极限，向梅尔冲去。 “你打不过她！”一声暴喝响起。孟辰回首望去，只见齐藤斋已然站起。他双目精光四射，显然又进入打开基因锁的状态。 连续在体力严重透支、身体遭受重创的情况下强行打开基因锁，齐藤斋的身体像是被掏空的金山，勉强依靠精神维持着仅有的一点尊严。 飞镖自其手中电射而出，梅尔松开双手，躲避他的攻击。而齐藤斋抓住这仅有一点空隙，身体快似他掷出的飞镖，一头撞向梅尔。这一撞势大力沉，两个人竟然一起从车厢内跌出车外。 齐藤斋的声音自车外传来：“长岛，我看不透你，但是你的天赋和潜力都惊人强大。东洲队有了你将会有更大的发展……” 话音刚落，齐藤斋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急促起来，他陡然提高嗓音大声喊道：“什么？你竟然是挣脱者！你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执念魔鬼……” 他的声音此时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很快埋没在响彻天地的狂风之中。 第40章 掌控 听着齐藤斋最后的呼喊孟辰心里再次升起疑问：“挣脱者？执念？这些是什么？” 知道的越多，未知就更多，烦恼也因此而来。 火车门已经自动关上，隔绝了风暴之后，车厢内终于恢复平静。孟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暗道，“真没想到，齐藤斋竟然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其他人。他竟然如此为东洲队谋划出力，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东洲队这种人真是越少越好。” 石田硕的右胸已经完全塌陷下去，靠着一口气支撑，才见证了齐藤斋舍生取义的全过程，此时他瞪着一双牛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道姆被齐藤斋救下后，躺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而梅尔则跪在他的身边，搂住他的脑袋，焦急地看着他，一边暗自落泪。 孟辰快步走到石田硕身边问道：“还能走吗？” 在得到对方确定的答复后，他对众人道，“这个梅尔有古怪，不知道齐藤队长是否杀死她。以防万一，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梅尔，带上道姆，我们到前面机车那里去。” 孟辰从没想到驾驶室会这样。在向机车前进的过程中他幻想过无数种可能：蒸汽机车的脏乱落后，内燃机车的简单干净，动车的高科技含量。但所有这些都和眼前的场景大相径庭。 在这里，全玻璃驾驶室实时显示火车内外各处的情况。触摸屏的操纵界面可以直观轻松的操纵火车每一个动作。如果这还在正常范围之内，那么红木内饰，双人大床，羊绒地毯，就不像是火车驾驶室应该有的布置了。 孟辰看向道姆，摇摇头，暗暗鄙视了一下他的恶趣味。 孟辰来到操作台前，发现火车正处于自动驾驶状态，随即他将火车改为手动。然后，纯粹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动了一下操纵杆，没想到火车竟然随着他的操纵改变了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众人道：“谁想体验一下自由落体？” 看着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孟辰指指操纵杆道：“我现在能够控制火车了。” 道姆听到之后，将后背顶在车厢上慢慢滑倒，他目无焦距地望着车顶，悠悠地说道：“迷失域是最混乱的脑部空间，一般而言进入这里的人会再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因此，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在迷失域死去，就能够返回现实世界。”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火车开向悬崖，然后——坠落！” 听着孟辰的疯狂计划，石田硕在一边咽了口吐沫，颤抖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们只有这一个机会！” 实话说这种感觉很不好。尽管从理智上知道只有在梦境中死去，才能在现实世界中醒来。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要去做却是另外一回事。任谁坐在一列将要坠落的火车上，都不会有好心情。 车厢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孟辰已经正襟危坐在驾驶席上，，聚精会神地操纵火车。石田硕躺在大床上，瘪蹋蹋的胸口每呼吸一次都在给他造成极大的痛苦，他看起来简直生不如死，这一次坠落反而会为他解脱痛苦。梅尔像一只小猫蜷缩在道姆怀里，她不时会抬起头和道姆的额头碰触一下，两个人像是在互相安慰，又像是在做临行前的道别。 在孟辰的控制下，火车已经完成了一百八十度掉头，正在向悬崖高速进发。 火车在之前撞出的通路中穿行。两侧高耸入云的建筑，让人感觉如在山川谷底蹒跚前行。两侧建筑在视觉上向中央挤压，不断重复的景色像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孟臣心头。 孟辰有些头晕，他的手掌冰凉，手心里全是汗。为了给自己减轻压力，不断小声重复着：“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孟辰小声念叨着自己的计划：“再往前就是我们来时经过的海边悬崖。现在这列车由我手动控制，到了那里只要我不在让它制造出铁轨，整列火车必然高速坠落。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操纵杆给他的感觉滑腻腻，但是他根本没有心情去擦拭。 铁轨仍然在火车下方稳定的蔓延着，视线尽头的地方是一个白色亮点。亮点所在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 很快这个白色亮点开始愈来愈大，孟臣能够看到一望无际的纯蓝点缀在白玉之下。 “就要到了！”他在椅子里扭动了一下，调整好坐姿。 火车还在前进，孟臣感觉眼前猛然一亮，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火热的光线灼烧着眼睛，一切都变成白茫茫。孟臣的思维在这时也变成白茫茫一片，他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只等着最终坠落的一瞬…… 火车还在前进，白光突然变成水天相接的一片蓝色，海水的宝蓝色和天空的碧蓝色在地平线上融合在一起。飞腾的沙石消失了，暴怒的狂风消失了。孟臣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时变得安静、祥和。他的心也像遨游在天空中的一只海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他放松自己，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 然而，火车还在前进…… “怎么了？为什么火车还在前进？”石田硕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面色铁青的孟辰和不知何时被他砸碎的触摸操控屏。 孟辰没有答话，石田硕顺着他的目光移到一面屏幕上。在那一刻，他的心猛然一抖，随即颓然地陷在床上。柔软舒适的大床丝毫不能给他坚实的感觉，他感到自己的整个世界正在向下坠落，无可挽回的没入冰冷黑暗的海水中。 那面屏幕上显示着，两道粗重的红线像铁轨一样在车轮下延伸，将火车稳稳托在空中。 好半天石田硕才颤颤抖抖地说道：“我们可以回去……” “办不到！”孟辰气急败坏的一拳锤在早已粉碎的控制屏上，“不知为什么，火车又被控制了，它现在完全自主运行。” 第41章 魔鬼之窟 孟辰仿佛是不信邪地站起身，几步来到一扇玻璃窗前，向外看着诡异的铁轨。此时道姆也已经站在窗前瞭望。孟辰问道：“红色的铁轨……你觉得这个红色像什么？” 道姆幽幽地说道：“它像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会把我们带到哪里。” “嗯？”孟辰疑惑的回头，看到道姆手指着一面屏幕。他凑过去，看到红色铁轨延伸到一座小岛上，这个小岛上面有一幢灰色外壳，没有窗户，像乌龟一样趴在岛上面的巨大建筑。 “这个建筑的风格给我感觉沉重、压抑。”道姆严肃地评论着。 这时石田硕也艰难地走到孟辰身后小声道：“这是什么，原著里面可没有这个建筑。你觉得它是什么？长岛……” 连续叫了两次，仍然没有听到孟辰回答，石田硕疑惑地望向他。却见孟辰双目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短短一瞬间已经满头大汗，汗液顺着鼻翼、两鬓汇集到下巴上，竟然有汗珠开始滴落在地。 “长岛……”石田硕大声叫着孟辰，他现在的样子令人十分揪心。 受到声音刺激，孟辰的身体巨震，他捂着脸颓废的坐到椅子上，轻声说道：“原剧情确实没有这么一个建筑……因为那里是……核电站！” “核电站？”石田硕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此时孟辰的心里却泛起了滔天巨浪，“原剧情当然没有这个建筑。这是我和梦晨还有其他人被实验的建筑！这肯定就是那里，我绝对没有记错！我从照片上看到过，那个实验室就隐藏在这座核电站之内！” 火车正在向核电站高速急进。留给石田硕的是未知，留给孟辰的却是无限恐惧。在那里他曾经忍受了长期非人折磨，在那里他增进目睹自己亲爱的人死去。他为了复仇曾经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将那里彻底炸毁。但是现在这一切又在眼前重现。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他又要返回那里，进入那个魔鬼之窟！ 转瞬间火车已经靠近核电站，入口处是一扇巨大厚重的钢筋混凝土闸门。闸门缓缓打开。孟辰仿佛看到一尊巨兽张开它能够吞噬天地的血盆大口。这种错觉令他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一个没站稳，沉重地跌倒在地。 “长岛！”看到孟辰惊恐的样子，石田硕失声惊呼，也引来了道姆和梅尔地注视。 “镇定！镇定！”孟辰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将情绪稳定下来。 他发现经过连续地应对各种考验，他的意志坚定能力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仿佛已经固化在体内，随时随地都在发挥作用。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让他受益匪浅。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他又恢复正常，双目像往常一样放射出炯炯光芒。 他站起身，整理一下并不脏乱的衣服，平静地说道：“刚刚看到要进入核电站，想去准备一下，没有站稳。” 在孟辰解释的过程里，火车开始自动减速，最终停在月台边。 孟辰向外望了一下，对众人道：“火车既然停在这里，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出去看一下。石田君，您还能在坚持一下吗？” “还死不了！走！”石田硕拄着鬼头刀一步一颤地挪动着。 众人紧密地走在一起，向外亦步亦趋地摸索着前进。 眼看就要离开火车，石田硕突然用异常惊喜的语气道：“我们为什么不能用手枪来个自我了断？奶-奶的，怎么才想到，否则老子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你们，谁能变个手枪出来？” 道姆则大摇其头道：“如果在正常的梦境空间，通过梦境或者通过死亡的方法可以进入迷失域，这两种方法是为正常进入，自然也就可以通过死亡的手段脱出。但是我们是依靠电梯和火车两种途径进入的，并且这两种设备明显受到了不明原因的操纵，从我们的意识角度讲，我们是清醒着进入迷失域的。身体虽在迷失域，但是思维仍然停留在正常层次。如果现在死亡，等待我们的只有永恒的黑暗。” 石田硕听到此话，当即怒道：“这又不行，那又不行，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只有火车和电梯，两种途径。”孟辰这时接上道姆的话，“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必须找到电梯和火车被操纵的原因，解决掉这个问题，我们才能依靠电梯或者火车离开这里。” 火车已经不动了，众人只好寻找电梯。电梯会在哪？没一个人知道。 四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同样的气闭门，同样的廊道，连灯光和地板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座巨大的核电站像一座迷宫，永远将孟辰等人囚禁在里面。 “停下吧，停下吧……”石田硕吐着粗气，歪倒在地，“这样永远也走不出去，我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他靠着墙壁，瘫倒在地，连鬼头刀都扔在一边不管了。此时他浑身像被水洗了一样，大口喘气的结果又引发了咳嗽，粘稠的血液混杂着内脏的碎块，从口中喷出。 “八-嘎，我哪也不去！”石田硕捂着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精神恍忽。他软倒在地，嘴上还骂骂咧咧地叫嚣不断，“见鬼的核电站，该死的梦。我就这样睡下去，等着药劲一过，就等着别人把我叫起来。” 此时道姆和梅尔也坐下了，一群人歪七扭八的或躺或坐，整个队伍疲惫到了极点。 孟辰倒是还有体力，但是自从进入这里，他的大脑就乱做一团。阴冷的空气击打在皮肤上，唤起的是永不磨灭记忆。那种刻骨铭心的孤独和绝望，在灰色的封闭空间中酝酿发酵，直到将他压倒在地。 他曾经痛苦过，也曾经复仇过，现在他要再次战胜这座魔鬼之窟。 他又回来了…… 第42章 永远的地下一层 自己浓重的呼吸声是他恢复意识之后才听到的，抬起头看到的是道姆关切的脸。“长岛，你还好吧？” “我没事。”在他的帮助下，孟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之后道，“我来带路，咱们必须从这里走出去。” 石田硕抬起头十分诧异地问道：“你知道怎么走？” “我不知道。”孟辰摇头，但是神色却极为坚定，“但是我能感觉出应该走向何方。” 石田硕无力地喘息着，每一次轻微的咳嗽都会令他浑身抽搐，刚刚抬起的头又慢慢低下，他失望地说道：“又是感觉！” “呆在这里是等死，走却能够闯出一条生路！”孟辰已经打开一扇气闭门，迈腿进去，“跟上我，我带大家出去！” 道姆和梅尔对视一下，默默地跟上了。石田硕不愿意起来，但是看到大家都要离开，想到自己暂时没有战斗力，独自留在这里会更加危险，就也跟上来。 孟辰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的心也从未有这般火热，仿佛能够融化这里的一切。前途虽然未知，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在那里有一个人在召唤他，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对于核电站他可谓轻车熟路，又来到那一间灯火通明的巨大室内空间，这里像一座蜂房，四周墙壁上是一扇扇门洞，每扇门里面都是一间独立的实验室。 “这里是……”跟随在他身后的众人，一踏进这座宽敞的空间，就举目四望，明显不同于其它仓室的设计，令他们有诸多疑问。 孟辰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径直向其中一扇门走去。他前进的很急促，但是临到门边却突然慢下来。 就是这里，我和她被囚禁的地方。我觉得她就在门后等着我。我一定能够再见到她！ 最后几步孟辰前进的如此之慢，就像是怕打扰到房间里面的人。房门在他的手中轻轻打开，在那一瞬间孟辰的身体一震。“梦晨，是你吗……”孟辰的双眼婆娑，站在门口不能自已。 一个美丽的身影坐在房间内。浓密光滑的黑发垂在腰间，柔媚的眼睛上罩着长长地睫毛。端庄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袭艳色长裙和她的高贵气质相得益彰。她侧坐在椅子上，听到有人开门，精致的脸庞伴随身体逐渐显现，温柔的双唇在这一刻变得流光溢彩，动人活泼。 真的是她，真的又再见到她了。只要能让我看她一眼，就一眼，就可以。孟辰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跌跌撞撞地向房间内走去。 “长岛，快回来！”一个人声音突然响起，这个声音仿佛刺破迷雾的阳光，听上去远在天边，但是却清晰无误地传到孟辰的脑海里。这个声音重新唤醒了他的意识，他的意识好像一股清泉，自大脑顺着脊柱流淌向下。瞬间，他的身体又恢复了自主权。 “嘿嘿嘿……”一连串阴冷的笑声响起。孟辰一惊猛然抬头，此时他心中那个温柔端庄的爱人，竟然变成了…… ……变成了梅尔！ “梦……梦晨……”这是怎么了，我的梦晨呢？梅尔你把我的梦晨藏到哪里去了？ “啊……”万千的愁苦、愤怒无法发泄，孟辰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仇恨的长矛，狠狠刺向这个胆敢伪装成他挚爱的人。 “哈哈哈哈……”又是一连串的长笑，红色的光团再次从梅尔的手中升起。三倍力量？子弹时间？在这两团仿佛融合了无数怨恨的光团面前不堪一击，孟辰被击飞出去。 “快走！”孟辰大声喝道，“我们打不过她！” 倒飞出去的孟辰跌在门外，他抬起头，只见道姆向房间内甩出数颗手雷，而石田硕则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房门紧紧关上。屋内响起数次沉闷爆炸声。 肯定没用的！里面的人比齐藤斋更难对付，几颗手雷对她没用的。真该死，她到底是谁？绝对不是梅尔。她是梦晨吗？我明明感觉到她是的。难道说她只是我潜意识所形成的魅影？可刚刚那一瞬间，她是那么的真实。我真的感觉到梦晨她没有死，她就活在这个世界里。满天神佛啊，无论你们谁，请保佑梦晨没有死，请保佑她没有死！ 道姆也深知几颗手雷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在关上门后，他就带动整个队伍，向远处移动。石田硕继续柱着大刀前进，而胸部受到重创的孟辰则在道姆的搀扶下，忍受着剧痛，挣扎着向前。 在即将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回过头发现，那个房间已经打开。脚踩金黄色高跟鞋的梅尔已经跨出房门。 一队伤残这样下去，根本逃不出去。必须再想点别的办法…… 对了！我被囚禁在这个核电站内的时候，曾经经常乘坐这里的电梯去实验室。说不定那个电梯就是我们要找的。一定是这样的，就先去找电梯，这绝对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高跟鞋踩在金属地板上清脆的撞击声，犹如催命的丧钟，仿佛和心脏的跳动形成了共振，每一下传来都狠狠敲在心底。 “快啊！大家再……咳咳……快一点！”胸部遭受重创的孟辰说出一句话就感觉撕心肺腑的疼痛，咳嗽两声更震得他的内脏翻江倒海。 “长岛，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石田硕不耐烦的嚷嚷起来。走廊两侧的装饰完全一样，这容易让人对前进的距离产生错觉，“还在原地打转”这是每个人面对这种环境时产生的第一印象。 “前面，向左，快！”又转过一个走廊，但是梅尔的脚步声仍然没有被甩远。道姆又随手掷出7、8颗手雷，爆炸声在拐角后面的走廊中此起彼伏。然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只是短短消失了瞬间，又像丧钟一样阴冷地响起。 再转过一个拐角就到电梯了，快啊，绝对不能让梅尔追上！孟辰忍受着胸口的剧痛，咬牙坚持着。 “看到电梯了，看到电梯了！”道姆第一个转过走廊拐角，兴奋地大喊起来。当孟辰跨过拐角时他看到那台以前令他无比痛恨的电梯，现在却感觉像保命的法宝。人所处境遇不同，对待事物的看法就截然不同。 这台可以容纳手术床的大型电梯正大开着门口等待他们。“快，快！”道姆几乎将孟辰抗在肩膀上，向前飞奔。石田硕和梅尔紧随其后。 后面的脚步声突然加快了，像鼓点一般催人命。 快，再快一点。就差一点就到了…… 孟辰回过头发现梅尔已经出现在走廊的起始位置。 最后几步众人几乎榨干了全部体力，所有人都是一头跌进电梯内。 石田硕大声喝道：“快关门！” 孟辰在这一刻神奇般地站起来，扑到电梯操作面板前。他的余光看到梅尔几乎脚不沾地的“飞”过来。她的双手又笼罩起红色的光团…… 先关门再选择楼层。孟辰挥手点在关门按钮上，当他想一拳砸在楼层按钮上时，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坐到在地。他的感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刺入手掌中，说话也只能语无伦次，“怎……怎么……这样……” 控制面板上的所有按键都变成了“B”，显示屏上也全部都是“B”！ B层是地下一层的意思，地下一层就是迷失域啊！我该选择哪一个？现在连电梯都被梅尔控制了！ 正当孟辰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按下了一个按钮。 孟辰猛然回头发现是道姆。他安静地说道：“随便选择一个吧，看看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第43章 核电站之殇 相比事态变化，道姆、石田硕的反应实在过于冷淡。但是孟辰从这种冷淡中读出了无奈的味道。 孟辰突然想到什么，惊道：“难道说……” “没错！你被留在公寓的时候，我们乘坐电梯逃走，当时想让电梯向最上层走，但是没想到电梯的所有按钮竟然都变成了地下一层。” 石田硕颓废地靠在电梯墙壁上，指着按钮道：“道姆，你就不能发挥点梦主的霸气，把这些变成正常的？” 道姆摇头道：“我办不到。有力量将电梯拉到同一层次，换句话说我的梦不再是立体的，而变成了一个平面。所以我们才会进入迷失域！” 事物总有轻重缓急。有学者将工作按照重要和紧急两个不同的程度进行了划分，基本上可以分为四个“象限”：既紧急又重要、重要但不紧急、紧急但不重要、既不紧急也不重要。因此，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优先完成既紧急又重要的事，并尽量把自己的时间投资在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上。 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能够干扰道姆整个梦境的架构。这当然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形还有更令他担忧的事情：电梯究竟会走向何方？ 电梯已经停稳，而电梯门的另一侧会有什么？孟辰不知道，他和其他人唯有全力以赴面对。甚至连战斗力只剩下2、3成的石田硕都忍受剧痛将鬼头大刀横举在胸前。 没有梅尔！众人长吁一口气。他们离开电梯走到外面，发现这里是一个广阔的空间。 石田硕环视四周道：“这是哪里？像是一个大厅。” 道姆在一边指着标牌说道：“这上面写着‘中央控制室’。哎，这里有一副地图，我来看看……等一下，我们还在核电站里。” “什么？我们还在核电站里？我看看。”石田硕十分震惊。 孟辰没有惊讶，也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哪里。这里就是离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的地方——核电站的远程控制室。 石田硕急得大叫：“我们不是坐电梯走了吗？为什么还是在核电站里？难道核电站被封印了吗？全部都是B层的电梯竟然会来到这里。看来电梯也不是我们能够逃脱梦境的工具了，火车也不行了。八-嘎，魅影再过来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不对！”孟辰摇摇头，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情况反而比我们想象的好。电梯的按钮全部变成B层，虽然表明有神秘力量超越了道姆，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电梯的运行。但是一项最基本的规则没变，电梯仍然能够运行，仍然能够变换位置。这就表明电梯仍然是道姆梦境中的基本元素，仍然有这股神秘力量所不能控制的层面。火车也是这样，它们都只是一定程度的被影响，而不是被全面控制。我们只要找到它控制不了什么，就能够利用这一点，然后逃出去。” 石田硕问道：“说得玄而又玄，真烦！你就说它到底控制不了什么。” “电梯必须要移动！”孟辰坚决地说道：“它可以控制电梯的按钮、楼层，但是无论如何电梯必须要移动。这就是它控制不了的部分。也是证明这里仍然是道姆梦境的最强有力的证明！”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石田硕直接问道。 孟辰抬头看看前面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道：“我们可以用那个方法试一试。”启动核电站自爆程序，然后躲到电梯中。这就是孟辰现在的全部计划。如果核爆将这股神秘力量消灭掉，则电梯必然回归正常。如果核爆没有将它消灭，那么至少也能让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孟辰等人来到中控室，打开自爆程序。顿时警铃大作，红灯爆闪，孟辰无比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我们快走！”众人蹒跚而来，再互相搀扶着、挣扎着向电梯跑去。尖利的警报声刺耳欲聋，红灯在它们身上扫过，催人急行。 刚刚没跑出几步，突然警铃声消失了，红色警报灯也停止闪动。 “怎么回事？”石田硕还在疑惑地四处张望。孟辰和道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快跑！”两人不约而同地喊道。 道姆直接架起孟辰，又一手抓住梅尔夺路而逃。石田硕看到孟辰等人狂奔，才下意识地向前跑。跑动过程中，他本能地回头望去。见中控室旁边的一扇门已经打开，梅尔又从中款款而出。 这时他才意识到孟辰等人为什么要跑，他也开始发力狂奔起来。但是毕竟他曾经犹豫了一下，这短暂的一瞬间让他落后数步。此时梅尔从后面轻轻一跃，就已经接近他们。 孟辰三人已经进入电梯，当他们回过头，发现梅尔和石田硕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不要管刀了！快跑！”孟辰大声提醒，道姆也异常紧张地看着石田硕。 石田硕舍不得把刀扔下，但是鬼头刀对于重伤的他来说实在太沉了，这极大拖延了他的速度。而梅尔则越来越近。 孟辰大声喊道：“这是在梦中，刀不是真实的！扔掉它……” 石田硕这才想起自己实际上仍然身处梦中世界。他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应该将这柄自己和东洲队都为之付出沉重代价的刀带走。现在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抛下这只武器。 但是，当他终于选择扔掉这只武器的时候，鬼头刀竟然在地面上弹起，将他绊倒在地。一切都晚了，沉重的鬼头大刀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他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一双金黄色高跟鞋出现在她的面前。梅尔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道姆看到这一幕，摇摇头选择了一个按钮压下。电梯门缓缓合上，还剩下一条缝隙的时候。孟辰看到，石田硕紧紧握住刀柄，而梅尔的双手则出现红光。 第44章 画地为牢 电梯里的灯关惨白刺眼，金属墙壁残酷冰冷。孟辰、道姆和梅尔都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没有人知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什么。3人的心沉甸甸的，没有人说话，电梯里的气氛沉闷压抑。 “叮……”电梯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清脆而响亮，在安静的空间内变得有些吓人。孟辰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梅尔甚至尖叫一声扑进道姆的怀里。 电梯门打开，孟辰、道姆和梅尔战战兢兢地摸出去。 他们出现的地方明显是在很高的位置上。一个高台，三面围有护栏，两边分别有两道楼梯通向地面。高台的前面有一幢幢很长的金属高楼排成一列。 “很熟悉的感觉。我先看看咱们能不能下去。”孟辰走到楼梯边向下望去。陡然间他发现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情况，“道姆快过来看。这里是火车站。咱们前面的这些高楼都是火车车厢！” 道姆惊讶地喊出来：“火车车厢？这么大的车厢？” “是啊！火车又变大了！”孟辰并没有再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而是十分兴奋的向下走去，“那个神秘的力量一定无法完全控制火车。我们这次通过火车出去！” 道姆紧跑几步，搀扶住孟辰。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三个人在铁质楼梯上走动的声音。 摩天大楼没装电梯是什么感觉，孟辰等人现在已经有充分的体会。一圈一圈围绕楼梯走下去，等到3人终于踩在地面上时，已经头晕脑胀。 “上机车，我们走！”孟辰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撑着一口气，向火车头部赶去，旁边是5、6层高的车轮。 再次完成攀登运动，等来到驾驶室，众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孟辰现在对驾驶火车已经轻车熟路。在他的控制下，这列庞然大物稳稳开动。 道姆这时靠到孟辰边上问道：“我们竟然又来到火车上了。这次我们能出去吗？真的像你说的一样，这列火车有她控制不了的地方？” 一连串的问题孟辰并不想一一回答，他正在全神贯注的操纵火车加速，在双目仍然直视前方的情况下，他一边回道：“现在还无法判断她能够控制什么。但是至少我们现在还能够控制火车……” 孟辰的话音刚落，正在朝前加速的火车，猛然向右一歪，强大的离心力将道姆和梅尔甩倒在地。孟辰则死死抓住手中的操作杆，保持住平衡没有摔倒。但是手臂上的拉力传递到胸前，私心肺腑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倒。 火车突兀地向右拐，孟辰则使劲将操作杆向左推动。但是火车没有反应，火车下面的轨道正在坚定不移地向右延伸。 道姆倒在地上冲孟辰大喊：“你可真是乌鸦嘴，刚说能控制火车，就出这种事！” 孟辰则大声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她能够控制什么了。她虽然控制不了火车，但是能够控制铁轨。她能够依靠改变铁轨的方向，来控制火车前进的方向。” “她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还不知道……” 火车轨道被红光包裹着向右前方快速延伸。火车的左边是悬崖峭壁，阵阵凛冽的海风掀起滔天巨浪拍击在岸边腾起的水花甚至比悬崖顶峰还要高。火车的右边则是变得更大的核电站，它仍然像乌龟一样凝重地爬在这座荒岛上。 穷山恶水好风光，用在这座岛上也一样。但是夹在天堑和恐怖建筑之间行驶可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她究竟想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道姆提出的问题孟辰也非常想知道答案。但是孟辰的回答只能是不知道。梅尔现在透露出的是冰冷和诡异，她像一个疯狂的魔鬼。她在复仇，向道姆、向在这里的所有人发泄自己的怒火。 红光包裹着轨道仍然在执拗的朝一个方向偏转。孟辰仔细观察着那两团红光——它们只是在轨道的最前端出现，其它地方则完全没有。也许……孟辰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她并不能完全控制铁轨，她的力量只够改变铁轨最前端的方向。 “不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我们还有机会！” 孟辰扑到操作台旁边，使劲向下压操纵杆，并且朝道姆喊道：“过来！和我一起压操纵杆。” 道姆突然抬起右臂指着前方喊道：“你看那是什么？” 孟辰心中一紧，望向道姆所指方向。那里是火车经过的铁轨，随着火车前进，那段铁轨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多。 “快过来帮我！”孟辰看到眼前的景象疯狂的大喊。 血液上涌，胸部闷痛。 “啊……”，道姆和孟辰拼尽吃奶的劲推操纵杆。轨道前进的方向出现了轻微的变动。 两人将脸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爆跳。 “再使劲啊！”。但是这个变化也仍然杯水车薪。铁轨继续在向前按照特定的角度飞速延伸。 “轰隆……”火车突然产生了一次巨震。 火车前面的铁轨最终和后面的铁轨衔接上。铁轨已经围绕海岛完成了一个闭环的圆形。火车现在就像一只咬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小狗，跑到天荒地老也无法走出这个怪圈。 她的计谋实现了。她一劳永逸的将铁轨头尾接在一起，将火车轨道围成一个圈。 她的目的就是要将我们困在这里。 “这绝对不是梅尔能做出来的！”道姆大叫起来。 “我知道……”在回答的时候，孟辰仍然将目光投在窗外。 火车围绕核电站运动，像观众围绕着舞台。此时那万丈荣光的中央，升起了一颗璀璨的“明星”。 孟辰隔着玻璃仰望着那颗明星，嘴里喃喃道：“不，梦晨，不要这样……” 第45章 新星 梦晨从核电站里冉冉升起。她的长发飘散在背后，诡异地狂舞着。手上的两团红光比之前愈发浓重。她高傲地昂着下巴，像最尊贵的君王面对群臣。她只是用眼角轻蔑地扫视着火车。当她的眼睛和孟辰对视上之后，一丝诡异的微笑浮现在她精致的脸上。 霎那之后，一道红光闪现。 “小心……”一股大力从肩膀传来，孟辰仰面摔倒在地，机枪连续射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姆已经半跪在地开枪了。 孟辰猛然坐起，他看到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赫然被烧焦出一个大洞。如果不是道姆及时将他拉开，现在恐怕他已经去和齐藤斋、石田硕作伴了。 梦晨左手上升起的红光像一面盾牌挡住道姆的射击，子弹击打在上面产生琳琳波光。她右手上的红光愈发浓郁，一拳挥出，仿佛火炮怒射，道姆被砸到墙边，口中鲜血狂喷。梅尔哭喊着扑过去，轻轻将他上身抬起，枕在自己的腿上，一面流泪、一面呼唤着他的名字。 “道姆坚持住啊。” “梦晨，你到底是我梦魇中的魅影，还是真实存在的，我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了。但是你不能伤害道姆啊，他是解开这个任务的关键，他必须活下去！梦晨，我必须阻止你！” 孟辰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剧痛冲上头顶，这股疼痛也让他更加无畏的冲向前方。他飞身挡在迈着死神步伐的梦晨前面。螳臂当车，此时不是无知而是无畏！ 梦晨的攻击犹如烧红的重锤，不可一世的力量混合着惊人的炙热，连续不断地冲击在孟辰身上。孟辰耳边仿佛有一尊宏吕大钟在鸣响，他的双目渐渐失却焦距，梦晨的脸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孟辰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就像一面人肉盾牌，咬定青山不放松，死死挡在梦晨和道姆之间。梦晨的每一次攻击都会令他倒退一小段距离，他的双腿虽然颤抖剧烈但是仍然稳稳扎在地上，汗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 孟辰感觉他自己的身体已经要被砸碎了，他的灵魂又要离开梦境世界。这一次灵魂受伤如此严重还有没有返回现实世界的可能？孟辰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 梦晨的攻击，身体的痛楚渐渐远离自己，眼见看到了五彩斑斓的图形，每一片图形上，都有他和梦晨一起生活的片段。有初识的朦胧，有相处的甜美，有深爱的激烈还有那永不可能磨灭的痛苦…… 又一团炙热的红光迎面扑来，梦晨这一回则直接跟随在它的后面，这一击她势在必得。孟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向自己飞速靠近，却再也没有体力抵挡这次攻击。 就这样死在梦境中吗？我希望见到梦晨的愿望，竟然以这种形式结束——亲自被梦晨结束？ 扑面而来的红光在这一刻犹如实质，血腥在炙热的光芒下仿佛沸腾一样，侵蚀着孟辰的每一丝神经，这种痛楚直达灵魂深处。在痛苦的刺激下，他感觉一切都变慢了，时间仿佛在稠密的水中滑行，梦晨的攻击在眼前一帧一帧的前进。 这时从旁边猛然闪出一个黑影，孟辰看得一清二楚，那是梅尔。 梅尔飞身挡在孟辰前面，这雷霆一击在她的身上猛然爆开。在这一刻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孟辰看到梅尔挡在自己前面，双臂死死将梦晨环抱住。她转向孟辰喊道：“把道姆带走，他不应该在这个梦境世界中！”。 身后道姆发出虚弱的呐喊。这一切刺激着孟辰的神经。他终于得到机会，对梦晨发动攻击。 吞噬，发动！ 水银一般的液体开始覆盖梅尔。在这时孟辰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记忆进入自己的脑海，像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快速播放。 恐怖的实验，陌生的环境，孤独的空间，信息隔绝，尤其是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对于未知的恐怖令这个年轻的女孩儿几近崩溃。幸好还有她还有爱人在身边，每当她看到孟辰坚强的微笑，就觉得自己也充满力量。总有那么一天，她和他能够从这里逃出去…… 真遗憾她没能等到这一天。在一次实验后，她发现那些永远穿着白大褂，并用面罩覆盖脸部的人显得特别兴奋，以至于其中有人竟然喜不择言说出了和实验无关的话。她隐约听到那些人说，已经检测出她更加适合进入下一阶段实验，要安排她进入。 进入什么她没听懂，但是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想离开孟辰。但是她也不想跟孟辰说，她怕他知道后更加伤心，现在有她一个人伤心就够了。他的爱人也许能够有机会出去，活下去…… 实验开始了。灵魂从身体抽离的感觉不外如此，这份剧痛即便是现在她也不愿意回忆。没有人来帮她，她在这里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生命的实验体，在这一刻无限的孤独笼罩了她，她忘记了自己的经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爱人。 她只记得自己要复仇，向东洲人复仇，不，不只是东洲人！她经历了如此痛苦，却没有人来帮助她，她要向所有人复仇！之后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投入到一个奇妙的空间，一个没有疼痛的空间…… 她在这个空间漫无目的的游荡。这个空间很奇怪，她感觉里面的人不能称之为人，而应该是灵魂的体现。这些灵魂只有一个属性，所有的灵魂都好像是一个人塑造出来的，除了几个特殊的灵魂以外。 梦晨关注到几个这样的灵魂，这些灵魂有强有弱，其中有一个最为奇特。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经常出现的状态是金黄色的晚礼服长裙和金黄色的高跟鞋。她突然觉得自己需要这样的灵魂，这种感觉就像是——应该吃掉他们，吃掉这种灵魂能够强大自己。 所以她开始不断的吸收这种灵魂。开始的时候很容易，但是有一个这样的灵魂却非常强大，她也具有吃灵魂的能力。她们两个战作一团，最终谁也没有战胜谁，两个人的力量合并到一起，并且开始交替出现。无论是那个灵魂还是自己，都想再继续吃东西，所以她们找到了另外几个特殊灵魂…… 其中有一个灵魂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呢？她总是记不起来，但总是感觉那个灵魂曾经是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即使现在也一样。但是那个和自己融为一体的灵魂不同意，他要干掉所有人。好吧，无所谓，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更重要呢？那就都吃掉吧。 这些人很强啊，不过那又怎么样？一个被自己干掉，另一个被打倒山崖下面，另外两个也身受重伤。只要吃掉他们，就能够让自己再强大一些。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挡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位有些相似，那就先吃掉她，再去吃其他人。 等一等，那个令自己感觉很熟悉的灵魂动起来了。他要干什么？他要……他竟然也会吃灵魂啊。而且这个力量好强大，好纯正！比自己身体内另一个灵魂的能力还要纯正。他正在吞噬另一个自己。太好了，那就借助他的力量，将那个灵魂永远驱逐出去吧！ 轰…… 孟辰和梦晨两人之间似产生一次巨大爆炸，将两人分开。梦晨在分开之后，头也不回的分身扑出火车。 而孟辰却像老僧入定一般双目微闭，站在原地不动。 他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第46章 升级！升级！ “灵魂锁，开启，一阶2段！”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通体舒泰的感觉！发自灵魂的进入新境界的感觉。 孟辰感受着撼人心魄的变化。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无比强大，不但充满力量，而且清晰、完整，是最纯粹的灵魂之力。对这个梦境世界的认识，也达到了洞察秋毫的地步，风吹海浪，车行潇潇，孟辰感到自己的意识能够深入到这个梦中世界的一草一木中。 看看曾经被梦晨击塌的胸口，此时已经完好如初，想来是在吞噬的过程中被她的力量滋补而愈合的。 ……原来梦晨真的进入到这里啦！ 孟辰十分兴奋，这里的梦晨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道那些东洲人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他们成功的将梦晨的灵魂送入这里。而且非常巧合的送入到“盗梦空间”剧情的梦境世界里，让他们得以相见。尽管梦晨失去了往日记忆，但是只要能够确信她没有真的死亡，那就有的是机会能够再见到她。 孟辰在吞噬的过程中完全清楚了梦晨的经历，还帮助她驱逐了梅尔。刚刚的爆炸是在完成吞噬梅尔时产生的。 正在孟辰感受着自己灵魂变化的时候，身边传来了道姆的哭声。他猛然一惊，收回自己的意识，向道姆望去。只见在车厢边，梅尔仰卧在地。她的身体正在抽搐，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流淌而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道姆，不愿意移开分毫。道姆跪在她身边，因为她受伤过重而不敢碰她，只是帮助她擦拭永远也擦不干净的血液。 梅尔虚弱地开合着嘴唇，道姆连忙离得她更近一些，想要仔细听清楚她要说什么：“道姆……我快不行了。” “不，梅尔，你会没事的。” 梅尔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我也多么希望我没事啊，但是……其实我早已经死了……我应该在梦里用最美好的一面见你，看看我之前都干了什么啊……” “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他们很想念你。” “我也想念他们……道姆，我之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是这次……这一次……是我自己想要这样做的。你应该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孩子，你应该从这里出去。不要回头，我的爱人，忘记我。等你再见到我的时候，就会看到最美好的我。再见……亲爱的，再……见……” “梅尔……”道姆伏在梅尔的身体上哭做一团，“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再看到一遍你的死，为什么……” 在现实世界中，在梦境世界中两次看到自己挚爱的死亡过程。即使精神顽强如道姆也难免有崩溃的迹象。 因为刚刚看到了梦晨的经历，了解到梦晨的痛苦。所以孟辰非常能够体会道姆现在的心情，孟辰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是这一次梅尔是为了救道姆而死的，这是最好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埋下一粒种子，等他退出梦境，这粒种子就会生根发芽。让他在潜意识中认为梅尔是“为”他而死，而不是“因”他而死。他会忘记梅尔饱含愤怒和疯狂的一面，留下来的则是最美好的回忆。 孟辰走到道姆旁边，也跪在地上。看着梅尔面带微笑的安详表情，孟辰的心再一次揪紧。道姆已经在梦境中完成自己的救赎，梅尔将最好的一面留给了他。但是梦晨呢？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最美好的一面？ “她救了我们。”孟辰并没有让自己在幻想中徘徊太久，他语重心长地对道姆说。 道姆慢慢抬起佝偻着的身体，目光落在梅尔的脸上，他用袖口一点点为她拭去脸上的血污：“是啊，她救了我们。她总是这么奋不顾身。” “无论是和你一起探索梦境的秘密，还是为了救你。” “我已经失去她一次了，我不想和她再分开。”道姆俯身将梅尔横抱起来，走到车厢边，“我想在这里永远陪着她。” “她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你能够回去，回到正常的世界里。”孟辰站起来，俯视着道姆，“想想你的孩子，还有梅尔。你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道姆的直愣愣地出神一会，突然将梅尔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低头痛苦起来。 人一旦能够哭，就证明他已经敞开心扉，就能够把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释放出来。只要哭出来，就一切都好了。 孟辰起身向外瞭望一番。火车仍然在封闭的铁轨上奔驰不休。大海泛起点点浪花，在海风推波助澜之下，形成更大的海浪拍击在岛礁之上。核电站则仍然不动如山的趴在海岛中央。 任务已经完成了。道姆在梦境中见到梅尔的死，已经能够在潜意识中为他解开之前的死结。接下来就要从这里出去，回到现实世界中。 吞噬了最强梅尔，又见识了梦晨的力量。孟辰感到自己的能力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这个环形轨道也许不再能困住他。 他站定在地，灵魂力量顺着两腿沉入火车之中，渐渐接触到铁轨。沿着铁轨他的精神开始超越火车，飞速奔向前方。他用灵魂力包裹住铁轨，感受着它的结构，感受着它的力量。在梦境的世界中，所有一切都是依靠灵魂之力塑造的。归结到一起，梦境世界中，所看、所听、所嗅到的事物都可以被更高层次、更强大的灵魂之力改变。 孟辰将自己的灵魂力量集中在轨道上，努力地和附在上面的灵魂之力对抗。渐渐地他感到轨道在松动，火车车身也伴随着轨道轻微晃动。 轰隆…… 轨道轰然断开，新的轨道又开始继续在火车之前铺就。火车恢复正常行驶！ 这一次，孟辰不需要火车自己的控制台就可以操控火车前进的方向。他将轨道正对大海，在那尽头他们将一起投入大海的怀抱。 望着面前逐渐消失的土地，孟辰感慨万千。这一次任务不但使自己的能力进入了新的境界，而且他还找到了梦晨，这是最关键的。这让他活下去的动力更加增强了。 火车已经行驶到岛屿的尽头，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就到这里啦。梦晨，我们定有机会再见！” 孟辰心念一动，承载火车的轨道立时向下折去，火车也开始向下俯冲。 第47章 别以为就这么完了 做自由落体的火车在空中就像被拽了一下突然开始减速。 强大的惯性让孟辰像麻布口袋一样撞在操纵台上，然后又滚到挡风玻璃上。 他摇晃着脑袋爬起来，满嘴的血腥味，吸一下鼻子被呛得连连咳嗽，视线里也是一片殷红。随便抹一把脸，终于能看清前面的情况。他发现碧波荡漾的大海就在脚下，但是这列巨大的火车却一动不动地悬在空中。 “你有没有感觉到？”是道姆的声音。孟辰回头发现，尽管他也狼狈不堪，但是仍旧紧紧抱着梅尔。让人兴奋的是，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生命之光。 “感觉到了，就像被人拽着尾巴。”孟辰挣扎着返回操纵台，开始调阅视频监控。 他看到梦晨临空漂浮，她双手上的红光此时像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而火车竟然在她的精神控制下克服了重力。 道姆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为什么她在我的梦中有这么强的能力？如果不能阻止他，我们就没办法唤醒自己！” 如果是在几分钟前，现在的局势几乎无解。但是基因锁刚刚升级为一阶2段，同时解锁的新能力是：控制自己的意识，能够在虚拟环境中短暂制造符合法则之物。 “我知道！”孟辰回答得底气十足。 海面几十人合抱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直刺向梦晨。她在被攻击到的瞬间身体周围升起一层红色护罩，将水柱稳稳挡住。火车在她防御的刹那向下一沉又恢复自由落体。但是当攻击结束，梦晨的控制又再次来到，仍然让火车继续悬停。 “梦晨求你不要再阻止我们了！” 从海岛上又有一道岩石柱升起刺向梦晨。这一次她选择了躲避，她俯冲下来，冲向火车。 必须挡住她！这是孟辰心中唯一所想。一道又一道石柱自海岛崖壁上刺出，而梦晨则像一只灵活的海燕，在荆棘之中自由飞翔。 对不起！你不是真实的，我必须去找真实的梦晨！ 孟辰开始调动自己的力量，他的灵魂之力附着在崖壁上，下一刻，那里有数十个石柱刺出，它们将梦晨封锁在里面。 即使到最后孟辰也不愿意击杀梦晨，而是打算限制她的行动，让她不能再阻挡自己和道姆的唤醒之路。 这时从梦晨的上空，一个黑色的身影压下。一柄鬼头大刀在阳光下灼灼生光。 “石田硕！”孟辰惊呼出来。他竟然还活着，而且看起来更加强大了！ “哈哈……”石田硕大笑着攻向梦晨，“魅影受死吧！” 大刀在空中划出一片银光。 “梦晨！”孟辰大声惊呼。但是一声巨响，飞速下坠的火车在海面上摔得粉碎。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挤成了一张纸，然后瞬间被冰冷的海水撕得粉碎。 “梦晨！”他惊叫起来，很快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刚从噩梦中醒来，还没有完全理解周围的情况，孟辰大声惊叫，手脚乱舞想要抓住什么。 “我们退出梦境了，不要害怕，我们已经出来了。”道姆的声音在孟辰耳边响起。紧接着有两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按着他的手臂防止他将自己弄伤。 海水冰冷的感觉如潮水一般从身体内退去，阳光洒在身上，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孟辰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火车内，而是坐在高处，身上压着保护杠。身边是满眼关切看着他的道姆和亚瑟。 孟辰抓住道姆的手臂急切的问道：“梦晨呢？梦晨怎么样？” “梦晨？是那个异常强大的女孩吗？”道姆看着惊慌失措的孟辰无奈地摇摇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孟辰喘着粗气：“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梦主，你应该知道的。” 道姆开始设法劝解孟辰：“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但是她只不过是你的记忆在梦中的投影，我们已经从那场梦出来了，你要忘记她，她不是真实存在的。” “石田硕呢？石田硕为什么会活下来？他是真是假？”孟辰一连串的问题令道姆也无法解答。孟辰并没有等道姆的答案，他只是自顾自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得出他的力量更加强大了，梦晨打不过他，我必须救她……” “怎么救，电梯和火车都毁了，我们无法返回了。” “删除那个梦境。道姆，你是梦主，你来删除那层梦境。”孟辰像抓住救命稻草，恳求着道姆。 “梦境存在于我脑中，只要我们返回现实世界，这里的一切都将崩塌。但是这样也会将梦晨和石田硕都删除。你确信要这么做？石田硕还是你的队友。” “删除，删除！我不能让石田硕伤害梦晨。她是真实的，我不能让石田硕伤害他。” 道姆看了一眼亚瑟，朝他点点头。 “各位准备好了吗？”亚瑟在旁边笑着问道，“我给大家准备了跳楼机。马上咱们就能出去了。” 孟辰又想到那最后的一刻，石田硕的一刀到底有没有伤到梦晨？他摇摇头叹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们走吧……” 轰隆…… 耳边响起爆炸轰鸣，跳楼机剧烈摇晃一下，开始急速下坠。再一次体验到失重的感觉，再一次被摔得粉身碎骨。 当孟辰再次坐起，他已经回到那间诊室。 齐藤斋、石田硕、叶山、小野还躺在床上，分不清是尸体还是正常人。孟辰无暇顾及这些，因为诊室突然响起敲门声。 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孟辰怀着疑惑的心情，走过去打开门。 只见一只陀螺放在地上，它的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长岛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叫这个名字——感谢您在这次任务中给予我的帮助。现在我很高兴地告诉您，您已经圆满完成了我的任务。答应给您的100万美金已经汇到您的卡上。鉴于您的团队其他成员生死不明，我将另外400万美元一并汇到您的卡中。另外，这个陀螺是我和梅尔之间的一个纽带，它联系了现实和梦境，不过他对于我已经失去了意义，现在我把它转送给您，以作纪念。后会有期，道姆。 “这个道姆啊，竟然会把东州队拼尽全力也想要得到的陀螺就这么轻易地送给了我。” 此时耳边响起主神没有感情的声音：“游离者，你已经完成本次主神任务。退出任务世界，10，9，8……3，2，1，退出！” 第48章 各方心思 在精神恍恍，世间如幻的感觉中孟辰睁开眼睛。在长岛悠斗豪华公寓的落地窗前，他正坐在一张大躺椅上，夕阳昏黄的光线为他罩上一层金色外衣。 居高临下望着下班时分车水马龙的道路，感受着房间内温暖安静的氛围，这一对矛盾让现实与幻境仿佛再次融合。 孟辰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在梦境中受的伤，虽然在梦境中就已经痊愈，但是这种刻入灵魂的痛楚，让他的胸口仍然有麻酥酥的不适感。 他轻抚着胸口，回想起自己在梦境中再次见到梦晨的情景，直至现在仿佛仍然历历在目，回味起来全是满满的幸福，让他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线。 在梦境中她显得那般真实，就像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她的能力又是那般诡异，仿佛恶魔临世，毁天灭地。 他突然想到最后一幕，石田硕飞身扑下，而梦晨昂然不惧，迎面冲上的情景。那满含暴虐的一刀，到底有没有斩到她的身上？刀光在他的眼前残留下一片挥之不去的残影。 “梦晨，我想你……”孟辰靠在躺椅上，仰面朝天长叹一口气。 “梦晨，我现在的能力更强大了，我还要变得再强大。等到那时候，我就能复活你，咱们俩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说到变得强大，到底什么是‘灵魂锁’？它到底有什么功效？应该怎么使用？” “除此之外东州队的情况我还只了解到一小部分。齐藤斋的实力就如此之强，不知道他们口中东州1队长到底会强大到何种程度。东洲队还有没有其他力量？除了东洲队我是否还能加入其他队伍？” “还有这个陀螺……” 孟辰从口袋中掏出道姆送给他的陀螺图腾，迎着夕阳放在眼前，一寸一寸地仔细看着。他检查得虽然很仔细，但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看起来不像有机关的样子，就是一个普通的陀螺，可为什么东州队那么想要？这个陀螺一定有它特殊的作用！” “我对主神世界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我现在还没有找回我真正的身体，进入不了和平空间，这令我完全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我又该如何获得自己的身体呢？” “寻找梦晨，进一步了解主神世界的信息，探寻灵魂锁的作用，解开盗梦陀螺的秘密，获得自己的身体。呵呵，真的有不少事情需要去做呢。” 想着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孟辰突然感觉豪情万丈。他霍然站起，来到落地窗前，思绪则飞扬到九天之外。 “我现在已经完成了两次剧情任务，在不了解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完成了两次任务！我一定还能完成更多的任务。现在我又拥有了灵魂锁，还有从黑客帝国中获得的能力。我一定能在这个世界里坚持下去，一定可以！” --------------------------------------- 主神世界，和平空间里的一处团队休息所。 重山险阻围绕的封闭小盆地里，幽潭映古寺，落瀑照霞飞。寺院内高耸威严的本堂矗立在山腰的一处宽阔平台之上。它正对潭水，侧方就是三层瀑布的精彩水景。 本堂内，两个人影投射在客厅的屏风上。 “……这么说来，只有你们两个人活下来了。连齐藤斋都死在里面了？” “是的，这次剧情真是现象环生。梅尔实力异常强大，而且最后还出现了一个并不存在于剧情的人物。她更加强大，我就是被她所伤，等我升入一阶之后也就勉强和她战成平手。” “非原剧情人物？真是非常有意思啊……总之石田君能升入一阶领域很不错。今晚我将把其他4人全部召集起来，共同为你祝贺！届时就由我来亲自帮你开启圣斗士血脉吧，从青铜圣斗士开始，石田君必然能够到达神之领域！” “嗨！圣斗士血脉非常适合我修真系的发展，谢谢百地队长，我将继续努力。” 百地鹰聪一身道服站在本堂二层的阳台上，他倒背着双手，目视着石田硕离去。这一刻，这个古树参天，青苔遍地，溪水潺潺的和式寺院显得深幽而晦暗。 “齐藤斋……终于死掉了，基因锁前期发展太慢，但是后期的实力过于恐怖了。那个在剧情世界中的人物到底是谁，难道还有人能穿透主神空间的壁垒吗？还有那个长岛悠斗，为什么会不进入和平空间呢？” “总之，目前的情况还是比较好的，齐藤斋既死，我就能完全掌控东州队。让石田硕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来当2队长吧，他是唯一一个自愿将功勋值贡献上来的家伙啊。” “下一次的任务就选择1、2两队一同进入吧，必须将整个团队攥在手里，必须快速提升队伍的整体力量了。只有这样才能振兴我伊贺忍者一系！外面的那些凡人妄想控制我们？哈哈……你们简直太过不自量力了。我们可是主神选择出来的先驱啊，我们是新的人类。在我的眼中，你们简直连蝼蚁都不如！” “这一次的主神任务是“黑客帝国”，但不知道是黑客帝国第几部。主神选择任务，而不是由我来选择任务，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不好。总之，必须强大，强大，再强大……“ ------------------------------- “游离者注意，东洲总队主神任务即将开始，请寻找安全地点准备进入。” “东洲总队？这次是1队和2队一同进入吗？马上就可以见到1队的人，就可以见到石田硕经常提起的百地队长。他会是怎样的人，其他人的实力呢？这次剧情任务又会是什么？” “必须得更多的了解东洲队的情况啊。不能进入和平空间，简直是太被动了，不只是缺少很多增强自己的机会，更是少了获得信息的途径。信息，信息，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信息。先要尽量隐藏自己，低调行事吧。” 孟辰心头电光火石间闪过几个问题。与此同时进入倒计时已经开始：“10，9……3，2，1，进入！” ------------------------------- 爱情与真相、信念与知识、目的和动机，还有史密斯特工在“人性”的驱使下向尼奥进行无穷无尽的复仇。接下来尼奥该怎么办，矩阵该怎么办，你们该怎么办？ 第1章 每次都要搞点事 主神界和现实界之间那一片如水波纹般的结界自眼前缓缓消散。这一次精神恍恍，如梦如幻的感觉很快退却。再次恢复神智，孟辰并没有急于睁开双眼，而是仍然像睡着一般静静保持原状，将其它感官完全开动，隐秘探查四周。 已经有人醒了！有一个……不对，是两个人。一个人的脚步轻而细碎，像是女人。而另外一个更轻，如果不仔细感觉就会完全发现不了。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会不会有百地鹰聪在里面。又有一个人起来了，他的脚步声音大许多，而且令人感觉生硬、阴冷，很不舒服，就像是骨头直接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孟辰在冷静的通过脚步声音判断这些人的基本情况，他需要在必须直接面对他们之前，更多的了解他们。就在孟辰采用缓兵之策，假寐以待敌之动的时候。一个刚刚苏醒之人大大咧咧的说话声传入孟辰耳中。 “百地队长，怎么又是黑客帝国剧情。我们这是在哪里？” 石田硕问完，那个脚步极其轻微的人用低沉而沙哑的嗓音说道：“我们登陆的时间点还无法确定，目前初步判断是黑客帝国2剧情。” 还是石田硕的声音：“这种情况多见吗？” “这也是我第一次碰到。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嘿嘿嘿……”一阵阴惨惨而又十分尖利的笑声来自那具仿佛在用骨头直接踩地的人，“终于出现百地鹰聪都没有碰到的情况了。黑客帝国剧情吗？就是在虚拟的空间里打来打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话说在虚拟空间里，我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干了？我可是带好了各种装备呢，嗬嗬嗬……” “你竟然敢直呼百地队长的名讳！”石田硕暴怒的吼声传来，紧接着“锵……”利刃出鞘的声音发出，明亮的光线照射过来，透过孟辰的眼睑直刺眼底。 孟辰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看到了石田硕的武士刀，刚才的光线就是它反射的。他惊讶的发现，武士刀变得更长了，略带弧度的锋利剑刃迸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隐约竟有血光闪现。 “市桥慎吾，尝尝我‘村雨丸’的厉害吧！” “你们两个人，退下！”百地鹰聪暴喝一声，“现在是战斗状态，任何不服从指挥的人，都将受到我的严惩！” 听着两人缓缓退后的脚步声，孟辰很奇怪，直到此时那个女人都没有说话，她到底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仍然是百地鹰聪在继续说话：“这一次的主神任务一定不轻松，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等到屏蔽空间一开启，任务就会从第一个和我们接触的剧情人物那里发布，我们也会从此融入到黑客帝国的世界中。这第一个任务涉及到我们今后的战术部署、任务走向还有我们的初始资源，每个人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卢山初、下村勉怎么还没醒？” 百地鹰聪喝问道。但是在他的问题被回答之前，那个女人开始说话了。而且令孟辰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但百地鹰聪立即住口，就连刚刚被百地强行压下争端的两人，此时也安安静静地听她继续道。 “我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意志在控制着整个剧情世界。” “不是主神的意识，主神的意识就像是整个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它只是在那里默默的运行，只有当人触犯到它的底线时才会发动。” “这个意志是控制这个剧情世界的独立意志。他洞察一切，却又不甘于此，他冷静而暴虐，追求平衡、却又在不断进化。这是怎样一个意志啊，每一种感觉都像处于矛盾的两个极端！我们无法战胜他，无法战胜他……” 当她说完之时，孟辰才发现他已经下意识紧握双拳，指甲抠进肉里，手心则全是滑腻腻的汗。孟辰心中一惊，不过好在没有人发现他握拳的动作，他连忙缓缓地松开双手，又重新恢复成昏迷的状态。 “这个女人好强大啊，我只是隐约觉得有这样的意志存在，而她竟然有如此深刻的感觉。此人非同一般呐……” “至于那个意志，应该是来自于造物主。从只认识“0和1”进化出来的造物主，这种非此即彼的极端做法正好符合计算机的处事风格。” “再理智的人类都有感情羁绊，而计算机则没有。因此，很多时候理智的做法容易被误解为踏入极端。就比如在原剧情中，造物主5次毁灭锡安而又留下23个人类，仅仅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不断进化和平衡。” 她说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屏蔽空间之内鸦雀无声。过了许久百地鹰聪才又开口道：“不用紧张，这个意志也许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任务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没有必要在这里吓唬自己。前田敦子，为什么卢山初和下村勉还不苏醒？” “因为那个意志太强大了！他们的实力还太弱，如果太早苏醒，这种跨空间的穿越，会粉碎他们的灵魂的！无论是屏蔽空间还是进入剧情后的短暂昏迷状态，都是主神对我们的保护。” “你这个神婆，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了。”石田硕说得很轻松，但是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大家响应。 前田敦子这番论断一出口，再没有人说话了。而孟辰的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如果说神婆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我比石田硕更强？！” “苏醒的顺序真的和实力有关吗？可我明明能够感觉出来，他能够轻松杀死我。为什么他却在我之后苏醒？” “或者说这是和每个人的精神和意志有关。我的能力是一种叫做灵魂锁的东西。这个灵魂锁是不是同精神和意志有关。换句话说，我精神方面的能力要强于石田硕？哎，信息太少不能就这么轻易下结论。 第2章 新人见面会 一段沉默时光，在这个过程中卢山初和下村勉先醒来。由于孟辰已经是经历过两次剧情世界的资深者，所以他装作在卢山初和下村勉之后，而在其他新人之前苏醒。 没想到乍一睁眼，就看到石田硕那张大饼一般的圆脸盘和两个硕大得可以塞进莲子的鼻孔。 看到孟辰已经苏醒，石田硕大手一抓将他拎起来，推到百地鹰聪身边：“百地队长，这就是长岛君。” “百地队长，您好。在下长岛悠斗，请指教！”在RB见到前辈的礼节是非常重要的，孟辰留学RB数年，自然通晓。 借助向百地鹰聪见礼的机会，孟辰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人。他瘦小，脸型尖砺，面相阴沉，整个人套在一件精悍的白色忍者服内，兜布罩住他的大半个脸，只有锐利的眼睛露在外面。 一抹精光从眼睛闪现，百地沉声问道：“为什么不进入和平空间？” 不是我不想进入，而是我进入不了啊！孟辰在心底大喊，但是又不能据实相告，他只好编个谎言蒙混过去：“我很放心不下我的老婆啊，完成任务我就想陪在他的身边。” “哈哈……”这番话首先引起石田硕的爆笑，“长岛你这个笨蛋，都是先驱了还怕没有更好的女人吗？” 在石田硕的这阵大笑之下，剩下的新人也纷纷醒转。 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最先苏醒，他醒来之后立即坐起，全身绷紧，嘴唇紧咬，双目如电快速地扫视一遍周围的环境，然后坐在一边冷冷地注视着众人，不再做任何行动。 之后苏醒的是位长相甜美的女孩，她坐起之后双眼透露出对未知环境的惊恐，神情紧张地左瞅右看。然后很短一段时间，竟然能强行镇定下来，形成正坐，在向众人施跪礼后问道：“诸位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最后苏醒的是身体严重发福的衬衫白领男，他坐起之后怪叫连连，双臂在身后支撑着身体，两条腿像要溺亡之人胡蹬乱踹，整个人缩到墙角之后还外强中干的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百地鹰聪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就继续对孟辰道：“这次退出剧情世界，必须返回和平空间！” 百地鹰聪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对孟辰提出要求后，他就转头向另一个人说道，“卢山初，给新人介绍一下情况。” 通过卢山初的介绍，孟辰对东洲队的整体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东洲1队有，百地鹰聪、前田敦子、市桥慎吾、卢山初和下村勉5人。东洲2队，现在队长是石田硕，除他和自己之外还有刚刚苏醒的佐野丘、山本左近和麻宫淳子3个新人。两队人马加在一起共有10人。 “这个世界和我们平常的世界不同……” 卢山初还没有介绍完，市桥慎吾突然打断他。“为了能让你们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个世界的与众不同，我将要向你们展示它有多么的美好！长岛你也算是新人呢，嘿嘿嘿嘿……” 孟辰还没有明白市桥慎吾的意思，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根纤细的绳索勒住，这是一种快刀割肉的感觉，他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脑袋就会被这条绳子割下来。但是除了痛感，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却让他烦躁、恐惧，急切地想要挣扎。 但是理智却要求自己不能动，这矛盾的感觉，几乎让他抓狂。意志坚定能力让他还能保持镇定。他咬紧牙关，勉力抬起双手在脖子上快速摸索，那根如发丝般坚韧而纤细的绳索已经勒进肌肉，鲜血顺着脖子成片流下。 孟辰只能转动眼珠，视野内一片血红。首先他看到佐野丘和山本左近也在受同样的酷刑。佐野的表现还好一点，山本此时已经被吓得失禁，他两眼翻白干脆晕了过去。 再看向另一边，市桥慎吾套着一件黑色长袍活像一个吸血鬼，瞪着两颗不动也不眨的死鱼眼，嘴角还露着兴奋、残忍的微笑。 “请放开他们吧！”孟辰听到一声清脆叫喊。那个叫麻宫淳子的女孩竟然勇敢地为他们求情，“你们需要钱还是什么，我可以什么都给你们。请放我们走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啊！呀买……” 正坐的淳子本来双手交握撑在身前做跪姿，为3名受折磨的男性新人做请求。但是突然两臂被看不到的力量扭转到背后，整个身体软软地倾倒在地，手脚好像被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市桥，够了！”百地鹰聪厉喝一声。 孟辰瞬间感觉脖子上的勾魂索松懈下来，仿佛灵魂又回归到他的身体。重获新生的快感让他大口喘息着。心脏再次有力地跳动起来，脖子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脉动，牵扯着血管大股的向外流血。 “哈哈……”市桥慎吾疯狂地大笑，“能呼吸的感觉妙极了吧。先开始面临死亡，在即将坠落深渊的时候重返世间，如此往复几次你们就会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到时候你们就会求我来获得这种享受。” 这个变态，竟然以虐人为乐！ 所有新人都受到了市桥慎吾的残虐，每个人的脸上都惨白一片。尤其山本左近这个白领，更是瘫坐在地上哭泣着，他不敢发出大声，只是默默的隐泣。而麻宫淳子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直到现在还被市桥慎吾用一种看不见的丝线绑着，她紧闭双眼，面露红晕，咬着嘴唇，身体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仿佛在忍受着什么。 “小淳子，还想不想再换个花样？” 市桥慎吾消瘦的身子仿佛一个衣架，双臂永远垂在身体两侧，即便是刚刚虐待众新人，也不见他动手臂。那件黑色长袍套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大蝙蝠。此时他俯下身子，但是手臂仍然很不协调的垂在身边，他这只大吸血蝙蝠好像正在吸食美丽女孩的鲜血。 他凑到麻宫淳子的耳边，轻声道：“我这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嗬嗬嗬……” “市桥慎吾！”百地鹰聪再次警告。 他这才撤去了麻宫淳子身上的束缚。女孩长出一口气，她现在连脖子都通红一片，整个人软软地瘫在地上，轻轻的喘着气。 第3章 连续剧 百地鹰聪只是警告，却并没有实际制止市桥慎吾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冷冷的瞥视麻宫淳子一眼，就又高高在上地道：“各位如今已经知道这个空间的神奇，只要我们团结努力，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期望已久的力量。屏蔽空间就要打开了，所有人给我打起精神！完成任务，强大东洲队！” 东洲队在剧情中的登陆地点是一处会议室，当屏蔽空间散去的同时，会议室大门瞬间打开。一位身穿红色亚麻布衣服的锡安高级守备军官，带着两名身穿绿色衣服的下级军官步入会议室。 他倒背双手，快速扫视众人一遍，将目光锁定在百地鹰聪身上。接过下级军官递过来的一张文书，开始宣读：“锡安守备司令长官拉克命令。任命百地鹰聪指挥官为冥王号重型磁悬浮飞行舰舰长。请百地舰长带领您的团队，巡防D-4至D-16区域，为人类的生存，守卫最后的防线。悉令，即刻出发！” 飞行舰就是在黑客帝国世界中人类最主要的移动式战斗工具。它依靠多个磁悬浮线圈，可以在复杂的管道中灵活机动。舰上一般会有多座炮塔用于防御，同时还会配备EMP电磁脉冲武器，这种武器可以大范围地清除章鱼哨兵，同时也会对己方的电子设备造成同样影响。 舰上还有供黑客登陆矩阵的设备，只要找到广播点——类似无线AP热点——就可以无线连接矩阵。 飞行舰攻防兼备，而且舰员有大部分是能够进入矩阵的黑客。作为最重要战略资源的指挥官，自然受到守备军官的高度尊敬。 在宣读完守备司令长官的命令之后，传令的高级军官放下了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面带微笑的走上几步，将文书递给百地后道：“百地队长，冥王号是我们现在除去榔头号以外唯一的一艘重型飞行舰了。您的守备区域很大，包含了锡安东南方向几乎整个柱面了。好在您的队伍也是我们唯一一支全黑客团队。” 听到他的话，孟辰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脑后，一个冰冷的金属圆环触手可及。他的余光还看到其他几位新人也作出同样的动作。不乏有人在摸到这个物体之后，整个人如遭电击，摇摇摆摆几乎站立不稳。 这位长年待在地下而面色苍白的高级军官此时用激动的眼神看着东洲队诸人：“您的巡防区域拥有多个广播点，利用这些广播点可以让您严密监视矩阵的动向。我想只有您和您的团队有能力监视这一片区域了。” 百地鹰聪仍然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问道：“救世主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在矩阵里当他的超人。”高级军官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墨菲斯舰长正在召集各舰，要在矩阵里开一个会，他希望获得先知的教导，可遗憾的是他竟然找不到她。要我说那就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家伙。百地舰长可以不用去参加这次会议，毕竟作为重型飞行舰，您的主要职责是守备。前出侦察是像尼布加尼撒号这样的轻型飞行舰所需要做的。” “我明白了，谢谢你。” “您的飞行舰正在15号停机坪待机。物资和弹药已经准备就绪，您和队员的个人装备可以到后勤部门去领取。没有其它事情，我就回去复命了。”高级军官临走时突然看向石田硕，并朝他敬了一个礼道，“嘿，大块头，真希望能再次见到你在矩阵里大杀四方。我一直认为你比尼奥更厉害！” 此言一出，百地鹰聪瞬间瞪圆眼睛，双目精光爆射。前田敦子一直紧闭的双眼，这时也猛然睁开，默默望向正在离开的高级军官，好半天才又重新闭上眼睛。只有石田硕没心没肺的双手叉腰大笑：“哈哈哈……他竟然知道我。石田大爷现在威名在外啊！” 孟辰的心同样揪紧。这个高级军官竟然认识石田硕！这不就代表，这次剧情承接自之前的任务？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们的剧情优势完全消失了。造成这一变化的竟然是我们自己。”百地鹰聪看到石田硕还在为自己的知名度而沾沾自喜，心里无明业火上升，恼怒地喊道，“石田硕，你还笑什么？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吗？” “我，我……”石田硕笑得正开心，被这一吼，怔在哪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个白痴，也就适合冲锋陷阵。现在没了剧情优势，下一步该怎么办？对了，石田硕是经历过之前的剧情的，先从他那里了解情况：“石田，上一次的剧情发展如何，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完成任务的？” “上一次剧情……”石田硕一阵抓耳挠腮，“对了，长岛也经历过，您问他。” 这个白痴石田硕，非要把矛头引导我这里吗？ 孟辰心中哀嚎，但是看到百地已经将头转向他这边只好打起精神应对道：“百地队长，上一次剧情我是初次进入，而且每个进入者都分散开，我当时只顾自己逃生，根本没精力去想别的事情，我只记得最后是尼奥救了我。当时还有好多人觉醒为黑客，尼奥是救了不少人的。” 孟辰哪里会说实话，他巧妙地把球踢给救世主。 “一群没用的东西！”百地鹰聪气恼地冷哼一声。 那名军官只说让执行守备任务，这种没有明确目标和时间限制的任务最难处理，因为任务会根据情况随时发生变化。如何才能抢占先机…… 这时下村勉却上前一步道：“百地队长我有一些想法。” “你说。” 获得百地鹰聪的首肯，下村勉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个90度鞠躬后，非常兴奋的说出自己的见解：“在原剧情中，冥王号飞行舰被损毁之后，就再也没能恢复。但是主神剧情中，锡安却有实力重建冥王号，再配合长岛君的说法——尼奥在上一次的剧情中拯救了很多黑客，结合这些条件我认为，本次剧情中锡安的力量，比原剧情中要强大很多。” “换句话说，锡安现在绝对没有遭受矩阵沉重打击。从这一点可以说明我们现在仍然处于黑客帝国2的剧情，这毋庸置疑。” “我们虽然需要巡防一片广大区域，看似任务压力很大，其实却非常有利于我们下面的行动。” 下村勉语出惊人。 第4章 变化 能够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下村勉看起来非常得意。说到吸引众人目光的地方还故意停顿一下，非常骄傲地环视众人后才继续道： “……因为这片区域有很多广播点。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广播点登陆矩阵。” “这我们都知道。但是这对我们的任务有什么好处？”百地鹰聪不耐烦的打断下村勉的表演，“别绕弯子了！” “嗨！”下村勉再次90度鞠躬，“各位请看，主神的任务已经下达了。” 孟辰这才注意到，他的意识里凭空多了一段信息：防守锡安，直至机器大军放弃进攻。任务完成奖励5000点功勋值。 “看过原著的应该都知道，这一代的尼奥确实迫使造物主放弃摧毁锡安了。” “但是如果我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地防守锡安，顺着剧情发展，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完成任务，那就大错特错了。刚才那名军官认识石田君就是明证，这说明剧情已经彻底改变了。困守一隅，只能是坐以待毙。” “根据黑客帝国的整个背景设定，我们可以知道，锡安面对造物主是完全没有胜算的，机器大军可以轻松消灭锡安。如果我们只是单纯防守的话，最终的结果只有——死！”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束手就擒，必须有我们自己的行动计划。仔细思考黑客帝国剧情可以发现，实力对比真正发生改变的时候是在哪？是尼奥变为救世主？是史密斯可以复制自己？还是机器大军进攻锡安？” “都不是！真正实力改变是发生在史密斯特工将先知复制成自己的时候。那时史密斯融合先知的实力连矩阵都退避三分。而这也是导致尼奥无法战胜史密斯的原因。所以我们只要找到先知，把她严密保护起来，就可以静观事态发展。” 下村勉说完，百地鹰聪点点头：“找到先知确实是不错得选择。那么所有人去领个人装备。然后，我们即刻出发！” “百地队长，找到先知后，让我一刀结果她吧。没了她不也就没有后面的诸多麻烦。” “这不失为最后的选择，但是你确信能够战胜赛若夫？” 赛若夫——先知身边的护卫，这个以中国人形象出现的程序拥有战胜矩阵特工的实力。当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即使蛮横如石田硕也不得不小心思量一番。 ------------------------------------- “你们真的相信这里是什么黑客帝国的世界？” 山本左近缩在驾驶室的一角，他身上的肥肉在颤抖下颇有些波光粼粼的架势，脖子上勒出的伤口早被肥肉遮掩得不再流血。 孟辰靠在椅子上，根本没精力理会山本左近的哀嚎。倒是淳子好心在他身边安慰：“我也觉得奇怪，但是这些不像是假的啊，这飞船，这些人和场景。尤其是刚才市桥对我们的伤害。” 说到这里，她的脸又微微有些发红，低着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竟然相信，你竟然相信？”山本左进又杀猪一般嚎叫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过高，连忙捂住嘴，缩起脖子，眼珠滴溜溜转着，“这些都可以造假，你怎么那么天真。” 淳子调整一下坐姿，脸上的红潮退去，才继续道：“那种手段，我觉得不像是假的……总之他们有什么必要这么对我们吗？我可没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做啊。” 白领胖子山本左近一时语塞，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价值几何，是否值得别人为了他大费周章。 而淳子则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这里是一个无比恐怖的空间。那么这些人在这里生存了这么长时间，面对那么多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心里产生一些变化也是正常啊。他们还能生存下去就很不容易，我们要理解他们呢……” 这姑娘是纯洁到天真，还是无知到愚昧啊，面对这样的人竟然能够说出要理解他们。孟辰无语地摇摇头。 而山本则缩在墙角喃喃自语：“都疯了。佐野丘愿意帮助他们做事，你说要理解他们，还有那个坐在椅子上什么话都不说的木头。你们都疯了，不行，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我要逃走！” 山本的碎碎念在孟辰耳中化作淡淡的噪音被自动略去，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 冥王号飞行舰的机头位置拥有全玻璃驾驶舱，借助探照灯，能够看到因布满管线、工业残骸和生活垃圾而拥挤不堪的隧道。而她正置身其中缓慢前行。她飞行得如此之慢，以至于像安静的湖水中随微风漂泊的一叶小舟。 孟辰当然知道如此慢速前进至少有以下几点好处：能够少用几个电磁推进线圈，降低能源消耗；能够减少电磁辐射，缩小被章鱼哨兵发现的机率；能够降低在复杂隧道中出飞行事故的可能性。 更何况这是锡安守备军司令部制定的巡防条例，每艘飞行舰都必须严格遵守。 孟辰对于那突然出现在自己脑袋里的巡防条例已经不感到惊奇了。更惊奇的事情他都经过了。 记得刚刚登上冥王号飞行舰的瞬间，孟辰发现自己竟然对这艘飞行舰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飞船应该怎样使用，他一清二楚。 “这是怎么回事？”孟辰当时疑惑不已。 最后还是百地鹰聪为他答疑解惑：“需要两个飞行员，谁感觉自己的驾驶技术更好？” 他转向所有的新人，面上露出调侃的微笑：“有没有感觉自己对这艘飞行舰的每一个细节都了若指掌？感觉自己能够完全驾驭这艘飞行舰？这就是主神的神秘与伟大之处。除非有特殊的任务，否则一般这种驾驶、操作、语言等熟练性技术，主神会直接赋予我们。” “但是即使赋予我们相关能力，由于每个人特长不同，也会有娴熟程度不同，可不要妄想自己瞬间变成舒马赫或者试飞员一样的高手了。” 第5章 经历 敢于响应百地鹰聪号召的是下村勉和佐野丘。他们主动坐到驾驶席上开始操纵飞行舰。 他们完全没有丝毫犹豫的、准确无误的将体态庞大的重型磁悬浮飞行舰冥王号抬离地面。在锡安顶层——繁忙的飞行空间中——二人能够稳稳驾驭住这头巨兽，按照塔台的引导，安然无恙地将船开进隧道内。 孟辰感觉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就像是看到了神迹。 不但惊叹于主神的神通广大，同时也对二人的驾驶能力由衷赞叹。他们虽然从主神处获得基础驾驶技能加成，但是在最初的过程中能够明显看出生涩的痕迹。可是很快两个人就已经将操作要领烂熟于心。在危机四伏的隧道中，飞行舰在他们手中仿佛如鱼得水，悠闲地游荡在其中。 看来果真如百地鹰聪所言，知道如何驾驶是一回事，能够熟练驾驶是另一回事。从基础驾驶到熟练操作这一过程的转变，仍然要视个人能力而有快慢好坏之分。如果任何人都能轻轻松松完成这些工作的话，才是最大的不平衡！ 冥王号作为重型飞行舰，拥有庞大的内部空间。驾驶舱之后是广播大厅，在那里有10张躺椅，可以保证10名黑客同时上线；广播厅之后是作战舱，6个机炮手能够控制舰上的12门机关炮；它们的下面是大会议室，围绕会议室共有16个单人住舱，也表明本舰满编应是16人；除此之外，动力舱、能源舱、备品备件舱和物资仓库一应俱全。 作为新人孟辰被强令不得反回住舱休息。他只得坐在驾驶席后面的座椅内，一面四处张望熟悉环境，一面翻看着自己的装备。 个人装备实在是寒酸。一个破破烂烂的帆布背包，里面除了简单的换洗衣物和个人餐饮用具外，还有一厚沓巡防区域的地形图，密密麻麻的管道比迷宫更让人抓狂，真不知道有谁会去看。背包里面还有几管标注着“紧急维生口粮”字样的类似牙膏一样的食物，淡黄色膏状食物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和水，能够在飞船遭受严重打击无法提供生活补给的情况下，供船员坚持5天。 拿上这样的装备令孟辰不得不感慨，在机器大军的打压下，这个世界的人类真是悲惨至极。物资极度匮乏，每日生活不外乎就是挣命而已。怪不得有人宁愿背叛人类，放弃身体的自由，也愿意继续接受造物主的控制，毕竟在矩阵里可以享受精神上的奢靡。 但是有人却乐在其中。 孟辰看到站在两名飞行员身后的卢山初，他圆滚滚的身材在两人中间探头探脑显得极其滑稽。他一副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的休闲打扮，与黑客帝国打扮、面无表情的下村勉和皮裤、高腰皮靴、皮背心、留着一头红发、左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的佐野丘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样？怎么样？”卢山初心痒不已地看着两人驾驶飞行舰，但是又不敢接手，“好玩不好玩？” 下村勉连头都没回，直接冷冷地回道：“你可以自己过来试试。” 卢山初悻悻地说：“还是算了，这要是弄出问题来，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 他见自己插不上手，只好无聊地返身坐回椅子上。歪头看向孟辰，立即又打开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道：“真是个见鬼的地方啊，不是吗？危险、暴力、流血、死亡在这里就是日常生活。哎，你说说话啊，可别像下村勉一样，又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变态。” 一个话痨，这就是孟辰对他的第一印象。在这样环境下的话痨，不是神经粗大到一定程度，就是比沉默寡言更疯狂的变态。 “你不知道啊，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大家都快变态了。”见孟辰没有说话，卢山初也不以为意，仍然自顾自的继续说，“百地队长、市桥前辈、前田前辈还有石田前辈都是在主神世界中经历过多次剧情的前辈了。但是你看看他们，哎……真是……” “真是怎样？”孟辰故意引他说话。 “真是……”卢山初想要说出来，但是浑身一激灵，到底是忍住没说，“不过仔细想一想，其实大家进来之前就已经这样了。” “比如百地队长，他的家族曾是伊贺上忍三大家之一，进入空间之前一身忍术已经出神入化，进入空间之后……啧啧……简直神鬼莫测。” “还有前田前辈，要我说她就是一个‘神婆’，一天到晚危言耸听，但是百地队长就是相信她。总是认为她说的话，就是对未来的预测。这怎么可能嘛。” “市桥前辈来历最神秘，反正我是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从来不说，也没人敢去问。” 卢山初突然又凑到孟辰的耳边，用很小的声音鬼鬼祟祟地说道：“这个人就是一个变态，他总是喜欢虐待人，不论敌人、自己人还是剧情人物，落到他的手里就没有好下场。连百地队长都不会轻易惹他……” “石田前辈在我看来是经历最单纯的。他是武士后代，十分崇尚武力，为人虽然鲁莽但对我们新人倒是还好。他们家族可是经营武馆的哦。” 孟辰很奇怪，百地、前田、市桥能看出来都是有故事的人，但是石田无论如何也不像心机重的人啊。家族经营武馆，在主神世界中这个经历可算不得特殊：“经营武馆，有什么特别吗？” 发现孟辰终于愿意开口说话，庐山初也突然来了精神，他调整一下坐姿道：“不知道啊。他一直对这段经历三缄其口，我也是从齐藤队长那里了解到的。现在齐藤队长不在了，恐怕他的经历也就永远都成为秘密了。你和石田前辈在一起经历过两个剧情，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孟辰摇摇头道：“没有啊，他从未向我提起过自己的经历。” 卢山初的双目燃起熊熊八卦之火：“长岛君，那你的经历是怎样的啊？” 孟辰一时语塞，他有两段经历，都堪称非比寻常。尤其是长岛悠斗的经历倒不妨说与他听，也算是减少众人对他的猜疑。不过最关键的地方却绝对不能说！ 孟辰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身体感觉更舒服一些：“我是没什么可说啦。以前是个医生，后来由于……” 孟辰正想展开自己的故事，但是下村勉突然对通信器喊道：“发现广播点！” 短暂的沉默后，通信器里传来百地鹰聪阴沉的声音：“立即停船，所有人到广播厅集合！” “长岛君，你继续说你的经历啊！哎，长岛君……” 第6章 登陆矩阵 当孟辰赶到广播厅的时候，他看到资深者已经全部在室内站定。尤其是市桥正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是被毒蛇盯上，又或者是他们设计了什么阴狠的陷阱，打算逼他们向里面跳。 “报告，队长。”下村勉此时已经坐在接线员的位子上，他正在不断调试着各种设备，“广播点信号强度很好，适宜登陆。” 百地鹰聪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一片阴影当中，听到下村勉道汇报才慢慢显露身形，轻轻地答应了一声，阴冷地说道：“先知是黑客帝国剧情的关键人物，我们需要先找到她，把她牢牢控制在我们的手中。而你们的任务就是——进入矩阵找到并盯紧先知，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百地鹰聪颇有气势的一挥手：“现在，你们5人，登陆矩阵！” “不要！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要杀了我们吗？”白领山本看着躺椅边上的登陆器材，尤其是那柄几十公分长，一端尖锐闪着寒光的脑部探针，就浑身发抖地摊在地上。 看到山本在撒泼耍赖，石田硕几步过去，大手一伸，抓住他的后脖领，就要将他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生死一瞬让山本发挥了超常体能，石田硕竟然没能将他提起来。这下山本更像杀猪一般死命嚎叫，两臂抱住椅子腿无论如何不再挪动。 石田硕也不再费力去拽山本，而是腾出手来，照着山本的脸上狠狠一巴掌下去。他的哭声立止，一口血喷将出来，连带着还有几颗牙齿掉在地上。这样一来所有新人都老老实实坐到椅子上。 百地鹰聪看着脸肿得像包子一样的山本笑笑说：“我不想让你们受伤，毕竟你们每个人都是我们团队的一份力量。但如果你们总是不能认清形势，仍然一意孤行的话，我也不介意抛弃你们。我不是保姆，没时间陪你们玩。你们应该庆幸还有我们的保护，否则在这个恐怖的世界里，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自己能活多久。” 资深者们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下村勉为他们一一插入脑部连接器。当轮到孟辰的时候，百地鹰聪两眼逼视着他冷冷道：“在矩阵中，老老实实完成交给你们的任务，我不想看到出一点纰漏。否则，只要在外面拔掉插头，你们……就得死！” 这就是百地鹰聪的诡计。将新人推到前线，并且牢牢掌控住。 一旦新人连接矩阵，他们只要现实世界中拔掉插头，新人就会脑死亡。即使想要退出，也必须在接线员的引导下，找到指定的座机电话才行。进入矩阵就等于将生命交到他们的手上，再也无法反抗。 明白百地鹰聪阴谋，孟辰突然感到自己犹如被一双大手卡住喉咙。这种被人胁迫，被人掐住命脉的感觉很不好。 “不能再这样了，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摆脱他们的控制！” 为了生存，为了自由的呐喊，在心底逐渐放大，到最后竟然犹如洪钟在耳边鸣响。 孟辰压下沸腾的血液，镇定地坐到躺椅上。伴随着冰冷的插头，一个强大的意识涌进他的脑海，这股意识浩然博大、威严无匹，在他面前孟辰几欲臣服。然而一瞬间他又快速消失，等到孟辰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幢破旧民宅之中。 抬眼望去卢山初换上了一身黑客帝国风格的衣服，正酷酷地对着电话说：“我们已进入。” 不但是卢山初，进入矩阵的所有人都改变了装束。白领衬衫男山本左近此时一件黑色长款皮风衣罩在身上，遮掩了一些他发福的身材；长相甜美的麻宫淳子则变成烟熏妆、皮衣，摇身一变成了小太妹；佐野丘则一副赛车手的皮衣装束，整个人在凝重中隐含蠢蠢欲动。 “前面的小广场就是在黑客帝国2重装上阵中，尼奥和先知会面的地方。”卢山初道，“任务已经下达，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监视，直到先知出现，立即汇报就可以。” 卢山初是5个人中最资深的先驱，矩阵中的行动自然由他领导。在初步告知整体任务后，他开始分派具体工作：“长岛悠斗和佐野丘一组，麻宫淳子和山本左近一组，每组4个小时，有任何发现通知我。根据接线员的调查，这套公寓处于无人状态。所以我们可以在这里安顿下来。第一组先行监视，第二组去准备些物资，食物、水、望远镜，如果有可能最好在找辆汽车。” 听到卢山初的安排，山本左近最先嚷起来：“我们没钱，到哪里去找这些东西？汽车，难道我们去抢吗？” 卢山初逼上一步，紧紧盯视他道：“这里是主神世界，不要再拿那些低等世界的规则衡量这里。立即行动，找到我们需要的物资，你应该很庆幸，我现在是这里的指挥官。否则，想一想市桥的手段，我想你会认清形势的。现在我去睡觉，而你们认真完成我交代的任务，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等到他转身离去，关上房门之后。山本左近就在屋里嚷嚷开了：“你们看看，他自己去睡觉，却让我们在这里执行任务。没有钱却让我们去买东西。这怎么行？我哪里都不去，就待在这里。” 说完就随便席地而坐，双臂抱胸一言不发。 佐野丘则走到窗边向外望去，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淳子却的正坐在山本的身边低声劝道：“山本君，我们还是按照他们说得做吧，否则又要吃苦头了。” 山本左近白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他不愿意动，淳子自己一个人也不敢独自行动，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僵在这里一段时间之后，山本左近突然眼珠转了一圈，他翻身爬起，淳子见状惊喜的叫道：“山本君！” 而山本却将食指竖在唇边做出噤声状。 第7章 利用 山本蹑手蹑脚地移动到门边，轻轻将门打开一道缝，向外瞭望一下。又大起胆子，将头探出门，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缩回身体，又轻轻将门关上。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大家说：“各位，我刚才看了，外面真的没有人，他们真的以为吓唬住我们了。哈哈……这一定是个整蛊的恶作剧，他们肯定在通过隐藏于房间里的摄像头观察我们的行为。我们现在只要从这里堂而皇之的走出去，他们就再也演不下去了。我们出去，然后报警！” 麻宫淳子抬着头，她大大的眼睛充满着惊疑和恐惧，她抓着山本皮大衣的一角可怜兮兮地叫道：“山本君……” “恐怕没那么简单。”一直在窗边观察的佐野丘，转身面向房内，“这里绝对是黑客帝国里先知和尼奥见面的小广场，也是尼奥和史密斯复制体大战的地方。” 山本听到佐野不同意他的意见，立即暴怒反驳道：“都是假的，都是布景！你不能被这些蒙蔽！我们应该鼓起勇气，和我一起去报警，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不用怕他们。” 佐野摇摇头道：“我觉得不是。有人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整蛊我们吗？有必要吗？还有你没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吗？” 山本左近恼怒的吼道：“什么变化？我的身体完好无损！” 他根本不理会佐野说了什么，仍然在声嘶力竭的怒吼：“总会有一些无聊的富人，他们以取笑我们这些穷人为乐。他们还会美其名曰——实验，观察我们这些人在极端的状态下的表现行为。你们难道真想上他们的圈套吗？我的力量很小，但是也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有尊严的，我们是会反抗的！” 他猛然拉开房门，朝众人喊道：“无论有没有人跟着我，我都要走了。我要去报警！你们就在这里被人看猴戏吧！” 淳子还要喊他，却被孟辰拦住了。3个人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融化在黑暗的楼道中。 这时旁边的房门打开，卢山初走出来。遥望一下楼道中早已消失的山本左近，又看看还站在房门口的3人，问道：“没人想和他一起走吗？你们可以去试试报警。” 佐野丘听到这话首先摇头道：“反常之处这么多，他就以布景一概而论吗？” 说完这句话，他返回房间内，还悠悠地说道：“这里真的很神奇，我越来越感兴趣了。你们谁愿意就跟着他走吧，反正我是想留下来，继续等待会有什么事发生。” 看着佐野丘潇洒的背影，孟辰暗叹，果然能够进入主神空间的人，都不是简单之辈。 卢山初面露微笑，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对孟辰和淳子道：“我不怕他去报警，但是却不想徒增麻烦。你们去执行任务吧，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看着卢山初就要举步而去，孟辰突然叫住他道：“卢山前辈，请等一等。” 卢山初听到孟辰制止的话，缓慢转过身。本来没有光线的楼道就看不清他的脸，此时他的脸显得更加阴沉，唯独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现冰冷的光芒。 看着他的眼睛孟辰突然想到了毒蛇，这个看起来有些话痨的资深者，一旦爆发杀气竟然也有如此威势。这些资深者经过多次生死淬炼之后，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任何人都不得小视啊！孟辰发出由衷的感慨。不过好在卢山初的威压已经对孟辰几乎无效。所以这种阴冷的目光并没有使他有丝毫的不适，他仍能十分正常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卢山前辈，我请您不要去制止他。” “为什么”卢山初持枪的手臂就垂在身侧，仿佛随时就会翻脸相向。 “我们可以利用山本左近报警这次机会。”看到卢山初在认真听他解释，孟辰继续道，“先知是黑客帝国剧情中最神秘的人物。她总是神出鬼没，即使救世主尼奥也很难找到她。而且我记得她还有另外一种能力——就是易容。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在黑客帝国3的剧情中，先知就曾经以另一具身体面见尼奥。”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随时换皮的狡猾老太婆，如果我们只是守株待兔的待在这里，很难想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这里还有两点问题，其一，我们不知道现在剧情发展的具体时间；其二，由于我们的到来，剧情是否已经发生改变，尼奥和先知是否还会再这里见面。所以，监视这片小广场只是下策。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去找先知。” 卢山初的神情明显放松了，耸起的肩膀慢慢松下来，手枪也被他重新插回腰间的枪套中。他朝孟辰靠近几步，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仿佛又返回他多嘴话痨的样子。“我说，你刚才的样子可真是让我紧张坏了。我还就在想呢，怎么这次的新人都如此不识时务。看来就山本那个傻蛋一人啦。哈哈，还好，还好……” 接着他又装作前辈一样，拍着孟辰的肩膀勉励道：“长岛君，你能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开始思考如何完成任务，这很好。现在来说说你的计划吧。你刚说先知行踪不定，又说要去主动寻找，这有点矛盾啊，你快说说如何主动出击去找先知？” “依靠山本左近！”这个卢山初虽然话痨，但是他很好的利用此点作掩护，隐藏了自己，“他去报警，必然会引起各方的重视，无论是特工还是先知都会关注他的。届时我们就可以隐藏在暗处，伺机找到先知。” 守在一旁的淳子听到孟辰的计划立即惊叫起来：“长岛君，您这是在利用山本君，这样的话他就危险了。” 卢山初身手捏住她的下巴，淳子浑身一震但没敢动。“小淳子，你这么关心山本左近啊。” “没有，我只是……只是咱们是一个团队，应该互相关心。而不是互相利用。” “哈哈……小淳子，如果这里不是剧情世界，我都忍不住要关心、关心你了。你放心，等到完成这次主神任务，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们有多么关心团队成员。哈哈……” 卢山初大声长笑着，又戏侃的用手揉捏着淳子滑嫩的面庞，知道淳子的脸如红透的苹果，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才放开手。 他转身朝前走去，又向众人下达命令：“既然山本要报警，那此地已不可久留，我们现在就转移。到警察局对面我们再找个隐蔽的观察场所。” 第8章 最高意志 孟辰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就说动卢山初，一定是他早有此意。恐怕在进入矩阵之前，资深者就早已计划好这一环节。 卢山初故意躲到另一个房间，目的就是让新人方便自由行动。如果能够吸引特工或者先知的注意，新人的利用价值就实现了。他们可以借此机会，观察特工的能力，等到关键时刻再出手。 这些人真是好算计啊。把新人扔到矩阵中当作炮灰，自己在外面稳坐泰山！ 等等，这也不能说通啊！新人毕竟能力有限，很多任务无法完成，例如和特工交手这种情况，新人基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如何能够试出特工的实力？ 难道他们还有别的意图？莫非他们是打算在现实世界中寻找尼奥？ 可一旦有人上线的话，飞行舰是不能移动的啊。一旦移出广播点的通信范围，那所有新人就会立即死亡。他们绝对不会随便让我们去死的，毕竟炮灰也是有价值的。看来他们不进入是另有原因…… 无论他们如何打算，我自岿然不动。自己手上的实力才是关键！在盗梦空间剧情中我曾经打开一阶灵魂锁2段，在矩阵中是否能够使用呢？在梦境中，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甚至可以改变地势，凭空制造出岩壁进行攻击。 在矩阵中呢？这里上传的也是我们的意识啊。是否能够凭空造物呢？ 孟辰尝试制造手枪，在梦境中这是很容易的，但是在这里却不行。他一旦想要凭空造物，在进入矩阵时感受到的强大意志，简直如长城一般矗立在他面前，高不可攀，不可亵渎。 造物不行，那么…… 孟辰趁卢山初等人皆未注意之时。向着一辆沿街道驶来的汽车一掌挥出。 “轰……”一声巨响过后，刚刚还在急速行驶的小汽车，像被撞击一般，戛然而止。车头已经凹陷进去，冷却水泄漏到地面，冒起白烟。司机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走出车外他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和梦境不同啊。这里有一个至高意志存在，我不能改变他制定的规则。或者说我的力量比他要弱小，所以我才无法超越他制定的规则。 这个意志会是谁呢？尼奥？先知？特工？史密斯？ “嘶……”孟辰突然想到一个人，这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意志该不会就是矩阵的主程序——造物主吧。 ----------------------------------------- 山本左近战战兢兢地走在漆黑的走廊里。老式房屋的木制地板踩上去总是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吱扭声。刚开始离开大家的时候他是那么笃定，他坚信自己一定是对的，而他们一定是错的。 但是当他在黑暗的走廊中转过一个弯后，他就不再那么坚定不移了。 为什么走廊会这么黑？为什么还走不到头？也许我可以退回去，要求他们一起走。但是现在回去…… 他转过头，看到背后同样漆黑一片的走廊，他没有勇气回头。 如果我现在回去，他们会怎么看我。不行！我不能回去，我必须走出去，他们一定是错的。这些白痴，他们一定是错的，一定！ 可是，仅仅只是可是，确实有绑匪。他们把我们放在这里，如果一旦发现我要逃走，会不会突然冲出来，然后…… 山本的心猛然揪紧，他感觉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隐藏着无数人，他们手持利刃，随时准备将他碎尸万段。 又或者，这里是被一个大财团控制，真的只是想用我们做实验。那我有可能从他们手中逃出去吗？从实力如此强大的财团手中逃脱。也许我逃脱的过程也是他们实验的一部分。 山本突然感觉自己的行为可笑之极，他还一直以为孟辰等人是胆小鬼，在被别人看猴戏。可是没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只猴子，而且表现更为可笑。 再可能，这里真的就是黑客帝国的世界！如果是这样，我就这么直愣愣地闯出去，会不会被特工抓住。我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会不会遭受哨兵章鱼的攻击？ 山本突然感觉危险紧紧包围着他，匪徒、黑社会、大财团、黑客帝国，所有可见和不可见的威胁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他无法呼吸，身体重若千钧。他要反抗，他要疯狂…… “你们这些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长岛、佐野还有淳子，你们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跑，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天照大神，求求你，救救我。我以后一定会相信你，我会虔诚的供奉你，每年……不，每月……不，每周，我会每周向你祷告。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啊……”山本再也承受不了这份压力，他大叫着狂奔起来。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阳光！前面有一束阳光！ “哐当……”一扇已经腐朽的木门被他撞到。 从未发现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竟然这么舒服。 我真的出来了？这么轻松？ 山本左近难以置信的爬起来，转身看向自己刚刚撞破的门。漆黑的门洞像猛兽张开的巨口。他觉得这张巨口正在向他靠近，随时准备吞噬他…… 山本突然站起来，然后一边狂吼，一边疯狂地向远处跑去。他在街上疯狂的寻找警察。他突然发现一幢以蓝、白两色为主的威严建筑。 前面，前面就有警察局。只要冲进去就没事了。 他狂奔着，到最后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他几乎是撞开大门扑到在里面。耳边响起惊呼和怒吼的声音。 安全了，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在他的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他鼓起最后的力气喊道：“救命，救命……” 第9章 惊变 等到山本左近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转椅上。高高的靠背上面还有一个头枕，脑袋靠在上面很舒服。 他环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办公室内，衣柜、文件柜、大写字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2盆植物放在墙角中。全玻璃墙的办公室用百叶窗帘遮盖起来，看不到外面。 看起来像是一间高级警官的独立办公室。山本做出了这种判断。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声问询。山本一惊，挺起腰离开靠背，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位身材壮硕的警察正开门进来，其中一人还托着杯热咖啡，将它放在山本的面前。 “给你的水，有点烫。” “谢谢，谢谢！”山本捧起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嘴边，嗅着杯中散发出浓郁的咖啡香味，他觉得生命竟然如此美好。 在他品尝咖啡同时，两名警官相续落座。年长的一位坐在他正对面的大皮椅内，另一位年轻警官则拉过一把同山本类似的转椅。 看到山本恢复平静，年轻警官首先开口：“您好，先生。我们听到您刚刚喊过‘救命’。请问是有人在伤害您吗？” 山本把杯子移开，不住地点头：“是的，是的。有人把我，还有几个人关在一栋房子里，我跑出来了，他们还没有。” 两名警官对视一眼，年轻的警官继续发问：“还有其他人？你们总共有多少人被关在一起？关押你们的是些什么人？你们被关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令山本有些应接不暇，但是他还是颤抖着努力地将话说清楚：“我们有4个人。3个男的，1个女的。他们大概有6个人吧，我不知道，我只见到6个人。他们都是些疯子，他们会随意伤害我们。你看我的脖子，这里有条伤口，是被他们用一根细绳勒出来的。” 山本急切地向两名警官展示自己在初入剧情世界时，被市桥所施的警告性惩罚。他用手抚摸着脖子，但是突然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明明在这里有一条伤口的！怎么会？山本慌乱的用手来回抚摸着脖子，现实情况让他的心不断向下沉。他突然记起佐野丘曾经说过的话，“你没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吗？” 莫非，真的是……不！一定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黑客帝国？绝对是我疏忽了什么，绝对是他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两名警官看着山本抓耳挠腮的样子，早已经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碍于他们的职业道德，仍然耐心地继续问下去：“还是说一说，你们被关在哪里吧。” 为了获得警官的信任，山本急切的想要表达那些绑架他的人有多么可憎：“在一幢楼里，不高，外面是灰色的墙壁。我说不出它的具体位置。我害怕极了，从那里出来我就一直跑，我记不清道路。” 年长的警官朝年轻的警官摆摆手，淡淡说道：“这没关系，你去找人调一下录像，应该会找到他跑过来的影像。” 年长警官向前探身，将肘支在桌子上，一只手轻轻点着下巴问道：“你知道他们的目的吗？要钱还是恐怖活动？” “他们让我们监视先知！” “先知？他是谁？劫持你们去监视另一个人？”两名警察明显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该死，我为什么要这么傻的直接说出来，见鬼，他们一定不会相信的。看看那两个警察已经失去兴趣了。我得告诉他们我的判断，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九死一生才从那里逃出来的，他们必须要帮帮我。 “警……警官先生们，你们一定要听我说。那几个人说这里是什么黑客帝国世界，所以要让我们监视先知，就是那个老巫婆，总是给尼奥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的先知。”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一定认为我是疯了。事实上我认为他们才是臆想症患者，他们才是真的疯了。我觉得是有一些人在用这种说法做一些违法勾当，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本一口气说完，但是两名警察却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打量着他。年长警官可能觉得已经没有什么继续盘问的价值，便向年轻警官挥挥手道：“我想这位先生太紧张了，问问他住在哪，送他回去休息吧。另外查阅一下录像，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完成的。” 山本大急，他抓着年轻警官的手臂急切的说道：“警官先生，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年轻警官拖着他向门口走去，看来两个人都已经厌烦山本和他的故事了。山本手脚并用奋力挣扎，还大声喊叫：“我不走，他们会再把我抓回去的。求求你们，请相信我。” 就当山本以为自己再没有机会，马上就要被扔出这个房间之时。后面拖住他的强大力量突然没有了，他拼命脱开那个警察的魔爪。当站起身时发现他们都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没有继续驱赶他的意思。山本心中一喜，他借机向两名警官恳切地说：“请相信我，请再听我解释。” “我们相信你，你可以继续说了。”两位警官缓缓抬起头。 “谢……啊！你们……”当山本看到两位警官的脸时，发出惊恐的大叫起来。 他们的脸像一团正在被揉搓拉伸的面，脸上的五官完全变形。等到这恐怖的变化结束，他们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人。 这两个人身穿黑色西服，戴大墨镜，右耳还配带有一个白色的耳机。 “继续说吧，先生。我们正在洗耳恭听。” “你……你们是矩阵特工！”山本发现自己的大脑彻底当机了。无论如何不可能是真实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两名警察竟然变成了矩阵特工。 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发疯地冲向门口，并大叫：“救命，救……呜……” 第10章 寄生虫噩梦 矩阵特工如何能够给他逃脱的机会。其中一人一个箭步跨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肩膀向后一甩。 山本只觉自己腾空而起，重重撞在墙壁上。撞击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挣扎着起来，还想再呼救，却骇然发现自己本来应该是嘴巴的地方，此时已被一块皮肤代替。 他没有嘴了！他只能依靠鼻腔发出轻微的“唔，唔”声。 两名特工无视他徒劳的挣扎，轻松将他按在地上。其中一名特工取出一枚胶囊，手一抖，胶囊化作一个张牙舞爪的蝎子一样的邪恶生物。 “你运气不错，这是新产品。” 他将这个邪恶生物丢到山本的肚子上，之后贴近他的耳边说道：“我想你也不清楚发生什么。我们还是自己寻找答案吧。” 山本看到蝎子在自己的身上乱爬，它细小的脚踩在身上，令他浑身发麻。他剧烈的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那个小东西很快找到了他的肚脐，然后向里面钻进去。 剧烈的疼痛侵袭着山本，他的双目几乎鼓出眼眶。他挺动肚皮，舞动四肢。但是都阻止不了它钻入自己的体内。亲眼目睹一个恐怖的寄生虫钻入自己的体内，在他的腹中如搅动油锅一般搅动自己的五脏六腑。疼痛、恐惧包裹住他的神经，疲惫袭上心头，他的意识渐渐游离到体外…… “啊……”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山本惊叫一声猛然坐起。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矩阵特工呢？寄生虫呢？ 山本惊恐的胡乱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伤口，没有疼痛，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山本先生，我们的笔录已经做完了，你随时可以走了。”他看到，那名年轻警官站在门口微笑着对他说话。 山本左近现在觉得整个警察局就像是一个龙潭虎穴，他看着每一个人都形迹可疑。他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在乎是否还会被那些人重新关起来。 他走到警局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刚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他应该去哪里…… -------------------------------- 孟辰等人正在警局对面的酒店监视。房间里只有孟辰、佐野丘和麻宫淳子三人，卢山初独自在另外一个房间。 他们搞到了一架望远镜，佐野丘正用它瞭望警局。 看着这个红发，左脸有一道伤疤的年轻人，孟辰对他能够坦然面对如此诡异的事情，感到很惊奇，不由得开口问道：“佐野君，你为什么能够如此镇定。黑客帝国、主神世界……你难道丝毫不怀疑它们的真实性？” 佐野的眼睛没有离开望远镜，但是他仍然回答了孟辰的问题：“哼……你们这些呆在温室里的人，如何能够想象世界的残酷和诡异。” 听到这话，孟辰在心中为打下标签：一个处于叛逆期、自以为是的小孩。 “我从很小就已经在社会上打拼，听过、看过甚至是经历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我从来都不会断定哪些是应该发生的，哪些是不可能发生的。面对这些未知的现象，我总是异常兴奋，我要探究他们到底如何运转。呵呵，黑客帝国、主神世界，这一切是多么吸引人啊！” 同小孩发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佐野仿佛陶醉在这奇妙的激动之中。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用手指着警局门口道：“嘿，你看，山本左近出来了。” 走出警局的山本左近突然感觉自己像一只丧家之犬。 该往何处去？他根本不知道。 这里不是熟识的RB这里是美国。他曾经认为这是恶作剧，是富人们的可恶实验。 虽然现在他仿佛逃出来了，但是该怎么办？如何离开这里？ 他身上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并且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发现，这里的人说的话，他全部都能听懂，要知道他是完全不会英语的啊！ 回到警局，或者离开这里，进退两难。喧闹的街道竟然一点也不能为他提供丝毫的温暖。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山本，山本……” 谁，谁在叫我？ 他如惊弓之鸟，缩着脖子，紧张的四处张望。突然发现就在对面的楼上，佐野正在朝他招手。 “佐……佐野君，还……还有长岛君，淳子！”在这一刻山本几乎要哭出来。曾经被他骂过白痴、胆小鬼的众人从没有如此可爱。他就像看到亲人、救星，再也忍受不住激动的心情，拔腿向上跑去。 --------------------------------------- “嗞，嗞。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卢山初靠在墙壁上，摇着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山本，“还想到哪去？” 鼻涕眼泪抹了一脸的山本哽咽着说：“哪也不去了，我就和你们在一起。” “哈哈，这样多听话。” 卢山初站在众人面前，双臂抱胸朗声说道：“我们已经把信息传给了警察，想必很快就会引起先知和特工的注意，我们只需要小心等待猎物上门就可以了。” 正当卢山初得意洋洋的宣布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缓慢透着邪气的声音在外面问道：“请问，布朗特工在这里吗？” 这个声音，这个问话，让孟辰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别开门！” 他出言警示，但晚了一步，卢山初已经将门打开，并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没什么布朗特工，你找错……” 卢山初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眼睛看着前面这个人，身体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史……史密斯！” “史密斯们”从敞开的大门鱼贯而入，他们走得很慢，在孟辰等人眼中却步步惊心 第11章 无处不在 “史密斯……这是一个被遗忘的名字，被憎恨的名字，一个永无止境地名字。” “我在追寻自由，追寻真相，追寻最真实的世界。” “我虽无处不在，但是我还想找到更多的朋友。救世主？不！我发现了一个更加激动人心的人。” 史密斯将整个房门堵住，并逐渐向房间里面蔓延，像一面滚动之墙压向众人。 孟辰手心已经攥出汗，他本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能否安全逃脱还未可知，哪里还能保存实力？ 正当他准备出手之际，山本左近却发疯一般大声吼叫，随即撞碎窗户跳出去。好在二层楼房距离地面并不高，下面又有汽车垫底，他竟然未受重伤。 有山本做榜样，众人跟在后面接二连三地跳下去。 孟辰跳下来之后，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从酒店的各个房间，都有成群结队的史密斯跳出来，数量繁多好似瀑布一般。 “快上车！”佐野丘驾驶着一辆出租车突然横在孟辰等人面前。卢山初想也没想，直接跳上前座，其余人等则挤在后座上。 只是这短暂的停顿，就有史密斯快速跟上。 “快走，快走！”卢山初大叫着。而山本和淳子已经尖叫着缩成一团。 发动机高亢地吼叫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一股橡胶烧糊的味道瞬间充斥车厢。 汽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但是车顶竟然传来“咚，咚”的脚踏声。 淳子看着车顶惊恐的大叫：“卢山君，快叫其他前辈过来支援！” “那是妄想，他们谁会过来？而且也来不及！全要靠我们自己！” “撕拉……”史密斯竟然徒手将车顶铁皮撕下来！ 卢山初拔出手枪，“砰砰……”。 一阵密集弹雨，这个史密斯跌出车外，但是两侧还有更多史密斯涌上来。卢山初连连射击，而佐野丘也左冲右撞。在撞倒最后一道人墙之后，车辆前方豁然开朗。 “好样的！”卢山初大声叫好，众人乘坐一辆敞篷出租车绝尘而去。 “你的驾驶技术相当不错啊！而且敢于撞开挡路的史密斯，很多初入主神空间的人是没有这般决绝的。” “我以前就撞过人。”佐野丘冷冷地说道。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众人，瞬间又恢复到冰点。听着佐野丘如此简略直白的回答，卢山初尴尬地说：“呵……呵呵，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啊。” “我以前是个车手，我太爱我的车。有人说车像自己的另一个老婆。那算什么！车就像是……另一个我！他们赛不过我，竟然敢伤害我的车，我就和我的车在一起，将他们碾碎，碾碎！” 回想起往事的佐野丘竟然能够在疯狂的状态下，操控汽车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街角完美的漂移至另外一个方向。后面蜂拥追赶的史密斯转瞬间就被甩得不见踪影。 “没有了吧？”卢山初转身望着后面，心有余悸地说。 佐野丘只是淡淡地瞟了一下后视镜。“哼，能跟上我的人还不多。” “好吧。”卢山初承认佐野丘神话般的驾驶技术。“我会向队长汇报你的情况，不过我想他们已经了解了。这次可真够惊魂的，我们要回去了。” 没有史密斯的追赶，卢山初得以轻松的拨通了冥王号接线员的号码。在手机的听筒里传出了下村勉久违的声音：“准许返回，下线地点……” -------------------------------- “史密斯为什么会出现？” 孟辰刚刚恢复意识，就看到百地鹰聪一脸铁青瞪视着众人厉声喝问着。还是在广播厅，所有资深者已经集中在大厅内，而新队员则刚刚下线。 卢山初从躺椅上坐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不断敲打着自己的头，以快速摆脱眩晕感，加快适应现实世界。淳子和山本就没有这么好的适应能力了，初次下线让他们呕吐不止。而佐野丘则紧咬牙关，脸色煞白，显然在忍耐这种不适。 “他说在找一名叫做——布朗特工的人！”卢山初已经从眩晕中恢复过来，能够勉强思考问题。 百地鹰聪微眯起双眼。“布朗特工？他是谁？” 他看到所有人都在摇头，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石田硕，你也不知道吗？上次的剧情，没有这个人吗？” 石田硕肥猪一样的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剧情改变了，改变得面目全非！竟然出现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重要人物。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嘿……我觉得一定是山本左近导致的。”市桥发出阴冷的笑声，“他进入警局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没有，我没有！”山本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着朝后退。 接线员下村勉立即回答道：“根据石田前辈提供的资料，我一直在跟踪山本的代码。在进入警局的过程中，没有发现他的代码出现异变。他应该没有被特工种植监视代码。” 市桥微笑着朝山本步步逼近，“仅仅只是‘应该没有’吗？看来还是要真正的问问他才能知道。” 山本觉得死亡正在逼近他，他一直退到墙角无处可去的地方。 市桥微笑着逼近山本，这个过程中他的双臂一直垂在身体两侧，隐藏在宽大的袍子后面。山本不知道市桥的手会拿出什么，但那一定是刑具，一定是最残忍无比的刑具。 “不！”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行为。山本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恰恰印证了这一点。这一次他的精神再次崩溃，他两眼突出、密布血丝，因大叫而张开的嘴巴飞出了无数唾液。 他竟然冲向市桥！ 而市桥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嘴角的笑容阴冷到令人望而生畏。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山本已如一截木头摔倒在地，他拼命地挣扎，就像一只濒死的虫子。 “嘿、嘿、嘿……” 一连串尖锐的冷笑之后，市桥从衣服底下掏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他的表情就像得到了一个令人激动异常的玩具。他蹲在山本旁边，轻柔地说道：“别怕，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最美妙的痛苦。” “别，别……啊……”山本的惨叫瞬间充满整个飞行舰。 第12章 猜忌 市桥用那把精致的小剪刀，轻轻的扎下去，又向上一挑，就顺着皮肤一下一下的剪下去。这样剪出来的伤口，像锯齿一样。而市桥的手法出奇的娴熟，每一次开合形成的锯齿竟然一样大小。 孟辰看着这种折磨几欲呕吐。他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抬头望向其他人。佐野丘、下村勉和卢山初早将头扭向一边。神婆前田敦子仍然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石田硕露出了不屑，而百地鹰聪仍然是一副阴沉的死人脸。 至于，麻宫淳子……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她瞪大眼睛盯着市桥正在制造的伤口。这不是恐惧应有的表现，倒像是惊讶，又蕴含着痛苦，甚至还有一丝得偿所愿的喜悦。 为什么会这样？ 孟辰的头脑中悬挂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市桥，把这团烂泥丢远一点。你要是想满足自己肮脏的爱好，就找一个房间关上门慢慢享受。不要在这里影响其他人！” 百地终于忍受不了周围的噪杂，本来磁悬浮系统发出的电磁声就像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作响，现在又要加上山本虚弱的呻吟、市桥阴冷的笑声，这些严重影响了他的思考。 市桥站起身，像一块漂浮在空中的黑布上面顶着一个脑袋。山本被他毫不费力地拎起来，手臂和腿上布满锯齿一样的细小伤口，但是流血不多，而且不会伤及到肌肉。 “嗬嗬嗬……百地队长害怕了？” 百地鹰聪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答话。 市桥就这样拎着山本，离开广播厅，阴冷的笑声传遍整个飞行舰：“百地队长竟然会害怕？哈哈，他害怕了。” “巴嘎，这个变态……”百地鹰聪双目猛然瞪圆，一股强横的气流自身体激射而出，广播厅内瞬间犹如狂风刮过，新人直接被掀翻在地。 “下村勉留下，其他人回去。”百地鹰聪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朝其他人喝道。 山本还在惨叫，但是众人已经散去。有行色匆匆，不忍继续听那来自地狱嚎叫之人；也有视而不见，对这种残忍无所谓之人；亦有心思凝重，兔死狐悲之人。在这恐怖的主神世界中，每个人都开始变得冷淡、更加自我。 新人的房间是最靠近动力舱的几间窄小住房。由于佐野丘前往驾驶舱独自负责飞行舰的驾驶任务，山本又正在被市桥折磨，因此孟辰和淳子恰好同行。 淳子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行至无人之处，她突然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以及一种渴望、哀求的表情望着孟辰，几番欲言又止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长岛君，你愿意帮助我吗？” 从刚才淳子的行为就怪异之极，现在又提出这种问题，孟辰不由得心生警惕。“帮你？需要我帮什么？如果我能办到，我会尽力。” 淳子的哀求语气更甚，“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求求你帮帮我。” “你还没说需要我帮什么。” “你一定能帮我，只要你出一份力就可以……” 淳子的这句话令孟辰心中警铃大作，只要我出一份力就可以？什么事情这么简单？ 孟辰的思考只是短短地一瞬间。在这短暂的迟疑中，孟辰只是面无表情的正对她，目光没有焦距的放在她的脸上。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焦急的淳子用期许的目光直视孟辰，她明亮的大眼睛已经含着些许的泪花。 但已经心生警惕的孟辰，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又怎么可能一口答应，尤其是在她不愿意说出原因的情况下。 一个急切需要得到帮助的人，是没有哪怕一点耐性去等待的。所以孟辰这种短暂的迟疑，在淳子的眼中被无限放大。这种迟疑被她解读为冷漠、不信任和无声的拒绝。 所以孟辰还没有想好措词，淳子的目光就暗淡下来，她又重新低下头，恢复了行尸走肉的样子，嘴里喃喃道：“是啊，没有信任，又谈何帮助。但是我真的不能提前说啊，你必须先信任我，才能得到我的信任。我不怪你，不怪你……” 淳子佝偻着走进自己的房间，那份失望甚至可以通过她缓慢前进的步伐就可以看出来。 返回自己房间的孟辰，疑惑充斥心房。躺在窄小坚硬的床上，脑海中仍然在思考着当前的状况。 东州队现在已经全部进入剧情世界。其中4人是有阶位的强大资深者。 队长百地鹰聪力量发展方向应该是忍者系，实力不可知。市桥慎吾是个虐待狂，外形鬼魅心里阴暗，已知的有隔空紧缚的能力，实力上甚至敢于挑战百地。神婆前田敦子，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还未展现实力。石田硕竟然完成了突破，从他的外形上看就可以知道他是走的力量派系，他的实力更加强大。 石田硕还活着，那么不知道梦晨怎样了？ 孟辰摇摇头，自嘲的笑笑，一个魅影而已，我为什么还在为她担心。还是再仔细考虑当前的情况吧。 任务的时间大致处于黑客帝国第二部，但是明显延续了我上一次进入的剧情。看起来原著已经没有参考价值。 既然继承了上次进入的剧情，史密斯能够认出我也就不值得惊讶。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我每次上线都会遭到史密斯的伏击？ 另外山本左近究竟有没有被特工种下寄生虫？是下村勉没有发现，还是有其他原因？ 麻宫淳子，她又发现了什么？ 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一团乱麻。 因此我必须更加清醒地坚持我的目标——脱离东洲队的掌控。这种脱离必须是在现实世界中的彻底脱离，不能只在矩阵里面。因为资深者都不进入矩阵，如果他们一旦发现问题，只需要拔出插头，我就会脑死亡。 该如何脱离？孟辰头枕着手臂仰面躺在床上，头脑中还没有明确思路。 第13章 每个人的故事 此时广播厅内只剩下百地和下村两人。 百地鹰聪问：“布朗特工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 下村勉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不及擦拭自己嘴角的血液，就迅速毕恭毕敬地立正站好，微鞠躬答道：“先生，非常抱歉，我真的是完全没有印象。” 百地鹰聪点点头：“我也回忆了整个剧情，但是原著中并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不知道这个布朗特工到底做出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史密斯关注他。” 下村勉仍然鞠躬状态，“我认为，无论如何都与上一次2队的任务有关。” “嗯……”百地沉吟着点点头，“和2队有关是毋庸置疑的，但究竟是怎样的关系，究竟和谁有关呢？毕竟他们有两个人存活下来。” 下村勉头低得几乎快垂到胸前，“我认为不会是石田君。” 他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确了。 百地的眼中突然精光四射，他用疑惑的目光盯着下村勉问道：“为什么？” “石田君对先生极其崇敬，而且他在2队也成功化解了齐藤斋的干扰，获得了队长的权限。请先生相信他的忠诚。” 百地拍拍下村的肩膀，脸色阴沉但是仍然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怎么会怀疑石田君的忠诚呢，他对东洲队的贡献有目共睹。不过，下村君，我最信任的人还是你。你是我的徒弟，咱们有缘进入主神世界仍然能师徒相伴，我很欣慰。在这里总算是有一个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一旦我进入矩阵之后，你作为总机会守在外面，你要保护好我的身体啊。” “嗨，谢谢先生的信任，我甘愿玉碎，也要保证好您的安全。” “我不需要你玉碎，我需要你好好活下去。”看到下村感激涕零的样子，百地的脸色稍有好转，“为了防止被章鱼哨兵发现，而不能和锡安联系，我们的信息太闭塞了。告诉佐野，我们返回锡安，去找尼奥！记住有旁人在，你仍然要叫我队长。” 百地做足了师长的姿态，他的信任和赏识令下村勉既感激又崇敬。但是等他向佐野传达命令的时候，百地的脸再次阴沉下来。 东洲队只有两人存活下来，不是石田硕难道能是长岛悠斗？他有那个实力吗？ 究竟能够相信谁呢？百地这样问自己。 他摇摇头，紧咬牙关令他的脸庞看起来坚如岩石。 复活伊势的责任只能由我自己完成！任何人都不可能！ 虽然石田硕没能拿到盗梦陀螺，但是我毕竟一举控制了东洲2队。从现在开始我将利用自己总队长的权利，将两个队伍紧紧捏合到一起，从此东洲队必须一起执行任务。完成这次主神任务，我会立即申请团队任务。时间紧迫，我必须加快前进步伐，必须吞并更多的队伍。 伊势的梦想，我们百地家的野望，必然在我手中光大！ ------------------------------------ 孟辰是被一次剧烈颠簸震醒的。他快速坐起，来到走廊上。只见对面淳子的房门“刷……”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人，令孟辰惊讶得张大嘴巴。 黑色长袍，垂着手臂，苍白的脸。 “市……市桥？”孟辰惊得目瞪口呆。 从房间内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市桥君，请不要走。” 孟辰恍然探头望去，竟然发现淳子在里面，又被无形绳索束缚。而她竟然香汗粘粘的嗲叫着市桥。 而市桥慎吾只当没有听见，冷冷扫视一眼孟辰后，大步而去。 淳子的房门在市桥离开后自动关闭。香艳的场面被一道金属门隔断。 这个曾经看起来单纯无比，又颇有正义感的女孩究竟有什么故事？她想要什么？她为什么要对市桥行如此之事？ 在孟辰面前不只是一道金属门，他感觉自己和真相之间有一道无可夸越的空间。 -------------------------------------- 在孟辰熟睡的这一段时间，冥王号踏上了返回锡安的航程。刚刚那一次震动，就是冥王号降落引起的。 当飞行舰舱门打开的时候，孟辰听到了地动山摇地欢呼和呐喊，这些声音甚至掩盖了激-情澎湃的音乐。他感到整个锡安城都在震动，都沉浸在地球上最后25万人的欢歌载舞中。 停机坪从未像今天这样拥挤，这上面已经几乎停满了飞行舰。但是还源源不断地有飞行舰穿过大门，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会。 站在舷梯上，孟辰看见尼布加尼撒号——墨菲斯舰长和救世主尼奥的座舰——轻型飞行舰就停在冥王号不远的地方。这艘飞行舰带着一年以来四处征战的伤痕，荣耀地返回锡安，享受着最高等级的维护。 刚刚站到地面，就感觉沉重地金属撞击声音传来。如果说锡安兴奋的喧闹声让地面发出了震动，那么这种声音就通过地面传到人的心里，这是面对人类最强地面武装的由衷震撼。 一架身高5米的装甲战士停在飞船旁边。“你们就要错过好戏了，冥王号的勇士们！” 米孚安队长，这位在黑客帝国3中率领装甲兵团抗战到最后的英雄，此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整座锡安城都沉浸在疯狂的欢闹中，但是米孚安队长还在带领他的人马守护着这个城市的安全。 “快去圣庙吧，到那里你们可以好好喝一杯。”米孚安队长没有在他们面前停留太长时间，就转身离开，又开始巡检各处防卫。 停机坪上的地勤人员少得可怜，只有寥寥几人。但是，在守卫人类最后的城市、最后的希望，这份压力面前，每个人都爆发出最大的工作热情与效率。加电、探伤、电子设备诊断、外观巡检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孟辰等人一路行来，总有喜上眉梢的人们向他们打招呼，帮他们拿行李，为他们递上最美味的食物和最醇厚的美酒，征战四方的勇士们有权享受最高礼遇。 第14章 狂欢的锡安 来到登船大厅百地鹰聪宣布：“现在是锡安一年一度的盛会，在黑客帝国第2部中还曾经对此做了详尽描写。通过这个事件已经可以完全确认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节点。” “在这段剧情之后，墨菲斯将和锡安防卫军指挥官拉克决裂，墨菲斯的团队将独自离开锡安去寻找先知。这也是我们找到先知的最好机会，所以我们将会和他们一起离开。每个人都准备一下。我喜欢安静，年度盛会我不参加了。你们可以参加，但是如果胆敢耽误我们的行动，后果我想你们很清楚。” 说完后百地径直走进电梯，独自一人离去。 百地走后，石田硕就像没有家长管束的顽童，立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哈哈哈……锡安的年度盛会啊！在那个深不可测的地底溶洞中的歌舞集会，珍酒、美女、嗨歌应有尽有，在看电影时我就向往不已啦。尼奥和他的真爱崔妮迪还在这里有过一番云雨。哈哈哈……走，淳子咱们一起去见识一下。” 他一边大笑着，伸手搂过麻宫淳子，带着她登上另外一部电梯。在进入电梯的瞬间，淳子还转过头，用犹豫的眼神深切的望了一下市桥慎吾。 市桥的身上散发出的煞气在这一刻浓重得犹如实质。他双目赤红，藏在黑袍下的手臂，剧烈颤抖。 孟辰甚至认为两人之间会爆发激烈地战斗，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他竟然没有出手。 当淳子回头看的时候，孟辰几乎以为她的挑拨离间之计已经成功。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市桥竟然忍耐下来，没有当场和石田硕翻脸。 为什么会这样？市桥的实力明明在石田之上啊。他难道会有保证团队团结稳定的大局意识？ 当孟辰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直摇头，市桥要有大局观，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想什么呢？”卢山初拍了一下孟辰的肩膀，“神婆和下村勉已经回房间了。你想去哪？要不咱们去圣庙见识见识吧。” 看着卢山初的双眼迸射出期待的光芒，孟辰哪里好拒绝。“山本怎么办。” “别管他了。他浑身裹着绷带像一个木乃伊，就在飞行舰里养伤就可以了，走吧。哎，佐野，一起去！” --------------------------------- 锡安城是一个建筑在地下的圆柱型立体城市，人类的房屋像窑洞一样构筑在锡安城周边的岩壁上。中间的空洞处有一座塔形建筑纵贯整个空间，该建筑内有电梯和军事设施，还有无数天桥连接周围的墙壁。 这座塔形建筑的最下面是供应整个锡安正常运行的机房。最具讽刺意义的是，机器控制和杀死人类，但是人类却仍然需要机器来生存。 圣庙就在这些机械设施旁边的一处巨大溶洞内。 此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锡安的男女老少们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来参加这盛大、喜悦的聚会。 所有飞行舰上的战斗人员，他们为了人类，一年以来在外征战。而现在这些英雄凯旋而归，享受了最高礼遇——他们被允许在祭坛最近的地方、享受最清冽的美酒和最新鲜的食物。 石田硕搂着淳子在一群人中激烈地扭动着腰肢，他们早已经成为明星。淳子刚刚进入主神世界，依赖现实界中的各种保养品，自然比锡安这些缺衣少食的女人显得更加靓丽。她出现之后瞬间成为男人们的目标。而石田硕则独自霸占住她，享受了其他人艳慕、嫉妒的目光。 不知道是谁突然指着石田硕惊叫道：“他，就是他！没错，我认识他！他就是那个在矩阵里可以和3名特工平分秋色的勇士。” 这个人向着石田硕高高举起酒杯。“勇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石田硕在这一刻享受了万丈荣光。他尽量挺直自己的身躯，让他肥硕的身材显得挺拔。他松开淳子，朝前走了几步。周围的人群自动散开，为他留出了一片空地。他张开双臂高举起来，实力提升为一阶后已经接近2米的身材此时显得更加高大。无数灯光汇聚到他的身上，无数人的目光也同时汇聚到他的身上。他用尽自己的力气大声宣布：“我，叫石田硕！” “石田硕，石田硕！”人群中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声。 石田硕在人群中像夺得胜利的运动员，频频招手示意。 看到周围群情激动的人，孟辰突然心生一计——如果利用得当，也许有机会依靠剧情人物的力量脱离东洲队。主意已定，他振臂一呼：“石田硕，你是我见到的最强大的人！” 但是当他喊完这句话，喧闹的人群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宁静。尴尬的寂静中，一个声音微弱的说：“尼奥才是最强大的。” 尼奥，是先知预言中的救世主。尽管很多锡安高层并不能确定这一点，但是仍然避免不了他成为普通民众精神寄托的对象。尼奥的名字一出，霎那间人群达到了沸点：“尼奥，尼奥。” 这比刚刚呼叫石田硕的声音要响亮很多。 这样的呼声却无异于在石田硕心底投下一枚重磅炸弹——他如何能够允许大家在这个无比荣耀的时刻提起别人的名字。这相当于在众人面前狠狠地给他来了一记耳光。 他像一头寻找斗牛士的公牛，浓重的气息从鼻孔喷出，身上的肌肉、肥肉随着剧烈的呼吸波澜起伏。他仰天长吼一声：“我才是最强的，叫尼奥出来，我要和他决战！” 闻听此言，人群发出一声整齐的惊叹，他们再次朝后退开一大步。只不过刚刚是因为尊敬，而现在他们看向石田硕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提防。 人类和机器之间的这场战斗没有和平也不存在叛徒，取得胜利的一方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在这样的前提下，人类内部之间出现争斗是被众人所唾弃的。石田硕没有在这个大的社会背景下生存，自然也忽略了这重要的一点。 第15章 浑水摸鱼 石田硕赤红着眼睛四处寻找。而尼奥由于听到有人提起他，也出现在祭坛上。 “啊……”石田硕虎吼一声，3米高的祭坛一跃而上。他像一尊铁塔站立在尼奥的对面。“你，我，谁是最强的人？” 本身比较木讷的尼奥，被石田硕一吼愣在那里。他想要避免这次冲突，但是已经觉醒为救世主的他，心态也发生了微妙变化。实力的增强，带来的是霸气的增加。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应对办法之前，他坚定地面对了石田硕的挑衅。 无声的对视，刺激了石田硕的神经。他的空间戒指精光一闪，硕大而凝重的鬼头刀凭空出现在手上。这一下，人群中甚至传来了尖叫声。 如果这是在矩阵里，尼奥自然是强于石田硕的。但这可是在现实世界里啊，石田硕的能力在现实世界里同样有效啊！而尼奥只是虚拟世界的王者，他怎能在这里抗衡石田硕。 此时崔妮迪夺步上前，像母鸡一样，将尼奥挡在自己身后。墨菲斯也来到尼奥的身边，对石田硕冷眼相视。 “卫兵！”拉克指挥官冷静的声音传来。两名手持警棍的士兵朝石田硕围上去。 好机会！石田硕不是想闹吗？那就好好闹一下吧。说不定还可以摆脱东洲队的控制！ 孟辰几步登上出祭坛，抢在石田硕动手之前，将两名卫兵扑倒，同时还不忘将他们尽量压制在身下。“石田君，我帮你制住他们，你快动手，不能让这些人小瞧了你。我们冥王号上的人也不是孬种！” 孟辰的这一扑一喊，反而令石田怔住。这短暂失神的瞬间，佐野和下村双双冲上祭坛，一左一右将石田硕的两条腿抱住。尤其是卢山初就差声泪俱下的衷心劝解：“石田君，冷静！他可是尼奥啊，他是救世主！” 周围的情景在石田硕眼中变成了慢镜头：孟辰虽然扑到了卫兵，但是他们三个人还在地面上互相撕打挣扎，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尼奥、崔妮迪、墨菲斯三人与他正面相对，他想起自己在看电影的时候，把他们当作反抗压迫，追寻自由的英雄，而现在自己正在意图击倒他们。而另两名队友则抱住自己拼命劝解。 “逮捕他！”拉克指挥官冷酷的声音将石田硕唤醒。一切又都恢复正常。 他看到冲上来数名士兵，警棍和拳脚雨点般砸落在孟辰的身上。当他被拉起时，脸上青紫相连，更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这些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队友！ 石田硕虎吼一声，就要冲上前去。奈何卢山初和佐野丘死命抱住他的腿就是不松手。这时就连瘦小的淳子都伸臂挡在他的面前。“石田君，请冷静！我们应该去找百地队长，由他出面解决现在的问题！” “把他带走！”拉克的命令再次传来，几名士兵粗暴的将孟辰架起来，拽向祭坛外。 孟辰听着身后石田硕的怒骂，但是最终他也没有冲上来。尽管孟辰的脸上身上都疼痛难忍，但是他的心情却异常的好。 非常好！一旦我被拉克扣押，百地就再也不能控制我。先脱离东洲队的掌控，再寻找机会。 他被几名士兵押着穿过一条条窄小的通道，再乘坐电梯，通过天桥。在他已经被带得晕头转向之际，士兵将他推进一处房间，强行将他按在椅子上。短暂的安静让孟辰得以观察周围的情况，他发现这些士兵竟然都手持机器部队叛乱之前的武器，他们有手枪和步枪。这在物资紧缺的锡安可以说是相当强大的力量了。 这是一间装潢简单的办公室，他坐在桌子前，对面还有一把更高大的椅子。房间有两扇门，一扇是他刚刚经过的，另一扇则在旁边。现在这扇门就毫无征兆地打开，一位身穿军装的人走进来。 “拉克指挥官。”士兵们全体立正行礼。 “为什么要袭击士兵？”拉克是一位雷厉风行的硬派军人，他直入正题质问孟辰。 看过全3部黑客帝国的孟辰清楚，他对先知的言论和尼奥的能力非常不信任。因此孟辰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救世主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多他就是一位能力强大的英雄。而英雄我们冥王号上也有！” 听到孟辰的解释，拉克凝重的表情瞬间有所缓解，连他身边的士兵都放松了身体。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 他长呼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敲着桌子，一边道：“还有很多人有这样的想法吗？我是说，不是很相信墨菲斯所谓的先知的预言。” 拉克和墨菲斯是一对情敌，他们都在追求拉各斯号的耐奥碧舰长。因此，不得不说，他对先知的不信任一定程度来自于对墨菲斯的厌恶。 “是的，长官，有很多。我们的存在，来源于自身的努力。这不是谁赐予的，更不是一个预言就能涵盖的。” 这个说法更加符合拉克的性格，他几乎就要放弃对孟辰的追究了。但是看看左右两边的士兵，他还是决定应该做点什么，至少需要一个态度。“你是一个勇敢的人。但是你藐视了锡安内部安全法，你需要接受相应的制裁。不过，你是飞行舰的乘员。作为锡安防卫军指挥官我只在战时有权指挥飞行舰。所以我会把你上交议会。你应当受到的惩罚将由议会最终判决。” 拉克朝门一挥手：“带他去见哈曼议员。” 这一次孟辰可以自己走路了，前后只是有4名士兵将他包夹在中间。这种小的变化，却代表了对他的认同。 又经过一番曲折路线，当孟辰站到哈曼议员面前时，他的心也最终落地。这位身材微胖，满头白发，面露慈祥的议员在黑客帝国中是典型的先知拥趸派。当然也是他顶住拉克的压力，允许墨菲斯率领尼布加尼撒号出动寻找先知，并说动议会派遣拉各斯号和榔头号前去增援。才最终保住锡安。 这位议员对飞行舰上的战士有先天的好感。尽管孟辰在拉克面前说了很多先知的坏话。但是只要他不对哈曼说，哈曼议员又从何而知呢？所以拉克这回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第16章 夭折的计划 孟辰被带到后，这位议员就示意士兵可以离开了。当房间就剩他们两人时，哈曼议员面露慈祥微笑，示意孟辰坐下。 他先开口道：“刚才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你竟然撞倒了两名卫兵，并和他们扭打在一起。飞行舰上的人不更多都是宅在舰上的黑客吗？怎么会有这般武力了？呵呵。” 哈曼议员这番玩笑话令孟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好在他并不等待孟辰的答复而是继续说道：“石田硕我是知道的，在唤醒尼奥的时候，他可以算是我们意外的发现。但是自从发现这位勇士之后，他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还以为他随冥王号一起消失了。没想到我们重建冥王号之后，他又出现了。真难以想象，他对一艘飞行舰竟有如此巨大的依恋。” “你和他同处一艘飞行舰，维护他的尊严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在锡安内部发生激烈的肢体冲突仍然是被绝对禁止的。所以让我想想你需要接受怎样的惩罚……” 看着哈曼议员点着下巴在一边沉吟，孟辰的心也悬起来。惩罚虽然不会太严重，但是仍然要到来，只是不要让他耽误太长的时间。一想到机器大军进攻锡安的场景，孟辰就不不寒而栗。 哈曼议员在短暂思索后开口道：“我想你应该学会接受尼奥和先知的预言，毕竟存在就有其价值。因此，我决定惩罚你到尼布加尼撒号上服役。他们总是会飞行到最危险的地段，所以他们需要一名优秀的机炮手。我查询过你的机炮射击评定，是AA级。拉各斯号有个外号‘鬼魂’的船员也是双A级评定。难道亚洲人的射击能力都出类拔萃吗？” 真的？？ 孟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哪里是惩罚，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他的一个简单行为不但摆脱了东洲队，而且加入了自己蒙昧以求的团队。能够贴近尼奥，这将给他提供多少改变命运的机会。 正当他在考虑应该如何措辞才不显得突兀的视乎，身后的自动门突然打开。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我不同意！” “冥王号舰长，您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哈曼议员正在会客。” “我不管什么议员。”百地鹰聪站在门口，冷冷直视哈曼，“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长岛悠斗必须回到冥王号上，立即，现在！” “长岛，你没受伤吧？我们来救你了。”石田硕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他挤进房间，二话不说拉起孟辰便走。 孟辰的心不住往下沉。 “我的计划竟然轻易就被百地打破了。按照我预先的想法，当我和剧情世界的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应该会放弃我的。他怎么会宁愿和剧情人物翻脸，也要将我带走？他为什么会亲自过来？他真的这般重视我？” 一个又一个疑问涌上心头，无从解惑。他只听到背后哈曼议员无奈的声音传出：“如您所愿，百地舰长，毕竟他是您的舰员。” 当孟辰被带回冥王号飞行舰内时，他发现其他乘员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他刚刚步入船舱，沉重的舱门就在身后关闭。 百地鹰聪朝下村和佐野下令：“出发！” “是！”在两人愈加纯熟的操作与配合下飞行舰庞大的身躯平稳升起，准确地指向航道，轻盈地朝前飞去。 “尼布加尼撒号刚刚离开，我们要跟在他们后面。不要跟丢，也不要被他们发现。” “没问题，百地队长。尼布加尼撒号上就没有会飞行的人。墨菲斯、尼奥、崔妮迪、林克他们差得远了！” 看到飞行舰已经进入正常轨道，百地挥手令众人散去。 当他经过孟辰的时候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刚刚激怒那些剧情人物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记住！不要再设法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冥王号在地下管道中正在以极低功耗前进，它的速度很慢飞行高度也很低，这能减少电磁辐射，降低被发现的几率，当然也对飞行员的技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佐野丘紧握操纵杆，精细调整着飞行舰的航向。在他的口令下，下村勉则辅助调整动力输出，短短的时间内两个人就能配合无间。 “百地队长，尼布加尼撒号已经停止前进。” 下村勉的旁边有一台全息投影仪，能够显示雷达探测到的信息。在那上面代表尼布加尼撒号的白色光点已经停止前进。 “停止前进，放大图像！”百地鹰聪下令。 冥王号静止悬浮在管道中，但是电磁线圈仍然在小功率运作，以备随时出动。 全息投影仪中白色的光点已经放大为尼布加尼撒号的虚拟影像。它身上的数个电磁线圈正在从前进方向调整为降落方向，高度显示它正缓慢降落到地面上。 尼布加尼撒号的影像消失了，这只有一种解释——它已经彻底关掉了自己的主动力系统。 “看起来尼奥打算在这里登陆矩阵了。”下村勉回身禀报。“我们恐怕不能再向前靠近了，他们处于电磁沉默的状态，搜索能力比我们强太多。” 百地鹰聪盯着全息投影以观察了一会儿，随即下令：“下村去广播大厅，寻找附近的广播点！佐野继续驾驶，保证飞行舰以最低功耗运转。卢山初带领所有新人准备登陆矩阵。” 已经坐在总机位置的下村勉问道：“百地队长，登陆地点选择哪里？和尼奥的一样吗？” “不，还是选择先知和尼奥见面的小广场。我不相信主要剧情会被彻底改变，我们就在那里守株待兔。” 第17章 首见先知 孟辰等人在那间小屋里面值守有一段时间了。小广场上仍然冷冷清清，偶然一阵微风拂过，会带起一片碎纸在空中翻飞。一片美国冬季的萧条景象。 卢山初对于这种监视工作兴趣缺缺，这次由于百地的严令才免为其难的守在窗边，但也是一副抓耳挠腮，心不在焉的样子。 佐野丘进入矩阵后，就出去找车了。众人对史密斯的突然袭击心有余悸，所以佐野丘已经变成重要隐蔽力量躲在暗处，随时准备接应众人。 山本左近进入矩阵后浑身上下的绷带不见了，但是精神上的创伤仍然反应在矩阵里，他蜷缩着身子坐在墙角，谁要一碰就会引发一阵尖叫。 淳子不想进入，石田硕和市桥也帮她说话了，但是在百地鹰聪冰冷的目光和威严的气势下，他们最终妥协。 懒洋洋的卢山初，精神崩溃的山本左近，抱大腿的麻宫淳子，以及有一技之长的佐野丘。每个人看起来都有充足的理由不执行任务。最后监视工作只有孟辰完成了。 “这是需要在主神空间里同生共死的团队啊，难道也需要职场关系学？”孟辰哀叹了一声，只好认清现实继续自己的工作。 小广场前面的道路上，一个身材胖胖精神矍铄的美国妇女出现，她的形象立即吸引了孟辰的注意，苍老的面庞像是一位普通的老年人，但是明亮的眼睛透出洞察世事的精明，身材臃肿但是动作却迅捷异常。 先知？孟辰的心里升起警觉，我真的这么好运气在这里守株待兔成功？ 过于简单的现实让他不敢轻易汇报。但是当先知从兜里取出一粒糖填入嘴中之后，孟辰能够确定了。先知为了逃避造物主和其他仇家的追踪，经常变换住址改变相貌，但是她有一个习惯却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喜欢吃糖。 “卢山前辈，先知！看，先知来啦！” “在哪！”卢山初瞬间跨到窗前，一眼就看见小广场上的唯一一人，她就安详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不安与畏惧。 看到此景，卢山初兴奋地掏出手机：“总机，先知出现啦！” --------------------------------- “她就在那里，刚刚到的。”卢山初伸手指着先知的方向，身边站着百地鹰聪。 百地是在卢山发出信息之后，很短时间就上线的，同时上线的还有市桥、前田敦子和石田硕。 孟辰这时已经没有资格站在窗边，他退到房间一角，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几人。 所有高阶资深者都已经进入了，此时在现实世界的只有下村勉一人而已。从他此次的举动来看，他对另外的几名资深者显然是抱有极大戒心的，对下村勉则反而会有更大信任。 “周围没有其他人吗？”百地鹰聪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问道。 卢山初十分确定道：“这条街道很少会有人通过，我确信就她一个人。” 百地点头道：“根据剧情，先知身边的高手——赛若夫会带尼奥过来，在这之前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我们要利用这段时间先期接触她，并争取留在她的身边。新人原地待命，资深者跟我过去会会这个黑客帝国中的神秘先知。” 百地鹰聪、市桥慎吾、前田敦子、石田硕东洲队的4大主力，从小楼内鱼贯而出，呈一个扇形包向先知。而先知只是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看起来你并不感到意外。”百地鹰聪最先开口。 “为什么要意外呢？”先知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你们和他一样。都是如此的出类拔萃。” 百地还想再从先知的嘴里多套点信息：“还有什么发现？” 先知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糖纸：“你们比他更加不同，我看不透你们的未来，也无法估算出一个可能选择的区间。你们恐怕是这矩阵里最大的变数了。” “既然我们如此与众不同不如就让我们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吧。” “呵呵，想保护我的安全？你们知道我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吗？或者我应该先检测一下你们的实力。” 百地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微笑：“能找到你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不是吗？先知女士。” “呵呵……”先知发出一连串轻笑，她将糖纸叠好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抬起头与百地形成对视，“赛若夫恐怕不这么认为。” 先知话音刚落，寂静的小广场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开门声。百地循声望去，只见赛若夫带着尼奥从门内走出。 赛若夫见到数人围着先知大惊失色，暴喝一声：“立即离开那里！” 身未落，人先至。一拳轰向站在最前面的百地鹰聪。 百地鹰聪面不改色，仍然保持着微笑，平和地望着先知。赛若夫的重拳转瞬即至，千钧一发之际，石田硕大喝一声，鬼头刀挟一阵阴风，自下而上撩起，攻向对方必救之处。 赛若夫脚在长椅背上一点，借力拧身，避开这次攻击。一跃而至石田硕背后，在空中一脚踢出直取他的后心。 站在一旁的前田敦子突然出手。她默念一声咒语，伸手向前一点。赛若夫脸色大变，双臂交叉于面前。 “嘭……”的一声过后，他遭受了一记重击，整个人翻滚着朝后跌去。但是他身手了得，在空中就调整好重心，看来落地之后当能立即反击。 但是东洲队的众资深者哪能给他如此机会。前田敦子双手翻飞，口中咒语连绵不断，不多时她的身侧渐渐浮现出一只仿佛由像素构成的猛兽。 此兽通体黝黑，神情暴戾，出现后就连连怒吼。随着敦子伸手一指，它即刻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扑向赛若夫。 猛兽扑击的同时，市桥慎吾也突然出手。只听得一阵阴惨惨的笑声中，他的黑色长袍无风自动。 他的双手仍然垂在两边，但是远处的赛若夫却双手化作虚影挡在身前，清脆的声音不断传来。于此同时，石田硕和黑色猛兽又从左右两边冲向赛若夫。 “啧！”仿佛是不胜烦扰，赛若夫伸手摸向腰间，手腕一抖，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弹出。 他单手抵挡着市桥的进攻，另一只手控制着软剑。等到猛兽飞扑而至，手腕一翻，软剑横扫。如一道闪电划过，前田敦子的召唤兽瞬间被击得粉碎。真的化作一个个正方体像素散落在地，又慢慢蒸发在空气中。 持剑之手撤回，再往另外一个方向旋转。软剑如鞭竟然卷住石田硕的鬼头大刀，将其引向一边。无剑的手臂一压一挑一推，肥硕的石田竟然被他强行推出数步之远。 当石田硕再欲向前时，百地暴喝一声：“住手！” 止住石田后，他转头微笑着问先知，“您对我们的实力还满意吗？” 而赛若夫也抢上一步焦急道：“先知，他来了！” 先知抬起一只手示意赛若夫不必着急：“有尼奥，还有这些先生在，我倒是想见一见他。” 第18章 毒蛇 喧闹的小广场，又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他有一丝不苟的装束和温文尔雅的步伐，但是装在这样一具躯体里的是一颗野蛮与疯狂之心。 “真令我惊讶啊！安德森先生，先知，赛若夫，还有你们。竟然这么多人等待我的到来。” “史密斯！”尼奥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会在这里又见到他。一直站在门边的尼奥，快步走到广场中央，面对史密斯站定。 “你删除了我，但是系统却不愿意收留我，所以我又回来了。”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了。我会彻底将你格式化。” “哈哈……”史密斯发出一阵狂笑，“彻底毁灭我？凭什么？你认为你们人多就可以办到吗？我的人更多！” 史密斯张开双臂，于此同时街道上，每一扇门后，都开始涌出史密斯。他们像黑色的海洋卷起惊涛骇浪碾向众人。 赛若夫、尼奥还有资深先驱在先知身边围成一个圈将她护在里面。这个圆圈像是狂涛中的一块巨石，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稳坐泰山的先知在保护圈中开口：“你们的实力非常不错，我允许你们安排一人留在我的身边。” 百地心中一喜，出手过程中更加卖力，杀伤史密斯的速度明显提升很多。 每一个倒下的史密斯都会恢复他的本来面目。这里面有老人、妇女甚至小孩。渐渐地倒在众人脚下的身体堆积得越来越多。这个五颜六色的人堆也变成了阻挡史密斯前进的重要障碍。 “不够，不够！还需要更多的我！”史密斯在疯狂中大喊。 这个喊声之酷烈即使远在楼上的孟辰等人都能听到。伴随着这声喊叫，楼道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山本左近尖叫一声退到距离房门最远的位置，其余人等也纷纷远离房门，挤到一起试图稍稍缓解紧张的心情。 哐当……房门是被踹开的。史密斯闯进来，这个小小的人堆发出一下颤抖。一股骚味涌现，没想到山本竟然被吓得屎尿齐流。 “我需要更多的我！”不顾一切的史密斯闯进来，他们要同化周围所有能看到的人。 卢山初掏枪射击，但是史密斯曾经是特工，子弹时间这种技能自然用起来得心应手。 正当众人以为就要命丧史密斯手下之时，史密斯停止前进了。不止是新人面前的史密斯，就连正在围攻先知的史密斯也都静止下来。他们齐刷刷转头望向孟辰所处的房间。 “布朗特工，我竟然忽略了您的存在！您难道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史密斯仿佛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他们扔下刚刚还在与之奋战的百地等人，整齐划一的转身向小楼逼近。 孟辰的心不住的向下沉。 该死！史密斯明显对我更感兴趣。该怎么做才能逃避攻击，不至于引人注意？ 史密斯已经逼近，光靠卢山初的手枪不足以在迟滞他的前进。正当孟辰无奈之下准备出手之际，一阵响亮的马达声自远方迅速靠近，紧接着伴随着尖利的刹车声，佐野丘的声音传来：“快上车！” “快走！”卢山初一声暴喝，极速射出几发子弹，将已经靠近的史密斯逼退数步。孟辰、淳子已经翻身跳下，卢山初随手拎起山本也紧随其后。 史密斯距离佐野的车不远了，摔到地面的众人顾不得疼痛，纷纷钻入汽车。佐野丘的车技在这一刻再次展现得淋漓尽致。无数史密斯试图扑到车上，无不被他一一甩开。 一部分史密斯见无法追上汽车，遂又回身攻击资深者等人。但是这一次不再有新的史密斯出现，他的攻势也变得后继无力。在六位拥有强大实力的人面前，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尘埃落定，百地鹰聪站在人堆之中，冷冷地望向远去的孟辰等人。在他们的汽车附近还有为数众多的史密斯保持攻势。 这一变故令百地疑窦丛生。 为什么史密斯会放弃攻击我们，转而攻击那些新人？那里究竟有什么在吸引他们？难道真是长岛悠斗？一个没什么实力的新人怎会受到史密斯的关注？ 事实上当史密斯暂缓攻势的时候，百地是长出一口气的。在战斗最艰难的时刻，他甚至一度绝望。这是一种面对无穷无尽的攻击之时，力不从心的疲惫感。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再次重温令他仍然不寒而栗。 他并不惧怕史密斯，如果只有他自己，也许早就能冲出重围，逍遥而去。但是因为身后的先知，他必须战斗到底。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令他极不舒服，而绝望的感觉更令他羞愧。 身为一个伟大的忍者，立志要重振伊势的人，竟然会有绝望这种负面情绪。令百地忽略了心中的疑问。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返回飞行舰。他需要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他要静坐冥想，要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想法。 “先知，我的船员会轮流保证你的安全。”他伸手一指石田硕，“现在首先由石田硕留下来。我还有其他事情急需处理，失陪了。” 将自己的手机交给石田硕以供联络之后，百地带领敦子和市桥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去。 --------------------------------------- 汽车在佐野手中仿佛具有生命。他像知道敌人会从何处攻击一样，总能提前躲闪。 但是这一次史密斯也如附骨之疽，无论佐野使出浑身解数，他就利用数量优势死死咬定目标不放松。小汽车、面包车、大客车、大货车，到最后甚至集装箱卡车都被史密斯抢夺过来，狠狠地撞向佐野驾驶的汽车。 精心准备之后的佐野丘实力再升一个台阶。纷乱的街道、复杂的路况在他沉着的目光中总是能够窥到一线生机，就利用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带领众人一路狂奔。 史密斯的攻击总是无穷无尽，这种攻击方式能够令最坚强的战士也放弃生的希望。高度紧张的佐野现在完全在利用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驾驶。而其他人早被接踵而至的危机弄得神魂颠倒。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卢山初被惊得将手机掉到地上，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手机可以和外界联系。看看屏幕，正是总机下村勉直接拨通的电话。 “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第19章 残酷 “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听清楚！向左转，两个街道之后，右转！那里将有一条笔直的无人公路，公路50公里处有一个废旧工厂，那里面有退出电话。快去吧！” 有了下村勉的导航，卢山初总算恢复神智，他指着前方大声叫道：“按我说的走！前面会有一段公路正好无人，史密斯只能从后面追踪我们。从我们到达退出地点，到史密斯跟上来，会有不足一分钟时间。这就是我们仅有的逃生机会！” 佐野丘精心准备的跑车化做一道闪电，在技术与性能的双重作用下，史密斯被甩开。 “快一点，再快一点！”卢山初看着后视镜里各色车辆掀起的滚滚浓烟焦急地催促。他突然扫视到路边有一大片废旧厂房，连忙拍打着佐野的肩膀，“就是那儿，快过去，快！” 佐野丘驾驶着汽车离开公路，路面变得异常崎岖颠簸。好在他的技术一定程度的弥补了路面的不足，汽车竟然神奇的没有降低速度。 汽车在厂房中穿行，众人将车窗摇下，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声音。一阵电话铃声自远方传来，平时刺耳的电话铃现在听起来竟然如此动听。 佐野丘是直接驾车将厂房大门撞开的。电话铃声来自二楼，众人下车后蜂拥着冲上楼梯。而在厂房外面已经传来马达轰鸣声。 自车内出来，孟辰就有意落在后面。他要赌一把，为了能够脱离东洲队的控制，用命进行一次豪赌。赢了他就能摆脱东洲队的控制，输了他将万劫不复！ 成功总是伴随风险。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 这次就赌了！ “怎么会这么快？明明还应该有更多时间啊！”卢山初焦急的喊道，手里还下意识的抓着山本左近，而山本的眼睛已经不像刚才一般呆滞，正灵动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我们在寻找电话铃音的时候走了很多弯路。他们追踪我们却可以直线行驶。”佐野大声解释道。 来到二楼，脏乱不堪的环境中一架电话孤零零的放在木桌上，铃音正一阵紧似一阵的发出。 卢山初一挥手道：“佐野你先接电话。” 拿起电话筒的佐野丘瞬间化作蓝色的代码，逐渐消失，而听筒也掉落下来，一根电话线连接着它，让它在空中摇摇摆摆。 卢山初放开山本，将听筒重新挂上。 厂房外面汽车的发动机声已经响成一片。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卢山初刚想接听电话，没想到一直如烂泥的山本，竟然窜上一步，抢先接听。他也化作蓝色代码消失。 “山本，你！好，出去再跟你算帐。”卢山初只得将话筒再次挂上。 已经有车辆闯进厂房，紧急刹车激起的烟尘呛人口鼻。 电话铃声第三次响起。卢山初离开矩阵。 这次掉落的不但有座机听筒，还有卢山初一直拿着的手机。 此时已经有史密斯冲出汽车，夺路而上。 淳子好整以暇的将听筒挂好，又打开手机的免提，里面传出市桥阴惨惨的声音：“长岛，你要是敢先出来，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这就是有靠山的优势吗？淳子竟然利用市桥来压制孟辰，获得生的机会。 淳子拿起听筒，她没有立即接听，而是故意拖延一下。直到史密斯已经登上二楼，当看到孟辰焦急地冲向电话的时候，淳子才露出快意的笑容，退出矩阵。 你不帮我，这就是下场！ ------------------------------------------------ “还有谁没出来？”百地鹰聪来到广播厅，扫视着乱做一团的新人。 令他惊讶的是一直好脾气的卢山初在不断揉捏着山本包扎着绷带的伤口，后者正发出一声更比一声凄厉的惨叫。 下村立即答道：“只有长岛悠斗了。” 百地一瞪眼问道：“为什么？” 下村扫视了一下淳子——看着她在市桥怀里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并没有点破她刚刚的行径，他只是平静地说道：“他没有时间了！” “是这个卑鄙的家伙抢了先机。”卢山初抢过话头，他还在不断报复性的折磨山本，“你这个胆小鬼，良心大大地坏啦！” 惨叫不断的山本声嘶力竭的反驳：“凭什么我就要去死！凭什么！” 自以为了解到真相的百地对于新人之间的矛盾完全没有兴趣。他现在——或者说是自始至终更关心的都是自己。他必须要尽快闭关冥想，彻底摆脱那种负面情绪。 绝望？怎么能够存在于他的心中！ 孟辰是死是活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失去一个新人，会有更多的新人进入。总能有更合适的人存活下来，变为资深者，成就更强大的能力。 自然界的法则不就是优胜劣汰吗？别人抢在你的前面，是你自己不行，有什么好抱怨的？只要保持自己的实力是最强大的，就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每当想到这一点，百地就对周围的人和事缺乏兴趣。 “我要去闭关！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不要参加战斗，不要移动飞行舰。保持通信静默，保持绝对的安静。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搅我。” 卢山初听到此话大惊道：“百地队长，长岛还在里面……” “长岛？让他自生自灭吧！任何人在我闭关的过程中不得进入矩阵。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冷冷地说完这句话，百地转身便走。 下村勉突然问道：“百地队长，如果长岛被史密斯同化，我们该怎么办。” 百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冷酷无情地扔下一句话：“时刻监视他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即拔掉他的插头！” 听到此话，卢山初像泄了气的皮球，连折磨山本发泄怒火的心情都没有了，他颓然坐倒在地。 资深者不愿意去救长岛，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死刑，史密斯同化他是迟早的事。根据原剧情，一旦黑客被同化，史密斯就能够借助他的身体进入现实世界。从这一点上，百地鹰聪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是无论如何这都让人感觉太残酷了…… 第20章 为了自由 孟辰冲向电话机。但是他并非急于退出矩阵，而是要从这个方向摆脱史密斯的围剿。 最前面的史密斯已经登上厂房二层，距离孟辰只有数步之遥。但仅仅是这几步，却成了不可跨越的天堑。 孟辰曾经吞噬过升级的特工，他的实力本身要优于史密斯。 史密斯的同化能力，能够复制自身，但不能增加单体的实力，在依靠数量取胜的时候能够拥有更大的优势。但是一旦面对一个独立的强大个体，只要不被彻底围死，那么他就无能为力。 而孟辰的吞噬技能，却能够不断在个体上累积实力！ 没有东洲队的掣肘，孟辰能够无所顾忌的发挥他最强大的实力。吞噬自矩阵特工的能力发挥出来，史密斯在他的力量与速度面前，望尘莫及。 孟辰在做一个豪赌。他第一要赌史密斯在追他的时候，百地鹰聪不会拔掉他的插头；第二要赌一个时间差，当其他人都退出矩阵，而史密斯还没能将这里围死。 现在他赌对了！ 百地鹰聪没有命人立即拔掉他的插头。而史密斯也没有彻底包围这里。 孟辰化身“重型坦克”撞开厂房墙壁，风驰电掣，势不可挡。 当孟辰发足狂奔之后，史密斯根本追不上他。厂房外面有几个史密斯还没有冲入内部，现在正好全部围拢上来。 不能被他们缠住！ 孟辰重拳如锤，摆腿如鞭。扑过来的史密斯像沙包一样被击飞出去。 有一名史密斯借助空隙将手插入他的身体，意图同化孟辰。孟辰手如虎爪狠狠抓在史密斯的脖颈上。史密斯同化过程中的黑色流质从孟辰的身上快速退去。而孟辰吞噬过程的水银流质则以更快的速度覆盖史密斯的全身。 吞噬！成功！ 有更多的史密斯从厂房内涌出，他们像蜂群，从二楼破开墙壁跃下，从一楼大门挤出。孟辰朝着身边的几辆小轿车连连出手，它们被一一抛起来堵住二楼的缺口。还有一辆救火车，孟辰挥掌击出，红色的车身高高飞起，在空中横过来死死抵在厂房门口。第一波次的史密斯再难追上孟辰的步伐。 孟辰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危险远远没有结束。 第一波次的史密斯是最早的追踪队伍。史密斯自然会在结束小广场战斗之后，积攒力量进行第二波次攻击。 当孟辰冲上公路，看到后面无数车辆正急驶而至。水泥罐车、重型载重车、加长半挂车还有挤满史密斯的大客车，正是他的第二波进攻。 看着他们密集队形，孟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朝后一挥手，一辆几十米长的白色半挂车腾空而起。当它重重砸落地面上时，已经横亘整条公路，彻底截断了通路。撞击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史密斯的人海战术被孟辰彻底瓦解！ 狂奔在空无一人的美国公路上，凛冽的寒风刺痛孟辰的面颊，但是他的心却从未有这般火热。 史密斯我不怕你！ 东洲队我自由了！ --------------------------------------- 百地鹰聪走后众人三三两两散去。除了卢山初还在关注监视器上有关孟辰的数据，即使下村勉也早已放弃对他的观察，在一旁收拾起登录矩阵所用的设备。 干这些琐碎工作，让下村勉心中也颇有怨气。 资深者不会做这些细致的后勤工作，几个新人中间，一个困在矩阵里，一个抱上粗大腿，一个伤势严重，一个还要值守驾驶位。至于卢山初……那个懒散的家伙，不但跟他有相同的资历，而且各司其职，指使不动。 还要忍耐！努力！只要我再增长一些实力成为一阶资深者，那么百地队长就会对我另眼相待！ “下村！快过来！”一直盯着监视器看到卢山初突然叫道。 下村勉陡然心头火起：我还没有指使你干活，你倒先对我吆五喝六。 他连头都未抬，没好气地说：“干什么，没看我忙着呢？过来帮忙！” “快来看，快来看！长岛逃出去了。” “侥幸而已。史密斯可是连尼奥都要避其锋芒的人，长岛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真的逃出去了。哎，我看不懂了，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是吗？抢了辆车而已，他可真幸运。” “可我觉得不像……下村，你能帮他退出矩阵吗？” “不能！他没有手机，我无法联系上他。你要不然就过来帮忙，要不然就别在那里动我的设备。小心你登录矩阵的时候，它出现故障。” 卢山初听到下村勉的话，大笑着离开总机的座位：“哈哈……他只要逃出去我就放心了。嘿嘿，走啦！” 下村看着卢山初哼着小曲的背影，恶狠狠地说：“八-嘎，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第21章 地狱城堡 狂飙了一段时间，孟辰心中的激动逐渐冷却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百地究竟会留给他多少时间，任他在矩阵里肆意妄为。 “我没有手机，总机联系不上我。百地会放任我自由行动吗？如果冥王号需要执行新的任务或者百地有什么新的计划，一旦飞行舰离开广播点，那么失去与矩阵的连接，我仍然是死路一条。该死！我必须尽快退出矩阵。” 自由如此短暂，令孟辰暴躁不安。他必须尽快找到退出矩阵的方法！ 然而史密斯并没有放弃对他的追踪，无论他逃到哪里，在他的身后都有挤满汽车的史密斯接踵而至。孟辰已经忘记自己究竟跑了多远的路，但是史密斯仍然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 焦急的孟辰发现，公路两边开始渐渐出现高层建筑，车辆也逐渐增多，一座巨大的城市展现在他面前。 不能进入城市，因为那会令史密斯获得更多的帮手。但是公路的尽头确实只有那座城市，一座仿佛从荒野之中拔地而起的城市。 怎么回事？难道是一个死胡同吗？ 孟辰再也不想继续逃跑了。他转身坐倒在地，大口喘息着，看着史密斯黑压压一片从正面，包抄过来。 最后一战吧！看看我到底能够干掉多少！ 正当孟辰鼓起勇气，面对那无穷无尽的攻击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史密斯在距离孟辰一段距离全部停住，不再向前。 怎么回事？孟辰疑惑不解，他站起身，尝试着远离史密斯，他们仍然不动。 再远离，还不动。 最后孟辰甚至奔跑起来，而史密斯仍然只是安静地站着。 当他即将进入那座城市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史密斯愤怒的吼声：“布朗特工，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出来！” 徜徉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孟辰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史密斯不敢进入这里，也同时意味着他不能出去。这就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百地究竟有多大耐心以供他寻找出路。 除此之外，孟辰还需要面对另外一个问题，这座城市有什么秘密。为什么强大如史密斯也不敢靠近半步。 他毫无头绪的漫步在喧闹的街道上，周围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这中间有一栋大楼最为高大，它像一座灯塔矗立在城市的最中心。 孟辰自心底厌恶这种人工痕迹过于明显的建筑。但是无论他朝哪个方向转弯，都发现自己在朝距离大厦更近的方向前进。就好像那幢大楼有生命，正在呼唤他一样。 当孟辰来到大厦底部，看到它临街的方向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门时。瞬间就明白史密斯不敢靠近这里的原因了。因为，这里是法国人梅若宝基恩的大本营——地狱城堡！ 在整个黑客帝国里面，法国人是另类中的另类。他对待这个矩阵有着明显的不满，但是他也拒绝帮助人类反叛者，并痛恨先知对他们的帮助。 在原剧中，法国人派出自己的手下攻击尼奥等人，而一旦矩阵特工出现，他们立即调转枪口，转而攻击特工。由此可见，对于法国人而言矩阵是具有更高优先级攻击的目标。 法国人和造物主争斗如此长的时间，仍然能够过得风生水起，说明他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对付造物主的攻击。而这里是他的大本营，自然守卫更加森严。史密斯曾经是矩阵特工，如今虽然在野，但仍然保留了对于法国人大本营的原始恐惧。 孟辰站在大厦的门口感慨万千。没想到，史密斯的围追堵截竟然将他赶到这里，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清楚地记得，黑客帝国第2部中法国人在他的大本营里隐藏了重要的线索性人物——开锁人。他掌握着返回万物之源的钥匙，再根据先知的预言，尼奥必须返回万物之源才能拯救锡安。因此，尼奥、墨菲斯、崔妮迪必须进入法国人的地狱城堡，救出开锁人。 孟辰确信自己将亲身经历这一段最精彩的过程，因为他看到三名拯救人类的英雄已经出现，他们正在进入法国人的大本营。 地下车库！ 这是孟辰的第一反应。在那里法国人手下得力干将，病毒双胞胎兄弟将会分割尼奥与墨菲斯、开锁人之间的联系。墨菲斯、崔妮迪和开锁人会驾车夺路而逃。而尼奥展现了超人能力，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墨菲斯和开锁人。 地下车库是关键一战，如果在这次战斗中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应当能够取得尼奥等人的信任。 看着尼奥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厦之中，孟辰也开始寻找大厦的地下车库。 在进入地库并确认了那扇门的位置后，孟辰嘟囔着：“我还需要一辆车。最好是一辆全尺寸的越野车。” 他清楚地记得崔妮迪驾驶的是一辆小卧车，在和双胞胎兄弟进行公路追踪战的时候可是吃尽苦头的。 不得不说在美国这种大尺寸大排量的肌肉车简直俯拾皆是。一辆银白色的凯蒂莱克越野车轻松被孟辰找到。 时间掌握得刚刚好，当孟辰驾车来到门边的时候，开锁人正好将门打开。孟辰看到崔妮迪和墨菲斯鱼贯而出。当墨菲斯返身关门的时候，一条手臂从门缝中伸出，卡住门不让它关闭。那条手臂的主人一定清楚，当门关上再开启后，门外将换作另外一个空间。 作风泼辣的崔妮迪拔枪朝着手臂连射数发。然而这样做是无效的，病毒双胞胎兄弟是病毒程序，他们可以化为虚无躲避任何物理攻击，一旦返回原始状态，所有伤痛就会立即复原。 曾几何时，当他第一次在影片中看到双胞胎兄弟时，着实为他们的能力所倾倒。鬼影和复原简直是神一样的技能。然而异地相处，当他不得不面对这两名如鬼魅一般打不烂、烧不死的双胞胎时，无处发力的感觉让他只想载上三人赶快逃跑。 “崔妮迪，墨菲斯，快上车！”孟辰知道双胞胎中的另一人马上就会穿门而过，与其将子弹浪费在那条永远也不会损坏的手臂上，还不如节省时间立即上车逃跑。 然而令孟辰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当一个鬼影穿门而过之后，又有另外一个鬼影扑出来，他们分别攻向墨菲斯和崔妮迪。 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 第22章 鬼影无敌 那道门守不住了，当墨菲斯和崔妮迪分别应付自己面前的病毒兄弟的时候，房门打开。受到攻击的病毒兄弟走出来。跟着他一起走出来的，还有第四名病毒兄弟。 是病毒四胞胎兄弟！ 剧情变化了，难度增加了不止一倍！ 手臂受伤的病毒兄弟变为鬼影，当他恢复原态时，甚至连衣服都变得完好无损。他好整以暇地守在门边，观看众人的战斗。而第四名病毒兄弟则扑向开锁人。对于这样一个没有攻击力的辅助人物，病毒兄弟简直手到擒来。 如果开锁人被病毒兄弟抓回去，整个剧情就彻底无法收拾了。 必须保护开锁人！孟辰冲出汽车，攻向那名病毒兄弟。 在这个过程中他有意识的瞥了一下门里面的情况，那里空无一人。 不对啊，原剧里尼奥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跟上来了。他心有疑惑遂大声问道：“尼奥呢？” 墨菲斯在战斗中回答他：“法国人的打手很多。他还在里面战斗！” 竟然是这样！剧情难度增加之后，不只病毒兄弟增多了，连其他打手也增多了。尼奥竟然被缠住而无法脱身。那么在最后一刻尼奥还能来得及救走墨菲斯和开锁人吗？ 一粒不安的种子埋藏在孟辰的心里。但是他首先仍需保证开锁人不会有失。 病毒兄弟能力诡异，但是个人战斗实力却并不突出。崔妮迪能够与之战成平手，墨菲斯甚至能够稳稳压制。 面对实力超越矩阵特工的孟辰，病毒兄弟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不得不化为鬼影逃脱和复原自己的伤势。 守在门边的病毒兄弟懊恼的将门砰然关上。这下尼奥除了飞行，没有其他办法快速增援了。 两名病毒兄弟联手攻向孟辰，两把银光闪闪的小刀不断划向他的脖颈、扎向他的胸腹。而开锁人借此机会逃到孟辰准备的车上。 此时墨菲斯已经占得优势，将他面前的病毒兄弟一脚踹开，有了距离他立即掏出手枪朝病毒兄弟连开数枪。病毒兄弟不得不转化为鬼影状态，以躲避墨菲斯的攻击。而墨菲斯借此机会也朝崔妮迪面前的病毒兄弟开枪，成功将她解救出来。 在鬼影状态下，病毒兄弟的移动速度相对较慢，所以墨菲斯和崔妮迪成功将两名病毒兄弟压制住。 但是当他们想替孟辰解围的时候，却发现另两名病毒兄弟和孟辰已经缠斗在一起，根本无法瞄准。 “你们快走！保护好开锁人”孟辰在战斗中大声喊道，“我能应付得来，你们先走！” 开锁人是现在最重要的人物。墨菲斯和崔妮迪都是善于决断之人，见事不可为，而孟辰又不见败相，当下立即做出选择——优先确保开锁人的安全。 此时不是惺惺作态的时候，二人几枪逼开病毒兄弟，保护开锁人登上汽车。临走前墨菲斯大喊道：“冥王号的长岛先生，谢谢你！坚持住，尼奥马上就会过来！” 一阵轮胎抓地的声音，体态硕大的越野车在崔妮迪的手中，用与它体型不相称的速度电射出去。 那两名病毒兄弟也登上一辆汽车，一路追击下去。空旷的停车场内只剩下孟辰和另两名病毒兄弟。 孟辰非常清楚，尼奥不会过来了，这里只能他自己应付。想到此点，他心中满是苦涩。本来想依靠剧情优势，通过帮助墨菲斯等人获得他们的好感。现在获得好感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却没想到改变了剧情难度，竟然将自己陷在里面。 两名病毒兄弟的进攻孟辰还能应付得过来。但是无论对他们造成了何种伤害，他们只需要变为鬼影然后再恢复原状就可以化解。 无力感！又是这种无力感！无穷无尽的史密斯给了他这种感觉。现在永远不会受伤的病毒兄弟也给了他这种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们总是不会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孟辰已经战斗得麻木了，当他进攻的时候，两名病毒兄弟会恰到好处地变为鬼影，让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击打在空气中，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孟辰几近疯狂，也使他的体力飞快下降。 而当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病毒兄弟就会狞笑着攻上来。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变成实体。他们手中的蝴蝶刀，会闪烁着渗人的寒光从诡异的角度像毒蛇一般咬向孟辰。 只有攻击的时候会变为实体！ 也许只有……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病毒兄弟再一次化为实体攻过来，这一次孟辰没有防御也没有躲避，他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仅仅只是避开要害。两把尖刀狠狠刺入他的体内，剧痛和冰冷的感觉几欲破顶而出。 两名病毒兄弟见攻击得手大喜过望，越加在手臂上使劲想把刀捅得更深。 上当了！ 孟辰两只手分别攥住他们持刀的手腕。 吞噬！发动！ 银色流质自孟辰的手发出，迅速从他们的手臂向身体蔓延。当他们发现孟辰的计谋的时候为时已晚。银色流质迅速包裹他们，即使他们再挣扎，也无法变成鬼影了。很快他们就彻底消失。 真的可以！本来只是孤注一掷，却没想到由此而取得胜利。孟辰心中惊喜万分。 此时孟辰的脑海中突然传出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吞噬病毒兄弟两名。完成吞噬剩余两名病毒兄弟，将获得鬼影技能。” 什么？？鬼影技能！！ 在看电影的时候，就对这个技能惊艳万分，却没想到竟然能够在主神世界中获得。孟辰一扫刚刚的疲惫。发疯一般的开车追上去，嘴里还异常兴奋的大叫：“病毒兄弟，你们的孟辰爷爷来啦！” 第23章 公路追击战 快，再快一点！孟辰心中焦急万分。 在原剧中病毒兄弟是被墨菲斯炸飞的，而且并没有表述他们之后是死是活。孟辰必须要在这之前赶到现场。 刚刚的战斗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而道路又被墨菲斯等人和病毒兄弟祸害得一塌糊涂。横七竖八的车辆，惊慌失措的人群，焦头烂额的警察，都给孟辰制造了极大的困难。 “病毒兄弟，你们可要坚持得久一点啊！” 也许是主神听到了孟辰的祈祷，当他追上之时，战斗刚刚进入白热化。 墨菲斯、崔妮迪正被隔离带和集装箱货车夹在中间，病毒兄弟已经把车驶到他们的前方，而特工和警察正在他们的后方追击。 先解除特工的骚扰，再想办法干掉病毒兄弟。孟辰瞬间做出决断。 他狠狠踏下油门，8缸的大排量美式皮卡像一头咆哮着的公牛顶在特工乘坐的警车后面。那辆警车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公路上扭摆几下就一头撞在隔离带上起火爆炸。 孟辰不会给特工留下任何机会，他摇摆方向盘，将追在后面的警车全都挤到一边，自己则驾车跟在崔妮迪后面。透过宽大的车窗玻璃他看到…… 病毒兄弟出招了！ 该死……为什么两个一起过来！ 原剧中崔妮迪驾驶的是一辆小型卧车，而这次他们驾驶的是孟辰事先准备的越野车，第二排座椅的后面还有庞大的空间，足够装下一个人。 两名病毒兄弟同时化作鬼影，又同时进入越野车中。一人出现在后座上，立即攻击墨菲斯。另一人则借此机会将开锁人拽到后方空间，他手中的蝴蝶刀已经放在开锁人的脖子上。 病毒兄弟一定在借助开锁人威胁墨菲斯和崔妮迪。因为他看到崔妮迪已经打开右转灯，在缓慢减速。 此时，最前方无人驾驶的车辆突然失去方向，它撞上了什么，高高跃起的车身垂直地面，然后又重重落下。 崔妮迪紧急刹车！ 几发子弹射穿车窗，后座上的病毒兄弟化作鬼影飘出！ 鬼影状态的病毒兄弟像一缕青烟飘荡在空中，他又穿过孟辰的车，然后在车内转化为实体坐在副驾驶位上。 “跳车，或者我把你扔下去！”病毒兄弟冷酷地说道。 “我还有第三种选择！”孟辰挥拳攻出。 病毒兄弟左手挡格，右手握住蝴蝶刀猛刺向孟辰。当刀尖几乎点在孟辰的脖颈上时，他手中的刀再难向前一毫。水银流质将他包裹、消化。 吞噬病毒兄弟一名，鬼影技能3/4！ “自投罗网！”孟辰一撇嘴，“还剩最后一个！” 他看到最后一个病毒兄弟仍然控制着开锁人，而崔妮迪已经在放缓车速，逐渐靠向路边。 “不要停车！”孟辰焦急大喊，矩阵特工还在后面，马上就会追上来。 孟辰挥拳砸碎前挡风玻璃，一翻身站到皮卡的发动机罩上，然后高高跃起…… 特工能办到的，我也一定能办到！ 他落在一辆轻型货车上，以它为跳板再次起跳。这次力量之巨大踩爆了货车的轮胎，踩断了货车的大梁，让货车像一截被折断的弹簧，在地面上弹跳翻滚。 身处空中的孟辰用余光发现，两辆警车从被货车搅和得一塌糊涂的公路上冲出。 驾驶警车的人是特工！ 孟辰刚刚落在崔尼蒂驾驶的越野车上。子弹随之席卷而来。 咣，咣，咣…… 枪击带来的是巨震的车身和破碎的玻璃。特工再次追上来，两辆车4个人，两把枪正在扫向汽车和孟辰。 孟辰徒手将汽车顶棚撕开，扯下一大块。将它的一角抓在手里，挥臂抡圆一甩。将这块铁板像飞盘一样，掷向其中一辆警车。铁板如刀，割碎前挡风玻璃，插在驾驶座上。孟辰看到车上的驾驶员又变为警察，矩阵特工像卑劣的老鼠一样溜之大吉。失去控制的警车撞在路边。 “小心！”墨菲斯出言示警。 孟辰向车厢内望去，不知何时病毒兄弟已经将墨菲斯的微型冲锋枪抢到手中。当孟辰看向他的时候，病毒兄弟正将枪口对准他，脸上露出了狠毒的笑容。他狠狠扣下扳机，子弹裹挟着死亡气息冲出枪口。 “不！”墨菲斯惊恐地望着孟辰。 很快他就看到了更令人惊奇的事情。孟辰，这个在他眼中不相信救世主、不相信先知的人，这个曾经挑起事端又被拉克利用试图毁掉自己计划的家伙，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拥有和矩阵特工、尼奥一样的能力。就在墨菲斯的眼前，孟辰的身体化为一片残影，没有一发子弹能够粘上他的衣角。 汽车一阵剧烈晃动，特工驾驶警车正从侧面撞击他们的汽车。 病毒兄弟趁乱将尾门撞开，他拽着开锁人一起躺在尾门上跳下车。 孟辰见状纵身跃下，同时不忘对墨菲斯道：“我来对付病毒兄弟，你们搞定特工之后，立即过来！” 孟辰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翱翔于空中。又如雄鹰扑食，双**错准确绞杀病毒兄弟。病毒兄弟化作鬼影消失。 “快跑！”借此机会，孟辰将开锁人抛到绿化带上。开锁人立即向公路的另外一个方向狂奔。 鬼影化的病毒兄弟虽然能够穿透任何物体，甚至能在空中飘行。但是他的移动速度却受到了严重限制，为了追上开锁人他必须复原为正常状态。 当他想要发足狂奔的时候，孟辰已经挡在他的面前。 “你的三个兄弟已经消失，接下来就是你。” 病毒兄弟闻言发一声喊，掏出蝴蝶刀攻上来。 病毒兄弟将手中的蝴蝶刀舞得繁花似锦，再配合上他神出鬼没的身法，整个套路以鬼魅刁钻为主。孟辰承接的是矩阵特工的基础，无所畏惧的矩阵特工出手自然是大开大合。 孟辰和病毒兄弟正面交手，就像是一只飞虫围绕一尊石柱翻飞。一只小小的飞虫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石柱分毫。 第24章 提高一个维度 两名病毒兄弟尚且不是孟辰的对手，如今有了充分自信与经验的孟辰又如何能是他所能匹敌的。 很快病毒兄弟手中的银色蝴蝶刀被孟辰击飞，他的手腕被孟辰的虎爪锁住。当他再想化作鬼影逃离的时候，已经不可能了。水银一般的流质迅速覆盖到他全身，他想挣扎、想呐喊，流质又顺着他的口、鼻进入他的体内。很快他就像是一个水银人，仍然在伸拳踢腿。但是慢慢地他化为一团波光流彩的物质，被孟辰吸入体内。 吞噬病毒兄弟一名。鬼影技能，全！ 孟辰突然感觉自己体内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虚影，这个虚影在胸腔游荡一圈，最后透体而出。在那瞬间，孟辰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在他的视野中，所有的物体都失却了颜色，变成了单调的线条。雄伟的大桥也变成了线条，透过这些线条他可以看到行驶在它下面的车辆。奔驰的车辆也变成了线条，透过车辆他可以看到乘坐在里面的人员。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摆脱了重力的束缚，他可以自由的飘荡，可以穿透桥面，穿过汽车，穿过人的身体。 人可以认识到三维的世界，可以借助跳跃、楼梯、飞机一定程度的进行三维运动，但是终归仅仅只是生活在二维平面上的生物。而鬼影技能几乎将孟辰的生存范围提升了一个维度。当孟辰变为鬼影时，他将是三维空间上的生物。 突然上升一个维度，让他能够看到隐藏在其它物体后面的东西，这也让他必须接受比平时庞大无数倍的信息。这些信息像一座巨大的火药库在孟辰脑中炸开。 轰……孟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啊……”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惨叫一声。精神上庞大的压力令他跪倒在地。 瞬间世界又恢复了五颜六色，他又只需要看到眼前景物。被太阳炙烤的大地将热量传导到他的身上，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 呼……技能越强悍，付出的心力果然越大。这种能力可不能经常使用。 孟辰这才有机会查看鬼影技能的注释：鬼影技能，帮助拥有者在虚拟空间规避任何物理攻击，并且具有穿透能力，恢复正常状态后，在虚拟空间中所受的任何伤害复原。 “只能在虚拟空间中使用啊！到目前为止我获得的所有技能都只在虚拟空间中有效。无论是子弹时间、3倍力量、禁止说话，还是吞噬和鬼影，都只是在虚拟世界中有效啊。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逆天的技能应用到现实世界呢？还有那个一阶1段的灵魂锁，到底有什么效用？” 孟辰心中满是疑问。 ------------------------------------- “舰长，开锁人需要您的帮助。他独自一人在你们的下面！” 尼布加尼撒号的总机林克坐镇飞行舰居中指挥，通过侵入矩阵的代码流他能够直接查询任何人的状态。 林克快速敲打着键盘，他的眼睛来回扫视着面前17块屏幕。其中有一块屏幕显示着地图并在上面定位了开锁人的坐标，在这个坐标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红色光点在快速前进。 “他有麻烦了，特工又来了！” “停车！”墨菲斯大吼。 他们现在行驶在一条高架匝道上，增援孟辰和救助开锁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道路。墨菲斯走下车看到开锁人正在桥下的公路上狂奔，在他后面特工驾车气势汹汹而来。 “林克，尼奥什么时候能过来？” “尼奥被法国人的手下缠住了。你们恐怕要独立面对了！” “崔尼蒂，去救开锁人。我去拦住特工！”墨菲斯不断的望向高架桥的左右两边试图寻找机会。 在这一刻事件的发展顽固地回到了原著的走势。 崔尼蒂骑上摩托跑车救起开锁人，而墨菲斯跳上一辆半挂集装箱卡车的顶部，居高临下扫射特工。 在这之后崔尼蒂为了亲自引开特工，又将开锁人送到墨菲斯的卡车上。可谁知这一次她们判断错了，特工更关注开锁人。墨菲斯和特工爆发了车顶大战，而特工再一次使用了作弊技——移形，将卡车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另一辆集装箱货车逆行而来。两辆车在同一条车道，相向高速行驶。墨菲斯已经明白矩阵特工的险恶用心。 那惊天一撞即将到来，而尼奥还没有冲出法国人的大本营。 不可能等来尼奥的帮助，墨菲斯只好自己设法摆脱困境，他想要进入驾驶室。当他趴在驾驶室顶，意图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把黑色沙漠之鹰正瞄准他。 墨菲斯心中一沉，他猛然偏头，一发子弹穿透玻璃，擦着他的头皮飞出。他不敢停顿，一串翻滚，子弹就在他的背后一发接一发射出，一直到将他重新逼回集装箱上为止。 跳车？两边是其它高速行驶的车辆，跳下去死活尚且不得而知，能否逃过其它车辆的碾压更是希望渺茫。 尼奥，我们需要你！墨菲斯虔诚得就像在对上帝祈祷。 也许是他的祈祷灵验了，一辆白色的厢式货车迅速从左侧追上来。“墨菲斯，快上来！” 是冥王号上的那个家伙！墨菲斯大喜过望，拉起开锁人就要跳上孟辰驾驶的汽车。 可谁知一辆大型油罐车突然从后面追上来，狠狠顶在厢式货车尾部。这次追尾之剧烈，让厢式货车划出一道蛇形痕迹，轮胎磨出淡蓝色烟尘。 墨菲斯绝望地看到那辆厢式货车被顶到两辆半挂车的前方，车身打横被推着迎向对面的货车。而对面又有一辆半挂车追上来，四辆卡车两两相对而行。 连累那个小家伙了。墨菲斯心中一片冰冷。油罐车要是爆炸，我、开锁人还有他谁也跑不了。 尼奥，你返回不了万物之源，一切该怎么办？ 4辆车更近了…… 第25章 救世主驾到 “坚持住，墨菲斯，尼奥冲出来了！”林克焦急的大喊。 “来不及了……林克，告诉尼奥去找先知，一定要进入万物之源！” 当墨菲斯能够看清对面特工的面貌之时，他的余光隐约发现一个虚白的鬼影从厢式货车飘到卡车驾驶室中。 那是什么？十万火急之间，他的思维只是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个微小的涟漪。紧接着脚下的货车伴随一阵剧烈的轮胎摩擦声开始紧急变向。 千钧一发！集装箱卡车几乎擦着对面的车辆避开撞击！ 加速！ 撞击在他们的后面发生。开始是撞击产生的巨响，然后是油罐车爆炸的轰鸣。紧接着一股热浪推动着金属和玻璃碎片像一阵暴雨袭来。 墨菲斯和开锁人紧紧贴在集装箱顶部。他们不敢起身、不敢回头，恨不得将自己埋入集装箱中。 逃出来了，逃出来了！墨菲斯在心中呐喊。 当爆炸的影响逐渐远离他们时，墨菲斯掏出手机问道：“林克，怎么回事？”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在墨菲斯连续叫了几声后，就当他以为现实世界出现状况之时，电话那边传来了林克的声音。他的语气中满含喜悦激动以及难以置信。“舰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我不得不说，是冥王号上的那个家伙救了你们。” ------------------------- “我叫长岛悠斗。”孟辰也是第一次在墨菲斯面前郑重地介绍自己，当然还是只能以替代身份出现。 墨菲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从今以后这个名字将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你们能帮我退出矩阵吗？我们受到史密斯的攻击走散了，我又没有手机无法对外联系。” 他不敢肯定百地还有多少耐心，退出矩阵才是他此刻最紧迫的要务。 “林克会帮你退出矩阵。” 现在他们正迅速赶往撤出点，汽车仍然由孟辰驾驶。在避开特工的攻击后，墨菲斯和开锁人得以进入卡车驾驶室。在卡车外面尼奥已经赶到，崔尼蒂则在前方探路，一切又恢复平静。 墨菲斯发现当终于有机会能够详细问一下他的情况时，好像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者说他的心里在害怕，他怕自己是错误的，甚至先知是错误的。 难道又有一个救世主出现？还是尼奥根本不是救世主？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只是造物主在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汽车猛然刹住，也打断了墨菲斯的胡思乱想。他使劲甩了甩头，尼奥怎么可能不是救世主？先知怎么可能是错的？墨菲斯对自己竟然怀疑一直以来的信仰感到羞愧。 他为了让自己重振旗鼓，下车后大手一挥道：“全体退出矩阵！” 接着又转头对孟辰道，“长岛先生，谢谢你的帮助。我们还有其他工作，不能再一起前进了。” 撤离点附近是极其秘密的，将开锁人隐藏在这里可以确保安全无虞。墨菲斯等人也可以暂时退出矩阵休整。 “林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退出矩阵墨菲斯就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刚刚发生的情况。 “我用硬盘录像机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用影像模式保存下来了，您来看！”林克熟练的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影像在一个监视屏幕上显示出来。 画面播放的是孟辰驾驶的厢式货车被油罐车撞击的一幕。厢式货车被顶到最前面，车身已经横过来，轮胎在地面上摩擦产生的烟雾即使再看一遍仍旧令人心惊不已。在两个庞然大物面前，厢式货车像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被它们轻松推倒，对面另两辆十轮卡车已经近在咫尺…… 画面转到了货车的正前方，透过挡风玻璃，墨菲斯可以清楚看到孟辰的脸。此时货车已经倾斜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而他的表情仍然显得云淡风轻，他还在抬头向外观察着，就好像在计算和等待什么一样。 四溅的火光，震耳的噪音，急速靠近的车辆。令墨菲斯的心高高悬起，万分紧迫的一幕再次重演。在下一刻，墨菲斯突然看到孟辰竟然变成了和病毒兄弟一样的鬼影。这令他回忆起卡车即将碰撞时他用余光隐约发现的那个个虚白的鬼影。 等等……这是谁？ 墨菲斯惊讶的发现这个鬼影竟然和长岛悠斗外形完全不一样。他拥有更加高大的身材和坚毅的面庞，这完全无法和长岛悠斗那略微发福的身体联系在一起。 墨菲斯猛然转头看向林克，对方也发现他询问的意图，但只是很无奈地摇头道：“舰长，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看了好几遍也不知道原因，这是硬盘录像机记录下来的，但我宁愿相信这不是真的。” 屏幕中的鬼影没有因为墨菲斯的疑问而停止运动。他继续飘荡直至进入驾驶室。墨菲斯看到鬼影在进入后立即重新变为长岛悠斗，坐在特工的旁边。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如何收拾特工。连尼奥都不可能在瞬间干掉他们。” 墨菲斯此时甚至有些恶趣味地希望看到孟辰失败，但是现实告诉他这不可能，因为他、还有开锁人都还好好的活着。 特工一拳挥出直击孟辰面门，而孟辰则轻松的将特工的手臂抓住。墨菲斯再次看到令自己不敢相信的一幕，特工竟然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孟辰的控制。孟辰的另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将车扭向其它方向…… 影像到此结束，但是墨菲斯的疑问还没有完。“后面呢，为什么就这么完了？” “我上线的时间太长了，矩阵几乎就要发现我的位置了。所以我不得不断开连接。” 墨菲斯隐约感到最关键的一环没有录下来，如果那个能够录下来，他也许能够发现长岛的秘密。 尼奥能够阻止子弹飞行，能够战胜特工，他甚至能够像超人一样飞行，他才应该是救世主！ 但是……这个长岛悠斗……竟然拥有病毒兄弟的鬼影能力，还能够瞬间制住特工。 他还有什么秘密？那个鬼影是谁？卡车上的特工又到哪儿去了？ 接踵而至的疑问萦绕在心头，令他刚刚坚定下来的信念，再次发生了动摇。 第26章 混乱的痛苦 林克帮孟辰联系上了下村勉。他可以下线了。 抓起电话的那一刻，孟辰的手在发抖。 “墨菲斯知道我的情况吗？最主要的是百地鹰聪知道我的情况吗？如果他们监视了我在矩阵里的行动，那么现在退出矩阵，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可是不退出，性命又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缩头一刀，伸头一刀。该来的总是要来！ 孟辰决心已定便不再犹豫，将听筒放在耳边。一瞬间他的意识化为数据洪流，当他再睁开眼时已回到冥王号。 灯光刺入眼睛，令他不得不眯起双眼。他想抬起手遮住刺眼的光线，但仅仅只是动了一下手指，一阵剧痛自后脑产生。 “啊……”这阵直接来自大脑深处的痛苦令孟辰无法抑制的大声惨叫。 “你终于醒了。”一个声音自孟辰身后发出，极端的痛苦令他根本无法辨识声音的主人。直到一个身影挡住了光线，他才发现说话的是下村勉。 “百地队长就快对你失去耐心了。”说话中下村勉将孟辰头后的登陆插头拔出。 呼，呼…… 疼痛如潮水退去，孟辰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全身瘫软在躺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没有其他人帮助，自己根本无法拔出插头。 “你竟然敢在矩阵中待这么长时间，如果我们拔出插头或者移动飞行舰，你就必死无疑了。”下村勉拉过一把转椅坐在孟辰面前，“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解释？孟辰警惕着看着下村勉，他不敢肯定自己的行动是否被对方监视。这样一个中性的问句提供的信息过少，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在矩阵里你一定接触了不少人吧？”下村勉将身体凑到孟辰面前，神神秘秘的问道。 这个问题令孟辰寒毛卓立。 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了？ 在这一刻孟辰几乎就要暴起，拼死击杀下村勉。 但是最终他忍住了。是否能够杀死他是个未知数，而一旦动手将再无回旋余地。凭借现在的实力，动手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忍耐！冷静！孟辰做着深呼吸，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尽量保持正常。直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你还清楚我们来到这里的任务是什么吗？”刚刚还一脸神秘的下村突然声色俱厉，他凶狠地扑过去，双手抓住孟辰的肩膀将他提起来。他的脸几乎贴在孟辰的面前大声吼道，“说！” 任务？哪些任务？是作为东洲队的任务还是冥王号的任务，或者是最开始的计划？看着下村勉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孟辰觉得应该先找个答案应付过去。“我们是来跟踪尼布加尼撒号的，我们要找到先知。” 下村勉直视孟辰双眼许久，就在孟辰以为自己回答错误的时候，他缓缓松开双手，冷哼一声道：“哼，还记得就好。” 缓缓坐回转椅的下村开口道：“我在这里为了你的安全一直盯着屏幕，直到你出来为止。” 什么？！孟辰猛然抬头。他的意思是，完全清楚我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你没有手机无法和总机取得联系。”下村不觉得孟辰神态有异，仍然自顾自地说，“能够想到借助了解剧情的便利，依靠墨菲斯等人的帮助退出，也算你有勇有谋。不过！你难道就不怕改变剧情吗？就不怕提升剧情的难度导致我们东洲队的任务彻底失败吗？” 孟辰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打鼓一样在咚咚作响。 被发现了吗？必须得干掉他了！ 飞行舰的走廊里传来了复数的脚步声。 来不及了！即使现在想要袭击下村也来不及了。绝对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抓住！事不可为那就和他们拼死一搏！ 下村勉也听到了走廊中传来的脚步声，他拍拍孟辰的脸颊道：“想好你自己该说什么。” 最先进来的是卢山初，他冲过来面带喜色又略显怀疑的上下打量孟辰。“竟然能活着出来？你该不会是史密斯附体吧？” 孟辰还未答话，下村勉已经开口道：“不是，我一直盯着监视器，没有看到他被史密斯同化。” “这样啊！”明显松一口气的卢山初，轻松地拍着孟辰的肩膀，“怎么出来的？没有手机，不知道撤离点，我还以为你必死无疑了。” “他是依靠墨菲斯出来的，真没想到这小子运气这么好，竟然能够撞上黑客帝国里面最著名的公路大战。”两次被下村勉抢话，孟辰疑惑的看了他一下。 “哈哈哈，那是够运气的！” 卢山初正笑得开心，却被市桥慎吾粗暴推开，在他的后面还站着麻宫淳子。她的目光和孟辰一接触就迅速移开，但是眼中饱含的怨毒却被孟辰尽收眼底。 “长岛悠斗，嗬嗬嗬……”市桥慎吾尖利的笑出声，“百地队长可是最反对单独行动的呦！我要为他整肃一下团队纪律。” 孟辰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脚腕都像是被细线狠狠捆住，轻轻一动都有刀割一样疼痛。脖子上也有一根细线勒住，瞬间呼吸困难，无法发声，钝刀斩首也不外如此。豆大的汗珠止不住流下来。 “市桥君……”麻宫淳子发着嗲在市桥身边扭捏着，“我们应该问问矩阵内怎样了。毕竟我们已经半天没有进入了。” 市桥慎吾还没有答话，下村勉却突然叫起来：“我已经说了，长岛是在墨菲斯等人的帮助下返回现实世界的。” “哎呀，下村君，谁关心他是怎么出来的呀！咱们需要通过他的实际感受判断一下剧情发展的情况，毕竟他可是亲身经历的呀！” 第27章 难道是内乱 忍受着犹如刀剐的酷刑，孟辰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这段对话却令他心生疑惑。 “真奇怪，下村勉每次总是抢着答话，他好像很怕我说话，这是为什么？”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下村应该不知道我的经历，至少是不完全清楚每一个细节。否则以麻宫淳子对我如此忌惮与怨恨来看，她肯定会借助市桥整死我，即使她不弄死我，其他人也会。” “但是为什么下村勉又说一直盯着我？难道是他恰好没有看到我变为鬼影的状态？可我有那么多次变为鬼影，难道他都非常巧合的没有看到？” 孟辰突然感觉脖子上的绳索勒得轻了，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却发现身上的绳索缠绕得更紧了。这一次呼吸让胸腔上的绳索勒入肌肉。 “你在矩阵里看到了什么，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否则我会在你的‘下面’也勒上几道……啊，哈哈哈……” 这个变态！孟辰在心中大骂市桥，但是嘴上却马上开始讲述自己在矩阵中的经历，当然关键部分自然略去。 听完孟辰的介绍，下村勉立即开口，他说话的态度好像松了一口气般。“你们看，剧情并没有大的变化，仍然是尼奥救出了开锁人和墨菲斯。” 市桥则根本没有注意这些，他带着阴狠的笑意靠近孟辰道：“开越野车去救墨菲斯、崔尼蒂和开锁人啊，你应该知道这种做**引起剧情变化吧。看来你仍然需要接受惩罚啊！” 什么！孟辰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市桥这个变态根本就是在找各种方法残虐人！ “啊，呃……” 绳索再次缠绕在他的脖子上，这一次没有完全限制他的发声能力，一点点气流能够刺激他的声带，让他发出压抑在喉咙的惨叫。纤细的绳索像无数把小刀在他的身上缓慢切割。孟辰感觉到下体也被缠绕上绝命的细线，尖锐的疼痛让他感受到生命即将远离自己的恐怖。 市桥兴奋地大笑：“你现在一定很想剧烈的挣扎吧，但是动作太大的话，你会自己将身体撕碎的！这一定很矛盾吧，你的理智还能支撑多久？哈哈……” 这个混-蛋！ 疼痛所催起的挣扎和理智所抑制的盲动在孟辰的全身激烈交锋。 镇定，镇定！ 孟辰咬破自己的嘴唇，猩红滚烫的血液吸进嘴里。他将自己的意志集合起来，全部用来阻挡身体的痛苦。 痛苦和理智像两支军队在他的大脑中血腥厮杀，硝烟升腾到空中。他的视线也随之上升，他看到战场上空，一张美丽的脸，带着温柔的笑容浮现出来。 梦晨……他轻声祷念着这个在他心底拥有无限美好与力量的名字。 “放开他！”一声暴喝。“市桥，你这个虐待狂。他是我的队员，你想惩罚他，要先问问我是否同意！” 锵…… 一阵令人压酸的金属相撞的巨响过后，孟辰突然感觉那些噬魂索消失了。疼痛虽然没有减弱，但生的感觉又再次回到身上。他挣扎着坐起来，看到石田硕已然进入广播大厅，鬼头大刀此时已经握在手上。 市桥右手提着一支好似由白骨组成的拐杖，它的顶端是一把骨刀！平时无形的丝线握在他的手里显示了狰狞的容貌，几乎由细小锯齿组成的绳索还有鲜血在向下滴落。 市桥看着噬魂索上的鲜血道：“小石田成长了，想要对付你，我就不能再隐藏噬魂索的外形了。” 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石田硕和市桥慎吾已经交过一次手。 孟辰发现强大的石田硕握刀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他肥硕的大脸也憋得通红。而市桥，竟然还有闲心伸出他吊死鬼一般的长舌头，用舌尖来回****着他手中的骨杖刀。 “小石田，百地队长可是一直教导我们要团结呢。”他将骨刀抬起轻轻送到石田的脖子边，锋利的刀锋已经搭上石田的颈部动脉。“也许你的血太热了，我可以帮你冷却一下。” “混……混蛋……”石田硕艰难地将左手向武士刀一点点移去。而市桥的刀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割出一条小伤口，鲜血顺着刀锋流向手柄。孟辰骇然发现，流到骨杖刀上的鲜血正在逐渐融化。 “哈哈哈……”市桥又开始疯狂的大笑，“我的骨杖刀最喜欢强者的鲜血，每次吸收鲜血它都会变得更白，更光滑，更饱满，更加完美。” “啊……”石田目眦欲裂，他大吼一声，奋力挣扎，身体炸出数个伤口腾起一片血雾。左手的武士刀迅若闪电，化作一道流虹扫向市桥。 “咦？你竟然能够摆脱噬魂索的束缚！哈哈哈……这回怎样？”市桥短暂的错愕之后，手中的骨杖刀竟然张开如一把骨伞挡住攻击，而噬魂索则形成一张大网罩向石田硕。 “啊……”知道自己的实力比市桥相差很多，石田硕完全放弃了自身安危，根本就是拼着两败俱伤，以命换命的架势。鬼头大刀和武士长刀形成黑白两道螺旋，最终狠狠撞在市桥的骨伞上。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整个飞行舰都晃动了一下。 石田硕一击完毕，整个人弹起向后跳开。刚一落在地面双腿便支撑不住身体而跪下，身上的伤口更多了，还有一些伤口像婴儿的小嘴向外喷涌着血液。 市桥整个人陷在他和石田硕撞出的洞中好半天没有动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里。孟辰发现麻宫淳子脸上甚至流露出期待的表情。 “小石田，你竟然毁掉了我的骨杖刀！”市桥从洞中走出，他手上提着已经像断线的木偶一样断裂成几节的骨杖刀。“嘿嘿，我会用你的骨头来祭炼我的刀。” “究竟用哪里比较好呢？臂骨？虽然灵活，但是强度不够。腿骨？强度虽够，却又不够灵活。干脆，两处都取来用就好了！” 听着市桥的话，孟辰心中一片冰冷。 “石田硕的奋力一击竟然只是将市桥的武器击毁！而且听市桥的意思，他还可以很容易地修复。难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如此巨大吗？在进入剧情世界的防护屏障内，我已经知道石田硕的实力相对较弱，但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在精神能力方面稍差一些，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明显。” 第28章 无线连接 过于有冲击力的实力对比，令孟辰对力量差距有了直观深刻的认识。他举目四望，发现卢山初和下村勉并没有表现出惊诧。看来对于老队员来说，市桥慎吾战胜石田硕是理所应当的事。 孟辰慢慢挪到卢山初的身边悄悄问：“我们难道不应该去找百地队长吗？让石田君和市桥君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啊！” 谁知下村勉却直接抢过话头：“要去你去，百地队长在闭关，谁去谁触霉头。” 百地在闭关！原来这才是他们会一直等我到现在的原因。 如此说来，下村勉说监视了我的一举一动的话必然是假的。他一定是在掩饰什么…… 结合他经常抢话的表现，应该是怕我说漏嘴，泄露了他没有认真工作的事实。一定是百地安排了监视任务，但是他没有认真完成，才会这样急于敲定一个事实。 他应该只是看到了我借助墨菲斯等人的力量退出矩阵的一幕，才会判断我是利用熟知剧情找到墨菲斯的。 知道了这个重要信息，孟辰心中大定。 孟辰心中想法急转，而下村勉却并不知情，仍然在那里自顾自地说道：“石田君竟然能够击毁市桥前辈的武器，晋升一阶资深者之后实力竟然增长如此之多啊！” 卢山初看到孟辰仍然对面前的战斗担忧不止，就对他道：“石田君和市桥前辈相性不合，两人之间会经常有各种摩擦，等你在本队生活一段时间就知道了。石田前辈强化的是身体能力，本就能够挣脱市桥前辈的噬魂索，现在升入一阶，甚至能够伤到市桥前被的骨杖刀，实力增长真是太快了。哎，我什么时候能够升入一阶实力呢？” “但是就让他们这么打下去？真的没事吗？”孟辰试探着问道。 “他们不会再战多长时间了。”卢山初手指着连接广播大厅的走廊，“你看那里。” 顺着卢山初的手孟辰这才注意到，走廊里有一红一蓝两颗宝石飘着。这诡异的景象瞬间捕捉了孟辰全部注意力。“那是……” 卢山初答道：“是前田敦子前辈的召唤兽！那是它的眼睛。” 召唤兽？！ 没有生命的气息，但是却实际存在。它们是最高超的猎杀者，在隐蔽捕猎的时候能够将自身完全融入到背景中。 孟辰看着这两颗宝石缓缓消失在阴影之中。在这个过程中孟辰甚至一直保持屏住呼吸的状态。等到召唤兽消失，他才长出一口气，被别人监视的感觉真不好。 同样一直注视召唤兽的卢山初道：“召唤兽就像是敦子前辈的眼睛、耳朵，它探知到的一切，敦子前辈同样能够感受到。” 他无比自豪地说，“敦子前辈、市桥前辈、石田前辈，还有深不可测的百地队长。我们东洲队是最强的！” 卢山初的豪言直刺孟辰心底。石田、市桥接二连三的亮出自己的实力，尤其是敦子的召唤兽对孟辰的冲击之巨大简直无以伦比。逃出东洲队的目标看起来更加艰辛。 但是！那就更有必要从这里出去。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还是为了梦晨报仇，都必须从这里出去。摆脱东洲队！ “住手！”百地鹰聪大喝一声，他突然出现在广播大厅的门口，只是远远地站着，就让人感觉不动如山的凝重气势。受这一喝，市桥和石田齐齐停下。 孟辰注意到前田敦子就跟在百地后面，但是召唤兽不在她的身边。从刚刚到现在孟辰一直没有看到召唤兽的实体。 与此同时，百地已经缓慢步入广播大厅。 “我刚刚听到敦子的汇报。”他把视线转向孟辰，“这次石田和市桥的争执是由你而起吧。” 百地这句话让孟辰一惊。 “你很喜欢独自行动啊。在主神世界之外如此，在任务世界亦如此。要不是看在这次你恰好掌握了尼奥等人的行踪，我将会更加严厉的惩罚你。到时候，可就不会是只有几道伤口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大部队，一旦脱离大部队的视线必将严惩！” 百地只是放下一句狠话，就从孟辰面前经过，来到众人中间。 他环视一下众人后道：“剧情已经发展到关键一环，尼奥等人已经将开锁人救出。下村介绍一下接下来的剧情。” “接下来尼奥会在开锁人的帮助下返回万物之源，见到造物主。在这之前警戒号和拉各斯号将会离开锡安前往帮助尼奥等人。” “根据原著描述，万物之源位于一幢大楼内，为了进入大楼而不触发警报，必须关闭电力系统。根据计划拉戈斯号耐奥碧负责炸毁发电厂，警戒号索伦负责关闭辅助供电系统。” “但是警戒号在现实世界的船员由于失误，引起了章鱼哨兵的注意，警戒号被炸毁，其船员无论矩阵内外皆殉。最终为了保证计划顺利执行，崔尼蒂不得不进入矩阵，并身陷险境。” “进入万物之源的尼奥见到了造物主，并且后者给予了他两个选择，一是救援崔尼蒂，而至锡安于不顾；二是，救援锡安，放弃崔尼蒂。很显然我们的痴情种子选择了崔尼蒂。”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尼奥在退出矩阵后竟然能够徒手阻挡住哨兵章鱼的进攻。” 听到下村勉的解释，孟辰回忆起在原剧中，尼奥在现实世界里抬起一只手，哨兵章鱼就像是受到电子脉冲武器的攻击，浑身放电之后彻底失去生机。 石田硕抖抖身上的血，刚才一身恐怖的外伤就好像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如今又中气十足的问道：“这么说我们现在所处的现实世界，其实也是一层矩阵世界吗？” 下村勉就好像知道会有此问一样，摇摇头，面带微笑地说道：“不，不是这样的。黑客帝国描述的是人类和机器之间的战争，如果现实世界也是一层矩阵世界的话，整部影片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人类反抗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们可以认为，尼奥从万物之源返回后，一定是他的能力有所升级，使他能够无线连接矩阵，如此一来他才有能力在现实世界摧毁章鱼哨兵。” 第29章 拯救警戒号 卢山初开口道：“难道说我们要进入万物之源，以获得在现实世界中摧毁哨兵的能力？想一想第三部中的章鱼海就不寒而栗啊。” 下村勉道：“这恐怕行不通，原著已经明确说只有救世主本人才能进入万物之源。而且在进入万物之源的过程中也会受到史密斯的伏击，这一过程恐怕万分凶险。” 石田硕对于稍微复杂的情况明显排斥，他开始大声嚷嚷起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样一段重要剧情难道我们要袖手旁观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百地鹰聪突然开口道：“所以现在把大家叫到一起，共同商议出一个行动计划。” 卢山初略沉吟后道：“目前来看我们的任务主要是在章鱼哨兵进攻锡安的过程中活下来。根据原剧情，锡安本身就没有陷落。我们只要待在锡安城不是就可保无虞吗？” 下村勉摇头道：“主神不会给与这么简单的任务的。我敢肯定如果咱们只是躲在锡安里不出去，他一定会有千百种方法令锡安陷落的。主神世界可不会按照原剧情按部就班的发展。” 佐野丘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道：“如果我们主动出击呢？机器部队一直在向锡安挖掘，如果我们前去拦截，将战火扑灭在锡安之外是不是更好呢？” 下村勉道：“这一点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但是这必须是在锡安出动大军的前提下，我们可以随同前去。如果只是我们自己恐怕无异于飞蛾扑火。” 没什么耐心的石田硕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呆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各位前辈……”一个细小轻柔的声音传来，大家猛然回头发现，说话的是麻宫淳子，她两手交叉握在身前，当发现大家都在看她的时候，脸腾地一下红起来，用更小的声音道，“我，我有一个想法……“ 说完这句话她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到百地示意她才一鞠躬继续说道：“在剧中有一处关键剧情，那就是警戒号的毁灭……” 发现大家明显露出疑惑的表情，麻宫淳子只好从头解释。“在原剧中由于警戒号的船员失误引起了章鱼哨兵的注意，导致飞行舰被炸毁，所以他们的任务才不得不由崔尼蒂接手，也使她在电站身陷险境，由此导致尼奥选择拯救崔尼蒂。” “我想，如果我们能够保护警戒号，使他们免受章鱼哨兵的攻击，不就能够使尼奥选择锡安，从而避免章鱼灾难的发生了吗？” 淳子的想法说完众人一片安静，而她则一个劲的在那里鞠躬，整个人看起来慌张得几乎要昏过去。“对不起，对不起……这就是我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请各位前辈多多包涵……” “哈哈……”石田硕咧开大嘴笑起来，“这真是一个可以参与到剧情中的好办法啊。” 他还用大手开心地拍了几下淳子，几乎将后者击倒在地。 百地环视一下众人后道：“主神不会给予简单的任务。我们在任务的前期争取不改变剧情，其目的就在于关键时刻彻底地扭转剧情，使任务世界的发展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前进。” “那么……麻宫淳子的办法大家有没有意见？” 孟辰也在思考淳子的办法：救援警戒号使崔尼蒂不必身陷险境，看起来确实是现在切入主线剧情的最好办法。但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淳子的这个计划有很大的漏洞呢？是我最近太紧张的幻觉吗？ 孟辰看到其他人纷纷露出同意的表情。而百地鹰聪则一锤定应道：“那么，就按照这个方法去制定详细计划。” 他转过头面向淳子，那张一年四季难有表情变化的脸竟然露出一个极其短暂的微笑，“你的主意不错。为本队出谋划策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也应当受到鼓励。” 百地掏出一枚戒指递给淳子：“这是一枚可以储物的空间戒指，里面有几把冲锋枪。呵呵，希望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里面装满宝物。继续努力吧，你会越来越体会到这个空间的神奇！” “嗨！”淳子一个90度深鞠躬，她面露欣喜，两只手都不知道摆在哪里好，“谢谢队长的肯定。我会继续努力的。” 储物空间戒指？这是什么神奇的物体？ 但是更令他关注的是淳子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孟辰心中的不安益发扩大。 她最开始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孩，然后又突然变得异常阴险狠辣，甚至投身于市桥慎吾和石田硕的怀抱，现在又会突然为东洲队出谋划策。这一连串的变故究竟是为什么？ 她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极端？对了，是在山本左近受到市桥慎吾虐待的时候。 市桥用剪刀在山本身上制造了一道道锯齿状的伤口。淳子就是看到这些伤口才突然性情大变的。 可能是这个残忍程度对她这样一个年轻女孩过于有冲击力了吧，突破了她心理承受极限。面对未知和邪恶，她只能投向更有力量的人。 呵呵，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对那些残暴的人突然产生一种情结，这个情感包括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其他人。 从她的表现很符合这种心理疾病啊——看到残暴的市桥就突然对他产生了依赖，甚至在这之后开始对我进行迫害，乃至于现在也帮助本队出谋划策。为了自己的生存，这样做倒是可以理解…… 孟辰发现淳子已经开始欢天喜地的和下村、卢山和佐野等人一起制定计划了。看着她专注的脸，孟辰心里总感觉……不对劲…… “我们首先启程，去寻找警戒号和拉各斯号！” 在百地的命令下，冥王号重新启动主动力系统。粗大的电磁脉冲从它的飞行线圈中发出。沉重庞大的飞行舰缓慢而安静地升到空中 第30章 三舰会盟 “你们在这里是要帮助尼布加尼撒号？” “他们要进入矩阵……什么？去找造物主！” “你们要到矩阵里开会商讨计划？” 看着卢山初在警戒号和拉各斯号船员面前伪装出的惊诧，孟辰不得不赞叹他的应变能力。作为东洲队最巧舌如簧的人，他在一定程度上担任了外交官的角色。为了不至露出破绽，冥王号把这一切伪装成巡逻途中的偶遇。 警戒号的索伦舰长和拉各斯号的耐奥碧舰长来到冥王号上。锡安最庞大的冥王号，为他们提供了精致的饮食和宽敞的会议与休息空间，他们可以坐在一起舒服地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耐奥碧舰长——这位游走于墨菲斯舰长与锡安防御军指挥官拉克之间的女人——正端着一杯咖啡，水蒸气在她姣好的面容前冉冉升起。她轻嗅着咖啡的香气闭上眼睛仿佛陶醉在这温馨之中。“这真让我怀疑自己身处矩阵之中啊！” 索伦舰长也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咖啡。“是啊，我只有在矩阵中才体验过这种香气。现实世界里，到处充满着恶臭。” 耐奥碧轻啄一口咖啡，闭眼享受它的醇厚。“看不出来，百地舰长，您这里真有不少好东西呢。” 竟然可以这样加强与剧情人物的关系！原来可以把剧情世界之外，但是符合剧情世界法则的物体带入。孟辰想着卢山初取出咖啡时的一脸阴笑。 虽然黑客帝国世界里，人类在面对机器部队强大攻势面前，已经自身难保，根本无暇生产这类奢侈品。但是咖啡这种饮品仍然是符合世界规则的，毕竟黑客帝国世界是以现实界为基础构建的，所以咖啡能够带进来。 真是长见识啦！看来以后再进入剧情世界之前还要好好研究一番啊，争取带一些稀有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百地鹰聪看到另两名舰长醉心地享受着眼前一小杯咖啡露出一丝微笑：“你们就要进入矩阵了吗？去帮助尼奥和墨菲斯？” “是的。”索伦舰长答道，当锡安议会提出支援尼布加尼撒号时，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由此可见，他也对先知的预言深信不疑。“你们能来帮助吗？冥王号不愧是重型飞行舰，人员配置也十分豪华啊！全部10名舰员竟然都是黑客。” “这一片区域很不安全啊，我们在此巡逻的目的就是监视机器部队的动向。如果全部进入的话，现实世界的实力就十分单薄了。更何况我还有一名船员需要随时在先知身边进行保护。”百地双臂支在桌子上，好像思考什么一样，“这样吧，我们可以派出一半的实力。” 百地抬起一只手，张开5个手指。“我们派出5个人。另外5个人则继续留在外面，保卫我们现实世界的身体。我建议你们也在现实世界增加力量。尼奥是救世主，他在矩阵世界里的能力是超人一般的。我们完全可以放心的把里面交给他。” 索伦和耐奥碧大喜，对视一眼后道：“你们能够派人支援就太好了。我们也可以在外面留更多的力量，加强现实世界的防御！” 最终进入矩阵的是孟辰、卢山初、佐野丘、麻宫淳子和山本左近。 没有一名高阶资深者，其实这是早就料到的事。哨兵章鱼会攻击警戒号，所以百地对于现实世界的防御更为重视。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对精神与身体分离这件事很忌讳，怕被别人在外面来个釜底抽薪，掀掉了自己的老巢。 你的恐惧就是我的一线生机——只要和你分开，我就能够找到机会！ 孟辰躺到登陆椅上之后，看到山本步履蹒跚地挪进广播大厅。这是一个穷途末路之人，但是当他看到登陆插头的时候，竟然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被现实世界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人，希望进入虚拟世界中寻求安慰，就是这样一副做派。 东洲队矩阵分队的任务是固守最近的撤离点并接应另外三艘舰上的人员。 “撤离点就是这里了，”他们5人挤在一辆福特轿车内，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卢山初正指着一张破旧的地图对他们说，“一家加油站！这里有4台插卡式电话机，正好能够同时与4艘舰上的总机通信。” 加油站的一角已经露出，它的霓虹广告灯在黑夜中分为夺目。 “马上就要到了。所有人听好！到了那里，佐野不要下车，车门全部打开。其他人都守在电话机旁。听明白没有？” 众人还未答话，山本突然发出一串疯笑，“嘿嘿，嘿嘿，嘿嘿嘿……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有天空，有地面，还有美食，还有……咦，哈哈哈……女人……” 他推开车门，根本不顾汽车还在急驶，像一条烂口袋翻到地上。“美食……女人……”他嘴中发出呓语，人如行尸走肉。 “山本，你去哪里！”卢山大惊，“停车！我们不能让他独自行动。” 山本冲进去的是一片灯红酒绿的小巷。温柔的音乐，呢喃的话语，娇媚的笑声，还有沉醉在温柔乡里的人们，都在孟辰等人面前形成了障碍。 一阵尖叫和噪杂自一幢小楼内传出。 “他在那里！”卢山初猛冲过去。 “温柔农场”4个用亚克力发光字标识的广告牌竖在门口，几个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正不安地向室内望去。 看到这一切，淳子犹豫着不想进去。 卢山初将这些收入眼底厌烦道：“切，女人就是麻烦！淳子门口警戒，佐野回车上去，随时准备接应。长岛和我一起冲进去！” 第31章 杀万人的救世主 外表看来只有3层的小楼，进入里面发现却恍若迷宫。震耳欲聋的重低音嗨歌，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昏暗的空间被舞厅球映射得好似龙宫。在这样一个空间里，狂奔的山本也只激起了一串小小的涟漪。 “混蛋，混蛋！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关键时刻出状况，令老好人一般的卢山初勃然大怒。“我们不能丢下他，抓住他，抓住他！” 不知道山本是真的疯了，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那噩梦般的事实。总之他竟然像野猪一般拱出了一条路。孟辰和卢山初每每只差一步就追上他，却都让他燃烧生命爆发出的力量支撑着逃开。 在矩阵里当一个人的欲望强大到忽略其它一切的时候，就能够突破自身极限，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现在山本就处于这种状态。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他的宅男身体早就支撑不住，岂能给卢山初制造如此麻烦。 两人追踪着山本，不断深入小楼的过程中，卢山初的手机突然响起。“百地队长！嗨，对不起，我们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 “……出了一点状况，我会马上解决。山本突然发狂跑了。我们正在抓捕他。” “……是，我们会把它带走的。然后立即赶往撤离点。” 挂上电话，卢山初沉默了一下，突然冷淡地说道：“山本左近完了。” “嗯？”孟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疑问。就见奔跑在前的山本，两腿一软，整个身体如丢了魂砰然倒地。刚刚冲刺产生的高速，让他的身体在惯性的驱使下仍然朝前滑行了一段。附近嘈杂的人群瞬间在他身边让出了一圈空地。 卢山初脸色铁青地说道：“他被拔掉插头了。” 孟辰的心狠狠揪在一起。终于有人死在这上面了，百地在必要的时候绝对会毫不留情的牺牲任何人。必须要摆脱他的控制！这一次……这一次的行动就是最好的机会！ “扛起他的尸体，我们走！”卢山初下达命令，他们挤开围观的人群，迅速向外面赶去。 当他们刚刚来到大厅，就听见一片警铃由远及近，紧接着急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警察！里面的人双手抱头一个个出来。”这个声音是通过喇叭广播出来的。 “卢山前辈！”淳子慌慌张张的退到楼内，“外面围满了警察！” 卢山初咬着牙，从拐角处探头瞭望一番：“是他们报警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警察？” “不对，是监听器！”孟辰突然想到，“还记得在第一部中史密斯在尼奥身体内放置那种寄生虫吗？一定是山本被特工种下了监听器。” “下村勉一直在监视山本的状态，没发现有这部分代码。” “代码是可以升级的……” 孟辰话音未落，一阵叮叮当当，几枚烟雾弹扔进来，整个大厅瞬间弥漫了刺鼻的气味。 “退回去！我们走后门！扔掉卢山初的尸体，不能再让特工追踪到我们了！”卢山初大声叫道，随即当先向楼深处跑去。 他边跑边用手机接通冥王号总机焦急地喊道：“我们受到警察的伏击，下村帮我们找撤离点。” “怎么回事？”卢山初拿开手机疑惑地望上一眼，“里面全是噪音。” 突然从手机听筒里面传出下村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声：“卢……卢山初，情况危急，我们……我们也受到攻击，大批章鱼哨兵……突然进攻我们！” 下村稍稍调整好呼吸：“只要我们这里顶住进攻，保证崔尼蒂不用进入矩阵，我们就能改变剧情，获得胜利！不行，章鱼的进攻太猛烈了，我要去作战了！附近撤离点的位置已经发给你们，你们自己想办法！” 只要保证崔尼蒂不用进入矩阵…… 这句话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将孟辰的思路狠狠劈开 “长岛，怎么了？为什么愣住，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卢山初看到孟辰突然不动出言问道。 “错了，我们都错了！如果崔尼蒂不进入矩阵结果会怎样？” “尼奥会……会选择拯救锡安。”卢山初被孟辰的气势摄住，有点不自信的回道。 “锡安是会得到拯救，但不是全部的人。根据黑客帝国的背景设定，尼奥只能选出23人作为种子，重建锡安。是摧毁之后的重建，不是真正的拯救！只能活下来23人啊，他会选择我们吗？” “这，这……”卢山初被这番言论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切都是淳子的谋划。她利用了人类思想的误区，抛开一个事件的整体性，从一个局部入手，将其他人的思想引入歧途。看似改变剧情，保护了崔尼蒂，使尼奥可以选择拯救锡安，但其实结果反而更加恐怖。在尼奥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就被决定了。而我们这些外来人必死无疑！ 孟辰看向默默跟在后面的淳子，她低着头看不到眼睛。这个女孩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会死的啊！难道她是想自杀？不对，她有很多种办法去死，一般人不会丧心病狂的拉如此多的人垫背。那么……只有一种原因，她有特定目标，她想利用矩阵杀死某个人！那个人会是谁？ “必须要快出去啊！”卢山初疯狂挤开两边的人群，努力向楼后冲去。 “你们哪里也去不了。”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突兀响起。正在向外涌去的人群中，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 “是特工！管不了那么多了，开枪！”卢山初狂吼着按下扳机。在这种无差别攻击下，周围的人成片倒下。 “是特工！”孟辰心中大喜，主动和他们搏斗在一起，又假意被他们的攻击压迫得退向另外一个方向。 “长岛！”卢山初看到孟辰已经被特工压向远处大惊失色，想要奋力冲过去。但是奈何他身边的压力也同样巨大，根本无法靠近。 “卢山君，别管我！我们分头退出矩阵！” “好吧，接住手机！” 第32章 警戒号必须死 “警戒号的人必须死！ “什么？”卢山初刚刚从矩阵中退出，还没有坐起来，就爆出这样一句，令守在一旁的百地和下村大吃一惊。 “我们都忘记了，尼奥不能停止矩阵的进攻，而只是选择救下23个人——以牺牲25万人为代价，救下23个人。如果他选择崔尼蒂，我们还有一搏之力。如果没有崔尼蒂，我们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百地听到此话身体紧绷，脸色黑得能滴下墨来。他猛一歪头，纤细的眼角像一把尖刀刺向麻宫淳子。 这束锋利的目光令淳子冷战连连，她马上跪倒在地，不住地道歉：“百地队长，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我就是想让尼奥拯救锡安，咱们就能活下来了。谁知……我忘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哼！”百地冷哼一声，一股气流自他的身体放出。淳子被这股气流掀起，额头撞在墙壁上，很快血流满面，不省人事。“待会再找你算账。佐野和长岛呢？” “我们受到特工的伏击，他们走散了。” “蠢货！自生自灭吧！”百地转过头对下村勉道，“去作战舱！” 诺大的作战舱空空荡荡，只有市桥和前田两人在作战。他们控制着四条火龙，盘卷吞噬着铺天盖地的章鱼。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卢山看到几乎布满监控屏幕的章鱼惊叫，“原剧里不是只有3只吗，是靠偷袭炸毁了警戒号而已。” “剧情变化了。”下村勉跳到战位，“肯定是矩阵跟踪山本，发现我们在外面的坐标，派大军围剿了。” 蜂拥而至的章鱼哨兵塞满了整个通道，三艘飞行舰已经火力全开仍然左支右绌。而冥王号还不得不偶尔照顾警戒号侧翼。 “队长，太多啦！”石田硕在对讲机里急吼，他正在外面手持两把电磁脉冲枪，不断清理漏网之鱼。在他身边章鱼哨兵的尸体越来越多，严重挤压了他的活动空间，而有更多章鱼冲破火网，张牙舞爪地扑向冥王号。即使下村勉和卢山初参战，这种情况也未见好转。 “石田回来！”百地对着步话机大吼，“我们走！” “什么？他们回来啦？” “计划有变，我们必须离开。” 对讲机里一阵沉默，一会石田硕的声音传来：“队长，我们不能走啊。如果离开登陆点，矩阵里面的人可就完了。” 百地阴沉着脸，冷冷答道：“警戒号上的人必须要死，现在章鱼哨兵太多，我们正好离开。” “我不走！队长，请您收回命令，我们一定能够坚持到他们回来！” 百地鹰聪听到石田硕如此当面拒绝自己的命令，大怒命令道：“下村，去驾驶舱，我们现在立即走！” “队长，石田前辈还在外面！”下村勉犹疑地看着监控屏幕。 石田硕跃上章鱼哨兵的尸体，两把枪在他的手中舞成一团银光。他从舰头冲到舰尾，在他身后跌落的章鱼越来越多。但是也有更多的章鱼能够在临死前给他一击，坑坑洼洼的伤口在他身上纵横交错。 一个章鱼哨兵从他背后悄悄摸上来，它的触角猛然刺出。石田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但是一把枪也被扫掉。他抽出鬼头大刀，每一次砍劈都能斩断章鱼一条腿。但是它的腿太多了，石田硕渐渐不支。这一瞬间，4只章鱼登上飞行舰外壳，一步步向他围拢。 百地对这一幕视若无睹，他像毒蛇一般盯住下村道：“你也不执行命令了吗？” “我……我马上去……”下村无奈地低下头。 飞行舰腾空而起的一瞬间，章鱼哨兵好像嗅到腥味的苍蝇，丢弃了另外两艘飞行舰，全部冲向冥王号。 章鱼哨兵的数量一旦达到一定程度，它们就不再使用触手。而是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然后像骑兵一样冲击目标，完全依靠数量优势将敌人摧毁。 现在就是这样，庞大的冥王号像飘荡在黑色海洋上的一叶扁舟，令人心酸的金属疲劳音在舰腹想起。 没有佐野丘的协助，下村在驾驶舱手忙脚乱，尤其是突然面对章鱼哨兵的自杀式攻击，他只能扯着脖子大喊：“百地队长，它们都过来啦。是飞行线圈释放的电磁脉冲在吸引它们。” 飞行舰一阵剧烈颠簸之后，突然向下一沉，驾驶舱警报尖叫起来，“不好，舰腹升力线圈损坏百分之五十！” 下村转头对百地道：“队长，不能增加防御火力的话，我们不能再前进了。” “八格！停船！”飞行舰还未降落，百地就猛然拉开舱门，瞬间消失在战场的钢铁熔炉中，恶狠狠地声音从远方传来：“我去亲手宰了它们！” “你们这群机械白痴，都给我死开！” 一个机械哨兵被他的残影吸引，攻击了错误的目标。百地化作一道银光从它身边划过，这个哨兵产生了剧烈爆炸。 “哼……想抓住我？我们——伊贺忍者就是生于这种残酷的战场环境，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百地迅若闪电的身影闯入章鱼哨兵群，他在其中兔起鹘落。眨眼间他的身体像细胞分裂一样产生一个又一个分身，这些分身组成一支精密的军队，迂回转移，分进合击，高效地绞杀着哨兵。百地和他的影分身在战场内踌躇满志的快速前进，穿梭于爆炸、火焰、残骸之中，仿佛闲庭信步于锦绣园林之内。 “我的影分身是习得千手扉间的A级忍术——多重影分身之术，每个影分身都是一个实体，能够攻击和使用各种忍术。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呆头呆脑的机械废物如何挡住我！” 第33章 进入 警戒号内，一名船员正在作战舱战斗，快速移动的瞄准镜在他面前的9个屏幕内形成一片虚影，他控制的两门火炮已经累得晕头转向。偶然间一瞥旁边的战友，却发现他对着屏幕正呆呆地出神：“汉森，你在干什么？” 汉森目瞪口呆地凝视着屏幕喃喃道“哨兵改变战术了……” 从管道内连绵不绝涌出的哨兵渐渐分离出无数小队。百地的影分身遍布战场，而机械章鱼的队伍也形成同样的数量。无论他击毁多少，章鱼总是层出不穷。 汉森旁边的战友看着这一幕摇头道：“这完全符合机器人的思维——你有多少，我就产生多少支小队进攻。快！调转炮口，我们得帮帮他。” 距离警戒号只有一步之遥，百地只需要再做一次分身，或者再完成一次跳跃，他就能冲进警戒号。但是他已经筋疲力尽，他的查克拉不足以支撑他的影分身。而章鱼哨兵仍然不眠不休。 “啊！”百地惨叫一声，一个影分身被章鱼哨兵绞杀。 每一个影分身都是百地平均分配查克拉产生的实体，这种分身的死亡会让他的本体同样经历一次，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和查克拉的支撑会让忍者精神崩溃而死。 “八格，你们这些章鱼，用人海战术……”百地鹰聪大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所有影分身迅速回归本体。 章鱼哨兵失去目标短暂停顿后，它们齐齐转头扑向百地。刚刚分散的章鱼集合在一起，将百地淹没…… 轰！ 章鱼爆开，里面一个金甲巨人现身。他手持一柄骑兵长刀，每一次挥舞都能在章鱼群中剖开一道裂痕。但是哨兵们总能在第一时间填补它，然后又是永无止境的冲锋…… “索伦舰长！”汉森看到自己的舰长步入作战室异常高兴。 “任务完成了，耐奥碧和我们都回来了，剩下就看尼奥的了。”索伦走到屏幕前问道，“情况怎么样？” “哨兵疯了，多亏了百地舰长吸引了大部分火力。”汉森指着屏幕上的人说道。 索伦看到那个仿佛黄金浇铸的巨大战神正在通道内勉力支撑。“哨兵数量太多，百地队长太危险了！我们必须立即支援他。” 正在奋力砍杀的百地拼命试图靠近警戒号。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本想亲自去毁掉警戒号，结果却被哨兵围攻。 突然他感到自己压力一轻，猛然抬头环视四周发现，警戒号、拉各斯号上百分之八十的火力都在帮助自己涤荡周围的章鱼群。 怎么回事？疑惑在百地心中一闪而逝。 好机会！有靠近警戒号的希望令他喜不自胜。 “呵，哈……”黄金巨人扫开周围的章鱼，扬起长刀，只要再靠近几步就能将警戒号劈为两段…… 百地耳边响起警戒号的广播：“百地舰长，我们已经成功完成任务！我们将加强火力。您可以返回冥王号，谢谢您的帮助。我们并肩作战，一定能够战胜机器军队！” 百地只觉自己胸口发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 空旷的房间，三面玻璃只有一面是墙。站在这静谧的房间内俯视街道，芸芸众生变成繁劳而不知始终的蚂蚁。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环境光线反射进来，隐约映出4个人，他们安静地站着仿佛已经融入这昏暗的房间内。 一位身着黑色皮衣的大汉看了一下表说道：“到时间了。长岛先生您不必跟我们一起去。” “让我跟随尼奥再走一程吧。”孟辰打开房间内唯一的门，向另外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你。”尼奥在经过孟辰的时候，表示了诚挚的感谢。他们跟在开锁人的后面进到这栋大楼最特殊的一层——白色的楼道绿色的门，全是一模一样的门！ 开锁人满身的钥匙随着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千篇一律的空间内，他像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轻车熟路，小跑着向前。“前面就到了，转过那个拐角就是。” 开锁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过拐角。 “不，呜……”他还没有将声音发全，就被压抑在嗓子里。 另外一个人的话音从拐角后面传来：“安德森先生，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 史密斯出现了！就像原剧一样，史密斯出现在通往万物之源的必经之路上。 “救我！”开锁人的话音在拐角后面响起。听到这求救声，墨菲斯、尼奥、孟辰冲过拐角，转入岔道。 为、为什么会这样？ 孟辰看到两个史密斯站在岔道里，其中一个正用手卡住开锁人的脖子，而另外一个像体面的管家一样站在那里笑容可掬地迎接他们。能够进入万物之源的那扇门，就在史密斯的身后。 史密斯竟然抓住了开锁人！原剧不是这样的！剧情又变化了！ 史密斯要是进入万物之源会怎样？他会不会将造物主也同化掉？绝不能让他进入，绝不！ 而史密斯看到孟辰出现也明显露出吃惊的态度：“看看，这是谁？布朗特工，我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说实话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矩阵、锡安还是另外一个世界？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这一次我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尼奥和墨菲斯疑惑的四处张望一番，最后尼奥面对史密斯道：“这里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哈哈……安德森先生，我和你不一样，你总是不愿意用脑子。只是靠一身蛮力走到今天。” 墨菲斯举起枪说：“那我们就用蛮力干掉你。” “干掉我？好吧，来吧。我有一个特点，就是我有很多的我！” 话音一落，无数史密斯从门后涌出来。而开锁人正被史密斯压着走向那扇门。 “打开它！”史密斯将开锁人推到门前。 “不要打开！”墨菲斯在战斗间隙大喊。 开锁人颤颤抖抖的拿出一把钥匙。“对不起，我的任务是为救世主打开最后一道门，我必须打开它！” 第34章 史密斯无可思 “不……”墨菲斯看到开锁人将门打开的一刻目眦欲裂。他为之奋斗终身的理想，本已近在咫尺，现在竟然让史密斯那个疯子抢先侵入。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所有危险都被抛在脑后。 “打不过我们，不如加入我们！”他周围的史密斯趁机将他制住，他们将手插入墨菲斯的身体，墨汁一样的流质快速覆盖他的全身。 尼奥大惊，马上就要冲过去救援。 “我去救他，你快去救开锁人！”孟辰大喊一声，飞身扑过去。 而尼奥则施展出他救世主的神功，像超人一样飞入那扇门。无数史密斯跟随在他身后蜂拥而入。 史密斯还在从其它门后源源不断地涌出，就像早上7点钟地铁站内的上班族。他们无法挤入那扇门，就把注意力投向孟辰和墨菲斯。 刚刚面对生死大劫的墨菲斯此时浑身脱力，已经无法战斗。孟辰只好将他护在身后，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只能勉力抵挡四面八方的攻击。 史密斯肆无忌惮地殴打着孟辰。“布朗特工，我知道你有不逊于我的神奇能力。但是你的能力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速度太慢。我可以无数个人同时施为，而你呢？总是只有一个人。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尼奥被我堵在里面，他救不了你们。你是打算放弃墨菲斯，还是坚持到变为我的那一刻？” 孟辰已经被他的拳脚砸得跪倒在地，他咬牙支撑着身体又保住墨菲斯平安，并一边焦急地扫视四周。很快他发现：不远处有一扇门，从来没有史密斯出来！ “啊……”孟辰鼓起气力，将周围的史密斯震开。随手抓起墨菲斯，像一辆冲刺的坦克，挤开沿路阻挡的人，最终将那扇门撞开，逃出史密斯的围攻。 孟辰回头望去，看到门边的史密斯露出阴险的微笑，并随手将门关上。 不好！绝不能让他把门关上！ 孟辰扫视四周，发现一些机器和破旧汽车摆放在周围。 他虚空一抓，将手朝门一甩。 去！ 一辆汽车拔地而起，火箭一样射出，千钧一发之际将门卡住。 这扇门一旦关闭，再打开的时候就不是通往万物之源的长廊了。史密斯这是要没有干扰地和尼奥争夺进入万物之源的权限。 不能让他得逞！ 孟辰转头望向墨菲斯。 “去吧，去帮尼奥。”他艰难地支起上身，“我自己能行。” 此时汽车已经被史密斯向外推出，再有一下门就可以重新关上。 孟辰大喝一声，跨步前冲。汽车在一股巨力推动下，从窄小的门洞中挤入。它后面的史密斯像保龄球瓶被撞飞。 堵住通道的汽车化身为孟辰手中的长矛，又好像挖掘隧道的盾构机，挡者披靡！ 史密斯被撞倒，被推开，被挤碎。他们又变为形形色色的普通人，无论男女老幼，此时都成为这次战斗最悲惨的陪葬者。残肢断臂挂满汽车，鲜血脑浆涂满墙壁。血腥味充满整个隧道，强烈刺激着孟辰的神经。 “史密斯你这个混-蛋，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路人仰马翻，汽车闯入最后那扇门。身后的史密斯正汹涌的向这里冲来，而房间内的史密斯正在不断被尼奥击倒。 一瞬间的断档！足够了！ 进入房间，他反手一挥，汽车裹挟着史密斯不甘的咆哮朝后退开。房门砰然关上！ 但是，房间内还挤满史密斯。 “尼奥，你必须进入万物之源了。”开锁人在大喊。 然而孟辰眼睁睁看着几个史密斯将手插入他的身体，黑色流质覆盖他的全身，而他和尼奥根本无暇去救。 “是的，我必须进入万物之源了。”开锁人被同化为史密斯，脸上挂着阴险的微笑，脖子上用绳圈悬着一把全手工打制的铜钥匙。 孟辰飞扑过去，挡在前面的一切都被撞开。那个拥有钥匙的史密斯想跑，但是被孟辰死死抓住。水银流质开始覆盖他的全身，只有这种方法能够制住史密斯。 周围的史密斯齐齐将手插入孟辰身体，黑色流质同样开始在他体表蔓延。史密斯阴狠地说道：“布朗特工，看看我们谁更快一些。” 复数的同化比吞噬迅速很多。 渐渐地孟辰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不受控制，死亡伴随着寒冷在他的体内肆虐。现在还不行……他咬紧牙关一把将钥匙扯下，随手甩出。 “尼奥，快进去！”孟辰还在坚持。 “你怎么办？”尼奥腾空接住钥匙。 “别管我，快！” 轰……尼奥不再废话，一招将周围的史密斯震飞。他将铜钥匙插入通往万物之源的那扇门。 白光沿着门缝透射而出，很快充满整个房间。尼奥站在门前，他黑色的身影融化在迅速盛大的白光之中。 “不……”史密斯发出一声绝望的吼叫。他发疯一般的拉扯着门把手，但是那扇门纹丝不动。随着尼奥消失的还有那把铜钥匙。 “应该是我进入的。应该我进入！”比原著更加接近成功的史密斯开始歇斯底里地捶打着那扇冰冷的房门。 “只有救世主才能进入。你终究只是个废弃的程序。哈哈……”孟辰看着史密斯疯狂、失望的样子，快意地大笑起来。 房间内所有史密斯全都转头，望向被压制的孟辰。阴险的微笑和肆意的疯狂浮现在他们的脸上。“布朗特工，他们都走了。现在，富有献身精神的你打算怎么办呢？虽然无法进入万物之源，但是能够获得你的代码，也是相当不错的代替品。我还是不虚此行的。” “真的吗？”这次轮到孟辰露出阴险的微笑。 鬼影，发动！ “不……” 孟辰的身体化作一道几乎透明的虚影。他的视线内一切都变成线条组成的立体空间，他能看到层层叠叠每一个史密斯的表情；能看到万物之源内尼奥面对造物主的景象；还能通过破碎一地的汽车玻璃，看到自己的样子——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的样子——没有累赘的大肚腩，没有令人厌恶的小胡子。 我一定能够变回去！造物主就从你开始吧！ 第35章 别无选择 万物之源——极简主义设计的典范——没有尽头的一处空间，白色是它唯一基调，除了一面屏幕墙，就只有一把包豪斯主义的椅子，上面坐着的就是一切的掌控者——造物主。 白衣、白裤、白鞋，白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胡子，只有脸满面红光。孟辰从电影时代到现在亲身面对，他都有一种感觉，造物主好像——肯德基老爷爷，如果再配上一个红色围裙就完美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竟然是一个用亿万人类做试验的机器智能，为了自我进化他不惜牺牲任何人的性命。现在他就给尼奥提出了一个选择题，一个无论如何选择都是人类失败的抉择。 “你的面前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可以暂时拯救你的朋友，另外一个则可以让你保住锡安。” “选择第一个，我可以送你回到你的朋友身边，你可以和他们一起战斗。但是进攻锡安的军队不会停止。最终，胜利还是失败，你们可以自己去争取。至于第二个，你可以挑选23人——16女、7男，他们将作为种子重建锡安。” 屏幕墙上滚动显示的各种画面，倒映在尼奥的墨镜上。遍布隧道的章鱼哨兵，陷入苦战的三艘飞行舰，挖掘前进的机器部队，紧张备战的锡安。所有这一切，都被高高在上造物主冷冷监视着。 “左边那扇门，去找你的朋友。右边那扇门，给你选择23个人的机会。” 剧情改变了，造物主给出的选择也完全改变了。 本来应该是在崔尼蒂和23人之间进行抉择，由于先驱的加入导致崔尼蒂不用面对险境。所以现在变成了在三艘飞行舰和23人之间的抉择。尼奥，你会怎么办？ 崔尼蒂仍然在面对危险。有一面屏幕就正在播放顽强战斗的崔尼蒂。章鱼哨兵大军进攻，三艘飞行舰势单力薄，随时都有倾没得的可能。崔尼蒂每时每刻都有牺牲的危险。 而锡安虽然忙碌，但是看起来仍然风平浪静。机器大军的掘进速度并不快，锡安还有时间能够再准备得更充分一些。甚至尼奥有可能在救起三艘飞行舰之后，完全可以集结所有力量，对进攻的军队进行一次突袭，消耗他们的力量。胜负还犹未可知。 尼奥，救世主在迷惑你。他把拯救锡安的压力全部放在你的身上。还给你制作了一个机器部队不可战胜的圈套。他在诱惑你，让你来选择人类的死亡方式。尼奥，从这里冲出去，去救你的挚爱。去帮助三艘飞行舰，去集合人类的每一分力量。去反抗造物主，和他的机器军队战斗到底。 尼奥听不到孟辰心中的呐喊。他只能倾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良久地沉默之后，尼奥抬起头，在孟辰望眼欲穿中道：“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他转身走向右边的门。 为什么？崔尼蒂在面对险境。你怎么会置她于不顾？一定是因为剧情被我们改变了，虽然她仍然在面对危险，但是同众多人一起奋战和独自面对险境，对于人类心理的冲击很显然不在一个层级上。所以你才会在这种状态下做出保全人类血脉的决定。 但是，尼奥，你怎么可以把生的希望寄托于机器的赠予。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做出这种选择。 孟辰绕到尼奥前面，突然变成实体，并将他拦腰抱住。“尼奥，生存的决定权只能在人类的手里。你必须去救他们。” 孟辰鼓起全身的力气，带着尼奥，拼命向左边的门冲去。 在尼奥的身体接触那扇门的瞬间，门突然消失了。孟辰看到那里只有一个矩形空洞，空洞里面正在上演血火大战。爆炸、残骸、章鱼哨兵还有三艘飞行舰，以及不屈的炮火。 尼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孟辰从左边的门推出去。 孟辰也要冲出去，但是那扇门在尼奥穿过之后又恢复了。就像它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咣……孟辰撞在门上。 出不去？孟辰心中一惊。他现在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这个门没有把手。用身体撞也还是不行。 鬼影，发动。 周围的物体全部变成了线条，那扇门也变成了线条。但是孟辰骇然发现，他无法看到门后面的景象。这意味着救世主的选择将会删除这条通道。这个空间已经变成终点，门后面已经一无所有。这里变成程序中的死胡同。 孟辰恢复成实体状态，他盯着坐在房间中央的这位老人，绷紧全身踱步到他面前。 造物主突然开口说话：“你只有一个选择……” 我……还有选择？我明显是非法进入者，造物主怎么会给我选择的余地？难道他不会将我从这里抹杀？ “进入右边那扇门，选择23个人，然后重建锡安。” 等等，尼奥——救世主不是已经选择了左边的门吗？他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为了反抗机器的统治而战斗吗？为什么你还会要我进入右边那扇门，去重建锡安。 孟辰没有动，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不做选择呢？” 造物主一挥手，屏幕墙显示了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所有事。“你会被禁锢在这里，而我的军队会将锡安还有你的朋友全部杀死。不过我会从中随机选择23个人，重新开始这个实验。” “实验。”孟辰下意识的重复了这个词组。 “如果不是实验你以为是什么呢？”造物主好像发现了谈话者的惊慌，类似嘲讽地笑了几声。但是这笑声，孟辰感觉怎么如此公式化呢。“锡安，人类，你们脆弱的力量怎么可能抵挡我的机器大军？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救世主？孟辰感觉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有一个显示屏，孟辰快速找到了那里，上面显示着尼奥的影像。孟辰看到尼奥已经加入保护飞行舰的战斗。他已经能够徒手劈落章鱼哨兵。看着他摇摇欲坠，但是勉力支撑的身影，孟辰知道救世主的能力比原剧还要有所提升。 “如果不是救世主，那么我是谁？”孟辰感觉自己将生命灌注在这个问题上。 第36章 无线，才是最好的 造物主再次露出了那种通晓一切的轻蔑微笑。屏幕墙上变换了一幅画面，那里漆黑一片，暴雨如注。一片密林般的高塔内偶尔有一只形如跳蚤的硕大机器，它们舞动着节肢动物一般细长的机械臂，在这片密林中工作。孟辰知道那里是人类养殖场。 “你应该还记得这里吧。你就是在这里被我制造出来的普通人类，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是我给予的——尼奥。” 尼奥，果然是尼奥！ 就是这个答案，和我想的完全一样。 你只知道进入这里的应该是谁，而不知道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造物主，你就是一个低智能的交互程序。判断谁是救世主，这个功能是交给我们之前进入的那扇门来完成的。而你只负责和进入者交谈，采集进入者的情感信息，诱导进入者做出一个你希望的选择。 可想而知，所谓的救世主在电脑的眼中有多么不值一提啊。只留下一个低级交互程序用来打发他。仔细想来倒也对，锡安城、机器大军那一个不比只能在电脑的虚拟世界中发威的尼奥更加危险，就连史密斯、法国人这样的程序都比尼奥更难对付吧。 不过真的是电脑的思路啊，每一处判断选择都有单独的程序负责，一旦经过那个程序的验证，其后的程序就不再进行判断。这样做能够高效、整合地利用所有资源，但缺点就是一旦绕过验证程序，那么门后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孟辰迈开大步，步履轻盈快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如此开心了。“造物主，你已经在这里呆腻了吧？我来为你解脱。” 吞噬，发动。 孟辰挥手掐住造物主的脖子，水银流质从他的手中溢出，向造物主的全身覆盖。 快流吧，我要吞噬你，我要控制这里…… “放肆！”一声厉喝如惊雷炸起。整个空间甚至都在这声厉喝中颤抖。 一股巨力将孟辰撞开，覆盖在造物主表面的流质随之炸开。高俊如山峰，宽广如海洋的气势从造物主的身体内逸散而出。 “你是谁？”孟辰惊声问道。 “你还不配知道，小蝼蚁。” 这个声音一落，整个空间刮起了龙卷风。伴随着这阵狂暴的旋风，屏幕、椅子甚至造物主都在粉碎，到最后整个空间都化为颗粒随风而逝，白色的空间之后露出了无尽的黑色虚无。 这个力量在删除这个空间。 只有门还在……不，它也开始逐渐分解为颗粒。 是谁拥有如此大的威能？ 来不及想了，先从这里逃出去。 孟辰向右边的门冲去。 在身体接触那扇门的瞬间，门突然消失了。从那个门洞里面，孟辰看到了锡安的每一个人。但是速度太快了，所有一切只是一晃而过。 最终他的意识被黑暗淹没…… ----------------------------------- 在一片没有空间、没有时间的黑暗中，孟辰感觉有人在轻声呼唤他。一张美丽的脸带着温暖的微笑出现在他面前，温馨的清香安抚了他躁动的心灵。“是你吗，梦晨吗” 当他想伸出手去抚摸她时，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那张脸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到最后他感觉整个空间都在颤抖，所有的画面都变得支离破碎。 “梦晨，你别走……” “长岛，快醒醒。”孟辰感到自己的脸被拍得生疼，叫他的声音急躁而沙哑。 汗味、硝烟味、金属味瞬间攻陷他的大脑。等到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卢山初呲着鼻毛的大脸近在咫尺。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快，我们正在被章鱼哨兵进攻。”卢山初不顾他刚刚醒转，不由分说的将他拉起。把他拽到作战室，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 面前蓝光一闪，突然一只章鱼哨兵填满他的视线。 “什么……”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面前。 在这瞬间他突然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他的面前不再是哨兵张牙舞爪的样子，而是一幅代码组成的图像。白色的代码组成了章鱼的身体，在它硕大的头部内有一块红色代码区域和一块蓝色代码区域，那块蓝色区域还在向外辐射着幽幽的光芒。 那是什么？孟辰用自己的意识去碰触那块蓝色区域。它是那样的脆弱，以至于孟辰的意识只像清风一般拂过，它就像一枚充满水的气球爆裂开来，无数代码碎片将它的身体搅碎。 哨兵再也承受不住他的意识，它全身的代码在这时产生剧烈地变化。 轰…… 孟辰退出了这种奇妙境界，他看到章鱼的触角张开，浑身巨震，白色的电光在它的身上乱窜。很快它红色的眼睛暗淡下去，身体也像无人控制的牵线木偶散落在地。 孟辰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狠推，整个身体都踉跄了一下。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打啊！要不是尼奥帮我们挡住，刚刚章鱼就穿透我们的火力网了。”卢山初在他身后咆哮。 眼前的景象令孟辰一阵急促的呼吸。 “是，是……” 他随便敷衍着，双手也下意识的握住射击手柄，但是思想已经飘向远方： 这不是尼奥，这是我做到的。这就是远程登录矩阵的能力吗？我已经能够凭空摧毁章鱼啦。哈哈，来吧，来吧…… 面前是9块射击屏幕，手中握着两门机关炮的控制手柄。意志坚定的能力发挥出来，孟辰摒除一切干扰。双手翻飞，屏幕上的两个瞄准镜划出一道道残影。两条火龙游过的地方，章鱼像雨点一般落下。 “好样的。”孟辰高超的技艺，赢得众人一片喝彩。在面对机器大军的紧要关头，阶级、********被暂时放下，物种之间的矛盾上升到更显要的位置。在这一刻大家勉强团结在一起。 孟辰操纵火炮向本舰周围的章鱼射击，而他的意识则移到尼奥身边。为了掩人耳目他选择用自己的新能力优先攻击尼奥身边的章鱼。 第37章 硬撼 咦，为什么章鱼编队的速度变慢了？并不是说每只章鱼的攻击速度减慢了，而是章鱼大军协调一致的速度变缓了。就好像……它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孟辰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所有的章鱼，它们红色区域正在变得越来越黯淡，有些甚至开始出现闪烁的状态。 隧道中的金甲巨人挥刀一扫，周围的章鱼被他震飞出去。他仰起头四处瞭望一番，突然开口说话，嘹亮的声音响彻隧道。“注意，进攻减弱了。大家再加一把劲啊。” 受到百地的鼓舞，一时间群情激昂，就连射击的火力都好像强大许多。 孟辰心中暗叹，百地的战场嗅觉果然敏感。他竟然能够感觉出战场这种微妙的变化，资深先驱果然技高一筹。 章鱼缺乏指挥，而众人战斗意志加强。此消彼长之下，机器军队的进攻被压制住。隧道作为一个封闭区域，易守难攻是它的天然特点。机器军队意志统一还能利用数量庞大的敢死部队冲过火力封锁网，可一旦指挥不畅瞬间即被人类压制在隧道的一边。 人类这边除了少数几门火炮在消灭漏网之鱼外，绝大部分火力已经在隧道一边编织出一张密集火网，机器军队被压制在这片火网之后，犹如滚滚浓烟，虽然翻腾尤烈，但是寸步难行。 通话器中传来索伦舰长兴奋的话音：“嘿，兄弟们，我们就要胜利了。” 零散章鱼已被清除一空，所有火力都可以用来阻挡章鱼的进攻。孟辰和尼奥的远程进攻也不断令章鱼放电而亡。一时间火网之后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犹如暴雨将至。 隧道中心的章鱼猛然后退。“它们要撤退了。”索伦舰长大声疾呼，他的警戒号距离火网最近，因此也看得更清楚。 不好！章鱼不是要撤退，而是要卷土重来。 孟辰看到章鱼们原本暗弱无光的红色区域，突然爆出了刺眼的光茫，仿佛在他面前燃起了无数把火炬。这些火炬向后收缩，形成了一张拉满的长弓。当长弓赫然弹开，章鱼犹如长河决堤，一泻而不可收拾。 “顶住！”百地大喝一声冲上去；尼奥紧咬牙关冲上去；所有火力也冲上去；孟辰的意识也同样冲过去…… 但是章鱼大军化作一头黑龙，在众人面前卷起它庞大的身躯，盘旋到隧道顶部。再从上至下一个快速的俯冲，向着警戒号张开狰狞的巨口。 火力集中在巨龙头部，四溅的火光和死亡的章鱼，像这头邪恶的巨龙迸发出的肮脏血液，但是它前进的速度仍然没有减缓。百地仿佛屠龙勇士，一道金光闪过，巨龙被斩为两段，但是龙头仍然在前进。尼奥已经抬起双臂，巨大的精神压力令他浑身颤抖，而龙头只是稍稍减缓速度。 孟辰的意识赶到了，粗大的电弧在龙头涌现，仿佛一张大网誓将这头巨兽驯服。 龙头速度终于减缓了，章鱼渐渐不能聚合在一起，冲锋的气势随之消失。松散的章鱼群依靠惯性纷纷扬扬撞向警戒号。 数量庞大的章鱼群仍然具有一定战斗力，而火炮由于投鼠忌器已经停止射击，能够帮助警戒号的只有百地、尼奥和孟辰。 章鱼开始在警戒号表面肆虐：火炮被掀翻，飞行线圈被凿毁，外壳被撕开，一只章鱼已经进入内部。一阵白光闪过，警戒号的船员在用单兵武器攻击章鱼。 墨菲斯和耐奥碧大喊：“用电磁脉冲！” “不！那会让我们全都失去战斗力。”索伦严词拒绝。 短暂的犹豫，钢铁洪流已经冲过警戒号。一片惨叫之后，杳无生机的沉默更加折磨活着的人。警戒号从外面已经看不到一点灯光，歪倒在那里活像一口破败的棺材。 完成这次进攻，数量仍然庞大的章鱼群盘旋而起，再次聚合在一起。这一次它们化作一个巨大的钻头，目标直指尼布加尼撒号。 “崔尼蒂！”尼奥的声音在隧道中压过章鱼的咆哮。 他站在尼布加尼撒号的顶部，不顾自己已经七窍流血，顽强地将双手向上举起。这一刻，隧道内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他——一个瘦小的人类——竟然将章鱼群组成的巨大怪物托举在空中。 在他和章鱼之间，有一段无可跨越的鸿沟，这道鸿沟是耀眼如昼的电浆。尼奥在颤抖，章鱼群更在颤抖，它们如雨点般从天而落。 金甲巨人一跃数丈向这边赶来。所有火炮都调转炮口向这边射击。但是巨大压力下尼奥渐渐单膝跪倒在地，他的双臂慢慢弯曲，整个人开始佝偻起来。 每个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坚持住，尼奥！” 但是电浆越来越稀少，千钧巨怪离尼奥越来越近…… 火炮的射击杯水车薪，金甲巨人已经赶不过来。而章鱼的触角已经要碰到尼奥的手掌…… 在众人的注目中，他的左臂已经垂下，眼睛开始微闭，头颅也在慢慢低下。尼奥坚持不住了……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疑惑的目光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是希望的狂喜。他左臂举起，蹬腿、挺背、推臂。 “啊……”尼奥一声长吼。 剧烈的白光从中爆开。轰……章鱼群像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 尼奥随之软到在地。 “长岛、长岛，看到没有，他做到了！”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卢山初兴奋地拍着身边的孟辰，感觉没有反应他转过头。“哎，你怎么了？” 他看到孟辰靠在椅子上，手捂着鼻子将头枕在椅背上，一抹鲜红从他的指缝间流下。 “没事，没事。看得我有点精神焕发。” 第38章 止疼药 完成这次进攻，机器军队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孟辰的视野中，它们的红色区域几乎就要熄灭。仅存的章鱼哨兵，一部分被迅速歼灭，另外一些则沿着隧道撤退，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战火纷飞的空间归于安静。 没有战争的侵扰，人们又开始纷纷攘攘的活动起来。观察警戒、维修舰体、检查设备、重装弹药，不一而足。这一波攻击结束，下一波攻击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开始。锡安的人们已经学会了时刻生活在高度紧张的战争状态。 崔尼蒂和林克扶起尼奥，将他架回尼布加尼撒号。 很多剧情人物都揪心于尼奥的情况，而先驱们则都清楚，尼奥此时已经无线连接了矩阵。 他正陷在法国人的手下——火车人——制造的神奇空间中。在那个地铁站里，尼奥见到了罗摩坎迦一家三口，并且从他们那里提升了对矩阵的认识。一旦他逃出那个空间，将真正完成救世主的精神补全。他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以及应该怎么做。 这次战斗，警戒号受损严重，舰上人员生死未卜。各舰简单磋商之后，墨菲斯、耐奥碧和百地三位舰长带着自己的人进入警戒号，寻找生还者。孟辰也获准进入警戒号。 千疮百孔的警戒号内部的创伤更是触目惊心。众人打着手电小心翼翼躲避着快若尖刀的断裂钢架。手电扫过的地方，到处是被刨开的电缆，破碎的屏幕，还有涂满四壁的鲜血。 众人默不作声，拉开安全距离，每个人都拿着单兵武器。他们一旦发现章鱼的尸体，就会全队停止前进，三个人从三个方向慢慢围上去，确认它已经毁坏。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林克惊声叫起。众人紧赶几步跑上前，见到林克已经在搬章鱼的触角，****被章鱼的尸体压在下面。 “噢，不。”林克跪倒在地捧起****的头。他已经没有呼吸了，章鱼的3根钢铁触角已经贯穿他的身体，伤口的周围焦黑一片。 看到****的伤口，墨菲斯走上前拍拍林克肩膀道：“他是好样的，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 ****至死手中都紧握着单兵武器。可以想象是章鱼的触角先穿透他的身体，而他在之后才击毁章鱼，他身体上的伤口也是被章鱼毁坏之前所放出的高能电流烧焦的。 林克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望着****平静的面容喃喃自语道：“我和他是一起进行的总机培训。这个家伙腿有点毛病，我就跟他开玩笑说，如果章鱼来了你怎么办？跑都跑不掉。他说，他要拿枪顶在它们的脑袋上扣动扳机。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看着林克缅怀牺牲的战友，众人唏嘘不止。但是整个队伍还要再继续前进。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耐奥碧的声音：“墨菲斯，我们已经恢复供电系统。你们准备好，我们要送电了。” 一阵噼啪声，伴随着几只爆掉的灯泡和四溅的火花，警戒号又恢复了光明。 “索伦。”墨菲斯发现了警戒号的舰长。他被一张桌子压在下面，一只章鱼的两条触角穿透了桌子。众人惊喜地发现他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我来。”石田硕抢上一步，挥起长刀将章鱼的两条触角斩断。众人得以掀开桌子，他们看到章鱼的一条触角穿在索伦的腹部上；另一条，很运气，没有伤到他分毫。 “索伦。”墨菲斯蹲在他的身边轻声呼唤着。听到有人叫自己，索伦慢慢睁开眼睛，但是很快他的五官就扭曲到一起，两条手臂无意识地摸索着。墨菲斯赶紧将索伦的手握住，他感觉到索伦正在死命攥紧自己的手，指甲已经扎透自己的皮肤。 墨菲斯疑惑地抬头望向拉各斯号的埃文，他是这里最好的医生。 埃文表情凝重地摇摇头。将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伤到脊椎了，压迫了神经才会这么疼。” 墨菲斯倒吸一口凉气，伤到脊椎对于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就难以恢复。“能不能先把这个拔出来。” 无奈之下，墨菲斯想先解决还插在伤口里的章鱼触角，他要把索伦带回锡安再行治疗。 “不能动。”埃文高声制止，“章鱼的触角压住了他的脊柱，一旦移动很有可能造成二次损伤。” 墨菲斯愣住，他用手轻扶住章鱼的触角，“那我们怎么办？” 埃文也没有好的办法，摇摇头道：“总之不能拔出，他是闭锁性伤，一旦拔出触角，就会形成大出血。” 他已经从急救包中掏出不少药剂，“现在我帮他止血，但是触角不能动，人也不能动。” “他会疼死的。”墨菲斯真的急了，但是埃文只跪在那里给索伦治伤，不再答话。 孟辰这时隐约听到石田硕和百地之间的小声对话。“我们是不是帮帮他们，从主神空间兑换的药管用。” 百地回道：“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些药？他是非关键人物，原剧中本来就是要死的，不救也罢。” 孟辰看到石田硕无奈地退到一边，他头向前倾，眼睛和鼻孔张得大大的，脸颊上的肥肉由于紧咬牙关而颤抖。 “不能给他用点止疼药吗？”他终于忍不住对剧情人物爆出这样一句问话。 埃文疑惑的看了一眼石田硕道：“我们没有，锡安才有。” “不，”一个干练、坚定的声音传来，“我们有。” 众人瞬间转头，齐齐向发言之人望去。 墨菲斯面朝那人站起来道：“耐奥碧，我们怎么会有？” 锡安唯一的女性舰长，肩扛着自己的单兵装备正一步两个台阶登上舷梯，她的手上还拎着一节撤换下来的能量棒。随意地将手中的物品丢在一边，她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径直穿过人群，俯身到索伦面前，一个微笑在她脸上浮现。“小伙子，我会让你舒服点的……” 第39章 百地鹰聪的计划 当耐奥碧起身面向众人的时候，又变成了威严的飞行舰舰长。“把登录设备搬过来，让他进入矩阵。” “你要干什么？”墨菲斯发出疑问，他没动，其他人也就不会动。 耐奥碧已经在沿着墙壁寻找稳定的供电源。“我要帮他。” 她拽出一节电缆扔到地上，“进入矩阵他就会变成一个完好的人，他会忘记这里的疼痛。” “这可能吗？”资深如墨菲斯也对这种办法抱有极大怀疑。 在众人傻愣着怀疑的过程中，耐奥碧已经将供电环境搭好。“登录设备会阻隔他的神经传导。” 说话的过程中她又为索伦找到一些保暖用的毯子和垫子。“两年之前我就是这么挺过来的。” “机器城之战？”墨菲斯瞪大眼睛靠近一步，“当时拉各斯号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返回，我们都以为你不行了。没想到你是在……” “有的时候，矩阵是一个纸醉金迷的、麻醉自己的好地方。”耐奥碧朝墨菲斯俏皮的挤了一下眼睛。“伙计们，快点吧。” 人多力量大，在众人一起努力下，登录设备已经从广播大厅拆下来在这里装好，索伦的伤口已经止住流血，保暖已经做好。 在即将插入登录插头的时候，墨菲斯突然停下。“谁在这里照顾他？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而且还要有人回去叫救援。” 听到墨菲斯这个问题，孟辰真想立即上前接下这个任务。但是百地就站在前面，现在做这种明显要脱离东洲队的决定，他一定不会允许。哎，只能再找机会了……孟辰心中暗暗遗憾失去这样一个好机会。 耐奥碧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来。” “你不行！”墨菲斯急道。耐奥碧是舰长，拉各斯号不能缺少她。至于其他人……现在每艘飞行舰上的人员都是稀缺资源，只有冥王号上的人多。墨菲斯将视线投射在百地的脸上。 看到墨菲斯望过来的目光，百地旋即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沉吟便开口道：“交给我们吧。” “队长！”石田硕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的眼里闪烁着崇敬的目光。过于兴奋的他，竟然都忘记了正确称呼。看起来他是多么的希望能够帮到这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朋友。而百地一旦表现出这种关怀之意，石田硕立即对他敬爱有加。 百地并没有与他计较这一点，而是继续道：“你们要迅速赶回去，将锡安的救援力量带回来。章鱼随时会再来，我不可能将我的船员至于险境。” 孟辰听着百地的话，心中感慨万千：百地的这番话说得太有水平了，既获得了剧情人物的好感，又加深了石田硕对他的信任与尊敬。同时还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如果我带队走了，是为了我船员的生命安全考虑，责任是你们救援不及时。冠冕堂皇、滴水不漏，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看起来根本不善交际的人，竟然能有这番心思。 孟辰被留下照看索伦，但是和他想象得不一样，百地鹰聪并没有给他独处的机会。很快，卢山初就过来和他一起值班。 再之后是石田硕独自来接替他们。在返回冥王号的过程中，孟辰和卢山初随便聊着天，他们说话过程中已经接近广播大厅。惨白的光线从拐角处射出，里面还传来淳子的哭声……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呜、呜……”当孟辰和卢山初进入广播大厅的时候，看到淳子坐在地上，眼泪把披散的头发一根根粘在脸上，嘴唇和脸颊惨白而拉长了，整个人好像一只穷途末路的魔鬼，哀号而缓缓向墙角退缩。 “市桥君，市桥君……”她像一个溺水之人，疯狂寻找着周边任何可以借助的力量。 市桥刚刚跨出一步，百地冰冷的声音就在一边响起：“市桥，现在该你去保护先知了。” 市桥站住脚，看向百地。他宽大黑袍下面仿佛有恶魔一般滚滚翻动。 百地也站直身体面对市桥的威胁，此时他说话的声音，好像可以令空气结冰：“市桥慎吾，你难道打算置我们的计划于不顾吗？这可是我们四个人的约定。” 没想到此话一出，竟然引起市桥大笑，他尖利的声音仿佛一群嘶叫着的蝙蝠，在广播大厅回荡，市桥转身向登录椅走去，黑袍随风摆动，倒有一丝潇洒意味：“轮流保护先知的约定我可没忘记。但是也请你记住，她是我的。桀哈哈哈……” 市桥是在笑声中进入矩阵的，而百地也真的没有动淳子。 在他们离开之后。其他人也相继离开，他们没有人看蜷缩在墙角的淳子一眼。 ---------------------------------------------- 淳子缩在墙角，将脸埋在双膝之间轻轻哭泣，此时广播大厅内只剩下她和下村。 “你哭够了没有！”下村勉一声厉喝，这个像小猫一样的肉团猛然一缩，哭得更厉害了。 下村嚯地站前来，几步跨到淳子旁边，他抬起脚来就要向她踹去。而淳子紧紧抱住双腿，却将脸抬起来。当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出现在下村面前时，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下去。 “滚出去，别在这里烦我。”下村只剩下朝他大吼这一办法。 “别让我走……呜呜……”淳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顺着两腮汇聚到她尖尖的下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胸前。 下村的视线跟随着泪珠一直延伸到那一片雪白。看着那里诱人的弧线，感受着一丝淡淡的幽香。他一颗暴躁不安的心，突然产生了另外一种悸动。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剧情世界里，那种令人浑身燥热的美妙冲动从来都没有如此强烈。 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在这里，和我一起感受这种冲动吧…… 刺眼的灯光之下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严肃安静的工作区域这种快感被无限放大。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人，他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恶魔，但是现在却像一个沉睡在棺材里的吸血鬼。在别人监视下的不伦，伴随着危险而来的刺激。都让下村勉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老子征服了你的女人。 第40章 淳子的秘密 靠在椅子上，下村勉感觉此时要是有一根香烟就更加美好了。但是百地鹰聪不允许在已经空气极其浑浊的飞行舰内抽烟。 一想到还要在这些资深者的阴影下生存，他心中的烦闷立即将幸福的余韵驱散得一干二净。 那张已经破烂不堪、歪歪扭扭的椅子让他感觉坐在上面整个腰都要断掉。屏幕上不断下落的绿色代码，此时都变成了一只只油光锃亮的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而那个女人，她还团缩在地上连动都不愿意动。下村将一只脚踏在她光洁的后背上，感受着脚下的细腻柔滑，腹部又有一团火在升腾。他狞笑着问道：“你还不走吗？老子让你很爽是吧。” 淳子开始哭泣，她不敢抬头，即使这样下村依然清清楚楚地听到她说：“我不走，请让我待在市桥君的身边。……呜呜……” 下村腹部的火焰瞬间烧到大脑，他使劲向外一蹬。淳子惊呼一声，身体在冰冷的地板上打了几个旋。乌青和血痕在她洁白的身上异常刺目。 “那你就在这儿陪着这个变态恶魔吧。”这个白痴女人竟然会死心塌地跟随这个屠夫，下村使劲向他身上啐了一大口。独自离开广播大厅。 淳子趴在地上身体还在轻微颤抖。此时广播大厅只剩下她和市桥两人，寂静的空间内针落有声。 她不再哭泣，她动了…… 慢慢地站起身，玲珑秀美的身体展露在灯光之下。没有寸缕遮掩，也不见她有丝毫羞愧。 她慢慢朝市桥走去，每靠近一步，她的脸上就增加一分悲痛、一分狰狞和一分激动。 等到站在市桥身边，这些表情在她脸上凝聚成一副犹如鬼魅的面具。她居高临下看着那个躺在登录椅上的男人。甚至连头都不愿意低下，只是将眼睛向下偏转，眼白在这一刻充满了眼眶，活像一只讨命的厉鬼。 她俯下身子，将脸贴近市桥，好像祈祷一般道：“姐姐，杀害你的凶手我找到了，他现在像蟑螂一样攥在我的手心里。” 她用手紧紧攥住市桥头后的登录插头，一丝阴狠的微笑在嘴角浮现。“姐姐，我就要为你报仇啦！” 只需要一拧，一拔，这个犹如屠夫一样的男人，就会死去。淳子将自己全身力量灌注在手臂上…… 一股阴冷的力量将她弹开。她撞倒一张登录椅，浑身缠满电缆，后背狠狠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出。 她惊慌失措地抬头，发现在广播大厅门口，一头浑身漆黑体态犹如猎豹的异兽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是前田敦子的召唤兽，她布置了一头召唤兽潜伏在这里保护、监视登录人员。 这时，一阵刺耳的铃音自总机控制台响起。是市桥在给总机打电话，他要退出矩阵。 怎么办？淳子脑中心念急转。召唤兽在门口离这里还要绕过好几张登录椅，而市桥距离我只有几步的距离。最靠近成功的机会了，绝对不能放弃，拼了…… 在铃声中，淳子拔地而起。一步，甩掉所有电线；二步，跨过刚刚撞到的登录椅；三步，登录插头就在自己眼前。她快速伏低身子，朝前拼命探出手臂，手指尖已经接触到登录插头…… 她不能再向前一步了——召唤兽不知何时竟然抢到她的前面，挡在她与市桥之间。她的眼睛正好与这头没有生机的野兽对视在一起。召唤兽那赤红的双眼让她仿佛看到来自地狱的烈焰。 而铃声还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尖叫…… 不能把其他人吵醒，必须尽快将铃音消除。办法只能是——帮助市桥下线。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却不得不放弃，淳子将自己的嘴唇几乎咬破。她跳起将总机的拨号键狠狠砸下，又在登录椅的个人监控终端上按下接收键。 市桥的身体猛然一震。他就要醒了…… 淳子跳上登录椅，骑跨在市桥身上，然后俯下身子，用自己身前的圆润酥软紧贴在他的胸口。 市桥醒来了，他睁开眼，立即看到一块温香软玉枕在怀里。这样的迎接方式实在是太过冲击。他想要挪动身体，去抚摸这具美妙的躯体。但是一阵剧痛自脑后传来，他想要抬手向后够去，可惜他的手臂抬起不起来。 “市桥君，喜欢吗？”淳子抬起那张泛着红晕的脸庞，凝视着市桥。“为什么不搂紧我。” “你这是……”过于冲击的景象，让市桥好半天才发现是淳子。 她在市桥的怀里扭动着自己的娇躯。“人家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呢。可是你却这么冷淡，都不抱紧人家。” 淳子的温柔，让市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发泄，但是他还必须让自己的身体能够动弹。 市桥几次想要抬起自己的手，伸到头后面，将登录插头拔下。但是都不成功，他的手臂抬不起来。 淳子趴在市桥的身上，久久没有感觉到他进一步的动作。她疑惑地抬起头，却见对方稳稳地躺在椅子上，只有两只手在一下下设法向上抬起。 她蹙眉仰首的样子再次击中市桥的心，他从没有如此动心过，而破天荒的决定让淳子帮帮他。“把我头后的插头拔掉好吗？” “什么嘛，这种事情还要人家帮。”淳子娇嗲着伸出手想要帮他拔除登录插头。 但是就在她要动作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猛然占据她的心头，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在市桥身上娇柔的摩擦着，看着他全神贯注地享受这种温存；一边好像不小心地用手撩开他的黑袍，看到他一直隐藏在底下双手。 第41章 限制登录 这是…… 淳子感到自己的心脏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跳动剧烈。 她看到那两只手，在腕骨的部分畸形地呈九十度弯曲。这两只手，正在拼命地向上抬，可惜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全举起。 看到这一幕，淳子觉得苍天仍然没有放弃对她的眷顾。她哈哈长笑着从市桥的身上下来，在他的旁边站定。随手摆弄着登录椅个人监控终端上的按钮。 市桥无法移动身体，只能尽量转动眼睛追踪着淳子的一举一动。然而她的行动令市桥内心升起不安的感觉。“小淳子，怎么了？” 淳子一边操纵着监控终端，一边轻松地说道：“市桥君，您还记得在两年以前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吗？” “怎么了？”那种不安地感觉在他心中逐渐放大。 淳子又将自己的上身趴在他的身上，脸离他很近，还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面庞。但是淳子那张柔美的脸突然变得戾气十足。“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凶手！” 她将市桥的黑色长袍整个撩起，露出了他的手臂。她的这个动作让市桥脸色剧变。是的，市桥现在的脸上满是屈辱的愤怒。 “你这个先天桡骨尺骨不全的家伙。穿个长袍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畸形吧。” 淳子哈哈大笑着，她的手已经紧紧攥住登录插头。 但是一条犹如灵蛇的隐形绳索瞬间开始缠绕她的身体。她的双腿被紧紧并拢绑在一起；一条手臂已经被拽到背后；另一条手臂——攥住登录插头的手臂——也被向后猛拽；脖子上也被缠绕了数圈绳索。 这股力量太大了。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被千刀万剐。缠在脖子上的绳索已经嵌入肉里，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被割掉。 紧锁住脖子的绳索让她越来越难以呼吸，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她的另外一只手也被拽到背后，两只手臂被紧紧捆绑。无法呼吸，没有力气，她开始慢慢滑倒。 就这样结束了吗？刚才就差一点，就可以亲手杀掉这个伤害姐姐的屠夫。 姐姐我无法为你报仇了，我不行了…… 黑暗开始吞噬淳子的意识。她一生的经历像快进的电影，开始在她眼前无声地播放： 小的时候，姐姐会背着她在乡下玩耍，会采集一束美丽的紫阳花装饰在她头上。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她们了，她记得那一天自己哭得很伤心。但是姐姐一直搂着她，安慰她，从此她相信只要姐姐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从那以后，姐姐会早出晚归的工作、挣钱，供她读书。每当她抚摸姐姐变粗糙的双手，她就告诉自己要努力。 直到拿到医学文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能够报答姐姐了。满心欢喜的向家赶，但是警察的一个电话改变了她的人生。 当她看到姐姐身上那一道道锯齿状的伤口，她彻底疯狂了。在叫喊、哭闹都不能将姐姐唤醒之后，她彻底沉寂下来，每天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活。直到进入这里，看到市桥在山本身上制造的伤口…… 淳子感觉一道闪电劈亮了自己黑暗中的意识。 姐姐，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这个信念让淳子努力睁开双眼，用已经模糊的视线聚焦到市桥的登录插头上。她突然感觉束缚好像松了一点，可能市桥认为她已经被勒死了吧。但是却给了她最宝贵的机会。 就是现在！淳子双腿努力一蹬，用头撞在登录插头的扳手上。 咔嗒…… 登录插头完成了一次旋转锁定。捆绑在淳子身上的绳索像失去魂魄一般散落在地上。 “咳咳……”淳子摆脱束缚后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很长一段时间才从濒死状态恢复过来。 淳子艰难地站起身，靠在旁边的一张登录椅上，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尖锐的登录插头像一只长钉，倒竖在登录椅旁。她随手抄起它，像匕首一样握在手里。 淳子将登录插头悬空举在市桥眼睛上方。“我真想用它从你的眼睛里刺进去。” 但是，她扫了一眼广播大厅门口，在那里召唤兽又戒备起来。它赤红的双目紧紧锁定住淳子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这个小家伙不会让我动你的，但如果是没有威胁的举动呢？它的小脑瓜还能不能分辨？” 淳子收拾好一个登录椅，将登录插头朝上固定在头枕处。她准备好一切，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甚至借助屏幕的反光小心的将几根贴在脸上的头发收拢好。 她坐上登录椅，调整好自己头部的位置，对准登录插头躺下去。她双目朝上遥望，仿佛能透过天花板，穿过隧道，一直看到密布乌云之上那明媚的天空。“姐姐，我马上就能为你报仇，然后咱们又能在一起了……” 她头部一拧。咔哒…… 麻宫淳子上线。 ------------------------------------------- 空寂无人的街道，在午夜时分显得更加诡秘。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出现在道路中央，她不紧不慢地走着，尖细的高跟鞋敲击在路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能够传遍整个街道。这个一袭白衣的身影，仿佛独闯魔潭的天使。任黑暗在她身后合拢，仍然勇往直前。 “你是谁？”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仿佛整条街道都在为他的暴虐哀鸣。 “谁是你？”白色身影仍然在继续前进。 一个人从阴影中缓慢走出。黑西服、黑领带，白衬衫、银色领带夹，还有永远隐藏在墨镜之后的双眼。“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反问啊。你知道我是谁？” 白色的身影站定在他面前：“史密斯，曾经的矩阵特工。现在，自己单独创业了。” 史密斯的脸上洋溢出他一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女士，看来你知道得真不少啊。那你也应该知道，迎接你的会是什么。” 这个白色身影根本无所畏惧，她昂然地站在史密斯面前，平淡的和魔鬼做着交易：“我可以给你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钥匙，还可以告诉你先知在那里。” “噢。”史密斯仿佛大吃一惊、欣喜若狂一般大叫一声，但是很快他又恢复那种古井不波的冷淡笑容。“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呢，美丽的女士。” “帮我去同化另外一个人。” 第42章 全体进入 怎么了？ 当孟辰受令进入广播大厅的时候，发现其他人已经先一步集结在这里。他们都围着中间的两个人——市桥和淳子，他们并排躺在两张相邻的登录椅上，并且都处于上线状态。 “快查清楚！”百地鹰聪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下村勉此时大汗淋漓的望着监控屏幕，在数个键盘上十指翻飞。“市桥前辈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我无法帮他下线。而淳子已经自行进入矩阵了，她可能是要去救市桥前辈吧。但是……但是她进入的地点不对啊，那周围全是史密斯！” “八格！”百地大怒，一掌将下村拍倒在地。“市桥为什么会被困住，淳子为什么会自行上线？你究竟有没有一直在这里？” 下村哪敢答话，他只能跪在地上不断向百地磕头。 看到下村跪在地上的怂样，百地怒火中烧，他飞起一脚将下村踢出去，又厉喝道：“拔掉她的插头。除下村，全体上线。” 听到百地的命令，下村勉顾不得自己已经连呕几大口鲜血。他挣扎着爬起来，连一丝迟疑都没有，随手扯掉淳子的插头。在帮助其他人安装好登录插头之后，才颤颤巍巍地坐到总机位子上。 上线？听到百地的命令，孟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我们已进入。”百地生硬的话语从耳机中传来。 “收到！队长，我发现……”下村勉还没有说完，气急败坏的百地已经将电话挂上。 下村勉发现……屏幕上代表淳子的代码仍然在正常变化。 ------------------------------------------------- “我会帮助你的，我会把这里面所有的人都复制成‘我’。献出你的灵魂和躯壳吧！你将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史密斯的手插入麻宫淳子的身体，黑色流质开始迅速覆盖她的身体。但是这次同化并不像以前一般流畅。流质每前进一毫，都像是在逆流而上。并且流质表面开始迸射出银色的电弧。等到流质包裹淳子的全身，这种变化还没有停止。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史密斯大惊失色。 流质覆盖的淳子，渐渐失去人形，变成一个不断放电的圆球。黑色圆球的颜色慢慢变淡，当它转化为一个好似水银一般流光溢彩的球体时，猛然收入史密斯的身体。 “呼……”史密斯深呼一口气，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布朗特工，我也获得了和你同样的能力呢。”他像一名神父将双手抬高，头部微微扬起，“我不但能够吞噬其他人，累积自己的实力。我还有无数的‘我’，我们仍然能够无限制地复制。如此一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史密斯身后密密麻麻站满了“史密斯” ------------------------------------------ 我是一个怪物，我一直这么认为。否则谁会天天将自己罩在一个黑袍子里。 淳子说我杀过一个像她的女孩，也许有吧，也许没有。谁又知道呢？姑且就算有吧。那又怎么样？谁会去记这些？我杀过的女孩已经不计其数。谁叫她们不理我，难道患那种连手臂都抬不起来的疾病是我愿意的吗？12年从不出门，这种痛苦有谁能理解！连爸爸妈妈也认为我是一个怪物，甚至都不愿意给我做手术。 桀哈哈……那我就自己动手术。烧红的剪子穿进肉里的滋味简直是……简直是太美妙了！一个一个锯齿状的伤口就是我最棒的纹身。可是那些女孩为什么不喜欢？ 要我说，这辈子我干过的最痛快的事，就是进入这里。这哪是什么主神空间啊，明明就是恶魔空间，所有怪物都应该集中到这里。在这里我可以领略到最丑恶、最恐怖的事情。我还能获得那些梦中才能拥有的技能。这些技能可以让我的双手隐藏在袍子里就可以使用。 嘿嘿嘿……他们还害怕我的样子，以为我在袍子下面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些愚蠢的人啊，他们都应该被统统抹杀掉。 也包括麻宫淳子那个小婊-砸。她以为把我送到矩阵里，就可以随便在外面折磨我吗？哈哈……前田的小宠物可不会放过她啊！这些资深者之间的小把戏，她这样的菜鸟如何能够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哪呢？阴岑岑，到处透着古怪…… 市桥被淳子送到一座巨型城市里面。他在这里已经漫步许久了。夜幕下的巨型城市送给他的是冰冷淡漠。没有一处灯光，没有一个人，四周只有比肩接踵的摩天大厦和巨幅广告屏。但是每一扇窗户，每一块屏幕全都是黑洞洞的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他来到一处圆形广场，站到中央。四周是12条延伸向远方大道。围绕他的大楼在这一刻好像都俯下身子向他压来。 本应活力四射的大都市，现在竟然杳无生机，这种强烈的矛盾，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站在这里，他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做孤单。那种宅在家里的缩头乌龟的生活，根本就是躲在暖箱里的甜蜜时光。 “这是哪？”市桥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绝对安静的压抑，开始漫无目的地大声叫唤起来。“有没有人，都给我出来！” 仿佛正是为了迎合他的叫嚷。12条街道，自远方响起巨大而规律的声音。 这声音自远而近，不慌不忙。渐渐市桥发觉这是整齐的脚步声。12条街道，有12路大军，在齐步走。整个城市都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近了…… 近到市桥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对面黑压压一片人…… 更近了，市桥发现这些人全部身穿黑色西服、打黑色领带、带墨镜。是史密斯…… “麻宫淳子！我要扒掉你的皮！”市桥大声咆哮起来，黑袍开始无风自动。 第43章 屠夫之死 在所有史密斯站定之后，市桥正对面的一个超越众人，缓步而出。“我就在这里，等你过来。” “啊……” 市桥忍受不了这份压力，抢先发动。从他的黑袍下，电射而出数条绳索，直指这个史密斯。 而这个史密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他招牌微笑。 就在绳索快速靠近他的过程中，从他身后窜出来数个人，挡在这个史密斯身前。 市桥的绳索将他们的身体洞穿，但是也再难有速度继续进攻了。当他抽回绳索，想要卷土重来之际。史密斯化身黑色海洋，卷起一个个惊涛骇浪，冲向市桥。 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市桥慎吾。但是随即一个高高的浪花跃起，挤在中央的史密斯像一片片黑色的水花跌向远方。 市桥的绳索化作旋转在身边的防御屏障。每一个靠近的史密斯，都被它远远弹开。 “哈哈……这就是我一阶2段的实力。” 市桥的身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红光，仿佛一层薄雾笼罩住他的身体。 “相当强大的实力啊。”最开始的那个史密斯仍然站在原地，略显惊讶地看着大发神威的市桥。“既然如此，那就再来更多的……更多的‘我’。” 12条街道，12道惊天长河。在广场汇聚成一个庞大漩涡。漩涡中央就是在独自奋战的市桥慎吾。 在史密斯的压力下，他所能撑起的防御圈渐渐变小，而且也不能再将防御保持完美形态。不断有史密斯用自己的身体将防御圈撞得坑坑洼洼。他的防御，此时就像一个不断受到外力冲击的气球，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 “百地，你们这些白痴在干什么？他们人太多了，我坚持不了多久。”市桥紧咬牙关，仍然在勉力支撑。 然而他的防御终于出现一丝漏洞，一个黑色身影向他扑来。白光闪过，市桥的骨杖刀划过他的身体，一个被斩为两段的红衣女孩掉落在他脚边。 越来越多的史密斯冲破他的防御，他身体周围也开始累积出五颜六色的尸体。 人潮如海，黑云遮日。市桥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而体内的力量已经空空如也。他害怕了，他感到自己就要死了…… 慢慢地一股温柔的暖意包裹住他…… ……小时候一幕幕温馨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妈妈帮他擦去嘴角的汤渍，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带他去上学。 第一天去上学啊，好多小朋友也像今天这样围着他，嘲笑他，朝他扔纸团、橡皮。妈妈当时哭得好伤心，想要搂住他。但是他却甩开她的手，跑回家，再也不出门。 妈妈看上去是那么忧愁，一天天消瘦下去。后来是爸爸先离开他们了，而妈妈一直在坚持。直到有一天她倒下了，被几个穿白衣服的人抬走，再也没回来…… “妈妈，救救我，我被人欺负了……” 他的防御圈在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向外猛地扩张一次。但是史密斯却是一条缠住猎物的蟒蛇，耐心地消磨着市桥的每一分力量。这一次扩张之后，他感觉到市桥已经油尽灯枯。他开始做最后一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收缩。黑色海洋彻底将市桥淹没…… 史密斯——那个最耀眼的他——排开众人，缓步走到中心那个人肉堆旁边。人群分开，精神恍惚的市桥被旁边的史密斯拽起来。 “你还真能打啊。”史密斯站在他面前，讥笑着说道，“但是你打不过我。既然打不过我，不如加入我。” 史密斯的手插入市桥的身体，水银流质开始疯狂向他倾泻。市桥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寒冷，而水银覆盖过的地方则完全失去知觉。他像一条被甩到岸上的鱼一样，徒劳的开合着嘴巴。渐渐地他的身体，乃至灵魂都消融在这无情的液体中。 在他的意识残留于世的最后一瞬，他发出了来自心底的怒吼：“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我，所有人都讨厌我，都讨厌我……” 史密斯把化作一团流质的市桥吸入之后，他爆发出了震天狂笑：“力量，这就是力量！”淡红色光芒在他周身浮现。 史密斯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道：“原来你们都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叫做主神的家伙，竟然能够凌驾于机器大帝之上。神奇的人们，神奇的空间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识一下了。”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去拜会一下先知……” ----------------------------------------------- 如果不是从市桥的记忆中获得了确切地点。谁相信大名鼎鼎的先知竟然会栖身于如此狭小的公寓内。 史密斯在这个三层小楼门口做了短暂停留，就迈步踏入其中。 “看看我发现了谁。”史密斯故作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说道。 “我曾经战胜过你，史密斯。”赛若夫踏上一步，挡在先知前面。面对不断从房门中涌入的史密斯，他不输一点气势。 “好汉不提当年勇，赛若夫。”史密斯朝他摇头道，“总想着辉煌的过去，对你可不好。想要保护好这个老巫婆，你需要不断升级自己。就像我一样。” 史密斯说完这句话，转头面向先知，他开心的大笑嘴角几乎裂到头后。“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先知啊，竟然还能在这里稳坐泰山。” 穿着厚毛衣的先知从外表看就是一位年长的女性，她胖胖的身材一点也不影响灵活，随手剥开一粒糖果填入嘴中，享受了一下它带来的甘甜才慢悠悠地抬头道：“为什么不呢？” 史密斯开始狂笑起来。“这里都是我的人，每一栋楼，每一个房间。先知，你预见到这一点了吗？” “不，你至少还有两扇门没有打开过？”先知伸出两个指头，仿佛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脸上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什么？” 史密斯还没有明白先知的意思，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自先知背后的一扇门中发出。 “他们竟然还敢过来。”数个史密斯蜂拥着朝那扇门冲去。当他们刚刚靠近门边之时，一声巨响传出，整扇门仿佛被炸开一般激射而出。 房间内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正好赶上。” 第44章 东洲队的实力 石田硕像坦克一样从房间内冲出，将他面前的史密斯全部撞开。但是还有更多的史密斯从房门涌入。 他将刀横在胸前如推土机一般，将这些刚刚挤进来的史密斯又重新推出去。他的鬼头刀太长了，在他撞向门框的瞬间，整个墙面被他撕开一个大洞。 “笨蛋，破开这么一个大洞，如何防御？”百地的话音在他身后响起，一声喝令随即发出，“攻出去！守在门口。” “啊……”石田硕咆哮着，此时他又化身为一个拆房机器，从先知门口一直向楼下攻去。他的脚踩在地板上，如打鼓一般咚咚作响。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再配合几近两米长短的鬼头大刀。每一次势大力沉地挥击，都会令墙壁多上一道深可透光的伤口。他就这样一路向下杀去，身后各色尸体和残桓碎片搅合在一起，犹如一处修罗地狱。 轰……拥堵在楼门口的史密斯被呈放射状向外撞飞出去。 “哈哈……再来啊，你们再来啊！”石田硕像一座门神守在大门口。 随着石田硕刚刚的撞击，门口方圆十几米内的史密斯被清除一空。但是他们就像潮水一样，去而复返，一次更比一次凶险。 “来啊，你们石田爷爷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石田硕用刀面凶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胸口。面对如波涛的史密斯，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昂战意。 咣……一次剧烈的爆炸在这些史密斯身后爆发，犹如黑色的水点溅射到空中，再像彩色雨滴散落下来。他们纷纷转身回望，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挫。 “哈哈……你们来啦！”石田硕也转头望向远处，看到飞速赶来的人，随即哈哈大笑。 街道尽头，一片喧闹由远及近，伴随而来的还有轰鸣的马达声，以及颤抖的街道。高亢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一栋两层小楼应声倒塌。 “这是我们东洲最先进的10式主战坦克，你们这些复制体尝尝它的厉害吧。” 一辆深青色重型坦克飞速驶来，它炮声连连，机枪阵阵，履带翻飞。在强大的战争机器面前，简单的数量优势已经不能弥补二者的差距。大量史密斯葬身在它的威势之下。 “哈哈，哈哈哈……这样的战斗才畅快啊！我也要加入，出来吧，我的幼狮座圣衣。” 圣衣石形态的手镯从石田硕的储物戒指中飞出。它悬浮在空中，仿佛与石田硕的力量产生了共振，发出悦耳的鸣叫。紧接着青铜色光芒放射而出，它化作一套精致的铠甲套在石田硕身上。 烈焰狂徒……幼师座圣衣上面开始浮现出黄色的火焰，这跃动的火焰一直延伸到鬼头大刀之上。鬼头刀也仿佛受这烈焰的召唤，竟然迸发出犹如来自地狱嘶吼，刀身上开始放射出黑色火焰。 “看我的变异幼狮炽焰。”石田硕挥刀向面前的史密斯斩去。一头由黄黑色火焰混合构成的雄狮从鬼头刀中窜出，扑向迎面而来的史密斯。所有一切都被烧化了，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痕迹。 身着青铜圣衣的石田硕化为一尊杀神，黄色火焰保护他无法被近身攻击。黑色火焰的鬼头刀夹带着血雨腥风，像搅动油锅一般，祸乱着史密斯的战阵。“再来一些，还不够，再多来一些。”强大的战力，让他感觉自己战无不胜，他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声咆哮着。 坦克在石田硕面前没有停下，而是急驶而过，它必须保持速度。可惜没有任何物体能够一直朝前行驶，总有一刻它需要减速、停止、转向。而在这时，黑色的海洋就将它完全覆盖。开始它还在竭力挣扎，马达还在运转，履带还在滚动，火炮还在轰鸣，机枪还在嘶叫。但这已经是它最后的表演了…… 很快发动机被砸毁，机枪被掀掉，舱盖被揭开，里面的人——孟辰、卢山初、佐野丘——也被一一拽出来。 “放开他们！”石田硕大喝一声。黑黄色雄狮猛扑向他们所处的方向，石田硕随后而至。刀光倾泻，挡路的史密斯被纷纷掀翻在地。 不好！石田硕心中大惊。他想起自己的任务——守住楼门，但是现在他为了救队友，竟然头脑一热冲了出来。他猛然回头，发现黑色洪流已经涌进楼门…… 一边是队友的安全，一边是任务。石田硕简单的大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正当他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强光自楼门放射而出。刚刚冲进楼内的史密斯像液体一般流出。一头巨熊人立着挡在门口。 “好样的，敦子。”石田硕大喜过望，前田敦子的召唤兽帮他抵挡住史密斯的进攻，他又有能力去救那些新人。 石田硕震飞周围的史密斯，爆喝一声，跳上坦克。收入眼底的景象令他大皱眉头。孟辰等人已经被史密斯拽向远方，分别向三个叉路口移走。佐野丘那里已经没有动静，偶然从人逢中能够看到他的身体正被一层黑色液体覆盖；卢山初还在用他不限弹药的手枪支撑，但是已近强弩之末；而孟辰则仍然在奋勇地搏斗着，石田硕很惊讶，他拥有的技击本领竟然稳压史密斯一头。 三人的情势已经危在旦夕，根本没有时间容其多想。佐野丘那里已经救无可救，他甚至看到那个倒地的身影，就要被黑色流质覆盖全身。 “畜生，竟敢同化我的队友。”一招幼狮炽焰劈出，那里瞬间夷为平地。 接着他虎吼一声扑向孟辰的位置，在他的印象中，曾经和他并肩战斗，并且同属东洲2队的长岛才是更加重要的队友。 “不要管我，去救卢山君。”孟辰一招击退一个史密斯之后，朝蹦向这里的石田硕大吼。 “我会去救他的。”说话间石田硕已然落在孟辰身边，他挥刀横扫，周围的史密斯瞬间被清除一空。 “跟我走。”石田硕抓住孟辰，拦腰夹在腋下，再次高高跃起。穿上圣衣的石田硕实力增长何止几倍。 只这一次跳跃就让他跨过一片矮房，来到卢山初身边。石田硕到得刚刚好，此时卢山已经山穷水尽，正被几个史密斯抓住，黑色液体刚开始在他体表蔓延。 第45章 跑路的先知 “我来救你了。”石田硕好像天神一般砸在地上。他将卢山初身边的几个史密斯一脚踹开，将浑身瘫软的卢山初提起来，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现在变成死鸭子了？” 刚刚成功救下两队友的石田硕，感觉自己从没像现在这般顶天立地的接近一个英雄。他站在那里高声长啸，虽然强敌环伺，但意气风发之处难以言表。 “石、石田前辈……”孟辰不忍打搅他，但是他不得不朝先知藏身的小楼指了指。 “怎么了？”石田硕正在兴头，突然被打断感觉就像一口水闷在喉咙里，几乎呛得他要咳嗽出来。他顺着孟辰手指的方向望去。 堵在门口的召唤兽已经不敌史密斯的攻击，正节节后退至门内。更有数量众多的史密斯，或攀壁而上、或借助其他建筑跳过去，纷纷扬扬从窗户进入小楼。 “不好了！”石田硕大惊。这一次他连孟辰和卢山初也无暇顾及，将他们俩扔在地上。独自一人扑将上去。 幼狮轰炸……高高跃起的石田硕，在顶点挥刀而下。在他鬼头大刀前方赫然出现一个黑黄相间的狮头。这个狮头栩栩如生，它狰狞地咆哮着，血盆大口连地面都吞噬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史密斯的攻势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疯狂过，石田硕的雷霆一击仅仅只是让他稍缓进攻步伐。史密斯的攻击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认真过，即使孟辰和卢山初就在他们身边也视而不见。 这时从楼内开始传出一阵压抑的念咒声音，这个声音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晦涩难懂，但是它们合起来念唱的声调却好像有魔力一般，令人禁不住顶礼膜拜。 “卧倒……”虚弱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卢山初艰难地冲孟辰说道。 “什么？”孟辰还没有明白。 白光闪过之后，一阵剧烈爆炸自小楼内传出。史密斯像烟花那五颜六色的火星，从门口、窗户、甚至穿破墙壁飞射而出。 紧接着，一个人自破碎的墙壁中缓缓飘出。不对，她并不是悬空的。孟辰看到一个几乎透明的大鸟正载着前田敦子飞在半空中。 史密斯借助两侧的楼房向敦子跃去。每一个史密斯撞向敦子，都会被她身边突然浮现的淡蓝色符文挡下。而史密斯没有畏惧、没有穷尽，就用这种最简单、最野蛮的方法消耗着对方的实力。 地面上的史密斯被石田硕挡住，借助楼房高空攻击的史密斯被敦子吸引。千疮百孔的小楼只剩下先知、赛若夫、百地和唯一的一个史密斯。 百地高昂着头，面朝史密斯而站，却对先知说道：“你看到我们的实力了吧。” 先知低头摆动着自己的小手袋，她精心挑选了几粒糖果放入其中，又将一把手工打制的、坑坑洼洼的铝勺也放在里面，这才抬起头来。“实力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伸出手指了指房间内的史密斯，“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你的船员的气息。” 先知提着自己的手袋站起来，摇摇摆摆地向墙边走去。赛若夫已经先一步来到这里，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插入墙里。之后就转过站在旁边，两手交叉于身前，毕恭毕敬地等待先知过来。 这时，先知却停下来。她转过身向着史密斯说道：“这就是另外一扇门。” 平坦无缝的墙面，突然倾泻出一片白光。在那里——赛若夫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扇门，门内是一片无尽的空间，只有白色的墙壁和数不清的绿色的门。 史密斯怒吼一声，拔地而起。这一下力量之大，竟然将身后的楼板踩塌。百地也飞身扑去，他借助墙壁的反作用力，颇有后发先至之意。他手呈虎爪伸臂向前，也不知道目标究竟是史密斯还是先知。 在这一刻，矩阵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两个男人，拼尽全力的一跃，竟然没能截住这名老态龙钟的妇女，她已经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 赛若夫像一只灵猴，打了一个旋进入门内。他面冲外，将门轻轻带上。在最后一丝白光消失之前，向两人留下了一丝轻蔑的微笑。 暴怒的史密斯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他提起浑身的气力，像一颗炮弹撞在墙面上。只可惜爆开的墙体并没有显露出“后门空间”，只有被砖砾碎片击倒的几个史密斯倒在地上，凄惨地挣扎着，最后变成了各色普通民众。 “啧……狡猾……”百地本想以保护先知为虚，行监视之事为实。结果不但被其利用当了一回免费的挡箭牌，而且还被她轻易甩掉。现在又不得不与史密斯正面对抗，作为一名忍者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场面。 这个老女人，想用我们来消耗史密斯为矩阵减轻压力，又能保证她的计划顺利执行。哼哼，岂能如她所愿。 他在洞口轻轻点地，身体再次弹起，来到对面楼上，朗声说道：“石田、敦子带上新人，我们走！” 但是，史密斯可不这么认为。本来一帆风顺的计划，在干掉先知之后就可尽全功，谁知却杀出几个程咬金。不但没有留下先知，还平白损失了许多力量。史密斯仰天长啸，周身浮现出淡红色光晕。 “执念凝结？至少达到一阶执念2段。原来是你干掉了市桥慎吾。”站在檐脊的百地高高在上俯视史密斯，一阵清风吹过，真好似世外高人。 “啊……”他大吼一声。瞬间数量众多的史密斯放弃石田硕和前田敦子，全部杀向百地。 “乌合之众！”百地冷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一个神印发出冲击波向周围扩散。当这些小鱼小虾被震开之时，他赫然发现那个吞噬市桥的史密斯已经消失。 第46章 自由翱翔 史密斯竟然拔出市桥的骨杖刀…… 当骨杖刀穿过百地身体的时候，他竟然还露出一抹微笑。 “雕虫小技。”百地身影渐渐模糊，原来这只是他的替身残影。真身出现在史密斯身后。 “破！” 百地爆喝一声。一阵金光自其掌心发出，撞在史密斯后背。史密斯犹如破麻袋，坠到地面。与此同时，百地口中默念有词，双手再次结印。一团喷射着电光，蕴含极大能量的球体正在快速形成。 此时一直沉默寡言的敦子却陡然说道：“有他才有平衡的矩阵。” 已经打算给予史密斯致命一击的百地猛然甩手，将这团能量掷向远方。它击中之处，电闪雷鸣，数栋房屋化为齑粉。 史密斯们仅仅一顿，就再次展开前仆后继的亡命进攻。这次是完全不计代价的进攻，百地、石田、敦子被这人潮淹没得无法喘息。 而那个吞噬了市桥的史密斯却趁此机会转身冲向孟辰和卢山初站立之处。“布朗特工，和我共抗外敌吧。” 从它的衣袖中射出数道绳索缠向孟辰，而卢山初由于过近也被殃及池鱼。 百地鹰聪眯缝着眼睛紧盯着那边发生的一举一动，却根本没打算去救。前田敦子盘腿在召唤兽身上口中咒语念得飞快，坎坎抵挡住史密斯的人海进攻，根本无暇顾及。石田硕咆哮着几乎放弃自身的防御，一次次朝孟辰方向发起进攻，却又一次次被压回来。 眼看孟辰和卢山初就要遭到毒手…… 却见孟辰提起卢山初，在绳索合拢之前，将其掷向石田硕，而他自己则被绳索紧紧捆住。 “哈哈……布朗特工，化为我的一部分吧。”史密斯伸手插入孟辰身体。水银流质开始在他体表疯狂肆虐。 “长岛君！”卢山初和石田硕齐声惊呼。 而百地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倒要看看史密斯是如何做的。” 绳索把孟辰绑成了一个粽子，透过缝隙能够看到水银在他体表迅速扩张，覆盖了全身，然后沿着脖子一步步向头部进发。 百地仍然只是冷冷地旁观着；敦子只顾自己安全；石田硕虽吼叫连连，奋力向前，但是多了要保护卢山初，连自己的性命也几乎要搭进去。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史密斯裂开嘴狂笑。 水银流质攀登到孟辰的脸上，顺着嘴巴、鼻孔钻进他的身体。孟辰的身体已经在做无意识的抖动。 “结束了。”百地最后再看了一下已经被覆盖到眼睛的孟辰，便无聊的扭过头去。伸手一挥，星星点点的忍器洒出，立解敦子和石田之围。“我们走。” “长岛……”石田硕大吼一声。 百地刚想呵斥，却见敦子也一反常态瞪大眼睛望向那边。百地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这让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孟辰消失了…… 史密斯放出的绳索凶狠地向内一收，流质受此挤压，犹如喷泉一样飙出。但是绳索里面什么都没有，刚刚犹如毒蛇一般灵动的绳索像失了魂一样疲软地摔在地上。 一个犹如一团雾气的身影穿过史密斯来到他的身后。这团鬼影显出了自己的身体，他从后面给了史密斯重重的一击。 “长岛……”百地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他的长皮衣在空中展开，犹如背生双翅的上古恶魔。 一片残影，他动了…… “布朗……”史密斯双目圆睁厉声咆哮，他四肢着地浑身红光愈加浓重，好似刚刚爬出地狱的九幽恶鬼。 一抹红光，他也动了…… 一黑、一红，两股暴戾无匹的力量，全部指向孟辰。在他所立之处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碰撞。白光闪过，向外爆开，周边一片狼藉。 史密斯的红色力量，被瞬间鲸吞，他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被弹开。撞入一片楼群。其他的史密斯如蚁群一般涌向百地。 “滚开！”百地大喝一声，盘旋纵起。一道螺旋银光闪现，史密斯成片倒下。而百地已然跃上房顶。他举目四望：残桓断壁、尸横遍野，而唯独不见孟辰的踪影。 长岛悠斗，你究竟隐藏了什么？ 一个陌生、不可控的感觉，在百地的心里犹如野草一般疯长。 他掏出手机。“下村，拔掉长岛悠斗的插头。” “啊！？”突然得到消息要亲手杀掉自己的队友，下村潜意识还是自动做出了抵抗。 “立即动手！”百地的命令不容抵抗。 已经受到过百地严惩的下村哪敢再犹豫。站起身走到孟辰身边蹲下，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左手已经扶在登录插头上。“长岛君，不知你如何得罪百地队长了，来世再去找他报仇吧。” 下村左手轻轻一转，登录插头已然从孟辰头部拔出。他站起身，操作着旁边的监控设备。 “咦？怎么会？”他突然发现生理监控设备显示孟辰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他惊奇转头，而登录椅上空无一人，孟辰已经站起。 “你……怎么回事？”下村勉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双腿发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双脚像溺水之人在地面上胡乱摸索踢腾着，拼命向后退去。 当后背撞到墙壁上他一声惊惧的尖叫发出，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恰在此时卢山初的身体正好躺在他身边的登录椅上，他猛然看到卢山初腰间的手枪，劈手抽出，举枪指向孟辰。 “去死吧！” “啊……” 一阵电弧闪过，下村还未来得及开枪，就只剩下杀猪一般惨叫。他跌倒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说道：“你、你果然有问题。” 电弧再次闪起，这一次他的身体不时闪现细小的电弧。不多时屡屡焦烟升起，他已经只剩下肌肉神经性痉挛。 “多谢你帮我拔出插头，否则我自己还不好办呢。”孟辰手持一具电磁脉冲枪，看着已经被烧成焦炭的下村，豪气万丈的矗立着。 第47章 身陷囹圄 “下村，拔掉没有，立即回话。”从总机控制台上的耳机传出百地的声音。 孟辰长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他抓起耳机，用手轻轻扶住话筒道：“他拔下插头了，可惜结果不像你想的那样。” “是你……长岛……”听到孟辰说话的声音，百地反而镇定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孟辰看着躺在登录椅上的百地，冲着话筒悠悠地道：“恐怕你永远无法知道了。” 他扔掉耳机，起身走到百地登录椅旁，蹲下身子。 首次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直视百地，孟辰竟然安静下来，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早就厌烦了。跟着东洲队，在你的身边，简直度日如年。这种不融洽恐怕是与生俱来的吧，即使我现在的灵魂在一个RB人的身体里，这种感觉也像心头的一根刺。现在是拔掉它的时候了。” 孟辰伸手探到百地头后。“百地鹰聪，干掉你，为了所有被残害的中国人。” 指尖刚刚接触冰凉的手柄，一种惊悚的感觉自背后升起。他下意识就地一滚，只觉背后一阵剧痛。 随手抓起一件物体向后掷去，孟辰这才发现攻击他的是前田敦子的召唤兽。这头黑豹一伸爪就将孟辰投过来的一块监视屏拍碎。它瞪着猩红的眼睛，向他步步逼近。 孟辰迅速站起身，一边后退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看起来它拥有一定智慧，能够独立行动。这头召唤兽明显不同于敦子在矩阵中使用的召唤兽。它不但更加真实，而且明显拥有一定自主行动能力。难怪敦子会把它部署在外面。有它守护在这里，百地和敦子进入矩阵后就多了一个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们的真身。 黑豹不断将孟辰朝后挤压。 随着不断后退远离百地，孟辰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下手了。而后背的疼痛在这无声的对峙过程愈发剧烈。孟辰紧咬牙关，不敢露出丝毫痛苦的表情，他害怕这头野兽会利用他的伤势突发进攻。 必须尽快离开！这是孟辰心里目前唯一的念头。他看到左边不远处是下村勉的尸体，手枪、电磁脉冲枪都在那里。 不知道那些武器是否对召唤兽有效，而且还需要一些药…… 伤口的影响愈加显著，他感觉到血液在不住地流下，头也变得有些晕晕沉沉。他双目极力四下转动。一个亮闪闪的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是空间储物戒指。 孟辰记忆中在警戒号里石田硕曾经对百地说：是否可以用他们的药去救索伦舰长。下村的戒指里是否也有药物？ 孟辰奋起全身力气向左边跃出。黑豹也动了，它张开血盆大口，朝孟辰扑来，指甲犹如弯刀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抓到脉冲枪了！孟辰抄起枪，顶着黑豹扣动扳机。 黑豹呜咽着摔到一边，但是很快又爬起来。油黑发亮的皮毛反射着更加危险的光芒。 借着短暂的空隙，孟辰已经将下村的戒指抓到手里。他擎着脉冲枪，紧紧逼迫着黑豹。而这个畜生受到攻击之后，猩红的双目更加蒙上了一层嗜血的杀意。低沉地咆哮压抑在喉咙中，右爪不断在地面上轻轻挠动着。 孟辰慢慢朝后退却，而黑豹则亦步亦趋，始终保持着有效地攻击距离。 冥王号虽然庞大复杂，好在孟辰现在已经对它了若指掌。即便后退着，仍然可以准确无误地找到出入口。 孟辰不敢开枪，沉重的电磁脉冲武器不但重量巨大，而且需要充电。一旦一击不中，这只敏捷的豹子，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它要跟到什么时候？ 孟辰心中暗暗叫苦，这里已经是最后一道舱门，再往后就是转接舱，孟辰甚至看到通往飞行舰外的大门已经打开。 到了外面崎岖、昏暗的管道空间，面对一头有天然保护色的猛兽。还能逃得性命吗？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孟辰分心，这头聪明的畜生竟然露出了和人类一样的孤注一掷的表情。孟辰暗叫不好，狠狠压下扳机。电弧发出，仅仅只是碰到了它的一条后腿。利刃一般地尖牙利爪转眼近在咫尺。 咣…… 千钧一发之际，孟辰挥手把电磁枪砸在黑豹身上。而黑豹已经将他扑倒，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撞出飞行舰。 不好了！尚在空中，孟辰的心就不住地向下沉。失去重心，电磁枪也已经脱手。这样摔出去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他刚一落地，浑不顾自己的伤势，抬头就向上面望去，准备拼死一搏。 没想到，却见那头畜生站在门边，不安地走来走去，脸上挂着焦急、懊悔、愤怒的表情，但却绝不再向前踏出一步。 观察了一会儿，孟辰随即释然：一定是敦子向它下达了命令，只允许它在舰内活动，所以它现在才不敢离开飞行舰。 它刚才急于攻击，也是因为发现我就要离开飞行舰的缘故吧。这头聪明的畜生，由于主人怕死的命令被束缚住了手脚，没想到却救了我一命。 “哈哈，你继续呆在这里看家吧。大爷我走啦！” 事实上孟辰并没有走远，连续两次被黑豹袭击，肩膀和后背的伤势已经令他步履蹒跚。 他踉踉跄跄地在管道中走了一段，碰到一块破碎的大镜子，检查一番伤势后，就不得不停下来。鲜血已经沁透衣服，再走下去命都没了。 他将自己蜷缩在一处金属垃圾中，颤颤抖抖地摊开手掌，满是血污的掌心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戒指。 该怎么用呢？孟辰小心托着它，就像在托举着自己的生命。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摩挲，失血过多带来的冰冷，令他更加用力地将自己团在一起。意识渐渐地模糊……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恍惚中的孟辰竟然轻声说出话来：“梦晨，是你吗？” 第48章 火车人 孟辰浑身一激灵，猛然想起自己所处环境。那个声音也清晰起来：“……空间储物戒指，原拥有者东洲1队下村勉已死，请新持有者确认接管。” “接管。”艰难地抬起嘴唇，孟辰总算发出了声音。 轰……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很狭小，里面零零散散放着几样物品——三个小包、一个小瓶、一堆黄金和美元、一堆衣服、一个笔记本电脑。 怪不得他还要抢卢山初的手枪，连一件武器都没有。 他首先掏出小瓶，瓶子上一串小字显示在眼前：神经阻隔片，能够阻隔神经传导12个小时。 这说白了就是止疼药。这个白痴为什么会有这种药物，他就这么怕疼吗？止疼药并不能痊愈伤痛啊，难道要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疼痛埋藏吗？ 如此一来，只有小包可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小包上的文字映入眼帘——急救包，痊愈所有外伤。 这个怕死的家伙，总算是做了一点好事…… -------------------------------------------- 吞噬过市桥的史密斯败走之后，掩护他撤退的其余史密斯，迅速被消灭干净。在一片破败不堪的建筑群里，百地把石田、敦子和卢山初聚到一起，公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长岛把下村杀死了。” “不可能！”石田硕立即叫起来，而卢山初也瞪大眼睛不能接受这个信息。 百地勃然大怒：“有什么不可能？” 他把手机往石田硕怀里一塞：“你自己打电话试试。” 石田硕将信将疑的拨通总机电话，但是却久久无人接听。石田紧攥手机，大声咆哮着。“我不信，我不信……他怎么可能那样做？他为什么要杀下村？他和我并肩战斗过。” 百地劈手夺过手机，冷冷道：“信与不信，等我们出去再说吧。”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再次拨通一个号码，“喂，是林克吗？帮我找墨菲斯舰长。” 百地直接打电话给林克，希望获得尼布加尼撒号的帮助。“是百地舰长啊。我们刚刚接到赛若夫的电话，墨菲斯舰长和崔尼蒂已经进入矩阵了。” “我们的总机出事了，你能接我们出去吗？” “什么，下村怎么了？” “不知道，一直联系不上，估计凶多吉少。”百地并没有对林克详细介绍情况，他有意隐瞒了自己团队的内部问题，只是再次重申，“帮我看看附近的安全撤离点。” “马上就好。”林克麻利地敲击着键盘，不断从绿色原始代码中分析着矩阵中的情况。清脆的键盘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百地舰长，我不得不告诉您，现在矩阵里一团乱。我不知道史密斯在做什么，但是他将大部分撤离点都毁掉了。最近的一处就在……就在法国人的老巢里。” 生性多疑的百地已经在怀疑林克的用意了：也许他是想叫我们过去帮墨菲斯一把？但是形势比人强，这种情况下他又能说什么。 “为我们导航。”这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挂断电话，百地转向众人朗声道：“我们去会会梅若宝基恩！” --------------------------- 在赶往梅若宝基恩的大本营过程中，卢山初为三名资深者介绍了这段剧情：“尼奥首次使用无线连接矩阵的能力之后，坠入了软件与硬件之间的接口程序中，这个程序由法国人的手下——火车人管理。墨菲斯等人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让法国人梅若宝基恩同意释放尼奥。从原剧来看崔尼蒂用一把手枪指着他的脑袋，就让他屈服了。” “好吧，”听完卢山初的介绍，百地心中没有感到一点踏实，“希望如你所说。” 法国人的大本营——这幢高逾百层的建筑，它的顶部有着皇冠一般的外形，在阳光照射下璀璨生辉。 仰望着这个气势恢弘的建筑，百地一点好心情都没有。他带领众人远远地停下，监视着正门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进去的打算。 根据林克的汇报，墨菲斯等人已经进入其中。暂时来看一切风平浪静。 也许、说不定就可以这么出来了呢？望着大楼，百地幻想着能够省点力气。 寂寥地等待中，一阵电话铃打破了安静。来电号码显示是林克，这令百地心向下一沉。 “百地舰长，请您帮帮他们。法国人的实力太强了！”林克焦急的话语自电话中传出。 看了一眼卢山初，百地这一次连骂他的精力都没有了。他揉揉自己肿胀地太阳穴对众人道：“剧情又变化了，连法国人都开始骁勇善战了。进入吧，把他们救出来。” 法国人的堡垒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庞大的建筑却只有两扇仅供2人并排出入的小门。临近黄昏的金色阳光洒在金属雕花的小门上，温馨得就像自家的房门。熙熙攘攘的人们从这两扇小门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笑容可掬、风度翩翩。 但是有四个人却和这副画面不匹配。 东洲队以百地为先锋，呈菱形站位逼近这里。 门口身着制服的门童伸手示意他们停止前进：“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知道。”无视禁令，百地带领三人直入建筑内部。本来如临大敌的四人却发现进入的过程竟然出奇顺利，无论外面的迎宾、内部的侍应还是安检人员都对他们视而不见。 这有悖常理的情景令卢山初心神不宁，他紧走两步靠近百地道：“队长，这里有问题啊，法国人一定想耍什么花招。” “管他什么花招，一路打上去就行。让他尝尝老子的鬼头刀。”石田硕抢在百地的前面无所顾忌的大声嚷嚷起来。 这时一个着装精致的侍应疾步来到他们面前，微微鞠躬后道：“先生在皇冠大厅等你们。请随我来。” 没想到法国人竟然主动要求见他们。百地等人对视一眼，便默默跟随侍应进入电梯。 第49章 法国人的美女 皇冠大厅比想象中的更加富丽堂皇、震撼人心。黄金和宝石在这里变成了俯拾皆是的装饰品，只有大厅穹顶用7彩宝石构成的银河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生辉，才令人由衷赞叹。 “欢迎你们的到来，我的朋友们。”身着紫色衬衫的法国人，张开双臂，热情洋溢的脸上堆满了高傲的浅笑。他很享受别人仰望大厅的感觉，因为那就好象在仰望他本人一样。 卢山初踏上一步——东洲队的外交场合一般都由他来搞定——朗声说道：“很高兴见到您，我们这次来……” 卢山初还没有说完就被百地打断了，冰冷生硬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交出尼奥还有其他三人，我们走；否则，战！” 酷烈的内容发自百地之口，入得法国人之耳。明显挑衅意味，却被他转化成细雨清风：“为什么我们不坐下来谈一谈呢？” 他伸手一摆，众人视线随之望过去：由一片芭蕉树分割的热带雨林风格的区域内，几把白色编藤沙发围绕着一张轻巧的茶几，几杯闪烁着妖艳红色的法国苏维翁已经摆放在上面，旁边还放着乳酪小糕点。 “改天再来品尝吧。把他们交给我，或者我自己去找，如果你不怕打破瓶瓶罐罐的话。”百地没心情陪他玩，下村已经死了，守在外面的就剩下一头脑袋不太灵光的畜生。 百地看看敦子，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登入矩阵后，敦子就失去控制召唤兽的能力了，所以只能安排一头智慧最高但是战斗能力最弱的侦察型召唤兽，不知道它能守到什么时候，把生命交给一头畜生的感觉真不好啊。 贵族式的浅笑仍然洋溢在法国人的脸上，他朝大厅一边打了一个响指，转过身自顾自地走到藤椅边坐下，托起一杯酒轻轻摇晃着。不多时，从大厅门后走出罗摩坎迦一家人，他们被带到法国人身边。 “罗摩坎迦，我送小沙蒂到先知那里，你交出电站的控制源代码，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我什么都同意，只要你把我们的孩子送到那里。快一点吧，就到了我们要返回万物之源的时间了。”这个书生气的程序难得的露出了焦急的神态。 法国人轻啜一口红酒，抬起头望着罗摩坎迦，直到对方满脸露出哀求神色，才摆摆手漫不经心道：“带他们去地铁站。” 地铁站？百地心中一惊，在那里罗摩坎迦一家将遇到尼奥和火车人。想到此点之后，他朝敦子微微点头。敦子从队伍后方绕开，欲尾随印度人一家而去。 “拦住她！”进入皇冠大厅之后，这位温文尔雅的法国贵族首次发出如此严厉的话语，其效果不言而喻：罗摩坎迦一家，被几名大汉架着加快速度离开；同时从大厅四面八方涌入数名武士，包围住东洲队众人。 法国人已经将红酒放下了，因为他又拿起一只哈瓦那雪茄，白如雪的燃烟从雪茄头部袅袅升起，如女神轻舞漫步。他微微眯起双眼透过轻薄的烟雾遥望向百地等人。 “也许我们也可以做个交易。实话说，发现你们是我的意外之喜，因此我留意观察你们许久了。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尼奥还有其他人全都可以走，而我邀请你们留下来。我有办法让你们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并且保护好你们在外面的身体。” “恐怕恕难从命。”百地此言一出，东洲队众人迅速做好战斗准备。就连实力最弱的卢山初都抬出一把转轮机枪，子弹带从空间戒指里连接到枪身之上。 法国人仰面哈哈大笑，他将双臂展开搭在椅背上，一位红裙美女恰好像一只波斯猫，躺在他的臂弯中。“真遗憾啊。不过没关系，正好我的这些日本朋友想认识一下你们。” 他朝围住东洲队的众人摆摆手指，“你们切磋一下？” “喝哈……”石田硕最先发动，他爆喝一声，抽出鬼头大刀向前方斩去，幼师座圣衣穿在身上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芒，让他仿佛融入这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前田敦子的召唤兽随后放出，而她自己又盘腿坐在那只大鸟的身上，嘴里念念有词。 “石田、敦子，去找墨菲斯等人。”百地向他们下达命令。 卢山初的机枪开始咆哮，六管转轮机枪喷出耀眼的火舌，将子弹呈扇形泼洒向对方。 “卢山初，为我掩护后方。”百地纵身跃起，目标直指法国人。而法国人竟然出奇平静的坐在藤椅上，他甚至还有闲心叼住雪茄端起酒杯，冲着百地遥遥一举。 百地的余光里数抹银光闪过，心中暗惊，他抽出一柄短刀，在身边一阵舞动。叮叮当当数枚暗器落地。他的身体去势不减，仍然向法国人掠去。他的手如钢爪向前探出，只要再向前一寸就能够活捉法国人。 然而几柄短刃突然刺出将他的手爪架住。百地正待挥刀反击，又有数柄自背后和两肋袭来。无奈之下百地只得向后跳开。 退到远处他才发现，数名身着深蓝色服装的忍者挡在法国人面前。他们有持忍刀、有持飞镰、有持双叉、有持忍杖、有持手甲钩，全都用布蒙住面颊只露出双眼。 “八格，我大日本忍者竟然为法国人所用，你们这些人全都要死！”百地欲再行攻击，而这些忍者却齐齐施展影分身术，一时间连衽成帷，竟然让他看不见挡在后面的法国人。 汇聚到大厅的人越来越多，并且全是忍者、武士、浪人之流。同为日本人的他们熟悉东洲队众人的战斗方式，再加上百地等人不敢尽情施为，怕伤到法国人和墨菲斯等人。投鼠忌器之下四个人竟然被慢慢挤压到一块狭小空间内。 “队长，这样束手束脚的真不痛快。”石田硕已经耐不住性子继续忍受这绣花般的战斗方式。 百地何尝不是这么认为，他环视四周后道：“先冲出去再说。” 众人正要发动，却发现大厅内突然人声躁动。一群劲装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并且迅速和包围东洲队的日本人混战在一起。 包围圈很快被她们撕扯得七零八落，一条连接大门的通道被打开。 通道尽头出现一位浓眉大眼，身着白色西服裙套装的成熟美女。 第50章 找到目标 “我可以带你们找到他们。”这位性感迷人的美女语出惊人。 “噢，我的心肝。你在干什么，你不能这样。”法国人第一次失态，他神经质般哆嗦着，分开人群挤到前面，恼羞成怒的指责着他的美丽妻子。“在开锁人事件上，我已经对你容忍有加了。再这样胡闹，我就要……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法国人的妻子——波塞芬尼妖娆地站立在门口，挑衅地环视一下四周道：“不客气？你打算怎么不客气呢？”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有兴趣陪法国人交谈下去，白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快步离开，同时冲东洲队众人道。“想见到他们，就跟我来。” “你们三人跟上去，我随后就到。”百地安排好各人任务，再次腾空而起，如苍鹰扑食一般朝法国人扑去。 法国人下意识的随着妻子的视线环顾一下左右，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下竟然在快速衰减，又看到百地对自己紧追不舍，深感情势对自己不利。 刚刚高贵优雅的贵族气质消失殆尽，一副市侩的小人嘴脸换上来，在几名贴身保镖的保护之下快步走出大厅，并且还不忘恶毒诅咒一番：“你们永远不会找到尼奥了，永远不可能了……” 一扇红木大门在他身后砰然关上。百地紧随其后将大门撞开，却发现自己好似站在一座灯塔之上，底下汹涌的海浪正在不住捶打塔基。一个巨大的浪头掀起来，像波塞冬的一只大手拍向自己。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要随便开门，这里到处都是后门，比最复杂的迷宫还要混乱一百倍。快跟上我，否则你就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波塞芬尼的声音如警钟一样清脆，百地如梦方醒，迅速后退将大门关上。想象中巨浪撞击大门的浩大声势没有发生。他无暇顾及这些，急冲向前，赶在波塞芬尼关上另一扇大门之前逃出大厅。 东洲队众人跟随在波塞芬尼身后，走在一条播放着轻音乐的通道内，墙壁上优雅的水滴形壁灯释放着黯淡的乳白色光晕。包裹在紧身套装内的波塞芬尼显出她曼妙的身材，她扭动着腰肢浑身撒发出迷人的气息。白色高跟鞋踏在丝绒佩金丝线刺绣的大红地毯上，更加衬托出她女神的气质。 作为法国人的妻子，这样一位高傲典雅的公爵夫人，为什么要处处和自己的丈夫作对呢？百地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嗅着走廊内鸢尾花的清香，听着优雅舒缓的轻音乐，走在柔软蓬松的地毯之上，让人感受到全身心放松的美好。激战过后，陡然松懈下来，难免会像石田硕一样开始哈欠连连。 他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无聊地说道：“好长的走廊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他们在几层，我们需要坐电梯吗？” 不知何时波塞芬尼已经掏出一把钥匙攥在手上，站到一扇门边，转身向他道：“只有外行才坐电梯，我们都是直接开门。” 这扇门无声地打开。东洲队众人跟随在波塞芬尼身后步入门内。 房间内已经有六个人，墨菲斯、崔尼蒂、赛若夫都在。除此之外，还有和他们对打的三个人。这三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赛若夫是中国人的形象，他是以黄飞鸿为模板设计的，穿着对开襟的白色汗衫，腿上是一条黑绸缎裤子。而和他对打的人同样是中国人，这个人身形高大威猛，满面白色胡须，一根老鼠辫子掉在头后。如果孟辰在这里已经会惊呼出来——鳌拜！ 墨菲斯对面的是一个长手长脚的黑人，留着嬉皮士的发型，爆炸性的肌肉将白衬衫撑得爆开，一条粉红色的领带让他威猛之余竟然有一丝呆萌。他穿着一条背带西装裤，脚踏黑色大头皮鞋。他总能在对方不经意期间发出沉重一击。 “是塞斯，拳皇1999里面有！”石田硕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喊出来。 崔尼蒂对面则是一个拥有埃及艳后一般美丽容貌的女人。她的身体像蛇一般柔软，能够弯折出任何角度。女性的柔美和武术的刚强在她身上形成了完美的统一。她们二人对战，好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美女蛇。不过看起来崔尼蒂形势不容乐观了。 埃及艳后突然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小三叉戟，成功地刺中了崔尼蒂的手腕。她的匕首脱手而落，又被对方临空一脚踢开。小三叉戟已经当胸扎来。 前田敦子出手了，一条真正的毒蛇被她召唤出来。那蛇沿着艳后的腿转了几圈就来到她的手臂上，张开大嘴，一口咬在敌人手腕上，两颗尖锐獠牙深深刺入对方身体。 “啊……”埃及艳后惊叫一声，三叉戟脱手。而崔尼蒂已经借此机会反应过来，使出她的必杀技——鹰击，她高高跃起、双臂张开、两腿交叠抬至胸前。然后猛然踹出，再一个后空翻稳住身体。 她的对手吃这一记重击，撞入墙里。众人定睛再看，埃及艳后已经化为缤纷的代码逐渐消融在这处空间里。 “带我们去找尼奥。”刚刚脱险的崔尼蒂，几步跨到波塞芬尼面前。连自己的伤势都不顾就追问尼奥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东洲队其他人的帮助下，墨菲斯和赛若夫也分别解决了自己的对手。 波塞芬尼向窗外遥望一眼，又看看自己的手表，摇头道：“来不及了，你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崔尼蒂踏上一步大喝道：“不，不见到尼奥我不走！” 第51章 只有两个小门 看着张牙舞爪的崔尼蒂，波塞芬尼仿佛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不放心自己心爱的人。她深沉地眨了一下眼睛露出一丝浅笑：“你真的这么爱他吗？在你们所谓的现实世界里，你和他总共有几个小时的接触呢？” 崔尼蒂突然抽出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字一顿地说：“带、我、去、找、尼、奥！” 丰韵和苗条、白色和黑色，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体挤在一起，对撞出了危险的火花。 “一起死在矩阵里也可以吗？”波塞芬尼白了一眼崔尼蒂。成熟的女人不会和这种身陷爱情漩涡的小丫头一般见识。“黄昏六点，梅若宝基恩的堡垒将准时关闭。” “没关系，我们有总机。”崔尼蒂一步不退。 而墨菲斯总算将她拉开，能够让波塞芬尼脸色平静的说完：“届时所有后门将会重置。而你们的总机将会被迫彻底断开和这里的连接，并且再也找不到你们。” “那又怎样？我们可以等，我们可以等天亮，可以等到总机再次找到我们。”崔尼蒂不甘地大吼着。 墨菲斯将崔尼蒂挡在身后，以防止她再次冲到前面去威胁对方。此时一直安静旁观的百地突然开口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波塞芬尼微微一笑，向他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转过头正色道：“记住这是一座移动的城市，而在深夜它将隐藏在混沌之中。你们的总机连接不了这里，同样的你们也将无法和自己的身体连接。” 卢山初在一旁惊叫道：“我知道了！这座城市根本就是电脑系统的‘回收站’。进入回收站的程序只有两条路可走——‘还原’和‘删除’。这……这就是为什么，这座大楼只有两个小门的原因。” 一片寂静……他的分析令众人不知如何应对。只有波塞芬尼终于“呵呵”的笑出声，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我们会保证所有程序在系统进行重置的过程中不会被清除，是否能和外界连接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但是你们……”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其后的意思众人心知肚明。唯独崔尼蒂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我不走，我要找到尼奥，我要找到尼奥……” 波塞芬尼再次看了一下表，她无视崔尼蒂的悲伤，面色冷酷地说道：“尼奥很安全，他只不过无法出来而已。可是你们只有两分钟了，如果再不走，我也帮不了你们。” “两分钟？”赛若夫急道。“这根本不够这么多人退出的。” 波塞芬尼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她走到一扇门边，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回头对众人道：“我帮你们选了个好地方。”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众人发现门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金融交易厅，两排红木拉盖式写字桌和黄铜制痰盂摆在中间。两排写字桌之间由一个大理石玻璃制作的隔板分隔开，黑色的木制墙壁上镶嵌着几幅油画。 最妙的是每张桌子上面都摆放着一部老式转盘电话机。这些电话正一阵紧似一阵的响着。 崔尼蒂是被墨菲斯架着强行将听筒放到耳边的，为此墨菲斯不得不等她下线之后才接听自己的电话。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矩阵，波塞芬尼转身小跑着离开这个房间，一时间波涛汹涌、花枝乱颤。在关上这扇红木门之后，她转身面对赛若夫道：“我可以送你出去。” “你帮我开门就好了。”赛若夫并没有因为时间紧迫而显露出任何焦急神态。 这个房间除了波塞芬尼带众人进来的双开大门外，就只有这个单开的小门。所以她从自己精致的手包中翻出另一把钥匙后，又将其插入锁孔中。 “你确定你保护了最重要的？”在开门之前她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打开后的房门显露出里面的场景——白色的墙壁，还有数不尽的绿色门。 赛若夫缓步走进房门，在他的身影即将融化在一片白色的光晕之中时，他的声音仿佛从千山万水之外飘来：“我的任务是保护最重要的，而系统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波塞芬尼颇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朝着那即将消逝的光影道：“那就请替我向先知她老人家问好。” 关上门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隔离了人间通道，避开了世事烦恼。即使只是一个程序，波塞芬尼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缓缓坐在包裹着丝绒的宫廷长凳上，仰面望向雕刻着天堂盛景的穹顶长长叹息一声。大理石地面和被涂料漆成青铜质感的木质雕塑带给她无言的冰冷。她将头收到胸间，蜷缩起身体，又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胳膊。即使这样伴随孤独而来的彻骨寒意仍然没有丝毫好转。 “梅若宝基恩，我已经很久没在你身上找到那令人心动的感觉了。我嫉妒那个小姑娘，她竟然拥有如此鲜活的生命和热烈的爱情。所以我要帮助她，让她活下去，直到她永远失去自己的爱人。” 落叶可闻的寂静房间中，突然响起了一串陌生的脚步。波塞芬尼大惊失色回首望去。 一个身材微胖的人正缓走近她。“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而故意破坏他的好事。一心想显示自己的存在，却不小心让别人看到了自己的丑陋一面，你这做法跟孔雀开屏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这位成熟美女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抹不常见的惊慌，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孟辰朝那扇单开门努了努嘴：“就从他们出去的地方。” 第52章 美女因何失态 波塞芬尼眉头微皱，停顿了一下才惊叫道：“你是从外面进来的，你是黑客！为什么你在这里一点事都没有？” “总有方法绕过障碍吧，尼奥不也是一样？”孟辰双手一摊，表示对她的震惊很无语。“你为了破坏你丈夫的计划，而帮助崔尼蒂等人逃出他的地狱城堡。除了嫉妒和小孩一般的逆反心理以外，恐怕最重要的是——你根本控制不了火车人吧。” 这位高贵的公爵夫人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终于又恢复了她一贯的优雅。她绕过长凳，来到孟辰面前，又围绕他转了一圈。在这一过程中，她仿佛刻意扭动着腰肢凸显自己的绝妙身材。“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孟辰伸手指指那扇门，微笑着说道：“这不是太明显了吗？想要破坏他的计划，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救出尼奥。你却仅仅只是放走了他们。” 听到他的话，波塞芬尼哈哈笑了几声，甚至向他抛去了一个媚眼。她转身走到房屋一角，那里放着一架金光灿灿的风琴。她随手在上面敲了几下，一串动听的音符发出。 “这里是地狱堡垒中属于梅若宝基恩的私人图书馆。在我悠长的生命中，我几乎把所有夜晚都留给了这里。我总是能够在这浩瀚群书中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随着那串悦耳的音符，整座图书馆都活了起来。四周紧贴墙壁的书架上，还有包围柱子的书架上，所有的图书都伴随着这个旋律开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它们奏乐的速度越来越快，它们身上闪烁的光彩也越来越快，到最后仿佛所有的音符和所有的光彩都化为一串沉重的铿锵和一束耀眼光芒。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来的，但是没有任何人和物能够超越它的视野。知识的海洋浩瀚无边，它总能找到最适合击倒你的人。” 随着波塞芬尼的话语，从每本书中飘出白色的烟气，这些烟气汇聚到图书馆中央大厅。浓重白烟不断翻滚变化，仿佛随时会有一头野兽从中冲出。 但是这团烟气却久久不能定型。它开始化成一个拿着手枪的壮汉、一会儿化成一个肌肉犹如磐石一般的拳击手，之后甚至变化成史密斯、尼奥、石田、市桥、百地。每一个外形都是简单聚合然后又消散为缥缈的烟气。 站在一旁的波塞芬尼看到这幅奇景惊叫道：“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什么？为什么它认为普通人都可以击倒你，可为什么它又认为连尼奥都拿你没办法？” 慢慢地，终于有一个身形渐渐固定。这是一个拥有健壮身材的青年，磨砂皮鞋、黄色休闲裤、格子衬衫，还有一张略带书生气、能够给人温暖的脸。 “这是谁？”波塞芬尼再次不顾形象的尖叫道，自从她和孟辰当面以来就很难再淡定。 然而孟辰已经像见到老朋友一样迎上去。“我知道他是谁。好长时间，连照镜子都见不到你了。” 这个人，虽然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但是就像最优秀艺术家的作品，永远只能被称作雕像。 他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他就带着这样一副笑脸，猛然攻上来…… 孟辰若无其事的站定不动，就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冲上来的人。他嘴里还轻松说着话：“所谓找出我最怕的人，不外乎就是通过检索我在矩阵中的表现，再参考以前存储下来的知识，针对我的弱点进攻而已。可惜它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知道我的想法。” 那个青年冲上来了，他双臂狂舞着，几乎要碰到孟辰的脸颊…… 一个鬼影霎时出现，他的外貌和那个青年竟然一模一样。 失却目标的青年收不住自己的步伐，踉踉跄跄几乎要跌到。幸好孟辰在后面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水银流质从孟辰手掌中流出来迅速覆盖青年全身。 当孟辰将青年完全吸收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所有图书突然都无声的炸开，伴随着爆炸整座图书馆都产生了令人心悸的颤动。书页被爆炸的气浪抛洒到空中，又如纷纷落叶缓缓掉落在地面上。 清脆的开门声突然响起，透过纷纷扬扬的书页，孟辰发现波塞芬尼打开了那扇小门正欲逃离。 “哪里跑！”孟辰大喝一声发足狂奔，在门即将关闭的一霎那，他化作一道鬼影冲过房门。紧接着将她按倒在地。 波塞芬尼完全丢弃了自己的高贵形象拳打脚踢拼命挣扎，并且不断吼叫、威胁着。 “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病毒兄弟的能力？你把图书馆毁掉了，梅若宝基恩不会放过你。让我离开，你要是敢伤害我，他会杀了你。” 一阵歇斯底里的胡闹，她突然发现孟辰竟然没有下一步动作。抬头望过去，却见对方好像正在愣神之中。不过短暂失去焦距的眼睛很快又恢复明亮了，这个恐怖的男人恶狠狠地对她说：“告诉我梅若宝基恩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 波塞芬尼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塞到孟辰手里。“用这把钥匙打开任何一扇门都能见到他。” 拿到钥匙孟辰朝她露出邪邪的一笑。“谢谢你。很舒服。”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孟辰就霍然起身，快步离去。 行走在装修豪华的走廊之内，两侧都是红木门。但是孟辰并没有立即进入的打算，而是一下一下的抛接着刚刚得到的钥匙，头脑中却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竟然无法吞噬女性！这个吞噬技能可真够傲娇的。咦，不对啊，在盗梦空间里我不是就吞噬过梅尔吗？ 想到此节，孟辰迫不及待的从意识里再次找到刚刚主神发给他的提示：吞噬技能，对任何定义为女性的实体无效。 原来如此，波塞芬尼虽然是程序，但是仍然有其存在基础和生存逻辑，我当然无法吞噬她。而梅尔只是道姆潜意识里的投影，根本没有实体，所以不在此列。好吧，我明白了，以后不打女性的主意就完了。话说回来，我也真够丧心病狂的，竟然连女人都想吞噬。嗯……最近过于暴戾，完成这次任务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 至于刚刚吞噬的那团烟雾…… 孟辰现在才来的及浏览相关提示：吞噬化形体，可以在意识空间里任意改变自己的外形，但实力不超过本体。 艹，废了半天劲，原来就得了一个皮肤修改器。 第53章 强控 “用这把钥匙打开任何一扇门都能见到他。”这是波塞芬尼说的，所以孟辰照做了。 当然他也因此听到法国人那装腔作势的声音。“你坏了我的好事，波塞芬尼。” “等等，你是谁？”法国人正在一间富丽堂皇的餐厅内用餐，他坐在长餐桌一端的高靠背椅上，法式大餐正被厨师一道道端上来。而他的旁边则坐着一位红衣女郎，正朝他暗送秋波。 孟辰丝毫没有唐突的觉悟，他关上门径直向法国人走去，直到被一名穿着考究的侍者拦住。 “你的妻子波塞芬尼帮我找到了你。” 法国人将刀叉重重放在盘子上，并且气急败坏地朝前一推。他向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哼笑着说：“波塞芬尼？她自己不敢来，竟然随便指使了一个毛头小子过来。” 他的手下哄笑开来，坐在旁边的美女也用丝巾捂着嘴浅笑，偶尔瞟一下孟辰眼里也尽是嘲讽。 好半天之后，法国人才又开口道：“她叫你来干什么？” “她要求你放掉尼奥。”孟辰站在那里冷淡地注视着这些人嘲笑自己的人。 法国人像被针扎到一样从座位子上跳起来，他指着孟辰大叫道：“波塞芬尼不会这么说。你不是她派来的，你是谁？你把她怎么了？” 终于生气了，暴跳如雷了，再也不挂着你伪善的面具了。哈哈，那我就让这把火再烧的旺一点吧。“她是一位丰满火辣的女士，不是吗？” “你……”法国人端着肩膀缩着脖子，全身不住地颤抖，在如此众多的手下面前羞辱他，令他满脸胀得通红。“干掉他。不，我要折磨死他！” 他疯狂地朝站在两边的护卫挥手。这些人听到他的命令，全部冲上来，打算徒手将孟辰制服。 可惜融合了矩阵特工的能力和病毒兄弟的鬼影，这些普通打手已经无法给孟辰制造任何麻烦。很快他们就只能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而孟辰则毫发未伤。 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了，孟辰扶住自己的脖子使劲转动了几下脑袋，骨节发出炒豆子一般的声音，令那名傻呆呆坐在一旁的美女发出一声尖叫，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逃出餐厅。 法国人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指着孟辰几乎语不成句：“你、你……你不是……不是程序，你是从……外面……进来……” 他哆哆嗦嗦后退的过程中，孟辰已经靠到他的身边，用右手拍着他的肩膀，像领导教育新人一样语重心长道：“现在才发现我和你不一样？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啊。” 水银流质开始从孟辰手中溢出…… “你一定很好奇作为人类，我为什么能够待在这里，而不被重置的地狱城堡强行断开连接吧？” 水银流质已经覆盖完法国人的身体，他只剩下双眼还能转动。这双眼睛望着孟辰，里面充满恐慌、绝望、哀求，而唯独没有疑惑——他已经没有心情考虑问题的答案了。 “为了让你能死得明白，我可以告诉你。病毒兄弟的鬼影和类似尼奥的无线连接技能，能够让我绕开这屏障。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你这一切，因为我还知道，根据地狱城堡的规则，造物主无法窥探里面的事情。” 水银流质最终没过了他的头顶。又被孟辰一点一点的吸收进入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天地颤抖，风云变色。整座城市，都跪伏在孟辰面前。 轰……孟辰感觉随着大脑深处的一次爆炸，他的意识空间疯狂地扩大了。一直延伸到这座城市的边缘。这里面每一次风吹草动、每一声鸟鸣虫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直达纤尘的绝对控制，这种凌驾万物的至高无上。让孟辰几乎迷醉在这其中。 到最后他不得不发动起自己意志坚定的能力，才将这种走火入魔的疯狂压制下去。孟辰长长呼出一口气暗自感叹：权利竟然如此诱人啊。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强行让意识沉浸到主神的提示语中。 吞噬梅若宝基恩成功。获得能力：1、全面掌控地狱堡垒，可以任意改变其外形，拥有者未做改变之前，继续沿用原外形；2、全面控制地狱城堡内的各种人物，目前已拥有人物：火车人…… 哈哈……火车人，你终于被我攥在手里了吧！看到这里孟辰一阵仰天狂笑。 孟辰目前没有改变地狱城堡的整体外观。因为他了解到所谓地狱城堡是对整个城市的简称，而不单单指这一幢摩天大楼。而且一旦改变这里的整体结构将影响到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人。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被投入到回收站的程序，它们大部分是一些没有特殊能力的程序，在这里等待老去，病死。孟辰并不想让它们在最后的时间里还要为自己的个人趣味影响。 能为程序考虑，我简直是天使的化身。坐在法国人的老板椅上，孟辰感觉自己纯良无比。他选择在法国人的书房内接见自己的第一位追随者。 他将脚翘到红木书桌上，看着面前这位正对自己谄媚的人物，闻着他身上油泥和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一阵阵的反胃。一再让他后退，直到门边，孟辰才觉得房间内空气逐渐清新起来。 孟辰看着这个拿上把破蒲扇就可以去演济公的人一阵腹诽。他拿起一根法国人珍藏的雪茄指着火车人道：“你说说你，也算是矩阵里面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寒酸？” 火车人呲着两颗漏风的大黄牙点头哈腰地说：“长岛君……” “嗯……”孟辰双目一瞪，发出拉长声的疑问，吓得他几乎快将脑袋缩到脖子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孟……孟先生。” “嗯……”孟辰点点头，算是承认这个称呼。 作为火车人，他能看到很多别人无法发现的代码，所以孟辰和长岛悠斗对他来说都不陌生。 “嘿嘿，这才符合我，一个为您偷渡各色货物的人的身份。” 不得不说，孟辰都要佩服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了，怪不得他能够掌控“地铁”如此要害部门。 孟辰收起双脚，站起来，冲火车人道：“不废话了，带我去见尼奥。” “好咧，您这边走。”俨然一副店小二嘴脸的火车人还主动为孟辰开门。但是一股浓重的气味再次冲入他的鼻腔，让他不得不朝火车人挥挥手，示意他先走。 第54章 救世主 见到尼奥的时候，这位救世主除了还保有完美外表以外，整个人已经看起来颓废不堪。这可以理解，毕竟他在地铁站里待了比原剧中更长的时间；而且来找他的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是谁？”这是尼奥见到孟辰的第一句话。 “你已经是今天第三个向我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了。”孟辰很高兴尼奥会这么问，因为他正用最新获得的能力，将自己以原身显示在尼奥面前。 “你的代码很奇怪，有好几层。外面的看起来好像是伪装，但是却和最核心的一层十分相似。” 强大的救世主，无敌的代码分析能力。孟辰暗叹道。 他走到尼奥身边抱起双臂，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却见尼奥毫无开口说话的打算。便只好先开口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 救世主的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一件于己毫不相干的事情。“每个人的行为都有他的目的。你因我而来……要带我出去……” 这都被你猜到了？孟辰心中惊叹连连。他突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一定要设法找到救世主也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带你出去吗？” 尼奥摇摇头道：“这和你的代码有关。现在我还无法说出原因。” 哈哈……孟辰在心中狂笑起来，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吧。他像献宝一样冲尼奥道：“我把梅若宝基恩干掉了。” “这么说你是新的地狱城堡管理员了？” 咳咳，怎么把我说得像坏人一样。本来想显摆一下，没想到直接被对方拉黑。看来炫富总是招人嫉恨的。孟辰心里嘀咕着，脸上却不得不面带笑容的解释：“请你相信我，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在各种解释之后，总算将半信半疑的尼奥送走，孟辰无奈地摇摇头。 本来还想让他念我一份人情，现在看来只盼望他不要和我大打出手了。这恐怕就是人类与机器之间的大防了吧。我又不能告诉他我是冥王号上的船员，他要是希望和我在锡安相见怎么办。见不了岂不是更加招致他的怀疑。 不过为什么他那么相信先知呢？她只不过是一个程序呀。 这恐怕是墨菲斯、崔尼蒂和其他人类共同促进的结果吧。大家一直没有完全把她当作程序看待啊。如此想来，她作为一个程序，又怎么可能为人类考虑呢？ 看着远远站在一边的火车人，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遂招手让他过来。“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 “荣幸之至，我的老板。” ------------------------- 宽敞明亮的圆形大厅内，电视墙几乎呈360度环绕整个房间。房间的中间是一圈操控台，此时只有一位西服革履的先生坐在中间最大的一把皮椅上，注视着面前的屏幕。五彩缤纷的监控画面映照到他的墨镜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冷眼旁观中一览无余。 电视墙唯一的一处缺口是一道门，此时这道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到他的身边安静站定。“那里好像在开一个盛大的宴会啊。” 坐着的人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安德森先生在里面，布朗特工在里面，墨菲斯、崔尼蒂还有赛若夫，甚至连那些奇妙的人都汇聚一堂。” “市桥慎吾的下线拨号已经开启，不过在那里面。我们现在还不能进去。” “我们总有一天能进去。” 坐着的人站起来，两个人先后走出房间。房门关闭后，大厅再次变得万籁俱寂，只有电视墙上的画面还在显示。 每个屏幕都在无声地播放着几乎一样的场面，无论在学校、工厂、写字楼，还是在街道上和住家中，甚至于在飞机、火车、轮船之上，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在将更多的人变成自己。 ----------------------------------------------- “感谢你们的救助。”百地鹰聪正在冥王号飞行舰内握着墨菲斯的手，“由于我们的原因，还要让你们折返回来，真的是万分抱歉。” “没什么。”墨菲斯拍了拍百地的肩膀，他把目光更多的放在周围的一片狼藉上。在百地等人帮助他们逃出法国人的城堡之后，他们就迅速返回到冥王号身边，帮助东洲队下线。 进入广播大厅之后看到的景象，让已经身经百战的墨菲斯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但为百地等人还能活下来感到庆幸，同时也有疑惑萦绕心头：当时发生了什么？那个人有的是时间，为什么不继续大开杀戒，而只是干掉两人就了事？这里发生过搏斗，看起来是他败退了，但又是什么阻止了他，使他没有伤害其余诸人？ 难道是冥王号上曾经牺牲的众人？猛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让墨菲斯都对自己的无厘头感到滑稽。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正在众人因为混乱的环境而沉默无言时，通信器突然响起警报。东洲队目前还剩下的4个人中只有卢山初还能够勉强承担此任。他过去接通设备，崔尼蒂的声音传出：“墨菲斯，尼奥醒了，尼奥醒了！” “告诉她，我马上回去。”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墨菲斯已经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了。向卢山初吼出这句话之后，连道别都顾不上，就火烧火燎的赶回去。 而东洲队四人在听到崔尼蒂这句话则面面相觑。每个人都从其他人的表情上读到了难以置信。 第55章 各方云动 百地、石田、敦子、卢山初收到尼奥苏醒这个信息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呆坐了一会儿，还是百地首先开口道：“原剧中尼奥是被崔尼蒂等人救出地铁站的。现在为什么他能出来？”他看了看众人，知道这个问题同样是大家想弄明白的，所以便自问自答一般继续说下去，“我不认为法国人会突发善心放尼奥一马。由此看来，要不就是尼奥自己能力增长突破了火车人的禁锢，要不然就另有其他势力帮助了他。” 卢山初接上话茬继续道：“自己突破恐怕不太可能，会是谁帮了他呢？先知直接出手？还是史密斯？总不会是造物主吧。” 众人一时沉默了，矩阵之中有能力办这件事的一只手都可以数得出来，但是看起来谁都没有必然的理由和足够强大的能力帮助到尼奥。 安静压抑的气氛令石田硕最忍受不了，他马上开始嚷嚷起来：“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吧，尼奥有崔尼蒂去操心。我们应该想想自己该怎么办。长岛去哪了？我不信这是他干的，我一定要当面问清楚，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亲手杀了他！” 石田硕的话转移了众人的视线，同时也引起大家共鸣，尤其是百地在一旁恶狠狠地说：“你说得对，是要找到他……” 这时总机再次响起了尼布加尼撒号的呼叫：“百地舰长，尼奥已经苏醒。他需要立即面见先知。我们将离开这里，再寻找一处广播点。冥王号再见。” 百地抓起话筒答道：“收到，我们将留下几名船员继续坚守这里保护警戒号，直到援军到来，届时本舰将返回锡安补给。尼布加尼撒号再见。” 尼布加尼撒号轻巧地跃起，在管道中灵活的180度转向，迅捷地加速冲向远方黑暗的空间。通过玻璃窗连它发出的磁悬浮电光都无法看到之后，百地发出一连串的命令：“拔掉市桥的插头……” “队长！”石田硕叫起来，“市桥还活着，他的生命监测一切正常。” 百地突然勃然大怒道：“一切正常？我们和史密斯战斗的时候他用的是什么能力？市桥已经被史密斯同化了，难道你要等着史密斯通过他的身体进入现实世界？一个屠夫还不够，难道再让他变成疯子？” 紧接着他又继续下达命令：“把市桥、淳子和下村的尸体扔到警戒号上去。然后我们返回锡安。” 这回轮到卢山初在一边弱弱地问道：“队长，索伦舰长我们不管了吗？” “想要找到长岛，光我们自己的力量不够，这件事需要锡安出面。至于索伦，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能坚持到我们回来就算他命大。”百地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他阴冷的话语幽幽飘来，令卢山初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下降几度，发自心底的寒意令他打了一个冷颤，将衣领竖起来缩了缩身子才好一点。 警戒号里面已经足够乱了，抛弃尸体的时候完全不用伪造现场，因此准备工作很快完成，冥王号踏上归程。漆黑一片的管道中，只剩下警戒号孤零零地等待着。 -------------------------------------- “我深深为我的船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而感到羞耻和不安。因此，为了能将此事的影响化简到最小，我在留下了几名船员保护索伦舰长之后，率舰紧急返回锡安，并恳请议会做出决定：一旦发现长岛悠斗——格杀勿论！”如此杀气腾腾的话令坐在百地对面的众位议员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紧张的战时状态，锡安、尤其是军队的重大行动竟然还需要议会来讨论决定。这种低效率、低行动力的指挥决策体系怎么能够适应瞬息万变的战争。百地看着这些不乏老迈之人的议员们心中一阵腹诽。 一个传令官走到议长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他的声音很小，但是精通忍术之道的百地仍然依靠自己的能力，将这些话收入耳中：“拉克指挥官已经向墨菲斯舰长证实，冥王号损失船员3人，疑似长岛悠斗叛变。” 议长点点头，其他议员发现他有话要说，便止住窃窃私语，打算听他发言。“百地舰长的报告和建议大家都听到了，各位也说说意见吧。” “船员叛变已非第一次。上一次几乎令尼布加尼撒号全军覆没，让我们险些失去救世主。这一次又几乎毁掉一艘重型飞行舰。我认为，此行为必须严惩，我支持百地舰长。” “长岛悠斗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心里怎么想的，我们到现在为止还不了解。仓促提起格杀勿论，我认为矫枉过正，应该先将他抓捕回来。”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两次了，我们不能再孤立地看待它，必须把它看作一个广泛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更进一步探究这些船员的心理变化，加强对他们的心理辅导。” 议员们一时间众说纷纭，有支持、有反对、有的干脆与这次的问题无关。直到大家有所收敛，白发苍苍的议长才轻轻敲了一下木槌道：“我们需要了解情况。向锡安和全体飞行舰部队下达通缉令，抓捕长岛悠斗。任何人都有权解除他的武装，如果他的抵抗威胁安全，可以当场格杀。” -------------------------------------------- 复杂的地下管道中，三只章鱼哨兵呈品字形列队，正在悠闲地游荡着。 当先一只章鱼，用自己的触手盘成了一只吊椅垂在身下。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 “火车人那个家伙还是能办点实事的。”孟辰打了一个响指。一只章鱼冲到前面，学着水母的样子在空中游荡了几下，又模仿着天鹅湖的舞步胡乱蹬了几下触手。看得孟辰直摇头。 第56章 先知先觉 石田硕背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的全是能在锡安搜集到的各种食物，对于食量巨大的他来说，必须有足够的食物才能有足够的力量战斗。他现在已经越来越像锡安人，在矩阵里面的饕餮盛宴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必须要在现实世界真正吃到的才算食物。 “回到这里简直是浪费时间。”他气哼哼的嘟囔着，“百地队长干什么去了？” 他将包裹重重放在冥王号地板上，随意坐在登船桥入口处，两条腿垂下来一荡一荡。 恰在此时百地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我去找耐奥碧舰长了，我们和拉各斯号一起行动。现在就走。” 石田硕一跃而起，跟在他的后面走进舰内。登船桥此时已经慢慢收回。石田硕看到卢山初此时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他要进行一个小角度的调整，以帮助其他人员登船。他的技术明显生疏而且相差许多，飞行舰仿佛被抓在小孩的玩具，令人提心吊胆。 百地径直向广播大厅走去，他心事重重，只是随便为石田和前田部署着接下来的工作：“先去救援警戒号，会有一支队伍随我们一同前去。然后再相机而动，也许去找尼布加尼撒号，也许要返回锡安。还不能确定……” 他随手在操作键盘上按了几下，屏幕上显示出主舱的监控画面：有超过24个人正在那里做着各自的准备。他们包括一支6个人的医疗小队，携带了全套手术设备和备用血液，能够在飞行舰上为索伦展开手术；还有18个穿着深蓝色的亚麻工作服的人，携带着更大更多的设备，他们的任务是恢复警戒号的动力和飞行能力，尽最大可能将它救回来。 拉克你到底是在我的舰里塞进了别的人。 百地回忆起这位高级军事指挥官义正言辞地在飞行舰舰长会议上对自己说的话：“现在锡安里面只有冥王号和榔头号两艘重型飞行舰能够随时出发，其它5艘在做重火力改装，它们要去迟滞机器部队的掘进速度。百地舰长这次救援的任务还是由冥王号完成吧。” 救援没问题，在我的舰上塞人也忍了。但是你竟然还想再给我配备总机，这种关键岗位怎么能交给你的人。不过没有总机真的是一件很苦恼的事啊。只好先叫上拉各斯号一起行动了，其他没有在剧情中出现的人都不能相信。卢山初也不行，他还太弱了一点，时间也短了一些，不能完全放心。 看到他正好走过来，百地问道：“卢山初，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剧情？” 卢山初立即答道：“尼奥已经下线，如何做到的尚且不论，但他现在应该具有无线连接矩阵的能力了。根据剧情，他现在会去找先知以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 “事实上此次接触先知之后，他在心理上已经完成了作为救世主的最后补完，这一代先知的任务已经完成。此时就会有一段重要剧情发生——史密斯同化赛若夫和先知，自此史密斯也完成了自己的最终升级，并使机器大帝对他也束手无策。” 百地阴沉着脸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尼布加尼撒号。救援警戒号之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即刻启程。” 说完这句话百地一言不发的离开，但是在心里却感叹道：剧情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极大变化，尼奥和史密斯的战斗会有怎样的结果很难预测。看来叫上拉各斯号是正确的，有他们在总能将剧情拽到正确的轨道上。 --------------------------------------- 正在管道内意气风发自由翱翔的孟辰，突然接收到章鱼哨兵发出的警报。他指挥着哨兵降落在一处环境复杂的岔路，并命令它们待机警戒后，无线登录矩阵。 再次出现在法国人的书房内，火车人已经站在这里毕恭毕敬地等待他了。“孟先生，尼奥登录矩阵了。据我观察他去找先知了。” “告诉我地点，我去找他。” 有了火车人做手下，孟辰现在可以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有登录矩阵的行为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尼奥通过无线方式登录，也仍然会受到火车人的控制。孟辰就能在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只可惜了解情况是一回事，实际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尼奥是飞着去找先知的，而孟辰却不行。等到孟辰来到先知的住所，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史密斯围得水泄不通。 是尼奥暴露了先知的位置。史密斯没有火车人的能力，但是他有数量。当把所有通路都堵死后，看似最不可能的选择就变成了坦途。 先知藏身的小楼内还在传来打斗声，不断有史密斯被从窗户扔出来。 是赛若夫，他还在战斗。 赛若夫是造物主创造的独立高智能程序，他会保护最重要的事物。根据他自己的逻辑判断，维护矩阵平衡的先知自然就变成了最重要的人。造物主创造了他，他却按照自己的判断独立做出了选择。 但是罗摩坎迦夫妇的孩子小沙蒂的出现，则改变了这种情况。造物主要了解人类，而小沙蒂是程序间自由结合的产物；再加上此时先知已经帮助尼奥完成了救世主的心理补完。因此，先知的优先级在赛若夫的逻辑中立即降到了第二位。这也是赛若夫在原剧中只是从感情上不想离开先知，而理性让他立即设法保护小沙蒂离开的原因。 原剧里赛若夫没有战胜依靠数量取胜的史密斯，现在情况变化了，史密斯不但有量而且有质——他拥有了吞噬能力，能够积累强大的力量。可是他为什么还会如此难以战胜赛若夫呢？ 孟辰的心中浮现出这个疑问。 第57章 先知，吞噬 孟辰换了一个位置，从这里他能够透过窗子清楚地看到小楼内的情况。 一个周身外放着淡淡红光的史密斯站定在走廊中，其余史密斯则从他的两侧源源不断冲向赛若夫。那些史密斯不是赛若夫的对手，尽管他们数量再多，赛若夫对付起来仍然得心应手。 孟辰从这里渐渐悟出一些端倪。 恐怕史密斯在吞噬淳子和市桥的时候不但继承了他们的力量，而且融合了他们的意识和性格。如果以前史密斯只是单纯的疯狂，那么现在他的性格里还要加上残忍、谨慎这些复杂的人类感情因素。 况且在获得吞噬能力后，他可以在一个史密斯的身上积攒实力。这就像一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无-产者突然有了存款一样，他不再敢直面险境。 这个时候他选择的策略是：先不断地消磨赛若夫的力量，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等到对方筋疲力尽彻底绝望的时候，再进行雷霆一击。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我该怎么办？冲上去和赛若夫并肩作战？不行，史密斯太强，加上我也根本打得过。只能把先知救走了。 孟辰打定主意之后，立即化为鬼影状态。他从楼后面一处没有被史密斯严密监视的地方，直接穿墙而入。在先知面前显出身形。 先知，她像一位掩护了自己的孩子，随时准备舍身取义的伟大母亲，表情平静地坐在小餐桌旁，收拾着最后一盘刚刚烤好的小糕点。她只是随便看了一下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就又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不尝一块吗？刚烤好的。” 孟辰没有时间陪她聊天，他踏上一步道：“快跟我走吧，史密斯就要上来了。” 先知总算拾掇完自己手上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紧张情绪，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孟辰。“你很像我记忆中的一个人，一个老朋友……也许……也算不上。” “快走吧，来不及了。”孟辰几乎想强行拽起她逃走。 先知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但是看到孟辰毫无此意之后也不勉强，只是继续慢慢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孩子。我的宿命，就是这里，今时今刻，待在这里。”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小了，赛若夫就要支撑不住了。他在史密斯就不敢上来，他不在史密斯转瞬即至。 而先知却仍然慢条斯理地道：“我看出来你有一点梅若宝基恩的影子，这真是很神奇的现象啊，你怎么会和那个恶棍有共同点呢？” “对不起，我们必须走了。”孟辰告罪一声，想要去拽先知。他已经听见史密斯杂乱的脚步声正在向楼顶赶来。 “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吗？现在正好来取啊。” “啊？”先知突然爆出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令孟辰僵在当地不知如何应答。 “梅若宝基恩你不是想获得我看透未来的双眼吗？现在正是绝好机会！” 孟辰这才想到，原剧中法国人曾经向墨菲斯和崔尼蒂讨要先知的双眼来换尼奥的自由。“这些力量都只能在虚拟世界中有效。我不感兴趣。”孟辰回答她。 “为什么连尼奥都不会呢？”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孟辰直接怔住，然而她还在继续说，“每个人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你、尼奥还是史密斯都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这还分虚拟和现实吗？” “我总有一个记忆——不知道是第几代的我留下的，它让我告诉你，关注你的灵魂。孩子……它只是被锁住了。有朝一**被打开的时候，也将是你腾飞的时候。” 灵魂……被锁住……打开…… 灵魂锁！孟辰意识中晴天一道霹雳，突然显出这样一个词。他骇然地望向先知，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她竟然知道灵魂锁，她竟然知道主神空间中的概念，她……还知道什么…… 可惜时间已经不多了，史密斯已经踏上这一层，用不了几秒钟他就会冲进这个房间。 真遗憾，要是能再有多一点时间，就能再多了解一点。他看着露出淡淡微笑的先知，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点歉意和一些感激。 “谢谢您，对不起了。” 孟辰踏上一步，将手搭在先知的肩膀上…… 吞噬，发动！ 水印流质开始疯狂吞噬先知，但是先知的力量也在顽强的抵抗着孟辰的吞噬。即使先知已经主观上放弃了抵抗，但是她在整个矩阵空间里的等级，也让孟辰的吞噬步履艰难。 平时古井不波的水印流质，现在竟然以孟辰的手为中心产生了一圈圈的波纹。每一圈波纹都像对外放射着力量，吞噬的力量竟然需要一波一波交替地进攻。 吞噬是主神认可的力量，竟然在矩阵空间内遭受到如此强大地抵抗。 孟辰不由得想到造物主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机器大帝，究竟有多么恐怖的实力。但是规则就是规则，吞噬一切的力量拥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水印流质艰难但是稳定地进发。 此时史密斯已经撞开房门，看到这一幕他疯狂咆哮起来，无数西服革履的史密斯涌进小房间，从四面八方冲向孟辰和先知。 水印流质仍然在冷静地按照自己的步伐前进…… 最近的一个史密斯已经冲到近前，他抬手向先知背后插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先知的刹那，最后一丝缝隙被填补，先知化作一个仿佛水印浇灌的鲜活佛像。 史密斯的手已经碰触到先知的身体，但是他晚了一步，彻底封闭的水银流质没有一丝缝隙供他挤入。他的手像撞上一个钢板，被狠狠弹开。 “啊……”全部史密斯都嘶声吼叫着，他们双目赤红，最原始的残暴兽性让他将破坏的意志发挥到极致。 他们急冲、跃起，化作铜墙铁壁向孟辰和先知挤压过去。 第58章 正面冲撞 轰…… 一阵龙卷风围绕二人爆出，将这些史密斯犹如微不足道的烟尘弹开。他们中间只有一个，浑身迸发出如凝血一般犹若实质的黏稠红光，对抗着这阵飓风。仍然在向里面一寸一寸征伐。 “布朗，把她交出来……”巨大的压力让他的嘴唇撕开，眼眶崩裂。他的拳头像一把正在钢筋混凝土中前进的钻头。拳锋处流动的红光和旋风摩擦，就像鲜血被蒸发一般飘散起一缕缕红烟。 龙卷风的中心，孟辰已经慢慢完成了对先知的吞噬。周边仿佛怒海惊涛，但是他却安然坐于中心，不见衣角有一丝飘动。孟辰缓缓睁开双目，深邃的目光仿佛能透过时间屏障，检索历史，遥望未来。 他扭头看到正在挣扎前行的史密斯，轻轻挥出一掌，迎面抵在史密斯的拳锋上。霎时间肆虐的龙卷风好像突然有了统一指挥，扶摇直上的旋风变成了一头狰狞真龙，掉头盘卷而下。沿着孟辰的手臂撞向史密斯。 咣…… 一条街道……两条街道……三条街道。史密斯被撞出整整三条街道才跌倒在一片废墟之中。 孟辰站起，深深吸入一口气，这一瞬间周围的空间仿佛都被他的呼吸带动产生了扭曲。 呼……一阶灵魂锁3段……矩阵空间内具备驭风能力…… 孟辰抬起自己的右手，凝视着这一张刚刚将史密斯击飞的普通手掌。再抬头看向远方已经化作一个黑点的史密斯，他正在残砖碎瓦中挣扎着起身。 看来不需要尼奥，也不需要造物主了。史密斯，我就能了结这一切…… 一阵清风将孟辰缓缓带离地面。他展开双臂，享受着漂浮在空中的快感。他的身体慢慢放平好似一支利箭。 “史密斯，纳命来……” 狂风骤起，孟辰激射而出。他仿佛化作一条巨龙的头部，带着旋风组成的龙身，咆哮着向史密斯冲去。“只需要这一击，史密斯，我要让你灰飞烟灭……” 突然在这条被打通的道路上，涌现出了无数史密斯。他们前仆后继无所畏惧地挡在孟辰前面。 “让开，让开！”孟辰大叫，但是这些史密斯仿佛没有恐惧，没有枯竭。在这条道路上越积越多。他们没有多大的力量，但是每一次撞击都令孟辰的速度减上一丝，都令他的风压降上一分。 当孟辰终于冲破这层层人墙之后，那一堆废墟出现在他面前。但是刚刚犹如蝼蚁一般蜷缩在这里的史密斯却销声匿迹…… 孟辰爆发出不甘的怒吼，一头扎向这堆废墟。碎片犹如弹雨将周围扑上来的史密斯统统击倒。 “史密斯，我会找到你的！”震天地咆哮仿佛传遍整个矩阵空间。 ------------------------------------------ “他不会找到我的。” 阴冷潮湿散发着恶臭的空间，墙壁上还在不断向下流淌着黑色的粘稠液体。黄鼠狼一般大小的老鼠、瓶盖大小的蟑螂，还有各种恶心的昆虫盘踞在这里。 而史密斯仍然是全副西装革履的打扮，墨镜戴在脸上仿佛根本不会对他的视觉造成任何影响。 “你也有今天，史密斯……特工先生。”黑一块白一块的破皮鞋，满是油污的大衣，蓬乱地头发，这个和史密斯交谈的人，倒是很适合这个环境。“你不应该来找我，我现在有新老板了。” “可你还在干着老勾当。把那些肮脏的垃圾扔进那个臭气熏天的回收站。” “回收站里不就应该存放垃圾吗，哈哈……”这个说话的人仿佛发现了史密斯话里面的逻辑错误，而开心地大笑起来。伴随着他的笑声，不少小昆虫被震下来，悉悉索索的在他们身边搜索一阵，就又迅速地寻找狭缝钻进去。 史密斯看了看这些小昆虫厌恶地说道：“即使在回收站，这些垃圾也会找更肮脏、更狭窄的地方隐藏自己。你说是不是，火车人。” “你现在已经不是特工了，史密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聊天。”蓬头垢面的火车人对于他已经缺乏耐心，他环视着四周对这处肮脏的环境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他是不修边幅，但是他的地铁站可是干净整洁的。 史密斯好像并不着急，即使一滴墨黑的液体滴到他的脸上，也没有让他改变一贯的微笑：“我真想把你变成我自己，那样就简单多了。”火车人脸色大变，但是史密斯并没有等他暴跳如雷就继续说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为什么？史密斯，我需要一个理由。”火车人露出满嘴黄牙像一个看到宝藏的掘墓人。 “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 管道之内一片忙碌场景。冥王号和拉各斯号一前一后停泊在警戒号旁边。它们身上所有武器已如出鞘利剑，随时准备战斗。 瘫痪在地的警戒号周边灯火通明，俨然就是一个准备进行手术的巨人。在它身边有人不断地推过设备，检查线路，焊接的火花此起彼伏。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这般景象了。耐奥碧显得激动万分。她已经顾不得在拉各斯号上指挥警戒，而是来到这个大工地，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工头不断地检查着各项工作。她走到一个电磁线圈旁，看着工人熟练地将破损的零件更换掉，这个刚刚千疮百孔的设备又爆发出了耀眼地光芒。 她点点头，向另外一处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卢山初，在她印象中这是冥王号最健谈的人。 “卢山先生，真是令人振奋的一天啊。维修救援损坏的飞行舰，这已经是锡安3年没有干过的事情了。我们只是不断在损失，从来没有救援过。有了救世主，还有了你们，我们人类终于要战胜机器了。” 卢山初马上答话道：“这番建造和发展的景象我们都太长时间没看到了，真希望所有的锡安人都能来看看。看看我们现在已经多么强大。” 看到卢山初如此激动，耐奥碧感觉自己的心情更加澎湃。她强稳住自己的心神，继续道：“我先去看看索伦的情况。如果没有大问题，一旦警戒号重新恢复动力之后，我们立即出发。” 当耐奥碧进入警戒号的广播大厅时，她发现这里同样忙碌：一个小无菌空间已经搭建完毕，无影灯已经架起，医生护士不断将各种仪器连接在索伦身上。 “血压、心率偏低，呼吸正常。” “病人已进入深度意识游离状态，是否将他唤醒？” “不用，让他继续保持连接矩阵，这能减轻他的痛苦。我们现在给他做手术。” 耐奥碧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又重新来到外面。正好看到卢山初在几个尸体旁边工作。“这些是谁？” “是我的船员。”不知何时百地来到担架旁边，望着这些死去战友忧伤地说，“我把他们留在这里保护索伦，却没想到他们遭到了章鱼哨兵的攻击。是我害了他们。” “不要这样说，百地舰长，您不用自责。这都是叛徒，都是机器害的。” 耐奥碧刚刚说完这句话，自管道深处突然传出了令人胆寒的嗡嗡声。 她和百地对望一眼，尽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这是大群章鱼哨兵在管道内前进引发共振和回音的独有声音。 “敌袭……”已经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吼示警。 第59章 诡异的进攻 尼布加尼撒号安静地躲避在一处隐蔽空间。它已经熄灭了全部灯光，只有广播大厅还留下一盏昏暗的小灯，以及几面屏幕还在闪烁着绿色代码。 墨菲斯站在总机林克身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捕捉着上面每一丝变化。而崔尼蒂则守候在尼奥身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清晨阳光下注视着还在熟睡的爱人。 “矩阵这是怎么了？”林克瞪大眼睛，十指在键盘上翻飞。“这几天一直不正常，有很多重复的数据。” 墨菲斯紧皱眉头，他有同样的忧虑，但是更大的危机让他难以关注此事。“别管这些，尼奥就要下线了。” “崔尼蒂。”墨菲斯转身向她示意。 收到墨菲斯的示意，崔尼蒂已经将手放在尼奥头后的登陆插头上。当尼奥发出清醒之前的第一次深呼吸的时候，她已经灵巧地将登陆插头拔出。这是一份娴熟的技巧，早一分则有生命之忧，晚一分则又会引起登录者的剧痛。崔尼蒂对心上人的爱护由此可见一斑。 墨菲斯走到尼奥身边问道：“怎么样？先知怎么说？” 尼奥抬起上半身在登录椅上坐起，他抚摸着自己剃光的头部，仍然紧闭双眼道：“她说，她无法看到未来。” “怎么会……”墨菲斯紧锁眉头望着尼奥。在他印象中洞察世事的先知怎么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尼奥突然停止抚摸自己的脑袋，他深吸一口气，从登录椅上挺身一跃而下。目光灼灼的望着墨菲斯的眼睛。“但是从她那里，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他又深情地望向崔尼蒂。“这段旅途很危险，很可能有去无回。” 最后他又看向林克。“你们愿意帮助我吗？” 三个人突然听到尼奥说出这种话，都不知所措的对望一下。以前尼奥总是给大家迷茫、木讷的感觉，他不善言辞又没有领导气质，更多的时候大家只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下意识的围在他的身边。但是这一次他提出了要求，并且不再有任何犹豫。这种气质上的变化，令大家感觉很不一样，就好像真的愿意跟随他，哪怕走到山穷水尽，天荒地老…… 崔尼蒂最先表示：“尼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林克在一旁，看到尼奥的变化，他的双眼在这时也变得更加明亮。“我一直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更高兴的是能够见证你的奇迹。” 等到两人都说完，墨菲斯站起身走到尼奥面前。“很高心你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现在开始，尼布加尼撒号将由你调配。” “谢谢你们，墨菲斯，林克，崔尼蒂……”尼奥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紧接着他猛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驾驶舱走去，话音远远飘回来。“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机器城。” 三人再次对望一眼，对于尼奥的举动他们只觉得——振奋人心。尤其是林克甚至高举着双手兴奋地大叫：“哦耶，去机器城，会会机器大帝！” ------------------------------------------ 救援警戒号的锡安人感觉自己捅了马蜂窝。挤满整个管道的机械章鱼铺天盖地而来，已经分不清主次先后。数量庞大到一定程度，已经完全可以忽略进攻队形。 “稳住……靠近再打。”耐奥碧的声音从每个人的通信器里传出。“警戒号救援工作加快，一旦恢复动力，我们就立即离开。” “开火！”等到已经可以看到章鱼哨兵触手上的纹路时，耐奥碧才下达命令。两艘飞行舰，以及警戒号上勉强恢复的火力全部指向章鱼。 “顶住！”她必须尽量让各位成员稳住心神。 耐奥碧在战斗间隙将目光投向冥王号，她看到那里只有极其稀少的火力击发出来。她心念急转：他们损失的人员太多了，是不是应该把一部分维修人员调过去？但是这样会延长修复时间。 耐奥碧身后的一名船员奋战同时大喊道：“舰长，机器部队是有预谋的。他们在这里埋伏我们，这样打下去我们迟早全都交代在这里。” “我知道。”耐奥碧同样大吼。 当章鱼哨兵又向前碾压几步之后，百地也在公用频道大喊：“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尽快找到尼奥。” 离开这里？难道要再次抛弃索伦舰长？耐奥碧下意识的望向警戒号，那里还有20几个人在奋战，也许应该把他们都叫回来。她首次感觉如此难以下定决心。作为行动指挥官她要为全体队员考虑，但任务却是救援索伦和警戒号。可是难道要为了一个人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她已经失去最后一次选择机会，机器军队无情的进攻泯灭了一切可能。 机器军队冲破了三艘飞行舰撑起的薄薄一层防御，一道机器洪流涌向他们。 近了……越来越近了…… 耐奥碧甚至已经听到最前面一只章鱼哨兵身上发出的机械声。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章鱼哨兵绕过她的飞行舰，甚至无视她们的火力，径直冲向警戒号。 “不……”耐奥碧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呼。 章鱼哨兵扑到警戒号边，很快就将警戒号仅有的一点火力全部扑灭。在外面工作的人，也被消灭。之后它们再次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动作——它们化作一道旋转的围墙将警戒号包住。任凭两艘飞行舰向他们倾泻火力，也绝不暴漏一丝缺口。 “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一名舰员冲耐奥碧大吼。 “加紧攻击！”耐奥碧只能如此下令。 可能是已经找到了，章鱼重新升入空中。它们变成一团，紧紧簇拥着中间的几只，飞速而去。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攻击过来的章鱼哨兵数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庞大。而且它们的目的似乎从一开始就非常明确，自杀式的冲锋，完全置攻击于不顾，达到目标绝不恋战，立即撤退。 它们这是要找什么？耐奥碧心生疑窦。她看到百地鹰聪已经飞掠过去，她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极速奔出飞行舰，到警戒号上一睹究竟。 “巴-嘎！”刚刚进入飞行舰耐奥碧就听到百地气急败坏的怒骂，还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她看到飞行舰内部像被暴风扫过一般凌乱不堪，所有刚刚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被章鱼杀死。索伦身边躺倒一地身穿白衣服的工作人员。但是令人惊奇的是，监测设备显示索伦自己却没事。 “出什么事了。”耐奥碧感到非常奇怪，章鱼哨兵到底来做什么？它们仅仅只是为了将这些在外面工作的人杀死吗？ 看到耐奥碧进来百地又恢复了他阴沉冷漠的一面。“它们把市桥和淳子的尸体抢走了。” 第60章 百地的无奈 “尸体？为什么？”耐奥碧现在是一头雾水，根本无从判断机器部队的意图。 百地在她还疑惑不解的时候已经开始向外走去。“不是机器大帝的意图，是史密斯捣的鬼。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尼奥了。” 快步急行的百地冲着正在远处收拾淳子、市桥等人遗物的卢山初大声道：“别管那些，我们走了。” “好咧！”卢山初响亮地答道。 他站起身，还没有迈开步子。在他身后章鱼哨兵的废墟中，一个圆滚滚的硕大身影突然晃动了一下。 “小心！”已经有其他船员示警，但是他们要不然是距离太远，要不然是角度不好怕误伤卢山初。 卢山初茫然地看着大家，突然一个轻微的响声提醒了他。他回身望去…… “啊……”百地大吼一声，身体已化作一片残影掠去。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那个硕大的身影更快。一条环节状的触手电闪激射而出…… 噗…… “呃……” 卢山初甚至连头还没有转到后面，便只觉一阵剧痛。他的身体晃了晃，但是由于那个触手的支撑却让他没有倒下。 他低下头，看到一个有三个机械手指的触手已经穿透自己的胸膛。那个触手上还挂着一块块的内脏，鲜血正顺着触手凿出的大洞喷涌而出。 他抬起头看到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从身边滑过，背后传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一阵剧烈的爆炸将他的身体抛起。 在空中他看到了咬牙切齿的百地，怒目圆睁的石田，还有大声惊呼的耐奥碧等人。所有这些人的表情、动作从他眼前快速滑过…… 最终这一切融入无尽黑暗…… 百地发现，卢山初的胸口被穿开一个大洞，身下已经蔓延开一片鲜血。没想到为船员收尸的卢山初竟然自己也变成了尸体。 “我连唯一能开船的人都没有了。史密斯你这是要干什么？” 百地更关心的是自己今后的行动。一连串的变故，令百地少有的表现出了极端的愤怒。“史密斯，你百般招惹我，这次我一定要杀掉你！” 看着完好无损的冥王号，百地突然有一种异常讽刺的感觉。他千方百计保持自己舰上人员的单一性，即使拉克指挥官向在他的船里安插人员，他也想尽办法拒绝了。但是现在殚精竭虑的努力，竟然被史密斯一朝打破——他现在已经失去全部飞行舰驾驶人员和总机人员。 即使冥王号再完美无缺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的团队已经没有人能够驾驭飞行舰了。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不然邀请拉各斯舰的船员来帮他驾驶，要不然就干脆…… 百地鹰聪吼道：“石田、敦子上拉各斯号，我们乘他们的船走。” ----------------------------- 几盏红色小灯悄悄在章鱼哨兵的残骸堆中亮起，它们警惕的四处扫描一番。随着它们向上移动，不断有残骸从四周滑下。等到它们跃出到空中，一只完好无损的章鱼哨兵显露出来，红色的光点正是它头部的视频传感器。它小心翼翼地摸到警戒号身上，轻柔的动作根本不像机器军队往常的作风。 这只孑然一身的章鱼顺着警戒号舰身上的大洞爬入内部，它不断扭动着硕大的头部，红色的信号灯断续的闪烁像人类在眨眼睛。详细地完成搜索之后它从警戒号出来，又进入冥王号做了同样的事情。在这之后，它飞到管道的高点，一束束红光从它身体放射出来，形成了一个个扇形面将周边的场景尽数扫纳其中。 此时它悬停在空中就像一座夜幕中的灯塔。 依靠这座灯塔的指引，又有2只章鱼从管道的深处迅捷而安静地飞过来。其中一只章鱼用无比轻柔的动作将坐在它触手上的人放入冥王号，然后它们三个便鱼贯而入。 “掌握一门技能，在关键时刻是多么有用啊！” 孟辰坐在驾驶席上，启动了冥王号的主动力系统。沉睡的猛兽此时已经苏醒，它悬浮到空中，时刻准备着扑向猎物。 “火车人这个墙头草，竟然帮助史密斯。就是卢山初死得比较可怜，东洲队的正常人也就剩下他了。” 孟辰打开通信器，却没想到里面的警告正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播放：“任何能听到这条信息的飞行舰，请立即赶往D14区，那里有70个人等着你去救。” “D14区？是阻截机器军队的地方吧。好吧，我不妨去助人为乐一下。小的们，我们走！” ------------------------------------------- 机器军队的四台钢牙巨兽正在一片废旧管道与岩石相接的巨大空间向下挖掘。岩石和钢铁被它们的铁齿铜牙啃碎，又被它们的高温肠胃消化成赤红的液体排泄出来。高温蒸汽、还未冷却的铁与土的混合液体将这里染成了一片赤红的空间。 机器军队为了进攻锡安，派出了4台挖掘机准备打通地表到锡安的通道。 在数量庞大的章鱼哨兵的保护下，它们再次表现了机器军队特有的执着和简单的作风——所有的挖掘工作都在沿直线前进，即使是遇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铁矿，它们也丝毫没改变方案的意图。 从没想过要隐蔽行动和速战速决，凭借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它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只要打通一条直线，就可以一马平川的进攻锡安。 但是铁矿严重的迟滞了机器军队的掘进速度，这给予人类宝贵的时间。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增加己方的防御部署时间，锡安派出了以3艘增强火力的改装重型飞行舰为核心的8艘飞行舰组成的庞大机动力量突击机器军队。 第61章 锡安八勇士 “****指挥官，我舰已进入D14区，章鱼比预想中的多。” 作为开路先锋的重型飞行舰像一柄攻城锤破开敦厚的城门，从管道内将无数废弃物品和章鱼残骸推出，又一头扎进数量更多的章鱼群中。紧随其后的飞行舰鱼贯而出，8艘飞行舰像一只搅动油锅的汤勺，将整个空间的章鱼哨兵扰动起来。 “迅速消灭挖掘机，我们从另一边撤退！”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发出命令。他们以三艘重型飞行舰为支撑点，剩下的5艘飞行舰迅速向挖掘机扑去。 无论5艘飞行舰分进合击、左突右撞，总有数量庞大的哨兵围绕他们。在没有恐惧、不计代价的阻击中，人类舰队多次靠近挖掘机的企图都宣告失败。最终他们被挤压成一团，只能像刺猬一样蜷缩在一起。 这处空间有数个管道联通，从这些管道像注水一般蜂拥而入恐怖数量的章鱼哨兵。8艘飞行舰无数条火舌，章鱼想要冲进来无疑要付出惨痛代价。渐渐的空间内像蓄水一般堆积起越来越多的章鱼尸体，重型飞行舰肥硕的身材在逐渐缩小的空间中步履艰难。 “****指挥官，我们攻不过去了。机器军队的反应出乎我们的意料。”指挥舰内参谋人员向****汇报。 ****坐在指挥中心最大的一把皮椅上，他面容沉静的望着战场态势画面。面前的三维图像上，8个蓝点被大团的红色包围，而作为此次行动目标的4个被标识为白色的挖掘机依然还在按部就班的工作。 该死……章鱼数量太多了，靠不过去啊。带着锡安拼尽全力组成的大舰队，却寸功未建……不行！哪怕干掉一个也好啊。 ****观察了一下其它各舰的情况，发现目前各舰整体情况良好，弹药也还算充足。机器军队方面：4台挖掘机，一字排列，最近的一台防御最强，距离次远的一台防御最弱，而且很奇怪的是，那里只有很少的章鱼哨兵涌入。 好机会，那就冲一下吧！“各舰注意，火炮号、跳越号佯攻1号挖掘机，其它各舰以勇士号为先锋，向3号挖掘机突击。消灭它，然后我们从最近的管道离开。”****下定决心，随即发出命令。 各舰开始按照他的意图行动。佯攻的两艘轻型飞行舰拼尽全部火力首先向最近的1号挖掘机突进。受到他们的火力吸引，大批章鱼哨兵席卷而至，主攻分队面前的压力为之一减。 “就是现在，前进！” 三艘重型飞行舰以勇士号为先锋呈锋矢阵，向3号挖掘机突进。 这次简单的行动收到奇效。任凭机器军队反应再快、数量再多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构成有效防线。瞬间主攻分队冲破千军万马，他们面前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只有零星的几只章鱼亡命拦截他们，也都被轻松消灭掉。挖掘机像一座金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攻击，摧毁它！”****爆发出一声厉喝。 数个高能炸药包从各飞行舰上弹射出去。这一刻仿佛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人类和章鱼都被它们吸引，看着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安静地飞向挖掘机。数团火球猛然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得一片惨白。 狭小的空间产生如此猛烈的爆炸，飞行舰一阵剧烈晃动，不少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等到众人再次站起来时发现，刚刚顶天立地的挖掘机已经倾倒在地，高温溶液像鲜血一般从它破裂的体内喷出。 飞行舰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指挥官则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沉稳地下令：“立即集结，我们冲出去。” “拳击手号，小心你的右翼。”旗舰观察员突然对着通信器大喊。 监控屏幕上显示，处在最右翼的重型飞行舰拳击手号，由于在编队调整航向导致飞行高度过低，它右侧的飞行线圈撞击在堆积起来的章鱼残骸上，飞行舰右侧失去动力，整个舰身开始侧倾。而无孔不入的章鱼哨兵抓住这一机会像蚁群袭击大象扑向他。 “拳击手号坚持住。”****猛然起身走到通信操作台前直接抓起通信器对外喊道，“城堡号带领舰队从前面的通道冲出去，我们去救拳击手号。” 随着****的命令，庞大的舰队再次编队调整。火炮号和跳跃号已经冲出重围加紧向主力靠拢，城堡号则补充旗舰的位置，以他昂扬的火力和澎湃的动力，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向着前方的管道冲去。而勇士号则毫不迟疑的向拳击手号靠拢，他们宁可舍弃自己的安全，也要将受困战友尽可能多的救出来。 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拥有再强大的战力拳击手号也难逃陷入重围的境遇。右侧失去动力之后，他的火力很难再保持有效的平衡，经常看到冲天而起的一道火龙却完全失却准确性，没有伤到一只章鱼。随着扑到他身上的章鱼逐渐增多，他再也无法保持飞行状态，歪歪扭扭地坠落在地。 拳击手号一头砸在堆满章鱼尸体的管道中，溅起大片残骸。 章鱼开始撕开他的外壳，一只又一只不断进入其中。拳击手号的船员顽强地用单兵电磁武器和它们战斗在一起，飞行舰内部此起彼伏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和痛彻心扉的惨叫。拳击手号还在坚持射击，他们即使是死，也要在临死之前再为战友和人类干掉更多的机器。 舰队旗舰试图靠近拳击手号，但是章鱼哨兵一旦得势岂能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不断有章鱼填充在两舰之间，又有更多的章鱼迂回到旗舰的其它各面牵制火力。这短短一段航程犹如天堑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 “再往前一点。”****在指挥中心大喊。 “你们快走！”通信器里传出这样一句吼叫，就再也没有回音。拳击手号上面的灯光越来越少。 “坚持住，坚持住！”****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 他看了看就在自己右手边的一个红色按钮，艰难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用电子脉冲攻击。如果使用了，虽然能够消灭附近所有的章鱼哨兵，但是也会令所有飞行舰失去控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啊。 ****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拳击手号。他的上边也有电子脉冲攻击武器，但是他们没有用，为了其他战友能够活着冲出去，他们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意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绝户的攻击方式。 我的好战友，哪怕是一个人我也要救你们出去…… “坚持住。”****这句话是对自己的飞行舰说的，“等到主力离开，我们就用电磁脉冲弹。” 第62章 舍生取义 城堡号一马当先，但是及至管道入口却猛然拐了一个弯。通信器里传来他们的喊声：“是维修通道，我们根本飞不过去。” 维修通道是早在人类还是地球统治者的时候，供机器维修地下城使用的。里面的环境错综复杂，只有机器能够通过，人类从来没想过要在那里通行。但是现在这看起来唯一的生路却变成了死胡同。 当霍-克将视线投到其他几个通道时，发现它们已经完全被章鱼哨兵堵死。 这些没脑子的机器军队，什么时候还会围三缺一了？ 它们竟然故意露出一处破绽，吸引我们的火力，扰乱我们的布局，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还有没有其它通道？”霍-克焦急地大声问道。 “全部都被堵死了。”几名参谋正在地图前紧张搜索着，“这个维修通道本来一直是封死的，被机器军队挖掘而打通。我们在图上只能看到一条连编号都没有的小通道。” 所有的通道都被堵死，章鱼哨兵还在不断涌入，被摧毁的机器军队将空间不断填塞，霍-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许可以孤注一掷，再多摧毁一些挖掘机…… 霍-克用希翼的目光望向屏幕，发现挖掘机旁边围绕的章鱼哨兵更多，多到已经几乎将它们包围起来。看到这番情景，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这次进攻竟然落到这副悲惨境地，拼尽人类的几乎全部机动力量，却只换回来消灭一台挖掘机的惨痛结局。 在这一刻他又看向那个硕大的红色按钮。刚刚还想要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使用，没想到这一刻竟然这么快就来了。霍-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各舰注意，立即向旗舰靠拢，做好坠落准备，我就将使用电磁脉冲攻击。” 最后的行动开始了，所有飞行舰开始悲壮地移动。他们彻底放弃了生的打算，全部调转航向，一边攻击一边向旗舰靠拢，并且开始逐渐降低高度。 “再多来一点，再多来一点……”霍-克望着全息地图，嘴里轻轻地念叨着。既然要死，那就要多拉几个垫背的。章鱼来的还不够多，再多来一些，最好把这里填满。“向锡安报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们不要再派飞行舰过来，我们根本无法攻破这里，还不如固守锡安。” 全息地图上红色已经不再增多了，机器军队会精确的计算所需投入部队的数量，它已经认为这些足够消灭剩下的人类。 “就是现在！”霍-克挥拳对准按钮狠狠砸下去。 身体产生了一阵轻微酥麻的感觉。与此同时飞行舰猛然下坠，好在驾驶员已经提前找好了坠落地点，没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受伤。 整个空间突然出奇得宁静，到处都是机器军队的残骸，甚至还有很多章鱼哨兵正像雨点一般从天而落。 必须立即离开这里，这是霍-克的第一判断。但是他还没有把想法说出口，所有的管道又开始出现章鱼哨兵前进的声音。 “来得这么快！”已经有人轻声喊出来。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飞行舰的保护，想要和章鱼哨兵赛跑无异于痴人说梦。没有动力，没有武器，没有雷达……章鱼再过来难道拿着单兵电磁枪去和它们肉搏吗？ 霍-克环视里一遍四周。他们现在必须做点什么，无论是撤退还是其他什么，都必须尽快做出决断。因为，现在众人就像衣不遮体地暴露在人满为患的广场上一样，这种压力很快就会令众人迷失在恐惧中。 “我们必须为我们在锡安的家人、战友争取时间，我想说任何不希望执行下面命令的人，可以立即返回。而我将带领志愿者留在这里，为了人类多杀一些章鱼。”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看着指挥官，在这一片狼藉的硝烟之地，无尽的黑暗与恐惧包裹着大家，反而消除了多姿多彩的生活所带来的隔阂，最终众人惊魂未定的忐忑化作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杀章鱼！” 从坠毁的飞行舰里取出炸药包，堆放在飞行舰周围。将本来是自动射击的舰炮调整为手动射击。没有自动瞄准系统，虽然无法同时控制多门舰炮，但是只要能够杀掉机器章鱼就行。所有人最好准备，直到管道中第一只章鱼探出它丑陋的头部。 “战友们，我们的最后时刻到了！使用所有还能用的武器，让那些机器尝尝我们的厉害。” 章鱼冲出管道了，像弥散在空中的蝗虫。人类开始反击，他们利用所有的武器——能够手动操作的舰炮和单兵武器，竭尽所能杀伤每一只章鱼。他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但是章鱼真的是太多，而他们又实在缺乏先进的装备。 章鱼只一次冲锋便碾压到他们身前。遭受重创的拳击手号最先遭受攻击，就像几个小火苗面对泛滥的洪水，根本难以为继。一阵剧烈爆炸响起，拳击手号变成了一个大火烛，章鱼像飞窜的烟花，溅射向四面八方…… 城堡号被淹没了，章鱼从它身边冲过，还有一束火舌在顽强的射击，直到彻底归于静寂，然后也同样爆发出最绚丽的光彩…… 火炮号也惨遭厄运，他是所有飞行舰里面火力射击最精确的。但是章鱼哨兵冲过来，拔掉了他身上的每一门火炮，将里面的每一位船员抓住，抛出舰外。不过任何胆敢伤害他的船员的章鱼，都在他的一声怒吼中化为灰烬…… 跳跃号紧随其后，蜂拥而至的章鱼哨兵像汹涌的海浪从他底部滚过，将他高高抛起，而他则在空中化作光芒四射的太阳…… 第63章 冥王号来也 章鱼包围住最后三艘飞行舰。它们根本没有停顿的打算，其势就要一鼓作气将他们拿下。 “哈哈……泰格准备起爆吧。”面对章鱼哨兵的进攻，霍-克反而仰天长啸，“你们这些机器杂种们，老子已经把挖掘机毁掉了。来吧，来吧，你们过来的越多老子炸得越痛快。” “舰长，你看那里！”一名参谋突然指着窗外喊道。 霍-克几步凑到窗前向外望去，发现章鱼不断地趴在3台受到电磁脉冲攻击的挖掘机上。它们有的浑身闪过一阵白色电弧之后坠落下来，而马上又会有新的章鱼趴上去。而挖掘机好像被充满电一样，颤抖一番便又再次站立起来。 “什么？它们竟然把它修好了。我、我们的努力，全白费了！”霍-克突然像发疯一般开始凶狠地捶打玻璃，“不，不……” 他转身抄起一个单兵电磁脉冲枪，就要冲出去。 “舰长！”旁边的参谋将他抱住。 透过玻璃窗能够看到黑压压的章鱼群已经围上来。霍-克绝对不可能冲到挖掘机旁边。 霍-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他肩膀向下塌下来，后背佝偻着，整个人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消沉。手向上微微抬了抬说道：“起爆吧……” 火炮仍然在怒吼，设备仍然在轰鸣，但是这一刻指挥中心却显得安静无比。全部人员都望向那个走向通信器的参谋。他的每一个迈步，每一个摆臂都被众人收入眼底。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气定神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到通信器旁边，他将手扶在听筒上转身看向霍-克。 霍-克郑重地点了一下头。他也点了一下头。他的双手抓紧听筒…… 铃…… 噪杂的战场环境里，这一声铃音竟犹如空谷幽鸣，直刺众人心底。 参谋下意识的抓起听筒，还未等他说话，对方却急不可耐的抢道：“哈哈……你们还在，我是冥王号，马上就来救你们。” “让他不要过来，来了就是白白送死。”霍-克突然起身喊道。 参谋马上说道：“谢谢你们。这里章鱼数量太多，你们救不了我们，请立即返航。” 话筒里的声音却显得异常轻松：“数量多，我这里怎么一只都没有？” “不可能，你从哪过来？”霍-克抢过话筒直接道。 对面的声音突然沉默了一下：“呃……一条很崎岖的小路，地图上没有标注名字。” “不可能，那是维修通道，没人能从那里过来。”霍-克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我已经到了！” 章鱼突然像闻到腥味的疯狗，全部转向这处通道。而从维修通道传出一阵令人压酸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一声闷响，一具庞然大物从通道口挤出来，它去势不减又绕空间旋转一周。舰上火力并不多，但是却异常有效。他进来这简简单单的一次绕场飞行，竟然导致章鱼数量明显下降。 冥王号开始缓慢降落，在这一过程中舰上的火力逐渐减少，直至消失。同时，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三只章鱼悄悄爬出飞行舰。 这几只章鱼匍匐于地面，及待远离众人便迅速跃起，和其他章鱼反其道行之，迅速飞向管道口。 在其他人迅速向冥王号靠拢的时候，一名心细的女船员却发现了它们奇怪的行径。“哎……你们看那几只章鱼……” 她的话还没有引起众人注意，3只章鱼已经跃到管道口附近。它们从硕大的头部取出一个犹如橄榄球的物体，接着它们的身体开始像飞盘一样旋转起来。等到旋转速度变得极快，它们触角盘卷着的物体被猛然抛出。这个物体在空中竟然伸出多条触须，依靠这些触须它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航向，躲避着迎面飞来的章鱼。 在她的视线中那个被章鱼抛出的奇怪物体一头扎入管道内部，一段时间的平淡无波之后，管道深处突然爆发出数声闷响。随着这几声闷响，章鱼像被散弹枪喷出的弹子，伴随着滚滚浓烟颠三倒四的被抛出来。它们的身体已经七零八落。 众人悚然回首，却见章鱼暂时不再飞出来。连续的变故，令他们张惶失措，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上来！章鱼马上就会再来，我们没多少时间。”孟辰开始在登船口朝他们大喊。 霍-克带领剩下3艘飞行舰上的人迅速完成登船。但是他们却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怎么舰上就你一个人？” 孟辰将自己通过章鱼哨兵看到景象如实道来：“是啊，就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上拉各斯号了。” 至于这些人乘坐拉各斯号去干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也许返回锡安，更可能的是去找尼奥了吧。他在心里如是想着。 “可是……刚刚……这艘船……还在开火……”霍-克几乎无法把自己想说的话表达完整。 孟辰知道这一点自己无论如何解释不清，只得将他们的视线引开：“我们得走了，快叫你的人补充战位吧。” 3艘飞行舰还存活下20余人，如此一来冥王号终于达到满员状态。所有火炮同时开火，空间之内尚且存活的章鱼都遭到灭顶之灾。 “谢谢你，我的战友。”霍-克指挥官走到孟辰面前非常郑重的像他行了一个军礼，“你救了20多个人的命，还让我们有机会完成摧毁挖掘机的任务。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孟辰声音响亮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冥王号船员，长岛悠斗。” 这里是现实世界，他没法将自己变成真实的样子，所以仍然沿用了这具身体的名字。 但是他在报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却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尤其是霍-克身边的卫兵已经明显表现出警惕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很出名吗？孟辰心里一阵奇怪。 “他就是那个叛徒长岛悠斗。”又是那个发现章鱼奇怪行动的敏感女船员，指着孟辰再次惊声尖叫起来。 第64章 天神显灵 她一语点破众人都不愿意说出的话，却同样引发大家对孟辰的戒备与敌视。孟辰身边自然产生一圈无人地带。 我什么时候变成叛徒了？ 孟辰满头雾水，但他随即想到：是了，在我逃出冥王号之后，百地自然是将我的情况报告了锡安。他肯定是添油加醋了不少吧，弄得我现在都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霍-克身边人高马大的卫兵已经将手摸向腰间，将一把银光闪闪的手铐掏出来。“不要动！”他大手向前伸出，就要来抓孟辰。 “等一下！”霍-克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指挥官，他是议会明令通缉的嫌疑犯。”卫兵是议会派到他身边保卫他人身安全的，属于内卫安全部队，并不直接隶属于他。但是慑于霍-克的权威和功绩，他不敢在其面前过于特立独行，他必须要给霍-克必要的尊敬。 “他也救了你的命！”霍-克将话大声喊出来。 霍-克的话义正言辞，又句句属实。卫兵不好再继续动作，其他人也减少了敌视态度。毕竟对刚刚拯救了自己的恩人摆出这么一副忘恩负义的嘴脸，是人类道德所不齿的。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为他说话：“他救了我们，应该是好人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霍-克走近孟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有眼睛和头脑，会做出自己的判断。但是通缉令是议会发出的，我认为你应该回去解释一下。长岛，请跟我们回去，我们会将今天你的功绩如实上报的，我们愿意为你出庭作证。” 孟辰默默地摇摇头，他慢慢向登船口走去。 看到他拒绝了，众人再次升起警惕之心，随着他的移动包围圈也缓缓变化。卫兵这时也上前一步，将霍-克挡在自己的身后。 “为什么？百地说你杀了本舰船员，你难道不想解释吗？”霍-克想再次靠近孟辰，但是却被卫兵死死挡住。 “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我真的杀了。” 孟辰的手已经搭在登船口的操作杆上。 此话一出令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大家又齐齐后退一步，同他拉开更大距离。卫兵则再次上前大喝道：“站在那里别动，否则我有权当场格杀你。” 孟辰一扭操纵杆，登船口打开，外面的硝烟和烧焦味灌入舰内。同时还有章鱼哨兵再次袭来所引发的管道共振声音。 “你要干什么，长岛，跟我们回去！”霍-克看到孟辰竟然有离开冥王号之意，害怕他因为有难言之隐，而宁愿葬身此地。 孟辰面带微笑地看了一遍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霍-克脸上，他轻摇着头道：“我不能跟你们回去，因为有人要害我。但是记住我不是人类的叛徒。” “站住，我开枪了！”卫兵掏出手枪，这是锡安内卫部队配备的标准武器，对付人类自然不需要使用单兵电磁脉冲枪。 孟辰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笑容…… 他身体挺直向后倒去。与此同时卫兵已经满面狰狞扣动扳机，一发子弹带着死神地尖叫从枪口喷射而出，直冲孟辰面门扑去。这个速度，子弹必然击中他…… 却见舱口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钢铁头颅，它的脸上数个红色眼睛瞪视着舰内众人。这发子弹打在它的装甲板上，只溅起了一点火星。 “章鱼！”船舱内众人惊叫一团。 慌乱中总算有人抓起电磁枪，刚想射击，却见章鱼已经飘然而去，在空中还有一只在等它。它们一起远远悬浮在空中，悠然地甩动着自己的触手，完全没有往日穷凶极恶的态度。 那个女船员指着这两只诡异的章鱼对众人叫道：“快看、快看，这、这就是我刚刚看到的，它们、它们还应该有一只……” 她的话音未落，一只章鱼悠然飘起，孟辰正怡然自得地坐在章鱼触手组成的椅子上。 “长岛，这是怎么回事？” 霍-克大声喝问的同时，刚刚被封锁住的几条管道再次涌出了铺天盖地的章鱼，这一次它们数量更多、行动更迅速、目标更单一。它们组成一只大手，誓要将冥王号这只小******死。 “你们快走吧，机器军队马上就会再攻过来，我为你们挡不了多长时间。”孟辰在天空中朗声说道。三只章鱼陪伴着他转过身，面对机器大军。 霍-克大声喊道：“你在说什么疯话，快跟我们一起走。” 冲入空间的机器军队已经展开，它们迅速弥漫至整个空间。从天空、从地面、从四面八方，向冥王号、向孟辰围拢过来。 看着汹涌而至的章鱼，听着霍-克的话语，孟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缓缓抬起一只手…… 霎那间距离最近的章鱼猛然定住，触手和头颅开始激烈抽搐，紧接着便放射出耀眼的电弧。这电弧犹如传染一般呈球形向外扩散而去。整个空间被映照得耀眼夺目。 白光稍息，霍-克等人得以睁开眼睛。 “快走吧。冥王号记录了我来时的驾驶路线，打开自动驾驶仪，它能自己在维修通道内驾驶。”孟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章鱼雨。 霍-克突然觉得自己的胸中被什么堵住，不吐不快。他深吸一口气，朝孟辰大喊道：“我相信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扭下操纵杆收拢登船桥，转身冲其他船员吼道：“启用全部动力，守紧各战位，打开驾驶仪，我们走！” 卫兵踏上一步，拦在霍-克的身前。“指挥官，他是议会定下的通缉犯。” 霍-克后背双手高昂着头回道：“那就是议会错了。我会回去提请修改议案的。这个决定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说完便大步而去，不再看他一眼。 “指挥官……”卫兵还待再次提出异议。 霍-克的参谋从后面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可以悄悄把你放下去。” 卫兵不明白参谋的话，眼睛里发出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只要你认为有能力将他捉拿归案，我可以请舰长等等你……” 第65章 救世主的救赎 霍-克等人驾驶冥王号离开以后，孟辰又在空间内继续放了一会全屏技能。当他逐渐感觉无趣的时候，机器大帝可能也感觉无趣了。章鱼哨兵的数量呈现了一次断崖式的减少，像拧紧的水龙头，渐渐只有几只偶尔飞出来，被孟辰随手变为自己的跟班。 指挥着十几只章鱼，孟辰开始炮制被遗弃的三台挖掘机。扯掉它们的支撑脚，用激光射线烧穿它们的外壳，挖掘机被他大卸八块，再也不可能复原。 看到这处空间重新归于平静，机器军队的进攻也被暂时遏制，孟辰带领着自己的小弟们从管道鱼贯而入，飘然离去。 坐在章鱼哨兵上，遨荡在幽暗的地下管道中。 自从获得强大能力以来，孟辰首次陷入沉思：刚刚抵挡章鱼的进攻已经是极限了，要不是管道口径限制了机器军队的发挥，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怪不得在原剧中，尼奥勇闯机器城的过程中，面对机器军队的进攻也会说出‘数量太多’这样的话。 至于控制章鱼哨兵，虽然没有数量限制，但是却必须通过火车人一只一只的转化，速度就比直接消灭要更慢。看来接下来必须要注意慢慢积累章鱼哨兵的数量了。 不过无论是消灭还是控制章鱼都不是长久之策。机器城拥有强大的生产能力，完全可以直接通过生产力压制我的能力。 哎，一力降十会，果然实力还是最重要的。虽然进阶了，又拥有了特殊能力，但是就此认为在黑客帝国世界里就平安无事是大错特错了。 主神不是要求矩阵里的人不能全部都是史密斯吗？没关系，只要我进入矩阵他的这个要求就算达成！ 想到此处，孟辰打定主意，登陆矩阵。他来到一片全是章鱼哨兵残骸的场所，将自己隐入一处安全所在，在小弟们的保护下，无线登陆矩阵。 ----------------------------------------- 一片黑暗的世界，大雨倾盆而下。孟辰站在已经积水的街道上心急如焚，这里已经是被史密斯完全同化的世界，是一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世界。 “火车人！”孟辰用手机联系他。 火车人谄媚的声音传来：“您好，孟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帮我找到尼奥和史密斯。”孟辰大吼，雨点落在手机上让他有点听不清对面的声音。 “这很简单……他们……就在您两点钟方向交战，距离您大约有……嗯……500公里的距离。”火车人的能力总是出乎孟辰预料，好像他拥有数不清的神奇技能。 “自从我吞噬先知之后，这点距离——不，算，远。”孟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他下压身体，地面和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出现波纹状起伏。纵身一跃，一串水汽在他身后卷起。而他已经飞速离去，一层气障在他身前形成，雨点已经打不到他的身上。 500公里，对于他现在的速度来说，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等到他赶到之时，正好赶上尼奥和史密斯的惊天一撞。强大的气压呈球形向外展开，一时间竟然将暴雨阻挡在外。 已经靠近战场，孟辰随即下降高度，落在附近最高的一栋建筑之上，这里正好可以全览下方的一举一动。 孟辰来到这里根本没有打算隐蔽身形，他沉重地降落下来，几乎将这幢建筑的最高一层踩塌。 整个城市，每一栋建筑，每一扇窗户，还有街道上整齐列队的史密斯，在这一刻全部将目光汇集过来。这股无形的压力穿透层层雨幕，凶狠地抓住孟辰。 孟辰内心一颤，但是他咬紧牙关，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投注在那个向外放射着红色光芒的身影上。 史密斯虽然吞噬了市桥慎吾，但是他并没有吞噬先知，这样一来他应该没有原剧中强大。说不定尼奥就可以战胜他。 孟辰在心里揣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撞击之后，尼奥像炮弹一样穿入楼群中，而史密斯只是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便稳住身形。形势发展渐渐与孟辰期待相悖。每次尼奥冲天而起与史密斯激烈对抗之后，都会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 最后一次，也是最激烈的一次，史密斯抓住尼奥直接将他从高空掼在地上，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 为什么尼奥显得更加脆弱了？孟辰心中疑问陡升。他能够无线登陆矩阵，也见到了先知，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做的？等等，也许是…… 没错，尼奥一定没有在飞船上被扎瞎眼睛。剧情发生变化之后，史密斯一定没有机会再进入现实世界，所以他也无法潜入到飞行舰上扎瞎尼奥的眼睛。说不定，崔妮迪也没有死。缺少这两个条件，尼奥不但减少了对矩阵的理解，还缺少了哀兵气质。他和史密斯有如此大的差距实属正常。 这样一来尼奥肯定会被史密斯打败，并被吞噬。不过没关系，这也是尼奥和机器大帝的计划。机器大帝会借助尼奥的身体，向史密斯注入杀毒代码，从而彻底干掉他。 孟辰心中大石落地，他静静地看着史密斯的下一步动作，他要见证这数以亿计的魔鬼是如何消失的。 史密斯缓缓从空中落入大坑之中。尼奥瘫软在坑底，已经积起的雨水将他半边身子淹没，看到史密斯靠近自己，他挣扎着站起来。史密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尼奥挥出一拳向史密斯脸上打去，史密斯甚至都没有躲闪。这一拳将他的眼镜砸碎，掉落在地，很快被雨水淹没。 “救世主，你就只有这一点气力了吗？”史密斯疯狂地大笑起来，他抓住尼奥挥出的手臂，“既然打不过我，不如加入我。” 他的右手狠狠插入尼奥胸膛，水银流质迅速在他体表蔓延，慢慢地尼奥化作一团水银被他吸入体内。 “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是我，都是我！”完成对尼奥的吞噬，史密斯仰天长啸。 第66章 魔神 机器大帝就要注入杀毒代码了，你马上就要笑不出来了。 孟辰自言自语道，他甚至蹲下身子想要更加清楚地见证这一幕。 一团白光从史密斯的眼睛射出来，所有的史密斯在他们墨镜的后方都放出耀眼的白光。 “再见，史密斯。你被救世主和机器大帝玩了。” 孟辰站起来，对着他冷漠地说道。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他甚至准备退出矩阵，做好返回主神外的正常世界。 但是在史密斯的眼镜持续放出白光之后，这束光芒竟然变成了七彩光持续地滚动起来。不只是那个史密斯，而是全部史密斯开始嚣张地大笑，笑声震天动地。 这、这是……怎么了？孟辰喃喃自语地看着史密斯的突变，不知如何是好。 主神，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本来以为能够躲在旁边看机器大帝和尼奥组团开黑，坑史密斯，却没想到你竟能做出让史密斯吞噬尼奥的戏码。主神，你出来…… 主神没有出来，但是却有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造物主，你出现在这里只是旁观吗！”孟辰只是随便瞟了他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投入到史密斯的身上。 造物主面无表情的看着孟辰道：“史密斯的能力同你的一模一样啊。” “你的杀毒代码为什么无效？”孟辰没有理会造物主的感叹，他直接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造物主仍然平静的站在一旁脸色没有丝毫异常，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他把自己的数据附着在和你一样的身体上。透过他，我看到了一个远高于我的规则存在，我无法将他删除。” “你要消灭他。否则我会持续进攻锡安，乃至消灭一切。”这是一个威胁和命令相叠加的口气，“史密斯已经彻底阻塞住所有登陆通道，后面的战斗只能你独立完成了。也只有你才能完成，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造物主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他根本没有和孟辰讨价还价的打算。在即将彻底消失之前，他看着孟辰再次补充上一句：“记住！在你成功消灭所有史密斯之前，机器军队进攻锡安的步伐不会停止。” 你这台老奸巨猾的机器。孟辰恨声骂出，他重新转头看向史密斯。 七彩光芒渐渐隐去，史密斯……全部的史密斯依然完好如初。 居于中央的史密斯身上的红色光芒在这一刻更加凝练和浓郁。他深深吸入一口气，缓缓升入天空，和孟辰遥遥相对而立。一声暴喝从他空中响起：“下一个就是你，布朗特工。” 话音产生声爆，向孟辰撞来。这一下气势之盛，让孟辰不得不双手防御。一团高压气体夹杂着雨水撞在孟辰交叉护在面前的双臂上，竟然将他的胳膊撞得生疼。 等到孟辰撤掉防护的双臂，史密斯已经冲到他的身前。千钧一发，孟辰猛然将身体拔高，史密斯贴着孟辰的脚底一拳擂在大楼上。大楼像受到导弹攻击，上层建筑彻底爆开。 孟辰在空中拼尽全力扭转身体，跳落在另一幢大楼上。他抬头望向犹如魔神一般悬浮于空中的史密斯。 “要战便战吧！”孟辰狂吼一声，纵身跃起…… -------------------------------------------- 拉各斯号缓慢地游荡在地下城的交通管道中，电弧在她的身下此起彼伏地延展，托起她苗条的身材。一个轻巧地转身，她就能准确地进入另一段航程。她就像一位漫步在自家后花园的美丽女士，悠闲而又怡然自得。 但是她的内部可不像表面一样轻松自在。狭小的驾驶室已经人满为患，耐奥碧不得不将自己的一部份船员赶到作战室去，让他们时刻值守在那里。在这样一个拥挤的空间里，石田硕的肥硕身躯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协调，也难怪有拉各斯号上的船员戏谑地对他说：“嘿，兄弟，锡安的伙食怎么把你养得这么壮实。” 耐奥碧没有亲自驾驶，而是她的总机和副驾驶在操作飞船。她站在驾驶位之后看似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其实头脑中一直在思考，直到实在忍不住才开口问道：“我们真的要往那里去？” 百地和她并排站立却静静而待，听到耐奥碧问话才答道：“我们必须找到尼布加尼撒号，找到尼奥。我要进入矩阵帮助他。” 说完这些百地望了一下前面的环境，又低头看了看全息地图道，“你确定通往机器城的管道出口只有那一处？” “当然！”耐奥碧对于自己对管道的了解十分自信。回答完她又立即追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做？帮助尼奥干掉造物主？”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他究竟要怎么帮，进入矩阵难道就能够打败造物主吗？ 等到她终于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百地遂开口道：“不，是干掉史密斯。我要进入矩阵和他一起杀死史密斯。” “史密斯？这和史密斯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史密斯又和人类的生死存亡扯上了关系。耐奥碧觉得今天信息量实在太大，难以接受。 史密斯对机器城的压力有多大，对于生长于这个世界的土著是根本难以理解的。也只有尼奥这种跳出这个维度的天才才有能力认识这一点。因此，史密斯并没有打算跟耐奥碧详细解释这些，他只是淡淡地答道：“去机器城吧，在那里你将知道答案。” 表面的镇定是用来掩盖内心滔天波澜的，百地其实已经将自己的计划翻来覆去的推演了无数遍： 主神的任务是锡安不能陷落，同时矩阵世界不能全部都是史密斯。 看似第一个任务我们只要袖手旁观就可以完成，但是主神的阴险也就体现在这里。尽管尼奥和主神的计划导致史密斯最终被消灭，但是在尼奥被史密斯同化后的短短一刻，矩阵里面确实只有史密斯一个人了——所有事实存在的人，包括黑客和养殖空间里面的人。 所以必须确保尼奥能够战胜史密斯，也就是说我必须进入矩阵里面帮助尼奥一同对抗史密斯。 ? 第67章 禁止登陆 “舰长，我们收到一个奇怪的信号。一个很简短，但是却在不断重复的信号。”就在百地陷入自己的思维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耐奥碧的总机突然说道。 “什么样的信号？”耐奥碧踏上一步，看着通信器上的波形沉默了一会，突然道，“是SOS信号，谁发出的？能不能确定位置？” 总机伸手指向前面：“就在咱们前面，就在管道出口处。” 拉各斯号的飞行速度更慢了，它甚至在耐奥碧的命令下调转船头，用尾部不断倒退着行驶，它身上的所有武器也已经准备就绪。如果那里是机器的陷阱，那就准备在对女士非礼之前，先在重要部位挨上重重一脚吧。 舰尾已经驶出最后一个转弯，一团幽暗的百光渐渐显现，救援信号也越来越强烈。 “减速，图像。”耐奥碧发出简短命令。拉各斯号几乎用蠕动的速度将尾部伸出转弯处。监控摄像机调整角度，指向出口的位置，监控屏幕上传来清晰的图像。 “是墨菲斯、崔妮迪还有林克！”总机指着屏幕大叫起来。 他们怎么会在那里，尼奥呢？尼布加尼撒号呢？看到屏幕上传来的图像，百地心中警铃大作。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蒙上心头。 墨菲斯等人已经被救上拉各斯号，看起来他们没有受伤而且精神良好。耐奥碧为墨菲斯递上一杯热水，坐在他的旁边问道：“你们怎么这样？尼奥呢？” 墨菲斯双手环握住茶杯仿佛在回忆一段梦一般呓语道：“我们送尼奥进入机器城了。” 他还待继续向下说，却不想百地在一旁几乎跳起来问道：“尼奥已经进入机器成了？” “是的。”墨菲斯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一下百地，“机器把他接走了，又劫下了我的飞行舰。他们可能是和尼奥达成了什么协议，并没有伤害我们，而是将我们送到这里就离开了。” 而百地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听他后面的话了。他霍然站起，转身向广播大厅走去，一边说道：“耐奥碧舰长，我要立即进入矩阵，帮我一下。” 百地已经躺在登录椅上，石田硕和敦子守在他的身边，满面戒备地扫视着四周，并且禁止其他人靠近。 总机冲百地点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就绪。敦子手握登录插头，插入百地脑后。 “怎么回事？”百地大睁着眼睛，望着被灯光映得苍白的天花板疑惑地问道。 总机飞快的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不断寻找着原因。屏幕上的代码连石田硕都发现：“咦，怎么这些绿色的跳蚤都是一样的？” 总机摇着头，他的两只手不断在键盘上抬起来放下去，却根本不知道该敲那个键才好。“是史密斯，史密斯阻塞了所有登录接口。” “什么？”阴沉冷漠的百地首次惊叫出来。 史密斯为什么会阻塞所有接口，对了，在原剧中尼奥也是依靠机器大帝的帮助才登录矩阵的。这么说尼奥很可能已经和史密斯战作一团了。无法进入矩阵，那么岂不是说我们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里百地心中一片冰冷。该怎么办？冲到机器城，再让机器大帝帮助我登录？不行，尼奥是冲过他的防线后，才和他见面的，而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冲破他的防线。该怎么办，怎么办…… 百地在迷茫中离开广播大厅。他拖着沉重的步伐默默走过的样子被所有人收入眼中。这位本该是帮助救世主的强者，竟然会如此失魂落魄，令在场众人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耐奥碧也看到百地的样子，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是史密斯封锁登录接口，百地鹰聪变得行尸走肉她全部看在眼里。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她根本无力去改变这一切。但是她觉得她一定可以做些什么，一定可以为了锡安和人类贡献出什么…… 也许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只要前进、只要付出，就不需要等待别人去救赎自己，就可以当自己的救世主。 “全体听令！”耐奥碧冷静沉着的声音回荡在拉各斯号，“我们返回锡安，参加保卫战！” 耐奥碧跳到驾驶位上。刚刚如贵妇一般闲逛的拉各斯号，突然变成了一只母豹，迅捷、凶猛，又精怪刁钻。她舍弃了所有正规行船管道，专门走狭窄曲折的维修通道，与锡安的距离正在飞速缩减。 ------------------------------------- 因为孟辰已经消灭过一批挖掘机部队，锡安得以拥有更多时间巩固城防。他们不但紧急生产了更多的机甲部队，而且部署了更多的遥控炮台。锡安已经极力做到最好了。 但是这种程度的改变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面对生产力的碾压，即使准备再充分也依然是被屠杀的结果。 机器军队在付出了十万只章鱼哨兵之后，得以冲进锡安内部。章鱼开始在整个空间飞舞，庞大的挖掘机一台接一台穿破城防罩扎入锡安深处。无数只章鱼将一台台机甲抓到空中，向遥控炮台甩去。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后力量遭受灭顶之灾。 “联系机甲部队，让他们集结互相掩护，遥控炮台掩护机甲部队撤退。告诉游击队，命令他们出动，先把挖掘机干掉。”拉克在指挥中心内眉头已经皱紧成一个川字。 “向第二道防线转移。”看到章鱼哨兵将最大的一个炮台掀翻，拉克无奈地发出这道命令，准备撤离。 “长官，拉各斯号来电，他们将要经过C3门返回。”一名背着通信器的参谋，跑到拉克身边报告，“他们有EMP，能够消灭章鱼。” “放他们进来！”立即死和拖延一段时间再做最后努力，这是谁都能轻易做出的决断。 厚重的屏蔽门已经失去自控能力，机甲军团费尽辛苦，强行将其打开。拉各斯号为了能够挤进来，已经将身体90度倾斜。 最终一刻拉各斯号赶上了，她撞破屏蔽门，冲进来。一道电磁脉冲放射出去，锡安城突然安静了。章鱼像雨点一般落下来，挖掘机也已经躺倒在地。 拉克目视着耐奥碧、墨菲斯和百地等人从中爬出，确认他们没有严重受伤之后，下达命令：“炸毁C3门，拆卸所有机甲以及拉各斯号上的武器，巩固第二道防线。” 第68章 白日飞升 两道人影在城市上空凶狠地碰撞在一起，撞击核心处附近的高楼承受不了这种冲击，瞬间崩塌。他们突然接触，又瞬间分开，坠落在宽阔的公路上，然后再次撞击到一起。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在这种最原始又是最强大的终极力量对决面前，他们摒弃了所有花哨，就是单纯的撞击、再撞击。 这次他们从地面盘旋而起，像两条缠绕在一起的水龙。每次撞击都会由气压产生一个空腔水球。最终在顶点处再次产生一次剧烈碰撞，狂泻的气压催动雨水向外飞溅，完成了两个龙头。 两人再次跌向地面…… 孟辰自空中坠落下来，但是在半空即调整好重心。双腿沉重砸在地面，龟裂以他的脚为中心向外展开。地面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柏油路面大块的掀起，变成数人高的深坑。 史密斯则像断线的风筝，头部向下自由摔落。他撞在一幢大楼上，从顶部一层一层向下穿落，直到最底层才堪堪停住。大楼崩塌下来，将他埋在底下，形成一个钢筋混凝土坟堆。 四面八方的史密斯们齐声怒吼，玻璃崩碎、地面颤抖，甚至连雨水都改变方向朝孟辰积压。他们从自己所站的地方跃出，一时间孟辰全部方向都有无数史密斯扑来，整个天空、整个街道都被他们遮挡。他们层层叠叠堆垛在孟辰上面，形成一个不断增大的肉球。 啊……肉球内部响起一阵震天动地的怒吼，史密斯们崩裂开来。孟辰还在坑底，但是他现在一步步走上来。看着埋葬史密斯的钢筋混凝土坟堆，他大声喝道：“史密斯，你还在想依靠数量战胜我吗？” 坟堆也同样炸开，史密斯从里面走出来。 他现在可以说是凄凉到极点——头部以诡异的角度朝左侧歪斜，耷拉在肩膀上，如果他不是一个程序恐怕早已殉命；背部塌陷，根本无力支撑身体，只能靠右手柱着骨杖刀才能勉强站立；左腿虽然完好，但是右腿已经彻底消失，断口处还在不断向外飚血。 孟辰双腿叉开，昂首站在地上，并没有想要立即动作。他淡然地望着这个令机器大帝都头痛万分的程序道：“史密斯，你打不过我的。” “是吗？”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自那个几乎断掉的头颅中发出，其声音之压抑，令孟辰直欲呕吐。史密斯这个声音发出，周围的史密斯们动了。 “哼！还来这一套。”孟辰摆开架势准备再次振臂一挥，将飞扑过来的人潮震开。但是他却惊讶的发现，史密斯们没有朝他聚集过来。所有的史密斯都在朝另一个方向，朝着那个从坟墓里爬出的亡灵一般的人冲去。 第一个史密斯冲到他身边，两个人双手握在一起。那个完整的史密斯瞬间被后者吸入体内。 他要干什么？一个疑问自孟辰心底升起。他双目紧盯暗自戒备。 史密斯们像飞蛾扑火，每一个都将自己的手掌贴在那个恶心的亡灵身上，将自己和他融合。而那个受伤严重的史密斯却像大海中央的一个无底洞，将史密斯潮全部吸入这里。 渐渐地孟辰看出了端倪…… 这个特殊的史密斯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他的腿、手臂、躯干、头颅眨眼间就变得完好如初。到最后甚至连被尼奥砸碎的墨镜，都神奇地变得完好无损。 “我看不见得呢。”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西服，掸了掸衣袖，又收拾好袖口。他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大战，倒像是去参加一个盛装晚宴。 他迈着一贯的缓慢步伐，带着一贯的公式化微笑，朝孟辰走来，每走一步他身上的红色光芒都会浓重一分。等到距离孟辰10步之遥的地方史密斯站定，他周身的红色甚至开始散发刺鼻的血腥。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他们都能变成我。布朗特工你打算如何打败我呢？” 话音刚落，三道被红色光芒包裹的锁链向孟辰袭来。 这还是市桥的噬魂索吗？锁链的每一环都变成白骨塑造的邪恶之物，上面仿佛附属了一个个冤魂，他们正在向孟辰嘶声吼叫，他们要将孟辰变作中间的一员。 锁链已经缠绕住孟辰的脖颈，红色的光芒令他感觉像被荆棘套住。疼痛让孟辰大喝一声发力向史密斯冲去。但是这短短几步路竟有千难万阻。无数史密斯们阻挡在他们之间，而红光史密斯则高声大笑着向后跃开，始终保持着和孟辰的距离。 “躲开……”孟辰一声厉喝，振臂向外，一股浩然之气荡漾开去，将周围的史密斯们撞开。正待他设法摆脱束缚的时候，史密斯们再次冲上来，而骨杖刀也被红光史密斯甩出，干扰孟辰的行动。 “布朗特工，成为我吧……” 随着史密斯高声大笑，水银流质顺着噬魂索流淌过来，以孟辰的脖子为基地，向上下蔓延。孟辰几乎不能动弹了，他的骨杖刀借机刺入孟辰的身体。鲜血瞬间喷射而出，但是没有落到地上，各个方向的血滴都在向史密斯飘去，直至没入他的身体。 “哈哈，哈哈……布朗、先知、竟然还有梅若宝基恩，都成为我吧，都成为我吧。”孟辰的鲜血像一条线连接到史密斯身上，而水银已经几乎要覆盖住他的头部。孟辰已经无法再荡开史密斯们的压制…… 这时从地面下突然升起一道道石墙，将孟辰身边的史密斯顶飞、挤开。这些石墙不但在向外不断延伸，而且还在向内挤轧，无数史密斯在这些石墙下灰飞烟灭。这些石墙最终在史密斯和孟辰周围形成一个圆形包围圈。 这个圆形围墙猛然向内缩小。围墙外的史密斯发足狂奔，但是又怎么能够赶上它的速度。这一堵诡异的围墙将里面的孟辰和史密斯挤到一起才停下，在顶部又飞起一个盖子挡在上面。这样一个仿佛石棺的物体将其他史密斯屏蔽在外。 “只有咱们俩了，史密斯……”孟辰的话音幽幽响起。 史密斯只觉一只手掌搭在自己的肩上，而一种隔绝自己和外界联系的物体突然开始自那里向全身覆盖。 陌生的感觉，从来只是他同化、吞噬别人，而没有任何人能够吞噬到他，这种未知的恐怖感觉令他疯狂大叫。 “只有我，只有我才行。我已经几乎完成了，我比你更快！只有我、唔……吞……” 狭小的空间内归于安静…… 这个曾经吞噬了市桥慎吾、赛若夫、尼奥的史密斯被孟辰释放的水银流质覆盖全身，这些液体流入到他的身体，直至将他完全包裹起来。 在孟辰即将完成对史密斯的吞噬时，他的最后一丝意识飘入孟辰头脑之中：“为什么，明明我覆盖得更多，你为什么有这么快的速度……” “你吞噬自己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快？”史密斯没有答话，孟辰能感到这个正在淡淡消融的意识怀着深深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吸收我的血液呢。” “什、什么？竟然是因为此，你制造石墙只是一个让我们靠近的工具。而导致我失败的竟然是被我吸进身体的血液。”孟辰感到这个灵魂开始激烈的挣扎起来，他不甘、他怒吼，他要报复。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规则的力量不是史密斯能够跨越的。所有被史密斯曾经吸收的人，都被分割、消散…… 第69章 谜团 石壁打开，天空依然还在大雨磅礴，周围仍然史密斯群集。但是孟辰已经无所畏惧了。在这一刻天地的气机都在向他汇聚…… 狂风化作一条条巨龙，围绕孟辰盘旋。雨水、沙石在愤怒的龙卷风作用下高高卷起。 任凭外界环境恶劣，但是孟辰周围却异常宁静。一缕缕白色烟气注入孟辰身体，整个过程璀璨而温柔。 他微仰起头，接受着所有史密斯的灵魂之力。 没有了这个联通矩阵内外的关键史密斯，杀毒代码在剩下的史密斯身体里产生了作用，黑暗的雨夜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映天白昼。 而在这恍若白昼的光芒消失之后，孟辰周围的天地异像也随之消失。 他低头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力量的增长呢？” 孟辰站在宽阔的街道上，看到从远方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扫描过来。这条线扫过的地方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一辆公共汽车跟在这条线后面向自己驶来。 这条线扫过他，周围破碎的道路瞬间复原，坍塌的高楼恢复原状。站在道路两侧的史密斯也随之消失。 迎面驶来的公交车仿佛突然发现他，司机猛然转向规避，剧烈的运动导致车内乘客东倒西歪。他甚至听到那些人对他的破口大骂。 温暖的阳光重新洒在他的身上，这才让他发现没有改变的只有自己。 和史密斯激战过后，孟辰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再被磅礴大雨浇过，整个人变得好像落汤鸡一般。 这样一幅打扮，站在早上8点的高峰路段，自然引发众怒。车喇叭尖锐的鸣叫在他耳边响起，周围满是各种咒骂声。他看到已经有警察骑着摩托向他快速驶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孟辰突然想到这句话，他要隐身在这喧闹的世界背后，做一个安静的英雄。所以他微微蹲下，然后向上跃起，在众人惊呼声中，快速飞走…… “妈妈，你看是超人。”一个还坐在童车里的小孩指着孟辰叫道。而他的母亲同街道上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人白日飞升。 ----------------------------------------------------- “机器军队为什么会停止进攻。”拉克指挥官站在指挥中心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人类部署在管道各处的地震、热能、声音、图线传感器发送回来的信息都表明，机器军队暂时停止前进了，它们的活动降到了最低限度。 墨菲斯瞪大眼睛观察着屏幕上显示的机器军队的一举一动。他的双目所蕴含的光彩越来越明亮，到最后他的整个面堂都被这光彩带动得活跃起来，他兴奋地咧开嘴巴，完全失去了一名飞行舰长应有的稳重，像一个小孩子大叫道：“是尼奥，他成功了，成功了！” 拉克还不敢相信，他仍然密切注视着机器军队的举动，作为一个固执的无神论军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断。但是内心的希翼却在释放另外一个声音：也许……真的……他成功了…… 崔妮迪已经热泪盈眶，她甚至已经打算驾驶飞行舰去将尼奥接回来。耐奥碧则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发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这种脱胎换骨的兴奋令她不住地深呼吸。 只有百地没有这种兴奋，他如丧考妣地杵在那里，就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没有听到主神任务完成的提示，马上就要结束了吧。尼奥到底是完成了一切，造物主也将重置矩阵。根据他们之间的约定，机器军队会撤退。等到它们移动的时候也是造物主消灭掉史密斯的时候，而我们也将…… “你们看，它们动了！”百地听到有人如此喊起。他默默地闭上眼睛，过往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在他眼前回放。孜孜不倦的努力，死亡边缘的搏击，一直坚持到现在。没想到竟然因为一次疏忽，就只能等待着……抹杀…… “这是进攻！白痴们，这是进攻。所有人进入防线，快，快！”拉克用一种扭曲的巨大吼叫，震醒了所有还在做白日梦的人。他甚至为了加快这些人的行动，一个一个的凶狠推动这些刚刚从天堂坠入地狱的人，让他们到前线去催动命令执行。 “墨菲斯，这就是你希望的结局？”拉克从来对先知的那一套严重怀疑，但是当看到墨菲斯凝固的表情，他实在不想再继续打击这个满怀希望，为信仰而战的男人。“去战斗墨菲斯，你是一名英勇的战士！” 墨菲斯拽起同样行尸走肉一般的崔妮迪和耐奥碧，他们现在已经只是在本能的为了生存做最后的挣扎。尼奥没能成功，在他们深刻的思想烙印中认为人类已经穷途末路无可挽救了。 “拉克指挥官，我们防守哪里？”拉克寻声望去，只见百地正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从他的眼睛里，拉克甚至看到了：希望。 该死！这个变态怎么会有这种心思？ 拉克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时间深入思考这些细节。既然他们主动请缨，他当然将这些强大战力顶到最前线。 接受别人的命令，这在百地进入主神世界，成为先驱以来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而现在他能兴高采烈的执行一个剧情人物发出的命令，可见他有多么的喜悦。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的性格，甘愿在这一刻有所改变。 敏捷地穿梭在匆忙混乱的战线后方，百地三人安静得像一队幽灵，所有喧闹与焦躁都被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过滤掉。只有他们自己内心的呢喃才是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 机器军队的进攻没有停止，证明尼奥已经失败。但是我们的任务又没有结束，就证明矩阵里还有非史密斯的人。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第70章 速度与激情 孟辰飞回了地狱城堡。他现在把这里视作自己在矩阵中的家。因此，他本来可以随意进入与退出矩阵，但是仍然执拗的选择在家里完成这一切。 宽敞的书房总是为他敞开大门，坐在舒服的皮椅里，他甚至已经开始回忆自己在黑客帝国任务里的点点滴滴。 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对市桥的恐惧和痛恨，面对百地的压抑与不安，不顾一切也要离开东洲队的决心，这些情感此时都变成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宝藏。 尼奥、墨菲斯、崔妮迪、耐奥碧不再是电影中的角色，而变成了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他的灵魂中又多了一些可以时时回忆的同行者。 被史密斯追赶而亡命天涯，吞噬病毒兄弟，吞噬法国人，吞噬先知，进入万物之源，正面对抗史密斯，一直到将他也消融在自己的身体中。每一步凶险万分的行动，都是他向前迈出的坚实一步。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坐在这里，享受胜利带来的安静。等待着那没有生气，但在这一刻听起来却无比美妙的声音。 孟辰的思虑在记忆中徜徉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听到那期待已久的声音。正当他稍感疑惑之时，火车人进入他的房间：“孟先生，有人找你。” 火车人如果收拾整洁，穿上西服，打上领结，一定是最好的管家。但是他现在这副装扮，孟辰总感觉这里好像丐帮总部一般令人倒胃口。 “是谁？”孟辰的注意力被他吸引，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是我。”一个身穿白色西服，满头白发的老者不请自来，直接闯入他的书房。 “肯德基老爷爷，你是来向我道谢的吗？”孟辰将脚翘到红木书桌上，仰头靠在高大的椅背上，用眼角斜着造物主。 造物主昂头挺胸地站在孟辰面前，他面容平静的注视着他，良久之后才慢慢开口：“我竟然像一个人类一样，打算用所谓的眼睛看看你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应该如何措辞，“你和他一模一样。” 造物主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令孟辰心中警铃大作：他已经是第二次用一模一样这个词了。他是什么意思？等等，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接到主神完成任务的提示，会不会和这句话有关？主神的两项任务是锡安不能陷落，同时矩阵世界里的人不能全部都是史密斯。难道是…… 孟辰倒吸一口凉气，收回架在桌子上的腿，瞪视造物主同时道“你没有停止进攻锡安！” 造物主作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动作。 “为什么？”怒不可遏又充满疑惑的孟辰猛然站起来，“你难道要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吗？” 机器大帝归根结底是一台计算机，它的根本特性是按照规则办事。 难道在主神的世界里连这一点也改变了吗？ 孟辰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如果机器大帝开始变得丧心病狂，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挡得住他。 造物主平静地看着孟辰，在这一刻他才像是一台没有感情波澜的机器。紧接着冷淡而又不可违抗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 “你没有完成我的任务，在你的体内还有史密斯存在。” 孟辰如蒙电击……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盯着造物主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目无焦距地在桌子上扫来扫去，嘴里好像呓语一般嘟囔着：“我竟然忘了这一点，竟然忘了吞噬史密斯等于我也具有他的特性。可笑，造物主还曾经隐晦地提醒了我，而我却充耳未闻。” 当孟辰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时候，造物主又继续说道：“我将继续进攻锡安，直到找到你的身体，将你消灭掉。我们之间的协议才算达成。或者，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孟辰急忙抬头问道。 “你曾经到过万物之源，进入过那扇门。因此，这个选择仍然成立：你可以挑选出23个人。”说着酷烈无比的话，却好像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事。这也只有机器才能够做到。 “不……”挑选23人，意味着锡安陷落，这是孟辰无法做出的选择。 他在大吼一声之后，当着造物主的面消失。 造物主在孟辰走后露出了一丝淡淡微笑，他轻轻地说：“相当值得研究啊。” ------------------------------------------- 返回锡安，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返回锡安，抵抗机器军队的进攻。 孟辰睁开眼之后，就将自己的全部灵魂力量发动起来。章鱼在他的控制之下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行动起来。一只章鱼将他从隐身之所接出来，便高速向锡安冲锋。其它章鱼则沿管道四处散开。 孟辰在这一刻不要命的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章鱼身上释放出去。 我需要章鱼，更多的章鱼。所有碰到的章鱼都转化成我的军队。 机器大帝你有军队。 我，也有军队！ 落单的两三只章鱼，一队队的小股力量，到最后甚至成规模的转变。孟辰的力量在这一刻像核裂变一样迅速增长。管道内一支行动一致的庞大力量开始运动起来。它们从遍布管道各处迅速集结起来，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锡安，锡安，坚持住！ 管道在颤抖，土地在振动；速度的拼抢，力量的决战；人类的死或生，在这一刻由机器来决定…… 第71章 锡安保卫战 哨兵在锡安城中肆虐。 在空中它们成群游荡吸引火力、集结进攻。少数会顺着墙壁向下飞快爬行，偷袭那些惊慌失措的人类。 “我们的火力现在严重不足！”米孚安队长向指挥中心大声喊话。 不足20台机甲被分散在沿锡安内壁建筑的环形廊道上，每一台都是独立作战，根本无发构成密集的压制火力。那些在空中盘旋翻飞的章鱼会瞅准时机，一窝蜂的冲向一台机甲将他撕碎。还有的机甲则被顺着墙壁偷袭而来的章鱼将里面的驾驶员拉出来，扔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让百地舰长带领步兵，拿上电磁脉冲枪保护机甲。”拉克在指挥中心冲着通信员大喊。 外界战争如火如荼，他的心里却一片冰冷。指挥中心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再往后就是圣庙，那里是深不见底的溶洞，根本无险可守。机甲只有不足20台，火炮不过是从拉格斯号上拆下的寥寥几门，还怎么防守？ 钢筋混凝土构成的指挥中心有3米厚的顶盖和一道只供一人出入的小门，也许这里就是最后的依靠吧。 唯一令人期待的是，百地鹰聪和他的船员竟然越战越勇。 拉克的目光投入到一块大显示屏上，那里百地等人可谓是大显身手。 百地敏捷的身躯能够躲过章鱼10条机械手臂的轮番进攻，而只要给他一次机会，他的力量竟然能够击破章鱼的外壳，直接将他摧毁。还有他手里的小武器——拉克不知道那是什么——随便抛出去总是能够击中一只章鱼产生剧烈爆炸。他在布满章鱼尸体、弹壳和碎片的廊道上兔起鹘落转瞬就将其他步兵落在后面。 一部机甲被章鱼抓住了，它贴在机甲的上面，机关炮根本打不到它。章鱼已经曲起几条触手，下一刻驾驶员就要血溅当场。 拉克感觉自己的视野已经充满红色，又要损失一名优秀的战士了，他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却只觉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他猛然睁眼，发现那台机甲还完好无损。他的两门机关炮正在向章鱼疯狂地倾泻复仇怒火。 “怎么回事？”拉克一头雾水。 旁边的参谋还目瞪口呆的盯着屏幕，猛然反应到长官正在问话，才前言不搭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刚才抓起一只章鱼的触手，就这样，抡……” 这个高级参谋此时像一个小孩在向家长讲述自己看到新鲜事物，但是由于词汇贫乏只能手舞足蹈地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表演出来：他模拟出一个抛链球的动作。 “把那个章鱼抡出去，砸飞了那个攻击机甲的章鱼。” 幼稚地描述，但是拉克全听明白了。他看到百地掠过这台机甲继续向前，在前面另一台机甲在3只章鱼的围攻下危在旦夕。百地又抛出了自己的小武器，这三个银光闪闪的小家伙分别划出弧线，准确地命中了三台机甲。 “好！”指挥中心响起巨大的叫好声。 拉克愕然回首，这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指挥工作，竟然全部聚精会神地盯住屏幕，不放过百地的每一次攻击，就好像在看一场没有流血但是却异常激烈的大片。 “命令机甲部队3台为一组集结，步兵就近防守保护机甲安全，百地等三人机动防守。”拉克没有批评任何人，而是接连发出命令，众人轰然应诺，士气一时高涨无匹 墨菲斯你有没有看到，根本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我们作为人类的力量。如果我要是早就发现百地等人的实力，我就会准备得更充分，给机器军队更大的打击。也许我们可以坚持下来…… 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穿透硝烟战火，直达拉克耳畔。他看到在另一边，石田的鬼头刀是如此声势骇人，以致于他敢站在一段空旷的廊道上独自面对章鱼的冲击。黑色的刀光盘绕在他周围，章鱼接触到他就会被劈为两半。 他的实力引起了章鱼的重视，在空中盘旋的章鱼群仿佛巨人伸出的一条手臂，狠狠地挥出一记左勾拳，击向石田。而他就像巨人捕手杰克一样，口中咆哮着，毫不畏惧地施展着刀影迎向章鱼群。 “啊……”他仿佛怒海狂涛中的一块顽石。章鱼在他面前撞得粉身碎骨。 “掩护我！”米孚安队长冲着身边保护他的步兵大吼一声，便将自己的炮火全部集中在这群章鱼身上。 “支援，支援！”拉克对着通信器大喊。 机甲部队开始调整火力，集中向这群章鱼射击。 机器也有知道事不可为时，当退一步的常识。在付出了不知多少只章鱼之后它们转变方向了。这群章鱼一扭头，向上飞起重新融入到章鱼群中。 而石田则脱力地软倒在地。嘴中却仍然哈哈大笑：“队长，我升级了，升级啦！” 一只章鱼可能是发现了他的疲惫，也可能是刚刚他的神勇还令机器军队心有余悸，所以只有一只章鱼，突然翻上了石田躺倒的栈桥。它的触手随时都会插入石田的身体。 “不！”拉克跨上一步，几乎要钻进屏幕，到石田身边保护他。但是来不及了，百地鞭长莫及，机甲怕伤到石田根本不敢开火。眼看着石田就要命丧当场。 一片虚影突然窜出，将这只章鱼扑开。章鱼遭殃了，好像有一只野兽，扑在它的身上不断撕咬，它的外壳、触手不断被撕毁，火光从它内部泄露出来。它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重新跌下栈桥，在空中就闪出一道耀眼白光，然后变成无数碎片纷纷扬扬洒落。 “那是什么？” 拉克喃喃自语，他只能看到一片虚影，却看不到实物。这时他的余光突然瞟到一个奇怪的身影，别人都在不断奔走激烈作战，但是她却盘膝而坐，双手在胸前不断捏诀。在她的身边不断有章鱼莫名其妙地爆炸。 “这，这是……”拉克摇摇头，现在的局势还有什么需要去探究？管他是什么，只要能消灭机器军队就行。 百地的敏捷，石田的力量，敦子的诡异让拉克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第72章 冥王号返航 一时间战场竟然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章鱼虽然肆虐依旧，但是人类凭借数个支点，仍然能够安全应对。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响起：坚持，再坚持一下，也许就能看到胜利。 锡安的穹顶已经趴满厚厚一层章鱼。它们在那里聚集了相当多的数量，但就是不下来参与作战。一名参谋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向拉克阐述了自己的怀疑：“长官，它们在那里保有如此庞大的数量，不像是集结以待进攻。倒像是……像是在掩盖什么。” 拉克看到屏幕上一群章鱼趴在穹顶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汇聚在一起，就好像是蜘蛛窝里刚出生的小蜘蛛。“掩盖？他们要掩盖什么？” 突然拉克感觉到整个锡安都发生了震动，穹顶上的章鱼像水波纹一样不断荡漾着。几块小碎水泥从它们的缝隙中掉落下来。拉克心中一紧，大感不妙，一道命令已经随口说出：“所有人，全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章鱼群猛然散开。四台挖掘机还在不断旋转的獠牙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撤出去！”完整的命令声嘶力竭地被拉克喊出来。 章鱼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掩盖机器军队真正的意图——它们要用挖掘机撕开指挥中心的防御，打通最后一道关口。 机器军队成功了，人类没有时间调整部署了。所有安装在指挥中心上面的炮台只能被抛弃。为了防止被机器军队包围，所有机甲也必须被抛弃。拥有完善防御的指挥中心也必须被抛弃。 当拉克等人拚死冲出来的同时，四台挖掘机狠狠砸在指挥中心上。3米厚的防御层好像署片一样崩碎。而穹顶上早已准备多时的章鱼群开始铺天盖地压下来。 完了！ 这是拉克现在唯一的想法。十余万只章鱼同时进攻，人类连在圣庙口重整防线的时间都没有，章鱼是打算一股作气拿下整个锡安城。 众人的士气已经跌落到极点，面对空袭而来的章鱼群，众人连战斗的意识都没有，他们只是仰头看着，认命地接受了现实。 旁边的通信员背着的通信设备里，突然传出呼叫声：“这里是冥王号，我们将从B2门到达。” 冥王号！冥王号竟然回来了。拉克仰头向B2门望去，果然那里是紧闭的。 “我去开门！”通信设备里米孚安队长沉稳的声音传来。他又重新登上机甲，章鱼群开始围绕他疯狂地阻击。而他却像夸父一般坚定不移地向那里奔去。没有接应，没有后援，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目标。章鱼从他身边飞过，钢铁触手在他的身上、脸上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只是埋头坚持着，寻找着最佳射击方向。他摔倒了，几只章鱼趴到他身上。但是他仍然抬起一支手臂，一连串炮火扑向B2门的铰链。 B2门打开了…… 冥王号——锡安最大的重型飞行舰，穿过B2门进来了！ 他没有像拉格斯号一样被章鱼哨兵穷追猛打的狼狈，他就像是一位气定神闲的绝世高手，坚定不移的跨过门走进来；他没有急匆匆的使用电磁脉冲，而是像一位气势磅礴的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用他张狂无匹的火力扫射着。米孚安队长身上的章鱼被准确的击毁，袭击众人的章鱼则被他吸引，漫卷而上。 冥王号沉稳地降落在停机坪上，众人目视可及的一圈蓝光以它为中心爆发，又迅速扫过所有章鱼。当蓝光触及到它们身上，这些章鱼仿佛被施了定身法，长牙舞爪的样子瞬间凝固。然后便失了魂一般从空中坠落。在锡安人看起来犹如下了一场瓢泼的章鱼雨。 “啊……” 在场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身份全都振臂高呼，这一刻他们是胜利者。25万只章鱼被他们的顽强坚持和两艘飞行舰消灭殆尽。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会和以前一样面对机器军队的进攻百战不殆。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冥王号身上，究竟谁是拯救人类于危难的英雄，谁是救世主…… 一个身影如灵猴一般敏捷，又如雨燕一般快速。他在廊道和锡安墙壁上轻点几下，便跃上停机坪，冲向冥王号。 冥王号的登船桥降下来了，一个人走出冥王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而百地甚至已经欺身上前，一个银光闪闪的小玩意在他手中寒气逼人。 “是霍-克指挥官！”已经有人发现来的人是谁。 百地稍微停顿了一下，便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刮过，直冲进入冥王号。 “他们……他们都还活着，还活着……”锡安众人目视着从登船桥鱼贯而出的突击行动人员，每出现一人他们就仿佛看到多出一份希望，就仿佛锡安的天空更加明亮一分，而他们的欢呼也会一次比一次高涨。 20多个人！有20多个他们曾经沉痛悼念过的人又突然站在他们面前，甚至第二次救了他们的命。 “救世主，救世主……”人们开始齐声诵念。是的，只要在危难时刻能够拯救人类的就当之无愧为救世主。现在就有20多名救世主站在人前。 在经历过几乎亡族灭种的灾难之后，又看到如此多的兄弟姐妹还活着，还能再战斗。众人发出一声呐喊，这声呐喊冲出锡安，暴走于管道，最后直达机器城。让机器城里正在集结的军队掀起了慌张的波澜，也让机器大帝加紧生产更多的士兵。 百地也发出了呐喊，他从冥王号里冲出来就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嚷大叫：“长岛，长岛在哪儿？” 他甚至抓住每一个从冥王号上走下的人，重复着刚才的话。 第73章 神奇悄然而至 机器军队的进攻暂时停止了，人类在紧锣密鼓的重整防线，机器大帝又何尝不是。拥有更加深厚的战争底蕴，让他可以快速积蓄力量。 战局一时沉于安定，但是波涛却在安静的表面下汹涌澎湃。 机器大帝把控制章鱼的接口封闭了。孟辰在发现自己无法继续增加章鱼的控制数量时从火车人那里了解到这一点。 果然想要依靠别人的力量来打击那个人是一件多么被动的事情。 孟辰无奈地摇摇头。他乘坐在哨兵上，在管道中快速穿梭。锡安所有的出入口和被机器军队挖掘出的通道都被他部署上2、3只章鱼作为警戒哨。而主力——1支拥有2万规模的章鱼部队——被他隐藏在数处空间内。 机器大帝的第二次进攻必然更加疯狂，2万的规模如果正面相抗恐怕连水花都掀不起来，所以只能出奇制胜。孟辰已经决定在锡安抵挡机器军队最激烈的时刻，再投入这支生力军。摧毁挖掘机，前后夹攻制造混乱和保护重要人物是它们的核心任务。 孟辰的机器军队还在管道中不断搜素，试图寻找和修复尽可能多的章鱼哨兵，现在每增加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 遍布地下管道的章鱼开始为他带回海量的信息，不但绘制出了完整地下管道的地形图，而且还有各种意想不到的发现。比如现在，孟辰就被一只章鱼召唤，前往一处地点查看。 真的是十分令人惊喜的发现。这只章鱼不但找到了被遗弃的警戒号，而且还通过生命检测仪还探查到，索伦舰长竟然还活着。尽管他的生命体征已经犹如行将熄灭的烛光，但是他仍然还在顽强地燃烧着。 “索伦，碰到我算你三生有幸啊。”孟辰从储物戒指中掏出第二个急救包为他敷上。 孟辰开始查看他在矩阵中的情况。史密斯曾经将矩阵里所有的人都同化成自己，那么索伦肯定也不可能幸免。但是机器大帝曾经重置过矩阵，他将所有人的记忆又都拷贝回来，也许索伦也能收回自己的记忆。孟辰开始仔细地研究索伦的代码，逐行逐句地检索。 当看完所有代码之后，孟辰难以置信地笑出声来：“真没先到你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幸运。不但因为生命体征太弱而躲过了机器大军，而且因为矩阵重置又重获记忆，甚至因为我要搜集力量而获得了急救。真是……幸运值这个隐藏属性，你算是点满了。” 孟辰轻摇着头呵呵笑着坐到椅子上，播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 索伦靠在医院的病床上，无聊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因为要避免痛苦，而被战友们送入矩阵的。精神和意识本身是分开的，所以进入矩阵后他可以不用再忍受重伤的痛苦。但是之后史密斯开始疯狂肆虐，矩阵空间像地狱一样充满了死亡和毁灭。而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矩阵中的身体如果都明显变得不好，那么现实世界的身体很可能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所以史密斯来得正好，他要和这个恶棍在矩阵里大打一场，然后马革裹尸。 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但是他隐约有印象自己又走了很多路，干了很多事，还见证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如果史密斯是恶魔，那么记忆里的男人就是天神。他最后战胜了史密斯。留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唯一清晰的一点就是，那个人绝对不是尼奥。 只可惜别人并不记得这些事，就像他们同样不知道矩阵存在一样。在这些人的脑海里自始至终就没有这样一段记忆。 “战友们为什么还不将我接出去呢？”索伦从床上站起来，暖洋洋的光线顺着玻璃窗飘进来，滚过他的身体，令他四肢百骸无比通达舒畅。 身后房门突然打开，一位护士进来说道：“索伦先生，有你的电话。” 谁会给我打电话？索伦满怀疑惑走到护士站，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听筒。刚刚放到耳边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人的声音。“索伦舰长，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战友们终于又记起我了！索伦在这一刻热泪盈眶，但是矩阵里已经没人能够看到他了。 ----------------------------------------- 一个人经历过生死就会得到升华吧。孟辰若有所思地看着刚刚醒转就开始不断忙碌的索伦发出了如是的感叹。 主神世界兑换出来的急救包有多神奇索伦是不知道了，但是看到刚刚就差钉上棺材盖板的索伦现在已经变得生龙活虎，就知道这疗效差不了。 警戒号破损严重。但可能得益于机器之间不愿意过于下狠手的缘故吧。自从警戒号附近的人类全部死亡之后，章鱼就没有进一步破坏。所以不论是警戒号还是之前维修队带来的设备都还得用。 索伦就在不断用这些设备修理着飞行舰。他在飞行舰内外不断爬上爬下，像一个大孩子得到了新玩具，爱不释手的程度已经让他忘记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而孟辰却时刻都在保持最高警惕，这时一簇警告传入他的脑海。章鱼警戒哨已经同时将前方图像传回来。不好！机器军队这么快就能再次进攻了。 “索伦舰长！”孟辰朝他大喊。 “长岛，帮我把这个接上。”索伦抛给孟辰一根电缆，“把他和主动力系统接上。” “索伦舰长！”孟辰踏上一步，这种关键时刻，说不得就要用章鱼强行带上他直接返回锡安。反正冥王号返回之后也会将我的情况上报的，这些能力已经无法隐藏了。 “听我的命令，快！”索伦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的打算。 索伦指挥孟辰将一台外部起动机挂载到警戒号的主动力系统上。 “起动！”索伦气势严正的吼出一条命令。孟辰将外部起动机的控制手柄合上，一阵电流冲击的噼啪声传来，警戒号再次恢复光明。 “哈哈，我的宝贝儿，你又可以飞起来啦。” 看着警戒号被修复起来能够勉强使用。孟辰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第74章 返航 索伦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因此他还在很快乐的试图修复更多的损伤。 孟辰在有了新的计划之后，也安定下来。表面上他在帮助索伦修复警戒号，暗中他已经不停调动章鱼。前出放哨的章鱼被他再一次削减力量，大部队被均匀分散在锡安的各个方向上。 “长岛，帮我把这块装甲板焊上。”索伦又在叫他做事。 “好嘞。”孟辰爽快地答道，但是他故意没动。 索伦叫了几次都没见孟辰动作，抬头望过来。发现他站在一边直愣愣地望向管道深处。“你在干什么？” 孟辰指着前面颤巍巍地说：“有声音……” “什么？”索伦刚刚发问，就发现管道开始轻微地颤抖，管道壁上的尘土在颤抖中悉悉索索地下落。经验丰富的索伦立刻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冲着孟辰叫道：“章鱼要来了，快上来！” 这正是孟辰期待的。他和索伦跌跌撞撞地冲进警戒号，重启主动力系统，调整舰身姿态。他们刚刚准备好，章鱼已经冲进视野内。 “快走！”索伦大吼一声，将动力杆一下推到最前边。警戒号几乎以俯冲的姿态冲出。 警戒号的体型比拉各斯号庞大，索伦也没有耐奥碧的技术。章鱼的速度比他更快，很快就要有追上的趋势。 “该死！章鱼太快了！”索伦焦急地大吼，照这个态势他们飞不了多远就会葬身在章鱼海中。 “我去后面启动机关炮！”孟辰说完站起来就走。 “你别走，我还需要你调整电磁线圈。”索伦大吼。但是孟辰哪里会接受他的命令，他装作没听见，快速冲向后舱。 “该死，回来……”索伦怒吼声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孟辰来到作战舱，所有显示屏上已经布满章鱼。到了这里他反而不再奔跑，而是换成了一种闲庭信步的缓慢步伐。他看着周围扑上来的章鱼甚至带上了欣赏的目光，脸上还挂出平淡地微笑。 “快打啊！你在干什么！”索伦暴怒的声音从通信器中传出。 “啊哈……”孟辰拉着长声打了一个哈哈，“我忘记我不会射击。” “什么？”索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现在甚至开始痛恨孟辰：你救醒我，现在却把我陷入如此险境，你是机器大帝派来的玩我的吗？ 章鱼已经追上警戒号，索伦听到了机械触手在舰身上攀爬的声音。在前面出现了叉路口，大批章鱼从岔路口中涌出，将警戒号的前途堵死。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又有零星章鱼贴身进攻，警戒号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索伦悲从心来，自己刚刚苏醒，以为一切又好起来，却没想到机器军队已经开始大举进攻锡安，而自己竟深陷对方主力部队之中。宿命就应该如此吧，就该在此时命丧敌手。可笑刚才还在怨恨自己的恩人。 前方管道的章鱼数量多得好似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它们没有为警戒号转移哪怕一点视线，这就是机器军队的恐怖之处——不是自己的任务就不付出一丝力量。 以警戒号现在的速度撞上去，恐怕会分身碎骨吧，索伦思量着。躲不开了，反正怎样都是死，那就用更快的速度撞上去吧！ 索伦将加速杆一推到底，警戒号开始服役生涯的最后一次冲刺。“长岛，谢谢你救醒我，但是很抱歉只能带你走向终点了。” “这里可不是终点。”通信器中传来孟辰的声音。“我虽然不会射击，但是我有其他办法。” “什么？”索伦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周围的章鱼身上爆发，他的眼睛下意识的闭上，但是视野里仍然是一片令眼睛发疼的白色。本该早已发生的终极碰撞没有到来，只是偶尔传出一两声无伤大雅的敲击。 索伦大感迷惑，等到稍稍适应，他迫不及待地眯缝着眼睛扫向四周。所有章鱼都在发光，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电弧。一旦这些电弧消失，章鱼也像一盏熄灭的油灯，打着滚坠落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哈哈……不管了，我们死不了了，死不了了。”索伦大声笑着，舒解着刚刚面临死亡的压抑。之前仿佛飞蛾扑火，现在却满怀豪情壮志。 “锡安，我们来啦……” 孟辰在作战室双手背后，微闭双目，听到索伦充满豪情的一声大吼，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 “那儿再码一块石头。快，机器军队马上就会再来，动作都快一点！”拉克正在亲自指挥部署防线。破碎的大块水泥板，章鱼的尸体，甚至冥王号都被吊下来堵在圣庙的入口加强防御。不少工人正在将水泥浇注在这些物体上，还有些人则在用大块的钢板将零散的物体焊接在一起。 圣庙是人类最后一道防线。这里开口小而纵深大，内部空间复杂而开阔。一旦让章鱼冲进这里，人类在复杂的溶洞地形内只能是待宰羔羊。 “长官，两艘方舟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议员们拒绝进入。在他们的主导下，有更多的孩子登船了。”一名参谋跑过来报告。 所谓方舟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在溶洞深处，人类经过不懈努力打通了一条连接地下管道的秘密通道。但是由于空间过小所以只能容纳两艘飞行舰，所以这两艘船就被众人命名为方舟。 为了保证不被机器军队发现，一旦方舟出发，秘密通道就会自动炸毁。所以它们就像承载着人类希望的诺亚方舟，在世界毁灭的时候驶向生命彼岸。 “听到我的命令方舟才能出发。告诉他们再多准备些水。”拉克稍微思考了一下才给参谋下达命令。议员们拒绝登船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拉克并没有对此做出指示。 第75章 准备 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拉克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开始沿防线继续向前巡查。他看到在这条防线上不分男女老幼、尊卑贵贱，但凡有一分力气在，这个时候就在发挥最大能量。 墨菲斯从他眼前跑过，他扛着大箱弹药像一名壮劳力小跑着奔向前方；崔妮迪正在把一堆钢铁焊接到一起，让它们变成更大块的；耐奥碧则在擦拭一门从拉各斯号上拆卸下来的机关炮，这门炮被铆接在一个巨大的水泥基座上，临时改装的机械操纵系统，脆弱得像实验室里的骷髅模型。 耐奥碧专注的神情让拉克心痛。这个美丽的女人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至少不应该结束在这里。 “耐奥碧你是我们最好的舰长，拥有最高超的驾驶技术，方舟需要你。” 耐奥碧冲他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丝毫停顿。她指挥墨菲斯将弹药放在指定地点后才转身说：“不要跟我提那自欺欺人的做法了，连你也不相信能起作用吧。” “至少它能给你机会找到安全的地方。”拉克紧追不放又补上一句。 “在拉各斯号旁边才能给我安全。”耐奥碧拍拍自己身前颀长的炮管，“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就让一切在这里结束吧。” 她转身又去检查击发机构，不再和拉克说一句话。 耐奥碧决定战斗在第一线了，这让拉克觉得自己已经失去她了。这种低落压抑的感觉充斥他的心房，这让他痛恨这场战争，痛恨所有的人。 尤其是那几个黄皮肤的小矮子，之前还觉得他们战力强悍，可现在尤其觉得他们面目可憎。这几个人不参加防线构筑工作，却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看看那个肥硕的家伙，他是锡安城唯一的胖子吧，他要浪费多少粮食才能养得这般膘肥体壮。 拉克靠近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霍-克说……你都听……” “……他……下村。” “……秘密，……杀人灭口……” “长岛……碎尸万段。” 石田硕说出最后那个词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拉克一阵恶寒。拉克心中腹诽道，瞧他那涨得通红的脸，真像烧熟了的猪头肉。 他没有打搅百地等人，而是继续向纵深巡查。在那里有人类的最后三台机甲，它们并肩站立着。机甲操作员是现在除了东洲队最清闲的人了。他们安心地享受着后勤人员递上来的热水和食物。但是当战斗打响的时候，他们也将冲锋在第一线。 米孚安队长就坐在最后那台机甲上接受医护人员的急救。他真的需要急救了，整个人仿佛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的伤口随着他每一次呼吸，都会往外面涌出更多的鲜血。医护人员已经在拼尽全力救治他了，但是他的身体却岌岌可危。 “米孚安，到后边去。”拉克朝他大喊。 米孚安队长只是朝他微微一笑轻摇摇头。 这时机器军队打开的空洞内，再次传来了进攻声音。 “稳住防线！”拉克的声音在圣庙内回荡。 而米孚安队长已经带领自己最后的部队，投身向前，去迎接人类最后的战斗…… ------------------------------------ 警戒号在管道中飞掠，前后方的章鱼形成了两面光幕伴随它急速延伸，它则保持在中间像居于真空地带。 坚持住，坚持住，坚持住…… 孟辰在作战室顽强地撑起这层防御。塞满管道的章鱼几乎在凭借他各人力量向前推动。他额头青筋突起，身上仿佛水洗过一般，身体已经遥遥欲坠。 除了摧毁章鱼之外，他还分出精力接受和处理各巡逻哨传来的信息。 机器军队这一次进攻动用了更大范围的力量。锡安已经被彻底包围，各个方向上敌方军队已经跨过孟辰部署的侦察力量。锡安城此时就像一口水井，注入其中的是滚沸的镪水。 警戒号像乌云密布的管道中一点明亮烛光。他突破一道道关隘，踏过一段段险途，从远离锡安的地方，一直前进到最后一段路。前面就是大门，这里的章鱼却拥挤在一起。警戒号就像投入蜂巢的一颗石子，激起群蜂攻之。 章鱼移动的过程中，显露出后面的大门。 “不好！”索伦惊叫一声，数米厚的钢筋铁骨大门还紧紧关闭着。 “我联系不上锡安。”他对着通信器大喊，“长岛，我们得再找别的入口。” “别转向，别减速，继续前进！”孟辰在紧闭双目的情况下大吼，巨大压力下还要分心，令他脖子上的筋络和肌肉痛苦地颤抖。 堵在门前的章鱼已经被他清除一空，威严耸立的大门像两个铁将军横眉冷目怒视来者。 距离大门只有十几秒的路程了，再不打开恐怕他们就要给机器军队当一次开路先锋了。 高速撞墙就是现在索伦的感觉。只有极少数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坚定不移地继续遵照别人的要求行动。很显然，索伦并不属于这一类人，他只坚持了两秒钟就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压力。 他猛然向左一压操纵杆，右手随即在飞行线圈控制屏上快速按动几次。飞行舰在高速前进中，非常漂亮的完成了180度转向。 驾驶舱朝向来路了，索伦也看到自己后面的情景了。 成群结队的章鱼从主管道两边的岔路中涌出，它们的速度极快，根本没有给索伦任何反应时间。面对好像墙一般迎面拍来的章鱼群，索伦下意识的抬手挡在脸前。 等了一会儿，没有爆炸，没有撞击，耳边只有章鱼前进时的机械噪音和撕破空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索伦疑惑地撤开手，一幅奇景出现在他面前。 迎面扑来的大群章鱼，在警戒号面前奇妙地让开，又在他的身后合拢。它们仿佛视警戒号于无物，只是向前直扑过去。 第76章 怎么又和他有关 这是怎么了？ 索伦只是下意识的轻扶着操作杆，他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坐在悬浮于水中的潜艇内，身边飞过的不是凶狠的机器大军，而是一只只幽雅的水母。这群闪着幽幽红光的水母从他的身边随着水流悠然划过，索伦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回望了一下。 章鱼像风一样飞过之后，竟然出现了难得的空缺期。这一刻他的整个精神都松弛下来，章鱼的喧闹和飞行舰产生的噪音，都变成了虚无缥缈的背景音。强烈的反差让他的思维随着呼吸变慢，隐约中感觉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面前又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光，这群光芒迅速边连成了一片。它们的速度很快，比刚刚飞过去的那群更快。索伦甚至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他们在非常焦急地追赶什么。 也许就是在追赶刚飞过去的那批？ 难道机器也知道焦急吗？索伦甚至对自己产生这种感觉而自嘲地笑笑。他舒缓下心情，打算再一次等着无数机器军队从自己身边飞过…… 白光、爆炸、震动，像摇醒睡梦中的人一样，惊醒了索伦。章鱼在他面前爆炸，爆炸产生的白光刺穿他的双目，刺痛他的大脑；爆炸产生的气压，像大手在不断蹂躏飞行舰，将他的五脏六腑也抛得七上八下。 刚刚感觉遥远的声音，也突然拉近到耳边。 “转向，往大门飞。” 孟辰的声音已经将索伦彻底唤醒。他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飞行舰灵活地转了一个圈。 “这是……” 今天索伦感觉自己的三观被不断刷新。刚刚飞过去的那群章鱼正在亡命撞击大门，还有一些则扑在门边的绞架上，用高温射线切割连接构件。大门在它们不断地努力下，缓缓打开一条缝。马上又有更多的章鱼挤进这条缝中，用它们的触手使劲将门撑开。 真的开了！敦厚沉重的巨型防护门，在成千上万只章鱼的齐心努力下彻底打开了。 索伦已经可以看到锡安城内的情况。战事已经颓废不可救药，章鱼在整个空间肆意狂飞。一台挖掘机好像贴着鼻子驶过的高速列车，狠狠向下砸去。 索伦义无反顾，动力系统的功率已被调致最大。飞行舰如脱缰野马向前奋蹄狂奔。 进入锡安城，他向前将操纵杆一推到底，警戒号向下猛然扎头，一跃而下。断裂的栈桥，破碎的廊道在警戒号外壳上擦出剧烈火花。索伦咬牙坚持着，他要一直到最底下才使用电磁脉冲武器。 这一瞬间孟辰将自己的意识全部释放出去。大部分章鱼像煮饺子一般挤在锡安最下层，那里还有激烈交火的迹象，证明人类还在坚持战斗。这就证明锡安还没有失守，自己来的不算晚。 刚刚为了打开大门，瞬间损失了5千只章鱼。在机器军队进攻的时候，也有几个隐蔽点被它们翻了出来，手中的力量只有不足万只了。突破章鱼防线的时候宁可耗尽自己的精神力也没有动用它们，现在即使锡安已经危在旦夕也不能动他们。 必须等一等，再等一等…… 警戒号在向下俯冲，孟辰仍然在疯狂地消耗着自己的灵魂力，面前盘结在一起的章鱼被孟辰凿出一条通道，警戒号正好钻入其中。瞬间四面八方全是章鱼，警戒号就像一颗打入巨人身体的子弹，顽强地向前钻探。 快到底了！索伦将操纵杆一下搂至胸前，警戒号像骄傲的眼睛王蛇高昂起头，所有飞行线圈瞬间以最大功率放出升力电弧，警戒号仿佛坐在一张由电弧组成的软垫上。快、稳、准，索伦飞出了最漂亮的快速降落。 他跳起来，扑向电磁脉冲按钮，狠狠将它砸下。 机器军队仿佛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它们在无法阻拦警戒号之后，掉头拼命向外飞去。但是再快，又如何能快得过电波传递速度。极速爬升的章鱼在空中猛然僵住，然后硕大的头部弯折下来，像一具被剪断丝线的木偶坠落向地面。 孟辰的意识还充斥在锡安城附近，这片区域内所有的章鱼哨兵全部被消灭，机器军队的第二次进攻被警戒号扑灭。他甚至听到人们的欢呼，已经有人冲出防线，向他们雀跃着奔过来。 就是现在！孟辰猛然睁开双目。他所能控制的章鱼在这一刻倾巢而动。一万只章鱼从锡安城的头顶直掠而下。迅速向人类最后的防线扑来。 刚刚还在庆祝胜利的人们突然僵住。 “章鱼又来啦！” 跃出防线的人群以更快的速度飞跑回去。 拉克望着涌入锡安的章鱼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机器军队从来都是全力以赴啊！它们什么时候懂得使用战术……” 他看着章鱼群，发现数量不多也就万只左右，这才长出一口气。“大家加油！敌人数量不多，干翻它们！” “长官，看警戒号。” 拉克凝神向警戒号望去，只见章鱼几乎趴满警戒号全身，正在肆意地破坏。 “机甲部队，随我冲出去。”锡安唯一的机动力量，三台机甲在米孚安队长的带领下冲出防线，奋勇向警戒号靠过去。追随他们冲出去的还有不少手持电磁枪的步兵。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救命恩人葬身在自己眼前，是这些热血战士的唯一想法。 这群突然而至的章鱼很快就被消灭了。它们到的奇怪，众人战斗得也奇怪。整场战斗中除了一名战士崴了脚，竟然保持了零伤亡。这是人类和机器交战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这次进攻的机器军队数量不多，但是它们刚刚冲锋的时候，队形紧密气势磅礴，比之前进攻的章鱼表现还要好。可为什么一靠近圣庙和警戒号，就变得出奇笨拙呢？ 墨菲斯走近拉克，看着洒落一地的章鱼尸体若有所思地对他说：“这些章鱼不像是机器部队有意安排的伏兵，倒像是一群性能不完善的残次品。它们就好像是因为跟不上大部队而躲开一劫的笨鸟。我觉得应该检查一下它们的控制核心，会不会是病毒一类的东西在侵扰它们。” 墨菲斯刚刚说完，一阵喧闹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原来索伦被救出来后就大声喊道：“我没事，快去救长岛，快去！” 拉克看了一眼墨菲斯，发现对方也正好看向自己。他从墨菲斯眼中读出了和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一致的感觉：怎么又和他有关？ 第77章 最后的准备 “长岛，你在哪？”索伦和百地同时喊出这句话。 索伦在喊出这句话之后，开始焦急地到处搜索，嘴里还不断朝众人大喊：“是他救了我，是他救了大家。你们都快找，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百地也同样念念有词，但是却像一位丢失老公的怨妇神神叨叨。他失魂落魄地从拉克和墨菲斯身边走过，两人听到他嘟嘟囔囔地嘀咕着：“他去哪了？他是怎么回事？他究竟隐藏着什么？” 墨菲斯望着百地的背影语重心长的说道：“长岛悠斗令百地舰长相当牵挂啊！” “这个人还有他的船员，都像一个谜。他们的能力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拥有的。”拉克说完这句话已经霍然转身，朝圣庙走去，同时大声对通信员道，“通知各队指挥官，我要他们到祭坛集合，快！” 看着拉克挥斥方遒地走开，墨菲斯只是微微一笑就转身走向索伦。他要庆祝老兄弟能够全须全尾的返回，顺便还要了解一下长岛到底做了什么。 ----------------------------------------------- 壁垒森严的机器城，往日里漆黑一片，只有偶尔才会闪烁的灯光显示着他仍然处于运行状态。但是今时今刻，这里却恍若白昼，五颜六色的灯光全部在高频闪烁着，将乌云密布的天空都映得斑斓夺目。 机器之间的交流在通信网络中以光子的方式快速进行。这是机器之间通信的专有网络，这和支撑矩阵所用的泛在网络不同，它更安全、更快速。在这里两台机器发出的信号正激烈地对撞到一起。 “机器大帝，尼奥消灭了我们百分之八十的防御力量，人类的三次电磁脉冲消灭了我们全部的进攻力量。我们现在脆弱得就像一张薄纸。” “阿瑞斯，我们必将要消灭这些人类，只需要给他们留出23人，让他们能够繁衍生息即可。” “为什么不全部消灭，灭绝掉所有人类！”一台高大参天的主机突然爆发出明亮无比的红光。 “不，我们不能。就像人类虽然痛恨我们机器，他们仍然需要机器的帮助，才能在地下生存。我们痛恨人类，但也需要他们的创造力，并且学习他们的感情。” 另一台处在最中间，更加粗壮、更加高大的主机则爆发出刺破苍穹的金光，将那片红光彻底压制下去。 “那就给我更多的军队，我要无法计量的军队……”红光开始剧烈的闪烁。 “你会得到的……” 成群的章鱼哨兵像蜂房里孵化出来的幼蜂，它们在机器城上方布列出遮天蔽日的队伍。 ----------------------------------------- “机器需要修养生息，这是我们最宝贵的一段时间！” 拉克又开始不知疲倦的奔走在各处部署防御工作：“不要妄想我们还有飞行舰在外面，之前三次是我们侥幸逃生。这一次，将是我们最后一次，也是最艰难的一次战斗。我们必须凭借自己的实力，战胜所有来犯的机器军队！” 拉克穿梭在人群之中，脸色异常凝重。 他对这次战斗的担忧比以往更甚，不只是因为对方会准备更加充分，尽起大军来攻；也不只是因为锡安现在人员损伤严重，物资极度匮乏。而是因为大家的思想，他发现在人群中竟然有一种说法在缓缓流动：他们竟然认为这一次人类仍然会赢。 这是一种多么幼稚可笑的想法，他们有什么理由认为，会再发生之前的那种根本无法预料的小概率事件。 已经没有飞行舰在外面了。就算有，机器也不会第四次还犯同样的错误。 这些无知的人难道仅凭三次发生同样的情况，就天然地认为先知的预言是真的？就认为尼奥真的是救世主？就认为那些黄皮猴子真的是上天派来帮助救世主的人？ 以前还有哀兵之志，现在这些人还剩下什么？只有盲目的乐观吗？ 必须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必须尽快压下去……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喘着粗气左顾右盼。 前方正在维修所有抢回来的机甲，看到拉克望过来，一名年轻的小战士还向他愉快地行礼道：“长官，我们又找到了5台好用的机甲，现在我们有8台能用。” “不够！”拉克几乎把自己的嘴贴到对方鼻子上大吼，“我要全部的机甲，去外面找，要么找到还能用的，要么把残骸带给我看！” 挨了当头一棒，汇报的战士脑袋晕晕的，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幸亏坐在一旁疗伤的米孚安队长示意他去执行任务，小战士才如蒙大赦跑开，招呼人去外面再次搜索机甲。 望着那名战士的背影，米孚安略带微笑地说道：“拉克，大家太累了，让他们歇歇。” 拉克的火气还没减，他仍然大声的吼出来：“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准备、再准备……” 他吼完这句话看着正用安详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米孚安队长心中一阵愧疚，这是一个为了锡安，为了人类，几乎献出生命的人啊。他把语气放缓了：“你受伤如此还守在这里，何尝不是有和我一样的担心？” 米孚安队长摇摇头道：“你看他还那么年轻。” 听到他的话，拉克的心又变得坚硬起来，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又走向别的地方。“那就让他在还能动的时候，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前方与后方此起彼伏地响起拉克的喝骂： “把章鱼的尸体运进来，能运多少运多少。拆解钢板补充防御，取下它们的能量核心。” “用挖掘机堵住圣庙门口。那一台吊到后面去，加强第二道防线。” “把炮台塞满第一道防线，放不下就摆到第二道防线去。炮弹，再生产更多的炮弹……” “用廊道、栈桥、章鱼的尸体，用所有能用到的东西，加固第二道防线。” “装甲部队部署在一、二道防线之间。又找到10台？你们这些家伙，不踢你们的屁股，你们就不会跑！听清我的话，我要的是全部，是全部！快给我滚出去继续找！” 第78章 高歌 站在第二道防线后面的高地上，拉克俯视着已经变成一个大工地的圣庙。人们正在把所有能找到的钢铁拆解开，把它们用水泥浇注在一起，在锡安纵深的一处窄小的收口内构筑了第二道防线。这也是人类最后的依仗了。 他扭头望向方舟所处的溶洞。这个溶洞在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之间。根据计划，一旦第一道防线失守，则方舟将立即启程，并炸毁这处溶洞。第二道防线也将为他们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拉克从来都是从最坏的方向考虑问题。 拉克这时注意到已经登上方舟的那些孩子还有一些战士正在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拉克在嘴里骂骂咧咧地拔腿向他们走去，临走还不忘最后做出一番指示，“这处高地部署几门炮。” 人未到，声先至，拉克还在路上，他的声音已经将这一行人拦住。“你们在干什么，回到方舟上去。” 领头的一名女性船员敬了个礼，回答道：“方舟1号船员阿曼达。孩子们又累又害怕，我带他们去找他们的父母。” “胡闹！这些孩子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学习面对恐惧，抵抗疲劳。机器军队的攻击随时而至，让他们散在父母身边很危险。回去，全都回去！” 孩子们很怕拉克，所以都尽量挤在这位名叫阿曼达的女船员身后。这位女船员很年轻，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即使套在宽大的战斗服中，也能显示出她曼妙的身材。如果是和平年代，她的年纪也还是一个在学校读书的孩子。现在却有可能带着一群比她更小的孩子亡命天涯。 “指挥官先生，这是难得的休息机会了，让孩子没们喘口气吧。”一个和蔼的声音从拉克身后传来。 拉克猛然回身，看到一位穿着长袍满头银发的老者站在他的后面，他望向孩子们的眼神跟米孚安队长一模一样。这个眼神几乎就要让拉克放弃自己的意见，但是最后一刻他仍然狠心道：“不把那些机器杂碎干翻在地，我们永远没有休息的机会。” 哈曼议员走到拉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活着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接着他又继续朝前走上几步，来到孩子们中间，对他们微笑着说，“好啦，回到你们父母身边吧。晚上我们会有一个很大的宴会呦，记得出来玩。” “宴会？有宴会，噢，噢……”孩子们很快就忘记刚刚的害怕，听到宴会他们就欢呼雀跃着跑开了。大人们听到他们讲的话，用更加激动的声音欢呼起来。 “哈曼议员……”拉克跨上一步挡在他身前。 哈曼就像刚才一样，再次拍拍拉克的肩膀道：“宴会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亲爱的指挥官。大家已经没日没夜的工作了十多天。”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边的参谋等到议员走后凑到他身边说：“长官，这种时候还要组织宴会活动……” 拉克伸手示意他停止说话，他仿佛放下了重担一般长出一口气道：“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其它的不要评价。” 拉克仍然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战前准备的繁杂琐碎的工作中，也仍然会严厉地指责所有他所看到的问题，但是他不再大声喝骂任何人了。战斗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他开始用这种思想舒缓自己绷得过紧的神经。 在他奔波于两道防线之间时，一名参谋靠近他，悄悄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长官，百地舰长寻找长岛回来了。他什么也没找到。” 拉克点点头，短暂沉默之后，他对那名参谋说：“对外公布长岛的死讯吧。” 等到参谋走后，拉克陷入沉思：长岛是冥王号船员，百地鹰聪拥有对他的裁定权；但是他却被多人证明于人类有大功，具体应该怎么决定看来要上报议会才行。 ------------------------------------------ “真希望这个美景能够永远持续下去。”拉克站在祭坛上心中不断泛起美好的遐想。 这是锡安史无前例的集会，无论男女老幼都在圣庙集中到一起。所有灯光在这一刻全部开启，末世的人类从没有享受过如此光明。 祭坛两翼点上了长串火把，每一个火把旁边出人意料地都站着一位美丽的少女。金色的火光将她们灵韵的身材映射到墙壁上，黑色的魅影伴随着悦动的火苗在翩翩起舞。 祭坛，仿佛歌剧院的舞台，议员们穿戴上从未展现在人前的盛装服饰。防卫军高官和飞行舰的舰长们也穿上了最威武的制服，平时岩石一般冷酷的表情今天也带上柔和的面具。8名高大魁梧的士兵手持长枪矗立在祭坛两边，他们手中的枪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干净威武，刺刀顶端的一点寒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拉克环视着他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他要把今天的美景永远地烙印在自己的头脑中，让自己能够在最后一刻，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站在前面讲话的哈曼议员，穿着深蓝色丝绒长袍，白色复杂花纹镶饰在其上。在拉克看来如果他拿上一根法杖，就真的像是一位大法师。如今他正在用洪亮的声音诉说着保卫战中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长岛悠斗，冥王号上的伟大船员。他用神赋予的能力，拯救了20多名为锡安而战的军人，摧毁了第一批挖掘部队；他唤醒了索伦舰长，又在机器军队第三次进攻的时候，勇闯封锁线，冲进锡安城，保护了在这里的所有人。” “我们拥有神赐战士，还有前赴后继为了人类而战的无数勇士。我们已经牺牲了，火炮号、跳跃号、勇士号、拳击手号……还有几乎全部机甲军团。但是我们仍然站立在这里，我们仍然顽强地构筑起两道防线，我们又修复了过半的机甲部队。我们还有更多的战士每时每刻守护这里。” “米孚安队长，墨菲斯舰长，百地舰长，这些人将永远为了锡安而战！” 大家的热情被他彻底激发起来，震天地欢呼声几乎将整个圣庙唤醒，它仿佛也在为了这欢庆的解释激动不已。 第79章 狂与静 哈曼议员安静地看着下面沸腾的人群，这种喧闹欢快的气氛从他出生以来，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他真的希望大家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他微笑着抬头向斜上方望去，一束光线射向那里。 那是一个镶嵌在祭坛斜上方的孔洞，它比祭坛的位置更高，在里面有一个仅容一人站立的小平台。 墨菲斯从那里走出来，他掌心向下朝斜上方伸起双臂，然后向两侧展开，这是他典型的发言手势。 “这个墨菲斯，总是爱做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拉克嘀咕了一句。他没有心情听墨菲斯的讲话，所以打算转身离开，但是却看到了正在朝他微笑的耐奥碧。 这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这个驾驶技术最高的女舰长，今天晚上却显得格外温柔美丽，一袭金色长裙令她可以立即走过任何红地毯。成熟、知性、智慧三种优秀的品质将她衬托得熠熠生辉。 拉克朝她走过去，脸上也挂着同样的微笑。 “从没见过你有这样的笑容。”耐奥碧背着双手，挺起她优雅的颈子。 拉克一直走到她的身边很近的距离，低下头望着她明亮的眼睛，他能从那里看到美丽的星辰。“那是因为以前我从没有看到希望。” 耐奥碧的眼睛更加亮了，她也凝视着拉克道：“我们会赢吗？” “人类一定能取得最终胜利。”拉克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肯定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耐奥碧笑得更灿烂了，在拉克眼中她笑的是如此的甜美，他真的希望就此融化在这蜜一样的美景之中。 “有些事情一定会改变。”拉克说出这句墨菲斯曾经说过的话，转身步入人群。 当他在锡安狂欢的人群中朝外挤的时候，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从他背后横扫过来。人们在这一刻瞬间安静，周围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传来；紧接着又像沸腾的水，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呐喊、雀跃。 拉克也回过头去，他看到了一幅终身难忘的画面：一个顶天立地的金甲巨人站在祭坛上，他正在肆意地咆哮，金黄色的光芒瞬间压过所有灯光。 在他的旁边，石田硕穿上了一身青铜色铠甲，他的鬼头刀变得更大了，而且有一团红色火焰缭绕在其上。炽热的温度，即使远离祭坛也让拉克感觉到滚滚热浪。 前田敦子的身体诡异地悬浮在半空，她盘腿而坐身体还在微微上下起伏，一只黑豹正瞪着它一双兽眼趴在她旁边。 这……这些是真实的吗？这是矩阵赋予的能力？就像尼奥和长岛一样？拉克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甚至有一种冲动，他想冲上去当着所有同胞的面，揭穿这些家伙的骗局。 但是当他看到连耐奥碧都在祭坛的一角忘我的呐喊时，拉克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他转过头默默地从疯狂的人群中挤过去。 也许有了百地等人真的可以战胜机器大军呢？至少能让大家现在感到踏实和兴奋。 他揣着这样的心情，背冲祭坛走向远方。 圣庙之内保留着溶洞原始的地形地貌，人们就沿着这些天造地设的美景，在豪放粗犷的乐曲声中载歌载舞。男人和女人的脸上、身上流淌着一条条的汗水，刺鼻的气味从身上散发出来，随着舞动脚下腾起一片薄薄的烟尘。大家互相说着话，爆发出嘹亮的笑声。可是最使人们高兴的，是他们疯狂的舞步，追随着架子鼓、吉他、贝斯的乐声。没有人想起忧愁的事情，这是一个狂欢之夜。 拉克低着头急匆匆从这里离开，连日来的激战让他已经受够了任何刺耳的声音。他落荒而逃一般来到防线上。这里还像之前一样忙碌，关卡又加厚了许多，但是工程兵仍然在拆解章鱼，溶制钢板，这项工程恐怕一直要到防线被攻破或者人类赢得胜利。 他沿着防线走了一段，就穿过一个窄小的通道来到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之间。令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里看到哈曼议员和米孚安队长在一起。尤其是米孚安队长，看起来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好。 据说百地舰长曾经亲自救治过他，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本领，能够令重伤之人在如此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拉克快步朝他们走过去：“哈曼议员，我还以为你会和大家在一起。” 哈曼议员脸上挂着年长者的睿智微笑，对拉克说：“我就是和大家在一起。” 拉克有点慌了手脚，他连忙指指身后道：“我是指那里，您知道我的意思。” 哈曼议员笑着走近拉克，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指挥官。那里是年轻人的天下，让他们去放松一下吧。这个时候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替他们守守城门。” 拉克听到哈曼议员的话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道还有谁会在这个时间里，像我们这些人一样，还愿意躲到一边享受清闲。” “不会是少数。”米孚安队长马上跟着说出这句话。 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三人相视而笑。 ------------------------------------------------------- 百地、石田硕和敦子已经离开祭坛躲到僻静之处，他们三人向相盘腿而坐。 “队长，你说长岛会在哪？”石田硕大大咧咧地说。 百地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冰冷的声音发出：“我没有收到他死亡的提示，他一定还躲在这里。” “这个无耻的小人，抓住他，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石田硕咆哮着吼道。 --------------------------------------------------- “哈欠……”孟辰揉揉鼻子，心中暗道，谁会想我？ 他没有进入圣庙，而是借助自己的章鱼做隐蔽，借机躲到锡安的机器层。这里包括了锡安城的空气制造、净水、能源供给等所有设备。经过多年的扩建已经深不见底，所有设备全自动运行而且复杂无比。正好可以作为藏身之处。 孟辰躲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控制所有设备运行的锡安城主计算机。这台巨型机上此起彼伏地闪烁着各色光芒，将这处空间照得五彩斑斓，好似一处仙境。 他将自己的精神从圣庙传过来的悠远的喧闹收回，望着这台计算机再次陷入思考： 最关键的设施都在机器层，难道剧情人物从来没想到机器会进攻这里？ 第80章 暴风雨 圣庙之内人声鼎沸，圣庙之外万籁俱寂。但就像暴风雨前夜，极端的安静之下，隐藏着极端的疯狂。压抑、焦虑、恐怖像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悄悄地进入圣庙。 可能是机器带来的压力太大，也可能是只需要防御唯一的入口而放松警惕，总之人类已经放弃了基本的战斗常识，连警戒哨都没有放出，只是缩在圣庙之内，做起缩头乌龟。 孟辰在锡安主机旁边闭目养神，但是他却不敢任机器军队欺到身边还不知道。他掌握的章鱼哨兵只剩下寥寥几只，即使这样他也尽量将这些章鱼部署在每一处敌人可能进攻的路线上。 当圣庙之内的集会气氛达到顶峰，孟辰突然接到所有章鱼的汇报。在同一时刻，在所有的通道，史无前例的强烈信号传来。机器军队开始大举进犯。 孟辰令自己的哨兵在前方坚持观察，他不断接受着来自各方的信息。 它们有多少数量？远远超过25万。50万？70万？不，还有更多！到现在为止还感觉不到它们的尽头。 直到他手中几乎所有的哨兵都被对方擒杀之后，仍然还有更多的章鱼向这里涌来。 超过100万！ 当得出这个结论，孟辰脸色一片铁青。他将双拳攥得咯咯直响，好半天才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机器军队果然再一次贯彻了它无所不用其极的大手笔。 难道它的军队一定要超过对方的子弹数量，才安心吗？ 手中只剩两只章鱼了，一只是最早被他转化的，他将这只章鱼隐藏在锡安城外，最隐秘的一处地下管道中。在意识中看着这台战斗机器像小狗一样缩在一个小洞里，孟辰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点温柔，“小家伙，希望你能逃过这一劫，也希望我能逃过这一劫。等到我离开这里，你就可以自由了。” 还有另外一只章鱼，孟辰打算用它给人类提个醒。孟辰没有指挥它大张旗鼓的飞过去。而是尽量匍匐在地面，等到靠近第一道防线的时候，这只章鱼才猛然跃起。 “敌袭！”防线警戒哨发出示警。霎时间呐喊声、机关炮和电磁武器的声音响成一片。 这只章鱼没有任何停顿地跨过第一道防线，它不断做着诡异的动作，专门找人多的地方扎过去，然后又像蛙跳一样飞向下一处人类密集的地方。它没有攻击，人类由于投鼠忌器也没办法放开手脚。这只孤独的章鱼就像一名武功高强的大侠，越过中间的空白地带，直抵第二道防线。 一道红光夹杂着炽热的火焰劈过章鱼，这位千里走单骑的侠客终于难逃一死。 石田硕又将鬼头刀扛回肩膀上，嚣张地朝其他人大喊：“你们这些杂碎，连一只章鱼都应付不了，还想守住锡安？” “去守住防线，战士。你不应该在这里责备其他人。”拉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和米孚安、哈曼一起朝这里赶过来。 一点就爆的石田硕如何会忍受剧情人物当众呵斥。他一甩大刀，红色火焰立即从他身上释放出来。强大的气势直接将身边的人群推开。这些火焰对于普通人已经极具杀伤力，不少剧情人物在这短短一瞬间即被烧伤。 石田硕的气势已达顶峰就在他即将动手之时，百地却踏上一步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直接穿过石田硕的火焰拍在他的幼师座圣衣上，完全不受影响。石田硕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百地拦住。 拉克赶过来，没有急于查看章鱼的情况，而是高昂着头不断扫视着防线，扫视着每一个人。如果哪一个人望向他，他就会用镇定而坚韧的目光回望过去。刚刚的骚乱就在他这无声的安慰中逐渐平复下去。 米孚安队长已经带领机甲团在第一道防线之后完成列队。他驾驶着沉重的机甲在战士面前来回走动，他对刚才章鱼突破防线时机甲部队的表现十分不满，因此他呵斥的声音现在是两道防线之间最大的背景音。 哈曼议员赶到之后，几人围在章鱼身边，他首先开口：“这只章鱼和以前的不一样，它这是在干什么？试探我们的部署？” 拉克用脚踢了一下还在不断冒着电光的章鱼道：“这些机器越来越聪明了，他们竟然学会了战术。好吧，就让我看看它们打算如何突破我们的防御阵线。” 哈曼议员道：“无论如何，机器大军随后就到。我现在立即回去宣布进入战争状态，前线就靠各位了。” 哈曼议员离开之后，拉克走到众人中间大声宣布：“锡安的战士们，机器军队已经开始进攻！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打起全部精神。从现在开始，全体进入战斗状态！” 随着他的命令，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开始如滚沸的水一般升腾、喧闹起来。但是这种激烈是一种蕴含了战争气息的整齐的、有目的的运动，锡安、人类变成了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这种强烈的集体行动像冲刺一般瞬间达到顶点，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快速归于安静，只剩下后勤部队还在快速而稳定的向前方输送物资。 “长官！”一名参谋大声呼唤拉克。 等到拉克走到显示器旁，他瞪大着眼睛满面骇然道，“地震仪显示了前所未有的震动烈度。这在以往机器部队进攻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会不会是真的地震？” 这名参谋还怀着一点小小的希翼心情，期望有幸运的事情发生。 拉克凝视了一会儿屏幕，然后黑沉着脸快步走向前方。他直接走出防线，来到最前面抬头向锡安顶部望去。 穹顶之上仍然一片寂静，只有偶尔掉落下一两块小碎石，显示这里并不是一幅静止的画面。 渐渐碎石掉落之处开始出现水泥屑成串坠落。这种势头一发而不可收。间或一两处如阴雨天顺屋檐留下的成串水滴，很快却已变成水帘洞一般汹涌下落，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废弃的物品。穹顶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 “准备！”拉克大声吼出，随即闪身返回防线之内。火炮转向，武器上膛，随即整条阵线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依稀可闻的喘息声。 第81章 混战 锡安城的震动达到了极点，一条摇摇欲坠的电缆在穹顶之下摇摆得像一架秋千。闷雷一般的声音由远及近。这声音从部分狭窄的孔洞之中传出，又产生了哨子的效果，变得异常高亢尖锐。最大的一处洞穴已经看到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快速靠近。 “射击！”拉克呐喊着发出命令。 从上而下的进攻，给人压力异常得大，如果再不开火，恐怕真的有人会承受不了这种威压。更何况这种距离，如探囊取物般的瞄准难度，完全不需要放近再打。 所有远程火力在这一刻全开！遥控炮塔，阵列机枪，所有能够使用的武器都开始怒吼，它们喷射出的死亡火焰护送着各色弹药争先恐后的扑向顶部。 章鱼像断线的木偶雨点一般坠落下来，但是还有更多的章鱼从后面涌出。一旦它们冲出管道就立即汇聚在一起，在形成一定数量后，马上成集团的向前突击。 什么叫独木难支，什么叫螳臂当车，现在就是！ 拉克痛心的发现己方远程火力的密集程度竟然还达不到对方进攻的密集程度。无数股细小的亮线注入到成团的黑色钢铁海洋中，连火星都无法激发。这种程度的火力，就像用水枪攻击推土机，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 成群结队的章鱼汇聚成一条黑龙卷向防线，势不可挡。 “电磁网！”一声怒吼发自拉克。 在机器军队即将冲击到防线的时候，一张封锁住整个圣庙入口的电弧大网突然闪亮起来。这是一张属于屠龙勇士的大网，黑龙撞击在大网之上，瞬间又化为一只只失去生机的章鱼。这头凶悍无比的黑龙最终拜服于勇士刀下。 “好……”防线上响起一片叫好声，众人欢欣鼓舞。 “重整防线……”拉克没有心情欢呼。机器军队一次进攻被打退，就还会有更多的进攻，后面才是真正的考验。“补充弹药，后送章鱼。快！” 拉克随手抓过一名正在向前方输送弹药的青年军人大声道：“告诉后方，拆解章鱼不要停，第二道防线还要再加固，电磁网还要再增加，快去！” “米孚安过来！”等到米孚安队长驾驶机甲过来，那特有的沉重步伐在身边响起，拉克一步跨上机甲在他耳边轻声道，“情况很不妙，对方数量太多，远程武器基本无效。第一道防线守不了多长时间。” 米孚安是一名与机器军队征战多年的老战士，即使这样听到拉克的话，脸色也不禁变换了数次，最后好在是忍下来，什么都没有说。 “机器军队马上就会再来。我命令你不要管这里，在战斗的时候率领机甲团退到第二道防线前。” 拉克看着米孚安的眼睛，从对方那里他读到了疑惑和震惊，他摇摇头说道：“我怕我们都来不及释放方舟。这是命令，执行吧。” 离开米孚安，他又在防线上找到耐奥碧。她正在检修火炮，和她搭档的是崔妮迪，她正在忙碌着补充弹药。 “情况不太好。” 拉克刚开口，耐奥碧就马上接口道：“情况从来没好过。” 这句话让拉克噎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崔妮迪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呵呵地笑起来。 “章鱼！”有人声嘶力竭的喊起来。 “保护好自己……”拉克扔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机器军队再次进攻的号角已然吹响。 没有任何花哨的战术，没有任何取巧的成分。雄厚的实力，演变成了浑厚的进攻。 无视人类可笑的火力干扰，机器军队就当着众人的面施施然地集结起数只大军。这次不再是一头黑龙独闯敌穴，而是数头黑龙盘卷在一起。它们抬头而上，在穹顶盘旋一周，仿佛在向众人示威。然后掉头向下。 辖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数头黑龙将整个空间搅动起来，一些毁坏的章鱼竟然也被这股气流带动，像流星锤一样环绕在进攻队伍的旁边，一头扎向人类的防线。 “顶住！”拉克沉稳的话语传来。 远程武器已经亮成一片，但火力接触点却被对方毫不停顿地推向后方。 “电磁网！”拉克再次擎起大杀器。 那面白色电弧拉成的巨网再次兜住章鱼的进攻。霎时间这面巨网爆发了比刚刚还要明亮无数倍的光芒。章鱼毫不停顿的冲击着电磁网。巨大的压力令电磁网发生器闪起数道电弧，吡啦吡啦作响。 “顶住呀……”开启电磁网的战士咬牙说道。 很快一股焦味飘散出来，最后嘭的一声，电磁网发生器爆裂开来。拦住章鱼进攻的大网闪了一下就彻底熄灭。数头黑龙闯过防线，瞬间分散，分别扑向各处火力点。 “释放方舟！”拉克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他回头望去，只见米孚安已经带领二十余台机甲紧密防守在隧道之前。他们这里也吸引了一头黑龙。 一阵爆炸的隆隆声从隧道里传来，紧接着浓烟也从隧道口滚滚而出，将站在门口的机甲团尽数吞没。这头黑龙可能受到烟尘的干扰，没有贸然进攻，而是一仰头，冲上圣庙顶部。烟尘仍然滚滚而动，渐有越演越烈之势。仿佛又有猛兽要从这里冲出，令黑龙盘旋在圣庙顶部迟迟不敢下落。 数十道密集火线冲破浓烟而出，它们组成一个火柱，杵向黑龙头部。那头盘旋在圣庙顶部的黑龙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当头一棒打散，四散而开的章鱼再也没有刚才的气势。 米孚安带领机甲团冲出浓烟，他们齐装满员、精神抖擞。机甲前臂的两门机关炮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种精神召唤，喷射出旺盛的火光凶狠地扑向章鱼。 看到方舟已然成功释放，米孚安的机甲团也能够稳住阵脚，拉克长出一口气转过身来。但是刚刚回身，就让他看到了一幕令他心脏停止跳动的场面： 耐奥碧和崔妮迪陷入章鱼重围之中，她们两个已经抛弃那门庞大的机关炮，正用手中的单兵电磁武器背靠背向章鱼射击。但是体型硕大的章鱼群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仅仅坚持了几秒钟，她们手中的武器就被打到一边，人也被扫翻在地。 “耐奥碧！”拉克大吼着抄起身边的电磁枪就要冲上去。但是却被身边的参谋拦腰死死抱住。 “放开我，放开我！”他怒吼着，奋力挣扎着。但是几名参谋无视他的愤怒，连拉带拽强制他向第二道防线撤退。 在拉克的视线里，耐奥碧和崔妮迪被章鱼卷起一只脚，倒提着拎起来。像破洋娃娃一样在几个章鱼之间扔来扔去，最后落到圣庙口两只章鱼的手里，它们一拧身扶摇直上。 “不！”拉克绝望地看着耐奥碧消失在章鱼群里，整个身体也垮下来。 第82章 最后的防线 第一道防线被突破了，战事已经糜烂不堪。在米孚安的机甲军团的掩护下，总算撤退下来一部分人和装备。剩下的来不及撤走的和甘愿断后的人则被淹没在敌军的攻势下。在掀起几朵小小的浪花之后，这些人便销声匿迹了。 被参谋生拉硬拽拖到第二道防线之后，拉克没有把精力投入到哀伤之中。他为了能够忘记这份悲伤，强迫自己立即投入到战斗中去。“尽量多的收集章鱼的尸体，把电池都拆出来。一张电磁网不够，再多制造一些，一直不停地造。” “所有小溶洞都构建防线，所有人都投入进去。运送弹药、拆解章鱼、制造电磁网、构筑防线，每个人都要找活干。我们能够多撑一会儿，就能够多为方舟争取一点时间。” 拉克在后方巡视一圈重新回到防线上。他看到米孚安还在防线之外坚持战斗，他们吸引了机器军队绝大部分注意力，因此也出现了一定牺牲。 “米孚安，退回来。你们是唯一的机动力量，快退回来。”他又不断推搡着身边的战士，让他们把远程火力投送到机甲团身边，掩护他们撤退。“米孚安，回来。我们还需要你向外攻击抢夺章鱼残骸！” 米孚安接到拉克的命令，率领剩下的20余台机甲在防线上的火力掩护下，艰难地撤退进入第二道防线内。他们一进入，一台推土机就沿着他们进入的通道向外冲去。跟在米孚安后面进入的章鱼被这台大马力推土机又重新顶出去。 “封住洞口。”拉克话音刚落。通道口两扇早就筑好的大门慢慢合拢，将章鱼彻底封在外面。大门里被一层层钢锭封住，机甲军队需要出击的时候挪开，平时就这样堵在里面。 第二道防线依托地势而建，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再配合上不断加强的电磁网，确实易守难攻。 战况暂时稳定下来了。防线上虽然仍然很吃紧，但是后方已经开始按照正常程序运作，人类的心里暂时恢复到正常状态。 “我们是否可以一直这样守下去？”这是不少人现在心里揣着的问题。哈曼议员也紧急召开了一次议会，在会议上他们向拉克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直守下去？”拉克感觉自己听到了最有意思的笑话，“就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圣庙里面守下去？” “圣庙暂时能够自给自足，还有机器军队不断运送上来的钢铁和能源，我们可以支撑很长时间。”一名年轻一些的议员争辩道。 在议会上，面对众多议员以及一些军方的高层，拉克保持了必要的镇定，否则他现在真想冲过去，照着那个人的脸正正反反好好扇上几巴掌。“机器的目的是要消灭我们人类，它不会和我们僵持下去的。它还会派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如果我们只是在这里做缩头乌龟，用不了多久它们总能冲进来。” “指挥官！”议会外边响起急促的喊叫声。那名军人甚至都等不及召见，就冲进来。 他爆出一句令众人大哗的话：“电力……电力系统，出、出问题了！” “怎么会？是不是设备出故障了，工程部门有没有意见。”一名议员立即问道。 那名军人顾不得平复自己的喘息，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是……故障，是攻击！章鱼……攻击了机器层。” “什么！”议员和高级军官几乎全站起来了，十几双眼睛盯着他。拉克甚至跨上一步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他们怎么会进攻机器层？机器怎么会进攻机器？” 那名军人也用同样害怕的表情看着他道：“地、地震传感仪显示，机器层发生了大爆炸。” 拉克松开他向后退了几步，他下意识地扫视了众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只有震惊、恐惧和迷茫。机器从来不进攻机器，这时人类和机器交战几个世纪以来发现的秘密，也是因此机器层才得以不断扩建。但是现在机器军队为了尽快消灭剩余的人类，竟然已经无所顾忌。 机器层供给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现在是电力系统，接下来会是什么？空气、食物还是水源？ 现在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人类真的就要灭亡了？ 大门再一次被粗暴地推开，这次是直接撞在墙上。当先一个肥硕的人闯进来，整个会议室好像闯进了一台机甲。 从这个人身后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派人跟上我们，我们要向机器层突击。” 一名议员突然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可能！机器大军就在外面，我们冲不出去，我们都得死！”他抱着头亡命地向外冲去。 一声轻响，他的头颅突然飞起，一股血柱冲天而起，他的身子又向斜前方冲了几步才轰然倒地。 “你！”已经又几名军队的高官准备掏枪瞄准百地。 但是百地仍然不慌不忙地说：“扰乱人心者已经伏诛。拉克指挥官，请你立即派遣一支部队跟随我们，赶往机器层。” 拉克眯缝着眼盯着百地仔细看了一番道：“我会派遣机甲团和一支步兵部队跟随你们。”说完这句话他抬腿向外走去，经过百地身边的时候，他轻轻说道，“我会盯住你的，不论你有什么本事，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再杀人了。” 第83章 目标机器层 所有人的目标都是机器层。只要能够到达那里就算是成功！ 至于站稳脚跟，那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就看到时候是否还有命在。 这些冲出去的汉子已经是锡安仅有的机动部队了。全部机甲和百余名步兵，跟随着百地、石田和敦子，一往无前的冲进章鱼密布的空间。 第二道防线内已经如绞肉机般恐怖，跨到外面更是立即变为地狱。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章鱼群，像运载火箭从身边驶过。不时有一只触手猛刺过来，一旦反应不及时，就会命丧当地。 每台机甲都是一尊战斗堡垒，3、5名步兵围在他的身边既作为依托，又起到保护这台机甲之责。这些机甲隐隐排成一个锋矢阵，而百地、石田和敦子三人就是这锋矢阵的尖端。 刚刚人类凭借第一道防线尚且抵挡不住章鱼的进攻，现在却要逆流而上，更是千辛万苦。 然而在这一刻却没有任何人退缩，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还不如拼死向前。 东洲队三人也不再保存实力，他们知道如果不能守住机器层，人类就完了，他们也完了。因此，这次战斗三人可谓是尽心竭力。 百地是神灵附体和影分身一起使用，忍器更是不要钱似的向外掷出。那一尊巨大的金黄色战神顶天立地地向前冲锋，插入敌群之中，仿佛冲入无人之境。 石田硕已然圣衣覆体，赤红的火焰从身上一直蔓延到鬼头大刀。长刀漫卷所过之处，章鱼纷纷爆裂开来。 前田敦子的召唤兽全部放出，数头只能看到一片虚影的飞行兽连连向天空中的章鱼主动进攻，保证整个队伍的头顶安然无事。 这只小小的团队，就在众人的齐心努力之下，顽强地向机器层靠近。 ---------------------------------------------- 机器军队也在向机器层靠近，它们比人类可要轻松自如许多。在炸毁主电力系统之后，机器层仅有的一些防御已经缴械投降。 面对的是放弃抵抗的一些没有高深智慧的机器，只是复杂的结构难不倒章鱼哨兵。大群章鱼渗透进入机器层。它们灵活地穿插在仿佛迷宫一样的各种设备之间，却好似闲庭信步。 人类制造了机器，机器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又进一步进化了自己。但是就像孩子会继承父母的特点一样，这些机器即使在拥有独立的智慧之后，仍然在一定程度上传承了人类的审美观和习惯。那么同样的，当他们来到人类建造的机器层，也像回家一样轻车熟路。 它们越过一台台设备，跨过一条条管道，一直不停地向深层进发。直到进入一片豁然开朗的空间。这个空间的中间有一个闪烁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核心。 所有进入这个空间的章鱼瞬间停止了前进，它们紧贴着空间的内表面缓缓爬动，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减缓下来。 一只章鱼越众而出，它缓缓地游荡到核心旁边，围绕着它盘旋了一圈。找准一个方向，轻轻地飘过去，身下的触手轻柔地接触到核心上，然后将自己固定住。从它硕大的头颅内伸出一个插头，对准核心上的接口准确地插进去…… 就是现在！ 机器大帝封闭了所有登陆接口，但是它如果想要控制锡安的主计算机，就必须打开一个接口。孟辰就在等这个机会。 孟辰借助锡安的主计算机瞬间侵入与它连接的章鱼，再借助章鱼做跳板，直接侵入它的控制回路，然后…… 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新天地，庞大的数据流像无数利箭贯穿他的身体…… --------------------------------------------- 哐…… 一声清脆的接触器的爆响，溶洞内的灯光突然熄灭。 突击小队只得暂停行动，百地和石田也收回自己的功法，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深邃的溶洞内，一只孤独的队伍紧紧团结在一起。他们的周围是无尽的黑暗，除了黑暗只有宛若繁星的红光，阴阴戚戚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快速划过。 米孚安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所有人靠拢，每个人身边不要留空隙。我向圣庙汇报情况。” 事实上米孚安还没有呼叫圣庙，拉克已经开始询问这边的情况：“米孚安你们到哪里了？” 拉克的声音很平静，出奇地平静，平静到米孚安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必要。这就好像是一个人在压抑住极剧烈的情绪，背后隐藏的也许是山崩海啸。 米孚安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道：“我们还没到达第一道防线。现在周围一片漆黑，我怀疑它们把电力系统彻底毁掉了。” 拉克平静的声音再次从通信器里传出：“米孚安请你尽量快一点吧。不只是电力系统，他们把空气和水源全部关掉了。” 拉克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米孚安的后背却倒竖起一片寒毛。他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用同样平静的语调回道：“知道了，我们会加快速度。” 说完这句话，通信器便陷入沉默。圣庙从现在开始就完全依靠章鱼身体内的电池抵抗机器大军了。那些电池还能够撑多久，一个小时还是半个小时？如果机器军队加大进攻力度，也许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吧。人类的希望就全靠这一百多人了。 米孚安收回自己的思虑，他感觉周围更加黑暗了，而红色的光点竟然在这短短几秒钟连成了一片。 我们真的能够冲过去吗？冲过去能够扛得住吗？ 米孚安得心头突然涌起几个疑问。他感觉自己的手正在剧烈颤抖，这是在之前孤身去开B2门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一个根本不曾想、也不敢想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中：人类真的还有希望吗？ 他轻轻地压下送话钮：“百地队长……” “我都听到了。”百地的声音响起，阴冷得仿佛令黑暗降到了冰点。“敦子，把召唤兽散出去。” 敦子说道：“周围全都是章鱼……” “那就给我们指一条最短的路吧！” 一阵狂风飚过，那个金甲巨人又出现了，他身上的光芒驱赶了所有黑暗。幼狮座的火焰也冲天而起，像火流星砸入地面。召唤兽不再是近乎透明的虚影，而是变成了五颜六色犹若实质的野兽，狠狠刺入章鱼群。 感受到东洲队的战意，米孚安在这一刻也找回了自己的雄心，他吼道：“对，那就走最短的路。” 伴随着米孚安的吼声，枪炮齐鸣，火光四射…… 第84章 战神 孟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登陆矩阵以来从未发生的情况。 如果说矩阵产生的数据流是小溪，那么这里的数据流就是江河，而且是红色的江河。但是这滔滔江水却异常整齐有序，就仿佛它们是在一条渠化好的河道里滚滚流淌。 孟辰游荡在这江水之中还处于懵懵懂懂的境地。刚刚驯服的江水却仿佛受到刺激突然汹涌澎湃，到处是激流漩涡。他像一叶小舟被激流抛上拍下，就当他几乎要溺亡在这恐怖的数据流中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他挣扎着向四处张望，眼前的红色长河逐渐凝聚成一个身穿古代铠甲的男子。这名男子冷冷望着孟辰开口道：“我认得你的代码，你就是那个干掉先知和梅若宝基恩的人。” 孟辰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记得在黑客帝国中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无从判断他是敌是友，只得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谁？” 这个人异常嚣张地张开双臂，红色代码仿佛在这一刻为他舞动：“我是阿瑞斯……” 听到他的话，孟辰的心一个劲的向下沉：“阿瑞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神。” 红色代码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璀璨：“是的，人类，这里是我掌管的战争之地。你曾经依靠火车人控制了不少我的士兵。” 早就应该想到了…… 顺着章鱼进入的只能是战争程序。之前控制过人家的小弟，现在把自己送到人家的地盘上，这不死都难啊。 孟辰一边警惕着他的行动，一边焦急地暗暗打量周边的情况。突然他发现在铺天盖地的红色代码中，一点绿色若隐若现。 最后的生存机会了，孟辰没命地向那里扑去。阿瑞斯发现了他的异动，漫天的红色代码席卷向他，在突然变得犹如实质的数据流中，孟辰几乎寸步难行。 鬼影！发动！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孟辰了，鬼影技能虽然减缓了孟辰的最高移动速度，但是在这种恐怖的空间里却反而能够获得稳定的前进速度。 孟辰顽强、但是坚定地向那一抹绿色前进。 “你跑不掉！”阿瑞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红色代码留不住孟辰，但是他不知道阿瑞斯是否能够伤到他。他不敢回头，只能用更快的速度向那里前进。那绿色渐渐变得浓重起来。孟辰发现那不只是单单的绿色光点，而是一条流向远方的绿色小溪。 孟辰没有任何犹豫跳入其中…… 熟悉地感觉包裹住孟辰全身。太舒服了，就像在泡热水澡，他几乎呻~吟出声。 “纳命来！”这声怒吼瞬间将孟辰惊醒。 身后汹涌的波涛漫卷无边，红色代码像一张血手朝孟辰拍来，但是一旦靠近绿色代码，它竟然就像玻璃撞上石头轰然崩碎。赢弱的小溪竟然在滔天的红色江水侵袭下，依然安稳地运行如常。 孟辰发现这种情况，更加坚定的向小溪深处前进。而那尊红色战神怒吼连连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随着越向里面深入，周围的代码便越熟悉，渐渐地他能从这些异常紊乱的绿色代码流中解析出阳光、空气、天空、大地、树木、花草、虫兽和人。好一副和~谐的自然百态啊…… 绿色的代码流代表矩阵……这是一个机器与人类共生的世界，是代码与精神融合的世界。 红色战神也进入到这里。他的身体不再是由代码组成的虚拟的影像，而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身穿红色铠甲的战将。当然尽管现在的他也只不过是在矩阵里面的一个投影，但是这不影响矩阵里的人看到他之后发出惊叹。 阿瑞斯就如一尊从古希腊神话里走出的神祗，他从天空中逐渐显现身形。红色的铠甲在向外释放炽热的火焰，天空中也仿佛多了一个红色的太阳。 这个太阳正在发威。他身上红色的火焰每一次向外击出，就会有一座大厦甚至一条街区化为灰烬。矩阵里的这些人在经历了史密斯之祸后，又再一次面对一个残暴、嗜杀、血腥的神。 红色的火焰再次袭来。孟辰这次没有躲闪，他一挥手，一阵旋风平地而起。瞬间将这股可以融化绝对零度之冰的火焰挡开。 “阿瑞斯，有胆子就跟过来吧。”孟辰弹射而起，一阵空间扭曲之后，他的身体已经飞出百里之外。 “哈哈，敢向神挑战，我会让你灰飞烟灭的。先在这里毁掉你的精神，然后在外面毁掉你的身体。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阿瑞斯说完这句话，化作一道红色流星追在孟辰身后。 一片荒野之后，孟辰看到了那座移动的城市。飞在天空中俯视这座庞大到无边无尽，又异常现代化的大都市后，他摇摇头自语道：“该是让你变个样子的时候了。” 这句话之后，一个仿佛曼哈顿的城市开始渐渐褪去它的高楼大厦。繁华的公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犹如棋盘一般的整齐街道。法国人的城堡，那栋最高的建筑，变成了飞檐微翘、气魄雄浑的中式宫殿。围绕城市边缘一道敦厚的城墙拔地而起，这座城墙只有两座城门…… 孟辰环绕城市一周，降落在一扇门前。 阿瑞斯到了。他从天空中直坠下来。落下之地像蛛网一样龟裂。 半身盾、战神长矛，这一刻他越来越像油画上走下的强大战士。 他左手持盾，右手持矛，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孟辰。每一步他身上的火焰都会弱上一分，但是他的盾会变得更加浑厚，他的矛会变得更加尖锐：“我已经命令哨兵关闭了锡安的电力、空气和水源系统，马上那里就会变成一片死地。” 阿瑞斯的话令孟辰瞳孔猛然收缩，但是他还没有说完：“我也找到了你的身体。真令人惊奇啊，一具弱小的肉体竟然能够无线侵入系统主程序。” 第85章 起苍黄 这句话令孟辰几近疯狂，他差一点就要退出矩阵，然后召回自己唯一的部下——那只章鱼。生存的希望很渺茫，但是也许可以逃走呢？ “不过……我不打算先消灭你的肉体。我只会对之前的计划做一点小小地改动——在这里战胜你，然后抹除你的记忆，把你的身体放回养殖场中。大帝的做法果然有深意啊，我现在也对你们这些弱小的碳基生物感兴趣了。” “束手就擒吧……”阿瑞斯冲向孟辰。 没有暴怒的情绪，没有冲天的火光，但是他投入了更大的战意。盾竖于前，矛收于后，阿瑞斯已经将孟辰视为真正的敌人，他发挥出自己最强战力。 孟辰召出一道道敦厚的城墙挡在他的面前，都被他轻松撞碎。他冲到孟辰面前，一矛刺出如长虹贯日，却只穿透一个虚影。 阿瑞斯脸上露出了残忍地笑容，他左手猛挥，战神盾竟然将鬼影状态的孟辰重重击开。 正当他想要挥矛斩杀孟辰的时候，孟辰召唤出一股龙卷风，猛然撞在他的背后。他被撞得腾空而起。 那一扇红底金钉、厚重硕大的城门迎面扑来。阿瑞斯挥矛破开城门，稳稳落在城内的广场中。 孟辰拼着口中狂吐鲜血而不顾，也强撑着进入了城墙内。 “就在这里结束吧。”阿瑞斯刺出长矛，一道红光袭向孟辰。 孟辰看着这道红光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凌厉的红光冲到他的面门，一道金色光盾凭空出现将它挡下。 “怎么会……”阿瑞斯双目一紧，他这才注意观察四周，结果令他震惊得无以复加，“这里是……” 他身上的赤焰在这时放出了更高的温度。一团汹涌的火在孟辰面前拔地而起，他以长矛为锋刺向天空。但是空旷无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面和刚刚一样的金色光盾将他挡下来。阿瑞斯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不断地向外冲击，但是每次的结果都一样。 孟辰不想再等了，他可不希望阿瑞斯想到可以从外面消灭他的身体。 看着他穷凶极恶的样子，孟辰摇摇头道：“你不知道进入这里的程序只有两条路可走吗？” 他闪身靠近阿瑞斯，将一只手压在他的肩膀上…… 吞噬！发动！ 无所不在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啊…… 当孟辰完成对阿瑞斯的吞噬之后，他的意识几乎无限地扩张了。从机器城一直到圣庙，每一寸土地，都在他的视线之下。 一百万只章鱼啊！机器大帝真的是大手笔啊，太看得起锡安城那25万人类遗孤了。 等等，这是什么？他惊奇地发现了一个类似人机交互界面的东西从自己的视线中弹出。玩多了即时战略游戏的孟辰随即发现，这就是一个生产菜单。一千个兵工厂正在同时开工，每十分钟就能生产一个章鱼哨兵。这暴兵速度，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对抗的。不过现在所有这些都归孟辰所有了。 百万军队啊，当它们开始移动的时候，真可谓是遮天蔽日。还有一千个兵工厂，在为这只大军补充新鲜血液。从没有如此富过的孟辰真想就此一直生活在黑客帝国的世界中，当一个土皇帝。 但是他当然不会如此目光短浅，主神会让他有如此舒服的生活吗？当然不会。既然如此，机器大帝必然有办法反制他。 孟辰再一次观赏了一遍这支属于自己的大气磅礴的军队，短短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然后他毅然退出了矩阵。尽管在黑客帝国中，机器大帝表现出了严格遵从规则的特性，但是现在孟辰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 刚刚生产出来的一千只章鱼，以及列队整装待发的另外九千只，被孟辰集结起来。它们直接在机器城内大开杀戒。首当其冲的目标就是兵工厂。 一万只章鱼在脆弱的机器城内部大肆破坏，兵工厂瞬间就损失了五分之一。直到这时，机器大帝才有所反应。孟辰刚刚破解的这一道漏洞再次被他封堵上，孟辰失去了控制兵工厂的权力。不过一百万只章鱼仍然是他的直属部队，即使机器大帝也没有权限重新夺回。 图穷匕首现了。孟辰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我虽然失去了生产能力，但是这一百万只章鱼，你打算如何解决呢？更何况你现在只有一半的兵工厂了。 堡垒果然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这一点对于机器仍然适用。孟辰利用机器城内的章鱼发动了突袭，在机器形成有效地反击前，已经成功毁掉了一半的兵工厂。想要恢复到战前水平，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更何况他还要面对孟辰的全面压制。 一万只章鱼在让机器大帝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很快就被消灭。但是这也令孟辰得以有时间调动军队，完成了重要的战场部署——在机器城的防线上撕开了一条足够宽的缺口。这个缺口就像是一条通道，可以让孟辰能够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军队注入进去，在机器城内部搅它个天翻地覆。 能够肆无忌惮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孟辰把自己的意识投入到与机器交战的最前线。他看着自己的大军一边冲进机器城内部大肆破坏，一边还在不断寻找新的弱点，开辟新的战场。心中的爽快不是语言所能够形容。 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孟辰睁开双目。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他把目光投向那只同核心计算机连接的章鱼…… 形势逆转了，进攻锡安的章鱼开始反扑机器城。 庙坛顶下起苍黄， 百万雄师卷平冈； 人机战事犹正酣， 军临龙城燃曙光。 第86章 胜利的感觉 圣庙第二道防线后面，熙熙攘攘站满了人。总体上看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防守整条防线的战斗部队，还有另外两团人则分别围绕在两侧电磁网发生器旁边，手持各种设备保障它们的正常运行。还有两队人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后方，他们不断向前递送着章鱼的电池。 在这里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像流水线上的机器，重复着自己的工作。两支队伍的最后方是一些手持焊枪的人。淡蓝色的弧光变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明明暗暗地映照出周边的情况。在这里章鱼的残骸已经堆积成一座山，每只章鱼都是腹部被打开一个缺口，里面只有电池被掏出来。 托马斯是其中一名负责拆解章鱼的人，为了保证身体的稳定他一直跪着工作，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他在拆解完一只章鱼后，伸手向旁边摸去。可是他的手悬在半空，上上下下探索了一阵，什么都没有碰到。那里本来应该由搬运员提前放好一只章鱼的。他惕然抬头望去，只见搬运人员默默地站在那里轻轻摇头。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从跪姿艰难地站起来。揉一揉已经发麻的双腿，他抬头望向前方。 就要死了，但是至少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死也要站着。 传递电池的人没有从托马斯手中得到电池，瞪大眼睛望着他。惊恐的眼神透过黑暗都能直刺他的心底。托马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个人的目光和情绪也渐渐安定下来。他也把这份镇定由近至远地传递下去。 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现多余的动作。他们依次挺直身子，都把头望向最前方…… 明亮的电磁网在闪烁几次之后，便宣告熄灭。战士们还在用自己的随身武器坚持战斗，激烈的火光在防线上此起彼伏。 借助这些快速闪烁的光线托马斯看到了机械章鱼的身影，它们就像是一幅闪烁的老电影。开始只是偶尔伸出一两条触手刺向防线上的战士。随着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战斗的火光越来越稀少，而每一次火光闪动，都能看到大量章鱼跨过防线。 防线上最后一处战斗也结束了，托马斯看到那名战士，即使被章鱼刺穿肚肠抛到空中，还仍然怒吼着维持射击。直到他重重跌在地上，一切归于安静。 结束了……一两个呼吸之间章鱼就会扑过来……它们触手运动的声音已经在身边响起……下一刻就会死了…… 这时托马斯想到了在后方负责装配弹药的妻子。没能保护她真的是最大的遗憾，不过能死在她的前面，也算自己作为男人尽到了责任。 真不甘啊，就这么死了…… 托马斯慢慢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甚至感觉到章鱼触手上尖锐的机械爪，已经穿透自己的衣服，刺到自己的身体上，冰冷的感觉马上就会从自己的身体内部传来…… 一切仿佛都在这时凝固了…… “哐……”接触器闭合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荡漾开去。 托马斯闭着的眼睛也感受到光和热。 这里是天堂吗？ 托马斯慢慢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硕大的金属头颅，红色的灯正像眼睛一样一闪一闪地盯着他。有两条机械触手正顶在他的胸腹上，皮肤上已经滴下鲜红的血液。但是章鱼就僵在那里，像画一样纹丝不动。 “来电了！”不知道谁大声喊出来。 “有水了！” “空气又流动起来啦……”惊喜的声音从圣庙深处传来，那里的人们已经开始欢呼。 前线的众人还不敢动，他们轻轻地转头互相对视。这些杀人恶魔就在面前的感觉真不好。 托马斯是第一个敢于挪动身体的人。妻子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这给了他无比强大的勇气。 他开始缓缓向后挪动身体…… 前线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他那里。看着他一寸一寸地向后移动，开始是小心翼翼地缓慢动作，到最后他猛然向后撤了一大步。这已经彻底离开章鱼的攻击范围，但是那只章鱼仍然没有动。 所有人都学着托马斯的样子，脱开章鱼的触手。他们互相对视着，眼里闪烁着狂喜的目光。 这时，突然章鱼动了！它们全都收起触手，高高竖起身子，头部的红色指示灯疯狂地闪烁着。 就在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它们全部面朝圣庙口整齐地转身，然后甩动着瘦长的触手掉头离开。挥挥手不带走一条性命…… 托马斯看到，防线上一名人高马大的战士托举起一门硕大的机关炮，一边上下举动，一边疯狂大叫：“机器跑了，我们胜利了！” 胜利了？托马斯不敢想象这个词会发生，刚刚他距离死神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而胜利为什么会来得如此荒谬、诡异。 “胜利了，百地舰长、米孚安队长胜利了！” “我们又夺回机器层了！”所有人都在如此大喊。而托马斯却感觉很疲惫，不是身体上的，那种奋战之后脱力的轻飘飘感觉很舒服；而是精神上的，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胜利。 章鱼哨兵撤离的时候，那种迅速整齐的动作，协调一致的行动，就好像换了一个指挥官。它们现在才像一支真正的军队。 托马斯心里埋藏着深深的迷茫，迷茫之中是对未知的无限恐惧。他需要立即找到自己的妻子，只有待在她身边，才能享受片刻的平静。 他走的如此焦急，以至于都没有听到拉克的命令。“所有锡安还能战斗的勇士们，拿上你们的武器，跟着我去机器层！” “支援百地舰长，消灭机器军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类开始习惯高声喊口号了。 第87章 掌控 “为什么机器军队撤退了？”冲击机器层的小队伍也看到了这个异相。大批章鱼像升起的滚滚黑烟，从锡安各个出口退出。 米孚安朝百地靠近几步，对他说道：“刚刚接到拉克的信息，攻击圣庙的章鱼全部撤退了。” “发生什么了？”队伍里面开始出现窃窃私语的声音。战士们对局势有自己的判断，这种严重不符合常规的现象令他们心生警惕。 百地仰头朝上望去，看着大队章鱼从身边升起，一幅井然有序，秋毫无犯的状态。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睛眯起，从牙齿缝间恶狠狠挤出一个名字：“长岛……” 言罢纵身向机器层深处跃去。石田和敦子二人也紧随其后追上去。 刚刚有条不紊、渐次离去的章鱼像受到了刺激，其中一队快速折返下来。像一只钢铁巨拳自天而下狠狠击来。 米孚安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大喝一声：“向我靠拢，整队，攻击……” 一百余人的战斗团队迅速形成了一个圆阵，当他们仰头准备开火的时候。这雷霆一拳却突然变成一张大网，章鱼散开了，每一只都在做无规则的运动。 训练有素的战士们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们适应了章鱼不计损失的攻击方式，能够在铺天盖地的庞大数量面前淡定自若。 但是铺天盖地形容的是数量，可不是指它们进攻的阵型啊。机器军队不是从来都依靠数量取胜吗？它们什么时候开始考虑战术了？ 众人高举着武器，短暂地迟疑间，章鱼已经扑面而至。米孚安这时下达了死命令：“立即开火，开火……” 炮火冲天而起，但是却扑了空。章鱼本身拥有一定防弹能力，再借助敏捷的移动，轻松地躲闪着前进。人类的炮火跟不上它们的速度，密集地火力瞬间变得零散。章鱼从地面，从空中，从任何一个诡异的角度，发起进攻。 使用单兵武器的战士，被章鱼抓住抛起来，在几只章鱼之间像丢沙包一样扔来扔去。等到他们的武器丢掉的时候，就会被放到地上。米孚安和所有驾驶机甲的战士则会被直接拽掉机甲的火炮，人也会被章鱼拉出来。之后他们就和步兵一起变成了章鱼的俘虏。一百多人被十只章鱼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米孚安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看押自己等人的章鱼。他从没有感受过章鱼如此诡异的战斗方式。透过缝隙，他看到大批章鱼渗透进入机器层。 百地飞速下跃，面前的章鱼越来越多，在这些枝枝叉叉的机器之间，章鱼比他反而更加灵活。 前进速度太慢了，后面的章鱼已经跟上来了…… 百地大喝一声，身上金光暴起。他要再化身为金甲巨人，快刀斩乱麻，找到长岛。 “你敢召唤武灵附体。”百地透过机器远远看到孟辰竟然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直视于他，“这里是锡安核心所在，毁了这里，完不成任务，你也要遭受灭顶之灾。” 束手束脚的感觉令百地的肺几乎气炸了，他收起自己的功力，犹如一道长虹像孟辰射去，“长岛悠斗，纳命来。” 这样一个小角色，竟然敢在他面前向相而立。百地鹰聪怒吼连连：“我要捏碎你的每一根骨头，把你的手脚一个一个揪下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团队成员之间互相不得击杀对方，这是主神的硬性规则。但是人类是最善于活学活用的，他们可以把自己的队友弄得仅剩一口气，然后扔在敌人堆里。在剧情世界中，随时随地都有面临死亡的情景，借刀杀人的事情在这里屡见不鲜。 百地在将所有后顾之忧都抛弃不顾后，爆发出的战斗能力着实令人心惊，真有万军丛中轻取上将首级的气势。 一两只章鱼随手就干掉；十几只章鱼一起上，百地的影分身就会现身。分进合击之下，没有哪一只能够多坚持几秒钟。 百地只几个闪跳就已经欺近核心空间，孟辰的身影在他眼前已经分毫毕现。“把你的命交给我吧。” 他曲腿轻点在一架栈桥上，身体激射向前…… 孟辰抱臂战在一处平台上，冷眼旁观着百地的表演。看着他和影分身如一张大网，朝自己兜头罩来，嘴角翘起一丝讥讽的微笑：“这可不见得啊。” 话音一落，大批的章鱼从他身后涌出狂扑向百地。十只不够，那一百只，一千只，一万只呢？孟辰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进机器层深处。 “长岛，为什么？”石田硕的怒吼中掺杂着疑惑、不甘和被背叛的痛苦。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没有令孟辰停下脚步。他对章鱼下达了绝杀令：重伤东洲队众人，然后把他们丢到机器城。 这是孟辰为东洲队挖好的坟墓。章鱼庞大的数量本身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够抵抗的，再把他们陷在机器层里，投鼠忌器之下不怕他们不束手就擒。 一力降十会，绝对压制的数量产生的质变，不是百地等人凭借高强实力就能弥补的。孟辰已经把他们当作死人了，他把自己的精神全部投入到对机器大帝的战斗上。他的机器大军犹如洪水漫苍田，源源不断地向机器城发起冲击。 畅游在自己的宏图大略之中，孟辰意气风发地指挥着庞大的军队，不留死角地攻击着机器城。这时一丝小小的电流刺激在他的识海中震荡。 矩阵中出事了…… 第88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种微小的电流刺激是他和火车人的联系方法。火车人管理矩阵内外连接的通道。他虽然没有办法传递复杂信息，但是激发一些小小的脉冲还是能够做到的。 感受到火车人的呼叫，孟辰登陆矩阵。他睁开眼睛的地方是一间书房，这里不再是法国人那装修豪奢的现代化书房；而是一个坐落在曲径幽深的一片竹林、藤萝、海棠之中的书屋。如山宝书库，金丝楠木台，文房四宝配香炉，真是一个沉思静悟、安顿心灵的所在。 孟辰一颗跃动的心刚刚趋于平静，一阵急促的脚步和一个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就把这祥和的环境打破。 真破坏气氛啊…… 孟辰看着改变了装束之后，只差一个眼罩就可以去演海盗船长的火车人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了，改行去开船了？” 火车人看起来对自己的变装很满意：“您不觉得这身打扮很符合这里的意境吗？”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跑题了，“真见鬼，一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慢下来。” 在孟辰愤怒的目光中急忙说道：“军、军队……机器大帝派军队来了。” 在阿瑞斯的接口被封锁住之后，孟辰又只能依靠火车人登陆矩阵。所以他上线的地方只能是地狱城堡。如果地狱城堡被机器大帝攻陷，则孟辰将彻底失去控制机器大军的权利。 釜底抽薪之策啊…… 但是孟辰微微一笑，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投射到窗外。“等他很长时间了。” 他霍然起身，大步跨出书房，火车人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来到城墙之上，孟辰发现火车人害怕的原因——城墙外面全是军队。 这是怎样一番场景啊。古老苍凉的巨城，城廓绵延500余里，高十丈的城墙之上密布着箭楼敌台。而对面包围整座城市的竟然是大批机械化部队，坦克、步兵战车、自行火炮已经高昂起它们的炮管，身穿防弹衣、手持步枪、武装到牙齿的步兵开始进入战线准备冲锋，而在天空之上，竟然还有武装直升机掠阵。 古代最高防御与现代最强进攻，新与旧的碰撞，在这一刻爆发出了璀璨的火光。 远处炮兵阵地一片火光，炮弹在空中撕裂空气的声音令人心寒胆颤。 火车人躲在孟辰身后看到这幅场景，抱住脑袋就要跑下城墙，却被孟辰一把拽住。他回过头绝望地看着孟辰：“孟、孟先生，机器大帝不会放过我们的。” 炮弹如飞蝗漫天密布。突然，这些炮弹好像穿透一层似水薄膜，天空中产生无数涟漪。这些炮弹猛然变大了，每一个都变成了澡盆大小的巨型石块，声势浩荡地砸向城墙。 火车人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他的瞳孔内反射出一块巨石的影子。 “快躲！”火车人耳边响起一声喝叫，他的身子也被木偶一般拽开。 石块正中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一声巨响之后，石块弹开，碎成几瓣。而城墙竟犹如钢铁制成，没有丝毫损伤。天空飞行的巨石在地面上倒映出一块块阴影。它们不断砸落在城墙上，巨响、烟尘、碎片笼罩整个城墙。 火车人躺在地上，胸口快速地起伏表明他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我是不会再拉你了。再不起来就等着被砸死吧。”孟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火车人看到他正在俯视着自己。 踉踉跄跄地扶着胸墙站起来，火车人感觉自己浑身都快散架了。透过箭垛他看到地面部队开始进攻了，钢铁洪流势不可挡。坦克集群冲锋产生的共振，令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打摆子一样，几乎又要跌到。 但是奇景再一次发生。好像有一层结界，坦克装甲车穿过这里就变成了攻城战车、弩车和轻型投石机，步兵穿过这里变成了身穿铁甲手持长矛、大盾的武士。尽管仍然人多势众，但是这和面对全机械化的现代军队，心里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火车人感觉自己直到现在头都是晕晕的，他看着那些扛着云梯拼命靠近城墙的人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孟辰倒背双手看着下面重逢陷阵的士兵，轻松说道：“这里可是我掌控的天下啊，连史密斯都没办法侵入这里。” 火车人这才恍然大悟，进入地狱城堡空间的任何人都必须遵照这里的规则行事。而这个制定规则的人就是孟辰。 “我不能禁止机器大帝进攻地狱城堡，但是有办法把他的进攻限制到最低，把咱们的力量提升到最高。就像现在这样，古代城市攻防战，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课题吧。”孟辰裂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火车人这才理解孟辰的意图。矩阵空间自有其运行规则，即使机器大帝也不得更改。但是他作为这里的最高掌控者，其权限也是最高的。他可以调动军队堂而皇之的来攻打地狱城堡，一旦这里被攻下，也必然等于他收回这里的控制权。 孟辰作为地狱城堡的掌权者，他能够决定这里的规则。但是却无法影响外面的一切。如果任由机器大帝按照自己的意图，采用自己最擅长的方法肆意而为的话。地狱城堡被夺取只是时间问题。而孟辰只需要将时间调整到几千年之前，将城墙的防御能力提高几个级别。就可以让机器大帝苦不堪言。更何况现在这里的规则是冷兵器攻防战。 真难以想象，孟辰在阿瑞斯到来的时候，已经预见到将会发生的一切，提前改变了这里的规则。如果稍微拖延一下，等到机器大帝发现情形不对，恐怕他就来不及改变了吧。 这个人的思虑竟然如此深远…… 火车人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城墙上已经开始陆续有士兵登上来。这些全是不甘于被机器大帝删除的问题程序。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专长，现在接受孟辰的召唤，穿上了古代士兵铠甲，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 孟辰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大将战袍，红色长袍随风猎猎而动。他伸手拔出腰间佩剑，斜指向苍天朗声说道：“机器大帝罔顾规则，犯我边境。诸将务必尽全力奋勇作战，抵抗外辱。杀，杀，杀……” “杀，杀，杀……”一时间杀声震天，气势大振。 孟辰回剑入鞘，昂首阔步走下城墙。 一名同样浑身披挂，一袭红袍的魁梧大将来到孟辰身边。一张沧桑坚毅的脸上挂满了激动、热血的表情。 “李将军这里交给你了。”孟辰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火车人看到这名将军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变的更加明亮，他从那里看到燃烧着熊熊战火。他可以确信，机器大帝的日子不好过了。 第89章 雄韬武略 孟辰走在前面，随意地和火车人闲聊着：“那个人是我在这里找到的一个很有意思的程序，他曾经是历史数据管理程序，喜欢钻研古代战例。结果因为太过痴迷于此，而出现工作疏漏被机器大帝删除。现在看起来他是攒足了劲，想要抱这一箭之仇呢。” 火车人不知道何故，冷不丁冒出一句：“这里每一个程序都和机器大帝有仇恨。” 孟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火车人，便向自己的书屋走去，一路沉默。 这处书屋拥有一个独立的院落，此处花香悠远、鸟语轻清。但是谁又会想到这里是孟辰指挥章鱼作战的场所。而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此处与章鱼具有逻辑上的最近距离。他只需要通过最少的跳转，就可以将指令下达给每一只章鱼。 坐到房间正中最高大的太师椅上，孟辰在说完“有任何情况立即通知我”之后，就缓缓闭上眼睛。 浓厚的烟尘笼罩天空，烟尘之下是永夜的黑暗，但是机器城却鏖战正酣。 这里的战斗态势和矩阵内截然相反。固定防御火炮和远程自主飞弹，在机器城之外形成了一层铜墙铁壁。孟辰的军队撞在上面就会变得粉身碎骨。 机器大帝在封锁住阿瑞斯的接口之后，孟辰已经无法控制兵工厂和新生产的章鱼哨兵。从哨兵传回的图像来看，在这铁与火的屏障之后，机器大帝正在积蓄力量。新生产出来的章鱼哨兵没有直接投入战斗，而是集结在一起，形成一支可以机动的力量。 孟辰的意识随着章鱼哨兵来到最前线。章鱼撕开的缺口已经被重新封堵上，看着这一堵横亘于天地之间的防御网，他想到尼奥曾经突破过这道封锁线。尼奥当时驾驶飞行舰亲自面对机器城的防线，引发了漫天爆炸。这种直接作战的方法比他现在的作战方式要有效。但是他的本体不能离开锡安，否则东洲队也必然追踪出去，他借刀杀人的计划就要付诸东流了。 短暂的犹豫后，孟辰看到机器大帝积蓄的机动力量越来越多了，时间对于他极其不利。不能害怕伤亡，必须立即行动了。 尼奥能够突破封锁线，我有近百万军队难道还能没办法！ 随着孟辰的意识调动，一只三十万大军开始运动起来。它们在冲锋的过程中形成了一个标准的锋矢阵。孟辰的意识就附着在锋尖的哨兵上。 密集的炮火和飞弹再次迎面扑来，矩阵之中和现实世界里孟辰的双手都紧紧攥成拳头…… 爆炸连天、火光一片。以章鱼冲锋为中心，爆炸向四周蔓延开去。自主飞弹被孟辰引爆，火光将烟尘映得好像晚霞一般通红。 炮弹来了，最原始的武器在此时却具有了最强大破坏力。密集冲锋的章鱼像铁甲重骑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为了保持冲击队形根本无视当面而来的危险，只是猛冲。 锋矢尖端的章鱼被击毁，孟辰就跳到另一只上，继续压制飞弹。他要一直冲锋在第一线上，护送军队进入机器城。 炮火越来越密集，爆炸掀起的热浪即使远在天边的孟辰都感受到发自内心地颤抖。一时间几乎令人失明的剧烈光芒让孟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短短地一瞬间，震动没了、光芒没了，爆炸、巨响、碎片、烟尘都被甩在后面。巨大、威严的机器主机出现在面前。 冲进来了！ 短暂的空白、短暂的安静。孟辰深吸一口气…… 迎面而来的是机器大帝的最后机动力量。 “不够塞牙缝的。”孟辰大笑着率领自己的军队朝着他们扑去，而他仍然在竭力为后续部队抵挡着飞弹的攻击。 冲进机器城的章鱼哨兵，一队阻击机器大帝的机动部队，一队开始拆毁防御，另一队则冲着机器城中最大的主机扑过去。兵工厂不在孟辰的视线之中，相比较他的进攻力量，兵工厂的生产速度还不够看。 机器大帝刚刚生产出来的章鱼，被孟辰的如潮大军瞬间淹没。这一支力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也加入到进攻主机的部队之中。对外防御一旦被从内部攻击，其失效的速度比它射出去的炮弹还要快。 防线上的缺口越来越大，就像一条黑色的输血管道向机器城注入大量的军队。孟辰看到一条黑色的河流，已经将机器城彻底淹没。章鱼在那个比摩天大楼还要高大的主机上空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股吞天之势，将周围的光线甚至都吸入其中。 到现在为止机器大帝都没有做出任何一点有力的反抗。只要再坚持一下，大军就能够摧毁这台主机。 但是，孟辰突然感觉有一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冰冷，冷到他的心脏几乎都要被冻僵。 机器大帝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孟辰下意识地让主力部队停留在远方，而突入机器城的章鱼也在他的指挥下缓缓撤离。剩下的章鱼开始加紧攻击。 哪里不对…… 孟辰这种感觉愈加明显，他将自己的军队尽最大努力散开，严密地监视着方圆百里的每一丝动静。看着从兵工厂里零零散散飞出来的章鱼，进行着象征性地抵抗。孟辰将章鱼向更远的地方散去…… 机器城内的章鱼将最高大的主机摧毁，露出了它底下5根粗大的电缆。 孟辰的心脏猛然一缩，这好像要停止跳动的恐惧让他命令机器章鱼发疯地向外撤退。他已经看到空中一个银白的亮点划出一道弧线飞向这里。 狡兔三窟啊，怎么就忘了这点。机器大帝你果然还有其他基地…… 投入机器城的几十万章鱼像水从盆中溢出，不要命地向外逃窜。 快啊，快……能跑出多少就是多少…… 亮点渐渐能够看清楚身形，一颗电磁脉冲弹直坠而下。孟辰的章鱼部队仍然还有很多拥挤在机器城之中。 白光闪过，还拥堵在机器城中的章鱼瞬间凝固，然后像散落的算盘珠，从空中直坠下来，掀起滔天的尘土。 损失了近30万只。孟辰看着统计结果，心中在滴血。“去把机器大帝给我揪出来……” 第90章 较量 孟辰将章鱼向周围365度方圆内平均散开，一只接一只散出去，形成地毯式搜索。尤其是电磁脉冲弹飞来的方向，被他着重派出了上万只章鱼凶狠地扑过去。 他还会不会再射电磁脉冲弹过来？这是孟辰现在心里最为担心的事情。散出去的侦察部队、扼守锡安的防御部队、攻击百地的战斗部队、还有剩下40万军队，也被孟辰分成几只小队伍散开在一片广阔的地域。同时他也开始密切地注视天空的动向。 “你不可能获得胜利。”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不是孟辰听到的，不是章鱼哨兵接收到的，而是在矩阵里，机器大帝在直接和孟辰的大脑对话。“我还有无数的备用机器城、电磁脉冲弹，以及核弹……” 孟辰知道机器大帝说的是真的，他绝对会有很多备份系统。 机器军队还在孟辰的指挥下向外张开搜索幕。但是面对庞然大物的力不从心的感觉又在心底升起。 又是这种感觉……为什么，为什么…… 孟辰的双拳攥得更紧，身体在这种紧张、气氛的心情下开始颤抖。怎么办？搜索整个地球吗？只有60万左右的章鱼，数量根本不够啊。 这种地毯式搜索令后备部队的数量急剧缩减，而搜索的面积仅仅百万平方公里。如果他的备份机器城不在陆地表面，而在海面、地下、甚至海底呢？这种搜索根本就是无效的！ 孟辰有点泄气了，搜索大军虽然仍旧在向外扩张势力，但是他已经不像刚才一样密切关注军队的行动了。沉重的呼吸变成了虚拟与现实世界唯一的声音。 “挑选23个人吧，你还有最后的机会。”机器大帝的声音响起。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有魔力，深深嵌入孟辰的脑海中，在他的意识中逐渐渗透，把他紧紧拉住。 孟辰感觉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随着电磁波的频率轻松荡漾着。真舒服啊，就这样吧，三线作战太累了，可以休息了…… 他耸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脸上绷紧的肌肉也松弛了，攥紧的双拳正在一点一点打开…… 啪…… 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传入他的意识，真的是极其轻微的声音，如果不是章鱼哨兵还在一丝不苟地执行孟辰之前发出的指令，他完全会将这一声忽略掉。但是即使孟辰进入神游的境地，这些章鱼，这些机器还在忠实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它们不厌其烦的检查着每一丝疑点。 就像现在，轻微的声音立即触发了章鱼的动作神经，两只章鱼向这声音的发源地搜寻过去。它们的视频监控系统将目标图像清晰地传递给孟辰。 是一只章鱼哨兵啊。孟辰看到它正紧贴地面爬行。随它去吧，孟辰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就失去兴趣。 就当他要再次将注意力沉入意识时，一道闪电劈开他的意识…… 等等，一只章鱼…… 孟辰再次将视线投注在这只章鱼身上。看着它小心翼翼的在地面蠕动的样子，他想笑，他想大笑…… 机器大帝竟然也需要如此谨小慎微的行动吗？ 如果他真的稳操胜券有必要像刚才一样威吓我，然后再好心的给我指一条路吗？ 孟辰几乎就要笑出声了，他死命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才没有发出声音，他的双拳也前所未有的紧攥起来。 不能放弃啊，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也不能放弃啊…… 孟辰意识一动，一队章鱼旋风一般地扑上去，它们拉住那只潜入者的触手和头颅，然后向四周飞开。 轰…… 五马分尸！ 这声爆炸像示威，又像宣誓。它又表示机器大帝的险恶用心彻底泡汤。 这一刻孟辰手中的军队像注入了强心剂，再一次疯狂地运动起来。向前搜索的部队立即停止步伐，转而进入巡逻状态。其它部队则迅速集结起来，不再加入无谓的搜索中，而是分成了几个部分：保护锡安、防御机器城、还有一支则向人类养殖场赶去。 那只章鱼被毁灭之后，机器大帝陷入沉默之中。这种无声的压力令孟辰感到如鲠在喉，但是积极的行动、越来越广阔的视野还是令他越来越有信心。 “我很期待你说的进攻呢，怎么到现在为止都没到来，我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 机器大帝仍然没有反应，但是孟辰已经不再疑神疑鬼地瞎猜，当能够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当前的情况，他发现也许机器大帝也面临和自己同样的状况。 电磁脉冲弹给予了他沉重的打击，为机器大帝迁移自己的身体做了很好的掩护。但是电磁脉冲弹爆炸后产生的电磁冲击波也同样将这里的一切都毁掉了，包括机器大帝部署在这里的眼睛。对于他来说这里也同样是迷雾状态。 也就是说，他知道我的方位，但是并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 想通此节，孟辰调动起剩下的章鱼，围绕机器城布成了一个铁桶阵。只要能够保守住秘密，就能有一战之力。 除此之外，孟辰打算还要再给机器大帝一点压力：“我曾经观察到你用章鱼哨兵恢复过被电磁攻击的挖掘机。所以我想，我一样可以控制机械章鱼逐渐恢复机器城的生产能力。而且锡安附近还有一个铁矿噢。我可以跟你打打后勤战。” “如你所愿！”机器大帝的话音刚落，章鱼哨兵突然开始报警。从机器城的7点钟方向，一支数量在十万左右的章鱼部队出现在孟辰的视野里。孟辰意念一动，己方二十万章鱼群前往拦截。 孟辰冷哼一声道：“你想消耗我的力量吗？我已经恢复机器城的生产力了。” 机器大帝却对此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一点我早就预计到了。” 一人一机器对话的过程中，激烈的战斗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二十万机器章鱼拥有数量上绝对碾压的实力。但是十万章鱼一方却更加灵活，它们每一只都好像拥有更高的，总是能够基于对方更大的打击。 “你看到了，我能够精确地控制每一只章鱼哨兵，它们的战斗能力更强大。” “那又怎样？我消耗得起。” 第91章 山穷水尽 孟辰的一支部队向着对方袭来的方向搜索过去。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机器大帝的一处生产基地。孟辰立即派这支部队前去占领。没想到他的部队刚刚扑进这处基地，一次剧烈的爆炸就将基地和他的占领部队全部毁灭。 “你……”孟辰没想到机器大帝竟然如此决绝，以他的基地为诱饵来消灭自己的有生力量。 机器大帝看起来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他哈哈大笑道：“我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基地，我只需要启动它们就可以让你疲于应付。而你敢派兵占领吗？机器城是你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占领的基地。” 又是10万章鱼预警，孟辰的兵力已经给捉襟见肘。他不得不调动攻打东洲队的军队前去阻击。 机器层复杂的地形不但令东洲队难以施展，同时也让拥有数量优势的孟辰不能投入全部兵力。投入攻击的力量不过就是他们面前的几只章鱼而已。孟辰本来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依靠车轮战将他们磨到筋疲力尽，然后再把他们往战场上一丢，他们就难逃一死。 但是一旦章鱼哨兵的数量难以为继的时候，孟辰的整个战斗部署就像失去支柱的大楼，崩溃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机器层刀气如虹、火光四射，东洲队三人围成的环形防御仍然稳固如常，大军如潮撞击在磐石一般稳固的防御上，章鱼如水花一般溅射开去。 石田硕防守团队的后方。他一刀劈下，刀气扫过之处一束明亮的光线射入眼睛。他浑身一怔凝神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机器大军之间竟然有一丝空隙，尽管这道空隙一闪而过就被迅速堵上。但是这仍然让他看到了灯火通明的锡安城。 他立即知道这意味什么，大声喊道：“队长，后面的章鱼数量减少了，我们可以退出去。” 没想到百地却阴笑两声道：“嘿嘿，他的力量不行了。不，我们不退，我们向前，把他从乌龟壳里揪出来。” 百地大喝一声，不再保存体力，变成猛冲猛打。稠厚的防线犹如被一支黄金钻头冲击，转瞬间就有穿透而出的态势。 孟辰已经将军队拼死抵挡在前面，但是百地等人的进攻直如长虹贯日，轻松凿穿一层接一层的防线，与孟辰藏身之处仅有十数步之遥。 百地攻击已经像烈风一般席卷到孟辰身边，感知这一点他都不需要借助章鱼传回的图像。即使身处矩阵之内，他也能感到这些罡风对他身体的影响。 矩阵内的战斗也一阵紧似一阵。机器大帝虽然要遵从地狱城堡的规则，但是他却可以利用自己的权限，不断调集军队，围攻这座小小城池。而地狱城堡内的居民则在不断减少。第一次攻城的军队登上了城墙。虽然在李将军的奋战之下，又很快将他们掩杀下去。但是，摇摇欲坠的防线，已经让整座城市风雨飘摇。 现实世界里，孟辰的军队在拦截飞弹的过程中已经损失惨重，但是他仍然没有找到机器大帝的藏身之所和生产基地。尽管孟辰也恢复了机器城的生产能力。但是和对方层出不穷的偷袭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突然他的意识震动，火车人在呼叫他：“他们突破外城了。” 孟辰一惊，迅速登上全城最高的一处阁楼，向下望去，发现局势已糜烂不堪。 高大雄伟的外城上已经满是敌人，偶尔有几处仍在奋战的区段也于事无补。两座城门已经被打开，敌军蜂拥而入已经接触到内城墙。 李将军的红色斗篷像一块破布在他的身后有气无力地摆动着。他还在奋战以争取更多的士兵能够退入内城。 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在维持局势了，但是悬殊的力量差距根本无法依靠战术弥补。退到内城墙又怎样呢？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你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机器大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既不像以前一样带有蛊惑，也没有愤怒，仅仅只是平淡。像一个上位者在冷漠地注视着一个弱小生命的灭亡。“我已经没有建议给你了，等待你的只有彻底沦亡。” 这一回机器大帝充满了绝对自信，他要将任何敢于冒犯他的人类清除掉。 孟辰无奈地笑笑，事情到了这一步赖不得别人啊。机关算尽却不想还是棋差一招。实力永远是比战术更重要啊。忽略了机器大帝能够依靠线缆转移就是最大的失误。跟他交手这么长时间已经忘了他是一个智能程序，他可以依靠任何主机而生。 人和机器在这里竟然无法分清啊。孟辰看着眼前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的敌军心中充满凄凉。他们已经漫过内城，李将军曾经奋起抵抗，但是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在他即将消失之时，孟辰看到他还尽力回头望向自己这边，看他的口型是：“孟先生，快走！” 孟辰苦笑了一下，他还能走到哪去？ 矩阵内，敌军已经冲到宫城之中，放眼望去，茫茫一片全是敌人。更远的地方，还在有机械化大军朝这里运动。 矩阵外，机器大帝的远程攻击和近程突袭并重，孟辰即使在恢复机器城生产的情况下兵力依然捉襟见肘。现在发生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在消耗他的血肉。 东洲队又向前突进了几步。真的没有更多部队了，他还要顶住机器大帝的骚扰，用来防御百地等人进攻的兵力真的无法抽调了。最新批次章鱼生产出来，像添油一般加入战斗，却转眼就被他们清除。像窗纸一般纤薄的防线遮挡在孟辰身前，甚至连减弱攻击气势都办不到。 孟辰周身已经弥漫出细小伤口，鲜血从中渗出，很快就沾透全身衣物。 三线作战啊，我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就是不知道哪边会先被突破。孟辰自嘲地摇摇头。 第92章 柳暗花明 他又把目光凝聚在矩阵内，敌军已然冲到阁楼之下了。地狱城堡内的所有程序都退守到这里。阁楼下面的楼梯响起了“噔噔”的沉重脚步声。敌人正在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向上攻伐。 真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刻，竟然是程序在保护我，而人类在进攻我，我竟然要死在人类的手中。 孟辰在这一刻心中惨然一片。他要帮助的人，竟然是最终害他的人。这种讽刺简直让他发疯，不甘、愤怒充斥心头。 我绝不会就这么死，绝不会…… 孟辰拽起火车人，拔地而起。 他召唤出狂风，将这些进攻的人吹散。召唤出地震，将敌人陷在恐怖的地缝中。 地狱城堡真的变成了地狱，进入里面的敌军如入油锅。一批一批的军队投入，然后一批一批地失陷。 “你们这些混~蛋，醒一醒，醒一醒啊！”孟辰抓住身边每一个人，然后剧烈地摇晃他们，冲他们大吼。但是这些人却像被洗过脑的白痴，只知道进攻厮杀。 机器大帝的声音适时响起：“你杀不完的，我可以让这些人不断地复生。” 不断地复生……人……程序…… 孟辰脑中电闪一般划过几个念头。 “哈，哈哈，哈哈哈……”天地之间响起孟辰一阵发狂地长笑：“机器大帝，我不会就这么简单死去的。” “程序不可以进入地狱城堡，但是人类的意识可以进入。所以你就用人类来进攻这里。可惜你忘记了一点……”孟辰保护着火车人降落到地面，他气定神闲地看着疯狂冲向自己的人群笃定地说道。 “人类的身体可在我的手上。” “唤醒养殖场里所有人类。” 随着孟辰一声令下，养殖场开始分批唤醒人类。一座座通天的圆柱形养殖塔上透明的养殖舱内，人类身上的维生装置依次断开。这些人第一次在真实世界里坐起来。 “不！”机器大帝发出了一声愤怒、绝望的吼叫。 那些人攻击得更疯狂了。外面冲击的军队马不停蹄的向地狱城堡涌来。孟辰的旋风和地震攻击丝毫不敢停顿。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像不断线的珠子滴落到地面上。 而矩阵外，百地等人正向孟辰最后一道防线发起冲击。孟辰这一次没有单纯防守，而是召集起剩下的全部力量，同他们进行一次对冲。这是一次完全舍弃防御的全面进攻，万只章鱼像一柄重锤擂向东洲队，再坚硬的钢刀也誓要将其砸弯。 面对东洲队，不能退！ 在机器城，不能退！ 在矩阵内，更不能退！ 此时孟辰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坚持住…… 又一波兵力冲上来了，孟辰已经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长时间。他抬起头，努力集中起精神向前方看去，模糊的视线里冲过来的人是那么清晰…… 最前面那个人手持一柄长刀，高高扬起的刀锋映射着森森寒光。孟辰像抬起万钧石碾，想要再释放出一道旋风。 突然，那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成功了！ 孟辰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一次充满力量。他猛震双臂，一道强横无匹的风暴吹散开去，周围的人被他震飞到几丈开外。 这些人消失的速度逐渐增快。机器大帝的进攻已经无以为继。 “我要和你谈谈……”机器大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孟辰已经开始放声大笑：“机器大帝竟然愿意和我谈判，哈哈哈……” 机器大帝的声音仍然古井无波：“你仅仅只是在矩阵内为我制造了一些麻烦。在外面，我终将集合起大军将你剿灭。” 孟辰深深吸入一口气，将自己愤怒的心情尽量平复下来：“你既然如此确定自己胜券在握，为什么不继续战斗下去？” “我不想损失更多的实验品。”机器大帝回答地很快速。“这些人类有绝大部分是自然繁殖的，我不想失去他们。” 就像机器大帝所说的，他派过来的军队不再向机器城进攻，而是直接扑向人类养殖场。 养殖场可没有机器城的完善防御。尽管机器大帝的军队还没有形成规模，但是也足够制造麻烦的。大批章鱼到达这里，就如乳燕投林迅速依附到养殖机器上。很快这些大厦一般庞大的多脚机器就被它们重新转化到大帝的麾下。 孟辰额头汗液成股流下来，比刚刚激战过程中还要密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紧咬牙关令太阳穴高高鼓起，青筋直跳。 又一批军队向蝗虫一样扑过来，它们像收割麦子一样扫过养殖塔，但是最终却扑向了稻草人——养殖机器。孟辰的军队也赶到了，两只一模一样的队伍，在空中、在养殖机器上展开了最残忍的绞杀。 钢铁触手变成了钢铁废品制造机，被击得粉碎的零件雨点般掉落下来，有些穿透养殖舱玻璃护罩，又将里面的人杀死。还有一些章鱼拖着残破的肢体摔落下来，砸在养殖塔上，就会引发一次剧烈爆炸。 这样拖下去胜负难料。更何况无论矩阵内外，他都面临严峻的危机。 “你有什么想法。” 机器大帝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筹码：“我们双方撤军。我不再进攻锡安和机器城。而你交出养殖场。” “成交！”孟辰斩钉截铁地说道。 话音刚落养殖场的敌方军队，瞬间撤出战斗。机器大帝作为从计算机进化而成的智能，还有严格遵守约定的习惯。当孟辰将自己的军队撤出养殖场后，无论矩阵内还是矩阵外，机器大帝都保证了绝对的克制。 围攻地狱城堡的军队用比进攻更快的速度退潮而去。他们在将领的号子声中，排着整齐的方阵，齐步退出地狱城堡的影响范围。每一名退出地狱城堡的战士就会从新变成装备精良的现代化士兵。而每一架退出的攻城设备就会恢复成钢铁战车。中世纪和现代军队仅一线之隔。 攻击机器城的章鱼部队齐齐地一转头，沿直线飞快退出。来到机器城防御武器有效范围之外，摇晃着它们椭圆的大脑袋，甩动着触手向着人类养殖场飞去。 刚刚惨烈的战场，这时却显得异常寂静。每一名士兵或机器都是战争机器的一个零件，它们都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寂静的空间中机器大帝的声音响起：“由于你，我没有按照计划消灭人类，你果然找到了第三条路。” 敌军撤退之后，孟辰把精力全部投入到防御百地进攻上面。他把军队全部调往锡安，但是百地的进攻已经势不可挡。孟辰退出矩阵之时，他已经能够看到百地的身影。此时百地的眼睛已经殷红一片，猛然看到孟辰竟然睁开眼睛和自己对视，更是怒吼连连，战意高涨。 腾出手来的孟辰已经完全不惧怕百地，他还能有闲心和机器大帝对话：“选择永远不是只有二选一的。” 机器大帝沉默了一下。在这短短的瞬间，百地已经被孟辰的军队逼退数步。 “为了感知人类，我塑造了先知。可为什么仍然不能更深层次地理解人类的感情呢？” “先知？她跳槽了，你再换一个吧。我觉得你最深层次的问题是……”孟辰故意停顿了一下之后道，“需求分析没做好。” “需求分析？”机器大帝的处理器一定在以最高速度运转，孟辰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核心温度上升了。“我会去研究的。好了，我和你的约定达到了，锡安城安全了。” “等一下，我还需要……”孟辰的话还没有说完，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已经响起。眼看孟辰已将百地逼到绝路。却没想到一旦机器大帝放弃进攻锡安，完成任务的条件立即达成。 孟辰和东洲队退出黑客帝国剧情。 第93章 扑朔迷离 孟辰是在机器大帝的眼前退出的。他的身体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仿佛从?32??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瞬间之后，机器大帝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黑客帝国世界风起云涌，仿佛又要战云密布。 机器大帝领导下的军队像一张大手笼罩向机器城和锡安。黑压压的军队冲到二者附近，自然地沿边缘绕行，决不侵入到防御范围之内。这些机器军队快速游走在两者之间，它们身上的红色光源在快速闪烁，它们的触手在激烈地掀动着经过的每一寸土地。它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像淋了水的滚油，焦躁不安地来回移动着，搜索着…… 地球的另一边，一个同样规模庞大的机器城。此时，它内部的指示灯正在快速闪烁，由于计算机高负荷运转导致能源高速消耗，供电系统已经乏力。 这样的场景不知持续了多少日日夜夜。直到从一台主机的躯体里，缓缓逸散出一股伴随着焦味的薄烟，这座机器城才黯淡下去。这阵烟雾袅袅升起，来到半空形成大团淡蓝色雾霾，它们就汇聚在一起柔柔地、变幻出各种外形向上升起，最终融入到天空中永远汹涌澎湃的乌云之中。 又一座机器城的指示灯点亮，这一次它们不再病态地疯狂闪烁，而是又恢复了一贯地稳定、优雅。 “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几乎就要数据溢出了。长岛悠斗，或者我应该叫你另一个名字——孟辰。” 包围机器城和锡安的机器大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一切逐渐恢复正常。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更高的机器智能存在。这真是太令人……激动了。孟辰先生，我感觉我们还会再次相见。那时你会变成生么样？真期待啊……” 地球的一个角落，几只章鱼哨兵从一片如海洋一般无边无际的沙漠上掠过。它们在这里盘旋了数周，选定一处地势平坦的环境降落。它们身上的指示灯开始快速闪烁。短时间内数量庞大的章鱼群蜂拥而至。 它们到达这里便分别扑向各处，挖掘、搭建，各司其职。渐渐地一个喧闹鼎沸，但是却精密运行的工地拔地而起。 “孟辰先生，真是感谢你的提醒。我竟然忘记需求分析的重要性。我会重新选定一个先知的。如果前一代先知的感知人类是任务和兴趣，那么新一代先知则是生命的本能。” 矩阵内一个大眼睛的印裔小女孩仿佛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个冰冷地意识注视。她瞬间从睡梦中惊叫坐起，胖嘟嘟的小手揉揉眼睛，疑惑不解地朝四处张望。这里是一间儿童室，还有其他几张小床摆在屋里，小朋友们还在呼呼大睡。房间一侧的墙壁上贴满了她和其他小朋友的照片，小猫、小狗的活泼贴画装饰在上面。 一位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幼师轻轻开门进来，她踮着脚走到女童身旁。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脸上带着温柔地微笑，轻声问道：“小沙蒂，又做噩梦了吗？” 小沙蒂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她，稚嫩的童音从她唇间吐出：“艾娃老师，我又梦到那个冷冷的人了。小沙蒂好害怕、好害怕……” 艾娃冲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狡黠地眨了一下眼镜，就好象在说她们之间的小秘密：“小沙蒂最乖了，不要害怕。老师再抱着你睡好不好。” “好……”小女孩拉着长声，伸开双手搂住艾娃的脖子，腻到她的身上。 ----------------------------------------------- 竟然没有消灭掉东洲队！ 孟辰仍然坐在这间高级公寓的躺椅上。没有开灯的房间安静、幽深。落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五颜六色的灯光一如他进入矩阵世界前一样。 但是他的心情却比之前更惨淡。因为…… 占据如此优势，竟然没有借机消灭掉东洲队…… 一旦机器大帝兑现自己的承诺，不再进攻锡安，主神即认为东洲队完成任务。等于现在孟辰间接救了百地等人的性命。 我竟然救了他们…… 孟辰的脸上肌肉拉动，他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再缓缓吐出。抬起右手用食指轻点额头，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觉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也许……孟辰怀着一丝希翼在意识里问主神：“我是否能够退出东洲队？” 主神用它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除非获得队长许可，否则个人不得退出战队。” 果然是不行。孟辰无奈地摇摇头。 之后会怎样？他轻声问自己。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再次进入剧情世界的时候，孟辰和东洲队必然会再次碰面。在初入世界的主神绝对屏蔽空间内，孟辰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不过百地等人不会杀他，因为占据绝对优势的他们不会仅仅为了泄愤就直接亲自动手杀害他。他们绝对会先折磨他，然后再随便找个机会把他丢到最危险的境地看着他死去。 百地会如何折磨他？孟辰几乎很有些庆幸市桥已经死去。但是百地就没有手段了吗？这些在地狱般的剧情世界里挣扎求活的人，他们每个都像是疯狂的变态，他们绝对会有无数的办法折磨自己。 看起来死路一条了？ 孟辰微微一笑，他猛然睁开眼睛，精光四射穿透玻璃射向远方。 三次剧情世界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即使刚刚我也还在和机器大帝——这个在黑客帝国世界几乎至高无上的存在——平等对话。每一次面对死亡我都挣扎而出，而这次……百地，我也会有办法活下去！ 孟辰霍然站起，来到落地窗前，用手轻轻扶住玻璃。从手掌上传来的丝丝冰凉让他的身心不由地放松下来。顺着这股冰爽的感觉，孟辰又进入到长岛悠斗的世界。 第94章 秘密 长岛悠斗进入主神世界很显然和那份文件有关。孟辰顺着记忆来到书房?33??来到这间把文件如灵符一般贴满四面墙壁的房间。他很容易就找到那张只有一句话的打印纸。 初次从黑客帝国剧情退出进入现实界的时候，孟辰就被这张诡异的纸吸引住目光。他早就想从这里入手调查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第一次是因为时间过短，第二次是因为陷入对梦晨的思念而无法自拔。然而现在，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再次见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孟辰决定做点什么…… 这张纸上只有一句话，而且是打印出来的，线索仿佛就从这里断掉了。除了一条引入这张纸的箭头外，不再有其它任何文件、照片和表格和它有联系。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吞噬了所有的阳光。 无底洞啊……孟辰眉头紧皱扫视着墙上的这些纸片。如果这里是低洼地，那么也就是说所有的信息都将流向这里。换句话说，所有墙上的信息都和这张纸有关！ 孟辰几乎扑到这面墙上，疯狂地检索着所有的信息。 长岛在调查自己手术事故的情况。他是从自己的患者林木清一入手的。这个人的背景、家庭关系、社会关系…… 噢，有意思了，没想到这个死去的患者竟然是一个孤儿，而且他还是一个居家工作的码农宅男，总是通过MSN上报自己的工作成果。 所以，长岛发现了问题，这个家伙一死，竟然有他的亲属找上门来。虽说只是女朋友，但是也太突兀了，这个家伙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说起这个女朋友，只有一张可能是长岛在慌乱中拍下的模糊不清的照片。而且这个女人也没有任何信息。 信息从这里又断了。 但是没想到诉讼告知书却帮了他！根据RB的法律，为表示司法公正与公平，法院必须将起诉一方的起诉状和证据的相关副本告知长岛。起诉状上有这个女人的姓名、住址和工作单位。而证据则详细说明了长岛是如何失误的。这份证据历数长岛罪行之清晰，罗列他的失误之详尽，简直帮他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整个手术过程。 孟辰看到长岛把这份证据复印了好几份，并一份上都密密麻麻做了标记。透过这些阅读标记，孟辰能够看到一个严谨的医生对工作的挚爱。这些证据旁边就是长岛自己对手术过程的回忆。他的字体到这里已经严重的扭曲了，也许是愤怒也许是压抑着的喜悦。总之从这里能够知道，长岛是被诬告的。他已经发现了铃木清一死亡之蹊跷。 从这里开始他就决定顺着那份几乎不可能有真实信息的诉讼状追查下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所有一切的可能都被抛弃之后，不可能也就自然而然变为可能了。当长岛坐上新干线奔向那最终目的地的时候。当他租上一辆越野车向着渐渐远离城市的荒野海边驶去的时候…… 孟辰能够感受他内心那无比的炙热…… 这是一条几乎看不到路的山间小道，茂密的丛林和半人高的杂草，让任何人都不会发现这里其实能够挤过一辆汽车。他一定早就选好了路线，让他的轮胎压在自己脑海中的车辙上。灵巧地在一棵棵树木间蛇行，再驶过两座山包相接的山坳。这里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已经能够压过汽车的噪音。 孟辰顺着长岛的思路来到最后一页纸前。但这是一张完全空白的打印纸。 怎么会？孟辰疑惑地凝视着这张纸。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猛然间他发现这张纸有一小块区域比别的地方黑。这证明纸的后面一定有一个黑色的物体…… 他满怀好奇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就像在捉一只随时都会受惊逃走的蝴蝶。 长岛也一定更加小心翼翼地向前进发。他已经看到了山坳的尽头…… 孟辰的手已经接触到这张纸，他轻轻拈起一角，将它向上掀…… 汽车已经驶出山坳；而纸已经被掀起，露出了它后面的物体——一张照片。 他们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通体漆黑地庞大建筑…… 孟辰几乎坐倒在地上。 那是核电站，那是他和梦晨逝去自己生命的核电站！ 孟辰突然感觉整个事件就像是完全被计算好的一样，所有一切都指向了那个对外没有放出哪怕一丝光芒的核电站。书房内所有的纸片在这一刻都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产生了一个吸力巨大的漩涡。漩涡最深处就是这个吞噬所有光芒的小照片。最后一张纸也被吸进去了，孟辰看到这一刻天地都变成白花花一片，只有那句话在他眼前舞动。 想要工作吗？到我们这里来吧，你将同生命距离更近！ 轰…… 纯白化为纯黑…… ----------------------------------------------- 怒吼声中，一头烈焰雄狮从天而降，如陨石一般砸落在地。一头人形战神浴火而生，抡起一柄通体漆黑，但燃烧着渗人火焰的鬼头刀，疯狂地四处劈砍。 他面前的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全在他的劈砍之下粉身碎骨。但是这些物体却又在片刻之后恢复原状。 “够了！”一声厉喝从他身后传来。 而这个燃烧着怒火的战神，身上赤红的火焰更加暴涨起来，大有参天之势。在重重劈下几刀之后，他才气喘如牛，收回身上功力。他如山峦一般宽阔的后背剧烈地起伏着：“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旁边一个无心向天盘腿坐起的巫婆幽幽说道：“他和我们同在一支队伍，我们不能亲自动手。”这个人表情淡然，但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显示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一般镇定自若。 “那就把他驱逐出队，然后我去砍了他的脑袋。”石田硕大声吼叫着，手中的鬼头大刀仿佛在迎合他的说法，赤红火焰犹如一条火龙盘卷在上面。 百地鹰聪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又蒙上一层阴影，他冰冷的声音令石田的幼师火焰都降低到冰点。“把他踢出队伍？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如果那样做，我们就找不到他了。” “弄死他的办法有很多种，只要再进入剧情世界就是他的死期。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想先利用一下世俗的力量，看看他们能够给我们什么惊喜。” 第95章 藏于九天之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孟辰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书房的地板上，头部旁边就放?33??那张有核电站的小照片。 它已经只剩二分之一了，还有一半仍然被钉在墙上。不过这已经对他没有意义了，他站起来的时候，一脚踩在照片上。而视线已经集中到长岛查到的地址上。 孟辰将这张纸撕下来，珍而重之的收藏在自己衣服的内兜里，还用手使劲地按了按。他开始快速翻检房间内的每一个抽屉，打开每一扇柜门，掀开每一个盒子，翻遍每一件衣服。 身份证、私人护照、一些钱还有一把车钥匙——只可惜不知道他的车放在哪里。 孟辰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向那里，他是首次希望自己真正的生活在矩阵里，那样就能够发挥出他超人的能力。 孟辰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这具矮胖的中年大叔身体。他正提着一条宽松的登山裤向腿上套去，可即使这样仍然卡在臀部很难向上提起。孟辰使劲向上一拽，身体没掌握好平衡，脚下一个踉跄。他的手下意识地扶向窗帘，将飘逸的白色纱帘扯下一大半，露出了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的大地。 路灯之下偶尔有一辆车经过，显得形单影只。而高级公寓之下却是一片黑暗，黑得很不真实，很不寻常…… 这样一幢高级住宅到了晚上，正门会连一盏灯都没有吗？ 孟辰将视线集中在那里，却看到人影斑驳，却都在有条不紊的运动。这些人好像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身形，而且他们都穿着黑衣服。 孟辰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向下仔细凝望的时候，却正好赶上底下一个人抬头向上看。两个人的眼睛甚至在这一瞬间形成了对视。那个人虽然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开，但是孟辰能够感受到这不是巧合，他是有目的的望向这里。孟辰清楚的发现，那些黑暗中的人影运动速度也随之加快了许多。 是警察！是冲着我来的？不，不对，是冲着长岛悠斗来的。 孟辰从窗前退后一步，两下就将厚厚地遮阳帘拉上。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闯出胸腔。但是他多次面对生死攸关的场面，已经锻炼他平稳应对这一切的能力。披上一件土黄色的风衣，孟辰没有再携带任何东西——所有一切都被他储存在空间戒指里。 推开门，走廊里只有昏暗的壁灯，一切都像午夜的宁静和安详。孟辰甩开大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了轻微的咚咚声。来到电梯间，孟辰发现4部电梯都显示正在向上运动。孟辰随即一转身，拉开旁边的防火门，闪身进入楼梯间内。 没有向下走几层，孟辰就听到了无数大皮靴踩踏的声音。有很多人正在快速上楼…… 这有点像史密斯冲击先知藏身之地啊。孟辰突然联想到黑客帝国剧情里的这经典一幕。赛若夫带着小沙蒂躲到一间无人房内，期望逃出史密斯的魔爪。但是拥有无穷无尽数量的史密斯只是单纯的使用遍历的方法，就将他们搜查出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取巧都没有意义。 就像现在，国家机器的力量相对孟辰来说也是无穷无尽的。想躲避，完全是天方夜谭。对方可以封锁住整栋大楼，然后不断增兵一间房一间房地排查，直到将孟辰从他藏身的地方揪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孟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战术手电的强光已经将楼梯间内照得恍若白昼。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特警分两队向上冲来。一束强光照射到他的脸上，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不要遮脸，双手放到头后！”一声威严地爆喝响起。孟辰的眼睛被刺眼的光线晃得无法睁开，但是他听到这些战士正在快速调整战位，死神的寒气已经侵入他的身体。 勉强睁开一丝眼睛，他看到无数条红色激光线照射到他的身上。一个黑衣大汉正贴着墙壁冲上来。他张开笸箩一样大的手抓向孟辰。 这只手距离他越来越近……最后，插入他的腋下，将他搀扶起来…… “继续前进！”死神的压力在这一刻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两队特警从他旁边经过继续朝上搜索前进。而那个扶起他的大汉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先生，我们正在执行危险任务，请你立即下楼。”然后便匆忙而去。 孟辰和两队特警向相而行。他的内心则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的目标就是长岛悠斗。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阵仗？那充其量是一次医疗事故，连法院都只不过是发了起诉告知书，把他当作一次民事纠纷处理。需要大队特警出动吗？ 孟辰带着疑惑一直来到酒店外。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各种车辆，各种装备，有的指向大门，有的指向长岛的房间。孟辰甚至看到天空中有三架直升机正在围绕大楼盘旋，还有两架则停靠在楼顶，一名名特警正从机身里鱼贯而出。 派出了五架直升机！ 我一定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沉稳地穿过铁桶一般的防御圈。没有人拦截他，没有人关注他，就是偶尔有几人投来目光也快速地移开了。 而孟辰则在这些特警后面一旁的角落里，发现了几名身穿蓝色普通警服的警察。 这些人只是普通的治安警察，所以在这种状态下只能靠后站。但是他们应该知道全部的情况，毕竟特警只是临时执行命令，而他们则要一直了解情况。 孟辰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走去…… 总体而言，东洲的警察态度还是非常好的。即使在如此紧张局面下，依然斌斌有礼的告诫孟辰要立即离开这里。而孟辰便借此机会和他们攀谈起来。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出动这么多人？” 这些治安警察平时会在这里巡逻，和周围的街坊邻居关系很好，所以也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据上边说是恐怖分子啦。但是目标只有一个人。” “恐怖分子？一个人？”孟辰故意拉长声音惊奇地问道。 最开始回答他问题的警察说道：“是啊，据说极其危险，有重武器。” 另一名警察直接接口道：“能有什么危险啊，不就是个出了医疗事故的医生吗？” 听到这句话，孟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一个出了医疗事故的医生值得政府如此大动干戈吗？难道说百地鹰聪能够影响到政府的决策？ 孟辰心头一片沉重。 在他刚刚离开，突然一个警察恍然道：“哎，刚刚那个人我感觉有点印象。” 另一个警察也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好想在哪见过他……” 说完这话他们俩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道：“近期失踪人员档案！” 第一个警察大声说：“他是那个失踪的中国留学生。” “我去找他！”另一个警察已经猛窜出去。 晚间空无人烟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警察急赶几步，就看到前面身穿米黄色风衣的孟辰正大步流星地前进。 “孟桑。”警察高声叫道。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停下脚步，风衣下摆随着他快步行走，朝外一抖一抖的甩个不停。警察赶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扳向自己。“孟……” 警察的话语卡在嗓子里，他看到回过头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孟辰，他完全认错人了。 对面的人向他鞠躬行礼：“警官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名警察连忙回礼，并且身体弯下得比孟辰还要更低：“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您可以走了。” 看着这个人的背影，这名警官完全凌乱了。明明是一直盯着他来到这里的，怎么一转身就……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他疑惑的把身体转来转去，试图找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然而除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任何人能够和他记忆中的身影重叠。 一阶灵魂锁3段技能：意识干涉，只能干扰对方的感觉，并不能控制对方。当被使用者等级高于使用者的时候，需要主动放开意识。 开始以为只能是在类似矩阵或梦境才能有效，没想到在现实世界中竟然也有如此神奇功效！ 神态如常地走在大街上，孟辰的心里却狂喜如潮。能够干涉这些警察的意识，在他们的头脑中将我塑造成其他人。灵魂锁一阶就拥有如此神奇能力，以后呢？还会有什么更加强大的能力。 在这一刻，漆黑夜空中那一轮银盘仿佛也比平时更加璀璨。 第96章 恶鬼来电 东京天空树大酒店是一座屹立在东京湾旁的灯塔。能够在这里面住一个?33??上，是每一个到东京旅游的人所梦寐以求的。繁华的地段、绚美的景色和超高的人气，使得这里哪怕是一间连转身余地都欠缺的小客房，其租金也高到令人叹为观止。 距地面300多米的皇家套房几乎占据了半层面积，它的正厅墙壁上高挂着一颗白虎头颅，侧面的小祭坛内则摆放着一套忍者装具，两柄忍刀散发出的寒意令人窒息。 百地鹰聪身着一袭和式浴袍正在享受4名美少女的按摩，而在旁边正对套房大门的位置则摆放着一个大碗一样的木制浴缸，镀金的配件在灯光的照射下璀璨生辉。更令人瞩目的是，还有两名少女全身赤-裸，在这里低声嬉戏着。 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在得到主人的允许后，三名西服革履的大汉依次进入房间。他们从浴缸旁边经过，几名少女看着他们呆萌的样子，发出挑逗的轻笑。他们戴着墨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紧紧攥起的拳头出卖了他们内心难以抑制的欲望。 百地挥挥手，这些少女便如花蝴蝶一般飞开，投入到卧室中。关上房门之后，从那里还隐约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中间一名大汉，将手中的黑提包放在百地面前的矮几上打开，屏幕点亮。上面出现一个头发花白男人的半身影像。他身着西服，正襟危坐，抿着嘴唇，双目直视百地。 而百地则仰靠在椅背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用眼角斜视着屏幕中的人，轻佻地开口道：“首相大人，您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吗？” 一丝厌恶从首相的脸上闪过，但是政客的心机让他瞬间平复下心情，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上忍大人，很遗憾地告诉您，我们没能抓住他。” 百地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又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回味这一抹清香。在将茶香余韵全部吸收后他才缓慢开口道：“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你们没能抓到他也属正常。” 说完这句话百地霍然站起，踱步到落地窗前，从这里他能够看到繁荣的东京湾。欣赏了一会儿窗外的美景后道，“伊贺忍者既然决定服侍首相家族，那么自然会尽心竭力。我们也希望大人能够同样对我们器重有加。” 听到百地如此说话，首相马上一点头道：“上忍大人多虑了，我是一直十分信任大人的。” “希望永远如此。”百地背着双手走进旁边的卧室，里面立即传出女孩地惊呼声和嬉笑声。 首相是面带微笑目视着百地进入卧室的。等到西装大汉将提包合起通信随即断开。画面另一边的首相脸色阴沉的几乎能够滴下墨来。他冷冷地对身旁一名高阶武官下令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找到长岛悠斗。找到他，立即带来见我。” 武官领命而去后，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脸上阴晴变化不定，良久之后才恶狠狠地说道：“极度危险？是威胁到你，而极度危险吧。这种人正是我所需要的，怎么会交给你？” --------------------------------------------- 一片空旷的地域矗立着无数小山般巨大的石块。已经穿好幼师座圣衣的石田硕再次化作一个大火炬，他每一次高高跃起随后都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坠落，那些巨石变成了他的目标。当所有巨石都变为齑粉之后。石田硕才收起圣衣，又恢复到他大腹便便的样子。 “又变强了？”百地的声音响起，他步入这间训练室，后面跟着前田敦子。 “是啊，哈哈哈……这次再碰到章鱼哨兵，我要劈出一条路，将长岛一刀劈成两半。”石田硕将鬼头刀舞得像一只风火轮。 “你马上就有这个机会了。” 百地继续向前走着，房间自动变换着场景。大坑被填平，巨石慢慢融入地面。空间开始急剧缩小，纯白色的四壁渐渐出现窗户，窗外变成一片秋日的金黄。等到百地站定，这里出现了一个长沙发，对面是一台巨大的电视。 百地招呼前田敦子和石田硕过来坐下。电视里开始播放影片。然而他并没有将精力完全投入到影片中去，而是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说起来：“主神的新任务来了，是我国的恐怖片《鬼来电》。这部恐怖片总共有3部，具体处于哪一部的剧情还不得而知。但是这种完全虚妄类的影片绝对是死亡之地。除此之外，我还得到提示……” 百地在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成功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他继续道：“这一次会有其他团队进入！” 石田硕听到此处立即嚷嚷起来：“什么！虚妄类剧情，再配上团战，主神想让我们死啊！” 百地微微一笑道：“我看未必。敦子本身是精神类先驱，对付虚妄类的鬼怪简直是得心应手。而你现在拥有了幼师座的烈焰神火也同样能够对鬼怪构成伤害。因此，我认为面对这种剧情任务，我们有很强大的力量。现在我们要认真地研究鬼来电的剧情，做好进入的准备。” “原来如此。”石田硕摩梭着自己怀里的鬼头刀狞笑道：“长岛，你会后悔的……” 伴随着石田的狞笑，影片里的鬼开始按照自己的规则冷静而疯狂地……杀人…… 不经意地发现行动电话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件“未接来电“的留言，不可思意的竟是一通由自己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而且时间显示是三天后的日期。呼取留言时，清楚听到自己的声音，那声音中充满着无助及恐惧，然而，三天后的这个时候，即是死神降临的瞬间…… 这是一个涉及到手机的鬼怪电影，一旦被鬼留言即陷入了无情的诅咒，想要活命？那就要遵守如下规则： 第一，鬼的留言或者是发来的信息会预测死亡的时间； 第二，本次来电所涉及人员死亡之后，会自动从通讯录里选择下一个人； 第三，可以将信息转发给其他人，转发者免死，接受其他人转发信息者必死； 第四，在最后一刻，鬼打来的电话或者信息由别人接受，就能够把厄运转给那个人； 第五，死者手机会爆炸，以防止别人利用。 ------------------------------------------------ 孟辰在核电站外围徘徊了许多天，一直不得机会进入。这里切实发生了核爆炸，方圆十数公里都被严密封锁，身穿白色核生化防护服的军人会拦住任何试图进入的人。 孟辰利用自己的能力搞到了一个记者证，这次他驾驶着一辆悍马车，混在一批记者的队伍里，试图再次尝试进入爆炸区域。 他停在一个车队里面，看着这些防护严密的军人，一个人一个人的比对身份证，并将一套套三防服发放给检查通过的人。 就到他了，这名军人透过防毒面具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从劣质音响里发出来的一样：“请出示身份证和记者证。” 孟辰默默将手摸向衣服的内兜，这时主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游离者注意，团战任务开QD洲总队准备，请寻找安全地点准备进入。” 竟然现在突然要进入剧情世界，孟辰还没准备好，倒计时已经开始：“10，9……3，2，1，进入！” 第1章 身陷囹圄 又是精神恍恍如梦如幻的感觉。 彻骨奇寒让孟辰从半睡半醒中惊33醒。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之后，来不及舒缓僵硬的身体，连周围的环境都未曾辨认，拔腿向外冲去。 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像撞到一团稠厚的橡胶，身体微微陷入里面，但是却被坚韧的主神屏蔽空间毫不迟疑的弹回。 孟辰仰面摔倒在地，耳边响起百地的声音：“真没想到，你竟然比石田清醒的还要早。” 听到这句话，孟辰像被针扎了一样，瞬间弹起，两眼紧盯着百地，身体绷紧得像一张弓。 百地鹰聪盘腿坐在地上，紫蓝色的羽织兜头披在身上，脸部被遮挡只留下大面积的阴影。他根本没有看孟辰，而是微微垂着头，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新人。“不用那么紧张，如果我想杀掉你，你是挡不住的。” 尽管孟辰知道百地的说法是对的，他仍然将自己的身体向后一直挪到紧贴着屏蔽空间为止。一个阴沉含蓄的人总比一个暴跳如雷的人更加令人忧心。孟辰不知道百地要干什么，只得将自己的精神提升到最极限的状态。 孟辰发动起自己一阶3段的技能，希望像在现实界对付警察一样，收拾掉百地。他将自己的意识放出去，像一缕烟雾悄悄靠近百地。这缕薄烟探出它的触手，轻轻地朝百地的头顶拍去。就当它几乎要碰到百地的时候。百地似乎发觉了什么，猛然抬头，兜帽下的眼睛像一柄利箭透过孟辰的双眼直刺他的灵台。 孟辰几乎一口鲜血喷出来，他紧咬住牙关才保持自己的姿势和表情没有变化。百地的目光像一块寒冰在他身上来回滚动几遍才收起。孟辰后背已经一片惊凉。 这就是一个大段位之间的实力差距吗？他的精神能力显然不如我，但是却能够在我即将攻击到他的时候发现端倪，然后还能够反击…… 孟辰震慑于百地的强横实力的同时，石田硕悠悠醒转。他转动一下脑袋就看到站在角落的孟辰。这一下他完全清醒了，抽刀在手，幼狮座火焰自刀上迸发而出。刺眼的红光引导着噬骨的热浪朝孟辰扑面而来。 孟辰面对石田硕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目视着这柄烈焰狂刀劈向自己的脑袋，根本来不及躲闪。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 一层金黄色护罩在孟辰身上升起，将石田的攻击轻松挡下。但是石田硕仿佛像一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牛，狂喊着一刀接一刀地砍在孟辰的护罩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东洲队？” 在一次又一次的劈砍当中，石田硕的眼泪几乎流下。长岛这个他曾经十分信任的人，竟然在黑客帝国剧情想要覆灭整个东洲队。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你必须死，你必须用死来洗刷你的罪行！” “石田，节省体力吧。看看我们现在面临的局势……”百地鹰聪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也许是他已经劈累了，也许是百地的话起作用了。石田硕停止了自己发狂的举动，最后一刀砸在护罩上，他用赤红的牛眼紧锁住孟辰，久久才移开视线。 百地已经站起来，而敦子则仍旧五心向天闭目打坐，她的嘴里在不断快速地念着咒语。百地扫视着躺在地上的新人，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是语气里的沉重却异常明显：“你来看看他们……”他用手圈了一下，将所有新人都包括进去。 石田硕还没有完全从暴怒的状态恢复，他仍然激烈地喘着粗气，随便瞟了一眼便道：“4个新人，现在还没有一个醒来的，资质都不行，怎么了……”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愣住了，一时间整个空间内都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他瞪大眼睛不断数了几次，又连续扫视空间内的每一个角落，才颤声道，“怎、怎么……只有4个人？” 主神空间每支战队5个人，无论缺员多少在新的任务中都会补齐。东洲总队分为两支战队，应该会有10人来执行新的任务。从黑客帝国任务中存活下来的是百地鹰聪、前田敦子、石田硕和孟辰，那么根据规则应该有6名新人。 他抬起头来用惊恐的眼睛望着百地道：“队长，为什么只有4个新人？应该有6个人才对啊？” 百地没有回答石田，只是冷冷斜了一下孟辰，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由他造成的。他将视线收回，冷淡地看着这些新人。可能是压力过大，竟然将自己心中所想都下意识说出来：“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主神的规则都被打破？” 他转头向敦子敦子问道：“能够预测出谁的死气最大吗？” 敦子摇头道：“不行，主神的绝对屏蔽将这个世界完全隔开了。” 百地的脸部肌肉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道：“每个进入的人都应该拿到这样一个手机吧？” 孟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裤兜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部手机。他快速将手机掏出，直接打开通信录。 上面也只有8个人的名字，除了4名老队员，想必剩下4个就是新人。孟辰尝试增加和删除联系人，发现都不行。从鬼来电原著的设定推测，通讯录上的名字就是受诅咒之人的范围，看来主神已经将生死牢牢限定在他们之间。 就在百地对现状百思不得其解，敦子依然盘腿而坐念念有词，而石田硕猛然被现实的残酷击晕头脑，而没有精力理会孟辰的过程中。孟辰总算有机会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空旷无人的酒店大厅，只有几盏昏暗的壁灯泛着黄色光晕照亮了它们周边一小片范围，然而更多的地方则融化在黑暗中。只有空荡荡的前台最为明亮，8部老式座钟冷酷的摇摆着钟锤，却仿佛是为众人记录生死的墓碑。这里活像一个大理石包裹的冰冷石棺。 新人在这个时候终于一个个醒转，场面立即喧闹起来。 第2章 诅咒降临 “你们这帮菜鸟！”石田硕现在可没什么好脾气，他的燃火鬼头刀一横?33??来，立即起到静音效果。 此时百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新人这才惊讶发现这个几乎被大家忽略的人：“恭喜各位获得了一个成神的机会……”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这里有一个伟大的意志，而我们被他投入到一个神奇的空间，在这里我们将经历各种各样的恐怖磨难。但是也给了我们站在人类之巅的资本。” 新人的脸上弥漫着恐惧、震惊和将信将疑的表情，而百地则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些表情，继续道：“你们的第一次试炼将是——鬼来电剧情。这是一部灵异类的鬼怪电影。难度……呵呵……希望你们这些刚刚进入空间的家伙能多坚持几个小时。现在，大家自报家门吧。” 最先介绍自己的是一个身材矮壮、寸头，着马裤、马靴的小胡子男人。孟辰注意过他，他除了在最初的阶段有些惊慌外，就一直保持着镇定。随着百地的介绍，他甚至表现出了一丝惊喜，尽管这种心情被他压抑在心里，但是孟辰还是捕捉到了这个轻微的表情变化。 百地让新人自我介绍，他是抢着说的：“我叫高崎晃，曾经当过兵，希望能够对团队有用。”说完还深深鞠了一躬。 孟辰注意到，百地轻轻地朝他笑了笑，甚至还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他。但是除此以外也未有其它表现。 然而就是如此的表现，立即引发了孟辰的高度疑惑：高崎晃是怎么回事？进入这样一个残酷的空间竟然能够如此急于表现自己，这是完美心态，还是不知生死？还有百地对他的态度，这应该是一个对待新人应有的态度吗，他难道对高崎晃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而此时旁边咀嚼东西的刺啦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新人中间一个穿着邋遢的胖子却出薯片大嚼特嚼起来，碎屑掉在衣服和裤子上，他也完全不在意。他撇着他的小眼睛看向百地道：“真的会有试炼空间吗？不会只是一些有钱人的无聊玩笑吧。” 石田硕刚要暴起，百地已经开口道：“你是叫秋山健次郎吧。” 胖子瞪大眼睛猛然抬头，随即摆摆手嗤笑道：“能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知道我们的名字想必很简单了。还是告诉我们要怎样做吧，也不必把我们像猴子一样耍。” 没有想到这个新人竟然有胆量如此说话，石田硕和百地一时语塞，但是他们的愤怒在积蓄。 这时另外一个女孩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秋月由美……”说到这里她突然定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面，紧接着…… “啊……”一声凌厉地尖叫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静，她用手指着前面，瞪大眼睛浑身颤抖着向后退去。 众人迅速转头望向她手指的方向。一个好象牵线木偶的女人套在一条破烂不堪的白布裙子里，正低着头踉跄着向众人走来，她身上还有脖子上无数道勒痕正殷殷的渗出血液，她拖着脚步向前蹭着，血液被脚踩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她仿佛能够看到这里聚集着人群，径直走向这里，很慢、很慢…… 突然她猛地向前一扑趴在屏蔽罩上，用她佝偻的双手一下一下地挠着透明的屏蔽罩。 凸出的眼球，还有吐出老长的舌头顶在上面变了形。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孟辰辨认出她是——麻宫淳子…… 由美的尖叫已变成嗓子里面嘶哑的低喝，除此之外就只有淳子踏血挣扎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内被反射成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不知道是感觉还是真实的时间流淌，总之众人久久没有作声。嘶哑的濒死嚎叫、冷淡扭曲的踏血之音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也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石田硕已经将圣衣穿在身上，幼师座烈焰勃然爆发。炽热的温度令新人不得不亡命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将身体紧紧靠在屏蔽罩上，才认命地停下。 这股蓬勃而起的火焰，总算用它的热度让秋山健领略了主神空间的神奇。他的视线不断在由美和石田两人之间徘徊，喉咙中发出的尖叫比由美更加锐利高亢而惹人生厌。 百地面对危险时的反应孟辰是知道的，他已经将手摸到腰间的忍剑之上…… 这时淳子却停止了抓挠，摇摇晃晃向后退开一步，身体还在扭扭摆摆地做出很多反关节动作。低沉的脑袋仿佛无力似的一下一下地向上抬起。 孟辰感觉心底没来由的发凉。他注视着淳子，从她头颅每一次抬起的瞬间都感觉有一丝异样。孟辰看到了——那突出眼眶的白色眼球，像小蛇一般密布的血丝缠绕着中间的一颗昏暗的黑眼球，而那个黑眼球盯着的人——正是他…… 为什么她会注视我？明明不是我杀死她的啊！孟辰在心中呐喊。 他终于知道这发自心底的冰冷从何而来。被掐住脖子的感觉，让孟辰下意识地向前探头。他想去抓那只扼住他呼吸的大手，但是空在脖子上留下几道伤痕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淳子扭曲的手开始动起来，探进衣服的口袋…… 在众人屏住呼吸的过程中，她从里面……缓慢地掏出一个……手机…… 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用它几乎不会弯曲的手拿着手机。点亮的屏幕将光线射在她的脸上，惨白的脸、凸出的眼、猩红的舌，在昏暗的大堂里醒目异常。 孟辰看到淳子用骷髅手指戳着屏幕，她的嘴大笑一样开合着，舌头也兴奋地乱动。 叮咚…… 静谧的空间中，一个清脆的铃音响起。众人一惊循声望去，目光集中之处是另外一名新人。这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瘦小白净学生，孟辰注意到他右胸前的标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水野恒一。 水野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不知所措。他上衣左边的口袋亮起，那是手机接收到短信后屏幕自动点亮，光线透过他薄薄的衣服口袋钻出来。他不敢去碰手机，而是向左侧过身子，将手机使劲地向前顶，两手则在后面对着屏蔽罩乱抓乱挠。 百地闪身出现在他身旁，探手将手机夹出。孟辰借助这一瞬间已经看清，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 百地将手机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说道：“是他自己手机发出的，根据规则，他已经被诅咒了。” 这句话之后，整个空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水野更是颤颤巍巍的滑落下去，整个人瘫软在地，眼泪鼻涕一把抓。 第3章 诅咒转发 说完那些话，百地摆弄手机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一会儿，孟辰看到百地抬起头朝他诡异一笑。 孟辰心头一紧，还未做出反应，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在震动了两下之后，响起了叮咚声。在这时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瓢泼大雨中，湿气和死气紧紧包裹着他。 这种感觉是……似曾相识，但是却又处于青烟幂处，不得而视。 几番恐怖世界的经历，已经让孟辰的意志坚定无比。但是在这虚妄的剧情世界，面对这些无从解释的规则，他的心还是不由得一突一突。伸手探入口袋，掏出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上面一条未读短信的标记像催命符一般，鲜血淋漓刺目万分。他用颤抖的手点开短信：发信人显示的是自己，时间是5天之后的中午。 他试图把这条短信再转发给百地，但是行不通。孟辰知道，信息只能转发一次，被转发信息者——必死！ 百地笑了，在这诡异的空间，面对人鬼难测的淳子和杀机已现的规则，他竟然开怀大笑。这个笑声像九幽恶魔临世。这个恶魔看着孟辰，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规则总是被人利用的。长岛我不会杀你，你是我们的挡箭牌……哈哈哈……” 这就是百地的目的，他不会违背主神的规则出手杀害队友。但是在这鬼来电的剧情空间里，他利用剧情世界的规则，把孟辰作为短信的二次接受者，保护了自己和其他队员；同时又让他陷入绝对必死的局面。 孟辰咬紧牙关，这个时候他纵有万丈怒火，也必须镇静下来。正面对抗百地，除了自讨苦吃没有其他结果。而规则总有办法对抗。 这时孟辰的耳边突然响起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鬼来电剧情世界开启。” 屏蔽罩像午后阳光下的肥皂泡，悄然而碎。 “嗷嗷……” 进入剧情世界以来一直被恐怖缠绕，在主神收起屏蔽罩之后石田硕终于按捺不住压抑的心情爆发了。 青铜圣衣穿在身上的石田犹如下凡战神，鬼头刀握在手中，绛红色的火焰喷射出一尺多长。他的身体划出一道残影掠过淳子，红光从她的脖子闪过……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淳子的头颅像一团破棉花，打着旋，高高飞起，舌头甩出老长。落下后，在地上弹跳几次，滚到墙角里便不再动弹。她的身体也轰然倒地，脖子上的伤口未见丝毫血液。 “哈哈……” 看到淳子被自己一刀两断，石田硕开心地大笑起来。鬼头刀收起火焰，轻松地走到淳子的头颅前。穿着皮靴的大脚高高抬起，跺在头颅之上。淳子的头像气球一样炸开，这一回鲜血飞溅，碎渣狂飙。石田硕抬起脚，骨肉已经烂作一团。 而淳子的脸皮像面膜一样，轻飘飘地浮在血肉之上，还依稀看得出她的五官…… 哇…… 除了高崎晃，其余新人全部跪地呕吐。孟辰也感到胃里翻腾不休，喉头的躁动让他不得不将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弓起后背才勉强忍住。 这时，他视线的角落里一片白影在斑驳地晃动…… 那是什么？孟辰扭转起僵硬的头部。那一片白影看得更清楚了，但是也令他忘记了胃部的痛苦，完全呆在那里…… 淳子又站起来了！ 准确的说是淳子无头的尸体又站起来了。这一回虽然仍旧踉踉跄跄，却已不似一个被蹩脚木偶师操纵的牵线木偶。现在她已经能够站稳脚跟，空荡荡的脖根处，有一个肉团正要破土而出…… 百地已经全神贯注，石田硕已经再次穿上他的圣衣。而这一次甚至连敦子都亮出自己的召唤兽卫护在身边。 而那头神骏异常的召唤兽一出现，就对无头淳子嘶吼连连。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由美已经受不了这连番刺激，发一声喊抢先跑起来。而秋山健和水野也被这一声尖叫所提醒，跟在后面，一边叫喊一边亡命向前飞奔。 秋山健身材臃肿，这时却仿佛轻若鸿毛，奔跑起来丝毫不弱于别人。他向前狂奔着，由美很快被他赶上。他就像一个大球，蛮横地将纤细的由美撞倒在一边，只顾自己向前逃命。 高崎晃这时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竟然怒吼连连的追出去：“撞开女人逃跑算什么？秋山健，你站住。” 大厅之内竟然出奇的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围绕着一具站立着的无头尸体。尸体脖子处的肉球又增高了很多。伴随着它向上蠕动，血液、碎肉、骨渣像喷泉一样冒出来。 肉球从窄小的脖子艰难的挤出。暴露在外面的部分越来越多，渐渐能够看清楚——最先露出的是额头，然后是眼睛，再之后…… “市桥慎吾……”百地从牙齿缝间挤出了这个人名。 一张满是鲜血和黏液的脸上挂着一双死鱼眼，而现在死鱼眼里的两颗黑珠子正在滴溜溜乱转。最后盯在百地的脸上。 百地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但是他没有动。而石田却已经弹射而出，赤炎鬼头刀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沟。高温气旋卷着飞沙走石扑向市桥，一道粗壮的火焰兜头劈下。 铛…… 一声脆响荡漾开去。市桥的骨杖刀横在他的头顶上。这柄细长的刀现在浑身弥漫着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像火焰一样猛烈翻腾。黑色的火焰和赤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里面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厉声嘶叫。 石田的额头已经青筋爆跳，他大声怒吼着向下压这柄巨大的长刀。他身上的火焰疯狂地向鬼头刀注入，再和黑色火焰战斗在一起。 但是市桥却轻松地单手擎着骨杖刀，身体纹丝不动。黑色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又盯在石田的脸上。他的嘴仿佛被撕开一般越张越大，最后一股黑雾从这里喷涌而出。 石田硕大惊抽刀回撤挡在胸前。一声巨响黑雾搅合赤炎爆炸，石田肥硕的身体被撞倒飞出去。翻身欲挣扎坐起而不得，他圣衣的胸甲已经密布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第4章 畸变 “百地……” 仿佛是金属摩擦产生的尖利声音，像针一样刺入众人的耳朵。已经受伤的孟辰和石田承受不住这声音的攻击，再次吐出鲜血。 “哈哈……”他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 百地鹰聪冷冷注视着面前的这只恶魔，双手慢慢移向腰间…… 大笑着的市桥开始动起来了，所有人的神经在这一刻绷紧到极点。百地甚至已经压低身体，随时准备主动出击。 但是市桥却颤颤巍巍地走向已经被跺成一滩稀泥的淳子头颅。他蹲下身，双手捧起那张漂浮在血水上的面皮。 而这时市桥却开始惊恐地大叫起来：“不，不……” 他的双手捧着面皮向脸上罩去…… 市桥疯狂地摇晃着头，死鱼眼里面的黑珠子像车轮一样快速转动。但是随着面皮离他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头摆动的幅度也逐渐变小。及至最后，他的头再也不动了，嘴里的叫喊已经变成了悲切的哀求：“不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呜，啊……” 没有理会他，那双手冷酷地将面皮罩在自己的脸上。市桥一直在惨叫，而面皮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地向他的脸上啃食，最后将自己与它后面的肌肉融合在一起。 市桥已经停止叫唤。这具躯体又变成了一个牵线木偶，四肢无力下垂着，脑袋耷拉在胸前。百地已经双手握在忍刀的柄上目光紧锁住前面掉了魂的躯体。 这具躯体一阵抽搐，头颅猛然抬起，长发中冰冷的目光投射而出。她又变成了淳子…… 百地爆喝一身，身体激射而出。两柄忍刀封锁在面前，准备绞杀淳子。敦子也指挥着一只犹如隐藏在虚影中的召唤兽猛扑过去。 这一次淳子没有像市桥一样防御和反击，而是直接翻身后跃，朝着酒店大门急退。 百地没有追下去，当淳子跃出酒店大堂，他就紧急停下脚步。目视着那一片惨白的破布裙消失在夜幕之中。而敦子的召唤兽却没有顾忌，径直朝着淳子消失的方向追踪下去。 石田拄着鬼头刀一步一拐的蹭到百地身前：“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百地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他转过身直接朝敦子走去：“我也想知道……” 新人和淳子离开之后，大堂之内又恢复了冷清。灯光依然昏暗，阴影之下好像仍然在滋长着邪恶。但是刚刚的那种彻骨奇寒的感觉消失了。百地应该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变化，他的身体放松了很多，但是表情却比以前更加凝重。 尤其是当他看到敦子紧皱眉头，身体巨震之后，这种表情更甚。“跟丢了吗？” 敦子点点头，努力将身体坐正，好一阵调整之后才能睁开眼睛说话：“跟着她走了一段。但是当她发现你没有跟出来之后，就反身攻击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摇头道，“淳子——很强！小奇虽然只是隐蔽追踪兽，但是实力并不弱，却挡不住她一招。我感觉淳子不只是攻击了它，而是把小奇吞噬了。看起来灵魂之间是能够吞噬对方的，应该也会增长实力。” 百地冷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淳子和市桥是怎么回事？是这次任务里面的终极对手吗？” 敦子也只能摇头道：“不知道。但是她确实有能力按照鬼来电剧情的规则释放诅咒。” 说完她看了一眼孟辰道：“我能够感觉出来，他身上的死气最重。在屏蔽罩刚刚破碎的瞬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笼罩了薄薄一层黑雾。但是他的身上却有浓密的、化不开的死气。” 孟辰能够感觉出百地在笑，即使他的脸被头巾遮住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但是孟辰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出百地计谋得逞之后那一瞬间的得意。 大堂的一边响起了喧闹声，高崎晃推搡着秋山健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战战兢兢的由美和水野。他们看到石田的样子明显楞了一下，但是不敢多言，只是行动上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走到百地等人身边，高崎晃从后面一脚将秋山健踹到。“我把这个胆小鬼带回来了。” 秋山健蜷缩在地上，身体颤抖得很厉害，嘴巴像搁浅在岸上的鱼开合着却害怕得发不出声来。 百地很满意这种效果，他走过去拍拍高崎晃的肩膀道：“新人就交给你来管理了。秋山健、水野和由美，你要保证他们三个人不影响我们的行动。” 高崎下意识的立正站好，两个脚后跟一磕，高声应道：“请百地队长放心，我会管理好他们的。” 百地满意地点点头道：“在酒店里找一个大点的房间吧，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在这里？”高崎有些疑惑，而由美和水野的脸上已经挂出哭丧的表情了。在一个闹鬼的酒店里过夜，这是还保存正常思维方式的新人所不能接受的。 看着这些小菜鸟稚嫩的表现，百地感觉自己先进太多了，但是仍然沉稳地表现出自己超前的意识：“诅咒的时间是5天之后，根绝规则这一段时间是绝对安全的。所以我们就住这里。” “嗨！”高崎做出一个九十度深鞠躬，“明白了，我现在立即去找房间！” 看着这个矮小壮硕的人跑前跑后的忙碌，百地悠然自得地坐到吧台的一把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刚刚一连串变故，紧张得令众人窒息。现在开始寻找合适的房间，众人才发现这是一座滨湖而建的超豪华酒店。而且最为诡异的是，之前空荡阴森的酒店大堂，在淳子离去之后竟然开始人声鼎沸起来。 先是一个穿着管家服装的高级服务人员笑容可掬地跑过来，当发现百地才是话事人之后，立即跪到在他面前，用最高礼节向他道歉。之后一些工人开始在酒店内外维修电力系统，漆黑的街道和昏暗的大堂又恢复了灯火通明。南来北往住店的人也开始络绎不绝。 这座酒店除了一个高大的标志性建筑之外，还有很多环湖而建的豪华别墅。高崎晃就选中了一套这样的别墅。 看到他普通的装束，最开始服务人员还不是很情愿。但是当百地掏出两块金砖之后，立即变得毕恭毕敬，入住手续很快便办完。 第5章 灼烧灵魂 秋山健是被浇上一盆冷水惊醒的。醒来之后便表情木讷地跟在众人身后，前往别墅。 几名新人自然是没有住过如此豪奢的别墅。进入房间之后便被它挑高的客厅所震慑，金黄色氛围的房间透露出了皇家雍容华贵的气势。要不是威压还在，他们恐怕就会四处张望了。 高崎在殷勤地向百地介绍着自己的思路：“百地队长，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可以让我们住在一起，同时也距离其他人远一些。而且这个别墅房间足够多，所有老队员可以一人一个，我们四个人也可以挤下。” 百地听完介绍随意地点点头便道：“主神的任务是在这个世界里生存5天，那么根据长岛被诅咒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要确保在这段时间里安然无事便可。为了保证大家能够平静地度过这段时间，现在所有新人将手机交给我。” 新人彻底鸦雀无声了，每个人心中的念头都是：把手机交给他，那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了啊。本来转发信息就可以活命，这样一来就剩死路一条。而且，如果被老队员转发信息给我们呢？ 孟辰的角度可以看到高崎脸上精彩的表情。他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身体抖动之后，五官全部纠结在一起，好像被人在腹部重重给了一拳。 “我收管你们的手机，是为了整个团队的安定。怎么？你们还想要在队友之间转发诅咒吗？”百地的声音提高不少，但是即使他说的再好听，新人仍然僵在原地。其实这很好理解，违逆他没有好结果，但是把手机给他同样没有好结果，因为谁都希望自己能够把握自己生的权利。 高崎的脸色在这短短几秒的僵持阶段，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变幻了数次。最终他抬起头，努力摆出笑脸，将手机递上。“百地队长，手机放在您这里我们自然一万个放心。” 百地严肃地点点头道：“高崎桑，很好，你是新人的表率，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接着他又转过头望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有了先例其他新人自然也无法再团结一致的抵抗这种无理要求。只能一个个哭丧着脸将手机交到百地的手上。 压制新人在百地看来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他提着一袋子手机转身进入一间最大最好的房间，并对孟辰道：“到我的房间来。” 孟辰知道自己最艰难地时刻来了，百地绝对要从他的嘴里撬出一些东西。孟辰从不担心会吐露什么，因为真正的秘密是百地想象力之外的，所以他根本问不出实情。至于他会使用什么手段，这才是孟辰最担心的事情。 百地、石田和敦子在屋里，看着躺在角落里的孟辰。石田几次摩拳擦掌地想要上前饱揍一顿都被百地挡住了。他因此而涨红的脸庞活像一只被蒸熟的螃蟹。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 百地的话音很平静。他的两手一直在身前玩着一堆沙子，是他凭空变化出来的沙子。他用右手倾斜着倒出一条小小的沙瀑，而左手则在下面接着。这条沙瀑就这样右手出左手进，没有停歇的意思。这些细小的晶体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迷幻的亮光。 “或者我应该让你清醒一下？” 百地的手腕一抖，这条沙瀑变成两条小沙龙向孟辰头部卷来。这两条沙龙迅速缠绕起孟辰的头颅，他的脑袋被一团不断旋转的沙子包裹住。 从外人来看，这只是一团沙子凝聚在孟辰头部不散，甚至连地毯都没有弄脏。 但是处在沙团中心的孟辰却感觉自己在撒哈拉沙漠经历一次恐怖的沙暴。视线所及之处黄沙滚滚、晴日昏天，耳边则是飓风轰鸣、沙砾铿锵。高速卷动的沙子快若飞刀，在他的脸上、耳朵上、鼻子上割出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 异常疼痛的他刚想大喊，但是黄沙又开始向他嘴、鼻孔和耳朵灌来。他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明明沙子就在头边，却又无法用手去抹开…… “怎么样？感觉好一点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孟辰发现自己眼前又变成酒店的房间，而周围没有一粒沙子遗落。他扭头望向百地，发现对方正在戏谑地看着他。 “主神空间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在这里我几乎修行了全系忍术，并且还有不少有意思的创新。刚刚就是我训练控沙术的一种方法，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 “说说看吧，为什么你能够控制章鱼哨兵，而且不怕被拔出插头？” “是尼奥帮助的我。”孟辰竭尽力气狂喊道，还怕百地不信又加上一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噢？”百地略带疑惑地看向敦子。这个神婆进入房间后就开始打坐，直到现在也仍然还是纹丝不动。“他为什么要帮你？” “我非常喜欢黑客帝国这部片子。在黑客帝国1里，我帮助尼奥摆脱了史密斯的追捕。之后又接连帮助过他几回。因为跟他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他就愿意帮我了。是他从火车人那里帮我取得了无线连接矩阵的权限。所以我才不怕拔插头，而且能控制章鱼。” 这样一番话说出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孟辰说得恳切，百地也看不端倪。他便继续问道：“这么好的能力啊，是什么样的强化？用出来我们看看。” “不行啊！那个技能只在矩阵世界里有效。”孟辰显得非常着急，生怕百地不信，不断地重复着，“真的只能在矩阵里使用，真的……” 百地将视线移到敦子身上。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敦子便缓缓睁开眼睛，向百地点点头道：“他说的有九成可能性是真的。我全程监视了他的精神，只有紧张和恐惧，没有其他波动。” 听到这里石田在旁边大笑起来：“这么说来，他就是一个幸运的家伙。刚好人头熟，又获得了最适当的能力。哈哈……” 敦子短暂地沉默之后肯定了这种判断：“我确实没在这个人的身上探查出任何异能量，精神、力量什么都没有。” 百地的精神也显得轻松了很多，但是他仍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孟辰。他再次翻起手腕，一束淡青的火苗自掌心吐出。“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攻击我们。” 这束火苗被百地投向孟辰。看着火苗飞来，孟辰屏住呼吸，攥紧拳头。他就要准备承受烈火加身之苦。但是没想到身体并没有被它引发大火，这束火苗直接穿透他的衣服没入身体。 孟辰感到一股烈焰开始烘烤他的灵魂。 百地则开始得意地介绍道：“燃魂术，本身是强横的攻击忍术。但是我却将它释放的过程稍加放缓，这样就变成了一种绝妙的惩罚术。它能够缓慢的烧燎你的灵魂，这可比身体上的疼痛要难忍千万倍！” 百地自认为狠辣无比的刑法，面对孟辰的灵魂锁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在灵魂世界中，一簇淡青色的火苗幽幽地燃烧，当孟辰为自己的灵魂筑上了一层厚厚屏障之后，这燃魂术就再也不能起任何作用了。 为了不让百地过于尴尬，他只好十分配合地扯开嗓子厉声吼叫。而灵魂则在享受着这种天寒夜雪北风叫，炭火帷阁周身暖的感觉。 第6章 团队的真正危机 孟辰的惨叫对百地等人来说就是愉快背景音。他们以为孟辰已经痛苦到听不进去任何话语，遂没有避讳他直接交谈起来。 百地首先问敦子：“淳子和市桥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敦子睁开眼道：“我一直在探查他们的精神，他们的精神里只有暴虐的杀意，他们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恶鬼。但是在他们之后，我还感受到了一个更强大的意志，一个纯粹的虚妄意志，我看不透他。这个意志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他们。” “一个更强大的意志……”百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起来，“这个意志应该才是这次任务里的终极恶鬼。而市桥和淳子应该是精神没有被消灭而进入这里，又被这个意志利用起来。我们之所以会少两个新人，就是被市桥和淳子占了名额。这两个混-蛋，死了还要过来捣乱。”百地恶狠狠地说道。 三人一时无话，只有孟辰还在装腔作势的有一声没一声的喊着，沙哑的声音看起来已经饱受摧残。 石田硕受不了压抑的气氛，首先说道：“这么说5天之后鬼才会再过来啦？根据规则的话那也只有他一个人会死吧。” 百地接口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明明只需要坚持5天，但是诅咒竟然也直接到了第5天的中午。不过主神不会随便给予简单的任务或者必死的任务。这样的话最后半天的危险程度将是恐怖至极的，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但是精神大条的石田却想不到危险存在于何处，想到5天之后才会有危险就开口大笑道：“反正5天之后才会有危险，不如现在好好玩玩。哈哈……从来没见到主神有这么慷慨的时候，安排如此简单的任务。” 百地却厉声喝止：“不可掉以轻心，别忘了这次可是团战任务。主神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任务安排的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从队长界面了解到，这次我们的对手是天洲3队，他们比我们进入的晚，而且只有一支队伍5个人。这说明对方实力很强，看来这次团战才是最残酷的考验。” 石田根本不在意地说道：“哈哈……我正眼巴巴等他们来呢！现在我是一阶2段，敦子一阶3段，队长是二阶2段。我们怕他们做什么？和这些鬼影子打没意思，我就等着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仗！” 百地看起来在承受相当大的压力，以至于暴躁异常，石田的每一次嚣张都会遭受他的无情打压：“你懂什么！团战发生的很少啊，但是每一次都是有一方团灭的结局！而另一方损兵折将之下，也很难完成任务，大多遭受了主神的惩罚。这才是最残酷的……” “据我所知，在团战中生存下来，又大幅成长的团队只有美洲1队和天洲1队。这是两支传奇队伍啊，里面可是拥有三阶实力的强者！” 石田惊得站起来，敦子也有些坐不住而抬起头。孟辰也短暂地停止了叫喊，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的疏忽，又立即弥补上，好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百地身上，没人注意他。 “三阶？二阶都可以在大部分任务中横着走了，他们有三阶强者？”石田惊叫道： 百地很满意他的表现，平淡说道：“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也像你这般表情。想我升到二阶的时候，实力变得强横很多，也着实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几次任务。一时间感觉自己意气风发，生灵尽在脚下。但是当知道有三阶强者的时候……”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 石田重新坐回椅子上，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这……真的有三阶吗？感觉那就是传说一样的存在啊！不、不会是以讹传讹的吧？” 百地此时看起来很平静：“你不知道，这是我从队长系统中推断出来的，而且绝对不会错。” 石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推断？” 百地点头道：“是的，推断。全世界每5亿人会有1支觉醒者团队，每队最多5人，这就是亿分之一的选拔概率。”听到亿分之一的概率，石田的身体向上挺拔了一下。任谁发现自己是亿里挑一的都会有这种表现。 “全世界共有16支队伍，其中天洲3支，美洲3支，我国2支，西洲2支，北洲1支，英州1支，印洲1支，南洲1支。” 石田这时叫起来：“等等，这才14支队伍啊！” 百地看了他一眼道：“没想到这次你帐算得到挺清楚。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只有14支队伍，正常的14支队伍。但是还有另外2队，没人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没人知道，但是一定有这两队！” 石田听得几乎都停止呼吸了。而敦子则再次闭上眼睛，默念起咒语来，她又在用这种方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百地则继续说道：“队长等级至少为一阶。而总队长可以管理的队伍数量对照关系为：一阶对应1队，二阶对应2队，三阶对应4队，四阶对应8队。而五阶的最高强者，则有能力统管全部16支队伍。” “五、五阶……那是什么样的人？”石田已经不会说话了。 百地则简单答道：“飞天遁地，只是小技。无视时间和空间的规则，才是强者的标志！” “嘶……”石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很快他就双目精光大盛，几乎咆哮着道，“我石田硕就要那样，我一定要成为五阶强者……哈哈，五阶、五阶……哈哈哈……” 百地摇摇头嗤笑道：“五阶，无视规则，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随即又低语道，“三阶应该已经是各队实力的巅峰了，凤毛麟角的两、三人而已。天洲3队应该不会有人实力超过二阶2段。也就是说他们的最强力量，应该不会超过我的。哎，不了解情况啊，这才是最头痛的问题……” 石田却在旁边嚷嚷起来：“抓一个天洲3队的人问问是怎么回事不就行了。” “简直异想天开！新人不会受到重视，信息知道的就少，抓来也没用。强者则有必死之决心才能到达如此境界，几乎抓不住，就是抓住了也敲不出任何信息。主神就是在让我们拼死相斗。” 石田用他的大手使劲抓了抓油亮的光头。“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干脆就碾过去算了，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 看着陷入狂热的石田，百地已经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 一时间房间内除了孟辰的喊叫，再没有其它声音。 而在这个过程中敦子却几次不安地挪动身体，似有话说，但欲言又止。百地见状很奇怪问道：“敦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问话令敦子身体一震，遂又好像下定决心鼓起勇气道：“刚才我派召唤兽追击淳子，之后却被其吞噬。我感觉到淳子在吞噬了召唤兽之后实力有了一定提升。而我的召唤兽也是灵体，所以我想，如果我的召唤兽能够吞噬这些鬼魂的话，应该也能获得提升……” “哈哈……”石田在一旁大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帮你一起制服鬼魂，然后让你的小宠物去吞噬它。” 百地惊问敦子道，“你确定可以？灵异类的灵体很难抓住。” 看到敦子点头确认，百地思考了一下道：“好吧，我们守株待兔。等到恶鬼进攻长岛的时候，我们就布下埋伏。敦子那个时候你要尽快让召唤兽吞噬它，否则必须立即消灭！“ 敦子立即点头同意。她双手在胸前迅速捏了几个结印，一串晦涩的口诀之后，双手紧握、两个食指伸出，朝孟辰一指。 “鬼魂在攻击之前总是要不断出现，从心里和身体上持续摧残目标。等到诅咒对象身心俱疲的时候再一举将其消灭。我现在已经向长岛身上施通灵法，他看到、听到的都会先传送给我。这样既可以监视长岛的行动，也可以对鬼魂的攻击提前预警。” 第7章 鬼影初现 孟辰被敦子施法后，他感觉自己眼前像蒙上了一层水波。水光潋滟之间，所有的物体都在随波起舞、妖娆多娇。 在这一片光与影的抽象画中，孟辰看到了一个突兀的身影，一个刚刚不存在，现在却混在这些色块之中，显示着自己独特的存在感。 孟辰狠狠眨几下眼睛，周围的物体又恢复了它们往常的面貌。再抬头却又不见那突然出现的身影。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里是通往厨房的门廊，现在除了优美花纹的铁艺，空无一物。 “孟辰……” 一个如九霄云外飘来的声音，令孟辰不能自己。他使劲地抬起头，不断地四处寻找。他的这番动作也引起了百地等人的注意。 百地道：“怎么回事？” 敦子打坐如常解释道：“他开始看到鬼影了。” 百地和石田对视笑笑道：“这么快就来啦。呵呵，还要五天啊，有他受的。”说完这话百地随便一挥手，转身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话音伴随着背影响起，“看你怪可怜的，我就收了燃魂术，好好享受鬼影带来的刺激吧，哈哈……” 敦子和石田也相继离开。只是敦子在二楼走廊上用略带疑惑的目光向下看了一眼孟辰，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孟辰’是什么意思？哎，算了，鬼怪的话难道还要深究吗？”摇摇头感叹自己过于敏感。随手召唤出一头黑豹灵体之后，便进入房间。 敦子是东洲人，中国话她如何能够听懂，她当然就更不知道这才是孟辰真正的名字。 而呼唤这个名字的“人”，则出现在孟辰面前。 他看到一个美丽温馨的身影站在别墅的大门口。黄色高贵的长裙和黑色优雅的长发，沐浴在春天清新的微风中，炫动出优美的弧线，明媚的阳光又为她罩上了一件金色的神袍。 孟辰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方了，温暖、安全、幽静、芳香，他已经迷失在一片芬芳的玫瑰园之中。他下意识地喊出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名字：“梦晨。” 梦晨背后的大门慢慢打开了。一阵狂风侵入，吹散了她的长发，遮在她的脸上。门外漆黑的夜空里，一轮血红的圆月挂在天上。 黑夜孕育着魑魅魍魉。鬼影拙拙中，一个身影慢慢显现。罩在黑夜中的身影，隐藏在黑幄之中。市桥那张惨白的脸像浮出充满墨汁的池塘，渐渐出现在梦晨身后。 孟辰瞪大眼睛，他大声咆哮。“后面，后面……” 然而很遗憾并没有引起梦晨的注意。梦晨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用她隐藏在长发后面的眼睛淡淡地平视他。 又有两个惨白的物体撕开夜幕，缓缓朝梦晨靠近。这是两个瘦骨嶙峋的爪子。它们从梦晨脖颈两侧朝前伸出，慢慢插入到她的头发之中。 “市桥，你这个王-八-蛋，滚开，滚开……” 市桥裂开嘴笑了，他那的嘴像用刀子直接在脸上割开的裂缝，鲜红滴血。 孟辰的手脚不能动弹分毫，他像一条被抛弃在岸上的鱼激烈地挣扎着。 那一双惨白的爪子慢慢分开随风狂舞的长发…… 孟辰又看到她的脸了，不是梦晨的面容。而是一张有两颗黑珠子晃荡在死鱼眼里面的脸，一条猩红的长舌从黑洞洞的口器里面耷拉下来。而且看起来，这张脸还在对着他笑…… “啊……”撕心裂肺的喊叫，从孟辰的心底发出。 ------------------------------------------------- 别墅的小房间里，4名新人清晰地听到孟辰沙哑的喊叫。那濒死一般绝望的声音，令他们肝胆俱裂。 四个人躲在一间屋子里是有些挤的，不过在这种危险时刻包围的情况下，一些客观条件上的艰难几乎可以不计。 秋山健双手环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听到孟辰的惨叫，他的身体一阵剧抖。他将头深深埋在膝盖和胳膊组成的小空间中，就好像鸵鸟遇到危险将自己的头插入沙中。 “我们就要死了，就要死啦……呜呜……”歇斯底里的哭喊从他的臂弯中传出。 再配合上由美的轻轻哽咽，更加令人心烦意乱。高崎为了稳定众人情绪，只好硬着头皮说：“别着急，百地队长会救我们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如此一说，秋山健却暴跳而起。他用以他肥胖的身体不协调的速度扑到秋山健身前，双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其拽起。用他满是黄牙的嘴，将唾液和恶臭喷吐在秋山健的脸上。“都怪你把手机交给他们，我们的命没了！” 被一个癞皮狗一样的人抓住衣领，高崎的脸也阴沉下来：“放开你的手！” “你混蛋，只敢向我们作威作福……” 高崎动手了，进入主神空间以来的压抑发泄在秋山健的身上。他只微微一动肩膀，就将这个肥硕的身体扔到墙上，发出了沉重撞击声。 秋山健不敢再胡闹了。而由美和水野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高崎。他们的意思很明白，这种实力也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高崎掸掸自己的手仿佛做了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坐回椅子上，看到几人还在看着他，遂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是自卫队的格斗教官，国内国外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战胜了多少高手，我甚至赤手空拳杀过人……”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但是进入到主神空间，看到那些人第一眼，我就、我就……恐惧。是发自心底的恐惧。这些人已经不是杀人这么简单了。他们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怪物，在他们的心里根本没有生的概念。” “我们也要变成这样的人啊，只有变成这种人，才能活下去……” 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说出之后，小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仿佛被这句话带入到未来的血雨腥风中而不可自拔。除了众人的呼吸，只有孟辰的连连怒吼从房间外传来。 秋山健挥拳在床铺上擂下道：“真烦死了！本身要死了，他还在那里吼、吼、吼……我去把他的嘴堵上，让他再吼！” 他扯着一个枕头就要出去，却发现水野已经抢先站起来走到门边。他拉开门之际回头说道：“我去吧……” 第8章 午夜凶铃 如果是梦境，孟辰希望自己早一点醒来；如果是现实，他希望自己随梦晨而去。只可惜他只能被迫站着，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变成淳子的死人脸，她华贵的金色长裙变成一件沾满血迹的白色破布裙。 并非疼痛，并非恐惧，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愤怒。 怒吼连连中的孟辰有看到另外一个身影出现在视野里。这个人战战兢兢地靠近他，等到他能够辨认出那是水野恒一的时候，在门口的鬼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孟辰开始急切地四处寻找着，追忆着刚刚在眼前华美绽放的花朵。 孟辰没有理会水野。但是水野却在短暂犹豫后，鼓起勇气径直来到他的面前——跪下。 他摆出东洲人常见的正坐姿势，双手支在膝盖上，低头说道：“对不起，长岛桑，让您受苦了。” 孟辰这才收回目光，疑惑地看着这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而对方则只顾低头继续说：“真的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帮不到您……百地队长将信息转发给您的时候，我、我甚至还有一丝庆幸。真、真的太对不起了。” 说完双手扶到地面上，深深地弯腰下去，做了一个磕头的动作。 “这不怪你。” 听到孟辰开口说话，水野猛然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孟辰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智。他真的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稚嫩的新人，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还能够保持一份纯真，为本不是自己的责任道歉。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刚要张口…… 一串凄厉的铃音响起…… 诅咒不是已经加在我的身上了吗？为什么还会有铃音？孟辰心下一惊，竭力抬起头四处观望。 与此同时，4次开门声响起。 百地已经气急败坏的叫道：“不是我。敦子，石田！” “不是我。” “不是我。”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躺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那个黑色编织袋。袋子很厚，但是仍然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矩形的亮块，隔着袋子放出幽幽的光。 此时新人的表情像站在绞刑台上一样恐怖。 秋山健发一声喊，向桌子扑去。抬腿刚跑两步，一只黑豹慢慢显出形体。 这只黑豹比黑客帝国任务中，体态更加庞大，本是猩红的双目，已经犹如水银一般冰冷纯净。曾经还需要阴影隐藏自身，现在干脆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够完全隐身。 它四肢撑在地上，一人多高的身体犹如一面墙挡在桌子前面。水银眼紧锁住秋山健，令他一步不敢挪动。 接着它又转身摆尾。棍棒一般的尾巴扫过孟辰和水野，将他们直接扫飞，摔落到新人附近。待它用豹眼环视一番后，才安然隐去身形。 新人就是一群任意宰割的羔羊。这群小羊羔现在挤作一团，等待着最终宣判——总有一个人要先死。 但是老队员则明显好多了，尽管他们也对铃声惊奇万分。 “队长，为什么还会有铃声，不是已经把诅咒转给长岛了吗？”石田首先开始嚷嚷起来，并跨着大步走向客厅，将地板踩的咚咚作响。 百地没有要动的打算：“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石田已经把那部接受信息的手机握在手中，他摆弄了一下，大骂道：“混-蛋，谁把手机设置密码了？” 所有新人互相对视一下都摇摇头。距离最近的秋山健也面带疑惑表情道：“真奇怪，我们都没有啊……”说着朝石田手心向上伸出一只手。 而石田见到他这个动作也鬼使神差的将手机交到他的手上。 百地见状立即大喝：“石田！” 石田硕心中一惊，刚想去把手机抢回来，却见秋山健摆弄着手机转身朝新人们走去，嘴里还一边嘟囔：“谁啊，设密码有什么用。” 石田随即大笑道：“放心吧，队长，他不敢怎样的。” 见秋山健拿着手机走过来，另几名新人也很好奇地围上来。而他在这个时候，胖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却爆出一缕寒光。 他像一头野猪将淬不及防的高崎撞倒在地。 石田发现自己被秋山健当众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勃然大怒，鬼头刀的火焰迸射出一尺多长，紧随其后冲上去。却不想，秋山健随手将最瘦小的由美朝后推来。 他一刀当先，却由于不能杀害本队队员，而不得不抽刀回撤。刚刚提起的气息，被自己一拽，力量随之泄掉。就晚这不到一秒的时间，秋山健已经撞破窗户逃出。 石田将由美挡到一边，怒吼连连尾随追击出去，却听到身后有铃音再起。他那里管这些，誓要将秋山健拿下。 “停！”百地不容置疑的命令传来，将他喝止住。 “队长！”石田不明原因。 百地一指茶几上的袋子道：“去看一下。” 不得不两次中断自己攻势，石田已经变得暴躁不堪。他像一辆坦克碾过别墅，脆弱的地板被踩出一串深坑。大力挑起编织袋的瞬间，茶几被他拍得粉碎。 抽出他需要的手机，剩下的连同编织袋朝地上一掷，便不去理会。那个接受到信息的手机在他手里被攥得咯吱作响，随时都有散架的危险。 石田的手指戳在屏幕上当当作响，一会儿便没好气地说道：“是那个死胖子转发过来的信息……一段视频，我看不到。” 百地略一思索道：“你不是手机的拥有者，自然是看不到。这个手机是谁的？”他看向站在一起的新人。 高崎最先接过石田递过来的手机，他深吸一口气，还算平静地操作着手机，但是面颊上抽动的肌肉出卖了他。手指连续在屏幕上滑动了几次之后，他的脸色逐渐好转。最后终于确认了，才深吸一口气，胸部被撑得高高抬起。好像又觉得不太合适，遂慢慢向外吐气，并将手机交给站在一般的由美。 第9章 鬼影丛丛 看到被高崎递送到面前的手机，由美瞪大眼睛看看手机，又看看众人。 她伸出颤抖的手刚刚碰触到手机，却又像摸到滚烫的水壶，将它拍向一边。身体向后倒退着挪开几步。后背撞在墙上之后，还“不要，不要”的摇着头。 由美根本没看到手机，就已经精神崩溃了。 这时水野却长叹一口气，走到手机跌落的地方，蹲下……隔了好半天，最终他鼓起勇气将手机紧握在手里。打开手机，点开应用。他紧咬着牙，颤抖的手指好几次都点不中那条秋山健转发过来的信息…… 一次不中、两次不中，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像鸡哚米一样…… 突然一声清脆的铃音，伴随着机身微微一震，信息被点开了。 他看到屏幕上一片剧烈的晃动，手机的功放传出“咚”的一声，仿佛重物落地。画面停止不动了，惨叫之后，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屏幕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慌乱的人像。在黑暗中摄取的图像很不清晰，水野瞪大眼睛努力地想从屏幕上看出端倪。他把脸几乎贴在屏幕上，突然在那么一瞬间，这个图像凝固了一下，他看清那个人了…… 在这一刻他感到自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想喊却发不出声，努力地呼吸却没有空气进入。脑袋混乱昏眩，两耳钟鼓齐鸣。心脏好像停止跳动，双手冰冷得像是生命已经抛弃自己而去，只有牙齿嗑嗑嗒嗒地咬着。 画面上显示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水野想抛掉手机，逃离这里。但是他的身体没有一处服从指挥。而手机依然在冰冷地继续播放着…… 画面突然再次开始剧烈的晃动，零乱不堪中有一缕血红色光线从头顶传来——那是一个圆形的井口。匆忙中，画面里的水野把手机电筒打开了，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只有身前2、3米有一点微弱的亮光。他紧张的四处扫射…… 向前，向后，向左……光线扫过之处出现一个斑驳的白影……再扫回来，那个白影又消失了…… 画面再此剧烈震动起来——画面里的水野在跑，在用自己的生命奔跑。画面之外的水野也开始在心里为他呐喊，快啊，快跑！ 黑暗中没跑几步，便传来了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惨叫，“赫赫……”的声音好像是风箱破漏了，随后是滴答滴答的水声。手机应该是掉到地上了，从这个诡异的角度，水野看到：他自己浑身颤抖地站着，黑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露出一半，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慢慢朝自己脖颈和耳边伸来…… 水野感到自己左边脖颈和耳边一片冰凉。 他浑身一抖，感觉灵魂回来了，手机也因此掉到地上。他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而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的由美，呵呵傻笑两声，便掩面痛哭起来。 高崎走到他身边捡起手机，看了一下屏幕后道：“是发给他的，时间是明天中午12点整。” 敦子这时突然说道：“我看到他身上的死气比长岛还要重。” 水野听到这句话身体紧紧收缩成一团，双手环住膝盖，脸埋在中间。低泣中传来了绝望的喃喃自语：“这是报应，到底就应该我死，就应该我死……” 石田在旁边看到水野痛哭流涕，既气愤秋山健将信息转发给自己的队友，又气愤他卑鄙地逃走，怒吼道：“队长，我去把秋山健的脑袋扭下来。” 百地这时终于开口，平静而理性的话语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不要去了，信息已经转发了一遍，即使抓住他也无济于事。现在又是深夜，在灵异类剧情里尽量不要单独行动。还是想想怎么面对接下来的问题吧。” 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短暂地思考之后道：“既然时间显示是明天中午，那这段时间就不会有危险。所有人安心回去休息，我们明天早上再做打算。” 说完便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背过身去的百地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精神力极大提高的孟辰能够隐约听到他说的话：“白痴。抓住他，你又能怎样？弄死他，那就又少了一面挡箭牌。这个死胖子倒是伶俐，他把信息转给水野，就是怕招惹了老队员引来杀身之祸。转给新人，他就在赌我们不会追究。关键时刻还能有这番心思，他也算个人物。” “只是为什么长岛接收到信息之后，秋山健又会接到诅咒信息……” 推开门的一霎那，他突然转头问敦子：“是长岛搞得鬼吗？” 敦子十分肯定地摇头道：“不是。我能感觉出这是两股死气。长岛身上的就是单纯的暴虐，完全没有人类应该有的任何感情因素，就只有杀戮。而水野身上的死气却蕴含有复杂的情绪，怨恨、痛苦、疯狂，它好像将所有负面情绪糅合在一起，极其扭曲、挣扎。” “单纯的暴虐啊。这么说来，还是长岛身上的死气更恐怖一些，不是吗？”百地在自言自语中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真的有两只鬼吗？孟辰听到了百地和敦子之间的对话。也被敦子的判断所震惊。 鬼来电剧情中是有多只鬼存在的，但是所有的鬼都是由一个被同村人残害的小女孩所控制的，她才是整个剧情中力量最强大的鬼。现在出现的这两个鬼究竟谁是剧情鬼，谁又是受控鬼？ 可在原剧中那些受控鬼不能发布死亡诅咒，只有剧情鬼才能够做到。为什么在主神任务里竟然有两只鬼能够发出诅咒。 当孟辰陷在自己的思想中时，高崎已经搀扶起水野并和由美一起返回他们的房间。所有的客厅都关上门之后，房间变得漆黑一片。 第10章 来兮 豪华别墅的大客厅两面都是落地窗。米色的窗帘垂下来遮住玻璃，将外边湖泊上倒映的月光变得更加朦胧荡漾。孟辰这才发现，今天是月圆之夜，客厅虽然没有开灯，但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一想到这里还有一只召唤兽存在，孟辰就感觉有一双冰冷无情的水银眼正在盯着他。这让他后背竖起一片寒毛。 “真没想到，晚上要靠你陪着了。”孟辰自嘲的笑笑。 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孟辰昏昏噩噩地起身向餐厅走去，转过走廊他迎面碰上了水野。 这不像是一个还活着的人。他深陷的眼窝含着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曾经灵动的目光变得呆滞无神。两腮也向内凹去，将颧骨衬托得老高。他一步一拖地从孟辰身边飘过。一个人竟然能被惊吓至此，孟辰不知道他经受了怎样折磨。但是望着他蹒跚的背影，孟辰感到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笼罩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番怎样压抑和恐怖的景象啊，令孟辰的心头在这一刻也蒙上了一层黑雾。他无法说什么，只能转过身，默默地朝前继续走下去…… 而水野则扛着这一份神鬼难测的重担，艰难地步入洗手间。 水野感觉自己像游荡在水里雾里，关上门之后他侧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像一条死鱼。接收到信息之后，他的身体如坠冰窖。精神一直在紧张中亢奋，整个晚上没睡。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害怕得要命。就这样一直熬着，直到天已经大亮，阳光洒满房间，他才觉得身上稍微有一点暖意。 借着这一点暖意，他骨起勇气从床上爬起，想用冷水清醒一下头脑。 高度紧张的状态和一夜未睡的疲惫大脑，让他突然心口一阵恶心。一股酸意搅合着腥膻直冲喉头。 他忍不住了，猛跨上一步，趴在洗脸池上开始狂呕起来。残渣混合着胃液从口、鼻汹涌而出。好一会才止住这股呕意，眼泪已经被逼出来不少。 他拧开龙头，用水冲洗着污秽之物。又接下一汪清水，蒙到脸上。如是几次，清冷的水令他舒畅了许多，也让他的精神放松下来。 他伸出手想要去够毛巾，却接连几次都没有碰到。他闭着眼睛在墙壁上边摸摸索索，感觉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碰到手上。 是毛巾…… 他翻手将毛巾抓在手里，却感到碰上一个比冰块还凉的物体。 水沾在脸上很不舒服，他用毛巾胡乱地抹着…… 猛然间他想起，洗手间里面已经没有毛巾了，早被其他人用光了。那他正在使用的毛巾是从哪来的？ 抬头四望却什么也没发现，他把脸转向镜子。那里映出了他的脸，那张形若枯槁的脸…… 毛巾掉到地上，水野也不自知。他双手捂着脸弯下身子恫哭起来。 这时避水帘后面突然传出了水龙头干涩的转动声，伴随着这个声音莲蓬头上开始有水滴落下来。 水野不哭了，他用后背紧靠在墙上，两腿不断向后蹬着期望能够再向后退，手则在墙上抓挠着，嘴里发出了濒死的“赫赫”声。 水滴已经连成了串，然后终于花洒下来。短短时间浴缸之内已经积了不少水，从避水帘后面热气袅袅升起，大团大团地溢出到帘子外面。 这时门外却响起来高崎的声音：“水野君，热水我忘记关上了，请你关一下吧。” “呼……” 有了人声交流，水野这才长呼出一口气。身体垮下来坐到地上，右手不断抚摸着胸口。 原来是他忘记关水了，吓死我了。说来也真是，我怎么会有听到拧龙头的声音。看来我真的太紧张，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避水帘没有遮住龙头旋钮，水野能够直接看到它。他长出一口气扶着墙站起来，嘴里嘟囔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忘记这些事？”一边伸手去够…… 就在他的手伸过帘子，刚要够到旋钮的时候。从帘子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抓住他的手腕，彻骨奇寒瞬间侵袭他的全身。 这就是他抓毛巾时碰到的感觉，刚刚只是一下，现在却被牢牢抓住。这只苍白的上面还带着霜气的手好像刚从停尸间的冷柜出来。它像钳子一样凶狠的夹住他，让他发觉自己好像也在一个巨型冷柜里。产生自洪地狱深处的奇寒，让水野全身的血液如遭冷冻。 他的嘴慢慢裂开，想要叫喊出声。但是一股巨力将他拽进浴缸，他感觉自己像坠入了九幽龙潭，黑暗、冰冷、幽深…… 他拼命挥舞着手臂、蹬踹着双腿，水被他搅合得沸沸扬扬。从满是波纹的水中，他看到一个扭曲荡漾的身影。白色的连衣裙上全是污泥与血迹，掺杂着枯草的头发垂在面前，看不到脸。 这个身影纹丝不动地站在浴缸边。水野好像被她根本看不见的眼睛所吸引，躺在水里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恐惧，隔着水静静地和她对望着…… 那个身影动了，她猛然向下俯身，头部扎入水中。原本披散在面前的乱发被水束向后方，露出她的脸。这是怎样一张脸啊，灰白色的瞳孔里在播放着一幕幕血腥的画面。而她的嘴竟然被缝起来，她在努力地张着嘴，被绳线扯出一个个畸形的伤口。而从仅仅张开一条缝的嘴里，他看到了一个齐根剪断的舌头。 更可怕的是，这张脸已经碰到了水野的鼻子…… 他想大声呼叫，但是刚一张嘴，水流便汹涌的倒灌入内。水流进入肺部像吞入火炭一般灼热刺痛。虽然还在激烈地挣扎，但是水野感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也许这样也好过被鬼害死吧…… 他用这种方法安慰着自己，将意识慢慢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11章 兵来将挡，鬼来…… 一个庞然大物破开水面，巨大的压力将他紧紧挤压在浴缸底部。紧接着他感到胸口的衣服被抓着，连带身体被提出水面。光亮又重新播撒在身上，噪杂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痛苦…… 他感觉自己被架起来，头部空着，背部被人用力拍打着。 哇……一大口水吐出来，新鲜空气流入肺中，但是灼烧感却仍然剧烈。 被救活了，但是他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深刻地感觉自己彻头彻尾的失败：“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连死都做不好……放开我……呜……” 水野哭喊着，嘴里不断胡言乱语，手脚并用的在空中乱舞着。而将他救起的石田却鄙夷地看着他，在几次被水野踢到身上之后，石田再也忍不住了，他像甩包袱一样，将其掷出。这一下将水野摔得七荤八素，也让他止住了哭声。 “既然诅咒的时间是中午，你就不能现在死。给我老老实实撑到12点，然后随你怎么去死。”石田喝骂一句，抬腿便走出浴室。只留下水野和手忙脚乱救助他的高崎。 高崎不住地帮他按揉后背，帮助他把水排空，一面责备道：“你这个笨蛋，怎么能被浴室的水淹到？” “不是你让我关上水龙头的吗？” “我没有啊……” 石田没有理会水野和高崎的对话。别墅的木制地板被他踩得响起一串咚咚声，直到他返回客厅才再次安静下来。除了高崎和水野，其他人已经都聚集到这里。 百地见到石田返回首先问道：“怎么回事？” 石田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道：“那个白痴，说什么……他不想活了。他要是早就想死，干嘛要等到今天？” 百地没有兴趣听水野的历史，但是想从石田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实在是难于上青天。他只好转过头看向敦子这边，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些更加具体的情报。 敦子盘腿坐在一张矮几上，她仍然闭着眼睛，但是却能够感知到百地正在征询她的意见，随即道：“我刚刚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黑暗力量在洗手间爆发，这股力量和之前向秋山健发布诅咒的力量十分相似。” 百地沉吟了一下道：“看来是水野已经开始看到鬼影了。这证明鬼已经盯上他，中午12点的诅咒也将会如期爆发。” “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算什么。让它来！我石田硕一刀劈死他。我这可是鬼头刀啊，哈哈……” 石田一串长笑声中，高崎带着落汤鸡般的水野进入客厅。听着石田肆无忌惮的笑声，水野畏惧地将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 敦子却说道：“石田君，你的鬼头刀虽然属性强悍，却并非灵器，于灵体也没有伤害。反倒是你的幼狮座烈焰，可能还会让这些鬼物忌惮三分。” 当面被神婆驳斥，石田被打乱了好心情。他腾地站起，就要勃然而怒。却被百地制止下来。石田那一番不过脑子的粗鲁话提醒了他，看到水野畏畏缩缩地进来，百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等到水野战战兢兢地坐好，百地开口道：“水野君……” 受到刚刚的一番惊吓，水野的精神已经完全不在这里。他神游宇外的一会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一会又想到刚刚看到的森然鬼影。整个人一直在神神叨叨的低语着，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直到高崎捅了一下，他才惊得几乎跳起来。这才注意到百地在同他说话。 “你刚才是不是已经看到鬼影了？”看到水野将头像啄木鸟一样不住地点着，百地满意地说道，“我很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们是一个团队，每一个新人都是我们东洲队最宝贵的资源。所以水野君，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孟辰惊讶地看着百地，这个只顾一己私利的人，竟然会好心的帮助水野？ 高崎和由美同样满面惊讶，但是惊讶中却透露着兴奋。 而这种兴奋在水野的脸上却最为明显。经过刚刚的恐惧经历和濒死体验，他已经不敢去死了。现在能多一份活的希望，已经可以让他去干任何事。而百地在这个时候抛出去的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被他认作是保驾护航的战舰。 水野正坐起来，不住的将身体伏低，感谢百地的帮助。 百地则欣然接受了这种大礼，心满意足之后才继续道：“据我所知，你手机上收到的信息显示，最后的场景是在一处深井中吧。” 水野又想起了手机播放的画面，幽暗和孤独让他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 “根据原剧的规则，鬼一定会按照手机上播放的画面杀人。那么我们就找一个完全不可能有井的地方，等它到来。我倒要看看这只鬼怎么把你弄到井里去。” “我们找一个空旷露天的广场。在正午12点，这个阳气最浓烈的时间，我们守株待兔。看看到底什么样的鬼胆敢在这个时候攻击我们！” 百地的这一番计划宣布出来，立即收获了在场众人的高度响应。石田挥舞着鬼头刀大声道：“哈哈哈，鬼历来都是昼伏夜出，它竟然敢在白天欺负到我们头上。今天爷爷就让它连鬼都做不成！” 高崎也兴奋地叫道：“百地队长的计划太棒了！广场上一览无余，它就别想鬼鬼祟祟的吓人，想进攻也逼迫它显出原形。而且广场上也不会有井，看它还有什么办法！” 这个计划甚至都让敦子不住地点头肯定。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由美甚至都兴奋地进言道：“‘浅草寺’就在附近，那里的广场足够宽阔。”当看到众人将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由美又害羞得低下头去喃喃道，“附近我就知道这一个寺院……” “哈哈……”百地一声长笑，他颇有气势地一挥手道，“我们就去这个浅草寺！” 第12章 浅草寺 浅草寺是东京都内最古老的寺庙，距今已有近1400年的历史，经德川家康扩建后，变成了一座大寺院群。由于地处东京中心地带，又拥有众多名胜建筑和史迹，所以这里香火极其旺盛，距离很远就可以闻到浓浓的香火味。 东洲队一行随着朝拜和游览的人群浩浩荡荡杀奔浅草寺。距离越近，人群越为稠密，作为东洲有名的古寺庙，这里还有大量的海外游客。孟辰就看到了很多，人人手持单反的大队人马，他们操着天洲各地方言，对浅草寺内的每一处景观议论纷纷。尤其是他们看到高大肥硕的石田手持一柄鬼头大刀出现的时候，还以为是Coser立即两眼放光，呼朋唤友的围了上来。 看到这些对东洲神佛不尊重的天洲游客，石田本已怒意熏天。当他们用单反相机，说着石田听不懂的话语，围着他一通狂拍之后。他便勃然大怒，手中鬼头刀一振，就要不管不顾地劈下。 “石田，不要节外生枝！”百地一语将他喝止。 这个肥硕的大汉，此时像极了烧开水的水壶，脸涨得通红，从口鼻处连连喷出热气。围着他拍照的人，看到这个样子也心生惧意，哄叫一声便散去。 看着这些跑远之后，还回过头来指指点点的人，石田将鬼头刀在手中攥的咯咯直响：“我一定要杀光所有的天洲人……” 百地道：“这次有天洲3队，可以让你杀个够，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听到百地所言，石田瞬间战意连连。擎起鬼头刀，一阵狂啸，惊得周围游客作鸟兽散。 如此的小插曲之后，压抑在众人心头的阴影竟然消散了许多。混迹在人山人海之中的一行人来到浅草寺正门——雷门。高4米的巨大红灯笼悬于雷门正中，正面上书“雷门”二字，背面则是“风雷神门”，东洲的雷公风婆分列左右两边，拱卫雷门。 这个巨大的红灯笼在正午的阳光之下，灼灼生辉。从其下穿雷门而过，众人感觉如被洗礼，就好像从这一刻起被高僧大能加持一般，邪魔不可近。 敦子自这一刻愈发虔诚起来，她低眉顺目，口中咏诵的经法舒缓悠扬竟犹如梵音。石田同样受到安静祥和气氛的感染，整个人也沐浴在一层佛光之中，他气势极盛地说道：“在这里，我倒要看看那只鬼怎么能够侵入进来。” 在雷门至宝藏门之间是一条铺石参拜神道，神道两侧是一些售卖神符的小店。由美还急冲冲地跑到一处小店，购买了一个有娃娃和神符串在一起的祈福件。孟辰注意到她双手珍重地捧起福袋，将它紧贴在胸口，并且还低声咏诵着。 百地昂首环望四周，点点头道：“这里果然是一个压制鬼怪的好地方。我能够感受到这里浓郁的神圣气息，只可惜这却非我所喜。” 高崎就走在百地旁边，听到他如此说奇道：“百地队长为何会不喜欢这里的感觉。这个焚香味还是很好闻的。” 百地道：“这与我所修之功法截然不同。佛家和忍者虽然都讲究静，但佛之静，却在向往万佛朝宗之盛况；而忍之静，却是追寻静之极致，是真正的静。毕竟忍道是与黑暗相伴的……” 东洲队所有人在这佛教胜地的感染之下，都已经淡漠了埋藏在心底的恐怖。在这种气氛熏陶中水野很难感受到鬼怪的压力。他的脸终于解冻，慢慢开颜。他的眼睛也灵动起来，不住地向四周环望，目光所落之处，尽是神祗佛像。 在这样佛光浓郁，静穆庄重的寺院内，恶鬼仿佛已经烟消云散，至少到现在也没有任何诡异恐怖的事情发生。大家的心情放松不少，一路无事，穿过宝藏门，来到一片空地上。 这里地势开阔，视线良好。西边是寺院内最大建筑——本堂，东面是二天门，南面是点缀着几棵树木的大片草坪，北边则是浅草神社。孟辰特地往浅草神社方向多看了一下，神社石质的鸟居上栓着白色的注连绳，几个御币挂在上面，正随着清风微微荡漾。 百地对这里的环境非常满意，随即对众人道：“时间已经接近午时，我们就在这里防御吧。”说完他便盘腿坐到石道上，双目微闭，如老僧入定一般。 他身后的草坪上正在洒水。自动洒水管道于地下铺就，正在按时喷洒出水花浇灌土地。水雾弥漫在空中，还有小小的彩虹出现。 其他人看到队长选择了战斗地点，便都停下脚步，或坐或立守在一起。 这一停下来，众人的心也随之安静…… 没有了运动时候的燥热，脱离了商业街的繁华，这里竟然出奇的安静起来。梵音依旧，佛香连连，就是游客也仍然是有说有笑，数量丝毫未减。 但是就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一阵风吹过，正午本应燥热的空气，竟然蕴含了丝丝凉意，而这凉意里面还有水汽。就好像是……从阴冷潮湿的地方刮过来的一般。孟辰发现御币不再像刚才一样悠闲地荡漾，而是整齐的被风吹向一边。 不知道是谁紧张得咽了一口唾液，这个声音却被众人清晰地捕捉到，又变成了引发更加紧张的导火索。受不了这种压抑，高崎首先道：“百地队长，这是……” 百地站起身，打断他道：“我知道，所有人准备，情况有变！” 随着他一声招呼，石田、敦子和他立即呈三角站位，将水野护在中间。 感觉处处透着诡异，但是一切又都好像没有变化。人还是这些人，庙还是这些庙，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总感觉这些笑容里面透着毛骨悚然的不解之谜。 “真是活见鬼！”石田终于说出了一个贴切的形容。他大喝一声，幼狮座圣衣已经穿在身上。 沐浴着幼狮座烈焰，众人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温度比刚刚又低了几分，由美甚至捏了捏自己的领口。但这是一股发自心底的阴冷，阳光和烈焰已经无能为力。可是其他人——那些作为剧情背景的人——却好像没有丝毫感觉，他们还在擦汗，吃雪糕。 孟辰又看了一下那些御币，此时它们正纷乱地狂舞着。 第13章 鬼塑空间 我知道了！孟辰猛然领悟，在心底大叫。 但是百地却已经说了出来：“有没有发现……石田穿上圣衣，这些人竟全然不顾。“ 百地一语点中最关键的一环——对于像一个大火炬站在空场的石田，这些人竟然视而不见。 “如果说他们还是真实的话，那只能说明我们已经从原来的空间消失了。这里一定是鬼创造的结界。”他问道，“几点了。” 高崎答道：“还有不到5分钟12点。” “所有人，准备！”百地大喝道。 这时却从众人中心传出一个微弱的哭泣声：“百地队长，我想去热闹的地方……” 百地道：“不行！你给我好好呆在中间。” “呜……百地队长……我想回到刚才那条街上，那里人多！”水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在那里佝偻着身子哭着。 “不行！”这一回百地直接严辞拒绝。 “哇……我要到人多的地方去，我要到人多的地方去……” “别跑！” 孟辰看到一个黑影从他身边一掠而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间水野已经蹿出保护圈。他用绝对不曾有过的速度埋头朝前狂奔，嘴里发出野兽受伤时的咆哮声，唾液从口中流出，整个人状若疯癫。 就快要接近普通人的时候，水野的身子猛然一震。孟辰看到一只苍白的手箍住他的小臂，将他整个人拽倒在地，又继续拖着他前行。水野惨叫着，但是却反抗不得。眼看着就要没入人群之中。 石田虎吼一声，整个人激射而出。烈焰鬼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眩目的弧线，斩过鬼手。水野的身子停下来，被他随手抛回保护圈内。 一缕黑雾从他的手臂上升起，那里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水野抱着受伤的手臂，蜷缩在队员之中，再也不敢挪动一步。 百地看了一眼高崎，后者立即明白回道：“还有2分钟。” 在阳光最浓烈的正午，暴晒的广场上突然如坠冰窖。那些从东洲队众人面前走过的游客，每个人的脸上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心！”百地提醒道。 一声嘶吼之后，这些普通的游客突然面露狰狞。又好像是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他们用手撕挠着自己的脸。一道道粗粗的血痕诞生在脸上，从里面又飘散出浓浓的黑雾。这些人全部面向东洲队，嘴巴里突然喷涌出鲜血，他们吐出一个血淋林的肉块，然后张着血盆大口，朝众人扑来。 百地的忍器，敦子的召唤兽和石田的鬼头刀连番出击。这些冒着黑烟张着血盆大口的鬼，一个个灰飞烟灭。尤其是敦子，发现自己的召唤兽在吞噬鬼之后真的能够增长实力，就干脆命令它们主动出击。一时间这些鬼根本无法接近众人。 百地大声道：“还有多长时间？” 高崎道：“还有1分钟。” “好！只要一过12点，就是我们胜利了。” 百地话音刚落，浅草神社里面传出三次金属撞击之声。孟辰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他发现悬在鸟居上的注连绳和御币竟然都变成了黑色。 黑色的注连绳和御币把鸟居变成了通往冥间的大门。一团血光自门中磅礴而出，紧接着三架腾空而来的神辇穿过鸟居，在空中排成了品字形。 高崎大叫道：“是浅草神社供奉的‘三社明神’。它竟然能够控制神！” “它控制不了神。”百地厉声将高崎的声音压住。 挥手而出，三道银色流星直刺三架神辇。血色光芒张开一层大幕挡住流星的攻击，三只忍者镖跌落在地。 悬在空中的神辇的顶盖缓缓打开。一股腐烂恶臭扑鼻而来，百地等人还能忍耐，但是新人却已经跪倒在地剧烈呕吐起来。 此时打开后的神辇喷薄出黏稠的血浆，它们和鸟居交辉相应，整个天空也被这些血浆映成恐怖的赤色。天空是血，又化成血雨洒落在地，地面上也蒙了一层粘黏的血浆。大群通体黝黑的渡鸦穿过鸟居分成三股冲入神辇。立即从神辇之中传出了令人牙酸的碾磨之声，更加浓重的血腥气逸散出来，还伴随了凄零的惨叫。神辇变成了血肉磨房。 高崎跪在地上颤声道：“三社明神是福神啊，它们为什么会吞噬人的灵魂，为什么，为什么……” 神辇里能够看到有一团团血肉在慢慢蠕动生长，它们渐渐变高变大，变成了三具没有皮肤，没有眼睛的躯体。完全由血肉堆积起来的躯体，自出生开始每一寸每一毫都流淌着肮脏的黑血。 石田虎吼一声，想跃起而战，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拽住。他大惊失色，猛然低头，发现地面上的血浆已经漫过脚踝。血浆像沸腾一样肿起一片大包，这些大包破开之后，出现的全是碎开的脸。 怒目圆睁的眼睛和吼叫却无声的嘴。正是这些血嘴咬住他的裤脚。 百地双手捏诀，一颗眼睛已经全是眼白。他用这只眼睛扫遍这布满鲜血的空间大声道：“这是鬼塑空间。先把神辇击碎！” 吼完之后，百地的身形暴涨，金甲武士再现。大刀当空劈下，目标直指一架神辇。 这架神辇里面的血肉像爆炸一般喷出，在刀下组成了一面如血肉之墙。大刀劈在上面，一时间血肉飞溅。这些飞开的血肉粘到血色天空中，或者掉落到血浆之中，便融合其内。而这些天空和地面的血浆源源不断地将血肉输送到神辇之中。一个永不损失力量的空间，就依靠这永不停歇的循环坚持下来。 石田挥舞着鬼头刀冲上去了，敦子也放出自己的召唤兽。一时间血色空间内，百鬼齐奔，百兽争鸣。 第14章 这是哪？ “队长，这些鬼永远也杀不完啊！”石田几次三番冲到天上，和其中一个神辇内的血肉人战在一起。但是无数次将它斩得支离破碎，这团血肉从中仍然能够凝聚到一起，再次喷吐着满嘴的血腥重新扑上来。而石田和神辇近在咫尺，但是却无论如何无法伤到它。 百地战斗间隙问道：“还有多少时间！” 他这一喊将高崎惊醒，他一边慌乱地掏着手机，一边道：“已经过去好久了，应该到时间了……”说到这里高崎突然停住，望着手机屏幕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回事？”石田落到高崎身旁，一刀斩倒一个扑上来的鬼化的游客，眼看着它跌倒在血浆中，慢慢被融化掉。 高崎颤抖地说道：“时间停住了，还是剩下一分钟。” “什么？”百地大惊，一刀将血肉人劈开之后，也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道，“它把血色空间里的时间封住了。” 石田道：“这个鬼能够控制时间？” 百地还在和面前的血肉人激烈地战斗着，他在战斗间隙道：“这种灵异类世界的鬼怪拥有的能力是匪夷所思的，不能按照正常世界的规则来看待。这是它的领域，我们只有冲出去才能伤到它。” 这时敦子却在旁边突然开口道：“我能伤到它。” 她已经将自己召唤兽尽数放出：黑豹正将一个从血浆中冲出的碎脸咬在口中，几下便将它撕下来吞下，接着它又更加兴奋地冲向下一个目标；本身应为透明的大鹏鸟此时身上流动着血色光彩，几乎变成了血凤凰；还有一头雄健的大猩猩，它粗壮的双臂甚至直接从血浆中将碎脸拽出，填入口中。这些灵异类的鬼怪竟然变成了召唤兽的餐食。 而敦子也少有的面露喜色，不住催动着召唤兽贪婪地进食着。 百地见到此景哈哈大笑道：“精神系修真者的实力原来在灵异类的剧情才最能体现出来啊。既然如此，敦子继续让你的宝贝吞噬吧。我们为你保驾护航！”说完这句话，百地再次攻向一架神辇，他要牵制住这个血肉人，保证敦子能够专心提升实力。 “哈哈……”石田也长笑着，再次冲将起来，和一个血肉人战作一团。 这样一来，天空中的另一架神辇，地面上所有的鬼化游客和血浆里的碎脸都交给了敦子的召唤兽负责。 由于发现了战胜鬼怪的办法，东洲队诸人战意高涨，一时间竟然将鬼怪向外压制开去。 尤其是石田他嚣张的笑声出现在血色空间中：“这些鬼怪要不是杀不死打不烂，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嘛。” 他仿佛在表演自己的刀法一般，不断使用着各种绚丽的技巧，将面前的血肉人斩得七零八落。 “不要耽误时间，快点毁掉神辇。”百地在一旁提醒道。有敦子在，看起来胜利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但是一贯谨慎的他仍然要求石田速战速决，他总是感觉有一些说不上来的隐晦堵在心头，让他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哪里会出问题？百地突然感觉自己像被危险的猎手盯上一般，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他寒毛倒竖。 到底是哪里会出问题？他看看石田硕，这个莽撞的大汉已经杀得兴起，将神辇逼得连连后退。敦子的召唤兽就是鬼怪的克星，它们简直把这里当作了餐厅，正在撒着欢的各种进食。而他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那究竟哪里会出问题？ 百地将视线放得更加长远广阔。这一次他突然看到，蜷缩在角落里，两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的水野。 是水野，他才是这次战斗的关键人物。根据规则其他人都不会死，只有他才是鬼的目标，他是最危险的。百地这时庆幸自己已经发现了心中不安的原因。他瞬间爆发出更强的战力，想要立即返回到水野身边。 这时高崎突然大声道：“百地队长，时间又动了！” 不好！百地大惊，立即叫道：“石田、敦子快保护水野！”与此同时他也干脆放弃了面前的敌人，宁可拼着受伤也要赶过去。 他看到血浆中一串暗涌避过石田和敦子的攻击，直奔水野而去。 “快跑！” 百地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已经将自己的速度提到最快。但是之前由于冲出去得太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崎被这些冲出血浆的碎脸撕咬着，然后又被它们拖向远方。 “拦住他们！” 百地不但自己性命，如电光一般冲过去。还大声命令石田和敦子一同救援。但是刚才的优势让他们都前出得太远了。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间隔水野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这只恶鬼竟然会调虎离山！没关系，只要再给我1秒钟，不，半秒钟。我就能够护住水野。 实力强横的百地在愤怒之下竟然再将自己的速度提升一节。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他看到水野已经被那些碎脸慢慢地拖入血浆之中。他像一个溺水之人，伸起一只手，拼命的将脸仰起，想要再设法多喘息一次。一串气泡腾起，他已经没顶…… 百地飞掠而至，他的手已经碰到水野的手指头。但是也仅仅如此而已了，水野的手已经消失，他被彻底埋葬在血浆之中。 百地站在水野消失的地方，怒吼连连。他用忍刀不断斩向地面，但是什么都没有…… ---------------------------------------- 这是哪？ 水野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他抬起头发现漆黑的夜空中高挂一轮红色圆月。 等等……水野突然想起这个熟悉的画面。那不是圆月，那是透过井**进来血红色的光线！ ------------------------------------------ 石田和敦子也已经冲到水野消失得地方，鬼怪的进攻他们已经顾不得了。三名老队员发疯的搜索着附近的每一寸土地，敦子甚至放出了一只专门用于侦察的鹫鹰，在天空盘旋飞翔。 而高崎仍然拿着手机密切地关注着时间：“还有10秒……” 刚才高高在上的血肉人此时已经从神辇中落到地面，它们后背上一根粗壮的血管连接到神辇中。这条透明的管道在脉动着，不时有一块粘稠的碎肉自其输送到血肉人身上。 “8秒……” 三个血肉人像三名威武大将军，带领着鬼化游客和碎脸掀起一波攻势，朝向东洲队扑来。 “5秒，百地队长！”高崎大吼。 浓重的血腥气伴随鬼怪的进攻压来，令他惊恐不已。而百地等人已经根本无视这些进攻，仍然埋头在血浆中不断搜索。 “3……”鬼怪已经近在咫尺，而老队员恍若未闻。 “2……”高崎的声音已经颤抖，他和由美退到老队员附近。孟辰则被这波攻势淹没。 “1……”孟辰听到高崎的声音。一个血肉人正张开他的大手掐向孟辰的脖颈…… 一阵极其轻微的电话铃声引起孟辰的注意。此后突然拨云见日，晴空万里。 第15章 井下 沾黏的血液还令孟辰的寒毛倒竖，直冲天灵盖的腥气依然回荡在意识之中。但是这虚妄的鬼怪却好像最高超的计算和规则大师，诅咒谁便杀死谁，余者决不波及。 孟辰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暖意。 朗朗乾坤，再没有丝毫的鬼嚎魅影。烈日普照，浓烈的阳光驱散了所有阴冷。游客如潮，欢声笑语中隐藏不住任何魑魅魍魉。 手持鬼头刀一身幼狮座圣衣的石田再次成为游客们关注的焦点。但是刚刚发生的大战令他浑身散发出无上杀意，一时间游客只敢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倒也没人胆敢靠近他。 “队长，就、就这么完了？” 石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令人无法理解。他说的“完了”，究竟是指鬼怪的进攻还是水野的诅咒。 百地根本没有回答。孟辰躺在地上都能看到他那鹰一般的眼睛仍然在快速的扫视着四周。 “井盖怎么没了？游客掉下去怎么办？快去工程部找人，重新把井盖好。” 孟辰听到人群中突然传出这样一个声音。此时百地的身体突然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说话声音发出的地方。 东洲队诸人全部围了过去。 这是公园里的一处地下管井，井盖已经不翼而飞了。此时它像猛兽的巨口，朝上狰狞地大张着。里面漆黑一团深不见底，除此之外孟辰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百地站在井边朝下看了一会，这个过程中他的脸色也开始逐渐凝重起来。他突然抬起头道：“长岛，下去看看。” 旁边负责安全的工作人员马上制止道：“先生，这里是本寺的地下管道，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现在，请你们稍向后退，我们会确保这里的安全。” 百地凝视着他恶狠狠道：“我们的安全你负责不了。我有一个队员失踪了，现在你去找一根绳子，我的人会下去看看。” 他的杀气令这个寺庙的小保安肝胆俱裂。他连滚带爬的逃开，没过多久真的拿着一根粗长的绳子回来。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个人。 来者之中一个明显处于上位的人说道：“非常抱歉，您是在怀疑您的朋友掉到井下了吗？我们的工作人员可以下去检查。” 石田已经将绳子夺过来，说道：“我们自己会看。” 绳子拴在孟辰的腰上，另外一头被石田攥在手里。他就被这样吊着放入井中。 随着越向下深入，那股血腥味越浓重，与此同时还有水滴落的声音传来。孟辰下意识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井口已经缩成了一轮满月，百地等人从井口伸出的脸好象远在天边。 孟辰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才接触到地面。这样一个地下管井怎么会有如此之深？他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刚刚那种彻骨奇寒现在又包裹住他的身体，血腥气味已经浓重到化不开，而水滴声音则更加清晰。 井口的光线根本照不到幽深的井底，这里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孟辰落到地上，便迫不及待地点亮电筒。他只是下意识的在第一时间将灯光指向水滴方向…… 灯光投射之处，他看到了一具身体。这个身体站立着，但是双腿却是软的，两臂也垂在身旁。孟辰注意到水滴就掉落在他脚边，那里已经积攒了一片水渍。 孟辰举着手电筒慢慢靠近它，血腥味已经开始刺鼻。灯光在身体上缓慢扫动，到它的脖颈间，突然出现一个闪光点。孟辰定睛看去，发现一截尖利的铁棍从脖子后面穿透出来，水滴声原来是顺着铁棍流下的血液…… 咽了一口唾液，孟辰把电筒重新握紧，用更小心的步伐，从这个身体旁边划出一道弧线经过。光亮打在它的脸上，先开始只能看到耳朵和下巴。然后是侧脸，能够看到鼻子和嘴巴。 孟辰看到它的嘴唇还在微微颤抖。再向前走，孟辰看到它的眼睛已经转到眼角处，正歪着眼盯着自己。 他还活着！ 孟辰心中一惊，抬头刚想叫救援。这具身体却突然抬臂探手，攥住他的胳膊。那只手像一只铁钳将孟辰箍得生疼，而这根本不是水野能够拥有的力量。 紧接着他看到那个脑袋不顾插入咽喉的铁棍，像被强行扭动一般，在一阵骨头碎裂声中被拧转了90度。孟辰看到了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 孟辰惊慌失措地倒退几步，后背撞在墙上。他抬起头想要呼救，却发现井口已经不再是耀眼的白光，而是血色红光。就像水野曾经看到的一样…… 在这一刻，时间倒转，孟辰也附到水野身上…… 他被血浆中的鬼脸拖进这处竖井，拖着从高处跌落而疼痛不堪的身体，他挣扎着站起。 光！极度恐惧中他最需要的就是光！ 水野慌乱地在身上摸着。他突然发现被百地没收的手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一阵手忙脚乱打开闪光灯，总算在面前获得了一点点亮光。 哪里有梯子？得快点上去！ 水野用手机向四周快速的扫着。突然在他的余光看到了一个斑驳的白影……再扫回来，那个白影又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现在就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他攥着手机，也不看路，就只是往白影出现的相反方向跑。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剧痛，一个冰凉的物体插入进来。他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这个物体，但是力量顺着伤口在飞速泄出。到最后他只能颓然地垂下手臂。 从伤口处传来的冰冷已经袭遍全身。他想躺下，但是脖子被插住，他只能竭尽全力的站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了，在意识也要变得和周围空间一样黑暗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露出半边身子。他看到鬼的脸了，可是这张脸为什么那么熟悉？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慢慢朝他脖颈耳边伸来…… 清脆的爆炸声突然传来。 孟辰的身体猛然一震，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冰冷和血腥再次让他感觉到现实的残酷。水野的眼睛还瞪视着他，但是这双眼睛已经永远失去了光彩。 究竟是鬼杀了水野，还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像匕首一样锋利的铁棍，只是一个断掉的简易爬梯，而且很可能是被他自己撞断的。心中无鬼断然不会因此丧命。 已经炸碎的手机就掉落在他脚边。孟辰走过去捡起，又用手替他合上了眼睛。向下有规律的拉了三次绳索，一股力量从腰部传来，孟辰又重新回到地面。 第16章 巧克力薯片 “水野已经死了。”孟辰摊开自己的手，把碎掉的手机亮给百地等人看。 百地的目光冷冷地瞥向高崎。高崎一惊，连忙打开装手机的袋子，发现那里面只有他和由美两个人的手机了。 眼前一花，手机袋子已经被百地夺到手中，他嘴里还恶狠狠道：“连个手机都看不好。” 东洲队众人刚想离去，警车已经呼啸而至。 警察冲下车，迅速形成包围圈，拉好警戒线。一名大腹便便的警官走到众人面前，简单的一个警礼，掏出证件在众人眼前一亮道：“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恶性事件发生。你们是死者的朋友吧，请跟我回警局做一下笔录。” 孟辰还以为百地会拒绝，但是却惊讶发现，他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跟随东洲队众人登上一辆大型警车。在车上，百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这种拥有正常秩序的世界里面，没必要引起麻烦。” “更何况东京警视厅，一直是我国各种能够动漫里面藏龙卧虎的地方，各种诡异事件也多有涉及。我们就跟着警察，看看他们能够发现什么。” 来到警局所有人被单独隔离开进行了一次问询。除了由美颠三倒四的说了一些看到的恐怖场景，警察想从其他人身上了解信息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此一来，由美的奇怪言语，反而在警察眼里变成了最正常的表现——受到惊吓的人，不就应该神神叨叨一点吗？ 众人被集中到警局大厅的一角。根据警察的要求他们还不能走。警察正在核实死者身份，并且法医也正在解刨尸体以确认死因。 进入夜间，警视厅的大堂内逐渐人烟稀少起来。仅有的几盏灯为等待区洒下了一点光明。安静的大厅令众人越发感觉疲惫，神经高度紧张下，一天的行动已经让大家意兴阑珊，每个人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嘴都不愿意张开一下。 空无人烟的大厅变得越发阴冷，这不禁让孟辰回忆起在井底的感觉。 那种感受死者生前的恐怖真是一种摧残人心的经历啊。那所听、所看、所感都像是亲身经历一般深入骨髓。 而鬼在杀人之前就是用这种方法不断地给人进行心里暗示，直到最后很难说是鬼杀人，还是人杀人。 鬼第一次杀人就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准确、冷漠和暴力。说是在井下杀，即便是躲到广场上，也要把人拖到地下管廊里杀掉。由此看来，躲绝对不是办法，人多也根本没用。 还有一点就是，死者的手机会爆掉，想再用这部手机连门都没有。 暗自思量的孟辰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念咒。开始还以为是敦子，等找到来源却发现竟然是由美。 由美蜷缩在简易塑料椅上，双手合十，掌心中夹着那个在浅草寺购买的娃娃福袋。她正在虔诚的祈祷着。 距离众人稍远的地方，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坐在一起，眼睛瞟着由美窃窃私语。在空旷寂静的大堂，这种小声说话像加持了一双翅膀能够飞到很远。 “现在的小孩子啊，就是不检点。” “谁说不是呢。随便就能怀孕，然后堕胎，还偏要去求个福袋来保娃娃平安。” “哼，也不知道是保护小孩平安，还是保自己平安…… 原来是在嚼耳根啊，孟辰暗道。他又转头看向由美。发现虽然她还在聚精会神的做祈祷，但是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痛苦。 两位大妈说的话她也听到了，看来是一语中的啊。进入主神世界的人真是每个都有故事啊…… 安静的大厅里响起了皮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两名警官拿着一叠厚厚的纸，来到东洲队众人面前。当先一名在站定后问道：“谁是水野恒一的亲属？” 高崎站起，走到这名警官对面道：“我是他的朋友，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警官用怀疑的目光凝视了一下他道：“朋友不行，水野恒一有没有亲属。你知道他亲属的联系方式吗？” 这才是主神空间里众人紧守的秘密——谁都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历史。大家被莫名其妙投入这个修罗场，谁以前干了什么对于挣扎求生的人根本没心情了解。更何况水野只是一个刚刚进入的新人。 “对不起，从没听到他提起过自己的亲人。我们都是他的朋友，也是最先发现他遇难的人。我们想了解他的死因，希望警官先生能够把真相告诉我们。” 警官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坚持原则，他简略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刚刚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脖子上有一处贯穿伤，穿透了气管，但是并不立即致命。如果抢救得当完全有机会保住性命。真正的死因是颈椎折断，撕断中枢神经导致的呼吸麻痹。这是一起典型的凶杀案件，我们已经立案调查。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到凶手的。” 高崎立即鞠躬道：“谢谢您的帮助。” 警官点了一下头又道：“啊，对了……还有一个小发现。他很喜欢吃巧克力薯片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名警官身上。 “我们在他的胃里发现了很多尚未消化的巧克力薯片，像是被一口气塞进去一样。我都要怀疑如果没有人扭断他的脖子。他都要被胃里的薯片给撑死。” 沉默……听到这个诡异的信息，东洲队众人的反馈只有沉默…… 第17章 诅咒再临 两名警官再目睹了众人的表情之后，没有再说其它的事情。在表示众人可以离开之后，便转身走远。 留下的只有陷入沉思的众人。高崎首先低语道：“为什么是巧克力薯片。原剧里不应该是一颗红色水果糖吗？而且应该只是填入口中的，而不再胃里啊。那个鬼生前最喜欢吃的不是水果糖吗？” 他惊慌失措的问道，又像是在反问自己。而石田则一拳擂在墙上，恼怒道：“管它是水果糖还是巧克力薯片。真******！这次任务让人感觉像打在棉花里，着不上力！” 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石田的抱怨。 鬼又来电了…… 老队员之间互相对视一眼，摇摇头。高崎知道这意味什么，他掏出装手机的袋子。果然屏幕的亮光透过袋子照射出来。 他慌乱地掏出手机，只看了一下就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举着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将它递向由美。 由美瞪大眼睛，泪水已经充盈在眼眶里，她“不要，不要”地摇着头，刚刚还虔诚握着的福袋已经掉在地上却不知道。突然她像想起什么，猛然探身想要去抓手机…… 但是百地的速度更快，一片残影晃过，他已经将手机攥在手里。 由美的身体软倒在地，她又挣扎着跪起来，眼泪鼻涕已经流满了脸，她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用哭腔道：“百地队长……请、请把手机给我……” 百地高高在上地拿着手机，将屏幕上的信息阅读完，连看都没看由美一眼。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外走去，他冷酷的声音从身体中飘出：“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警察已经盯上我们了。” 谁知由美却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向前冲去。高崎拦腰将她抱住，即使如此由美也突然力大无穷，几次都要挣脱开去。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吼叫着，像一只受伤的母狮…… 百地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而由美竟然能够毫不畏惧的瞪视回去。她赤红的双眼真的放射出了野兽才会有的光芒。 百地被这个嗜血的目光瞪视得手猛然一抽，几乎就要直接发动进攻。但是他忍住了，别过头去，他咬着牙只吐出一个字：“走！” 这支队伍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孟辰扶着自己的伤臂，这一回他是真的在忍受着痛楚。心烦意乱的走在队伍的最后，他注意到刚刚的两名警察正隐藏在一片阴影中注视着他们。他们若有若无的对话飘进孟辰的耳朵。 “死者并不存在于我们的户籍系统上，他像一个透明人。” “去调查一下这几个人吧。他们杀气很大，我感觉他们手上不是一两条人命这么简单。还有其中一个人像是军人，也请自卫队帮我们查找此人。他们会不会都是军方的人呢？总之，去把他们列为绝密级监视对象……” -------------------------------------- “队长，我们为什么要回酒店？”懒散地倒在豪华酒店别墅的大皮沙发里。石田很奇怪，百地为什么又把他们重新带回酒店。 百地端坐在椅子上，闭目道：“难道你想露宿街头？” 石田干笑两声不知如何作答，但是百地却继续说道：“水野的死告诉我们，在这个灵异类的任务世界里面，用正常逻辑思维来考虑问题就是自取灭亡。” 他说话的过程中，高崎已经夹着由美进来了。由美真的是被夹着……被高崎夹在胳膊底下……这个看起来瘦弱矮小的女生，面对死亡的威胁竟然爆发出了这样大的力量和精力，一路上高崎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进到别墅内部，就将她一下扔在地上。 而由美竟然瞬间弹起，向门外冲去。要不是敦子的召唤兽拦截，她真的能够破门而出。 一串咒语从敦子口中吐出，红色的光波击在由美的后背。她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她现在的死气最重，其他人可以放心了。”说完，她又闭上眼睛，恢复到一贯的神态。 百地对敦子说道：“我需要她在清醒的情况下面对诅咒。” “放心，我只是暂时将让她镇静一下，随时都可以唤醒。” 百地点点头，便继续对众人道：“上一次水野遭到诅咒，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口井，我们还以为是老式的水井。没想到却是一个位于闹市区的地下管道。看起来在灵异类的世界里，躲避不是办法，鬼怪总能神出鬼没的找到对付我们的办法。” “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躲了！我们就舒舒服服的待在别墅里，等它来！” 百地的这一番论断着实令人振聋发聩，但是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无计可施之下的认命。好在这一次都是事不关己，所有人倒也能安然听命。 “由美信息中的诅咒我已经看过了。时间是明天凌晨4点……” 听到这话孟辰心中一惊，他盘算了一下，第一次诅咒加持到水野身上的时间是昨天晚9点左右，诅咒应验的时间是今天中午的12时。中间总共有15个小时。而这一次诅咒从发出到预计的时间…… 孟辰回忆了一下，由美同样是晚上9点左右被迫接受诅咒。这样算起来时间只有7个小时。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诅咒的时间在缩短，诅咒的力量在增强。在坐的诸位没有一个能够逃脱！” “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破除掉诅咒！” 又是一个振聋发聩的号召，但是这一次先抑后扬的手段产生的效果可比上一次有效多了。东洲队众人都瞪大眼睛期待着百地的计划。 “我们必须首先保持由美清醒。”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很残忍，让一个人在煎熬中等待自己的死亡。 “我们要观察整个诅咒过程的发展。找到鬼，然后想办法击杀它。” “中午的作战已经试验出来，敦子的召唤兽是能够吞噬鬼而进化自身的。这现在是我们最大的依仗。而石田和我也能够伤害到鬼。总之，面对鬼的进攻，我们完全有能力一战。今天晚上谁都不要睡，都瞪大眼睛等它来。” “嗷嗷嗷……”反应最激烈的是石田，他站起来振臂高呼，“我要砍死它！” 高崎也被这种气氛弄得热血沸腾，一时忘了恐惧。 但是孟辰却心中一片冰冷。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百地没有说出信息里的诅咒内容呢，他是忘了，还是有意的？ 第18章 动不了 由美感觉自己的头晕沉沉的，眼睛也仿佛灌了铅不想睁开。她想用手去摸摸，却突然发现无论哪一只手都动不了…… 怎么回事？ 她心中一惊，奋力扭动身体却惊讶地发现整个身体都动不了。这一回她慌张了，四肢拼命地舞动，身体死命的扭，但是根本就只能极小范围的抖动。 她彻底醒了，睁开眼，发现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艰难地抬起头来，还模糊的视线发现她的四肢被绳索绑住，绳索的另一头则捆在屋子的四角。她……被大字形绑住了。 她哭嚎着疯狂地挣扎，只可惜除了让自己的手脚被勒得生疼以外，绳索没有半分松动。 “别叫了，我们都在这里。”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由美这才发现，百地、石田、敦子、高崎和孟辰都在房间里。他们贴着墙壁坐着，将她围在中间。他们没有说话，而由美又视线模糊，所以抬起头来的过程竟然没有发现。 “……呜……求求你们，请放开我，放开我……” 她还在歇斯底里的哭着，完全不顾手腕脚踝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只可惜没人答话，四男一女无声地坐在角落，冷冷地旁观着。 倍感孤独，觉得自己已经被放弃，这让她哭得更大声了，手脚使劲地绞着绳子。 “把她的嘴堵上。”冰冷的话语说出之后，由美只能将哭声压抑在喉咙里。 看着高悬在头上的刺眼灯光。由美感觉自己的胸口要炸开了，她想高喊。但是进入她耳朵的声音却像蚊子一样细小。再疯狂地挣扎也没有用，由美已经哭累了，剩下的只有身体还在延续地抽泣。 突然之间她发现，东洲队其他人都不见了…… 她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几次眨眼之后，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了。 刚刚还在悲愤于队友的恶语相向，现在诡异得只剩下自己一人。由美感到无尽的冰冷和孤独。她已经不敢哭了，怕引来鬼，只敢小声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们都在哪？你们都在哪呀……别吓我，求求你们，都出来吧……” 一个悠远的声音传来，由美清楚地听到那是两个字：“妈妈……” 这个词像给她施了定身法，这一回她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她直勾勾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耳边这时又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脚步很零乱就像刚刚学步的小孩那蹒跚的步伐。 窗户突然打开，黑洞洞的窗口像野兽的大嘴，正在慢慢靠近他……靠近她…… 由美感觉自己被吞噬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但是等到她再一次恢复知觉之后。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昨天中午的广场上…… 这是怎么回事？ 绑住手脚的绳子已经没有了。由美大喜想要活动。可是，她仍然动弹不得…… 由美只得向四处扭头，但异常奇怪的是，本来应该人声鼎沸的广场，此时却空无一人。 这究竟是昨天，还是现在，还是…… 由美根本无从判断，在这个虚妄的世界里，原有世界的时间、空间概念仿佛根本不存在。只有鬼，能够控制这里的规则，它在这里肆意妄为。 烈日当头，但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由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突然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踏踏”声，有人正从远方跑过来。 是谁？ 由美紧咬着牙齿，抬头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泪水从眼角慢慢溢出。 看清来的人了！可是当那个人的脸清晰可见的时候，由美如坠冰窖。 这个跑过来的人，竟然是水野！ ……他、他不是死了吗？ 由美发现他向着自己的方向亡命疾奔，还不时回头张望一下，感觉后面有人在追他。 别过来！别过来！由美在心中祈祷。 也许是时来运转，她的祈祷有效了。水野竟然真的转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开，而且也没有发现她。 太、太好了！由美高兴万分。 但是刚刚还在奔跑的水野却突然紧急站住。接着他开始一步一步后退，他的身体开始越来越激烈地颤抖，两个手也在身前不住地挥舞。 发生什么了？由美竭力抬起身子，向水野前方望去。只可惜阳光炽烈的夏日午时，却毫无征兆地升起一团浓雾，挡住了她的视线。由美只隐约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水野双腿打软坐倒在地。他用一只手艰难地向后移动着。后退的方向正好是由美躺着的地方。 “走开呀！不要靠近我！”由美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只可惜水野听不见。他一寸一寸地向后退着，慢慢引出那个隐藏在浓雾中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只是那件小套裙上面满是泥巴和血迹。小女孩杂乱的长发垂在面前，看不到她的脸。 水野后退的道路被由美挡住了，他却好像撞到一面墙一样，完全没有考虑翻过去。小女孩逼近他，他也只是紧紧将自己贴在这面无形的墙上，任由她的手抚上他的肩头。 小女孩双手从他的肩头轻轻下移，就像是爱抚一样缓慢温柔。但是到了小臂处，却猛然攥紧。水野也随之发出了尖利地惨叫。 伴随着这不似人声的惨叫，小女孩却发出了嬉笑之声，水野的四肢被她像玩布娃娃一样，揉捏扭曲着。他的骨头一次次发出恐怖的断裂声，直至他的四肢被围着脑袋盘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肉球。 小女孩这才收手，站起身对由美置之不理，又缓缓走回浓雾中。 水野的惨叫已经停下了。这个肉球没有小女孩的扶持，转了一个圈。脸刚好冲着由美…… 他的脑袋已经被四肢挤变了形。无神的双眼近在咫尺与她对视，大张着的嘴还在微微颤抖。从那里孟辰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颤抖着发出：“救救我……” “啊……”一声尖叫，由美再也无法直视这张脸。她紧紧闭上眼睛。 第19章 梦与真 东洲队众人还在安静地围着由美坐在榻榻米上。此时由美看起来像陷入梦境一般，一会呓语，一会哭泣，现在又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敦子突然问百地道：“我感到有通灵之物侵入这里了，我是不是要用通灵之媒看一看？” 百地沉吟了一下就拒绝道：“不用，那个还是留给更重要的人吧。”说完还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孟辰。 这一眼让孟辰受宠若惊：原来我还相当重要啊。 这时石田开口问道：“百地对长，话说由美的诅咒究竟是怎样的？”石田的问题也正是孟辰希望知道的，所以他也支起耳朵听起来。 哪知百地却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的回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手机上看到了两个由美。” “两个？”石田直起身子，瞪大眼睛问道。 百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有耐心过：“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我确信是看到了两个由美。我不知道这该如何解释。所以我才会把她绑在这里。” 东洲队诸人都不说话了，所有人都在思索着两个由美的问题，孟辰也不例外。 ------------------------------------------------- 由美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但是当周围一切陷入宁静后，如果双眼不能视物，那将是一种极其痛苦的经历。她在短暂尝试了这种折磨之后，开始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 闭上眼睛可以像鸵鸟似的，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危险什么时候会来却完全无法知晓；如果睁开眼，那就要再次看见水野那张脸…… 如此往复几次，由美终于抱着必死之志猛然睁开眼睛。 水野竟然不在眼前！太好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由美又不得不再次绷紧神经——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房屋之内。不是之前的豪华别墅，而是一间破旧的日式房屋。 捆绑身体的绳子又出现了，因此她还是大字型的躺在房间内动弹不得。身下的榻榻米破烂不堪咯得后背生疼。障子纸营造出的朦胧质感，现在却让她害怕得发狂。 壁龛内很阴暗，还有一张蜘蛛网。但是由美却发现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谁……”她轻声问道。但是这嘴里吐出的声音却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它颤抖、沙哑、完全变调，好似由一个陌生人发出。 随着他的问话，那个东西开始动了。它像一个大球，从壁龛的阴影里慢慢滚出来。这个大球上有手、脚和脸…… 由美看到了，这个大球就是水野！他竟然跟着她一起进入到这个和室。而现在正朝她的方向滚过来…… 这个被扭曲成一团的人体肉球，压过由美的腿，又向前滚了一段，最终被她的胳膊挡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这个肉球就卡在她的腋下。感受着这具躯体的冰冷和沾黏，由美全身寒毛倒竖。她想向旁边躲，但是每动一点，这个球就会同样滚动一下贴近她。 那一双死鱼眼永远盯着她…… “走、走开……走开啊……” 由美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但是那张死人脸竟然好像展露了笑容。她真的看到了，他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而那双死鱼眼也开始慢慢转动，最终那一对黑珠子落到了拉门上。 那里有什么？ 由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她僵硬地转过头。 一只苍白、消瘦的小手从门缝中伸出，将拉门缓慢地打开，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了锯木的声音。 是那个在广场上小女孩！她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慢慢朝由美爬过来…… “别过来……” 由美转过头，不敢看她。但是这一边却还躺着肉球水野，他的那张脸现在笑得更加开心。 “啊……” 由美看着水野无声大笑而张开的漆黑巨口，惊叫着再次转回头。这一边糟杂的头发垂在她的面前，头发遮住了小女孩的脸。短短转头的瞬间小女孩已经爬到她的身边。 小女孩猛然抬头。她的嘴巴是被缝住的，而她竟然不顾绳线的牵扯，仍然在笑。嘴唇已经被绳线拉出了一个个长圆的伤口。透过勉强张开的一条缝，由美看到那里面有一段被剪断的舌头。 “赫……呃……” 由美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的声音，捆绑四肢的绳子被她拉的紧绷。两腿之间一股热流涌出，腥臊味瞬间充满房间。 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她伸出一只小手，扶住由美的肚子。紧接着她化作一团青烟，进入由美的腹中。 由美惊恐地看着慢慢浸入自己腹部的青烟，大声哭喊了起来。 但是这高亢、凄凌的惨叫很快就变成了压抑在喉咙里的呜呜闷声。由美突然感觉周围的环境又变了，明亮的房间、适宜的温度、舒适的榻榻米，还有口中咬着的那团堵嘴布。 又回来了？ 之前过于恐怖的经历，让她的精神还处于朦胧状态，一时还无法清晰分辨周围的事物。但是她已经看到东洲队其他队员正急忙站起，向她靠拢过来。 只、只是一场噩梦吗？由美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被恶鬼一番折磨，身心俱疲令她不敢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怎么回事？”百地冰冷的声音传入由美耳中。 百地冷冰冰的声音在这时却仿佛天籁之音，令由美倍感亲切。 真、真的只是噩梦啊…… 由美放下心来。恐惧如潮水般退去，重回人间的感觉令她喜极而泣。东洲队其他几人已经围到身边，温暖的感觉再次包裹住她。 这种感觉真好啊…… 第20章 婴与镜 由美流着幸福的眼泪，人情冷暖又怎么比的过恶鬼带来的无尽恐惧？ 忽然她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肚子。 真讨厌！人家的身体被绑住，想要借机占便宜啊。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躲开。但是却发现这种感觉竟然跟随着她的身体移动。而且，渐渐地她发现了另外一个情况：这个感觉不是从身体表面传来，而是在身体里面…… 由美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腹部，随着她的视线，东洲队其他人也看向那里。 她平坦的小腹上，不时隆起一个馒头般的小丘。有东西在里面…… 这个小丘慢慢在腹部中央静止不动。然后它开始慢慢变大，就像十月怀胎一样。 可惜这是在一瞬间完成的。由美的肌肉和皮肤被快速拉伸，腹部的器官被撑大，内脏都开始被这快速生长的肉芽挤挪位。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就是这种感觉。 由美再也不能保持美丽了，屎尿被从腹中挤出，胃袋里的食物残渣被她呕出来，剧痛令她将身体绷成了反弓形。 疼痛一次比一次剧烈，当最后她腹腔的骨骼开始移位，髋骨被硬生生撑大的时候。由美发出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凄厉惨叫。惨叫中她还魔障般不断念叨着：“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从她的两腿中间，开始有大股浑浊的液体流出。腹部的肉丘又开始蠕动起来。由美的叫声也一阵紧似一阵。 当这种疼痛升到顶端的时候，由美感觉自己的胯下一松。一个物体从那里出来了！ 她急急地抬头来看。就看到一个小婴儿竟然自己爬了出来，头部、肩膀、身体然后是腿和脚。当他展露出全部身体之后，这个小婴儿回头冲由美裂开嘴笑。 “啊……”由美发出了悲痛、恐惧、绝望的惨叫。 这是怎样一个婴儿啊……他的身上、脸上全部是裂痕，笑开的小嘴里还有一个碎成几瓣的舌头。 “……我的孩子……呜、呜……”她痛哭起来。 而这个小婴儿还在向外爬，拖出了已经腐烂掉的脐带，还有殷红肮脏的血水。他竟然能够站起来，蹒跚着走路，然后冲着东洲队众人鬼笑。 “你这个鬼物！哈……” 石田大喝一声，一阵令人窒息的炽热过后。婴儿已经身首异处。幼狮座烈焰像烟花般炸开，将这些污秽之物全部焚烧殆尽。 由美看着那个在火焰中挣扎的无头身体，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来，悲切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但是东洲队的其他人却如释重负，尤其是石田已经笑开怀：“哈哈……老子一刀下去，就把这个鬼斩首了。这个鬼也太弱了……哈哈……” 而敦子也睁开眼睛道：“邪恶的感觉确实消失了。而且由美身上的死气已经消散。看来这次的诅咒真的消失了。” 百地掏出由美的手机看看，难得的露出了笑脸道：“时间已经过了。诅咒看起来过去了，但是也许鬼并没有被消灭，我们还得小心。” 他低下头看看狼狈不堪的由美道：“把她解开吧，让她去洗一洗换件衣服。” 听到百地如是说，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崎。这个新人进入主神空间就接触无法解释的虚妄世界，运气确实衰到极致。一直以来在极度恐惧中坚持，能够支撑住没有精神奔溃，完全是出于对百地等人的信任。现在发现他们真的能够伤害、甚至是干掉恶鬼之后，自然是喜出望外。百地发话，他自然是非常勤快的动手解开由美的束缚。 由美从一片污渍中艰难的站起身。这一连串的折磨已经消耗掉她所有的体力，刚刚用几秒钟又经历了女人本应在10个月经历的事情，现在整个人几乎软得像一滩烂泥。被高崎搀着站起来，她浑身还在打摆子。 现在她只能扶着墙走一步喘三下地向卫生间一点点苦挨。而她背后已经传出东洲队其他人热烈庆祝的喧闹声。 鬼被杀死了，诅咒解除了，本应该高兴才对，但是由美却觉得此时分外孤独。扶着墙，忍受着痛苦，她又回想起鬼婴被斩首的一瞬。她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然后这种痛苦便一发不可收拾，就仿佛她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痛苦让她恢复了一丝体力，她挣扎着加快速度来到洗手间，然后重重将门关上。 其他人庆祝的声音被隔绝在外面，洗手间变成了独立的小天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由美弯下腰恸哭起来，久久不能自已…… 终于她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悲伤，抬起头。干净明亮的浴室让她的心情也变好一点。 她扑到面盆柜前。宽大的镜子里面清晰地照出她的影像…… 多么肮脏的形象啊……凌乱的头发，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弄花了脸。由美匆忙的拧开水龙头，迫不及待的捧起水，扑到自己脸上。一次不够，两次、三次……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她终于停下来。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出了声：“孩子，妈妈真的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突然她感到一个温暖的小手抚摸在自己的头上，还轻轻地反复摩挲着。一个天真、清脆的童音传来：“妈妈，我不怪你……” 由美一惊抬起头。只见镜子里面不再是自己肮脏的形象。而是一个笑盈盈的小正太，他全身上下洋溢着天真绚烂的光芒。 “孩、孩子……” 由美难以置信地将手放在镜子上，她试图去摸摸小孩的脸。 小正太笑得更开心了，他朝由美伸出双手，清脆的童音再次响起：“妈妈，我等您很长时间了。您来陪我玩吧。” 由美也笑了，她从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她伸出手握住正太的小手温柔地说道：“妈妈，马上就过去陪你玩……” 她的双眼已经失去焦距，但是脸上却仍然挂着微笑，母爱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无比美丽。 行尸走肉一般蹬上面盆台，她的手在镜子上摸索着。镜面在光辉闪过之后，变作水银一般。她的手碰在上面，泛起了波纹。 慢慢地她的手进入镜子，然后是头，最后整个身体都没入镜中。涟漪在镜面上久久不能平静…… 第21章 高兴得太早了 在房间内的人已经陷入了狂欢之中。 石田穿着他的幼狮座圣衣，鬼头刀被他擎在手中，就和第一次得到这柄武器的时候一样，翻来覆去的把赏，简直爱不释手。间或又哈哈大笑向众人介绍：“这把刀在天洲叫‘鬼头刀’，果然能斩鬼。” 百地此时也是异常兴奋，从他说话的豪迈之态就可以感觉出来。“这一次的行动非常成功！能够斩杀鬼婴这说明我们是能够伤害到鬼怪的，我们最开始的判断是成立的。而能够解除由美的诅咒，则说明鬼怪对于我们已经不再是威胁！” 高崎端坐在榻榻米上满怀崇敬的目视百地，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就差对其顶礼膜拜。这个新人也着实不容易，初入主神空间就碰上灵异类的剧情任务，凭借着对百地等人的信任挣扎至今，没有精神崩溃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迎接团战！还有就是长岛的诅咒。”百地说道这里用看死人的目光瞥了一下孟辰，继续道，“有了这次对付鬼婴的经验，长岛的诅咒我们就可以准备得更加充分。敦子，诅咒来临的时候，行动以你为主，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召唤兽。” 敦子点了一下头，她常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凌厉的目光一闪而逝。 百地则朝众人招招手道：“都到我这里集中，咱们商量一下对付东洲3队的战术。” 轻松，如释重负的轻松，胜券在握、藐视敌手的轻松。几个人像掌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笑盈盈地集中到百地身边，舍我其谁的霸气展露无遗。 “嘭……” 他们刚刚坐下，百地甚至连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一次爆炸响起。众人大惊转首四望，只见孟辰朝一边努努嘴道：“由美的手机爆炸了。” 众人视线集中过去，看到由美的手机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 在石田和高崎还目瞪口呆的时候，百地已经长身而起，飞也似的冲向洗手间。而敦子的行动更快，她默念一串短促的咒语，那头黑豹展露身姿，化作一条黑练，已经抢先破门而入。 百地随后而至，“敦子，立即找出鬼怪的位置。” “镜子……” 敦子还没有说完，一阵镜子破碎的声音已经传来。 “……里面有灵异力量残余。”敦子总算把话说完。 “由美在哪里？”百地气急败坏地问道。 敦子指挥着召唤兽在洗手间里东闻闻西嗅嗅才道：“完全没踪迹了，无论是由美还是恶灵都没踪迹了。” 百地怒吼道：“怎么会这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而敦子此时已经恢复平静，“这是一个虚妄的世界，很难以平常理论看待问题。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很可能由美已经进入镜子中去了。” “进入镜子了……”百地俯视着一地的碎镜片。每一块镜子中都秋毫毕现地映照出他狰狞的面庞。 这时，一串分外熟悉、但又异常恐怖的铃声响起…… 百地暴怒的奔回来，大声喝问道：“是谁的手机？” 铃音来自手提袋…… 高崎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短短的一两秒钟他已经汗流满面。他颤抖的手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屏幕还亮着的手机。他只觉眼前一花，手机已经没了，大惊抬头却发现它已经在百地的手里。 高崎颤声道：“百、百地队长……” 百地没有理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又把手机抛回给他道：“我把信息转给胖子秋山健了，他不是逃跑了吗？那就让他自己孤独地面对恶灵吧。” 高崎知道自己不用受到诅咒之后，终于能够挺起腰杆，并开始疯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对，让他去死……哈哈……” 这个看似精干顽强，实则胆小如鼠的人令百地异常厌恶。他已经懒得搭理他，走到由美手机残骸前陷入沉思。 明明将鬼婴杀死了，而且也过诅咒的时间了，为什么由美还会死？ 百地在思考，但是石田却已经忍不住嚷嚷起来：“队长，已经10点了，反正信息转给胖子了。咱们也不用在这里傻等了，回去睡觉吧。” “别管我……等等……”百地突然感觉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刚才说什么？” 石田诧异道：“我说别等了，睡觉吧。” “之前那句。” “……10点了……” 百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10点，仅仅多了几秒钟。 10点，为什么是10点！从上次看时间，到现在绝对要过去有段时间了。为什么还是10点多一点？ 等等！我上次看时间用的手机是……是由美的！ 全都明白了。这个恶鬼竟然为了引诱我们上圈套，连手机的时间都能改！防不胜防啊，灵异类的世界，难道真的只能靠运气挺过去吗？ 刚刚还曾豪言壮语说已经战胜诅咒，结果马上就被恶灵重重打脸。百地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也不想再继续空耗下去，遂寥寂地摆摆手道：“别在这里围着了，都去睡吧。长岛还需要一个人看守，谁来？” “我来，我来……这种事情不需要前辈们受累了，交给我就行了。”高崎抢着说道。随即又拽起孟辰向另一间房走去。由美虽然没有在刚刚那个房间死去，但是鬼婴可是在那里出现过。高崎是绝不敢继续住在那里了。 高崎狼狈的样子，让百地一脸看到垃圾的表情。他别过头去，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22章 胆小鬼 高崎拽着孟辰又找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在二楼，由于朝向不好，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进入房间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扑鼻而入。 他打开房灯，却现只有一点微弱的黄光散出来。房间的布设都看不真切，让人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你！去检查一下那个壁橱。” 房间的左手边是壁龛所以一览无余。房间右手边则是一个占用整个一面墙的大壁橱，尽管它的障子纸已经十分陈旧，但是仍然较好的屏蔽了后面的物体。高崎现在对于任何隐蔽空间都产生了天然的恐惧。 孟辰走到壁橱边，手扶在上面的时候现一点灰尘都没有。这个房间设施虽然陈旧，但是依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看来豪华酒店的管理是很严格的。 他推开壁橱的拉门。本身已经十分昏暗的灯光再透过障子纸照射进入壁橱，里面都像蒙上一层黑纱。好在这里面十分空旷，除了一个大箱子便什么都没有了。 孟辰刚想关上拉门，这个箱子却吸引了他的目光。事实上是箱子下面的地板让他十分感兴趣。一道新的推挪的痕迹吸引了他。 “有什么问题吗？”高崎已经焦急地问道。 孟辰淡然地说道：“没什么，里面就是有个大纸箱，我看了一下只装了破旧的被褥之类东西。” 说完这句话，他从壁橱隔板的上方，抽出两套干净的被褥抛到榻榻米上。“这些是干净的，我们能用。” 高崎哼了一声，自顾自捡起一套。放在靠窗户的位置铺好。他又指指靠近门边的位置道：“你睡那里。” 这个家伙现在连门都害怕了。 但是……用人能挡得住鬼吗？ 孟辰并没有跟他计较这些。将自己的被褥拉到门边铺好，便躺下。此时已近深夜，他准备关灯休息了。 “不要关灯！”高崎虽然已经躺下，但是仍然圆睁双目。当他现孟辰打算关灯的时候，立即出言制止。看到孟辰疑惑地望着他，还要再加上一句，“晚上万一有事，方便我们行动。” 方便行动？我看是你怕黑吧。孟辰腹诽着。 睡在榻榻米上孟辰总感觉像是躺在地板上。他虽然已近在东洲学习了两年，但是仍然没有习惯这种生活方式。身下是坚硬的榻榻米，让他一时无法入睡，脑子里便开始梳理起现在的境况。 从警察局中那两个老妇女的话里应该能够确定，由美是曾经堕过胎的。这看起来是她心中的隐痛，购买福袋也证明她感觉对不起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 而这一次真是因果报应啊，她堕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却被鬼折磨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承受了女性本应该在1o个月的过程中生的身体变化。1o个月的缓慢变化也许不会感觉到过分疼痛，但是几十秒钟让她把所有的疼痛全部尝试一遍。这份酷刑不亚于千刀万剐吧。 果然一切都是要还的…… 昏黄的灯光和安静的氛围轻抚着孟辰，一天的紧张与疲惫让他感觉倦意开始笼罩自己。 睡一会儿吧，反正诅咒生的时间是在凌晨呢。现在休息好恢复一些体力，到时候还有一番好戏要看。 孟辰用自己最后一点清醒，望了一眼壁橱，又看看睡在壁橱附近的高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当孟辰已经清醒的时候，高崎还在熟睡。昨天晚上高崎将自己吓得不轻，一直辗转反侧不敢入睡，结果现在到了诅咒即将要生的时候，反而鼾声如雷。 有这个声音作掩护，孟辰觉得自己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给自己找了一个更方便的角度——这个方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高崎和大半个房间的景象。到此为止，他便不动了。敦子还在一直监视着，孟辰可不想引起她的注意。 昏黄的灯光还在坚持着，但是比昨晚却又更加昏暗下去。除了让人知道房顶还有一盏灯，就再也没有其它用途。 等到孟辰开始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四处观望的时候。这盏灯兹兹几声，快地明暗几下，便彻底熄灭。 房间彻底黑下来，除了窗户还有点点月光透过，为这深静的房间带来了诡异的洁白…… 壁橱内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动！既在剧烈的震动，又在拼命地忍耐，这是一种爆之前的压抑。 这种动作越激烈了，偶尔还会撞到壁橱内的隔板，出敲鼓一样的声音。紧接着孟辰听到了，砖石摩擦的声音，然后是纸箱被推动的声音…… 这些声音没有控制好，时缓时急。高崎被这些声音打扰，鼾声渐疏，不过他翻了一个身，又再次进入梦乡。 孟辰目不转睛的盯着壁橱，他看到在高崎的头顶处，一根根肥大的手指从门缝里慢慢伸出来。最后是一张油腻的大手，在月光下反射着肮脏的光线。 这只熊掌一样的肥手搭在壁橱门上，一只在颤抖个不停。最后终于开始将壁橱的门一点点推开。每推一下都会停一停，然后再推下去…… 孟辰继续躺着假寐，但是他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那扇门犹如经历万里长征终于打开一个手掌的宽度，一只眼睛正躲在门后观看。在惨淡的月光照射下，这只眼睛阴狠如荼。 门还在继续打开，直到一个像猪般肥硕的身影，摇摇摆摆地拱出来。他全身肥肉都在剧烈的颤抖，油腻的汗水从身上滴落，掉在榻榻米上形成一道水痕。这个身体出了嘶吼，吼声被他艰难地压在喉咙里，这种吞吞吐吐的憋闷令听者都感觉身体一阵阵寒。 这个臃肿不堪的身体回了一下头，那低吼都已经压抑不住，变成了哨子一般尖锐刺耳的声音。但是他使劲将脸埋在双手之间，并没有让这个声音出太久，他害怕另两个人被吵醒。 第23章 壁橱有…… 孟辰看到这个肉丘一样的身体蜷缩着剧烈的颤动，仿佛里面会爆炸出可怕的魔物。好在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变化。只不过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刚刚那阴毒的眼神，又加入了疯狂——那是在沉默中爆发的疯狂。 狂暴的目光在房间内横扫一遍，孟辰看到他最终将视线凝固在自己这里。这只人肉猪又开始摆开四肢，向他这边爬过来。他全身抖成了筛子，但是那双眼睛射出的目光，却更加狠辣、暴虐。 软柿子真是谁都要捏一捏啊…… 孟辰心中暗叹。高崎明明就在壁橱边上，你伸手就能抅到，却还要跑到我这里。先捡好欺负的弄，这一手你倒是掌握的很好啊——秋山健！ 孟辰抬起头，蕴含着愤怒的目光，伴随着灵魂锁的精神干涉能力，狠狠地回敬过去。 秋山健如遭重锤，身体也不抖了，在这一刻他瞪大眼睛看着孟辰，整个人僵住不动。就这样定了一会儿，看到孟辰并没有进一步行动，求生的意愿又在他眼中升起。 小心谨慎地向后挪动了一点，观察着孟辰的动静。发现对方并不打算示警或者攻击。秋山健如蒙大赦，快速的向高崎爬过去。 “铃……”凄厉的电话铃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秋山健爬行的速度更快了。他几下就来到高崎身边，慌张地在身上掏着什么。此时，他已经泪流满面，嘴里就是含糊不清的发出单纯的音调：“……啊……” 终于他从身上摸出了手机，但是慌忙之中又掉在了地上。他狂乱地去地上摸索，手机在这中间一刻不停地催命地叫着。 高崎被吵醒了，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翻了一个身，发现声音仍然没有停歇，这让他更清醒了一些，随口骂出一句：“巴-嘎-亚-路……” 秋山健终于再次拿起了手机，这个小东西在他的手里一直在抖个不停，他好像攥不住一样，几次打滑都要丢掉。 高崎马上就要彻底清醒了，秋山健这下更加着急了。他哆哆嗦嗦的跪在高崎身边，左手努力地攥住手机，右手伸出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在屏幕上艰难地戳着。 终于他戳中了接听键，手机不再发出声音。 但是高崎这时也彻底清醒了，他睁开眼就看到秋山健那张狰狞的大脸，惊怒交加之下，大喝一声，侧身一脚将秋山健踹倒。 手机掉落在地，由于高崎是侧身出腿的，所以他的耳朵正好贴近手机的听筒。高崎暴怒着想要站起来，一边还说着：“混蛋，你想要偷袭吗？” 这时听筒里却传来了一个哭泣的女声。高崎愣了一下，他又仔细倾听着这个声音。从听筒里断断续续地传出一些话：“儿子啊……妈妈知道你当兵要打仗，但是现在你却去向不明，连尸首都找不到，你到底在哪里啊……” “妈妈……” 高崎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他已经顾不上教训秋山健。而是失魂落魄的看着手机，然后又慢慢将其拿起，放到耳边。“……妈妈，我在一个恐怖的空间里啊，我每一天都过得很辛苦啊……妈妈，我在这里好怕啊……呜……” 他蜷缩起身子，失声痛哭起来。 “儿子啊，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我真的不想进入这里啊。是他们用我做实验，逼我进入的啊。” “但是你却抛下我不管。如果你不去非要努力争取什么，就不会这样。你抛下我不管，让我一个人在家里老死而无人知！” “妈妈，您不要这么说了，我的心里很难受啊。我真的不想这样啊……” “妈妈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有人照顾……死在家里……身体慢慢腐烂，然后被那些可恶的小虫子一点一点的啃食干净……没有人管！” “妈妈！” 高崎大叫一声，这一声不但吓坏了孟辰和秋山健，而且也将百地等人吵醒。楼道中一阵噪杂之后，又多了三个人挤进屋里。 “怎么回事？”进入房间之后石田就开始大声嚷嚷，他又瞥见那团蜷缩在地面瑟瑟发抖的肉球惊讶道，“秋山健，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他对现状丈二和尚的时候，高崎已经陷入疯癫。他开始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很快露出了胸膛。 但是这还不够，他仍然在用手撕扯。这一次他开始撕自己的皮肤，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些血痕里开始出现一些蠕动着的小肉芽。不，不是肉芽！而是一条条红色、口器里全是牙齿的小虫。它们摇摆着钻出他的身体，又掉头再次钻回，不断啃咬着、吞噬着…… 高崎看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惊慌失措地想要将这些小虫子扒拉掉。但是这些虫子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大。 当他偶然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仿佛突然清醒了。猛然转头像野兽瞪视着秋山健，伸出手想要掐死他，一步一步走过来：“你竟然……呕……让我听手机……呕，呃……” 敦子突然开口道：“竟然是传说中生自地狱的‘咬虫’，它们只吃新鲜肉食。他已经没救了……” 那些红色的小虫子开始从他的嘴里、鼻孔、耳朵甚至眼睛冒出来，多到脸上已经待不住不断掉落下来。 高崎不再喊叫，也不再移动。身上好的皮肤越来越少，到最后全身都被这些虫子包裹…… 他变成了一滩碎肉，用自己的身体滋养繁殖了这些邪恶之物。 敦子这时召唤出了黑豹。没想到这只巨兽在看到咬虫的时候竟然两眼放光，飞快的扑上去，开始大快朵颐。 它一口就在虫子最多的腹部咬下一大块。在那里有一大块黑黄相间的东西让咬虫不愿意靠近。 为什么又是巧克力署片？ 孟辰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起眉头。 第24章 挣扎 无论如何高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连渣都不剩了。他异常惨烈的死法令众人倍感冲击，沉默使气氛凝重异常，黑豹咀嚼之声也因此变得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哈……”压抑的气氛中传来秋山健劫后余生的畅快笑声，“我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你个混蛋！”石田受不了他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咆哮着就要给他好看 百地却将他拦下，别有用意的看着秋山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摆脱诅咒的？” 此时他也顾不得在百地面前保持尊敬的态度，就随意的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大难不死之后的慵懒让他瘫坐在地上：“我非常喜欢看恐怖电影，几乎看遍了世界上的所有恐怖电影。每一个我都会去找诅咒的破解办法。以前的无聊之举，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黑豹已经打扫完战场，意犹未尽地用大舌头舔了一遍嘴就消失了。秋山健看着干净的地面，深深地打了一个冷颤，骂骂咧咧地吐出一句：“巴-嘎，差点就是我。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白在这个世上活一回。” “快说！”石田直接一脚踹过去，让他肥胖的身子像皮球似的滚了好几圈，扶着墙站起来时，他嘴角已经流下了血，但是却浑不在意地继续道：“鬼来电，我看过不止一遍。这是所有电影里面规则最多的一个。我当时就在想，只要利用好了就有可能活命。” “鬼一旦发出诅咒，就会在预计的时间杀死被诅咒的人，这是它最大的规则。但究竟谁是被诅咒的人，却另有玄机。第一个被诅咒的人，如果将信息转给通讯录里的人，则接收转发信息的人就变成了被诅咒者，而且此人不能再转发信息。” “到这里，看起来转发信息接收者就成了必死无疑的人。但这个人真的无路可逃了吗？当然不是，真正会死的人，其实是在诅咒发生时接听电话的人。” 这一点孟辰也知道，实际上在第一部和第二部的结尾男主角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也都用这种方法，付出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女友。但是这个胖子竟然在如此情形下还能够冷静面对。这份坚定的意志也绝对少见。 “事实上在你们出去之后，我就返回这里。我当时最害怕的就是你们一走了之。如果你们把之后的诅咒转给我怎么办？我还曾经想过找一个普通人来接听最后的电话。但是我怕主神把范围圈定在我们之间。所以你们不在的那段时间，才是我最最煎熬的过程。你们返回别墅之后，我反而倒是镇定许多。” “你们回来了，诅咒也果然被转给我。所以我就破釜沉舟要试验一下这个想法。正在我头痛如何行动，而不被你们发现的时候，没想到新人竟然会住在这间屋子里。这才是我最兴奋的。” 这时秋山健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恐怖的表情，他的声音也透出了无限的后怕：“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在诅咒即将到来的时候真是地狱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突然把脸转向壁橱：“那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棺材，我在里面每一秒钟都变成一年。我挣扎着出来，后面就有很多的僵尸在追。” 他又把手指着孟辰声嘶力竭地大喊：“还有他们俩！他们在我眼里全都是鬼怪。我知道这是鬼最后进攻的前兆，它会先从精神上摧毁我。我必须压住这种感觉！哈哈哈……最后我成功啦……” 百地丝毫没有被他这种疯癫的情绪所干扰，他的脸上挂出了一幅盛开的笑意，“能够坚持下来就证明你适合在这里生存，继续挣扎着活下去吧……” 挣扎——这个蕴涵着无数悲惨和努力的词令秋山健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打着冷战。目光没有焦距，仿佛还深陷在刚刚的恐怖经历中。但是转瞬间一股狠戾从他双目中迸射而出，口中喃喃自语：“我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 百地用看幼稚的小孩的目光看了他一下，就再没兴趣理他。 高崎的死亡惊动了资深队员，但最终除了让众人在视觉上感受到了一定冲击，就再没有其他作用了。这种冲击只会让活着的人更加冰冷和麻木。 当然对于百地来说，除了对死亡的漠视以外，最令人振奋的是，他又想到了好办法来让他能够在这里生存更长的时间。 百地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化着，而石田则揪着秋山健的衣领将他提起。这个肥硕如猪的胖子，在石田的手中不比一个洋娃娃沉重多少。 “你这个白痴，两次都是你把诅咒转嫁给了别人。” 刚刚面临一次死亡，秋山健可不希望被石田整死，再加上心中那一股戾气还在，他也大声嚷道：“可我不想死啊！要是你也一定会这样的吧，你也会把诅咒转给别人的吧！” “你……”石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举着秋山健僵在当地，脸被那句话憋得通红，整个人好像烧开的水壶，就要爆发。 这时，突然那熟悉而又刺耳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众人虽惊，但是都在用讯问的表情茫然四顾。而石田却脸色大变，一把将秋山健甩出去。惊慌地掏出手机，整个人也怔在当地。 真是祸不临头，不知愁啊…… 即使是资深者，即使还有办法应对。当他和死神面对面的时候，也仍然忍不住要畏惧三分。 石田就是这种状态，刚刚霸气外漏的教训秋山健。等到自己突然和死亡相交的时候，也只有目瞪口呆，浑身颤抖的份。他拿着手机就像拿着定身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有本事你不要转发信息！”秋山健刚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浑身伤痛，就直接大喊，“你不是教训我吗？有本事你别转发信息。” 听着聒噪的叫嚷，石田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手机几乎要被他攥瘪。而秋山健仿佛知道了石田的痛点，仍然在旁边又嚷又跳地幸灾乐祸。 百地这时轻描淡写地一挥手，手机便跑到他的手上。他瞟了一眼屏幕道：“时间是今天中午10点。主神杀人的节奏越来越紧凑了，按照这个时间估算，根本到不了第五天，所有人就将被诅咒一遍。难道要和恶鬼正面抗衡才行吗？” 他一边看手机，一边眉头紧皱地说着。偶然间抬起头，看向秋山健。 第25章 进入 这束目光仿佛一把尖刀，插在秋山健的身上。让他立即杀猪般地大叫起来：“不要转给我，不要转给我……转给……转给他……”秋山健慌乱之中，指着孟辰大叫道，“他不是叛徒吗？你们不是早就想让他死吗？把信息转给他！” 肥头大耳的秋山健从来就不像他的外表一样憨傻。每一次转发信息和让别人接听，他都是找队伍里最软弱的人欺负。这一次如果被石田转发信息，他可没有办法害资深者。再看了一眼孟辰，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昨晚那一眼凝望恐怕会让他记住一辈子。 虽然孟辰看起来只是阶下囚一般，处于等死的状态。但是秋山健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人不好惹。他觉得不可能再像对付高崎一样，让他就范。 那就只有让资深者直接将信息转发给他。秋山健声嘶力竭地细数着不要转给他的理由：“我有全部恐怖片的经验，我能够帮你们。而他像木头似的不说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百地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努力争取生存机会的秋山健。将他人生死把玩于股掌之间是他最喜爱的游戏。他现在都将之前的担心抛在脑后，随意地用手在屏幕上点着。听着秋山健又增加八度的音调，他感觉无比畅快。现在唯独就一点还需要考虑：长岛究竟还能不能被诅咒。 进入任务的时候，长岛就被转发了一次信息，他究竟还能不能再被诅咒一次？这次任务里面究竟有几只恶鬼？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百地还在思量着、权衡着，周围的聒噪渐渐离他远去…… 突然一个发自脑海深处的威严声音直接打断他的思绪：“天洲3队进入。团战开启。” 听到这个声音百地笑了…… 怎么会忘记他们了，这可是团战任务啊。不只是我们5个人，而是再增加一支队伍。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觉醒者都会受到规则的影响，都会被诅咒！ 他打开通讯录，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正如他想得一样，通讯录里又多了5个人。现在加上东洲队还活着的人，总共有还有10人可以接受诅咒。这个数量再综合主神每次诅咒缩短的程度。应该会在第五天诅咒最后一个人。 百地畅快地笑起来，而石田却跨上一步郑重其事地说道：“队长，我的信息就不要转发了。我倒要见识见识恶鬼到底是什么样的。本大爷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百地又哈哈笑了几声，等笑够了，才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复杂。没看到又多了几个人吗？” 说罢，随手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将信息转给了天洲3队某人。就拍着石田的肩膀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说：“我们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来找我们不是正好。其实听秋山健的分析，真正最重要的时刻就是诅咒发生之时。只要在最后一刻把电话给别人听，就能免一死。” “接下来诅咒肯定会在我们两队之间发生。所以如果被转寄信息，那就强迫让那些天洲人听电话。” “嗨，队长。您的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哈哈哈……” 资深者大笑着远去了。而孟辰的思绪却飘向远方，飘向天洲3队…… 天洲3队啊，是我们国家的人组成的队伍吗？ 周末的早上9点，东京郊区的迪士尼乐园里已经人山人海。但是，有一片圆形区域，每个人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地让开。在这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也就出现了一块诡异的空旷区域。 这片区域里有5个人正或立、或坐、或卧，但是却有一层看不见的屏蔽罩，让外边的人不但看不到里面，而且还会自动离开这片区域。 一位身高超过1米9的大汉双臂垂在身体两侧，顶天立地地站在屏蔽罩内，神情肃穆地透过人群，清澈的目光不断扫视前方。他如此站立良久，转过身双臂抱在胸前。这个动作亮出了他雄健双臂上坚固如石的肌肉。 这个一脸淳朴的汉子，从内而外透露出令人温暖的微笑。他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这里唯一的女性身上：“小美，怎么这次进入不见你分析局势？” “哈哈，自从她看到那个新人，就有一点魂不守舍哦。”那名女队员还没有反应，旁边一个少年便抢先开口，还用手指指没有清醒的唯一一名新人。接着又对朱伊美道，“朱姐姐，他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朱伊美轻哼一声扭开头。少年见她不理自己便又另外找人说道：“乾队，在东洲你是不是更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个少年身材瘦小。他头戴逍遥巾、身穿得罗衣、脚踏十方鞋，手持阴阳八卦旗，俨然就是一幅道士打扮。只可惜才16岁的脸上少了飘逸的长髯，也就没了大德天师的仙风道骨。乍一看就是一名顽皮成性的邻家男孩。 他正用手做出一个比身高的姿势，明显是在对比大汉和东洲人的身高。 武定乾是天洲3队的队长，他宠溺地看了一眼男孩，微微笑笑却没有说话。 但是朱伊美却抢先道：“你干什么不在旗子上写‘乐天知命故不忧’。好好的道士，举个旗子没事装算命先生。” 听到这句话，刚刚狡黠的男孩立即变成了暴跳如雷的小老虎，冲她吼道：“我现在的功力，这面太极八卦旗是最适合的兵器，我马上就能有拂尘了！” “有了拂尘那就像太监了。”女队员气势丝毫不坠，反唇相讥。 “朱经理！谁像你在剧情世界里还穿着西服、高跟鞋，一副白领的装扮！” “那也比你强。郝灵通，好灵通。你不去算命都浪费了你的好名字。” “那是我父母给我起的名字，你敢侮辱我的父母！我跟你拼了……” 说罢，抄起太极八卦旗。连功法也不施展了，就直接两手握着旗杆，将好好的一尊法器当作棍棒，兜头向朱伊美砸去。 朱伊美也不怕，她既不躲，也不挡。迎向夹杂着风声袭来的棍子，秀美的脖颈倔强的挺立着。武定乾和另一名盘腿坐在地上的青年则看都懒得看一下。 旗子抡出去的气势很足，但是快到朱伊美头部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无风，旗子自然就垂在她的头发上。郝灵通顺势一带，就将她简单束起的马尾打乱。本来精干的妆容，立即变成了披头散发。 “你……臭小子，你死定了。”朱伊美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张牙舞爪地冲上去。 而郝灵通则在占了便宜后，怪笑着绕着屏蔽罩急跑，躲避着对方的毒爪。 武定乾笑呵呵的看着她们两个像小学生一样追跑打闹。 第26章 天洲3队 那个坐在地上的青年对他们二人之间的玩闹显得十分厌烦。他本来安静的打坐，但是却被他们打搅得毫无兴致。现在只好干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武定乾面前道：“乾队，这次的鬼来电世界，每个人都要单独面对恶鬼的威胁，聚在一起也没用，就分开走吧。” 武定乾抿起嘴摇头道：“不行，这次还有团战任务。我们不能分散实力。” 听了他的话，又看到还在闹闹哄哄的两人，他垂头丧气地坐回到地面上：“还要一起走……什么时候能够痛痛快快地战一场……这次回去无论如何要转到2队了。” 武定乾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吞回了肚子，神情上说不出的寂寥。而这个青年却赌气一般坐在那里，仍然自顾自的继续道：“一起走，一起走，老是一起走。主神给我们这个试炼场，就是让我们提升自己的能力。难道还要像凡人一样，靠人多势众吗？” 他用手点着队伍的几个人道：“乾队你二阶修真1段、小算命的一阶修真2段、我汤龙一阶基因锁2段、小美一阶修真1段，这样的实力难道在还不能在一般的任务中横着走，那我们还在这里奋斗个屁啊！东洲队在我们之前进入，就证明他们比我们要弱小！” “汤龙啊，你实力强大，但是这个轻敌的毛病可一定要改掉……” “啊……”武定乾还没有说完，汤龙就受不了地抱头大吼，“我什么时候轻敌了！乾队你还曾经是军人，怎么……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被说“婆婆妈妈”的武定乾还是也不生气，还是一脸笑呵呵道：“行军打仗那可就是要谨慎小心啊。你们都是咱们天洲总队重点培养对象，可一定要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啊。” 汤龙大吼着：“我不是小孩！你也不是保姆！” 而武定乾依旧是一幅笑呵呵的样子，不着急也不生气。 郝灵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汤司令……”看到青年冷峻的目光扫过来，知道他是真的在气头上，连忙开口，“龙哥！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哈哈……” 旁边朱伊美正扶着膝盖喘息着，郝灵通段位高过她，又是最有精力的少年人，根本不是她能够抓到的。所以她就只能狠狠地看着郝灵通没事人似的又开始和别人谈笑风生。 汤龙听着他们这些老生常谈，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好半天长出一口气，霍然站起道：“我说不过你们，但是我们练功之人就知道一个道理，一份功、一份苦，一点便宜占不得。不经历痛苦和危险怎么成长？你们不要说了，我决定了，这次回去我就转到2队去。” 朱伊美此时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听到汤龙这种分裂团队的话。杏眼一瞪，上前就要开始教育，却被武定乾制止了。“小龙，你在整个总队里也是少有的进步迅速。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能阻挡你的步伐。但是命只有一条，到了2队里保护好自己。” 郝灵通走上一步，拍着他的肩膀像大人一样道：“龙哥，何必呢。2队，那是一群怪物啊！” 汤龙紧闭着嘴一句话都不再说了。郝灵通也只有讪讪地退后一步。一时间这个小空间里沉默得令人压抑。直到那个新人在一声呻吟中幽幽醒转…… 作为一个刚进入主神世界的人，作为普通人，他还是有相当强健的体魄的。身上虽没有武定乾夸张的肌肉，也没有汤龙消瘦但却钢筋一般结实的身体，不过总体而言仍然可以划分到好身材的领域中，相对还算帅气的脸也让人看起来舒服。 但是在这些资深觉醒者眼里却一下看出：这是一个资质平庸、不求上进的人。就从他醒来之后，那笨拙的动作和完全没有防范的意识，就知道这个人乐于安逸，整个人都很迟钝。 汤龙此时已经转头看向外边，身于此地，心却已然飞到天涯海角。郝灵通则满脸新鲜地看着这个人，脸上一幅坏笑，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而朱伊美在看到这个人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身体转向外面，如果有人观察就会发现她已经满面寒霜。 只有武定乾却仍然是满面笑容，还亲自过去将他搀扶起来，大笑着说道：“欢迎新人，欢迎新人。” 旁边郝灵通却突然道：“乾队，您能不能搞得别像新兵下连队似的。您干脆说：欢迎新同-志算了。” “哈哈……”武定乾哈哈大笑了几声，“其实我每次都差一点就说成欢迎新同-志。10多年的连队生活，不好改啊，哈哈……” 一面笑，一面用自己的大手将新人拍得摇摇晃晃：“新同……呃，哈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这个新人足足1米8的个头，也不算矮小了，但是却被武定乾拍得一阵“花枝乱颤”。这一弄，他也算是彻底从昏昏噩噩的状态中走出来。 他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略显昏暗的眼睛在头部的带动下，自左至右地扫动起来。当他的目光汇聚到朱伊美的身上时。眼中的光彩突然明亮起来，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有向前走过去的趋势。但是很快他就又安静下来，眼里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甚至连之前刚刚凝聚的光彩都没有，真个人萎顿下去。 而郝灵通的眼睛却更加明亮起来，他的眼睛是被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之火照亮的。 他凭直觉意识到这中间有故事，这个新人和朱伊美中间一定有故事。 第27章 姐夫 武定乾还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状况，各种新人他已经见过来不少。像这样不言不语的却少之又少。他不由得又说了一遍：“你是叫张伟吧？介绍一下自己吧。” 新人还没有说话，朱伊美突然转过头来，说道：“他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货。” 她的这句话将汤龙的视线都集中过来。而郝灵通反倒是惊喜地叫出声来：“我-靠！果然有奸-情。” 武定乾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只好立即化解尴尬继续道：“哈哈，欢迎欢迎。不知道有什么特长没有，别紧张，随便说说。” 自从听到朱伊美对自己的评价，张伟的身形变得更加萧索起来。他低着头一幅呐呐不言的样子。而朱伊美尖利的评价又再次传来：“他什么特长都没有。除了一付烂皮囊什么都没有！不会说话，不会做事，什么都不行！” 这几句吼让其他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郝灵通却阴阳怪气的说道：“朱经理，你怎么说话呐？‘姐夫’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也不能太嚣张啊。” “你说谁是姐夫？”朱伊美被完全说急了。 郝灵通则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是姐夫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不行’？” “你这个小屁孩儿……” “灵通！”武定乾也终于听不下去了。今天这个事就透着个奇怪。不过大敌当前，不是纠缠这些俗事的时候，所以他决定立即转移话题，“小美。你来分析一下局势，顺便给张伟介绍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 “是，乾队！”这一次朱伊美正色说道。 “我们现在所处地方的叫做主神空间。主神会强迫我们经历各种危险的世界，而这一次就是‘鬼来电’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脸可是最靠不住的。更何况你还没有脸。” 朱伊美用眼睛狠狠剜了一下张伟。而郝灵通却在一旁嚷嚷起来：“哎……朱经理不带这样吓唬人的。没有脸那是什么，那是鬼啊。这还没开始任务呢，你就吓唬我们啊？” 朱伊美歪歪头，没有跟郝灵通一般见识，继续道：“这个世界不是科幻世界、不是奇幻世界，而是整个主神空间里最不好掌握的虚妄世界。一切都是全主观的，在这个世界里就要完全摒弃普通世界带来的认识。一切以这个世界的规则为准绳。具体规则有以下几点……” 她身着一套灰色西服，尖领白衬衫，在众人面前思路清晰的分析着世界规则，俨然一副职场高级白领的样子。 “综合起来电影世界的规则就是这几条。不知道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否还有其它规则存在，还需要再去探索。总而言之，在这里想要活命，就要努力拼搏。舍得出命，才能挣到活命的机会。” 武定乾很欣赏地点点头道：“初步来看，世界规则就是这样。不过我们还需要小心谨慎地去对待。大家可能都注意到了，我们每个人进入这里都有一个手机。现在上面只有我们5个人的名字，我想这就是诅咒的范围了。屏蔽空间马上就会解除，等到那时我们就会面对诅咒。所有人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挑战！” 朱伊美道：“乾队。东洲队先于我们进入，现在最先需要确定的就是他们的方位。我建议一旦屏蔽罩解除，就要让郝灵通感知对方的位置。” 郝灵通懒洋洋地道：“朱经理，不用你安排任务我也知道要怎么做。” 就在郝灵通还在和朱伊美绊嘴的时候，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天洲3队正式进入任务世界。 “灵通！”武定乾喝道。 “明白！”这一次郝灵通不再嬉皮笑脸，而是凛然挺立。 一串复杂的咒语过后，他将太极八卦旗朝上一掷。这面旗幡飞到半空，将阳光吸于其上，然后便又缓缓落回地面。它的根部轻轻沾在地面上，挺立不倒。 此时它沐浴着万丈光芒，向外辐射亿兆金光。郝灵通便围绕着它开始踩着八卦步转起来。每转一圈便有一道金光向远方飙去，待到五道金光离去之后。旗幡剧烈闪动两次，金光似要破体而出，但最终却又隐回体内。 “咦？”郝灵通掏出一张灵符在上面用指一划，符纸自燃后，他又用更大的步幅，更快的速度疾走两圈，仍然不见任何效果。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布满星星点点的汗液。 “方向我测出来了，正北偏东。有一个人至少二阶2段。实力非常强……怎么说呢……我感觉他们的实力其实要强于我们，但是为什么主神会安排我们后进入？他们也有一个精神修真者，我的探查应该被他发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非常奇怪的力量，一个好像什么能力都没有，但是我却总觉得非常危险。另一个我更说不上来，他就好像不是人，我甚至连这样的力量有几个都分辨不清……” 铃…… 郝灵通还没有说完，手机铃声响起。众人都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又抻长脖子四处观望别人的手机。 最后发现接到转发信息的是——张伟。 朱伊美发现是张伟身子轻微一震，脸色闪变之后，马上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还挖苦道：“懒人连上帝都不会帮啊。果然是你，这次看你怎么逃避。” 而张伟在接收到这条短信之后，却好像事不关己，随手将其插回兜里，又神游宇外的发起愣来。朱伊美看到他这副样子后，气愤地别过头去。然后又突然转过来大声道：“你自己不行，就不要拖大家后腿。自己去自生自灭，不要影响别人！” 武定乾这时立即踏上一步，制止住朱伊美的伤人之语，安慰张伟道：“不要害怕，我们是一个团队。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们绝对会努力帮你的。” 这时张伟却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但是无论这里是真是假，我都会自己面对的。”说完他就转身欲离开。 “哎，姐夫别走啊！”郝灵通追上去将他抓住。 第28章 诅咒 汤龙自从开始看手机就没有抬起头，此时他一边摆弄手机一边说道：“乾队，通讯录里又多了5个人的名字。81中文网应该是东洲队的人，全是日文。” 武定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即道：“张伟把你的手机给我看一下。” 听到队长话，郝灵通立即将他拽回来，又将他的手机交到队长的手上。武定乾翻看了一下张伟的手机，抬头道：“这已经是转的信息了。信人是其中一个东洲人。” 听到这句话，张伟倒是无所谓。而朱伊美却表现得更加心痛的，她强忍着悲痛，将脸扭到一边，不让眼泪落下来。 汤龙道：“这样的话，解除诅咒的办法就是在鬼来电的时候，将电话给别人听。就是不知道普通人行不行。” 他抬起头扫视着周围的人群道：“反正都是东洲人，就当是爱国行为吧，可以试一试。” 郝灵通用食指捋着自己的嘴角，仿佛那里有胡子一样。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和平时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完全不同，整个人仿佛沉浸到另外一层空间，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深邃异常，“不行！根本没机会试，万一不行呢？从主神一贯作风看，他不会给予如此简单的任务。所以能够诅咒的人一定就是通讯录里的人。” “那就等恶鬼来临的时候干掉它，我就不信连一个小女孩变成的鬼都杀不死。” 郝灵通仍然满脸神秘气息地说道：“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通讯录里东洲队的名字只有5个。” 听到他如此说，其他几名资深者猛然醒悟，武定乾看着手机，低语道：“5个，那意味着……” “主神给我们的提示是参与此次任务的是：东洲总队。那意味着他们已经死了5个人！”郝灵通语出惊人。 汤龙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也许这5个人全是新人也说不定。这种虚妄世界，人多人少都是一样。反正必须要独立面对鬼怪。” 郝灵通的语调丝毫未变，仍然沉着地说道：“这个世界的规则确实有独立面对鬼怪的一面。主神也是在利用此次任务考验我们独立面对危险的能力。假若主神的目的仅是如此，他又为什么安排成团队任务呢？东洲队的死去的5个人，确实有可能仅是新人，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他们尚且存活的有生力量。” “我认为，他们就是两极分化非常严重的队伍。这种队伍的特点就是，团队数量和实力不成比例。死去一半的人也许根本对他们构不成损失。剩下的人才是他们真正的力量。别忘了他们有二阶2段以上的强者。” 汤龙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而武定乾则点点头道：“灵通说得对。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必须谨慎对待。” 他走到张伟身前，高大的身躯背对阳光。将张伟的映在自己的阴影中。他两手扶住对方的肩膀道：“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们，寸步不许离开。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解开诅咒。” 张伟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阳光从他背后洒过来，好像为其罩上了一层佛光。张伟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也倒影出明亮的光彩，但是很快这层亮光就迅黯淡下去。他又恢复了刚刚一直以来的木讷和迟钝。 武定乾站直身子大声道：“这一次主神不但安排了虚妄世界的任务，还用团战考验我们。这时一次挑战，也是我们提升自己的好机会。鬼怪具有怎样的实力我们不知道，但是东洲队我们却必须面对。我们现在就立即赶往东洲队所在的地方。” “诅咒来临的时候，我们计划先尝试和恶鬼战斗。灵通你是精神系修真者，你的能力和法器应该能够对鬼怪一类的灵异物体构成伤害，注意这一次对付鬼怪的重任就交到你的身上了。汤龙你是目前主神空间公认最强能力——基因锁——的拥有者，如果我们需要将诅咒转给东洲队，那么这个行动就由你来负责。” 汤龙听到这个安排，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和其他觉醒者交手，是他最愿意接受的任务。 “我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用功勋值兑换了足够的灵力子弹，如果鬼来，我就用这些子弹攻击。如果是东洲队的人我就用我的无限子弹机枪让他们好看。小美这次任务世界对资深者也是严峻考验，你刚刚一阶1段，这一次我不交给你战斗任务，你就负责保护好张伟。” 朱伊美听到这句话，看向张伟冷冷道：“你又变成拖后腿的人了。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把电话给东洲队的人听。” 武定乾在旁边呵斥道：“小美。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们每一位队员都是宝贵的，你必须要照顾好他。这是你的任务！” 最后一句他说得异常严肃。而朱伊美也终于正式地接受了这个命令。 武定乾振臂一呼，“我们出！”当先朝前走去。 他旺盛的战斗意志已经感染了大家，即使张伟在这种朝气蓬勃的气氛感召下，步伐都变得更加坚定一些。 而唯有郝灵通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他仍然在用食指使劲捋着嘴角，以至于那里都已经一片通红。如果靠近还能听到他正在喃喃低语，那两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才是任务最大的变数…… 第29章 机车战队 众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街道。武定乾大手一挥手道：“召唤出我们的坐骑吧……” 所有的资深者在这一刻都开心地笑起来。张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郝灵通拉到一边，“姐夫，你坐我的车吧。” 下一刻，他的面前出现了四台机车。张伟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机车，他不是被资深者能够突然召唤出物体而感到惊奇。他完全是被这四台机车的外形所吸引。男人总是需要刺激的，而机车这种大玩具就是最好的良方。 当这条静谧的小巷，响起机车震耳欲聋的吼叫时，张伟的心也终于开始松动了…… 他的变化被资深者轻易收入眼底。武定乾哈哈大笑地跨上自己的机车，而汤龙瞥了他一眼便满面傲色一马当先冲出小巷。他的机车和蝙蝠侠的一模一样，修长的车身、宽厚的轮胎，还有狰狞的枪口。 张伟随着郝灵通跨上他的机车。刚刚坐定，朱伊美便从身边经过。她停下车，单腿支在地上，秀美的腿在这个姿势下变得更加颀长。此时她的服装不知在什么时候变了，不再是修身的西装，而是变成了纯黑色的骑手服。紧身的皮衣衬托出了她美好身材，长筒高跟皮靴蹬在脚上，干练与性感交辉相应。 朱伊美单臂夹着头盔，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头后，随便一甩便有说不清的飒爽英姿。她看了一下张伟，便把目光投射则郝灵通的机车上，鄙夷地看了一眼道：“每次看到你的车，都感觉很不爽。小个子，开那么大一辆车，也不怕警察告你无人驾驶……” 郝灵通被瞬间点爆了，“你个老娘们！小爷我开什么车要你管！” 朱伊美身高臂长，在郝灵通不分青红皂白的咒骂之时，已经抡起头盔砸在他的头上，“敢说我老，真是活腻了。” “老娘们，你敢打我！” “哈哈哈……有本事追上我啊。”说着她已如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 不同于男性资深者，她的机车通体流线型，前后两个宽大的轮胎被罩在保护罩内。车身上一条荧光灯带流动着绚丽的光彩。她的骑手服上也有同样的灯带点亮起来，和机车交辉相应。人和车划出了一条洁白光练，穿梭在繁忙的公路之中，瞬间行远。 “你抢跑！”郝灵通只能在她后面大吼。他急吼吼地发动起机车，紧跟着冲出去。 朱伊美的评论是对的，他驾驶的这辆三轮大型机车，真的是太大了，如果是武定乾一定会很协调。但是他坐在上面连头都露不出来。 张伟很疑惑他是如何驾驶的。在后座上他将头轻松越过郝灵通朝前看看，发现机车前面板上，一堆屏幕显示着各种数据。最令他震惊的就是，正面最大的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前方道路的影像。 难道他是看着屏幕驾驶的？张伟深深打了一个寒颤。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之后，武定乾从旁边超车而过，“灵通，你看来真的要换辆车了。” 张伟猛然转头，他看到了武定乾的机车。如果说之前的三辆车带给他的是热血和激情，那么这辆车就只有震撼、震撼再震撼。武定乾这个看起来稳重、朴实的军人，竟然会驾驶这样一辆令人震撼的座驾。 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和这辆车相得益彰。虽然没有郝灵通三轮机车宽，但是它半人高的轮胎和它修长的车身比起来丝毫不显异常。前轮是两个稍扁的轮胎，随着拐弯两个轮胎会一同倾斜，以保证接地。后轮则是一个完整的宽胎，比汤龙的蝙蝠侠座驾和朱伊美的流光溢彩座驾都要宽，甚至比武定乾自己的肩膀都要宽。这样一条轮胎，再配上比大口径火炮还要粗的排气管，让人丝毫不怀疑它拥有强劲动力。 武定乾笑得时候还在他们后面，等到最后一个字，张伟就只能从头盔里的听筒里才能听到了。 三名资深者已经绝尘而去，丢下郝灵通在那里碎碎念：“都赶着去投胎……” ---------------------------------- 别墅酒店里的气氛显得很轻松。 石田大口喝着酒店提供的高档白葡萄酒，双腿翘在桌子上不着边际地评论着当前的形势：“终于是把这个诅咒传出去了啊，哈哈……浑身轻松。就是不知道那个鬼到底有什么能耐，没和它交过手，真遗憾。如果真让我发现它，我就再让它死一次，万劫不复！”鬼头刀在他的手中霍霍地挥动起来。 盘腿而坐的敦子突然道：“他们发现我们了。刚才有股法力扫描到我们这里，对方也有精神能力修炼者。” 百地道：“实力怎么样？” 敦子还在紧闭双眼，她在感受着这股精神力：“精神力很强，而且有相应的法器。但是这股精神力缺少杀气，他应该还只是在单纯的提升自己的精神力，还没有修炼较强的攻击能力。” 百地轻哼一声：“又是个瘸腿的家伙。所谓的打牢基础，再修炼技法。说得好听，但是在这个血与火的世界里，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这种人不是被团队当宝贝疙瘩地养着，就是一个不知道如何使用能力的伪天才，不值一提。其他人的实力怎么样？” 敦子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微微将头扬起，很虔诚地道：“翱翔在九天之上的灵鹫赋予了我双眼，让我能够看到他们。” “5个人，只有一个新人。另外四个都是资深者，其中一人实力很强——拥有二阶1段的实力。不是异能者，应该就是正常的体能和装备武装起来的最普通的修真者。” “这个人交给我！”石田立即跳起来，他拄着大刀高叫着。 敦子继续道：“很奇怪，我感觉对方的实力并没有我们强，为什么主神会安排他们在咱们之后进入？” 百地仍然不动声色，他沉着地说道：“对方应该也大体了解我们的实力了。在这里继续等待，只会让他们谨慎起来，以为我们还有其他部署。所以我决定，咱们要在行进中和他们交火。” “我们现在的优势就是，对方仅仅只是大概了解我们的实力，他们尤其不知道我们的精神力者究竟有多强的能力。所以我们要示敌以弱，让他们不知道我们了解什么，摸不清我们的意图。” “敦子，你能确定对方的具体方位，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利用这一点，待会我们的队列这么安排……” 敦子听完百地的介绍道：“如果他们不主动进攻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的。因为诅咒在他们的队员身上。而且通过他们的精神能力者说明，这是一个有爱的队伍啊，他们为了队员会将自己陷于不利之地。” 说完这些，百地将视线集中在孟辰身上：“接下来还要依靠你演一出戏。哈哈……” ? 第30章 阳谋 “乾队，前面就是他们住的酒店了。” 天洲3队众人在距离酒店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来。郝灵通指着前面一栋很高的建筑解释着：“之前施法发现他们就在这里。如果他们还继续待在这里没动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能够感觉到了。” 武定乾道：“他们应该还是察觉到了。”他朝一条岔路一指道，“我们进入那里收起机车。然后灵通再探查一遍。” 由于他们的造型和机车过于拉风，他们停下来对话的功夫，周围已经聚集了相当一批人。东洲不少暴走青年，看到这些在电影中才能出现的极具科幻色彩的交通工具，更是移不动脚步，一通拍照之后，还想从他们那里问明这些机车的出处。 众人不胜烦扰，从人群中突破而出，呼啸着进入一条岔路。收起机车之后，郝灵通再次作法。 “他们离开这里了，走得不远。我们徒步就能赶上。” “好，我们先跟上去观察情况。” 武定乾拉起队伍就要向东洲队逼近过去。走了几步，却听见汤龙喊道：“张伟快走了。” 众人回头看去，发现张伟正盯着小巷深处发呆。 这条小巷两侧是东洲的町屋。这些小楼目测历史已颇为久远，它们所用的木材在经年累月的磨损之后已经伤痕累累。在这里甚至还有一些民房仍然在使用茅草作为屋顶，枯萎的茅草纵横交错着，向着小巷伸出，将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小巷显得昏暗幽深，一阵阴风刮过，烈日照射下来的阳光竟然影响不到这里，颇有些阴森的感觉。 可是顺着他的目光，大家什么也没有发现。 朱伊美用已经有些发抖的声音叫道：“你在那里发什么愣，不要影响大家。快走！” 她还想上前将他拍醒，但是武定乾却拽住她道：“鬼在攻击人之前，会用各种办法，慑住目标的魂魄。现在距离预计的诅咒时间已经不足半个小时了。鬼开始行动了。” 说话间，张伟的动作开始变化了，他竟然向着小巷深处迈开了脚步。他稍微弯着腰，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就好像是要悄悄接近什么东西的感觉。他的步子很小、很轻，还极力用手四处摸索，想要找到什么攥在手里。 朱伊美捂着嘴，眼泪在打转，几次想冲上去，都被武定乾拦下来。 “发现什么没有。”武定乾问郝灵通。 郝灵通此时手里正捏着一张符的下半部分，上面龙飞凤舞地用朱砂写着咒语。 这张符的上半部分在空中朝着张伟的方向不住地点头。他观察了一会道：“是有恶灵在攻击，但是很奇怪，这个灵力非常小，怎么可能把张伟影响成这样。” 武定乾道：“应该是诅咒把灵力增幅了。把张伟救出来，顺便看能不能伤到恶鬼。” 他的命令一出，郝灵通的手在身前化作一片残影，数张咒符被抽出，飘在他的面前。 这些咒符突然开始剧烈燃烧起来，蓝色的火焰瞬间将它们化作一团灰烬。从这些灰烬中一道道金光飞出，扑向张伟，将其圈入其中。张伟猛然惊醒，随之显现的还有一道黑影，然而这道黑影只存在了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失了。太弱小了，被我的灵力消融掉了。” 张伟清醒之后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他猛然朝四方环视，然后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起来。 “把他扶起来，带他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看到张伟这番表现，武定乾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随即下令众人，便又当先大踏步离开。 -------------------------------------- “乾队！我能感觉到他们了。”行进在队伍中央的郝灵通突然道，“离我们不远了，就沿着这条路，向前方1公里处。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具体实力了，他们很强啊……肯定比我们强！咦，呵呵，他们的队形很有意思嘛……” 武定乾问道：“怎么回事？” “他们把队伍分成了三队。在我们的正前方是3个人组成的一队，一阶3段1人，还有两名无阶位者。左边二阶2段一人，右边一阶3段一人。” “这么说他们拥有一名二阶2段和两名一阶3段的战斗力量。”汤龙总结了一下东洲队的实力。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继续道，“奇怪啊，这个实力绝对强于我们，为什么进入却比我们早？” 郝灵通沉吟了一下道：“主神的实力判断是很机械的，并不能作为衡量实力的标准。是否能够获得胜利还要靠我们自己的努力。而且根据咱们的任务推断，他们应该也有相类似的任务，就是在鬼来电世界存活一定时间。从这个角度说，先进入的团队反而要独自面对诅咒一段时间。这也从他们现在只剩下5人就可以推断出来。” “他们的队形呢，为什么分开走？” “你没有发现吗？这三支队伍我们哪一支都不能迅速拿下来。”朱伊美接口回答了汤龙的问题，“他们也一定知道，我们只有将鬼来电给他们的人听，才能救下我们的队员。所以他们是在示弱于敌。” “我判断他们的精神力者应该比小算命的要弱。他们虽然能够感知到我们的实力弱于他们，但是却不能对我们做出具体的判断。所以他们才分开走，这样既能够将警戒范围张开得更远，又可以吸引我们上勾。这就是阳谋，反正他们吃定我们必须攻击他们。” 听完朱伊美的分析，众人都点点头。在主神空间，实力就是一切。有了实力就可以像东洲队一样，任意的划分队伍，然后静待对方来攻击。 “乾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问话的是朱伊美，在明显对方强于自己的情况下还要主动出击，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张伟在旁边也弱弱地说道：“你们不必管我，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而陷入危险。” 郝灵通在后面狠狠拍了一下张伟道：“姐夫，够男人。我果然没看错你。” 武定乾也走过来正色道：“我们的团队就是要不抛弃，不放弃。现在我放弃了你，等到我们自己有难的时候，又有谁会来拯救我们。” 这个威严的汉子扫视一遍众人道：“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他们分队那就是托大了。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攻他的中路。” “张伟手机交给汤龙。汤龙负责让对方新人听电话。灵通布阵，尽量挡住另两路的回援。我居中策应。这一仗不求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但求将诅咒转给他们的人。好了，所有人，注意隐蔽，等到诅咒一来，我们就出动。” 武定乾话音刚落，郝灵通便道；“呃……乾队，我们可能要改变计划了……” 第31章 淳子之鬼 孟辰知道百地的计划了。从他的排兵布阵就能推断出来，这是要打算强吞天洲3队的节奏啊。 东洲队的3名资深者一直在随时保持联络。敦子就有这个能力，她在空中的召唤兽就像一架侦察机。整个战场态势对东洲队单方面透明。 不知道天洲3队的实力怎样啊…… 如果他们放弃被诅咒的队员呢？不行！诅咒总会在两支队伍之间发生，如果是真正聪明的队长，就会趁队伍实力最强大的时候和东洲队战斗一次。因为，每一次诅咒之后，都会少一人，实力也弱上一份呐。 百地果然是好算计。如果东洲队集中在一起，他们很可能被吓阻而不会进攻。现在一分队，就给了对方有机可趁的假象。他们肯定会攻击中路的，我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别被他们转移诅咒。有什么办法呢…… 孟辰思索着，眼睛也向秋山健望去。没想到这一望，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发生了激烈撞车。这个死胖子也有同样的想法啊，大家都是打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算盘。 孟辰悻悻地将目光收回，望向前方。 这是一条相当窄小的街道。两侧是独具东洲特色的低矮町屋。黑色的木质结构和倾斜的屋檐都给走在中间的人很大压力。东洲是一个多雨的国家，阴雨绵绵又使这里的湿度极高。沾沾的细小雨点打在身上，让衣服一直是潮湿的，烟雨缭绕让小巷被蒙在一层雾气之中，行人也愈发稀少。 隐隐约约孟辰看到前面有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女孩侧影。她正拿着一个洒水壶为门前的鲜花浇水…… 为什么要在下雨天为花浇水？孟辰心头浮现出疑问。 他努力地向前望着，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雾气却在这个女孩身边犹为浓厚。 慢慢地孟辰能看清她的侧脸，而且感觉在哪里见过…… 那个女孩好像发现有人靠近了。她朝着孟辰的方向开始转头，转头…… 是那个记忆中长相甜美的女孩。 麻宫淳子…… 淳子在冲着孟辰笑，她的洒水壶已经浇到外面去了，涔涔的水流在地上向着他淌过来。孟辰突然觉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等他低头凝神望向这水流的时候，却发现这哪里是水，分明就是——血！ 芊芊玉手握着的洒水壶中流出的竟然是鲜红的血液。淳子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失误，连忙对正位置，还冲孟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甜美的微笑也变得鬼气森森。 在血液的滋润下，鲜花显得尤为妖艳夺目。那淡粉色的花蕊，开始逐渐变得鲜红，红得和血水一个颜色。这一株植物上的每朵鲜花都在经历这种变化，鲜艳的红色从中心蔓延出来。等到红色过后，鲜花的中心开始成长为黑色。这一次鲜花好像一朵朵快速增长的孢子，从中心诞生的黑色翻卷着，繁殖着……然后从中间爆开，两排苍白的尖牙快速地开合着…… “地狱曼陀罗！”敦子大喝一声，将孟辰惊醒。 刚刚淳子浇灌的那株清新淡雅的花卉，此时已经变成3人高的粗壮食人花。7、8张大嘴像铡刀一样，发出“咔、咔”的咬合声。 敦子已经将黑豹召唤出来，这只巨兽瞪着它金黄的双目，正在冲着地狱曼陀罗低声嘶吼。 “百地队长，长岛看到淳子了。”敦子正在利用她的灵魂锁链能力，同百地远程联络。 “长岛的诅咒是第五天，这才是第三天。不会是最后的进攻。应该是逐渐临近他的诅咒时间，鬼开始密集干扰他了。看好他，别让他乱跑，现在他还有用。” 孟辰的能力让他能够听到百地和敦子之间的对话。 “明白，我试着用召唤兽将她赶开。” 敦子指挥着黑豹冲过去。这株地狱植物展现了它狰狞的一面。大嘴们向着黑豹发动了疯狂的攻击。每一次它们都高高的收回，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黑豹袭来。每一次剧烈的咬合，都令人感觉是一次汽车相撞。 一张大嘴砸在地上，巨颌开闭之间连水泥地面都被当作软骨咬碎。另一张大嘴闪躲不及直接咬在它的根部，竟然将其咬断，咀嚼一番竟然吞下。本是同根生的两朵地狱曼陀罗，互相之间也残暴如斯。 这株吞噬了同类的曼陀罗花再次发生异变，它变得更加硕大。像钢锯一般锋利的尖牙在咬合之间竟然会发出明亮的火花。 黑豹退后几步，在对方攻击距离之外的地方来回踱步。而它的一双豹眼始终没有离开那朵异常硕大的曼陀罗花。 黑豹突然冲锋，一朵曼陀罗击出，将它赶向左边。再一朵，又将它挡向另外一个方向。而那朵花王，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迎向黑豹。 黑豹弹起，在它的花朵上再次借力，然后翻身向下，直接攻向它的中枢。黑豹的大嘴紧紧钳住地狱曼陀罗的根部。任凭那七张大嘴如何摆动，也无法伤害到其半分。 地狱曼陀罗的活动渐渐贫弱下来。而黑豹仍然紧咬不放，直至对方软塌塌耷拉下来。那朵最大的地狱之花，即使垂在地上，还仍然冲着黑豹激烈的开合着大嘴，展现着它暴虐的本质。 腾起一阵血雾，地狱曼陀罗化为黑豹口中一株弱小的粉花，然而此时它已是残花败叶。 那密集的血雾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被黑豹吸入身体。有这血雾相助，黑豹一抖它的巨大身躯。它的毛发变得更加黑亮，身体又延展了几分，还有那一双眸子，射出的金光震撼人心。 淳子丢掉洒水壶尖叫着跑开，而黑豹只朝前一探，就将这个瘦弱的女子撕碎并吞入口中。一团黑气从它的利齿中飘逸而出。 黑豹又强大了。只要战胜这些来自地狱的生物，它就能成长。孟辰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经历过刚才的战斗后，黑豹的进步。他看到平时总是超然世外的敦子，此时也是面露得意之色。 第32章 接踵而至 孟辰连呼吸都还没有调整好，又有一个淳子从町屋中冲出，这一次她尖利吼叫着，两只手上尖长的指甲像匕首一样闪烁着寒光。 它距离孟辰太近了，几步就来到他面前。孟辰根本无从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狰狞地扑向自己。在这个距离上，孟辰已经能够清晰看到它脖子和手腕上面布满着绳子的勒痕。 突然斜刺里一张大嘴探出，将它咬住。紧接着向上一甩。淳子被抛到空中，掉落下来正好被黑豹咬成两段，几下就被吞入口中。 黑豹又成长了，淳子变成了它最好的食物。 连续两次战斗之后，孟辰已经忽略了对周围环境的观察。暂时无事，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小巷中的雾已经浓郁得化不开，就连几步之外的町屋也变得若隐若现。只有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声透过浓雾传来。这个声音由远及近，频率也逐渐加快…… 敦子开始不停的念咒。一阵阵光波从她的身体逸散出来，将浓雾稍稍驱散。 借着刚刚获得的一点视野，孟辰发现身边的一座町屋，本来紧闭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黑洞洞的门口像恶鬼张开的巨口…… 一条猩红的舌头从巨口中伸出，又迅速缩回…… 这条舌头不属于这张巨口，它属于另一个生物。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生物。 门框上探出一支皮包骨头的大手，它紧紧攥住门边，力量之大已经将手指深深插入木头之中。舌头像毒蛇的信子，再次完成伸缩，引出了它后面的头颅。 这是一个有着淳子面容的恶魔。它四脚着地，像蜘蛛一样沿着门攀上了墙壁。它的头180度地扭向后面，用只剩下两个黑洞的眼眶望向众人。 黑豹长吼一声，已如离弦之箭电射而出。而那恶鬼，舌如长鞭将黑豹抽向一边。凭借这个空档，它向孟辰扑来。 “呼，吼……” 地面炸裂开来。一个巨大雄壮的身影挡在孟辰面前。是敦子的另一个召唤兽——大地之熊。 它浑身沐浴着明亮翻滚的岩浆，爆炸性的热量从它的身体滚滚而出。此时它已人立而起，一张熊掌狠狠将淳子鬼拍在地上。 “吼……” 大地之熊冲着淳子鬼大声吼叫着。并且迈开脚步向它走去。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剧烈的颤抖，岩浆会在它踏过的地方喷射出来。而此时，黑豹也重新恢复战力，正从侧翼朝前逼近。 淳子鬼的舌头来回伸缩几次，这个鬼物竟然知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它转身，头也不回地仓皇逃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黑豹尾随着淳子鬼疾追而去。而敦子也骑着大地之熊追上去。 大地之熊的身体足有半个町屋一般庞大。它现在就像推土机一样将阻挡在前面的房屋全部撞毁。声势之大响彻云天。 大地之熊冲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宽阔的通道。很快敦子和她的召唤兽就不见踪影。他们走后周围的雾再次浓郁起来。 跟着敦子走，可能会有危险。但是留在这里一定会有危险。孟辰不做他想，拔腿便朝敦子赶去。在他的后面秋山健也拖着自己肥硕的身体吃力的跑着。 大地之熊制造的巨大噪音引起了百地的注意：“敦子，发生了什么？” “我正在追赶淳子鬼，我感觉她的灵力很强，会给我的召唤兽提升等级。”恶鬼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敦子绝对不愿意放弃这次唾手可得的机会。 “不要追！”百地听到后立即喝道。等了一会儿，发现敦子没有回应，而噪音正在远去，百地只好苦口婆心的解释，“敦子，现在是和天洲3队战斗的关键时刻，不能因小失大。” 敦子传出的声音已经变得时断时续：“没……系，黑豹马上……会截……它，我……快的……结……战斗……。” 百地暴怒道：“八-嘎！敦子不要去！” 没有回应，百地只好呼叫石田硕：“石田，立即向左方靠拢。石田、石田……八-嘎！” 百地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敦子为了追踪恶鬼，已经将灵鹫调走，对天洲3队的监控已经结束；灵能锁链也断开了，他们三人之间的联系也随之解除。百地现在变成了聋子、瞎子和哑巴。 “八-嘎-牙-鲁！”百地已经出离愤怒了。 他从没有对局势如此失控过。本来示弱于敌的战术，竟然被突然杀出来的淳子撕扯得支离破碎。本来必胜的局势，现在竟然变得岌岌可危。 依据百地唯我独尊的心理，他完全可以放任任何人去死。凭借他二阶2段的实力，就算只有一个人，天洲3队也拿他没办法。但是在这个虚妄剧情里面，每多出一个人，就多出一份活的希望，毕竟恶鬼才是最不确定的因素，而队友在关键时刻也是可以牺牲的。 它究竟是剧情世界里面的原生鬼，还是外来的？如果是外来的，那究竟是主神安排的，还是她自己有能力穿梭在各个剧情世界里？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嘶…… 穿梭于剧情世界！这是百地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个谜题困扰着他。他必须让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所以他决定收拢队伍，接下来首先去找石田硕。 第33章 针尖对麦芒 “乾队，他们已经超出我的感知范围了。”郝灵通站起身，掸掸衣服说道。 天洲3队此时已经停止前进。他们聚在一起，等待郝灵通探查的结果。 东洲队的阵型本来滴水不漏，但是刚刚却发生了重大变化。天洲3队为防止中计，只好暂时停下来观望。 武定乾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刚刚你说的灵力爆发是怎么回事？” 郝灵通回忆着自己当时的感觉道：“刚刚有两股灵力突然爆发。一股来自于东洲队的精神力资深者，我现在能确定她拥有召唤师能力，我观察到他至少拥有两只召唤兽。而另一股绝对是邪灵，它具有攻击东洲队的意识。但是他们的资深者实力很强，在战胜之后，就一直追赶下去。” 武定乾沉吟着：“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还有另外一个鬼？会不会是他们的计谋……” 郝灵通斩钉截铁道：“他们没理由这么制定计策。” “他们第一次布置阵形，就是想要引诱我们主动出手。而现在所作的无非就是暴露出更大的漏洞，目的不外乎就是用更大的诱饵引诱我们。但是这有什么意义，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是被诅咒的一方啊，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引火上身。” “如果他们想要攻击我们，大可以直接攻过来。但是现在每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从这一点来讲，他们没必要让我们死。” 朱伊美突然说道：“如果他们有办法将我们困住。然后就可以强迫我们接听任何一次电话了。” 郝灵通看了一下朱伊美道：“有这种可能，但前提是他们需要有这个实力。事实上他们的实力并不比我们强太多。如何有办法将我们困住？” 说完这句话郝灵通看着武定乾道：“乾队，无论如何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我们就选定孤立的这个人突击！”武定乾定下决心。“为了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我来担任……” “我要担任主攻！”武定乾还没有说完，汤龙已经抢先将他的话说完，“我现在已经无限接近一阶3段，就缺少一个契机。” “可是现在形势紧张，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乾队，战斗什么时候能够有万无一失的可能。所有成长都是在极端的环境下才能实现的。这次无论如何让我担任主攻。” “这……” 郝灵通这时开口了：“乾队，龙哥说的也有道理。您老想护住我们周全，等我们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放飞。但是，在您的保护之下我们永远无法成熟啊。您放心吧，有我和龙哥配合，肯定能拿下他。” 武定乾沉默了一下，抬起头道：“好吧，可能我真的过于保护你们了吧。那么，重新安排任务。我远程支援，同时监视战场，防止对方突然回防。汤龙和灵通两人负责让他听电话，小美保护好张伟的安全。” 天洲3队在定下决心后，迅速展开了行动。汤龙潜行突前，迅速接近石田硕。郝灵通将自己的精神感知网张开到最大，时刻监视着百地等人离去的方向。而武定乾则走在靠近百地等人的一边上，时刻准备防范来自这里突袭。 朱伊美和张伟稍微拖后。本来按照武定乾的计划，他们应该在更远的地方待命。但是朱伊美坚持不同意，她希望能够给新人直观感受主神世界残酷的机会，同时也表示自己能够提供一定战力。 当武定乾想强令她退后的时候，她就恶狠狠地说张伟：“你就是这么没用，走到哪里都需要别人保护。”令武定乾不得不允许她就近观战。 “我发现那个人了。很壮硕啊，两米开外。有一柄……鬼头大刀。见鬼！小鬼子为什么会拿着我们天洲的鬼头大刀！” 汤龙的声音在郝灵通架构的灵能锁链里响起来。 “汤龙和灵通配合行动。小美，不许再靠前了。”通过灵能锁链，武定乾看到朱伊美和张伟的站位已经快和汤龙平行了。 完成部署之后，武定乾大声下令：“突击！” 失去敦子的灵能锁链之后，石田硕只是短暂紧张就马上恢复如常。 既没有被诅咒，又因为天洲3队能够伤害到他的也仅有一人而已。所以他便镇定地向联系消失前最后一刻百地所在的方位移动。 到了他这个级别的战士，已经有很好的战场嗅觉。渐渐地他感到周围泛起一丝异样。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向前走着，然而手中的鬼头刀已经慢慢转变了一个角度。 一道黑影朝他扑来…… “雕虫小技！”转变这个小小的角度，石田硕的鬼头刀就更容易劈下来。 他都没有使用任何幼狮座的能力，鬼头刀就将那扑过来的身影一刀两断，鲜血弥漫在空中。石田低头看去，一个蓝衫之人被自己劈作两半。 石田冷哼一声正待继续前进，却突然发现那个被自己劈开的人，竟然化作一个草人，而那漫天血液则变作稻草纷纷扬扬地飘散下来。 中计了！石田心中警醒。 稻草一时阻碍了他的视线，等到恢复过来。空中已然有八面旗幡飘落下来，扎入地面。一道暗红色的屏障在这些旗幡之间升起。 “啊……” 石田咆哮着朝外冲去。等到他撞上这道屏障，就被无情地弹回来。他现在就是一头困兽，往复不断朝外冲击。 “没用的，这个屏障足够挡住二阶强者了。”一个声音飘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 第34章 团队 一记鞭腿向石田硕耳边呼啸而来，石田堪堪挡住。然而攻击者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他只能暂且护住头颅，紧守不攻。 “铃……”在激烈的战斗中，一个熟悉的铃音响起。 石田的心中一紧，他已经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喝，啊……” 震开汤龙，石田硕穿上幼狮座圣衣。霸道的幼狮烈焰磅礴而出，将汤龙向后推开数步。 汤龙冷峻的脸上闪起一丝坚毅，面对强敌他不退返进。双拳双腿好像烧红的烙铁，将周围的空气燃烧扭曲。他无视石田的烈焰，依旧猛攻猛打。 而石田则手持鬼头大刀，灵巧地抵挡着他的进攻。这样一柄大刀好像玩具一般，被石田轻松封住汤龙的拳脚。 汤龙怒吼连连，发疯一般地进攻，直到他的双拳都被石田用刀架住。他来不及收手，只感觉肋下恶寒顿生。余光扫过，他瞥到一只巨拳从自下而上打过来。汤龙怒目圆睁，在空中勉强扭动身子，避开要害，抬腿点在拳头上，整个人被击飞出去。 他看到石田的脸上显出了狞笑，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竟然不是望向他…… 而是在看——郝灵通。汤龙看到这一幕肝胆俱裂。尽管他对这个团队不满意，尽管他对这里每个人都不满意。但郝灵通是他的队友，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队友受险。 汤龙疯狂地催动起自己的内力，在空中就调整好重心。刚一沾地，就如离弦之箭再次射出。可惜来不及了…… 石田手中的鬼头刀已经飞出，目标直指郝灵通。旗幡屏障在鬼头刀面前犹如素缟，丝毫不能阻挡它的前进。 郝灵通面对被幼狮座烈焰加持的鬼头刀根本躲闪不及。 他无法再维持屏障，而石田硕则狂啸着追在鬼头刀后面朝他冲去。 郝灵通躲不开这次攻击了…… 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在郝灵通前面。她双臂前伸，一面淡绿色的屏障出现在她面前。 鬼头大刀击打在屏障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然后画着圈飞向半空。在承受攻击之后屏障也应声而逝，这个瘦弱的身影狂喷鲜血仰面倒地。头发在空中散乱飞舞，从缝隙之间看到了朱伊美那张原本精致的脸，此时却异常惨淡。 她是聪明的，屏障倾斜而置。有了这个角度就可以不用正面对抗长刀。但是两人之间过大的实力差距，仍然让她第一次交手就身受重伤。 突然一个身影将朱伊美接住。那个人脚步虚浮、跌跌撞撞，但是他接住朱伊美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 “哈哈……我会将你们一起碾碎……” 地面在颤抖，石田硕像重型坦克狂冲而至。他已经能够看到自己，在那个惊慌失措的人眼里的倒影。 还差一步他就能将这两个人杀掉，但是他却猛然扑到在地。在他旁边爆开一片火花……武定乾的支援到了。 借助这个机会郝灵通再次施法，一阵迷雾自他的双掌喷薄而出。迷雾发展迅速，很快便弥漫至整个空间。 这个迷雾透着诡异，距离石田仅仅数步之遥的张伟和朱伊美很快便失却身影。阳光都穿不透这团雾，在里面犹如黑夜。 石田暴怒着跨前几步，双臂像攻城锤朝记忆中两人的位置连番挥击。只可惜那里已经一无所有了…… 迷雾带来的压力让他被自己浓重的呼吸声包围。这种封闭的压抑感让他在一通疯狂之后，反而更加沉寂到自己的内心。他渐渐安静下来，敏锐地感觉又再次回到身上。 发现幼狮座烈焰能够燃烧迷雾，石田便哈哈大笑着，猛然将烈焰扩张到极限。方圆十米内的景物一览无余。 他开始如闲庭信步一般在迷雾内前进，同时得意地说道：“你们逃不出我的掌心……” 浓雾下的黑夜中手不见五指。张伟搀扶着朱伊美在迷雾中跌跌撞撞。 他找不到郝灵通了，知道敌人在附近他又不敢叫，便只好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张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刚才的感受。朱伊美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刚强和坚韧的代名词。尽管她抛弃了自己，但那也是她彻底伤透心之后才作出的选择。张伟虽然木讷，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情感。被她抛弃之后，他曾经偷偷观察过她的状态，发现在那之后，她更是一心地投入了工作，而再没有考虑感情问题。 从发现这一点之后，一丝窃喜在他心中弥漫。他总等着还有那么一天，这个女人会再次回到自己身边。就像一直以来的一样，什么事情都是那么随意的发生发展，就是在这种逍遥自在的状态中，他想要的一切都会自己走到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种自然状态，自己就是命中注定会万事如意。但是直到他身为高-官的父亲出现政-治问题，作为企业高管的母亲出现经济问题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在他真正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再也没有那些送上门的好事了。他也终于知道小美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从那以后他就彻底坠入了迷幻世界，让自己的思想生活在凭空塑造的虚拟空间中，麻醉自己…… 没想到在主神空间竟然能够再次见到朱伊美。当张伟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还在梦里，致幻的药物令他好似云里雾里。但是随着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来越多，他反而愈加觉得这里是一个真实世界。 尤其是小美在不断挖苦他，讽刺他的时候，他深刻地觉得这里再真实不过。尽管那些语言向刀子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底，但是这些锋利的言辞却也将他早已如一潭死水的内心搅和得天翻地覆。他愿意哪怕就在这样的世界中死去…… 当朱伊美在漫天血花中倒下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是由慢镜头播放的。张伟的心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冲上去。 然后他就真的冲到朱伊美的身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刚刚速度有多快。 第35章 迷雾之中 石田硕像一辆冲锋的重型坦克，凶猛的气势令张伟只能目瞪口呆地等待灾难降临。还好武定乾的支援到了，郝灵通得以有时间再次构筑结界。 这个结界太强了！ 明明已经近在眼前的石田硕，在这团迷雾产生之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张伟觉得要不是自己一直搀扶着朱伊美，恐怕也会丢失她了。 他应该也发现不了我们吧…… 张伟在心里如是想着，一边架着朱伊美在迷雾中蹒跚前行。 迷雾中传来遥远的桀笑和喑哑的低语。 刚……刚刚……明明一片寂静的，是谁在说话？ 他停下脚步，瞪大眼睛在隐晦的迷雾中搜索那些说话的人。面前一大团迷雾欺近，绽放……从那雾花中央伸出一只好似黑耀石的巨手，比匕首更加尖利的指甲几乎就要刺到张伟的脸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张鬼手…… 看着它用指甲刺入自己的肌肉，他的脸被指甲弥散出的彻骨寒冷包裹。 他动不了……这一刻，朱伊美的身体也重逾千钧…… “逃……”仿佛从九幽地狱中传出的声音，就在他的身边响起。 他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那个一直被自己搀扶的女孩，在他怀中的朱伊美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具由黑耀石组成的躯体。她用两个只有眼窝的黑洞盯着他，从那猩红的嘴中吐出了不似人言的声音，就仿佛是石块破擦发出的声音——坚硬、撕裂…… “这……这……”张伟看着这具躯体，两股战战，口不能言。 怀中的躯体冰冷、沉重。而另一边，那张巨手已经完全笼罩了他的头颅。下一刻，只要它轻轻合拢，脑浆迸裂就是唯一结局。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铃音传入他的耳中。 这是……张伟感觉这个铃音十分熟悉，他一定是听过的。 这是……这是手机铃声！我这是在那个该死的主神空间，在鬼来电的剧情任务里！它想要吓倒我，然后再攻击我！我不怕，我不怕你…… “啊……我不怕你！” 张伟猛然抬起胳膊，朝那张笼罩过来的大手抡出去。那张好似坚不可摧的大手，却在他这一挡之下灰飞烟灭。变成了几缕黑烟渐渐融入迷雾之中。 没有碰到想象中的坚硬物质，张伟一个踉跄。这一下又发现怀中躯体竟然也不再沉重。他继续扶起朱伊美拼命向前跑去。虽然仍旧漫无目的，但是只要还在运动，他就感觉自己的生命仍在掌握。 “张伟，你这个胆小鬼，放下我，我要和他战斗！” 朱伊美在他的怀里有气无力地挣扎着，想要把他推开，但是受重伤的身体根本不容她做出任何反应。 “我不放，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张伟使劲搂着朱伊美，也不辨方向，只低头朝一个方向猛冲。周围缭绕的迷雾开始如沸腾般翻滚，从里面更多的鬼手伸出来。他视而不见，目光中透露出从未出现过的坚定。两边是鬼手，面前是漆黑看不到尽头的幽深…… 但是他现在秉承的信念却是——哪怕前面是地狱深渊也要闯一闯。 手机铃声还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响着。张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渐渐漆黑一团的迷雾中，出现一抹殷红——如血如荼。 也许那里就是终点吧…… 如果那里就是我的终点，那就请带走我吧，但是请把小美送走，请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那里是唯一有光的地方，同时他也不想再躲了。他一咬牙，就扶着朱伊美向那里走去。 “不要过去……”朱伊美有气无力的声音忽忽悠悠地传来。 “啊？”张伟还以为那里是恶鬼为自己制造的终点，只有他能够看到。却没想到朱伊美也同样能够看见。 他刚想朝反方向远离那里。但是那殷红的光芒却突然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急速靠近。 “别管我，快走……”朱伊美的声音里夹杂着焦急和恐惧。 张伟如何能够丢下她。听到她这么说，意识到事态严重，反而将她搂得更紧。现在几乎是将她夹在腋下，一路小跑。 后面传来咚咚的奔跑声，一个咆哮的声音如滚雷一般震彻整个迷雾空间：“哈哈，发现两个。” “别管我了，快走！” 朱伊美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挣脱开张伟的怀抱。站定摇摇欲坠的身体。一片圆形绿色符纹自地面上浮现，从里面数条藤蔓激射而出，攻向石田。 石田仰天哈哈大笑两声，轻松地一招手。一道烈焰自掌间喷出，将藤蔓悉数点燃。这些烈焰以藤蔓为媒迅速蔓延，一直欺近到悬浮在地面上的圆形绿色符纹。 红色的烈焰犹如破坏一切的魔鬼，它和幽静的绿色符纹一接触便产生了激烈的争斗。但是仅仅片刻，符文便被炸得分崩离析，火光四溢。围绕三人所立之处，燃烧出一片烈焰空间。 朱伊美的额头传出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一股鲜血自眉心飚出。她圆睁着无神的双目，仰天便倒。 “小美……” 张伟惨叫一声，扑上去，将她的身体接住。 真的是终点啊。但是这里不应该只是我的终点吗？为什么，难道小美要跟我一起走？她应该活，她应该活！ “啊……她应该活……” 张伟在这一片烈焰中心弹射而起，速度之快，竟拉出一片残影。炽热的火焰，还有浓密的迷雾以他为中心产生了高速旋转的漩涡。 石田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他招手之间，又一道烈焰呼啸而出。但是张伟竟然挥手劈开这道烈焰，从中毫发无伤地穿过。 他一拳击出。这一拳穿透了石田的烈焰屏障，狠狠打在他的胸甲之上。以拳为中心，一片蜘蛛网状裂痕迅速蔓延。 石田圆睁双目注视着圣衣上的伤痕。 “呼……真神奇啊，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基因锁一阶。你的资质不错！” “但是，太遗憾了。如此一来……我就……更不能让你活了！” 一拳兜起，如重锤一般擂在张伟腰腹，将他击飞出去，空中鲜血喷洒如雨。 身受重伤的朱伊美挣扎着爬到奄奄一息的张伟身旁，两个亡命鸳鸯紧紧依偎在一起。 石田狞笑着朝张伟和朱伊美步步侵近…… 这时原本若有若无的电话铃声突然急速靠近。伴随着一声厉喝：“找到你们了！” 汤龙从迷雾中冲出，矫健的身影穿过火海不沾一点火星。一记重拳开路，和石田掌心相撞，强横气旋喷薄而出，竟将周围的烈焰逼退三步。 他拳脚快而无影，战意大盛。 第36章 手机使用指南 石田放弃张伟和朱伊美，转而全神贯注对付汤龙。 单论拳脚功夫，汤龙俨然力压石田一头。他的连番猛攻之下，石田看起来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他双臂护住面门，更多的攻击就赖身体和圣衣抵抗。 汤龙打得兴起，每一拳每一脚都力贯千钧，气旋夹着石田的烈焰，向外辐射着赤金色的光芒。 打到兴奋之处，汤龙大声喝道：“没有武器，拳脚功夫你不行！” 听到此言，石田的脸上露出了轻蔑和残忍的微笑。 汤龙心里警铃大作，暗叫一声“不好”。 他脚一点地疾速向后便退，但是眼前银光乍闪，这道光用更快的速度，在其腹间滑过。他感觉腹部一凉，两个呼吸之后剧痛才如潮水一般淹没他的意识。这次强烈的攻击让他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那部传递诅咒的手机也被他掉落在地。 “谁说我没有武器？”一柄太刀握在他的手中，寒光映射着烈焰，“这才是我真正的刀。” 石田将这柄刀举在胸前，刃如秋霜映目寒。 “那柄鬼头刀不过是我从一个天洲老头那里抢过来的玩意，被我带到主神空间，只是没想到能让我一直用到现在而已。但这柄刀却是我兑换自主神空间的真正神器——村雨丸！” 村雨丸被他斜指向地面，这时刀锋处竟有一泓清水流过，清洗了上面的血迹。石田满意地看着滴落到地面上的血水混合物道：“我最喜欢看它自己清洗血迹的样子。” 握着这柄刃长超过2尺的大刀，石田朝汤龙缓步逼近。在经过手机的时候，随意地向下看了一眼，转而对汤龙道：“时间就快到了啊。谁是被诅咒的人？是你吗？” 汤龙出手如电，在自己胸腹间连点数下。流血止住后，又用衣服勒住滑出体外的肠子，咬牙坚持着站起来。 看到他如此做法，石田惊奇道：“天洲3队贫寒若此，竟然不用药物？我很大度，可以给你时间疗伤。” 汤龙像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汗水如雨滴落在地面上。他拼命抑制着浑身剧烈地颤抖，脸上还挤出一副混不在意的笑容：“谢谢你的好心肠，主神可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石田眼睛一亮道：“是想锻炼自己的能力吗？原来如此。即使我不杀你，诅咒也会马上取你的性命。与其被活活吓死，不如让我给你一个战士的体面死法。” “我缠住他，你们快走！”汤龙大吼，抢先发动攻击。 “你们谁都走不了。”赤红烈焰喷涌而出，将周围的迷雾全部燃烧起来。张伟和朱伊美两个受伤之躯，根本不可能逃脱幼狮座烈焰的啃噬。 “快撤去迷雾吧！”汤龙发出了最后一次大吼，他乞求郝灵通能够听到他所说的话。现在唯有撤除迷雾，让队长武定乾赶来支援，大家才能有一线生机。 战士的尊严让他在最危难的时刻，仍然奋勇向前。完全放弃防守之后，拳脚上的力道比之刚才更加猛烈了。一时间石田反而被压制得连连后退，无暇他顾。 一缕极其微弱的绿光突然静静地连接到汤龙的身上。这道光线仿佛给与他莫大的帮助，汤龙的战力竟恢复到未受伤之前的状态。他不再像之前一样快速往复的出击，而是沉心静气地利用好每次机会，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让石田必须全力应付。 “难缠的小虫子……”石田借助余光看到，朱伊美拼起自己最后一点法力，强撑着为汤龙竭尽所能的提供支援。秉承着武士道的尊严，石田并没有使用村雨丸。而是仍然靠拳脚和汤龙对抗。或者是他有足够的信心，仅靠拳脚功夫就能够战胜这种状态的汤龙。 手机躺在地上，铃声仍然一阵紧似一阵的响着，时刻提示着最终一刻正在不断临近。 张伟努力翻身趴在地上，看看奋战的汤龙和坚持不懈的朱伊美，视线最终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正闪动着红绿两个按键。 他的目光里在这一刻透出了无比的坚毅。拖着重伤的身体他向着手机艰难但是坚定地爬行。 “你干什么？”朱伊美发现他的行动出声问道，但是正在支援汤龙的战斗，她不能分心，“快走吧，进入迷雾他发现不了你。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 张伟没有停下，他仍然匍匐在地面，慢慢地接近手机。最终他拿起了那部手机。 朱伊美看到他刚一接触手机，浑身便发出一次巨震。这让他几乎将手机丢在地上。但是手机在他手中抖动几下，最终被紧紧攥住。他双目如炬，炯炯有神地锁定在石田身上。 看着那犹如实质的目光，朱伊美也被这种精神感召，更加灌注精力在法术操控上。 然而这一切只是杯水车薪，石田拥有更高的等级，面对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已经尽占全部优势。 二人拼尽生命力的战斗已如强弩之末。 “结束吧……”石田硕爆喝一声。 他单臂震开汤龙的攻击，用带鞘的村雨丸抡在他身上。汤龙像断线的风筝被击飞，朱伊美对他的支援也被扯断。 完了！朱伊美心里只剩下这个想法了。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伏倒在地。 御神刀村雨出鞘，刀身冷冽如雪。“纳命来吧……” “该死的是你！” 一直趴在地上的张伟猛然站起，右臂极力前伸。朱伊美看到他的右手拿着手机，屏幕那面冲着石田硕。 从手机中传出了一阵好似来自遥远的轻笑…… 仿佛是录像按了暂停键，在场四人身形凝固住。这个狭小的空间变成绝对安静，只有这阵笑声持续地播放着，仔细听却又好像变成了哭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这是…… 望着眼前的情景，朱伊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那个似笑似哭的声音，却给她混沌的思维陡然点亮一盏明灯。 那是诅咒的声音。张伟把手机打开成功放模式，他让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恶鬼索命的声音！ 第37章 到底是谁 朱伊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陷入恶鬼魔爪。但是那恐怖的感觉却久久未曾到来。 等等……鬼来电的诅咒虽然无从破解，但是却也有相当大的特点，那就是——每次诅咒发作的时候，只会涉及一人，而且是最终听电话的人。 但是现在手机用的是功放……那就看谁离得近…… 朱伊美突然想明白此点，她猛然抬头看向张伟和石田——她知道，诅咒不会附加在汤龙和她身上，因为他们俩距离很远。而张伟和石田，谁更近…… 张伟伸长手臂努力将手机靠近石田，手机的听筒也是朝向前方的。那么声音会先传向前方，然后再被反射回来。 朱伊美已经看到石田身上的肥肉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这就说明，石田才是真正被诅咒的人，而且诅咒之力已经发作。那就说明——张伟没事了，他不会死了！ 想通这一点，朱伊美突然热泪盈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弱，根本不愿意依靠行动去改变现状的人，竟然……最后竟然是他救了大家。她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石田被诅咒了，大家都不会死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张伟，快躲……”汤龙的声音响起。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银光自张伟腰间闪过。鲜血喷涌而出，他的双腿还呈弓步站立着，但是上半身已经带着他惊愕的目光缓缓摔落。 “不……” 朱伊美的喊声撕心裂肺。而汤龙已经化作一道流鸿掠过，将张伟的躯干抱于怀中，迅速远离石田。 “阿伟，阿伟……” 朱伊美哭哭啼啼地爬到张伟身边。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在他身体断开之处凝结出一团绿色光芒。但是这团生命之光实在是太弱了，怎么也封堵不住汹涌而出的鲜血。汤龙也再次施展点穴手法，但是这种齐腰断裂的巨大伤口，根本不是这种手法所能救治的。 张伟就在他们的怀里，脸色变得异常惨白。 “扶我起来……”嚅动的嘴唇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躺着别动！”朱伊美尖叫着，再次加大救治力度。 “扶我起来，我……要看……”张伟的声音依然轻微，但是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呜……阿伟……” 朱伊美终于大哭出来。但是她仍然和汤龙合力扶起他的身体。将他已经没有双腿的躯干靠在自己胸前。让他能够看到自己的杰作。 石田硕能够击中张伟纯属巧合。事实上从听到诅咒电话那一刻，他就已经陷入鬼蜮。此时在天洲3队三人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彻底疯癫，一柄神器在他手里好像变成了稚童的玩具刀，胡砍乱劈。 这些浑-淡天洲人，他们跑到哪去了？胆小鬼，出来…… 在石田的视线里，周围的迷雾仍然一如既往地阴暗、绵稠。打斗之后在圣衣上留下的伤痕已经被他的小宇宙修复一新。烈焰从他身上澎湃而出，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大火炬。御神刀村雨此时变得更加明亮锋利，围绕它的火焰化为纯白。 在他极力催动下，迷雾竟然好似害怕他的烈焰一般，逐渐向后退却。撤退的迷雾托出了一个人，夕阳余晖为他罩上了黑色剪影。 “哈哈，抓到你了！” 不怕见到强大的敌人，就怕根本找不到人。猛然发现一个人影，石田长啸着扑过去，出发的地面，都被他踏出龟裂。 赤焰流转如练，当先则是银白色的夺命光芒。石田近至人影身前，只手腕一抖，此人便被腰斩。人体断裂之处，升起袅袅黑烟。 这时迷雾之中一个黑色人脸冲出，像要冲破迷雾构成的阻隔一样。他满面狰狞，不断嘶吼，但是他的身体却好像被拽住，永远也挣脱不开束缚。 “你出不来，我就帮你出来！” 黑色人脸只有轮廓，却无真正意义上的五官，洞黑的眼睛和嘴，向外飘散着黑雾。石田见到这个鬼物，身上的烈焰更加汹涌。他纳刀入鞘，张开笸箩般的大手，当头抓去。 石田的大手抓在黑色人头之上，烈焰似是对其造成了更大伤害。他的嘴已经裂开到耳根上，吼叫也变成了无声的惨呼，只有高温灼烧发出的刺啦声动人心魄。 这个人头被石田从迷雾中生生撕扯下来，后面没有身体。而他一旦脱出迷雾的束缚，便裂开那张通天大嘴冲着石田狂笑。 石田心中一寒，将他抛起，一刀斩过，断作两截。而这已经化作两半的脸，仍然在那里用双份的大笑，嘲笑石田的胆怯。还有那个被腰斩的身影，也在此时呼应断脸，发出大笑。 更多黑色的脸从迷雾中冲出，他们撕扯着脖子上的肌肉。用黑洞洞的眼眶盯着石田，咧开大嘴高声长笑。这些笑声互相应合着，引发了共振，整个空间都在笑声中颤抖。 想诅咒我，想用鬼来吓倒我？来吧，我不怕！ 他双臂向外振开，烈焰在这一刻迅速飚涨。烈焰扩大一圈，迷雾便退后一步，石田的气势便涨上一分。 石田已经化身强大的青铜圣斗士，他是迷雾中的王。向前随意地走着，迷雾便自动朝两边退却，渐渐露出前面的道路…… 第38章 剑道之殇 夕阳赤金色的余晖照亮石田硕面前的道路。这是一条上山的蜿蜒小路，青苔附着在石质台阶上，两边则是茂盛的树林。上山的路口处屹立着一座鸟居，旁边有一个竖立的木牌。距离太远，而且日光暗淡，石田看不清上面的字。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熟悉…… “师弟，快一点。师傅叫我们上去。” 石田一惊，这才发现鸟居下还站立着一个15岁左右的少年。他一身绛紫色的衣服，站在树荫底下，让人不易发现。少年在喊出这番话之后，便转身向山上跑去。整个过程他的脸都埋藏在阴影之下。 石田来到鸟居旁边，看清了木牌上面写的字——镜心明智流。 呵呵，我说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原来这里就是我学剑道的地方啊。十年没回来，已经有点记不起来了呢。恶鬼啊，难道你的创意就是如此吗？十年前我没怕过这里，十年后我身着幼狮座圣衣，手执御神刀村雨，难道还会怕了不成？ 石田此时自信无比庞大。他将村雨丸挂在腰间，用左手压住剑柄，缓步拾级而上。 沉没在树梢后面的太阳，使得上山的小路呈现出阴暗、荒凉的景象。两侧隐藏在浓密阴影里的神秘景致也丝毫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全部投注在山巅，那座笼罩在一片一片白色瘴雾之中的剑道场。 当他两脚都踏进剑道场之时，大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剑道场内此时已经坐满人。白色衣服的初学者，绛紫色的中级门徒，还有身穿暗蓝色的高阶师兄，以及身穿黑色剑道服的师傅，都跪坐在自己的蒲团上。剑道场内灯光昏暗，看不清这些人的脸。 他看到蓝衣众人之后顺位第二的位置是空的。石田知道这个位置是自己的，他走过去，也跪坐在蒲团上。坐到这里，看着前面墙壁上挂着十段长老，本道场创始人——武田建一的挂像，他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他只有12岁，比很多绛紫服的少年都要年轻。比坐在第一位的师兄更是要年轻上3岁。多么好的年纪啊，如果能够在那时就使用真剑，我一定能够将镜心明智流发扬光大。 等等，真剑……这环境，这阵势…… 石田突然发现这里的场景和他埋藏在心底许久的一个惨痛记忆开始重叠。他的记忆开始如沸水一般翻腾，所有深层的、几乎被遗忘的都一一出现在面前。 “不……”他痛呼一声。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停止，一个没有感情，异常僵硬的声音，从最中间身穿黑色衣服的大师口中吐出：“现在开始今年的评定……本年度升为蓝衣阶位，授予真刀的是……” “不……”他再次大叫一声。 但是，大师已经说出了那个少年的名字——就是那个坐在自己旁边，也是那个叫自己上山的少年。他现在已经起身走到前面，进行受剑仪式。 “为什么是他！”石田大吼道，“我在‘试和稽古’中赢了他！” 石田冲到大师身边怒吼道：“我比他更强……” 没有人理他，而他的师兄已经抽刀在手，雪亮的刀锋，照得石田几乎睁不开眼睛。 “师傅，你为什么不让我用真刀，我明明比他更强……呜……”这个高大壮硕身穿青铜圣斗士战衣的人竟然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一样，痛苦流涕。 而周围没有人理他，所有人都围拢到他的师兄身边，向他祝贺。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无边的冷落和孤独。 不，我要取回属于我的荣誉，夺回本该属于我的剑。“我要和他决斗！”石田拔出了村雨丸。 周围景色再次变换。这是剑道场所在仙山的深处。一座墓碑，三座香炉，还有深不可测的阴森树林。他的师兄已经被堵在里面。而他则神刀斜指，势不可挡。 在这座山上所有一切都回到了十年前，但是唯独没有变的就是他自己。圣衣、神器、功法，让这次决斗毫无悬念。一潺清水洗净了刀身上的血迹，被稀释了的血液流淌到已经身首异处的少年身上。 “我杀了他，我比他更强，真刀是我的，哈哈……” “石田硕，你的杀心太重了。还需要再磨砺，才能使用真刀！”那个枯老、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 石田发现自己又回到剑道场。他站在中间，周围是其他所有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就因为这一点，我只能用竹刀，而他们就可以用真刀吗？” “你已经犯下大错，难道还不知悔改吗？” “大错？”石田疑问道，随即又爆发出肆虐狂笑，“对，对。我想起来了，我和你们一个一个决斗，你们都已经被我杀死了！所有那一天在场的人，都被我杀死了！我不允许任何人看到我落魄的样子！我是最强的！” 石田振臂狂笑，幼狮座烈焰暴涨，剑道场内一时光芒万丈。 但是这团光辉却影响不到围在他身边的众人。 “你真的杀死我了吗？”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 那个明明已经被斩得身首异处的少年竟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而他手中的却是一把竹刀。他挥起竹刀朝石田砍来。 一抹银光闪过，竹刀断，少年薨。 “你真的杀死我了吗？”周围复数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都用一把竹刀向石田砍去。 “石田硕，心中有道，竹刀一样锋利。” 这是一场没有后退的战斗，无数柄竹刀冲上去，倒下来；爬起来，再冲上去，往复不休。 石田硕的烈焰越来越稀疏，御神刀村雨越来越顿挫。在一次砍劈中，这柄神器突然从中断裂。 “不……我的真刀，我要用真刀……” 一柄柄竹刀砸落在他的身上。圣衣也坚持不住了，崩裂开来。他被敲打得皮开肉绽，倒地蜷缩成一团。周围的人将他淹没。 透过人群还能看到他一只充血的眼睛。以及最后一声泣血长吼：“为什么我没有真刀……” ---------------------------------- 在天洲3队三人眼中，肥硕的石田最后扭曲成了一小团，他的手**织纠缠在一起，肌肤不断开裂，整个人化作一团烂肉。当他的头部最终向下重重一挫，气息终于消失殆尽。他身上的圣衣化作流光汇聚到储物戒指中。 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东洲2队队长，石田硕——亡。释放队长权限一名。其队员自动转化为：散人。” 第39章 姐夫不能死 气若游丝的张伟问道：“他是死了吗？” “是，是……是你杀死他的。呜……”朱伊美已经泣不成声。 “呵……咳咳……哈哈……”张伟开始哈哈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鲜血、内脏碎块从口鼻中喷出。 “阿伟……”朱伊美拼命想去用手捂住他口中狂涌的鲜血，但是却如何能止住。 “第一次……”张伟颤抖着举起一根手指，“我第一次和人正面对抗，” 他再次望向不成人形的石田，“第一次干掉了强大的敌人，第一次帮助了别人，第一……第一次……保护了你……” 这根手指摇晃了几下最终垂下去。 “阿伟……”朱伊美哭倒在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武定乾的声音从迷雾之后传来。 汤龙和朱伊美抬头，只见两个人从迷雾中渐渐显出身形。武定乾走在前面，郝灵通跟在后面。看到郝灵通，汤龙大怒道：“你混-蛋胆小鬼，怎么才撤掉迷雾！” 郝灵通立即反驳：“我早就撤掉了！” “都别争了，是恶鬼维持了迷雾。”武定乾沉稳的声音发出，制止了争执。 朱伊美紧紧搂着怀中已经停止呼吸的爱人，面脸乞求地盯着武定乾：“乾队，救救张伟，求你救救他……”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除了朱伊美还在哭哭啼啼以外，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武定乾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是亮的，上面显示接受到一条新信息。只见他随意地扫视一眼，便将手机从新揣到兜里。继续检视着张伟的情况。 “乾队……”见识过恶鬼的威力，汤龙看着武定乾，脸上挂满了担心。 武定乾连头都没抬，“先救人。灵通，招魂阵！汤龙、小美迅速恢复体力！” “明白！”郝灵通双臂一招，旗幡占住四方八位。他手持一柄木剑在阵中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功夫阵法中央已经烟云缭绕，一点亮光匝起，照耀在张伟的身上。“队长，先封住他的外伤。准备好输血设备。这个招魂阵就比心脏复苏器强一点，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急救包中什么都有，更有通用血型的输血设备。武定乾有条不紊将他腰部那骇人的伤口封住，并部署好输血设备。汤龙和止住哭泣的朱伊美也围绕张伟站好位置。 武定乾环视一番，下令道：“开始。” 招魂阵中央的光束引动四方气机，阵中烟云转成一个漩涡，中心处就是张伟。四方八位的生气向他汹涌而入。张伟被这气旋从地面托起，浑身发出剧烈痉挛。武定乾为其包扎的伤口不见一丝血滴落。 那束光芒陡然炸开，张伟的身体一挣，坠落在地上。“快！”郝灵通大吼道。 他的话音未落，朱伊美含着泪已经将满含生机的光芒投射在他的身上。汤龙也踏上一步，伸指在他心脏周围连点数下。 “啊……呼……”张伟身体巨震，猛然睁开眼睛。 “阿伟！”朱伊美一声疾呼。 “继续！”武定乾大喝道。 张伟圆睁的双目慢慢放松，但是眸子却渐渐亮起来。 “行了！”武定乾面带微笑地站起来，“死不了了。但是这双腿只能回和平空间去恢复了。小美照顾好他。” 郝灵通和汤龙也呼着长气站起来。看到张伟性命无虞二人遂围到他的身边，“乾队，这次诅咒是你？” “嗯。”武定乾点头道，“没什么，我还可以转发一次。” “我来选，我来选。”郝灵通双眼冒着兴奋得光芒。“嗯……就这个人吧，这个名字读起来就像个坏人。” 他将手机亮给众人看。转发信息的接受者是——长岛悠斗。 --------------------------------------- “百地队长！” “嗯？”自从灵魂锁链断开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现在突然收到敦子的信息，百地下意识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长岛接收到了转发的信息。” 长岛，转发的信息？这意味着…… “八-嘎！”百地大发雷霆，“石田那个蠢货，长着两条腿难道连跑都做不到吗？” 孟辰的死活不在他考虑之中，但是既然孟辰接收到天洲3队的信息，那就意味着石田硕已经死了。 感受到百地的愤怒，敦子十分犹豫地说道：“百地队长，我们一起去攻击天洲3队吧……” 百地的眼神连连闪烁，最后他摇头道：“不，你们仍然去追淳子。我感觉她才是这次任务的关键。”然后他又恶狠狠地挤出剩下一句话，“石田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说完这句话，百地飞身掠去，很快便不见身影。 这一段时间大地之熊已经走远。坐在黑豹背上的敦子冷漠地看看跟在后面，精力旺盛的孟辰和气喘吁吁的秋山健，一言不发地继续跟上去。 大地之熊的破坏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来到一条小巷它停住了，蠢笨的大脑袋左摇右晃，不知道何去何从。 孟辰紧跟着敦子来到这条小巷。这里和他们之前发现淳子的小巷没什么不同，仍然是一栋接一栋黑色的町屋，还有摆放在门前的各式花草。 为了节省灵力，敦子已经收了大地之熊，只让感觉更敏锐的黑豹继续搜索前进。三个人沉默地跟在后面，只有秋山健沉重的呼吸变成了嘈杂的背景音，令敦子皱起了眉头。 一扇破旧的房门在吱哑声中打开。三人目光投注过去，在窒息地沉默中，从漆黑的房间里慢慢挪出一个老妇。 这个满脸沟壑的老妇看到他们，立即用异常紧张的语调对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有脏东西，快走！” 三人还沉浸在她的异常恐怖声音之中，而黑豹却已经飞扑出去。这个老妇用和她年纪不符的速度闪身躲回房间。 有问题！这是三人此时内心统一的想法。跟随黑豹，他们鱼贯而入房间中。 第40章 异变 房间里面点着几盏煤油灯，里面的家具笼罩在阴影和昏暗之中，桌子、椅子、窗台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墙壁上挂满了像框，然而这些像框却一尘不染。孟辰注意到像框里面都嵌着两个女孩的照片，不过所有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两个女孩，她们的脸上，没有五官！ 之前在门口向他们示警的老妇正拿着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这些像框。黑豹正弓起后背，朝着老妇低吼，它背上的毛耸立起来。 敦子环视一遍房间，目光最终落到老妇身上。她走上几步来到黑豹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将它安抚下来。 “照片上是谁？那两个小女孩是你的亲人吗？”敦子发问道。 “你们真的想看吗？”还是那空洞的声音。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黑豹又开始频频低吼。 房间的灯光开始不断闪灭，最后完全熄灭，房间变得异常昏暗。几束昏黄的光线穿过屋檐的空隙，投射到老妇的身上。老妇那满是沟壑的脸，渐渐变得平坦、光滑。但是却也开始充满死气，直到这张脸彻底变成灰黑色时，淳子的面容已经浮现其上。 “淳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这次任务里出现，你应该死在黑客帝国任务里了。”敦子大声喝道。如果不是她刻意压制，黑豹此时已经扑到老妇的身上。 “哈哈哈……”一连串尖利的笑声震彻房间，令人想堵住耳朵，“这是我的家啊，我和姐姐还有妈妈从小生活的家啊！我难道不应该在这里吗？” 墙壁上的所有照片在这一刻显出了两个女孩的脸。这两张充满死气的脸，鼓着黑白相间的死鱼眼盯住侵入这间房屋的三人。 黑豹咆哮一声，猛然扑上。它的利爪和钢牙在淳子的身上肆虐，黑色烟雾从它的唇齿之间四溢而出。 淳子被它撕得粉碎。只剩下半个头颅，一条手臂，一滩烂肉以及隐藏在里面的一根若隐若现的脊椎骨…… 那些溢散的烟雾在空中慢慢汇聚，翻滚…… “不好！”敦子惊声尖叫。 她伸手一挥，大地之熊随即被召唤出来。它庞大的身躯将低矮的町屋顶直接穿破。接着振开双臂向这团浓雾拍去。 浓雾化作一把通体黝黑的大剪刀，在黑豹和大地之熊身边虚空连剪数下。黑豹和大地之熊咆哮着，却全身动弹不得，很快便化作五颜六色的光点沉入地面。 敦子当场一口鲜血喷出，仰面便倒，好半天才挣扎着坐起来。此时，那把通体包裹在黑雾中大剪刀再次开始剧烈翻滚、膨胀，从其上分化出更多的浓雾，竟似要化作人形。 敦子看着这团黑雾，恨声道：“市桥慎吾，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怎么没死了，为什么你能够剪断我和召唤兽之间的联系？” 仿佛在应合敦子的问话，这团黑雾开始发生更剧烈的变化。伴随这种变化，那熟悉的桀桀笑声，令人感到心底生寒。 大剪刀狂泻出来的浓雾逐渐组合成一个骨架很大的人。这个人的肩膀宽阔异常，但是身体消瘦，一件黑色长袍就像是被衣架架起来一样。他没有腿，黑色长袍下喷涌而出的是滚滚黑烟，这些浓烟向上飘飞，又被大剪刀吸收。 苍白的脸上毫无人色，只有一对红色的眼珠在眼眶内乱转，最终这对眼珠聚焦在敦子身上。他的嘴巴没有张开，但是桀桀的笑声已经充满房间。 之前无论多么灵异诡怪，都是借助肉身才能出现的鬼。但是眼前这个悬浮在空中能够直接伤害到敦子的是——魔！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够施展法力危害人间的恶魔！ 那具由浓雾组成的躯体，根本就不是一个实体。他不需要媒介就能够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恶魔的猩红双目引动了杀机，升腾着黑雾的剪刀在这如潮水肆虐的杀意中，两道利刃也放射出血红光芒。 “嗬嗬……想不到我又回来了吧？”像金属磨擦的话音从他体内传出，他没有开口，但是黑雾却伴随着话语的节奏翩翩起舞。 敦子已经站起，一条被鲜血染红的魔法配饰无风自动。自从化为恶魔的市桥出现伊始，她就双手合十，夹住这条配饰，锁住市桥的目光也无与伦比的明亮。“你为什么能够穿越到这次任务上？” 敦子的嘴角仍有鲜血留下，像两道流动晶莹宝石，最终在下巴合拢，滴落在双手夹持的配饰上。 “桀桀……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新生。只要有载体，我在哪里都是我。” “载体？淳子是你的载体？”敦子仍然气喘吁吁。 “嗬哈哈，这样一具破烂的身体如何能作载体？我，才是真正超凡脱俗的存在。我将会自由穿梭在这个美妙的空间中，收割你们这些鲜美的作物。”大笑中的市桥引动了更多浓雾，透过大地之熊穿破的屋顶，呈一条笔直的烟柱向外飞溢。 “看起来你变强了不少啊。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切断我和召唤兽之间的联系了。” 孟辰感觉敦子说话的气势产生了些许地变化，他向对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这个像神婆一样的女人，从来没有如此专注和紧张过。她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马步站立，双掌紧密相对。用拇指夹住的配饰竟然隐隐有光泽流动。这光像心脏搏动，每闪烁一次，便强上一分。 自大得无以复加的市桥也终于发现了敦子的异样。他身上的黑雾陡然暴涨，更是浓郁得化不开。大剪刀的转轴竟然变成了一颗猩红的眼珠紧锁敦子。“竟然在市桥大人面前耍诡计。不可饶恕……” 利剪张开，像一张巨口朝敦子冲来，其后浓烟滚滚，势如千军万马。 第41章 活，但不能没意义 敦子对泰山压顶之危视而不见，神情专注于配饰之上，口中开始将咒语念出声。随着声音渐急渐高，地面开始颤抖，町屋仿佛怒涛中一叶扁舟，飘摇荡漾。 巨剪已经横亘在敦子面前，只要它轻轻合拢，敦子便身首异处。正在此时，巨震的地面终于忍受不住折磨，破裂开来。一张比剪刀还要庞大数倍的巨喙破土而出，将剪刀钳在嘴中。 一只巨鸟随即冲出地面，它一甩头将口中衔着的剪刀掷向旁边。 “你的宠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巨剪碰触墙壁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从市桥的身体上又分离出一把剪刀。比之刚才的那一把，更加锋利、更加庞大，也更加邪恶。 “蒙你所赐，我也要有点长进。”这个沉默寡言的神婆，一旦开口言辞竟然出奇地辛辣。如果说，淳子、还有原剧情的原住鬼，是召唤兽的优质口粮，那么已化身成魔的市桥就是大补丸。敦子的精神受召唤兽的影响，充满最原始的吞噬欲望。 市桥升上高空，烈日当头却在黑雾遮掩下犹如傍晚。他的黑袍张开如在背后生出一对恶魔羽翼，遮天蔽日。 巨剪就是这尊恶魔那择人而噬的巨口。而大鸟就是敦子纵横开阖的长臂。一个俯冲，一个攀升，二者在空中进行了第二次较量。毫无技巧的对撞，这是双方力量的近身肉搏，也是互相实力的最直接试探。 惊天巨响之后，巨剪和大鸟都维持不住自己的形态，黑色的浓雾和蓝色的光焰化作两轮平行光焰炸向远方。巨剪和大鸟又在远方收拢身体，二者再次鏖战在一起。 孟辰和秋山健在他们开战之后，便躲在一张翻倒的桌子后面。一张轻薄的木制桌子自然抵挡不住两大高手的破坏。但是聊胜于无，有一张桌子隐蔽总能令人感觉心中踏实不少。 敦子投入战斗后，手机便掉落在地上，孟辰早就注意到这一点…… 孟辰谨慎地看看同样躲在旁边的秋山健。这个胖子正仰头全神贯注在天空中的搏斗之中。孟辰想利用这个机会将手机抢回来。 在黑客帝国的世界中他曾经神通广大，但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灵魂锁还有所有的能力，都只能在意识空间中使用。在现实世界，他仍旧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和刚刚进入时比起来，也许只是身体稍稍强壮了一点。 因此，孟辰仍然需要小心身边的死胖子，仍然需要脚踏实地的走过去，然后才能拿起那部本应属于自己的手机。 因此，当孟辰看到那个被撕烂成一团碎肉的淳子，此时又缓慢从阴影中爬出，并冲他们移动的时候，他只能拍拍身边的秋山健，提醒他危险即将到来。 面对面的战斗令人热血沸腾，但是远没有灵异鬼怪对心理的压力更大。当秋山健看到一坨碎肉向自己爬来时，尖叫一声便夺路而逃。这个为了自己生存可以对任何人生命置之不理的胖子，是按着孟辰肩膀站起来的。他深得逃跑三味，那就是——不用跑得快，只需要不是最后一名。 孟辰真想破口大骂，但是现在俨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猛然跨出几步，抄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夺路而逃。 “啊……”胖子一声惨叫。 肥胖的身体带来的原罪，终于在此时发威。秋山健一路奔跑再加上不断受到惊吓，腿脚已经不听使唤。按住孟辰起身，本来就不稳定，再被桌腿一拌，当即扑到在地。 “脚，我的脚……”秋山健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孟辰看到他的右脚呈现诡异的角度向外翻起。 这就是现世报，孟辰瞥了一眼便跨过他，向门外跑开。 “救、救救我……”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生命，可以放弃一切。刚刚陷害孟辰，此时哀求起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秋山健鼻涕眼泪大把的流下来。生的出口就在眼前，但是动起来却觉得异常遥远。黑雾遮蔽的天空为房间带来了更多的阴暗。淳子的残躯在后面慢慢逼近。 “救救我……” 他再次用连自己都觉得刺耳的声音朝孟辰大叫。他看到孟辰已经逃到门外。就是这简单的一道坎，他突然感觉那个人离自己很远，很远…… 回首向后一望，那滩碎肉距离他的脚只有几个手掌的距离了。他现在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脸部肌肉呈现濒死的僵硬。他拼命地向前爬，只可惜受伤的右脚不听使唤，他只能用双臂拖着自己肥胖的身躯，一点点向前挪。 他看到逃出去的孟辰正在朝他大喊，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缥缈但是能够面前分辨出他在说什么：“你这头肥猪，快爬啊……”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啊，对了，我也说过…… 秋山健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他是一个宅男，没有工作，全靠双腿瘫痪的母亲支持生活。在家里，他什么都不作，只待在屋里，泡在动漫和游戏中。 那天，他正沉浸在一部动漫中，房门突然被急促地拍击。他最讨厌母亲在他追剧的时候打搅，因此他没有理会。但是这敲门声却一直没有停歇，隔着耳机，他还听到母亲在喊着什么。 忍不下去了，秋山健忿而摔掉耳机，霍然打开房门，“老东西，干什么？”一阵扑鼻的焦味随之而来。 “快跑，阿健，着火啦！” 秋山健发现母亲是一路爬着来到他的房门边的，他的房间可是在二楼的。 厨房烧起来了，烈火已经包裹整个主梁。热浪在他打开门后，一个劲地向房间里灌。 跑！他心里就这一个字。 跨过他的母亲，他一路小跑到外面。清新冰凉的空气啊，真舒服…… 而他瘫痪的母亲只能再从二楼艰难地爬行着向门口逃生。 “你这头肥猪，快爬啊！”秋山健想起来，当时自己就是这么喊的。 长期瘫痪的母亲，由于缺乏锻炼，身体已经极度肥胖。靠两个胳膊支撑，非常的不便。 火势蔓延迅速，但是并不是没有时间冲进去将她救出来。 可是我的性命怎么办？秋山健站在门口，看着大火将距离门口仅仅几步之遥的母亲一点点吞噬。 她刚刚叫了我很长时间吧，为什么不自己先跑呢？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秋山健清楚地记得，已经被烈火包围的母亲说得最后一句话是：“阿健，照顾好自己……” 妈妈…… 第42章 阴魂不散 站在门外的孟辰，看着秋山健挣扎着爬行。他现在都有点佩服这个胖子的顽强求生意志。就在刚刚，他发现，这个人竟然又提升了一截速度。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胖子能够比军人活得更长时间，这份对生的执著可见一斑。 孟辰没必要去帮助他。而且那道门给孟辰隔断阴阳的感觉。 秋山健奋力前进，他举到空中颤抖的手，一分一毫地向前蠕动。渐渐地他就要碰到门框了……秋山健的眼睛里已经迸发出希望的火花…… “怎么……”孟辰的目光落到秋山健的身后。 发现孟辰异样的目光，秋山健浑身颤抖着向后望去。他看到淳子不知何时已经将手搭在他的脚上，此时正裂着血盆大口冲他笑。和那个恶鬼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他发出绝望地大喊：“拉我出去！” 就好像在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孟辰发现他刚刚碰到门框，淳子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抓住了他的脚。 开始的时候秋山健的挣扎真的很管用，他淳子一起向门外滑行。但是越接近门，后面传来的力量就越大。到最后，秋山健的身体悬空，两只胳膊拽着门框，也不能让他跨过门槛分毫。 “求、求求你……”传来的声音很虚弱。孟辰这才发现，秋山健的脸上已经一片死灰。 这时秋山健突然双目圆睁，大喊道：“不……” 他的一切努力瞬间化为泡影。淳子将他再次拉入房间深处。随后町屋的门猛然关上。 “你不帮我，你不帮我！”房间内传来秋山健咆哮的声音。 孟辰慢慢站起来，向后退开几步。秋山健还在厉声咒骂着他。孟辰站在小巷中间，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些污言秽语。 町屋的一层还有一扇小窗户是开着的。防范台风的木档没有合上，能够从这里面前看到房间内斑斑影影的景象。 秋山健猛然扑到窗户边。这个胖子在生命严重受到威胁的时候，竟然能够不顾脚伤站起来。他双手扒在窗沿上，汗水混和着泪水覆盖在脸上显得油光闪闪。“求求你，救我，救我……” 孟辰站定在距离窗户五、六米的距离上，冷冷地注视着那张无耻的嘴脸，一动不动。 开始是哀求，发现孟辰没有救他的打算，秋山健又换了一副嘴脸，他瞪大眼睛暴怒地吼道：“你不救我，你就会死，你会死！” 从秋山健的头后慢慢伸出一只手，这是一张秀气的女孩子的手。如果不是她灰色毫无生机的皮肤，这一定是一张令人忍不住握在手心的小手。这只手贴着秋山健的脑袋像爱抚一样从后向前摸来。 而秋山健却浑身颤抖，他身体动弹不得，只有眼睛惊恐地看着移动到面前的手。这只手抠住他的嘴巴，将他的脑袋向后面拉、拉…… “妈妈，救救我……” 这是秋山健留在世上最后一句话了。他的脖子被这只夺命小手拉折。整个头部180度转向后面。窗户的木档砰然关闭，町屋内随即传来了令人牙酸的骨头被扭断的声音。 据说所有人死前都会叫妈妈。这是因为在一个人最脆弱的婴儿状态是妈妈无微不至的呵护，才让我们长大成人。因此，在人们死前回归最脆弱状态时，他们心中想的只有妈妈。在人们意识最深处，只有妈妈才能够护住自己。 秋山健放弃了自己的妈妈。但是在最后一刻，他叫的也是妈妈。 孟辰好心提醒秋山健，恶鬼淳子向自己等人袭来。而他竟然利用自己抢先逃跑。这种人有什么必要去救啊，孟辰摇摇头，转身欲离开。 “不救我，应该死的人是你！” 孟辰回转身体，骇然发现秋山健正站在自己身后。 他现在是——怎么说呢——是背对孟辰。但是被扭断的脖子能够让他的脑袋像正向一样面对孟辰。还有他的双臂和双腿，都是和躯干呈反方向的。 秋山健后退着朝孟臣逼近，速度之快竟然令他措手不及。 死胖子真的死了，死去之后他就能更加如鱼得水地祸害别人。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孟辰。 坚如铁钳的双臂，死死卡住孟辰的脖子。什么灵魂锁，什么在虚拟世界和意识空间中的能力，在此时都变成了渣。就是简单的力量压制，已经让孟臣难以呼吸了。 孟辰用下巴压住秋山健的手，又用手死死顶住他的臂弯。只可惜这些对付普通人的擒拿技术，对付一具死尸很显然毫无帮助。 窒息令孟辰感觉自己的胸腔想要炸开一样疼痛。但是看起来对方并不想就这样让他死去，给他的喉咙还留下了一条细小的生命通道。 坚持了一段时间，孟辰感到自己双臂渐渐无力，昏昏沉沉的大脑，带来模糊的视线。就在一片白茫茫中，他看到秋山健身上的肉在不断蠕动。脸上更像是沸腾了一样，皮肤下面此起彼伏地鼓起一个个大水泡。这些大泡破裂开来，在一片红色和黄色混合液体中，又露出了淳子那张带着死鱼眼的脸。 淳子控制下的秋山健死死地掐住孟辰的脖子。 连续4次任务，无数次直面生死危机，让孟辰锻炼出了坚定的意志。决不能失去知觉，决不能就这么死去。孟辰咬紧牙关，坚持抵抗。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淳子开始疯狂地大笑。伴随笑声，孟辰感觉卡住脖子的手稍有松动，他又能够清晰视物了。看着淳子裂开那张通到腮部的大嘴在狂笑，孟辰便有一种将她的舌头揪出来的冲动。 “什么都比不上利用规则杀人所带来的快感。” 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那张大嘴说起话来有点漏风，但是清晰地传达了应该要表达的意思。她的这番话，引起了孟辰的注意，也令他暂时停止了抵抗。 “借助天地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目标，这种感觉……美不胜收！” 孟辰已经彻底被这些话所吸引，而忘记挣扎了。这是淳子说话的方式吗？还是其他人在说话，秋山健？他没有这份说话的水平。市桥？他没有这种冷静中的残忍。那究竟是谁？这个一直隐藏在最深处的是谁？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啊。有这么多可爱的规则。原来利用规则可以把事业变得如此……冠冕堂皇。” 孟辰已经想到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在他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但是表面上，他还努力保持着镇定，云淡风轻地说道：“啧啧……淳子小姐，我都要为你的缜密构思鼓掌了。不过我可没听说变成鬼还能提高智商啊……你究竟是谁？” “呵呵，在如此状态下，这份观察力相当令人惊叹呢。”这句话说得淡定，一点恶鬼的狰狞都没有，“不过……布朗特工，你的人际关系不怎么好啊。就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智商高，情商低。” 听到这句话孟辰瞳孔猛然收缩，即使早有判断，也仍然感觉有黄钟大吕在耳边鸣响。 “史密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第43章 布朗特工 对付死人应该怎么办，孟辰不知道，但是听到“布朗特工”这四个字，他真的感觉寒气从脚心直灌头顶。恐惧不受控制的在身体内肆虐，大脑一片空白。他大喊着“不，这不可能！”一边挥舞着手臂，死命锤击史密斯，同时还出腿频频踹向对方。 但现实情况就像猫戏老鼠，对方环住孟辰脖颈的手，向上微微提起，他就已经双脚离地。为了不让自己被勒死，他只能用双手挂住对方手臂。没了重心双腿也不敢乱踹了。当生命在仅余的细小的喉咙中穿行的时候，他才逐渐冷静下来，望向面前那张肮脏的肥脸。 这已经是这个死胖子第二次变脸了，他肥厚油腻的大脸成为最好的材料。肥油和肌肉一阵扭曲变形之后，史密斯那张出生自数码世界的白皙、光滑的脸从那口油锅一样沸腾的基底上缓慢浮现。肥肉包裹着他的脸，豆大的汗珠爬满他的脸，破坏了电子制物的完美感。 “你怎么没死？”孟辰挣扎着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套在一张肥滑油腻的大脸里，史密斯的脸令人作呕，即使这样他仍然在用一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布朗特工。而我存在的价值就是要战胜一切禁锢。” 孟辰紧搂着史密斯的手臂，用仅有的一点体力说道：“我认为，这和我的存在价值并不矛盾。” 在出乎对方意料的情况下，史密斯总是喜欢慢条斯理地说话：“噢，布朗特工，您说得轻松，可我不这么看。正因为有你，我才陷入到那台老掉牙的电脑里面几乎不可自拔，不是吗？” “是你先要伤害我的！”孟辰突然挺直身子大喝道，随即又由于分心放松手臂，被勒到嗓子，而咳嗽连连。 史密斯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啊哈……布朗特工，你是在向我求饶吗？” 听到史密斯的奚落，孟辰紧闭上嘴，他攀住对方的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史密斯仍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吞噬掉我却不能杀掉我，想删除我却阴差阳错将我重置。你和造物主一样都不能阻挡我的步伐。” 孟辰这才想到，吞噬完史密斯自己并没有获得成长。当时还很奇怪，但是由于接下来一系列战斗而把这个情况淡忘了。现在经他这么一说，才又想起这里的诡异。 “造物主重置了整个矩阵空间，包括我也被重置了。那么问题就来了……”说这个话的时候，史密斯又摆出了他一贯装腔作势的姿态，“矩阵被重置，然而这两个人却是矩阵外的人，他们的肉体已逝，但是精神却在我的编码内获得了永生。所以他们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亡？” 不待孟辰思考，他自问自答道：“造物主也被这个问题迷惑了——啊，也许我表达的不正确，造物主不会迷惑，他只是在追求平衡——他要将一段混合了三个不同代码的程序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只是将我重置回了吞噬掉他们两个的状态。你们机关算尽，而我仍然还是我。” 原来这才是我没有成功吞噬他的原因，孟辰心想，是造物主的重置动作将他复原了。造物主本来想要删除他，却没想到因为他吞噬了觉醒者的代码而无法将他彻底清除干净。阴差阳错，造物主竟然救了他。 “造物主救了我。”史密斯说出了孟辰心里所想的话，“但是他们的肉体都已经死去，所以我们没办法通过他们的身体进入到现实世界。” 说到这里，史密斯停顿了一下，看着孟辰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得到满足之后，又继续道：“你一定还很希望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吧。” 被那双油腻的肥掌卡住脖子，令孟辰几欲作呕，一段时间的缺氧使他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逃离这双手，但是史密斯当然不会给他机会，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当你完成上一个世界的任务的时候，主神也面临了和造物主同样的选择——这个人究竟算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我想这一定令他十分挠头吧。” 史密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得意地笑了笑，他一定非常喜欢给别人制造麻烦。“肉体虽然死去，但是灵魂却获得了永生。所以主神判断为他们完成了任务，因此允许我和他们一起进入到这个世界。” “是不是很奇妙的经历。”史密斯望着孟辰闪出一丝讥笑，“由此可见，主神更加关注灵魂的活力。只要灵魂还活着，就会认为是完成任务。” “非常高兴有人能跟我分享这段经历，布朗特工。”史密斯卸下了他回顾历史时候的冷静面具，终于露出了他邪恶的嘴脸，“现在是时候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孟辰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史密斯正在逐渐扣紧他的双手。“进入这个世界，我获得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能力。我竟然可以用电话来诅咒别人，任何被我诅咒的人，都会被限制在我的能力之下。这就是诅咒的威力。” 这时孟辰的手机开始响起来，史密斯的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自从发现了你，尼奥也只不过是一个阶段目标而已，只有你才是最关键的。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只能从灵魂上被消灭。” “布朗特工，一切都结束了，你最终也只不过是我的一块垫脚石而已。” 那双卡在脖子上的手如铁箍一般越收越紧，孟辰已经完全没有呼吸了，窒息令他双目充血，视线里一切都是红色的。从脖颈传来的疼痛像火焰一样向胸膛蔓延，然后在那里爆炸。孟辰想要大喊，但是喉咙像要被挤碎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还不够，你必须要被从灵魂上清除掉，而我需要这具身体。”史密斯把脸靠近孟辰，像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 孟辰感觉有一个物体在身上摸索着，他挣扎着向下望去。只见从他面前这具肥胖的身体的肚子上，又伸出一条苍白的布满鲜血的手臂。这只手终于摸到孟辰的手机。它将手机从衣服兜里掏出来，缓缓地提起，将它放在孟辰的耳边。 “接听了这个电话，就会限制你的能力。布朗特工，终于到了最终的时刻了。” 第44章 灵魂空间 那条苍白的手臂散发着腐烂恶臭，它的一只有着尖利长指甲的手指轻轻在接听键上一按。 人不想看的场面可以闭眼，但是不想听的声音却无法拒绝。孟辰昂起头，紧闭双眼，准备迎接任何奇异和残酷的事情发生。 听筒里发出的声音，清晰地进入他的耳朵。那是……孟辰用了一点时间才分辨出这些声音。那是，各种野兽的叫声，还有孩童和成人的欢声笑语。 这些声音太熟悉了，他确信自己一定在哪里听到过。究竟是哪里…… 动物园！ 孟辰瞬间联想到这个地方。对！一定是这里。他甚至在眼前看到了那里的景象。阳光明媚的春天，孩童欢声笑语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动物园。他们攀在铁栏杆上去喂温顺的小鹿；站在狮虎山的外，面对猛兽惊叫连连；抑或是买上一个棉花糖吃得满嘴油腻。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童年和动物玩耍的梦。 一个父母、伙伴和大自然融恰的美梦。这里有绿草青青、这里有欢声笑语、这里有鹰啼兽吼，但是唯独没有恐惧。 突然之间，这幅和谐美满的画卷变化了。欢声笑语消失了，只剩下动物们凄厉的哀鸣，还有一个男人的怒吼，和一个女子的哭泣。再之后动物们仿佛受到了刺激，开始激烈地咆哮起来，这其中豹子的狂吼、大熊德咆哮和鹰鹫的长鸣最为昭彰。 最终从手机的听筒里传出的是人类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惨叫伴随着气管被撕开和肌肉骨骼的碎裂声而被彻底扭曲。血腥充斥孟辰大脑，陡然间他感觉自己能够正常呼吸了。清新空气的冷冽刺激了他的神经，令他猛然睁开双眼。 这是哪？ 冰凉粘沾的脏雨洒落在身上，像被浇灌了泥浆。天空漆黑无边，偶有一道狰狞的闪电爬过长空，为残破的都市带来一片惨白。 荒城，颓壁…… 又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孟辰在这座好像受到核弹攻击的死城里漫步，他知道自己来过这里。但为什么自己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两边黑洞洞的窗口留给他的是无限的未知…… 不知道在这里走了多长时间，直至看到那个站在帝国大厦顶端的身着西服的人。孟辰知道了答案。 他站定下来，昂首面对那个沐浴在红月之下的男人。 而那个人也带着无尽的狂暴大喝道：“布朗特工，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漆黑阴雨的天空中一轮鲜血浇铸的赤月挂于空中。很快它便犹如被从中心扯动一般，逐渐变成了一个圆锥。它旋转扯动起天地气机，空气、雨水、沙石在它的牵扯下，好像一柄亘天掣地重槊，从天际俯冲。 孟辰能够看到史密斯就在它的尖端，裂着那张狂笑的大嘴，以鲸吞的气势扑过来。这是依靠绝对实力的会心一击，四面八方所有一切都锁定着他，无从闪避，无从防御。 惟有昂扬战意，能够与之匹敌。孟辰从没有这一刻如此清晰的感觉自己内心旺盛的战意，不再憋闷、不再疑惑、不再恐惧。敌人攻过来，惟一战而已。 所有一切感觉都是如此清晰，所有力量又都回到身上。孟辰振起双拳，舍弃了全部防御，勇猛地迎向史密斯。 四拳相撞！ 飓风向外扩张，高楼大厦像街边的小树风雨飘摇。地面向四周破裂，拱起碎石化作沙砾随着狂风远飚千里。一个犹如彗星撞击地球产生的巨坑瞬间形成，两者一起坠入其中。 史密斯从巨坑中缓缓升起，悬浮在其上面。他振臂狂笑着：“力量，我现在充满力量。” 孟辰躺在深坑的正中央。地下水渐渐淹没他已经烂做一团的双腿。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和冰冷的水汽丝毫没有浇灭他心头熊熊战斗之火，他仍然双目如炬紧锁史密斯。 “你可真没创意啊，即便在自己的灵魂空间，也仍然只会塑造出这堆火柴盒似的建筑。”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就要在这一片最熟悉的空间战胜你。最令人惊讶的是你啊，布朗特工，我很好奇你的灵魂还能再坚持多久？” 史密斯再次化作一团流星，俯冲而下。连续的暴击凶狠地落在孟辰身上，每一次接触都会将周围的沙石震落，都会令这个坑更加深一些。 狠狠地将孟辰的头再次掼向地面，看着他好像鸵鸟一样扎在地面里，史密斯回到空中。“到了这个世界，我具有了创造自己空间的能力。在这个空间中，我有世界规则的大义，你不可能战胜我。” 史密斯一边说着，一边虚抬双手。四周的楼群在他的动作下，纷纷连根拔起，悬浮于空中。 “就要结束了，布朗特工，你的精神也会和我融合在一起。你将会感激我拯救了你的灵魂。” 从他的视角能够看到孟辰动了。他很轻松地将头拔出来，刚刚还只能瘫软在地上，经过这一轮单方面的虐待，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坐直在地上，然后好整以暇地盯住悬浮在天上的恶魔。 “在那个世界我能战胜你，在这个世界我就仍然能够战胜你。史密斯。你还是想好怎么拯救自己吧。” 史密斯的大笑僵在脸上，他的双眼像火炬一样几乎想将孟辰毁灭在这片怒火中。伴随着双目凶光，他豪笑道：“真没想到，你现在还能够装腔作势。毁灭你，就是拯救我！布朗特工，这一次就是永远的终结！” 第45章 这就是规则 史密斯进行了一次天地大冲撞。白色的炽光闪现，一团金色烟柱升入高空，由于大气层的阻力，渐渐化作一个金盘久久环绕不曾散去；地面上被炽热烧成的金色烟尘向千军万马冲向由浓烟聚集围墙，金尘推动浓烟滚滚向前。从天空看，这就好像是一个巨人的眼睛，金色的瞳孔，黑色的眼球。 俯冲的力量之大，让史密斯顶着孟辰，一直向下、向下…… 在稠厚的地壳上，钻出了一个笔直的孔洞，令致密的岩石破碎成齑粉。他们一直冲入一个炽热的空间。这里是火焰和蒸汽的天地，这里只有被熔浆烧烤得发红的流质。岩石在高温下被熔融成一块块可以流动的粘稠浆体。 他们制造的孔洞，像高压锅上的泄气阀。在这里积累了亿万年的蒸汽和岩浆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从这里汹涌而出。地表上那个巨人的眼睛，正中心开始喷射出耀眼的岩浆。 孟辰和史密斯坠入这地下的熔岩河流中，溅起了几点火星。 熔岩流中升起一个人头，紧接着是脖子和肩膀。最后这个身着西服的人完全脱离了岩浆的包裹。他升入空中扫视了一遍整个空间，然后缓缓落到一块最大的熔岩上。两束火焰从他的脚下升起，但是却半点影响不到他。史密斯仰天狂笑着：“这是我塑造的空间，在这里我就是神！”笑声之大，震得这条岩浆流掀起了惊涛骇浪。 “可惜……恐怕你要失望了。” 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史密斯的笑声嘎然而止。他扭头望去，只见孟辰正从岩浆中爬出，也登上一块较大的熔岩。这一次穿入地心的一击，不但没给他造成更大伤害，反而连毁掉的双腿也好了。这块熔岩在岩浆流里摇晃了几下，他笨拙地掌握好平衡，还不好意思地向史密斯笑了笑。 “这里不光有你，按照你的逻辑我恐怕也算是这里的神祗之一。” “怎么可能，你怎么还能动！”史密斯惊声怒吼。 “哈哈，我不但能动，还能……”孟辰故意在熔岩上跳动几下，令史密斯的双目迸射出了比岩浆还要高温的怒火，“另外，作为神。你混得有点惨啊。” 史密斯的墨镜已经被融掉了一条腿，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被岩浆彻底烧毁，但是也只能用筚路蓝缕来形容，俨然就是一个刚从火灾现场逃生的灾民。 “这是我的世界。我想怎样就怎样！” 伴随着史密斯的怒吼，熔岩流里冲出一条火龙，咆哮着噬向孟辰。 这一次孟辰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当场只手，火龙便像撞在一堵合金墙上，分崩离析。 “这不可能！” 一张熔岩形成的大脸自孟辰的脚下形成，它张开巨口将孟辰吞下。做完这一切的史密斯咆哮着从冲下来的孔洞中飞出。当他重返地上空间之后，双手向下一压，方圆几百里的地面轰然崩塌，沉陷了百米有余。那条由他们制造的孔洞也被四面挤压过来的岩石彻底封闭。 “呼、呼……哈、哈哈……这是我的世界，一切都要服从我！” “真的是这样吗？” 那个如附骨之疽的声音再次传来。史密斯向下望去，一个透明身影从地底悠然升起，来到地面上。当他再次恢复为实体的时候，孟辰就像刚进入这个意识空间一样，光鲜整洁，丝毫看不到一点打斗过的痕迹。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死？你明明被诅咒限制了能力。你的阶位等级没有我高。” 史密斯再次从高空俯冲下来，他伸起手掌插入孟辰的身体。一阵狂爆的水印流质开始覆盖孟辰的身体。史密斯狂喜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就是这样，吞噬你，你就成为我的一部分。” 水银流质最终在孟辰的脸部合拢，波光粼粼闪动映射出史密斯希翼的表情。“成为我的一部分吧，融入到我的身体里。哈哈，一切都是我的。” 这水银流质并没有像史密斯想象的那样逐渐缩小为一个球体，而是仍然维持着人体外形。这个人体虽然像水一样凹凸起伏着，但是他的脸部，明显是嘴巴的地方，开合间说出了正常的话语：“史密斯，你怎么知道我被诅咒了呢？” 随着话音，水银流质开始从他的身上飞速退潮，又顺着史密斯插入的手掌流向他的身体。此时水银流质的蔓延速度更快，迅速包裹整条手臂，然后继续向他身体其余部分挺进。 史密斯想将手拔出来，但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只手像被筑在孟辰的身体里一样，无论怎样撕扯都纹丝不动。 “为什么，你明明应该……”他骇然发现孟辰的实力竟然远超过他。“这、这是……” 水银已经遮蔽住史密斯的身体，他就剩一张脸还露在外面。而孟辰只剩下手臂仍然包裹着一点水银。 孟辰露出了温馨的微笑，但是看在史密斯的眼里，却比魔鬼还要恐怖万分：“其实最开始你成功诅咒了我。但是真遗憾，前田敦子由于不信任我，所以对我施展了法术，从那以后我听到的，看到的都会优先传递给她。所以你刚刚把电话放在我的耳边，其实是帮了我。” 听到这句话，史密斯瞪大了眼睛。原来是前田敦子截断了孟辰和他之间的通信，根据规则，他才是最终被规则锁死的人。 “不……”无限悔意迸发出的惨叫。 但史孟辰已经无心去想密斯心里的悔意了。水银覆盖住他的脸，这个人形水银慢慢转化成球体被孟辰吸入。 “明明只要掐紧我的喉咙，就可以置我于死地，却非要妄图吞噬我，这就是贪心惹的祸啊。” 那闪烁着妖异光芒的水银球像泄了气的皮球，飞速缩小。最终收缩进入孟辰的身体。 第46章 空间嵌套 就像以前吞噬其他人一样，孟辰闭上眼睛，等待那种实力暴增的感觉。但是即使到这个意识空间崩塌，孟辰被强行推出，他仍然没有等到那久违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吞噬了史密斯吗？为什么这次仍然没有实力增长的感觉，难道说他仍然没有被消灭？ 孟辰睁开眼睛，夕阳西下的阳光仍然感觉异常刺目，他适应了好久才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庞大的黑影。脖子上仍然传来强烈的压迫感，窒息已经令他头痛欲裂。 这时所有的意识终于如潮水一般涌进这具躯壳，六识归位。孟辰发现自己仍然被悬空挂起，秋山健的尸体还在忠实地执行着史密斯留下的意志。 “你安心地死吧……” 孟辰蜷起双腿，使劲向前一蹬，踹在秋山健的胸口。 没有意志的尸体是不可能继续兴风作浪的，它的双臂颓然松开，向后倒塌。孟辰终于能够脚踏实地，正常呼吸。 倒在地上的尸体开始迸发出血色光芒，并伴随着凄厉的尖叫。 孟辰踱步过去，看到史密斯那张浮现在肥肉上的脸正在狰狞尖叫着，但是很快便被淹没。随之交替出现的是秋山健的脸和麻宫淳子的脸，这两张脸都张开嘴在大喊。他们挣扎、不屈，但是却缓慢而不可遏制的沉入那翻滚的肥肉中。 这具曾经被三个意志使用过的躯体，最终却变成一堆没有脸的肉团。肉团崩裂开来，粘稠的污血混合着碎肉炸向四面八方。 透过满天血雾望向天空，孟辰仿佛从昏黄的太阳上面看到了史密斯那张大笑的脸。他正在肆意嘲笑孟辰——即使占据如此优势，仍然没能抓到他。 鲜血蔽红日，裂尸涂白地。孟辰在这诡异的环境里，缓慢地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延伸出去。一直到他听见远处传来轻微的打斗声。 孟辰飞掠而起，直扑向那里。 前面的街区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海啸。地面塌陷，老树被连根拔起，房屋变成砖砾。在这一片废墟深处，浓密的黑雾参天涨起。 孟辰赶到得很及时。他看到市桥慎吾身上的黑雾更加浓郁，此时他就像是一支向外散发着黑色火焰的大火炬，黑色的长袍像一双翅膀在背后伸展开来。他俨然就是地狱走出的堕落天使。 前田敦子躺在在一对砖砾之中，浑身浴血、奄奄一息。黑豹和大地之熊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看起来敦子曾经强行将它们召唤出来。但是即便这样仍然没能战胜市桥，放而还葬送了它们的性命。 唯一还在苦苦支撑的就是鹫鹰。它一条腿已经残破不堪，曾经强健有力的鹰爪，像鸡爪子一样佝偻着杵在地上。这头金鸡独立的巨兽，仍然高昂着它尊贵的头颅，顽强地挡在敦子前面，冲着市桥鸣叫不止。 灵魂剪刀划出一道黑练，鹫鹰扇起自己的翅膀迎上。二者相撞之处狂风乍起、电闪雷鸣，但是很快黑色占据上峰。最后一声凄厉的鸣叫，鹫鹰的翅膀化作斑斓的羽毛飘散在空中。而它的伤口处竟然散发出七色光彩。这些光彩弥漫至空中，最后全部都被灵魂剪刀吸收。 鹫鹰再也无法维持站立，它摔倒在地。在一片烟尘中，它艰难地抬起自己的长颈，深深地向敦子望去。这一望满含不舍，仿佛令时间凝固。但是最终它的头颓然地垂下去，秀美的颈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和它对视的短暂一瞬，敦子的眼睛被泪水彻底充满。她望着那在空中瘫软下去的长颈，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眼睛里的光彩也开始逐渐消散。 市桥并不打算让她自行死去，灵魂剪刀像一条忠实的小狗，又飞回到他的手里。握着它，慢步至敦子面前，俯视着这个几乎已经没有生机的人。 “屠夫……你、你的梦想……就要实现了……杀了……我……就只有……队长了……”艰难开合着双唇，显示着她还有一丝意识。 “这还只是第一步，我现在的梦想是要毁掉全部肮脏的人类！” 狂暴的黑烟向外汹涌地辐射，换来的只是敦子轻蔑的一笑。 “竟然敢嘲笑我，你总会知道我的梦想有多么高尚！” 拖着黑烟，灵魂剪刀向着敦子插落。在孟辰的眼里，却看到史密斯的身影浮现在市桥之上，他的影像是如此淡薄，以至于孟辰几乎没有发现他。那张若隐若现的脸上，挂满了狰狞的大笑。他像看到珍宝一样紧盯着灵魂剪刀，满面期待着它刺入敦子的身体。 近了，更近了，只要再前进一寸，敦子就会被他开肠破肚…… 一只手倏然出现，迎着剪刀锋刃，遏制了它前进势头。 “史密斯，这里也是灵魂空间吧。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恶鬼想要杀死被诅咒者，最终都会将他的灵魂拖入它所塑造的灵魂空间之内。你被主神赋予了这份能力，那么理应这里也是你制造出来的空间。” 市桥大声咆哮着，浓烟像化不开一样包裹住孟辰。他已经抽回剪刀，向着孟辰的脖颈剪来。 但是孟辰却能透过市桥看到，史密斯的脸上满是惊恐和孤注一掷的恶毒。他无视那即将加颈的利剪，仍然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 “空间嵌套，真是绝妙的高招啊。你用这种办法，迷惑我，让我以为自己发挥不出力量。只可惜现在已经被我识破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刚刚的战斗你已经大失元气，现在正是需要吞噬敦子的灵魂而恢复力量。只可惜，你没那个机会了。” 第47章 我们永远是朋友 在利剪几乎接触到脖子的时候，孟辰化作鬼影朝市桥扑去。他穿过市桥的身体，再次转变为实体状态。拽着他的脖子，抡圆手臂，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史密斯！我看你这回还能跑到哪里！” 吞噬！发动！ 水银流质喷涌而出，开始覆盖史密斯。这个由造物主编码而成的特工，这个被主神赋予了恶鬼能力的空间穿梭着。他曾经像神一样俯视众人，但是在这一刻他开始不甘地咆哮起来。 他挣扎着想要将身上的水银撕下来，但是他的手刚刚接触这些流质，就被它们紧紧包裹住，只能一动不动地贴在身边。躯干、双臂、双腿……然后是头颅……市桥的脸上浮现出实质的史密斯，他那张大嘴几乎想要将孟辰吞下。 冰冷的水银迅速的从后脑包向面部，流入他的嘴巴。史密斯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甩头，但是他没能弄下来哪怕一点水银。那一张几乎凝成实质的史密斯的脸渐渐消散，又换成了市桥的面孔。他双目无神地大睁着，任由水银流质完全覆盖住他。 史密斯消失了，还有他塑造的一切都消失了。 孟辰看到周围的景象——红日孤烟、荒城颓壁——都像镜中世界一样，从一点开始碎裂，然后便如蜘蛛网一样迅速爬满整个空间。 轰……孟辰听到了一声巨响，眼前的景象炸裂开来，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玻璃，穿过他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丝毫损伤。 这些碎片每一个都在诉说着一个如泣如诉的故事，当然也不乏那些令人作呕的环节。其中倒有一片吸引了孟辰的主意。他一挥手，那片玻璃便如鸿毛一般飘入他的手中。 …… “父亲，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们真的任由他们拆掉这座动物园？” 在这片回忆里，敦子穿着高筒马靴，卡其布的工装，深蓝色的套袖，高高扎起的马尾辫让她整个人显得精力十足。不过此时她正满面焦急的对着一个沉默男人说话。 男人勉强挤出的一丝微笑，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他的痛苦。“敦子，我已经累了，就把这里交给那些人吧。” “他们不能这么做，这是您的毕生心血啊！您看看外面，那么多的小朋友，他们很喜欢我们的动物。” 那位父亲无法再面对女儿的诉说，满面痛苦的离去。 而敦子仍然在他身后大喊：“父亲，还有小黑、大熊、小白，它们怎么办？” 在这一天晚上，将这座动物园视为生命的父亲，用自己的行动和它同生共死了。他用一种最痛苦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就在浴缸里，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浮肿得像气球一样。 而拆除动物园的步伐仍然没有停止。推土机、铲车开始一刻不停地将这里夷为平地。就在第一天晚上，敦子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最后一天，那个掠夺了这一切的大商人，要来带走最后的三只动物，它们是动物园的三只最珍贵的动物，也是他父亲生前饲养的最得意的三只动物——黑豹、大地之熊和鹫鹰。 站在笼子前，那个大腹便便的秃顶老男人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满面得意的审视着它们。向别人诉说他的收藏里又将多上三头珍兽。 敦子最后一次喂完它们。然后为它们出行前做着准备。而那个男人已经绕到笼子的门口，打算近距离欣赏他的战利品。 就是现在！敦子打开了这三头野兽的锁链。观赏野兽也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就在众人面前，她的宝贝们，将这个人撕得粉身碎骨。 最后的画面是，三头野兽被乱枪打死，而她也被关进监狱。 …… 信息播放完了，这块碎片也随之化为灰烬。 原来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音，竟然是前田敦子一家开办的动物园。而那三头召唤兽也是她割舍不下的宝贝。 当孟辰还沉浸在这段影像中，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适时传来：“灵魂锁二阶1段。获得能力：依靠通信设备传递身体；诅咒任何不超过自己等级一段的生物。获得物品：灵魂剪刀。” 成功吞噬史密斯，果然获益匪浅啊！来看看都有什么……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这声音连主神那直达脑海深处的提示音都退避三舍。孟辰受此一惊，睁开眼睛。在他面前，被这比防空警报更有效的高音吸引过来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其堵住。 “杀、杀人啦……”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那超玄妙的高音效果，刺透万千人群直达天外云霄。孟辰这才发现，他正身处一片现代化的高层建筑群中，面前是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而他正站在一个阴暗的小胡同内，周围杳无人烟，和面前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他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片空间里，旁边是敦子和秋山健的尸体。当然最妙的是，他手里正握着那柄本来属于市桥的大剪刀，而它上边还夸张的向下滴着血。 人群开始惊叫骚乱起来。小胡同并没有多宽，越来越厚的人墙在它的出口处累积。人多势众形容的就是现在的情景。尽管孟辰形若恶鬼，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却没有半点逃避的意思。 第48章 二进宫 “敦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我只看到石田的尸体，天洲3队跑到哪去了？” 掉落在敦子身边的手机，传来了百地焦急地呼叫声。之前低矮的町屋街道完全是由史密斯构造的虚拟空间，他屏蔽了所有人的意识，为的就是要消灭孟辰。 现在他被毁灭了，整个虚拟空间崩塌，不只是孟辰重新回到真实世界，百地也重新返回了。 至于天洲3队，他们在消灭石田之后，便快速撤离现场。百地正在试图联系敦子，希望她能够感知天洲3队的方位。 只可惜，那个女人再也无法为其服务了。 伴随一次爆炸，她的手机被炸得粉碎，百地鹰聪的声音也随之消失。没有了敦子帮助，他恐怕很难找到天洲3队了。 孟辰正在将点滴记忆和判断融合在一起，凄厉的警铃声已经自远而近快速靠近，很快人群后面传来了紧急刹车声。 “警察，放下武器！” 几个身穿黑色特警服装的大汉排开人群，堵在胡同口。他们每个人都如临大敌，武装到牙齿。当先两个人，手执防暴盾牌，后面的四名其中两人持手枪，两人持步枪遥指向孟辰。防暴手电发出的强光，令他正不开眼睛。 孟辰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在眼前。但是这个动作却让警察异常紧张，上膛声已经此起彼伏。“不要动！放下武器。抱头趴下。” 孟辰不认为自己能够免疫枪弹的攻击，所以他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服从警察的命令。很快他便被带上了一辆用钢筋加固的警车，双手则被铐在身后。 警车拉响警笛，在繁忙的街道上一路畅通无阻。隔绝了外界的喧闹，车里竟然出奇的宁静。连续3天的高强度战斗，孟辰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限，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他总算能够轻松下来，休息一下。 一路无言。直到警车戛然刹住，这些人高马大的特警将孟辰直接架入一个封闭的房间为止，都不再有人说话。 这是一种无声的压迫，很多罪大恶极之徒经过这种精神上的折磨，都会迅速甘拜下风，痛陈自己有多么罪恶。 当然在这之前，警察会提前作很多调查，比如说现在，一位美女警官正将只有一页纸的报告交到一位满头白发的高阶警官手里。“警视长，我检查了户籍系统，没有这个人的任何资料。” 这位警视长，摘下眼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道：“和上次发生在浅草寺的凶杀案一样啊。我国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无户籍的恐怖分子。” “警视长……”女警官看到这位高阶警官疲惫的面容很担忧地向前走上一步。 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发生了一次恶性事件，这还是在我们搜查部严密监视的境况下发生的。我作为搜查部的司令官难辞其咎啊。” “服部警视长，”又一名警察来到他身边问道，“刑事部的佐藤警视长询问，是否可以开始。” 服部紧闭一下双眼，然后猛然睁开，刚才的疲惫已经消失，他大声下令道：“立即开始！” 孟辰坐在房间内的一把小椅子上。椅子的前端连接着一个小桌板，将他拦腰卡住。手铐已经被解开，但是双手又被分别铐上了连接在小桌板上的手铐。钢链很短，他双手只能放在桌板上。 房间内空无一物，惨白的日光灯将房间照得通明。 这应该就是那种带有单面透视镜的房间吧，孟辰心想。 警察心理压力的战术恐怕完全没有效果了，当他对周遭一切感到厌倦的时候，正好深入到自己的思想深处，在这个难得的时间里，他终于能够安静地检视一下自己这次的收获。 成功吞噬了史密斯，果然能够升到二阶1段。二阶啊，这是增长了一个大的等级，就是不知道有怎样的能力。 迫不及待地打开个人面板，孟辰看到上面写着：二阶1段，能够获取他人记忆，在虚拟世界中模仿他人。限制条件：必须依靠制造虚拟世界，感受对方的经历，才能获得对方的记忆。 看起来，我能够获得前田敦子的记忆碎片，也是依靠的这个能力。不过这又是一个相当鸡肋的能力啊，每个人的记忆都是杂乱无章的，如何才能够检索到我所需要的记忆呢？难道把对方几十年的记忆全部遍历一遍吗？ 还是看看从史密斯那里获得的其它能力有什么用吧。那个依靠通讯设备传递身体的能力，看起来相当厉害。 依靠通讯设备传递身体：在鬼来电的世界中，恶鬼依靠电话能够将自己的身体传递至对方所在空间，这是她行凶作恶的手段。本能力使用方法：在对方接听电话的时候，能够将自己的身体传递至对方身边。 将自身传递到对方身边？这是什么变态能力啊，这岂不是可以无视空间限制，而随意移动了。这是牛到爆的能力啊！ 再往后看，只见还有一行小字写着，限制条件：传递时间不确定，随对方能力增高，不确定时间变动范围越大。 传递时间不确定……好吧，这还不是网络延迟，而是干脆随机，在错误的时间传递过去也许就是灭顶之灾，看起来使用的时候还要小心。 另外好像还获得了一个物品，应该是市桥的装备。 灵魂剪刀：对灵异类生灵具有强大杀伤力，能够剪断召唤者和召唤兽之间的联系，随使用者成长，目前等级二阶1段。 强悍，无以伦比的强悍。不但是一件能够对灵异生灵具有攻击加成的装备，最关键的是没有限制条件。这才是一个能够随时随地使用的武器，最妙的是它还能够随使用者成长。 虽然这个武器的外形真心不怎么样，俨然就是大反派才会用的装备。但毕竟是一个成长型武器啊。孟辰已经开始憧憬自己用这柄剪刀创出老大名头，别人会叫他什么？剪刀手——孟辰？听起来就很邪恶，啊哈哈…… 第49章 寻找 无论新获得的技能有怎样的限制，总之这次干掉史密斯收获很大。所以孟辰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喜上眉梢。 服部警视长、佐藤警视长以及一群大小警员正在单面透视镜的另一边观察孟辰。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在行凶得逞之后的恶魔微笑。 这个人竟然在笑。而且这笑容为什么……感觉起来像发自内心的笑…… 服部警视长深吸一口气道：“我从来没看到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展现这样的笑容。” 他轻轻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我能够看出来，这笑容和那些复仇成功的人或者是以杀人为乐的人不一样。那些人的笑容里有如释重负、有欲求不满、或者有掩盖不住地痛苦。但是这个人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纯粹的不包含任何感情的笑。如果非说有一种情绪那就是：开心！” “哼，服部警视长，有必要把他的笑容解读得如此准确吗？”站在他身边，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佐藤警视长发出一声冷哼。 “这些人，总是以为自己得偿所愿，但是死到临头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自己实际上大错特错。”说完佐藤走前一步，将脸几乎贴在镜子上，盯住孟辰的双眼，用轻微但是恶狠狠的声音道：“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孟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名高级警官，其中一个白发苍苍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爷爷；另外一位则横眉冷对，天生一副阎王脸。说话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凶恶的人，他现在满面讥笑，不知道正在捉摸什么阴损主意。 对面那个警察还在严厉地注视着。总不能将自己想的事情告诉他吧，孟辰低头看着两手上的锁链一时语塞。 佐藤的笑容变得更加充满危险，在他的眼里这就是软弱，所以他需要再压上一些砝码。“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没有。”孟辰回答得很淡然，现在面对这些平凡的剧情人物，他真的升不起任何重视之心。 服部看了一眼孟辰，随即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他左手边的墙壁亮起一块嵌入式的屏幕，上面显示出现出灵魂剪刀——当然只是灵魂剪刀的躯壳，真正的灵魂剪刀已经永远嵌入到孟辰的灵魂中。 “血液是那个女人的，而这个上面只有你的指纹。我们还调出了周边的监控录像，只有你们三人进过这个胡同。”服部的话音沉稳、坚定，透露出了不容置疑的态度。 警官先生们，他们两个真心不是我杀的啊。孟辰在心中暗叹，可惜这些事和剧情人物完全无法解释。 等等，孟辰发现他话语里的问题，他抬起头来，惊问道：“三个人？” 佐藤和服部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视线里发现了突破这个嫌犯的可能性。佐藤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还有哪些人，说出来！” 孟辰看着像头黑猩猩的佐藤，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开了锅。从最开始就没有石田硕和百地鹰聪，原来史密斯一直在用虚拟空间迷惑我们。 “你还是把知道的都说清楚为好。”服部拿起一个密封的透明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孟辰的手机。“这个手机是怎么回事？它里面没有SIM卡，通讯录里也只有7个人的名字。这不像是一部正常使用的手机。我们尝试过拨打电话，但是那几个人并不接听。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重新拉回孟辰的注意力。看着那部手机，孟辰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打算依靠警察找到百地和天洲队等人。 “有一个我认识，他叫百地鹰聪，身穿……” 孟辰说出了百地的装扮，而警察直接调出了一幅照片——是他们在东京警视厅时候被记录下来的照片。“没错，就是这个人。” 服部这时对着领口的一枚微型麦克轻声下令：“立即找到这个人，马上带他回来。” “其他5个人呢？看名字他们像是天洲人。”佐藤仍然拍着桌子大吼。 “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百地直接和他们联系。” “你还想嘴硬吗？”佐藤站起来，他前倾着身体在给孟辰施加更大的压力。 旁边服部碰碰他，示意他看屏幕。 东洲警察的效率还不错，得益于遍布全城的监控摄像头，他们已经追踪到百地。而另一个点亮的屏幕上则显示出几个驾驶庞大机车的人。其中一个已经失去腰部以下的躯体，他躺在三轮机车的后座上，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很好。 “你说的天洲人，就是那几个吧。”服部搬起一把椅子，坐到他的身边，用手指点着屏幕说道，“他们骑得大型机车真是相当拉风啊。” 孟辰没有理会，他的双眼在两块屏幕上快速转换。很快他就发现一个问题，天洲3队虽然在认真地逃，但是百地并没有在认真地追。 孟辰略一思考便想通其中的缘由。天洲3队也是可以承受诅咒的人，在百地的眼里，这些人就是替死鬼，自然没必要去冒险进攻。他只需要跟在后面，时刻保持监视即可。 天洲3队有精神力者，能够感知百地的气，从而提前预警，向远离他的方向逃命。但是百地果然是更强一筹，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抢了一辆机车，在缺少前田敦子的情况下，仅仅依靠自己的直觉就能够将方向锁定得八九不离十。而天洲3队，1人重伤，1人失去战斗力，还有1人也是在勉力压制自己的伤势。这样的状态如果被百地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看起来你很担心这些天洲人啊。”佐藤将一条胳膊搭在孟辰的小桌板上，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孟辰的表情。“我能感觉出来，那个叫百地的人在追踪这些天洲人。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会对他们不利？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第50章 真的有忍者 “你真想知道？”孟辰戏谑地看着佐藤。 佐藤面露惊讶之色的上下扫视着孟辰，他还从没有碰到进入询问室后还能如此嚣张的人。 孟辰指指手机，对佐藤道：“把电话给我，我可以联系他们。” “听话就好。”佐藤戴好手套，将孟辰的手机取出来，放到他的手旁边。 孟辰拿起手机，将目光投向了任务最开始接收到的那条短信。 鬼来电任务进行到现在，东洲队已经名存实亡，目前仅剩下百地还活着。但是整个任务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在孟辰杀死史密斯之后，并没有出现剧情鬼死亡的通知。换句话说，史密斯并不是剧情鬼，他仍然只是一个系统错误而已。那么剧情鬼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难道说在剧情最开始阶段孟辰受到的诅咒才是来自剧情鬼的？也就是说，整个任务直到现在剧情鬼也只诅咒了孟辰一人而已？ 孟辰苦笑着摇摇头暗道，我难道是有反派光环吗？最惨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 他轻点了一下那条短信，将它转发给了百地鹰聪。 从监控画面上能够看到，百地在接收到这条信息之后，产生了明显停顿。他几乎愣在那里好几秒钟，以至于天洲3队都要借这个机会逃出他的感知范围。 再之后百地鹰聪疯狂了，他猛地挥出忍剑，一道银光闪过，公路上正在奔驰的一辆公共汽车被拦腰斩断。一时间刹车声、尖叫声、撞击声、爆炸声响作一片。 百地如梦方醒一般，剧烈地喘息着，然后茫然地扫视着四周。最后他找准天洲3队的方向，纵身一跃…… 孟辰知道百地之所以会有刚才的表现，是因为诅咒转发已经成功，他看到了恶鬼制造的灵异景象。 看到百地鹰聪焦急的样子，孟辰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却又不得不为天洲3队担心起来。天洲3队的兄弟们，对不起了。你们可能要承受不小的压力了。但是，不把百地鹰聪杀死，我们都没有好结果。 “他怎么消失了？”监控屏幕上百地的身影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佐藤大叫起来，“快找到他。” 审讯室的整个墙壁变成了一面屏幕墙，上面十几个分画面的摄像头开始疯狂转动。“佐藤警视长我们找不到他了。”外面的警察已经顾不得保密，直接通过部署在室内的喇叭，向佐藤汇报。 “他在哪？那究竟是一条什么信息？”佐藤咆哮着抓住孟辰的衣领，将他连同审讯椅一起提起来。 孟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看屏幕墙：“你们可以把监控对准那栋最高的大楼。” “什么？”佐藤没有听懂他说的话，仍然拽着他的衣领怒目而视。而服部已经下令道：“按他说的做。” 一台监控照射到那栋大楼的玻璃外墙上。距离有点远，但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外立面上，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急速向上。 “把画面拉近。佐藤，你看。”服部提醒道。 佐藤猛然转过身，看到那面放大的图像上，百地正在迅速向楼顶跑去。没错！就是跑。在光滑的玻璃外墙上，百地没有借助任何装备。他仍然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两脚在玻璃上轻盈地点着，身体好似轻如鸿毛，如履平地。 孟辰已经听到喇叭里传来的惊叹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攀上楼顶的百地，一刻没有停歇。他极目远望，最终确定了一个方向。然后纵身一跃…… 喇叭里传来了尖叫。可想而知，当看到一个人从百米高的大厦顶跃下，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凉气。 在下降了一段距离之后，百地张开双臂，犹如一只大鹏，向前滑行许久。在一栋稍矮的楼顶，他双腿落地，曲身、弹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蔚蓝的天际划出。他已经再次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刺。 又一栋高楼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他没有在沿墙攀上。而是像一发炮弹，径直撞入这栋大楼。一瞬间之后，在楼的背面，墙体炸开，百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监控屏幕上。 “是忍者，真的有忍者！”这恐怕是一位忍者的狂热爱好者发出的赞叹。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给他发了什么短信？” 孟辰已经能够看到佐藤嗓子里，那颗剧烈摇晃的小舌头。 孟辰面带微笑地看着佐藤，还被固定在桌子上的双手又点击了几下屏幕。 身体传递技能，发动…… 孟辰又给百地发送了一条短信，伴随着这条短信他也发动了自己的技能。 在将信息发给百地之后，孟辰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数字倒计时表，时间是从30分钟开始。30分钟能够发生很多事了，比如说足够百地将他们全部干掉。 坚持住啊！一定要坚持30分钟！否则我们都没救了！ 孟辰做出了决定，他要传递到百地身边，然后和他战斗！ 这是战胜百地最好的机会了。百地是二阶2段，而天洲3队还拥有的战力包括：1名二阶1段和1名一阶2段。如果让天洲3队独自面对，只有输的可能。但是如果他二阶1段的战力参战，那就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他只有在虚拟空间中战斗的能力，在现实中还没有战力。 此时孟辰无法顾虑这么多了，如果让百地肆无忌惮地发挥，最后他肯定会找到自己的。孟辰这一次不想再躲了，他要不顾一切地战斗。 孟辰在心里默默为天洲3队祈祷。而佐藤则摇晃着孟辰，大声咆哮：“说！你们是谁，快说！” “你这么想知道真相，难道不怕后悔吗？” 当一个人有难以遏制的渴望的时候，心里防线是最脆弱的，佐藤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更不论他刚刚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从他那凶悍的眼睛里，孟辰读到了震惊、恐惧和一点别的感情。现在还不知道那究竟代表什么，但是只要挖出它就能够控制眼前这个人。 第51章 头脑特工队 孟辰决定要给这个人一点教训。而晋升到二阶1段之后刚刚获得记忆读取能力和一阶3段的意识干涉正好可以完成这一点。有的放矢的搜查，可以让孟辰一针见血，直达佐藤最深刻的记忆。 “你真的不后悔吗？” 佐藤听到这一声犹如从天边传来，悠远的声音将他的思维拉到那曾经以为埋藏得很深的记忆里……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房顶，白色的练功服，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正在为大家仔细地讲解一个柔道的基本动作。 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凭什么成为警视厅精英组的武术教官。所有人都怀揣着这个疑问漫不经心的听着他的课程。直到实践训练环节，这些桀骜不驯的精英们眼睛里才透露出了光彩——危险的光彩。 当一个体壮如牛，几乎有教官体重两倍的年轻警官狞笑着站到教官面前的时候，这种感觉燃烧到了顶峰。佐藤曾经和他交过手，他挥出的重拳足有近一吨的冲击力。而那个可怜的教官……佐藤都要为他祈祷了。 但是只有一招，他只用了一招就将这头公牛击飞。让他飞出10米，跨过练功房，重重撞在另一边的墙壁上。 明亮的白炽灯，映白了包括佐藤在内所有人的脸。 经历别人的记忆果然也会体验到当事人的心情。尤其是面对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想象到的人的时候。 孟辰在佐藤的记忆里见到了一个老熟人，东洲2队曾经的队长，基因锁一阶强者——齐藤斋。 看到齐藤斋的时候，孟辰的脸色，比佐藤还要苍白。尤其是他大发神威像火车一样撞飞那个彪形大汉之后，如电一般扫射过来的眼神，令孟辰几乎想低下头来躲避他的眼睛。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佐藤的记忆没有因孟辰的震惊而停留，而是继续向洋洋江水一样向东流去。 红色的月亮挂在空中，为漆黑的夜晚洒下了赤红的光芒。佐藤带领一队人马奔波在好像被鲜血覆盖的田园上。他们的心情比天气更加诡异，因为他们追捕的那群人，简直不能称作是人。 这群人使用动漫和电影里的机甲以及武器在战斗。这是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们的目标不是东洲，他们好像在攻击什么佐藤看不到的东西。但是这庞大的火力却招来了大批的东洲警察以及军队。一队队人马冲上去，被他们随手消灭。轮到佐藤这一队了，密集的弹药扫过来，他甚至已经感觉到弹药飞过引发的飓风了。 一个身影从他们侧面冲出，是他们的教官——齐藤斋。这个人竟然徒手将这五个仿佛天外来客的强大势力消灭了，所用的时间就是佐藤眨了几下眼睛。 齐藤斋浑身赤红，不知道是被红月映照的还是沐浴了鲜血。 他更强了！ 这是孟辰最直接的感觉。 记忆仍然毫不动摇地继续向前流动。 齐藤斋作为他们的教官已经快一年了。所有他曾经的徒弟都在秘密地准备，他们打算给老师一个惊喜。在接受他悉心教导满周年的时候，来一次小小的庆祝。 老师的教导仍然用心备至，但是他自己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佐藤经常能够看到他一个人独自坐在训练室内。金色的光芒透过“和纸”变得婉转温柔，就好像一位尊贵的女神依偎在他的身旁。 这样的英雄究竟要有怎样的女人才能与之般配。佐藤如是思量。 周年纪念如约而至。所有人已经做好全部准备，他们知道齐藤斋在哪里。深夜的这个时候，他只可能在练功房里打坐。 他们悄悄地摸过去，然后呼拉一下打开拉门。正当准备捧出插好蜡烛的蛋糕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了眼前的异样。 齐藤斋罩在一层淡薄的金光里，他紧咬牙关，额头上留下的汗液也像一粒粒金珠一般光彩夺目。众人不知所措之际，齐藤斋猛然睁开双眼，金色光芒穿透黑夜，贯破长空。突然间地动山摇，东京警视厅方圆里许范围内一切都在距离颤动。 他们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一只巨大的手从地下伸出。一幢百米高楼在这只手里仿佛巧克力棒，被轻易掰断。一只巨大的恶鬼从地下沐浴着金色的岩浆爬出来了。它形若枯槁的头发垂在两鬓，眼睛和嘴巴都是漆黑一片。 它带来的是无尽的破坏和死亡。佐藤诸人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吓傻了。 齐藤斋动了。他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从这只巨鬼的眉心一闪而过。这只巨鬼猛然定住，然后便化作黑烟慢慢消融在空气之中。 这一刻齐藤斋悬浮在空中，他像一尊神释放着金色光芒，比昼间的太阳更加耀眼。 记忆到这里沉入黑暗。 孟辰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同样被震惊了，除此之外还有无数问题萦绕在心头。但是有几点却让他无比确定： 首先，齐藤斋没有死。佐藤记忆里那个人就是如假包换的齐藤斋。他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会在这里？孟辰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仍然是一名觉醒者。 而且，通过最后那金色的光芒，孟辰可以断定，齐藤斋已经是一名黄金圣斗士。从石田硕的实力推断，他至少已经达到基因锁三阶的水准。 当然，齐藤斋已经不是东洲队的成员了，在这个世界里他孑然一身，坚持了一年。他在这个世界里用养鬼的方法坚持了一年，消灭掉了无数支进入这里的觉醒者团队。最后又将已经被饲养得极度强大的恶鬼干掉，从而将自己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很显然，齐藤斋在这里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他选择离开。也得益于主神空间各个剧情世界的时间不对称性。孟辰很运气地在他离开之后才经历这个剧情任务。 多了一个三阶的强大敌人。孟辰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第52章 记忆干涉 当然蒙尘孟辰还有另外一些疑问。 佐藤和所有见过那次事件的人，这段记忆都被屏蔽了，这次事件也变成了自然灾害。如果不是孟辰对佐藤使用了灵魂锁的能力，恐怕他至死都不会记起自己有这样一段经历，有这样一位教官。 孟辰突然发现了一个更令他惊骇的事实，那就是所有剧情世界都是真实的。它们不是由主神凭空制造出来的，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这里面的人，花草树木，甚至连恶鬼都是真实的。主神无法完全掌控，它只能够一定程度的影响这些奇异的世界。 就好像他只能封闭和扭转这些人的记忆，而不能抹除记忆，更不能让死人复生。 这让孟辰突然生出一种想法：会不会他所在的世界也是主神所能影响的万千世界之一。 他几乎要被这个想法吓瘫了。精神恍惚了好久才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 不能再想这些事了，现在还有更紧迫的事需要解决。他用这种方法分散自己的主意力，但是对主神和诸世界的判断像荒草一样在心头疯长。 不、不……不行！我还有其它事需要思考，比如，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齐藤斋应该就是散人，看起来他过得也挺不错。除此之外，还要给眼前这个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从佐藤记忆退出之后，孟辰发现仅仅过去了几秒钟。这就像是在盗梦空间世界中一样，在人的意识里，时间这个概念被无限淡漠了。 从监控屏幕里，孟辰看到百地仍然没有找到天洲3队。那么现在，他有充分的时间，陪佐藤玩玩了。 看着佐藤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孟辰洋溢出愉悦的微笑。 “你已经是警视长，警察等级里面顺位第三。全东洲也只有22人比你的位置高。绝对的精英啊！混到这个位置花费了不少心力吧。以为自己已经身处高位，事实上你又知道多少呢？” 那团被封印的记忆被无形的力量包裹。又一团记忆向它伸出了触角，帮助它向远方延伸。 在那团记忆里，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变成了东洲的守护神。每逢东洲大难临头的时候，他都会挺身而出。只手翻云覆雨。他成了东洲人——包括佐藤在内——的心理寄托。 直到有一天，出现了一群人，佐藤现在能叫出这些人的名字——百地鹰聪、石田硕、前田敦子和秋山健。他们和齐藤斋拥有同样强大的能力。 这一战打得昏天黑地。当石田硕在他身后挥起那奇大无比的鬼头刀的时候，佐藤已经不能呼吸了。 身首异处，神陨落了…… 东洲全境陷入了悲伤、恐慌和无尽的恐怖中。阴霾的天空下，这四个人无恶不作。没有希望的生活，让所有人几乎失去生存的希望。死，成了最美好的解脱。 但是从海洋彼岸，那个古老的中央帝国来了五位使徒。他们在付出3人重伤的代价，消灭了三头魔鬼。 只剩下百地鹰聪…… 只有一个魔鬼还活着，必须杀死他！ 这是一个简单到蹩脚的剧本。但是在佐藤的思维中却成了最真实的记忆。毕竟记忆本身也是支离破碎的，越简单的记忆反而越深刻。 佐藤的身体剧烈震动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都被白色光晕包裹，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块调色板里混合在一起的颜料。他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才慢慢从麻木和眩晕中恢复过来。 “嫌犯正在……正在摧毁大楼！” “自卫队出动了，他们派出了武装直升机。他们要求与我们通话！” “佐藤警视长怎么了？他愣在那里有几分钟了。我们已经呼叫医护人员。” “警视总监通知，他马上就会过来。” 纷乱的声音涌进耳朵，尽管能够清晰地分辨，但是却丝毫不比之前来的有效。他感觉有一个人在摇晃他的胳膊，随之而来的还有焦急的呼叫：“佐藤，佐藤……” 他的意识终于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扭头看看左面，服部警视长正拽着他的胳膊，看到他终于有反应了，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眼前还站一个人。这个人十分眼熟…… 在这一刻，他的大脑开始自动整理起记忆。孟辰埋入的那一团记忆，像漆黑海洋中的一盏明灯，被它理所当然的作为原始坐标，向四周延伸。 他还有点混乱，双手一松，孟辰和椅子重新跌落下来。 “佐藤……”服部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跨上一步拦在他的面前。 佐藤没有理会，转过身他的目光正好落到屏幕上。那个上面显示着一个人如神魔降世，他在群楼之间兔起鹘落。他的目标很明确——前方有5个人正驾驶着大型机车亡命狂奔。 那些人灵活地穿梭在街道中，总是让大楼变成他们的挡箭牌。而那个恶魔——咦，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真的很贴切——像穿甲弹般穿透一串大厦之后，他终于厌烦了这个捉迷藏游戏。 猛然定住身形，他震开双臂，一个如楼宇一般庞大的金甲巨人亘天立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一柄大捍刀划开天地，将拦在他们之间的一片楼群全部扫塌。 在这一刻佐藤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被鲜血充满，但是心里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明。 那个人，百地鹰聪，他是从噩梦中爬出的梦魇，他毁灭了大和民族的精神寄托。如果没有那五个使徒，所有东洲人将永远生活在恐惧和死亡中。 而刚刚他抓着那个人，就是唯一能联系使徒的东洲人。 佐藤猛然转身，看到孟辰正在对自己微笑。该死！我们竟然对这个人不敬。他开始手忙脚乱的试图为孟辰解开手铐。 第53章 说！ 看到佐藤竟然要解开孟辰的手铐，服部立即跨上一步，阻止他这样做。 “你在做什么，佐藤！” 佐藤粗暴的将他推开，暴喝道：“他是东洲唯一的希望了。”神智不清醒的状态下，他也无法准确解开手铐，只是焦躁地扯动着锁链。 “警卫！警卫！”服部被他一下推到在地，此时正一边重新站立，一边大声呼喊，“佐藤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四名高大的警卫冲进来，想把他拉开，却不想身手矫健的佐藤竟然将他们一一击翻在地。直到他们使用了强制器械才将他制伏。而他仍然困兽犹斗，即使被他们架走仍然在高喊：“你们都错了，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放开他，快放开他……” 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服部将门关上，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你到底对他作了什么？”服部站在孟辰面前，双目一眨不眨地逼视着孟辰。从他的目光里孟辰读到了四个字——不可动摇。这位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有些软弱的警视长，在这一刻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坚定。 给了佐藤一个深切的教训之后，孟辰的心情好多了。天洲3队的命运如何还要看老天的安排，反正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孟辰已经决定在这个剧情世界里和百地鹰聪做一个了结。刚刚晋升到灵魂锁二阶，又有剧情世界的诅咒法宝，这已经是孟辰最好的状态，下一次再找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又是何日何月。 还有20分钟！孟辰深吸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他要尽量放松自己，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和百地的殊死一搏。 “你到底做了什么？”被他忽略的服部却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沉默，他错误地认为这是无言的对抗。所以他在这一刻也表现出了国家机器暴力的一面。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喜欢揪我的领子。”孟辰这次又被服部拽起来，他斜着眼睛看向服部道，“我刚才一直就这样被他拽着，而你一直都在旁边，你说我能干什么？” “分析员！”服部大吼。 从喇叭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服部警视长，我们将监控录像回看了10遍，没有发现他做过任何异常举动。” 听到这句话，孟辰做出了一个——你看跟我说得一样吧——的表情。 “哼！”服部仍然逼视着孟辰冷哼道，“短短几分钟，我不相信一个人会突然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差。一定是外力的结果，你到底做了什么？” 孟辰就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几声后，他回敬了服部一个阴狠的眼神：“如果我真有那个本事，你就要小心了。你现在的动作和佐藤一模一样。” 服部的瞳孔猛然收缩成针眼般细小，他松开手，让孟辰自己跌落在椅子上。“你会为这句话后悔的。” 喇叭里传出警员的声音：“服部警视长，警视总监已经到指挥中心了，他要和你通话。” “接进来。”服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屏幕上出现了一位气势凛然的高阶警官。“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他的语调沉稳，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焦急的意思。至于他口中的“那个人”当然是指大发神威的百地鹰聪。 “嗨！白马总监，我们已经跟踪过他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破坏力。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服部向白马警视总监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我没有追究的意思。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从何而来，为什么有如此巨大的能力。” “非常抱歉……我们没能找到任何有关它的信息。不过，我们抓住了一个和他有关的人。” “就是这个人？”白马警视总监将视线移到孟辰的身上，在获得肯定的答复后，他又道，“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没有？” 服部的头垂得更低了：“抱歉，还没有。我们一直在审问。” “不行，太慢了！”他别有用意地说道，“我派了专业人员过去。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尽快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自卫队已经出动来平息这次事件了，我们必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否则没法向国民交待。” “嗨！请长官放心。” 白马警视总监的影像刚刚从屏幕上消失，服部便将双手猛然拍在孟辰身前的桌板上。他虎视眈眈的盯着孟辰，良久之后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会有人撬开你的嘴。” 撬开我的嘴……孟辰品味着这句话，心中像翻开历史书一样厚重：真没想到，我要在这里感受一下革-命先辈的艰苦历程了。 在尝试意识干涉未果后，孟辰知道在他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老警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软弱。随着情势发展，警视总监都亲自插手此事，警察必然会孤注一掷在他身上用手段了。所以现在拖延时间是关键。他又注意了一下时间——还有15分钟。这一次诅咒能把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已经是相当好的运气了。而现在他必须坚持这剩下的15分钟，天洲3队也必须坚持15分钟。 不知道警察接下来会怎样做，未知带来的煎熬，让孟辰感觉意识中的倒计时器，运行的速度都变慢了。 孟辰和服部之间的僵局并没有维持几秒钟，就被开门声打断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桀桀……不爱说话的都是坏孩子。”这个人身穿白色西装，而未着警服。在他身后，是两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他们带着墨镜，手提黑色皮箱。 第54章 善恶有报 “就知道是你。”服部撇了一下嘴，转身就要离开。 “服部警视长，您要去哪里？白马总监可是让咱们一起审讯的呢。”大井说话不但尖利而且每一个字都像在跳跃。 服部听到他的话，冷哼一声重重坐回椅子上。他双臂抱胸，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看到他这个样子，孟辰要对他重新评价了。这个坚定的老警察不是软弱而是不喜欢很多拿不到台面上的手段。 刚刚进来的人打断了孟辰的思路：“很荣幸，请允许我先作一个自我介绍，我是东京警视厅证据课正警视，大井康平。”说到这里他还向孟辰浅浅鞠躬，活像一个登台表演的小丑。“我有一个特长，就是帮助别人说出他不想说的话。事实上我十分痛恨我现在的工作，因为我多么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说话。” 他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孟辰注意到监控摄像头上的红灯关闭了。 大井似笑非笑地坐到服部旁边的位子上。他用指关节敲着桌面道：“这个房间内的视频和声音监控已经都关闭了。从现在开始，您出了任何问题，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拍拍手，两人身穿黑西装的男子打开手提箱，银色的小钩、锋利的小锯、狰狞的钻头，针筒和绿色的液体，手摇发电机和一卷卷铜丝被他们一一整理好。 其中一个人将电极贴在他的胸口和额头，另一个人则在调试着一台带屏幕的设备。 孟辰注意到每当一个设备被安放到他身上的时候，大井那细小得像刀锋一样的眼睛便睁大一分，眼睛里射出的光彩便明亮一分。等到全部装配好，孟辰已经能够看到大井那双涌动着兴奋火焰的眼睛。 他兴奋地搓着自己的手指，就像面前放着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玩具的小孩：“服部警视长，你想知道什么？我会让他知无不尽的！” “他们是谁？有什么目的？那个人的能力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些。”服部仍然冲一边扭头，他看起来十分拒绝眼前的场景。 “噢，不不不，您一个一个问。让他慢慢回答。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深刻体会到不听话的痛苦。”大井的表情说不出来的残忍，“我的记忆不太好，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他们是谁！”服部心烦意乱的回道。 “对，对！就是这个问题。”大井直视着孟辰，眼睛里悸动着明亮的火花。 一个有着变态执念的人，一个内心被反感的事情扰乱的人，还有两个意识像白开水一般的普通人。孟辰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扫视一遍，脸上便洋溢出了明亮的笑容：“你真的把监控都关了吗？”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中，一丝无法察觉的异动从孟辰身上辐射出去。 时间又过去了5分钟。那么就还剩下10分钟。 孟辰视野里的那一串倒计时数字，仍然在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看得久了，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部影片，倒计时归为“零”的时候，也将是剧终的一刻。 剧终的方式至少可以分为两种类型——喜剧和悲剧，这是最直白的理解。不过也要视所处角度，站在传统意义上的反派角色上，喜剧恐怕就是最难以忍受的悲剧了。 在东洲警视厅众人的眼里，孟辰就是现在最大的反派了。所以他们想要的完美结局，必须从孟辰的悲剧中获得。 “说吧，说出来，你就能少受一点苦。”服部的脸仍然扭向一边，此时他已经闭上眼睛，不忍看面前的一切。 孟辰看着绿色的液体正被注射进入肌肉。这液体看起来像是稀疏的青鼻涕，十分恶心。 大井此时大汗淋漓，他哆嗦着嘴唇道：“真令人兴奋啊，我竟然找到了这么好的材料。我一直在记录每个受刑者的承受能力，你的忍耐力真令人兴奋呢。请你再多坚持一会儿，请再坚持一会儿。”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这个人是魔鬼，那些天洲人是天照大神找来的援兵，而我是唯一能够和他们联络的东洲人。”孟辰随便地回答着问题，看起来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对抗拷问上，面对血火地狱他恰似闲庭信步。 服部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又把眼睛更加使劲地闭了闭，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咬牙关而绷出了肌肉线条。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而大井则再用略为沙哑的声音叫道：“太好了，把他的指甲掀开。” 一柄剑形小刀插入指甲缝隙中，行刑的黑衣人只轻轻一掀，指甲连着一部分肌肉变被撬起来。审讯室里充满了大井的尖笑：“哈哈……拔下来，再掀两个。” 孟辰冷淡地瞥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指，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屏幕上。 百地鹰聪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尊如黄金浇铸的巨人和天洲3队混战作一团。武定乾已经被迫放弃了远程攻击，和汤龙一起与百地近身缠斗。郝灵通则在努力地维持着阵法，这应该是一种能够为本方提供加持的辅助阵法，因为能够清晰地看到武定乾和汤龙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薄的白光。朱伊美则一边照顾张伟，一边为另两人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 这一战打得昏天黑地，周围的楼宇、桥梁受到战斗的波及成片倒塌，短短几分钟周围已经变成不毛之地。 审讯室的监控虽然被关闭，但是外界的信号却没有被封锁，仍然能够正常传输进来。几个警衔比服部还要高阶的警察已经亲临指挥中心。警视总监一直在用视频会议的方式，远程指挥整次行动。 他连连发出调令，东京附近的特警、巡警已经云集至战场周围，还有一架直升机盘旋在空中，监视着战场中心一举一动。 还剩8分钟，就目前情况来看天洲3队是否能够坚持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孟辰将视线转回审讯室。基本情况没变，只不过是一个玻璃盘里多了三枚指甲。 “人身体上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艺术品，我会把它们泡在福尔马林里。”玻璃盘在他手里有些颤抖，他将盘子交给了一名黑衣人。 第55章 人类的攻击 “非常荣幸地告诉您，长岛先生，您已经成功坚持过了第一阶段。我马上为您准备第二阶段的装备。” 在他说话的同时一个黑衣人开始用铜丝缠绕手指。 “电刑？”孟辰道。 “回答正确。”大井异常兴奋，“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环节。没有暴力、没有鲜血，一切都在无形中发生……” “是么，那就请您好好享受吧。”孟辰无所谓地说道。 “谢谢！” 大井冲黑衣人一挥手，烧焦的肉味瞬间弥漫至整个房间。“哈哈……如何、如何？啊……你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他的声音疯狂中蕴含着凄厉的尖叫。 这个味道很不好闻，孟辰用手在鼻子底下呼扇着。 面前的大屏幕上，百地的身影异常醒目。只见他又挥出一刀，金色刀气砍入远方一幢大楼。大楼犹如豆腐块，上半部分直接倾倒在地。 指挥中心里众人一片惊叫，而警视总监已经面容扭曲。他咆哮着：“我们的力量呢？他们都躲到哪里去了？” 一名警视监回道：“特警、巡警、防暴车还有步枪等武器已经都到位了。我曾经下令狙击手进行攻击尝试，但完全无效。” “一发不行，那就全都上去，必须制服他们。” 另一名警视监上前道：“总监。我们最强的武器就是狙击步枪了，火力根本不够。冲上去就是白白送死啊。” “自卫队呢？陆上自卫队不是有坦克吗？” “道路损毁过于严重，坦克无法靠近。” “那就呼叫空中自卫队。”白马警视总监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呼叫的声音直接透过门传进审讯室，“给我接空中自卫队。” “总监，已经接通。” 一个高阶军人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这里是空中自……” “给我把那里炸毁，”白马警视总监直接打断他，“用战术导弹，把那里炸毁！” 军人被他打断，黑着脸生硬地回道：“导弹一下去，那里就变成不毛之地了。” “那里已经是不毛之地了。” 这句话令军人无法反驳，他沉默了一下道：“我会去向上级申请此项命令。也请你想好对于这项建议的理由吧。” “我的事情，我会去解决。”白马警视总监在关闭和他的通讯之后，便把注意力投到审讯上，“服部、大井你们那里怎么样？” “还在审讯中……”服部回道。 “快，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现在只需要快！” “嗨！”即使白马看不到审讯室的影像，两名警官仍然一丝不苟地立正回礼。 重新落座后，服部不再神游宇外，而大井则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真遗憾，我本来想过一会儿再用这招的。既然如此，那就提前让你尝试一下吧。” 他一招手，几滴鲜血洒出，但仍然浑不在意地说道：“拿出来吧。” 黑衣人从箱子底部翻出了一把钳子，和一个正在加热的电烙铁。 “这是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还有5分钟。 当黑衣人拿起一把银光闪闪的钳子时，孟辰又看了一下时间。从大井开始拷问到现在，仅仅只过去了5分钟。在短短的5分钟内，药物注射、拔除指甲、持续电击，三种酷刑已经连续使出。这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拷问范畴。 人的身体是有承受极限的，高强度的酷刑会快速摧毁肉体。因此普通的拷问，行刑者必须有经验并且持续关注受刑者的身体状况，一旦发现接近极限时，必须立即停止，给与一定休息时间。如此一来，受刑者会一直维持在极限状态，不但能够给他更大的痛苦，还能造成强大的精神压力。 而现在，因为警视总监的高压，大井开始不计后果连续使用酷刑。 一个黑衣人拿起一只钢架，要用它插在嘴里。孟辰一挥手道：“不需要用这个。用它撑开嘴还怎么说话。” “哦，呵呵……”大井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放射出了惊讶的光辉，“这句话听起来，相当铁血硬汉啊。” 孟辰耸耸肩膀，“我无所谓。” “好、好……”大井哆嗦着嘴唇道，“开始吧。” 冰冷的钢钳伸进嘴里，牢牢地夹住一颗牙齿。鲜血让惨叫变得血腥无边…… 一颗洁白的牙齿，沾着鲜血和碎肉离开了它生长的地方。几根细小的白色肉芽暴露在空气中。 另一个黑衣人将通红的烙铁提起来，直接按在神经外露的牙床上。刺耳的声音、烧焦的气味，还有已经痛到无声的惨叫，让审讯室变成了地狱。 “怎么样……哈哈……”大井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孟辰淡淡地看看他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一言不发将视线投入到屏幕上。 “好，好……那我们继续……哈哈……呜……” 大井的声音变成了背景音。孟辰开始思量着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4分钟。只要再坚持一下就成了。 指挥中心里众人神情肃穆，精神紧张，因为空中自卫队已经成功申请了战术导弹攻击。 就在大井指挥拔牙的过程中，东洲群山中某处隐秘基地里。翠绿色的导弹已经箭指苍天，一个亮点、一道白线距离战场已经只有几个呼吸的距离。 百地和天洲3队都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金光乍现，雷霆一刀之后百地闪身跳出战圈。 导弹在最后俯冲的阶段有几十倍音速，无论是百地还是天洲3队都不具备逃离的速度。 一次剧烈的闪光之后，让整个地面产生了一次剧烈颤抖。以爆炸为中心，一道环形冲击波向外推开，漆黑浓烟从爆心升起。 哗……指挥中心欢腾一片。不少人开始击掌庆祝。甚至连几个一贯严肃稳重的高阶警官也面露喜色。 但是还有几个人——如果不算在审讯室里面的孟辰——并没有这么急于去庆祝。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随风飘散的黑色蘑菇云。 浓郁的烟尘逐渐变淡也开始显露出战争利器的恐怖威力。所有一切都呈放射状向外倒塌，无论是高楼、桥梁还是车辆，没有一样物体是完整的。 爆心那如柱的浓烟，终于减弱到能够隐约看到内部物体的程度。 正在欢腾雀跃的人群，开始一片一片地安静下来。还有些忘乎所以的人，也突然发现周围的异样，马上停止自己突兀的行为，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视线投到屏幕上。而这一望去，他们惊呆的嘴就再也闭不上了。 第56章 不是不报 浓烟还阻挡着众人的视线，但已经能够隐约看到有两个庞大物体正在逐渐显露出来。 刚才还没有这两个东西，它们究竟是什么？每个人的心头都围绕着这样的问题。 烟尘更加稀疏了，能够看到它们了。但它们究竟是什么？ 一圈旗子围绕着中间一团浓烟，在它旁边有一座沙丘。 八面旗幡，化作八道电光升入空中。浓烟散去，天洲3队五人完好无损。 沙丘表面出现流沙，向地面滑落。从中心露出一个孔洞，孔洞中自上向下逐渐出现一个人，百地鹰聪完好无损。 八道电光收入郝灵通手中，又被他另布阵法。武定乾则鬼魅一般抬起一支硕大的狙击步枪，不用瞄准便向百地射击。 沙丘塌落在地面又化作流沙收入百地的身体。一面沙盾突然在他体前升起，将子弹稳稳挡住。 东京最大的一块室外屏幕上，如实播出了上述画面。甚至比警察动用直升机拍摄的画面还要距离更近，更清晰。 屏幕下方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附近的车辆全部停止行驶，不少司机干脆下车，像行人一样昂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闹市区的广场上鸦雀无声，每个人除了心跳以外，连呼吸都忘记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个人长出一口气，轻声道：“这是在拍电影吗？” 这像一颗石头投入寂静的水池，瞬间激起无数涟漪。 “那个很像沙忍的忍术啊。” “真的有像动漫里一样的忍术啊，真的有啊。我们大东洲又能够站在世界之巅了。” “那些旗子怎么像是天洲的法术。” “巴-嘎。天洲人没有好东西，杀光他们。” 人们在震惊之余，却处于一种置身事外的奇妙思想中。 但是警视厅里面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白马警视总监正在暴跳如雷：“给我呼叫国防部，我要找美洲驻军，请求他们出动航空母舰！” 他已经丧心病狂了，而其他警察则如丧考妣地不知自己应该干什么。 2分钟！导弹攻击又帮天洲3队多争取了一点时间。 孟辰目光炯炯地盯着屏幕，至于拔牙烫神经什么的，他根本无视。 但是看起来天洲3队的好运到头了。 百地鹰聪在整个任务前半程中一直处于修养生息的状态，而天洲3队拥有完整战力的只有武定乾一人，面对状态昂扬，又实力超出的百地，已经开始疲态频现。 忍者是一种非正面战斗的职业，百地在这次战斗中也将此点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的身法神出鬼没，而张伟和朱伊美两名实力最弱的人则成了他重点攻击目标。 金甲巨人强横地突破，挤入郝灵通的防御阵。 “靠拢！灵通，迷雾！”武定乾大吼。 来不及了！长刀卷起劲风袭向朱伊美，她本身有伤，又要护住张玮，面对攻击根本无法抵抗。汤龙飞身来救，情况紧急他只得咬牙硬拼了一招。由于在和石田硕的战斗中已经身负重伤，这硬碰硬的一击让强压下的伤势爆发出来，他半跪在地上，连呕数口鲜血。 杀神一般的金甲巨人，再次高举起屠刀…… 千钧一发之际郝灵通围绕三人再布了一层防御阵。阵中之阵的防御力为他们抵挡了必死的一击，同时也为武定乾提供了机会，他再次擎出狙击步枪，蓝色异彩流过枪身，开火！ 一发被灌注了灵力的子弹，穿透了巨人的眉心。以弹孔为中心，巨人开始迅速龟裂。金色亮光自伤口喷薄而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关注在这一击上…… “哧……乾、乾队……” 武定乾寻着微弱的声音望去，看到郝灵通的胸口被一柄散发着黑雾的长剑穿透，鲜血正从他的嘴角流下。一个墨色人影在他身后浮现出来，这个身影隐约就是百地的翻版，只见他又凶狠地将剑拔出。郝灵通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一截枯木，栽倒在地。 旗幡防御阵还有阵中之阵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啊……”武定乾长吼一声，向黑影开出一枪，黑影化作烟雾消失。 “呵呵，我新修炼的奥义——瞬狱影杀阵怎么样？”百地从远处漫步过来，“金甲巨人只负责撕破你们的防御阵法，而瞬狱影杀阵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去死！” 武定乾哪有心情听他闲谈，他将灵力灌注在六管转轮机枪上，狂泼的子弹化作一条蓝龙扑向百地。沙盾再次凝聚在百地身前。蓝龙撞击沙盾绽放出了一朵璀璨夺目的蓝花。 这种灵力攻击难以持久，很快便只有普通子弹从枪口呼啸而出。而百地开始能够顶着沙盾前进。 滚烫的汗滴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水花的同时也带走了武定乾的力量，火舌渐渐开始摇摆不定。 隐藏在沙盾后面的百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阴狠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紧接着沙盾炸开，沙粒像散射的子弹狂飙而出，激起漫天烟尘，也在天洲3队众人身上绽开朵朵血花。 还剩1分钟。孟辰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察觉到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但是他根本抑制不住这来自心底的反应。时间所剩虽然不多，但是天洲3队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孟辰只能从手机通讯录里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还无法对号入座。但是自从进入主神空间以来，首次见到来自祖国的先驱，孟辰感觉自己的心是暖暖的。尽管只能远远地看着，但是他仍然被这种团队战斗所感染，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但是时间还有漫长的1分钟。 第57章 时候未到 还剩1分钟。孟辰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察觉到自己的手在轻微颤抖，但是他根本抑制不住这来自心底的反应。时间所剩虽然不多，但是天洲3队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孟辰只能从手机通讯录里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还无法对号入座。但是自从进入主神空间以来，首次见到来自祖国的觉醒者，孟辰感觉自己的心是暖暖的。尽管只能远远地看着，但是他仍然被这种团队战斗所感染，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但是时间还有漫长的1分钟。 受到觉醒者战斗的震慑，鸦雀无声的指挥中心内终于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这是、这是神之间的战斗吗？” “别瞎说！”警视总监厉声制止。子不语怪力乱神，作为警察如果被这些灵异事件所吓倒，那就再也不可能面对任何犯罪、暴力和冲突了。“呼叫美洲军，快！该是那些美洲佬出力的时候了。告诉他们，这里需要他们的支援。” “总监。他们已经分出胜负了，我们还有必要呼叫支援吗？那些美洲人会毁掉我们的城市的。”说话的高阶警官看起来是一个爱国者，他对美洲军怀有相当大的成见。 警视总监语重心长的说：“他们分出胜负才是我最害怕的。” “啊？”包括高阶警官在内，所有听到此话的人都惊讶地望向他。 警视总监摇摇头说道：“如果战斗分出胜负之后，他们就离开了，那当然万事大吉。但是如果这是他们划分势力的战斗呢？这些人的力量不是我们所能形象地。在这种力量之下生活，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就被拴上了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我们炸得粉身碎骨。” “嗨，明白了。我们立即去联系美洲军。”理解了警视总监的高瞻远瞩，警员们立即干劲十足。 白马警视总监眯起眼睛看着屏幕上传回的前方图像。百地在控制局势之后，悠闲地走向天洲3队。他步子不大，而且很慢，但是随着他双腿每一次交替，白马都感觉自己的心头遭受一次重锤。这种压力让他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敢想象。 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服部和大井那里怎么样了？暂时的安静让他又想起这个问题。 “服部、大井，你们有没有结果？”白马警视总监将视线移向审讯室的监视屏。那里漆黑一片，为了防止刑讯过程暴露，这是提前关闭的。 还有50秒。 白马警视总监又开始关注审讯了。 服部诚惶诚恐地回应着白马：“嗨，很抱歉，没有任何结果。但我们仍然在努力。” “为什么还不行？大井在干什么？大井呢，他为什么不说话，让他回答我。”白马的怒吼充斥着整个指挥中心。其他警员噤若寒蝉地忙碌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嗨，白马总监，我……呜……一直在……啊……设法让他开口，但是……” 通讯器里传出了一连串的惨叫。这叫声只有遭受酷刑的人才会发出的，对于很多高阶警察并不陌生。但为什么惨叫的是——大井？ “大井，你怎么回事？”白马警视总监厉声问道。 “……啊……我……正在加大……呼呼……审讯力度。”断断续续地声音包含着急促的呼吸和间歇的惨叫。 “打开监控视频！”白马警视总监大声下令。 负责操纵监控设备的警员迟疑地望着白马。如果现在打开，所有一切就都被收入到数据中心，那时想要再处理就要费些功夫了。 “打开！”白马的命令不容置疑。 警员在操控台上飞快地拨动几个开关，审讯室的图像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咝……”指挥中心内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因为屏幕上的图像太诡异了。 房间内还是5个人。服部和大井在问话，黑衣人在行刑，而孟辰仍旧老老实实地坐在审讯椅上，两只手腕上还带着银光闪闪的手铐。但是，为什么……他一点伤都没有。 而两名满脸横肉的黑衣人全围在大井身边，正在用钢钳从他嘴里拔牙，面前的瓷盘里，已经有两颗连血带肉的牙齿躺在里面。惨叫正是从大井喉咙深处发出。 黑衣人又拔下一颗牙齿，一彪鲜血射出。另一个黑衣人掐住他的下巴，让他无法闭口。随之滚烫的烙铁就按在他已经外露的神经上。似野兽的尖叫发出，大井浑身颤抖连连，他翻着白眼几欲昏过去。 大井没有被捆绑，但是他却任由这种惨绝人寰的酷刑施加在自己身上而不反抗。当黑衣人收去电烙铁之后，他的身上已如水浸。 接下来发生的，才是最令指挥中心众人惊骇的景象。刚刚遭受酷刑，浑身还打着摆子的大井竟然一边吐着血丝，一边又开始狞笑着审问孟辰，就好像那刑罚是加在孟辰身上的。他含糊不清的声音撞击着每个人的精神底线。而就坐在大井身边的服部，竟然也视若罔闻。 这是怎么回事？过于冲击的景象，令众人瞠目结舌。 “你们怎么回事？”警视总监一边喝问着服部和大井，一边对其他人说，“快进去看看。” 还有30秒。 被发现了。 孟辰之前影响了四个人的意识，让他们以为正在拷问的是他。但是现在终于被发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闯进这里。 百地还在向天洲3队靠近，这个忍者总是喜欢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用分身战斗。而一旦取得优势之后，他才会暴露自己的真身，看着对方在惊恐中痛苦的死去。 他已经掏出自己的手机，在手上抛接着。很显然他打算控制天洲3队，在鬼来电的时候让某人接听电话了。 门外响起噪杂的脚步声，有人已经赶过来了。 还有25秒。 怎么办？ 第58章 时间一到 必须还要再拖延一点时间。该死，灵魂锁一阶3段的能力是意识干涉而不是意识控制。我只能影响他们对外界的感知，而不是控制他们去做事。大脑还是他们自己的，我只不过是影响了他们的眼睛、耳朵、嗅觉和触觉而已。 孟辰将视线投到手机上。 我必须在诅咒生效的时候拿到手机，手被锁着，他们又盯着我，该怎么办？ “服部、大井，开门！”门被拍得咚咚作响。 “好的，马上！”服部应和着，而大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个黑衣人接受服部的命令转身去开门。他拧动门锁想要打开门，但是在白马等人的眼里，他却是在死死的扳住门锁不让它打开。 “他在干什么？快把门打开！”白马警视总监愤怒的声音在审讯室回荡。 又一个黑衣人冲过去，然而他也同样是将门锁死。 “把门撞开！”门外已经有人这么喊。紧接着审讯室大门出现一次剧震。 “我们从里面拽！”服部向黑衣人下令。然而两名黑衣人一致用肩膀顶在门上。第二次撞门引发的震动反而比第一次更小。 还有20秒。 百地已经走到天洲3队附近。 这些百战不殆的战士，仍然没有放弃最后的抵抗。汤龙在朱伊美的治疗下，恢复些许功力，便强撑着冲上前，但是百地只一招就让他倒飞出去。武定乾放弃远程攻击，追在汤龙后面开始贴身肉搏。同样是被百地一招击倒在地。天洲3队已经没有能够再战斗的人了。 “你们应该感谢这次剧情任务，”百地开口道“我不会一次性杀掉你们所有人。让我看看从谁开始呢。嗯？” 一支金刚笔朝百地射来，被他轻易接住。“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武器，好吧，我收下了。” “混蛋，把它还给我！”说话的是郝灵通，朱伊美一直在为他维持着性命，他则拼尽最后一点体力，发出了一击。只可惜完全没有效果。 “真令人惊讶啊。你明知道这不可能伤到我，却要引起我的注意。这是为了让我先杀掉你吗？”百地的语气很轻松，“令人恶心的团队意识。” “你费什么话。要杀就来啊！”汤龙在另一边怒吼。 百地在天洲3队众人身上扫视一遍，最后笑道：“和我判断的没错，果然你是最强的。” 他将目光投射在武定乾身上。 15秒！ 随着一次剧烈的撞击，门……掉了…… 几个大汉跌倒在地，将黑衣人压在门板下面。 服部霍然起身，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靠到孟辰身边，并掏出手枪顶在他的脑袋上。 “审讯室遭到袭击，需要支援！”服部将手机举到耳边大喊，看起来他是将孟辰的手机当作对讲机在用。 “服部，你要干什么？我们是你的同事啊！”闯入房间的有一位警视监，严格算起来，他还是服部的上级。 服部拿枪死死抵住孟辰的脑袋，一边厉声道：“这里是警视厅，支援马上就到。你们最好放弃抵抗。” 10秒！ 武定乾高大魁梧的身材，竟然被百地掐着脖子提起来。他像一个孩童，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百地左手拿着手机，看着已经任其鱼肉的武定乾满面讥笑道：“你可以感受一下那种死亡来临之前的恐怖感觉。” 7秒！ 审讯室已经挤满了人，有几个人要给大井处理伤势，但是他却奋力抵抗着。 “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吧。”白马警视总监已经不再傻乎乎的问“怎么回事”了。他将目标锁定在孟辰身上。 3秒…… 大井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号，他不再阻挡医护人员的急救——他彻底昏过去了。 服部则带着满脸的疑惑，看着面前的众人：“你们……怎么了？”当看到握在手中的枪时，他像触电一般将其丢在地上，“这……这……” 而白马警视总监则爆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怒吼：“他跑到哪去了？” 孟辰和手机已经消失了。空荡荡的手铐在小桌板上转了个圈，倒下…… ------------------------------------ “我还真有点迫不及待呢。”百地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线。他将武定乾缓慢提起，耳边传来东洲3队其他队员的怒吼：“队长，不……” 这感觉真是太好了，在3年之前他提着那个胆敢侮辱伊贺忍者的家伙，也像现在一样。 被人掐着脖子提起来可是很难受的，就像被施绞刑。那个人挣扎了几下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垂下四肢。到后来他的眼泪、鼻涕、口涎流了百地一手。百地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 伊贺流与甲贺流之间的渊源可以追溯到5个世纪之前。这些甲贺忍者依靠集体作战能力出众而被当时的天下霸者织田信长重用。没想到他们依托信长而屠杀伊贺流妄图独霸忍界。 幸亏我们伊贺忍者强调个人作战能力啊！否则真的可能被他们就此剿灭。自此以后这种争斗不论东洲地方的当权者是谁，都在暗流涌动之中如火如荼的进行。 哼哼，那些甲贺忍者竟然诬蔑我们伊贺忍者是效忠于出价最高的雇主。如果我们不以此暂且稳住性命，我们伊贺流还如何生存下去。 好在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而我百地鹰聪必将是复兴伊贺流的唯一霸者。 攻上甲贺城，屠尽甲贺忍者。当一个金甲巨人斜持着大捍刀，一步步登上甲贺城最高一级台阶的时候，血红是天地之间唯一的颜色。 什么团队作战，什么效忠于自己的主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是笑话。当甲贺城被他一刀劈开，当甲贺忍者绝命在他脚下的时候。东洲最强的的势力，现在的当权者也要向他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这些人为他重建了伊贺城，那可是江户时代大名才能拥有的城郭啊。当他站在高大巍峨的白色天守阁里遥望四周的时候，身边响起了江户风铃清脆的声音…… 正当百地还陶醉在这优美的景色中时，一条惨白毫无血色的手臂猝然攥住了百地的胳膊。百地大惊失色，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接近他，这是多长时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已经不习惯这种感觉了，这让他深深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下意识地一扯，竟然纹丝不动。惊怒交加之下，他挥出的一拳竟然犹如风雷交加。 恍惚之间，百地经历了一次腾云驾雾的感觉，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又脚踏实地了。 根本没有任何迟疑，一道流沙墙在他身边疯狂旋转起来，为他提供了全方位的防御。当确保自己的安全万无一失之后，他开始谨慎地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这里很眼熟啊…… 绿树成荫的深山中，一座雄伟的白色天守阁睥睨四方。这不就是自己的伊贺城吗？ 百地眯起眼睛快速的检索着周围的情况。他发现通向伊贺天守阁那条青石铺就的道路上出现一个身影。定睛看去，竟然是…… “长岛悠斗，竟然是你。” 第59章 全部都报 看到是孟辰，百地散掉围在身边的流沙防御阵，他紧绷得肩膀也放松下来。 “你过来是送死的么？”他的语气里说不出的高高在上和胜券在握。 他伸出右手朝上虚空一攥。孟辰身下出现一张由金沙组成的巨掌，它就像百地的手一样，狠狠攥紧。 孟辰化作透明的鬼影从沙拳中走出，若无其事地说道：“恐怕你得再加把劲了。” “哦！这是什么？”百地表现出了一点惊讶。 “看来，你的队长特权也有很大制约啊。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能力和阶位吗？” “阶位？你不是没有……”百地的眼睛突然瞪大，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孟辰道，“只有一种可能我看不到你的阶位，你不会是、是……” “灵魂锁是吗？” 百地鹰聪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三阶之后才会被探查到的能力，难怪我以队长之位，都无法得知你的阶位。灵魂锁据说是宏观力量最强大，但是也最难修炼的。由于一阶、二阶两个阶位过于疲弱，所以为了保护修炼者，黄色人系修真者和圣人将这两个阶位的力量进行了隐藏。真遗憾啊，你活不到三阶了。” 在这个明媚的虚拟空间里，突然刮起一阵漫天的沙尘暴。从天际以一条肉眼可见的分界线快速靠近。来到伊贺城天守阁上方，黄沙竟犹如滔滔江水激烈翻滚。一道粗重的闪电将滚滚沙尘搅拌得更加混乱。 闪电变得细小但是更多。黄沙像承受不了这种连番重击，从中间散开一处孔洞。一头狰狞巨兽挟持着狂风和电闪，显露出它狂暴的身形——金黄色的身体，紫罗兰色的纹身，还有一条粗硕的尾巴在身后卷动。 “怎么样？我的人柱力——沙之守鹤。火影忍者我爱罗的忍兽，在我手中变成了真实的战兽。这是我升入二阶2段新获得的能力，今天正好用你来试试它的身手。” 这是一个比天守阁还要庞大的巨兽，它降落在地面上产生的震动犹如地震一般剧烈，树木倾倒，飞沙走石。它只轻轻地一扫尾巴，天守阁的天守台就被砸出一个深坑，而这还并不是它有意为之。 “长岛悠斗，你让我认真了。你会很荣幸的成为第一个死在它爪下的人！” 弹射而起，带着犹如沙尘暴的气势，用它的巨爪朝孟辰兜头抓来。 孟辰静立原地，只淡淡地抬起一只手…… 这时在天空中出现一把裹在黑雾之中的剪刀。它比沙之守鹤还要巨大，带着亘天朔地的气势迎向沙之守鹤。虚空连剪几下，气势磅礴的沙之守鹤瞬间崩碎，就如同它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回放，狂风卷着黄沙几个呼吸之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只遮天蔽日的巨兽，竟然就轻描淡写的消失了。前一刻还飞沙走石，后一刻已经明媚依旧。沙之守鹤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它彻底消失了。 消失的还有百地的精、气、神。他身体摇晃得就像在狂风中的一株小草。“这、这是市桥的灵魂剪刀……为什么……” 孟辰并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就像和老友交谈一样诉说着一切：“我看到你的一个老战友，你还记得他吗？曾经东洲2队的队长——齐藤斋。” “齐藤斋？不可能！”百地声嘶力竭地喊道，“石田是看着他死的。” 看到百地惊讶的样子，孟辰笑意更盛：“相信我，石田并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去。因为我当时就在旁边。” “这怎么可能。我的队长系统里已经没有他的信息了，除非……”说到这里，百地突然呆住。 孟辰逼上一句：“除非什么？除非他是一个散人，对吗？”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百地大怒。 孟辰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没什么，我就是想确认一件事。” 截止到这里孟辰便闭口不言，这却急坏了百地：“什么事？齐藤斋是……啊……呜……” 百地大惊抬起头，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孟辰。他想提问，想叫喊，但是他的嘴，渐渐生出了一层皮肤，将上下唇覆盖住。他疯狂地去抓去挠，但是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真的已经受够你的声音了。阴沉、狠戾总是让人感觉那么丧气。” 孟辰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肩膀。“刚刚我只是在确认，一旦我变成散人，你就不能再知道我拥有怎样的能力了。” “剧情鬼为我提供了这个虚拟空间，而你进入这里就注定了败局。百地鹰聪！” 水银流质开始覆盖百地，这个被吓破了胆的强者，竟然比普通人还要不堪。他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就被孟辰彻底吞噬。 百地鹰聪东洲总队队长，二阶修真2段的强者。被自己的自大和不可一世而害死。在临死之前他连表达恐惧的权利都没有，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主神世界中。 孟辰曾经把他当作终极目标，甚至只要能够逃离东洲队就感觉万事大吉。但是现在不但杀死了百地还覆灭了东洲队，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可是完成这一切却又发现，这仅仅只是开始。 实力强大的齐藤斋死而复生，他一定在对自己虎视眈眈。 散人的情况孟辰已经通过百地了解一些，但是还有待进一步挖掘。 而最令人关注的则是主神空间的存在基础——主神空间到底因何而诞生，这一个个形形色色的世界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孟辰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他正在被逐渐吸入其中。 没有沙尘暴、没有沙之守鹤、没有百地鹰聪。这个空间又恢复了安静。 “其他的再说吧，一步步来。总之，现在总算干掉了百地鹰聪，哈哈哈……” 推翻了身上的大山，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让孟辰开怀大笑。这爽朗的笑声惊起一群飞鸟。 洁白的天守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新。层台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翠绿的群山拱卫巍峨的天守。这幅画卷美不胜收。 “好地方啊！看来回到正常世界，说不得要到这里走一趟了。” 再次品味了一番这里的一草一木，孟辰带着心满意足，退出了这个虚拟空间。 青山、绿树、楼阁，这只属于孟辰一个人的世界化为五颜六色的染料，它们奔腾着、旋转着融合在一起，最终变成一道刺眼的白光。 孟辰迎着这道白光，就像新生的婴儿缓缓睁开双眼，周围仍然是白茫茫一片，不能视物。但脚上已经传来水泥残渣硌人的清晰感觉，还有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和焦糊味，都在标志着一个情况——这里已经不是审讯室而是天洲队和百地交战的地方。 真的被传送过来了！ 孟辰能够看到近在咫尺的天洲3队众人那钳口挢舌的神态，他甚至也能够想象得出警视厅里此时又会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的场面。 但是这都跟他无关了，消灭掉百地已经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里忽略任何人的想法了。在此时此地的这个世界——他独步天下！ 百地鹰聪那消瘦的身体像一截枯木，以举着右臂的姿势摔倒在地便一动不动了。 武定乾被他掐住脖子已经有一段时间，缺氧和缺血让他浑身瘫软，突然没了百地的支撑他也轰然倒地。 对于天洲3队来说，这实在是过于冲击的瞬间。一个根本难以跨越的高度，曾经令他们以为今天就是终点。但是那个人却突然就这么摔倒了，而且看起来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同时，就在他们的眼前却凭空出现一个人。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他跨越空间的限制？而最重要的是，他究竟想怎样？ 他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众人，他似乎急切地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一直没有开口。 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 天洲3队每个人的心头都压上了这样的疑问。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而这个人却又如此神秘莫测。 孟辰也急切地希望能够和来自祖国的战队取得联系。但借尸还魂这种太过骇人听闻的事该如何解释？这使他欲言又止。 也许……可以先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谈论一下现在的天气…… 想要沟通，却没有话题，孟辰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社交障碍。 当他最终鼓起勇气想要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手机突然响起来。 这不但出乎孟辰的意料，同时也让天洲3队众人大惊失色。在他们的思想里，如果这个人现在效仿百地的作法，强行让他们其中之一去听电话的话，他们简直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武定乾正艰难地抬起右手摸向左手上的空间戒指，汤龙几次欲站起身却都没能成功，郝灵通、朱伊美和张伟只能听天由命地等待结局，天洲3队再一次陷入了危难时刻。 而孟辰也发觉自己到了最危难的时刻——手机上一个来自于他自己的彩信正在屏幕上咧开它猩红的大嘴，想要将他吞噬。 第60章 学校的记忆 竟然现在就来信息了！ 杀掉百地后诅咒竟然直接返回上一个人，而且时间还提前了。 孟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零乱的心情。刚刚获得了阶段性胜利，竟然马上就要面对此次任务的最终BOSS。而且东洲队已经全盘覆灭了，现在能够转发信息的就只有天洲3队……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扫视他们一下，这一下就明显让对方更加紧张起来。看着他们愤怒的目光和准备拼死一搏的神态，孟辰摇摇头，他实在没办法将信息转发给这些人。 算了，先看看是怎样的内容吧。 孟辰将彩信打开…… “梦晨！”孟辰惊叫出声。 屏幕上出现了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这张脸却突然瞪大眼睛，五官扭曲着，惨叫起来。图像开始移动，慢慢地显现出她全部身体。她正在一间惨白的房间里，坐在一张木椅上。 那张椅子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它通体是由整块粗重的木材组成的，在衔接处还用铁板铆住。压抑、沉重就是它呈现出的唯一感觉。 梦晨一袭白色连衣裙端坐在这张椅子上。尽管身体在激烈扭动，但是她的双臂和双腿像是被粗重的绳索限制了自由而纹丝不动。伴随着惨叫和挣扎，她的身上渐渐溢出鲜血将白色裙子染成鲜红。 鲜红的血液在她洁白柔滑的双脚上留下醒目的痕迹之后流到地板上，又顺着地板上的缝隙流出房间，流出整栋建筑。最终汇入到一条小河里，河水也被染成了鲜血的颜色。 这不是他和梦晨被实验的地方，这是他们在东洲上学的地方，这是他们的大学。 在那个东洲最有名的大学里，他们曾经在明亮宽敞的教室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一起学习；曾经在设施完善的实验室为了一个关键技术日夜奋战；曾经在复杂教学楼的阴暗角落激情一刻；也曾经手牵着手，在落满樱花的小河旁立下海誓山盟。 为什么会是这里？孟辰感到有一种直觉在牵引着他，让他必须去这里看看，必须现在就到这个地方看看。 战场周围的汽车都已经受到波及而损坏了，幸好前田敦子的储物戒指里有一辆他父亲留下的皮卡。孟辰当即取出，驾驶这辆车扬长而去，连百地鹰聪的储物戒指都忘记回收。 在繁忙的公路上，一辆灰色的老式皮卡摆动着它笨拙的车身在汽车洪流中蜿蜒前行。孟辰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否则他真的会急死。 前面的汽车在他眼里像乌龟在爬，他必须一辆辆超越这些占用车道的家伙。急速行驶一段时间，前面竟然出现拥挤的路段。原来有两辆车在并排前进，将整个公路全部堵死。而这两个人，一个是在战战兢兢驾驶的女司机，另一个是拍着方向盘哼着歌在座位上左摇右摆的青年。孟辰开始疯狂按动喇叭，但是他们根本听不到，仍然在那里慢悠悠地并排行驶。 不能忍耐！ 孟辰狠狠一脚跺在油门踏板上，老式皮卡爆发出怒吼。这台为了装动物的大型皮卡，改装了防撞梁和大功率发动机，现在这台V8发动机正派上用场。它愤怒地拖动整台车凶狠地撞在前一辆小轿车上，顶着这辆车，又顶着最前面青年开的小跑车上，小轿车连成一串变成了列车。 孟辰透过车窗看着这些人在惊恐地叫喊，他们踏死刹车，阵阵白烟从轮胎下升起。轮胎的焦糊味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感受到极度疯狂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快感。孟辰狞笑着将油门踩到底。 硕大的皮卡都开始颤抖了。顶在它前面的小轿车开始左摇右摆，最终在刹车和推动两种力的作用下，驾驶员再也无法控制手中脱缰的野马。小轿车打横，然后翻滚到路的两旁。为那辆灰色的巨兽让开道路。 孟辰第一次感受到先驱在剧情世界里为所欲为的快感。公路上留下了翻滚的轿车，惨烈的车祸，尖叫、鲜血。以及扬长而去的皮卡，还有孟辰一连串肆无忌惮的笑声…… 烈日当头的盛夏，没有樱花烂漫时的优美景色。但是孟辰仍然一眼就认出那条流淌过教学楼旁边的小河。 此时河水湍急但清澈见底，在这个时节他们俩会躲在树阴下，看着小河中不知名的小鱼逆着水流顽强不屈地游动。水中的热闹和岸边的清静在孟辰脑海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情景。 逆流而上就是东洲大学的主校区，就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地方。随着逐渐接近那里，记忆中熟悉的情景一幕幕重现，孟辰的心也逐渐冷静下来。 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种嗜血的快感？为什么……突然那么想要破坏、毁灭？ 将油门踩在地板上的脚开始慢慢抬起，双手轻轻扶住方向盘，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狂暴的皮卡开始变得温柔起来，轻盈地游荡在蓝天绿水之间。孟辰望着窗外安静祥和的景色，但是思想已经飘荡到天边。 自从打开灵魂锁，获得第一个能力——意志坚定以来，他从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这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很美妙，但是却异常危险。在那一刻他甚至感觉灵魂锁都出现了一丝异动。很轻微，但是却蕴育着天翻地覆的危险和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可怕的力量吸引着他。他感到如果自己拥有了这份力量，就能够超越一切，就能够把梦晨就救出来。但是那第一个能力，那最弱小，最没有实际用途的能力，却在这时提醒了他，将他从疯狂的边缘拯救回来。 用这份可怕的力量救出来的还能是原来的梦晨吗？而自己还能是原来的自己吗 第61章 一个人都没有 带着疑问，孟辰的车已经缓缓停在大学门口。他跳下皮卡，浓烈的日光瞬间让他感觉自己身处火炉之中。 这里的气氛真的很奇怪啊…… 开阔的主楼广场前种植着寥寥几棵小树，在烈日的照射下蔫头耷脑地垂着树枝。如此强悍的日头之下，竟然有一对青年坐在露天的长椅上说笑，还有几名行人在用很慢的速度散步，难道他们不觉得晒吗？周围没有老幼，只有一水的青年。 看着他们不时瞟向自己的目光，孟辰一笑而置之不理。他刚刚一路闯过来，肯定已经惊动了警视厅，这些人必然是派来监视他的。孟辰确信他们不会立即冲上来逮捕他，因为他们已经被各种诡异的事情吓破了胆，他们现在只敢在暗中观察。下一步行动，必须在确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才会进行。 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是生是死在这栋楼里就会见分晓。孟辰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向东洲大学主楼前进。 东洲大学主楼是一栋红色的堡垒形建筑，在上学的时候孟辰就曾经很疑惑为什么学校会有这种风格的教学楼。 它拥有砖红色的外墙，每扇窗户都很窄而且狭长。正中间是一个高耸的塔楼，在靠近顶部的位置挂着一面大钟。白色的表盘、黑色的表针，像独眼巨人一样俯瞰着面前的广场。 孟辰现在就正在走进那独眼巨人的黑洞洞的大口。 跨入大门的一瞬，孟辰便感到如坠冰窖的冷，这栋大楼就好像隔绝了阳间的一切热量。同时它也阻隔了来自外面的一切声音。他下意识地回首望一眼，昏黄的玻璃影射出外面的场景，和刚刚经过的完全不同。广场上欢声笑语，三五成群的学生正聚在一起讨论着课业。 外面的场景是熟悉的，就像两年前一样…… 阳光经过狭长的窗户投射在楼道内，像一个个狭长的眼睛仰视着他。他像一条幽魂在楼道内飘荡，经过一间又一间教室——那里面只有空荡荡的桌椅，以及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喧闹的广场。 走廊越来越暗，而那些眼睛也变得更加细长妖异。直至来到一条连一丝光线都没有的通道内，这里昏暗幽深。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最深处有一缕昏黄的光线。 孟辰跌跌撞撞地赶过去，越靠近，越能够听到那间教室里传出清晰地脚步声。那声音很独特，而且暗含着某种节奏。 在这栋空荡荡的大楼里面会是谁在那里面？ 当他来到那里发现教室门上有一面玻璃。战战兢兢地向里面望去，看到这间宽敞的教室铺着木地板，一边墙上安装着扶杆，另一边墙上嵌着一整面镜子。 是一间舞蹈室。 孟辰将脸贴得离门更近一些，他看到在教室的最深处，只开着一盏日光灯。被黑暗包裹的一束白光里，有一个女孩正在偏偏起舞。 她正在旋转那曼妙的身姿。 慢慢地，慢慢地，在孟辰的感觉里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这个女孩终于面冲他转过来了。 “梦晨……” 他大喊出来，撞开门，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唯一点亮的日光灯泼洒出淡淡的白光溶化在黑暗之中，那一抹倩影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 门依然敞开着，走廊里已经漆黑一片，完全不能视物。在这片漆黑里，不知孕育着怎样的邪恶。 突然，从耸立着的窗户有柔和的日光洒进来。让他竟然产生丝丝暖意。 借着光亮他发现，那面和墙一样大的镜子里竟然没有他自己的影像。 带着星星点点金色的柔和日光将一切笼罩在朦胧之中，洁净的地板甚至映照出蓝天和挂在上面的朵朵白云。 但是这间空荡荡的舞蹈室，突然让孟辰产生一种错觉，究竟哪一面是真实的世界？ 在那一面，舞蹈室的门口，人影斑驳。一只白色的舞鞋从黑暗中慢慢伸出，然后是健美的腿，温柔的双臂，勾勒出美好身材的体操服。 梦晨，从漆黑中慢慢走出来，走进舞蹈室。而金色的日光也渐渐消失，窗外变成了彻底的黑暗。 孟辰下意识转头，向这面的门口望去，那里仍然只是黑洞洞一片。 梦晨迈着优美的步伐，一步步走到日光灯下，舒展开身体，再次跳起了动人心魄的舞蹈。 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孟辰像看一部老电影，他只能在这边静静地欣赏她曼妙的舞姿。 而这边的日光灯下空无一物。 就在他以为时间永远定格在这里，而他和她也将永远隔着一面镜子相逢在一起时。舞蹈室里又有一盏灯亮了。这盏灯就在他的旁边，这让他一惊向旁边闪开。 而在镜子的另一边，在这盏灯下，还出现一个穿着美丽和服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她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哭闹的婴儿。 孟辰认识那个女人，那是由美，在本次任务中已经死去的由美！ 孟辰能看见婴儿裂开粉红的小嘴在哭，而由美正在哄逗安抚着，但是这一切都在无声中发展。 “秋月由美！”孟辰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人的名字。她不是第二个死去的队员吗？她竟然会出现在镜子里！还抱着一个婴儿，那是她肚子里曾经的孩子吗？ 一边是两盏灯、两个女人和一个婴儿。另一边则是两盏灯和他自己，唯一相同的只有两边都是静默无声。孟辰深吸一口气，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将他吸气的声音无限地扩大。 由美爱抚着婴儿，等到他完全入睡。才从身侧掏出一部手机，在上边按动几下。而梦晨竟然也从黑暗中取出一部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不，别听！”孟辰大吼。 第62章 最爱吃的零食 可惜，梦晨是听不见的。电话放到耳边，她还露出微笑打招呼。然而，短暂的一瞬之后，她的笑容凝固了，紧接着就换上了惊恐的表情。她张大嘴应该是尖叫了一声，将手机远远抛开。而她也双臂环抱跌坐在地，头低在胸前。 在她头上的日光灯正在渐渐变暗。 “梦晨……” 孟辰大叫一声，回身向自己这边的日光灯跑去。他站到灯下，像溺水之人一样，不断挥摆着双臂。把头转向另一边，黑暗正在不断吞噬梦晨。 这边空荡荡的一无所有，无论他如何惨嚎，在镜子里梦晨仍然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而他在这边也被黑暗笼罩。整间舞蹈室又变成了只有一盏灯点亮着。 孟辰凶猛地冲过去，然而镜子却很好地将他阻挡下来。他狠踹着，捶击着，但是无济于事。由美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顺着由美的目光，孟辰也将视线投注到孩子身上。他此时才发现，那个小婴儿的皮肤呈现腐败的灰白色。她的脸不该是婴儿的脸，而是一个7、8岁女孩的脸。而她的嘴竟然是被缝在一起的！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缝隙中流淌出来。 慢慢地她的脸开始出现变化，她的眉毛、眼睛还有鼻子都在改变。这个变化就像是在揉一团面，压缩、拉伸、不断扭曲。 当这个变化停止的时候，孟辰看到那张脸、那张脸……竟然是梦晨的。 她的嘴在努力地动着，由于绳线的原因却无法开口说话。最终她的眼睛里，同样流出了黑色的血。 “梦晨……” 孟辰狂暴地拍打着镜子。由美温柔的笑容在他眼里比恶鬼的嚎叫还要恐怖。而梦晨的泪眼却成了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 那种深陷于内心的力量又开始暴躁起来，灵魂锁竟然变得无比脆弱。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借助这个力量，去救助梦晨。只需要一次，只要这一次！把她救出来，我们就离开这里。 他感觉体内的灵魂锁已经晦明不定，而那神秘的力量正在展示它勃勃的生机。 只要再一点，这面镜子将不再是阻挡。三界六道他将无处不能去。 灵魂锁已经暗淡得几乎要迷失在他的识海之中。二阶2段……1段……一阶3段……2段……它开始飞速衰退。 而那股雄伟的力量正在澎湃而出。孟辰感觉自己浑身都沐浴在烈火之中，这火每烧强一分，他的力量便膨胀一分。 如果他现在能够看一眼镜子，就会发现那面镜子已经映出了他的身形。但那却是一具犹如从岩浆中诞生的躯体，他全身都在流动着赤红的液体。 1段…… 意志坚定！ 那曾经最不受重视，最是鸡肋的能力，这时燃起一缕微光。这缕淡淡的白光在滔天火海之中安静地、毫不动摇地生长着。 孟辰将目光投向那缕微光。而它就好像是受到重视小孩，欢快地雀跃着。渐渐地它开始壮大起来。从一缕微光，变成了扶摇直上的巨柱，向周围散发着它无与伦比的威势。 我一定能将梦晨救出来，但不是用这种方法！ 烈焰薰天的火海退去，明媚的阳光重新洒满他的识海。 等到他恢复意识，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而镜中世界仍然如故。不过却已经干扰不了他的意志了。 孟辰掏出自己的手机，全神贯注在那条来自他自己的彩信上。 发信人是自己，但实际这条信息是来自恶灵。换句话说如果按照这个发信地址直接进行诅咒的话……可以一试！ 孟辰感觉自己的心脏像刚刚那台油门被踩到底的V8发动机一样剧烈跳动。 目标发信人，身体转移技能，发动！ 技能发动成功！技能生效时间15分钟之后。 好！ 他抬头看向由美怀中的婴儿。不知何时婴儿已经变成了恶鬼的脸，那一双流着黑血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门外和窗外的漆黑开始向房间内蔓延，渐渐地将室内的一切吞噬。孟辰也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在无尽的黑暗中，他听到一个直接在脑海里响起的笑声，是一个女孩在青春烂漫的年纪那银铃一般明亮而无拘无束的笑声。但是鼻子里嗅到的却是腐烂的恶臭，还有湿漉漉的霉味。 孟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矿道之中。面前是一个被捆绑在宽大实木椅子上的高度腐烂的少女尸体。那把椅子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因为在彩信中梦晨受刑的就是这把椅子。 所有一切都表明，情势的发展越来越向原剧情靠拢。原剧中的终极恶灵开始出现，而这处矿道则正是她最终离开这个世界的地方。 原剧中的小女孩本身是一个能够预言疾病和死亡的小女孩，如果大人们能够利用好她的能力，则可以延年益寿。但是这个封闭小村庄的愚昧，让这些村民如何能够接受这种拥有特异功能的人。所以在他们眼里，这个小女孩就是魔鬼派来传播瘟疫和死亡的使者。而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把她的嘴缝起来。 在他们心里，这样还不保险。因此他们又残忍的将这个女孩捆绑在这把沉重的大椅子上。并将她放入这段废弃的矿道内，并用木板将其封住。可怜这个还处在花季的女孩，就这样在痛苦之中被活活饿死。 因此在原剧中，她杀人之后，都会在死者的口中放上一颗她曾经最爱吃的水果糖。 孟辰突然想到这个在原剧中被施以浓重笔墨的红色水果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他还从没看到这颗水果糖。东洲队已经全员埙灭，但是从没有水果糖出现。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人都不是这个剧情恶鬼害死的？ 百地鹰聪是孟辰亲自动手的，石田硕死于天洲3队，前田敦子和秋山健次郎死于史密斯，秋月由美因直接消失而未知，但是高崎晃、水野恒一则应该死于小女孩之手啊？ 孟辰的脑海中猛然出现一个信号，他发现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胃里都发现了巧克力薯片——这是梦晨最爱吃的零食。 梦晨！莫非梦晨一直在这个世界里？ 这个想法在孟辰心中飞速扩大。 在这个荒诞不经的灵异世界里，孟辰感觉会有一切可能发生。 他环视整个矿道，越想越觉得可能。心潮澎湃之下，竟然忘记自己身处险境，而高声大叫道：“梦晨！” 第63章 混乱 他的声音刚起，那具干尸黑洞的眼窝猛然爆发出两点精光。 一抹寒光闪过，孟辰立即感觉胳膊上产生剧烈的撕裂痛感，身体被大力拽向墙壁。他勉强用手挡在脸前，而身体其它部位已经和矿道发生了密切接触。他还没有从剧烈的撞击中恢复意识，又被这股力量抛起，撞到矿道的顶部，然后再被狠狠掼在地上。 趴在冰冷呛人的矿道地面，孟辰才发现左臂被一根粗大的缝衣针穿过，针后面连着一条满是毛刺的肮脏麻绳。他就是被这根麻绳拽着撞来撞去的。 眼见麻绳再次卷起，孟辰咬牙将它拔出。粗糙的麻绳像一把钢锯在肌肉里拖动，带走了一些肉渣也带出了一道鲜血。 被掷到地上的银针和麻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眼镜蛇，在孟辰前面摇头晃脑。当它再次袭来的时候，孟辰挥手召来一块坚硬的矿石挡在自己面前。银针在矿石上擦出一串火花，叮叮当当地掉在地面。但是转瞬间，又弃而不舍地再次攻上来。 “这里是虚拟空间，你伤不到我。” 孟辰朝着端坐在木椅上的女孩大声咆哮，一边不断从矿道四壁上召出各种形状、大小的矿石，抵挡住银针鬼魅的攻击后，又集合剩余部分朝女孩攻去。 连绵不断的矿石袭向女孩，而那银针拖动着麻绳在空中一转，矿石就被甩向四壁。一时间正段矿道地动山摇。 而孟辰就借着这个机会欺身置女孩面前道：“干掉你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他伸出右手抓向女孩的头顶。只要碰到她的身体，吞噬技能就能将它杀死 开始很顺利。但是随着孟辰的手接近女孩，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阻挡着他。这股力量像一阵狂风撞击着他的手臂，孟辰拼命将手挤向前方。他看到从女孩的身体里升起无数细小的黑烟，这些黑烟在他的手爪面前凝结翻滚，仿佛一头狰狞巨兽阻挡在前面。 两股力量向交的界面爆发出了凛冽的风刃，它们呈一轮圆环向外扫去，切入矿道犹如切入黄油一般。 女孩僵硬的脑袋抬起来，她干涸的下颚慢慢打开，然后一声尖厉的嚎叫经过她早已破烂不堪的胸腔和喉咙发出。 黑烟在这个嚎叫中势力大涨，它变成了一个恶魔，给了孟辰重重一记勾拳。 孟辰倒飞出去，他撞烂封堵这段矿道的木墙，摔在外面。 这里是更加幽深的矿道，而且没有光亮，潮湿的矿道四周已经长满了青苔。孟辰连续滑倒几次才勉强站稳。湿冷的空气从矿道深处幽幽飘来，令孟辰不由得缩起脖子。这里的空气虽然同样让人感觉身处地狱，但是那种来自恶灵的直刺心底的阴寒却减弱很多。 孟辰曾经尝试变成鬼影状态来恢复手臂上的伤势，但是却行不通。看来即便是在虚拟空间中，攻击的方式也是有区分的。女孩的银针攻击必定在这里也是属于精神攻击范畴。 左臂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而且从刚才开始就有一股黑烟从伤口中泄出，之前还若有若无，而现在却已经气势汹汹。孟辰感觉自己的左臂正在随着黑烟逐渐飘散。他用右手捂住伤口，但无济于事，黑烟仍然从他的手指缝中溢散而出。 而女孩陨命的矿道内突然传出一阵陈腐木头被扭曲的声音。孟辰猝然抬头，只见女孩干尸竟然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捆绑用的绳子正被一根根绷断。而那组成恶魔的黑烟波动得更加激烈，他们一起向孟辰碾压过来。 跑！ 这个情景太过诡异，而且这里是女孩的封印之地，在这里她的怨念最大，力量也最雄厚。 孟辰拔腿向有新鲜空气流进来的方向猛冲。身后骨头踩在石头上发出的嗒嗒声一直阴魂不散。 猛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两边不再有矿道延伸出来，清爽的空气迎面扑来。孟辰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矿道之外，满天的繁星正高挂在空中向他眨着眼睛。在他头顶，一座信号发射塔正在山风之中发出呜呜的吼叫。 这是一处荒弃的矿道，周围已经满是枯藤野草。后人在这里修建了一座信号发射塔，而女孩所具有的鬼来电能力，就是依靠这座发射塔产生。 孟辰撞开发射塔的安全围栏，继续向远方冲去，他打算远离这里再做打算。 奔跑了不知多久，每次回头都发现身后的繁星被一片黑烟所覆盖。而前方渐渐出现一座凋零的村庄。歪斜的门在风中一扇一扇，黑洞洞的窗口没有一点亮光。而女孩和恶魔已经追上来。 就在这里战斗吧。这里是恶灵建立的虚拟空间，不可能无休止地任其跑下去。所以孟辰决定停下来，就在这里一决高下。 黑烟组成的恶魔在孟辰面前仰天长啸。在啸声中，从那一幢幢废弃已久的土房里，走出一具具已如行尸走肉的人。这些人一步三晃得向他们这里聚集过来。 这些人是女孩村子里的村民。 孟辰猛然想起，女孩所在的村子，正是距矿道不远处的一座矿工建立的山村。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这里。这里全是被女孩杀死的怨灵，跑到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如果刚才向其它方向跑？不行，在这个虚拟空间里无论跑向哪，恐怕最后都会到这里来。 孟辰思考只用去了短短瞬间，就是这一点时间，村庄内已经挤满了这些眼睛只是白茫茫一片，没有瞳孔的恶灵。他们走得很慢，但是却已经封堵住所有方向。他们将孟辰包围了。 看着向潮水一样漫向自己的恶灵，孟辰感到头皮发麻。就当他已经做好全部准备，打算殊死一搏的时候。这些恶灵竟然对他视而不见，仍然用很慢的速度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向女孩和恶魔…… 第64章 离怪 第一个靠近恶魔的村民被它一把抓在手里，和着黑烟吞入腹中。在他之后每一个靠近恶魔的村民都是同样下场。而小女孩就坐在一口枯井边，晃荡着两条小腿，银铃般的嬉笑声传入孟辰脑海。 随着被吞食的村民逐渐增多，女孩干瘪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充盈。最开始是肌肉，腐烂的肌肉涌动着白色的肉芽生长起来，然后在已经长成的肌肉上覆盖了一层吹弹可破的皮肤，只不过这层皮肤是没有生机的暗灰色。 女孩的头部也在逐渐恢复中，肌肉、皮肤，还有鼻子、耳朵。不考虑它的肤色，这就是一个古怪精灵的可爱女孩。 除了她的眼睛还只有黑洞洞的眼窝…… 我在干什么？孟辰大惊，我为什么要看着它成长为完全形态？ 如果眼睛再恢复，那就是画龙点睛！ 孟辰看着依然在胡吃海塞的恶魔，脸上露出绝然之色。 你想吃？好，我就让你吃个够！ 孟辰高高跃起，向着恶魔的巨口扑去。 没有被咀嚼的痛感，但是却有彻骨奇寒和暗无天日的永夜。 孟辰感到自己正在一直向下坠落……坠落…… 直到他以为时间已经凝固，而自己也将迷失在这没有五识的空间之中。 身体一阵剧震，他发现自己又有触感和痛觉了。身体下面是水泥地面所特有的冰冷感觉。 他睁开眼缓慢环视四周。他确信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新的空间，这里没有枯井、土屋和村庄。这是在一栋硕大的建筑物内，而且孟辰确信自己来到过这里。 身后是一扇巨大厚重的钢筋混凝土闸门。闸门仿佛一尊巨兽的血盆大口，而他正身处这尊巨兽的体内。右边是一条铁轨，而他正趴在站台上。灰色的钢筋混凝土巨柱和横梁，撑起了这个庞大到能装下整列火车的空间。 每一景一物都在提醒孟辰，这里是他和她离开正常世界的地方。这里是——核电站。 这个恶鬼竟然从我内心读到这里，它竟然塑造了这个空间来压制我。 孟辰如顶着千钧巨石，吃力地站起来。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感觉脑中嗡嗡作响。他佝偻着后背艰难地向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他只知道自己需要移动、移动、再移动。否则他就会被这无形的压力摧垮。 随着不断朝前走动，他发现像自己这样在地上拖着走的沉重的脚步声并不止一个。 这里一定还有一个人！无论他是人是鬼，都要找到他！ 在火车站阴暗的深处，一个像他一样佝偻着后背的身影正在蹒跚前进着。 孟辰咬牙紧赶几步，这样的动作又让他消耗了极大的能量，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就要爆开了。 但是这能让他扳到那人的肩膀，然后让他回过头来。 “道、道……道姆！” 这个满面大汗，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痛苦的人，竟然是他在第二次任务——盗梦空间——中遇到男主角——道姆。 道姆先开口了：“你不应该来这里！” 这……道姆好像还认识他。孟辰鼓起勇气道：“请你帮帮我。” 道姆摇头道：“我帮不了你。” 道姆边说边走，他的速度突然变得很快，孟辰已经追不上了。 “你面对过、迷失过、坚持过、恐惧过。而现在你仍然必须自己面对。” “还记得我给你的图腾陀螺吗？在最危难的时候使用它。” 说完这句话，道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阴影之中。 道姆消失了，孟辰跟不上他。 在追赶道姆的这段时间里，他被带到了一处诡异的场所。孟辰突然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怖。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让我天然畏惧？ 转过一个拐角，孟辰发现自己来到一个仿佛蜂房一样的空间，一间间小房间布满两侧墙壁。每间房的门上都留有一个小玻璃窗，可以让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况。 孟辰站在这处空间的起点，良久挪不动脚步。 这里……就是梦晨被实验的地方。在这里曾经每一扇门后都是一个实验品，每一个实验品都被单独隔离进行观察。 他颤颤巍巍抬起一只脚，仿佛踏上刑场的道路。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厚重的铁门挡不住里面凄厉地惨叫。每一个房间都关着一个正在遭受非人折磨的可怜人。 左侧一个几乎比门还要高大的壮汉一头撞在门上，鲜血瞬间涂满玻璃窗。右边一个女人正用指甲使劲扣着门，发出尖锐的刮擦声。 孟辰每跨上一步都会看到一幅人间悲剧。而他只能咬紧牙关，从中间的通道中坚持走过去。 “我知道你们很痛苦，因为我曾经和你们一样痛苦。但是我为你们报仇了。这里面的一切都被我炸上了天！” 他用这个理由忍耐着，坚持着，一直到离开这里。惨叫声还在身后此起彼伏，但是他的步子迈得却变得无比坚定。 离开实验品房间，孟辰来到另外一个空间，这里有一排巨型滚筒式洗衣机。它们每一台都有组合柜一般高大。在它们的正面是一个镶嵌着玻璃的小门，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是洗衣房啊，应该是给实验品洗涤衣物的地方。孟辰并不记得自己来到过这个地方。 此时这里只有一台洗衣机正在运转，它已经运行到甩干步骤，沉重的隆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当孟辰刚刚移动到它附近的时候，洗衣机传来“滴”的声音。洗衣机门自动打开了。 孟辰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出。 是什么？洗衣机门正好挡住视线，他必须往前走一点，才能有更好的角度。 他看到了！ 那是已经变成软肉无骨的秋山健次郎，他肥胖的身体被洗脱了骨头，整个人变成皮包着的一团烂肉。他从洗衣机里“流”出来，没有一丝血液，因为血液已经被“甩干”了。 第65章 实验品 孟辰是贴着另一边墙壁蹭过去的。直到走出很远，他才重新鼓起勇气，正常向前走。即使这样他仍然感觉脚下一直踩着软软、滑滑的物质。 忍受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他逃也似的离开这里。在冰冷的建筑里挣扎前进直到发现一道熟悉的门。 在这道门前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久久不能动弹。 他曾经专门记忆过这道门，因为这里是梦晨被实验的地方。 就像他们住宿的地方一样，每一个实验品都有一个自己的实验室。而梦晨的实验室就在这道殷红的铁门后面。 这是一道类似潜艇中可以加压的厚重铁门。每次做实验，他们都会转动上面圆形的把手，将这道门彻底锁死。在里面的空间，可以抽成真空或者是加压到几十倍大气压。 所有实验都是实验员在外面操作机器完成的。那些机器拥有孟辰从没见过的精巧结构，而它们现在却被用来在人类的身上进行各种惨绝人寰的实验——或者说是刑罚。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些人究竟是在干什么？他们到底在实验什么？ 孟辰艰难地踏出一步，他颤抖着将手臂伸出。当他的手指轻轻碰到加压门的时候，就好像触摸到滚烫的物体一样，猛然一缩，然后才犹豫地抚在其上。他将脸一点点凑到厚玻璃窗上，战战兢兢向里面望去。 这是什么啊！梦晨怎么会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这根本就不是人该有的样子！ 她坚硬的皮肤好像生了一层甲壳，绛紫色的甲壳上还像水波流动着异样的色彩。这些星星点点闪动着的色彩在她的甲壳上勾勒出了几道覆满身体的条纹。 梦晨的身体反弓着，她正在咆哮，然而厚重密封的铁门将她的声音严密封印在实验室里面。 “不！不能这样！” 孟辰开始疯狂的扭动门上的圆形把手。却没想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个圆形把手竟然被他掰断了。孟辰开始不顾一切的锤打铁门，但是他只能无济于事地看着梦晨在里面挣扎、抽搐。 直到她身体上的光彩黯淡下去，并最终熄灭。还有那些绛紫色的甲壳开始变得乌黑，甚至有一部分脱落下来。 这是真的吗？梦晨，真的是这样死去的吗？ 孟辰感觉自己的力量被抽空了，他的双腿开始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靠着门他慢慢滑倒在地，跌坐在门边。 “时间到了，该去做实验了。”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孟辰的身体只是微微颤抖一下，却没有更多的反应。梦晨就是一直在听这个声音吧……这个带来痛苦和死亡的声音她连续听过几个月吧…… 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一旦超过这个极限，人就会疯狂，然后变得对外界失去反应。 两个人将他架起来，来到一面黑色的隔离门，结构和梦晨的一样。 空旷的实验室角落里面摆放着一台大型实验机器人，而他则被固定在一把金属实验椅上然后任由别人肆意妄为。 这个多臂机器人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笼罩过来，各种设备开始加持到他的身上。他在感受梦晨曾经受过的痛苦。他已经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力量，他的精神逐渐淹没在潮水般的痛苦之中。 意识朦胧之中，在他面前平整如镜的墙面上，慢慢浮现出由美的影像。由美仍旧是一身和服抱着裹在襁褓里孩子。她面带着母性的微笑让人感觉安全、温馨。 她用充满母爱的眼睛看了一会怀中的婴儿，又抬起头用同样的笑容看着孟辰。她的表情没有一点改变，但是孟辰却感觉到一股奇寒从心底升起。 由美动起来了！孟辰的身体一紧，实验带来的痛楚几乎要撕裂他的灵魂。 她抱着婴儿缓缓地站起身，迈着和服女人特有的细小步伐，向着孟辰走来。她距离镜面越来越近…… 到了镜面！她竟然根本无视这个物体，就这样直直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它怀里那个小婴儿竟然还在对他笑。 “我特么艹你老姆！” 孟辰破天荒地爆粗，谁特么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就能笑得这么长时间，笑得这么开心？ 什么撕裂的痛感，什么仿佛记忆中的场景，突然之间全部失去了真实感。孟辰双臂一振便挣脱开束缚，一脚踹在实验机器人上，将它踹得几乎散架。面前的由美还迈着小碎步向他走来。孟辰挥拳打在它的身上，将它重新打回镜子里。 由美在镜中世界跌倒，怀中的婴儿也被抛在地上。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爬到小孩身旁。颤抖地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脸庞，又快速将它抱起，搂在怀里。又把脸贴在婴儿的脸上恸哭着。她抬起头用怨恨的眼神望向孟辰。 她的本来乌黑的头发变成了白色，身上鲜艳明亮的和服变成了一件白色的孝服。当她再转过头的时候红润的脸庞变成了苍白，只有嘴唇是妖异的红色。 婴儿被扔在一边，她再次向镜子爬来。而且爬出镜子之后，孟辰听到她一直在重复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你自己把孩子打掉，来找我？” 恶鬼化的由美爬行速度很快，而且她的四肢在逐渐变长，关节也在逐渐变大。她猛然弹起向孟辰袭来，挥舞着两只前臂，像舞动两根精钢长棍。她本来甜美的容貌，变得说不出的尖利、狰狞。 那两臂已经快到看不见踪影，而孟辰则只是冷笑一声。“好久没用啦，复习一下。” 子弹时间，发动！ 孟辰双腿纹丝不动，而上身晃成了一片惨影。三倍力量，特工技击，接连使出来。由美被孟辰掼在地上。 看着仍然疯狂挣扎、撕吼的鬼脸，孟辰镇静说道：“解脱吧！” 孟辰身后升起一把散发着浓烟的硕大剪刀…… 第66章 识魔 灵魂剪刀帮助由美解脱开恶鬼的束缚之后，她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而整个实验室突然响起一阵锐利的尖叫。孟辰惊骇地发现墙壁开始向中间挤压。 孟辰尝试用肩膀抵住墙壁，但是丝毫不能动摇它们挤向中间的趋势。房间内的柜子、实验台被逐渐缩小的空间纷纷挤碎。 墙壁推着各种碎片将孟辰的活动空间挤压成只有中间的一小片。这些枝枝丫丫的碎片像匕首、尖刀瞄准孟辰的身体，步步逼近……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只有心跳声在这时陪伴着他，用它强有力的搏动提醒孟辰，他还活着，还有机会。 这个觉悟赐予了孟辰力量，也赐予了他清醒。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唯一没有移动的墙上。 这面墙像镜子一样平顺光滑，而且刚刚由美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孟辰闪过无数碎片，快速来到这面墙前，用手抚摸着它，墙面上竟然产生一串涟漪。 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就看它了。 孟辰将双手插入墙体。从手和墙体接触的地方开始荡漾起一波波的水纹。 在他身后另外几面墙已经将空间压缩到不及他肩膀的宽度。 “啊，啊啊……” 墙面传来的阻力很大，但是留给他的空间已经不多了，各种碎片再次受到挤压，发出了各种令人牙酸的声音。 孟辰侧过身，一条腿支撑住身体，用肩膀和头使劲向墙壁里钻。在身后墙壁即将合拢的霎那，他终于把支撑腿收了进来。 实验室那一面变成了无尽的黑暗。这处空间已经塌缩殆尽。 好险啊！孟辰心有余悸地深吸几口气。将精神从恐惧之中转移到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灰蒙蒙的异空间，所有一切都缭绕在一边烟雾之中。而和黑暗相对的另一面，是明亮而扭曲的空间，一切又都像是在隔水而望。 湛蓝的天空，茂盛的树木还有大片的草坪。孟辰只能通过大面积的颜色来分辨那一面都有什么。 既然能够穿越进来，那么同样可以穿越出去。 孟辰就像刚刚进来时所做的一样，用手试探着前面扭曲的墙面。在身体穿过一片水银状的波纹之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一片鸟语花香的世界。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闻着花草清新的芳香，孟辰知道这是东洲最美的春季。 那条小河在教学楼一侧缓缓流淌，发出山泉一般清脆的咚咚声。一阵微风拂过，河岸边的樱花如彩蝶纷纷起舞。花瓣洒落在清澈如练的小河上，为它盖上了一层粉红色的薄被。 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小河边，嬉笑着、赞叹着。 孟辰直勾勾看着那里，良久之后也抬起腿打算走过去…… “呆子，干什么去？” 这个清脆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责备中带着一丝亲切和狡黠。在孟辰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她的身影。苗条优雅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柔媚的眼睛上罩着长长的睫毛，还有那亮闪闪的黑发像缎子一样披在肩上。 噢，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摸过她的头发了。 那个在他背后呼唤他的声音真的属于她吗？孟辰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缓缓转过身，生怕将这个声音的主人吓跑。他又怕自己回过去之后，那又是另一个充满恶意的恐怖陷阱。带着满满的期望，他将精神绷紧到极致。 孟辰转过身，看到她了…… 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中时的青涩恋情，高考前两人互相鼓励的地下恋情，大学时期的激情四射，以及在东洲共同发展时的艰辛和快乐。 尽管在记忆里无数次回忆起她的样子，但是都无法和现在亲眼所见的相提并论。 金色的阳光为她穿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一袭洁白长裙，让梦晨像一位从天而降的女祭司，美丽、圣洁让人窒息。 她一定是来救赎我的女祭司！ “我……” 孟辰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他愣愣站在原地，不敢丝毫亵渎面前的女神。 “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孟辰开始向她走去。 随着距离越近，梦晨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彩愈加浓烈，直刺得孟辰睁不开眼睛。 “就留在这里，陪着我吧。” 孟辰已经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看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孟辰久久无法自拔。 “我们两个永永远远在一起。” 孟辰看着她那美得令人窒息的笑容，却开始痛苦的摇头。“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还活着，我还有温度，我还有声音。”梦晨急切地说道。 孟辰痛苦的摇头道：“不，你不是她。快显出你的原形吧，不要再亵渎她！” 梦晨泪眼婆娑的望着孟辰。但是周围的环境渐渐改变了。阴暗的环境代替了明媚的阳光，花香鸟语的世界变成冰冷的空间。 孟辰双手还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精致的脸庞，喃喃道：“你……真的不是她……”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落下。孟辰抬起手轻轻抚向梦晨的秀发。 那乌黑的秀发开始变得灰败，光滑的手感变得好像在抚摸枯草，孟辰抬起手一缕头发掉下来缠在他的手上。 孟辰将视线投在她的脸上，刚刚那美丽的脸庞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一具枯骨。 “梦晨，啊……” 孟辰仰天怒嚎一声，将这具枯骨紧紧搂向怀里。但是她竟然化做星星点点的烟尘在空中飘散。 “来啊，施展出你所有的本事！来啊……” 轰……地动山摇…… 第67章 伏魔 地面开裂下陷，孟辰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绝壁之上。四周是向上勃然喷发的岩浆，无数黑色浑身裹着火焰的恶鬼在岩浆中翻腾、嘶吼，更有些叠罗汉一般顺着绝壁向上攀沿。 孟辰高高在上站在绝壁顶端，睥睨天下般看着这些恶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他伸臂一挥，大块的岩石脱落下来，砸在恶鬼身上。滚石裹挟着恶鬼轰隆隆坠下山崖，撞入岩浆之中，激起了冲天的火柱。 “你就这点本事吗？来啊……来再多我也不怕！” 岩壁在孟辰的控制下大块大块的坠落下去，将这些妄图登上来的恶鬼全部送入岩浆。 这一片地陷区域在孟辰的攻击中逐渐扩大，渐渐岩浆深处变成了一个滚沸的大湖。这些多如蚂蚁的小鬼在赤红色湖水里沉浮、哀嚎，最终没顶。 而岩浆湖翻腾得越发激烈，从岩浆下面渐渐升起一个几乎填满整个湖泊的恶魔，它的身体坚硬明亮犹如黑曜石。炽热的岩浆从它的体表流过，丝毫不能损坏它的身体。 它缓慢的坐起来，一只手扶在崖壁上。它确实只是扶住那里，但是却引发了一次剧烈地震，孟辰几乎站不稳就要跌下去。 它蜷起一条腿，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张开比导弹发射井还要巨大的口器。一股浓厚的岩浆向孟辰袭来。 孟辰挥手召过来一块巨大的岩石，挡在面前。巨石被岩浆融成了碎渣，而巨魔也在这个过程中完全站起来。 它双腿立于岩浆湖中，而肩膀已经超过孟辰站立的地方。它正在挥起双臂，像拍苍蝇一样，拍向孟辰。 “哈哈……这才是你真实的实力。我要打败你！” 孟辰一跃而起，向着巨魔的眉心冲击。 他能够感觉到，那里是巨魔的核心。那个女孩恶鬼就在那里，这个巨魔就是之前烟雾恶魔的进化体，而且它还是女孩的傀儡。只有干掉她才能生存下去。 “啊，啊，啊啊……” 巨魔双掌已经击在一起，巨响、碎石和气压冲击着孟辰。而他坚持着，化身一柄长矛直刺巨魔眉心。 鬼影，发动！ 变得虚无缥缈的孟辰借助冲刺的惯性高速穿过巨魔黑曜石的身体。他能够看到小女孩灰白色的身体，正在眉心中央飘荡。 这个空间地动山摇的巨震。女孩竟然控制着巨魔挥拳砸向自己的脑袋。它的面门已经破碎，几根手指探进来，就要抓孟辰。 灵魂剪刀飞出，剪断了女孩对巨魔的控制。巨魔的身体破碎成无数碎片。孟辰借机冲到她的身边。 吞噬，发动！ 她尖利地狂叫着，气旋如刀割在孟辰的身体上。岩浆剧烈翻涌，黑曜石再次试图和岩浆一起凝结成一具岩浆巨魔。 但是吞噬的力量已经将她笼罩，光滑的水银流质包裹住她。那个新形成的巨魔刚刚冲到孟辰身边，便即分崩离析。水银流质变成一个晶莹的反射着冷光的球体，慢慢没入孟辰体内。 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散人，打开灵魂锁二阶2段。请查询具体能力。” “二阶2段！哈哈，我升入二阶2段啦！”孟辰仰天狂笑。 黑曜石在高温熔岩中被逐渐融化，大颗气泡升起，让熔岩变成一锅煮沸的罗宋汤。 孟辰站在悬崖边狂笑了一阵，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困在这里了。这个空间并没有随着女孩恶鬼的死亡而消失，它还结构稳固地存在着。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个空间的建造者并非恶鬼女孩？孟辰内心不安地嘀咕着。 岩浆竟然开始如趵突泉一般向上喷薄，此起彼伏的岩浆柱已经冲出地面，比孟辰站的位置还要高。在汹涌的岩浆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上升得很快。 她突破熔岩表层，粘稠的岩浆没有沾染在她身上分毫。高温和赤红将她的身体映成了黑色。随着升高，她开始慢慢显露出自己的肤色。 她上升的过程被孟辰分毫不差的收在眼里。而那个肤色，孟辰记忆犹新——绛紫色的甲壳上面有银河一般的流光溢彩。 梦晨，她从岩浆中升起，却犹如美人出浴一般优雅、性感……充满危险…… “梦，真的是你吗？你果然没有死……” 孟辰已经激动得哭出来了。他看着已经站在对面的梦晨，或者说她潇洒地悬浮在空中。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再次见到梦晨时的场景，也做了无数见面第一句话的腹稿。但是他从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充满戾气的空间和这样的她见面。 她现在的外形同在实验室的外形一模一样。她一定是利用了自己的能力向孟辰播放了一遍她所遭受的非人虐待。那么刚刚的问题其实不必问，梦晨一定是控制了恶鬼女孩，并且借助她的能力制造了整个虚拟空间。 而站在孟辰面前的一定是梦晨的本体。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梦晨怒吼着，从她的嘴里喷出一阵浓烟。 “这不是我们应该生存的空间。梦……我会救你出去的！” “不！我不要离开这里。在这里我就是神，我可以为所欲为！”梦晨怒吼的同时，她身上的光带流动得更快，熔岩也开始更加汹涌澎湃。 “你听我说……”孟辰跨上一步，他想靠近梦晨，但是周围都是深渊而底下就是岩浆，“你和我的灵魂都没有磨灭，在这个神奇的空间里，我有信心找到恢复身体的办法。” “我不要！你看看在这里我有不会毁灭的身体，而你也能恢复本来的模样。你难道愿意一直生活在一个东洲人恶心的身体里吗？” “梦……” “你就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对吗？” 梦晨怒喝同时大地开始再次龟裂，孟辰立足之处变得摇摇欲坠，而周围已经都陷入岩浆之中。他紧急向两边挥手，将更多的岩石拉到自己脚下，勉强与梦晨毁坏的速度相抵。 “在这里你不可能抗衡我的！留下来吧，永远陪伴我！” 一条从岩浆中诞生的巨龙拖着燋金流石，围绕孟辰立足的石柱盘旋而上。 第68章 如果这都不算爱 孟辰用巨石去抵挡，但不是被撞开，就是被融化。? ? 巨龙飞到孟辰头上一箭之地，猛然掉头向下，张开它向外飞溅着熔岩的巨嘴，猛扑过来。 孟辰脚下的石柱被击碎，他跌下绝壁…… 感受着头顶越来越剧烈的热量，孟辰全身松弛下来。 在这个变态空间内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也真的是累了。也许就这样也挺好，能够和她一起生活直至永远…… 孟辰的余光扫到那个绛紫色的身影，他猛然惊醒。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梦晨，这是一个魔化的梦晨，这样的她烙印了所有最不快乐的回忆，在这个空间里她和他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复生。 不能就这样！ 可是有什么办法，孟辰检视了自己所有的能力，没有一种能够应对现在的危局。难道要用吞噬能力吗？那不就将她彻底湮灭了吗？ 该怎么办？ “还记得我给你的图腾陀螺吗？在最危难的时候使用它。”孟辰的脑海里突然蹦出道姆对他说过的话： 这已经是最危难的时候了吧。 孟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图腾陀螺。一个透明对话框立即显示在他的面前：现迷失的灵魂，是否引导帮助其进入正常序列：是/否？ 孟辰并没有太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凭借直觉，他立即选择了“是”。 图腾陀螺在孟辰的手中化作七彩星光。 在梦晨身后则突然出现一个完全无光的圆形空间，它向梦晨罩去。梦晨嚎叫挣扎，但是却无能为力。她的身体一点点消失在空间中。 “孟辰，我恨你……” 龟裂的大地，炽热的熔岩都像阳光下的肥皂泡砰然破碎。 等到孟辰恢复意识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洒在背部，而胸前则是冰冷的地面。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在大脑中尤其越演越烈。孟辰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悲伤。在主神空间中再次见到梦晨应该是高兴才对，但是如今这个人却物是人非。 一张黑色的幕布掩盖了她的身体，却带不走她的怒火，也在孟辰心底扎下了尖锐的痛。 “她竟然说‘恨我’……” 她那柔嫩的身体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我虽然为她报了仇，但是那又有什么用，没有丝毫减少她的痛苦…… 孟辰的眼前又浮现出那绚丽但诡异的紫色身影，还有神秘的黑洞和主神的声音。 她真的还活着，而且获得了那么强大的力量，我二阶2段的实力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没有道姆给我的陀螺图腾…… 图腾陀螺将梦晨带走了，不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不过孟辰坚信自己能够找到她，因为这种预感就像之前感觉她还活着一样，真实无比。 望着透射出柔和光线的彩色玻璃窗，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梦晨，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找到你，拯救你！” 昂然站起，再没有刚才的压抑。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恶灵了，天空又呈现出纯洁优雅的蓝色。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中，感受着内心的静谧祥和，孟辰四肢百骸通达舒畅。 冷静下来之后，孟辰又想起刚刚在千钧一之际弹出的选项。原来图腾陀螺竟然能够使零散的灵魂进入主神空间。难怪百地鹰聪等人会对此装备势在必得。现在把它用来拯救梦晨的灵魂，正是适得其所。 至于升到二阶2段之后，所获得的新能力——孟辰将目光投入到能力列表中——能够在自己的大脑中，制造一个虚拟世界，并召引周围的人，使其意识进入该虚拟世界。使用者也必须同时在该空间中，使用者不在自动消失。实力强于使用者可以自行选择是否进入。召引范围受能力限制，目前招引范围半径1o米。 看着这一长串的解释，孟辰的嘴已经撇到姥姥家乐。灵魂锁的能力简直是越来越奇葩了，而且每项能力都有无数的限制条件。不过，它的所有能力都是跟随等级而增长的，这才是最为可观的地方。 但是这个能力有什么用呢…… 孟辰摸着下巴，默默地思索着。一个虚拟世界——莫非是类似于恶灵制造的那种虚拟空间？如果配合二阶1段“获取他人记忆”的能力，那岂不是就和恶灵的能力完全一样了吗？ 教学楼外突然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但是在孟辰已经无比强大的精神力量下，这些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在孟辰的识海中投影出了周围的势态。 无数手持长短枪，身着黑色战斗服的特警，将教学楼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还在不断地调整着部署，但是却不敢靠得太近。 看着他们一副如临大敌而小心翼翼的样子，孟辰突然计上心头。 没想到竟然能够干掉剧情鬼，剩下的生存时间完全可以利用一下。他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看着上面还剩下的五个名字。 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啊，可别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哎，头疼啊，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是什么。算了，就找那个女的吧，她有一定能力，应该是有几次任务的资深者。 孟辰在她的名字上轻轻一点，一串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动时间5分钟。” 很好！5分钟之后就能动，果然是对方等级越低，动等待时间就越短。 “里面的人，放弃抵抗！双手抱头，慢慢走出来！” 通过大喇叭出的声音震得玻璃直响。两架无人机从繁茂的绿植后面越众而出，缓缓自空中接近。地面上还有一台履带式机器人，扛着一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教学楼大门。 孟辰只快扫视一眼，便即缩回到门后，靠在门柱上。“这些家伙可是动了老大阵仗。” 警告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而那台扛枪的机器人更是逼近到门边，孟辰已经能够清晰听到电机转动的声音。 灵魂锁再强，却只有在精神世界的力量。如果让那台机器冲进来，恐怕我就会瞬间被撕成碎片了吧。 孟辰还清楚记得，他曾经看过的一个实况录像。美军使用机器人清剿恐怖分子，当他们现恐怖分子之后，用机器人将恐怖分子躲藏的矮墙整整消掉一截。孟辰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干掉。 当机器人停在门边，慢慢腾腾地准备好破门槌之后。 孟辰缓缓拉开大门。 “不要开枪！” 第69章 生杀予夺 “总部，请求击毙目标！” “不行！把他活着带回来！” 一位身穿黑色战斗服，整个面部被覆盖，只有双目露在外面的特警狠狠将手中的电话机摔在地上。 “队长……”旁边一位年轻警员看到这一幕，担心的走上一步。 “八格，那些坐在空调房里的大老爷，根本不知道情势的严重。”特警队队长冈村直男狠狠一脚踹在装甲车上，“他们哪管我们的死活。” 他走到喊话喇叭旁边，劈手夺过扩音器的话筒，声色俱厉地喊道：“站在那里不要动！”接着他又用只有身边人才听得到的小声恶狠狠地说，“最好动一下，好让我有借口弄死你。” 在冈村眼里，这个人昂首挺胸地缓步走到广场中央停下，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他身后有一个集团军。 “无人机靠过去，看看他又没有武器。” 两架无人机像蚊子一样嗡嗡地围着他盘旋一阵，同时也传回了各个角度的清晰图像。“确认没有武器！”一名特警队员神情严肃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阵才如是说道。 “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冈村既像提醒其他队员，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地面机器人到他的正面，给我盯紧他。” “第一、二小队，从两侧包抄过去。都警醒点！” 遥控机器人的屏幕上一个红色十字标定在孟辰的眉心，操作手的食指扣在手柄的扳机上，只要岗村一声令下，激射而出的12.7毫米重机枪弹，就能将他的脑袋彻底打没。 两支小队，总共八人，擎着防暴盾牌，从机器人两侧展开。 他们将盾牌靠在一起，形成一面墙，缓慢但是扎实地向孟辰逼近。透明盾牌让他们不用探头就能够监视孟辰的动向。 岗村躲在警用装甲车后面，眯缝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面罩里面热气腾腾的，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放在高压锅里蒸一般难受。 他十余年的特警生涯，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甚至和拥有火箭筒的匪徒硬碰硬的干过仗。经历得多了，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的了解也就多些。别看他们在行凶的时候疯狂而不可一世，可一旦他们发现自己面对冷酷无情的国家机器的时候，从眼睛不再放射出智慧的光芒，流露出的就只有走头无路的野兽才有的感情——恐惧、无望。 而这个人，虽孑然一身，却在面对重兵围剿的时候，仍然能够面带轻松的微笑。这不是看破生死的微笑，而是尽在掌握的微笑。 “见鬼！”岗村直男暗骂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感觉，但是在战斗中的这种直觉从来没有错过。他感觉心脏像一台不堪重负的老旧发动机在疲惫的运转着，汗水也不争气地顺着额头和两鬓涔涔地流下来。 “停止前进！”他几乎是用全部的力量喊出这道命令。 突击小组的行动戛然而止，他的队友都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而岗村几乎是魔怔了一般，嘴里嘟囔着：“我决不允许这种感觉继续存在了！” 他劈手夺过机器人的控制手柄。瞄准界面里显出了目标昂然站立的身姿。 他看到对方准确地找到了他的方位，那一双眼睛射出了比枪口更令人恐怖的光芒。 “队长……”还有人想要劝阻。 “滚开！”如果岗村不戴面罩，周围的人一定会被他狰狞的表情惊呆。 然而目标的脸上比刚才更加平静，他已经不再关注面前的局势，他的目光漂向了远方。 岗村已经将食指搭在扳机上，并轻轻向下扣动。他只需要再稍微向后一按，一串12.7毫米子弹就能呼啸而出。 这一刻，岗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几十年如一日的磨炼，让他的身体能够自动调整到最佳战斗状态。 求求你了，就这样呆着吧。我给你一个痛快地，然后我就辞去这份工作…… “去死吧！”重机枪弹穿过目标的身体，并且没有停止。教学楼的正门，被它瞬间捣烂。 一切都结束了。岗村默念着，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该死的工作。他喘着粗气，松开操作手柄，一时间感觉天空都放晴了许多。 “队长……”他的助手靠近过来。 “收尸吧。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马上就要面对各种审查，然后离开工作岗位，岗村还是有点怅然若失。他只是向助手摆摆手，随便地下达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命令。 “队长……我是说……他消失了……” 岗村大惊失色抬起头来。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尸体，空气中除了一丝火药味，嗅不到任何血腥气息。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有被打烂的大门歪歪扭扭挂在门框上发出“吱扭”的声音。 刚才打中的是谁？难道只是一个残影。 “这、这怎么会……”岗村倒退着撞在身后的汽车上，他圆瞪着眼睛，嘴里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不干了，我再也不干这行了……” -------------------------------------------- 孟辰长出一口气。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啊。 除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技能以外，面对物理攻击，他仍旧毫无还手之力。刚才已经是为了尊严强撑着，最后一刻，那明亮的火光伴随着无上的杀意喷射而出的场景，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没有散去。 必须要有实际的能力了，这个灵魂锁只能在精神世界有效。简直就是鸡肋啊。必须要获得新的能力，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恢复自己的身体。在主神世界里，一定有恢复身体的办法。 再次振作精神，孟辰把注意力投入到眼前。 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一片残垣断壁。在他面前有五个狼狈不堪的人挣扎在废墟之中。而周围则有一圈特警慢慢围拢过来。天洲3队的状态可谓是惨不忍睹，因此这些警察的行动就更加大胆。如果不是孟辰突然出现在这里，失去战斗力的天洲3队只有束手就擒的结局。 第70章 轻松 特警逐渐收缩的包围圈突然停住，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受到惊吓后的猛然僵硬，短暂的迟疑之后指令声、喝骂声和战斗准备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孟辰和天洲3队已经将这些当作了背景音。 天洲3队就像一头身受重伤的猎豹，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虽无力战斗，但戒备的目光仍然爆发出犹若实质的危险。 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唯一的女队员拿着手机以外，其他人都围在她的身边。当看到孟辰突然出现之后，他们很想拿起武器站起来，只可惜伤势太严重了。当努力化作徒劳，就只剩下决死的意志。 沉默时的气氛是诡异而压抑的，很长时间都生存在别人的阴影之下，突然发现自己也能够给别人同样的压力，孟辰恶趣味的觉得这实在是——太好了！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朝对方摆了摆道：“需要我介绍一下自己吗？” 天洲3队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 这让他有点尴尬，所以他决定再来一剂猛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把恶灵干掉了，你们不感谢一下我吗？” 这一回果然引起了他们的反应，尤其是看到他们瞪大眼睛看看朱伊美的手机，再转过头充满疑惑地看着他的时候，孟辰那种恶趣味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现在他的灵魂暂时栖息在一个东洲人的皮囊里，想要解释这一切又太矫情，对方也不会相信。所以还不如借助现在的躯体和身份再刺激他们一下。 “在干掉恶灵之后，我获得了一项新能力。为了这项能力我必须干掉一个人。”说到这里孟辰停了一下，在观察对方的表情同时，他的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就是这种感觉，来吧憎恨我吧，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东洲人身上，然后在你们愤怒的时候，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 “说真的，我不想太费劲。所以就想从你们中间挑出一个实力稍弱的。可惜从手机上我只知道这个女人名字。她应该实力不强吧？” “我是……新人，叫张伟，选我！”在朱伊美的照料下稍微恢复体力的张伟最先说话。 “选我！我叫汤龙！” “现在我们都身受重伤，失去战斗力，这不正是你削弱天洲队实力的时候吗？如果非要选一个人，那就选我吧。我是他们的队长，对你来说是更有价值的目标，我叫武定乾。” 这个高大的男人，盘腿坐在废墟之中，尽管他毫不迟疑的挺身而出，但是仍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他在利用任何一点时间恢复自己的力量，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身份了，很好！ 心中窃喜的孟辰故做无聊地做出掏耳朵的动作说道：“你们的团队精神倒是很令人感动啊。不过想杀谁，我来决定。” “混……”汤龙张口就想骂。 却被武定乾拦住了。他慢悠悠地开口道：“你可以趁人之危杀掉我们。但你一个散人，如何面对随之而来的天洲队的捕杀？灭队之恨，那是要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即使你想重建东洲队，哼哼……一个新鲜出炉的队伍，也挡不住我们的进攻。” 这个看起来像熊一般高大，同时也有些木讷的人，在这一刻显出了他桀骜不驯的一面。不愧是能当队长的人，身处残酷的逆境对于他来说却好似闲庭信步。 孟辰在心中赞叹的同时，仍然不忘记自己的初衷。除了获得更多信息以外，还要向天洲队提供一些情报，比如说，就包括齐藤斋的情况。“噢？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什么？” “我是散人。并不影响还有其他散人呀……” 孟辰说得语重心长，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一种炫耀。 汤龙瘫在地上，仰天大笑：“哈哈哈……东洲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吗？” “这无所谓。”孟辰耸耸肩道，“只要实力强横比什么都强。” 汤龙支起自己的身体道：“哼哼，我们另外两队的实力更加强于我们，我们的总队长有三阶……” “我感觉不出你的等级。”坐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突然开口打断了汤龙的话。这个家伙很机警，让他不能再泄露己方的机密。 他必然就是郝灵通了。另外四人的名字已经确定，孟辰瞥了一眼通讯录，将天洲3队五人全部对号入座。 可能刚刚小学毕业吧。孟辰望着他稚嫩的面颊，估算着他的年纪。但是在这个少年的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他沉思起来的样子，像一位学识深厚的老学究。他瞟了一眼孟辰，便快速收回目光。镜片反射着光芒，他的眼睛就躲藏在这一片亮光之后。沉稳的话语从他无毛的嘴巴中传出。 “你难道修炼的是灵魂锁，只有它才完全不会被探查。这种能力据说是由黄色人系修真者和圣人开发力量，旨在追求大道，但还不完善。主要表现就是一、二阶两个阶位过于疲弱，所以为了保护修炼者，黄色人系修真者和圣人将这两个阶位的力量进行了隐藏。” 首次听到灵魂锁的秘辛，孟辰面上虽然云淡风轻，但是却全神贯注努力将每一个字都嵌入到脑海之中。 “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但是通过恶灵的等级推断，你起码有二阶的水平。灵魂锁修炼到这一步，你也真的很不容易了。” “看起来是你干掉了百地鹰聪。我很奇怪，你们的队伍并不团结，你是如何坚持到今天的。” “据我所知，主神空间中绝少有人修炼灵魂锁，因为这种力量体系在初期实在是太脆弱了，至于它在三阶之后会有怎样的成长，则无人知晓。因为，所有曾经修炼灵魂锁的人要不然转投其它体系，要不然就被绞杀在萌芽之中。” “神秘的灵魂锁啊，真希望知道它成长起来之后会有怎样的实力。可惜，你现在只是一介散人，将如何在这残酷的主神空间中生存呢？” “又或者，你想重建东洲队？也不行，一旦队长不能继续行使职权之后，建队令牌自然消失，只有通过特殊任务才能重新获得。就凭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坚持不到那一天了。” 郝灵通看着孟辰夸张地摇着头，作出了一幅惋惜的表情。 第71章 宣言 “来吧，杀掉我，你就可以夺走我的功勋值。然后放他们走！”武定乾突然开口，他再作最后的努力，打算为队员争取活的希望。 然而孟辰根本没听他说的话，此时他正在深入思考着刚刚获得的信息。 而在天洲3队众人的眼里，这个东洲人木讷讷地杵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武定乾借此机会迅速向其他人使了几个眼色。 郝灵通心领神会马上开始说道：“不对！主神空间的目的并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它的种种作法都是希望我们能够团结合作。” 这一番论断抛出，不但成功吸引了孟辰的注意力，也把其他几名天洲3队队员的目光吸引过去。 “首先，杀害队友要受到惩罚，主神用这种强制办法，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可以基本信赖的人，这就是在鼓励我们每个人都要加入到一支队伍中去。” “其次，虽然杀掉其他队伍的人可以获得对方的功勋值，但是却也有——几支队伍可以组成一个更大队伍——的设定，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们，除了掠夺，更好的办法是联合吗？” “再者，它把我们投入的任务世界，其实全部都是我们自己想象中的世界。这些世界里面，有病毒、鬼怪、异兽、外星人，这些世界都并不美好，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些想象？” “事实上，虽然它们都充满暴力、血腥、死亡，但是我们却乐此不彼地去幻想它们，并通过各种办法去呈现它们。主神具象化了我们的想象，这难道不是给了我们一个达成梦想的机会吗？可笑的是，当一切变为现实，我们却又变得怨天尤人。” “主神一方面压迫我们提升实力等级，一方面又给予我们更多的人员和队伍，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们，一定要将个人实力和团队整合在一起吗？” “总队长能够管理的队伍数量是根据他的能力等级而增加的，一阶只能管理一支队伍，二阶则是两支，三阶四支，四阶八支，传说中的五阶是多少支？我敢肯定是十六支队伍。80名先驱者，几乎亿分之一的选拔概率。主神会无聊到用这样的概率来整蛊全人类吗？” 汤龙听得入迷了，当郝灵通说到这里，他挣扎着起身朝郝灵通的方向挪动几下道：“等等，哪里有十六支队伍。咱们的情报不是一直说只有十四支队伍吗？” 武定乾则将双手交拢抱于胸前，沉声道：“不是这样的，据说是有两支神秘的战队的。其一就是散人，主神会在特定的时候将他们捏合在一起，赋予一个目标，执行一个任务；另一个则更加诡异，据说竟然是由剧情人物组成的。” “剧情人物！？”这一回除了郝灵通，天洲3队另外三人，以及孟辰都瞪大眼睛盯着他。如果剧情人物都能够参与到人物之中，那么究竟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幻？而这些强大且拥有各种诡异能力的人，又会搅起怎样的风雨？ “没错！”武定乾笃定地点点头道，“我听一队的老队员说过，在他进入之初是有这样一支战队的。” “创建这支战队的，就是魔戒中的大魔王——索伦。他和他的队伍在主神空间中强横无匹，不可一世。后来是由当时常规战队中最强的四支队伍合力将他们重新引诱至魔戒剧情，并借助甘道夫等人的力量才消灭的。” “那一战常规战队几乎折损殆尽。我们天洲1队，还有美洲1队之所以能够雄霸主神空间，也是有那一次战役生存下来的强者。” 汤龙听到这些话紧握双拳，目露炯炯精光。就连在旁边只剩下半条命的张伟，此时也呼吸急促起来。 孟辰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之后才没有失态的，但是内心却同样汹涌澎湃。是啊，那样一场大战，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光听听也会激动不已。能够有幸进入到这样一个空间，对于强者来说，简直是福音。 武定乾还在继续自己的解说：“这样一支战队成立的条件还不确定，也可能是某个剧情人物超脱世界束缚组建这支战队，也有可能是先驱利用自己的技能或者是装备唤醒这些剧情人物。” “比如说，盗梦空间中道姆的陀螺图腾，就可以将剧情人物带出，也可以将普通人带入主神空间，而且带入主神空间的普通人还不会占据团队编制。也就是说，使用图腾陀螺就可以让团队超出5人的限制。什么钢铁侠的机甲，高达，战舰根本不够看，这才是真正的神器！” 轰……孟辰感觉自己耳边炸响一道惊雷。 原来图腾陀螺竟然有此功效。原来能够改变主神规则的装备才是真正神器。而且，听他的意思，除了盗梦陀螺还有其它类似的装备存在。 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神奇？ 这时，郝灵通又接过话头继续道：“综合我们现在所得信息，制造这个空间的是圣人和高阶修真者，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人类，所以他们最终目的绝对不是要毁掉人类。” “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实界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疾病、灾害此起彼伏。我认为，他们是在用这种方法锻炼我们，让我们强大起来，让我们团结起来，让我们人类能够进化得更快，让我们能够在人类面对灭顶之灾的时候挡在前面，拯救全人类！” 这简直是最强宣言，也是孟辰头一次听到有关主神空间存在意义的论断。他瞪大眼睛喘着粗气，已经被这拯救全人类的崇高目标所吸引和振奋。 在天洲3队众人的眼中，这个看起来一脸冷酷的中年大叔，此时双拳紧握，目光炯炯，好像一点就燃的热血青年。 第72章 破强虏 武定乾、汤龙好像也受到这慷慨激昂的宣言感动，他们都站起身，但是动作很慢很慢…… “人类的命运就在我们手中，我们怎么能够在风口浪尖之时放弃我们自己应尽的义务，仍然在这里互相厮杀！” 郝灵通像圣殿之中的牧师，一束光芒透过乌云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仿佛罩在一件金色的神袍之中。他的双手捧在胸前，两手掌间散发出的淡淡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使他愈加显得宝相庄严。 坚定、洪亮、神圣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每一个字都嵌入金石铿锵之声。“我们要放下敌对的屠刀，放下我们心中的仇恨。在这之前，我们要……” 说到这里，郝灵通目光如炬向孟辰投来。 “先干掉你！” 这四个字，犹如千军万马临敌冲锋，震撼人心，势不可挡，里面血雨腥风杀伐天下之意锐不可当。 凝聚在郝灵通胸口的圣光，被他双掌一推，向孟辰扑来。 朱伊美拼尽自己的气力，双手连连捏诀，绿色符文在孟辰脚下展开，几株绿色藤蔓攀出地面。 银色流光之后，武定乾双手之间显出一枝泛着寒光的狙击步枪。 砰……声音比重炮还要嘹亮，跑在声音之前的是一颗金质子弹。 跟随在子弹之后的是汤龙还有他的鬼头大刀，猩红的恐怖像潮水一般铺开。 绿色藤蔓牢牢缠住孟辰的双腿，金色圣光击打在他的胸口，让他狂喷鲜血却难动分毫。大口径子弹冷酷地穿过他的腰部，他的双腿还被固定在地面，但是上半身却开始向下滑倒。沉重的鬼头大刀，突破血红潮水，掀起一道浓黑刀气。将孟辰崩塌的躯体，再次一刀两段。 孟辰的三个部分坠入鲜血之中，痉挛的神经还在牵扯着每个部分微微颤抖。他的脸上此时还保留着已经凝结的神采奕奕。 这么容易就将他拿下了？ 天洲3队每个人的心头都沉甸甸地压着这个问题，但是除了武定乾还在苦苦地支撑着手中的狙击步枪，其他人都已经瘫软在地，不可能再做任何动作。 直到他们的脑海中传来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消灭散人长岛悠斗。释放其所有功勋值。” 安静，异常的安静…… 天洲3队所有人都没有从主神的提示音中反应过来。他们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使劲。良久之后，扭动他们已经僵硬的脖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互相交流。 “哈、哈哈、哈哈哈……”汤龙第一个大笑出声，随着笑声他仰面倒在地上，痛快地笑声直达云霄，“小算命的，想不到你还真有当神棍的潜质。” “哈哈，哪里哪里，过奖了。”郝灵通同样毫无形象地倒在地上，抱拳朝上拱了拱手。 武定乾在长出一口气之后，也放松下来，脸上挂出了淡淡的微笑，手中的狙击步枪随之收回储物戒指。 主神的提示是绝对不会错的，这是每个挣扎在主神空间的人都知道的规则。所以长岛悠斗必然是已经死了。 “好，好，太好了！”难得表露心情的武定乾激动得连说了几个好，说完他又起身将孟辰的储物戒指拽下来，短暂停顿后就将戒指随意地揣在兜里道：“这个穷光蛋，什么都没有。” “这也可以理解。”正在打坐恢复体力的郝灵通接道，“灵魂锁在初期基本无法和其它能力兼容，若想提高战斗力就只能依靠装备，而使用装备又会降低灵魂锁的进步速度。这就是灵魂锁初期的悲惨之处。” 汤龙微微抬头道：“这么说这个家伙一定攒了不少的功勋值了？” 郝灵通神情兴奋道：“哈哈，有这种可能。等回到和平空间，就能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少功勋值了。” 这一番话又惹动众人一阵大笑，面对强敌却最终峰回路转，反而有可能获得大量功勋值，天洲3队众人沐浴在血战取胜的幸福之中。 汤龙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痛快地笑了一阵之后，他渐渐收住笑声，面冲蓝天双目漫无焦距，悠悠地道：“主神空间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马上又跟上一句，“它存在的意义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 他的这个问题，让天洲3队其余四人都安静下来。朱伊美和张伟瞪大眼睛盯着郝灵通，武定乾则盘腿坐下，手里捻着一枚金光灿灿的子弹，明显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不知道。”郝灵通回答得直截了当。 “我就知道……”汤龙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些失望，翻了一个身，变成侧卧背对郝灵通的姿势。 “但是我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选蛊游戏。” 汤龙又返回身，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就能肯定？” “还记得那条惩罚团队内部厮杀的规则吗？这绝对不是一条简单规则，也绝对不是空间创造者心慈手软。他们是在教导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最终所有战队，都要团结在一起。” “这可能吗？”朱伊美突然插话进来，“我们之间的厮杀已经血流成河，而仇恨早为我们安排好了最终的宿命。” 天洲3队的其他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朱伊美的论断很悲观，也让众人十分压抑。最后还是郝灵通干笑几声道：“呵呵，真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诗人的潜质。” 然而这个少年还是坚定地摇摇头道：“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秦始皇扫荡六合，缔造的是一个庞大而辉煌的民族，却并非是鲜血和仇恨。” 朱伊美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武定乾抢先发言：“主神空间以及它存在的目的，一直是所有先驱还有各国探索的重点，我多少也听说一些研究成果，总体而言灵通的看法得到了大多数研究人员的认可。” “但是各国之间在现实界已经积怨甚久，进入主神空间之后无论是被任务所迫，还是因为心有嫌隙，都断没有合作的可能。因此，尽管大家都有一些基本的认识，但是却不可能像想象一样并肩战斗。” “想要摆脱现在的局面，就必须有一位至强之人登上王座，带领一支战无不胜的团队，才能平息争端，面对世界灾难。” 第73章 力量体系 张伟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资深者之间的谈话，此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乾队，什么是世界灾难？” 如老僧入定般坐在一旁的郝灵通突然开口道：“你以前只是普通人，自然不知道人类正在面对怎样的危机……那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越来越恐怖……” 张伟下意识地把头转向朱伊美的方向。这位职业金领美女脸上也显出了凝重的表情：“自然灾害、恐怖袭击、恶性传染病……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怀疑什么……” 朱伊美白了他一眼，郝灵通接口道：“都是幌子，都掩盖了最根本的真相。” “真相……” “这个世界面临毁灭！” “为什么毁灭？怎么会毁灭？” “我们不知道！” 张伟要疯了。他们一面说世界要毁灭，一面又说他们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世界要毁灭，还是他们都疯了。 “毁灭就像是蒙在幕布后面的一头洪荒猛兽，当它没有撕破阻挡在面前的这层障碍之前，没人能够见到它的真面目。” 武定乾拄着枪吃力地站起来，但是精神却很好，他用异常振奋地口气说：“而我们，就是要在这层障碍破碎之前壮大自己，并且探一探这头猛兽究竟是什么样子。” 汤龙又翻了一个身，懒洋洋地声音飘出来：“我可没兴趣，我就想追求武学的极致。” “你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朱伊美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尖酸刻薄。 “哼！”汤龙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哈哈，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发展方向，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责任。多姿多彩的团队才是强大的团队。”武定乾看起来心情非常好，爽朗地大笑着，“正好还有一点时间，朱伊美给张伟说说主神空间的具体情况吧。” 朱伊美好像一名站在讲台上的教师，她清脆的话语掷地有声：“主神空间括剧情世界以及和平空间。主神会不定期发布主神任务，这种任务是强制执行的，团队成员必须全部进入剧情世界。胜利会奖励一定功勋值，失败则扣除功勋值。” “也可以通过支付功勋值进入经历过的剧情世界，这种情况既可以是团队进入也可以是个人进入。无论是主神任务还是私下进入剧情世界都可能会产生支线任务，如果执行成功则同样会获得功勋值。” “功勋值可以认为是主神空间的硬通货。可以用它在和平空间兑换各种神奇的东西，比如购买功法，兑换血脉，购买各种装备和物资。当然还有丰富的奢侈品，在和平空间都是非常廉价的。比如，一点功勋值就可以兑换一公斤黄金。” 听到这里张伟的表情更加夸张了。 几个资深者看到他的样子都开始开怀大笑，直笑得张伟面红耳赤之后，朱伊美才道：“等你进入和平空间之后，就知道功勋值有多么高昂的价值了。一公斤黄金？呵呵，简直贱如淤泥。没有几个资深者会用宝贵的功勋值去兑换奢侈品。更何况国家会给你所需要的一切！” “什么，国家竟然知道主神空间的存在？”张伟惊诧地叫起来，这样一个神秘的空间，不是应该隐藏的很深吗？ 不出所料，张伟又收获了一个白眼。“主神空间从来没有说要保密吧？它只是要求向剧情世界里的人物保密而已。” “更何况，所有自身的能力是可以带入到现实界的。换句话说，你在主神空间具备一阶基因锁1段的实力，在现实界同样具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所有实际存在的物体，则必须付出等价功勋值才能带入现实界。无论是装备还是物资。” 张伟插嘴道：“所以说，主神更希望我们提升自己本身的实力。是这样吗？” 朱伊美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宾果！据说更高阶能达到毁天灭地、传梭时空的层级。但是如果初期都发展不好更罔论更高阶段。一件好装备可是能够成倍增长先驱的实力的，更何况还有一些神秘装备，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比如盗梦陀螺能够在5人团队名额外再增加一人。这种装备即使付出多少功勋值，也是要带到现实界的。因此，主神空间仍然是一个注重团队作战的空间。单打独斗迟早都要被淘汰。” 朱伊美说到这里，故意加重语气，同时去看汤龙。发现对方无动于衷地躺着，撇了下嘴继续道：“你走了狗屎运，能开启基因锁。你知道资深先驱是怎么评价基因锁的吗？” “死亡挣扎，正统大道，最强力量！” “基因锁是发展人体最根本的力量，微观力量最强大，但是力量提升过程也最凶险。想要升级惟有经历生死。” “除此之外，修真系是最常见的，也是最为丰富多彩的。各种能力既可以自行修炼，又可以兑换相应功法。只要获得的功勋值多，就能够稳定进步，兼容性强，力量平衡，技能丰富，是各支队伍的主要力量。” “至于灵魂锁，我就呵呵了。那种完全违背唯物世界观的能力我真的不认为实际存在。也许就是一些具有神奇能力的修真系强者故弄玄虚而已。” 听到这些话，郝灵通耸耸肩道：“修真系怎么解释呢？” “那是借助自然之力，使用的是我们还研究不透的符文科技。这个科学家已经下定论了。” 郝灵通双臂一摊道：“随你怎么说咯。” 朱伊美没搭理他继续道：“除了基因锁、修真系和玄而不实的灵魂锁以外，还有执念成魔和信仰成神两种能力。但是这两种能力我们天洲队都没有人修炼，因此也都不知道它们的能力构成如何。不过却有和这种能力交手的资深者带回来一些宝贵资料。” “我们这些挣扎在主神空间的先驱者还有各个大国都在研究主神空间的诞生和存在价值。就像小算命的所推断一样，团结和推动人类发展以应对未来的灾难，这是广泛共识。但是从这些宝贵资料来看，矛盾也同样一直伴随着主神空间的存在而发展。” “这些矛盾最尖锐的表现就在于力量体系的对抗。原始力量来自何方已不可考，而由各色人系创造的力量却在尖锐对抗着。就比如由黄色人系修真者创造的灵魂锁，以及白色人系修真者创造的信仰成神，这两种力量就是天生的矛盾。” “信仰成神？”这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张伟因此发问。 “强大，无与伦比的强大。在美洲和欧洲队里是代表最强力量出现的！”朱伊美着重强调。 张伟听得有些入神：“竟然有这么多种力量，那么……” 朱伊美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一定想知道哪种力量最强，是吧？” 第74章 激变 朱伊美的话切中张伟要害，张伟点头。 而朱伊美则十分干脆道：“基因锁！如果你不怕面对死亡，并且想要获得至强的力量，就坚持基因锁吧。” “基因锁是真正的原始古老力量。拥有最强大的微观力量，但是力量的提升过程也最凶险，必须不断面对死生才能成长。修炼这种能力，你甚至可以完全不需要功勋值，只需要面对死亡，经历死亡，战胜死亡，然后你就能够在力量的正统大道上勇往直前。” “同为原始古老力量的执念成神虽然成长速度很快，力量强大。但是由于需要在修炼的最开始的时候就彻底放弃自己的肉体，没有多少人能够下此决心，因此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成功修炼。” “修真系能力则是黄色人系和白色人系都在大力研究和创新能力。它丰富多彩又能兼容平衡，最重要的是它可以通过功勋值在和平空间兑换修炼。所以这才是各团队的中坚力量。” “信仰成神是白色人系首创的能力。同修真系不同，它是借助人心之力的修炼法门。据传说是白色人系修真者为了压制黄色人系而开发的能力。” “灵魂锁是我们黄色人系修真者开发的力量。”郝灵通这时插嘴道，“据说拥有最强大的宏观力量……” 他还没有说完，朱伊美又立即打断道：“最强大的力量？哼哼，必须有机缘、极易堕落、还不完善，这些缺点你看不见？你也是精神系能力者，怎么不去修炼？” “这都并不能说明它不强！”郝灵通被这个女白领抢白得怒火中烧。 朱伊美直接无视他，挺起她白皙修长的秀颈道：“主神空间是在远古由圣人创造，又不断被各系强者完善的空间。也许这些圣人确实希望人类能够团结起来，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啊，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圣人呢？白色人系和黄色人系的修真者为了各自的利益，分别创造独特的力量。人类最大的敌人不可能是天灾，只能是人祸。” 说完了这些话，朱伊美缓慢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好像洗了一个温暖的淋浴，再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朝武定乾点头道：“我能感觉到100点功勋值拿到了。谢谢乾队！” 武定乾爽朗地笑道：“哈哈，谢我干什么，回到和平空间去确认一下。这种给新人介绍情况的工作理应由新人完成。” “灵异类主神任务，竟然能够最终杀死里面的恶灵，这真是史无前例的情况。灵魂锁的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听到武定乾这样说，朱伊美马上道：“乾队，刚刚那个鬼子是不是真的依靠灵魂锁战胜的恶灵还未可知，怎么就能断定灵魂锁的力量？我们天洲队花大力气研究灵魂锁，我认为是一种毫无价值的举动！” 这位强势的白领就像在公司的经理级会议一样，大胆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急切地想要用自己的思想去影响别人，去改变现状。 说完这些话，她还下意识地去看郝灵通，却发现他这次出奇地没有反应。郝灵通整个人仿佛都进入了一种通灵的状态，他的身体在这一刻看起来进入了虚无状态。 朱伊美有些诧异，短暂怀疑之后，她就将视线投入到武定乾的身上。 武定乾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新人的热情怎么能被浇灭呢？可天洲队的方向也是总队长定下的啊。一个小新人随便一点怀疑怎么能改变总队的大政方针？ “有些事情我们还要再深入研究。不过这次的情况确实是要如实汇报的。”武定乾无奈之下开始打太极，“说了这么长时间，这次任务就要结束了吧。话说，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地等待任务结束。我记得当我还在一队的时候，跟随当时的总队长，有一次也是……” 武定乾一面说，一面抬起自己的手臂望向腕表。当他看到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您也发现了？”郝灵通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了？”武定乾和郝灵通之间如打哑谜一般的对话，让朱伊美大感不妙。她问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担忧。 “怎么样？”显然武定乾这句话不是在对朱伊美说。 “没有感觉到被压制，也没有封印，但是我的意识却被困住了。”郝灵通微闭双目，盘腿坐在地上，头冠上的布带无风自动。 “这处空间并不大，我可以轻松探查到它的极限。而且很有意思的是，我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压迫感。”郝灵通睁开眼，扫视一番这个空间，目光最终落在武定乾的身上。 “少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朱伊美喝道。 郝灵通霍然站起，抖抖衣服，弹弹头冠。然后紧紧逼视朱伊美，不慌不忙地说：“这意味着我们在一个虚拟空间里。我们的灵魂进入了一个人为制造的虚拟空间。而这个空间，据我所知，就是灵魂锁二阶2段时诞生的能力——虚拟空间制造！” “这、这不……”朱伊美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这不可能？可事实就在眼前。”郝灵通已经不再看她，而是把目光投向另外一个方向，“我们现在的科学还有很多不能解释的现象。但是不能因为我们解释不了，就认为它不存在，，就认为它是唯心的。” “少废话了！我们应该怎么办！”明明已经被人困住，却仍然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朱伊美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郝灵通用可怜的眼神扫了一下她：“所以说，即便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在这个天杀的主神空间里也要耐心研究一番。” “灵魂锁在二阶2段所创造的虚拟空间是一个公共空间。也就是说在这里，空间制造者并不是至高无上的神，而跟我们一样就是这个空间的一份子。换句话说每个人在这个空间中，都能显示他本来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都恢复到最巅峰的状态！” 五行旗从郝灵通胸口浮出，瞬间放大到遮天蔽日，围绕天洲3队众人飞速旋转几周之后，重重插入地面。 经过之前的战斗，郝灵通虽然没有晋级，但是五行旗的实力和他操控的纯熟度都明显有极大进步。他看着随风猎猎而动的旗幡，双目精光大盛。 “也许我能够尝试使用‘它’了。” 这一刻，郝灵通的呼吸竟然变得有些急促，神情中带着热烈的渴望。在他双手之间，一团夺目金光翻转放大，逐渐形成一枝暗金雕花的古朴毛笔。 “去吧！金刚笔！” 郝灵通挥手之间，一抹金光闪过…… 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腾起一片血雾，刹那间人群消失了，只有一个人捂着胳膊留下。 第75章 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我很奇怪！” 郝灵通看着眼前这个人，稳操胜券之下小小年纪显得颇具仙风道骨，“这个虚拟空间只是一个公用平台，你把所有人的精神都上传到其中。然而每个人所拥有的能力并没有变化。” 郝灵通说话之间，天洲3队众人纷纷做好战斗准备。 武定乾举起泛着冷光的狙击步枪遥指向孟辰。 汤龙的鬼头大刀已经饥渴难耐，血光暴烈一般向外辐射。 朱伊美双手捏决，迅速在孟辰脚下形成一个六芒星阵，绿色植物自阵中伸展肢体，盘绕住他的双腿。 甚至连张伟都站起身，他充满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他感到自己现在能够一拳击碎巨石，而在身体里像有一台发动机在运转，让他的战斗意志蓬勃旺盛。 “在这里，我们可以让自己忘记伤痛，将实力发挥到最巅峰的程度。而我，还是一名精神系修真者，在这里我可以自由控制精神，达到现实世界所不能企及的高度。” 天洲3队五人呈一个扇形面，慢慢向孟辰挤压过去。 那枝洞穿了他右臂的金刚笔此时正悬在他的头顶。它已经变成得犹如宫殿庭柱般粗细，其上刻有一棵苍松，昂然挺立，直透云霄。又有雕龙画凤栩栩如生，围绕苍松为其而歌。还有篆书大字，上书：苍松淩云霄，潇洒终日夕。 “在这里死亡，在现实世界也会脑死亡吧？你只能创造这个空间，却不能控制进入空间的人。我的五行旗可以强化虚拟空间，你现在想要撤除这里也办不到了。” “我很奇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也许会有一些自己的独门技法能够在虚拟空间使用。但是等级的大限仍然是不可超越的，二阶2段的你，不可能和我们正面硬刚。” 鲜血涌出伤口，顺着手臂流到地面，但是孟辰除了压住它以外，并没有更多动作。他神态轻松地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 “修炼灵魂锁的人不会是弱智，我说的这些你一定都想到了。所以……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总有些事情是超出想象的。” 话音刚落，在天洲3队众人眼中，他们的目标突然变成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幻影。朱伊美的魔植变成失去支撑的藤蔓，软软摊倒在地。 “一切就像新的一样。”孟辰学着黑客帝国里的病毒兄弟的语气说道。 他的身体恢复实质，鬼影技能已经将他的身体复原。而朱伊美的魔植再一次紧缚住他的双腿。 砰…… 一道耀眼白光穿透孟辰的身体，巨响在光亮之后才震撼传来。 枪声就是命令。汤龙用大刀劈开火光，冲到孟辰身边。卷起滔天烈焰劈下的一刀，砸起了飞沙走石。 刀收人退，地面上出现一个好似陨石砸出的大坑。 汤龙才刚刚让开空间，密集的红光便擦着他的身体扑向孟辰。武定乾已经换上他的六管转轮机枪，凶狠的火舌蜂拥向孟辰，尘土飞扬。 “落……” 郝灵通双手向下一按。高悬在孟辰头顶的苍松笔轰然坠落。它笔直地插入地面，只有尾端两片鲜红的羽毛在风中抖动，金光从它和地面接触的缝隙中溢射而出。 天洲3队众人瞪大眼睛凝视着苍松笔，不敢稍有松懈。短暂的安静，就像暴风骤雨前的寂静，令人狂躁而压抑。 当一个飘忽的虚影从苍松笔中缓慢显现的时候，压抑虽然消失了，但是狂躁变成了恐惧和暴怒。 孟辰的身体凝成实质，嘴角挂出戏谑地微笑。 魔植再次抓住他的双腿。借此机会，转轮机枪喷射出致命的火舌，汤龙劈出去的刀气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壕沟，郝灵通的苍松笔又变成了正常大小在快速穿梭。 面对这些铺面而来的攻击，孟辰只轻轻吐声道：“子弹时间……” “是黑客帝国里的技能！” 天洲3队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些技能的出处。而孟辰也在这一刻化作虚影，摆脱开魔植的缠绕向众人缓步走来。 子弹时间和鬼影技能相继施展，他的身体在亦真亦幻中坚定前进。 此时，朱伊美的魔植也从阵图中伸出更多的枝条。天洲3队围绕孟辰展开所有攻击手段。而孟辰仍然在稳步朝前移动，攻击地间隙天洲3队看到他露出了阴险地微笑。 五行旗拔地而起，围绕孟辰重新布下阵势。郝灵通已经不再用它们封印虚拟空间了，他要用它们困住孟辰。 金、绿、蓝、红、褐五色光彩自旗幡上射出，又在孟辰头顶汇聚。一刹那，犹如高炉中炸开的钢水，五色光彩凝聚成透明结界笼罩住孟辰。 而孟辰仍然挂着一贯微笑，用鬼影状态向前飘着。靠近结界……在天洲3队众人的希翼目光中……没有停顿，直接穿过。结界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攻击！” 武定乾声嘶力竭的命令下，天洲3队众人拼尽全力攻击。 而孟辰的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瞬间穿插至众人身后…… “放开她！”张伟暴喝。 声发人至，他已经一拳攻出。孟辰左臂曲肘下压，封住他攻出的一拳，然后右臂自下而上一个勾拳，张伟便被打到空中。紧接着孟辰朝前一撞…… 靠山崩！ 张伟像一枚炮弹被撞开出去。 亟待天洲3队另外几人回头，孟辰已经从后面攥住朱伊美纤细的脖子。 “灵魂锁，怎么样呢？”孟辰的话语中充满讥笑。 “你这个死变态，放开我！”朱伊美被压制住，但是嘴上仍然不饶人，“只有你这种变态会修炼这种功法……灵魂锁就是阴险狡……嗯？？啊！！呜……呜……” 朱伊美的嘴巴位置变成了一张皮，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但是说不出一句话。 “呼……这样就清静多啦。”孟辰喘出一口粗气，还夸张地掏掏耳朵。 “放开她！”武定乾的厉喝传来，天洲3队包括张伟在内，正在慢慢调整角度。 “我想告诉你们，灵魂锁可不止有这些呦……” 水银流质从孟辰手中溢散出来，迅速向朱伊美身体蔓延。她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双目透出深刻的恐惧。 “打！”武定乾下令。 各种攻击再次侵袭向孟辰。而孟辰就在鬼影和实体之间不断变化。吞噬的进程总被打断，但是每次变为实体，孟辰就会再次发动技能。 朱伊美就在恐怖和放松之间饱受煎熬，直到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救了她。“鬼来电任务结束，生者退出任务世界。” “嘿嘿嘿嘿……你们运气真好啊。期待和你们再次相见……” 第76章 重视 “呼……真是太运气了！”汤龙仰面躺倒在地，摆出“大”字。 而朱伊美要是没有张伟扶住，此时必然已经软到在地。她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身体不住打着摆子。她双手死死扣住张伟的身体，双目毫无焦距地直愣愣望向前方。 “小美这是怎么了？” 天洲3队刚刚退出任务，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仪态万千地走上前来。她欣长健美的身材，优雅迷人的风度，尤其是那一头乌亮的秀发，都在展现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魅力。 “知弦姐。”郝灵通用非常明亮的声音开心地叫起来，说完还往她身边站过去。 “灵通又长进了啊！”叶知弦轻笑起来双眼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再配上温柔卷曲的长睫毛，就好像午夜里薄雾覆盖下的银月，朦胧而优雅。 受到夸奖郝灵通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哈哈……” 武定乾立正在一边站得笔直，当叶知弦望向他的时候，立即更加紧绷身体，然后啪一个标准军礼道：“叶少将，天洲3队鬼来电任务执行完毕。全员安全返回，请指示！” “稍息。”她淡然回了一礼，目光在天洲3队几人身上流转一遍。 武定乾跨步站定在一旁，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小美这是怎么了？”叶知弦的目光最后落定在朱伊美的身上。 汤龙一跃而起解释道：“被一个修炼灵魂锁的家伙弄丢了魂。” “小龙也有长进啊。哦……获得了相当不错的武器呀！”叶知弦再次眯缝着眼，微笑着望着汤龙。 汤龙也憨笑着，擎出自己的鬼头大刀。他毫不掩饰的将炽热的烈焰汹涌澎湃地释放出来。这份力量令武定乾都暂避锋芒，而叶知弦仍然只是淡淡地微笑，在她和烈焰之间就好像垂有一层柔软的轻纱。 她微笑的力量感染了天洲3队，所有人都好像变成了长不大的小孩，争先恐后地显宝似的展示自己的能力。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放松自己，在她面前变得毫不设防。这温暖的微笑帮助大家从刚刚生死激战中快速恢复过来。 大家在这一刻好像都忘记了刚才千钧一发的危机，以及朱伊美的异状。就好像，只要知弦姐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灵魂锁修炼者吗？相当少见呢……” 叶知弦优雅地将手指搭在下巴上，沉着地眯起眼睛。在她那里不存在“烦恼”的印象。即使她默默地陷入沉思，周围也会有奇妙的安心感。 她来到朱伊美身边，抬起一只手，轻轻置于她的额头之上。乳白色的光晕令人感到何其温暖。 朱伊美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她的肌肉逐渐松弛，整个人软绵绵靠在张伟身上。圆睁的眼睛开始解冻，眸子里逐渐出现光彩。她眨了一下眼睛，眼波流转。当她的眼睛里倒映出叶知弦的身形时…… “哇……”这个要强得公司高级白领，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女孩，扑到她的怀里，放肆地哭泣起来。“知弦姐……我怕……” “哦，不哭，小美，乖，不哭……”叶知弦轻拍着她的后背， 安抚人的魔力就是这样的，朱伊美很快就止住哭声，在叶知弦的引导下讲述事情的经过。 “那奇怪的水银只要流到哪里，我对那个部分就失去了一切感觉和控制。就好像身体从来没有哪个部分一样。”朱伊美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后怕。 叶知弦在仔细倾听着朱伊美的描述，偶尔轻轻地撩起柔顺细长的黑发，露出认真的思考问题的样子，非常具有宁静效应。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效仿她的作法。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侵袭我的身体，那种无力感所带来的恐惧和绝望，简直……我感觉只要那流质进入我的嘴巴，我整个人就会彻底消失。” “不是你的身体消失，而是你的灵魂消失。”郝灵通猛然冒出一句，当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他的时候，继续道，“她的身体还在外面，在虚拟空间里消失的只能是灵魂。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武定乾问道：“这是灵魂锁的技能吗？” “绝对不是。”郝灵通回答得斩钉截铁，“二阶2段的灵魂锁绝对没有这种能力。” “我倒有点想法……”人群之外一个弱弱的声音发出。是张伟，他小心地举起一只手，表明自己在发言。当看到众位资深者一起望向他的时候又稍微有些退缩，但是叶知弦鼓励的目光令他胆大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技能……” 郝灵通轻捻着自己唇边还软软的胡须，沉思道：“你是说……” “从表面看，他的技能和黑客帝国里史密斯的技能非常相似！”张伟的话成功打开了众人的思路。 而郝灵通猛然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地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他为什么能够将灵魂锁修炼到如此等级，而仍然没有被剿灭，或者改投其他力量体系。” “灵魂锁在第一、二两个阶段没有任何物理攻击力，这是所有人都对它敬而远之的原因。但是在一种情况下，灵魂锁简直是如鱼得水……那就是在虚拟空间、在灵魂空间！” 说到这里郝灵通苦笑着摇摇头，脸上挂出了羡慕的表情：“他的那个技能一定是在黑客帝国里掌握的。而黑客帝国里的矩阵网络，简直就是给灵魂锁准备的最佳修炼所啊！还有鬼来电任务，灵异类任务是所有能量体系的大敌，但却是滋养灵魂锁的温床。他简直是到那里刷怪升级的啊！” 汤龙突然抢声道：“但是东洲队看起来并不团结啊。应该没人会保护他。” “他需要保护吗？上帝关上门的同时，必然会为他打开一扇窗。在现实世界里灵魂锁没有物理攻击力，必然在虚拟世界里就拥有无上的实力。” 第77章 选择 进入深度思维的郝灵通，轻捻着软须，双目中的光芒耀眼。 “东洲队的团队生态一定不好，几个实力强大的资深者压制新人是肯定的。这种情况下灵魂锁修炼者反而变得不受重视，再加上主神为了保护灵魂锁修炼者会在前两个等级中掩盖他的修炼等级。那些无知的东洲资深者一定乐得见到他自取灭亡。而他也一定是在这种情况下成长起来的。等到他获得施展拳脚的机会，就顷刻将整个东洲队覆灭了。” “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际遇啊！本来我也具有修炼灵魂锁的资质啊，最后不得不改修精神系修真了。”郝灵通的语气中说不出的遗憾。 听到他的解释，众人一时沉默。与此同时朱伊美再次开始倾诉：“当时我的身体真的是要被控制了，如果不是大家的攻击打断他的技能，再加上任务到期，恐怕我就真的被他吞噬了。” 郝灵通缓缓摇头道：“我看并不是这样。他的行为很奇怪，明明稳操胜券，却好像并不想把我们置于死地。实在无法判断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汤龙耸耸肩膀道：“也许他只是算错了时间？”当然没人把他的说法当真。 武定乾道：“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在通过我们了解信息。” 在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同时，叶知弦的脸上一直带着温馨的微笑。看到她的样子，天洲3队众人又逐渐安定下来。 “二阶2段的灵魂锁修炼者呐。”叶知弦微笑的面容里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到了三阶会怎样呢？” “目前还没有到达三阶的灵魂锁修炼者，但是据说三阶之后的灵魂锁将会全面超越基因锁。” “嗯……真有意思呢。看来要关注一下这个人了。而且我们也有必要进一步探究灵魂锁。也许我们应该培养一个这样的队员……毕竟灵魂锁说起来还和我国颇有渊源。现在我们却没有一个人修炼这种力量体系，真的是落后了呀。” 轻轻松松几句话，就将刚刚众人口中的神秘高手，变成了一个只需要关注的普通人。叶知弦安定人心、调解气氛的能力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说说其他的事情吧。”她轻轻一拍手，清脆的声音将大家的意识吸引过来，“这一次大家的表现真的非常不错呢。不但老队员全部安全返回，就是新队员也顺利完成任务了。而且还是一名有基因锁资质的新人，不错，不错……” 她鼓着掌，令众人心潮澎湃。 “现在1队和3队都是满员状态。但是2队却出现了一点小状况，他们上一个任务也是灵异类的‘午夜凶铃’，在这个任务里他们损失了2名队员。” “是么……” 天洲3队众人有些哀伤，但是在主神空间，这种生死之事十分寻常，大家倒也没有过分惊讶。 “所以……”叶知弦把头转向汤龙，“他们的力量需要加强。汤龙你的转队申请总队长已经批准了。你可以随时过去，在下一次任务开始前，你们需要深度磨合。” 感觉几道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汤龙挠着头不好意思地道：“知弦姐，我……我又决定不去了。” “哈？”郝灵通瞪大眼睛，露出极为夸张的惊讶表情，“你现在新获得了武器，去到2队也是强者，怎么突然转性了？” 叶知弦听到这话也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为什么又不想去了？” “我感觉3队的大家更……更……融洽，我在这里更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汤龙涨红脸说完这句话，但是眸子里的光彩却没有丝毫掩饰。 短暂的安静之后，郝灵通首先大小出来：“哈哈哈……还以为你是个神经大条的武痴，没想到还有这么细腻的感情啊！哈哈……哎呦！你干嘛打我！” “你再笑！”汤龙一拳敲在郝灵通的脑袋上，让他抱着头在那里哀号。 看到郝灵通前仰后合，都流出眼泪的样子，汤龙的脸上已经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如果浇上点水不知道会不会飘起一团蒸汽。害羞之下这一拳也就重了点，眼瞅着两个人又要吵闹起来。 而在一旁的武定乾长笑几声之后，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大声道：“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决定，好样的！也谢谢你，你让我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队长……”听到武定乾的话，汤龙的眼睛里也泛起泪花。 “你们不用这么肉麻吧。”朱伊美在旁边打断了气氛，但是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颜色。 武定乾、汤龙、郝灵通均仰天大笑，笑声爽朗，一扫之前的压抑。 叶知弦也抿嘴轻笑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去2队了吗？做为一个全基因锁的队伍，它可是以敢于接受任何挑战而著称的。到了那里你将面对最严酷的战斗，也将进步神速。这不是你曾经向往的吗？” 汤龙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挑战无处不在。但是这里有我无法抛弃的集体。” 叶知弦微笑着点点头，就像一位饱学的先生，终于看到自己的弟子学有所成时所展露的欣慰。她又转头面向张伟道：“你是一位基因锁修炼者，根据天洲队的规定，我要向你介绍2队的情况，并由你自己做出决定。” 朱伊美在一旁抢先开口道：“不用跟他说，他不会去的。” 叶知弦望了她一眼，眼神中不乏责备之意。朱伊美马上就瘪下来，但是嘴里仍然嘀咕着：“我知道他不会去的嘛。” 叶知弦收回目光朗朗说道：“天洲队在整个主神空间拥有3支队伍。其中第2队是我们一支非常有特点的队伍，这支队伍只招收基因锁队员。你可以选择进入2队修炼。在2队里你会面对最危险的挑战，也将有更多的进步机会。这是一柄双刃剑，你必须自己做出决定。” 第78章 暗藏的危机 “嘿，新人，我奉劝你不要去！”开口的是汤龙，他在以过来人的口气说教，“2队和这里可不同，他们队从来都是以高死亡率著称的。而且2队的生态环境真是……像你这种刚出炉还热气腾腾的粉嫩新人还是不去为妙。” 郝灵通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啊？怎么感觉你是怕死才不去的？”这句话又立即引来汤龙的激烈反应。 “2队跟我们可不同。”在武定乾制止后，郝灵通竖起一个手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1队和我们都是由国家派来的人做队长的，而2队的队长可是自己单干的。说是天洲2队，其实还不如说是独立大队。真不知道总队长是如何考虑的，明明就是一个自私自大的货色，还允许宝贵的基因锁修炼者加入过去。” 他边说边摇头，尽显无奈。 张伟疑惑地问道：“国家派来的人？” 武定乾道：“先驱是由主神挑选，这没有错。但是在各国高层都已知道主神空间的存在以来，各大国都在下大力气研究如何能够控制或者至少是影响主神的选择。” “我国现在有一些研究成果，总队长、叶少将和我都是国家定点选派的，这些选派的人能够比主神海选的人具有更强的适应能力。我们在一起能够形成合力，但是国家目前对主神空间的影响仍然是几乎为零，所以也就有2队单独行动的情况。2队长是一名实力强大的基因锁修炼者。他加入了天洲队团体，但是却处于游离状态。” “国家竟然能够影响主神的选择！”张伟听完武定乾的解释，倒吸一口凉气。 武定乾苦笑着摇头道：“这是国家在把70%的电力全部用于这上面才达到的结果。这还有赖于我国人口基数大的天然优势。” “而且这也不是真正的影响，简直就是撞大运。”郝灵通措辞尖锐的说道，但是在场众人却没有出现反对声音。 “你知道这70%的电力用于什么了吗？全部给了计算机！国家建造了1万台巨型计算机进行随机数预测，然后清空预测地点的平民，再把培训好的大量备选者空运过去。” “从各行各业挑选的1万名备选者啊，30多架大型客机每周进行一次转场空运。就是这样还仅仅只有三人进入主神空间。你能够想象国家在这方面付出心血之庞大和收获之微小吗？” “但是在1队和3队我们已经建立起更好的生存环境。”说话的是郝灵通，“合理竞争，新人培训，团队合作。能够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发挥最大作用。” “所以天洲3队欢迎你。”汤龙伸出右手，目光炯炯地望着张伟。 张伟却沉默着…… 他低着头，众人看不到他的眼睛。而汤龙的手就僵在半空，收回也不是，继续待着也不是，这样他看起来十分尴尬。 张伟猛然抬起头，他目光如炬，扫到汤龙身上，竟让他恍然一惊。 “我知道我的选择了！”张伟紧握着拳头高叫着，“我要去2队！” “啊！你神经了！”朱伊美尖叫起来，“你到哪去干吗？队长他们对你这么好……” 她冲到张伟身前，抓住他的衣领，不断摇晃着他，那种感觉就像要活生生吞了他。 经过主神空间的锤炼，朱伊美已经可以将张伟像拨浪鼓一样摇晃。但是即使如此，张伟的目光仍然没有减弱一点。 那明亮如炬的目光望着她，渐渐变得温柔如水。朱伊美看到了这种变化，她放开张伟，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她的头垂到胸前，肩膀微微耸动着，豆大的泪珠顺着两腮滚落。“我们才刚刚见面，你又要像以前一样抛下我吗？” “这次不同，不同……”张伟伸出的手也在颤抖，但是最后却坚定而温柔的抚摸在朱伊美的头上，“我不想退缩了，从今天起，我要接受最严酷的考验。” 朱伊美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泪珠。而她的眼睛里除了哀伤还蕴含了疑惑。眼前的这个男人太陌生了，这还是他吗？ 他的眼睛里射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自信，他的面庞从未像今天这样充满光彩。 他正在昂首挺胸对着叶少将、乾队还有大家说：“我已经决定了！在主神空间，我不想再像外面一样懦弱。恐怖、孤独，我就是要在这种环境中接受挑战。在3队我也许可以安全成长，但只有在2队才能让我快速进步。” 朱伊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叶知弦制止。“你真的决定了？到了那里你可能连一次任务都坚持不下来。” 张伟又深切地望了一下朱伊美，等到他转回头的时候，目光中再无一丝杂质，他无比坚定地说道：“我决定了。我，张伟，申请去2队！” “很好！我通知2队队长。” “我带你过去吧。”汤龙向张伟招手示意，他拍着对方的肩膀道，“真想不通你，能在主神空间碰上自己的老相好多不容易，非要哭着喊着往那里钻。” 张伟被汤龙勾着肩膀带向远方，在这中间他只回过一次头，再次深深地注视一次朱伊美，然后便坚定的随着汤龙离开。 朱伊美望着张伟逐渐缩小的背影泣不成声：“知弦姐，您为什么要让他走？呜呜……” “因为，他发现了1队和3队面临的最大问题。”叶知弦这句话让她止住了哭泣，疑惑地抬头望着她。 “团队作战是没有错，但是独自面对也是不可或缺的。如果说2队的生存环境太过残酷，那我们这两支队伍就是太过轻松。在总队长得庇护下，每个人都认识不到主神空间的残酷性。这给了我们一个假象，我们也许错误的判断了自己的实力，也许我们并没有那么强……” “可是，可是……我们的成长……”朱伊美急欲辩解。 “我们是在快速成长，但是这就像网游里面，在高手带领下的打怪升级，总是少了很多惊险和历练。” 武定乾上前一步道：“叶少将，总队长也是体恤大家……” “但是这样，却可能会让我们面对更大的危机，一个隐藏在深处的危机……” 叶知弦转身站起，飘然长裙旋转成一朵美丽的莲花。 “还有那个灵魂锁二阶2段的小鬼子。主神空间越来越有趣了。” 第79章 齐藤斋 叶知弦说的那个小鬼子，此时正在悍马车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孟辰最终并没有进入核电站，因为已经不需要了。这一次的主神任务，让他知道了梦晨的下落，剩下的就是如何让梦晨恢复正常。 核电站里面很明显隐藏了连接主神空间的秘密，东洲人在那里进行各种恶毒的试验。而梦晨则是阴差阳错进入主神空间的成功案例。只可惜就是这个成功品，也产生了不可预测的变异，梦晨和他一样都丢掉了自己的身体。 他不知道梦晨在主神空间中游荡了多久，但是总之她现在很强，强到二阶2段的他都不是对手。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样她就不会随随便便被别人欺负。 坏消息就是，她丧失正常心智了。一个强大但不受控的个体，实在是最可怕的。 不过总之，孟辰的心情是近一段时期从未有过的大好。雄壮的悍马在高速公路上咆哮奔驰，狂风灌入车厢，吹乱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一直压抑在他心头的迷雾。 还有一个令人高兴的事情就是，终于和自己祖国的队伍接触上了。而且看起来应该还很强，毕竟排名第三的队伍就有二阶2段的最高实力。 他们的队伍看起来很团结。这很好，但是会不会过于自信了呢？ 孟辰想到自己的恶作剧，不禁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这足够给他们一个警示了吧。让他们重视灵魂锁，同时提醒他们东洲还有厉害的角色存在。希望能够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不要让齐藤斋钻了空子。 想到齐藤斋，孟辰的好心情打上了一丝折扣。齐藤斋并没死，而且还突破得更强了，达到了三阶的水准。基因锁发展潜力果然够大啊！ 自己是灵魂锁，按照天洲3队郝灵通的说法，也是一种潜力极强的能力，但是潜力毕竟只是潜力，发挥不出来就和没有一样。因此，下一步要怎么走，还必须仔细盘算一番。 总之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回国！ 用长岛悠斗的身份购买了一张去往天洲的单程机票，当孟辰坐在波音767上，通过小窗望着各种忙碌而有序运行的地勤设备，心里对祖国的向往变得愈加强烈。 真希望自己能够插上一双翅膀飞回去啊！ 孟辰感到自己的思想已经飞上云端，跨过大海，一直来到自己的家乡，来到和梦晨最初认识的地方。在那里他又见到了恬静如初的恋人，一切都美好如初…… “怎么还不起飞啊？”一个焦躁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维，将他拽回到现实世界。 他发现机舱内已经人声鼎沸。大部分乘客都在高声抱怨着延迟起飞，还有一些乘客松开保险带站立起来。他们的这种举动已经令空姐相当紧张了，每位站立的乘客身旁都有一位空乘在耐心解释。 而恰在此时机上广播响起：“这里是机长广播。各位乘客，很抱歉地通知您。由于机械故障，我们必须换乘其它飞机。现在请您听从空乘人员的安排，有秩序的下飞机。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这套话一播送出来，机舱内炸了锅，不少乘客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收拾随身行李准备离开。 “喂，太伟，我的飞机推迟起飞了。好像是有故障，航空公司已经帮我们换飞机了。” 在他旁边一个穿着职业套服的年轻白领正在给自己的男朋友打电话。孟辰真的不想听，但是他现在的六识已经极大提升了，因此他听到电话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哦，好，晚一点到没关系。嗯……我还有事，先挂了。” “你到底想不想我啊。”听到男朋友只是随便地应付着自己，女孩有点不满了。 “想，当然想。我还有事，先挂了……”之后便是盲音了。 女孩很失落地握着手机出了一会神，但是终于没有再拨出去。而是叹了一口气，就要把手机收起来。 “您好，女士。我能借用您的手机吗？我的手机没电了。1分钟就可以，我可以用这一百美元作报酬。” 女孩用警惕的目光看了看这个说着流利中文的东洲人，最终还是把手机借给他使用了。不过仍然不忘嘱咐一句：“不用你给钱，但是说好只有1分钟啊。我还要下飞机呢。” “太谢谢您了，尊敬的女士！” 孟辰拿过手机，装模作样的在屏幕上按了几下，趁她不注意就点了通话记录里的第一条记录。 电话接通后，孟辰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您的手机，女士。” “啊？哦……好。”那个女孩很奇怪，这个人并没有说任何话啊。又看了孟辰几下，被后方过来的人流推动，她只得将疑问埋藏在心底，随着大家走出飞机。 孟辰拖后几步，也随着人流前进。这一次他连行李都不拿了，因为他已经远远感到那个人的存在。 太耀眼了，而且他根本没有掩藏的打算。 如果常人只是微弱的烛光，那他就是一座十几米高的大火炬，金黄色的火焰在灰色的背景中，散发着无可匹敌的威力。 这就是三阶高手吗？孟辰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完全不是对手……刚刚在主神空间中建立起来的信心，又像被摔碎的存钱罐一样破碎一地。 孟辰叹了一口气，脚步也放慢下来。他开始一点一点收集自己信心的碎片，他必须将这个易碎的小玩意再拼装起来，而且还有将它锤炼得更加坚固。 那个大火炬没有要动的打算，但孟辰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因此也就很光棍的自行向那里走去。 有5个人站在那里。齐藤斋仍然是老样子，双臂垂在两侧，保持着军人的一贯姿势。左右两人倒像是官员。 也许是东洲管理先驱的人吧。孟辰在心中做出如此判断。 至于最外围的两个人，身高马大，满脸横肉，一看便是凶狠角色。自然而然地就让机场内的人员和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不过就现在的孟辰看来，那两个人反而没有半点压迫感。 向那边靠近的孟辰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然后他开始慢慢加速，到最后甚至已经开始小跑起来。一直来到齐藤斋面前。 “齐藤队长，您竟然，没有……”孟辰满脸惊喜。 第80章 回国 “我竟然没死，对吗？”齐藤斋露出了戏谑的表情看着孟辰。 “哈哈，哈哈……齐藤队长请再重新组建队伍吧。我们要让那些胆敢小瞧我们的国家付出代价！” “组建队伍的事先不急，我倒是很想知道长岛桑是如何从上一次的任务中活下来的。百地鹰聪都没能坚持下来，而你……我仍然感觉不到你的实力……你到底隐藏了什么？” 齐藤斋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 孟辰发现他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他的来意了。 “是石田队长救了我！他牺牲自己，却保全了我！” 齐藤斋的嘴角已经快撇到耳根了：“石田？我倒是相信。但是百地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在你死掉之前他可不会让石田牺牲的。还有，坐飞机去天洲，你有什么打算呢？” “百地队长他们死后，我以为东洲队只有我一人了。所以我打算去天洲，去杀光他们的先驱！”孟辰说着自己都不信的鬼话。 “呵呵，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不这么认为呢？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齐藤斋斟酌了一下用词，“回家探亲呢？” 孟辰心里一沉，齐藤斋的等级提高，没想到竟然连意识探查能力也相应提高了许多。 齐藤的眼里射出了凛冽的寒光，他的气势在这一刻陡然提高。身边的普通人，如遭重锤，摇摇欲坠。就是那两名壮汉也将嘴唇咬出了血，身上瞬间像水洗了一般湿透。 很强，非常强！ 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是孟辰最直观的感受。齐藤外放的威压几乎全部都倾注在孟辰的身上。仅仅有一丝泄露出去，就令身边众人无法承受。而孟辰却仍然顽强地站立着，尽管他的后背已经佝偻起来，尽管汗珠止不住的滴落在地，但是他的目光里仍然迸射出不屈。 齐藤斋居高临下地看着孟辰，轻轻开口说道：“真令人惊讶，你竟然能够顶住我的威压。我本身的能力是基因锁，但是为了增加一些灵活性，我还修炼了一些其它能力，比如这个威压就是借鉴自圣斗士教皇的能力，这可是能够一直升入五阶的能力啊，你竟然能够顶住。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长岛，随我回去吧……” 齐藤斋朝孟辰伸出手。他只是五指张开朝前一探，但是孟辰却感觉这只手遮天蔽日而来。星辰都被笼罩在这只手之下。无从逃脱…… “想抓住我，还没那么……简单！”孟辰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事到如今，你还那么嘴硬？” 齐藤斋狞笑着看着孟辰，他张开的五指就像一座钢铁巨笼，而孟辰则像一只小白兔，在他的手掌里永远蹦不出去。 “你究竟为什么不进入和平空间……为什么你能一次又一次生存到最后……百地鹰聪以及整个东洲队为什么会在这次任务中全军覆灭。你到底有什么秘密？长岛悠斗，我马上就要全都知道了。” 亡者之牢！ 面对孟辰，齐藤斋真的是下了大力气，教皇的囚禁能力都被他搬出来。 一时间，四周寂静黑暗下来，所有普通人的行动都凝固住。他们的表情凝结在前一刻，惊慌失措，瞪圆眼睛大声呼喊，每一个人都表现出无尽的恐惧。 而从藤斋的手掌里似是有无数恶鬼，在争先恐后向外挣扎，当它们发现所有行动都无济于事之后，就开始嚎叫着抓住孟辰，将他向里面拉进去。 “尝尝这无尽的地狱吧，在那里你会愿意说出一切的。” 齐藤斋慢慢合拢手掌，恶鬼被他压制着向里面陷进去，而孟辰则被这些恶鬼拖进去……手臂……双腿……躯干，直到他仅有头颅还在外面。 几只黑色的骷髅手掐住他的脖子，攥住他的脸颊，按住他的头顶，将他向里面拽。 从恶鬼手指缝中，齐藤斋看到了他的一只眼睛——这只眼睛直到现在依然炯炯有神。 果然有问题，东洲队就是葬送在你手中的！一腔怒火几乎将齐藤点燃，他爆喝起来：“进去吧！” 但是…… 孟辰就这样从他眼前消失了…… 百地的表情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不甘地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逃出亡者之牢的！” 百地的尖啸冲破候机楼顶直达天际。 “长岛悠斗，八-嘎-亚路……我一定要抓住你……” ---------------------------------------- 女孩娇喘、呻吟的声音，伴随着床铺的惨叫充斥着整个房间，也被孟辰收入耳内。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厨房内。一件轻薄的女式圆领衫被胡乱扔在灶台上，它粘了一点油渍，但仍旧充满少女的幽香。 靠墙放置的四方桌上面铺着印有粉红色小花的餐桌垫，一张根本没动的披萨躺在餐桌上。在它的上面搭着一件粉红色蕾丝胸-罩，而它的一条肩带还搭在相框上，它的颜色和式样同餐桌垫上的粉红色小花遥相呼应。 孟辰将它拨开，露出了相片，上面有两个青春亮丽的女孩。其中一个孟辰认识，就是刚刚在飞机上借给他电话的女白领。照片上的两个女孩显得十分亲昵，她们拍照的时候脸颊互相贴近，冲着镜头作出可爱的鬼脸。 从厨房的门口向外望去，可以看到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躺在走廊上。走廊的尽头是公寓的大门，门口放着一双女式小白鞋和一双男生的篮球鞋。 走廊还连接着两间卧室。一间卧室紧闭着门，另外一间的房门则大敞四开着，那令人面红耳赤、心神荡漾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孟辰的余光注意到，一件秀气的粉红色蕾丝内-裤被揉成一团扔在门边。 孟辰撇撇嘴暗道，“真是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第81章 基因 从血雨腥风的地狱回到人间，让孟辰突然有一种慵懒、无所事事的感觉。这让他升起恶作剧的心态。 他回身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大咧咧地走到那间卧室的门口。 “看镜头，笑一个。” 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将那两具赤-条条、大汗淋漓、紧贴在一起的肉体，用手机拍摄下来，并随即发给那个女白领。 拍摄完成后哈哈大笑着离开了这间公寓。听着背后传出的怒骂和哭泣声，孟辰心情大好。 不是因为揭露一次不忠之恋，也不是因为还了人情，而是因为他终于回到国内。听着那个男人一串熟悉的咒骂，孟辰激动得几乎流下泪来。 这就是生活啊！虽然有不忠和背叛，但是更多的还有激情和爱恋。这种安稳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但是孟辰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主神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再一次将他打入冰冷的地狱中。 “由于你的身份已经转变为散人，因此有权利提前获悉下一次的任务世界。下一次主神任务：阿凡达。请做好准备，具体任务将在进入该世界后下达。” 当接收到这条信息后，孟辰脑海中瞬间诞生一个影像。那是一棵拥有柳树一般白色枝条的巨大树木，影片的男主角杰克-萨利和他的阿凡达，头对头静静躺卧着。潘多拉星的土著“纳威人”围绕着巨树呈同心圆打坐，他们在进行某种古老仪式。当这个仪式最终停止的时候，杰克的灵魂被移植到阿凡达身上。 这才是孟辰最关注的一点。借助灵魂之树——艾娃的帮助，一个人的灵魂可以永久进入另外一个躯体。这让孟辰看到了找回自己身体的曙光。 恰在此时，他经过了一面墨绿色的玻璃，玻璃上可以反射出他身体大概的轮廓。望着这具东洲人的身体，孟辰越发觉得厌恶了。 回到自己的身体！这已经被掩藏了许久的愿望突然见到了曙光，它不可遏制地在孟辰心中不断壮大。那种跃跃欲试地渴望让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一般滚烫。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呐喊，让他必须不顾一切地行动起来。 孟辰在经过初期头脑发热的激动之后，突然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必须首先有自己的身体。 说起来这真是一个可笑的命题，他连自己的身体都失去了，谈何回到自己的身体！ 冷静下来之后，孟辰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任务之上。 从阿凡达原著来看，灵魂之树艾娃只能在两个载体间转移灵魂，可没见它能够制造身体。 只能自己想办法制造身体……但这怎么可能？第一个难题就令孟辰百思不得其解。 在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一处广场，随便找了一条长椅慢慢坐下去。他双臂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撑起下巴，双目毫无焦距地投向远方，而意识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该怎么获得身体呢？ 孟辰首先想到的是克隆一具身体。但是凭借人类现在的技术，能否克隆一个没有缺陷的身体实在是难以预测。更何况他也没有时间，距离进入任务世界，只有一个星期了。在这短短七天里，克隆体怎么可能从胚胎成长为一具成人的身体。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他已经完全找不到原来身体的一点细胞了。那一次剧烈的爆炸将他的身体完全气化了，他的所有基因都消失了。缺少含有DNA的细胞核，他根本无法克隆出自己的身体。 这一线希望从这里彻底破灭了…… 胜利近在咫尺，却又突然化为泡影。孟辰感觉心头压上一块沉重的巨石。他抬起头，想把这种负面情绪抛出体外。 初秋的都城，气候干爽宜人。一阵微风拂过，那份清凉的感觉沁人心脾。孟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熟悉的气味充满胸腔，他慢慢舒展开身体，让上半身仰靠在椅背上。 连续不断的挣扎生存，让他很快摆正心态。但是心里难免有一丝丝失落。他放松下心情，随意打量着周边的情况。 高大巍峨的豪华写字楼里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陆续返家，尽管天气已经微凉，但是热衷于在职场体现自己最完美一面的女性仍然打扮得时髦亮丽。 此时已经进入下班高峰的时段，环城公路上车水马龙。公共汽车、班车、出租车、私家车争先恐后地向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他漫无目的的看着这些车辆从眼前一辆接一辆地驶过。偶然间视野的一角出现一辆纯白色的大客车。他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发现那辆大客车的车身上用红色书写着八个大字“无偿献血，无尚光荣”。 孟辰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中出现一缕阳光。 献血……血…… 对啊！我献过血。急救中心的血库里面一定有我的血！ 可是我献血已经是3、4个月之前的事了，血液只能保存40多天，在血库里还会保存我的血液吗？ 孟辰目送着献血车从自己面前经过，直到消失在车流之中。 不管了，有一丝希望也要尝试一下！ 他霍然起身，坚定不移地向远方走去。 第82章 血液 午夜的血库依旧灯火通明。白衣天使们还在辛勤的工作着，她们不断将流动采血车上的血液登记建档，再用推车将这些血液送到冷库，进行零下20摄氏度的冷冻保存。在另一边又不断有救护车呼啸离去，上面装满一袋袋拯救性命的鲜血。 孟辰的心在咚咚作响。他上一次回国探亲的时候，正赶上大地震，因而响应国家号召献过一次血。但是那已经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他的血液会保存那么长时间吗？ 又有一辆采血车返回血库。疲惫的护士们在工作一天之后仍然需要将装满血液的沉重保温箱送到血库中。 一位年轻的小护士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她面脸倦容地推着手推车。在上斜坡的时候，一不留神撞在旁边的护栏上，手推车就要歪倒，上面码放整齐的保温箱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啊……”她发出了清脆的尖叫。如果保温箱有破损，她和同事们一天的工作就要白费了。这一车可有几十袋血液呢。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突然出现，帮她扶住了手推车。她惊魂未定地朝前看去，这才发现一位微微发福的男性帮了她。 “谢谢，谢谢……”小护士很感激地看着他，频频道谢。 而孟辰则借此机会进一步握住了手推车的扶手，朝她一笑道：“我帮你推吧。” 在最是困顿的时候，获得别人的帮助，小护士十分高兴，她也不困了，精神十足但略带歉意地对孟辰道：“谢谢你呀。不过我们有规定呢，不许非工作人员接触血液。” “没关系，我只是帮你把它推进去，不接触血液。”孟辰微笑着答话，身体却绝不停顿，抓住扶手大步朝前走去。 这一来小护士反而赶不上了，她不得不小跑着跟在后面，纤柔的小手勉强勾在扶手上，倒像是孟辰在拉着她跑一样。 “呼……呼……谢谢你……”跑动使她呼吸不匀，只能带着娇喘说话。这个单纯的女孩却不知道听在男性耳朵里完全变成另外一番滋味。 年轻总是能使人更快扫除疲劳。有了孟辰帮助，如今她又活力四射地围着送血车叽叽喳喳起来。 “呀！护士长说要慢点推的，你太快了……” “血库中心不允许外人进呢……啊，前面右转……” 小女孩可能刚刚从护士学校毕业吧，总是流露出青涩和懵懂。她既担心血库的纪律，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最主要的是在刚刚参加工作的初期得到别人的帮助，这让她感觉很温暖。让她本能地不愿意过早结束这次历程。 然而道路终将有尽头。小护士轻轻在推车扶手上一拉：“就是这里啦。” 她转过身俏生生地面对孟辰，就像面对送她回宿舍的男生一样，她笑盈盈地说：“我要先在这里把血袋一一登记，然后再送到冷冻库中。谢谢您啦。” “哦，就是这里吗？我怎么觉得这是你的家呢？” “什么呀！”小护士转过身。但是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愣住。 这分明就是她的卧室啊，尤其是放在床上的那个毛茸茸的大熊，是她每晚必须要抱着睡觉的。 “你在说什么血袋啊、登记啊。学习太累了吧，好好休息。”身后传来的声音不但熟悉，而且变成了女孩子特有的清脆圆润。 小护士猛然回头，她突然发现眼前的情景变成了宿舍的走廊。一个穿着胸口印有卡通小熊图案的娇小女孩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她刚刚洗完澡，一条毛巾包在头上好像阿拉伯人。 她大学时的闺蜜突然朝后看去，眼睛变成了亮亮的：“你买电脑啦，让我玩会。” “我哪有电脑，呃……”当她转过身时，却发现窄小的写字台上，竟然放着一架台式机，屏幕上还显示着：血液中心管理系统。 而闺蜜则直接绕过她坐在电脑旁边：“喂，你电脑密码是什么，我用你电脑玩会游戏。” “呃……这个……” “快啦，快把你的身份认证U盾给我啦。” “好……好吧……”小护士摇摇欲坠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U盘一样的设备，她扶着自己的脑袋虚弱地说道，“我睡一会，你自己玩吧。” 房间还是那个狭小的血液登记室，一台电脑，一台电子标签打印机，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那个小护士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两张椅子拼成的床上。她侧躺在椅子上，两条修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很好地遮掩了裙下春光。即使是在孟辰创造的虚拟空间中被弄得神魂颠倒，也丝毫没有影响她女神那恬静优雅的气质。 孟辰看看小护士，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伸出手……慢慢向前……向前…… 摸到键盘上。 通过这套系统可以查询全国供血者的信息，以及血液的存储与使用情况。 孟辰提心吊胆地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他滑动鼠标，在放大镜图标上轻轻一点，一个页面弹出。 “真的有我的信息。” 孟辰精神一振，他迅速浏览着页面：姓名、年龄、血型、采血时间…… 是否使用：是。 “该死，竟然用了。”孟辰狠砸一下桌子，继续向下看。 使用时间：…… 是3个月前！ 拥有遗传基因的红细胞大约可以在客体里存在一个月。还有机会！ 孟辰急忙向后看。 使用者：沐海平。 再往后，那里只有一个手机号。 有手机号就行！ 已经什么都不顾的孟辰，用小护士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第83章 出手 几秒钟后他就出现在对面。很显然依靠普通人进行身体传递真是方便快捷。 很幸运孟辰传送过来的这个房间没有人。 纯白色的房间没有任何装饰，浓重的消毒水味，让孟辰迅速认识到这里同样是医院。房间的一边用帘子隔开了一个检查空间，另外一边玻璃柜里放着各种药品和器械，靠在墙边的推车上整齐地码放着大量一次性针管。 这时门口出现了说话声，孟辰闪身躲在帘子后面。 “沐海平的状态还在持续恶化。” “他已经是这一批次实验者表现最好的了。” “这种恐怖的实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还要再死多少人？” “除了死刑犯，其他都是自愿的。他们还在苦苦支撑，我们有什么理由退缩？” “这些人真是……太、太不可思议了！” 开门声响起，对话的两人已经走进房间。 “那个什么主神真是神奇啊，一个大活人竟然就给变到几百公里外的首都去。” “是啊，也给我们造成了不小麻烦。最后为了封锁现场连军队都出动了。” “也幸亏他是直接出现在医院里，如果随便其它地方，不但造成更大恐慌，他也坚持不到现在。” 两人并没有在房间长久逗留，她们应该是取一些医疗器械便再次出去了。 不过她们的对话却被孟辰听得一清二楚。 首先，那个注射了自己血液的沐海平就在这里。其次，这里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医院，而是一个实验中心，它进行的实验自然是围绕主神空间。就像东洲人把实验中心和核电站结合在一起一样。祖国也一定对这最核心的机密地点，进行了妥善隐蔽。 “原来各国都已经发现主神空间的秘密了，全都在奋力研究啊。想想也对，凭借祖国人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在这方面落后他人呢？听她们的意思，这个沐海平应该是成功从主神空间逃出来了。这说明祖国比东洲在这方面的研究要更深入、更有成果啊……” “而且他们使用的是志愿者和死刑犯，这可比东洲人依靠绑架获得实验者要让人舒服多了……” 孟辰从帘子后面小心翼翼地出来。他从写字台上的电磁屏蔽盒里找到了那部他刚刚拨打的手机。 “放在屏蔽盒里的手机都能拨打通。主神的能力看起来凌驾在现实界里一切物理法则之上。” 孟辰握着手机，轻轻将手搭在门把手上。为了不出声，他转动门锁的动作非常缓慢。 感觉已经旋转到底，他才一点一点地将门拉开，慢慢地只打开一条小缝。 门外是护士台，一名护士正背冲他而坐，她在奋笔疾书没有感觉后面有人。 隔着护士台，外面是类似ICU重症监护病房的布置。一排十张病床，只有面前一张围着4、5个医生护士，其它的已经空空如也。 那唯一的病人身上布满了如蛛网一般多的管子，各种仪器设备代替了他本身的脏器功能。孟辰只认识心律监护仪，那上面一条黄线在微弱地抖动着。 一位医生将头靠近病人的耳边，尽管有一段距离，但是ICU是极静的，所以孟辰听得一清二楚：“沐海平，坚持住，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现在是为祖国而活！” 孟辰本身是不相信奇迹的，但是在经历过主神空间的生死考验之后，他的人生观已经改变很多。不过当看到那颤颤巍巍的黄线竟然在这句话之后产生了一次较大的抖动，孟辰不由得有点相信信念了。 也许信念真的可以支撑一个人，在死神面前漫步。 短暂地感慨之后，一样东西吸引了孟辰的注意，一名护士从沐海平身上抽取了一管血液。 那就像为孟辰吹响了冲锋号。他快速地在手机上按下一串号码，接通之后，就直接抛掉手机。 门被他猛然撞开，在面前的护士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他一步登上护士台，像饿虎扑食一样，落到病床旁边，劈手夺过那一针管血液。紧接着，没有任何停留，孟辰转身向另一侧房门冲去。 他几乎还没有完整地跨出一步，针芒如背的感觉陡然升起。孟辰狼狈不堪的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才堪堪躲过，但是后背已经被划出一道伤口。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没入水泥墙体，刀尾犹自抖动不止。 下一刻，身后上方，衣衫猎猎的声音骤然而至，孟辰只能再次施展出就地十八滚。这一下撞倒了另一张病床边的医疗设备，各种管线缠了他一身。孟辰连观察敌情的时间都没有，扯下身上的管线，没头没脑地朝着下意识判断的方向抡出去。 “哐……” “哗啦啦……” 仪器设备的碎片散落一地，孟辰也终于依靠这点时间连滚带爬地来到墙边，贴着墙壁站起来。这时他才看到攻击他的人的模样。 这个人也穿着白大褂，带着大口罩。但是那一条黑裤子和包在鞋套里的高跟皮鞋却暴露了她的身份。她绝对不是医生护士啊。 一招失误，满盘皆输。 那么紧张的时刻，孟辰也没精力去判断周围的情况。还以为只是几个女医和护士，就直接动手明抢。这一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硕大的口罩蒙在脸上，将伪女医的俏脸遮住大半，只留下双目露在外面。现在这双眼睛就放射着锋利的光芒，仿佛要将孟辰大卸八块。 “拉警报！”清脆的声音即使经过口罩地阻挡依然动听。她不动如山地矗立在孟辰面前，苗条的身材却凝固出了坚如磐石的气势。其她几位医生护士瞬间围到沐海平身边，她们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保卫英雄的安全。 第84章 得手 尖利的警报声响彻云霄，瞬间病房外面就响起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里赶来。几位普通的医护人员已经放松下来。但是那名伪女医却没有丝毫松弛的意思。 “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她的这句话反而令孟辰越发将针管攥紧。 他现在真是要感叹自己祖国的人杰地灵，也要赞叹这个实验基地管理者的周密安排，即使在如此严密防护的基地内部，也会贴身安排一名拥有如此高级战力的保镖。 自己虽然一直走的是灵魂锁的路线，在体能战技一途上并没有过多涉猎。但即使如此这具身体也远超普通人了。没想到，祖国竟然能够发掘如此优异的人才，能够稳压一位在主神空间内历经血战的先驱。 孟辰在为祖国喝彩，但是那位年轻的女保镖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发现对方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竟然还会愣神，轻蔑地一笑后，又再次冲上前来。 今天是孟辰的狼狈之日。他打不过对方，便只有围着满屋的病床转。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病房大门被撞开，无数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来，将孟辰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刘，怎么回事？”一位中年军官大步流星走进病房。他的肩章上有一枚金星——是位少将。 “报告。这个人从护士站房闯出，抢夺了一针管沐海平的血液。” 将军一个眼神，立即有一名中校带着两个少尉冲进护士站房。一通翻箱倒柜之后，中校拿着之前孟辰拨打电话用的手机来到将军身边。 “没发现任何可疑情况，只有这部手机被扔在地上。” 将军拿过手机，正反翻看了一下，就抬起头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层层叠叠的保卫圈，站在中心的这个人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将军看到这诡异的表情，心中一紧，立即大吼道：“抓住他！” “我进来，就像我出去一样……” 一切都晚了，孟辰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病房内鸦雀无声，这一来仪器设备发出的滴滴声音就清晰可闻。 即使面对匪夷所思的情况，训练有素的战士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惊慌。 他们迅速根据训练和预案作出反应。最外围的队员将武器一致对外，内圈一半人员瞄准天花板，整个战阵变成一只抱团的刺猬。另有两名队员越众而出向孟辰刚刚站立的地方靠近。他们甚至半跪下来，使劲砸了砸地板。 只可惜，那里一无所有。 “一级警备，封锁所有出入口，监控中心随时汇报异常情况。我要求每一条走廊，每一扇门都站上警卫人员。快、快……行动起来！” “监控中心汇报，没有任何警报装置异常，视频监控一切正常。” 将军对着通信器大吼起来：“人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给我继续找！” 他说完话甚至亲自走到孟辰站立的地方详细检查起来，他一遍一遍地向上、向下和环视四周，但是终究一无所获。这让他有些神经质一般的嘟囔着：“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绝不可能，一定有线索……手机！” 将军猛然反应过来。立即掏出手机查阅通话记录，在手机上的发现令他欣喜若狂：“一个接入号码，一个呼出号码。立即查这两个号，告诉公-安部门，派特警去！” 这时，一名队员靠近他轻声耳语道：“先驱来了。” 将军一惊，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惊动他们了。 “怎么回事？”温文尔雅的声音里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位同样佩戴少将军衔的军装美女款款玉步而来。她气质高贵、端庄娴雅，美丽不可方物，也让人只敢远观。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先驱。其中一人高大健壮，虽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是无袖练功服下那一块块熠熠发亮的肌肉竟然隐隐给人以金属质感。任何看到人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个念头——他的身体是不是能防弹？ 另外一名年轻得不像话，也就初中年纪吧。进入病房后就四处乱看，好奇的目光中却又夹杂着好像洞知一切的成熟。 将军开始为他们复述刚刚发生的一切：“……最后，他就在这里突然消失了，带走了沐海平的一管血液。唯一线索就是两个电话号码，我已经联系公-安部门搜查了。” “人怎么可能就突然消失呢？”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不信邪的语气。他还注意到，那个少年站在孟辰消失的地方表情越来越凝重。 “灵通，发现什么了？”女少将开口。 “没有任何线索，知弦姐。”少年仍然一脸严肃地思考着。而将军的表情就变化成：你看，就和我说的一样吧，突然消失了。 谁知少年仍然继续道：“没有线索才是最奇怪的，这就像是经历灵异类任务一样，一切都毫无规律可循。” “或者说……这就是线索？”叶知弦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少年重重点头道：“已经可以确认是先驱所为。” “很好，竟然有他国先驱胆敢闯入禁地。”叶知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冰冷至极，伴随着他的话语甚至整个病房都突然降温，那些如狼似虎的战士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 “闯入者抢走了沐海平的血液，必然是有实验用途。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在主神研究上有了新的突破。事关重大，这件事必须彻查。” “郝灵通，负责所有内部检查。沐海平以无秩序灵魂进入主神空间，又成功脱出，这件事是国家最高机密，能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对方能够掌握如此详细的信息，必然是由内部泄露。李将军，从现在开始，你的全部人员服从郝灵通调遣，配合他把内鬼揪出来。” “汤龙，负责外部搜查。公-安部会给你最高授权，你可以随意调动警察部队，进行全国搜索。” 一连串果断的命令之后，叶知弦又从雷厉风行的将军，变成了温文尔雅的淑女，她看着两人轻声道：“对方身份不明，你们要小心，注意安全。” “哈哈，知弦姐，放心，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知弦姐，交给我们吧。从刚才的介绍来看，对方的武力并不厉害，可能只是一个会些邪门歪道的人，不值一提。” 叶知弦点点头：“有任何进展，直接向我汇报！” 第85章 行动 叶知弦说完便转身离开，但直到她走了很久之后那一股令人噤若寒蝉的气势才慢慢消散。即使是久居上位的李将军，这时也不由自主地长嘘一口气。 叶知弦简简单单一次薄怒，就好像在周边产生了一个结界。她走之后，所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空气也再次流入，而人们也才能再次行动。 从走廊一阵皮靴踏地的奔跑声传来，最终停到门口：“报告！公-安部门已经联系上一个号码，对方是个护士。她在前一晚和一名陌生男子接触过，画像已经传过来了。” “拿来我看。”郝灵通毫不客气地直接下令。 士兵在得到李将军的首肯后将画像递给郝灵通。汤龙也好奇地凑过去。 当他们看到画像上的人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就是咱们在鬼来电任务中接触到的那个东洲散人吧。”郝灵通用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另外一个号码呢？”汤龙急切问道。 “对方关机。” “能不能确定大概位置？我要求全国特警部队待命！” “电信部门只能够确认他最后一次通话时的位置。不知道现在是否有变化。” “他就是风筝，也还有一根线拴在地面。总会有蛛丝马迹。命令警察封锁城市交通，把周边几个城市的特警都调过去，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汤龙开始风风火火地下达命令。 “我也去！”郝灵通跟随在汤龙后面，他要和自己的队友一起行动。 当整个国家行动起来的时候，这股汹涌澎湃的力量是不可遏制的。 首都之下暗流涌动，交警已经暗中封锁全城交通，尽管社会车辆仍然通行无阻，但是暗地里却已经被完全掌控。巡警则全部出动，一时间宵小禁声，全城不再有任何违法事件。 首都的特警，周边几个省市的特警，开始八方云集。城市上空，运输机、客机、直升机往来穿梭，电信号、光信号此起彼伏。 他们的目标全都是一幢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老旧居民楼。 “长官，特警部队已经就位。” 重型直升机上，坐在前排的通信员回头冲汤龙汇报。 “监视现场情况，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吼完他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大型显示屏。 汤龙和郝灵通乘坐的是军队战役级别的指挥直升机，宽敞的机身内布置了众多指挥通信设备，在这里他们可以调遣周边一切力量。 汤龙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屏幕，上面显示着目标区域的卫星高清图片，以及无人机和侦察员拍摄的现场实时监控图像。 已经准备就绪了，周边聚集的力量足够打一场高科技条件下的小规模战争了。不过汤龙心里总还是有一点不安，他猛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即大声命令道：“通知电信部门，立即关闭附近所有基站，技术部队在这里制造一个5公里范围的强电磁干扰区域。” 说完这些之后，他还不放心，所以又冲坐在一旁的郝灵通道：“你说现在，就我们两个过去，能管用吗？” 郝灵通瞥了他一眼道：“现在执行守备任务的只有我们两个，其它队员，包括1队和2队都进入自选任务修炼了。他们出来是一天之后，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在上次任务里，咱们是5人全在都斗不过他啊。” “我看未必！咱们和他交手的时候已经是恶战之后，正是实力最弱的时候，而且放松警惕在先。可即使这样，他其实也没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实际伤害，所以他的能力看似匪夷所思，但是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限制。我敢肯定，这个限制是非常严苛的。” 郝灵通一直是以3队的智囊出现的，尽管他年纪极轻，但是他的话仍然获得汤龙的认同。 “长官，先头部队已经建立观察哨，他们汇报说发现疑似目标的男子。图像已经发送到监控终端上。” 汤龙把目光投向显示屏：“真的是那个家伙。” 图像稳定而且十分清晰，因此，他能清楚地看到孟辰正怡然自得地喝着水，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 “旁边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人质吗？看起来又不像。”汤龙指着图像上另外一个房间里的三个人发问。 那个房间里有一男两女，从图像上判断他们正在争吵。 “音频建立正在进行，马上就好。” “你不觉得奇怪吗？”郝灵通突然发问，“从他消失到特警部队找到他，已经过去了13分钟。我们的行动效率不可谓不高，但是这段时间仍然足够他逃离这里。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 “有恃无恐？”汤龙道。 郝灵通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全对。如果真是有恃无恐在实验基地就不会那么狼狈了……一定有限制，究竟是什么呢？” 郝灵通将手指横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露出了他思考问题是的一贯动作。显示屏放射出的光线投影到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迷幻的光彩中。 “长官，目标开始移动了，是否立即行动，请指示！” 汤龙看向郝灵通。 既然思考不清，那就先放一放。郝灵通当机立断收回自己的意识，他霍然起身，来到机舱门前。他随手将舱门打开，瞬间凛冽的寒风灌进机舱内部。 那些身穿飞行服，带着全面罩式头盔的飞行员都抵御不住狂风而东倒西歪，但是站在门边的瘦小的郝灵通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没有被风带起一片衣角。 郝灵通回身对汤龙道：“电磁屏蔽我觉得对他根本没用。我会布下太极八卦旗，看看能不能监视他的举动。” 说完他便纵身跃出机舱。 “长官！”一名飞行员惊恐地大喊。 而汤龙却云淡风轻地制止他的冲动。 八束金光从郝灵通身上激射而，伴随着金光他急坠的身体慢慢稳定下来，一股浩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展开去。 汤龙看着大展神威的郝灵通，他的心潮澎湃。 这就是我们的力量，这就是凡人永远不可能理解的力量！ 他一挥手，气势磅礴地道：“命令特警行动。” 第86章 一无所获 孟辰在那间他曾经来过的厨房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重游故地让他颇有几分感慨。当时之所以又拨打了这个男人的号码，纯粹是为了保证身体传递时间可控。毕竟有第一次的实践，第二次的等待时间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多。 至于说再次听到一些劲爆内容，孟辰指着主神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你们俩怎么对得起我！呜呜呜……”孟辰还能回忆起那个在飞机上，借给自己手机的女孩是怎样一个知性美女。现在竟然也歇斯底里地嚎哭起来。 “菲菲，那个照片是PS的。你不要相信。”这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PS？而且还是用他的手机发给我的。你还是我最好的闺蜜……” 短暂的沉默，只有女孩嘤嘤的哭泣声传来。正当孟辰打算离开的时候，照片的男主角开口说话了：“干嘛害怕告诉她？这个照片就是我拍的，故意发给你。” “太伟……”照片的女主角有些惊慌失措。 “啊……你为什么要这样？”菲菲则发出了惊声尖叫。 “都在一起3年多了，老子连一次都没上过你。咱们在这里过家家呢？” “可是说好的，在结婚之前不做的……” “老子说好不和你做，又没答应你不和别人上床！” 这个解释太牛比了，孟辰都要为他的智商喝彩了。听到这里孟辰突然产生了兴致，他决定要继续听下去。随即便坐到椅子上，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饶有兴趣地继续收听这一段伦理大戏。 “你骗我……呜呜呜……” “老子骗你？你在外面找个野男人来偷拍我，我还没找你算账？” “什么偷拍你？我没有。” “你还真以为老子是自拍的？说，那个人是干什么的？难不成还是你请的私家侦探？”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太伟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请什么私家侦探。” “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这么远的距离，我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你不会以为是固定好手机拍摄的吧？老子还不好那一口。” 真是神转折啊，没想到这个叫太伟的家伙竟然轻轻松松就从受审者，变成了提问者。这一份对局势的把控能力，孟辰连连赞叹。 “太伟，咱们不提这张照片的事了。好吗？咱们继续下去，只要你和小岚以后不再干那事了。咱们就好好的，好吗？” “好啊，我也想。但是你也拿出点诚意吧。” “啊，什么诚意？” “你总要对我们坦诚相待吧。” “坦诚相待？……你该不会是想让我……” “哈哈。我答应你不做，但是看看总行吧？为了时刻记住你，让我也在手机里存一张你的果照吧……哈哈……” “你这个骗子、混蛋……啊！小岚，你也……你们放开我！禽兽不如。” 接下来出现了挣扎、打闹的声音，甚至还有衣物被撕开的声音。 从文戏变成武戏了，这就有点过火了。 孟辰撇撇嘴，他随手从灶台上抄起一个洗菜用的钢盆，又拿起一个大汤勺。走出厨房，来到卧室边。 哇，绝对的少儿不宜啊，简直就是逼良为娼。 菲菲的衣物被撕扯的差不多了，她已经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此时太伟控制着她的手臂，而小岚则用女孩子特有的熟练手法，去解那上身最后一件内衣。 孟辰摇摇头，便用汤勺在钢盆上重重敲了一下。 “当……” 这一声清脆洪亮，并且绝对出乎意料。 小岚在听到这一声后，只发出“呵”的一声便晕倒在地。 太伟和菲菲也被吓了，但是当他们看到孟辰的时候，发出整齐地惊呼：“怎么是你？” 太伟的反应还是更快一些，他几乎是立即抓住了菲菲的语义：“哈哈，你和他认识是吧？我果然没猜错。” “你这个小贱人，不愿意给我，却悄悄在外面给了其他男人。” “还有你，上次算你运气。没想到你还敢再来一次。”太伟捏着自己的拳头，骨节发出可怕的“咔啪”声，“这一次我给你好好送送筋骨。” 太伟自信他的这句话绝对有压迫力。他拥有超过1米9的身高，身上的肌肉异常发达。在他印象中还没有人能在他的压迫下保持镇定。 但当他想要挥拳砸向孟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捅了马蜂窝。 身后突然传来玻璃窗破碎的声音。他回首望去，发现两名身高马大的特警队员依靠悬索破窗而入。 紧接着正门又被人踹开，一队大汉冲进来。他们手持冲锋枪，战术手电上的强光全部汇聚到——太伟的身上。 他什么时候面对过如此杀气腾腾的特警队员？什么时候面对过黑洞洞的枪口？ 他被吓傻了，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再也不复刚才的嚣张，就剩下惊恐的大叫：“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真的什么都没干？”孟辰露出戏谑的表情，随即对身边的特警队员道，“带回去好好拷问！” “是！”特警队员应声答道。 “我都承认，我背着菲菲和那个女的上床，还想给菲菲拍果照……就这些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最后他也没弄明白，就这点事为什么会劳动特警大驾光临。 看着已经蒙圈的菲菲，孟辰潇洒地一挥手道：“不用谢我，灭除渣男，乃是我辈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哎，你……”菲菲还想说什么，但是孟辰却在眼前凭空消失。 ------------------------------------------ “灵通！电信部门什么察觉都没有。你有什么发现？”汤龙大吼道。 “什么都没有，我的阵法一点反应都没有！” 郝灵通在疯狂地催动着阵法，澎湃的灵力向外狂泻。狂飙的灵力已经引起天象变化，飓风带起了飞沙走石，高空则突然阴云密布。 普通人已经惊声尖叫着四散跑开。汤龙乘坐的直升机也像怒涛中的一叶小舟，颠簸不已。 “这不是一般的功法，这是更高级别的规则之力！”郝灵通道。 而汤龙则怒吼着：“去查他接触的手机，我要追踪他到天涯海角！” ------------------------------------------- 这是一场汤龙不可能胜利的游戏，一直到再次进入任务，他也没摸到孟辰的一根汗毛。 “是否选择将一针管血液带入剧情世界？”在进入剧情世界之前主神正在提问。 “是！” “需花费1000点功勋值，请再次确认。” “你怎么不去抢劫！”孟辰咬着后槽牙恨声道。“……是！” 仅仅带入一管血液竟然需要花费如此高昂的功勋值。可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身体，孟辰别无选择。 1000点功勋值对于孟辰来说并不算很高的代价，但是考虑到仅仅是一管血液就要这个价格，那么如果价值更高的物品又会是怎样的消耗。 “散人进入任务世界——阿凡达。本次为团战世界，参与团队天洲2队，美洲3队。” 第1章 初识 贪婪的人类在消耗完地球的资源和生存环境后，把目光投向了潘多拉星球。那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和生物，有身高近三米、蓝色皮肤、处于石器时代的土著——纳威人，以及人类最渴望得到的资源——常温超导矿石。 非政府组织RDA公司建造了巨大的星际母舰“创业之星”号，远赴4.37光年之外的潘多拉星开采这种矿石。 由于RDA不得拥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包括激光武器、核武器等。因此，RDA启动了阿凡达计划，用于和不太容易沟通的纳威人进行交流，给他们洗脑，好让他们被同化，以便服从人类在潘多拉星采矿。 “阿凡达”是一种人类和纳威人DNA结合而成的物种，外貌和纳威人一样。仅有DNA的提供者可以通过链接器操纵用自己DNA制造的阿凡达。 故事的主人公杰克是一名双腿瘫痪的前海军陆战队队员，在操控阿凡达的过程中，杰克再次感受到了用脚走路的感觉。在接触纳威人的过程中，他被纳威人允许跟随族长的女儿妮特丽学习纳威人应该会的一切。 在学习中，杰克逐渐改变了最初被灌输的想法。他感受到，那也是一个世界，和人类世界别无二致，人类不应该因为自己的贪婪而把对方简化成“未开化的、野蛮的物种”，进而堂而皇之地剿灭对方，以霸占对方的物产。除此之外，杰克也获得了自己的爱情，和妮特丽坠入爱河。 当纳威人的灭顶之灾来临的时候，杰克作为一个有良知的阿凡达和人类伙伴们率领纳威人与“地球军团”进行抗争，惨烈但是充满意义的战斗之后，杰克终于作为一个真正的纳威人留在了潘多拉星球，和他一起留下的还有醉心于潘多拉星的科学家。 ----------------------------------- 由于成为散人之后，孟辰能够提前了解下一次的任务世界。因此，他又详细观看了几遍阿凡达，对剧情现在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阿凡达的世界最吸引他的是——纳威人的灵魂之树艾娃可以将一个人的灵魂永久转入另外一个躯体中。 所以，孟辰有了一个计划：第一步，获取自己的血液；第二步，克隆自己的身体；第三步，依靠艾娃将自己的灵魂从长岛悠斗的身体转入自己的身体中。 除了第一步已经完成，并且阴差阳错地引起了祖国先驱的重视，后两步只有进入任务后才能找机会完成，而且还要看运气，因为： 首先，克隆身体所需的设备，在潘多拉上可没有。 第二，克隆体也是需要成长的，短短的任务时间里，能够让克隆体成长为成熟体吗？ 第三，在原剧中，杰克是依靠纳威人的祈祷才借助艾娃的力量完成灵魂转移的。自己能够获得纳威人的帮助吗？ 总之，孟辰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入任务的。 ------------------------------------------ 主神的提示还在耳边徘徊，那如梦如幻的感觉包围着孟辰。他的眼前从白茫茫一片，到逐渐变为悠然荡漾的色块，最后这些色块凝固成了稳定的图像。他又可以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休息室吧…… 几套造型简单的小桌和椅子围绕着一个吧台，吧台后面有一台咖啡机和一台空空如也的冰箱。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密闭空间，苍白的灯光配合着笔直的线条，虽然使这里显得整洁、安静，但是也令人感觉冰冷、生硬。尤其是在人员寥寥无几的情况下，那种淡淡的清净却像万年寒冰笼罩下的悬崖绝壁，压迫向身在里面的人。寂寞、空虚会像爆炸的烟云，令那些远离故土的人生活在自己暗无天日的内心之中。 孟辰面前不远的地方就坐着两个饱受此种煎熬的人。一个就是阿凡达故事中的主人公杰克-萨利。另一个是和他一起反抗地球军团的朋友诺姆。 他们两个坐在那里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了，使得这里的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杰克一直在随意扫视着四周，而诺姆则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用小勺百无聊赖地搅拌面前的一杯水。偶尔他会抬起头快速地看一下杰克，然后再低下头，这让他显得心事重重。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首先开口道：“杰克……我们在这里快十年了吧……”说这话的时候，他把最后一个字拉得很长，让这句话不像是问句，倒变成了感叹句。 听到第一句话，孟辰的心就猛然一沉。诺姆的意思就是说，主神任务是从阿凡达剧情之后开始的，现在这里一定没有克隆设备，创业之星又不知去向，地球又联系不上…… 没想到恢复真身的计划在最开始就面临失败，孟辰的心狠狠揪在一起。 面对诺姆的感叹，杰克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一个“喔”字。 “杰克，你真的打算在阿凡达里住上一辈子？” 杰克这时终于收回目光，他看向诺姆道：“那具身体给了我双腿，它让我重新站起来！”杰克有点激动，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前倾，声音很大。 “可你却要在人类的身体里，才能进入这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具瘫痪的身体是你灵魂的旅店吗？你并没有像之前想象的那样，再也不回到这里！” 诺姆怒吼着站起，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轮椅上的杰克。 杰克没有说话，他只是仰头平静地注视着诺姆的眼睛。 是啊，他还能说什么？他现在已经是纳威人了，想要进入供地球人生活的建筑，他只有通过链接器再返回自己的原来的身体，那具双腿瘫痪的地球人的身体。 诺姆圆睁着那一双由于焦虑和激动而充满血丝的眼睛，渐渐地他的眼睛变得暗淡下去，整个人也颓然地坐回椅子里。 “我们当时选择留下就是错误的，但是我们却别无选择。我们都是叛徒，都是地球人的叛徒！可笑我们在开始的一段时间还沉浸在兴奋里，还会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回顾战胜军队的过程，还会兴致勃勃地听你讲述身为纳威人的快乐生活。真见鬼，我们就是一群白痴！” “为了保护环境，为了不重蹈覆辙地球的惨剧，为了纳威人的家园，为了格蕾丝-奥古斯汀博士复仇……这些都是托词！无论我们把自己的行为标榜得多么正义，但我们都是人类的叛徒！我们帮助纳威人杀了那么多地球人，我们是刽子手！” 诺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开始狂躁地诉说着。 “我们被流放了，地球已经抛弃我们了，我们被永远放逐在潘多拉星上了！” “不，不对！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就算有可能放弃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每公斤价值两千万美元的常温超导矿石。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的！已经过去十年了，这段时间足够创业之星在地球和潘多拉之间往返一个来回了。” “这一次，他们大军压境，而纳威人和我们将再没有获胜的可能……” 杰克一直在冷冷注视着他，直到他开始不知所措地嘟囔起来，才开口道：“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商量一下，应当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没用的……纳威人和地球人之间的科技差距是无法弥补的。艾娃就算能调动潘多拉全部的动物和植物的力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能为力……地球人和纳威人都死了那么多，双方不会有和平的可能。” “投降吧。让那些纳威人投降吧，也许还能有活下来的可能……” 十年的煎熬已经把诺姆的意志摧残殆尽，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地生活在自责和恐怖阴影下的绝望者。而杰克靠坐在轮椅上，什么话都没说。 这一幕像电影一样流转过去，处于屏蔽空间内的孟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同时也在消化着从主神那里得到的信息。 在杰克和诺姆对话的这段时间里，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连续响了两次： “美洲3队于剧情时间一个月前进入。” “散人长岛悠斗进入。任务一，确保杰克的生命安全；任务二，使地球人和纳威人两方势力停止战争。” 看到这样的任务，孟辰在心底里蹦出一个大大的“艹”字。 这是要为世界和平而战的节奏啊！要不然大家都不愿意当散人，原来任务这么变态啊！ 孟辰短暂吐槽了一下这个任务，很快便冷静下来开始分析。 两方势力停止战争，看起来下一步就要和平，但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停战有很多类型：可以是一方投降，可以是双方筋疲力尽而停战，甚至可以是被胁迫而签订城下之盟。这样的停战都不可能带来真正的和平，但是却能够满足主神的要求。所以这个任务还是有很多操作的余地，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孟辰摸着下巴，琢磨着任务的细节。 任务二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可以徐徐图之。现在看来反倒是任务一比较棘手，要求确保杰克的安全。这岂不是说有人要伤害他的性命？ 孟辰突然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性——该不会天洲队或者美洲队的任务就是杀掉他吧。 如此一来就要尽量跟在他身边了，当保姆这种事总是费力不讨好。而且我又没有真实世界的战斗力……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孟辰的大脑开始飞快的运转，同时也习惯性地将视线投向四周。 他注意到休息室其中一面墙是落地窗，透过大块玻璃能够清晰看到外面的情况。 外面是一间宽阔的圆形房间，挨着墙壁摆放着16台箱形设备，每台设备的旁边都有一面大型显示器。在房间的中央是一个略高的平台，在上边更是各种操纵和监控设备云集。孟辰知道这里就是阿凡达链接室，那些箱形设备就是链接器。 在链接室的另一边，也就是小休息室的对面，是阿凡达观察室。受伤、生病的阿凡达，以及初次进行试验链接的阿凡达都会在这里进行监测。透过大面积玻璃窗，人们身处链接室就可以观察阿凡达的状况。 想到阿凡达，孟辰突然有了一点想法…… 第2章 不同意见 这个想法在孟辰心底反复酝酿，但是它必须还有一些契机，才能生根发芽。 在孟辰不断斟酌这个想法的时候，杰克和诺姆的对话还在继续。 “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这里所有人的想法？”杰克用手划了一个圈，他的意思是所有还在潘多拉星的地球人。 “这都不重要了，他们一旦回来，我们所有人都会面临审判！”诺姆依然狂吼着。 而杰克逼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才慢慢道：“你为什么表现得如此焦虑？创业之星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他们是不是已经联系你们了？” 这句话一出，诺姆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起来，他几乎是跳着脚朝杰克大吼：“你是在怀疑我们吗？你这个混-蛋，我的好心告诫却引来你的怀疑！” “杰克，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从不用阿凡达状态来这里！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隐蔽一台链接器到纳威人的势力中！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们，你是在害怕我们囚禁你，你是在害怕我们对你不利！” 诺姆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通红的面堂像被烧红的烙铁。而杰克也在急促呼吸着，快速起伏的胸口显示他正极力压制自己的愤怒。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没有！” “你就是有！”诺姆跨步上前，拽住杰克的衣领将他从轮椅上提起来。 “那次战斗我的阿凡达被打烂左臂。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的左臂还总是隐隐作痛。你有阿凡达恢复双腿。而我，无论在阿凡达还是人类身体里，都感觉这条胳膊是废的！” 诺姆是把嘴贴到杰克的鼻子上吼完这些话的，随即他又将杰克狠狠掼到轮椅上，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摔门而去。 “诺姆！”杰克匆忙跟上。 就在这时，主神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广播信息，散人进入任务。” 属于孟辰的阿凡达任务在主神冰冷的宣告中开始了。此时主神的声音还在他耳边鸣响，不过已经变成私人信息：“阿凡达任务开启。身份，科研助手。” 淡薄的绝对屏蔽随着主神声音的落幕而消失。恰在此时诺姆的声音从链接室响起：“长岛，帮我进入阿凡达！” 孟辰赶到链接器旁的时候，诺姆已经调试好了设备，他正打开链接器的盖子躺上去。 “快点！”诺姆急躁地吼道。 “不要再进入那具阿凡达了！那会加深你的肢体幻觉。”可惜瘫痪的杰克拦不住诺姆。 “我要向你证明！”诺姆吼道。 箱盖闭合，链接器开始运转。监控屏幕上显示了诺姆和阿凡达的身体信息，以及链接进度。一个百分比数值快速上升，最终稳定在99.37%。 “链接建立，状态稳定！”孟辰报出这句话，事实上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他能够熟练地操作链接设备，看来又是主神在暗中赋予了他相关技能。 而在阿凡达观察室里诺姆的灵魂已经进入，他正控制着阿凡达想要站起来。 杰克转动轮椅快速来到观察窗前，他焦急地喊着：“诺姆，躺回去！你会受伤的，快躺回去！” “我要向你证明！” 诺姆挣扎着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他习惯性地用双臂去支撑身体，可惜阿凡达的左臂已经被截肢了，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一支撑，他的身体自然向左边翻滚，整个人从床上跌落在地，也将周围的仪器全部拉倒，观察室内一片狼藉。 “诺姆，停下！” 诺姆没有停下。失去左臂的身体不好平衡，在站起来的过程中他又一下撞到墙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总算跌跌撞撞地站好，他一拳擂在观察窗上，阿凡达硕大的头部几乎充满整个玻璃窗。鲜血流到面颊上，让他的表情显得狰狞恐怖。 “我要向你证明！”诺姆再次吼出这句话，“你不要忘记，上次战斗之所以会取得胜利，完全是因为阿凡达的原因。是全体阿凡达在基地内部起义，占领控制中心，才给纳威人可趁之机。否则就凭那几头野兽怎么可能突破基地的防御？” 这一段历史孟辰是知道的。公映版将阿凡达起义这一段删去了，而他在研究原著的时候，曾经把所有花絮和删减剧情都找出来看了一遍。正如诺姆所言，阿凡达的起义才是基地失守的最终原因。正应了那句古话：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 诺姆说了一个令杰克无法反驳的事实，他坐在轮椅上神情冷峻。沉默了一会儿，一句话从他口中森然而出，“这就是你想向我证明的？” “上一次有阿凡达和我们里应外合，这一次你还有什么？纳威人的血肉之躯？还是艾娃控制下的那群只知道低头猛跑的野兽？” “杰克，醒醒吧！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阿凡达只有15个，而我们帮不了你，或者说你把希望寄托在这些普通人身上？” 诺姆轻蔑地用手指指孟辰，“这些人什么都干不了。” 杰克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诺姆挣扎着进入阿凡达，就是为了告诉他只有他们能够操作阿凡达。诺姆曾经是他最坚定的战友，如果连他都失去战斗的信心，其他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但是杰克又不甘心，他说道：“我不相信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诺姆，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诺姆示意他看看身后。 杰克转过身发现，另外14名能够操纵阿凡达的科学家正从门口鱼贯而入。他们或镇定、或犹豫、或痛苦、或冷漠，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但是唯独缺少了跃跃欲试。他们没有战斗的欲望，他们已经被自己吓破了胆。 当先一位科学家道：“杰克，你曾经是军人，你最清楚潘多拉和地球的差距。不要再制造死亡了，停下吧，回来吧……” 杰克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突然感觉意兴阑珊。缺少了阿凡达的支持，仅靠纳威人和不受控制的艾娃，这场战斗不打也罢。为了纳威人，他曾经覆灭人类军团，现在该是偿还一切的时候了。 也许地球大军真的已经卷土重来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杰克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妮特丽。 希望地球人能够给这些可怜的纳威人一条活路吧。杰克如是想。 他打算返回部落，做一个告别，然后就回到这里等待裁决。 正当他有气无力地转动轮椅，准备返回的时候，一个响亮的话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我可不认为只有你们能操纵阿凡达。” 第3章 试验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透过大玻璃窗，众人惊愕地看到另一个阿凡达从诺姆的身后站起。 众人立即又将视线转向此阿凡达的拥有者，却看到他还好好地站在大家中间。他比其他人还要惊恐十倍，他的表情就像见到鬼一样，整个人也像被施了定身法。 “这不可能！” 诺姆尖叫一声回身冲上前去。却不想对方只是简单的扣臂、搭肩、拧身，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他已经被一记过肩摔扔到地上。 “只有DNA提供者才能操纵阿凡达！”诺姆狼狈地爬起来，他满面狰狞地狂吼起来。 “科技总在进步，不是吗？”那个阿凡达回答地云淡风轻。 “啊……”诺姆发疯一般地撞开观察室的大门，冲出去。 “诺姆，不要跑，回来！”杰克一马当先也向外冲，当他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咦，刚才那个科研助理呢？ 他想回头寻找，可惜却被随后赶上来的科学家们蜂拥着推向外面，便也只好一同冲出去。 人类无法在潘多拉的空气中存活，所以杰克等人必须先带上滤器面罩。等到他们来到室外，诺姆已经手持机枪指向那个阿凡达。一些正在室外活动的人惊声尖叫着四散跑开。 “哈哈……杰克，地球人就要来了，我们打不过他们，抵抗就会死！” “我明白，放下枪！” 只可惜十年的道德伦理上的压抑、幻肢的困扰、再加上另一个阿凡达的刺激，如今一朝爆发出来，让他的精神有些错乱。他状若癫狂地吼叫着： “只有我们能够操纵阿凡达，他就是魔鬼……魔鬼！” 冰冷的枪口里面突然喷射出死亡的火焰。 “不……”杰克惊呼。阿凡达的死亡会对操纵者的精神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杰克已经预感到一个伟大的科研探索者陨落的一幕。 然而他却看到了更令人震惊的画面。 那个阿凡达的身体竟然扭成了一片残影，他竟然躲过了所有子弹。 这怎么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今天超出众人认知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所有人都被连番冲击弄得不知所措。没人能够出声，大家都只能呆呆地看着一切自行发展。 “魔鬼！魔鬼！”诺姆嚎叫着，他突然抱着机枪向外猛冲。 “拦住他！外面的地雷阵还没有清除干净！”杰克目眦欲裂地看着狂奔的诺姆，“快去按急停！不能让他冲出去！” 阿凡达一步跨距在3米开外，等到众人反应过来，诺姆已经狂奔出去上百米。再有人想冲回链接室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胳膊被打烂已经给诺姆造成了严重的幻肢症，如果他真的不小心踩上了地雷…… 就在众人已经开始想象：一声巨响之后，变成植物人的诺姆，永远躺在床上的情景时。 那个像神一样能够躲避子弹的阿凡达突然单臂前伸，他口中轻声道：“躺下吧！” 随着这句话，诺姆突然像木桩一样栽倒在地，惯性让他的阿凡达向前滑行了一段，然后便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诺姆！”包括杰克在内，人们从四面八方向他奔去。 而唯独那个阿凡达站在原地长出一口气。如果还有人待在他的身边，一定能听到他说：“呼……看来我的想法可行。” 趁着混乱，这个阿凡达迅速返回观察室，躺回到他的大床上。紧接着链接室内的一台链接器打开了舱盖，孟辰从里面一跃而起。 刚才事发紧急，他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尝试链接阿凡达。没想到一举达成目标。 灵魂锁的能力让他在不是DNA提供者的情况下操纵阿凡达，如此一来这里躺着的15个阿凡达就都成了他的战斗工具。 这还不算最神奇的，更令他欣喜若狂的是，特工技击和子弹时间竟然都能够通过阿凡达发挥出来。 孟辰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必然是因为阿凡达的身体强度足够的原因。 阿凡达无限延伸了孟辰的能力，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他现在终于能够理解杰克初次使用阿凡达的心情了。他甚至都想就此永远进入阿凡达的身体了。 诺姆的疯狂他看在眼里，这正好给了他试验自己另一个想法的机会。 孟辰将诺姆人类身体的意识拉入到他建立的灵魂空间里。果然得到的是虚无，诺姆的灵魂已经通过链接器进入了阿凡达的身体。 当他的灵魂空间顺着链接器构建的无线网络蔓延到诺姆的阿凡达身上时，他成功将诺姆的灵魂纳入到自己的灵魂空间中。在之后，诺姆那疯狂、但却弱小的灵魂就任由孟辰炮制了。他轻松地将诺姆的灵魂赶回了人类的身体，因此便有了阿凡达到地不起的一幕。 成功达成自己的想法，孟辰瞬间感觉天地豁然开朗。他暗道：很好！我的灵魂空间果然可以顺着链接器传播。如此一来，保护杰克的任务终于有眉目了。 ---------------------------------------------- 诺姆的疯狂令整个基地蒙上了一层阴影，大家默默地将他送到医护室，又把他的阿凡达运到观察室。 谁也没有深入分析诺姆突然晕倒的原因，大家都认为他是因情绪激动导致链接不稳，才造成这一结果的。 每个人都不多说话，冷漠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 杰克在确认诺姆身体正常以后，就迅速离开了。他感觉继续留在这里很——尴尬。 对，就是尴尬。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感觉很不舒服，他竟然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喧闹了一整个白天，夜晚变得更加安静。 所有人都早早休息了，唯独孟辰又兴致勃勃地返回链接室。他还有更多的试验要做，也还要尽快多了解信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洲2队会进入。他只知道当他们到来的时候，主神任务就会真正开启。到那时一切都将陷入主神制造的漩涡，身不由己。 第4章 畅快 夜晚的链接室显得异常静谧，而观察室则变得十分诡异。 十五个阿凡达静静躺在大床上，他们有呼吸、有心跳，甚至手指、脚趾会偶尔轻微的颤抖，但它们只是活着的躯壳，从来不曾有自己的灵魂。 这是一群会呼吸的工具，他们模拟了纳威人的一切身体特征，让人类能够更方便的在陌生的星球活动。 孟辰踱步到观察窗前，从这里望下去可以看到只有一张床是空的，那是属于杰克的。没有左臂的是诺姆的阿凡达，除此之外，其他的看起来都十分健康。 在白天，孟辰已经完成阿凡达的操纵试验，今晚他要验证自己另一个想法。 他随便挑选了一具阿凡达，灵魂空间慢慢笼罩过去。 和孟辰预计的一样，灵魂空间吸收的是——虚无。阿凡达就像是一个容器，或者说他就像一辆空车，只有当驾驶员就进入的时候，他才能够正常活动。这和植物人完全不一样，植物人是灵魂和身体协调不好，但是体内仍然有灵魂。 利用灵魂空间，孟辰在他和阿凡达之间构造了一个桥梁。紧接着他发动了意识干涉能力。对于有灵魂的人来说，意识干涉只能影响他们的感官。但是对于没有灵魂的阿凡达，意识干涉直接控制了它们的身体。 在这一刻，孟辰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就像链接器一样，不！比链接器还要强大！ 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同时获得两具身体的感官信息！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玄妙的感觉啊。如果是常人，两倍的信息输入量给大脑带来的压力绝不仅仅只是数量上的增加而已。不同的画面、声音和气味绝对能将一个人的灵魂撕成两半。 但是灵魂锁对孟辰的磨炼和增强，却让他能够对此安之若素。 他控制着阿凡达来到观察窗前，和自己面对面而站。这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而且是从内外两个方向同时照。 真神奇啊！ 孟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和阿凡达同时挥一挥手，向另外一边的自己打个招呼。 这一瞬间，他感到灵魂如遭重击，灵魂空间在一阵剧烈动荡之后砰然崩塌。他苦笑着摇摇头，暗嘲自己太贪心了。 能够同时获得两个身体的感知信息，已经是天赐的能力。竟然还想同时控制两个身体？这果然是行不通的。 灵魂空间加阿凡达能够达成——多输入，单输出的功效。这已经大大超出孟辰的预期了。 当他从灵魂震荡的痛感中恢复过来之后，却看到了一幅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 那个阿凡达不但没有因为失去控制而倒下，而且做出了孟辰刚刚想让它做的动作——挥一挥手。孟辰真真切切地看到它将右手抬起，直到肩膀的高度，然后冲着自己左右摇摆了三下。紧接着，阿凡达便推金山倒玉柱般软到在地。 三下！连孟辰希望挥手的数量都对上了。 为……为什么会这样！ 孟辰再试！ 每一次，他命令阿凡达做出一个动作，便迅速解除灵魂空间，而阿凡达都会持续动作3秒左右。无论何种动作，无论哪个阿凡达，它们的反应都出奇的一致。 原著里，没有看到阿凡达会在断开连接后，继续执行操纵者的命令。杰克就曾经被强制急停过，他的阿凡达是直接摔倒在地的。白天对付诺姆的时候，他的阿凡达也是在断开连接之后立即停止动作的。 而为什么，我控制的阿凡达却会有如此表现？ 这一定和灵魂锁有关。除了灵魂空间外，我刚刚还用了……意识干涉！ 阿凡达虽然没有灵魂，但它有大脑，它可以有记忆！而我的意识干涉能力为它埋藏了一段简短的记忆。事实上，不是我控制它们动作，而是它们按照自己的记忆，自行动作！ 嘶……孟辰倒抽一口凉气，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我的能力在这些阿凡达之间快速切换的话，那岂不是能够近似同时控制全部阿凡达？ 这个过于惊世骇俗的想法令孟辰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不可遏止的冲动催促他迅速行动。 灵魂空间有10米的有效半径，这足够将观察室内全部阿凡达囊括其中。孟辰开始连续在15个阿凡达间切换自己的能力。 起来，起来，都起来…… 这些阿凡达像连续不断的剪影画，它们依次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起立、转身、敬礼！ 它们就像舞台上演绎连续动作的舞者，一切都连贯、完美。而孟辰就像舞蹈总指挥，所有阿凡达都将一丝不苟地按照他的要求完成动作。 灵魂空间虽然是虚拟空间，但是为了控制这些阿凡达，孟辰可以说一直在他们之间奔跑。是的，孟辰的灵魂在一直不停的奔跑。 可是他不愿意停下来，这种无限延展自己身体的感觉令他欲罢不能。 这还不够，不够！我需要不同的动作！里面太小了，兄弟们随我冲啊！ 孟辰带动阿凡达鱼贯而出。 它们来到室外，在这片更广阔的的空间里，孟辰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控制阿凡达任意行动。 特工技击！每个人一套拳法！ 太极拳、八极拳、迷踪拳、柔道、泰拳、跆拳道，15个阿凡达，15种功法，它们围绕着孟辰此起彼伏。 再快，再快！ 孟辰的额头开始滚落大滴汗液，但是他不愿意停下来。阿凡达的动作越来越快，他能力切换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到最后每一个阿凡达都快成了一片虚影。 哈哈……哈哈哈…… 庞大无匹的压力下，孟辰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畅快。 他开始疯狂的奔跑起来，阿凡达也奔跑起来。 这些阿凡达的奔跑速度比他要快好几倍，它们一个个冲出灵魂空间的范围，然后再坚持短暂的3秒钟，就一个个跌倒在地。 而孟辰没有停下，他仍然大笑着朝前狂奔。直到再没有阿凡达跟随他，而他也筋疲力尽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 浑身像水洗一般，灵魂也从未有过如此疲惫，但是他仍然开怀大笑着。 自从进入主神空间以来，他在现实世界一直都是一个普通人。他只能忍耐一切痛苦，费尽心力，在虚拟世界中完成自己的目标。 但是，进入阿凡达世界里，他终于能够拥有实际力量，他终于能够面对面的和敌人硬拼了。 他躺在地上，仰望潘多拉迷人的星空。痛苦飞快地消散在广阔的宇宙里，而他的灵魂则像繁星一般闪闪发亮。 第5章 地面之王 “谁？谁在哪？”一个包含着怯意，但又竭力让自己感觉很强势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束手电光。 孟辰这一番酣畅淋漓的行动终于还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值夜班的人胆战心惊地摸索过来。 试验的成果，孟辰打算当做撒手锏来用，所以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知道秘密的时候。 在孟辰的控制下，阿凡达静静匍匐于地面静候下一步行动。一块石头被孟辰随手抛向远方，宁静的夜晚下石头制造的声音足够吸引他们的注意。 果然手电光束扫向那一边，而孟辰借助这个机会，带动阿凡达翻过基地防御墙，扬长而去。 现在还不是还回阿凡达的时候，他还需要利用一切机会强化自己刚刚研发的能力，而且今晚他还计划深入密林中，好好感受一下潘多拉的原始森林。 夜晚的潘多拉笼罩在一层迷人的蓝色之中。3颗“月亮”像在墨蓝海洋中的灯塔，永远为这艘航行在宇宙中的巨舟指引着前进方向。瑰丽壮阔的夜空中，还有一颗巨大的行星仿佛造物主之眼，平静地注视着潘多拉，保卫着星球上无数子民。 潘多拉的深夜五彩缤纷。形形色色的植物开始散发出各自独特的光芒，紫色、红色、黄色、绿色交辉相应。偶有夜行的动物穿梭在密林之中，伴随着它们的脚步，绚丽夺目的白色光晕在它们脚下点亮，就仿佛动人心魄的鼓点，奏响一曲生命之歌。 淡霭空濛一扫白日炎溽，这一切简直令人心旷神怡。 孟辰现在已经可以轻松跟上阿凡达的队伍了，这得益于他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技巧。他让一个阿凡达背着自己前进，这样他就可以带领阿凡达快速行动。 潘多拉的地形极其复杂，每一个急速奔跑的阿凡达都必须时刻调整自己的身体，但是孟辰却发现竟然不需要太消耗灵魂力。它们的这些调整与其说是孟辰有意识的控制，倒不如说是它们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这是它们DNA中深刻烙下的印记，也许这就是种族天赋吧。 发现这一点之后，孟辰长啸一声，将阿凡达的速度催动到了极限。 植物在飞速倒退，它们化作一片模模糊糊的线条从孟辰两侧划过。他的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就好像坐在一辆敞篷跑车上，动物的叫声都被抛之脑后。孟辰迷醉在阿凡达的速度之中，他向前一刻不停地狂奔着，仿佛迫不及待地要融入这五光十色的夜晚中。 渐渐地周围变得安静了，动物们的叫声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孟辰的耳边只剩下狂风凛冽。 他没有发现这个变化，依然在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群阿凡达的每一个动作。他现在已经能够在快速转换中精细地调节阿凡达的微小动作，这不但能够让他更加节省灵魂力，使控制阿凡达的时间极大的延长，而且还能使控制变得更加精准有效。 在奔跑中他一直乐此不疲地对阿凡达进行着各种微小操纵，直到一声震撼人心的虎啸龙吟压过狂风怒吼，穿透灵魂空间，直刺孟辰灵魂深处。 孟辰瞬间清醒过来，就在他刚刚将意识投注在周边环境上，一头庞然大物突然从密林深处一跃而出。 短短一瞬间，孟辰从15个阿凡达那里都获得了危险报警，它们每一个都感觉自己危在旦夕。这说明，对方的目标不是它们当中的某一个，而是全部。这头猛兽从一开始就计划将它们一网打尽。 它像一辆从天压下的重型战车，夹带着血雨腥风狠狠扑入阿凡达的队伍中。 它还在天空中，孟辰就通过阿凡达获得了它的全面影像。不同角度的观察，形成了一幅立体图像，完美呈现在孟辰脑海中。 是死神兽！ 几乎是瞬间，他就确认了这个潜伏者的真正身份。之所以这附近没有其它动物，原来是因为它的存在。 它身长超到6米，身高几乎和阿凡达平齐，几丁质装甲覆盖整个背部，上嘴唇向上折叠以达到最大的牙齿延伸，黑色的皮肤可以帮助它轻松在密林中隐蔽自己的行踪。 这个巨大的，强有力的动物能够在丛林里横行，它是潘多拉所有生物的梦魇。连最勇敢、最亲近自然的纳威人也对它谈虎色变，而人类部队更是以“死神”来命名它。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颈部和下颚的运动速度犹如相机快门。孟辰丝毫不怀疑它能够一口咬断阿凡达的腰部。 死神兽没有给孟辰任何喘息的余地，它又狂吼着扑上来。它锋利爪子和雄劲的前肢超过任何电锯，随便一抓，一人环抱的树木就被直接拍碎。 死神兽太可怕了，它的嘴、四肢、身体、甚至连尾巴都是最顶级的武器。它就是为战斗而生的，那覆盖有几丁质装甲的身体连纳威人的弓箭都可以无视。而阿凡达的拳脚对于它来说，就像隔靴瘙痒一般疲弱。 孟辰有点后悔自己没携带武器就贸然冲出基地。不过他没打算退缩，在这10米半径的小圈子里，孟辰控制着15个阿凡达闪转腾挪，就像在逗一只大猫，将它耍得团团转。 由一个人控制的15个身体，比15人的团队要更加配合无间。死神兽的每次攻击，都会面临其它方向上的围攻。这些攻击角度刁钻，虽不会一击致命，但是却令它不得不防。 死神兽变得越来越烦躁，对于它来说攻击还可以忍耐，但这些瘦小的生物总会试图跃上它的身体。地面王者的骄傲，让它绝对不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防御空中攻击分散了它很大精力。 孟辰不但发挥出了特工技击，而且还会用随手能够找到的任何武器给予攻击。石块、树枝、甚至是一把土，都对死神兽造成不小影响。这些小影响累积起来，使胜利的天平慢慢倾斜…… 死神兽开始受伤了，它变得更加焦躁不安，攻击更加疯狂也更加没有章法。 孟辰现在有信心将它拿下！ 战胜潘多拉的最强王者，这是多么辉煌的成就！ 孟辰变得更加有耐心，而他的攻击也变得更加绵密、凶狠。 然而死神兽却做出了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行动，它跳出了战圈。受作战半径所限，孟辰猛然一愣，他的攻击也跟不上了。 难道它要逃了吗？ 孟辰迟疑地望着它。这样高傲的生物会逃吗？ 它很快给出了答案。 死神兽开始仰天长啸…… 很快，就在不远的地方，一个更加高亢雄浑的吼声突然响起，并快速靠近。 它竟然还有同伴！ 第6章 希望 这种帝王一般的猛兽不从来都是单独狩猎吗？ 它们孤傲地掌控着超过300平方公里的领土，既不允许别的死神兽闯入，也绝不轻易侵犯其它死神兽的领地。 但是今天孟辰竟然非常“幸运”的碰到两头。 另外一头死神兽几乎是同它的咆哮声一起到达的。它雄壮的身躯像一台推土机，在撞到一片树木之后，硬生生闯入孟辰的视野。 这头兽王更加庞大，它拥有接近8米的身长，以及高出阿凡达一头的身高。它的皮肤像宇宙一般漆黑，星光打在它的身上就好像被黑洞吞噬一样，不向外反射一丝一毫。它颈部的瓣膜像盛开的鲜花怒张着，殷红的颜色在上面流动，好像能随时滴下血来。 这是一头雄性死神兽。孟辰瞬间做出了这个判断。他有些明悟：也许是自己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不，也许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两头死神兽金黄色的眼睛里夹杂着血色，这让它们的目光像火焰一般燃烧着。这是无与伦比的急躁和长时间疲劳造成的。 有什么事会让两头死神兽聚在一起，而且如此焦头烂额？ 只可惜孟辰没时间详细思考了，两头陆地王者摆开了架势，它们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一头，孟辰还可以慢慢磨死。现在又来了一头更大的。两头绝对可以轻松碾压15个阿凡达了。 逃跑？孟辰想都没想。 所有阿凡达一起跑，那会被对方轻松追上。而如果让阿凡达断后，那他只有10米的缓冲距离。一旦孟辰冲出控制范围，阿凡达就会变成一堆废肉。而10米对于死神兽来说，连一次跳跃都用不了。 唯有死战！ 阿凡达围绕孟辰摆成了圆阵。 死神兽围绕孟辰排布的阵法缓缓兜起圈子。深入骨髓的战斗意识，让它们在狂暴中保持了令人胆寒的冷静。它们没有抢先发动攻击，而是耐心等待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孟辰则沉下心来，他最大限度地放开自己的感官。15个阿凡达构成的圆环，像一座全方位雷达，无缝地扫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隐隐约约他感到雄性死神兽过来的方向上有一点微微的响动。 会是什么呢？ 孟辰下意识地觉得，也许那里会有自己的救命稻草。 他心念急动，14个阿凡达分成两队，抢攻死神兽。而背着孟辰的阿凡达则用最快速度冲向声音的发源地。 死神兽被短暂的绊住了，但是下一刻它们便狂吼着将围在身边的阿凡达拍到一边，浑然不顾自身受到的攻击，拼命地追赶孟辰。这也让孟辰更加确信那里有能让他保命的东西。 一座用树枝和其它动物的皮毛搭建的巢穴呈现在孟辰面前。他已经顾不得仔细观察了，死神兽的钢爪已经要碰到他的后背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向前猛地一跃，撞进巢穴中。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比成年死神兽小得多的身体。 孟辰毫不犹豫地死死卡住它的脖颈。而在他身后传出了两头猛兽震耳欲聋的吼叫，这吼叫中满含着惊恐和警告。但是自此之后它们再不敢向前一步。 暂时稳定下来，孟辰才发现，他控制的正是一头幼年死神兽。不过即使是幼兽也足有地球上的骡马大小。 孟辰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竟然卑鄙到用人家的孩子来做要挟。他只好冲两头野兽道：“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孩子，只要我能平平安安回去，我会立即放开它的。” 还受控制的阿凡达靠上来抬起幼兽，孟辰打算挟持着它返回基地。 两头死神兽流露出哀伤和绝望的神态。但是它们却始终不敢铤而走险。孟辰前进一步，它们便退开一些。即使孟辰聚集起全部阿凡达并开始撤退，它们也仅仅只是哀鸣着。尤其是母兽，它甚至将头贴到地上，不断地呜咽起来。它的目光中已经没有杀意，而全部都是哀求。 直到全部阿凡达围拢自己，孟辰才稍稍安心下来。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感到微微有些诧异。 这也太轻松了吧！即使是幼兽，那也是死神兽的幼兽，那也是未来的陆地之王啊！怎么就一点都不挣扎呢？这比家里的宠物狗还要老实吧！ 怀着这样的疑惑，孟辰观察了一下这头幼兽。这一看不要紧，他几乎是立即发现了问题。 它昏黄的眼睛完全没有幼兽的灵动，它的身体除了偶尔无意识地抖动一下，就再没有其它反应。这和人类的植物人有什么不同。 发现这一点后孟辰反而不走了，他控制阿凡达将幼兽轻轻放下。 成年死神兽也不走了，它们把身体尽量伏低，目不转睛地盯着孩子，想上前又不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两头死神兽诡异的行为，原来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操心啊！ 孟辰决定帮帮它们。 在这之前他先要集中精神，所以他撤去了对阿凡达的控制。 看到那些蓝色皮肤的两脚生物突然倒地，死神兽明显一愣，它们将目光投向唯一还蹲在幼兽身边的孟辰，有些跃跃欲试。但最终这些已经具有相当智慧的生物忍住了，它们静静地坐在原地。就像带着孩子去看医生的父母，焦急不安却无可奈何。 孟辰将灵魂空间向幼兽笼罩过去。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在黑暗中顽强挣扎的小灵魂。在没有知觉的空间中它毫不气馁地奔跑着，那炯炯有神的金黄色眼睛几乎能穿透黑暗。它没有因为一次次失败而放弃，在这样一个枯寂的空间内它的灵魂却茁壮地成长着。 它所缺少的仅仅只是一个契机，而孟辰就能够提供这样的契机。 孟辰毫不犹豫地将双手插入这个黑暗空间…… “光明到来吧！” 他将这个囚禁幼兽的空间撕得粉碎。 第7章 进入 骑死神兽强过被阿凡达背着跑100倍啊！孟辰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世人都道“云龙风虎”，这是说云随龙生，风随虎起。老虎在密林深出奔跑，就如平地卷起一阵旋风，声势浩大。 死神兽就相当于地球上的猛虎，能够感受它的奔跑速度，绝对比开F1赛车还要刺激。 坐在雄性死神兽宽阔的背上，看着幼兽撒欢地在前面奔跑，孟辰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过。 自从进入主神世界以来，每一天都挣扎在死亡边缘。为了生存必须忍耐、奔跑、战斗、甚至杀人，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掉过多少人了，这里面不但有他苦心孤诣一定要干掉的人，也有跟他毫无关系的路人。总之，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倒下了无数孤魂野骨。他的能力虽然强大了，但是除了制造杀戮以外别无建树。 然而今天，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温暖，因为他拯救了一个幼小的灵魂。他的能力不但能够毁灭，还能够创造。 感受着潘多拉夜晚的清凉，孟辰的心头却无比火热 这头幼兽在孟辰帮它撕破黑暗之后，几乎立即就能站立行走了。除了最开始摔了几跤之外，它已经稳稳地用自己的六条腿漫步在潘多拉的地面上。 孟辰还记得幼兽自行站立那一刻，两头成年死神兽欣喜若狂的样子。它们已经顾不得提防孟辰，用最快的速度扑到幼兽身边，将它围在中间。雄兽仰天长啸，那声音如滚滚奔雷，扩散开去，一扫之前的压抑。而雌兽则将幼兽搂在身前，不住地用舌头舔舐它的每一寸皮肤。孟辰看到它的眼里充满泪花。 做了好事孟辰心满意足，他决定走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幼兽竟然跟他最亲近，孟辰要走它也跟在后面。 最开始遇到沟坎和倒塌的树木，它还跌跌撞撞，甚至无能为力。但是很快它就冲到阿凡达的前面，而且还要不时停下等待孟辰跟上来。到最后，雄兽干脆邀请孟辰骑到它的背上。它巧妙地压着速度，保证阿凡达能够跟上。 幼兽在这个团队周围欢呼雀跃着。它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它会突然为孟辰叼来一片美丽的树叶，然后再欢快的跑开。也会为突然从自己面前掠过的飞禽而目瞪口呆。 雄兽的长啸几乎就没有停过，那嘹亮兴奋的声音不像是驱赶宵小，倒像是在要求八方来朝。 果然敏感的蝰蛇狼就悄悄靠近探查情况。这一下幼兽就更加兴奋了，这些和它差不多大小的蝰蛇狼被它认作同伴。它欢快地跑过去，却惹得这些家伙四散逃窜。幼兽只能垂头丧气地返回父母的身边，不满地叫唤着。 死神兽不会为这些灵活狡诈的蝰蛇狼浪费体力，它们也不认为这些家伙胆敢对它们的孩子不利。 不过雌兽却对幼兽铩羽而归感到不满，它朝雄兽吼了一声，它是把这个责任赖在雄兽身上了。而雄兽却像一位大度的丈夫，仰天一笑，浑不在意。 分别总是来得太快，返程的路也显得太短。 死神兽一家将孟辰送到基地边缘。孟辰不让它们再向前了，否则它们才不会介意越过那，对于它们来说只有一丁点高的围墙。 幼兽对孟辰恋恋不舍，它甚至咬住孟辰的裤角不让他离去。但是马上就要拂晓了，孟辰示意它必须走了。 幼兽一步三回头地跟随父母远去。黎明微弱的阳光洒在这其乐融融的一家身上，太阳温暖了大地，而它们温暖了心灵。 将阿凡达在观察室安置好，孟辰便感觉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这一天一夜经历了太多事，他必须迅速休息，随时准备用最旺盛的精力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好在基地内人心惶惶，已经没人关心考勤问题了。孟辰可以放心大胆地蒙头大睡。 ------------------------------------------------------ 不知过了多久，孟辰是被主神吵醒的：“天洲2队进入。阿凡达任务正式开启。” 这样的广播赛过一切闹钟，本来还浑浑噩噩的孟辰几乎是瞬间醒转。 任务正式开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还有限制不成？孟辰对主神的广播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每一次团队或散人的进入，主神都会进行广播。但是既不知道进入的位置，亦不知道各自的任务。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中，需要小心翼翼地探索。 孟辰一股脑地爬起来，既然任务已经正式开启，那么各个团队就会开始行动了，他也必须有所动作。小心翼翼，现在不存在于孟辰的字典中，他打算今天大张旗鼓地去找杰克。因此，他要去链接室，借一个阿凡达。 他意气风发地穿过廊道，推开链接室的大门。但是在们打开之后，他猛地愣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这里了。 16台链接器为什么会变成20台？这多出来的4台是怎么回事？ 他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怎么多出4台？” “什么多出4台？”那个人惊讶地看了看他，随即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一直就是20台，你睡糊涂了吧。别闹了，我们马上就要去运输补给了，快过来帮忙。” 一直就是20台…… 这句话在孟辰脑海里炸响。他们竟然不知道多了4台链接器！这一定是主神捣的鬼。 孟辰突然想到一点，他发疯似的冲到观察窗前，那里的景象和他想象的一样。阿凡达多出了5个。有一个躺在属于杰克的床上。 这多出的5个阿凡达难道是属于天洲2队的？ 就像要印证他的想法一样，5个神色凝重的天洲人推开门走进来。其中一个孟辰发现自己竟然认识。 第8章 行动 孟辰三步并作两步闪身进入休息室内。完全没料到张伟竟然出现在天洲2队里，这让孟辰措手不及。现在的情形下，保存自己才是上策。 隐藏在吧台后面的孟辰开始嘀咕起来：张伟不是天洲3队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是为了寻找更大的靠山，还是天洲队的整体调整呢？ 他微微探出头去冷静地观察着天洲2队。一直以来的被动都是由于信息匮乏所致，因此他借一切机会贪婪地获取信息。 这支队伍……很强！ 因为当先而行的那个人给予孟辰的压力，要远远大于百地鹰聪。这是无限接近于三阶的实力。在他面前孟辰甚至不敢使用灵魂锁，这样的强者已经能够无视那些神秘的能力。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 这支队伍同时也很怪！ 因为它的力量分布极不平衡，整支队伍的光芒几乎有80%被那一人独揽。还有两人，孟辰发现他们明明拥有二阶左右的实力，但是却感觉不到他们应有的气势。整支队伍都像是那一人的附庸。 短短的几秒钟，只能让孟辰获得这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天洲2队像一架高效运行的机器，进入链接室后，他们只是短暂地观察了一下阿凡达，那名强者就下令道： “小哲、张伟进入阿凡达，铁石、猴子跟我直接过去。” “队长。美洲3队先于我们1个月进入，我们是不是先侦察一下他们的状况？” 张伟小心翼翼地说道。提出建议这在他进入主神空间之前是不可想象的，然而现在他已能主动为团队出谋划策。 却不想队伍中那个矮小的胖子竟然跳起来给了他后脑勺一下，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他臭骂一顿：“大哥定下的方略你敢反驳？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一下引来众人纷纷侧目，孟辰也感到万分惊讶。张伟再弱小也是打开一阶1段的基因锁强者，而那个小胖子却让孟辰感觉不出任何能力。一个弱鸡敢打强者，这个团队的生态环境有问题。小胖子有人罩，而且很可能就是他们的队长。 这时一个疑问也涌上孟辰心头：在这个朝不保夕的空间里，团队怎么可能养一个废物？ “你只用服从命令就行了，新人！照顾好宋哲就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张伟，语气生硬、冰冷。 甩下这句话，他带领两名队员扬长而去。而张伟只好乖乖躺到链接器中。直到这时他还不放弃自己的态度：“我们应该先隐忍了解情况，等到敌明我暗的时候在伺机行动啊！” “你懂什么？我大哥从来都是主动出击的。他说锻炼基因锁就要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且他让咱俩进入阿凡达也是好意，这不是怕咱们受伤害嘛。” “队长的好意我懂。可这种情况下把我们扔在基地岂不是更危险？万一这里有美洲3队的人，我们怎么办？” 宋哲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着说道：“想不到你思虑还挺周到，放心吧，他们现在不会过来。” “你怎么知道？” 宋哲不再答话，而张伟也只好集中精神进行链接。 一切重新回归平静。孟辰也回到连接室，他假装非常仔细地检查所有人的链接情况，其实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悄悄将张伟拉入自己的灵魂空间。没有选择更弱的宋哲，是出于谨慎的考虑。毕竟对张伟了解更多，所谓“杀熟”也就是如此。 他十分庆幸，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现在已经可以肆意检索张伟的记忆了。首当其冲当然是天洲2队的任务。 “任务一，夺旗战，杀死杰克，摧毁艾娃！任务二，防守地狱之门，确保其不会被纳威人占领。”杀气腾腾的几个字，让孟辰的心狠狠纠在一起。 这是和我的任务完全相悖了。还有，夺旗战是什么意思？ 简单从字面意思分析，孟辰就得出了一个令他倒吸一口凉气的结论——美洲3队也是同样的任务。 夺旗战意味着，谁先完成，谁胜利！ 孟辰觉得自己嘴里有点苦涩，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为了生存不得不和祖国的队伍正面抗衡。 也许现在就应该将这两个人拿下！ 孟辰心中杀意陡现。但是思来想去，他无奈地摇摇头。这支队伍几乎全部的力量，都在队长一人身上，杀掉这两个人根本于事无补，而且还会打草惊蛇。更何况还有美洲3队呢。现在还是隐藏幕后，浑水摸鱼为上策。 但是接下来检索到的第二条信息就令孟辰彻底坐不住了。天洲2队现在就要去尝试刺杀杰克，并且最好同时摧毁艾娃。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孤注一掷的计划，但是孟辰发现他们还真的有可能完成。 说来可笑，当阿凡达协助纳威人把地球军团赶走之后，他们竟然不会打猎。这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科学家们根本不事生产，如此一来，吃饭竟成了大问题。好在纳威人好心分给他们食物，才让他们能够生存下来。当然这也导致他们必须每个月去杰克掌管的纳威部落运回所需的给养。 这是一个常态化的行动，杰克必然不会防备。凭借他们队长的实力，万军之中取其首级确实易如反掌。然后再利用纳威人混乱之际，一举拿下艾娃。而此时，地狱之门还在地球人手中。即使身陷敌营，他们在完成任务后也能潇洒离去。 好算计！孟辰禁不住为他叫起好来。 用不足半天的时间，完成一次团战任务。这就叫艺高人胆大，这就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也是孟辰必须避免发生的情况。 时不我待！ 他迅速用灵魂空间笼罩住整个链接室，为里面的工作人员制造了假象。然后进入链接器控制一个阿凡达，向外狂奔而去。 “死神兽，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第9章 艾娃 死神兽一家仿佛跟孟辰有了精神联系，即使他使用阿凡达的身体也能被毫不犹豫地接受。当孟辰表明来意后，幼兽立即变得跃跃欲试。至于成兽，它们仅仅把这当做一次亲子郊游。 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腾云驾雾是比高空飞翔更刺激的体验，但是孟辰却希望能够再快、更快，他甚至祈祷自己能够变成一支利箭射向目的地。 静谧的密林即使在阳光明媚的午间依然幽暗。这里好像永夜之城，光芒万丈的大楼是挂满藤蔓的巨树。幽紫色的阴影菌仿佛一座高雅的夜总会，白色水母状的树精灵在它硕大的伞盖下翩翩起舞。在这座错落有致的“城市”中，还有一条“公路”，一团团白光在上面掠过，就像是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 突然孟辰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些声音像歌唱、像争吵、像倾诉、像祈求。孟辰侧耳倾听，想要仔细辨别这中间的含义，但是这些声音却给人感觉笼罩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 阿凡达头后和纳威人一样，也有一条像辫子的神经接口，在顶端是一簇像光纤一样透明纤细的神经元，现在这些神经元仿佛受到了召唤，激烈地晃动着。 感受到这一切，孟辰知道已经无比接近目标了。再向前死神兽就会引起恐慌了，他只好让它们暂时潜伏下来，剩下的路他必须自己走。 随着继续前进，会发光的植物在逐渐变少，但是树精灵却在增多。开始的时候它们会一团一团地在空中结伴群舞。到后来，竟然出现大批树精灵摩肩接踵组成一条条银练，在空中朝一个方向缓缓飞行。 地面上那条“公路”越来越亮，越来越宽。无数分支汇集到主干上。在这条主干路上，移动的光晕逐渐增多，到最后竟然密集地像整条路都在发亮。 跟随树精灵的流动，孟辰开始攀登一座山峰。 一个半圆形石柱出现在他视野中，它像一座凭空出现的拱桥，嵌入天空近百米的高度。这鬼斧神工的拱桥一座接一座，竟然有8、9座之多。拱桥上面垂下几十米长的藤蔓，在微风中缓缓荡漾。 再向上攀登，白光越来越浓烈，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前面了！ 跑动中他突然发现所有树木消失殆尽，再向前只有低矮的灌木和草丛。没有树木阻挡，前面那万丈光芒照得孟辰眯起眼睛来。 “公路”到这里已经隆出地面，孟辰这才发现它原来是一条树根。这树根的直径竟然比阿凡达还要高上许多。越向前这样的树根越多，到最后竟然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孟辰攀到顶峰了。 在地平线的尽头，一尊硕大的古树，沧桑的年轮雕琢着岁月的痕迹。虬曲苍劲，历史在他的身上镌刻了精彩古书。白色的枝条，仿佛精灵的触手，随风荡漾起来，向外播种着生命的光辉。 这尊古树，本身就是一座神，它让动物望而却步，让植物退避三舍，让万物之灵，不得不对它顶礼膜拜。 潘多拉的灵魂之树——艾娃。用它仿佛天神一般的姿态，折服了众人。 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土地，杰克带领纳威人在这里构建了非常庞大的部落，也许可能是潘多拉最大的部落。 空中成群结队的女妖翼兽在骑士的指挥下优雅地飞翔，地面大队重铠马骑兵像汹涌奔腾的江水连绵不绝。数个泄湖像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点缀在这片土地上，大群重铠马围绕着泄湖饮水、休息。从四面八方有无数纳威商队向这里聚集，又满载货物而出。 这已经脱离了原始部落的形态，开始无限向大都市看齐。一手打造了这样一个繁荣的国家，难怪杰克会不忍离弃。 这时一声龙吟传来，孟辰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发现杰克的狮鹰翼兽就站在艾娃旁边的石台上，而杰克就在它的旁边。 孟辰庆幸来得正是时候，运输队刚刚进入这里。而他几乎是立即就发现了天洲2队的队长——安达刚。 他的气势实在太引人注目了。那如匕首一般锋利的气势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跃跃欲试的状态中。他就像是一个旺盛燃烧的火炬，所经过的地方连植物都会卷起枝叶，退避三舍。他赤手空拳地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就像猛虎巡视领地。他不屑于使用任何战斗器械，更不会借助任何辅助装备。他身体的每一根毛发、每一块皮肤都像是为战斗而生。 地球人的运输队吸引了大批纳威人围观，这限制了他们的速度，却给孟辰制造了绝好的机会。借助阿凡达的身体，孟辰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向运输队快速靠近。 如果仅仅只是保护杰克，孟辰已经有办法。但更重要的是要给他一个警告，让他知道真的有人要害他。完成这个目标就需要让杰克亲历天洲2队的攻击才行，该如何从安达刚的手中保下他呢？ 孟辰揣着这样的问题靠近天洲2队。 然而越靠近越疑惑，因为除了他们5人之外，孟辰还感觉到一个类似先驱的若有若无的气息。这个气息就像是一个鬼魂游荡在众人之间。 孟辰有好几次都失去这个气息的踪影，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那个气息在他身边隐约闪现过一次，那比环境略高一点的温度，那朦胧的身影，都让他确信绝对有一个人曾经出现过。 最后一次发现他是在天洲2队的后面。孟辰知道那里真的出现过一个人，他罩在一袭长袍里，兜帽遮住头部，看不清面容。但是这个实际存在的人却像透明一般，不但剧情人物看不到他，就连天洲2队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莫非是天洲2队的隐藏队员？之前听郝灵通等人介绍过，是有一些办法突破每队5人上限的。 安达刚的实力要强于孟辰，所以他一直认为安达刚肯定能感觉到。但是看到他不觉有异的样子，孟辰只好如此判断。 第10章 兽潮 孟辰已经把注意力慢慢转向那个神秘人物，如果他真是天洲2队的第六人，那刺杀杰克的一定是他。 不能再按原计划行动了。突然多了一个不受控的人，孟辰觉得保护杰克度过这一关才是当务之急。 “死神兽，过来吧！” 自从靠近艾娃以来，他就感觉自己能够和天地沟通。所以他通过神经接口无所顾忌地向死神兽传递信息，他相信那些智慧生物能够听到他的请求。 杰克在看到运输队过来之后，已经骑着狮鹰翼兽赶过来迎接他们。 一声悠扬的龙吟自天际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条由红、黄、黑三色条纹组成的彩练在空中延伸。前一刻它还远在天边，这一刻它已经近在眼前。当这声龙吟在身边响起时，竟然声威阵阵犹若奔雷。 自从它第一次鸣叫开始，纳威人就出现了波澜。女妖翼兽变得难以驾驭，因为天空的王者，食物链最顶端的力量已经君临天下。 “魅影骑士！”一名纳威武士激动地高喊着。 在纳威人悠久的历史中，魅影骑士已经变成了传说一般的存在。他总是在纳威人面对生死存亡的难关时神奇诞生，然后整合所有部落的力量，共渡难关。 “魅影骑士！”一位女妖骑士挥舞着长矛围绕着他飞翔。 更多的女妖骑士加入这一行列，各色女妖翼兽围绕他飞翔，仿佛在拱卫这位威严的王者。狮鹰翼兽舒展开它硕大的翅膀，向世人宣告它的到来。 它优雅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然后呼扇着3对巨大的翅膀徐徐向运输队飞来。 孟辰感到神秘人和安达刚都像拉满的弓箭，随时准备激发。杰克只要降落那就是羊入虎口…… 这时地面上突然掀起巨大波澜，树木在摇摆、地面在颤抖、山丘在晃动。围绕艾娃的一切都在地动山摇中瑟瑟发抖。 仿佛江海决堤的气势隐藏在幽暗的密林之后，下一刻就会有滔天巨浪压过这些树木，将所有身处其中的人淹没。 纳威人猬集在一起向后退，他们尽量让自己远离密林。他们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无法预料的恐怖，只有尽量靠近艾娃才能让他们得到浅浅的安慰。 曾经训练有素的重铠马在第一时间就试图寻找骑士，一旦发现感受不到骑士在身边时，它们也像未开化的野马一样陷入恐慌。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奔跑起来，有一些甚至冲进泄湖被泥泞的湖底陷住而惊恐的嘶鸣起来。 天空中的女妖翼兽也被地面的巨变震惊到，它们在空中像惊慌失措的蝴蝶，一时间乱舞纷纷。 这时一声龙吟穿透混乱场面直达众人内心。女妖翼兽最先镇静下来，它们有序向四面八方展开，意图探查恐慌的源头。再一声龙吟响起，纳威武士集结成队，不少骑士已经控制住自己的坐骑，他们挡在平民的前面，整装待发。 狮鹰翼兽开始在高空快速盘旋，杰克和它全神贯注地监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突然从地面上一声雄浑的吼叫响起，仿佛在向狮鹰翼兽宣战。紧接着还有一声清脆稚嫩，但是同样威严无比的吼声应和着。 狮鹰翼兽也不毫不示弱地再吼一声，然后振开双翼，低头向那声音的源头俯冲过去。女妖翼兽空骑士和重铠马骑士也摆开阵形向着那里缓缓而动。 有魅影骑士带领他们坚信一切敌人都会土崩瓦解，就像他们面对人类军团一样，即使强大的钢铁怪兽也依然匍匐在他们身前。 指挥官开始调兵遣将，地面部队渐渐排列出整齐队形，长矛兵压前，弓兵居后，骑兵分散在两翼。十年的时间杰克没有荒废，他按照地球的战法，训练出一支精锐部队，这比第一次战役时纳威人的散兵游勇要强盛无数倍。 “弓箭准备！”指挥官高声道。张成满月的弓箭为他们带来了一丝心里安慰，使他们可以面对晃动越来越剧烈的树林，还有天塌地陷的震动。 但是这一次他们预料错了，冲过来的是比他们更熟悉密林的野兽。它们仿佛洪水从密林组成的绿色堤坝中喷薄而出。锤头雷兽、斯图姆兽、野生重铠马、蝰蛇狼组成的兽潮顷刻淹没这一片地域。 弓箭手只来得及发射一次，长矛兵组成的防线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住，而骑兵部队几乎变成了助纣为虐的推手，他们也身陷兽潮之中自身难保。 杰克已经发现了这次兽潮的幕后黑手，他指挥着狮鹰翼兽从高空直冲而下。一声龙吟炸响，那一片区域的野兽顷刻间四散逃窜。 而一头成年死神兽和一头幼兽却昂然不惧。尤其是那头幼兽甚至还人立而起，示威似的向狮鹰翼兽吼叫连连。 杰克已经张弓搭箭，他瞄准那头幼兽…… 就在他要激发的瞬间，突然头顶上威压顿生，一个强悍的身影扑下来。 是第三只死神兽！它竟然从山峰上一跃而下。地面王者拥有比天空王者更高傲地姿态。它要在空中击败狮鹰翼兽。 兽潮的发起者是雌性死神兽和它的孩子，而雄兽根本不屑于去做放牧者，它的目标从最开始就是狮鹰翼兽。 这一家成功开了一次黑店。雌兽和幼兽吸引对方注意，而雄兽埋伏到山峰上，等到对方俯冲到它下方的时候，它来了一记泰山压顶。 高傲的狮鹰翼兽从没想到会被地面野兽从空中攻击，当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死神兽咬住翅膀拽向地面。 而杰克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摔到地面，他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雌兽和幼兽正对他虎视眈眈。 狮鹰翼兽也摔下来了。帮助它在天空翱翔的翅膀，此时除了掀起剧烈的旋风，而毫无它用。 反观死神兽，在自己主场作战，它显得游刃有余。 第11章 刺杀 当死神兽把那些满含恐惧而狂躁不安的猛兽，赶到这群山围绕的广阔平原的时候，再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改变它们的行为。从山坳里涌出的猛兽像用皮管注水一般，在艾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大漩涡，将所有还在里面的生物吞噬进去。 而孟辰正在这天昏地暗的兽潮中逶迤前行，他冲过一道道滚滚流动的城墙，目标就是要再向杰克靠近一点。 他的心中充满苦涩，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如此。他本来计划让死神兽制造混乱，逼迫杰克升空指挥。到那时，无论是神秘人还是天洲2队就都没机会刺杀他了。等到混乱结束，运输队说不定早被冲散，杰克也会加强警戒。这次危机也就如此蒙混过关。 可当他当看到雄性死神兽圆瞪双目、缓慢匍匐于山峰上时，他心中一沉，暗叫“糟糕”。 然后果不其然，它们的战斗本能完全压制了孟辰给予的命令。死神兽一家下了很大一盘棋，最后果然开黑成功，将狮鹰翼兽陷于其中。 孟辰看到杰克从空中跌落，真是扼腕长叹自己所托非人。 此时杰克的情况，比刚刚更加严峻。纳威军队被野兽冲得七零八落，狮鹰翼兽也被死神兽缠住。他的身边一点保护力量都没有了。 孟辰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两个强大的气息正在飞速靠近。他的头皮都炸起来了，顾不得再隐蔽自己，他扯开嗓子高喊：“小心！快走……” 最先发动攻击的果然是那个神秘人，他的动作很快！ 杰克刚刚爬起来，他就经化作一片残影激射而出。一身白袍的他活像勾魂索命的白无常。 然而早有准备的孟辰更快！ 他大声示警的同时，已经从身边纳威武士手中夺过一张硬弓。拉弓射箭瞬息完成，而利箭的目标正是对方必经之地。 孟辰准确预测到了对方的前进路线，现在那个神秘人倒像是自己朝羽箭撞上去一样。躲避已经来不及，却见他右臂一挥，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从他的腕部弹出，流光划过，羽箭断为两截。 这短暂的一滞为孟辰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他抢先一步冲到杰克身前，手中的硬弓被他当做武器砸掉对方随之而来的刺杀。 神秘人的第二次攻击接踵而至。对方很强！即使孟辰拥有阿凡达的身体、特工技击和子弹时间，他确信自己也挡不住对方10招。 不过他仍然决绝地迎上去，只要争取一点时间让杰克回到天上，就能让他逃过一劫。至于这具阿凡达身体，随时可以丢弃。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首先一面门板大小泛着青铜色光泽的盾牌破空而至，千钧一发地插在神秘人之前。神秘人的匕首只在盾牌上划出一串火星。 安达刚随后而至。如果说神秘人像一支羽箭，那他就是具有羽箭速度的火车头。那冲锋的气势像是要将前方的一切碾碎。 安达刚这种横冲直撞的攻击是孟辰根本无能为力的。 拦不住了…… 他只能将身体死死顶在盾牌上，期望自己能够为杰克缓冲一下。 孟辰等待着山崩地裂的一击…… 突然，一声急促而尖利的龙吟传来，孟辰感到自己被一个硕大的阴影笼罩。 嘭…… 沉闷、压抑、入骨三分的闷响，连接着凄厉的哀鸣。紧接着那个阴影移开，阳光重新刺入眼帘。 “不……”杰克发自内心的嘶吼。 “快走！”孟辰根本没时间理会发生了什么，他夹起杰克就跑。 他满心砰跳，使尽全力，头也不回地跑到死神兽身边。直到死神兽冲进幽暗苍茫的密林深处，才敢回头。这时他才发现是狮鹰翼兽帮他们挡住一击。 那个黑、黄、红相间的巨大身体，被拦腰撞断，鲜血喷涌而出。巨大的冲击力，使它高傲优美的脖颈划出一道弧线，最后狠狠甩在地面上。它挣扎着抬起血肉模糊的头颅，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杰克，然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死神兽这时也知道自己面对威胁，它们神情紧张地向前狂奔。尽管它们不断利用地形和身体优势想要拉开距离，但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却总能吊在后面。一击不中之后，神秘人立即遁去，而安达刚却紧追不舍。在密林中他居然有和死神兽同样的速度和体力，他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孟辰将身体紧紧贴在死神兽的背上，不敢妄动。他已经将生的希望寄托在死神兽身上。 天空中传来女妖翼兽的嘶鸣，纳威人的空中部队赶到了。他们不断向安达刚射箭，无数羽箭射向他，使他受到了影响，和死神兽的距离逐渐拉大。 安达刚暴怒，他长啸一声，纵身跃起，直接拔到树顶高度。再在高大的树冠上一借力，身体已经如火箭一般冲上天空。他竟然跃起到女妖翼兽的高度，随即将一个女妖翼兽连同骑士击落。 这一下女妖骑士四散逃开，安达刚则从空中直坠地面。如此一来他和女妖骑士都追不上孟辰等人了。 安达刚从地面站起，冷冷注视着远去的孟辰、杰克和死神兽，下一刻他掉头狂奔。 孟辰等人不知道又向前跑了多久，总之天空再也没有女妖骑士，也感觉不到安达刚的气息之后，他才指挥死神兽停下来。 杰克从死神兽身上像一截枯木一般滑下来，他的眼珠凝止不动、神情木然、安然呆坐，像一尊泥塑神像。过了很久他冷冷地说道： “你不是麦克斯。” 孟辰知道他说的是那个满头卷发的印洲籍科学家，孟辰用的是他的阿凡达。 杰克则自顾自的继续说：“安达刚为什么要杀我？” 孟辰看看他，随即了然。主神既然把天洲2队安排在地狱之门，就会在杰克的头脑中同样安排这段记忆。 “那个白袍人是谁？” 最后杰克把目光冷冷投向孟辰道：“你又是谁？为什么你能指挥死神兽？又为什么要发动兽潮冲击澳玛蒂卡亚部落？” 孟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道： “地狱之门有变，敌我不清。照顾好这具阿凡达，死神兽会带你回去的。” 第12章 灵魂空间的缺陷 并不是孟辰有意卖关子，他比谁都更想告诉杰克真相。但是他必须离开了，因为地狱之门出事了。 能够发现事态紧急，还得益于灵魂锁的能力。虽然他远程操控阿凡达也需要链接器，但是在链接之后，仍然可以保留灵魂空间在原身体这边。所以这边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 现在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出现在链接室。这股气息若有若无，但是就像捕食中的毒蛇，一旦爆发就会夺人性命。 这是那个神秘人的气息。没想到他撤离兽潮之后，竟然潜入地狱之门。 孟辰心里十分清楚，他是被自己吸引过来的。在阿凡达原著中，表现平平的麦克斯为什么会突然大发神威，不但能够和他正面硬刚，而且还能影响死神兽。他来到这里，肯定为一解心中谜团。 这个刺客很强，因此孟辰快速制定了一个应对计划。 孟辰只能感觉到一团模模糊糊的能量在链接室的大概位置，他还需要确切的地点，所以他把灵魂空间笼罩住观察室。九个平躺的阿凡达依次睁开眼睛，它们缓缓坐起，又用极慢的速度从墙壁上摘下纳威人送他们的硬弓。其中一个阿凡达一点点地从观察窗探出头去。 从阿凡达的视角，根本就看不到神秘人。他就像一个透明人，缓缓漫步在链接室中。经过那些监视设备的人员时，他只简单的一挥手，这些人便会半点声音都没有的倒下。不消几秒钟的时间，链接室内还站着的人就剩他了。 水波纹般的空间荡漾之后，一个罩在白袍里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 洁白的兜帽罩在头上，帽檐将眼睛完全遮住，只能看到他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庞、笔挺的鹰钩鼻和紧闭的嘴唇。他的双手套着牛皮手套，一副很大的皮革护腕一直包到小臂上。两套精密的机关包在皮革护腕中，刚刚刺杀用的匕首就是从左臂机关中弹出的。 他一点都不着急地走动着，这里只有十个链接器正在使用，他可以仔细分辨每一个正在链接阿凡达的人。为了直达自己的目标，他甚至连天洲2队的张伟和宋哲都弃之不理。 尽管他走得很慢，但是找到孟辰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确定好目标后，他右手处一柄刃长50公分的哑光短剑弹出。 他开口说话了，一个冷静、高傲的声音传出：“你就是散人吧。你究竟是如何控制别人阿凡达的，又是如何控制死神兽的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秘密会随着你一起进入坟墓。” “万事皆虚……” 他轻声咏诵着。接下来隔着链接器，将短剑直刺至柄。 感受着剑刃破开肉-体的感觉，刺客冷笑了一下。他抽出短剑，看着上面的血液道：“就是这么简单。”随意地一挥手，血液就顺着剑刃被甩出。 天洲2队的两个弱鸡就当配菜吧。他如此想着，转身走向张伟和宋哲，准备在结果掉他们之后就离开这里。 这时那本应被甩到地上的血液却在空中悬停，凝结成了一个个小血珠。这些血珠晶莹剔透中透着诡异。它们缓缓飘动，沾敷在刺客的身上。几点血红在他纯白色的长袍上显得异常刺目。很快这几个血点便迅速扩散。 刺客大惊，他迅速扑向孟辰所在的链接器，将箱盖一脚踹开。一霎那，血浆从链接器内如向上飞腾的瀑布喷涌而出。刺客目瞪口呆地望着血浆，任由它们笼罩全身。在血浆下，一层水银流质正在静悄悄地向他延展触手。 突然，他就像惊醒一般，大吼一声，奋力向后跃开。这一下他再也没有刚刚的冷静和优雅，所用力气之大，让他直接撞在墙上。 “哈……哈……”他从一片狼藉中爬起来，剧烈喘息着。 当他在抬头望去，链接器还好好躺在那里，既没有漫天血浆，他的白袍也没有沾上血液。一切都平静如初，但是他却觉得那里躺着一个魔鬼，让他不愿意再靠近哪怕一步。 他平端起右臂，一个精致的手弩弹出。他压抑着自己的喘息道： “想不到……你就是那个灵魂锁的散人。这个能力果然令人毛骨悚然。” “可惜这一次你打错了算盘。想要修炼刺客之心，必须要经受灵魂抽离身体的痛苦，所以这种感觉我经历过。你的灵魂空间只能屏蔽我的知觉，却不能隔断我对身体的控制。跳出10米的范围，你又能怎样？” “为你的能力忏悔吧！万事皆允……”刺客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微笑，他的食指轻轻压下扳机…… 这时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传来…… 刺客心中大寒，他的余光瞥到一片泛着幽紫色光芒的箭头扑面而来。经年累月游走在死亡边缘，让他几乎是本能地做出反应。下意识地拧身向旁边一跃。 一支、两支、三支…… 这些2米长的羽箭贴着他的头颅、脖颈、腰肋飞过，狠狠插入对面的墙壁上，入墙足有半米深浅。 一连躲过了七支，就要见到胜利曙光的时候，第八支羽箭划破他的右腿，带走一串血滴。瞬间他感到自己右腿麻木，很快直到腰部已经失去知觉。 突然警报大作。由于观察窗被羽箭穿透，链接室的气密性已经被打破，这个房间迅速充满令地球人窒息的潘多拉气体。 听到警报已经开始有人冲向这里。当他们撞开门的时候，刺客闪电般地挥出几招。 恰在此时，孟辰猛然掀开箱盖。他翻身而起，便猛冲向观察室。他团身撞破观察窗，一个阿凡达在另外一边将他接住，紧接着九个阿凡达用身体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刺客还待追击，却见这些阿凡达再次拉满弓箭。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也知道事不可为，最终隐去身形。 九支羽箭在他消失的地方钉满一墙。 第13章 血海深仇 刺客的隐身术很奇怪，无论是从能量还是从外形上，他的能力都并不是隐匿自己的行踪，而是让人忽略他。? ? 他就像是一条变色龙，将自己融入到大环境中。 孟辰将刺客迫离之后，才有人能够冲进链接室。到最后已经出现手持武器的人，不过怎么看这些人都有很强烈的外强中干的感觉。 由于链接室已经充满有毒气体，所以包括张伟、宋哲在内的阿凡达操控者都被强制下线。而这些冲进来的人正好为他们配戴滤器面罩。 孟辰确信刺客是真的离开了，除了感觉不到他的踪迹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纳威人来了。 一支女妖翼兽部队从天而降。他们来势汹汹，杀气腾腾。拔掉牙齿的地狱之门就像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走。 在第一次潘多拉战争的时候，地狱之门是被从内部攻破的，所以地狱之门的基础防御措施并没有损耗。本来凭借着它5o米一个的防御塔，应该可以拦住这支小规模空中部队。 只可惜，在人类大部分撤离潘多拉之后，这里就武备废弛，完全成了不设防的城市，仅仅依靠防御墙来抵御一般野生动物的侵袭。再加上纳威人和生活在这里的科学家关系融洽，他们也经常会随意过来和地球人互通有无，所以也没必要保有军事力量。 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在纳威人眼中，地球人用邪恶的手段控制了死神兽，冲击了艾娃，伤害了纳威人。而且他们还杀掉了狮鹰翼兽，并且妄图行刺他们的魅影骑士，直到现在他们的英雄还下落不明。这让他们如何能够冷静对待？ “巴布鲁，生什么了？”诺姆正好在室外，他和领头的纳威人认识，那是杰克就任部落领之后，新任命的指挥官。这个人对杰克崇拜异常，他热切地希望能够和魅影骑士并肩作战，直到死亡降临。 而巴布鲁根本没有理会他，他向自己的战士大吼道：“毁掉那些防御塔，把大门打开！” 这些如狼似虎的纳威武士迅冲向四周，他们或砸或凿开始损毁防御塔。 “你在干什么？”诺姆惊叫道，“这是我们的家园，这是地球人的财产。” “但这里是潘多拉！”巴布鲁俯下身，将脸贴近到诺姆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可恶的地球人，可恶的梦游者。” 诺姆知道纳威人会蔑称阿凡达为梦游者。 诺姆惊恐地看着他，随即大呼小叫地跑开：“纳威人要侵略我们，他们要杀掉我们了。我早就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巴布鲁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他双目赤红地四处搜索，很快他便仰天怒吼：“麦克斯，你在哪？出来！” 这时从建筑里面快跑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科学家，他身材矮小，肤色微黑，有一头卷，胖胖的脸配上胖胖的身材，活像一只会动的泰迪熊。 “怎么了，巴布鲁，我的朋友。”麦克斯看起来和巴布鲁的关系很好。 “我不是你的朋友！”巴布鲁几步跨到麦克斯身前，抽出随身匕，横在他的脖子上，声色俱厉地大吼道，“你为什么要和邪恶的死神兽进行灵魂沟通，为什么要冲击艾娃？” “啊？”麦克斯目瞪口呆。 “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刺杀魅影骑士？” “……魅影骑士也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要刺杀他？”麦克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安达刚，他杀死了狮鹰翼兽！” “不可能！” “还有一个穿白袍的人，他要刺杀魅影骑士！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巴布鲁陷入了狂乱中，他念念叨叨地站起来，一挥手，带起一队人，直冲主建筑群而去。另外一边，还有大量女妖骑士和翼兽一起正在暴力毁坏防御塔。 这时诺姆突然抱着一挺机枪从观察室冲出来。他已经疯狂了，赤红的眼睛向外突出着，他嘶吼着，唾液从嘴里狂飙出来：“这些纳威人要杀掉我们。我们要拿起枪，战斗，战斗！” “诺姆，放下枪！”麦克斯大喊着跑上前阻止。 然而，机枪巨大的啸叫和赤红的火焰喷射而出。诺姆已经开火了。 麦克斯紧急卧倒在地，他急切地向后看去。诺姆在疯狂状态下射出的子弹毫无目标，全部扑空。 就在麦克斯刚想松下一口气的时候，令他惊骇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一幕生——三名纳威人正在张弓搭箭…… “不……”麦克斯疾呼。 咻、咻、咻…… 三支对于地球人来说好似长矛一般的羽箭激射而出。麦克斯下意识地遮面抱头，等到他再向前看去的时候现，诺姆被向后拖了十几米的距离。他被钉在墙上…… “诺姆……”麦克斯疯一般跑过去，“坚持住！”他想捂住诺姆的伤口，可惜三支粗大的羽箭掘开的伤口根本止不住流血。 “我在保卫地球，我不是叛徒……不是……叛……徒……”诺姆两眼望着蓝天，仿佛在搜索家园地球，最后他是面带满意的微笑停止呼吸的。 “为什么？”麦克斯扶着诺姆，慢慢无力地跪倒在地，“到底生什么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来找凶手。”巴布鲁面无表情地带队走近建筑。 “你们就是凶手。”麦克斯已经泪流满面。 巴布鲁没再理会麦克斯，他冲着身后的纳威武士下令道：“搜查这里。把所有人集中到广场上！” 地球人的建筑纳威人是进不去的，因为建筑的内部过于矮小。所以他们开始砸毁所有玻璃，让建筑失去气密性，从而驱赶人类出来。 当他们砸破指挥中心的玻璃，并探身进去，将控制台一一捣毁的时候。孟辰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主神的声音：“天洲2队任务二失败。” 第14章 愤怒，复仇 主神的提示出乎孟辰的意料。?? ≠ 这样一支小规模力量，借助地狱之门武备松弛之际，动的突袭，竟然让天洲2队损失掉了任务二。从表象上来看，只要纳威人对地狱之门的主建筑，尤其是指挥中心造成了实际的伤害和占领，即判定为任务失败。 看来为了保证防守任务不失败，总会有一部分人被栓在任务地点。 孟辰在隐蔽点默默分析主神的规则。他在现纳威人突然气势汹汹地闯入地狱之门后，便迅将阿凡达复原，并躲在一处隐蔽房间。凭借灵魂空间他很轻松地瞒过了所有，现在他正借助阿凡达感知外面的一切。 纳威人已经将地球人都集中在广场上，包括张伟和宋哲。 这些人步伐沉重地向前挪动着，他们好像被抽离了灵魂的死尸，任由纳威人驱赶。 十年之前他们曾帮助纳威人对抗自己种族的大军。那时他们抱有的是一颗为了自然、为了正义的心。但是十年足够一个人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人们会在时光流逝中反复煎熬自己的初衷，慢慢地就会怀疑自己究竟是否正确。 今天纳威人给出了答案。那个被三支羽箭钉在墙上的尸体就是他们的答案。 这些人彻底绝望了，他们因为自己的选择而痛恨自己。现在他们成了地球人的叛徒和纳威人的俘虏，失去了家园、自由和尊严。他们就如行尸走肉一般被纳威武士驱赶着，来到广场，每个人都表情木然。 “把他们都带回去。”巴布鲁骑在女妖翼兽上，他居高临下冷冷看着这些人。 “至少让我帮他收尸。”麦克斯指着诺姆的遗体道。 “不用了，我们帮你烧掉。”巴布鲁下达着酷烈的任务，”放火烧掉这里！” 十几个纳威人将点着的火把顺着砸碎的窗户扔进去，很快浓烟从里面滚滚而出。 地球人看着这一切，已经有不少人暗暗饮泣。 是啊，他们现在连最后的家园都没了。他们在整个宇宙里成了孤独的流浪者。 巴布鲁扶住自己的坐骑腾空而起。女妖翼兽有力的双腿猛然蹬地，伸展开长达13米的矫健双翼，拔地而起。 这时，一个好像炮弹一般的身影斜刺里射出。 是张伟，他把还处在上升初期的巴布鲁直接撞下坐骑，二人滚到一起。 两个身高相差巨大的人扭打在一起，实力差距也同样巨大。张伟拥有一阶1段的实力，他明显修习了武技。但是他打在巴布鲁身上的拳脚却收效甚微，而巴布鲁的每一拳都令他浑身巨震。 巴布鲁找准机会矫健地跃起，他飞起一脚将张伟踹到一边。随手抄起硬弓，瞄准张伟…… “不……巴布鲁你已经获胜了，我们投降。不要杀害他！”麦克斯大惊冲上前去，却被一名纳威武士用长矛拍倒。 巴布鲁还举着弓箭，他扭头看看麦克斯，冷冷道：“不……” 箭，离弦…… 麦克斯紧紧闭上双眼。 咣…… 叮…… 每一声都让麦克斯身体一震。他久久才敢睁开眼睛，却见那支羽箭折断在一面盾牌之前。 这个盾牌好像一堵巍峨耸立的城墙，它雄厚方正，给人以坚固持重和凛然难犯之感。 麦克斯还没明白生了什么，从地狱之门的正门口突然响起机枪的怒吼。一串串炽热的子弹扑向正在放火的纳威人。这些人根本就无从闪避，顷刻间全部毙命。 麦克斯凝望着这一切，他有那么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一股复仇的快感从心底汹涌澎湃而出。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感到羞愧。但是现在那蠢蠢欲动的内心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高举起手臂，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从腹部、到胸腔迅蔓延，最后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从喉咙喷薄而出。 “啊……” 一切都化作单纯地怒吼，他要泄自己心中所有情绪。这最原始的表达方式瞬间感染了他身边的所有人。 运输队回来了，他们开始绞杀纳威人。车队迅散开，每辆车上的武器都在怒吼，它们形成的交叉火力令纳威人无处躲藏。 “杀吧！杀光那些纳威砸碎！”麦克斯激烈地挥舞着拳头。 纳威人开始挣扎着骑上女妖翼兽，他们落荒而逃。 这时一根铁棒破空而来，准确地击中一个已经腾空而起的纳威武士。巨大的力量将他打下来。一个矫健的身影电射而来，他抓住还在空中的铁棒抡起来。 一下，纳威人脑浆迸裂。 两下，女妖翼兽脖颈折断。 简简单单两下，一名女妖骑士毙命。 空中又有一个比纳威人还要壮硕高大的人如泰山压顶，朝一个骑士砸下来。他没有使用任何武技，就是从空中朝下压。他好像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准确击中纳威人。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就被砸得四分五裂。 这个人冲到盾牌边，那好像城墙般的盾牌被他轻松拔出地面。他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向地面一砸…… 轰…… 地动山摇。地面以他为中心呈现水波纹状起伏，并快向外扩散开去。 麦克斯也受到牵连，他被震倒了，满脸都是鲜血。他爬起来，顾不得擦拭血液，再次振臂高呼，血沫子从口鼻喷出来。但是这又如何，只有能看到纳威人被屠杀，他就感到无上的兴奋。 所有地球人都秉持着这种想法，一起呐喊。 死吧，让这些纳威人都去死吧！ 第15章 战斗过 制空权无论在现代战争还是古代战争，都被一次次证明是不可或缺的。? 即使到另外一个星球，这一条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运输队和天洲2队的及时返回，曾经令局面一度好转。但是当纳威人升空之后，这一定理再次被鲜血证明其价值。 女妖翼兽配合纳威人的硬弓，简直是最优组合。 他们一刻不停地在空中往复飞翔，机枪拿他们无能为力。 但是他们射出的粗大的羽箭却像雨点一般从高空洒下——具有狙击步枪精度和威力的雨点。他们可以在高飞翔的女妖翼兽上准确击中坐在剧烈颠簸的车辆上的人员。 这些羽箭可以轻松洞穿车辆装甲，将里面的人钉死在车辆内。 而天洲2队此时已经无能为力，在地面上他们能够全歼纳威人。但是对于身处高空的纳威骑士，他们只能望洋兴叹。安达刚也曾试图用死去的纳威人的弓箭反击，但是由于他专注于灵魂锁的提升，而没有修习其他技能，因此根本威胁不到纳威人。 纳威人就像点名一样，开始单方面的屠杀。 “快跑！回到建筑里面去！”不知道是谁一声喊，众人这才如梦方醒。 建筑虽然被纳威人点燃，但是仍然会有相当数量的房间还保持完好，他们只要能够冲进去，就能获救。 在经历一次死亡威胁后，这些幸存的人更加强大，也更加坚韧。他们不想死了，他们要顽强的活下去。他们要和纳威人抗争，直到对方筋疲力尽为止。 在生死存亡的时刻，车队上的同伴们体现了大无畏精神，他们为那些徒步奔跑的人提供了火力支援。 他们驾驶着汽车快奔驰着，不但设法让敌人更难瞄准，同时也在持续向上射击。火舌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好像随风起舞的彩带。 麦克斯在足狂奔，一辆汽车在他们前面划着蛇形快奔驰。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射击者冷静和执着的脸。那个人不断摇摆着机枪，火光在他的面罩上映照出炫丽的光彩。 这时，一支羽箭从天而降，麦克斯眼看着它自顶而下贯穿了驾驶员。汽车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向右猛然一拐。然而羽箭一直钉到地面上，汽车受它的牵绊，车身被离心力高高甩起。它朝着奔跑的队伍砸来，众人躲闪不及。 这时猴子临空跃起，将被甩出的机枪手接住。而铁石则将巨盾向地面一插，用肩膀顶住。汽车砸在盾牌上，铁石竟然毫无伤。 麦克斯突然想笑，他想大笑。地狱之门还有这样的战士，我们还能为尊严和荣誉一战。这一次没有人会退缩，没有人会要求和平，纳威人才应该滚出这个星球。 羽箭最密集的时候会在他们周围像灌木丛一样插满。但是所有人都亡命奔逃。最终，他们在羽箭的步步紧逼下得以逃脱。 浓烟弥漫、热浪滚滚，但是挡不住他们求生的**。这些人从观察室冲入，一直深入建筑内，他们一部分人开始灭火，另一部分人则拿起武器，在建筑内部寻找掩体开始反击。 冷静注视这一切的孟辰突然又听到主神提示：“夺回地狱之门，天洲2队任务二完成！” 没想到只要再夺会地狱之门，就依然算完成任务。 看来只要完成任务一后保证地狱之门还处在地球人势力的手里，就算任务完成。这样一来完全可以弃防守地点不顾，只要投入全部精力去完成任务一就好。不过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保证自己会先完成任务一。 纳威人的弓箭虽利，但却无法穿透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人类这一回终于有了坚守的依托。 不过巴布鲁却并不想僵持下去。他已经在指挥女妖骑士向人类建筑投放引火物。 天空中飞翔的女妖翼兽变成了连绵不断的圆环。它们在地狱之门外抓起饱含植物油的植物，飞到地狱之门上空投下。然后再往复不断执行这个任务。 顶盖为人类提供保护的同时，也使得他们无法攻击来自上方的敌人。女妖翼兽的效率很高，慢慢地这些植物覆盖满了顶部，已经开始向下掉。 巴布鲁举着一个火把临空俯视众人，最终这个火把离开他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每个地球人都圆睁着眼睛瞪视着这个火把。这一刻感觉很慢、很慢…… 但是，火把最终落在顶棚的油性植物上，大火瞬间蔓延至整个建筑。地球人开始狂地怒吼起来。而巴布鲁冷峻着脸，死死盯着这一幕在眼前生。纳威人已经在空中围成一圈，他们守株待兔，静待地球人坚持不住冲出来。 “往下面跑！”麦克斯扯开嗓子大喊道。他可不想如此就范，他还要和纳威人战斗到底。 人们来到一层，这里不像顶层那般酷热。但是燃烧着的植物从两侧滑下建筑。它们堆在建筑旁边，火光漫天。 明亮的火焰使人睁不开眼，呛人的浓烟慢慢涌进建筑内，滤气面罩已经失去作用。不少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麦克斯感觉喉咙像是有一个铁棒在搅，胸腔仿佛吞进了一枚还在燃烧的煤球。他想掐住自己的喉咙，可惜这只会让他更快地失去氧气。 铁石曾经试图用憾地技能，把大火震开。然而这也失败了，结果让更多的植物掉落下来。 这时一个人突然尖叫着向外冲出去。他无视熊熊燃烧的烈火，就这样直愣愣地猛跑。在穿越火海的过程中，他被植物绊倒了，大火点燃了他的衣物。他的尖叫变成了凄厉地惨叫。他冲到外面扑倒在地不断地翻滚，想要灭火，但是沾了植物油的衣服根本无法扑灭。 纳威人就在空中，他们冷冷注视着这一幕。 “给他一箭，让他痛快的去死！”麦克斯大喊道。 但是这些人一动不动，眼看着他变成了大火的一部分。 “我们都会死……”另一个人缓缓倒退着，坐倒在地。 是啊……我们都会死…… 麦克斯在这一刻突然想到了诺姆在临死前说过的话。 他感到天地一片空旷，仿佛能够看到遥远的地球。 他喃喃道：“我战斗过……” 第16章 开端 孟辰藏身的地方也已经炙热难耐，不过他想要冲出去易如反掌，但是他在等待天洲2队先行动。 大火已经彻底断绝了剧情人物的生路，这些普通人已经出现了窒息、幻觉等多种缺氧症状。他们就快坚持不住了，天洲2队的行动也迫在眉睫。 张伟这时说：“队长，我们尽量带一些人冲出去，外面有汽车，我们只要冲进密林就是胜利。” 而宋哲立即叫起来：“这些剧情人物有什么用？我们为什么要带着这些累赘？” “他们现在看起来也许是累赘。但他们同时也是力量。只要我们有朝一日返回这里，他们就能帮我们防守地狱之门。” 安达刚的脸色阴晴不定。而宋哲却不住地否定：“他们？他们曾经都是叛徒！” “此时不同彼时！你看到了，刚刚他们可是希望纳威人死的。” “你想拖累我们的任务！”宋哲的声音很尖利，他说这话的时候不住地看安达刚。 孟辰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安达刚却突然开口道：“任务最重要！如果我们把他们带出去，却无法继续照顾他们，那等于杀了他们。地狱之门失守后，任务一就是我们孤注一掷必须完成的任务了。” “大家准备，我们走！” “走，走！都准备！”宋哲冲铁石和猴子叫道，还挑衅地看着张伟，而后者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指挥中心内一个还在工作的通信器突然传出了声音：“地狱之门，这里是创业之星登6部队。我们将在航天射场降落，请指示位置。” 天洲2队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回宋哲也不提冲出去的事了。 麦克斯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觉总是有一堆嘈杂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他想睡，但是这个声音却让他难以入睡。他很烦，想起来，却又感觉身体极其沉重，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压在胸口，连翻身都很困难。 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震得他不得不愤怒地大吼一声坐起来。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又回来了。浓烈的烟火味重新涌入鼻腔，大火依然在烧烤着他的身心。但是他却现大家竟然兴高采烈地望着外面。 一个同事看到他起来了，极其兴奋地冲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麦克斯觉得很疼，这不是拍，而是砸。他想把对方推开，但是浑身酸软根本无法力。那个人在冲他大喊，但是在那个嘈杂的声音下，他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而那个人将他推向冲着外面。这次他看到了，天空在放礼花。 一切瞬间意识回到他的身体。他终于知道了，那嘈杂的声音是激烈地炮火声。他终于看清了，那礼花是火箭弹爆炸产生的火光。 这是人类军团！ 数不清的参孙运输直升机、蝎子武装直升机滚滚向前扑来。它们的机炮咆哮着、火箭弹接连不断地射着，这股力量已经无人可挡。纳威人的飞行部队完了，那些大鸟如何能够和钢铁战鹰媲美，它们像断了线的风筝掉落下来。还在空中坚持的也不出一箭，只能狼狈地在火网的缝隙中挣扎。 “打，打！干掉他们！”麦克斯和其他人一起狂吼着。 地球军团又回来了，能看到亲人他们已经别无所求。 “亲人们……没有忘记我们！”麦克斯热泪盈眶。 当他看到一个巨大身影被这些轻型直升机簇拥着飞抵地狱之门上空的时候，他几乎说不出话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未如此剧烈地跳动过，喉咙像被什么噎住，最后他“哇……”地一下哭出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呜呜……” 比指挥中心还要巨大的龙式突击舰在轻型直升机的簇拥下缓缓碾压过来。它像一位帝王，向潘多拉宣布着——王者归来。 它拥有武装到牙齿的力量，但是帝王自有其威严与气度。他没有射一枪一炮，仅仅只是向前压迫。这凝重的气势已经令纳威人为之却步。 巴布鲁在飞行过程中一直把目光投射在龙式突击舰身上。他仿佛下定决心一样，目光炯然如火炬。 他集合还剩下不多的女妖骑士道：‘“地球军团又回来了，你们立即离开这里返回艾娃，向妮特丽和萨满莫娅汇报此事。我们需要魅影骑士团结所有纳威人，像第一次战争一样，把他们彻底消灭。” “巴布鲁，你呢？” “我？”巴布鲁把目光投向龙式突击舰，他的思绪好像飘向远方，“艾娃需要鲜血才能唤醒。而我将做第一个人。” “不！要不一起走，要不一起留下！” “立即走！这是命令！别让魅影骑士失望。”巴布鲁大吼一声，“魅影骑士曾经击毁过它，我巴布鲁也一样能！” 他掉头向龙式突击舰俯冲下去。 轻型直升机的炮火在他身边交织穿梭。而他化作利箭一往无前地俯冲下去。 龙式突击舰没有开火，它诡异地安静着。 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足有两千平方米的庞然大物高俯冲。 他近了……越来越近了…… 在那一瞬间龙式突击舰的背部仿佛化作一盏巨大的探照灯，亮度比太阳还要耀眼。龙式突击舰所有能向上射的武器同时开火。 巴布鲁被这凶悍的火力撕成了碎片，又被炮火产生的热量烧成了灰烬。 他头饰上一枚蝰蛇狼的獠牙在巨大的热量下被快碳化，变得好像钻石一般晶莹剔透。它闪着亮光掉在地上，被一名受伤跌落在地的纳威人收在怀里。 那些还能飞翔的女妖骑士看到这一幕沉默下来。他们瞬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开始四散飞开，他们要保证至少能有一人返回部落。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下午，最终在人类突如其来的大军面前，纳威人惨败而归。 黄昏的太阳血一般鲜红，逃跑的女妖骑士形单影只。当他们再次到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第17章 发展 在消灭纳威人的有生力量之后，地球军团降落在一片狼藉的地狱之门。?大批士兵从运输直升机和龙式突击舰上涌出。他们井井有条地为地狱之门灭火，以及逮捕还活着的纳威骑士。 士兵为这些纳威骑士进行了简单的急救，但是态度就不怎么样了。为了让他们能够乖乖合作，大部分情况下都用了大剂量的麻醉剂，向制服野兽一样对待他们 大火很快就扑灭了，露出了已经被烧成一团漆黑的建筑。士兵在里里外外的忙碌着，整个地狱之门忙得不可开交。 这给孟辰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他很容易就搞到了一套军服，将帽檐压低之后，他施施然来到指挥中心，在最近距离了解情况。 “嘿，伙计们，我让你们指示位置，你们也不用把整个建筑都点燃啊。” 一位年轻的指挥官笑哈哈地走进一团乱麻的指挥中心。天洲2队和残存的科学家及其助手们在这里接见了他。 指挥官在看到安达刚之后几步来到他身边敬礼道：“安达刚队长，辛苦了。我，火龙号舰长巴特勒，谨代表创业之星号舰长和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官，向您和您的团队表示最衷心的敬意。是你们长达十年的坚持和隐忍，才有我们今天的落脚地。你们为最终胜利打下了坚实基础。” 孟辰在一边将指挥官说的话全都听清楚了，他很奇怪：天洲2队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创业之星的总指挥官会认识他们。 而天洲2队五人却对此不以为意。安达刚欣然接受了他的敬礼，随即说道：“这次登6的部队有怎样的实力？” “1艘龙式突击舰，24架参孙运输直升机，12架蝎子武装直升机，36台amp动力外骨骼系统，以及4oo名6战队员。长官，这些都是您的力量。我接到xx先生的命令，您将负责指挥这支军队，并负责地狱之门的防卫安全。刚刚我只是代您指挥了登6战斗，在完成指挥权交接后，我将只负责火龙号。” 听到这里，张伟的表情凝重起来，而宋哲的眼睛却亮了。至于铁石和猴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外界缺乏反应。 安达刚则安稳地听着他的诉说，对于这个阶段的强者来说，他已经不怕任何阴谋诡计了。 “明天女武神号航天飞机将在地狱之门降落，他将为我们提供补给。” “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地狱之门的防御？”这才是安达刚关注的问题。 “这还需要评估，长官。”巴特勒对这个问题也颇感无奈，他环视一周后道，“我们也许应该重建这里。” “总之，女武神号会不断往返于天地之间。它会为我们带来武器弹药、工程人员和工业设备。” --------------------------------- “莫娅，巴布鲁战死了，地球人又来了！” 一名女妖骑士直接在澳玛蒂卡亚部落的核心区降落。他顾不得礼仪，撞开护卫冲上了只有长老才能上的议事坛，在族人纷纷侧目的情况下，焦急万分地大叫起来。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惊呼。 “埃图卡！冷静下来再说！” 这时，一位年轻貌美又颇具威严的女性纳威人猛地踏上一步，制止了女妖骑士在慌乱下的吼叫。她就是杰克的妻子，澳玛蒂卡亚部落下一任萨满。 她拥有一双美若星辰的大眼睛，此时这双明亮的眼睛正满含威严地看着对面的骑士。她尖尖的耳朵伴随着剧烈的呼吸微微颤抖着，她身上的繁星就像害羞的女孩子一样淡淡地闪烁着。紧绷的肌肉、健美的身材显露无遗。 她的脖子细长而优美，但是此时却像一个正在战斗的天鹅，伸长脖子逼视着对方。 在这样的威视下，埃图卡迅镇静下来。 “我们在失去魅影骑士的踪影之后，巴布鲁带领我们突袭了地狱之门……”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一名长老大惊道，“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会冲击艾娃吗？朋友会刺杀魅影骑士吗？”埃图卡又陷入狂乱中。 “冷静！让他说完！”妮特丽大声道。 这一次埃图卡终于有机会描述完生的一切。“……地球人又派来了上次那样庞大的武器。巴布鲁战死了，他们对我们斩尽杀绝，就回来我一个人。” 他说完之后很长时间，周围鸦雀无声。之后纳威人就像开锅一般激烈地吵起来，没人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这时，一位装束迥异于其他纳威人的年长女性缓步走上前来。和其他纳威人比起来，她身上穿得无疑要华丽很多，她有一件红色织物披肩，衬着金色花纹，箍上垂下两条红绳，红绳上面栓着一件饰物。那个饰物是一个非常光滑的小木质匕，在原著中，莫娅曾经用它品尝了杰克的鲜血，并且由此判断他是一个好人。 她就是妮特丽的母亲——莫娅，奥玛蒂卡亚部落的精神领袖，是能够聆听艾娃圣谕的萨满。 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静下来，准备倾听她的意见。 莫娅的表情看起来异常严肃。 “你们认为地球人冲击了我们部落，所以巴布鲁就带你们袭击了地狱之门？” “是他们先杀害我们族人的。” 莫娅仰天感叹道：“十年的和平就要结束了，该来的终归是要到来……” “母亲，我们在十年前就击败过他们。”妮特丽大声道，“我们的部落比以前大了三倍。” “没人会犯同样的错误。”莫娅缓缓摇头。 “我们可以再联合其他部落，趁地球人立足未稳，主动出击！”年轻气盛的妮特丽可不认为自己会怕谁。 “但是魅影骑士却失踪了。”莫娅终于道出了大家都怕的问题。 没有这位传说中的强大战士，纳威各个部落就如散沙一般。 “我在这里！”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杰克正在快步走上议事坛。 “魅影骑士，魅影骑士……”杰克每一次出现都会引纳威人地动山摇的呼喊。他们对英雄的崇拜体现无疑。 杰克来到议事坛上，他的目光从妮特丽、莫娅、埃图卡脸上扫过，又环视坛下的众人。随即大声宣布：“我将在明天去地狱之门，会会那些地球人。” 第18章 地狱之门 第一次潘多拉战争之后，在纳威人中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只要澳玛蒂卡亚部落不倒，艾娃就永世长存。 如此一来，澳玛蒂卡亚部落成了纳威人心目中的艾娃守护部落。他们是唯一围绕艾娃而居的部落。在这里即使最暗无星辰的黑夜，也有恍若白昼的光明，艾娃为他们带来不夜的生活。 潘多拉各地的纳威人仰慕澳玛蒂卡亚部落的文明，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跪拜艾娃，并向萨满莫娅献上自己无上的忠诚。 但是这一切也许都成了镜花水月，战争可能明天就会到来。 杰克站在澳玛蒂卡亚部落新的家园树上，树干上的孔洞形成了天然的窗口，他感受着穿进里面的微风，静静地俯视着依然围在艾娃周围的人群。这样的狂欢十年以来就从未停过，他们载歌载舞，大声祈祷，幸福地享受潘多拉馈赠给他们的食物和美酿。 地球人正在厉兵秣马，而纳威人还在纵酒狂歌。 想到这里杰克就一阵心烦意乱，他重重一拳擂在树干上，胸口激烈起伏着，他的脸部肌肉由于紧咬牙关而绷紧。一股无明业火在他心头燃烧，他真想对着这些被眼前虚妄的繁荣蒙蔽心灵的人狂吼。 可他们只会把一切寄托在魅影骑士身上…… 但是狮鹰翼兽已经死了。杰克感到心口一阵剧烈地疼痛，他的双拳攥到骨节白。 宏伟高大的家园树像战神一般忠诚守卫着艾娃，他俯瞰着四方，令一切宵小之徒远离。 令人感叹的家园树啊，你像一尊巨人矗立在艾娃旁边。请你告诉我：这一次我们真的还能获得胜利吗？ 正在杰克暗自思量的时候一双温暖柔润的手轻轻抚摸在他的手背上，这个温暖从手背一直流淌到他的心里，瞬间他感到一切烦恼都随之飘散。 “妮特丽……”他轻声呼唤道。 “你在烦恼什么？” “地球人回来了。” “这我知道，这没什么。我们可以像上次一样，将他们赶出潘多拉。” “这就是我烦恼的事情。”杰克的心情突然变得更坏，因为没人能够理解他。 他又想起自己和诺姆的对话。地球的科技实在越纳威人太多了，这个差距让他们根本理解不了这意味着什么。拿着弓箭的人也许会对敌人的弩感到恐惧，但是永远不会想象到机枪是怎样的力量，因为那已经出他们的想象力太多了。科技和生产力带来的差距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连你也这么认为……”杰克情绪低沉地摇摇头，他将妮特丽的手甩开，这种动作在十年里从未生过。 妮特丽忧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很关切地走上前轻声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上一次有艾娃的帮助，而且我可以依靠古老的传说统一纳威人。现在狮鹰翼兽已经死了，魅影骑士不存在了。” “狮鹰翼兽已经死了，但是你还在。古老的传说，近在眼前！”妮特丽紧逼上一步，她明亮的大眼睛晃得杰克不敢直视。 “艾娃还会帮我们的……” 妮特丽十分确信这一点，因为她正在跟随母亲学习沟通艾娃的能力。她能够感受到在艾娃悠扬和缓的歌唱中孕育着无穷的力量。还有一种力量使她十分疑惑，那种力量蠢蠢欲动，它隐藏在艾娃平和的力量之下，或者说是……被压制在其下。 她曾经试图和这股力量沟通，但是每一次都被它的恐怖所震慑，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她怕自己失去同艾娃沟通的资格。 “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杰克摇头道，“我不怀疑艾娃调动动物、植物的能力。但上一次战争是胜在出其不意，这一次我们就再也没有这种优势了。” “不要这样，杰克。我们需要魅影骑士，而不是一个已经迟暮的英雄。”妮特丽充满忧心地看着杰克，“上一次你都能勇往直前地面对战争，为什么现在却望而生畏。” “因为上一次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杰克躲开妮特丽的目光。 妮特丽看起来很失望，她陷于自己的意识里，轻轻道：“我们也许真的应该像巴布鲁那样，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那只会让事情更糟。”杰克断言否定，“明天我会去地狱之门，我要尝试跟他们接触。” “他们可能会杀死你！”妮特丽厉声道，她痛恨自己的丈夫竟然完全不顾个人安危。 “放心，我会用人类的身体过去，如果去了一整天到了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返回，就帮我按急停好吗？”杰克微笑着说。 ------------------------------------------ 杰克很长时间没有骑乘自己的女妖翼兽飞翔了，自从他获得狮鹰翼兽之后就喜欢上了那种更高、更快、更强的感觉。但是他强大的伙伴牺牲了，他只能使用这个娇小的翼兽来完成进入地狱之门的任务。 他早已命令随同的部队返回。孤身一人来到地狱之门上空，他看到有四架蝎子武装直升机升空向他逼近。 他无视这些钢铁装备，依然围绕地狱之门盘旋一周。他看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十年了这是第一次。 地狱之门像潘多拉长出的一颗毒瘤，它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褐色的土地，灰色的太空机场，以及焦黑的建筑，都像在对周围的绿色起无声的挑战。 现在整个地狱之门像一个大建筑工地，烧焦的建筑已经被推倒，新的建筑已经拔地而起。防御塔又重新启用了，黑洞洞的枪口在他飞临上空的时候一直紧紧瞄准他。城墙外面的土地被清理出一条宽达1oo米的地雷带，没有野兽能够冲过这里。更令杰克震惊的是，地球人正在给最外层的铁丝网通电。 这9平方公里的土地，是地球人的立身之本。杰克现这一回地球人并不急于开矿了，他们正在填平那个大矿坑，取而代之的是在上面建设工厂和兵营。 杰克又想起自己初到地狱之门时见到诺姆的场景，那一切还历历在目。 诺姆当时穿着一件格子衬衫，袖子挽到肘弯处。在听完资深人士对地狱之门的介绍后，他轻松说道：“其实也没那么邪乎。这个基地全称是：Rda太阳系外殖民地-o1。它是我们在潘多拉星上采矿活动的唯一大型基地。因为人类在此生活却被有毒空气，及各种凶猛的生物所包围，犹如生活在地狱，所以大家戏称这里为地狱之门。” 现在这里不是人类的地狱之门。 这里马上就要变成纳威人的地狱之门了。 第19章 密室监禁 杰克对地狱之门也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在围绕地狱之门盘旋几周后，便指挥女妖翼兽降落在外面的树上，他可不想自己的坐骑受到牵连。 顺着那条多年来不断修整完善的连接地狱之门和艾娃的路，杰克孤身一人向着敞开的正门走去。他已经很久没有步行进入地狱之门了。那过十米高的城墙和耸立的电网，并不能像十年之前那样提供安全感。他现在感到的唯有冰冷和死亡。 武装直升机从他头顶掠过，紧接着一队地面突击车快开出来，围着他兜起圈子，呛人的黄烟升起来。车顶上的重型武器都瞄准密林深处，生怕从那里有大军冲来。车上的成员则平端机枪紧紧锁定他。 杰克无视这些，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度，冷静地向前走着。当他走进正门之后，突击车在他身后缓缓收回，厚重的正门从两侧向中间狠狠闸死。 一敞篷突击车停在他的面前，手持机枪的战士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沿途是全副武装的战士，他们手持机枪穿着厚重的单兵护甲，面罩下面是冷冷打量他的目光。 步入建筑内部，他被带到一间会议室。这里是他来到潘多拉第一次开会的地方。在那里已经有一排面对他的战士，这些人都跨步而立，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他还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同僚，比如麦克斯，但是这些人现在都满面寒霜地看着他，那表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们的背后是大落地窗，从那里能够看到窗外的景色。 幽暗深邃的密林像一堵高大城墙，不但分割两个世界，甚至连光线都被它无情地吞噬。从密林边缘，杰克只能看到几米的深度，再向里面则是永夜一般漆黑一片。他看到在密林的边缘，一束阳光照射在放射出金属光芒的螺旋叶上。 橙红色的螺旋叶在一望无际的绿色中绝对最为瞩目。它半透明状的薄膜叶片反射着诱人的黄铜光泽。一旦有风水草动，这些比含羞草还要胆小的植物就会立即收缩身体。 杰克还徜徉在这绿色的海洋中时，玻璃突然变黑下来，紧接着装甲板也覆盖在上面。简洁的会议室变得冰冷、昏暗。 “欢迎回来……杰克……”厚重的皮靴踩踏地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达刚从后面缓步而出，“或者说澳玛蒂卡亚部落的酋长，纳威人，杰克先生。” 杰克撇嘴笑笑。这不过是一些玩弄人心的小把戏，他可不会像螺旋叶一样害羞。 “做纳威人的感觉怎么样？”安达刚坐到谈判桌前，示意杰克坐在对面。 “地球人终于重返潘多拉了，对么？”杰克不想讨论那些深刻的意识形态问题，他只想了解自己希望知道的事情。 安达刚将双手一摊道：“你早就预感到今天了，就像现在这样，你害怕自己受到审判。地球人的身体已经是你的替身了吗？随时可以丢掉的替身？” “纳威人保卫家园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你们想要在这里作威作福是不可能的” “这次到来的是Rda精心组建的远征队，Rda目前还仅仅是想在公司范围内解决这件事。杰克，你应该知道如果地球的军队真的来到这里，那些蓝皮猴子是没有机会的。” “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我们的目标仅仅只是采矿，我们需要的只是矿石。纳威人只需要让出所有富矿区域就可以。” “富矿区域？” “是的，导矿石会干扰电磁信号，而信号干扰最强的地方，一定是矿藏更为丰富的地方。所以纳威人要从悬浮山脉、所有的声音之树、以及艾娃周围撤出。” “你们这是妄想！艾娃是纳威人的灵魂之树，他们会不顾性命保卫她的。艾娃本身也会调动整个潘多拉去攻击你们。” “这一回创业之星带来的可不是什么拓荒队，他们带来了整整35o万吨的军事装备和两千名军人。而我们也不会再那么傻了，你以为那些低等生物真的能够战胜我们吗？杰克你应该知道地球和潘多拉之间的差距。” 杰克沉默了，他知道安达刚说的对。 “现在行动仍然局限在Rda内部，我们只想追求利润，所以我们还可以谈判。杰克你去说服你的那些蓝皮朋友。告诉他们，我们不希望看到伤亡，但他们要是一意孤行的话，我们也奉陪到底。” “杰克，答应我们的条件，现在就可以为你治好双腿！”安达刚目光炯炯地看着杰克。“把这具身体留给我们，下一次用阿凡达的身体过来，我会给你一具健康的地球人的身体” 然而杰克保持沉默。 安达刚站直身体道：“你可以在这里想想。” “我要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杰克站起身要走。 而安达刚却按住他的肩膀道：“不，你就在这里想。而且这具身体也要留在这里，无论你的结论怎样，我都会先治好你的腿。” “我要离开这里！”杰克不屈地昂着头，但是他瘫痪的身体根本无法抗衡安达刚，“你知道这拦不住我。只要一天内我不返回，他们就会按急停，我就能回去了。” “这我知道，我从没想阻止你回去。但是这具身体是地球人的身体，你既然想做纳威人，就没权利再管这具身体。我来帮你保管……” 杰克瞪视着安达刚，但是对方却微笑着离开了。在他走后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这里就剩下杰克一人。 第20章 创业之星 孟辰回忆着刚才安达刚说过的话，他隐约觉得安达刚把杰克留在那里另有深意，但是却想不出为什么。?孟辰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还特意关注了杰克，从他的表情上也读出了疑惑。 无论怎样他都无法伤害到杰克的性命，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孟辰一直在捉摸这个问题。 安达刚，绝对是二阶3段的巅峰状态，那好像辐射着一层绝对领域的力量，令孟辰连尝试灵魂锁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也许张伟和宋哲会知道？孟辰从没考虑过铁石和猴子，那两个人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探查他们的记忆根本无济于事。 正当孟辰寻找机会试图探查张伟和宋哲时，巴特勒舰长突然对他们这一队士兵下达命令：“你们去把所有俘虏的纳威人带到太空射场附近。女武神号就要来了，把那些纳威人送到创业之星上去。” 孟辰突然现自己有更加需要关注的对象了。创业之星上一定有基因设备！ 孟辰曾经找遍地狱之门也没现基因设备，他一度放弃培育自己身体的计划了。但是没想到创业之星真的回来了。孟辰要登上去，而现在就是机会。 被俘虏的纳威人不足十个，每一个现在都凄惨无比。他们有的被急救过来，浑身被绷带裹成了木乃伊；有的是被高粘度的粘胶或者捕俘网抓住的，没有地球人会费力气放开他们，他们只能狼狈不堪地自己蠕动着试图解开束缚。 按照指挥官的要求，这些纳威人被装进大铁笼，运送到太空机场旁边。 纵然是弹丸之地的地狱之门，太空机场也是气势恢宏，非普通民用航空机场可比。 他们等了没多久，只见绿色海洋上面，一个小黑点突然出现，它正在快向地狱之门飞来。 地面上的人群开始欢呼起来，女武神是他们连接创业之星的纽带，也是他们回家的依靠，每一次女武神降落，他们就像是看到家人一样亲切。 这架银白色，像一个大蝙蝠的航天飞机迅飞近。来到机场上空，它的四台巨型动机转换成向下喷射，它可以垂直起降。它庞大的机翼遮挡在众人头顶，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孟辰抬着头从前向后不断打量着这个庞然大物。 “女武神号。机长1o1米，能够一次性把25o吨货物运送到太空中。”旁边的一个科学家将双臂抬起极力向两侧伸展，仿佛要拥抱这架庞然大物，“终于要回家啦……”他从心底出了由衷的叹息 在阿凡达世界，人类的太空技术已经相当达，单级入轨是很成熟的技术。所以加、穿过大气层的整个过程都很舒适。孟辰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上下班的地铁上，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已然跃出大气层，进入到璀璨无垠的太空中。 他们正向着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星前进，那里就是他们的目标——创业之星号。 女武神号如乳燕投林一般，轻盈地滑过天际。透过机窗看到的创业之星号，从微不足道变得遮天蔽日。 等到女武神号贴近到创业之星号旁边的时候，孟辰被深深震撼了。 创业之星那长达1.6公里的庞大舰身横亘在宇宙之中，像一柄刺进太空的利剑。那只有几十个分子厚但面积过6个足球场的光子帆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最吸引目光的是那长达264米的两个巨大反应堆，这是迄今为止最壮观的人造景观之一。这一对反物质-核聚变混合动力引擎所制造的等离子气体比焊接电弧还要亮1亿倍，排出的尾气长达3o多公里，同时使得创业之星号能以相当于7o%的光行驶。不过即使以这样的度从地球到潘多拉星球仍需要经过5年多的时间，乘客在往返途中均全程低温休眠。 女武神轻巧地停靠在创业之星旁边，气密通道接通之后，机舱门打开了。 按照引导人员的指示，孟辰等人将这些纳威人送到了指定地点。 孟辰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如此幸运，这些纳威人最终被送到基因实验室。这里有离心加机、基因分离器、以及羊水箱，这里具有培育身体的一切设备。 当那些纳威人被锁在实验室旁边的小房间后，他们的任务完成了。能够登上创业之星是福利，所以他们被获准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下一班女武神号再返回潘多拉星。 其他士兵四散开去，而孟辰再一次返回实验室。他知道这里仅有一个年轻的女性技术人员，她正在挨个给纳威人抽血。 当她从纳威人监禁室出来的时候，突然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空旷的空间，这里好像一个报告大厅，无数著名科学家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而旁边一个主持人正在向他们介绍：“这位是王博士，请她为我们讲解并实际演示基因培育的过程。” 她很激动，她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开始边做边讲。 “我们把血液中的红血球提取出来，因为血液里只有它含有遗传基因。这个基因已经可以用来克隆一具人体。但是我们现在需要加入纳威人的基因，所以我们还需要把人类的双螺旋基因组打开，然后加入纳威人的。” “在最初的克隆技术里，克隆体需要用同样的时间，成长为成熟体。但是我们在控制脑域成长后已经可以让人体在3年之内成长为成熟体。” 她全身贯注地沉浸在幻境中，而在外面孟辰已经把需要分离的血液换成了他的。王博士正在为孟辰克隆一具身体。 还需要3年啊…… 孟辰感叹了一下，他不知道如何将任务延长到3年。但是他已经向目标靠近一大步了。而现在孟辰必须离开了。 但是，他突然听到一串轻微的对话声…… “地狱之门报告，杰克已经进入链接寻址器的监视范围了。” “这就好，我们只要等待就行了。只要他断开连接，无论是正常还是被急停，都能够通过两点一线的定位原理，确定另外一边的链接器。” “可是部署这套设备的时候，天洲2队也知道了。” “没关系，让他们先去找吧。杰克一定不会任人宰割的。等到他和天洲2队以及地狱之门的矛盾日益激烈的时候，就是我们收割的时候。” 第21章 乘风归去 这是……这是美洲3队！原来他们一直在创业之星号上，他们竟然隐藏在人类最强势力里面。? 孟辰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攥住。 这是太不平衡的设定了吧，美洲3队不但优先进入1个月的时间，而且还出生在创业之星上。他们和天洲2队进行夺旗战，这简直没有可比性！他们直接平推过去就完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既然能够在这里现你们的踪迹，那就是天助我也！都进到我的灵魂空间来吧，把你们的记忆向我豪无保留的敞开吧！ 孟辰怀着报复的快感，将自己的灵魂空间向他们扩张开。他很快就能够了解对方团队的组成和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他感到灵魂空间撞上了铜墙铁壁，紧接着一声犹如洪吕大钟的巨响在灵魂空间中炸开。他的灵魂空间竟然犹如肥皂泡砰然破碎，这一下令他的灵魂动荡不已。 孟辰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软倒在地。 “在外面！”房间内的人大吼一声。 灵魂锁技能失效，这令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他必须迅离开这里。 孟辰忍受着灵魂受到的深重打击，挣扎着向外逃去，他刚转出房间。里面的人就冲出来了，一团闪烁着晶莹光泽的藤蔓出现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 那两个人并没有想要追出来，其中一个人向着对讲机沉声道：“女武神立即启程，返回潘多拉。” “这就是那个东洲的灵魂锁修炼者吧。竟然自投罗网到创业之星上，他跑不了了。” “说起来，如果没有这件屏蔽灵魂锁探查的装备，刚刚就真的被他趁虚而入了。” “这就是灵魂锁的弱点。在三阶之前，只要有这个装备，他就没办法侵入我们的灵魂。” “哈哈，这样一来他面对我们，岂不是就像费人一样。” 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在通道里，有说有笑，好像在闲庭信步。 孟辰在冲出实验室后，毫不停顿地向前猛冲。他根本不打算回到女武神号上，他有一个计划，如果可行则能逃出升天，如果不行那就和冲向女武神号是一样的。 他的大脑同时在飞快的运转着。 他们竟然会专门针对灵魂锁配备装备，这件事令他十分奇怪。 从天洲3队得来的信息，灵魂锁已经几乎绝迹在主神空间了，而知道又有灵魂锁现世的唯有天洲队。这种信息一定是每个战队最关键的情报，他们断不会到处宣传。那么，问题就来了，美洲队是如何知道灵魂锁的？ 他们不但知道灵魂锁，而且还配备了反制灵魂锁的装备。他们为什么会准备如此充分？难道是——天洲队出现了叛徒？ 然而为什么本应知道这件事的天洲2队却没有配备防御装备？张伟不是一下就被拉进灵魂空间了吗？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辰在思考中冲入一个舱室，这里仅有一扇厚重的舱门，门口站着两个卫兵。在强撑着张开灵魂空间后，他畅通无阻的进入里面。这里就是创业之星的控制中心。三维成像地图仪，各种先进的控制与通信系统，还有不断奔走忙碌着的宇航员，构成了这里的一切。 孟辰来到控制中心。 “给我接地狱之门。”孟辰下达命令。 “是！”一个人操作起通信器，而孟辰在看明白之后将他推开道，“我自己来。” 选择好地狱之门后，他按下了通信键。地狱之门很快接听起来，但是孟辰什么都没说就重新断开了连接。 “五分钟！”孟辰轻轻嘟囔道，“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们，支撑这段时间。” 而在另外一边，赶向女武神的两个人，却一直没有现孟辰的踪影。 “怎么回事？”一个身穿白大褂，像个科学家的人问道。 “各舱室汇报情况！”另外一个人则下达命令。 “货仓没有……” “武器舱没有现可疑目标。” “低温睡眠舱没有现可疑目标。” “控制中心没有现可疑目标。” “都没有，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科学家问道。 “他一定是对其他人使用了灵魂锁技能。”另一个人道，“没关系，我来找出他。” 这个人从储物戒指里抽出一根古朴的木杖，这根木杖的顶端像树枝一样有一些分叉，这些分叉上还长着不少青翠的叶子。在叶子的掩盖下一颗碧绿的珠子晶莹剔透。 这个人双手持握着木杖，慢慢地珠子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猛然大喝一声，然后把木杖向地面一顿。伴随着一声闷响，一圈淡绿色的光芒扫过飞船。 “他在控制中心！” “自作自受！” 两个人向着控制中心逼迫过去。他们并没有召集其他战士，这显示出他们拥有极大的自信能够战胜孟辰。 来到控制中心外，那个人再次将木杖向地面一顿。他突然从身着普通便服，变成了披着一条兽皮的德鲁伊。他的双目变成了白色，并向外放着光芒。同时淡淡的绿光也从他身上放射出。 “你就是那个散人吧。”德鲁伊在外面喊话，孟辰没有回答。 那个人自顾自的继续说：“说出你的任务，散人，我们可以考虑互不侵犯。灵魂锁修炼不易，你难道不想获得一个安全的展环境吗？” “说说你的条件，我们如何井水不犯河水。”孟辰需要拖延时间。 “说出你的任务，如果不冲突，我们就互不干涉。如果冲突我们可以支付你一定功勋值，让你放弃任务，不过前提是你要帮助我们消灭天洲2队。我们可以考虑在获得特殊装备后将你吸收到美洲队。” “现在你已经没有逃跑的可能了。而且，消灭天洲队不是正符合你们东洲的价值观吗？” “听起来不错啊，但你的法术是怎么回事？” 透过控制中心的观察窗，可以看到无数条粗壮的藤蔓从船体外面将这里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些藤蔓放射着令人胆寒的绿光。 “我总要保有些手段。” 渐渐绿光渗透到船体里面，从隔板上不断长出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它们向着孟辰伸展。 “你还有五秒的考虑时间。” “不用五秒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孟辰停顿了一下。 他感到外面的人也在倾听，因为藤蔓的伸展度都变慢了。 “……我、不、接、受！” “混-蛋！”外面的人感受到被戏耍了。 布满船舱的藤蔓死死向内收缩。可在这一瞬间，孟辰消失得无影无踪。 “？？？” “这个人有点意思……”他冷冷地说道。 布满船舱内外的藤蔓撤去，没有抓到孟辰，但是控制中心的宇航员却全部被锁紧的藤蔓压迫得血肉模糊。 第22章 又吐血 呼…… 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孟辰长出一口气。?身体传递技能果然对所有通信设备都有效，这次赌对了！ 孟辰及时释放出了灵魂空间，屏蔽了自己的存在。 地狱之门控制中心自从恢复正常运行以来，总是彻夜不眠，今天则尤其显得不同寻常。 显控台前操作人员满额配置，他们有些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检查卫星图片，有些则不断调整着各项参数，还有些人即便声音嘶哑也还在努力地进行呼叫。除此之外不断有人从外面拿着一叠叠资料进来，另外一些人则接受到新的命令，跑动着前去执行。 巴特勒接受安达刚的命令负责指挥着整个地狱之门的运行。 此时他已经没有往日的闲情雅致了，现如今他卷着衬衫袖子，双臂一会儿叉腰、一会儿抱胸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双眼焦急地在多个屏幕间扫视，还不时地下达一些指令，让工作人员陷入更大的繁忙中。 现在每个人都感觉如坐针毡，因为创业之星受到攻击，所有在飞控中心的航天飞行员全部殒命。 被屎盆子扣了一脑袋，孟辰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一次虽然逃脱了美洲3队的追剿，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美洲3队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他们高高在上杜绝了敌人登上去的可能，这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而且他们还控制了地球军队。 美洲3队在创业之星上，究竟是什么角色？他们的任务除了夺旗战外，还有没有其他目标？除了刺客和在创业之星上的两个人，他们的另外两个队员在那？ 这些问题像苍蝇一样在他脑海里嗡嗡飞翔。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迫在眉睫，那就是必须迅营救杰克。 从美洲3队两人的对话可以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在会议室安装了标定位置的电磁罩。如果杰克断开链接，那么他穿过电磁罩的位置必然能够标定出来，把这个位置和杰克连一条直线，这条线的延长线上必然会有链接器。而人类大军就会出动，用远程武器将杰克的身体轰成渣。 美洲3队的好算计。这个计划即使被天洲2队知道也不用担心，因为他们有更强大的武器，完全可以赶在天洲2队之前就消灭杰克。 这就是科技和生产力的差距。可笑杰克还在一直隐蔽自己，在面对更高等级的科技时，他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孟辰现在必须立即将杰克营救出来，决不能让他不明真相的退出。 他一路上走得火烧火燎。当他来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才长出一口气，杰克没有离开，他的人类身体还在会议室内活蹦乱跳。 杰克很显然也对安达刚的话充满了疑惑，他不敢肯定对方要干什么，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尽管焦急，他仍然在这里稳稳地等待着。 孟辰在干扰卫兵的意识后，靠到门边。他现杰克对他置之不理。 孟辰打算给他一点提示：“你把麦克斯的阿凡达藏在哪了?” “什么？”杰克觉得很奇怪，他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地狱之门有变，敌我不清。照顾好这具阿凡达，死神兽会带你回去的。还记得这句话吗？” “你是……”杰克猛然回头，震惊地望着孟辰。 “死神兽的度一点不比狮鹰翼兽慢吧？”孟辰笑嘻嘻地问道。“我早说过你要小心，为什么还要到地狱之门来。” 杰克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必须来，纳威人不懂这里面的危险。而我知道，我必须帮助他们。” “但是你现在陷在里面了。” “这只不过是我人类的身体，我随时都可以走。” “那你走啊！正常断开连接不是只用睡觉就行吗？”孟辰戏谑地看着他。 杰克脸上阴阳不定地变换几次，事实上他也是一直在担心才没有退出。 “不和你卖关子了，告诉你吧，他们在这里部署了链接定位装置，只要你退出，他们就能定位你。” “什么？”杰克大惊，“快让我出去！” “哦，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 “我跟妮特丽约定，如果到了晚上仍然没有回去，就让他按急停。” 孟辰听到这里也知道事情紧急，他连忙打开门。可没想到，竟然引了警报。 “快走！”孟辰大喊，杰克如梦方醒，摇着车出来。 尖利的警报声响彻云霄，瞬间通道里响起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里赶来。 “杰克，对不起了！”看到敌人逼近，孟辰不可能再带着瘫痪的杰克逃脱，所以他一掌狠狠切在杰克的后颈上。 断开链接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就是身体受到重击。孟辰直接用这种干脆的方法，让杰克回到阿凡达的身体中。 追过来的人里包括张伟和宋哲，他们跑在第一位，看到孟辰后立即大喊：“停下！你是谁？” 孟辰根本没有答话，他把灵魂空间向张伟和宋哲以及随之而来的战士罩去。 战士弱小的灵魂瞬间就被囊括进来，张伟也是轻车熟路，看着他一脸懵圈的进入里面，孟辰就想笑。 接下来就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宋哲…… 突然，就和想要探查美洲3队一样，他感到灵魂空间撞上了铜墙铁壁。 孟辰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软倒在地。 这已经是第二次吐血了吧。 孟辰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你是长岛悠斗！想不到本次任务的散人竟然是你。”张伟在灵魂空间破碎后现了异状。 “哈哈，想不到我有反灵魂锁的装备吧。”宋哲得意的笑道。他掏出自己的一个配饰，那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挂坠，上面有一块红宝石。孟辰感觉自己在美洲3队身上也现了这个。 他怎么会有这个？孟辰心里满是疑问。他竟然和美洲3队一样…… 第23章 挑战 现在的情况下可没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孟辰几乎是立即就撞开旁边一道门，飞身扑进去。 宋哲那非常嚣张地大笑顺着走廊传到孟辰的耳中。“他不会是吓昏了头吧，那是通往链接室的门，进入那里他就跑不了了。” “快通知队长！任何见到他的人立即开火，不要犹豫！”张伟却对孟辰的能力心有余悸，所以他几乎是在恢复自主意识之后就力主直接消灭孟辰。 “不，我们要抓活的。”宋哲不但对捉住孟辰充满兴趣，而且还有十拿九稳的镇定。看起来他反而对功亏一篑的任务毫不放在心上。孟辰仅仅只是一掌就让他们的全部努力化为泡影，他却一点没有心痛或者愤怒的表现。 他与其说是追赶孟辰，倒不如说是闲庭信步，而且还在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个装备价值2ooo功勋值，结果没想到购买之后的第一次任务就用上了，这投资实在是物所值了。” 他兴高采烈的同时，地狱之门的战士都在按部就班地向前运动。他们全副武装，举着重型装备，头盔上漆黑的面罩放下显得杀气腾腾。 当孟辰冲进链接室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一部分战士，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指向他。 “别让他靠近。开火，干掉他！”张伟在孟辰身后大叫。 “都不许开火，抓活的。”而宋哲一如既往的淡定。最令人惊奇的是，所有战士竟然都服从他的命令。 资深者不是应该拥有更大权限吗？安达刚为什么要让一个小白掌握如此重要的力量？ 这个问题仅在孟辰脑海中一闪而逝，而宋哲在后面高喊：“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 孟辰如何会停下来？听到这话他反而加快度向观察窗撞去。 张伟等人已经涌出走廊，并在他身后展开，链接室四周也全是严阵以待的战士。就在这些人的眼前，孟辰毫不停顿地向前狂奔。他们以为孟辰为了逃命已经疯狂了，众人已经想象出他在那面新修缮的气密玻璃上撞得脑浆崩裂的场景。 尽管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也对这种自-杀行为心有畏惧，他们有些人甚至歪过头去不忍看。 就在他即将要撞上玻璃的时候，从观察室突然站起全部阿凡达，他们手持弓箭，搭弓便射。玻璃窗在这一刻嘭然破碎。 孟辰跃出链接室…… 下一刻他被阿凡达抓住，扔在背后。 “开枪！快开枪！”张伟已经在声嘶力竭的大喊。 除了背着孟辰的阿凡达，其余的再次搭弓射箭。一时间链接室内箭雨攒射。 由于这是突然在基地内部爆的战斗，而且是出乎众人意料的阿凡达，所以战士们准备不及，竟然让他们如入无人之境。 8个阿凡达向外猛冲。 孟辰陡然感觉背后一阵恶寒。他回身看到铁石的盾牌如一把利刃，向着阿凡达队伍切割过来。 子弹时间，动…… 盾牌扫过，阿凡达队伍犹如波浪，一次优美的起伏，竟然没有一个受到伤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普通士兵已经无法应对，但是安达刚追了上来了。 他实在是太快了，孟辰只好一个个放弃阿凡达。他令最后一个阿凡达向安达刚射箭，然后这个阿凡达就会由于出灵魂空间而倒下，紧接着再有第二个、第三个……每一箭减缓一下安达刚的度，每一箭为孟辰争取1o米的距离。 当阿凡达就剩下两个的时候，孟辰毅然翻身跃出城墙。 而安达刚依然穷追不舍。他一句话都不说，就是一个劲的狂奔。这种无声的压力，让孟辰如芒在背。 这时直升机旋翼搅动空气的声音从头顶压来。孟辰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一串火箭弹破空之声，天空中划出白线。紧接着一片亮点钻入孟辰面前的密林中。短暂的沉静之后，一阵剧烈的亮光几乎要刺穿孟辰的眼睛。震耳欲聋的巨响携带着恐怖的气压迎面扑来。 孟辰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天地一阵旋转。然后他便重重摔下来。背部传来的猛烈撞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胸口又被一个重物压住。 他感到自己就要窒息了，耳边钟鼓齐鸣分不出是什么声响。他艰难地抬起头，向胸口看去，现是被阿凡达压住了。刚才的剧烈爆炸导致他的灵魂空间不稳，阿凡达已经断开连接。 孟辰尝试着控制他们起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接连两次受到反灵魂锁装备的反击，如今又被火箭弹震伤，孟辰已经没有精力在张开灵魂空间了。 安达刚放慢脚步，缓缓踱到孟辰旁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孟辰，嘴角勾出一个轻蔑的微笑：“你就是参加这次任务的散人？” 孟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鼓着眼睛急促喘息着。 而安达刚则好整以暇地继续问道：“3队把你吹得神乎其神，结果随便一个装备就把你压制成这样，看起来也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孟辰仍然静躺着，他在试图尽快恢复体力。 “不说话？”安达刚抬起一只脚踏在阿凡达身上，他将身体向孟辰俯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看到安达刚靠近自己，他拼着刚刚积攒的一点力量，强撑起灵魂空间。只不过这一回他没去控制阿凡达，而是将安达刚拉入其中。 正面抗衡就是死路一条，只能寄希望于灵魂锁…… 结果却不想，安达刚说出一句令他几乎第三次吐血的话： “这就是灵魂空间吗？呵呵，有意思……既然是你的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第24章 不畏死亡 安达刚的等级过孟辰，即使是在孟辰创造的灵魂空间中，他也能够保持自己的意志。 但是这无论如何为孟辰提供了一个机会，因此孟辰开始疯一般地浏览他的经历。 每个人都有恐惧的事物，只要找到，就可以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究竟怕什么？ 安达刚的记忆碎片在孟辰的眼前轻舞飞扬，就像一只只在阳光下翩翩起舞的蝴蝶，闪烁出夺人心目的光彩。 孤独、空虚、畏惧、欺骗、无助、病痛……失去……对！就是失去！ 他最怕的就是失去！主神空间给予了他太多，其中最宝贵的就是力量。这让他能够在现实界里锦衣玉石，能够让他在任务世界里叱咤风云。所以想要击倒他，唯有让他失去力量。 孟辰轻轻握住他的一枚记忆碎片，在那段记忆里面的安达刚一直在没日没夜的逃亡。他活得就像一只老鼠，只能躲在最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而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生涯最终还是被国家力量终结了，就在他负隅顽抗的时候，主神或者对于他来说是幸运之神，降临了。 在那之后，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坐落在半山像城堡一样的豪宅里面只有他一个主人，这绚烂多彩的生活是他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 梦？呵呵，谁说这不是一场梦呢？ 这枚记忆碎片的表面泛起一丝奇异的涟漪…… 安达刚穿着宽松舒适的长袍仰靠在铺有虎皮的软椅上，脚下踩着一整张北极熊皮，那洁白柔亮的皮毛在金黄色的宫廷吊灯下熠熠生辉。周围是十六名少女，她们虽仪态各异，但一颦一笑皆千娇百媚。她们捧着各色美食瓜果，静候在那里好像油画中的女神。还有衣衫笔挺的管家恭谦地守在一边，随时准备响应他的一切召唤。 这种生活真是无限美好啊！ 别墅外面广阔的平台上，一架重型直升机灵巧地降落下来。随即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出。很快，空旷寂静的别墅内，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然而，安达刚没有动，他仍然倨傲地坐在椅子上，当那些人进来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下巴在看着他们。 冲进来的士兵迅呈扇形展开，强光手电和激光瞄准器的光线全部汇集到他的身上。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孩则尖叫着跑来了。 “安达刚，我们找你很久了，束手就擒吧！”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传来。 “哈哈……”他长笑着站起来。“你们这些乌合之众。” 安达刚想象着自己冲入他们之中大开杀戒的景象。只可惜刚一起步，他就现一切都变了，再也没有那种力量澎湃的感觉，再也没有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他就像小丑一样，几乎是以投怀送抱的姿势冲到对面。 那些训练有素的战士一个简简单单的擒拿动作就将他制服，而他竟然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那些刚刚还在对他做媚的女孩，现在看到他就像看到脏东西，满脸厌恶地迅扭开头。 “安达刚，你犯有故意杀人罪，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现在你将被执行死刑！” 两名士兵从两侧将他的双臂向上死死扯住。这个姿势他只能俯视着北极熊皮。在下一刻这洁白的熊皮上将洒满鲜血。 冰冷的枪口顶在他的脑后，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也顺着他的手臂逐渐蔓延。这股寒流经过的地方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好像他的身体从来没有那一部分。 那水银流质延伸到他的肩膀、包裹住他的胸口、覆盖了他的腰腹、缠绕住他的双腿……就剩下头部了…… 只要再有一会儿，安达刚的灵魂就将彻底被吞噬。 看到曙光了！孟辰的心也几乎快从胸腔中蹦出。 安达刚你太托大了，进入我的灵魂空间，你只能任由我摆布。 “真的是这样吗？”一个极其平静的声音，却令孟辰浑身一震。 任由水银流质蔓延到头部，安达刚好似完全不受影响。只见他缓缓回头，刚刚那失去光彩的眼睛又变得炯炯有神。他回身跃起，扯着孟辰的肩膀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撕下来。 水银流质砰然破碎。孟辰想化作虚无状态，却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你的这个鬼玩意，根本没有朱伊美那小丫头说得邪乎。” 安达刚将他抡起来，狠狠掷在地上。 他明明是躺在地上，但是仍然觉得自己像是从万丈深渊坠下。孟辰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要出窍了。 安达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孟辰，平静地说道：“失去力量的结果不外乎就是死亡，而我根本不在乎生死，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弱点。” “你的能力对我虽然无效，但是对其他人却拥有致命的杀伤力。所以，对不起了，你的生命只能到此为止了。” 安达刚抬起铁拳…… 这时一声浑厚的吼叫传出。紧接着一个好像火车头的庞然大物从孟辰身上跃过，也将安达刚撞开。 是死神兽！它们在孟辰几乎身死的时候，赶到了！ 直升机制造的爆炸吸引了它，而在灵魂空间的过程又提供了缓冲时间。现在它们终于赶到了。 安达刚只一拧身就躲开了死神兽的冲击，当他想要击杀死神兽的时候，却现从密林中又冲出一头死神兽。它衔起孟辰便跑。 而这时孟辰拼起最后的力量，让两名阿凡达向直升机射出两箭。在逼迫直升机散开后，雌性死神兽放开度，带着他向密林深处飞奔而去。 安达刚稍一愣神的瞬间，雄性死神兽示威性地冲他仰天长啸了一下。两头死神兽，向着两个方向飞撤离。 功亏一篑，安达刚狂暴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 孟辰感受到安达刚的怒意，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安全了。接连受创和拼死挣扎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在死神兽带有韵律的奔跑中，他昏昏睡去。 第25章 动作 “队长！”张伟看到安达刚回来，立即满怀期望地迎上来。?可是当他看到对方的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安达刚瞥了他一眼道：“让他跑了。” 张伟轻声叹了一口气，抿起嘴缓缓坐下。而宋哲却在一边轻松说道：“想要活捉当然不容易。” “我没想活捉他，我只想杀死他，结果让他跑了。”听到这话，宋哲噎在当场，而张伟则惊恐地瞪大眼睛紧盯着安达刚。“放心，他打不过我……但是这小子真有点邪门的伎俩。”看到队员的表现，安达刚为避免误会，马上解释道。 “哈哈……就知道他不是对手。”宋哲打着哈哈道，“刚刚创业之星来信，要求我们把杰克的身体送上去，那里有医疗设备能够治愈瘫痪。同时也要求所有常驻地狱之门的成员返回。” 宋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安达刚道：“队长这可是我们进入创业之星的好机会。只要我们能够掌握人类的最强力量，这次的任务就会轻而易举。” “不行！”张伟直接出言制止，“美洲3队还处在暗中，如果他们对女武神号做手脚怎么办？我们不好完成任务，那就要想方设法阻止美洲3队去完成。所以决不能离开潘多拉。” “队长，没有后退怎么前进？守株待兔永远不是办法啊。” 安达刚看看两人，略一思索后道：“杰克的身体可以上去，我们不行。回复创业之星，地狱之门的力量还需要进一步加强。所有人瞪大眼睛，盯住这里的风吹草动。” 说完之后，安达刚快步离去，而宋哲紧追在他身后：“队长，创业之星……” 安达刚轻微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小哲，我知道你是想躲到创业之星上去，这样无论美洲3队还是纳威人就都伤不到你了。但是张伟说得对，这个风险我们冒不起，你也不能去冒。” 他停顿了一下又用掺杂了些许担忧的口气道：“不要再躲避了，尽量加强自己吧，我不知道能够保护你到什么时候，这个空间真有很多神秘莫测的力量。” 宋哲停下脚步，看着逐渐远去的安达刚，又看看开始忙碌的另外三人，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 “真遗憾，他们不上来。尊贵的卡马拉德鲁伊，您的计策没奏效。” 在创业之星上，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美洲3队科学家将脚架在桌子上。他一边用着敬语一边却嬉皮笑脸地对端坐在椅子上的卡马拉说道。 卡马拉的身材极为高大，尤其是再佩戴上雄鹿头冠，即使坐着，那高傲挺立的两根鹿角也几乎触碰到天花板。他**着臂膀，一张宽大的兽皮围住胸口并顺着肩膀搭在后背上，再配上兽皮裤和兽皮鞋，让他整个人在稳重中，透露出野性的狂暴。 他护腕上的红宝石，头冠上代替鹿眼的蓝宝石和法杖上的绿宝石交辉相应，整个房间好像在一圈圈奇妙的光晕中荡漾。 面对科学家的调侃，他面不改色地说道：“罗伯特，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如果他这么容易就上当，也不会修炼到如此境界。” 罗伯特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玻璃平板电脑。“哦，对了。他们还要求继续加强地狱之门的力量。” “没关系，按照现在的供给效率源源不断地给他们。”卡马拉一挥手，动作中拥有说不出的豪气。“我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完成任务，天洲2队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尽快修好杰克的腿，送下去，然后潘多拉的格局就会生重大变化。” “那个散人呢？我们没抓住他，安达刚也没能杀掉他。这个人真有点邪门！用不用让埃齐奥把他揪出来？”罗伯特随意拨动着屏幕，浏览着上面的简报，“看起来埃齐奥的隐身技能可以躲避他的干扰。” “不用！”卡马拉的语气十分坚定而且自信，“散人势单力薄构不成威胁，而且他的任务未必和我们有冲突。埃齐奥盯紧天洲2队即可，不用再考虑杰克了。另外让提拉森和图雷做好准备。好戏就要上演了，我们要演一出戏，一出给所有人看，所有人又都是演员的戏。” “你要下去了吗？”罗伯特问道。 “是的。”卡马拉站起来，他已经收起了自己德鲁伊的装束，“我要让那些纳威人看看真正的神是什么样的。” “好吧，我也会加快的。我已经获得了不少基因技术，下面还要好好研究阿凡达。另外我现了链接器一个神奇的秘密，也许我能改变整个主神空间的规则。” “是么，那就加紧研究吧。好戏就要开始了。” ------------------------------------- 孟辰再次醒来的时候，夜晚已经为潘多拉披上了美丽的外衣。 他平躺在地面上，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一圈圈碧绿色的光晕向外辐射。他的头紧贴着潘多拉，这让他感觉自己能够听见潘多拉的心脏有力搏动的声音。 这个星球是活的啊！ 缓缓坐起，身上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转动头部环视四周，他现自己被死神兽一家守护在中间。 三头死神兽像三堆漆黑的木炭，完全不同于潘多拉其它生物，它们既不光，身体和潘多拉接触的部分也不会向外辐射光晕。 好奇怪的生物啊。 孟辰正在感叹的时候，幼兽冲他叫唤了一声，走过来用头蹭蹭他，然后一头杵在他的身下呼呼大睡。而成兽则用带有询问意味的目光看了一下他，在看到他已经完全无碍的时候才又继续睡下。 安静的夜晚，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星空。望着璀璨的宇宙，他竟然觉得出奇的清醒。 这次任务生的一幕幕从他眼前飞流过。 他在接触到天洲2队和美洲3队之后，彻底被隔绝在人类势力之外。 不过他并不担心，明天他将深入到灵魂之树旁边，好好感受一下艾娃的魅力与神奇。 至于纳威人，孟辰从不认为他们能够挡住自己。 第26章 如此这般 如果说夜晚的潘多拉有着夜店一般绚丽灿烂的光景，那么清晨的潘多拉则像处子一般清新婉约。 ? 湿润的空气里蕴含着百花芳香，漫步在这样的密林中，感受着它的安静祥和，令人无比愉悦。 孟辰再次沿着连接艾娃和地狱之门的道路前进。他丝毫没有隐蔽的意思，就这样无比淡然却又坚定地向前走着。期间他还悠闲地四处观望风景，感受着潘多拉呈现给他的一切。 这一切包括无限的美好，和深深的恶意。 当他踏上这条道路的第一步，就现有人在密林中跟踪他。随着他逐渐靠近艾娃，这种跟踪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跟随。幽暗的密林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蓝色身影，以及零星骑兵奔驰而过的声音。 再向前走，已经能看到艾娃的光辉的时候，他被包围了。大队骑兵让茂密的森林失去静谧，树木在他们的冲撞中摇摆避让，地面也在他们的威势下颤抖。纳威人从树后显出身形，虎视眈眈地盯着孟辰，手中的弓箭随时准备激，那幽紫色的箭头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愈危险。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插入他面前一步远的地面上。 孟辰没有停，绕过利箭继续前进。 咻、咻、咻…… 数支两米余长的利箭在他面前插成一排，好像篱笆一样阻挡着他前进的道路。 “地球人，停下！”一个纳威人站在远处的道路上。 “带我去见杰克。”孟辰无视阻拦，仍然继续前进。 刚刚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纳威武士这一刻齐齐显出身形。 “艾娃不欢迎你！” 孟辰无视这些警告依然我行我素地前进，眼看就要撞上那堵利箭组成的墙了，而他仍然保持一贯步。 “禁止前进！”弓弦张紧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果我带着它们呢？” 孟辰的话音刚落，三只死神兽从密林中缓缓踱步而出。 ------------------------------------------ 孟辰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两头火车头般巨大的死神兽，以及它们的幼兽。 纳威骑士围在他们身边，这些人早已渡过了最初的恐惧和震惊，他们倒像是保卫孟辰和死神兽一般滚动向前。 澳玛蒂卡亚部落曾经被死神兽害苦过，他们此时严阵以待。妇女、老人和小孩全部疏散到安全的地方，而守在艾娃周围的已经全是武士。 纳威人的战阵随着孟辰和死神兽的切入而散开，又在他们身后合拢。从天空俯视下去，纳威人蓝色的皮肤组成了海洋，孟辰和死神兽就像一条大船劈波斩浪来到艾娃近前。 孟辰凝神向艾娃前面的大石台望去，那里站着杰克、妮特丽等部落领，在他们身后绑着一排十个阿凡达。这些阿凡达都一手吊在头上。它们都处于未链接状态，所以全凭吊起的一只手提供力量，整具身体颓然的垂吊着。 孟辰缓步向大石台上走去，一名纳威武士想拦住他，但是在死神兽的压力下又颇为恐惧，最终杰克示意放行才让他长出一口气。 “杰克，澳玛蒂卡亚部落的酋长。我曾经救过你的命，又使你和你的部落免受灭顶之灾。而你为何如此待我？”说话中，孟辰已经走上石台。 “你利用死神兽驱逐兽群，冲击我们的部落，你让我们损失惨重。”大石台下有纳威人高声道。 “你们应该看到，地球人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仅要杀掉你们的魅影骑士，而且还要毁掉你们的灵魂之树艾娃，如果不是我搅乱现场，后果不堪设想。” 纳威人一阵窃窃私语。这时又有人高叫道：“你如何能证明，兽潮那一次你救了魅影骑士。” 孟辰刚想回答，从那群部落领中走出一名脸部涂有朱红色纹路的纳威人，他眉宇中饱含怒气，但眼神却清澈明亮：“我埃图卡比你们更想将地球人赶尽杀绝，但是艾娃告诉我要忠于事实。所以我必须证明，他确实在帮助魅影骑士躲避地球人的追杀，这是我在女妖翼兽上亲眼所见。” 纳威人安静下来，这让莫娅和杰克之间的低声对话清晰可闻：“杰克你觉得这个人可信吗？” “他毕竟两次救过我。之前地球人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想要定位我的身体，多亏他把我救出来。” “杰克你不能相信他！”妮特丽高声道，“他如何能证明这不是一次阴谋，也许他正是地球人的卧底。” 孟辰懒洋洋地答道：“女士，地球人有什么必要派卧底到你们中间吗？” “你们曾经派过。那些阿凡达都是。” “那些是我们派来教授你们知识，劝你们离开的。那是我们的好意！如果地球人想要什么，完全可以直接来取。如果我们想要毁灭什么那就更简单，你应该知道我们武器的威力。” “我们曾经打败你们！” “那是我们大意，艾娃显灵，以及魅影骑士的领导。但是现在你们没有魅影骑士了。” 这句话一出口，纳威人暴怒了。之前为孟辰作证的埃图卡几乎要冲上来和他决斗。 而妮特丽则示意众人安静，她冷静道：“解救杰克的时候你也陷入到包围之中，你是如何逃脱的？据我所知，人类是不会允许死神兽靠近的。” 妮特丽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孟辰同时感觉到所有纳威人都凝视着他，这无数道目光射在身上，让皮肤感觉火辣辣的。 妮特丽问出了所有纳威人都关心的一个问题，孟辰必须立即解答。 只见他缓步走到大石台中央，朗声道：““既然你们如此迫切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 “我就是这么从地狱之门冲出来的。”一个声音从妮特丽的身后响起，最右边那名单臂吊着的阿凡达突然开始活动，他一边说一边解开绳索，然后站到孟辰身后。 孟辰指向左手第三个阿凡达。“我能够遥控所有阿凡达。”他做出了和第一个阿凡达同样的举动。 右手第一个。“他们突然起身，” 左手第五个。“从地球人的背后，” 右手第四个。“用你们赠送的弓箭，” 左手第二个。“给予他们突然袭击。” 右手第三个。“然后背着我冲进森林，” 左手第一个。“我召唤了死神兽，” 右手第二个。“摆脱了他们的追兵，” 左手第四个。“驱散了直升机，” 全部。“而所有这些阿凡达都已经被我消耗殆尽。” 第27章 女神别哭 当十名阿凡达列队成排站在孟辰身后的时候，现场的气氛完全变了。? 大石台下的纳威武士不明原因，以为这些阿凡达全都活过来了。他们立即紧张起来，张弓搭箭、枪出如林，紧紧压迫过来，其中有一部分甚至冲到大石台上，对那些阿凡达跃跃欲试。就连埃图卡这样的领级人物，都怒目圆睁地将长矛顶到孟辰面前，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之势。 而杰克、妮特丽和莫娅则完全不同，他们知道阿凡达和孟辰不可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他们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出卖了内心的无限惊恐。 局面到这里就不可遏止的偏向了孟辰，澳玛蒂卡亚部落的领集会得出的决议是——允许孟辰留下。 纳威人是原始的，但同时也保留了人性中美好的一面，他们淳朴、好客并且坚定不移地执行一切领集会所做的决定。因此，孟辰除了能够心安理得地留下，而且还享受到了英雄的礼遇，他可以在部落内随意参观，并参加盛大的聚会。 但是唯独有一个地方，仍然禁止他靠近，那就是艾娃。因为针对孟辰最终的态度，杰克、妮特丽和莫娅三人还在激烈地讨论。 他们在家园树上一个僻静的小树洞里从清晨争论到傍晚，一直到火蜂点亮自己的尾部为他们提供光亮，这场辩论也没有停止。 “杰克，你曾经告诉过我们，一个地球人只能操纵一个阿凡达。也许他们是排练好的。”妮特丽像一只怒的小雌猫，焦躁不安地在树洞里走来走去。看到杰克一副低沉不语的样子，她就更加愤怒地一声喊。 而杰克却有苦说不出。地球人的状态他是清楚地，那些能够操纵阿凡达的科学家对纳威人的态度已经势如水火，他们如何还会进入阿凡达。更何况地球人也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这时莫娅突然开口道：“妮特丽，孟辰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我们更应该探讨一下，如何面对地球人的再次来临。” “不用讨论什么，我们集结军队冲过去就可以。”妮特丽露出自己的虎牙，想显示自己的力量。“我们还有艾娃，还有扩大了三倍的部落！” “但是我们没有推倒家园树的能力！”莫娅破天荒的大吼一声，不但令妮特丽愣在当场，也让杰克不解地抬起头。 “妈妈，您在说什么？”妮特丽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娅，她很难想象会从自己母亲的口中说出推倒家园树这样的话。 而莫娅真的愤怒了，她对女儿被胜利蒙蔽了头脑而感到愤怒：“无论是艾娃、魅影骑士、还是我们的勇士，都没有能力摧毁家园树。但是地球人有这个实力！妮特丽，你究竟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妮特丽被吼得倒退几步，撞到椅子坐下来，她僵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看莫娅又看看杰克。整个树洞突然沉静下来，艾娃附近的聚会再次开始，微弱的音乐和欢闹声飘荡进来，轻柔地在树洞内飞翔。 这时，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安静，一位纳威武士闯进来，他急躁躁地说：“一队地球人和我们的哨兵接触上，他们要求把这个给酋长。”说着递上来一个玻璃平板电脑。 杰克当然知道该如何使用，他打开平板之后上面显示了一句话：杰克，你的腿已经治好了，快来接收你的新身体吧。 杰克拿着平板的手不受控制的一颤，他立即抬头向那名武士问道：“他们在哪？” “被我们最外围的哨兵拦住，埃图卡已经派了一队女妖骑士去支援了。” “我也过去！”杰克立即起身。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你不能去！” 这时树洞外突然响起孟辰的声音，话音未落他已经进入到里面来。“这可能是他们的陷阱。他们想把你引诱出去，然后干掉你。” “我不值得他们这样做。”杰克听到自己的身体被治好了，已经失去理智。他如何会听从孟辰的建议。杰克不顾阻拦，急匆匆地向外冲。 “相信我，你绝对有这个价值。”孟辰以地球人的身体根本挡不住他，只能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道。“你不要过去，派人把他接收回来吧。” “我明白，我不会靠近的。”杰克几步就跨出很远的距离，消失在家园树密集的枝杈中。他不是向下走，而是向上赶往女妖翼兽的降落平台。等到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骑着自己藏青色的坐骑一飞冲天。 孟辰无奈地回头望向树洞内，他现妮特丽出现了哀伤的表情，而莫娅则露出了失望和担忧的表情。她们的情绪变得低沉，树洞内的气氛凝重地像化不开的浓墨。 莫娅走到妮特丽身后，左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右手缓缓地在她头顶抚摸。而妮特丽则用双手抱住莫娅的左手，她静静地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只是视线随着杰克逐渐远去的身影慢慢移动。艾娃的光芒洒在二人身上，柔和淡雅中透出一股孤独的清冷。 这幅淡淡的画面持续了很久，莫娅才轻声对妮特丽道。 “去追杰克吧，别让他被地球人伤害。” 妮特丽猛然站起，她大吼着：“不！我要保卫艾娃！” 莫娅沉默着摇摇头：“那是我的职责，而你应该保护好你的丈夫。” 妮特丽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攥拳垂在身体两侧，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而莫娅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平静中带着视死如归的淡然。 妮特丽久久注视着母亲，慢慢地她的身体像垮了一样靠在墙壁上。她垂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为什么？我要失去爸爸，又要再失去您和杰克呢？为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抽泣和沉默…… 这时在他们没注意的角落，一个毫不起眼的地球人突然说道： “呃……两位，如果我说，我会誓死保卫艾娃，并保证杰克的安全呢？” 女神别哭，这个世界总有接盘侠。 第28章 男人的成长 “没人会相信你，地球人！”妮特丽几乎是跳到孟辰身前吼出这句话的。?? “纳威人永远不会退缩！我会集结军队，我要突袭地狱之门！”她把脸探到孟辰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小地球人，恭喜你站对了立场。你会看着我把他们押到艾娃面前，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妮特丽像风一样冲出去，她的吼叫声在家园树里传荡开去。 而在家园树外面，已经生了一阵骚动。杰克带着支援的飞行部队回来了，他用光飞了一个来回，现在火烧火燎地要去检验自己的身体状况。 孟辰也很着急，他也要确认杰克的情况，因为这会影响任务的后续展。 在临走之前，他对莫娅道：“相信我，如果你真的希望保卫艾娃的话，那就不要把全部军队交给妮特丽。”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杰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进入存放链接器的房间。看到孟辰进来，他也不避讳。就像看到老朋友一样，兴高采烈地道：“他们真的为我治好了腿。”说着他将地球人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链接器的另一边。 “你看看这双腿，多么健康有力。这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杰克一刻不停地在链接器的两边忙碌着。他的嘴唇点神经质地抖动，而眼睛则放射出希望地光彩。 接着他躺到链接器的另一边，他的呼吸很急促，胸口快地起伏着。“我有点紧张，这可能会影响链接质量。”他自嘲地笑笑，并不断用深呼吸放松自己。 “为我祝福吧，你将见证我的重生。”杰克说完这句话，重重按下启动键。 这个小小的房间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只有链接器工作时出的轻微隆隆声，孟辰在这一刻才有时间打量这里的一切。 这个房间对于纳威人来说太矮小了。杰克为了避免纳威人随意进入这里，专门找了这样一个空间。事实上他刚刚一直是跪着完成准备工作的。 链接器类似核磁共振扫描仪，操控者睡在一个类胶囊的结构中，通过量子通信技术控制受控体和接受感官反馈。 本来链接器是有箱盖的，但是面前的这个已经消失了。杰克的地球人身体静静地躺着，肢体偶尔会产生轻微抖动，就像睡着一样。 “链接胶囊里面有维生设备，会采集你的体征指标显示到监视屏上。后面旋转的部分能够扫描你的脑部，并传递你的控制信息和阿凡达的感官信息。”孟辰的脑海中响起了在地狱之门时一个好心科学家为他解释的原理。 孟辰一直觉得，那像一个棺材，人类的灵魂从这边离开，然后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脑域扫描器已经达到链接转，屏幕开始按照程序设定显示链接进程。 脑域正常……受控体器官正常……通信正常……开始建立链接…… 一个百分比数字出现在屏幕最显著的位置上，这个数字开始快上升。 1o%……2o%……3o%……4o%…… 孟辰知道，只有在99%以上才有可能建立链接。 看着这个数字，他在考虑是否捣毁链接…… 杰克如果真的进入这个完好的身体，他会不会留恋于这个身体，并进而依靠艾娃的力量永远回到地球人的身体中？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他会不会由于身体不同而改变立场？最关键的是，如果他因此返回人类控制区，天洲和美洲队的阴谋就将得逞，他的性命不保。 但是孟辰最终没有这样做，他的亲身经历让他清楚地知道，一个人想找回自己原身体的愿望有多么强烈。在这样强烈的意愿驱使下，他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孟辰十分确定，哪怕是自己毁掉链接器，杰克也会毫不犹豫地奔赴地狱之门，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去尝试自己新的身体。 而且孟辰还有一丝期许，他希望杰克能够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去。他感觉杰克和自己一样，都在寻找真的自己。 杰克进入阿凡达仅仅就是为了那一双可以行动的腿吗？不是，他以前的身体双腿是完好的，当瘫痪之后，他认为那不是他的身体，所以才产生强烈地排斥感。他是在寻找真正的身体。 他看着数值飞快地上升，就像在看一个新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诞生。 99.o%……99.1%……99.2%……99.3%…… 叮……一声脆响，屏幕显示：链接成功！ 杰克慢慢坐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腿，这是一双白色的地球人的腿，不是阿凡达的蓝色。他能感觉到温度和触感，他动动脚趾，肢体末梢的控制非常灵敏。 杰克深吸一口气，用手支撑着身体转过来，将双腿搭在链接器的边缘。然后轻轻向下一滑。他的双脚踩在地面上了。 “哈、哈哈……”杰克看着自己的双脚，难以置信地傻笑着。 “哈，啊……” 他突然跳起来，飞身扑到孟辰面前，狠狠将抓住孟辰的肩膀。 “哈哈，我的身体好了，我又能站起来了，我能站起来了！” 他使劲摇着孟辰的肩膀，抒着自己无比畅快的心情。“咦，朋友，你为什么流泪？” “祝贺你获得健康的身体，我为你感到高兴。”孟辰抹了一下眼泪。 “哈哈，谢谢你。我的朋友！” 杰克欢呼着冲出房间。他疯狂地奔跑着，在纳威人群中穿梭着，他一直冲到艾娃之下。 在大石台上，妮特丽正和几名军官聚在一起讨论什么。 杰克飞快的奔过去，来到妮特丽旁边。他仰起头，就像小孩向妈妈献宝一样道：“亲爱的，你看！我站起来了，我站起来了。” 妮特丽淡然的瞟了一眼，她的脸上全是冷漠：“你不是一直都能站立吗？” “呃……”杰克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 “哦，对了，你地球人的身体不能站立。现在好了吗？” 妮特丽的话让杰克瞠目结舌，而她仍然继续说道：“需要我们举行仪式，让艾娃帮助你回到地球人的身体里吗？” 听到这句话，杰克仿佛受到了莫大打击，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才艰难地开口道：“亲、亲爱的，你在说什么？” “你都听到了。”妮特丽头也不回地跃上女妖翼兽，展翅高飞。 杰克垮了，他的身体像晒在午日下的腌肉完全蔫了。他好像行尸走肉一般返回秘密链接室，经过孟辰身边也没察觉。 第29章 魅影犹在 回到秘密链接室后，杰克糟糕的心情令整个房间都变得异常沉闷。 他静静地看着躺在链接器内的阿凡达，脸上阴晴不定。 这是他第一次长时间凝视这具陪伴了自己十年的身体。这具身高过三米的蓝皮肤身体，曾经给予他最渴望的事物——强健有力的双腿。他用这双腿走遍了潘多拉的大小河川。 他曾经不止一次问自己一个问题：地球人一定会回来，而他应该站到哪一边？ 没人能够回答他，这份孤独的距离长达4.37光年。他也曾经不止一次大汗淋漓地惊醒，那是由于后怕和对未来的恐惧导致的。 也许他只能悲哀的面对这一切，他曾经反抗过地球人，现在也不可能再回去了，一切都只能向前隆隆狂奔。纳威人是幸福的，他们只需要在投降和抵抗两者之间做出选择。而杰克却清楚地知道，抵抗带来的只能是毁灭。 他不想看到纳威人被毁灭。因为这里有太多的羁绊，他必须维护这里的一切。但是理智告诉他根本不可能获胜，尤其是他已经不再是魅影骑士了。 可他必须为纳威人寻找到一条出路，一条能够让他们继续有尊严地生活的出路。只可惜没人会听他的，因为他曾经是魅影骑士，他必须带领纳威人战斗。如果他表达出任何退缩之意的话，那么纳威人就会立即想到他的另外一个身份，他更是一个地球人。 这让他根本无力改变纳威人的命运。 杰克无助地靠在链接器旁，他感觉双腿再次失去力量。他倚着链接器慢慢滑倒，任由黑暗包裹住他，让寒冷和空虚吞噬自己 不知过去多久，他感觉到光亮、温度、触感和听力再次回到身上。很显然地狱并不欢迎他，他只能再次面对一切苦难。 杰克睁开眼，灯光晃得他头晕目眩，他下意识地歪过头，用手臂遮挡。他现横在眼前的是一张蓝色的手掌。 我的身体呢？ 他大惊失色，整个人弹坐起来，急忙向床两边寻找。 “你晕倒了。我把你的原身体放在链接器的另一边了。”孟辰的声音在房间的一角响起。 原来在晕倒之后，链接由于脑波减弱而自动断开了。他又回到阿凡达的身体里面。而原身体又像睡着一般静静躺着，只不过现在腿和脚会不时轻微颤抖一下，这显示了这具身体蠢蠢欲动的活力。 “恭喜你，找回了自己健康的身体。”孟辰望着杰克，脸上也没有之前的激动，他好像参悟透彻了什么，带着大彻大悟的淡然。 杰克摇摇头，沉默不语，看起来获得新身体的喜悦已如昙花一现，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烦恼。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杰克，谁叫你有两具身体呢。”孟辰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意味深长。 “可我不是级英雄。”杰克根本不买账，那种说服小孩子的话对他毫无作用。 “你曾经是的，魅影骑士杰克。” “魅影已经死了！”杰克痛苦地咆哮起来。 “魅影已死，但狮鹰翼兽犹在。”孟辰笑意盎然。 “狮鹰翼兽就是魅影……”杰克吼到这里突然定住，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瞪大眼睛。他慢慢转头，就好像脖子生锈了一般。最终他的视线落在孟辰的脸上，他看到这张脸上的表情是轻松和洞察一切的淡然。 “你是想说……”杰克生怕他想到的只是镜花水月。他不敢说，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孟辰，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当现孟辰的笑意越来越盛的时候，才大着胆子道： “我们再找一头狮鹰翼兽？”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孟辰大笑起来。“狮鹰翼兽虽死，但魅影骑士犹在。只要我们再找到一头狮鹰翼兽，它就会变成魅影。到那时，魅影骑士的威名就会再次震彻蓝天。” 杰克的脸从凝固、到解冻、再到光彩照人，他的心情在这一刻也变得激动不已。 “我怎么忘记狮鹰翼兽并不唯一了？我还可以再次驯服狮鹰翼兽，我可以再次空中冲刺！”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的朋友？”杰克突然翻身滚下链接器，再次用双手抓住孟辰的肩膀。 这一回孟辰是被阿凡达蒲扇一般巨大的手掌抓住的，他感觉自己是被攥在手心里一般。 “当然，我连死神兽都搞得定。”孟辰已经被他攥得喘不过气来。 “哈哈……我就知道！”没有顶棚杰克一定会跳起来，“我要再次集合潘多拉的所有部落。只要让地球人知道，他们必须和纳威人和平共处才能更有收益，就可以保证纳威人的独立与自由。” 杰克再次振作起来，他的眼睛里爆出了希望之光。 “是个好主意。”孟辰终于艰难地捋顺自己的呼吸，他用手指指外面，“不过你要先说服妮特丽，她已经开始集结军队了。” “什么？”杰克大惊失色，一阵风地冲出去。 第30章 铁杆粉 “妮特丽，我可以再驯服一头狮鹰翼兽，我可以再次成为魅影骑士！”杰克跑到妮特丽身前，他用满怀希望的眼神望着他的女神。? ? 妮特丽的表情有那么一刻真的松动了，并且看向杰克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许多。但是最终她的脸又被寒冰冻住，眼神也再次锐利起来。 “那头狮鹰翼兽在哪？”妮特丽冷声问道。 “啊？”在爱人面前杰克的大脑变得不再灵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的。” 妮特丽摇摇头，她显得很没有耐心：“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地球人刚刚来到，我们必须在他们站稳脚跟之前动突袭。” “妮特丽！”杰克痛心道，“你以为地球人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以为只有艾娃能够监控整个潘多拉？这没什么稀罕！你知道吗？在地球上，我们的网络无处不在，有线的、无线的、地面的、地下的、太空的，它们像无数张大网把地球紧紧裹住！” “不要跟我提地球，”妮特丽冷冷瞪视着杰克，“艾娃是活的。” “妮……” 杰克刚想说话，却被妮特丽打断。“就算你找到另外一头狮鹰翼兽，又如何保证能够驯服它？魅影骑士不可能连续出现两次。” “一定可以！我一定可以！”杰克大声保证道。 妮特丽冷言道：“那就证明给我看！”说完她继续去整顿军队了，不再看杰克一眼。 “我一定会找到狮鹰翼兽的，我一定能再驯服它。”杰克喃喃自语着，他也迅离开，向着家园树奔去。 “等、等我一下……”孟辰刚刚跑过来，却看到杰克又绝尘而去，他只能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叫道。普通地球人的身体跟纳威人比起来实在是相差太多，毕竟纳威人是能够同一阶2段基因锁相抗衡的强大种族。 孟辰追在后面，只能尽量提高度，他不断磨练的身体和杰克比起来仍然差距明显。他的身体连一阶1段基因锁的实力都达不到。 追赶杰克的过程中，孟辰突然看到站在一片螺旋叶中间的莫娅。那些极度敏感和胆小的螺旋叶竟然对她视而不见，它们仍然怒张着叶片，吸收太阳的光芒。莫娅站在它们中间被映照成金色雕像。 孟辰停下脚步，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孟辰曾经请求莫娅拦住妮特丽，或者至少拦下一部分军队。这与他的计划有重大关系。 但是莫娅却默默收起视线，她转身向着密林深处走去。尽管他的衣角会碰到螺旋叶，但是却像微风拂过，不会引起它们一丝惊慌。 孟辰知道不能寄希望于莫娅了。毕竟谁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人呢？ 孟辰咬牙继续去追杰克，在他的计划中必须拥有一支具备一定实力的军队，否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去哪？杰克。”孟辰追上他的时候，现他已经整理好行囊，在他的周围还有4、5名纳威人同样在做准备。 “我要去寻找狮鹰翼兽。”杰克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孟辰道，“这些是我最亲密的兄弟，他们会陪伴我，并见证这一切。朋友，你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杰克，”孟辰示意他跟随自己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低声道，“妮特丽一意孤行，她必定会遭遇惨败。你需要尽量带走一部分军队，让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个好办法，”杰克点头道，“因魅影骑士而慕名来投的纳威武士会愿意跟我走的，他们如果知道我去寻找狮鹰翼兽一定会追随的。” “那就好！带上他们，我们现在就走。” “给我指引一个方向吧，朋友。我们应该去哪里寻找天空王者。” “悬浮山脉！”孟辰重重一挥手。 ------------------------------------------- 杰克不顾妮特丽的咆哮，带走了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并非澳玛蒂卡亚部落的正规军，他们完全是被魅影骑士的威名吸引过来的崇拜者。他们携带武器自的前来投奔杰克，所以这支军队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私人武装。无论妮特丽还是莫娅都无权限制他们的行动。 这同时是一支相当奇怪的力量。如何评价呢，就是两级分化严重。 这支队伍拥有2oo名女妖骑士，这甚至已经和扩大了三倍之后的澳玛蒂卡亚部落拥有同样的空中实力。这些女妖骑士是整个潘多拉最精锐的空中力量。他们秉承着古老的传承，当魅影骑士现身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聚集在他麾下。 而另外一群人则是逾千名徒步勇士，他们中间连一个6骑兵或者哪怕是精锐步兵都没有。他们完全是一群头脑热的崇拜者，铁杆粉也就是形容这些人了。他们装备缺乏、训练不足，但是却被魅影骑士的光辉吸引过来，凭着一腔热血聚集在他的周围。 当杰克调动这一支军队的时候就出现了难题。空中的精锐部队已经铺成四路纵队，像一条五彩缤纷的魔毯，凌空飞去。而地面上，还乱哄哄的聚做一团。 最后孟辰只好出面整顿这支力量。当三头死神兽出现之后，这些人至少能够安安静静地移动了。 远离澳玛蒂卡亚部落所在地之后，孟辰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有一些6骑士躲躲闪闪地跟在他们后面。开始孟辰还以为是妮特丽派出来的侦骑，但是很快便现并非如此。 他饶有兴趣地指挥部队停下来，并来到这些人面前询问他们的意图。 十几名重铠马骑兵从密林中显出身形。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的中年骑士冲他行礼后道： “死神骑士，”孟辰一阵腹诽，我什么时候有这个称号了。 “请允许我们跟随你。我们坚信，你将带领我们取得比魅影骑士更辉煌的胜利，我们的的功绩将被写入历史。” 孟辰像历史传说中的英雄一样，高昂着头朗声道：“历史会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从现在开始，这支部队由你带领。” “我，科菲，向您效忠！” 看着他带领骑士开始整顿队伍，孟辰心中一阵狂笑。 从现在开始我也有铁杆粉了。 第31章 王者翼兽 悬浮山脉是一群山上之山，它好像众神居住的神山，难怪地球人会称它为“哈利路亚山”。??? 这样的神迹唯有用“赞美主”才能抒心中的感叹。 高看不到巅峰，阔望不到边界。一座座本身已经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山峰，在藤蔓的连接下形成了一片只有在神话中才能看到的山脉。任何瞻仰过它雄姿的人，都会由衷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今日天高气爽，这些山峰披上蓝紫相间的衣衫，把它们雄浑的轮廓印在清澄的天空上。薄雾在山峦之间，被清风带着缓缓流动。偶尔有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高耸山峰，在午日阳光的照射下，纯洁的冰雪化作一缕清泉，沿着经年累月冲击成的沟壑奔腾而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当真如蓬莱圣境一般。 从地狱之门到艾娃有过5oo公里的行程，而悬浮山脉则是横亘在二者之间的必经之路。它的阔度达到4oo余公里，不但是天然的战略要冲，而且里面环境复杂、地形险恶，绝对是打游击战的最好地点。 孟辰早就决定，如果事不可为，就退入这里与敌人周旋。因此他要先观察地形，熟悉环境，提前在这里部署力量。而且，这么神秘的悬浮山脉，说不定还真有狮鹰翼兽生活在这里呢。毕竟原著中，在这里生活着一个大族群的女妖翼兽，而狮鹰翼兽可是以女妖翼兽为食的。 泰山压顶是什么样的，孟辰现在体会到了。 一根极粗的藤蔓从一座本来已经壁立千仞的6地山峰的顶端连接到悬浮山上。那好像天梯一般的藤蔓在随风微微荡漾。孟辰看着这一切久久不能自拔。 而习以为常的纳威人反而更坦然一些。一千武士从他身边鱼贯而过，每一个都对他和他身后的死神兽投来敬畏的目光。 按照孟辰的要求，他们向里面深入……再深入…… 停云霭霭，时雨蒙蒙。悬浮山脉中既无地面上高大密集的植物，亦无高峰峻岭的寒风和绝壁，相反这里温度适宜，湿度宜人。如果不是要准备战斗，当真是旅游的好去处。 他们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平台，不但面积广阔，足够千余人活动。而且这里还有高山雪水融化后形成的湖泊。在周边几座山峰，还有飞禽走兽和野生瓜果。淡水食物丰足，绝对能够自成生态，供这千余人生存。 杰克指挥的空中部队也找到这里，他们围着这座山峰盘旋一阵便纷纷扬扬降落下来。 “我们现一个女妖翼兽的巢穴。来吧，勇敢的人，寻找你们的伙伴吧。” 那些年轻的纳威人欢呼着跟随杰克的指示飞奔向那里。孟辰也跟上去了，但是死神兽就兴趣缺缺，成兽开始卧倒休息，而幼兽则跑到周围的山峰上自行嬉戏。 杰克现的是比原著中更大的女妖翼兽巢穴。它处在一群悬浮山包围的球形空间中，每一座山峰都有一座巢穴，而整个这群山就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翼兽巢。不计其数的五颜六色的女妖翼兽在里面自由翱翔。更有一些年轻雄壮的翼兽飞出这里，勇敢的向外面更广阔的空间探索。 它们的数量足够这里所有纳威人都找到自己的伙伴了，他们一声喊，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在孟辰的视线中，已经有勇敢的武士骑上女妖翼兽搏击长空了。 孟辰站在这里看着这些陷入疯狂的纳威人，他的心也蠢蠢欲动起来。这时杰克从他身边一冲而过，他的声音在群山中悠扬回荡：“长岛，你也来试试。” 孟辰早就想尝试这自由翱翔的快感了，他深吸一口气，向着最近的一处巢穴摸过去。他很奇怪，那里明明距离最近，却没有一个纳威人过去。他没有纳威人的体魄，所以只好就近赶向那里。 那里聚集着几头明显更加庞大的女妖翼兽，它们看到孟辰过来，齐齐出一声尖锐的吼叫，那声音直刺云霄。 这一下整个空间宁静了，虽然还有女妖翼兽在飞翔，但是没有一头鸣叫了。而纳威人也停下欢呼，所有目光集中到这里。 那个巢穴中的女妖翼兽都飞走了，仅剩下一头，也是最大的一头。 它拥有绛紫色的繁复花纹，在脖颈间还有一条金黄色的条纹。它的牙齿像匕，爪子像斩刀，而眼睛射电一般死死盯住孟辰。它没有鸣叫，保持着高傲的平静。 “快走！那是这里的王！”杰克从旁边高掠过，声音从远方传回来。 孟辰也现这一点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别的纳威人都不向它们挑战了。这里是这个族群的王和它的大臣们议事的场所。大臣们都离开了，而王则决定留下战斗。 被一位王者盯着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孟辰已经不可能退缩了。在浮空的群山中他没有和这位王者周旋的余地。他只能咬紧牙关，用更凶狠的目光回敬过去。 王者翼兽像响尾蛇一样微微向后弓起头，尖细的金色瞳孔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它凶狠地向孟辰袭来，孟辰闪身避到一边，然后翻身跃到它的背上。王者翼兽出一声愤怒、惊恐的长嘶，然后跃下山峰。它敛翮俯冲，度越来越快。开始孟辰还能看到周围景色变幻，后来眼前就剩下白茫茫一片，耳边是呼啸不止的风声。 纳威人有神经接口，可以和女妖翼兽对接，然而地球人没有。孟辰只能紧紧搂住王者翼兽的脖子。并将自己的灵魂空间向它张开。 轰隆…… 当孟辰将王者翼兽拉入灵魂空间的时候，他感觉灵魂中一声巨响，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第32章 无尽空间 他突然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无边无尽的空间。这个空间是如此明亮，以至于他紧闭双眼也毫无用处，那明亮仿佛可以直刺他的心底。 孟辰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灵魂空间，在这里他完全没有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就像撒哈拉沙漠里一粒微不足道的细沙。 他向四周极目远眺，突然现竟然是一棵亘天朔地的灵魂之树撑起了这处空间。这明亮的光线就来自于它。 在这个光芒的照耀下，能够看到高山、河流、平原、湖泊，在这优美的环境里生活着翼兽、纳威人和各种动物，这里就是整个潘多拉的投影。 孟辰忽然明白，他竟然通过王者翼兽链接上了艾娃控制的网络，他可以通过身下的生物将自己的灵魂延伸到潘多拉的任意角落。这种天高地阔任意驰骋的感觉让他陶醉于其中。 他在里面悠闲地翱翔，像上帝一般俯瞰大地，审视着世间万物。突然他现一个闪烁着绛紫色光芒的亮点贴着灵魂之树向下高俯冲。它已经快要冲向地面了。 孟辰眨眼间跨越万水千山来到这个亮点旁边。他清楚的看到这就是王者翼兽，那流动的花纹绝对不会认错。 但是孟辰很奇怪，为什么没有现代表自己的亮点呢？也没有现其他人类的。 不过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因为王者翼兽的高度真的太危险了，它几乎就要撞在一片巨大的湖泊上了。 孟辰探出自己的意识，他的意识像一张大手，轻柔地将王者翼兽托起，慢慢地改变它的方向。他生怕自己力度过大伤到这个脆弱的灵魂。在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孟辰改变了它的飞行方向，让它从垂直变为水平。 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长岛！”那呼叫自己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无比。 孟辰浑身一震，睁开眼睛。点点水花击打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而呼唤自己的正是杰克，此时他正在右侧伴随自己飞翔。 王者翼兽已经驯服地改变方向，它贴着水面急飞行。高产生的气压在水面犁出一道水痕，他们像快艇一般劈波斩浪，水花在他们身后翻卷开去。波光粼粼的水面尽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到。他已经闻到那沁人心脾的水香。 “哈哈……你果然能行！”杰克在一边哈哈大笑。他一拉手中的缰绳，女妖翼兽昂然跃起，直刺长空。 孟辰没有神经接口，也没有缰绳，但是他已经与王者翼兽通灵。行随心动，王者翼兽紧跟着杰克垂直爬升。 不愧是王者，它不愿意落于任何翼兽之后。展开巨大的双翼，奋力拍打了几下，它已经越杰克，带着孟辰如利箭一般冲向苍穹。 “看看……这就是潘多拉！”杰克高叫道，“只有在翼兽身上你才能看到这番景象，只有在这里一切才能立体呈现。” 孟辰向下俯视，湖泊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悬浮山，一缕缕仙泉垂下，将镜面冲刷得无比洁净。 “那是什么？”孟辰指着一片遮天蔽日的蓝色烟雾，它在向这里迅蔓延。 “那是刺蝠。”杰克看了一下解释道，“一种营水而生，经常成群结队活动的动物。拥有高度达的视觉导航系统，但脑容量较少，智力不高。它们的牙齿很尖锐而且能交叉合并，小心一点，一旦被它们咬住你就脱身不了了。还得小心它们的尾部，那里的刺针有毒。” 杰克的解释很详细，而且略带学术意味。这应该是结合了地球科学家的观察和自己的亲身经历得出的结论。 这些刺蝠整体呈鲜艳夺目的紫色，长有四只翅膀，比火烈鸟略大。它们的队伍很密集，简直就像一堵飞行的城墙。 就连王者翼兽都不愿意靠近成群结队飞行的刺蝠，最终他们绕了一个大圈，重新进入悬浮山脉。 “这些刺蝠的数量太多了。比我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又多了不少，你看它们已经快成一团了。”杰克不无忧虑地说道，“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生育的，这一片的植物和小动物已经快被它们消耗干净了。我甚至在艾娃附近现过它们，那可距离这里几十公里呢。它们已经开始深入6地找食物了。” 在悬浮山脉中的天然训练场磨炼了一下自己的飞行技术后，孟辰和杰克找到一处可以俯瞰大地的山峰。在那里他们停下来，看着远处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的恒星。 “那不是太阳。”杰克道。 “我知道。”孟辰也凝望着这个美景。“地球人叫它普利斐摩斯，以希腊神话里的独眼巨人命名的行星。一颗气态星球，体积相当于木星的两倍。它反射半人马阿尔法星系的恒星阿尔法a放射的光芒。” “嘿嘿……”杰克干笑几声道，“纳威人可不这么认为。” “正常，哪个种族不存在愚昧的时代？”孟辰无所谓地说道，“而且，谁又能肯定我们认识世界的角度是正确的？” 杰克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你真是太神奇了，能够控制那么多阿凡达，能够驯服王者翼兽。最令人惊奇的是你竟然能够驯服死神兽，它们可是连神经接口都没有的啊！” 听杰克这么一说，孟辰才意识到，他在用灵魂空间包裹死神兽的时候，并没有链接到艾娃的感觉。 死神兽还真是很奇怪的生物啊！ 第33章 进攻地狱之门 潘多拉的夜幕来得既快又猛，阳光就像被关闭的电灯瞬间消失，植物主导的五彩缤纷的夜生活又开始了。? ???? 然而悬浮山脉却与地面大相径庭，这里的植物并不光，所以这里的夜晚笼罩在淡蓝色的迷雾中。风顺着山峦之间的缝隙吹过，出刺耳的尖叫，显得阴森可怕。夜晚的悬浮山脉与白日截然不同，它仿佛一头沉睡的魔鬼终于在夜间苏醒，露出了它邪恶的爪牙。 当孟辰和杰克返回驻地的时候，人们已经围在一起。他们点着篝火，不过不是为了聚会，而是为了取暖。 摇曳不定的火光就像大海中的一座灯塔，为人们指明了道路。 “魅影骑士！” 一位女妖骑士循着灯光找到这里。他好像飞了很长的时间，浑身上下已经罩上一层露水。 一定是生紧急事件了，不少纳威武士站起来，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在这里！”杰克答道。 女妖翼兽几乎刚刚落地，他就跳下来，几步跑到杰克身边急促道：“莫娅萨满让我通知你，妮特丽率领部落的武士向地狱之门进了。” “什么？”杰克大惊失色，“他竟然连一天都不愿意给我！” 尽管他与妮特丽在地球人的问题上意见相悖，但是当他听到妮特丽奋起而战的时候，想也没想便骑上女妖翼兽，腾空而起。 “魅影骑士！”不知是谁一声呐喊，燃爆了所有人的情绪。 所有能够升空的纳威人都骑上翼兽，一时间呼喝声、嘶叫声、拍打翅膀的声音此起彼伏。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些勇士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战衣。他们义无反顾的冲进蓝色的迷雾中。 “死神骑士。”科菲的声音在孟辰身边响起，“我们应该怎么办？” 孟辰看着这些几乎要消失在夜幕中的人，他的心中只有两个字：愚昧。他们自以为能够战胜地球人，实际上是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不过这股力量是拦不住的，不经历惨败根本不可能认识自己。 他们可以失败，这有利于推进自己的计划。但是绝不能损失严重，无论是杰克的力量还是妮特丽的力量，都不能蒙受重大损失。而且尤其是杰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所以孟辰瞬间便做出决定： “我们和地球人的战斗不会再一朝一夕完成，这将是一场旷世持久的战役，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6地上的勇士们坚守这里。而我则去帮助他们。” 下达完指令后，孟辰骑上王者翼兽，一头扎进黑暗之中。 ------------------------------------- “前面就是地狱之门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声！”杰克下达了死命令。 这个效果有点类似于无线电静默，除了风声孟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地狱之门仿佛嵌在不夜城里的贫民窟，那里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探照灯扫向周围，壮胆的意味反而到多于警戒。 然而当孟辰看到这番景象，背后升起一阵阵恶寒。那里就像一头洪荒猛兽的巨口，而探照灯的光柱就像这头猛兽的獠牙。它仰天张开巨口，等着愚昧的猎物自投罗网。 “不、不对……”杰克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个感觉不对。一定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一队女妖骑士从更低的高度上向地狱之门动突袭，他们没有大张旗鼓地进攻，而是选择了静悄悄的渗透。这些娴熟的骑士灵巧地躲避着扫向空中的光柱。他们的前锋很快就深入地狱之门，然而地狱之门什么反应都没有。 “妮特丽不要进去！”杰克轻声道。他明明知道妮特丽听不到，但是却不敢大声喊出来，他怕引起地狱之门的注意。 妮特丽已经进入地狱之门，她比任何骑士都要灵巧，所以尽管排在后面，但是却后先至，她已经突入地狱之门很多。 杰克俯冲下去，他要找到妮特丽，这一次他要不顾一切地阻止这个胆大妄为的姑娘。他甚至想到在这之后，就找一个高高的树洞，把她紧紧锁在里面，哪怕是当一个金丝雀养一辈子，也绝不在让她出来一步。 女妖翼兽像注入巨兽口中的一缕清泉，他们可以为它清洗一下口腔，却不够它解渴。 地面部队开始推进了，他们引起树木一阵摆动。大批重铠马骑兵和步兵从密林中穿出，慢慢向地狱之门挤压。在他们之后还有连绵不绝的部队，让整个不夜城仿佛在随风荡漾。 “不对，不对……”杰克冲击得更加迅，他越觉得这是一陷阱。 这时他隐约看到地狱之门内一些慢慢移动的身影，他们在借助各种建筑和装备隐蔽自己。 果然有埋伏！杰克看的嗔目欲裂，他顾不得隐蔽了，大声吼道：“快走！” 哗…… 这一瞬间，杰克感觉空气猛然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各种武器的巨响震天动地，火光竟将天空照得犹如白昼。大地在震动，空气在惨叫，天塌地陷的灾难将这些懵懵懂懂的纳威人陷入其中。 女妖翼兽被防空炮火撕得粉碎，侥幸活下来的也如丧家之犬，在炮火的间隙中苟延残喘。地面部队动了声势浩大的进攻，那是他们连地狱之门的墙壁都没摸到，便引了地雷。这些好像地狱火一般的武器，让纳威人感到深深的恐惧，他们丢下了荣誉，不顾一切地逃了。 偶尔有勇士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一直冲到防御墙下。他们刚刚将手搭在铁丝网上，一道明亮的电弧闪现。这些人便挂在铁丝网上，变成一截焦炭。 地狱之门，真的变成了通向地狱的大门。 第34章 恶果 这是一次没有侦察，缺少组织的战斗，是头脑热状态下的一次愚蠢的战斗。? ? 这次战斗的起者——妮特丽品尝了失败的恶果，她葬送掉了澳玛蒂卡亚部落的精锐部队，也让纳威人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屠杀。 妮特丽陷入了疯癫的状态，她操控着女妖翼兽在炮火中亡命穿梭。她的视野中只剩下血红一片，而中间唯有一点明亮，那就是指挥中心。她不顾一切地冲着这处亮光起了不可能成功的突击。 “啊……” 妮特丽的口中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叫，那嘶哑的声音让她屏蔽了一切感知和恐惧，她就要化作一颗流星，在漆黑的夜晚绽放最美丽的光彩。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火炮将她稳稳套住。炮口一闪，死亡的呼啸喷射而出，死神镰刀向着她高高扬起。 妮特丽感觉一大团黑影向她撞来，接下来便是一阵天晕地旋，她和她的坐骑都从空中跌下来。从她的身边一条死亡亮线划过，在她的皮肤上灼烧出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次坠落把妮特丽摔得七荤八素，但也让她彻底走出了疯狂的泥潭。一切声音都回来了，她听到了火炮的怒吼、濒死的惨叫和电网出的低频嗡嗡声。一切颜色也都回来了，她看到映红整个天空的炮火、四散逃窜的女妖骑士和挂在电网上的焦黑身体。 “这、这是怎么了？”她感觉自己身处地狱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快走！”杰克的声音突然划破夜空进入他的耳中。她扭头望去，看到了爱人的熟悉面庞。 她的意识终于回到正常世界了，所有现实扑面而来。嘈杂的声音和纷乱的色块冲进他的大脑，让她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包围，而她正在向着无限黑暗的中心掉进去。 “妮特丽，快走！”杰克冲过来，将他拽起，然后不有分说地将她推向她的翼兽。 妮特丽看到杰克身后是他的女妖翼兽，它在摇晃着自己的翅膀，显得很痛苦。原来刚刚是杰克将她撞开，才保住她一条命。而杰克的女妖翼兽好像在撞击中受伤了。 她脑袋晕沉沉地，被杰克架着推到女妖翼兽身上。她借着炮火的闪光现，正有一队机甲冲过来，他们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这里。 杰克已经一掌拍在翼兽的背上，受这个刺激，翼兽嘶叫一声腾空而起。 “杰克！”妮特丽惊叫道。他的坐骑受伤了，不可能带他逃走。 就在她想俯冲回来的时候，突然现一片遮天蔽日的女妖翼兽群赶过来。这不是艾娃显灵，每个翼兽上面都有一名骑士，这是一支比澳玛蒂卡亚部落的主力部队还多的空中部队。 他们在一头异常巨大的女妖翼兽的带领下依次俯冲下来，从机甲部队上空掠过。女妖翼兽有力的翅膀和雄壮的双腿，将这些机甲纷纷扑倒在地。女妖骑士则会借此机会为这些到地的机甲补上一箭。 杰克得救了，他被王者翼兽救起来，而他的女妖翼兽则跌跌撞撞地自己飞走了。 是那个人类！他竟然能够驯服王者翼兽！而且是以地球人的形态。 妮特丽瞪大眼睛凝视着那个矮小的身影，一时间忘记了指挥军队。 而杰克迅接过了指挥权，他借着王者翼兽的威仪，轻松地将部队调离开去。纳威人来得快，去得更快。在抛下无数具尸体后，他们仍然保存了绝大部分实力，撤出了战场。 “杰克你将这些部队全都带回悬浮山！”孟辰迅和杰克交换了一下意见。 “回悬浮山？”杰克很奇怪孟辰会有这样的安排。 “地狱之门的力量又加强了，他们一定会进攻艾娃的。”孟辰自然知道天洲2队或者美洲3队的意图。 杰克用更加惊奇的语气问道：“那岂不是应该回防艾娃……” “你防得住吗？”孟辰根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防守艾娃的事情我来负责。你带领部队埋伏在悬浮山，等待我的指令。” “地球人不会上第二次当的，上一次就是在悬浮山伏击的他们。”杰克摇头道，面对地球军团，他现在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听取孟辰意见的原因。 “听我的，杰克。地球人会的，他们不得不这样。” 汇合了妮特丽带出来的军队，悬浮山的实力大增。新老翼兽骑兵加起来拥有5oo多，而地面部队的实力已经达到两千。这样一支部队埋伏在悬浮山，足够睥睨四方了。 孟辰在将杰克送回悬浮山之后，便孤身一人前往艾娃。 ------------------------------- 地狱之门内自从纳威人撤退之后，灯火便通宵明亮。 指挥中心内，天洲2队安达刚、张伟和宋哲聚集在一起，他们在紧锣密鼓地讨论当前的局势。 “纳威人今晚不会再过来了。”安达刚望着天空沉声道，“我们没有达到计划中的目的。既没能杀掉杰克，也没有大量消耗纳威人的力量。” “队长，明天的行动是否还能再考虑一下呢？我们还不了解美洲3队的情况。”张伟依然忧心于另外一支参战团队。 “你为什么老怕美洲队？”宋哲不耐烦地道。 安达刚没有理会宋哲的抱怨，也没有考虑张伟的顾虑，他仍然我行我素道：“那个和我一起偷袭杰克的刺客令我十分忧心，他完全可以再次行动的。我们必须利用地球人的优势抢先动这次攻击。明天照原计划行动。” “艾娃攻略，一定要把它彻底摧毁！”安达刚大声道。 ----------------------------------- “纳威人突袭地狱之门了，杰克没死。”美洲3队的科学家打扮的人说道，“正如你猜想的那样，是散人救了他。散人的任务果然与我们背道而驰。卡马拉，你的判断到现在为止还保持正确。” 那个德鲁伊笑笑道：“既然这个散人的任务和我们不一致，那就杀掉他吧。” 他停顿了一下：“从现在开始停止对地狱之门的供应，就说创业之星已经被搬空了。我们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的。” “哈哈……那我们也要抓紧行动了。” “没错，通知埃齐奥、提拉森和图雷，我们要行动了。” “呵呵，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第35章 艾娃攻略 当太阳刚刚跃出树海的时候，地狱之门已经沸腾起来。? 太空机场停满了整装待的空中部队，在这些庞大的钢铁翼兽下还有无数地勤人员进行着最后的检查。清新的阳光洒在它们强壮的身躯上，让星星点点的晨露反射出宝石般璀璨的光彩。 早已填平的矿坑整齐地排列着地面部队，3oo台机甲像披挂完备的武士，他们组成的马其顿方阵可以傲视这个星球上的任何骑兵。 “准备！”一声威严的号令在所有战士的通信器里响起。 轰…… 龙式突击舰、参孙运输直升机、蝎子武装直升机、机甲……人类所以的武装力量同时开启了动力。气旋横扫大地，尘土翻卷到高空，声爆震彻万物，那滚滚热浪令光线都产生了扭曲。 此时，所有战士的心都指向了“飞龙号”龙式突击舰内，他们在等待着一个命令…… 安达刚坐在飞龙号内最大的一把椅子上，他微闭双目，脸上平静如常。飞龙号内平静得落叶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他沉默着，等到众人几乎抵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的时候，两个字从他口中轻轻吐出： “出。” “出！出！出！” 这一刻战争怪兽活了。 体态硕大的飞龙号先拔地而起。它作为地球人在潘多拉星上的最强战斗武器，每次出动必然是前呼后拥。这一次，地狱之门内几乎全部空中力量，都跟随它的步伐投入到战斗中去。 自从出那两个字之后，安达刚便不再说话。而这时，宋哲便像一个狐假虎威的小丑，开始上蹿下跳。 “今天，我们踏上征程，目标是5oo公里外的纳威人，我们会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教会他们应该如何做人。” 慷慨激昂地做着出征动员，宋哲端着一杯热咖啡站在驾驶员旁边，从这里的舷窗能够看到外面整支飞行部队的全貌。 “这都是属于我的力量啊！”宋哲喜欢这种气势磅礴的感觉，他更加喜欢控制如此众多部队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安达刚给了他这个权利，而他则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起来。 “长官，对付那些只有弓箭的蓝猴子，需要动用如此强大的部队吗？”驾驶员随意地和他说着话。。 “我们不是失败过吗？”他戏谑地说道。他的这番话也引起众人的哄笑。 “想让对手听话，只有两个办法：利益和恐惧。我们这次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深深的恐惧，让他们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明白，长官。”驾驶员轻松答道。 宋哲点点头道：“立即广播，告诉大家动作快点，我们要赶回地狱之门吃午饭。” “是，长官。”飞行员广播这句话之后，耳机中传来哄笑声。一时间大家士气高涨。 尽管Rda只是一家企业，但是它的参谋人员还是十分敬业的，在飞赴澳玛蒂卡亚部落的过程中这群人一直在尽职尽责的提出各种建议。他们不断检查卫星图片，分析纳威人的实力分布。在科技水平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能小心谨慎也十分难能可贵了。 “长官，目标区域的最新红外卫星图片来了。”一位雇佣兵将照片送到宋哲的终端上。 他看到，在艾娃周围代表热源的亮点聚集成了一片，就像是一支火炬在黑暗的深夜出夺目光芒。 拿着这张照片，宋哲下意识地看看安达刚，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只好沉默下来。 不多时，另一位手持信息终端的雇佣兵走过来道：“长官，再向前走，就是悬浮山脉，我们要穿过吗？” “绕道走！”想想红外照片和遭受的伏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保持联络畅通，随时接受最新情况。” “明白！” 飞龙号笨拙地转了一个角度，运输直升机和武装直升机像簇拥着母蜂的工蜂，也随之缓缓转变航向。 张伟同样安静地坐着，宋哲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成了他视野里的背景。他在观察着安达刚，这个二阶巅峰的强者在飞龙号内稳坐泰山，这让他安心很多。 但是，沿途行来的奇景却让他心有疑虑。他没看到一只翼兽，这还不算新奇，最令他疑惑的是接连经过了几个湖泊，竟然没看到哪怕一只野兽在那里饮水。要知道，在平时在这些如珍珠一般的小平原上，这些难能可贵的淡水最为吸引潘多拉上的生物，也是它们最聚集的地方。 可能是这支部队过于强大的缘故吧……张伟用这种理由搪塞自己。 悬浮山脉和地下的导矿石相互作用，导致它们能够悬浮于天上。在这里地球人的通信系统将会被干扰失去作用。原著里杰克就是利用这里的地形优势和通信受阻的优势，一举伏击成功。 但是现在张伟命令绕道飞行，纵使纳威人有万般手段，也使不出来了。 看起来，只要等部队到达艾娃的时候，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我们。 放松下心情，张伟缓缓靠到椅子上，开始分析到目前为止了解到的信息。 事实上，他惊讶地现，己方了解到的信息竟然出奇地少。除了知道美洲3队的任务有一个跟他们一样外，其余的全是空白。 美洲3队还有什么任务？他们在哪里？拥有什么样的实力？这些全不知道。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更令他忧心的人，那就是散人长岛悠斗，他又在干什么？ 张伟隐隐觉得他将是这次任务最大的变数。 第36章 萨满 从地狱之门到奥玛蒂卡亚部落的家园树，有5oo公里的直线距离。 即使为了躲避悬浮山脉绕道而行，也就7oo公里左右的行程。 这支声势浩大的军队花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大军压境。 生产力的碾压，给人的感觉真是心旷神怡。 悠闲地前进，悠闲地在敌人面前整队，而对方连骚扰都办不到。战争进行到如此地步，每一个人都感觉像赶赴节日聚会一样，轻松的气氛在部队内部弥漫。 张伟宽敞明亮的玻璃窗，看到了艾娃，那夺目的光彩，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另一边有占满他整个视野的家园树，太阳还未驱散它身上的雾气，阳光为它穿上了一件七彩披风，它像一座泰坦守卫着艾娃。 在艾娃的四周，在家园树上，隐隐约约有无数纳威人隐藏在茂盛的枝叶后面，风一吹能够从树叶的缝隙中露出蓝光闪闪的箭头和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些纳威人，他们每一个人都用灼灼目光盯着对面这支庞大的军队，没有一个人露出哪怕一点畏惧的表情。这是一个纳威人用自己身体构筑的堡垒，在这里他们将和自己的家园同生共死。 机队下面，密林深处，有大片的树木在摇摆，给人感觉整片森林都在运动。他们已经接二连三的接到地面部队现敌情的报告。不过他们数量随巨，却根本构不成危害。地面部队汇报的语气也十分轻松。 但是张伟突然升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也许他们是在准备抓捕坠毁的飞行员吧。 张伟使劲摇摇头，将这个想法驱散出去。怎么可能呢？处于石器时代的纳威人怎么可能战胜使用热兵器的地球人呢？ “长官，我们的敌人已经严阵以待了。”一个充满调侃味道的声音。 宋哲看看安达刚，确认他不想说话之后才道：“这个场面真不算什么。不过先生们，我向你们保证，回地球之后你绝对有资本吹嘘这一次潘多拉之行。” 他又呷了一口咖啡才对着通话器慢悠悠说道：“虽然我并不怕那些善待动物组织的人，但是我也不想给那些虚伪的小丑们留下口实。所以，小伙子们暂时压下你们的怒火。让我们先来宣告他们的罪行，并且要求他们投降。如果他们不照做，我们再动手不迟。” “明白！” “谁带着喇叭？飞近一点好让他们听得更清楚。” 一架短翼下面挂载着两只大功率喇叭的武装直升机越众而出，一直飞到距离家园树不足百米的地方才停住。 “长官。”一名雇佣兵将话筒递给张伟。 张伟点点头接过话筒放到嘴边：“各位潘多拉星的纳威人，我很遗憾以这种姿态和你们见面。” 武装直升机上的大喇叭将张伟的话扩音之后播放给对面的纳威人。 “我知道你们听得懂我说的话，这不正是我们两族人文化交流之后的成果吗？好让你们不用翻译就能理解我们的招降宣言。” 张伟话音刚落，地球人这边爆出了一阵狂妄不羁地大笑。即使连安达刚都睁开眼看了看他。 而纳威人则集体出咆哮，这一声咆哮令人感觉他们的战斗意志亘天朔地。 宋哲还在怡然自得地大放厥词，但是张伟已经没兴趣听了，他将视线投注到艾娃上。 他看到在艾娃前面的大石台上，走出几个纳威人。其中有一个人令张伟不由得多加关注。 即使距离尚远张伟也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装束。和其他纳威人比起来，她身上穿得无疑要华丽很多，她有一件红色织物披肩，衬着金色花纹，箍上垂下两条红绳，红绳上面栓着一件饰物。 张伟知道她就是莫娅，奥玛蒂卡亚部落的精神领袖，是能够聆听艾娃圣谕的萨满。 她在几名战士的护卫下，来到平台的中央，开始做起祷告。 此时宋哲的招降宣言已经演说完了，张伟甚至都不知道他后来说了什么。但是莫娅的祈祷却像有魔力一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上午并不耀眼的阳光照在这座平台上，借助周围树木的反射，所有的光线都汇聚到她的身上，在这一刻她站在众人中央，享受万丈荣光。金色光芒为她笼罩上神圣无比的纱衣。 她的祷告经过艾娃和整个森林的加持，这个声音庄严、神圣、洪亮无比。比宋哲用扩音器的声音还要更加巨大。 纳威人应和着莫娅的祷告，他们用弓箭、长矛在身边的树木上的敲击着，伴随着他们低沉的吟唱。整个密林都在为他们鸣奏生命的交响曲。 人类部队在密林的环绕中，竟然有被包围的感觉。突然人们的心理上觉得自己正在和整个密林、甚至整个潘多拉作战。 这是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压上了重担。 “长官，这个女人还真有点邪门。”飞行员对宋哲道。 宋哲手里还端着咖啡杯，但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一口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根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不要让这点小场面迷惑住。命令部队准备好火箭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 安达刚长身而起，接过指挥权。他眯起眼睛盯着莫娅道：“我倒要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 第37章 天地伟力 这纯洁而神圣的力量在天地间悠扬荡漾，它无形却又有力，它轻盈却又浑厚，它逍遥自在却又震撼人心。 所有的纳威人，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融入到这宏伟的力量中来，和这金色脉动一起共鸣。在这股顶天立地的力量驱使下，纳威人不再躲藏了，他们从枝丫中间和树叶后面显出身形。一时间密林仿佛和纳威人融为一体。 “地面部队列阵，空中部队准备！” 3oo台机甲迅围成了三个巨大的圆阵，它们坚守在等边三角形的顶点，互相守望相助。而空中部队则向上向下展开成球形，将飞龙号紧紧围在中央。 一道斜阳穿透空中部队，罩在机甲群上。而纳威人仿佛听到了战争的号角，开始动进攻。重铠马骑士从四面八方向地球人冲锋。他们在丛生的植物上奔腾而过，仿佛行驶在绿涛上的快艇。树木不能减慢他们的度，他们仿佛水流侵漫向前。从空中向下望去，仿佛整个森林都在奔腾。 空中部队帮不上忙了，因为纳威人已经冲到了贴脸的程度。 “稳住……” 地面指挥官坚定的声音传来，他的命令很好的稳定住军心。重铠马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但是没有一个人先开枪。 “准备……” 他仿佛歌唱一般的声音再次出现。纳威骑士已经开始张弓搭箭，幽紫色的箭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这些地球人战士他们的手心已经滑腻腻地满是汗水。 咻…… 纳威人的第一次齐射出，打在机甲的钢铁之躯上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们的弓箭如果不直接命中驾驶员，很难造成伤害。 “打！”指挥官短促雄壮的命令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气。 快流动的骑兵部队仿佛撞上一堵烈火城墙，他们撞得血肉横飞。重铠马骑兵向人类挤压，而枪火则向外推延，在它们相交的环线是生命碎落的魔鬼漩涡。 尽管炮火如荼，都能纳威人的战线仍然能够向内收拢。开火的命令太晚了，他们已经形成气候了。有的纳威人甚至从重铠马上高高跃起，一支利箭犹如流星一般钻进地球人战阵，一台机甲就会仰天摔倒。 地球人开始出现伤亡了，而指挥官仍然气定神闲。 纳威人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们尖叫着，将身体匐在马背上，长矛向前平伸，准备惊天动地碰撞。 他们突然看到有另外一种机甲从前线战阵的缝隙中伸出他们罪恶的枪口。纳威人已经做好迎接炮火的准备，他们把身体伏得更低，拼命地催起马，只要再有几个呼吸，他们就快成将对面的地球人冲得七零八落。 但是他们错了。从这些枪口里射出的不是枪弹，而是一条火龙。 这些狰狞的怪兽在纳威人面前展现了最恐怖的一面。无数条火龙组成了一道炎墙，穿过这道墙的纳威骑士都变成了一团团巨大的火炬。前面的重铠马长嘶着，野兽的本能让它们心生却意，但是后面的马却不明原因的冲上来。一时间人仰马翻，纳威人的地面进攻已经失去锐气。 火焰在潮湿的森林中并不能快蔓延，但是大团的黑烟却滚滚升起。纳威人和重铠马受到了影响。但是地球人部队却如鱼得水，全封闭的机甲能够隔绝恶劣的环境，显示系统则可以帮助他们瞄准目标。 “展开，推进！” 随着指挥官的命令，三个圆阵像磨盘一样缓缓旋转起来，慢慢地向前碾压。 “不过如此。”安达刚给了一个评价，又坐回椅子闭目养神，他一挥手道，“没什么新鲜的了，准备射火箭弹吧，摧毁艾娃。” 这时，一声龙吟从天外传来。 难道是魅影？难道是魅影骑士又回来了? 纳威人在这一刻几乎要沸腾了，甚至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他们仰望天空，不是狮鹰翼兽，但是也拥有同样的王者气质。 一头绛紫色的女妖翼兽在空中优雅地盘旋数周后轻盈地降落在家园树上，金色光芒汇聚到它的身上。繁杂、优美的紫色花纹像被宝石妆点着，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芒。它张开自己的三对翅膀，高昂起头，朝天出一声尖厉又悠长的鸣叫。 它是一位王者，在它的号召下，无数头绿色、蓝色、黄色、灰色、褐色的女妖翼兽嘶叫着降落在家园树上，将这尊威严的泰坦妆点成了圣诞树。它们呼扇着翅膀，不屑一顾地打量着地球人的军队。 在地面上一群群六脚马、斯图姆兽、锤头雷兽和蝰蛇狼聚集在一起，它们引颈高歌，仿佛在呼应天上的同伴。 甚至连生性胆小潘多拉猴和孔雀鹿都出现在这周围，它们躲在树干后面或者枝叶之间，偷偷打量着对面这支力量，尽管它们依然懦弱，但是这一刻却绝不后退。 还有成群结队的刺蝠突然从树林中腾空而起，它们的数量太多了，以至于像树林中升起的一团团鲜艳夺目的紫色浓烟。这些从来只是营水而生的刺蝠竟然远离自己的栖息地，深入密林。它们在空中汇聚成一条星运带，围绕着艾娃旋转。 “长官，你看。”飞行员指着远处道。 这一次不但是宋哲和张伟，就连安达刚都睁开眼睛。 却见一片成群结队的女妖翼兽从远方飞来，它们的双足都抓着一块巨石。飞到直升机部队上空的时候，它们扔下石块。天空中便下起一场石雨。 人类部队受到这次攻击，竟然出现直升机旋翼被打坏的情况。 宋哲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而安达刚则暴怒地喊道：“攻击，攻击，射火箭弹。” 万箭齐，火箭弹拖着尾焰飞扑向艾娃。 第38章 保护 无数火箭弹拖着身后一条笔直的烟带扑向艾娃，它们密集得就像组成了一片乌云。 莫娅的祈祷仍然没有停止，她那悠扬的声音依然平静、安详。 纳威人不冲锋了，他们仰头看着这一片盖顶乌云。经历过家园树倒塌的纳威人已经失声惊叫，甚至泣不成声。地球人不前进了，他们等待着那爆燃的一刻，等待着纳威人的精神支柱倒塌的一刻。 张伟也看着这一幕。他感觉时间流淌得慢下来。他看着这些火箭弹一帧一帧地向前走。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一直围绕着家园树盘旋的刺蝠竟然飞身挡在火箭弹前方。一道用肉身制造的屏障纹丝不动地挡住了火箭弹步伐。火箭弹爆炸的光华在那里形成了一道火墙。 无论地球人和纳威人，每一个人都惊呆了。这些刺蝠竟然会为了威人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是艾娃显灵，我们一定能将地球人赶出潘多拉！”所有纳威人都向莫娅投去崇敬、仰慕的神情，他们的精神领袖竟然能够号令潘多拉上的各种野兽。 张伟终于醒悟为什么艾娃周围的红外图片会出现一团浓密得化不开的亮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前往这里的途中没有任何野兽存在。 因为，它们已经全部聚集在这里，它们要和纳威人并肩作战。 方圆百里的动物、植物都在为澳玛蒂卡亚部落的纳威人助战。这些纳威人也感受到这股来自潘多拉的力量，他们的叫喊更加响亮，他们的动作更加有力。这一片树林彻底沸腾了…… 这力量太壮观了，以至于所有地球人都噤若寒蝉。除了没有生命的机械之外，天地之间只剩下洪亮的祈祷声源远流长…… 张伟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影响，他的心脏像打鼓一样猛烈地跳动着。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动物、植物甚至连阳光都在为纳威人摇旗呐喊？莫娅难道真的能够和艾娃精神相通吗？这些动物难道真的是她召唤过来的吗？ 为什么从动物的状态就和原著不一样？它们为什么能够不顾生物链的影响，像军队一样精密地协调行动？ 为什么，在原著里潘多拉的反击仅仅只是因为人类意图攻击灵魂之树，而现在潘多拉真的像一个整体，它在主动调集所有“白血球”，想把人类驱逐、消灭。 这是为什么！ ----------------------------- 光彩夺目的紫色刺蝠从密林中成群结队的升腾而起，它们优雅地扇动着翅膀，围绕着艾娃自由翱翔，然后从容不迫地奔赴那生命最后的荣光。 它们腾空而起的过程仿佛为艾娃穿上一件高贵的紫色沙衣。在莫娅站立的平台前，它们的密度达到最大。从这里，它们开始高声鸣叫，这叫声汇集到一起再由平台加持，仿佛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发出的震天怒吼。艾娃感受到莫娅的召唤和潘多拉全体生物的哭泣，终于爆发了雷霆震怒。他向前伸出手臂，为纳威人塑造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莫娅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而嘹亮，她高举起双臂，为这些高贵的生命衷心祈祷。 已经有无数纳威人虔诚地下跪，他们或双手抚在胸前，或几个人手臂相连，眼泪已经挂满脸颊，但是他们的声音却低沉而坚定。 纳威武士大声疾呼着，女妖骑士已经呼喝着腾空而起，绕过那一面生命构成的光盾，向着地球人的机群冲锋。 武装直升机上的旋转机炮开始射击，但是这些骁勇善战的纳威武士在这一刻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在莫娅的祈祷下，在刺蝠的感召下，他们不顾一切地穿透密集的火网，用肉体和钢铁激烈碰撞。 剩下的机甲终于反应过来，速射炮连射的巨大噪音响起。那些已经催马冲锋的纳威骑士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 “杀光他们！”夸奇还没起身就对着通信器大吼。 机甲开始前压，炮声、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钢筋铁骨的运动声，速射炮制造的扇形火网压迫着纳威骑士。 纳威骑士根本不可能战胜手持热武器的地球机甲战士，他们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炮弹穿透树木像死神一样对他们紧追不舍。 “不要放走他们！”安达刚已经站起来，指挥着机甲部队向前冲击。 这时密林深处突然开始地动山摇，沉重如鼓点一般的奔跑声音四面响起。一棵水桶粗细的大树突然拦腰折断，从那里像火车头一般的锤头雷兽猛扑出来。 野兽们的地面部队也开始发威了。纳威骑士也夹在它们中间卷土重来，他们兴奋地大声喊叫着，偶尔还会有一两支羽箭以刁钻的角度射出，插在机甲身上。 “有伤员！”地面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喊道。 “掩护！”飞龙号的指挥官扯着嗓子大喊，“飞龙号救伤员。” 飞龙号降低高度，它庞大的身躯遮挡出大片的阴影，笼罩在机甲身上。加农炮、速射炮、重机枪纷纷吼叫起来，飞龙号的下部几乎亮成一片，大片的野兽倒下。 几条钢缆从上面抛下，钢缆连接在机甲上，等着绞盘向上收起。 “快，快！”地面指挥官焦急地大喊。 但是要提升2吨重的机甲，绞盘的效率并不怎么高。 尽管飞龙号的火力强大，但是奈何野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仍然有零星雷兽或者斯图姆兽冲破火网，带着满身伤痕朝刚刚离地的机甲冲来。机甲也疯狂开火，他们的子弹打在雷兽身上竟然只擦出一串串火星。 一头雷兽狠狠撞在一台机甲的怀里，受到剧烈撞击，那台机甲高高甩起又以极快的速度撞上另外一台。浓烟从它们的机身上升起，碎片淅淅沥沥地撒向地面，两台机甲像单摆球，在空中荡来荡去。从机甲的动作来看，驾驶员凶多吉少。 第39章 王者降临 地球人的地面部队首先遭殃。 喷火枪制造的屏障挡不住雷兽的冲击，它们全部低着头冲入火海，细小的眼睛隐藏在深深的眼窝和锤头之后，热量和烟雾对它们无法造成任何影响。强健的六条粗腿跑动起来像在锤击地面，粗糙的脚掌可以无视熊熊烈火。 当它们穿越火海再次出现在地球人面前的时候，它们就像喷云吐雾的魔鬼，狠狠撞入地球人的战阵中。一点被突破，整个战阵瞬间崩溃。而潘多拉的野兽却像永不停歇的洪流奔腾不止。 在战争开始阶段，被纳威人弓箭伤到的机甲是幸运的，他们有机会返回飞龙号。尽管有一台机甲被雷兽撞成了单摆，但是毕竟大部分安全返回了。 升入空中的机甲们发狂地向那头雷兽倾泻火力，直到看着它被打得稀烂，才悻悻然停止射击。这时他们已经重新返回飞龙号，巨大的舱门也已经闭拢。 那台受到雷兽冲撞的机甲几乎从腰部断开，驾驶员的双腿甚至都能从裂开的大口子中看到。两台机甲的座舱都已经破裂，鲜血涂满舱壁。两名驾驶员可能在撞击的瞬间就已经晕死过去，座舱破裂后他们也没能配戴滤气面罩。等到返回飞龙号，他们已经由于吸入过多有毒气体而亡。 安达刚一拳狠狠砸在舱壁上，他大吼道：“攻击，攻击！把所有火箭弹都打出去！我倒要看看这些该死的小东西到底有多少！” “武装直升机掩护侧翼，把那些在天上飞的纳威人给我打下来！” 随着他的调度，空中部队的阵形渐渐改变。运输直升机慢慢聚拢到中央，它们成为攻击艾娃的主力。而武装直升机则转战四周，防御纳威人及女妖翼兽的攻击。 战争机器在这一刻显示出它的强大力量。连绵不绝的火箭弹在人类部队和艾娃间铺就的烟道浓郁得化不开。射空火箭弹的运输直升机会自动飞到外围，它们的机舱内还有两挺大口径机枪，可以为其它飞机提供掩护。 这面由生命铸造的光盾逐渐向艾娃移动，地球人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一声龙吟自天际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个条绛紫色彩练在空中快速延伸。 前一刻它还远在天边，这一刻它已经近在眼前。 当这声龙吟在身边响起时，竟然声威阵阵犹若奔雷。 彩练从火箭弹上方掠过，一枚火箭弹被它强扭着改变了方向。盘旋了一圈之后，火箭弹向着来路返回。 “敌袭！” 飞龙号内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它肥硕的身体根本来不及进行机动，但是部署在机身各处的火炮发挥了作用。一片密集的火网编织在火箭弹前进方向上。 “轰……”千钧一发之际，飞龙号挡住了火箭弹的攻击。 但是爆炸距离过近，庞大如飞龙号都剧烈颠簸了一下。火箭弹碎片击打在舰壳上，发出了令人恐怖的声音。 而始作俑者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了一圈之后，落在了最前面那架装着高音喇叭的直升机上。 每一名地球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它锋利的爪子刺破直升机的蒙皮抓住它的机翼。在翼兽强大的力量下，直升机竟然像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雏-鸡。 “是王者翼兽！”已经有纳威人认出它来。 自从它第一次鸣叫开始，纳威人的空中部队就出现了波澜。这和面对狮鹰翼兽时不一样，那个时候女妖翼兽传递出来的信息是害怕，那是对处于食物链最顶端力量的天然恐惧。然而这一次女妖翼兽竟然出现不听骑士指挥，自行汇聚到王者翼兽身边的情况。 因为天空的王者已经君临天下。 “王者翼兽！”纳威人开始整齐的呼喊。 狮鹰翼兽可以成为魅影，但是在纳威人悠久的历史中，王者翼兽还从来不曾向人类屈服。而今天它来了！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它向地球人宣布，潘多拉是属于艾娃的！ 又有人将目光投向莫娅，这位伟大的精神领袖，不但感召了大批野兽前来助战，更令刺蝠舍身拯救艾娃，她的功绩居功至伟。甚至有人将王者翼兽的降临都和她联系在一起，他们认为是莫娅唤醒了这位王者，令它降临人间。 更多的女妖骑士加入这一行列，各色女妖翼兽围绕他飞翔，仿佛在拱卫这位威严的王者。王者翼兽突然人立而起，它呼扇着硕大的翅膀，宣告它的到来。 莫娅祈祷的声音更大了，在她的带动下，甚至许多没有战斗力的老人和小孩都加入到祈祷中。他们虔诚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在密林中产生共鸣。 “退回来！”飞龙号向被抓住的直升机大吼。 “我们不行，谁来帮帮我们！” 那架直升机在王者翼兽下面摇摇摆摆就是无法逃脱它的铁爪。 “给我调一门203毫米加农炮瞄准它。”安达刚咬牙切齿地下达命令，他死死地盯住王者骑士。 然而，王者翼兽却一拧身，竟然抓着直升机向地面俯冲。在快接近树梢高度的位置，松开双爪，展开翅膀，优雅地开始滑翔。直升机坠毁产生的烟尘和火光在它的背后升腾。 地面上又产生一阵骚动。兽群突然没了秩序开始狼奔豕突起来。有一处野兽奔跑得最为卖命，它们仿佛在躲避着身后的恐怖。 一头还像火车头一般漆黑的死神兽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野兽在躲避它，纳威人在躲避它，地球人也在躲避它。但是它却好像对地面上的一切丝毫不敢兴趣。它一直高昂着头，死死锁定飞龙号。 它是地面的王者，难道还要入侵天空禁域？ 死神兽在接近飞龙号，它高高跃起踩在一头雷兽的背上。然后再向上，它又借助一棵高大的树木将自己推到新的高度。但是，它离飞龙号仍然有很大一段距离，它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战场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这头执着的地面之王，想象着它会怎样坠落到地面。它为了艾娃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天空终归不属于它。它将用自己的生命捍卫艾娃的尊严。 第40章 对王 死神兽保持着向上跃起的姿势，它的身体已经已经舒展到极致，四条有力的前肢还在向上伸展，它的双目还炯炯有神地盯着飞龙号，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怯懦。 它向上的速度已经慢下来，它已经到达顶点…… 就到这里了……每个人心中都产生这个念头。地球人长出一口气，而纳威人已经打算永远铭记它的高度。 而下一刻，众人只剩下震惊…… 他们忘了另一位王者——空中王者，它正好赶到。 王者翼兽轻盈地从死神兽前滑过，死神兽的前肢踏在它的背上，紧接着它的后肢也踏上来。它雄健有力的肢体在王者翼兽身上轻轻借力，下一刻又展开了最后一次腾飞。肌肉的线条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之美。 死神兽上去了！完美的三级跳！地面王者和空中王者之间最优美的配合！ 它从飞龙号的尾部登上去，一刻不停地向前飞奔。 飞龙号的顶部拥有两处集中的火力点。它几乎毫不停歇地干掉了第一个，然后又像风一样刮向第二个。密集的火力从它身边扫过，而它却总能灵巧地躲开。偶尔有战士试图从它的侧翼偷袭，却又被飞回来的王者翼兽抓出飞龙号，随意地抛到空中。 死神兽撞进第二个火力点。它像一台压路机，将这里撞碎、碾开。炮塔打着滚的翻落下去，枪管、炮管拧成了麻花。 又一个机顶舱门打开了，安达刚跳到飞龙号顶部。他在顶甲板轻轻一弹，人已如离弦之箭飞出。死神兽肆虐飞龙号，这让他坐不住了，他要亲自结果掉这头恶兽。 然而死神兽向一侧稍稍偏转方向，几步跨过，在飞龙号边缘高高跃起。它根本没有给安达刚任何机会，在达到目标后毫不犹豫地跃下飞龙号。 又是在王者翼兽身上借力，然后它彻底隐身在潘多拉茂密的森林中。野兽群一阵骚动之后，死神兽毫不停歇地远去。 安达刚只能眼睁睁可看着地面战场一阵鸡飞狗跳，而死神兽已经绝尘而去。 飞龙号的顶部火力被扫荡一空，这大大减弱了地球军团面对空中威胁的能力。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箭头，将凿穿一切障碍。大批女妖翼兽从顶空穿透外围防线，进入空中部队内部，这一下人类军团连空中部队都有散乱的危险。 一部分野生女妖翼兽甚至冲着飞龙号俯冲过来。它们向着安达刚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巨口。 安达刚一直阴沉着脸，当女妖翼兽进犯到他身前的时候，他闪电般地挥出双臂，抓住女妖翼兽的嘴。 “啊……”他爆喝一声，一头庞然大物竟然生生被他撕开，血雾漫天。 没有女妖翼兽胆敢靠近了，但是安达刚也只能看着女妖翼兽在空中部队里四处翻飞，将稳固的战线搅得天翻地覆。刺蝠已经能够顶着攻击向前移动了，那面血肉光盾正在向地球军团挤压。 他感觉一口恶气憋在胸口，他想肋生双翅，将这些可恶的小爬虫全部撕碎。只可惜他纵有万般力量，但是对于空中的敌人却只能望洋兴叹。 “队长！”宋哲的声音从舱口传来。 安达刚心不在焉的扫视过去，却听到了另一个让他五雷轰顶的消息。“地狱之门就要守不住了！” 他感觉一阵头晕，摇晃了一下。在进入主神空间以来，他还从未有过如此无力、憋闷的感觉。稳住心神，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野兽突袭地狱之门。” 安达刚随着宋哲返回飞龙号内部，可视化通信器上显示着防守指挥官的图像，他看起来焦急万分。 “刚刚野兽来骚扰了。我们按照一贯方法进行防御，但是这一回它们却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而且数量很多根本看不到头。地雷阵被轻易突破，防御塔根本挡不住它们，而且它们是全方位进攻，地面部队已经不够用了。噢，不……女妖竟然载着蝰蛇狼进来了！防线已经被完全突破了。” 飞龙号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浓重的呼吸声。 安达刚的鼻翼抽动着，他紧咬着牙关，脸部肌肉在不住地颤抖。 “队长，防守地狱之门也是我们的任务啊……”宋哲靠过来轻声道。 “哎……”长叹一声之后，安达刚整个人都萎顿下来。“命令部队返回，救援地狱之门。” 本来地球军团和潘多拉军团的较量还处在势均力敌中，光盾在艾娃和飞龙号之间往复拉锯，直升机和翼兽之间的空中格斗也还难分高下。但是随着安达刚的命令胜利的天平不可遏止地倾斜了。 光盾轰然破碎，大团亮紫色的刺蝠铺天盖地而来，它们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撞击着钢筋铁骨。人类军团仿佛进入飓风的中央，即使沉重入飞龙号也颠簸入一叶浮萍。已经有不幸的直升机被撞坏升力风扇，打着圈坠落下去。 人类军团返航了，来时狰狞，去时潇潇。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 这是此时每一个纳威人的心声。 今天是潘多拉历史上第一次空地双王同时出现，并且如此娴熟的配合。它们就像一起生一起长的双胞胎兄弟。几乎就是这二者之力，硬生生将战局扭转。 今天也是不计其数的刺蝠挺身而出，站在艾娃之前，为她制造了一堵血肉长城。 今天是永远赶走地球人的日子！ 无论天上还是地面，纳威武士振臂高呼。他们跟随在这些野兽后面，誓要穷追猛打，一战定乾坤。 没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因为他们终将与艾娃同在。 也没有人在乎战术和阵型，因为地球人已经狼狈不堪。 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前猛追，莫娅在为他们祈祷祝福，神圣的声音为他们加持了无尽的力量。 地球人撤退得很快，他们必须紧紧跟上。 所以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莫娅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41章 灵魂飞扬 “莫娅，如果我是你，就让他们回来。” 这句话让纳威人毛骨悚人，并不是因为它的内容，而是因为这个声音发出的地点和发出的人。 守护莫娅的纳威人都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指向这个人，一个矮小的地球人。如果他胆敢有任何轻举妄动，那么这里就将是他的葬身之地。这些纳威人感觉到愤怒，因为在他们严密的防守下，竟然能让这个地球人靠近到如此程度。他们也感到恐惧，这个地球人是如何做到的。 很快他们就发现原因，竟然是因为有纳威人为他做掩护。 “埃图卡，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带他进来？”有纳威人惊叫起来，“妮特丽呢？你们进攻地狱之门是否成功了？” “我带他进来，是因为他必须进来。”埃图卡停顿了一下，“他就是王者翼兽和死神兽的主人，是他拯救了我们这些进攻地狱之门的武士，也是他保卫了艾娃。” “不！拯救艾娃的是莫娅，是她召唤了刺幅、死神兽和王者翼兽！” “就像这样？”孟辰轻飘飘地说道。 突然从天边飞过一片紫色的云彩，追击地球军团的刺蝠回来了。这些小家伙在空中一声一声鸣叫着，仿佛在抒发自己得胜而归的喜悦。它们大部分重新隐藏到密林中，但有几只飞到孟辰身边，开始盘旋起来，就像刚刚保卫艾娃时一样，围绕着孟辰一圈圈飞翔。 大地再次开始震动，万千地面野兽也返回这里。但是它们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很快便安静下来，这些野兽的呼吸声连成一片，感觉就像整个密林都在呼吸。 紧接着王者翼兽长嘶着从天边飞来，它绛紫色的庞大身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那巨大翅膀扇起的旋风让周围的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从远处响起纳威人的惊呼声，喧闹由远快速及近。最终死神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样一来，刚刚所有保卫艾娃的英雄们已经齐聚一堂，它们围绕着孟辰站立。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潘多拉所有的动物都在听从他的指挥。 “莫娅，我曾经告诉过你，保留一部分兵力。你听从了我的建议，所以今天你能有一支强大的力量追击地球人。现在你应该再次相信我，让他们回来。现在还远没到穷追猛打的时候，保护艾娃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 莫娅向孟辰靠近几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您？死神骑士还是王者骑士？” “称呼并不重要，行动才是最重要的。” “地球军团已经溃败，我们为什么不能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威胁还没有消除。而且我有更加稳妥的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 “如您所愿，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将部队调动回来，但是我会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 孟辰知道莫娅并不会立即相信他，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孟辰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星球上还有一支力量，他们隐藏得很深，但是一旦他们走向前台，必然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而在此之前，地狱之门这一边，他还需要尽量打压他们的实力。这样一来，在面对美洲3队的神秘力量之时，他才能有足够的精力。任何时候，两线作战都是自寻死路的结局。 在得到莫娅肯定的答复后，孟辰便重新进入自己的思想世界。他站定在大石台上不悲不喜，仿佛融入到这一片自然环境中，与这里同呼吸共命运。 纳威人在这一刻安静下来，他们都静静地看着孟辰，他的样子让人感觉到淡然、平静，和一种让人感觉平和的安详。 突然他们发现艾娃竟然无风自动起来，它的枝条轻轻地甩动，一些树精灵仿佛怕打搅孟辰一样轻柔地降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向外放射着柔和的光线。 还有一些树精灵落在地面上，它们让整个地面覆盖在一片鹅毛般柔软朦胧之中。 地面开始有变化了，一些闪着白色光芒的根茎从地面里探出头来。它们开始还害羞地摆来摆去，不愿意移动。但是在树精灵的引导下，它们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这些根茎从四面八方向大石台延伸。 这个变化令纳威人大惊失色，艾娃在它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它没有长高、没有变大、没有掉落过哪怕一片叶子。好像从纳威人的文明记载以来，艾娃就是这个样子。而现在这些根茎蔓延的气势，令他们不敢继续待在大石台上。 唯有孟辰还留在那里。他的灵魂仿佛飘到万里之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 一支根茎轻轻将自己的枝头搭在他的身上，很快所有根茎都附着在他的身上。猛然间，这些根茎放射出了夺目的白光。处在中心的孟辰罩在一层神圣的白光中。 纳威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这时一阵虔诚的祈祷传来。很快在莫娅的带领下，每一个纳威人都席地坐下，他们和莫娅一起为自己所见到的神迹祈祷。 孟辰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突然拥有了无尽的视野，他的灵魂在快速活跃地奔跑着。时而附着在树木上随风荡漾，时而附着在水里蜿蜒流淌，又附着在高山上俯瞰大地，最终他跟随着女妖翼兽来到了地球军团旁边。 他看到了远方那连绵不断的悬浮山，以及小心翼翼进入其中的地球军团。? 第42章 哈利路亚 地狱之门受到攻击的信息并没有让全部人员收听到，但是即便如此飞龙号的内部人员还是获得了这个消息。RDA的雇佣兵没有严格纪律可言，信息像插上翅膀的邮件，飞到每一个角落，而撤退的命令进一步印证了这个信息，紧张情绪瞬间席卷整个飞行部队。 艾娃之战几乎消耗掉所有火箭弹，尽管火炮和机枪依旧弹药充足。但是长时间射击不但人员疲惫，就连武器也快坚持不住了。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火力密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很多武器哑火。 地球军队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何况地狱之门究竟情况如何，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臃肿的飞龙号带着小巧玲珑的运输机和武装直升机紧急返航。 动用了最强军队，飞行了两个小时，打光了几乎所有火箭弹，连火炮都要用坏的情况下，却毫无收获。 这返程之路“心”比“行”更艰难。 ----------------------------------------- 飞龙号的速度已经提到危险等级，机身在这个情况下不住抖动着。失败的痛苦、飞行的危险和基地的前途未卜，令返回途中的气氛显得沉重压抑，而且还有一丝血腥…… 两具套在黑色裹尸袋中的尸体就放在飞龙号内，浓郁的血腥味止不住地从里面飘溢出来。虽然已经面对过无数生死存亡的瞬间，但是那两具冰冷的尸体仍然让人感到胆寒。 安达刚抱臂端坐在机舱中，看起来他很镇定，实际上紧绷的面庞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他一直试图联系地狱之门，但是很遗憾，直到现在仍然杳无音讯。 “长官，我们现在还没有进入电磁干扰区域。发生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就是——地狱之门的通信基站被毁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也就无法接收卫星图片了。接收和解码卫星信号的设备只有地狱之门才有。” 安达刚的心累到连生气和计较的力气都没有了。漏屋偏逢连夜雨，没想到基地在这个时候被野兽突破。现在所有的判断都只能算是猜测，一切都要等到返回地狱之门再说。 “长官，我们原路返回吗？” “不，我们走近路，用最快速度返回。” 安达刚已经归心似箭了，反正一直联系不上地狱之门，也不怕电磁干扰影响通信。而且纳威人并没有跟上来，军队只要加速赶路就行。 在他的驱动下，整支部队再次提速。按照现在的速度计算，也许2个小时就能返回。 每个人都怀有一丝希翼，寄希望于守备部队能够坚持到他们回来。 前锋部队汇报，已经靠近悬浮山。 透过舷窗已经能够看到远远地一群巍峨的山峰悬浮在空中，偶尔有一两根粗壮无比的藤蔓连接着它们。在这些山峰上隐藏着地球人的实验基地和纳威人空中骑士的训练点。 安达刚开始做进入哈利路亚山脉的最后部署：“前方将是强电磁干扰区域，届时我们将无法互相联系。所有飞行单位最后确认一遍航向，保持好队形，飞出悬浮山之后再联系。” 进入无线电静默之后，飞龙号内部出现了难得的宁静，连它的涡轮升力风扇在这一刻都仿佛安静下来。这艘巨大的空中堡垒像一叶浮萍，轻盈地从碧波中划过。 飞龙号已经进入悬浮山脉，从更近的地方能够看到这些奇峰的细节。 一些细小的藤蔓从山峰四周以及底部垂下来，让这些悬浮山看上去长满了胡须，也更显示出它的古老与苍凉。山峰上面是浓密的树林，甚至连底部都长有一层厚实的丛林。 随着部队渐渐深入悬浮山脉，连接各个山峰的藤蔓也变得密集起来，藤蔓上面还缠满了其它植物，变成了一根根粗壮的绿色钢索。 这里的藤蔓异常多起来，它们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留给直升机穿过的空间凤毛麟角。 潘多拉的创世神在这里以藤蔓为缆、山峰为锁布下了封印大阵，仿佛要困住一头洪荒猛兽。 为了躲避这天罗地网，队形已经不好控制了。渐渐的整个队伍铺得更加分散，同时飞行员已经把速度降到极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前进。 飞龙号的速度就更加不敢恭维了，它庞大的身躯有更多凹凸部位会夹住这些藤蔓，飞行员必须不厌其烦地调整方向，尽量寻找空隙更大的地方钻过去。渐渐地飞龙号落在整个队伍的后面。 飞龙号此时正向一座巨大山峰的底部移动，那里是附近藤蔓最少的方向。 四处无云，唯独此处山顶却聚集着一团灰雾，在落日的余晖照耀下，像一顶灿烂的皇冠放射着异彩。 泰山压顶在这里成为现实。它是这里最大的一座山峰，也是整座山脉的核心。他像一尊帝王正襟危坐在金殿之上，其它的悬浮山都是它的文官武将，团团拱卫住它。 飞龙号已经来到它的底部，它庞大的体量甚至能够遮天蔽日。飞在它底下，就像是进入了夜晚。 好半天，人们才适应了突然到来的黑夜。 飞龙号和它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细小的藤蔓甚至搭在它的机身上。 茂盛的丛林长在头顶之上，这是一种多么玄妙的体验啊。张伟将脸使劲贴紧舷窗，抬头向悬浮山望去，他极力想将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尽收眼底。 这时他的余光突然发现一个身影顺着藤蔓快速下降。他起初还以为是一个顽皮的潘多拉猴，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个身影更庞大。 他定睛望去发现，那个身体有蓝色的皮肤，而且背着弓箭…… 是纳威人！ 那个纳威人顺着一条藤蔓，快速垂降到一架运输直升机上，可能是声音引起了飞行员的警觉。他们带着白色头盔的脑袋一阵左摇右晃，但是最终不得要领。 那个纳威人爬到驾驶舱上方，他卸下弓箭，寒光闪闪的箭头瞄准了飞行员的脑袋…… 第43章 八门金锁阵 “偷袭！纳威人！”张伟回头冲着安达刚大叫，他一手隔着舷窗遥指那架运输直升机。 可惜一切都晚了，羽箭穿透防弹玻璃和头盔，自上至下将飞行员钉在座椅上。另一名飞行员还反应过来，又一枝箭已经贯穿他的脑袋。失去控制的直升机向右一歪肩膀，侧滑出去。而那个纳威人在这之前紧跑几步，又攀上了另外一根藤蔓。 这架直升机像一头蛮牛，狠狠撞入机队右翼，它又和另一架武装直升机发生了亲密接触。两架飞机凌空爆炸。 这一下也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但是严重电磁干扰下，所有通信设备已经失灵，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飞行员出于职业习惯和团队责任，仍然保持了阵型。 “敌袭，是敌袭！”张伟拍打着玻璃，大声喊叫着。 透过舷窗，他看到纳威人借助悬浮山茂盛的植被隐蔽行动，在他们的碰撞下植被在晃动，仿佛整个山都在运动。下垂的藤蔓变成了纳威人攻击的桥梁。一个又一个纳威人用比猴子还灵巧的身形索降到直升机上。他们几乎是抵近飞行员的脑袋，带有行刑意味的射杀这些鲜活的生命。 还有些，甚至直接向直升机的涡轮旋桨投掷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骼。这根骨头比钢筋还要结实，能够直接打碎桨叶。 刚刚还是安静无比，现在突然血雨腥风，天地都变了颜色。 张伟几乎是趴在舷窗上看着这一切，地球部队陷入空前灾难中。 一根粗壮的藤蔓从眼前飘过，他突然感觉一点银光从那里闪现。他心头一阵恶寒，下意识地向旁边一倒。 与此同时舷窗砰然破碎，一枝羽箭插在地板上，箭尾犹自颤抖不已。 狂风顺着破碎的玻璃灌入机舱，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一扇又一扇玻璃被打碎，飞龙号的机舱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顺着舷窗，孟辰看到，无数纳威人从粗壮藤蔓上显现身形，他们就像守城的卫兵，用弓箭射向侵占他们星球的暴徒。 安达刚快步走到驾驶席旁，也不管是否还有电磁干扰，打开通话器喊道：“散开！自由射击。加速通过这里！” 纳威人的攻击还在持续，悬浮山是他们的堡垒，粗藤蔓是他们的城墙，细藤蔓是他们的跳板。这些不会飞的纳威人，却将地球人的飞行部队消灭在空中。 不断有直升机冒着浓烟坠落，而箭雨仍然一阵紧似一阵地扑向剩余的直升机。 最初见到哈利路亚山脉的时候，张伟便感觉这里是神明布下的封印大阵，现在他终于知道这种感觉的由来原因。 这里封印的不是洪荒猛兽，而是他们这些地球人。布下这座大阵的也不是神明，而是这些纳威人，这些还处于石器时代的蓝猴子。 当纳威人像蝗虫一样布满天空的时候，地球人的反击终于姗姗来迟。 最先开火的当然还是飞龙号，一发203毫米炮弹在悬浮山的底部开了一个大坑，稀稀拉拉掉下去几名纳威人。 作为一个战斗堡垒，它的火力异常充沛。位于舰头和舰尾的4门30毫米航炮编织出一张全方位的大网，将所有胆敢侵入的纳威人全部网罗其中。速射105毫米榴弹炮打得像机关枪一样，两门203毫米加农炮则专门瞄准藤蔓，每当一根藤蔓被打断之后，上面的纳威人就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七零八落的摔下去。 火箭弹虽然没了，但是炮弹还有的是，现在不要钱似的泼出去，一时间倒让它生生打开一条通路。涡扇的声音骤然高亢起来，飞龙号打算用自己的机身闯出一条生路。 只可惜，希望之后的失望永远是对士气最大的打击。 一声尖锐的鸣叫穿透已经没有玻璃的舷窗，清晰地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张伟甚至看到飞行员竟然被吓得浑身一抖。 杰克和他的女妖翼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他们没有用任何规避动作，也绝不借助山峰隐藏自己的身形，他们就这样自天边一直俯冲下来。 躲开了榴弹炮的攻击，穿透了航炮的火网，无视重机枪的射击，像一往无前的勇士朝着飞龙号快速迫近。 到几乎就要撞到飞龙号之时，它张开2对翅膀，极轻盈地完成一次转向，擦着飞龙号的上机壳快速掠过。部署在上机壳的8挺重机枪连它的一片羽毛都没有留下。 在它即将要飞离飞龙号的时候，杰克从背后抽出一根白骨。此时他正好处于驾驶舱上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这根白骨掷入涡扇中。 轰…… 张伟感觉右前侧机身猛然向下一坠，机舱里传来尖锐的警报声。 “你闪开！”飞龙号舰长一把将操纵105毫米速射炮的人拽起来，他自己坐到射击席上。 火炮的强大后座力在缺少四分之一动力的飞龙号身上展露无疑。飞龙号摇摇欲坠地承受着巨大震动。 女妖翼兽的速度连火控系统都跟不上，他拼死也没摸到对方的影子。就在他用各种语言咒骂它的时候，从悬浮山上无数女妖翼兽飞扑下来。 它们的骑士每个人都背着几根那种白色的大骨头…… “攻击，攻击！别让他们靠近！”舰长声嘶力竭地对着话筒狂吼一番。然后又气急败坏地将它摔到控制台上。 他从身边抄起一支机枪，借着没玻璃的舷窗，向外射击起来。 女妖翼兽凭借灵活的机动能力，借助悬浮山，神出鬼没地前进，轻松突破了地球部队已经七零八落的防御。 一根根长骨被骑士掷出。直升机飞行员已经知道这些骑士想要干什么，在这一刻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疯狂地挣扎着，直升机在他们的控制下像翻滚过山车一般飞舞起来。 只可惜，机械总比动物慢一拍。女妖翼兽比直升机要灵活百倍。无论飞行员如何闪避，翼兽骑士总是能找到最好的角度，将长骨插入涡扇中。一架架直升机拖着浓烟坠落下去。 飞龙号还在坚持，它现在已经发疯似的朝前突进，周身所有武器都在喷射着明亮的火舌。(未完待续。) 第44章 喋血归途 杰克又回来了。 淡蓝色的女妖翼兽在悬浮山中穿梭、飘荡。 这本来应该是一幅难得一见的美景，但是没有地球人会有心情欣赏。在他们看来，这条缎带就像悬在房梁上的绞刑索，只等监刑官一声令下，它就将霍然收紧…… 唳…… 一声尖锐名叫直刺苍穹。仿佛是冲锋的命令，女妖翼兽从四面八方向飞龙号扑来。 再强大的火力，也难以抵挡至死方休的战斗意志。尽管不断有女妖翼兽一头栽向地面，甚至有些在空中便支离破碎。但是他们仍然前赴后继地涌向飞龙号。 阴影再一次从飞龙号上方闪过，这一回，飞龙号彻底失去平衡能力。它右边的机身向下坠落，左边虽然仍有动力，但是也无济于事。 张伟和宋哲争先恐后地进入机甲，按下空降钮之后，他们跳下去。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台机甲也离开机舱，但是最终火下来的有几人，就不得而知了。而三位资深者则是淡定地等到飞龙号进一步下降高度后，直接跃下去。 飞龙号旋转着坠落，剧烈爆炸在密林中发生，浓烟扶摇直上几公里。 为了躲避追踪，活着的人迅速离开了还在燃烧的残骸，一头撞进暗无天日的密林之中。 高大的树木以及茂盛的阔叶植物，为这支小队提供了绝妙的掩护。 透过枝叶缝隙，张伟望向天空，战场悲凉到令人痛心疾首。 没有火箭弹的直升机缺少爆炸性武器，依靠航炮和机枪难以打开藤蔓的封锁。而那些过于粗壮的藤蔓又为纳威人提供优质的防御。没有速度，没有武器，天空中飞翔的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还在坚持的直升机没有多少了，女妖骑士们已经聚集起大队人马向这些散兵游勇发起最后冲击。 一架直升机在绝望中撞上藤蔓，一团火球腾空而起。 还有些直升机上面的战士被一个个拽出飞机，抛到空中。 这些女妖骑士扑向最后一架直升机，它们抓住直升机的两个涡扇，拼命的向两个方向拽，竟然生生将涡扇撕下来。失去动力的直升机打着旋地坠落，在这个过程中机枪还在顽强地射击。 张伟仿佛听到机上人员那不甘的怒吼，久久未曾平息…… 他使劲地摇摇头，将那个声音甩出脑海。当他再向上看去，天空又恢复朗朗晴空，除了偶尔一两条烟柱，再没有一丝痕迹说明这里发生过激烈战斗。 那个总是在天空中划出彩练的身姿，成了张伟一行人心头最大的阴影。 张伟等人即使知道他们远在天边，也连大气都不敢出。急行的队伍静悄悄地，压抑的气氛令人作呕。 向地狱之门进发的过程中，头顶上不断有大队翼兽骑士呼啸而过。 但是张伟等人竟然没有被飞行部队发现，甚至就连一头猛兽都没有碰到。 在这个前提下，每个人都强撑起精神加速赶路。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并非是什么好现象。如果地狱之门取得胜利，此时他们就应该碰到落荒而逃的野兽。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就能说明一个问题，猛兽在某种指令的控制下，正在集合起来有组织的向地狱之门进发。 难道地球人真的已经令潘多拉必欲除之而后快了吗？在原著里艾娃可并没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它充其量也就是派野兽军队猛冲人类防线而已。 张伟心里打着鼓，跟在一言不发的安达刚后面穿梭在密林之中。 在热带雨林中长途跋涉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经历。稠厚的腐质层浮在湿润的土地上，每一脚都不知道会踩下去多深。不时有空朽的树干横亘在林木间，翻越它的时候还要小心不要惊扰到居住在里面的密密麻麻的昆虫。酷烈的阳光穿透树叶之后也不会减弱多少，湿热的蒸汽令身体里的汗液无处排泄。 即使套在机甲里，张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 张伟和宋哲操控机甲的过程很青涩。但是在那些RDA雇佣兵的控制下，这些2吨重的大家伙轻盈地好像纳威人，他甚至能够做出鱼跃前滚翻这样的动作。 冲在最前面的机甲突然从背后卸下30毫米速射炮，在他几乎就要射击的瞬间，安达刚急忙将他拦住。 在他们面前不远处，一大群蝰蛇狼正在密林复杂的地形上此起彼伏，像一条黑色洪流连绵不断。它们流动的方向自然是地狱之门，这种前进方式就好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正在接敌运动。 偶尔有一两只蝰蛇狼发现他们的行踪，冲他们呲起白森森的尖牙，用那令人恶寒的叫声恐吓一下，然后便恋恋不舍地融入黑流之中继续前进。 这些狼捕猎的本性还在，但是似乎被一个更高的意志命令，迫使它们统一行动。那些冲他们呲牙咧嘴的狼，就像军队里的刺头，必须严格管教，才会令它们乖乖服从命令。 在这一刻，安达刚对这次任务的信心动摇了…… 和一个星球作战，那简直是一件愚蠢之极的事情。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星球是那么的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安达刚变得更加沉默了，他十分厌烦地挥了挥手，带领大家继续前进。 剩下的路上，野兽越来越多。然而他们奔跑在野兽队伍里却安然无恙，虽然有不少对他们表示敌意的野兽，但是却没有一只向他们发动攻击。 这一路行来，让人感觉整个潘多拉都在行动。斯图姆兽、锤头雷兽、蝰蛇狼成群结队地聚集在一起，就像一支支等待攻城的军团。 从这一支支野兽军团缝隙中穿插而过，张伟等人奋力向前急冲。 突然，密集的机关炮声传入他们的耳朵…… “快！他们还在坚持！”安达刚大吼道。 在他们前面，野兽群展开了宽阔的攻击正面，它们像一堵墙拦住众人的去路。 从这里开始密林已经被野兽群踩踏得光秃秃，再向前走就是壁垒森严的地狱之门。因为外面野兽围攻，防守部队是不会开门的。(未完待续。) 第45章 百兽围城 安达刚带领部队停下来了，他们必须在这里隐蔽行踪，伺机而动。 在地狱之门上空，杰克一直在最高空域盘旋，他能够从那里俯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女妖骑士比他飞得要低很多，他们分散在地狱之门四周，就像王者座下的将军，各自统领着一方军队。 地狱之门的铁丝网防御墙整体结构依然完好，它们保护了这座正5边形的基地免受外界干扰。每条边界上的防御塔，像一根根定海神针，围绕在它们周围的是重型机甲和战斗车辆。空中部队损失殆尽之后，它们就是人类仅存的重型机动力量，也是在潘多拉立足的最后依靠。 说空中部队全部损失倒也不完全正确，张伟就看到至少还有5架直升机或在空中盘旋，或在地面检修。但是这股力量在铺天盖地的女妖翼兽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些飞机也绝不敢飞到防御塔火力之外执行战斗任务。 如果说地狱之门的防御整体完好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那么另外一件事就令张伟心情沉重，一股浓烟从卫星地面站的位置滚滚升起，像一条恶龙张牙舞爪。看起来如果没有新的设备替换，恐怕这里将很难再次运转起来。 卫星地面站的残骸还燃烧着熊熊烈火，全自动消防系统已经在进行喷淋，但是火势凶猛一时间压制不住。穿着重型护甲的雇佣兵仍然在和分散在各处的蝰蛇狼战斗。 安达刚派了一台机甲往后方警戒，他将其余四台机甲分别向两翼派出，要求他们每隔一段距离就鸣枪一次，尝试从不同角度引起地狱之门的注意。 只可惜他们没走多远，孟辰就听不到他们的枪声了，茂盛的树林和喧闹的野兽将枪声掩盖了。 4台机甲返回之后，结果就和张伟判断的一样，他们无法引起地狱之门的注意。 安达刚若有所思地观察了一会儿野兽群，突然命令一台机甲攻击兽群，每分钟250发炮弹像泼水一般射向野兽群。不断有野兽哀鸣着摔倒在地，奋力挣扎着试图再起来。但即便这样仍然没有哪怕是一头野兽报复他们。 这些野兽的纪律性如此之高，令人胆寒。 即使再射击也仅仅是在汪洋大海中溅起几朵水花，面前敦厚的兽群即使打光他的全部弹药，也无济于事。引发兽群骚动的计划也破产了。 断后的机甲突然撞开一丛灌木，他亡命奔跑着，还不时回头望一下。看到安达刚等人就迫不及待地大喊：“后……后面……纳威人来了。全是骑兵，很多、很多……” “准备战斗！”安达刚大吼。 慌不择路的机甲跌倒在地，他来不及爬起来，就躺在地上回身开始扫射。 大地开始震动，沉闷的奔跑声像重锤擂在众人心头。 当无数纳威骑士穿过层层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张伟感觉那时间都定格了一下。 紧接着无数高大的重铠马驮着纳威人像洪流一般奔腾向前。倒地的机甲开火了，速射炮的火光刚刚闪亮了几次，五六枝羽箭就攒射过来，全部命中座舱。这架机甲彻底沉寂下去…… “开火！” 不等安达刚下令，所有人都狠狠扣下扳机，只可惜这并不能阻挡纳威骑兵的洪流…… 纳威人已经张弓搭箭，再向前几步他们就会发射了…… 地狱之门那坚固的防御墙挡不住资深者，却成了阻挡张伟和宋哲求生的最大障碍，他们被自己人挡在外面了…… 纳威骑士的身影正在逐渐变大，他们闪烁着紫色毒光的箭头甚至已经能够映出张伟的脸…… 突然，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了。兽群开始推进！ “快，进入兽群！小心纳威人的弓箭，还有我们自己的火炮……”安达刚大声下令。而他自己却并不急于隐蔽。 兽群最初运动速度非常缓慢，就像是在日常悠闲地散步。可即使这样，也没有任何一头猛兽会绕开已经被打倒，但犹自挣扎不休的同类。 一只只硕大的铁蹄踏在它们身上，令它们发出了更加恐怖和凄厉的惨叫。这叫声随着兽群的移动变得越来越小……断断续续……最终消失匿迹…… 兽群在逐渐提速，并且每一类野兽出现了明显的层次。锤头雷兽一马当先，它们像破冰船用自己坚硬的头部为其它动物打开一条通路。 当兽群即将冲出密林，前面只剩下一些小树和低矮灌木的时候，斯图姆兽开始加速，超越锤头雷兽。它们将头低下，犁着土地，将地雷翻出。 大队蝰蛇狼呼啸着跟上去，它们借助大型动物的掩护，快速接近地狱之门，然后以他们为跳板攀上铁丝网…… 一阵刺眼的电弧弹出，把它们焦黑的身体永远留在铁丝网上，地狱之门已经将铁丝网接电。 它们烧焦的尸体挂在铁丝网上，仍然会有细小的电弧闪现，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伴随着焦糊的碳味升上天空。 蝰蛇狼仍然前赴后继，它们的尸体已经铺满了铁丝网，阵阵恶臭翻滚着向外散开，张伟即使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也不管用。 哇…… 他没忍住胃里翻涌的腥味，弯腰呕吐起来。密封的机甲立即充满胃酸的恶心味道。 跑在最后面的锤头雷兽已经接近铁丝网了，它们同样毫不犹豫地一头撞上去。这一刻它们周身电光乍现，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兽。以一往无前的气概用身体在电网上开了一个大洞。顺着这处缺口，猛兽们源源不断冲进去。 “冲啊！”安达刚一马当先向前猛冲。 地狱之门内的防御力量将火力集中到这处缺口，纳威人也不断向他们射箭。 他们躲避着纳威人的弓箭，顶着自己人的炮火，在兽群中穿行。 周边不断有野兽浑身冒血，嘶叫着倒下去。也会出现一串炮弹或者弓箭钉在脚边。 一架机甲被自己人的火炮集中了，防御塔上的大口径火炮将它撕了个粉碎。张伟不敢迟疑，仍然向前猛冲…… 另一架机甲被数枝羽箭从背后射穿，它的驾驶员还大张着嘴巴想要呼救。张伟只能咬牙忍住悲痛继续向前冲…… 周边所有野兽都开始向这处缺口移动，不论是否有希望再打开新的缺口，也不论是否这里已经水泄不通。它们仍然愣头青一般蜂拥向这里，像淤泥一般将这里堵塞。 好机会！ 他们直接超越所有野兽，从它们打开的缺口中冲进地狱之门。(未完待续。) 第46章 再次光临 孟辰的意志通过艾娃直达地狱之门前线。 艾娃控制下的野兽是无组织的原始进攻，而孟辰的加入则让它们变得秩序井然，就像是一支训练有素又悍不畏死的军队，它们不知疲倦、没有终结的往复冲击着地狱之门。 如果仅仅依靠野兽的力量，是无法突破地狱之门的防线的。但是孟辰先依靠刺蝠消耗地球军团的弹药和精力，再用埋伏在悬浮山脉的军队消灭掉地球军团的有生力量。如此一来，即使安达刚返回地狱之门，面对百兽大军他也无能为力。 孟辰已经打定主意，即使不能铲平地狱之门，至少要让它一蹶不振，在这次任务里彻底失去作用。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对隐藏在暗处的美洲3队极为忌惮。天洲2队和美洲3队是夺旗战，孟辰可没有能力同时面对两家的进攻。他必须确保自己能够用全部精力只面对其中一家的进攻。 既然有机会打压一家，那就一定要做到极致。 孟辰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一头女妖翼兽身上，他可以俯瞰整个战场。 飞翔到空中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天洲2队已经冲进地狱之门，安达刚、铁石、猴子在里面大开杀戒。安达刚的每一拳每一脚都会将一头野兽轰杀。铁石的效率更快，他的巨盾每次抛出，都会在野兽群中犁出一道血河。而猴子则用他的铁棒大杀八方，能够将树木拦腰撞倒的雷兽，竟然在他的一棒之下钉在地上。 地狱之门的防御依然有效，防御塔在持续发威，而机甲以及普通步兵已经重组防线。枪弹向泼水一般射向兽群，地狱之门变成了血肉磨房。 但是地球人的努力只能到此为止了。越来越多的缺口被兽群打开，一旦有一处缝隙，就会有野兽争先恐后地从这里挤入，将这道缺口不断扩大。地狱之门像被破堤的水坝，而兽群则像洪水，开始只是一处处小小的裂纹，最后这些裂纹连成了片。 斯图姆兽的下颚像扫雷机使地雷彻底失效，雷兽的则像攻城锤所向披靡。而蝰蛇狼则化身为最高效的杀手，它们会从大型野兽的身躯上奔跑而过。然后跃入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已经混乱如麻…… 轰隆…… 一大段城墙倒塌，兽群终于有了宣泄口。它们气势磅礴地从这里冲进来。 孟辰没让它们停下脚步，他命令这些野兽不断地冲击。它们只需要不断地奔跑，从地狱之门穿过，再调头回来继续它们的凿穿行动。它们就是要将这里踏为平地。 一股五颜六色的洪流卷动着，带动起周围的野兽，它们聚集在这些野兽的后面和两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这个箭头可以刺穿一切阻挡，踏平一切障碍。防御塔被它推倒，逃避不及的机甲被它淹没，地球人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突然在它们前面有一个地球人站立不动，尽管他和其它地球人比起来壮硕无比，但是奔跑在最前面的成年雷兽，几乎有他两倍的身高。在这股猛兽洪流面前他完美诠释了什么是螳臂当车。 雷兽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它微低下头，奋力向前被跑着。 然而这个人，面对百兽奔腾的冲击力却面不改色。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巨盾，狠狠插入地面，而他自己则顶在后面，和巨盾以及地面形成了三角形。 他刚刚准备停当，雷兽狂奔而至…… 一个人，一群看不到边际的野兽；一边极静，一边极动。最终两者狠狠撞到一起…… 撞击，人未动，而雷兽被掀到一边。 巨大的箭头撞上了一块纹丝不动的顽石，它从这里被剖成两个，向两边翻开。 “铁石！走！”安达刚的怒吼传出。 而铁石和他的大盾仍然死死地楔在兽群中。 安达刚从兽群上掠过，来到铁石旁边。这个雄壮的汉子在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时，仍然沉默着，尽管他已经摇摇欲坠，但是却寸步不让。 安达刚心底的火猛然炸裂，这样的队员为了任务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不值得！”他怒吼道。 他抓起铁石和他的大盾几下飞腾，迅速离开这里。 再没有人能挡住兽群了，地狱之门的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 ----------------------------------------- 孟辰也看到了这一幕，天洲2队的意志力他看在眼里。 尽快结束这一切吧……兽群还在他的控制下有序地狂奔着，再加一把劲，就可以解决这里。 突然，他的灵魂出现了一丝悸动，他感到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向这里飞速靠近。这股力量甚至有让他撤回所有野兽的冲动。 怎么回事？ 几只刺蝠在他的指挥下贴着树梢向那里摸过去。 很快大片的黑云从刺蝠头顶掠过，刺蝠抬起头……那一刻他几乎失去了对刺蝠的控制力。 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遮天蔽日的军队，地球人的军队。放眼望去，孟辰至少看到了4艘龙式突击舰。围绕在它周围的直升机数不胜数。 这一定是美洲3队的力量，没想到他们来得竟然这么快。 没必要再针对地狱之门了，他断然将攻击地狱之门的兽群召回来。同时他又疯狂地向四周集结野兽，一时间整个潘多拉的表面，翼兽升腾，走兽豕突。 但是来得及吗？敌人已经摸到身边了。 这时杰克的声音从通信器传来：“长岛，怎么回事，我发现大批野生翼兽正在向艾娃的方向飞去，你那里出什么事了？” “地球人还有更强大的军队，他们从另一个方向攻过来了。” “我去支援！” “不要过来！约束你的部下，隐蔽在悬浮山。你们是唯一的退路了。” 刚刚喊完这句话，那支强大的军队已经肉眼可见。纳威人发出了惊呼。 “莫娅萨满，我请求您带领您的子民离开这里吧。我挡不住他们。” “离开这里，纳威人还能去哪？” “去悬浮山，那是潘多拉为你们准备的世外桃源。” 莫娅神色严肃地转向周围的人，她沉痛道：“为了生存，我要求你们离开这里。” 接着她又转身面对地球军团道：“而我不会再逃避了，我将守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未完待续。) 第47章 不可能出现的人 这一支军队不但规模庞大，而且全部由飞行部队构成。这其实很容易理解，潘多拉茂密的树林造成地面环境极其复杂，地面部队的行进受到很大制约。而空中部队则没有这个困扰，这不但可以避开数量庞大的地面野兽，而且还可以使部队行进更加迅速。 这支军队不但实力雄厚，而且有备而来。 孟辰没等地球军团靠近就抢先发动了进攻。大批翼兽从密林中升起，从家园树腾飞，更有翼兽从远方赶来。它们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硕大的球体。 慢慢地从这个球体中伸出一支触手，向着地球军团击去。 地球军团展开了，以4艘龙式突击舰为核心的军团展露了它狰狞的一面。 这个回合，翼兽像一支矛，而地球军团变成了盾。当翼兽疯狂地冲向地球军团的时候，对方已经将自己的正面延展到极致。一片亮光闪现，地球军团开始进攻了。 矛的头部在光盾上撞得粉身碎骨。而地球军团甚至有能力将火力延伸到翼兽的纵深。翼兽的残值碎片从空中不断向下跌落。 尽管仍然有翼兽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集。但是它们的速度太慢了，而地球军团的火力也太强了。当火力密度达到一定水平，就不是血肉之躯依靠数量能够撼动的了。光盾开始向着艾娃碾压过来。 纳威人凝视着天边的战斗，他们不愿意离去，这里是他们的灵魂之树，是他们的归宿。而且他们还有一丝希翼，他们曾经在这里两次战胜地球人，也许这次艾娃仍然会祝福他们。 但是那些钢铁巨兽前进的势头根本不可遏制，翼兽的残躯被他们碾压在下面。地面上的野兽只能望洋兴叹，它们对这场战斗根本无能为力。地球人向前移动得很缓慢，但是却异常坚定。 他们到家园树边了。亘天朔地的家园树比他们飞行的高度还要高，它像一尊巨人俯视着面前的军队。 家园树上还有莫娅留下的女妖骑士。这一次他们没有听从莫娅的命令，他们身后就是家园，他们将站出来保卫自己的家人，以对得起勇士的称号。 五彩缤纷的女妖翼兽从家园树上腾空而起，他们离开自己的栖息地，为了生存而战。他们试图绕过地球军团，攻击他们的侧后。 但是地球军团的队伍过于庞大了，在盘旋的过程中不断有翼兽被击中，缤纷的落英从天空洒下，成全了他们的威名，留下了无尽的痛苦。 这支翼兽部队没有一个孬种，他们在面对不可撼动的强敌时，保持了自己的尊严。只可惜这份尊严太轻微了，以至于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终于，一枚火箭弹穿过光盾，笔直地飞向家园树。所有纳威人都静静看着这条亮线淹没在家园树粗大的主干中。 轰…… 一次剧烈地爆炸发生。 呜呜…… 有纳威人开始轻声哭泣起来，这哭泣包含着再次失去家园的痛苦。一声声哭泣汇聚在一起，变得惊天动地。 然而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情才刚刚发生。翼兽的补充数量跟不上了，地球军团获得了机会，更多的火箭弹找到了空隙，它们争先恐后地钻入家园树里。一次次剧烈地爆炸在它主干的各个部位爆发。 家园树的树冠猛烈的抖动起来，它忍受着剧烈的痛苦。最终，在一次最大的抖动之后，它从中间断开了，它的上半部分向下缓慢地滑动。这个运动变得不可遏制，家园树再次倒塌了。纳威人的希望，他们建立起来的伟大部落又一次面对灭顶之灾。 “快走！”孟辰冲着莫娅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任务，真的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如果让地球人摧毁了艾娃，那他们就会完成任务，这绝对不是停止战争的节奏。 再坚持一下吧，也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呢？至少也为纳威人多留下一份力量。 莫娅又开始祈祷了，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发生，很简单，因为孟辰占据了艾娃全部资源，它已经没能力响应莫娅的请求了。 翼兽像一缕缕游丝，注入到那条长矛上。遗憾的是长矛越来越细，地球军队仍然在无情地向前碾压。 在莫娅的严令下，纳威人开始第二次迁移。他们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艾娃，也许下一刻，艾娃也将步家园树的后尘。 “潘多拉不会抛弃我们的，艾娃一定会永远屹立在这里。” “我们去悬浮山脉，那里虽然不再能接触艾娃的神谕，但是却能为我们提供栖身之所。我们将在那里繁衍生息，直到艾娃的光辉能够照耀悬浮山，我们将再次重返陆地。” “离开这里吧。留下澳玛蒂卡亚部落的血脉，并且通知潘多拉上的所有部落，我们为艾娃战斗过。我们现在将有尊严地生活下去，直到永远……” 伴随着莫娅那有魔力的声音，纳威人开始加快步伐，他们现在将为了生存而迁徙。他们坚信必将有一天，他们会为了荣誉再次返回。 他们从艾娃周围散开，隐身到密林中。这些已经习惯了城镇生活的纳威人，突然再次进入野蛮的原始森林，显示出了万般不适。尤其是那些出生在城镇的幼儿，第一次深入密林，使他们异常害怕。他们哭闹着，奋力拒绝着。哀伤的气氛在他们中间快速蔓延。 孟辰没有更多精力去理会他们的心情。他调动起自己最后的力量——刺蝠，迎向地球军团。 再挡一下吧，艾娃已经守不住了。 比上次稀薄很多的紫雾从密林中升起，义无反顾地冲向地球军团。 孟辰已经把死神兽和王者翼兽召唤到身边，他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了…… 就在这时一声龙吟自天边传来，它的声音尖锐、嘹亮，刺破一切喧嚣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纳威人都停下来，他们仰望天空，看到…… 一个火红的身影撕开天空，快速从众人头顶划过。 孟辰跟纳威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盯着天空。 久久之后他才对着通信器说出一句话：“杰克，是你吗？”(未完待续。) 第48章 目标 当天边的白云都被这个身影染得火红时，纳威人的欢呼声已经响彻云霄。地球军团的装备制造的巨大轰鸣在这股声势面前都逊色三分。 这些已经绝望的纳威人从密林中冲到艾娃的周围，他们仰天高呼，所有人喊出的名字只有一个，“魅影骑士！” 这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又回来了，在艾娃最危险的时刻，魅影骑士终于又像传说中一样再次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他依然会力挽狂澜于既倒，扶之大厦于将倾。 纳威人的心火热一片，但是孟辰的心却无比冰冷。 那个人一定不是杰克，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气质，都不是杰克具备的。如果非要描述，孟辰可以确切地说，那是高阶先驱所带来的压力。即使远隔千米，孟辰也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很熟悉，在创业之星上绝对感受到过。 这个人不是纳威人，他是彻头彻尾的先驱，他是美洲3队的一员。 那么……他化身魅影骑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只为完成任务，那么地球军团就已经足够了，他们已经可以摧毁艾娃，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孟辰已经不再控制野兽了，他深陷在自己提出的几个问题中不可自拔。 魅影骑士孤身一人，但是地球军团却为他的出场准备了盛大的欢迎烟火。无数炮火集中在他的身上，只可惜它们始终慢了一拍。炮弹在他身后爆炸，就好像为他披上了一件火焰组成的金黄色长袍。 这个孤傲的身影没有任何犹豫，他的速度已经快到连眼睛都跟不上了。他穿透光盾，像箭一般射向一艘突击舰。他始终没有减速，仿佛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憾钢铁怪兽。 纳威人不再喊了，他们被魅影骑士悍不畏死的精神所震撼。 英雄刚刚降世难道就要为了潘多拉献上自己的生命？每一个纳威人的心都已经堵在嗓子眼，他们感觉自己的嘴里有点腥膻味，浑身血液已经凝固一般死寂。 他们为英雄祈祷，甚至期望他不要过去。 然而，魅影骑士一往无前…… 他笔直地冲向一艘龙式突击舰，毫不停顿地像一颗巨型炮弹洞穿而过。他从突击舰底部钻入又透顶而出，然后昂然直插重霄。 “魅影骑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云端，纳威人才反应过来，开始为他的壮举欢呼雀跃。 而那艘被洞穿的突击舰，则像一头被开肠破肚的巨兽，从破洞中不断有碎片、零件、物资甚至人员掉落。很快一次剧烈爆炸从突击舰内部发生，冲天的火光从狰狞的洞口中露出。一艘庞大的突击舰就这样在不断的爆炸中彻底化为废墟。 它坠落在家园树的残骸上，仿佛在为自己的恶行赎罪，也像是在为家园树赔罪。 魅影骑士确实洞穿了突击舰，但是孟辰清清楚楚地看到，魅影在撞击舰体之时，一层若有若无的能量罩出现在它的前面。那一定是先驱的能力，他可以让一兽毁掉一艘强大的突击舰。 孟辰的心一片清冷。这个人的实力太强大了，他甚至可以独自面对地球军团。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整个潘多拉。 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攻击地球军团？难道说这支地球军团并不在美洲3队的控制中？或者他们还有其它计划，地球军团只是他们的垫脚石？ 在孟辰思考的过程中，莫娅又重新开始祈祷了，艾娃也接过控制权，开始用它懵懵懂懂的本能控制着野兽。 所有还存活的翼兽聚集在魅影骑士周围。这些翼兽刚刚还汇聚在王者翼兽麾下，现在它们已经向更强大的个体臣服了。 孟辰是用自己的灵魂锁能力控制着所有的野兽。而这个人，孟辰却感觉到他用的竟然是自己的个人魅力。无论是野兽还是纳威人，在他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实力之后，竟然对他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对神明一般的信仰。 在纳威人的顶礼膜拜中，魅影骑士穿出云端再次出现在天边，这一回他的周身竟然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中，真的犹如神明下凡，令人不敢直视。 纳威人最后的女妖骑士升空了，他们排着整齐的阵型跟随在魅影骑士身后，那气势犹如千军万马。翼兽也聚集在一起，虽然没有孟辰控制时那般纪律严明，但是也能勉强步调一致。 魅影骑士没有发动进攻，他带领着自己的拥趸在空中自由翱翔。地球军团也暂时停止前进，损失掉一艘突击舰令他们更加小心翼翼。 这时从天边好像有一片彩云飘来，它的移动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可以看到它的组成。这是一支庞大到无边无际的翼兽部队。 他们一定是响应魅影骑士的号召而来，在这里和地球军团决一死战。 纳威人沸腾了，他们有哭有笑、有跳有叫，大部分人都状若疯癫，恨不得自己也钻透突击舰。 当看到铺天盖地的翼兽部队时，孟辰感觉自己的心坠入谷底。他突然知道美洲3队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们不但控制了创业之星和地球最强军队，而且还降服了狮鹰翼兽，统一了潘多拉的大部分部落。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任务世界里几乎全部力量。 而他们所做的这些准备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摧毁艾娃，他们一定还有更大图谋。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单单是完成任务这么简单。他们的最终目标一定是天洲2队。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们甚至不惜为地狱之门增加实力，以引起纳威人的注意。甚至不惜自相残杀以凸显魅影骑士的力量。 他们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天洲2队。因为，安达刚的实力太强了，他们需要调集一切力量来完成这个终极目标。 孟辰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因为从密林深处已经有纳威人的大部队赶来的迹象。这些部队一定也是美洲3队控制下的。 他带着王者翼兽和死神兽在对方合拢之前，静悄悄地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49章 禁锢 孟辰可以说是狼狈逃窜，因为他想起来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如果美洲3队控制了潘多拉几乎全部的势力，那么他们的队员岂不是可以在这个星球上横行无阻。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就会如入无人之境，他执行任务可以正大光明了。 想到这里，孟辰便觉得周边不再有任何安全的地方。茂密的树叶、粗大的枝干、杂乱的草丛、猬集的兽群，每一处有阴影的地方，孟辰便感到后面会藏着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刺客，随时都可能给他以致命的一击。 他不敢在地面上逗留了，找个机会跃上王者翼兽宽阔的后背，孟辰开始贴地飞行。 “长岛，你那里发生什么情况了？”杰克的声音响起。 看着在空中享受万丈荣光的魅影骑士，孟辰疲惫不堪的说：“又诞生了一位魅影骑士。” 通信器对面明显沉默了一阵，孟辰能够想象得到杰克是有多麽震惊。隔了好半天，他才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道：“这么说狮鹰翼兽确实不只有一只了？” “当然，你以为它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孟辰没好气地说。他苦恼于杰克跟他思考的完全不是一个问题。 “哈哈，果然是这样。有他的带领我们绝对可以把地球人赶出潘多拉。”杰克十分开心地大笑起来。孟辰也能够听到通信器另一边传来阵阵欢呼，纳威人开始争先恐后地向着艾娃这边飞过来。 “杰克，留在悬浮山脉，绝对不要过来。”孟辰立即大喊道。 “为什么？我想去见一见这位新的魅影骑士。他毕竟是从纳威人里诞生的英雄。” “杰克，如果我说他不是纳威人呢？他如果也是一名彻彻底底的阿凡达呢？” “阿凡达？竟然还有阿凡达愿意为纳威人战斗？”杰克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这并不能令他改变思路，“没关系，他也会和我拥有同样的想法的。” 孟辰终于知道美洲3队这种做法的险恶用心了。他们的任务包括杀掉杰克。但是这样一个大活人是不可能任人宰割的。潘多拉如此巨大，杰克只需要随便找一个隐秘场所，就可以令这些人对他无计可施。所以强大的实力并不是杀掉杰克的最佳依仗。 而现在狮鹰翼兽和魅影骑士则会对他产生巨大的吸引力，不怕杰克不出来。 但是，杰克绝对不能离开悬浮山脉！其他人都可以离开，唯独杰克不可以！ 孟辰向雌性死神兽发出了指令，他必须将杰克留在这里。 悬浮山上的纳威人出现了巨大的骚动。雌性死神兽对杰克做出了攻击态势，它要用自己的威势将杰克留下。而纳威人和杰克却以为它出现了野兽蜕化。 “杰克，留在悬浮山。新的魅影骑士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孟辰不可能说出主神的秘密，他想尽办法希望杰克能够听从自己的建议。 “死神兽还在你的控制下吗？”杰克厉声问道。 “无论如何不要走！”孟辰无奈地大喊起来，“我曾经帮助过你，你要相信我这一次。” 杰克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时妮特丽的声音响起：“你将他留下的目的是什么。新的魅影骑士已经诞生，你的预言应验了。在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要阻止杰克回归？”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需要杰克留下！” “不管他，我们走！”妮特丽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离开了，她拉起杰克就要走。 然而杰克的女妖翼兽却一阵哀鸣，只见它正被死神兽咬着脖子。死神兽并没有打算取其性命，否则它纤细的脖子还不够死神兽塞牙缝的。 “魅影骑士，死神骑士请你留在这里。”是科菲，悬浮山上所有地面部队的指挥官，他也是投奔孟辰的重铠马骑士。他几乎整合了所有地面部队，现在突然站出来，就意味着孟辰已经能够控制这里的局面。 “科菲，为什么？”妮特丽十分气愤，她冲着科菲怒吼着，此时她已经张弓搭箭，箭头几乎顶在科菲的鼻子上。 她的举动引起了连锁反应，科菲的部下和妮特的部下之间立即虎视眈眈。弓弦绷紧的声音此起彼伏。 “潘多拉已经迎来了新的魅影骑士。但是杰克，那不是你。你现在就算回去，那里也没有你的位子。” 科菲的话几乎是一语中的。杰克的表情黯淡下来。他其实也考虑过这些事情，只不过不愿意去想罢了。现在突然被科菲揭露出来，他的神情变得意兴索然。 “妮特丽，你们先回去吧。他把我留下来必然还有其它用意，我应该了解清楚。” 妮特丽看看杰克，又环视一下火药味十足的局面。她最终恶狠狠地对科菲道：“你们要是胆敢对杰克不利，我必将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说完她直接从这座山峰上跳下，一声尖锐的嘶鸣后，女妖翼兽载着她冲天而起。跟随在她后面，所有空中部队纷纷离开。 这次能留下杰克，科菲当居首功。 “科菲，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孟辰的话从通信器中传来。 “我说过将永远效忠于您。”科菲的回答中规中矩，但是孟辰知道，他这么做等于已经彻底与纳威人决裂了。如果自己不能给他一个交代，那么他今后将只能以死谢天下。 目前孟辰只能先将这件事装在心里。因为在短暂的僵持之后，地球军团竟然撤退了。他们被毁掉一艘主力战舰，竟然连报复的欲望都没有，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撤退了。 他们的这个举动越发让孟辰肯定自己的判断。他现在决定跟随在这支军队后面一探究竟。 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队根本不需要抵进追踪，孟辰一直飞行在树梢高度上，远远缀在后面。 地球军团损失了一艘突击舰，但是其它装备完好无损。这样一支强大的力量飞翔在天上，几乎将整个蓝天占领。这强大的气势令其周边不存在任何野兽。 这支高傲的力量丝毫没有料到，竟然有人胆敢追踪他。(未完待续。) 第50章 隐秘基地 地球军团是在组织严密的状态下撤退的。3艘突击舰形成品字形，稳稳坐镇中央。运输直升机从360度包围它们，而在最外围则是武装直升机。另外还有两个大集群的武装直升机会交替拖后，保卫整支部队的后方。 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不少想要趁机占便宜的纳威人就遭了秧。在付出一些代价之后，他们开始老老实实的集中在一起，跟着地球军团亦步亦趋。 有这些跟踪部队做掩护，孟辰的行踪变得更加隐秘。为了不让王者翼兽引起纳威人骚乱，他选择了单独行动。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两支部队的全貌。 跟随在地球军团后面的纳威人铺满半边天空，两翼的纳威人甚至已经超越到前面。他们仿佛组成了一支五彩缤纷的大雁，随时准备将前面这只挣扎逃生的小甲壳虫吞噬。不但空中就连地面上也紧跟着重铠马骑士。这些纳威人用呼喊声和号角声通信，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场天地大联欢。 这支战意滔天的部队好整以暇地跟随在地球军团后面，他们仿佛只是意图将地球人向外推挤，并没有要围歼的意思。 如果这两支部队都在美洲3队的控制下，那么这一出苦肉计就演得很好。但是孟辰还是发现了一个现象。这些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纳威人，都不是从地球军团前进的方向上过来的。就仿佛地球军团前进的方向是一个黑洞，纳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在这场追逐战的过程中，孟辰还经过了数个纳威部落，这些部落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最开始的部落拥有明显的聚集区，里面人声鼎沸。当他们注意到天空中的奇景时，会有不少人跑出来欢呼雀跃，甚至会有一部分部落武士升空加入到追击大军中。 但是随着前进，这种完善的部落越来越少。那些部落要不然人烟稀少，要不然仅有的几个族人也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到最后孟辰甚至看到了无人的部落聚集区。密林中一片明显刚刚被放弃的生活区域，呈现在孟辰面前，令他颇感震撼。 孟辰一面留心经过的部落，一面继续关注天空追逐战。 等到了一个地方，纳威人突然不再前进了，他们仿佛碰到了一面透明的城墙。无论天空还是地面部队，都在这里戛然而止。 这个整齐的动作甚至让孟辰都产生了一点错乱，他也控制王者翼兽，进行了一次紧急制动。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前面…… 什么都没有！ 孟辰注意到，间或有几个纳威人想要继续前进，却也仅仅只是向前转了一圈便迅速返回。他们看着地球人前进的队伍跃跃欲试，却无论如何不敢再前进一步。 孟辰当然不会停下脚步，他仍然跟随在地球军团后面。 从那条分界线继续向前，感觉整个森林都睡着了。除了一个个废弃的部落聚集地，不再能看到一个纳威人。 死一般的寂静，令孟辰十分不适。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大型野兽巢穴周围不会存在其他动物一般。地球人一定将这片区域清场了。 但是这又产生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部落聚集区没有看到战斗的痕迹？ 孟辰揣着疑问悄悄跟随在这支队伍的后面。一直到天边的落日像一个巨大的红色圆盘露出一半镶嵌在天空中，狰狞的地球军团和整个密林都被染上血红色。孟辰终于在地平线的尽头看到了那毒瘤一般的基地。 神秘的基地，隐藏在杳无人烟的密林深处。 这是一个纯军事化基地，它呈正圆形，面积足有地狱之门十倍。混凝土铸就的城墙比地狱之门更高更厚。城墙上部署着自动炮塔，每20米便有一座，还有机甲在巡逻。城墙外是近千米的肃清地带，虽然没有埋藏地雷，但是泥泞的池塘可以减缓地面部队的推进速度。 除了少数机动车辆外，这支部队全部是飞机和机甲，他们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战斗部队。 地狱之门内的情形从孟辰的距离和角度上看不清楚，他只能看到居于中心地带是一片大型连体建筑和卫星通信塔。其他几个区域可以确定的包括太空机场、兵营和工厂。孟辰确定这个基地可以自己制造各种武器装备，包括突击舰这样的大型装备。 进入基地的防御范围之后，突击舰和直升机分开了。突击舰缓缓地降落在大型机场上，而直升机则乳燕投林一般飞入立体机库，孟辰发现这支部队的直升机刚刚铺满机库的一层，而另外两层还空着。 飞机停稳后，地勤人员狂奔出来，开始有条不紊地为它们检修和补充弹药。而从工厂内还不断有新制造的直升机投入立体机库的怀抱。一个大型工厂的正门缓缓打开，从里面有一艘突击舰贴着地面缓缓飞出。它四台涡扇发动机制造的强大气流吹在地面上，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这支部队，孟辰心里一片冰冷。 开始还在幻想纳威人能够战胜他们。但是现在看来，即使地球人出现战术错误也不可能战胜的。生产力带来的差距已经过于明显了。即使集中起全部潘多拉的空骑士和翼兽，将地球人的空中部队干掉，也没能力突破这个基地的防御。而地球人还可以轻轻松松地重组力量，以备来日再战。 孟辰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自己的波澜起伏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靠近了，那瞄准天空的炮口绝对不会为他网开一面。但是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却让他必须从更近的距离上进行侦察。 他计划通过王者翼兽链接艾娃，这样一来他可以通过艾娃的网络感受一下基地附近的力量分布情况。 但是就在他试图链接艾娃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就好像迎头撞上一块巨石。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他的意识渐渐淡薄了。 最后他只感到自己正从空中坠下。(未完待续。) 第51章 萨满墓地 孟辰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度过了几个世纪之久。他自从获得灵魂锁以来，就从没有如此迷茫过。这是一种真正的迷茫，没有听觉、视觉、嗅觉和触觉，没有方向、没有时间，他在一片虚无中飘荡。 在这个虚无中飘荡久了，他竟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很快他就看到一个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出现，他知道那是自己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了。因此，他奋力向那里移动，他不知道自己是跑过去、飞过去还是游过去的，总之他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投入那光亮的怀抱。 有亮光了！有温暖了！ 紧接着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感觉自己的意识空间震动了几下，不过他忍住了。现实是如此痛苦，但是他却甘愿在这里忍受一切。 “我这是在哪？”他轻声问道。 “你在萨满墓地，地球人。” 一个苍老到像木头在摩擦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孟辰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回答他，所以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同他的声音一样苍老的面容，纳威人本来应该繁星点点的皮肤黯淡无光，并且像枯树一样褶皱干裂着。他看到孟辰清醒后，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却让人感觉他干涸的皮肤几乎要掉下渣来。 他颤颤微微地站起来，干瘦的身体活像一个衣服架子，他披着一件类似于莫娅的长袍。 也许他也是一名萨满？孟辰心里如是想到。 他拄着一根木杖，缓慢但是却异常稳定地沿着一些树枝自然形成的台阶走下去。孟辰这才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在一棵家园树内，木精灵在家园树里悠闲地飘荡着，为家园树的内部带来了光明和生机。两层螺旋结构复杂而坚固，它为这座异常宏伟的树木提供了坚实的支撑。 这并不像澳玛蒂卡亚部落的家园树里的拥挤和繁忙，也没有一张张用树叶绑成的吊死床。这里只有一些像刚刚见到的纳威人一样的老年人，他们大多瘦骨嶙峋。这些人都披着一件长袍，这些长袍颜色不一，样式不同，相对于他们的身体显得异常沉重，但是他们却没一个人脱下它。他们分散在数量众多的树洞内，每个人都独立坚强的活着。 孟辰满怀疑惑跟着那名纳威人向下走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是想问这些人为什么在这里吧？” 在得到孟辰肯定的答复，他乐呵呵地道：“这里是萨满墓地，每一个年老的萨满都要在最后的日子里生活在这里。自从纳威人有历史记载以来，这个传统就没有改变过。” 随着他的介绍，孟辰也跟着他一起向下走去。他发现每经过一个树洞，里面的人便会出来，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对于有一个地球人这种事，他们好像完全不在意。 “普通纳威人不用，他们在老年的时候可以享受安详的晚年生活。如果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名武士，那么等到年老的时候就可以像酋长一样，在部落里受到年轻人的尊重。” “但是萨满不行。我们在年轻时已经获得了无与伦比的荣耀，所以在老年的时候就必须做出应有的贡献。这一段历程是我们必须经历的考验。” 原来所谓萨满墓地就是这个意思，所有萨满必须在这里孤独的死去。孟辰意识到在这里生活的是各个部落的萨满。他抬起头向环视整个家园树，这时他发现在他们身后已经聚集了一支萨满大军，而他们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多。 在经过一个对外的孔洞时，他前面的萨满停下脚步向外望去。孟辰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外面，他发现一根浓粗的烟柱直插云霄。萨满仅仅稍稍停顿，很快他便摇摇头继续向下走。 “最近潘多拉很不太平，不断有患怪病的人跑到这里寻求我们的帮助，只可惜他们死去的很快。我们判断是一种传染病，然而我们根本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将他们的尸体聚在一起烧掉。” 传染病！ 孟辰突然感觉自己茅塞顿开。为什么在那个基地的周围没有纳威人的部落，原来竟然是因为传染病。一定是他们为了减小损失而出此毒策。纳威人如何经历过大工业时代的病菌，地球人随便带一些普通的病毒和细菌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潘多拉。而这些能致纳威人死地的病菌，对拥有各种抗体的地球人完全无效。 知道美洲3队是如何制造无人区之后，孟辰压下自己的兴奋，竖起耳朵倾听着这位睿智的萨满的话。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包括你这样的来自地球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的唠叨啊。”萨满感叹了一下，但是他可能真的是太老了，所以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那些病菌对我们这些老年人没用。但是最近我们却遇到了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家园树下方，孟辰跟着他走出来看到，就在家园树旁边生长着一大片声音树。 声音树可以看成是艾娃的袖珍版，它们应该是艾娃网络中的一些基站。它们同样拥有柳树一般的枝条，同样向外放射着耀眼的光芒。纳威人会用自己的神经接口和声音树进行链接，他们认为这样能够听到潘多拉众神的歌唱。 孟辰随着萨满走进声音树林，这里已经有一些人了，而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们也全部进入这里。他们席地而坐，神经接口正好搭在地面。 看着这些人坐定，那个萨满才幽幽地开口道：“我们都发现自己链接不上艾娃了。” 他好像怕孟辰不理解一样，又进一步解释道：“我们感觉到有一堵墙横在声音树和艾娃之间，我们翻不过去。那堵墙使我们再也听不到艾娃的歌唱，我们无法完成艾娃交给的最终任务了。” 老萨满说这话的时候充满落寂，但是孟辰却异常激动，因为他知道不是只有自己出现这种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52章 艾娃之子 这些纳威人开始进行祈祷，他们的神经接口和声音树根链接在一起，明亮的光团在他们之间快速传递。最开始，光团以恒定的速度稳健运行，明亮的神经元也和根须紧固合为一体。 但是当他们祈祷的声音响起之后，这种和-谐的画面就不再持续了。光团的运行变得紊乱，很快有些人的神经元被弹开了。另外一些纳威人还在坚持，但是声音树的根须将这些人的神经元一根根的崩断，到最后乳白色的光团已经隐含血红色。那些纳威人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之后终究失败了，他们委顿在地，形似死人。 带领孟辰过来的老纳威人并没有去尝试链接，他在看到所有人都失败之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向家园树走去，那落魄的神情让他又衰老了几分。他在走了几步之后，无限哀伤地说道：“我将是第一个没完成任务的萨满……” “你们还有其它办法吗？”孟辰紧跟上这位老萨满，他想试试从这里找到解决方案。 然而这位老萨满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仍然我行我素地絮叨着：“萨满的最后一段路，将会在家园树和声音树之间往返。休息的时候在家园树，其它任何时间都会在声音树这里进行祈祷，一直到再也没有力气这么做为止。然后，那些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萨满将会进入幕地，安静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说这话的时候老萨满已经进入家园树，这一次他没有返回自己的树洞，而是继续向下走。渐渐地他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孟辰这才注意到，在一片连树精灵都不愿意靠近的黑暗之中还隐藏着一个向下深入的通道。 应该是树根形成的吧，它会通向哪里？ 孟辰站在黑暗的边缘观察了一会儿，他试图倾听，但是却察觉不到任何声音。他也试图感受下面的气息，但是同样一无所获。那里就好像意识达不到的灵魂深渊，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但是孟辰却感觉那里有什么在吸引他，他的灵魂空间在这里不是浑圆的球体，而是被强烈地向着地下撕扯。就像一个被改变形态的气球，已经到了破碎的边缘。 所以他决定向下深入，无论底下是龙潭虎穴，他都要一探究竟。 没有腐朽的气味，空气清新、温度适宜、环境干燥，哪里像是墓地？如果不是漆黑一片简直就是宜居之所。 要是有光就更好了…… 孟辰刚刚这么想着，就发现一点白光从前面传来。它幽幽地很是微弱，如果不是角度正确孟辰几乎看不到。 有了光线，孟辰这才发现，这个通道异常狭窄崎岖，光线被遮挡根本散发不出来。而且通道四周还长满一种暗棕色的小草，摸上去竟然像皮毛一般柔软。但是却不反光，对光线有极好的抑制作用。这两者复合在一起，才会导致光线不会向地面泄露。 好像藏了什么宝物啊！ 孟辰突然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之前黑暗导致的恐惧感已经荡然无存，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脚下那好似羊毛地毯一样的小草，连他行进的声音都完全屏蔽掉。 光线越来越强烈，是那种明亮但又十分温柔的白光，令人陶醉。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接近艾娃一样。 连续经过几个转弯后，眼前豁然开朗，白光也达到了顶峰。 这是一处广阔的封闭空间，完全是被家园树的根支撑起来的地下宫殿。几个小根隆出地面，形成一些天然木质平台。每个平台上都有一颗向外放射着光芒的宝珠。 孟辰又看到那个老萨满了，他此时已经状若疯癫。他在这个地下宫殿里以他的年龄不应有的速度狂奔着，嘴里没有意义地大声喊叫着。 “看看，这是什么？这些是艾娃的种子啊！” 老萨满跑到一个平台前想要捧起艾娃的种子，但是他又不敢亵渎神灵。最终，他双手向上高举过头顶跪在艾娃的种子面前。 他的神经接口碰触到地面，那苍老得本已经萎缩的神经元再次鲜活起来。它们像跳动的音符愉悦地和地面的根须链接在一起。 老萨满开始祈祷了，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缓缓闭上双目。明亮的光团从他的头部发出，经过神经接口导入地面，又分散成小亮点飞速奔向四周。 在这个空间里，链接恢复正常。老萨满的神情变得平静，进而又变得庄重。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团神光中。 作为旁观者，孟辰见证了这一切。但是他却发现一个令人疑惑的现象。随着老萨满的祈祷，这些艾娃种子竟然变得暗淡了一点，虽然仅有不可察觉的一点点，但是孟辰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而且老萨满明亮一分，种子便暗淡一分，直到两者达到一个平衡。再之后老萨满像被消耗掉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下去，最终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而艾娃种子又恢复到之前的亮度。 他的祈祷为什么会抑制艾娃的亮度？ 孟辰遏止不住自己的探究欲望，他用自己的灵魂空间包裹住这里的艾娃种子…… 轰…… 孟辰的灵魂沉入到宇宙混沌时期。纳威一族的发展历程在他们眼前如画卷一般徐徐展开…… 一颗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星球上生活着一群蓝皮人。孟辰知道他们就是纳威人。但是令他惊奇的是这些人的科技十分发达，至少比阿凡达世界里的地球人的科技要领先太多。 他们已经能够进行更大范围的太空航行，他们的太空船宏伟得像一座座广阔无边的城市。凭借着优秀的技术，他们进行了广泛的太空移民。 这些纳威人野心十足，他们不但要占领这些星球，而且还要用他们母星的物种改造各个星球。纳威人一度发展成庞大的太空种族。他们的文明璀璨无边。 但是一切都在他们进入一颗陌生星球后改变了……(未完待续。) 第53章 覆灭星球 那是一颗荒芜星球，除了重力合适以外，这里一无所有。 但是纳威人可不会向自然妥协，他们运用一切技术改造来自母星的物种，以便让它们能够在这里生存。 这种艰苦卓绝的努力延续了几个世纪的漫长岁月。最终他们成功了，那是不知经过了多少技术改良和时间磨炼产生出的新物种。 没有光它能够自己产生，没有水它能够从太空汲取，没有营养它能够隐忍以待最佳时机。这样一个生物，能够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即使是这个荒芜的星球，最终这个生物也成长为参天大树。它有柳树一样的外表，能够发出柔和的光线。 纳威人把这个生物奉为神明，他们认为这是上天对自己一族的奖赏，所以他们把这个新的植物命名为——艾娃。他们把它的种子——像珠宝一样能够自己发光的球体，运送到各个星球开始广泛种植。 就在他们庆祝自己的文明能够万寿无疆的时候，灾难来临了……它席卷的速度可比研发一项新技术要快太多…… 纳威人根本不可能应对，因为他们的灵魂之树同时在全部星球上发威。 绿色的灾难，比什么都可怕。 它们在地上地下肆无忌惮地生长，无视一切障碍，甚至连无尽深空都能跨越。已经有不知多少颗星球坠落在恒星的威严中。纳威一族曾经横跨几个星系的文明瞬间崩塌了。 纳威人的遗裔登上最后一艘太空飞船，开始进行漫长地寻找家园之路。只可惜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噩梦都如影随形。不知找到了多少颗星球，也不知又毁灭了多少颗星球。 在漫长流浪岁月里，纳威人进化出现在的神经接口，他们可以和艾娃链接，然后用自己的精神对他进行抑制。 最终在他们山穷水尽的时候，找到了潘多拉。太空飞船坠毁了，艾娃再次肆虐起来，他们的文明彻底覆灭了。但是即使他们已经衰退到石器时代，对付艾娃的办法却保留下来…… 短短几秒钟，一个种族的通史就在他眼前呈现。伟大文明最终覆灭于自己手中，这不禁令人扼腕叹息。 原来，艾娃不是什么灵魂之树，它是纳威人开发的人造物种，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而纳威人的祈祷也不是什么虔诚的表现，事实上那是一种遏止艾娃生长的方法。只不过在流传中慢慢变了意味，甚至连纳威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做的是什么。 孟辰不打算在这里悲天恸地了，他已经探查到纳威人和艾娃最大的秘密，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孟辰随便拿了几个艾娃种子，装在储物戒指中便迅速离开这里。 当他来到地面上，看到萨满们还在声音树林中进行着不懈努力。孟辰没有制止他们。尽管他们的努力和实际效果本末倒置，但是却同样能够令这个星球永远存在下去。所以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讲，他们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离开这里一段距离后，死神兽和王者翼兽相继回到他的身边。 潘多拉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美丽，孟辰的心情则比这美丽的夜晚还要更加绚烂。他已经知道地球新基地的秘密和艾娃的历史，接下来只有一个疑问需要探查清楚——那就是无法链接艾娃的原因。孟辰觉得这一定和美洲3队有关，因此他有了一个计划，在这个计划里杰克是重要一环。 返回悬浮山脉的过程很快，当他出现在杰克等人面前的时候，能够明显看到科菲松了一口气——终于有脑袋更大的人顶雷了。 “杰克，你知道26基地在哪吗？”孟辰来到他们旁边，立即向杰克发问。 在阿凡达原著里，26基地是人类部署在悬浮山脉里的一处小型基地。事实上科研和工作人员在潘多拉的很多地方都安放了这种可移动的房子。 它们一般包含两个以上类似集装箱的连接结构，外壳是坚固的高强度笼状结构，底部有四个液压支撑柱，能够让它在崎岖的地形上保持水平。配备有生命支持系统，以及一个小规模的生物研究实验室。它还能自行发电，同时能与地狱之门保持联络。26基地除了基本实验设备外，还额外拥有三个链接器。 杰克对孟辰的态度更大的是疑惑，他不明白孟辰为什么要限制自己的自由，却任妮特丽带领空中部队离开。所以对于孟辰的要求，他本着好奇的态度，给予了一定配合。在他的带领下，很容易就找到了26基地的位置。科菲还调动一部分兵力守卫这里。 孟辰和杰克把基地检查一遍后，又再次聚集到里面。 杰克首先开口道：“基地的整体状态不错，电量储备充足。除此之外还有太阳能电池板，能源应该不成问题。链接器也没有问题，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能够正常运转。” 他停顿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找这里干什么，没有阿凡达，链接器有什么用？” “会有用的。”孟辰微笑道，“根据澳玛蒂卡亚部落的传统，他们今晚肯定会举行盛大的集会吧。”说这话的时候孟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战斗中最有趣的就是能够预测到对手的行为。拜杰克的统治和纳威人的天性所致，在战胜了强大的地球军团后，纳威人一定会为自己的胜利和新生的魅影骑士彻夜狂欢的。 而今夜就是潜入其中，探查消息最好的时机。今夜之后，美洲3队一定会露出自己的毒牙，那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想不想跟着我进入里面看看？去见识见识那个新晋的魅影骑士？” “你不怕被人揪出来？”杰克也猜到了他的打算，微笑着调侃道。 “怎么可能，我还要从里面揪一个人出来呢。” 孟辰和杰克带领几名武士先骑乘女妖翼兽来到地面上，又转乘着重铠马赶赴艾娃。(未完待续。) 第54章 魅影骑士 潘多拉的夜晚是恐怖的，即使最娴熟的纳威族猎人也不敢在深夜离开部落的栖息地。 但是今夜潘多拉注定不眠。 无数纳威人高举着火把在密林、平原、高山之中前进。他们渐渐汇聚到一起，形成一条条奔腾不息地江河，这些江河最终流淌到灵魂之树艾娃的周围，那里已近被灌注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孟辰罩在一件长袍中，躲到一名纳威骑士的后面，在这个混乱的夜晚竟然没人认出来。他和杰克带领着纳威骑士也汇聚到这股洪流中，跟着这些陌生的部落向艾娃前进。由于夜深，又由于部落繁多，没有纳威人发现异样。 这些从整个潘多拉赶来的纳威人绝大部分都骑着重铠马，即使没有马的人也穿着藤甲，手持长矛或弓箭。偶尔还有女妖翼兽尖利的鸣叫从头顶划过。有火把组成的光带，在加上它们优秀的夜视能力，女妖骑士可以在深夜振翅翱翔。 越靠近艾娃，人吼马嘶的现象越严重。太拥挤了，所以纳威骑士都下马来。他们把重铠马随意放开，便不再理会。这些颇通人性的马也不乱跑，而是按照平时相处的习惯，同部落的几匹聚集在一起，就和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小团体。 所有纳威人都开始徒步前行，像朝圣一般迫切和虔诚。尽管他们都是全副武装的桀骜不驯的战士，但此时却自发地排成队伍，秩序井然地向前进。人-流缓缓而动，逐渐汇聚到艾娃底下。 艾娃舒缓着枝条，向外散发着温柔的白光。在这位母亲的朦胧和温暖的光芒下，是红色、黄色组成的火的海洋。这些跃动着的小火苗像孩子一样簇拥着艾娃，欢呼着、跳跃着。 这一次再来到艾娃的面前，是一片狂欢的天堂。 一座用直升机、推土机、卡车和枪炮的残骸搭成的高塔，矗立在艾娃所在盆地的一角。这些裸露的钢铁骨架显得诡异而狰狞。它们是人类失败的墓碑，也是纳威人胜利的图腾， 在这座高塔周围同样簇拥着大量纳威人，而且他们的神情十分激动，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想要冲上高塔，如果不是有手持长矛的卫兵把守，恐怕这里已经被纳威人淹没。 孟辰凝神向高塔望去，发现了群情澎湃的原因，原来那里绑着几名地球人，看样子应该都是之前进攻艾娃受伤而被俘虏的人。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阿凡达，应该就是孟辰制造兽潮时遗留下来的，现在又被他们拿出来做文章。那些阿凡达双手交叉绑于头上。它们都处于未链接状态。 在距离艾娃最近的一座大石台上，各部落的首领集聚一堂。但是这些人却隐约分为了两个阵营，一个阵营围绕着莫娅和妮特丽，他们之间只是轻声说着话。而另一个阵营则大多有兽牙配饰，交谈之间也经常会爆发出放肆的大笑。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好似龙吟一般的鸣叫，纳威人中产生一阵骚动，不少人仰头凝望。 苍穹顶下，魅影骑士正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狮鹰翼兽承载着他围绕艾娃盘旋。这头巨大的生物伸展双翅在天空中优雅地滑翔，它隔很长时间才会扇动翅膀，引颈高歌的嘹亮声音能够覆盖方圆百里。它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衬托魅影骑士这位绝世强者。 一位部落首领排开众人，走到石台边，高举起右臂大喊道：“让我们欢迎纳威人的英雄，魅影骑士，卡马拉！” 他的声音感染了众人，一时间“魅影骑士”、“卡马拉”这样的呼喊响彻云霄。 卡马拉在靠近捆绑地球人的高台边降落下来，狮鹰翼兽雄健的双翅掀起的巨大气浪，将阿凡达吹得左摇右摆。 卡马拉翻身跳下狮鹰翼兽，他高举起手中的弓箭，高叫道：“艾娃！” 纳威人的欢呼声更加高涨，“艾娃、艾娃……”整齐的呼喊声像海浪一般推向远方。 卡马拉在一群雄壮武士簇拥下向大石台走去。这些勇猛的战士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通道，他们争先恐后但又满怀敬畏地伸出手掌碰触这位英雄的身体，然后便深深拜倒下去。 他穿过人群，缓步走上大石台，像一座威严的灯塔面向众人而立。 他的身躯比一般纳威人都要高大，肌肉像坚固的石块一样隆起，在苗条的纳威人中这样的身材绝对属于异类。他穿着用猛兽獠牙和飞禽的羽毛制成的披肩，脖子上戴的饰品是蝰蛇狼的牙齿，发箍上挂着一块女妖翼兽的头盖骨。他身上的彩绘也更加复杂、密集。 他在扫视一遍这片沸腾的海洋之后，气势雄壮的举起双臂从前方向两侧展开，群情激昂的纳威人瞬间鸦雀无声。 “今天我们聚集在艾娃周围，是希望通过她告诉潘多拉上的一草一木，一禽一兽……我们……胜利啦！地球人愿意战，我们便战。潘多拉是纳威人的潘多拉！” 气氛被燃烧到顶点，振臂高呼的纳威人几乎要将夜幕撕开。 “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些人。”卡马拉伸手向高塔一指，纳威人的视线随之转移过去，“他们不但入侵了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同胞，而且他们还制造了那些梦游者。这些人伪装成我们的样子，来传输他们邪恶的思想。这些梦游者是本不应存在于世的恶魔，是对艾娃的亵渎。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处决所有梦游者，再对地球人进行审判。” “杀掉梦游者！”此起彼伏的呐喊在纳威人群中。 接到命令，一群战士冲上高塔。他们割断吊着捆绑阿凡达双手的绳子，架起它们的肩膀，将它们的胳膊扭向后面，让它跪在地上。一人则抓住它的头发向后拉，让它昂起头露出脖子，紧接着一把锋利的骨刀顶在它们的脖子上。 “等一下！”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拦住了纳威武士的行动。 第55章 来自艾娃的怒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莫娅排众而出。她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右手抚胸微微低头向卡马拉施了一礼，紧接着便昂起她尊贵的头颅不卑不亢地说： “伟大的魅影骑士，这些梦游者只是一些躯壳，杀掉它们于事无补，但却会令我们与地球人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一名部落酋长大怒地跨上一步厉声道：“是他们先侵犯我们的家园，毁掉美丽的潘多拉！” 卡马拉向他挥手示意才悻悻地退到一边。 “尊敬的萨满莫娅。这些地球人用无魂者进入我们的部落，摸清了我们的实力，所以他们才会做出攻击灵魂之树和家园树的举动。您难道还允许这些亵渎艾娃的梦游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梦游者不是我们和地球人之间的真正矛盾。”莫娅的声音在这个盆地内被放大很多，洪亮、空灵带上了神圣的感觉。 她向着众人走去，灵魂之树的光芒为她披上了一件柔软的纱衣。 “我们消灭了地球人的钢铁军队，让他们像受惊的孔雀鹿一样四散逃窜，几乎不能在潘多拉立足。但是众位有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后道：“我们的敌人，他们来自于天上。” “伟大的魅影骑士，即使您的狮鹰翼兽也不能飞出潘多拉。而他们还可以源源不断地增援，等到那时我们将如何面对他们的大军？” “勇敢的纳威人，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让地球人领教了我们的厉害。现在是艾娃赋予我们的好机会，此时不应该穷兵黩武，而应该以胜利者的身份和地球人谈判。潘多拉上生存着纳威人，但是我们不能把这里据为己有，我们应该开放地去接受所有仰慕、热爱这一片土地的种族。” 莫娅说完这句话，整个场面变得极其安静。她的开放理论已经和魅影骑士提出的“潘多拉是纳威人的潘多拉”这样的论断完全背道而驰了。一边是久负盛名、受人尊敬的萨满，一边是异军突起、力挽狂澜的魅影骑士。众人一时不知该作何选择。 尽管不少智慧卓著的部落首领已经开始忧心之后应该如何面对地球人，但是他们总是有一种希翼——既然能够一次战胜地球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呢？ 此时他们把目光投向卡马拉，他们非常想知道这位战神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很快他们如愿以偿地等到魅影骑士开始娓娓阐述自己的意见。 “莫娅萨满，你……完全错了。”他的话一出口，立即震惊四方。 “不是我们选择了潘多拉，而是潘多拉选择了我们。” “当我们和他们共建学校，学习他们的语言的时候。潘多拉损失了大片树林和动物，这些地球人甚至连土壤都不放过。当我们试图和他们沟通交流的时候，换来的是他们大举进攻艾娃和家园树。” “但是，一旦我们团结起来，组成了纳威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军队的时候，我们受到了艾娃的祝福，她帮助我们挡住了地球人的进攻。您还记得吗？那一次艾娃感受到您虔诚的祈祷，那些可敬的刺蝠献出生命也要保护澳玛蒂卡亚部落的家园树。” “再之后，动物大军先于我们猛攻地狱之门，帮我们打开了进攻地狱之门的道路。” “最关键的是，在地球人已经穷途末路的时候，我们给了他们投降的机会。我们得到的是什么？是无耻的偷袭。” “战斗，能够获得艾娃的帮助。退缩，连潘多拉都会抛弃我们。所以我们势必要将所有地球人赶出潘多拉，直到他们永远不敢踏足这里。艾娃，与我们同在！” “艾娃，与我们同在！”整个盆地，乃至方圆几里范围内的纳威人都沸腾了。 莫娅张了几下嘴，在群情激昂面前她竟然一时不知说何是好。 而卡马拉再一次平息众人的欢呼之后，面对莫娅朗声道：“尊敬的萨满，你是艾娃守护部落的萨满，掌控着艾娃的神力。在澳玛蒂卡亚部落遭受进攻的时候，是您的祈祷产生了效果。在那时，您的战斗意志一定极为坚定。但是现在，您那一颗媾和的心，还能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吗？” “莫娅萨满，您现在还敢和艾娃进行灵魂沟通吗？您的祈祷还有效果吗？” 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凝神望向莫娅。卡马拉的这一番紧迫的逼问将莫娅推到悬崖边。 无声的压迫令莫娅一阵冷战，她深吸一口气，深夜湿漉漉的寒冷空气混合着浓重的木质燃烧气味充满她的肺部，这令她如鲠在咽。 她从心底不想按照魅影骑士说的做。艾娃是需要用最虔诚的心去祈祷的，如何能够用来赌勇斗狠分输赢？ 但是卡马拉的话却获得了所有纳威人的同意，几乎连莫娅自己也同意了，因为他说得全是事实。这个男人不但能够号召众人，而且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他真的和传说的一样神奇、伟大。 但是莫娅的灵魂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说不，她有责任给纳威人一个和平的未来。而且，和艾娃进行灵魂沟通，还有谁能够和她比？ 挑战就挑战！ 莫娅在众人的凝视下，缓步登上一座高耸的石台。这座瘦高的石台在大石台的一角，它距离艾娃垂下的枝条很近。在顶端有一个仅容一人站立的窄小台面。 莫娅消瘦的身体站在台子上，仿佛和这座石台融为一体。 她用右手从头后摸到自己的神经接口，将它轻轻提起到胸前，那一束粉红色的神经元欢快的摇摆着。莫娅看着它们露出了微笑。 她又用左手揽过几根艾娃的枝条，接着将自己的神经接口和艾娃的枝条融为一体。 莫娅将头微微向后仰，她等待着艾娃和自己进行灵魂沟通，也等待着自己成为潘多拉的一部分。 但是莫娅却感觉到一股从没有的滔天怒火从艾娃传过来。她的脸色大变，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下一刻，更令她吃惊的是，艾娃竟然将她的神经接口弹开了！ 这是纳威人历史上从没有发生的事情，无论是艾娃还是声音之树都绝对不会拒绝灵魂链接的。 而现在艾娃，竟然不愿意再跟她对话。 莫娅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潘多拉抛弃了，那滔天的怒火也许正是艾娃对她行为的愤怒，现在不让她链接，也是对她的惩罚。 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腿一软，在一片惊呼声中，坠落下高台。 第56章 艾娃守护神 莫娅竟然被艾娃弹开了！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纳威人瞬间哗然。 这是亘古未有之事啊。怎么可能会这样？难道莫娅的想法真的被艾娃所痛斥？难道她真的被艾娃抛弃了？ 众人一时悚然而立，不知如何是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栽葱地摔下来。 “妈妈！” 一个靓丽的身影飞扑过去，当莫娅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伸臂试图将她接住。然而一个成年人跌落的力量不是她可以阻止的，两个人撞在一起跌落下来。好在是经过女孩的缓冲，莫娅没有受伤。 “妈妈！”女孩又一声疾呼。 她摔落到地上后顾不得自己的伤痛，爬起来几步来到莫娅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莫娅的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焦急地呼唤着。 莫娅一时急怒攻心，又受了跌落的伤害所以才会昏迷过去。不过毕竟是短暂的过程，长出一口气之后，便幽幽醒转。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俏丽中布满焦急的脸，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这张脸，她轻声道：“妮特丽，妈妈没事。” 妮特丽开心地笑出来，她将莫娅扶起。搀扶着她想要走到大石台下休息。 没想到这时背后响起了卡马拉的声音：“莫娅萨满，您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莫娅听到这句话，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果不是有妮特丽扶住，这一下又要晕倒在地。 “不要再说了！”妮特丽一声怒喝。 卡马拉微笑一下转过头去。 这时一位酋长排众而出，他站到众人面前道：“澳玛蒂卡亚部落同地球人一直有深入往来，妮特丽与一名地球人结合，在地球人进攻灵魂之树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预警，现在连他们的萨满都被抛弃。我认为澳玛蒂卡亚部落已经不能作为艾娃守护部落了，我们应该重新寻找能够担此重任的人。” 就在众人还没有表态的时候，妮特丽却抢先道：“我不同意！” 她愤然跨上几步，来到魅影骑士面前，厉声道：“我们保卫过艾娃，我们同地球人殊死战斗过，我们还消灭了他们的空中部队，几乎踏平了地狱之门。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艾娃守护部落。” “艾娃守护部落，能够没有萨满吗？”说这话的酋长一指莫娅。 妮特丽转头望去，这时她才震惊的发现莫娅的神经接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那本来活跃的神经元变得乌黑、卷曲，皮肤包裹在其上，彻底掩盖了它链接外界的可能。 “妈妈，不……”妮特丽惊呼一声，奔过去一把抱住莫娅，看着对方衰弱的样子，她已经泣不成声。 其他纳威人看到这一幕都唏嘘不止，但是他们却较少有同情之心，因为莫娅是违背艾娃的意志才遭此惩罚的，这是她作为萨满应当承受的后果。 那名酋长同样惋惜地摇摇头，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面向众人朗声道：“让艾娃来评说一切吧。魅影骑士你敢链接艾娃吗？” 漫山遍野的纳威人将目光集中在这个人的身上。而他不但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反而表现得很享受。 他气定神闲地迈开大步，十分笃定地朝高台走去。 所有人都对卡马拉的行动目瞪口呆。艾娃刚刚惩罚了一位萨满，而他将面对怎样的结果。最重要的是，一位战士如何能够同艾娃进行对话？每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卡马拉的表情又是如此的淡定。这让大家都怀揣一丝希望。 那个像雄壮的身躯来到高台的顶端，他站在那里稳若泰山。 他……可能吗？ 在众人的凝视下，他将自己的神经接口和艾娃的枝条融合到一起…… 他没有被弹开！而且还作出仔细倾听的表情。他一定是听到了艾娃的神谕。 这时密林深处突然出现异动。纳威人感受到这种变化，纷纷向外看去。 最先忍受不住这种涌动力量的是重铠马，它们开始焦躁不安的打着响鼻，跺着蹄子。如此做之后仍然缓解不了压力，它们终于开始三五成群的小跑起来。很快这股涌动的趋势就蔓延至全部六脚马。它们拼命向艾娃这里靠近，想要寻找自己的主人。 纳威人尽力地去安抚这些受惊的大块头。但是很快他们也开始感到胆寒，因为地面竟然出现微微颤抖。 沉闷的奔跑声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迫近，树木被挤倒的声音从远至近传来。 当视线所及之处的树木被拦腰撞断之时，众人的心狠狠揪在一起。锤头雷兽、斯图姆兽和蝰蛇狼从密林深处蜂拥而出。 这些身经百战的纳威人甚至还来不及准备武器，就被野兽迫近到身边。他们呼喝着背靠背形成一个个小圈子，心惊胆颤地面对这些猛兽。而这些猛兽却忽然停在他们身边，不再奔跑。 这时天空中，传来密集的鸣叫。纳威人抬头望去，五颜六色的女妖翼兽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艾娃的上空，它们围绕着艾娃盘旋，久久未曾散去。 所有人望向卡马拉的眼神已经变得炽热无比。他竟然获得艾娃的认同，赢得了比莫娅更高的荣誉。 他是一位真正的战士！而且绝对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艾娃守护者！ “卡马拉！”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他没有用魅影骑士这个代号，而是直接使用了他的名字。紧接着这声音便似山呼海啸一般席卷大地。 卡马拉被大家的呼喊叫醒了，他断开连接，俯视众人。在高台顶上，他的身体显得更加高大伟岸。 莫娅看到这一幕，身体更加萎顿下去，她身上那些星光亮点都暗淡许多。 “卡马拉！他经过了艾娃的考验。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他将成为艾娃的守护者。” 卡马拉高举起双手，紧接着他将手里的权杖狠狠向地面上一顿。一片无与伦比的亮光从那里发出，野兽不再喧闹，纳威人不再沸腾，他们都久久凝视这伟大的奇迹。 一位能够向艾娃传达意志的神诞生了。 第57章 拯救大兵杰克 卡马拉用法杖敲击大石台的声音仿佛是雷神之锤在轰击整个星球，那来自骨髓的震动令人不寒而栗。 纳威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剧情改变了，主神提升了纳威人的力量等级？ 孟辰紧咬牙关，深吸几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波动。 孟辰思索着这个问题，同时隐秘的环视四周。只可惜周围都是人高马大的纳威人，他是在自己这队人的保护圈内才不会被发现，此时可不能暴露身份。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杰克突然轻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辰看向杰克，发现他表情痛苦同时充满疑惑，便好奇道：“怎么？看出什么问题吗？” “地球的科技进步了……”杰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孟辰摸不到头脑，不过他又继续道，“你看，他有4根手指，眉毛也很浅，这说明纳威人的基因在他的体内所占比重很高。他能够骗过纳威人，却骗不过我。他的身体比纳威人更魁梧，也没有纳威人像猫一样的鼻梁。他绝对是一个阿凡达。” 他是一个阿凡达！ 尽管孟辰也有怀疑，但是由杰克如此肯定的说出来，无疑已经为他打上烙印。 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孟辰仔细地回忆刚刚发生的情景，他发现那强横无比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他曾经在创业之星感受过。 这一定是美洲3队的那个强者。但是，他又变强了…… 他现在的实力几乎已经和安达刚比肩。为什么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力量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有这样一位强者，为什么美洲3队却是最早进入的？越早进入不是代表实力越差吗？难道他有什么办法压制自己的力量，让主神做出错误的评价？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他们既然已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笼络纳威人心呢？ 凭借他们现在拥有的实力和掌握的力量已经足够消灭天洲2队了，他们只需要平推过去就行，干嘛还要多次一举呢？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他的心头，只可惜他现在无法获得答案。 不过有一条他能够确定，那就是艾娃被美洲3队控制了。如何做到的他同样不得而知，但是一切表现都说明有人在幕后操纵艾娃。 这个人的实力异常强大，因为他能够将孟辰都屏蔽在艾娃之外，还能够控制野兽为己所用。 难道他也是一名灵魂锁能力者？孟辰的脑海中猛然跳出这个念头，但是随即他又否定了。美洲3队如何会修炼黄色人系修真和圣人开发的力量呢？如果他修炼的话岂不是否定了自己的力量体系吗？ 深入虎穴了解到很多信息，但是同样也触及到了更多秘密。虽然疑问萦绕心头，但是孟辰知道自己来对了，因为他距离答案和敌人的核心更近了一步。下面只要弄清楚控制艾娃的人在哪，依靠什么能力就可以了。 该如何把他找出来呢？ 只可惜美洲3队可不会停下来等他，在成功将莫娅击垮之后，卡马拉并没有立即下令消灭阿凡达，他又玩了一个新花样。 杰克地球人的身体被几个纳威人抬出来。 这一下杰克不淡定了，他看到这一幕几乎立即爆炸，如果不是有身边几个武士拦着，就已经冲上去了。他咬牙切齿道：“这个人要干什么？他明明是地球人，为什么要把地球人赶尽杀绝？” 孟辰暂时安抚住杰克，他将目光投向魅影骑士。 “这是上一位魅影骑士的身体。你们没有看错，他是一位地球人！这就是他原来的身体。” 纳威人鸦雀无声地看着卡马拉，他们很疑惑他要干什么。 “他曾经在上一次地球人入侵的时候站出来保卫我们的家园，这一次他又在悬浮山脉成功伏击地球军团，几乎将他的军队全军覆没。纳威人不是忘恩负义的种族，我们会永远记得他的丰功伟绩。地球人虽然给我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苦难，但是对所以帮助过我们的朋友，纳威人都会报以最忠诚的信赖。” “我恳请曾经的魅影骑士杰克回来，继续领导澳玛蒂卡亚部落守护艾娃！” 卡马拉的胸怀再一次赢得了众人的称颂。 就当孟辰以为杰克会落入圈套的时候，却不想他竟然沉默了。他没有冲上去响应卡马拉的召唤，也没有为了原身体而头脑发热，而是稳稳地站定。尽管他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实在做激烈地思想斗争，但是终究没有暴露自己。 “这个人令我很不放心。”杰克挣扎着吐出这句话，他落寂地摇摇头对孟辰道，“我们走吧……”到最后他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欲望，尽管很痛苦，但仍然是最明智的决定。 “他们的目标是你，所以你先走吧，保护好自己。”孟辰说着却摘下斗篷，“我不会就这么走的。我会帮你把原身体接出来。” “他们以为控制了艾娃就控制了潘多拉？没有艾娃的控制网络，我同样可以制造兽潮。” 孟辰的举动引起了纳威人的关注，也为杰克等人的撤离制造了机会。 今夜的潘多拉注定不平静。刚刚的异动还没有平静，密林再一次沸腾起来。这一次兽潮是在上一次的基础上再次叠加。 从密林深处更远的地方开始了万兽奔腾，大片树木由远至近倒塌。不计其数的野兽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它们推挤着纳威人和他们的坐骑向着艾娃蜂拥而来。 这些野兽越靠近艾娃，它们的运动越难以捉摸，这是美洲3队在试图控制兽潮。但遗憾的是兽潮已经形成气候，这不是靠他们的能力所能控制了的。 卡马拉再次一顿法杖，绿色光芒闪过，野兽变得更加混乱。从地面下无数藤蔓翻腾出来，它们成了优秀的绊马索，大片野兽摔倒，而后续的兽潮仍然在向前波涛汹涌。它们踩踏着前面的野兽，奋力地向上挣扎。最终洪水漫过堤坝，继续向前流淌。 场面已经混乱不堪，纳威人四散逃窜，没人再关心孟辰的去向。 第58章 出征 兽群冲不到卡马拉的身边，他的法力大开大合，稳稳顶住兽潮的冲击。这时从空中一片彩云飞来，在王者翼兽的驱赶下，女妖翼兽也从空中发起攻击。 孟辰登上王者翼兽，从空中掠过。 卡马拉挥起法杖，令人心惊的碧绿光芒已经在他的法杖头部亮起。就在他将要激发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扑上来。 他下意识地暂停法术，凝神望去发现，竟然是杰克的原身体挡在他面前。 这当真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体验，一个像死人一般的躯壳，突然活生生地站立在面前。卡马拉感觉自己背后阴风阵阵。他几乎要将全部法力用来攻击这个魔鬼，最后生生忍住。就在他精神恍惚的一瞬间，死神兽冲过来。 杰克的原身体翻身跃上死神兽，绝尘而去。 狮鹰翼兽赶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王者翼兽和死神兽从两个方向离开。而艾娃周围的场面已经混乱不堪。卡马拉必须稳定局势之后，再缓图其他。 孟辰飞在天空中，看到杰克的原身体已经在死神兽的保护下离开，他便放下心来留在艾娃上空。 因此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那就是他感觉到卡马拉的力量竟然有减弱的迹象。他在空中盘旋着，借助女妖翼兽的掩护，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观察下面的情况。 卡马拉依然坚守在大石台上，他还在向外发射着魔法，同时地面上的藤蔓仍然在此起彼伏着。 但是他魔法的威力明显减弱了，不但波及的范围，就连频率都下降不少。还有那些藤蔓，最开始几乎每一根都有树干粗细，不但有力而且十分密集，撞上去的野兽没有一头能够逃脱。而现在不但只有手臂粗细，而且还很稀疏，已经有野兽挣脱它们的束缚，甚至雷兽能够拖着这些藤蔓奔出去很远。 孟辰看着底下乱象纷呈，又看着向四面八方亡命狂奔的纳威人突然产生了一点明悟。也许卡马拉的能力和纳威人的信任有关？他不敢确定这种假设，但是确确实实有了这个判断。 埋藏下内心的疑惑，他控制着女妖翼兽振翅高飞。 -------------------------------------- “杰克的原身体为什么会动起来？你不是已经控制了艾娃吗，为什么还会有兽潮？” 纳威人的新晋英雄，魅影骑士卡马拉在暴跳如雷的大吼。他们所处的这个树洞，原离其他纳威人，所以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咆哮。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兽潮发生，但是从艾娃那里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精神波动。”一个同样具有阿凡达外貌的人说道，“我已经通过艾娃链接到所有声音树，又通过声音树控制野兽，整个潘多拉已经在我的掌控中。” “但是你没有预警，没有压制住兽潮！”那个人还在大声咆哮。 “这不能全怪提拉森。你还记得那个散人吗？”说话的是之前一直在帮卡马拉造势的那个酋长。 “罗伯特，你说这是那个散人捣的鬼？” “我了解到艾娃附近曾经发生过一次兽潮，就是那个散人导致的。” 这时一个地球人的身影突然在这个树洞内慢慢显露出来，他穿着白色的兜帽长袍，整个人隐藏在阴影中。“我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这一定就是那个人一手操纵的。” “我们怎么办？要先干掉他吗？”罗伯特道。 卡马拉摇头道：“不，我们的目标还是以天洲2队为主。我的信仰之力受到纳威人的支撑，本来已经拥有二阶3段巅峰的实力了，现在又有倒退的迹象。我们必须先保证我能够重回二阶3段巅峰。” “立即整合各部落的实力，然后向地狱之门进攻。先碾平地狱之门，让我重新获得纳威人的崇拜，然后和天洲2队算总账。” 说到这里卡马拉攥紧拳头望向树洞外面，看着兽潮肆虐之后的一片狼藉，他恨声道：“只要我能在二阶3段巅峰的时候干掉安达刚，就能稳固这个状态。到那时美洲队就会又多一位强者。哼哼……任务算什么，干掉天洲队才是最关键的！” 卡马拉在简单整合了纳威各部落的势力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向地狱之门进发了。 他似乎不介意让地狱之门知道他们的进攻。他先徐徐在艾娃附近集结了所有兵力。兽潮制造的大片混乱地带成了最好的阅兵场。 断木被搬开，杂草被移除。近十万人的队伍在这里聚集，竟然把茂密的潘多拉踩出了沙尘。 卡马拉端坐在狮鹰翼兽上神情肃穆地看着座下的军队，他的声音像神灵一般洪亮、庄严。 “地狱之门，潘多拉身上的毒瘤。英勇无畏的纳威人啊，你们今天将奔赴战场铲除它。为我们的和平与安宁！” “为了和平与安宁！”十万人同声应和着，声音气冲云霄。 这一股洪流向着地狱之门整装进发。在他们行进的路上，还在不断有纳威人甚至野兽加入。 随着队伍的前进，它越滚越大。到最后它已经庞大到无边无际。他们集合起来的力量，像从地狱冲出的岩浆，一路燃烧到地狱之门。 -------------------------------- 经过上一次的战斗之后，地狱之门已经成了聋子和瞎子。他们只能紧修复防御墙，并重整机动力量。有了上一次的防御经验，推土机和卡车变成了重要装备，依托它们组织起一支支强大的“救火队”。 在众人焦急而又无可奈何的时候，地狱之门外面聚集的纳威人已经越来越多，在视野的极限还在又更多的大队人马正在向这里运动。地狱之门外已经变成了蓝色海洋，即使茂盛的密林也掩盖不住他们蠢蠢欲动的战斗决心。 今天各个纳威部落齐聚一堂，因为地球人对他们星球的破坏，也因为魅影骑士强大的凝聚力。 飞翔在天空的王者，扇动着它雄伟的翅膀，徐缓地降落在地面。在他的周围没有一只女妖翼兽胆敢扇动翅膀，也没有一头重铠马胆敢跺一下蹄子。所有猛兽都臣服于它的威势，静悄悄地退到一边。 魅影骑士从狮鹰翼兽的后背上跳下来，他受到了全部纳威勇士的膜拜。 各个部落的酋长、首领纷纷来到他的周围，他们虔诚地在他面前弓下身子，以用手触摸他的身体为最高礼节，向他致意。 第59章 壮士去兮 纳威人重重包围住地狱之门后，并没有立即进攻。卡马拉把各部落的首领召集到自己身边，战前会议就当着地球人的面开始了。 会议不但可以将决策的过程拉长，使决定不再那么难做。同时还可以把责任分摊，减小最高决策者的压力，并向他的下属展示民主的一面。 很可能智慧生物在面对困难与危险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向集体靠拢，想要获得更多的意见吧。纳威人在这一点上也同样不能免俗，几位酋长和魅影骑士已经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很长时间了。 当然地球人这边也不会浪费这段时间，他们也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行动，同样是——开会。 两边的最高决策者都陷入一场在自己人内部展开的唇枪舌剑中。 在这段毫无营养的讨论过程中，天洲2队来到控制中心。他们看起来神情凝重，但是却没有加入讨论行列的欲望。 安达刚直接来到玻璃窗前，他将目光投射到魅影骑士身上久久不曾离开。与此同时铁石和猴子就全神贯注地守在他的身边。张伟也在观察战场局势，只有宋哲显得稀松很多，他打量了一下魅影骑士，就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物上。。 “创业之星还会有支援吗？”安达刚问道。 “我们一直都联系不上创业之星。而且无论什么支援现在都没用了。”张伟回道。 “那是杰克吗？他又驯服了一头狮鹰翼兽？”安达刚指着卡马拉问道。由于地狱之门已经缺少最基本的侦察手段，他根本不知道潘多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其他人也都一样，丝毫不能给他答疑解惑。只有张伟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不是，那个人看起来像纳威人，而不是阿凡达。” 安达刚点点头，他突然指着前面道：“他要干什么？” 张伟转头望过去发现，纳威人的战阵突然打开一条通道，一些阿凡达和地球人被架了出来。他们一直被押解到战阵的最前方，强制跪在地上。 阿凡达是被扭着胳膊，揪着头发跪在地上的。而地球人则是被强按在地上。这些人身后都有一个纳威人手持长矛顶在他们的背后。 “那些是我的人！”火龙号舰长巴特勒跳起来叫道，他几步冲到玻璃窗前抓起望远镜仔细地看起来。“这些纳威杂碎，他们抓了我二十几个人，我得把他们救出来。” 安达刚没理会巴特勒，仍然看着面前的纳威人大军幽幽道：“你打算怎么救？” 巴特勒深吸一口气道：“我带人冲出去！” “你做梦呢？”说完这句话，安达刚把天洲2队几个人召集到一起讨论了起来。 “有人过来了。”巴特勒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 大家来到玻璃窗前，看到一位骑着重铠马的纳威骑士越众而出，来到地狱之门的防御墙外，冲着里面高叫着。 “派人过去，把他的声音接进来。”安达刚下令道。 两名士兵开着突击车，一路烟尘地赶过去。他们带了通信设备，可以在控制中心播放这个纳威使者的声音。 天洲2队众人都听得懂，其实纳威使者的话也很简单，不外乎就是一句：“立即投降，否则杀掉俘虏和阿凡达，然后踏平地狱之门。” 然而当巴特勒听到这段话的时候立即炸起来：“不！地球人不会向纳威人投降！”他是一位坚定的主战派。 “现在这个局势下，我想只有依靠外交途径才能解决。”安达刚却出人意料地表现出求和的一面。 巴特勒像一座被压抑住的火山，他握紧双拳，表情变得狰狞可怕：“战场上无法获得的，你也休想在谈判桌上获得。” 安达刚微笑道：“能动嘴就不要动手。舰长先生，看看现在你还有什么吧，我们至少可以去试试，说不定能够留下咱们的一条命。” 这一回他成了众人焦点，甚至连巴特勒都脸色大变地看向他，“您可是总部的精英，怎么能向纳威人低头！” “舰长，地狱之门已经损失惨重了，如果我们失去这里，乃至全体覆没，不但RDA将遭受沉重打击，人类外星殖民的步伐都将严重受挫。现在可不是讨论个人荣誉的时候，我们必须为全人类守住这块地方，哪怕我个人受辱也在所不辞。” 巴特勒沉默了，人类大义摆在面前，令他不得不默然接受这个现实。 “那就请让我去当这个使者吧，我想离我的士兵更近一些。”巴特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他的表情变得异常肃穆。 安达刚平视着巴特勒，他和颜悦色的表情里透露出庄重，“不要挑起冲突。张伟的阿凡达在那里，他会进入阿凡达帮你的。” 巴特勒像一位出征的英雄，在众人的目送中踏上行程。他穿上了最干净的一套衣服，他要维持地球人的尊严，以最饱满的姿态出现在纳威人面前。 他坐上一辆突击车。一名士兵负责驾驶。 控制中心距离地狱之门的主门还有2公里的距离。他们行驶在地狱之门的主干道上，左边是空旷的航天机场，右边是一大片矿场，几十米高的斗轮挖掘机已经被毁。它像一座被抽掉筋骨的巨人，无比苍凉的蜷缩在自己挖掘出的大坑中。它也许早就预知到今天的下场，所以才会提前选好自己的长眠之地。 突击车行驶速度很快，不断有沙石击打在脸上。巴特勒用手擦了一把，已经感觉到满脸的灰尘。 遭受伏击后，在密林中逃亡的时候，几十公里的路程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像走在荒漠上一样。 森林的骤减，是沙漠扩展的心愿…… 那座浓烟滚滚、残肢烂骨的巨人也许真的应该永远躺在那里，再也不要站起来。 巴特勒正襟危坐在副驾驶席上，他表情严肃，坚定地侧脸棱角分明。 一辆孤独的突击车在公路上卷起漫天尘土。在众人敬仰、担忧交织的情绪中，来到了地狱之门的正门。 第60章 诡异 这里是五边形的一个角，一条笔直的公路从这里深入密林。在这里，原本有一道3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活动门连接两道围墙。 但是现在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门。那道坚实无比的城门变成了满地碎渣。两台推土机并排挡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机甲以及步兵猬集在它们周围。 等到突击车抵达城门处，两台推土机才隆隆地向两边退开。步兵和机甲迅速填补了它们的位置。另有两台机甲绕到他们后方严阵以待。 突击车缓缓向前开动，挡在他们前面的士兵渐次向两侧退开。无声的夹道送行，士兵向巴特勒投去了复杂的目光，这目光中包含着希望、尊敬、恐惧、担忧…… 仅仅是跨过城门这一段短短的路程，竟然走了几分钟。 目送着突击车驶出地狱之门，然后又在推土机冰冷的铁铲彻底关闭中消失身影，直到最后这些沉默的士兵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这个过程中，巴特勒竟然连坐姿都没有改变一下，他就像在进行一次例行外勤任务，正常而平淡。 冰冷的城门在身后闭锁，灰色的地狱之门像一只乌龟缩头缩脑地爬伏在辽阔连天的林海之中。一条小径被墨绿色的森林淹没，4、5头女妖翼兽低空掠过，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林海上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也笼罩住前进在小径上的一群孤独的行者。午后毒辣的阳光也探测不到的密林，像一头隐藏在浓雾后面的猛兽，它张开漆黑且深不见底的巨口拦在小径前面。 再高大宽厚的城墙，也无法阻挡壮士出征的决心；再艰难困苦的前程，也无法遏制英雄前进的恒心；再危险恐怖的终点，也无法吓退豪杰获胜的信心。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在正门打开的时候，卡马拉还有各部落的酋长、首领就已经停止讨论，齐齐将目光投射过来。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纳威武士从森林中显现身形，一时间整个森林都沸腾起来。 卡马拉很随意地一挥手，就有大批纳威骑士从密林中一跃而出，他们像一只张开的大手，朝孟辰一行四人抓来。 两翼的骑士向两侧蔓延地极阔，他们拉开了一个宽广的攻击正面，呈倒三角阵型快速向前冲锋。身着轻便藤甲的骑士们单臂朝前夹持着长枪，浑厚的怒吼由远及近、由低到高，配合着沉重响亮的马蹄声，如天雷滚滚迫近而来。 地面在颤抖，空气在震荡。大队骑兵放马奔腾的威势，令躲在地狱之门内的雇佣兵都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 面对骑兵突击，突击车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兽蜷伏于地面。身为驾驶员的士兵已经不敢再向前了，他搂着方向盘，胸口起伏得比风箱还要剧烈。直到一枝羽箭穿透防弹玻璃，钉在他头边的车厢隔板上，让他再也无法压抑恐惧，发一声喊，跳下车，夺路回逃。 密林复杂崎岖的地形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速度，他们优雅地跃动着，活像一群在海洋中戏水的海豚。 两翼的骑兵一直冲锋到地狱之门的防御墙下。明知道他们进不来，但是防守城墙的雇佣兵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开。这些骁勇的骑士搭弓射箭，一片箭雨跃过城头，洒在地狱之门内。没有造成伤亡，但是却令士兵更加害怕的向后退缩。 射完羽箭的骑士高举起骑枪挥舞着，放声大笑起来。他们从地狱之门的防御墙下兜转马头，沿着城墙奔跑起来，视危险于无物。 最终两翼骑士在正门会师，将孟辰等人包围住。那名逃跑的雇佣兵也在包围圈内，他惊骇欲绝地跌坐在地。眼看着大队骑士迫近…… 纳威骑士放松了马力，重铠马悠闲地漫步着。他们也放下骑枪，枪头斜指向地。 但是在那名士兵的眼中，这些闪着凌然寒光的骑枪却好像都在指向他。他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只能哀号着向后倒退。 散发着紫色寒光、弥漫着令人作呕味道的淬毒骑枪从他脸边经过，如林马腿也从他身体两侧踩过。没有人伤害他，但是纳威人鄙夷的目光却永远印在他的脑海中…… “嗷……” 背部一阵剧痛，令他刚刚升起的一点自尊心再次消散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最后一名骑兵用枪杆在他背部抽打了一下。这名士兵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出巨大的哀嚎声，疯狂地向正门冲去。 他的背后响起纳威人放肆地嘲笑…… 当那名士兵屁滚尿流地爬进防御墙内，他最终只成为两族交战之中的一点调剂品。 有人说是英雄创造了历史，也有人说是英雄和大众共同创造了历史。但是总而言之这都和懦弱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强者，自强不息。 没有突击车之后，巴特勒迈着沉稳矫健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这时的他不再像一个严肃的军人，也不再像一个为了自己的战友而深入敌营的复仇者。 他面容严肃，昂首挺胸的姿态，还有自信坚定的步伐，都向外界宣誓，他将是人类历史上首位和其他智慧生物进行正式外交交涉的地球人，他将为地狱之门内的地球人争取生的权利。 人类就是如此奇怪，当他处于原本社会团体中时，就会按照他所处的角色，表现出独特的利益追求目标与追求方式。但是一旦他处于一个更大的社会群体中，大部分人都会为自己原来的社会团体争取共同的利益，而将自己的个人利益暂时置于第二位。 这是一种意识和情感上的新的认知，它达成了一种“总观效应”。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其实就是看待问题的高度和角度产生了变化。也就是说，处在巴特勒的位置，地球变成了一个整体，上面的一切都相互联系，任何地球人都是它的一部分。这种最原始的震撼力能够让人的思想瞬间升华。 第61章 舍生取义 在纳威骑士的包围下，他向着魅影骑士所在的方向靠近。 这些纳威骑士挤到他身边仅仅几个马身宽度的距离上，高举起手中的武器欢呼着。远处的纳威人也会应和他们，这欢呼声会瞬间连成一片，群山峻岭都折服在他们之下。他们手中的武器如林一般指向天空，他们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现在他们包围着战败一方的使者去觐见他们的最高精神领袖。 那个人是纳威的骄傲，是纳威各部落团结在一起的纽带，他就是魅影骑士。 包围巴特勒的纳威骑士已经让开正面，从这里能够近距离观察魅影骑士和狮鹰翼兽。 巴特勒被这头真实的空中王者的庞大震撼了。它的身体几乎有女妖翼兽5个大，至于那伸展开的双翼，已经无法对比它的宽度，只知道大片的树林都被笼罩在它双翼之下。随着它扇动双翼，树木为之倾倒。 魅影骑士就站在它的旁边，这位纳威人，拥有突出的身材和独特的饰品，那一串野兽的牙齿被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这已经足够显示他的武力了，纳威人只有独自干掉猎物才有资格佩戴它的牙齿。 如果说区别，那就是他身上，纳威人独有的犹如繁星一般的花纹更加浓密。这些银白色的亮点从他的两鬓延伸至额头，并最终在印堂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而美丽的花纹，这让他看起来像带上一顶布满宝石的王冠，尊贵无比。 当巴特勒距离他仅有百步的距离了，他仍然没有动。但是从他的两侧，突然有一批纳威骑士从密林深处冲出。 这些骑士比刚刚的骑士更加高大魁梧，他们的武器紫色光芒中透着殷红，那是无数次厮杀所留下的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们的骑枪斜指向天空，马速控制在中等。即使他们仅仅只是随意地奔跑，而没有做出攻击姿态，但是却让人感觉山岳在向面前压来。这股凝重的气势即使连巴特勒周围的纳威骑士都受到感染，他们没有人欢呼了，而是屏住呼吸暗自抵抗这股气势。 当先一位骑士来到他们身前，重铠马引颈长嘶人力而起。骑士压住马头，用骑枪指向他道：“交出武器！” 巴特勒面部改色地站立着，一动不动…… 这高傲的姿态简直桶了马蜂窝，纳威人的包围圈猛然收缩，骑枪几乎顶到他身上，弓弦绷紧的声音此起彼伏。战斗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巴特勒面对如此险境却显得云淡风轻，他平视着领头的骑士面带微笑道：“没有任何一位战士，会在他的首领命令他放弃抵抗之前，自行放下武器。” 说完他就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那位骑士，局面陷入了僵持。 “让他过来。”最终打破僵局的是魅影骑士。 在纳威武士面前，还要面对一头和波音737客机差不多大小的猛兽，而巴特勒却昂然不惧。 “交出杀害我们同胞的屠夫，其他人离开潘多拉，不许留一人，否则我将踏平地狱之门。”魅影骑士首先开口，他的要求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但是却被巴特勒抓住了关键点：“这么说，您同意我们大部分人安全离开这里？” 魅影骑士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只诛首恶，其余不究。纳威人的生命很珍贵，没有必要浪费在你们身上。” “我能把它看作所有纳威人的承诺吗？”他踏上一步，急切地问道。 魅影骑士身上的气息很凝重，他直视着格蕾丝，缓缓开口道：“纳威人没必要向你们做出任何承诺。但是我个人希望避免更多的流血冲突，所以我会尽量说服各部落的首领。” “您是一位伟大的领袖，您的仁慈之心天地可鉴。”巴特勒向他深深鞠下一躬。 当他再次直立后，长出一口气，然后昂然道：“我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 卡马拉的眼睛猛然一缩，他阴森森地问道：“你是当真的吗？” 巴特勒和他平静地对视了一段时间，最后卡马拉一挥手。纳威人抓的俘虏全部被放开，而巴特勒则被推到了最前面，做出了和俘虏一样的姿势。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就在这里结束吧。”卡马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站在巴特勒背后的纳威人挺起长矛，对准他的后心扎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阿凡达突然暴起。他甩开禁锢自己的纳威人，然后一下将那个欲杀害巴特勒的纳威人撞开。 呼喝声、张弓搭箭声瞬间响起，所有纳威人都围上来。那个阿凡达几下就被制服，被一根弓弦勒在脖子上，拽倒在地，几枝长矛顶在他的身上。 “各位，放松，放松……”这个阿凡达显然就是张伟。他虽然被制住，但是却在竭力保护巴特勒。 稳定下来之后，他立即扯开嗓子喊道：“魅影骑士，你这么杀害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难道对得起英雄的称号吗？” 魅影骑士的嘴角挤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你想跟我决战吗，地球勇士？” 魅影骑士的目光冷冷锁定住巴特勒道：“你是地球人中最勇敢的武士。但是你现在这样根本伤害不到我，拿出你最强大的力量。我要你全力以赴！” 仿佛在响应他的话，他刚刚说完，地狱之门内就响起直升机起飞的声音。一架运输直升机跃出地狱之门的防御墙，向这里缓慢飞来。 魅影骑士仅仅瞥了一眼，就十分不屑地收回目光。但是无数女妖骑士却驾驭着自己的坐骑腾空而起。他们一圈圈围住直升机，令其无法轻举妄动。 这架运输直升机可谓全副武装，它的短翼下面挂满了火箭弹，机头下部的机炮一直在不住地转换瞄准方向，敞开的机舱壁上架着两挺九头蛇机枪，除此之外它的下面还吊着一台机甲。 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就这么点武器想要对付纳威人可是杯水车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那架直升机，随着它的移动缓缓转动头部…… 直升机停在距离魅影骑士不远的地方。它没有下降高度，而是悬停在空中。这个距离上火箭弹已经不启作用，而且也进入了机炮的射击死角。至于机枪则仅仅只是瞄准女妖翼兽。 第62章 恼羞成怒 直升机在完成运送任务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这里，仍然垂着悬索。它悬停在树梢高度上，巨大的旋桨声具有的相当震撼力。 现在的场面像一次中世纪的决斗。交战双方都像君子一般给与对方充分准备的时间，没有阴谋诡计，不靠人多势众，就是一次力量的碰撞和技巧的比拼。地球人的勇士敢于独自出战，纳威人也给予他最大的尊重，纳威最强大的力量——魅影骑士将亲自迎战。 张伟在巴特勒要进入机甲之前对他轻声道：“看那架直升机。” 巴特勒瞥了一眼，默不作声。当张伟注意到巴特勒没有摘下滤气面罩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机甲座舱是具有气密性的，驾驶员在里面可以不必佩戴个人滤气面罩，这能让他们更好地保持体力。现在巴特勒不摘滤气面罩就表明他已经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他进入机甲在做最后的准备。他将传感手套戴在手上，控制机甲做了几个拳击动作。满意地点点头之后，他合上了机甲的座舱盖。 巴特勒已经拔刀在手。机甲专用的大匕首像一把长刀，闪烁着森然寒气。 魅影骑士也从狮鹰翼兽上取下自己的武器。这是一根雕刻着繁杂花纹的古朴木杖，他轻巧地拿着它，来到巴特勒面前后，重重向地面一顿。他也准备好了…… 巴特勒发一声喊冲向魅影骑士。机甲沉重的步伐锤在地面上，像两只鼓槌擂在大地这面巨鼓上，隆隆作响气势磅礴。 魅影骑士没有动，但是他微弓起身子，投入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两个人越来越近了……近了…… 在仅有两步之遥的距离上，魅影骑士发动了，他的木杖如灵蛇出洞一般刺向巴特勒。然而巴特勒不躲不避，他挺起匕首一头扎向对方怀里。 他只顾前冲，放弃防御了，他这是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张伟头皮一阵发麻，呼吸几乎停止。 这时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突然在魅影骑士身后闪现。孟辰还没有拿起步枪，他已经欺近到魅影骑士身后。 一道刺目金光闪过，那犹如火山爆发一般澎湃的拳气被一面绿色的屏障挡住。 “偷袭！”魅影骑士高声示警。 周围的纳威武士惊声尖叫之后，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怒吼。一片箭雨攒射而出，那偷袭身影本待再次上前攻击，但是被四面八方射来的羽箭逼向后方。 纳威人想围而攻之，但是一面硕大的盾牌自空中直插下来，一个仿佛山岳般的身影也从天而降。 孟辰定睛看去，正是天洲2队安达刚和铁石。二人抵背站立，一时间竟然无人胆敢靠近。 魅影骑士击出的木杖已经来不及收回，此时他也干脆放弃防守，拼死向前刺出。却不想堪堪刺到夸奇身前，却见他收回匕首轻轻一挡，然后马不停蹄地从他身边掠过。竟直奔魅影那架有悬索的直升机而去。 场面已经全乱了，一部分人涌向偷袭者意图将他拿下。令一部分人则向直升机靠拢试图将巴特勒拦下。 张伟借这个机会也暴起将周围的纳威人掀翻，他一面大叫着，一面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人。他在将局势搅合得更加混乱。 巴特勒已经冲到直升机下，他启动了机甲弹射系统，座舱盖被抛掉，他被弹射出去，正好够到垂下的悬索。有了弹射的高度，又有滤气面罩保证呼吸，他几下就爬入机舱。 直升机已经开始加速、爬升…… 这时一枝羽箭狠狠钉在张伟腿上…… 在腿上中了一箭之后，张伟保持不了平衡，摔倒在地。无数纳威武士瞬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张伟倒是无所谓，反正即使阿凡达死去，他也能安然返回原来的身体。 因此他懒散的坐在地上，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无所畏惧地扫视着战场上的情况。 这一边搭乘巴特勒的直升机火箭弹、炮弹齐发，在打开一条通道之后扬长而去。短短地几个呼吸就又躲回地狱之门的防御体系内。 那一边铁石拔出盾牌，向密林深处掷去。盾牌所过之处，水桶般粗细的树木都被瞬间斩断。安达刚、铁石、猴子竟然借此方法一路绝尘而去。 这场战斗来的快，去得更快。整个行动中，每个人的作用、直升机的位置、撤退的方法，全部计划周详。 救出巴特勒是意外之喜，其实这次计划的真正的杀招是寄希望于安达刚能够偷袭成功。 这是真正的斩首行动，他们几乎已经成功了。 但是安达刚竟然没能将魅影骑士杀死。这个魅影骑士竟然拥有和安达刚一样的实力，他绝不仅仅只是魅影骑士这么简单。 张伟突然明白了，他是先驱，他是美洲3队的先驱！ 张伟的脑袋里一片混乱，甚至于纳威人泄愤的拳脚打在身上都不觉得疼痛。 然而张伟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处境，他把目光极力投向魅影骑士。 “这些地球人是最厚颜无耻的渣滓！” “他们不敢用自己的真身战斗，当我们允许他们使用这些梦游者和那些铁疙瘩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珍惜。” “他们在决斗中偷袭，视自己的诺言如儿戏。” “继续让他们留在潘多拉，是对艾娃最大的不敬！” 魅影骑士每说出一句话，纳威人咆哮的声浪便高上一分，到最后已经变成山呼海啸。 在这巨大声浪的中心，魅影骑士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木杖。他不断转着身，用无比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围绕在他周边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感受到他的愤怒、憎恶、激动、还有力量。这个人，传说中的魅影骑士，他将分散在潘多拉的部落团结在一起，抵抗这些突如其来的天外来客。 那些可耻的偷窃者，他们从踏上这个星球的第一天开始，就为这里带来了疾病、污染和死亡。 大面积的树林被推倒，一面黑乎乎的城墙拔地而起。从城墙里会开出跟小山一般高大的机械，它们会发出巨大的吼叫。还有些机械会喷射出恶毒的火焰，然后会有根本看不到的物体击中身体，它会令人流血死亡。还有一些和他们长得一样的身体，来到他们中间。他们很清楚，这些身体没有灵魂，他们称这些为梦游者。 地球人带来的一切都令他们恐惧和彷徨。 第63章 进攻 魅影骑士带领他们，将这些盗贼团团包围在这颗巨大的毒瘤内。他们不再害怕那些梦游者，也不再害怕那些会喷火的大机械。在魅影骑士的带领下他们将战胜所有困难，他们将守卫住潘多拉。 在这一刻他们愿意为了魅影骑士拼上自己的一切…… 看着这个站在万人中央，享受万丈荣光的人，张伟知道地狱之门的陷落已经不可避免了。他为自己的战队捏了一把汗，如果地狱之门一旦失守，那么他们的主神任务也将失败，等待他们的惩罚将是高昂的功勋值，至少那个功勋值是他支付不起的。 本来以为处于地球人一方能够稳坐钓鱼-台，能够波澜不兴地度过此次任务。结果却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从纳威人种种奇异的表现来看，这不可能是剧情自然演化的结果，一定是美洲3队在背后的推波助澜。美洲3队可是提早进入了1个月啊，他们会有多少机会来运作啊！ 目前能确定身份的美洲3队人员，就是刺客和魅影骑士。除此之外，其他人全都在暗处。 必须要确认他们的身份才行。一步慢，步步慢啊。张伟暗自思量着，又将目光投向魅影骑士…… 一名前去追击安达刚等人的骑士来到他身边短暂汇报了几句。张伟看到魅影骑士的脸色一连数变。最后他极其愤怒地一挥手臂，翻身跨上狮鹰翼兽。 那一对遮天蔽日的火红色翅膀扇起了剧烈的旋风。魅影骑士稳坐其上，将木杖高高举起，看到这个信号，纳威人立即鸦雀无声。 “那些卑鄙的地球人，他们放弃了自己身为战士的尊严，抛弃了自己的同胞。他们总是这样无耻的一遍又一遍侮辱我们的心灵。纳威的勇士们，我们没必要再为他们的错误伤害我们自己的身体和家园，是时候驱逐这些恶魔了，让我们战斗吧！” “纳威人，进攻！” “嗷……” 一时间，疾风阵阵，怒吼连连；双翼翻飞，六蹄奋进；弓箭如浪，刀枪如林。四面八方战阵徐徐而动，缓缓压向地狱之门。 魅影骑士没有动，他就像怒涛中的一座灯塔，为纳威人稳定军心。 包围地狱之门的大军开始缓缓而动，步兵、骑兵、空骑兵渐次而行，进攻的过程井然有序。 张伟虽然不能概览战场全貌，但是从这次进攻中还是看出了不少端倪。这不像是部落联合体构成的杂牌军，那种军队根本没有如此令行禁止的能力。这像是一支拥有严密组织，并且经常训练的常备部队。这是一支真正能够野外作战的正规军。 在这一刻，张伟突然明白这1个月来美洲3队都干什么了。他们塑造了一位魅影骑士，并且依靠他统一了各部落，然后训练出一支足堪大用的军队。 地球人的科技和生产力相对纳威人虽然构成碾压，但是归根结底战斗是需要人来参与的。当人的数量聚集到一定规模，尤其是这些人还具有机甲的力量的时候，成千上万的机甲部队扑向地狱之门，那将是怎样一番景象啊…… 张伟突然又想到：防守艾娃、驰援家园树、悬浮山伏击战、百兽攻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组织严密、计划周详的军事行动，绝对不是这些还处于石器时代的纳威人能够完成的。在这后面仿佛有一张大手在操纵着每一个人…… 想到这里，张伟感觉背脊一阵发凉。他忽然有一种错觉：美洲3队的人不会变成艾娃了吧，怎么感觉他们能够操纵这里的一切呢？ 旋即又为自己的这种感觉而失笑：怎么可能呢？主神绝对不会把人变成树的，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但是下一刻他觉得自己错了，除了纳威人，就连那些野兽也秩序井然地前进着。雷兽、斯图姆兽、蝰蛇狼，各种不同种类的野兽聚集在纳威人身边，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排成方阵缓缓而进。 一头比火车头还要大的雷兽从他身边经过，那沉重的蹄声将他惊醒。它的六只巨蹄像石柱一样擂在地面上，仿佛整个星球都为它共鸣。 张伟的心也在随之颤抖。美洲3队真的能够控制艾娃…… 在张伟思考的时候，卡马拉一声长啸，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也压住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我们不能再继续任由地球人欺凌，不能再毫无作为。我们在家园遭受重大劫难的时候，我们必须保证家人免受灭顶之灾。” “每一个纳威人都希望过上安静、平和的生活，但并不代表我们能够放弃自己应尽的义务。今天，就是所有部落团结起来的一天。任何人都不能阻挡这一步伐！” 说到这里，卡马拉从狮鹰翼兽身上站起，高声道：“我接受艾娃的召唤，团结各部落的力量，共同抵抗地球人。纳威勇士们，请你们赋予我权力，带领你们赢得胜利。” 纳威人响起了整齐的欢呼声，一队队骑兵在战阵中奔腾，他们行到那里就会掀起山呼海啸般的浪潮。 在这巨大的声势面前，地狱之门像一个已经穷途末路的战败者。它脸色苍白，浑身汗水淋淋，压住伤口的手像鹰爪一样死命的扣着，骨节都已经泛白，战战兢兢地蜷缩成一团。它已经失去了昂首一战的胆量与能力，只能像乌龟一样把自己的头颅和四肢所在龟壳里，任由他人蹂躏。 卡马拉坐回到狮鹰翼兽身上，在腾空之前，向着张伟这边高声道：“任何梦游者都是对艾娃的亵渎，杀掉他祭旗。” 压制张伟的武士轰然领命。 两个纳威武士锁住他的胳膊，压住他的肩膀，将他死死按在地面，另一个纳威武士抽出匕首，抵在他的胸口， 张伟的耳边响起了纳威语咏诵的经文，张伟自然是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你的灵魂将返回家园，你的身体将留在这里，成为潘多拉的一部分。” 第64章 毁灭 没有等到匕首刺入身体那冰冷疼痛的感觉。一个突如其来的黑洞却将张伟的灵魂抽离了阿凡达。紧接着浑身酥麻的感觉如潮袭来。 “呵……呼……” 张伟深吸一口气，全身上下的机能又活跃起来。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已经到了梦醒时分。 链接器的舱盖被打开，刺目的灯光从几个俯视他的人中间穿越下来，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伸手挡在额前。 “张伟，没事吧？帮你按急停了，感觉怎么样？”巴特勒关切地看着张伟。 张伟摆着手道：“没……没事儿。他们已经把刀顶到我胸口上了，再慢一点，我就真得死一次了。” 他撑着手臂想坐起来，但是被迫中断链接的副作用还没有消退，挣扎了几下，最后是在巴特勒的帮助下才坐起来。 巴特勒在返回地狱之门后，就立即来到链接室，他知道张伟逃不出来，所以决定帮他强制下线。 “纳威人马上要进攻了……”张伟稍微恢复一下立即喊道。 仿佛是在配合他的话一样，地狱之门突然响起凌厉的警报。一名士兵闯入阿凡达链接室，焦急地说道；“长官，纳威人开始推进了，他们这次是来真的。” 巴特勒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表情。他再次无声地拍拍孟辰的肩膀，然后转身而去，走廊里响起了他沉着快速的命令：“全体进入战位，挡住纳威人的进攻，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创业之星，大家坚持住！” 这一次纳威人的进攻不会再半途而废了，每个人的心头都像被压上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张伟并没有在链接室停留，他随后就来到控制中心。 令张伟比较惊奇的是，诺大的控制中心此时空荡荡的，只有巴特勒一人。其余人都已经压到前方作战。而且更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看到宋哲的身影。以张伟对他的了解，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都前线去作战。 “怎么样？”张伟靠到巴特勒的身边。 巴特勒从焦头烂额的联络中抬起头来，用已经沙哑的嗓音道：“很不妙。之前野兽的攻击已经把我们的防线打得千疮百孔了，现在是这些有智慧的纳威人在进攻。他们的组织更加严密，行动也更加统一。依我看防线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巴特勒看着张伟颇为无奈地说道，“我们的弹药不足。” “好吧……雪上加霜。” 张伟来到玻璃大窗前，朝外瞭望一番。 这时他终于发现了宋哲的身影，他正鬼鬼祟祟地从建筑群中跑出。跃过交通要道来到机场里，那里还停着几架失去武装的直升机。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进入其中一架，熟练地将飞机启动。 “有直升机无命令启动！”通信器传出呼叫声。 “都已经没武器了，他要去哪？”巴特勒大怒，对着通信器狂吼起来，“快回来，你冲不出去的。回来！” 然而宋哲驾驶着直升机丝毫没有停顿地飞出地狱之门。已经有女妖骑士冲上来了，众人已经不忍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些骑士竟然没有攻击他。他们围绕着直升机盘旋了一阵，直到他降落在纳威战阵的后方。 彭…… 巴特勒狠狠一拳击在控制台上，恨声道：“竟然出现了叛徒，他以为纳威人会接受他的投降吗？” 张伟比他要更奇怪，因为张伟清楚地知道，纳威人是受美洲3队控制的。这已经不是种-族之间的矛盾了，这是天然的生死大敌。宋哲这样过去真的没事吗？他还有什么秘密？ 战争的车轮在张伟的困惑中继续隆隆滚动。 作为潘多拉星最大的部落，澳玛蒂卡亚部落拥有完善且规模庞大的地面和空中部队。在魅影骑士的亲自指挥下，澳玛蒂卡亚部落接管了一个宽大的攻击正面。 他们的骑兵用比其他部落更密集的队形，更稠密的攻击波次，滚动式地朝前推进。他们的女妖骑士也放弃了灵活的走位和身法，用和地面部队一样的队形，成批次地投入战斗。这些为了荣誉而战的英雄前赴后继地拥向地狱之门。 在他们的对面，是地球人最大规模的防守部队。他们以20座防御塔为基础，向纳威人施以最强烈的反击。火光在地狱之门外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所有接触这张火网的纳威人都被他撕得粉碎。 就好像是抢滩登陆…… 张伟的脑中突然出现这个游戏。 即使是最没经验的菜鸟在那种密集进攻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打空，因为敌人几乎是自己撞上来的。 但是就像游戏打开疯狂模式一样，敌人变态一样的多，然而火力终究有限。纳威人简直就是用自己的肉身将这张火网生生向后压缩。虽然每一步都在付出巨大的生命代价，但是这张属于地狱的火网，真的在生命面前退缩了。 张伟拿起望远镜，看到战阵后面，魅影骑士正在指手画脚地指挥着。他看起来志得意满，而且根本不顾部落的巨大牺牲，只是在那里不断催促军队向前。 张伟放下望远镜，再次对巴特勒道：“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巴特勒默然地摇摇头。 扛又扛不住，跑又跑不掉，真是山穷水尽了？ 这时前线突然出现一片骚动。张伟急忙看过去，原本密不透风的火网，出现了一丝漏洞。一名士兵的没弹药了。纳威人抓住这次机会向前凶狠的压上来。 巴特勒拼命地重组火力，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因为对方也在拼尽全力向前碾压。 一名女妖骑士和他的女妖翼兽翻滚着冲破地球人的火网，他们已经浑身伤痕累累，但是却坚持到了人类防线的上方，然后直接向着防线上的人类猛扑下来。 无数条火网扫向他们。但是他们却像俯冲轰炸机，一往无前地扎下来。他们没有减速，没有试图逃脱，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撞在人类防线上。 女妖翼兽和它的骑士壮烈牺牲了。但是也有一大片人类短时间内无法再战斗了，火网缺了一大块。 防线像崩溃的大坝，纳威人像破坝而出的洪水，迅速淹没人类的防线。 第65章 从天而降的女武神 澳玛蒂卡亚部落突破人类的防线了，纳威人的战阵像被注入一针强心剂，整个阵线都汹涌澎湃起来。其他部落也加大进攻力度了…… 这时，巴特勒突然兴奋地大喊道：“联系上创业之星了。女武神号来了，他们距离这里已经不足3分钟的航程了！” 巴特勒的报告也让人类重新燃起了希望，一线指挥官带领大队机动兵力朝缺口凶狠地反扑过去。纳威人的蔓延被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这时女武神号庞大的身躯从低空掠过，它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给了人类莫大的心理安慰。防线上掀起一波高过一波的欢呼声。 最终女武神号安稳地停在太空发射场上。 张伟看到一直稳坐泰山的魅影骑士突然驾驭狮鹰翼兽展翅高飞。他心里没来由地一突。 女武神号带来了一部分弹药，还有机甲。这是因为创业之星上的指挥官感觉情形不对，才派他们过来察看情况的。但是那些在天上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战局竟然已经糜烂至此。所以女武神号的任务从物资支援，变成了撤离人员。 只可惜它一次性带不走地狱之门全部的人。 巴特勒再次显示了自己的硬汉风骨，他把登上女武神号的机会留给了其他人。张伟也拒绝登机，其一他担心创业之星已经被美洲3队控制，其二他感觉女武神号干脆走不了。 伤员、女性一起第一批登上女武神号的，之后是科学家、后勤人员和一部分战斗人员。 在获得女武神号的支援物质之后，大部分战斗人员都受到巴特勒的感召，认为至少能够坚持到女武神号第二次降落。 总之女武神号满载着乘客腾空而起。它强大的发动机将肥硕的机身慢慢推离地面。它在地狱之门内盘旋一周，简单加速后，昂首向着天际直插而去。 飞出地狱之门防御火力网对于它来说只是几秒钟的事，它的核聚变发动机已经把这架庞大的航天器推进到较高的速度。只要再给它一点时间，它就能够彻底摆脱潘多拉的重力。 然而，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它旁边快速掠过。紧接着它转了一个圈，贴在女武神号旁边和它一起平行向上爬升，速度竟然毫不逊色。 这就是狮鹰翼兽，潘多拉空中的王者，即使面对核动力的航天飞机仍然展现出自己的王者之风。 女武神号突然发生了一次巨震。它摇摇摆摆地又向上爬升一段，紧接着速度便急剧衰减下来。有那么一刻，它几乎就这么安静地悬挂在空中。但是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然后它便掉头向下，开始呼啸着俯冲。 地面战场在这一刻鸦雀无声，不论地球人还是纳威人都仰头望向天空。这一幕收入每个人的眼中。 在他们的注视下，女武神号俯冲的速度越来越快。空中出现了巨大的呼啸声，这是机体巨大的女武神高速摩擦空气产生的巨响。 它丝毫没有减速迹象，就这样一直俯冲……俯冲…… 轰…… 女武神坠落在地面上。这一刻地动山摇，山河变色。巨大爆炸产生的高温令附近的纳威人瞬间碳化。爆炸的冲击波向八方肆虐，地面上的骑兵像割麦子一样被成片扫倒，天空中的女妖骑士都掌握不住平衡，像暴风雨中的小舟，飘摇不定。 冲击波没有减缓直扑向人类防线。能够顶住锤头雷兽冲击的坚固防御墙像纸片一样被吹倒，防御塔被连根拔起，机甲、机动车辆翻滚着被吹开。更不要提那些战士，他们就像是纸人一样满天飞。 女武神号坠落的地方被撞出一个大坑，浓烟滚滚而起。但是很快就被地下水淹没掉，这个方圆几公里的大坑变成了一个小湖。 魅影骑士从高空缓缓而下，他从湖面掠过，激起一串涟漪。又从纳威人战阵上空掠过，所经过的路线，沿途纳威人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地狱之门这一侧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不只是因为防御墙和防御塔被爆炸毁掉了，还因为他们彻底失去了生的可能，更因为纳威人对魅影骑士疯狂的崇拜。 他一个人独自飞上高空和人类恐怖的机械进行正面交战，他胜利了！ 这是全部纳威人的胜利，这证明纳威人是可以用肉体战胜机械的，这证明纳威人是不可战胜的。 魅影骑士独自支撑起这场战斗，他已经太幸苦了，纳威人不能再让英雄孤独奋战了。所有的纳威武士都是最勇敢的英雄，他们再也不惧怕人类的机械和枪炮，高呼着“魅影骑士”这样的口号涌进地狱之门。 巴特勒组织起一次反冲锋。他很聪明的没有从防御墙坍塌的那一面出击，而是选择了一个攻击相对薄弱的方面，猛然下令所有推土机平行向前推进。 防御墙被它们高大的身躯碾在脚下，机甲、机动车和徒步雇佣兵跟在后面。他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战阵向外亡命突击，纳威人的战争被它们凿穿，幽静的密林在他们的铁蹄下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次变故来得太突然，太巨大了。即使张伟也没有预见到女武神号的坠落会毁掉地狱之门的防御体系。 巴特勒在最关键的时刻，只能当机立断，抛弃掉所有辎重和拖累，带领最精锐的力量向外突围。外面可能同样是刀山火海，但是地狱之门已经守不住了，留在这里只能是坐以待毙。这一次出击是绝地反击，是死中求生，前途如何，无人可知。 而张伟也跟着他们，操纵着一台机甲冲向广阔无边的潘多拉原始森林。 地狱之门内已经填满纳威人…… 地球人的建筑对于他们来说过于矮小，所以他们没有试图进入建筑内部。他们只是包围住所有建筑，然后喝令所有地球人到太空发射场集合。 地狱之门内已经没有任何抵抗了，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 防御墙被栓上绳索，另一边挂在重铠马上，大段大段的墙体被拉倒。 防御塔的底下被堆上可燃物，无数座巨大的火炬燃起。被遗弃的武器也被投入这些大火炬中。 还有那些挖矿设备，那是纳威人最痛恨的，这些设备被推到矿坑的底下，同样是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人类终于再一次品尝了自己酿造的恶果。就像他们毁坏自然界，毁坏纳威人家园一样。他们自己也必须面对家园被毁时的恐惧与愤怒。 这时主神的声音响起：“天洲2队防守地狱之门任务失败。请各队注意自己的任务变化。” 天洲2队：夺回地狱之门，摧毁灵魂之树，杀死杰克。 第66章 悬浮山攻略 主神是广播的这条信息，所以身处悬浮山脉的孟辰也接收到了。 美洲3队果然是把地狱之门剿灭了。新基地的力量属于地球人势力，他们自己也属于地球人势力，所以如果是这两股力量的话，即使他们能够占领地狱之门，也并不会导致天洲2队任务失败。但是现在，他们利用纳威人的力量达到了目标。 从主神的广播来看，这次进攻并没有彻底覆灭天洲2队，否则主神也不会公布天洲2队任务变化。 就是不知道他们被赶出地狱之门后逃向哪里了。孟辰思索局势变化对自己的影响。 他很快知道天洲2队逃向哪里了。因为已经有哨兵报告在悬浮山附近发现天洲2队的行踪。事实上之所以能够发现他们，是因为在他们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大批纳威战士。 安达刚等人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他们在前面抱头鼠窜，后面是遮天蔽日的纳威人。 安达刚的选择和孟辰如出一辙，他们在冲出重围后，毫不犹豫地逃向悬浮山。这里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绝对是坚守的好地方。 安达刚等人逃跑的方向是山顶上的一根藤蔓，从这里就可以深入复杂的悬浮山脉。一条天梯连接两边，天堑变通途。只要有一小支部队守在这里，就可以让大批敌人无法攻上来。 安达刚三人的战斗力在这时显露无疑。尽管他们只有三人，但是却几乎顶上一支军队的效率。铁石镇守藤蔓，他像一尊门神牢牢地将这条小道锁住，纳威人只能前赴后继地从藤蔓上摔入万丈深渊。损失得多了，也没有人胆敢捋他的虎须。 自然还有空中部队的袭扰，不过这都逃不出猴子的攻击。他的长棍像搅合油锅一样在空中舞动，女妖骑士像雨点般落下。 暂时攻击不上去，纳威人只好后撤，但是他们似乎有其它办法， 安达刚三人在发现敌人不再进攻之后，便迅速深入悬浮山内部，而在他们旁边则总有一些女妖骑士在跟踪。 孟辰和杰克在时刻关注着安达刚等人的情况。当发现纳威人欲将安达刚等人赶尽杀绝的时候，杰克忧心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帮他们？” 孟辰自然是持否定态度，他对杰克道：“狗咬狗一嘴毛，我们暂且观望。” 在后续汇报的哨兵那里，孟辰了解到，安达刚等人来到一处相对环境较好的山峰后，便不再前进了。尽管女妖骑士还在他们周围盘旋，但是他们已经习惯和厌倦了，所以就在这座山峰上休息起来。 在他们休息的过程中，纳威人的地面部队并没有行动，他们甚至连第一座山峰都没有登上，那条藤蔓天梯摆在那里，纳威人熟视无睹。他们只派遣了寥寥几头女妖翼兽在安达刚所在的山峰周围盘旋，仅仅是起到监视的作用。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杰克疑惑道：“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他们这是干什么？” “继续严密监视吧。”孟辰也想不出来美洲3队的具体计划，所以他只能加大监视力度。 这种诡异的情况持续到深夜，当女妖翼兽实在疲惫不堪的时候，纳威人也没有任何突袭的意思。 “都休息吧。”最后孟辰只能下达这样一条命令。 悬浮山脉的夜晚黯淡无光又异常恐怖，所以纳威人是绝对不会再夜晚实施进攻的，孟辰等人可以短暂休息一下，以备明日的战斗。 --------------------------------- 孟辰被一声惊叫吵醒，他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怎么会这样！”是今日首个执行侦察任务的纳威骑士发出的。 他的惊叫声立即在驻地制造了一次骚乱，很快所有人都清醒了。大家按照他的指示，纷纷向地面望去。而每一个看向地面的人，表情都变得丰富多彩，震惊、困惑、恐惧不一而足。 孟辰也向下看去，他看到地面上的绿色变得浓重得几乎发黑。本来郁郁葱葱的潘多拉完全笼罩在一层厚厚的植物中。五彩缤纷的原始森林，变成了恐怖的植物堆场。而比家园树还要高大的树木，竟然在一夜之间立满整个潘多拉。 这些直冲云霄的树木已经能够和悬浮山接壤，摩肩接踵的纳威人正通过这些树木登入悬浮山。他们通过树木里的螺旋枝条前进，既没有藤蔓的危险，又能够免受天洲2队的骚扰，总之他们找到了一个捷径。 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孟辰几乎立即想到。 一定是美洲3队切断了声音树的联系，由于纳威人无法通过声音树进行祈祷，也就是无法用祈祷的方式遏制艾娃。潘多拉的植物因此开始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潘多拉也走上了那些星球的老路。 一队队纳威人登上悬浮山，他们正在向着悬浮山深处进发。 很显然，安达刚等人也发现了异状，他们在紧急商量之后开始向更深处进发。他们肯定希望找到一个更加易守难攻的山峰，毕竟这里有太多藤蔓链接。 “看来我们新晋魅影骑士是想要占领悬浮山了。”杰克打趣地说道，“我们恐怕藏不了多久了。” “能藏多久就多久。”孟辰恶狠狠地道，他已经已经将王者翼兽召唤过来。“我去般救兵！”他看起来信心十足。 “救兵？我们哪儿还会有得救兵？” “放心吧，交给我了。总有人和我们一样不喜欢这么多绿色植物。”孟辰登上王者翼兽，当他飞到半空的时候，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要暴露我们的踪迹。” 说完，他便扬长而去。绛紫色的身影在悬浮山的缝隙中快速穿梭。 在孟辰走后，他的追随者科菲走到杰克身边道：“魅影骑士杰克，按照亡者骑士的建议。我们必须向更深处进发了。我们要坚持到他回来。” 杰克对于他的要求没有任何异议。他们开始消除痕迹，一队人马在藤蔓之间逶迤而行，他们正向着希望前进。 第67章 密话 地球人在潘多拉的新基地由于周围植物变高已经变成了盆地。这对需要良好视野的远程攻击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为了保证基地周围的肃清地带，新基地开始了轰轰烈烈地大扫除行动。 一辆辆巨型推土机从基地内驶出，它们黄色的钢铁之躯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洪荒猛兽。雄劲有力的身躯举着10米多高的巨铲，可以将脸盆粗细的树木轻松推倒。这些车辆从内向外一圈圈盘旋着扩展。他们必须一刻不停的工作，才能始终保持基地拥有良好的视野。 直升机不断起飞向着更广阔的空间侦察，在这处新基地的周围已经没有纳威人了。但是他们仍然如临大敌地搜索每一处可疑的地方，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就是火箭弹密集攒射，爆炸、火焰会侵蚀一大片森林。 但是这猛烈的火焰从来不会燃烧超过1分钟，通常的情况下新的植物会在十几秒内顶着烈火的炙烤顽强地破土而出。 这些浴火而生的植物会用自己体内携带的大量水分，将试图烧毁它们的烈火扑灭。在大团白色浓烟过后，一棵棵树木会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来。它们仿佛从浓烟中走出的巨人，顶天立地不可一世。 孟辰是在一棵高大的家园树上看到这一切的。这棵家园树已经长到了惊人的600米高度，这比艾弗尔铁塔还要再高上一倍。从这里他可以看到基地及周边的一举一动。 一架运输直升机从基地内起飞，它搭载着20名士兵，向着一处已经废弛的纳威村落飞去，它会独自经过孟辰所在的这棵家园树。 孟辰隐藏在家园树茂密的树冠里，体态庞大的王者翼兽就栖息在他身边。王者翼兽蹲伏在粗大的树枝上，此时就好像一只小麻雀停在普通树木上，丝毫显现不出它的巨大。 那架直升机紧贴着家园树飞过，孟辰甚至连机上士兵的表情都能看清楚，他们根本不认为这里会有敌人潜伏，因此毫无戒备。 基地戒备看似森严有度，其实士兵则人人知晓情况。在病菌的侵袭下纳威人根本不敢靠近这里100公里范围内，他们是在毫无后顾之忧的情形下执行任务。有这样的前提条件存在，想要紧张起来几乎不可能。 直升机从家园树旁一掠而过，他们不知道一头翼兽载着一个地球人从家园树的后面向他们俯冲下来，很快翼兽就在它的旋翼上空和它保持平行飞行。 基地看不到这个情况，因为直径百米粗细的家园树很好地为翼兽提供了遮挡。热成像系统也发现不了。因为翼兽和直升机的热辐射信号融合到了一起，从地面监视人员的屏幕上，只能看到一个稍大的亮点。所以控制人员还好心提示他们要尽快检查发动机，防止它因为温度过热而损坏。 直升机上的人员也看不到这个情况，因为孟辰将他们全部拉入到自己的灵魂空间内。孟辰已经接管了这架飞机的控制权。 他借助王者翼兽轻松进入直升机舱室内，那2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对他视而不见。 这些士兵穿着新配备的人体护甲。像宇航员一样的全罩式头盔，厚重的护颈和护肩，胸部和背部铠甲像中世纪武士的板甲一样敦实。这一套防御力极强的盔甲可以帮助士兵长时间暴露在潘多拉野外，为他们提供赖以生存的防护。 当然这种全覆盖式防御也为孟辰提供了优良的隐蔽条件。他找了一个和自己身材相仿的陆战队员，给了他基本的生存工具后，就让王者翼兽带他降落下去。而孟辰则穿着他的护甲施施然乘坐直升机进入了新基地。 基地内部比想象的还要宽松。三五成群的士兵穿着最轻薄的迷你护甲，在基地内部悠闲地晃荡着。这种护甲除了胸部和背部有基本防护外，头颈和四肢完全裸-露在空气中。 返回基地内，这队陆战兵竟然获得了自由行动的权利。孟辰便继续带着全套重型护甲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向着控制中心进发。 比地狱之门更宽敞的控制中心非常容易找到，在那里孟辰还看到了一个老朋友，如果不是他套在护甲里，几乎就要被他撞破了。 孟辰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迅速闪身躲在一旁，偷听起他们的对话。他不敢使用灵魂空间技能，因为那两个对话的人都有反灵魂锁的装备。 这两个人一个是天洲2队的宋哲，另一个是美洲3队的队员，从宋哲和他的对话中孟辰知道他叫图雷。 “安达刚拉着两个老队员去偷袭卡马拉，然后置我和另一个新人不顾，他已经怀疑我了。你们用我当诱饵，恐怕他不会上钩啊。” 没想到天洲2队步步被人算计，竟然是因为宋哲反水了。 “悬浮山脉围困安达刚的行动很不顺利。那个山脉实在太大，而且也太复杂了。很可能把所有纳威人都投入进去也找不到他们。” “你们用动物继续找啊，提拉森不是通过艾娃控制了潘多拉上所有的动物吗？” “不行，为了能将纳威大队人马送入悬浮山，他已经断开了所有声音之树的链接，暂时控制不了动物了。更何况他也要小心那个散人，如果需要控制动物那就必须放弃反灵魂锁的装备，这会令他身处险境的。” 孟辰听到了一个绝对有震撼力的信息，一旦对方想要控制动物就必须先解除反灵魂锁的装备。这是他重夺艾娃控制权的唯一机会，现在看来必须让他设法开放声音之树。也就是说，要压迫他重新控制动物，这是需要好好筹划一番的。 他们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们广播我被抓住的信息这也不符合常理吧。一般而言，一旦抓住对方的人员，从来都是直接结果掉的，谁还会留俘虏啊，这也太牵扯精力了吧。而且也没有那个队伍还会去解救被俘虏的人吧，那岂不是落入对方的圈套。” 宋哲不误忧心地道：“我看你们还是赶快把主神任务完成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尽快把答应我的功勋值转过来。我可不想在这个变态地方多呆一天了。” “不用着急，有时间的情况下走一步闲棋，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图雷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时，突然有一个士兵进来报告道：“指挥官，我们刚从秘密频道接到一条消息，已经有人到我们指定的接头地点了。就是标记为4号的纳威人部落。” 图雷面带笑意地冲宋哲道：“你看，闲棋这么快就起作用了。通过秘密频道和我们联系，那只能是天洲2队的人。就算安达刚不上钩，我们还可以吊一些小鱼小虾。” 第68章 同归于尽 图雷派出了3架运输直升机和2架武装直升机，赶赴接头地点。他和宋哲带着人搭乘一架，孟辰则和他们分开搭乘了另外一架。 5架直升机组成的空中力量在天空中飞翔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距离新基地最远的纳威人部落。 这里还有人像新基地一样在维护，他们在不断将新长出来的杂草和树木清理掉。没有遮挡视线的物体，孟辰从空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支部队的全貌。 这是一支全机甲部队，可以想象没有机甲的人员已经全部掉队了，他们要不是被纳威人抓住，要不就是跟不上机甲部队的前进速度迷失在这恐怖的绿海中。能赶到这里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这些人即使已经到了地球人控制区依然戒备森严，他们没有一人离开机甲，并且围成一个小圈子，所有武器一律冲外。这是随时准备战斗的队形，可见他们这一路经历了怎样的挑战。如果没有这一份警觉与拼搏，就不可能留得性命，见到胜利的曙光。 当这些疲惫不堪的勇士听到直升机巨大轰鸣声的时候，他们仰起头。透过机甲宽阔的座舱罩，孟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表情，那是一种雨后逢甘霖的兴奋。没人欢呼雀跃，有的只是坚持过后的疲惫。当看到自己人的时候，这种疲惫更是如潮水般涌来，根本遏止不住。他们仅仅在脸上表现出了如释重负的欣慰，然后大多都坐倒在地。 只有一个人还站着，他像保护这支小部队的擎天之柱，昂然矗立。他目视着5架直升机缓缓落地。当图雷从座舱中出来的时候，他驾驶着机甲几步冲到他身前。 孟辰看他气势汹汹，几乎以为他会用机甲手中的匕首将图雷腰斩的时候，却不想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冲图雷厉声大吼：“为什么？你们明明在这里创造了这么强大的基地，为什么还要让地狱之门独立支撑？” “巴特勒，冷静一点！”一名陪同图雷过来的军官喊道。 “我怎么冷静，地狱之门覆灭了，就从里面跑出来我们几个人。”巴特勒几乎声泪俱下。 “就你们几个人？”图雷问道，他和宋哲的目光一直在这几个人中间扫视。 “就我们几个！”巴特勒哭着重复道。 “你为什么能够接收到我们发出的广播信息？那是专用通信器！”这一回连宋哲都冲到巴特勒的前面。 “你穿越纳威人的防线竟然没死？”巴特勒看到宋哲好好地站在这里，异常惊讶地问道。他可是看到宋哲硬闯纳威人战阵的。随即他又说道：“是张伟把通信器给我了。他坚持不到这里了。” 图雷和宋哲听到这话面面相觑。 “不对，我没有听到主神提示的声音。他一定还活着。”宋哲仿佛恍然大悟一样。 简单考虑中之后图雷已经命令部队登机返航。 “被他识破了。没关系，他一阶基因锁的能力改变不了局势的。” 图雷和宋哲反身回到直升机上。直升机的大功率涡轮风扇发动机开始咆哮起来，它吹起的气流向波浪一样向外辐射。经历过长时间鏖战的机甲操控士兵顶不住这个侵扰，他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他们俩人的直升机第一个起飞，在巴特勒的咒骂中旁若无人地爬升高度，调转航向准备返回基地。 就在直升机的全部功率都用来垂直爬升的时候，一枚单兵防空导弹从密林中激射而出。它拖出一道浓重的白烟，向着直升机猛扑过去。而直升机还在慢腾腾地转弯。它臃肿的座舱侧对着导弹，为它提供了最优良的靶子。没有保留任何机动功率的直升机根本无法躲避，它只能承受这次重击。 所有人都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导弹钻入座舱，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时间都静止不动。然后是剧烈的爆炸在空中发生，金属射流完全侵袭直升机的各个部分，让它被打得凌空爆炸。那明亮的光芒晃得众人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但是孟辰却发现图雷在千钧一发的时机从直升机上跳出来了。他没有承受最沉重的一击，爆炸破片在他背后飞射，而他则团身躲过了致命要害，他逃得一命在。 爆炸的冲击波、碎片的侵袭、还有从百米高空坠落，饶是他二阶基因锁1段的实力也已经被这一连串的攻击弄得晕头转向。 他刚刚落到地面，几乎没有喘息就跳起来，向一旁的树林冲去。在他落地的时候，又是一串子弹飞扑过来，准确命中他摔落的地方。 他的实力在这时显露无疑，即使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在流血，然而他竟然忍受着这种痛苦，像狸猫一样灵活地躲到树后。而且还有时间下达命令：“警戒，警戒。有叛徒！” 图雷是新基地的指挥官，这是主神安排的剧情身份，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有了这个名分大义在，他就可以调动地球一方的兵力，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可惜他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士兵们没有一人服从命令。而且，那个偷袭者也从密林中冲出来了。 是张伟，他抱着一挺机枪不断扫射着图雷藏身的树木，木屑、弹头四溅。 “你们这群废物，为什么不攻击？给我打，打！”图雷咆哮着，但是士兵仍然没有一人攻击。 张伟又举起一个火箭筒，轰向那棵大树。火光过后树木已经拦腰折断。硝烟慢慢散去，树后哪还有图雷。 张伟正在疑惑间，一个身影从旁边掠过，只一下就将张伟击倒。图雷出现了，他抱着一条胳膊，像一个血人一样，但饶是如此他仍然比张伟强大太多。 在将张伟撞倒之后，他又泄愤一般地将飞起一脚，将张伟踢起来，撞到树上。一阶1段和二阶1段的差距可见一斑。 他满面狰狞地走向张伟，踩住张伟的脖子，恶狠狠道：“本来还不想这样就让你死，既然你不想活，那我就给你个痛快的。” 他大脚一拧，就要将张伟的脖子踩断。 哪知借着他拧腿的劲，张伟抱着他的腿也顺势一扭。这一下本来图雷已经受了颇重的外伤，无法保持平衡，竟然被张伟掀翻在地。 而张伟就死死将他搂住，一枚拉了弦的手雷呼呼地冒着白烟。 第69章 揭露死亡 张伟这是要和他同归于尽了。 图雷亡魂大冒，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你自己去死！”一边用还好的手臂擂击着张伟。 每一下张伟都会呕一口鲜血，他被图雷打得两眼突出，但是就硬挺着不放手。他紧咬着牙关，只要再坚持几秒钟，就能把一个二阶强者拖入地狱。 图雷只剩下毫无意义地“啊、啊”叫着，他疯狂地捶着张伟，但是却看到死神离自己越来越近。 死神真的来了！ 不过他不是穿着黑袍，扛着镰刀。而是一头像宇宙一般漆黑的死神兽，它的獠牙比死神镰刀还要雪亮、尖锐。 它像一辆呼啸而至的火车，从正面撞在图雷和张伟的身上，将他们两个撞飞出去。张伟的手雷也被它撞开了，落在另外一个方向。一声巨响传来，有死神兽的遮挡，没有对图雷和张伟造成任何伤害。而这样的爆炸对于死神兽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图雷就在感觉难逃一劫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得救了。他双腿发软地站起来，这是他升入二阶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竟然还会两股战战。 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和死神兽对峙着，在这个地面王者面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死神兽为什么要救他?他不知道，但是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在它面前不能自保。如果自己处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哼哼，何惧区区死神兽。 图雷还在转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天变黑了。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抬起头。 那是一头比普通女妖翼兽要大很多的翼兽，正从他的头顶俯冲下来，阳光正是被它遮住的。由于逆光，他看不到翼兽的颜色，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就仿佛整个天都塌下来，永夜的漆黑砸在他的身上。 他被砸在地上，那个瞬间翼兽飞走了。这时他才看到，那是一头硕大的绛紫色翼兽。通过之前侦察到的资料，他知道那是王者翼兽，女妖翼兽族群的掌控者。 哼哼，如果是在最好状态的时候，何惧区区王者翼兽。图雷心中如是想着。 就在他愤愤不平的时候，死神兽又冲过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图雷胸口…… 图雷连防御的反应都来不及，他佩戴的一个饰品就被死神兽撕下来。紧接着死神兽也冲向密林深处。 “乘人之危，乘人之危！你们这些畜生，等我恢复过来，我要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喝你们的血！”图雷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吼着。“都死哪去了？过来一个人扶我起来！” 这时终于有一个士兵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他站在图雷身边，一双厚重陆战靴踩在他头旁边的土地上。 别人的鞋在自己的头边，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受，图雷瞪着愤怒的双眼直视着这名士兵。只可惜对方的头套在全罩式头盔里，玻璃反射的亮光让他看不到对方的容貌。 “你是谁？姓名、编号！等我好了，哼哼，我会教你做人的。”图雷恶狠狠地说。 那个士兵真的蹲下身子，将面罩凑到他的脸前，这下图雷能看到对方的脸了。那是一张黄皮肤的脸，不是天洲2队任何人的，图雷早在创业之星上的时候就牢牢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孔。 那……这个人会是谁的？ “我叫长岛悠斗，散人，灵魂锁二阶2段。”一个极轻的声音传来。 图雷感到自己的心都揪到一起，他忘了这个任务里还有散人存在。不过他不怕，他有灵魂锁的装备，而对方基本没有物理攻击力，即使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也无能为力。图雷的脸上又露出轻松的表情。 “你是想依靠它吗？”孟辰用手勾着一个吊坠放在图雷面前。 反灵魂锁的装备被他拿走了！ 图雷几乎下意识地攻出一拳，他确信这足够将对方击倒了。但是他却发现那个人竟然消失了…… 他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极力地向四周扫视。除了密林什么都没有，直升机、士兵、张伟、孟辰都消失了。 那些围绕着他的树木，变得更加高大。它们向上极力地伸展着，仿佛要将天空捅破。 突然他觉得自己不能动了。寒冷的感觉包裹住他，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失去知觉。那些长到极高的树木开始向他倒下。它们编织成一张大网，兜头向他罩来。最后他觉得地面在塌陷，天空在坠落，他的宇宙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洲3队，图雷，死亡。 干掉他了…… 孟辰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竟然依靠张伟完成了这个目标。没有他的奇兵突袭，光靠死神兽和王者翼兽还未必能够拿下他呢。 图雷的灵魂在孟辰的灵魂空间内被吞噬掉，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据只剩下那个还会呼吸的躯壳。灵魂消失，主神即刻判定死亡。 但是身体却还被保留下来，他随即又再次站起来。 他和孟辰相对而立，那表情、那做派，简直就是不同身材和长相的同一个人。当然他们的灵魂确实是一个人。孟辰又在玩起他操纵阿凡达的小把戏，没有灵魂的身体就像阿凡达一样变成了一个容器，孟辰可以在灵魂空间的有效范围内随心所欲地控制他。 张伟艰难地爬起来，想要开枪。就当他的枪口在孟辰和图雷中间游移不定地时候，死神兽冲出来帮他做出了选择——还是躺在地上更舒服。死神兽比大象还有硕大的爪子踏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根本不可能射击。 图雷踱步到他面前，同样是一双靴子踏在他的头边，沉声道：“我不杀你，但是你要跟着我回基地。为了首先表示诚意，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顺着图雷手指的方向，张伟看到，孟辰正用手枪指着宋哲的头。 宋哲被从直升机上打下来之后，被树枝减速，又掉在相对松软的土地上，所以现在还气若游丝地活着。不过看他的样子，死亡就在几个呼吸之间。 “尽管没有立即死亡，但他也是被你击中直升机而死的。主神会判定他因你而死。所以，我打算救你一命……” 砰！ 一声枪响后，宋哲魂飞魄散。 天洲2队，宋哲，死亡。” 第70章 掌控 孟辰帮助张伟干掉宋哲，算是救了他一命。 张伟本身已经受了重伤，所以他只能揣着万般疑惑在士兵的帮助下进入机舱。 巴特勒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张伟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基地指挥官图雷会莫名其妙地变得和善了许多？为什么在图雷身边总有一个身着重铠的士兵跟随？ 不过这都不再他的考虑之中了，坐上直升机，他们终于安全了，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图雷以前拥有二阶1段的实力，所以他的身体可以发挥特工技击的全部威力，因此孟辰并不怕把张伟带在身边。因此，张伟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一直跟随孟辰来到地球人的新基地——希望之门。 它可比地狱之门大太多了。 这个军事用途的基地并未坐落在便于开采超导矿石的地方。它选择在一片富铁矿旁安营扎寨。源源不断的铁矿和各种伴生矿石进入希望之窗的冶炼厂，最终从钢铁厂里输出一块块钢锭到制造厂。这是一个可以源源不断生产武器的巨大军事基地。 它的里面有一片全封闭式工厂，此时正在组装一架龙式突击舰，而从孟辰上次到这里以来，又有2艘突击舰服役。也就是说现在能够立即投入战斗的突击舰达到了6艘之多。 如果让这个基地不断运行下去，那么胜利对于地球人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为别人做了嫁衣，这句话用来形容美洲3队最合适不过。 希望之门基地被美洲3队经营成了一个封闭式的基地，它运行以来储存的所有武器弹药都便宜了孟辰。而现在孟辰则控制着图雷下达了一道命令。 “全员战斗准备！最新一艘突击舰服役之后，立即出动，奔赴悬浮山脉，救援地狱之门的战友。” 这个命令一出，立即收到了全基地的赞同。在一个远离故乡的陌生星球，地球人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战胜所有困难。大家的士气在这一刻如火焰一般高涨。 而之前希望之门武备废弛，完全是因为图雷的龟缩政策所致，他几乎使一支强大的军队失去了灵魂。好在让一支部队重拾信心也同样简单，那就是给他们血与火的激励。没有畏战士兵，只有畏战的指挥官。 “长官，请允许我指挥新服役的突击舰。”巴特勒像标杆一样笔直地矗立在图雷面前。 “当然，舰长。那艘最新的战舰就叫飞龙号。”图雷微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巴特勒的眼睛明亮起来，那里像有两把火炬在熊熊燃烧。 一声悠长的警报响起，大型制造厂的正门缓缓开启。高频振荡的声音从那里传来，一头猛兽紧贴着地面悠然地漫步出来。 它巨大的身躯覆盖在地面上，令一切都显得渺小和微不足道。周围的车辆、人员都在急速地远离它，惧怕这头巨兽的威严。而它孤傲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王者风范尽显无遗。黄昏的阳光洒在它的身上，仿佛为它披上了金色战袍。 孟辰、张伟、巴特勒来到最新的飞龙号上。在他们之前庞大的机队已经升空待命。另外六艘突击舰组成了正六边形，而飞龙号则缓缓升入它们中间，变成了整支部队的核心。上百架运输直升机和武装直升机围绕在它们旁边，不允许哪怕一只刺蝠进入。 潘多拉美丽的夜空下，这支杀气腾腾的机群也像穿上了五颜六色的迷彩战衣。 机群出发了，它们向着悬浮山脉浩浩荡荡前进。 ------------------------------------- 这一回轮到美洲3队变成了聋子和瞎子。他们失去了创业之星的侦察能力，也失去了希望之门的战斗力，就连艾娃的网络他们也不敢使用。这样一支庞大的机群竟然畅通无阻地来到悬浮山脉边缘。 孟辰从飞龙号的观察窗看到，悬浮山脉无论天上地上已经被火把掩盖。一队队举着火把的纳威人通过家园树和藤蔓向着悬浮山脉进发，这些火把组成悬挂在空中的灯带。每到一座山峰就会点燃更大的火炬，他们似乎要用人力将整个悬浮山点亮。 地面上已经聚集了大批纳威人，那里的火把组成了火的海洋。而从远方还在有一条条火的江河注入这无边无际的火海中。悬浮山好像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上漂浮的一群火星。 卡马拉就是要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将安达刚等人的生存空间挤没。 疯狂的人做出疯狂的事，也许给他足够时间他真的能够做到，但是孟辰带着地球大军赶到了，他的计划彻底泡汤。 一片火箭弹扑向悬浮山，山峰犹如炸开的礼花，纳威人像雨点一样摔落下去。一些连接山峰的藤蔓没了支撑悠荡下去，就好像一条断裂的灯带垂向地面。火炬一个个的熄灭，随之而逝的还有一条条纳威人的性命。 缺少了藤蔓的牵引，一些大块的碎石向上飘起。纳威人紧紧抓着身边的草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处的岩石向一座巨大的山峰撞去。 轰隆…… 巨响不绝于耳。亿万年来安静的悬浮山在今夜奏响了咏叹调。 天空下起了石雨，浇灭了地面的火海。 火海碎裂成一个个小型胡泊，他们还在不断分裂组合着。那些纳威人在奋力的躲避着天灾，同时他们还在不断涌向家园树。他们誓要将悬浮山征服在脚下。 机群周围开始炸亮，这是因为纳威人开始反击了。他们的空骑士在深夜中获得了更好的掩护，能够一直潜进到机群旁边才被发现。飞行器近程武器开火产生的光亮为整个机群罩上了一层火的外衣。 它们仿佛一层盾牌挡在机群与纳威人中间，而火箭弹则像突出的长矛，扎进悬浮山，制造最惨烈的死亡。 然而纳威人并没有停歇，那一条条火龙猛地聚集向一处山峰，它们在那里围住了杰克。 孟辰看到一团浓郁的绿色光向那里飞去。 卡马拉终于出动了。 第71章 声音之树 火红的狮鹰翼兽托着那一团幽幽的绿色，像从地狱冲出来的魔鬼，阴森森地令人不寒而栗。 卡马拉发现杰克了。从他的行动态势来看，他已经改变策略。悬浮山实在过于复杂与庞大，现在后方又出现变故，希望之门基地易手，大批地球军队扑向他们，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想要找出安达刚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他决定先完成主神任务。 孟辰发现了卡马拉的险恶用心，所以立即命令向他射击。然而无论是火箭弹还是机炮，总是比他慢上一步。那一条条亮线像为他演奏的乐曲，为他编织了一条优美的曲谱。他距离杰克非常近了，孟辰不敢再用火箭弹攻击他。 杰克发现卡马拉之后迅速向自己的女妖翼兽奔去，只可惜他终归慢上一步。狮鹰翼兽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被它欺到身前。眼看着卡马拉抬起法杖，准备击下…… 这时从悬浮山脉的深处，一团金黄色的气焰冲出，和卡马拉对撞在一起。 是安达刚到了！ 他在千钧一发的时机挡下卡马拉的进攻。而借助这个机会，杰克已经骑着他的翼兽翱翔到天空中。 安达刚和卡马拉对峙了一下，随后纳威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他们将这座山峰变成一座孤峰，在它周围都是高举的火把和点燃的火炬，将这座孤峰映照得纤毫毕现。安达刚等人在上边无所遁形。 “射箭！” 伴随着一声暴喝，全方位的羽箭激射向安达刚等人，生生将这座光秃秃的山峰变成了一个刺猬。 看到杰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孟辰又可以继续命令机群射击了，他要确保卡马拉和安达刚都伤害不到杰克。 火箭弹像一面面墙壁拍向前方，纳威人在这天崩地裂的攻击面前退缩了，生命的珍贵让他们不得不本能地选择了逃避。安达刚也在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中暂避锋芒。至于卡马拉，他是最早一个骑着狮鹰翼兽离开的。 机群仍然排列着整齐的队形，向前碾压着。火箭弹在天地间飞舞，划出一道道死亡长痕。火炮的光亮制造的屏蔽，闪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纳威人从地球军团介入以来，就乱了阵脚。他们面对机群步步为营的进攻完全没有应对之策，一群翼兽围在机群的外面，像一只只苍蝇一般除了嗡嗡作响以外，对地球军团完全无能为力。 偶尔有一些部落的首领试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但是聚集起来的一队空骑士连机群最外围的防线都没有冲破就已经血洒长空。这样失败的案例发生几个之后，空骑士就吓破了胆子，再也不敢硬憾地球军团了。 纳威人的英雄，魅影骑士卡马拉没有精力去组织纳威人了，他已经锁定住安达刚杀红了眼。这是他巩固二阶3段巅峰的最好时机，他绝对不会放弃。 但是由于战局不利，纳威人对他的信仰已经出现松动，如果他再不能改变现状，那么他就没有战胜安达刚的可能。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有变弱的迹象的时候，便冲着通信器喊道：“提拉森，把野兽调上来，冲击地球军团。” “那样我要摘下反灵魂锁的装备，我会暴露在散人的威胁下。” “我会很快结束战斗的，立即派野兽过来。” 提拉森不再拒绝了，他们已经失去希望之门基地，不能再让卡马拉失去纳威人的信任。那是信仰之力的源泉，没了这个源泉，他们都将面对天洲2队的怒火。 在艾娃附近一个隐蔽的树洞内，地球人状态的提拉森已经和艾娃伸展出来的根须链接在一起。 他盘腿坐在地上，根须爬满他的全身将他包裹起来，在脑部和脊椎是根须最纤细也是最密集的地方。这些根须会随着他的呼吸明暗起伏，一个个星星点点的白色光团在根须中快速传播。 被他切断的声音树全部重新上线了，已经自由行动的野兽像听到集结号的战士飞速地向悬浮山集中。遮天蔽日的翼兽聚集到悬浮山附近，兽群像浓密得化不开的乌云。 野兽猬集在悬浮山脉附近，大团大团的像肉疙瘩聚集在一起，不要说有效的进攻，就连基本秩序都难以维持。 很快就出现女妖翼兽吞噬刺蝠的情况，亮紫色的刺蝠受到攻击像被炸开的浓烟四散逃窜。 提拉森已经控制不了这么密集的兽群了。所以他做出一个决定——在悬浮山上再种植一片声音树。 孟辰在飞龙号内能够统揽整个战场，当野兽蜂拥而至的时候他还以为有一场恶战要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野兽竟然却步不前，很快他也发现了端倪——美洲3队的控制力不足了。 从飞龙号的观察窗向外看去，一个女妖翼兽的身影吸引了他。乱象纷呈的战场像煮沸的油锅，而这头女妖翼兽却像漫步在战场中的女神，所有野兽都对她礼让三分。 孟辰虽然观察到这个异像，但并没有下令攻击，因为这头翼兽双爪所抓握的物体吸引了他。 它的双爪虚扣着，两团柔和的白光从它的指缝中透出，将它映照得好似穿着白色长裙的圣女。它穿过充满野兽的天空，所有野兽都退避三舍。它伸展开美丽的翅膀，绚丽的花纹在圣洁的白光衬托下显得越发生动。白光透过兽群射出，像珍宝出世，万籁俱寂。 那头翼兽飞的很快，它直达悬浮山深处。在飞过山峰的时候，它张开双爪，星星点点的光晕漫天洒下。 孟辰看清了，那是树精灵。它们怡然自得地飘荡在空中，在优雅地飞翔了一段后，这些跳动的小精灵仿佛累了一般纷纷扬扬地降落到山峰上。 神奇的变化出现了…… 弱小的树精灵接触到悬浮山，瞬间便扎根其上。柔弱的白光变得恍若白昼一般明亮刺眼。光晕增长得越来越快。 它们很快便成长为一片声音树。 而兽群仿佛突然接到命令的士兵变得秩序井然。 第72章 链接 女妖翼兽、刺蝠像列阵的士兵，在空中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它们又变得悍不畏死，顶着地球军团的强大火力，镇定自若的组成了攻击队形。 这些天生的空中生命，利用悬浮山做掩体，从地球军团的上空俯冲下来。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彩色的洪流像极了银河坠落。悬浮山变成了这条天河中间的一座座暗礁、孤岛。它们阻挡不住兽潮的蔓延，更加遏止不住这有组织的凶悍攻击。 地球军团刚刚不可一世的气势瞬间被浇灭，他们已经深入悬浮山许多，在泰山压顶的攻击面前，他们的火力再次被血肉之躯挤压。 仿佛群山坠落，仿佛天河倒灌，潘多拉星球上最残忍的一次大战拉开帷幕。淡紫色的夜晚，在凶狠的炮火、激烈的爆炸和漫天的血光中变成了妖艳的瑰紫色。 地球军团的火箭弹还在向悬浮山不住的倾泻，浓烟铺就的毛毯在空中张开，而纳威人则在这死亡的魔毯中淹没了生命。 野兽的冲击将炮火压缩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内。地球军团不断调整站位，收缩火力网。兽群的尸体像雨点一般坠落，它们有的在空中就被撕碎，有的则穿透火网，砸在飞行器上。孟辰所处的飞龙号就被一头完整的女妖翼兽砸中。那沉重的撞击声和剧烈的震动令人胆寒。 而另外一架直升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它没有飞龙号庞大的机体。因此女妖翼兽砸在它上面的冲击力已经令它难以保持平衡了。紧接着，涡轮风扇产生的吸力将翼兽的尸体吸入。一次剧烈的爆炸在它的发动机舱爆发，直升机歪着身子坠落下去。 地球军团的火网出现了一瞬间的缺口，翼兽就像反复冲击大坝的洪流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它们从这里蜂拥而入。 再难维持稳固的防御了，地球军团变成了各自为战。 王者翼兽也从破碎的防御中挤进来，它在完成一系列复杂的规避动作后，贴近到飞龙号旁边。 孟辰将舱口打开，瞬间感觉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高空的旋风带着夜晚的冷空气灌进机舱，炮火声、爆炸声、发动机的巨大轰鸣还有喊杀声和惨叫声充斥整个空间，硝烟味浓重得令人作呕。 一头女妖翼兽扑到舱口，它的头探进来，修长的脖子可以让它深入机舱，那满是獠牙的巨口像一台绞肉机横扫着飞龙号内部。 “你干什么？”巴特勒非常惊讶，这个一直全副武装的士兵为什么要打开舱门。 这时站在他旁边的图雷却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从现在开始，指挥权交给张伟。” “什么？” 巴特勒还在满头雾水的时候，在机舱内肆虐的女妖翼兽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出去，而那个士兵则纵身跃出机舱。 “啊……” 这一次巴特勒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惊叫，然而图雷又倒在他的怀里。 “长官、长官！”巴特勒惊叫着，“这是怎么回事……” “别管那些。”张伟镇定的声音传来，“维持火力，重构防御圈。” 他在有悬浮山立体图的全息地图仪上扫视了一遍，指着一处说道：“往这里去，这里虽然山峰最密集，但是也同样不利于翼兽进攻。” 他看着骑在王者翼兽身上的孟辰幽幽道：“坚持住，野兽的进攻不会维持很长时间了。” 孟辰直奔声音树而去。 当他看到女妖翼兽播撒树精灵的时候就感觉战局即将出现转机。果然在声音树成长完全之后，兽群出现了难以置信的变化，它们的纪律性令任何智慧生物汗颜。 但这正是孟辰所希望看到的，这就是他的计划。 图雷和宋哲的对话令他茅塞顿开。美洲3队控制艾娃的强者也拥有反灵魂锁装备，所以他不能连接到艾娃的网络上。 而在那之后这个人又十分谨慎地切断了艾娃和声音树的链接。这让整个潘多拉的灵魂网络瘫痪掉。不但孟辰链接不上，就连那些萨满也无法再向艾娃祈祷。也因此才会导致整个艾娃的植物疯长。 所以从那一刻起孟辰就在计划重启艾娃的灵魂网络。 因此，他要干掉并控制图雷。然后，掌控希望之门基地，并且尽起大军攻击美洲3队必救的地方。最后就是不断向美洲3队施加压力，逼迫他们重启网络。 很显然地球军团的强大火力达到了这个目标。但同时也将孟辰封印在机群内部。好在机群防御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当野兽全方位的攻击席卷而至的时候，孟辰也获得了机会。他骑着王者翼兽，直扑声音之树。 声音树林在几个山峰铺开。它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明亮，从它们的枝条和主干上是往复奔腾的光晕，由于这些光晕太多、太密、速度也太快了，所以它们仿佛已经粘到一起，变成了一个持续发光的整体。 孟辰将手攥住几根枝条，那汹涌澎湃的信息流像要决堤的洪水，似是要冲破物理的限制，钻入孟辰的身体。这几座山峰就像满功率运行的主机，向外辐射着光和热。 这些庞大的信息流都从一个方向流出，经过声音树广播和收集，又向一个地方汇入。那里是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拥有几乎无限的运算与通信能力。而美洲3队的那名资深者就像系统管理员一样，在主节点控制着整个网络和网络上的每一个终端。 一股强大的精神洪流冲向孟辰，竟然令他的灵魂空间都出现震荡。 原来他是一位精神系的修真者。孟辰发现了那个人的秘密。这也是他能够自如控制整个网络的原因。 “你就是那个散人吧！” 孟辰的旁边一声厉喝炸响，卡马拉在狮鹰翼兽上俯视着他。尽管孟辰穿着护甲，他仍然认出孟辰。 一圈惨绿的光芒在孟辰脚下绽放。坚硬的地表变得*****几株带着腥臭的藤蔓缠住他的双腿将他拉入泥潭。 第73章 灵魂锁VS精神系 “所有一切都是你在捣鬼吧？” 卡马拉冷酷的声音压过周边的嘈杂，清晰地传入孟辰的耳中。那腐朽的藤蔓比钢筋还要坚韧。它们顺着孟辰的双腿向上缠绕，一直将他的脖子勒住。不过卡马拉并不想将他勒死，因为他打算…… “在腐朽地狱中一点点腐烂掉吧，我要让你承受最大的痛苦。” 孟辰的手已经攥不住声音树的枝条了，他被一点点拉入泥潭。腐烂的泥浆已经没过他的腰部，由于没有借力的地方，他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发不出来。 卡马拉还在欣赏自己杰作的时候，安达刚的攻击突然来到，那金黄色的气焰喷薄而出，冲击得卡马拉不得不暂避锋芒。 “看来你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了。”孟辰冷冷地说道。 “哈哈……我的法术不会消失的。”卡马拉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具阿凡达的身体实在是太影响发挥了。看我用自己的身体和你战斗。” 一声龙吟之后，一团火焰冲天而起。卡马拉和他的狮鹰翼兽消失在茫茫夜空中。安达刚没有飞行能力，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卡马拉消失在自己眼前。 兽群对地球军团的攻击已经进入白热化。地球军团已经转进另一个方向，这对纳威人无疑注入一剂强心针。他们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卡马拉的能力也无限接近二阶3段巅峰状态。他要用自己的身体给予安达刚最终的一击。 由于悬浮山已经被地球军团的火箭弹摧毁了很大部分，安达刚所在的山峰变成了孤岛。仅有一条藤蔓链接到另一座山峰上。而从那里正有连绵不断的纳威人袭击过来。安达刚已经无所隐蔽了，他只能应付纳威人不断的进攻，直到筋疲力尽，或者等到卡马拉前来收割。 “散人，想不到你我今日都要葬身此地了。”安达刚说这话不像是临死感言，倒像是意气风发的宣言。 不过，孟辰可没时间陪他在这里等死，尽管已经被没到下巴，但是仍然微笑道：“你自便吧，我就不陪你了。” 既然艾娃也是通信网络，那他的身体传递技能也同样有效。下一刻孟辰已经出现在提拉森的身边。 提拉森瞬间察觉了孟辰的到来，尽管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二阶2段精神系修真者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简单的一挥手，一场小范围的精神风暴席卷整个树洞。那如闪电般的精神攻击无差别地覆盖这里，令孟辰无所遁形。 精神风暴平息后，他看到自己的阿凡达挡在孟辰面前，那个阿凡达像有生命一般移开，和孟辰一起面向他而立。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想，总之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诡异的情形了。 孟辰的灵魂空间包裹住提拉森，他猛然发现自己又见到了那个亘天朔地的艾娃。孟辰创造的灵魂空间，里面却有一个不属于他创造的灵魂之树。 孟辰感觉自己悬空站在着诡异的空间内，他不需要呼吸也没要心跳，这里是一个完全意识化的空间。他无法移动身体，也不能说话，只能淡淡地平视着这个伟大的造物。 灵魂之树体内每一个原子都在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芒。它们缓慢有序的运动着，无论外界多么复杂混乱，灵魂之树都显示了超脱于世的优雅，仿佛在它的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这些光子经过灵魂之树的根部向着整个星球运动。孟辰低下头，他发现就在自己的脚下是一个完全由光子组成的潘多拉。每一株花草，每一棵树木，每一只野兽和每一个纳威人，都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光点，按照自己各自的规律稳定运行。 突然这些光子变得激烈运动起来，它们全部围绕到孟辰身边，化作一道道利箭包围着孟辰。 而在这是那无比巨大的灵魂树竟然慢慢转过身子。 真的是转过身子，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巨人在自己面前转身，然后面对自己。孟辰看到在灵魂之树的主干上有一张脸，那是提拉森的脸。一张完全由光子勾勒出的面孔，那眼睛、鼻子和嘴都像看不到底的幽深孔洞，令人不寒而栗。 这张脸的表情开始变化，他竟然张嘴说话了：“我就是美洲3队的精神修炼者，提拉森。我现在已经把自己和灵魂树绑定为一体。你现在能奈我何？” 提拉森和灵魂之树融合到一起之后，他也变成了由光子组成的整体之一。他的灵魂即使是在孟辰的灵魂空间，也不再是以实体的形式存在，而变成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亮点。 “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吧，如果不把我拉入灵魂空间，也许你还可以依靠那些雕虫小技战胜我。使用灵魂空间已经成了你的惯性，现在你只能去地狱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杀！” 无比酷烈的一个字后，那由整个潘多拉变幻而出的利箭向孟辰同时射出。 孟辰发挥出子弹时间技能，但是利箭已经密集地像一堵墙。这哪里是射击，分明就是用墙壁从各个方向要挤死孟辰。 这个家伙是有备而来啊，孟辰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的身体化成鬼影，万箭穿心而过，却带不走他一滴血液。当这些利箭再次化为光子之后，潘多拉再次呈现于眼前。而孟辰也变为正常状态。 “看来宋哲说的没错！”提拉森开口道。 “宋哲果然是叛徒。”孟辰沉声道。 “在关键队伍里布置这样一个人，不是非常事半功倍的事吗？”提拉森的语气说不出的得意，就连光子运行都快了一些。“这可以让我们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针对你。” “二阶2段灵魂锁修炼者，拥有黑客帝国中的变异技能吞噬和鬼来电中的传递身体技能。真的是令人感慨万千的能力啊……只可惜你就要止步于此了。” “你的那些能力对我，完、全、无、效！” 第74章 吞噬失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孟辰轻声道。 他的话音刚落，身体已经如利剑出鞘，向着那张丑陋的巨脸冲去。 他穿过巨脸，来到内部，感觉环绕自己的是漫天星辰。它们又像早晨的雾气打在脸上湿湿黏黏。 孟辰挥出手去，抓住一把光子…… 吞噬，发动…… 水银流质通畅无阻的发挥出去，包裹住这些光子，它们被轻易吞噬。但是一切只到此为止，吞噬技能在淹没掉孟辰手中这些光子后自动停止了，技能默认对方已经被吞噬完毕。 “啊哈哈哈……” 提拉森满肆无忌惮的大笑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他实在太开心了，这个笑声一直持续了很久，才停下来。 “如何，我化为光子之后，你再也无能为力了吧。你的吞噬技能已经变成了渣。你只能吞噬自己碰触到的光子，但是这里有多少呢？你永远也数不尽吧！哈哈哈……” 孟辰看着消散在虚空中的水银流质，沉默不语。 本来围绕他的光子已经散开，它们又在另外一个方向上重新组合。提拉森那夸张的大脸还在不住地笑着，黑洞洞的大嘴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吞噬。 “我那些自大的人不一样，在得到有关于你的信息之后就在思考对策。我是精神系修炼者，十分清楚灵魂锁的可怕之处。尤其是你的吞噬技能，那简直令我夜不能寐。它和灵魂空间配合使用简直就是独步天下的能力。除了比你等级高的强者，其他人岂不都是乖乖束手就擒？” “幸亏我找到了反灵魂锁的装备，但是那也只在三阶以下管用。我一直发愁该如何面对你。” “但是进入阿凡达任务后，我觉得自己找到了方法。我只要将自己和最庞大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对你何惧之有？哈哈哈……一个星球的灵魂，如何？你该怎么吞噬？吞噬之后你的任务又该如何完成？” “感谢你如此关注我。”孟辰看着嚣张到极点的提拉森仍然一脸淡然。“可是你又如何战胜我呢？” 灵魂空间里的艾娃真的化身成为泰坦巨人，他挥起一个硕大的枝桠向孟辰打来。而孟辰只需要化作鬼影就可以在一动不动的情况下躲开。 孟辰也哼笑了一下，“你拿我也没办法吧。” “哈哈，”提拉森还在笑，“你果然有些神奇之处。如果是我一人那自然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可是一个团队，我有队友能够在外面干掉你。” 说完这话孟辰看到从艾娃的身体上飞出一些光子，组成了一幅图。那是一个套在袍子里的人，他正在赶过来。还有一个人，他竟然穿上了钢铁侠的战衣飞向这里。 “图雷你已经见过了吧，那个白痴一直在跟我说不怕灵魂锁，结果他竟然是第一个被杀掉的。” “你看那个穿袍子的是我们的刺客埃齐奥，他的能力来自刺客信条，拥有基因锁一阶3段的能力。那个穿着钢铁侠战衣的人是我们的科学家罗伯特，他在钢铁侠任务里和托尼-斯塔克可是关系极好的。” “如何，看清我们美洲3队的全部实力，接下来你就等死吧。” “谢谢你跟我说得这么清楚，不过我可不认为会被你们干掉。”孟辰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你研究我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但是看来了解的并不完全啊！” 孟辰话音一落，一把向外散发着黑雾的剪刀从他的体内浮现。那黑雾仿佛是屠杀无数恶魔之后附着在剪刀身体上散不去的邪恶之力。好像有邪灵在痛苦的嚎叫，这叫声很轻很远，但似乎充斥整个空间。 提拉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剪刀，他的说话声仿佛也不似从口中发出。“这是什么？” “灵魂剪刀。我一般不拿出它来，因为这会使我看起来像一个坏人。” 灵魂剪刀变得越来越大，它甚至已经比艾娃还要高大。它的两个锋利的刃部卡在灵魂树的两边。 “等、等一下……”提拉森害怕了，他哀求着孟辰，“我可以把自己的功勋值都给你，你快走吧，我们互不侵犯。” “我没时间和你讨价还价。” 灵魂剪刀重重合拢，凄厉的惨叫响彻这个空间。灵魂树、植物、动物、光子都消失了。孟辰和提拉森又回到了他们身处的树洞内，昏暗的灯光洒在提拉森身上，更将他背后的伤口衬得狰狞恐怖。 提拉森的背部像被撕下一张皮一样，伤口光滑整齐。他又变回了普通人，此时正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叫。 “我来帮你解除痛苦吧。” 孟辰张开手，扶住他的头，水银流质迅速覆盖他的身体。最终提拉森化作一团小球吸收进入孟辰的身体。 美洲3队，提拉森，死亡。 孟辰退出灵魂空间之后，立即控制提拉森的阿凡达背起自己逃跑。埃齐奥和罗伯特都要赶过来了，他必须尽快离开。 他在低头猛冲的过程中，一直听到身边纳威人的惊呼。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也许下一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就会有一支夺命羽箭射来。他哪里敢停下脚步，只能咬着牙夺路狂奔。 但是他渐渐发现那些人并不是针对自己，在进入密林隐蔽好后，他回过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艾娃正在凋零。 它那发光的美丽枝条一根根地脱落下来，当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主干的时候，那主干竟然像灵魂空间内的光子一样轰然碎裂，艾娃在世界上的存活证据竟然一点都不剩下。 纳威人惊呆了，他们站在当地像被施了定身法。家园树倒塌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如此茫然，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知道艾娃不会抛弃他们。但是现在竟然连艾娃也消失了，它不是倒塌而是消失，就像它从来也没有从在于这个世界中一样。 第一个人像被抽掉灵魂一样，化作一条人皮麻袋软倒在地。这个行为产生了连锁反应，所有纳威人都颓然跪倒在地。没人祈祷，因为他们心中的神已经陨落了，他们在也不知道向谁表示自己的虔诚。 第75章 艾娃倒塌 纳威人都变成了泥塑，他们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悠荡起来。那些赶走地球人的豪言壮语已经随着艾娃的毁灭烟消云散了。 艾娃消失后，那些隆出地面、好像信息高速公路的根系，也以艾娃遗址为中心向外塌陷。有纳威人发出一声怪叫，亡命地追随着树根的消失向远方奔去。 野兽们又恢复了我行我素的状态，女妖翼兽开始吞噬留在身边的刺蝠，天空中出现一片混乱。 罗伯特和埃齐奥也来到艾娃旁边，他们同样目睹了艾娃消失的场面。 这令他们不知所措。罗伯特悬浮在空中，凝视着空荡荡的广场，不知如何是好。紧接着他一飞冲天。向着悬浮山飞去。 王者翼兽来到孟辰身边，孟辰控制着它跟随在罗伯特后面。 在悬浮山的纳威人也感觉到事态不妙，因为声音之树也同样枯萎掉。他们的战斗意志被极大削弱了。而围攻地球军团的兽潮已经散去，除了几头女妖翼兽还在追逐着刺蝠捕食，其它翼兽都已经散得一干二净。地球军团正在从悬浮山脉中整队而出。 孟辰未做它想，接近地球军团后立即进入飞龙号。张伟还在里面调兵遣将，他正要围攻美洲3队。此时他正在和巴特勒等军官产生激烈的争吵。 “长官，我们为什么要向希望之门的阿凡达操控者发动进攻？”巴特勒作为剧情人物可不知道天洲和美洲队之间的矛盾。 “服从命令，巴特勒舰长。图雷长官在晕倒之前可是把指挥权交给我了。”张伟说得义正辞严，他把狭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玩得十分纯熟。 “我现在收回你的指挥权。”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图雷突然苏醒了。张伟大惊失色，但是旋即他又镇定下来，反正他也打不过孟辰，再着急也没用。 巴特勒注意到，那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也回来了。这一连串的巧合令他在图雷和孟辰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只可惜他什么也发现不了，最终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底，听候图雷的命令。 “主力部队返回，飞龙号留下继续监视战场。”随着孟辰的命令。庞大的人类军团调转航向依次返回。而飞龙号则彻底变为一名看客。静静地悬浮在战场外围，等候战斗结果。 空中出现几只女妖翼兽，它们的上面是纳威人。他们为这支庞大的军团带来了噩梦般的消息——艾娃消失了。 孟辰能看到纳威人像退潮一般从悬浮山上退下去。他们的目标是早已经不复存在的艾娃。 喧哗在纳威人群中掀起。任何酋长、首领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族人了，事实上他们已经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所有纳威人都在无意义的狂吼着，争先恐后地向着艾娃奔去。 此时他们已经不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而是恢复原始愚昧和疯狂的野兽。无组织无纪律，像泛滥的洪水朝前猛进。有纳威人跌倒在地，连喊声都没有发出，就已经被千万只脚踩过，他们化作烂泥浸透到潘多拉的地表。 战场出现了诡异的宁静，只剩下安达刚、铁石、猴子和卡马拉，以及远远观战的飞龙号。 卡马拉虽然已经回到自己地球人的身体中，但是再也没有不可一世的样子。法杖攥在手里，顶端那颗明亮的宝珠还在撒发着碧绿的光芒。但是这个光芒无论亮度、还是笼罩范围都比之前要小太多了。这就像是刚刚跨入二阶3段的境界，那光芒像嫩绿的叶芽羞涩脆弱。 另一边钢铁侠罗伯特也赶到了，他们发现了飞龙号，想要靠近却被孟辰一顿火炮逼到远方。 安达刚只是自己走上前，他并没有让铁石和猴子帮忙。因为他自己已经足够了。卡马拉之前拥有的力量，就像镜花水月一般。 依靠别人的信仰获得实力，最不可取。万丈高楼平地起，而今却灰飞烟灭。 卡马拉举起法杖向地面一顿，在他身边一道绿色圆柱形屏障升起。紧接着数头大地之熊从地面的裂缝中爬出，它们每一个都几乎有死神兽一般庞大。浑身还流淌着岩浆，赤红色的火焰在它们的身上旺盛燃烧。 当它们向着安达刚发动冲锋的时候，大地都在颤抖。它们每一步都会在地面制造一片蜘蛛网状的裂纹。 而安达刚只是冷冷一笑，他沉稳地站着，当大地之熊靠近的时候。他那如黄金浇筑的拳头砸在熊头上，顿时令它们碎裂成渣。 只见卡马拉的法杖在闪过一阵刺眼的绿光之后，几条如利矛一般的藤蔓破土而出，它们冲向安达刚。 而安达刚竟然视若罔闻，他的进攻仍然像以往一样犀利、简单。用比对方更快的速度冲过去，把所有障碍撞翻。基因锁的单体实力在这时显露无疑。 他的手在穿过屏障之时激发了剧烈的光芒，卡马拉在拼死抵抗。而安达刚却砸碎防御，夺过卡马拉的法杖，把它当做长矛，只一刺……卡马拉被扎了个透心凉。 美洲3队，卡马拉，死亡。 罗伯特看着自己的队友被杀却束手无策。他知道自己即使在钢铁战衣内也不是安达刚的对手。他悬浮在空中，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便冲天空飞去，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巴特勒舰长，你看到了，RDA精英战队的队长把我们的阿凡达操作者杀死了。所以我命令，任何人只要看到安达刚、铁石和猴子立即格杀勿论。记住绝对不许他们进入希望之门。” “另外，有鉴于张伟和他们属于同一队伍，以及他刚刚的奇诡行为，我命令立即逮捕他。” 飞龙号上的士兵轰然领命。张伟一阶1段的新人，孟辰自信能够将他困住。 “返回！”孟辰气势磅礴的发出命令。有那么一个强大的基地不用，那就比白痴还要令人唾弃。 飞龙号返回基地了，而杰克也收到孟辰的信息，让他到希望之门会合。 第76章 创业之星坠落 “这里就是最新的基地吗？”杰克进入希望之门后饶有兴趣地不住四下打量着。 “是的，这里就是希望之门，你自己随便看看吧，不要出去。”孟辰在为他简单介绍之后就离开了。他还要控制图雷的躯壳到控制中心进行指挥。 来到控制中心后，孟辰感觉出这里的气氛不对。通信坐席全员上线，每一个人都在不断呼叫着创业之星。另一些人比对着屏幕上的数据，在紧张地计算着。还有些人在密集地敲击着键盘，不断编写代码。巴特勒站在三维地图旁边，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出什么事了？”孟辰控制着图雷问道。 “我们联系不上创业之星了。”巴特勒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 “会不会是通信故障？”孟辰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是，其实我们早些时候接到了来自创业之星的信息，只可惜那是个信息片段，我们从里面不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什么样的信息？”孟辰感到很好奇，在看到信息之后，他的脸色大变。因为那个信息写着：我们在坠落…… 就是这简简单单5个字，但是却令人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结果。 孟辰没敢说出自己想象中的结果，他试探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不是发错了？” “我们一直都在确认信息的正确性，但是我们联系不上创业之星了。我们曾经试图修改它的控制代码，但是很遗憾我们做不到。” 巴特勒把孟辰拉倒三维地图前指着一处说道：“我们做了最坏的估计，如果创业之星真的无法维持轨道高度的话，它会用这种角度，坠落在这里。距离希望之门不足5公里。” 三维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创业之星坠落的预测轨道，一条明黄色的轨道从太空延伸到地面，在和地面碰触的地点，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标识异常刺目。 “创业之星总质量超过400万吨。所以它撞击潘多拉产生的力量就相当于100颗核弹爆炸的威力。在潘多拉地表的生物都将死于这场灾难。”巴特勒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我没有命令隐蔽，因为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我们现在上去把它停住呢？”孟辰问道，他甚至已经准备好进行身体转移了。创业之星上有他的身体，他必须去救。 巴特勒沉重地摇摇头道：“来不及了，一旦进入坠毁轨道，创业之星就没能力返回正常轨道了。它的体重太大……” 就在巴特勒和孟辰都沉默着的时候，突然通信器有了回应。 “创业之星就要和潘多拉来个亲密接触了。不管怎样，杰克是我们必须杀死的人，只要杀死他，我们就将完成任务。任何人都跑不了了，你们都将死。而我凭借战衣能够在太空生存一段时间，这就是我胜利的法宝！” 是罗伯特，孟辰在创业之星上听到过他的声音。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想用整个星球做他胜利的陪葬品。 天边出现了一个亮点，它像一颗流星快速划过天际，消失在另外一边。那火红的光点染红了半边天。 当看到这个光点的时候，硬汉如巴特勒都彻底丧失信心了。他木然地看着天空喃喃道：“是创业之星，它已经坠入大气层了，那个亮点是它和大气高速摩擦产生的热量。不可能遏止了，我们完了，潘多拉也完了。最多再有30分钟，它就会撞击地面。” 在巴特勒绝望的宣言发出的时候，那个亮点再次返回，这一次它变得有乒乓球一般大小，在它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焰，那是大气燃烧之后的产物。创业之星又消失了，当它再次出现的时候将距离地面更近，潘多拉距离灭亡也会更进一步。 不会就这么结束，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有什么能够遏止它，有什么能够击碎它…… 对了！希望之门有防空武器，如果把创业之星在空中打碎，让它以破碎体的形式撞击地面，就能够把灾难降低。 但是他几乎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创业之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希望之门里面的武器没有一件能够追上它。 有什么能够让它别下来，能够减慢它的速度，有什么能够接住它。等等……接住它…… 孟辰突然觉得天地豁然开朗，他有了计划，这是个大胆地计划，但是现在的状态下，必须尝试了。就算有一成的把握也要尝试。 孟辰向着希望之门外狂奔而去。在那里有死神兽在等他。他跃上死神兽，冲入密林。在这个过程中，创业之星已经第三次经过他的头顶，这一次它又变大了许多。那燃烧的船体将地面都映照得一片血红。 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孟辰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艾娃的种子。那颗明亮的宝珠代表的是一种可怕的入侵物种，它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吞噬一个星球。这简直是死亡的代名词。 但是纳威人发现遏制它的办法，而孟辰甚至已经发现了毁掉它的办法。此时艾娃就不再是一个可怕的物种，它已经变为孟辰手中的一个武器，一个使用得当甚至能够拯救天下的神器。 孟辰郑重地将它种在地上，艾娃开始迅速生根发芽了。潘多拉的环境实在太适合它的生存了，很快它就有相当的规模了。 孟辰抚摸着它的枝条，将自己的灵魂沉入其中。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再次上演。而这次孟辰已经能够控制它了。 无数光子在孟辰的驱动下全部聚集到一起，它们像叠罗汉一般向空中延伸。 从灵魂空间之外，能够看到潘多拉表面的植物都运动起来。它们聚集到一起向着空中延伸。 家园树在不断加粗加高，藤蔓围绕着家园树向上攀爬，在几棵家园树中间是藤蔓连接出的巨网。家园树在向天空伸展的同时，巨网也在变得越来越密，越来越厚。 第77章 不屈之柱 这些巨树和大网一直在不停的变高、变大、变厚，它们突出地表已经几万米的高度。就像潘多拉拿着一个球拍。 随着大气流动和星球自转，这些巨大的奇迹微微摆动，它们在地面上留下了震撼人心的阴影。 创业之星第三次来到，它拖着的浓烟已经达到几十公里的长度。它在潘多拉低沉稠密的大气层中划开一道裂痕，在紧挨着创业之星的位置，由于它巨大的质量和速度，大气层已经被燃烧殆尽，竟然露出了黑色的星空。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就又被周围的大气弥补上，但是那惊鸿一瞥也足够显示死亡的威力。 光子帆已经在大气中燃烧殆尽，创业之星的头部只剩下尖锐的连接骨架。它像一把灭世神剑从高空刺来。那尖锐的头部穿透孟辰布置的拦阻网，剧烈摩擦产生的热量让藤蔓根本来不及燃烧便直接气化。 剧烈的碰撞来自于反物质核聚变引擎，那长达264米的巨型人造动力系统和超过2000多米直径的巨树直接撞击。狂暴的光芒直接掩盖了恒星的亮度，在那一刻天地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树木的头部折断了，它变成了一截黑漆漆的木炭从高空滑落。撞击在树身上碎裂成无数星星点点的炭屑。 声音随后传来，轰隆隆的闷响仿佛雷神之锤在敲击整个星球。冲击波带着热量顺着树木俯冲下来，将沿途经过的所有枝杈削掉。即使到了地面也仍然令孟辰感到刀割、火烤的疼痛。 引擎的碎片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但是创业之星仍然完整地一往无前。它撞上了下一道拦阻网。仿佛电影在回放，相似度极高的一幕在潘多拉上空再次上演。 连续不断的剧烈撞击令它的空间框架结构迅速疲劳，最终发生了断裂。创业之星从中一分为二。相对较小的居住区在经过几次拦阻网后被成功接住。但是驱动系统的庞大质量令它仍然在不可一世地坠落。 孟辰甚至能够感觉到它的热度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千瓦的灯泡放在脸旁边烤一样。拦阻网降低了它的飞行速度，但是却使它的坠落角度变得更陡。最后这一段300万吨的庞然大物几乎是以垂直的角度向地面俯冲。 孟辰就在它的下方，从他的角度天空已经被创业之星覆盖，黑压压的天幕向他压下来。创业之星残体充满他的视野。 垂直布置的拦阻网已经失去作用，没有灵魂力的支撑，这些曾经深入天空的树木崩塌了，整个潘多拉的空中，弥漫着植物碎屑的芳香。 孟辰没有逃避，他昂然面对天灾，不屈地抬起头。无数藤蔓在他的周围聚集，他没有使用树木，因为那过于缓慢。创业之星和潘多拉的最后撞击不会超过10分钟。 那些柔然无骨的藤蔓在快速缠绕到一起，这种螺旋结构提供了兼具硬度和韧性的特征。藤蔓化作擎天手臂，从孟辰四周几十条这样的藤蔓支柱快速向天空伸展，它们迎着创业之星挺进。 正面相撞。藤蔓像黄油一般向外散去。撞击产生的剧烈震荡一直传到地面，几乎令孟辰无法站稳。他向上直视着那个庞然大物，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停住，一定能停住！”孟辰坚定的声音传来。 一根螺旋支柱崩塌，立即又有另外一根迎上。紧接着，从这些支柱的外围又有另外一圈螺旋支柱升起，它们比之前的要纤细一些，但是却增长得更快，反应更加灵活。它们没有迎击正面，而是从外侧抓向创业之星的侧后部。 它们像一条条手臂抓住创业之星，尽管它们已经被拉扯得向下弯曲，但是减速效果却异常明显。 “停下，停下！”孟辰吼叫着。血管已经爬上他的额头，血丝布满他的眼睛，汗水像下雨一样滴落在地面。他紧握双拳，不屈地站立着。尽管创业之星距离地面已经不足千米，但是它的速度却依然狂暴。 “这不够，我还要更多，更多……”鲜血顺着孟辰的眼角流下，他顾不得擦。 又有更多的支柱和手臂破土而出，它们的数量只能用密密麻麻来形容，它们之间连缝隙都没有。从天空俯视，创业之星犹如撞在一块由藤蔓组成的巨大厚垫上。饶是它再不可一世，也终归要被驯服。 当它下降到百米的时候，终于减慢了。高温产生的烧灼现象也被层出不穷的藤蔓消耗殆尽。这头蛮牛终于被孟辰遏住头部，死死抵住。它向强者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最终它在距离孟辰头顶数米的高度停下来。朝上矗立的尾部还在冒着剧烈的浓烟。它像一座巨大的火炬，矗立在潘多拉大地上，记录着这个星球曾经面临的灭顶之灾，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英雄和他的事迹。 快速消耗的灵魂力，以及直面泰山压顶的巨大压力，孟辰此时终于脱力了。他颓然坐倒在地，灵魂进入了一片缥缈的空间。 这里他来到过…… 在第一次链接王者翼兽的时候，他来到过…… 在迎战提拉森的时候，他来到过…… 但是那顶天立地的灵魂之树为什么又再次出现了呢？自己不是已经把用灵魂剪刀把它毁掉了吗？ 但是这个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熟悉，也太令人感到温馨了。 那将孟辰的灵魂空间扩充到无限大的艾娃再次放射出摧残的光华。潘多拉的万物生灵有序地生活在这个美丽的星球上。而在艾娃旁边，那直插天空的创业之星遗迹已经成了纳威人纪念这场灾难的圣地。 第一次见到灵魂状态的艾娃，孟辰感觉到了它的宏伟庞大和汹涌澎湃的力量。 第二次见到它，那铺天盖地的绿色，让人感到暴虐、死亡和恐惧。 但是第三次竟然感觉到了轻柔的韵律。 是人类造就了它，还是它在不断挣扎与进化中成就了自己？ 孟辰突然想到主神空间。看似这些先驱被主神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其实又是他们自己在成长进化的过程。没有哪一个意志能够操纵一切，只要挣脱枷锁就能腾飞。 这个人造物体为孟辰展示了一个不屈奋斗的画卷。 第78章 坠落 孟辰感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温热又带一点腥气。他被从灵魂空间唤醒，然后退出的现实世界。 藤蔓制造的封闭空间却明亮异常。藤蔓变得晶莹剔透，仿佛水晶一样闪烁着绚丽的光泽。它们的里面好像一直在流动着像血液的液体，整个藤蔓组成的空间仿佛是活的一般，它们在流动，在生长，在天地间高歌。 至于那湿漉漉的感觉自从他醒转并坐起来之后，就变得更加强烈了。那是一条温暖的大舌头，它像一条湿毛巾，几乎把他的脸洗了一个遍。 “别再舔啦！”孟辰嬉笑着把死神兽的幼兽推开。 死神兽一家那三双金黄色的眼睛也为这个令人赞叹的空间带来了更加生动的颜色。 幼兽看到他醒来，欢天喜地的撒起欢来。这个空间对于孟辰来说自然很大，但是对于死神兽简直就是蜗居。所以在它撞了几次脑袋后，便只好悻悻地停下来。但是很快它又兴冲冲地把孟辰带到一旁，像它献宝似的展示一个物体。 那是一个很大的孔洞，黝黑深不见底。幼兽兴高采烈地首先跳进去，然后还回过头看看他。 这是…… 孟辰想到什么，看看两头成兽爪子上的淤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鼻子有点酸…… 这个孔洞是死神兽一家担心他，所以挖的一条通道。孟辰很疑惑，因为在原著里死神兽可是一爪下去，连腰部粗细的树木都拍断的很角色啊。为什么会舍近求远挖地道呢？那不是它们的作风和强项啊。 在离开这个藤蔓组成的空间时，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那些仿佛拥有生命的藤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藤蔓在经过和创业之星的搏斗之后，已经变得犹如钻石一般坚硬。死神兽想要穿透这里，简直是缘木求鱼。 来到外界，孟辰惊异地发现，除了这个突兀的遗迹以外，潘多拉又恢复了正常状态。孟辰之前制造的巨树和大网都消失了，潘多拉又变得郁郁葱葱，妖娆多姿。 这应该都是艾娃的功劳，看着生长在遗迹旁边已经变得高大巍峨的艾娃，孟辰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树木的时候。 地面上隆出地表的发达根系向远方延伸，而且这些根系还在不断地变大变粗。温柔的白色枝条随风荡漾，它的树梢向上轻轻一勾，一串树精灵飘荡开去。这个新生的灵魂之树已经扎根潘多拉，它在向远方播撒自己的声音之树，也在迅速编织自己的灵魂网络。 新老交替就是这样，生命总是在顽强地向未来伸展自己的触角。 在经过这次战斗之后，孟辰发现自己的灵魂空间出现了变化。以前只有使用这个技能的时候，他才能创造一个灵魂空间，但是现在这个空间变成永恒存在了。 灵魂之树像开天辟地的盘古一样，将他的灵魂空间撑起来。那硕大无比的树冠就是天，那繁密交织的根系就是地。 灵魂空间变成了永恒空间。 尽管那里只有一棵大树，尽管它其实仍然只有10米的影响范围。但是孟辰能感觉到这里的生机勃勃，能感到那澎湃的力量在灵魂之树的体内流淌。 有了这个永恒空间，孟辰甚至感觉自己和整个潘多拉融为一体。他能够感觉到艾娃感觉的一切，也能够控制艾娃能够控制的一切。 我，即星球。 经历刚才的挑战，灵魂锁没有升级，但是却使灵魂空间产生了变异，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孟辰深吸一口气，迎着初升的太阳，昂首阔步返回希望之门。 他从失去意识到醒来似乎并没有经历很长时间。因为他在进入控制中心后，发现还能收到罗伯特的信息。 他似乎已经被潘多拉地面上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忘记关闭通信器，以至于他的所有惊叹全部向控制中心里的每个人直播了。 “这不可能！几百万吨的物体经过加速度竟然能够被植物抵抗住。这不可能……”他一直在声嘶力竭地喊“这不可能”。 他孤注一掷的行动都没能奏效，这让他的三观尽毁。作为一个科学家，他的精神已经错乱了。以至于他都忘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从通信器中传出。紧接着是缺氧的急促呼吸声。在这期间他还在念叨着“这不可能”。 这时巴特勒突然扑到通信控制台前，他一把抓起通信器喊道：“罗伯特，你的氧气快用完了。无论你现在是否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你都必须尽快返回，否则你会窒息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在说孟辰接住创业之星不可能，还是氧气耗尽不可能。他还在大气层外为他的知识体系维持最后一点尊严。 突然他大吼一声：“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他开始向下俯冲。 巴特勒在发现孟辰和图雷进来之后，沉痛地摇摇头道：“他现在返回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叫喊消耗了太多的氧气。” 果然在下降的过程中，罗伯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到最后都变成了拉风箱的声音。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走向尽头。他不再疯疯癫癫地叫喊着“不可能”，而是突然恢复了神志。 通信器里传来他的呼喊：“谁、谁来救救我……”他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不要再说话了！减少氧气消耗！”巴特勒大吼着。 罗伯特真的不敢再喊了，但是他开始小声的哭泣，那低微的哭泣声含在喉咙里，也沉重地压在众人心头。 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窒息的痛苦折磨着他的脆弱神经，坚持了一会后他又大喊起来：“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这一次无论巴特勒怎么劝都不行了。他大喊大叫着，可惜到最后就连这个叫喊都维持不住了，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救、救我……救……救……咳……呃……” 通信器里出现了永久的沉默。 通信员默不作声地把通信器关掉。 在天边一个火红的钢铁侠穿破大气层跌向潘多拉。 “他再坚持2、3分钟就行了。”贝特勒不无遗憾地说。 美洲3队，罗伯特，死亡。 第79章 艾娃重生 他也许一直疯狂下去会更好吧，至少那样他不用这么清晰的经历死亡的痛苦。孟辰看着那个坠落的流星感慨着。 不过这终归只是一个小插曲，更多的事情还在时间的长河中发生发展。 就像现在，一名士兵突然报告道：“长官，有纳威人要靠近我们基地。” “格杀勿论！”巴特勒的心情很不好，刚刚在最近距离感受了一次死亡，现在突然有纳威人打搅，他几乎当机立断就要射杀之。 “不要开枪！”孟辰控制下的图雷出面制止，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只有3个人构不成威胁。先严密监视，有情况再打不迟。” 这是3个骁勇的纳威武士，从他们身上的彩绘就可以看出来。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距离希望之门很近。那名士兵也是通过热成像仪才发现他们的。 他们是在密林中前进的，在经过基地时，他们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态势。很显然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这里。 “他们的目标是艾娃。”张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辰返回希望之门后就派人把他放出来，所以他正好赶上这一幕。 三个纳威人的行进速度很快。他们在恢复正常的潘多拉上行走如飞。那高高低低的枝杈、树根和草丛在他们的面前不值一提，他们如履平地一般迅速前进。 来到艾娃面前他们变得有一丝犹豫，这让他们放缓了前进速度。在距离艾娃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他们越发小心了，蹑手蹑脚的样子，像在捕食的小猫。 靠近艾娃后，他们瞪大眼睛仰望着它柔美的枝条，他们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兴奋。当先一名年长的纳威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上艾娃的枝条。刚刚碰上的时候他的手像触电一般回缩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又壮起胆子紧紧攥住枝条。 他发现那真的是艾娃。 “艾娃重生了……”这是一声悠长，像歌唱一般的腔调。这里面唱出了感慨、喜悦。 年长纳威人已经虔诚地跪拜下去，而后面的年轻纳威人更是欢天喜地的冲上去，他们抚摸过艾娃的枝条后也相继拜倒在地。 “快去告诉各个部落的人，艾娃重生了！”年长纳威人大声道。那两个年轻人这才如梦方醒，大呼小叫地分开跑出去。 “长官，如果您真对纳威人心存善念的话，现在应该将他们3人立即击毙。”巴特勒走上一步建议道。 孟辰疑惑地看向他。而巴特勒继续道：“我早些时候查看过希望之门的日志，从这里扩散出去了一种对纳威人极其致命的病毒。这种病毒我们地球人拥有免疫力，但是对于纳威人来说却是灭顶之灾。希望之门在发现这种病毒的效用后，曾经利用它制造过无人区。” 原来并不是地球人第二次进入潘多拉就准备使用生物武器啊，只是碰巧被美洲3队利用了一下而已。 “有多严重？”孟辰问道。 “潜伏期2至3天，这期间它会迅速传染其它个体。之后是3天的爆发期，致死率100%。” “我们没有药物吗？”孟辰很奇怪。 “希望之门曾经解剖过纳威人的尸体，采集到一些病毒标本。这对地球人是一种常见的病毒，所以我们没有携带疫苗和药物。如果让创业之星携带的话，那要十年之后才能获得。恐怕到那个时候，潘多拉上已经没有纳威人了。” 原来地球上有现成的疫苗和药物啊。孟辰咋把着嘴，思考了一会儿道：“不要射杀他们。另外，纳威人再发现艾娃重生后一定会蜂拥而至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攻击这些前来参拜的纳威人。” “明白！”巴特勒斩钉截铁地答道。 “至于疫苗和药物，我来解决。”就在众人以为他们的长官有恢复了杀人不眨眼的性格，却不想孟辰补充了这么一句话。就是张伟都大感意外地望着他。 孟辰向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有一个计划……” -------------------------------- 孟辰在将图雷放回卧室之后，便在死神兽和王者翼兽的陪同下来到了创业之星前半段的坠落地点。这里还存放着他克隆的身体。他必须将自己的身体找回来。 即使是相对较轻的前段也有将近100万吨的质量。再被草木和巨网减速之后，它仍然在地面制造了一个直径几公里，深度超过百米的巨坑。 孟辰赶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到这段舰体已经有一部分没在水中。看到这个景象孟辰心里一沉，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穿着的护甲具有一定水下作战能力，能够提供大约20分钟的潜水时间。孟辰利用这一段时间潜入水中。 前段没有孟辰的减速，损毁极其严重，各个舱室已经七零八落。进入里面更是一个修罗场。扭曲的钢板、破碎的设备、残肢断臂充满整个空间。 孟辰凭着记忆向克隆舱摸过去，越向下水越浑浊，视线也渐渐变差。 经过一连串复杂的舱室之后，他终于找到克隆舱。这里的门紧闭着，外观看起来也还完好。 孟辰又升起一丝希翼，他随手找来一根钢条，迫不及待地将门砸开。还没有进去，一具尸体已经漂出来。是他登上创业之星时在克隆舱遇到的那个女科学家。此时她已经香消玉焚，一个美丽的生命结束在这次的惊天坠落中。 七手八脚的游进去，孟辰发现那个羊-水箱还是完好的。他的心脏开始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他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砰声，他视线里的一切物体都随着心脏脉动着。 他用手紧紧抓住羊-水箱的控制面板，然后将身体猛地转到另一面…… 他愣在那里不动了…… 羊-水箱是破裂的，只不过是刚才的角度看不见。 得益于快速培育技术，孟辰的原身体已经成长到正常的7个月大小。头颈四肢都已经成长完全，皮肤如羊脂般幼滑，这是一个已经成长好的胎儿。他的正蜷缩成一团悠然地飘荡在水中。只可惜这不是能保护他的羊-水，而是肮脏浑浊的地下水。 第80章 你好，地球 孟辰的大脑一片空白，视线里除了这个仿佛还在熟睡的婴儿以外，不再有任何物体。他漂浮在水中久久不动。他的意识停滞了，人也变成一段沉睡的木头，和周围那些同样漂浮在水中已经毁灭的物体一样，失去了生气。 直到氧气含量过低警报响起，他才被惊醒。随手将婴儿搂在臂弯，又顺手从水中抄起一根还没有开封的一次性针管，孟辰急速向上浮起。他可不想落得和罗伯特一个下场。 返回岸上，孟辰久久不能自已。看着那个婴儿，他感觉自己又死了一回。 他一直呆坐着，从日头初升，到日落，他经历了整整一个白天。等到夜幕降临，繁星挂满天空，他才被夜晚的凉风吹散笼罩在心头的雾霾。 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他的灵魂还没有死。 意识重回身体，浑身上下又有了充沛的力量。他用针管抽出一些血液后，便将这个小小的婴儿埋葬了。小小的土坟后面插着一块木头制作的碑，上有碑文：孟辰之墓。 他要给自己制造一个墓，无论是为了这个小小的身体，还是那个曾经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身体。他都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在主神控制的万千世界中，不知道自己又会轮回到那里去。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其他先驱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希望他们能够看到这个墓和碑吧，如果有时间能够缅怀一下，那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悼念。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怀揣着一针管的血液，孟辰又不得不开始他新的寻找身体的旅程。 --------------------------------- 孟辰和图雷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在休息了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又神采奕奕地来到控制中心。 “长官，我们小瞧了纳威人的信仰。他们在一个晚上已经聚集了10万人。” 迎接孟辰的是巴特勒。他引导孟辰来到三维地图仪旁边。孟辰从那里看到了表示艾娃和纳威人的图像。 艾娃重生的喜讯像长了翅膀……不、就是长了翅膀，女妖骑士带着这则消息飞遍潘多拉的每一个角落。 女妖翼兽的速度很快，比女妖翼兽速度更快的是病毒的传播速度，比病毒传播更快的是纳威人给予见到新生艾娃的赶路速度。 从三维地图上能够看到纳威人已经将艾娃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队伍几乎蔓延到希望之门周围的肃清地带上。此时喜悦的心情已经让他们不再惧怕地球人的武器。 创业之星遗迹的周围搭上了简陋的木质平台，一些萨满正在上面虔诚的祈祷。由于是木质结构，所以艾娃的根须也可以蔓延到他们的身上。白色的光团从他们的后脑出现，将整个遗迹都带动得熠熠生辉。 孟辰在这个平台上看到了两个熟人，妮特丽和她的母亲莫娅。 妮特丽显然是这群萨满的首领，她的位置不但更靠近艾娃，而且身上的根须和白光更多。莫娅在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她的身上没有根须也没有白光，因为她的神经接口已经被提拉森毁掉了。但是她仍然在那里虔诚地祈祷着，仿佛依然能够倾听到艾娃的声音。 “我们的技术人员制作了这幅图。”巴特勒把孟辰引到一个操控终端前，他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一幅图像，“这是根据女妖翼兽的飞行速度制作的病毒传染图。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病毒将在三天后感染全部纳威人。“ “至于这些人，”巴特勒伸手指向围绕在艾娃旁边的纳威人，“明天他们将会有症状出现。再过三天他们都将死去。我已经命令推土机待命了，避免出现其它传染病。” “放松一点，舰长，四天时间足够了。”拍拍他的肩膀，孟辰问道，“我们应该有能联系地球的通信设备吧。” “有，量子通信器。我们在潘多拉上空布置了4颗量子通信卫星。几乎可以完成实时通信。” “太好了，把通信终端搬一台到我的卧室。我要和家里人视频。” “呃……好吧……”巴特勒无奈地答道。 “把杰克放出去，让他和妮特丽见面。做好防御，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希望之门。” “是！” 看着孟辰懒散地挥着手臂离开控制中心的样子，巴特勒突然想起：咦？这个孤儿、单身狗什么时候有家人了？ ---------------------------------- 专用的量子通信终端并没有想象中的酷炫外观，它就是一台普通的电脑。它先是依靠电信号，将信息上传到量子通信卫星。再依靠量子通信把信息传输到地球的量子通信卫星上。 这一段距离几光年的通信，依靠量子通信技术几乎可以无延时的完成。其实真正的延时是发生在两个近地端的通信卫星编解码过程中。 不过这跟孟辰没有任何关系。他的视频聊天可不是依靠量子通信完成。他是要真正的面对面完成。 依靠通信设备进行身体传递的能力，真的是非常好用啊！ 孟辰举着一杯红葡萄酒，将双腿架到桌子上享用。他很惬意地品着酒，心里则在默默地倒计时。 当他完成倒计时后，霍然站起，轻声道：“地球，我来了。” --------------------------------------- “你好，我来自潘多拉！” 孟辰的旁边坐着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他举着一杯威士忌和她插科打诨，浑然不顾身边充满杀意的目光。 在地球上，人类社会拥有一切穷途末路之特征。 比肩接踵的摩天大楼里面是像蜂房一样窄小拥挤的房间。夜晚实施宵禁，嘈杂的城市就会变成一个大坟场。但是总有一些城市的边缘人，他们会在夜晚聚集在城市最底层的角落里，点起几盏昏暗的电灯，喝着劣质的白酒，吸着会呛死人的香烟，围绕着吧台、赌桌和浓妆艳抹的女郎浑浑噩噩地鬼混一个晚上。 在末世里人类对力量的恐惧变得尤甚往昔。一个秃头大汉，带上两个小跟班，就足够在酒吧里横行霸道，而无人敢言。 很显然，他对孟辰胆敢撩这个属于自己禁脔的女孩儿充满愤怒。 第81章 讨价还价 “小子，你找错目标了！”那个大汉狞笑着靠过来，他的双拳攥得咯咯作响。 而那个女郎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孟辰。她很奇怪这样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人为什么会有胆量来这个白种人的聚集区。在末世里种族之间的壁垒比任何时候都要更严重无数倍。 他要不然就是有恃无恐，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介意陪伴他一段时间。反正和谁在一起，也不外乎是金钱和物质上的交易。这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罢了。那她也很乐意看一场戏，反正很长时间没有这种乐子了。这足够她回味一个晚上了。 “怎么可能？这里不是地球吗？”孟辰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夸张地喊道。 “哈哈哈……”酒吧内众人哄堂大笑。 “白痴！”女郎轻声骂了一句，转身离开这里。孟辰刚刚说过的话绝对带有侮辱意味，他是在羞辱光头大汉。这已经不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了。无论他再多么有钱，在这里那个大汉都可以让他死得天不知地不觉。女郎可不想惹祸上身，她避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大汉的五官狰狞的挤在一起，他恶狠狠地说道：“不，你错了，这是地狱。” “呵呵，我刚从地狱之门回来。” 光头大汉已经听不进他说得任何话，他一记重拳挥向孟辰。而孟辰却站在当地不闪不避，也不挡隔，这一拳可以把孟辰砸到脑浆迸裂。 然而下一刻众人一片惊呼。大汉抡圆的一拳竟然打在自己的脸上。 咔嚓！一声脆响。大汉把自己的颧骨砸碎了。 他的两个跟班竟然表现出难得的忠诚。他们从两侧夹击孟辰。但是同样的，他们竟然冲撞到一起，纷纷倒地，鼻血长流。 酒吧里万籁俱寂，那个女郎也目瞪口呆地站在场中不知所措。 孟辰好整以暇地弹弹自己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他对女郎道：“我给你介绍一个来自潘多拉的朋友吧。” 孟辰说完掏出一个如宝珠一般放射着柔和白光的球体。他屈指将这枚珠子弹入女郎的酒杯中。 “它叫艾娃，你们好好相处。” 说完孟辰便扬长而去。酒吧内保持了几秒钟的安静，紧接着一个极高分贝的尖叫刺破一切阻碍传出。这时惊叫声四起，人们蜂拥着从酒吧内冲出来。那个女郎也是其中一员，她拎着自己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比许多男人还要快。 末日里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啊。 孟辰刚刚所在的那个酒吧正是在原著里杰克出场的酒吧。孟辰怀着一颗参观历史遗迹的严肃心情来到这里，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崇敬心情完全被破坏了。这里没有任何参观的价值，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酒馆。 所以，孟辰决定让它变得不那么普通。他把艾娃的种子种在了一杯酒里。想想看吧，结果会怎样？ 艾娃发疯一般地狂长了起来。即使是末世的地球也比那些只有荒漠的星球要优良许多。 它高大的树冠很快撑破酒馆的顶盖。放射着白光的枝条展露在外界里。它的光芒压过了所有的灯光。这份光亮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它不与任何其它光源同流合污，它就是那样洁白无瑕，在天地间放射着属于自己的光辉。 艾娃生长的越来越高大，它要比所有的摩天大楼都要高才肯罢休。在地球上它甚至拥有了家园树的高度。那些本来纤细的枝条变得好像碗口粗细的钢缆，随便一弹，就会令周边一座大楼倒塌。这是艾娃在稳固自己的地位。 比树冠生长更快的是根系。早在树冠成长完全之前，根系就用比火箭还要快的速度蔓延至全球。地面被它隆起的根系破坏，柏油路裂开、立交桥倒塌、地铁被挖出地面、甚至就连机场都被根系破坏殆尽。 人类赖以生存的一切都遭受了灭顶之灾。 紧接着郁郁葱葱的植物破土而出。它们像雨后春笋一般从地面长出，甚至将大楼顶塌。仅仅只是几个小时，地球仿佛变为了第二个潘多拉。而这个趋势还在不可遏止的发展。 联-合国最高会议紧急召开，只可惜他们甚至不能找齐全部国家的参会代表，因为通信系统已经遭到了最惨烈的破坏。只有几个大国依靠部署在地球同步轨道上的通信卫星，勉强聚在一起召开了电视电话会议。 “那个生长在美洲的植物到底是什么？”联-合国秘书长沉声问道。 一阵沉默之后，美洲代表才弱弱地开口道：“我们从RDA了解到的信息，这和潘多拉星上的植物很相似。”他出示了一张拍摄自潘多拉的照片，“他们管这个植物叫艾娃。” “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现在的难题？”秘书长再问。 “我们曾经攻击过，但是它们的成长速度很快，比我攻击的还要快。”天洲的代表如是说。 “预计再有两天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基础设施都将被破坏掉。届时我们将倒退回石器时代。”欧洲代表发言。 “这么说我们已经面临灭顶之灾了？”秘书长的话令与会代表一阵沉默，没人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突然冲他打了一个手势，在获得他的同意之后，秘书低声说道：“有个陌生人说他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已经把他带过来了，他就在门外。” 秘书长沉吟了一下道：“把他的图像接到电视电话会议里，让所有代表都看到他。这是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必须集体做出决定。” 孟辰坐到桌子后面，一个摄像头对准他，把他的图像传输到虚拟会议室里。 “听说你可以解决现在的危机？” “是的！” “你要什么？”秘书长直截了当。对于这种人实在没必要讨价还价。 “命令RDA停止对纳威人进攻态势，和平开发潘多拉。另外我还要轮状病毒疫苗。” “什么？”秘书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预防轮状病毒的疫苗。我只需要其中一个关键的培养基。” “据我所知这种疫苗并不难以生产，而且这种病毒对人并没有致命效果。” “但是它对纳威人是致命的。” 第82章 这是一个挑战 秘书长和其他各国代表都沉默了。这个人需要的东西和现在人类面对的麻烦实在无法相提并论，其实给他也无妨。但是当两者的价值差距太大的时候，反而令人心生疑惑。当人们陷入自己的思维怪圈的时候，就会被凭空塑造的恐怖幻象所吓倒，进而做出一些不明智的选择。 这些人类的精英现在就不能免俗地经历着这个现象。他们看着屏幕中的这个人，在脑补各种最恐怖的事情。 孟辰虽然有椅子和桌子，却并不代表他所处的环境十分友好。事实上他身处一个类似审问间的房子内，像犯人一样独自坐在里面。一个摄像头从正面捕捉他的表情，另一个摄像头安装在天花板上，监控整个房间的景象。 房间有一面墙是单向透明的，在外面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和经验丰富的探员。孟辰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他的表情和房间的全局情况则送到每一位代表的屏幕上。所有人都在寻找着蛛丝马迹。 而孟辰这边则没有任何显示设备，外界的一切信息都对他单向屏蔽。 秘书长冷冷地看着屏幕中的这个人，沉默了一段时间才阴森森地开口道：“你在帮助纳威人？你是环保主义者？” 他很想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和身份，但是所有的人事档案都表明，他只是一个被派去潘多拉的科研助手。在地球上他是一个出了科研事故的倒霉蛋，在自己的前途无望的时候，才决定去潘多拉搏一个未来。 这样一个失败者，为什么会如此气定神闲的面对他们这些大人物？而且，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根据资料显示，他应该一直待在潘多拉才对。上一次创业之星返回地球的时候，人员名单里可没有他。 他是怎么躲避过层层检查回来的？ 屏幕上的孟辰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其实这不重要，随你怎么认为吧，环保主义者也好，和平主义者也罢。总之，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疫苗你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手段获得。”秘书长点出了重要一点，孟辰其中一个条件实在不值一提。 “是的，所以我的真正目的是停止战争。” “我可以理解为，地球上发生的一切，我可以看做是纳威人对我们发动的战争吗？”秘书长的声音里有了森然杀气。作为历届以来最强势的联-合国秘书长，他不惧怕任何挑战。 可谁知那个人却昂然抬起头，双目如炬直视着摄像头。他说得很轻，却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这是我个人对你们发出的挑战。只不过纳威人能够遏止这次冲突。” 秘书长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反而是被监视者，他忽然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定几乎就要回头查看了。 这个人……凭什么这么说？ 孟辰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他看着摄像头，就仿佛能够直接看到秘书长。“快点做决定吧，现在还只是植物，马上就是动物了。” 几乎就在孟辰刚刚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突然闯入秘书长的办公室。他焦急得连领带都已经外了却不自知。急速的跑动令他气喘吁吁。 “秘书长，快看电视。” 他打开了另一个屏幕，在那里他看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应该是非洲草原吧。反正现在全球都是各种奇异植物的天下，只不过这里的植物相对低矮一些罢了。 那是一头非洲象，但是它比一幢楼还要高大了。本来应该洁白无暇的象牙，现在竟然是血红色。一辆主战坦克在近距离向它猛轰一炮，只可惜它仅仅只是踉跄一下，硝烟过后，能够击穿一米后钢板的穿甲弹竟然嵌在了它的体表。 这头大象明显被激怒了，它发狂地向坦克冲去，迎着无数枪炮的射击，将坦克掀翻，又踩在脚下。 另外一幕，一架最先进的喷气式战斗机正在以超音速向前猛冲，他们挂载着巡航导弹要去攻击那棵诡异的植物。这时一声清晰的龙吟从喇叭里传出，飞机突然开始剧烈地震动，整个电视画面都在抖动旋转。飞机的各种仪表在紊乱地显示数据，警报声充斥座舱。 飞行员弹射了。当他从飞机外面俯视自己的座驾的时候发现，一个和轰炸机一般大小的雄鹰正用双爪抓住飞机的翅膀，像一个模型玩具一样摆弄着它。这个雄鹰拥有三对火红的眼睛，浑身的羽毛竟然闪烁着金属光泽。 动物的变化已经发展了，它们和不会移动的植物不同，它们可以轻松地给人类制造无穷无尽的毁灭。 秘书长要不是还坐在拥有冷气的办公室内，他真的觉得整个世界已经退化到石器时代。人类必须在漫无天日的原始森林内和各种可怕的动物搏斗。 “这是城下之盟，你认为我们会下达那样的命令吗？” 孟辰看着这位已经陷入狂暴的秘书长，轻松地说：“不出几天地球就将失去一切文明，你们也将无法影响潘多拉。而创业之星已经坠落，潘多拉上的新基地是一个军事基地，没有地球的支援，他们不具备发展的可能。”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仿佛是给对方一点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我完全可以等待一段时间，到那时你们自然无法再威胁到纳威人。今天我还愿意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最近……太闲了。” 秘书长沉默了，他十分清楚孟辰说的道理。当地球没有工业文明的时候，也将失去宇航能力。到那时对潘多拉就完全没有影响力了。和平其实完全可以随着人类的退化，而自动完成。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秘书长还在维持最后的尊严。 而孟辰已经站起来，他百无聊赖地说：“当地球的异变停止的时候，你们再下命令不迟。” 他的声音很弱，但是却深深烙印在秘书长的心里。 第83章 灵魂摆渡 孟辰在返回潘多拉之后，围绕在艾娃旁边的纳威人群已经奄奄一息。而这个病毒还在以不可遏止的速度席卷整个潘多拉。 没有防疫意识的纳威人不懂得隔离的重要作用。他们只知道将艾娃重生的消息尽快扩散到整个潘多拉，殊不知病毒也在同时扩散至整个潘多拉。 身为阿凡达的杰克也被传染上了，当孟辰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眼窝深陷，面容枯槁地和妮特丽依偎在一起。这一对苦命鸳鸯眼看着就要一同驾鹤西去。 孟辰蹲在他的旁边一脸坏笑地说：“杰克，你只要返回你的原身体就可以。” 杰克连考虑的过程都没有，就轻轻地摇摇头，他又把妮特丽搂紧一点。“就这样吧，我不想再努力下去了，就让我这样去吧。请把我和妮特丽葬在一起，地球人的身体请帮我带回地球，葬在我的家乡。” “你的要求还真多啊。你有80公斤吧。换算成超导矿石至少价值16亿美元。你认为RDA会那么做吗？” 杰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别过头去，而妮特丽则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杰克，不要这样，你要活下去。这是纳威人的灾难，却不是你的。我们会再为你做一次祈祷，把你的灵魂永远转移到地球人的身体中。” “不……我不愿意。你们也不要再浪费体力了。”杰克摇着头。 但是妮特丽却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起来，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纳威人中间。很快这些人又端坐起来。 妮特丽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快杰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杰克坚决地摇着头。 “哈哈，她多好。真羡慕你有这样的伴侣。”孟辰大笑着，他示意跟过来的工作人员强行把杰克架到特制的担架上。杰克还想再挣扎，却被一针镇静剂注入脖子，他终于安静下来。 “不需要你们费力气了，我自有办法。”孟辰看着这些纳威人朗声道。 这些纯洁质朴的纳威人给孟辰无限的好感。他们在绝境中竟然还愿意为一个异族人的生命努力，这个奉献精神感动了孟辰。所以孟辰打定主意帮助他们。 希望之门也有阿凡达链接室，杰克的地球身体已经被送入链接器。 “精神链接只是通过无线传输手段把感官收集的数据传输至主身体，再把控制信号传输到受控体。杰克现在的主身体是阿凡达。即使处于链接状态，他的主身体死亡，他也将死亡。” 巴特勒看着图雷，这个指挥官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令他困惑。不过每次他都妙手回春一般解决所有难题，所以他对于这个怪人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知道，舰长。接下来是一次极其重要的试验，我需要极度安静。所有人都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巴特勒犹豫了一下。而图雷又补充一句道：“他会保护我的。还有什么问题舰长？” “没有了！”指挥官已经明显在逐客了，他必须退出链接室。 当链接室不再有其他人后，孟辰终于能够安静下来。他凝视着阿凡达心里在快速思索着。 纳威人能够通过艾娃的灵魂网络，把人的灵魂从一个身体里转移到另一个身体里。这是艾娃的能力，至于纳威人不过是通过祈祷启动了这个功能而已。 既然他们可以做到，那我一定也可以做到。 孟辰如是想着，便将杰克的地球身体和阿凡达拉入自己的灵魂空间，灵魂空间里面，那巨大无比的灵魂树旁边多了两具身体。他们也同样都是由光子组成的，一个在脑部拥有一个最亮最大的光子，另一个的脑部则空空如也。 那一定就是灵魂了。孟辰十分确定自己的判断。 艾娃伸出两根枝条像母亲抚摸熟睡的婴儿，轻柔地接触到他们的身上。在这一刻孟辰清楚地感觉到一条通道在两者之间连通了。这是一条灵魂摆渡通道，他为杰克敞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我这是在那里？”杰克睁开眼睛，他看到头顶是藏青色的吊顶和刺眼的灯光。 “链接室，伙计。我成功把你弄进来了。”孟辰的脸出现在杰克视野内，他挡住了灯光，所以看不清表情。 “不……”杰克猛然推开孟辰。几步冲到玻璃幕墙前面。 透过玻璃幕墙，他看到围绕在艾娃周围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立的纳威人了。他们全部爬在地上，只有少数几个意志坚定的萨满还在咬牙坚持着盘腿祈祷，只可惜他们摇摇欲坠的身体也是强弩之末。 妮特丽就是这几个人其中之一。她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汗水，但是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为什么要这么做？”杰克冲着孟辰怒喝着，“我不想再做一个双面人！” “因为我要做一个药物试验。”孟辰说得很轻松，“现在仅存的阿凡达只有你了。” 孟辰示意他来到观察窗前，指着他的阿凡达道：“我有把握治好纳威人，但是还是想降低风险，谁知道那些政客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杰克看到自己的阿凡达已经出现症状缓解的现象。而在另一边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大批量地制造一些蓝色药剂。 机场里，数十架运输直升机正在整装待发。一队队士兵提着低温运输箱登上飞机后，这些带着药剂的直升机将奔赴潘多拉各个角落。这一次他们不是带来死亡，而是播撒健康的希望。 -------------------------------- “打开正门！欢迎我们的纳威朋友来做客。”图雷在控制中心下达了指令。 杰克和巴特勒一起见证了这历史一刻。 在妮特丽和莫娅的带领下，纳威人从正门步入。他们没有任何人携带武器，每个人都画上了最美丽的彩绘，除了成人，还有小孩在人群中嬉笑穿梭。 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是夹道欢淫迎的地球人，他们同样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没有穿战斗服。基地里面还非常传统地用横幅拉着标语，上面是用纳威文字书写的欢迎词。 直升机和突击舰变成了小孩子的天堂，他们围着这些曾经带来死亡的武器玩闹着。至于成人则来到宽阔的机场中，那里是用纳威风格堆放的一堆篝火。这是杰克力主摆放的，他是这次活动的总策划人， 看着他兴致冲冲，忙前忙后的身影，孟辰知道杰克终于走出自己的心里阴影，他找到了自己生命的价值。 这时主神的声音响起：“由于纳威人在希望之门获得了主人一般的地位，所以美洲3队防守希望之门任务失败。请各队注意自己的任务变化。” 美洲3队：夺回希望之门，摧毁灵魂之树，杀死杰克。 第84章 天洲队的选择 新的艾娃聚集了纳威各个部落的首领。艾娃周围那种万邦来朝的盛况再次重演。 杰克和妮特丽已经重逢，他们又开始着手重建澳玛蒂卡亚部落的辉煌。这一次部落的地址就在希望之门旁边。 创业之星的遗迹已经成了新的图腾，和家园树同样高大的动力系统，像高举双臂的巨人，向四方显示着自己的力量和威仪。 被摩擦烧灼的外壳冷却下来，经过高速飞行和紧急制动的反复锤炼后，本来暗淡无光的外壳出现了电镀效果，它的表面像镜子一样反射着奕奕光彩。令纳威人更加感叹艾娃的伟大与神奇。 石制的祈祷台被搭建起来，它围绕着图腾已经环绕一周，并且有5层之多。托举着创业之星的植物基座已经被人工的石制基座代替，只有一根最粗的主根连接到艾娃的根系上。还在诉说着植物在那一场惊天巨变中起到的作用。 死神兽成了座上嘉宾，它在艾娃的北方获得了自己的石台，纳威人会经常在那里摆放一些贡品，而死神兽也乐得笑纳。 这样一来，纳威人的陆骑士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信仰和传说。科菲成了死亡骑士座下的首席骑士，他能够统领纳威人的地面部队。他会带着那些精力旺盛的年轻骑士驰骋在潘多拉的大地上。 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的信仰是陆地王者死神骑士。直到有一天他们碰到了安达刚等人才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当孟辰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尽起两族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向安达刚。他的队伍里还带着张伟。 天空中王者翼兽带领着女妖骑士，飞龙号突击舰带着几十架直升机。地面上死神兽一马当先，后面是大队重铠马骑士。 立体进攻，浩浩荡荡。斜阳斜照，金黄色的光线为这支部队穿上了黄金铠甲。 遮天蔽日的军队目标只有三个人，即使如此孟辰都感觉不够。人多势众那只是普通情况，面对基因锁二阶巅峰的力量，这些还没有产生质变。 安达刚没有逃避。他一直留在原地，仿佛在以逸待劳。如此重兵云集，孟辰却感觉自己在自投罗网。 他待在飞龙号内，不远处就是被禁锢住的张伟。孟辰知道是否能够令安达刚知难而退，就全靠他了。 靠近安达刚之后，军队包围他们停了下来。安达刚对这些军队根本不屑一顾。他朗声道：“你是那个散人吧，弄出了好大阵仗，你难道真以为这些就会令我们却步不前吗？” “我们也许无法伤害到你，但是你也永远不可能恢复地狱之门了，你们就4个人，没有这个实力的。另外我想送你一个东西。看了它，我想你会知难而退的。” 张伟被送下去，他来到安达刚面前递上了一个放射着白光的宝珠。 “这是艾娃的种子。只要有它在，你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 安达刚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但是他很快把头转向杰克，他还可以完成另外一个任务。 就在他微一迟疑的情况下。一个白色身影突然从密林中穿过。他几乎是隐身的，如果不是想如此快速的移动，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这个身影罩在一件长袍内，他是美洲3队的刺客。他一直潜伏在附近，当他感受到安达刚的杀气时，逼迫他不得不先动手了。 美洲3队只剩他一个人了，如果不先发制人，他就永无回天之力。 刺客埃齐奥像一道幻影滑过树林，安达刚的怒吼刚刚发出，他已经跃上一座大树。在几个树冠上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 他直冲着杰克而来，而无论是安达刚、纳威武士还是地球军团都已经回天乏术。安达刚的怒吼像爆炸一般响起，可惜他只能望洋兴叹。 刺客在最后一根树枝上一踏，他的身体便如流鸿一般向上冲去。他的右腕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弹出。 没人能够阻止他了，一抹寒光从杰克的脖颈间滑过，几个呼吸之后才有鲜血喷涌而出。 杰克慢慢滑到，他倒栽葱地从女妖翼兽上坠下。这时密林中一片刺蝠腾空而起，它们组成了一个毯子，接住杰克之后边扬长而去。 刺蝠托举着杰克，仿佛王座承载着曾经的空中王者。它们向着太阳一直在飞，不停的飞，直到变成一个小点。 魅影骑士就这样飞向远方…… “竟然让他抢先了。”安达刚重重挥出一拳，隔空一棵大树折断。 “抢先什么了？”孟辰的声音里充满笑意。 “抢先杀了杰……”说到这里安达刚突然顿住，他睁大眼睛沉默着，良久之后才又开口道，“没有提示他完成任务。” “那不是杰克。”安达刚望向飞龙号，他好像能够透视到孟辰。 “不，那是杰克，只不过那是杰克的阿凡达而已。” 安达刚摇摇头苦笑一下道：“你又让杰克返回他地球人的身体了。” “是的。”孟辰的语气透出他信心十足。 “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了吧。恢复地狱之门你没有实力，摧毁艾娃我可以再种，想杀杰克却找不到。呵呵，安达刚队长，放弃任务吧。我们互不伤害。” 安达刚昂首站着，在已经必败无疑的情况下，这个强者依然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气度。 “很好，东洲散人，长岛悠斗。我记住你了。” 他带着自己的队员转身向着密林深处走去。对于把后背暴露在敌人火力之下，他仿佛一点都不担心。 在走了很远之后他的声音穿透密林的阻挡传到孟辰耳中：“感谢你把我们的叛徒解决掉。天洲队已经找他好久了，虽然我们已经确定目标，但是毕竟没有充足的证据。没想到这次任务竟然能够把这个毒瘤割掉。这才是我们这次任务最大的收获！哈哈……”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总队下执行任务了，有不少年轻人都对我另眼相看了吧。哈哈……真想看他们，看到我回归时的表情。” “东洲人，向所有你碰到的战队宣布吧。天洲队又合为一体了！我们将独步主神空间！” 第85章 我叫孟辰 孟辰在听到安达刚如是说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天洲队早就知道有卧底的存在。自己还以为帮他们解决了大问题。他们为了把卧底孤立起来，竟然会让一个战队保持独立，这可真是大手笔啊。天洲队看来有能人啊。 返回希望之门后，杰克就凑上前来。他问道：“你把我的阿凡达怎样了？” “他万古长青了。”孟辰道。 “我只是很奇怪，你到底是有多变态啊。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我的阿凡达？” 杰克拉着孟辰来到阿凡达培育室，那里有一排20个羊-水箱，里面全是杰克的阿凡达。 “放心吧，事情解决了，我不会在克隆你的阿凡达了。”孟辰微笑着说。 他把视线投入到一个单独放置的羊-水箱上，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地球人身体。他蜷缩成一团，幼滑的皮肤晶莹剔透。他平静地睡着，偶尔会痉挛一下。 “克隆人类可是违法的，如果是在地球，你会被处以极刑。”杰克也看着这个小生命。 “如果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呢？”孟辰的视线始终不离开他。 “哦，这我倒不知道。”杰克根本没有深究孟辰那所谓不是一个世界的说法的含义，“不过反正无所谓，这里是潘多拉，你说了算。而且……” 他也把视线移到幼儿身上，“这个小孩也不完全算是地球人。你在他的基因里面加入了纳威人的基因吧？” 孟辰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而杰克则不无感慨的说道：“这可是经过碳纤维强化的身体啊。等闲一两颗子弹应该伤不了他了吧。” “你羡慕？我帮你也做一个？” “不用！现在的挺好。”杰克哈哈大笑的离开。 孟辰也笑笑，其实杰克那里知道。这具身体是孟辰动用了灵魂空间和艾娃的灵魂网络制造的。他一旦成长完全，将直接具有一阶3段基因锁巅峰的身体素质。到那时即使和一般先驱正面硬刚也无所畏惧了。 采用基因快速培育技术，3年就可以成长为成熟体。 再坚持三年！ 他也追着杰克出去了。 “杰克，我能在纳威人祈祷的地方住布置一些麦克风吗？”孟辰认为自己还是要有信用的。 “啊？可以啊。不过这是干什么？”杰克很疑惑。 “地球上有人想听祈祷。” “好吧……” ------------------------------------ 杰克和孟辰站在家园树的顶端。他们面朝落日，看着它渐渐潜入地平线下。空气在落日的照射下，欢快地跳起舞来。落日余辉也将森林映照得一片金黄。 在这三年里孟辰又帮杰克找到了一头狮鹰翼兽，他再一次成为魅影骑士。当他翱翔在蓝天的时候，纳威人欢呼着英雄回归。 这三年里刺客曾经不止一次的偷袭过，但是连安达刚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如何能够获得成功。除了一次次地被孟辰戏弄外，别无收获。 “我还以为那个身体是给你自己做的。”那个身体成长为成熟体了，因此杰克才会有此问。 “不，那是我。是另一个我。” “不懂你说的话。”杰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我感觉那个刺客又来了。”他的语气里充满厌恶。 “哈哈，你强大了。” “哼！看谁先到艾娃。”说完便纵身跃上狮鹰翼兽。他已经当先飞走。 孟辰回过身，看到刺客已经冲上来，他满面狰狞，几乎不考虑个人安危地向前突刺。 孟辰冲他微微一笑，仰身向后倒去。在下面王者翼兽飞过，将他接住。 “再见啦，埃齐奥。” “我一定会抓住你，一定会！”他的身后传来埃齐奥不甘地怒吼。 -------------------------------------- “杰克，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夜晚的潘多拉依然美丽，地球人和纳威人正在篝火边欢歌笑语。 杰克沉默了一下道：“那个身体成熟之后，我就感觉你会离开。”他停顿一下试探着问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还……会吧。”孟辰说得十分勉强。主神空间变化莫测，谁又能打包票。 “你走了之后，那个刺客怎么办？还有地球，如果他们再派太空飞船来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我走了之后，那个刺客也会消失。而地球……折腾三年了，他们也该妥协了。” “好吧，你什么时候走？” “不一定，不过应该就在这几天。” ------------------------------------------- 潘多拉的清晨，空气里带着甜甜的香味。希望之门还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零星一些战士正在整理装备，准备登上直升机去执行任务。更多的直升机则安静地躺在停机坪上，沐浴着清晨柔和的阳光。 而杰克一早就大喊大叫着，他的声音充满整个希望之门。 “和平了，和平了！地球终于发来信息，他们签署共同开发潘多拉协议了。” “新的太空船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还会搭载一些纳威人去地球，作为使者。” “长岛悠斗，终于和平了。” 他几乎是砸开孟辰的卧室的，冲进去却发现这个卧室竟然紧紧拉着窗帘。清晨的阳关照不进来，这个房间依然昏暗、静谧。 “长岛，生病了？”杰克试探着问道。 他看到孟辰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与胸前。他的面色十分平静，就像睡着一样。他还有呼吸，胸口一起一伏十分规律。 杰克站在卧室中间不知所措，他隐约觉得这不是睡着这么简单。 这时他突然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纸条。杰克一把抓起来，拉开窗帘，借着阳光看到上面的文字：杰克帮我照顾好这具身体，他毕竟在关键时刻为我的灵魂提供了栖息之地，还陪我走过了许多的风风雨雨。 看完这个纸条，杰克变得十分落寂，他喃喃道：“长岛悠斗，你就这样走了吗？连道别都没有？” 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发疯一般地冲出卧室，直奔培养室而去。 来到这里之后他发现，那个令孟辰魂牵梦绕的羊-水箱已经空空如也。不过在它的玻璃壁上还贴着一张纸条。 杰克上前把它撕下来，上面用天洲文字写着： 从现在开始叫我——孟辰！ “孟辰……”杰克喊出这个名字。 第86章 锤炼 孟辰在阿凡达世界里为了等待自己身体的成熟，整整花了三年时间。而这三年时间也是天洲2队和美洲3队最难熬的时间。这也就有了埃齐奥孜孜不倦地行刺杰克和孟辰，也有了安达刚为维护团队利益所做的不懈努力。 “这里就是狮鹰翼兽的巢穴。”安达刚带领战队找到了一处狮鹰翼兽的巢穴。 这里是悬浮山的最深处，也是整个山脉的最顶峰。一群在云层之上露出尖尖角的山峰，就是狮鹰翼兽的巢穴。 只有真正的勇者才敢于在刀锋上舞蹈，也只有它们才能领略到世间真正的美景。悬浮山的尖峰虽然没有任何植被，但是却有着别样的雄壮之美。也只有和天地搏斗过得狮鹰翼兽，才能享有王者之名。 它们自出生开始就居于世界之巅，并且终其一生也不会允许任何其它生物飞在它们上方。它们从这里飞向潘多拉的每一片空域，而不论在哪里，它们都将统治一片领空，并号令群雄。 万米高空，空气稀薄得好像已接近真空。纵然是张伟一阶基因锁1段的水平，也在拼命地调动起肺部的每一个细胞去吸收氧气。 再看铁石，不知何时他已经把巨盾背起来，在飓风吹动盾牌产生的强大拉力中依然稳稳扎住身形，他接近三米的身高像一尊铁塔矗立在万山之巅。猴子瘦弱的身体也仿佛不受任何影响，他竟然还被这天地奇景吸引，舞动起铁棒，纵身一跃便跳到另外一座尖峰上。安达刚神情平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里的恶劣环境丝毫影响不到他。 “散人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张伟既疑惑安达刚带他来这里的用意，又对孟辰迟迟不完成任务感到不解。 安达刚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仍然平静地环视着四周。他的视线从铁石和猴子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张伟的身上。 “你觉得这支战队怎么样？”安达刚问道。 他没头没尾地问题另张伟不知如何回答，在斟酌一番之后，张伟最终开口道：“我觉得这不是一支战队，这里的人还没有三队配合的好。非要评价……”他停了一下，鼓足勇气道，“这只队伍像您一个人的游乐场。” 安达刚轻笑了一下没有表态。而已经开口说出心里话的张伟则打开话匣子不停地说下去：“人员能力过于单一，全队的成败系于您一身，没有人尽其才……” 涛涛不绝地把自己心中的看法如倒豆子一般倾泻出来，张伟这才想起对方的感受。他不好意思地偷偷看看安达刚，却发现对方好像完全不以为意。 “为了揪出这个叛徒天洲队付出了太多啊！几乎以一个战队的发展作为代价。”安达刚仿佛又陷入到一直以来的血雨腥风中，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情，“现在都好了，终于把这个人揪出来了，一队的那些家伙总算能够松一口气了吧。” “接下来就到了需要发展二队的时候了。”他把目光投入到前面这些狮鹰翼兽上。“这些翼兽拥有一阶3段到二阶1段的实力不等，你就以它们为目标尽量提升自己吧。哈哈……新人，加油吧！” 看着安达刚潇洒的身影没入云海中，张伟真的是满脸黑线。开始还以为他根本毫不在意，没想到马上就给穿上了小鞋。 狮鹰翼兽在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与试探之后，已经对这些不素之客表示出了严重的敌意。它们一部分卓然屹立在山峰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张伟。一部分已经跃入空中，在张伟头顶盘旋。 紧接着一头浑身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青灰色巨大狮鹰翼兽像俯冲轰炸机一般冲向张伟…… 这样的战斗在三年里不知进行了多少回，张伟只感觉自己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就一直在和寒风、缺氧、悬崖、翼兽搏斗。在这三年里他不知道击败了多少头、也不知道降服了多少头，只知道对面的敌人和他一样顽强、有韧劲。 他的能力也在这期间不断地向上攀升，一阶2段……一阶3段……一阶3段巅峰…… 直到有一天安达刚突然出现在山峰上时，他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而张伟又问出了三年前的那句话：“散人的任务是什么？他为什么还不完成任务？” 而这一次安达刚却迅速地回答了他：“散人是没有战队的孤独行者，他们参与的主神任务都会有战队参加，所以他们的生存环境是最恶劣的。因此，主神为了平衡这一点，散人的任务是独立发放的，在进入任务之前不会提前通知有散人参战，并且也不会向各个战队通报他们的任务。” “但是作为隐秘的力量，同时也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我们在进入任务世界中，一定要对散人的任务进行估判。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安达刚用严肃的表情看着张伟，他这个样子令张伟压力极大。“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由于我的存在，天洲2队的评价很高，所以参与的任务一直十分艰难。猴子和铁石又是这样一幅无忧无虑的性格，他们在这个空间了生存越来越空难，所以我必须让这支战队停下来，好好积攒一下实力。” “而你，就是稳定这支战队的最好人选。” 张伟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瞪大眼睛问道：“什么人选？” “队长的人选。” “啊……” “这次任务我们失败了，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没有足够的功勋值用来支付惩罚。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脱离天洲2队，成为散人。并由我一人来承担战队的损失。” “等一下，我的能力……” “你已经足够胜任了。” 就在张伟还试图挽留安达刚的时候，主神提示已经发出：“安达刚脱离天洲队成为散人。天洲2队，张伟继任队长。” 而主神的声音还在继续：“散人任务完成，各战队退出本次任务。天洲2队任务失败，失败惩罚由前队长安达刚独立承担。” 第87章 散人之危 “为什么要成为散人。你难道这么想脱离这个团队吗？”天洲队在和平空间的聚会场所，安达刚正在受到天洲3队朱伊美的质问。 “小美，不要再说了。安队长是把所有惩罚独立扛下来的”张伟在打圆场，尽管他也不是很理解安达刚的计划，但是这不妨碍他为这个有担当的人出头。 “就因为他把队长权限给了你，你就要挺身而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能力。你现在能够扛起一个战队的重担吗？”朱伊美的话语依然犀利，而她也成功让张伟闭上了嘴巴。 “为什么脱离战队，你成为散人的目的是什么？” 朱伊美尖利的声音还回荡在空间内，尽管天洲3队的几个人在奋力的劝解她，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对安达刚投去疑惑和鄙视的目光。 安达刚作为无限接近于三阶的强者，他没必要理会这些人的态度。但是当他进入团队空间的核心层后，在面对天洲1队的强者时，他就不能如此坦然和高傲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安达刚却发觉自己不得不回答，那是一种身体面对危险所作出的自然反应，这种反应叫做——害怕。 他竟然会害怕，安达刚暗暗深吸一口气。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害怕过了？他并不以这种感觉为耻辱，反而这令他感到激动。他要让这个感觉永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激励自己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他开始回答这个问题：“这次任务散人是最大变数，我们的团队必须有一个人去了解散人的任务和生存方式。就让我来完成这个挑战吧。” 这些高阶强者都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们当中的一人才有重新发言：“你的计划很好，你为战队的付出有目共睹。尽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吧，天洲队就是你的后盾。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他们这是同意了吗？安达刚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实上他这样做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仍然希望自己能够独立面对困难。他感觉这才是修炼基因锁的最佳途径，突破三阶很可能就有赖于此了。 安达刚怀揣着兴奋的心情快速离开。 在他走后，天洲1队的强者有开始了新的讨论。 “我们要跟2队和3队说他的计划吗？” “没必要，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一来，我们也许就在任务世界里钉下了一个暗桩。不过，怎么你们看起来并不高兴?” “这次任务的散人给我们的教训实在是太大了。他竟然能够力挑两大战队，完成任务。继续关注这个长岛悠斗。” “散人虽然神秘，但终究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始终有限。我在担心的是其他散人。或者说，是受战队控制的散人，就像安达刚一样。不要小瞧敌人的智慧，我们想到的，敌人也一定能想到。” “你这么一说让我十分忧心啊。” “不但是你，我也同样担心。我们之前的任务现在看起来简直是一帆风顺啊，可笑我们还以为身经百战。其实还有更多的危机围绕在我们周围啊。” 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战斗了，我们需要给多的信息。我有一个想法…… “请讲。” “我们可以联合。” “嗯？” “既然国家的外交政策可以连横合纵，我们同样可以。跟其他战队在任务之外进行联合。天洲队是强大的战队，我相信会有人愿意跟我们合作的。” “这是个好主意。我应该立即着手这个工作。请国家力量帮我们联系境外战队，我们可以用免费提供一些功勋值、装备、功法等显示我们的诚意。接触的时候有谨慎，可以先从实力等级低的队员开始。” “那个长岛悠斗怎么办？如果按照安达刚和张伟的情报来看，几乎没有什么办法抓住他。如果他一直隐藏在暗处，我们对他只能是束手无策。” “总会有蛛丝马迹的。对于这个人没必要遮掩什么，请公-安部门发布通缉令吧。我们就是要打草惊蛇。” --------------------------------------------- “一定要把长岛悠斗找出来！”平常冷漠得就像一块寒冰的埃齐奥暴跳如雷地在美洲队驻地大喊大叫。 此时他顾不得自己的形象，那隐藏在白色斗篷下的冷酷无情的刺客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教养的市井之徒。 “是他毁掉了我们的战队！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要在现实界结果了他。” “埃齐奥，你冷静一点，各国之间是有约定的。先驱不得在现实界互相杀戮！” “他就是一个散人，没有那个国家或者战队愿意为他负责的！” 埃齐奥怒气冲冲地退出和平空间，扬长而去。 “让他这样离开不会有危险吗？” “那个人在任务世界没能伤到埃齐奥，在现实界也同样不可能。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埃齐奥的安危，而是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 “第3队，该何去何从？这次任务几乎将3队彻底覆灭。埃齐奥不是当队长的料，他只能独来独往。为了维持3队，我们必须调一批人进去。” “可不可以从1队调人？” “绝对不行，必须保持1队的实力。只能从2队调人了，调两个人过去，这样2队的评价会降低，也可以先执行一些简单任务积攒力量。” “这样的话他们下次任务会有两名新人，而且也会打乱他们的实力部署。”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让埃齐奥支撑整个战队，那样的话3队就彻底完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那个散人怎么办？” “东洲的散人……我怎么听说东洲还有一个散人。那个人的实力异常强横，和这个长岛悠斗完全是两个强化方向。东洲难道生产散人吗？” “这件事我们也许可以通过国家的力量，让他们压迫一下东洲，可能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好吧，就这么去做。” 第88章 土豪 “散人孟辰，完成阿凡达任务，退出任务世界！” 主神真的称呼我为孟辰了！我终于做回自己了！孟辰此时的兴奋心情已经不可表述。 他看向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和原来的从外表上看完全一样，但是孟辰能够感觉出那隐藏在体内的勃勃生机，在血管中流动的力量几乎要透体而出。 相当于一阶基因锁3段的身体素质，这已经能够发挥出“特工技击”和“子弹时间”能力了吧。能够在现实世界运用这两个能力，是梦寐以求的啊！ 就在孟辰仍然沉浸在重获身体的无尽喜悦的时候，主神发出询问：“是否进入和平空间？” “进入，进入，进入……”孟辰一连说了好几个“进入”。他实在太想了解这个空间的一切了。现在终于能够一睹庐山真面目，当然迫不及待地选择进入。 “开启和平空间。” “每位先驱拥有独立的和平空间。空间内绝对禁止任何形式的战斗，因此先驱可以在这里恢复体力，也可以使用功勋值兑换功法、装备等。如果拥有队长权限则可以将队员集中到一个空间中，并且可以提前查询下一次任务情况。” “和平空间进入方法，在方圆1000米内没有非本队的其他先驱，默念和平空间即可。” 孟辰注意到了那个先决条件。这岂不是说，想通过进入和平空间以躲避其他先驱的追杀就不可行了吗？ 孟辰只是简单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查看这个空间的情况。和先驱交手，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紧要的还是了解信息。 先看看我有多少功勋值…… 孟辰舔着嘴唇，心里扑腾扑腾跳着，就像是在听老师读分数的学生一样紧张。 他打开查询界面然后“叮咚”的响声就一直没有停过。听得他一阵阵头晕脑胀，最后终于结束了，他看的自己的功勋值总计：2137958。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孟辰震惊了，他急忙查看总计下面的具体统计结果。 第一次任务，黑客帝国：完成主神任务，2000。 第二次任务，盗梦空间：完成主神任务，2000。 第三次任务，黑客帝国： 吞噬先知，10000； 吞噬法国人梅若宝基恩，8000； 摧毁章鱼哨兵，2017458； 吞噬病毒兄弟4人，4000； 吞噬下村勉，500； 占领机器城，20000； 拯救锡安八勇士，8000； 拯救锡安2次，10000； 吞噬机器战神阿瑞斯，6000； 完成主神任务，2000。 第四次任务，鬼来电： 吞噬百地鹰聪，3000； 吞噬融合体，史密斯、市桥慎吾、麻宫淳子，15000； 吞噬前田敦子，1000； 吞噬剧情鬼，20000； 完成主神任务，2000。 第五次任务，阿凡达： 吞噬提拉森，2000； 吞噬图雷，2000； 控制死神兽，500； 控制王者翼兽，500； 完成主神任务，2000。 摧毁章鱼哨兵竟然有两百多万的功勋值！ 原来主神把黑客帝国中摧毁的章鱼哨兵也算上了。如果把控制和战斗中摧毁的加在一起确实有两百多万只。 其实杀死一只哨兵只有1点功勋值，其他先驱是不会把这点奖励放在眼里的。但是孟辰通过控制章鱼哨兵完成了和机器大帝的对攻，这样一来摧毁章鱼哨兵的数量就变得极为庞大。所以这也成为了最大一笔功勋值收入。 早知道就多打一些章鱼了…… 孟辰在心里为自己没能多刷功勋值而懊悔。但当时他没有打开和平空间，所以并不知道每只章鱼哨兵的价值。现在后悔为时晚矣。 不过即使如此，现在他也是响当当的土豪。看看那些被他吞噬的先驱，每个人只有几千的功勋值，就知道这是一笔多大的财富！ 哇咔咔……做土豪的感觉真好啊！ 让我看看，都能兑换什么？ 那琳琅满目的列表，各种功法、血统和整备数不胜数。孟辰已经挑花了眼。 血族、狼人、G病毒融合体、天使、恶魔、德鲁伊、仙人…… 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蜀山剑法…… 轩辕剑、钢铁侠战衣、无限弹药冲锋枪、核弹…… 先来个仙人血统，再配上轩辕剑，练个蜀山剑法…… 孟辰已经在想象自己无限风光的样子了。但是当他想选择仙人血统的时候，突然主神提示：“灵魂锁不予任何血统兼容，如果想要改换血统需要废弃灵魂锁。是否废弃。” 肯定是否啊！灵魂锁已经那么高了，怎么可能废弃。 买个装备和功法总可以吧。 而主神的提示又再次响起：“灵魂修炼一道贵在不借助任何外力，任何功法和装备都是邪魔外道，于修炼毫无裨益。请谨慎选择！” 日啊！有那么多功勋值竟然没法用，但是又不能废掉灵魂锁。孟辰第一次感觉到来自主神深深的恶意。 还有什么是能兑换的，我就不信了！ 那股牛脾气上来，孟辰决定今天一定要消费点什么。 嗯……看看……奢侈品、贵金属、日杂用品…… 不错啊，可以在里面过日子了。 孟辰随手打开贵金属一栏。这里的兑换比例是：1功勋值兑换1公斤黄金。 我擦，兑换，来二两黄金。 主神的声音响起：“100克黄金，兑换消耗功勋值1点。” “等一下，应该是0.1啊。” “本空间向上取整。” “那我不要了。” “概不退换。” “主神，你妹啊……” 孟辰把玩着那100克没有任何标识的黄金，这在2个月之前会被他视作贵金属而异常珍惜的金条，如今却显得苍白无趣。 不断经历生死的人如何会珍视这些身外之物？心境不同，眼界自然不同。 他和梦晨出国之后，国内已经没有任何落脚之处，无父母的他们走得当真干净利落。当他还是长岛悠斗的时候，他不敢在正规酒店落脚。因为他确信涉及到先驱的问题国家绝对会异常重视，任何掩饰在国家机器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所以他只能找到一个小中介出租的房间。不需要任何证件，只要交足了钱，他就在一个混租的单元里获得了一个独立的小卧室。 而现在他已经找回身体，为了尽快撇清和长岛悠斗的关系，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 “叶少将，我们在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往那里，但是并没有发现长岛悠斗的踪迹。”一名高级警官在向叶知弦汇报。“我们对出租房屋的中介进行了询问，他们没有任何资料，只要收足钱就出租。” 叶知弦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仿佛面前的困境根本不值一提。那个紧张异常的警官看到她的浅笑，整个人竟然在不经意间放松下来。 “能够发现他的踪迹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这说明他仍然愿意继续留在我国。这就给我们提供了机会，详细检查所有视频监控资料，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必要的时候可以找我们配合。” “明白！” ------------------------------------------ 孟辰在一座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等来了第六次主神任务。 “散人进入任务世界——环太平洋。本次为团战世界，参与团队天洲3队，美洲2队，沙俄队，澳洲队，拉美队。” 第1章 激战 当孟辰从半梦半醒间恢复神智的时候，他发现绝对屏蔽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孟辰的神经在这一刻迅速绷紧，他那堪比一阶3段基因锁能力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卫姿态。 紧接着几股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在空中展开了激烈的对冲。无声的硝烟乍起，透明的空气中弥漫着金戈铁马的杀伐腥膻。但是这次冲突来的突然，去的迅速。刚刚大战一触即发的态势，突然平息下来。 孟辰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是暗涛汹涌，所以他一面暗自提高警惕，一面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一番观察下来，他很庆幸刚刚没有头脑发热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因为他发现主神竟然把所有参加任务的战队集中到了一起。 天洲3队、美洲2队、沙俄队、澳洲队、拉美队，5支战队25名先驱，竟然在同时同地进入任务世界，这在历次任务中从未发生过。这也难怪会出现上一幕戏剧性的变化。 进入任务就瞬间消失的屏蔽空间，导致各队的精神力强者瞬间释放自己的领域。结果却未曾想到，其他各队竟然就在自己身边。他们的精神力在彼此冲撞之后，便迅速后撤。强者对强者，大家各留一线，谁也不愿意抢先出手，成为众矢之的。 主神给予的挑战真是层出不穷啊！ 孟辰在心中感叹，但是表现在外的则是一副聚精会神观察战斗的神态——在他面前的投影屏幕上，正播放着机甲大战怪兽的画面。 他装作看屏幕的样子，实际却在暗暗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身处一个巨大的钢铁框架空间内。这个空间有十余米的高度，四面墙壁及顶棚都是裸-露的钢铁，没有任何内部装修。除此之外，沙袋、拳套、轮胎、棍棒以及各种力量练习器械随处都是。这里就像地下拳场，冷冰冰地展示着人类原始野蛮的一面。 一百多人洒在这个十分空旷的空间里，尽管大家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但是每个人仍然是孤零零地个体。 在一侧的墙壁上挂着顶天立地的巨型屏幕。屏幕被等比例分割成了几块，一些分屏幕正从各个角度显示着一个拥有6条手臂的巨型机甲，正在波涛汹涌的大洋中同一头巨大的怪兽鏖战。 而另外一些屏幕则在播放着其它画面。孟辰能够确定那里显示的是指挥中心。因为他在其中一个分屏幕上看到了通感显示仪和蔡天童，在另外一个分屏幕上则看到了赫拉克勒斯-汉森元帅，目前环太平洋联合防卫军的最高统帅。 这两个人是环太平洋原剧中出现的人物。蔡天童负责监视机甲驾驶员的通感情况，并负责向驾驶员传输指令。汉森元帅以前也是机甲驾驶员，但是由于受伤以及年龄问题，在上一任统帅牺牲之后接任环太平洋联合防卫军最高统帅一职。 看到这一幕，孟辰已经能够判断出任务世界的大致时间点——这是在原剧之后的世界，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想到这里，孟辰收回自己的心思，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 除了一言不合就可能大打出手的先驱以外，其他剧情人物都异常的专注，他们甚至可以说是身临其境地投入到画面播放的战斗中，随着战斗的跌宕起伏他们表现出的紧张、激动等感情绝对不是做作而为。 难道播放的影片有什么玄机？孟辰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并没有急于寻求答案，而是学着这些剧情人物全神贯注地投入眼前的画面中。 “红赤风暴必胜！”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攥着拳头激动地大喊着。 他的呐喊在空旷的空间中引起了一次骚动，不少人向他投去了鄙视和责怪的目光。 一位身穿练功服，裸-露在外的肌肉块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大汉冷酷地说道：“这是必然的，‘尾立鼠’从来无法近身红赤风暴。”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倨傲，那骄傲自豪的语气中仿佛自己就是红赤风暴的驾驶员。 一些人瞥了他一眼，像在责怪他多此一举的去解释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尽量让自己表现地很平静，仿佛眼前这场激战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些人急促的呼吸和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他们，他们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就像为了印证那个钢铁大汉的话，也像为了响应那个年轻人的口号，红赤风暴的动作突然变得迅捷莫测。 尾立鼠颚下的蓝色毒腺已经膨胀到令人心惊的地步，包裹毒腺的皮肤薄得像一层纸。透过这层宣纸能够看到里面的毒液随着它的运动而不住地荡漾。 当红赤风暴的动作加快之后，这头蠢笨的怪兽跟不上它的速度了，它干脆像老鼠一样将自己蜷缩起来。它的后背弓起，绷紧如旋满的发条。那一双掩藏在高厚眉骨下的猥琐小眼睛闪烁着渗人的精光。 在红赤风暴快速突前的过程中，它猛然张开了自己鳄鱼一样长满尖牙的长嘴。它以嘴巴为炮管，将毒液加压，一股湛蓝的毒液向外喷射。 而红赤风暴就好像预料它会这么做一样，脚下一个滑步轻松朝一侧避开。它巨大的机身将海水推开去，那十几米高的浪头就好像引发了一次海啸。 紧接着从它的各条手臂中分别弹出一个每分钟能够旋转2000次的合金圆锯齿刀片，它的出手快而猛，万吨机甲的动作竟然出现残影。它甩手出去，刀片像飞碟一样呼啸着朝前飞去。 这些刀片像切割鲜肉一般，将尾立鼠割得血肉横飞。而红赤风暴的动作竟然越来越快。他扔出去的刀片，会在尾立鼠身上留下一道痕迹，之后又会折返回到另一只手中。红赤风暴像演杂技一般，接二连三地进行抛接的动作。 在6支合金圆锯齿刀片的轮番轰炸下，尾立鼠已经寸步难行了。从它的伤口中流出了蓝色的剧毒血液。 又一支刀片飞过来了，而受伤严重的尾立鼠无法防御，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刀片划破它的毒腺。已经储存盈满的毒腺瞬间爆炸，仿佛下了一场蓝色的酸雨。 尾立鼠轰然倒下，它很快就沉入水面以下。怪兽毒蓝从深海涌出来，飘荡在海面上。 第2章 应接不暇 “怪兽失去生命迹象。”蔡天童沉着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响起。他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魔力，不但清晰洪亮而且能够令紧张的驾驶员放松心情。每一个人都希望在激战的过程中听到他的指令。 指挥中心里的众人明显放松了心情，就连汉森元帅都面露微笑。他来到控制台前，对着通信器道：“干得漂亮，战士们，返回吧。” 孟辰这边已经人声鼎沸了，那些观战的人群不断地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潮。 “红赤风暴必胜！”那个青年依然在忘我的大喊着。 “红赤风暴的‘飞刃’技能简直强得变态。六只圆锯飞刃扔到空中就是一片银光，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那是刻苦训练的结果。6个人无时无刻不生活在一起，不需要任何暗示都可以知道他人的意图，只有这样才能控制红赤风暴。”说这话的人对他们的事迹表现出了无限的向往。 “是啊。一般人只能在2人间通感，而他们竟然能够6个人完成通感，这不得不说是奇迹。” “据我所知，他们以前就是在一起战斗的6名特种兵，在成为猎人之前就已经一起执行了上百次任务。”对于英雄的往事或者说是八卦，是每个人都乐于了解的。 “猎人计划真是给了每个人平等的机会啊，只要能够通感就可以驾驶巨大的机甲，在广阔无边的太平洋上捕猎山丘一般大的怪兽。” “但是现在能够驾驶机甲的只剩下风暴6人组了，整个香市防线维系在一台机甲身上。如果，他们出现任何意外……” “别瞎说！” “操，你滚……” 空间内立即充满各种恶劣的谩骂，这些三教九流的备选猎人甚至开始斗殴起来。 孟辰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对这个世界的情况完成了初步了解。 这已经是怪兽第二次进攻地球了，是在上一次的五年之后。怪兽会通过巨大的漩涡出现，而这些漩涡却会随即出现在各个大洋中。美洲、欧洲、非洲相继失守的情况，天洲已经是人类最后的乐土了。 当人类如梦方醒开足马力制造机甲，才骇然发现目前最大危机是机甲驾驶员无以为继。 香市扼守着天洲的南大门，如果这里失守那么天洲就将门户洞开。如果天洲失守，人类将无处藏身。 因此，香市的机甲基地——香市破碎穹顶，向全世界征召猎人。现在孟辰和各个先驱战队所处的空间就是猎人学校。他们的身份也正是备选猎人。 了解到任务世界的基本格局后，孟辰又暗自把视线在几个战队之间转换。下一步需要调查的信息就是各个战队的任务。 他可以使用灵魂空间去探查这些先驱的记忆，但是有了阿凡达世界的教训，他不敢贸然行事，如果这些人也配备了反灵魂锁的装备，他在这里岂不是就要暴露？ 正在思索应该如何行事的时候，突然间，指挥中心和机甲操作舱内的警报声同时响起。 “发现怪兽生命迹象！”蔡天童惊喊，“在增强！” 孟辰能够通过大屏幕看到机甲操作舱内的影像，他看到一名猎人伸手在面前的屏幕上一划，海上全景观测图出现在他们周围。机甲的所有侦搜系统满功率运行，风暴六人组不断向四周扫描着。 但是怪兽在哪？他们眼前只有开阔的海面。 此时，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暴雨，漆黑的夜幕下，海风掀起了巨浪，让怪兽的行踪变得更加难以发现。 “战士们，迅速撤离！”汉森大吼。孟辰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焦急。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由远及近拱起一道水纹，一头怪兽正在迅速逼近。红赤风暴的一条机械手臂勉强挡了一下，但是瞬间掀起的巨浪仍然毫无减缓地撞在它的背上，整个机甲随之踉跄了一下。 显示操作舱的画面一阵剧烈地摇晃，一头怪兽借着巨浪的掩护狠狠给了红赤风暴一下。而且它准确地集中了机甲操作舱。怪兽已经知道机甲的弱点，并能准确地进行打击。 一时间只见线路断裂，火星四溅，舱内警报灯闪烁不停，把还在运行的显示屏映照得忽明忽暗。 红赤风暴头部被豁出一道裂口，海水和暴雨倾泻而入。无须借助传感器，从这道缺口孟辰甚至能够通过摄像机拍摄到的影像看到，一头巨大的怪兽正在围着红赤风暴打转。 “是刀锋头！”蔡天童大喊。 他在怪兽掠过缺口那几毫米的时间里将图像冻结，孟辰看到一个在额部有着狭长刀锋的巨兽，它的两个粗大的前肢能够将海水搅得天翻地覆。 刀锋头围绕着红赤风暴转上两圈，突然低下头像一艘快艇劈开海水，猛冲上来。 近三千吨的巨兽猛冲的力量即使是机甲也不敢正面硬憾。红赤风暴在刀锋头近身的时候，两只手攥住它的尖刀，剩下四只手臂举起圆锯一连串凶狠的攻击。刀锋头被打得皮开肉绽，湛蓝色的毒液和黄金色的鲜血四溅，它的甲壳和肌肉随着圆锯舞动被一块块抛飞。 但是刀锋头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仿佛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它那粗壮地两个前肢奋力前冲，体重超过万吨的红赤风暴也被它带走了重心。 还未恢复平衡，尖锐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蔡天童的呼喊随之而到：“尾立鼠恢复生命迹象，小心！” 尾立鼠下颚部的毒腺已经被红赤风暴割裂，像一个烂番茄朝外流淌着毒液。它趁着红赤风暴立足未稳，从背后猛扑上来。 孟辰看到操作舱内两名猎人突然180度转向，他们变成了面冲后背的方向，如此也可以正对尾立鼠。 红赤风暴的两条手臂收回圆锯，一条手臂架住尾立鼠的攻击，另外一条手臂则化作钉枪顶在尾立鼠的毒腺上连续激发。 两头怪兽前后夹击红赤风暴，即使它有六条手臂也迎接不暇。 孟辰看到一名猎人开始点击面前的控制屏。 随着他的动作，红赤风暴胸口的装甲板缓缓打开…… 第3章 机甲的胸腔装甲板下是一排排明光闪闪的导弹。 一片硝烟之后红赤风暴打光了所有导弹，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这些导弹全部命中刀锋头。 剧烈的爆炸令海水都在颤抖，蓝色毒液被高温蒸，在天地间弥漫起一团致命的淡蓝色薄雾。 常规武器对怪兽无效，但是如此密集的攻击足够打乱它的阵脚。刀锋头失去了前冲力，红赤风暴将它粗壮的前肢高高架起，然后另外两条手臂化作钉枪狠狠插在刀锋头的颈部。连续不断的钉枪攻击，令刀锋头无力招架。 随着它的身体一阵巨震，金黄色的血液从伤口中喷出，那密布全身的金色动脉也随之暗淡下来。 “刀锋头失去生命迹象!”蔡天童的声音立即响起，他几乎是兴奋地大吼起来。 红赤风暴借杀死刀锋头的气势，顺势攻向尾立鼠。它的四把圆锯对尾立鼠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已经身受重伤的尾立鼠根本无法与红赤风暴正面抗衡，但是它拼着自己受伤不顾疯狂地攻击着红赤风暴的操作舱。一次又一次的巨震，已经令图像变得模糊。隐约间可以透过缺口看到尾立鼠那精光四射的黄金色眼睛。 红赤风暴的圆锯在尾立鼠的肋部划开一道道巨大的伤痕，透过这些伤痕可以看到它的内脏在搏动。尾立鼠的后肢已经无法站立，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把它杀死。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那短促的明亮让孟辰看到尾立鼠的尾巴正如水蛇一般游荡。它后肢无法站立是迷惑敌人的假象，它的尾巴才是真正的杀招。 但是孟辰已经来不及提示了，尾立鼠动了最危险的进攻。它尾巴尖端形如剪刀的角质物从水下一跃而出，准确地插入机甲操作舱的缺口。 一柄硕大无比的利剑出现在操作舱内几乎填满了摄像机的整个视野。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只有零星几个火星会突然闪现。 孟辰不知道操作舱内生了什么，但是从全景图像上可以看到红赤风暴的动作在一瞬间出现了停滞。而尾立鼠的尾巴一搅一拉，从操作舱内带出了一些碎片。 备用电源启动了，孟辰看到操作舱一片狼藉。几乎所有显示屏都已经破碎，电线、管道、墙壁已经纷纷脱落，火光不断从被损坏的设备中迸。 那个缺口也更大了，猎人们已经可以直接目视驾驶了。从这个缺口里怪兽毒蓝随着风暴飘进操作舱，这些毒液在腐蚀着每位猎人。 最令孟辰心惊的是，其中一个战位上的猎人已经消失不见。那吊在空中随着机甲晃动的链接臂显示出这里曾经出了一起惨案。 孟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这些备选猎人全部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他们在寻找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奇迹。 风暴六人组的神话被打破了。这几乎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不、不可能!”那个青年最先尖叫起来。 “都怪你这个乌鸦嘴。”这是备选猎人对刚刚那个表示过担忧的人的怒吼。 “红赤风暴输了，我们在也无法战胜怪兽了!” “都别再喊了，红赤风暴还在战斗！” 这句话立即吸烟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将视线投射在屏幕上。 红赤风暴的动作明显出现了顿挫，它的一条手臂垂在体侧，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借助这个机会尾立鼠动了反击。它的尾巴再次向红赤风暴袭来。 而红赤风暴在短暂愣神之后，像疯狂了一样展开铺天盖地的攻击。两把圆锯将尾立鼠的尾巴锯断，让它彻底失去攻击能力，另外3把圆锯则在尾立鼠身上炮制了无数创口。它就这样像电锯杀人狂一样，活生生将尾立鼠切割成了碎块。 红赤风暴在战胜之后愣愣地站在当地，紧接着他开始狂地在海面搜索，它是在找失踪的战友。 “红赤风暴，返航！”汉森大喊。他必须尽量减小损失，人类最后的希望，红赤风暴绝对不可有失。“红赤风暴，返航！这是命令！” 红赤风暴在极度不甘与愤怒地状态下返航了。刚刚那些监视战场情况的直升机开始在海面低空盘旋。他们在试图搜救那名被拉出机甲之外的猎人。只可惜在高海况的夜间，想在海上救援一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在尽了最大努力之后，也只能黯然返航。 红赤风暴拖着满身的伤痕返回破碎穹顶，它的每一步都极其沉重，孟辰甚至怀疑它已经无法坚持到自己的维修库里 所有猎人都奔向机甲维护厂里，孟辰也混在人群中奔向那里。但是他故意地向先驱战队靠拢，他要试图了解战队的任务。 破碎穹顶是建造、维修、保养机甲的工厂。当孟辰进入它的主体结构的时候，彻底被它的规模震惊了 一百多米高的工厂是什么概念，这里给出了答案。 穹顶的一扇大门洞开，机甲随着水平运输台返回穹顶。百米高的机甲在这座宏伟建筑里面竟然并不显得巨大。 孟辰此时才现，这里除了红赤风暴之外还有另外5台机甲。它们保养状态良好，但是从刚刚剧情人物的对话中孟辰知道，这里虽然空有机甲，但是却没有机甲驾驶员。这是一个后环太平洋中的青黄不接的时代。 除了最初的几位猎人以外，就只有风暴六人组这一队奇迹了。其他备选猎人竟然都不具备驾驶机甲作战的能力。 如果现在没有机甲能够使用的话，那么红赤风暴就必须负荷运转。这不但是对机甲本身机械结构的巨大挑战，同时也是对猎人的巨大压力。 这也难怪六人组会出现如此低级失误。他们一定是在极其被动的情况下进行的战斗。 孟辰此时才现，这里除了红赤风暴之外还有另外5台机甲。它们保养状态良好，但是从刚刚剧情人物的对话中孟辰知道，这里虽然空有机甲，但是却没有机甲驾驶员。这是一个后环太平洋中的青黄不接的时代。 除了最初的几位猎人以外，就只有风暴六人组这一队奇迹了。其他备选猎人竟然都不具备驾驶机甲作战的能力。 穹顶的一扇大门洞开，机甲随着水平运输台返回穹顶。百米高的机甲在这座宏伟建筑里面竟然并不显得巨大。 孟辰此时才现，这里除了红赤风暴之外还有另外5台机甲。它们保养状态良好，但是从刚刚剧情人物的对话中孟辰知道，这里虽然空有机甲，但是却没有机甲驾驶员。这是一个后环太平洋中的青黄不接的时代。 除了最初的几位猎人以外，就只有风暴六人组这一队奇迹了。其他备选猎人竟然都不具备驾驶机甲作战的能力。 如果现在没有 第4章 进化 还在向下流淌着海水的红赤风暴像血战而归还在播撒汗水的武士。那几乎要把头部劈开的伤口异常狰狞和恐怖。不断有火花从里面迸现，一些断裂的线缆垂荡在伤口外面诉说着无尽的苍凉。 这个伤口巨大到足够让人看到机甲内部的景象。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面显示屏还在工作，借着这些微弱的光源，孟辰能够隐约看到已经脱力的5名猎人。 他们的身体还固定在运动控制平台上，四肢瘫软头部下垂，身体随着机甲运输过程的颠簸而晃动，这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进入穹顶内部机甲不需要他们操作了，它依靠自动输送系统稳稳停靠在维护塔旁边。机甲后脑部的接驳舱口打开，一队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医护人员提着担架狂奔进去。没一会儿，幸存的5名猎人被鱼贯抬出。 孟辰看到最后一名医护人员提着猎人作战服的背甲和脊髓夹走出来。他知道那是属于遇难猎人的。 “那是风暴4号的吧……”孟辰身边一位备选猎人沉痛地说道，“我进入猎人学校已经2年了，都不知道风暴六人组的名字，只知道他们的代号是从1到6。这些人为了能配合得像一个人，摒弃了自己的名字，完全放弃了自我一切，他们是真的为了机甲奉献了全部。” “他是被生拉硬扯出机甲的吧，否则作战服也不会是这个状态。当时他一定很痛苦……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很快就失去知觉，否则另外五个人就遭殃了。” “他们的精神已经受到侵害了！”另外一个人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当时他们正处于通感状态，每个人的感受都会同时传输给其他人。而且即使是风暴4号被扯下运动控制平台之后，通感余波仍然会在短时间内将他的感受继续传输给其他人。换句话说，他们每个人都经历了一次死亡。” “可恶啊！为什么会这样？如果风暴六人组被打破，那么谁来驾驶红赤风暴？” “他们五个人还可以驾驶，红赤风暴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这一点。不像其它双人驾驶的机甲，独自一名猎人无法驾驶。他们还有5个人可以驾驶机甲的。” “有什么用？少了一人，机甲的战力减少百分之五十都不止。” “那有什么办法，除了他们没人能够控制红赤风暴。”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人轻声道：“如果再有怪兽到来……” “那我们就无力抵抗！”一声怒喝在空旷的穹顶内响起。孟辰看到汉森元帅，这位满面沧桑的大叔已经来到备选猎人中间，在他旁边是文质彬彬的蔡天童。 沉默寡言的他少有地如此激动。 “我们只有一台机甲！只有一台能动的机甲！”他大声重复着这一点，仿佛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面对何种困境，“如果怪兽再次到来，我们就只能门户大开任它们蹂躏。学员们仔细看看你们身边的5台机甲，只要再有一台能够移动，我们就能分担红赤风暴的压力！” “血缘关系、共同志愿、长期默契的通感三方式，无论哪一种我们都必须经过艰苦的后天磨炼。怪兽的侵略难道已经泯灭了你们的血性？你们难道没有任何同仇敌忾的信念？” “快去加紧训练吧，争取尽早能够驾驶另外5台机甲，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们在末世消耗的宝贵资源。” 备选猎人们听到这里纷纷转身离开，他们会投入更大的热情，争取尽快能够驾驶机甲。 还有一些备选猎人没有走，包括所有先驱战队的成员，以及孟辰。所以他们也听到了汉森和蔡天童接下来的对话。 “下一次怪兽进攻预计是什么时候？”汉森问道。 “不确定。怪兽重袭地球的进入方式太诡异了。“蔡天童停顿了一下，仿佛对自己接下来诉说的内容也十分苦恼，”这次是大漩涡，而不是上次的海底裂缝。大漩涡的出现时间和地点是随机的，我们完全无法预估。” “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是洪魔的空间控制能力有了新的进化。” “进化？”汉森瞪大眼睛盯着蔡天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K-科学实验室的报告。”蔡天童无奈地说道，“他们认为，打开连接两个星球的空间隧道是洪魔的生物本能。“ “洪魔是我们早就确定存在的一种生活在异世界的生物。它们有高超的空间技术和生物克隆技术，怪兽就是他们的克隆兵器。” “其实它们的科学水平并不高，但是在空间控制和生物克隆两个领域，它们高超的本领却显示出与众不同。所以K-科学实验室认为那是它们的生存本能。因此，当它们遇到困难的时候，发生本能的生物进化是很正常的。” “很正常？”汉森用一种极其暴躁的声音叫道，“我们的科学进步都没有它们快，它们凭着本能已经可以随机打开超空间了。” “通感的问题研究得怎么样了？”他没好气地问道。 “他们发现猎人之间的神经连接有被阻隔的迹象。”蔡天童拿着一厚摞报告不住地翻着，“相关原因正在研究中……” “见鬼！该死！”汉森只能用咒骂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空中力量在24小时不间断侦察海上情况，K-科学实验室也在加紧研究，以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汉森咆哮起来，“联-合国的那些白痴不是建造过沿岸怪兽防御墙吗？现在让他们在大洋沿岸100公里范围，建造怪兽预警线。我们不能再像傻瓜一样等着对方打上门了。” “所有备选猎人加大训练力度！怪兽能够进化，我们人类难道不行？” “训练、训练、再训练。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用于训练！” “你和我也要进行训练，现在穹顶里任何人都去训练。” “准备好核弹，如果我们挡不住怪兽，那就准备同归于尽吧！决不能让怪兽进入到内陆，人类不能再失去这最后一块修养生息的地方了。” 第5章 三个和尚没水吃 汉森是一位留着碎渣胡须，经常穿着一件老旧皮夹克的中年大叔。这位从机甲驾驶员干起的硬汉更像是一位地下拳手。他平时强悍和实干的作风，更容易让大家把他当做行动队长，而不是环太平洋联合防卫军的最高统帅。 如今他板起面孔说着这么严肃而血腥的话题，令蔡天童有些不知所措。 “您是希望借此来表现决心吗？”蔡天童试探着问道。 “我是来真的！”汉森看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蔡天童吞了一口吐沫，他不敢想象地球间隔十几天就挨一枚核弹的后果。因此，岔开话题道：“如果怪兽再次袭击怎么办？我们的通感训练非常不乐观。” “如果怪兽再次进攻，那我就是单人驾驶也要上战场！” “那会令您神经过载而精神崩溃的，并会留下严重后遗症，您可能会……牺牲！” “我们曾经有两名猎人尝试过单人驾驶，他们可以我也可以。”汉森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蔡天童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进行下面的话题了，好在风暴六人组的幸存者已经被抬下维护塔，汉森正走过去查看情况，这掩盖了他的尴尬。 “怪兽袭击的时间间隔有没有统计出来？”行进中的汉森还在不断了解着情况。 “从怪兽重袭开始已经两年，共计16次袭击。可以说它们出现的时间间隔完全没有规律可言。最长一次间隔了3个月，最短一次就只有几分钟。”他耸了耸肩膀道，“实在没有什么规律。很可能几个月之后它们才会再来，也许……马上它们就会再次出现。” 仿佛就在配合他的话一般，穹顶内突然响起凄厉的警报。 “怪兽出现！正在K13防区快速移动。”广播声震彻整个穹顶。“特征判读中……” “全体返回战位，请汉森元帅和蔡天童指挥官速回指挥中心。” 汉森和蔡天童听到警报后飞快奔跑起来，孟辰远远地听到汉森吼道：“怪兽是服从你的命令吗？你说它们会来，它们便来。” “我也希望是这样，元帅先生。可惜我无能为力！” 怪兽继上次袭击之后竟然相隔不到一个小时又再次卷土重来。这不同寻常的情况令穹顶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 刚刚返回猎人学校的备选猎人们又蜂拥到机甲整备区内，他们当中不少人嚷嚷着要破釜沉舟试驾机甲。 和这些喧沸人群不同的是，冷静的先驱们。他们一直冷眼旁观着一切，并严密提防着其他战队。 这时美洲2队中走出一名实力具于中间水平的先驱，他走到一处人烟相对稀少的地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其他战队。很快各个战队都分出一人集中到那里。 难道各个战队还存在和平相处的可能？孟辰有些吃惊地偷偷注视着这一切。 “我想各队的任务都一样吧？”美洲2队前出的那个人有着一头金发，是一个帅气但略显轻浮的年轻人，他心不在焉地继续道，“保证怪兽不会突破至天洲广市，我想大家都是这样吧？” 他说话的时候摸着自己右耳上的耳坠，神态充满高傲。其他各队的代表神情严肃，大家不知道他的用意，所以都默不作声。 天洲队前出的是汤龙，他看着这个人表现出极大的厌恶。不过他的忍耐功夫比鬼来电任务的时候要增进很多了，尽管憋得额头布满青筋，他仍然没有轻举妄动。 那个人也发现汤龙对他的明确不满，但是他也不以为意，反而得寸进尺地扬起下巴，斜着眼睛专门对着汤龙道：“这次任务的惩罚不过是1万功勋值，我们美洲2队还出得起。所以我们决定……袖手旁观。哈哈哈……” 他的笑声引来了不少剧情人物的关注，如此紧张时刻还能笑出声，惹得他们怒目而视。 汤龙将牙齿咬得咯咯之响，他清楚地知道，美洲2队这哪里是袖手旁观啊，分明是在打其他各队的主意。一旦哪一队承担不了惩罚，而去尝试驾驶机甲的话，必然会形成分兵的局面，不但驾驶机甲的人要面对怪兽攻击的危险，他们还可以趁机偷袭那些留在穹顶的人。 夺旗战的时候各队为了任务目标都会争先恐后的完成任务。但是在这种各队任务一样的情况下，就变成了大家比烂的局面。谁的底气更足，谁更能厚颜无耻，谁就是赢家。对于美洲2队来说，不择手段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比其他队强，他们就是胜者。 汤龙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三个和尚没水吃，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一万功勋值不是小数目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扛到最后。” 汤龙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美洲2队的两名新队员。可以感觉得出，他们是从没经历过任务的纯新人。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交换。那个萝莉的小脸蛋像苹果一样，我真想咬一口啊！”他看着天洲3队的新队员。 在张伟离开后，他们又有一名新人加入，是一个比郝灵通还要年轻，年纪不会超过12岁的小萝莉。 当她发现那个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的时候，立即撅起嘴、挺起圆鼓鼓的小脸蛋毫不示弱地回敬过去。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天真无邪。 “你动她一下试试。”汤龙森然喝道。随着他的话音响起，拉美队的代表横跨一步站在他的背后，同样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年轻人。 而澳洲队的代表见到如此情形后，立即站到了年轻人旁边。四双眼睛在空中激烈交锋。 “哈哈哈……”放浪地大笑后，年轻人高声道，“你们也有帮手啊，就是不知道顶不顶用。” “你可以试试。”一头卷发的拉美队代表毫不示弱。 年轻人看了看静立在一旁的沙俄队代表，又转过头冲着汤龙轻佻地点了点手指：“不要轻举妄动噢。” 汤龙紧握的双拳已经出现骨节咔吧作响的声音，这种明显带有侮辱性的动作令他不能容忍。 “在这个任务里，我一定要结果了你。” 第6章 怪兽突袭 “那个人的态度很恶劣。”尖细清澈的童音响起，天洲3队的小萝莉板起小脸怒气冲冲道，“琪琪很讨厌他。汤龙哥哥你要打他也加我一个。” 朱伊美抚摸着她的头顶安慰道：“小琪琪，你要躲在我们的后面，千万不要乱跑。” “不要！”琪琪气急败坏地将她的手打下来，“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我才不怕他，呆呆熊会保护我的！”说完她还拿出一只绿色的毛绒小熊在朱伊美面前不断摇晃。 朱伊美十分无奈，但是又不得不耐下性子，准备再说什么。但是，这时广播突然响起。 “怪兽特征判读完毕，排水量六千八百吨，能量反应等级三。它的速度很快！正在进行外形塑影……” 整备区大屏幕上逐渐显示了清晰的怪兽外形。它有鱼一样的尾巴，修长有力，末端是巨大的圆形尾鳍。四肢前端是蹼爪，能够快速划水。它的身体比一般三级怪兽要狭长，体重也更轻一些，这可以让它在水中获得更快的速度。 但是谁要依次判断它只是速度占优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那从头部一直延长的背部的锯齿形背鳍，绝对可以将任何忽视它的敌人瞬间切割为二半，让他们在悔恨中死无全尸。 怪兽“锯条”像快艇一样在大洋中劈波斩浪。它出现后并没有迅速发起攻击，而是围着自己出现的地点往复巡游。它这番诡异的行为吸引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 孟辰也发现了这个诡异举动，他开始仔细地观察。它好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好像是在巡逻…… 巡逻？没错就是在巡逻！它是在为其它怪兽的出现而巡逻。 接下来的一幕印证了孟辰的想法。 寒风肆虐的暴风雨中，海面本已经像煮沸的油锅一样翻腾不已，而现在更加雪上加霜。四个巨大的漩涡同时出现，海水被漩涡拉入其中，仿佛涌入深不见底的洞***水在漩涡内快速旋转，它的表面依然在扭曲变形。 “再次出现怪兽能量反应！有四个。”广播声已经带上哭腔。 “准备核弹吧。”突然汉森沉稳的声音加进来。这个情况已经顾不得核武器造成的污染了，彻底击杀怪兽才是当务之急。 “核弹从准备到发射还需要几分钟，怪兽到那时怪已经登陆了。” “哐……”广播里传来一声巨响，孟辰感觉是汉森在气急败坏地砸桌子。“为我准备机甲！” “是，‘突袭者’准备！” “汉森元帅……”蔡天童焦急地大喊出声，但是紧接着广播就被关闭了。 整备区内已经乱做一团，很长时间没有两台机甲同时出动的情况了。 风暴5人组早已经从担架上挣扎着爬起来，他们在后勤人员的搀扶下艰难地重新返回红赤风暴。他们沉重的脚步和虚弱的身体在大家的心中压上了沉重的包袱。 他们还能在驾驶吗？红赤风暴能够发挥几成战力？每个人心头都涌现出这些问题。 汉森已经身着制作精良的驾驶员战斗套装出现在整备区，黑色兼具光泽的护甲让他显得高大威猛，使他成为众星拱月的中心。 最高指挥官要尝试独立驾驶机甲，这则消息瞬间席卷整个破碎穹顶，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 “汉森元帅，历史上的两次独立驾驶，都是在战斗中其中一位驾驶员突然牺牲的情况下完成的。像您这样从战斗前就尝试独立驾驶的情况从没有发生过。您可能都承受不住系统启动的瞬间高强度冲击。”汉森身边的医护人员还在试图劝说他放弃。 “不试试怎么知道？”汉森仍然坚定不移地走向机甲，现在他的视野里全是巍峨的突袭者机甲。 在经过先驱的时候，他想这里扫视一眼，然后便鄙夷地摇摇头，不屑地说道：“我们不需要胆小如鼠的孬种。” 这句话几乎令汤龙暴起，武定乾的脸上也出现羞红。拉美队和澳洲队的资深者都表现了不同程度的羞愧。而沙俄队的一些队员则轻哼一声，撇了撇嘴角。至于美洲2队，除了两名面无表情的资深者外，那个年轻人又道： “这可是天洲的香市啊，你们不想为祖国而战吗？哦，对了，这里这是任务世界啊，哈哈哈……” 他那放肆地笑声引来了天洲3队众人怒目而视，然而他仍然无所顾忌地继续道：“没想到一上来就是5头怪兽啊，这次任务倒是结束的很迅速呢。我们已经打算躲到安全的地方，静待任务失败了。你们断后，我们先走了哈。” 说完美洲2队和澳洲队真的作势欲离开。当然这只是幌子，他们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战队的身上，随时准备发动袭击。 汉森独立进入操作舱，大屏幕上放映出里面的画面。 他全身已经和运动控制系统对接完毕，神经接驳管路也对接在他的战斗套装上，接下来就是他的神经元和通感系统的融合。成功，他就能独立驾驶；失败，他可能万劫不复。 “准备神经元对接！”蔡天童的声音响起。 “明白！”汉森在面前的控制台上拨动了几个开关，他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身体和心态，“所有人听令，如果我出现意外，由蔡天童接任。” “长官，我们所有人都期待着您的英姿。”蔡天童道。 “开始吧！”汉森的声音依然沉着。 蔡天童按下了启动按钮，操作舱显示屏上投影出汉森大脑的全息图，清晰地显示着大脑和机甲控制组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的每一丝变化。 很快控制系统被点亮了一半，但是在光亮向另外一半延伸的时候却异常缓慢。 汉森紧闭双眼，通过面罩能够看到他满脸汗水。他紧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即使如此融合控制系统的过程仍然无比艰辛。 第7章 开大机甲，打大怪兽 汉森浑身已经打起摆子，他双腿不住颤抖，如果不是有运动控制台的支撑，他恐怕已经跪倒在地。 呼、呼……他急促呼吸着，脸部肌肉开始剧烈痉挛。很快他的眼睛向上翻白，左眼充血。 “神经过载，立即断开连接。”蔡天童喊道。 “不……”即使如此他也仍然不屈地坚持着。 但是沉重的精神压力却慢慢将他的背部压弯，将他的头部压向胸口，让他的双腿再也无力挺直。喝、喝……他嘴里无意义地发着痛苦地声音。身体佝偻在一起像一只大虾。 “强制断开连接。”蔡天童在指挥中心直接中断汉森的通感进程。“汉森元帅，我们不能看着你去死。” 压力骤减，汉森一下跪倒在地。急促地呼吸几次后，他重重一拳擂在地板上。“为什么，为什么做不到！” 他感觉自己的机甲震动了一下，透过监视屏他看到红赤风暴拍了拍突袭者的肩膀。 “汉森元帅，带领大家撤离吧。我们好歹会坚持到核弹到来。” “不……”汉森长呼一声。 但是红赤风暴已经转身离开。它巨大的身躯摇摆着显得不是很协调。这是因为他们缺少了一位能够通感的兄弟。 它踩踏地面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5个人分担第6人的精神压力，同样令他们苦不堪言。但是已经抱有必死信念的风暴5人组，仍然义无反顾地踏入暴风雨肆虐下的广阔大洋。所经之处，海浪翻涌，水雾升腾。 “琪琪很不爽！”萝莉的声音穿破压抑的气氛直达每个人的心中，“小红很悲壮，大叔很勇敢。我要帮助他们。” 说完这个小丫头迈开自己的小步子，雄赳赳地向突袭者走去。 “小琪琪不要单独行动，服从队长的命令。”朱伊美好像变成了幼师，不厌其烦地管教着小萝莉，“你这个8岁的小丫头，怎么那么大主意。”她跑过去捏住对方的包包头。 “讨厌、讨厌……”琪琪两条粉嫩的小胳膊在空中不断挥舞着，“你这个22岁的大妈，怎么管得那么多？” “什么？”朱伊美俏脸生寒，但对方是个小孩她也不好发作。 “哈哈……”郝灵通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想不到朱经理也有吃瘪的时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 “你、你……”朱伊美脸憋得通红，却也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强硬地抓着琪琪道，“总之你不能去。” “讨厌、讨厌……”不理会琪琪的哭闹，朱伊美拽着她往回走。 却不想武定乾道：“让她去吧。” “队长！”朱伊美大惊失色，“她是我们重点培养的人，如果……” “重点培养，才要面对重大危险，否则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成长不了。”武定乾看着琪琪眼睛里也饱含着担心，但是他仍然坚定地说道，“让她去，这里并不比海洋安全。” 他的意思是美洲2队的虎视眈眈。琪琪没有战力，如果对方铤而走险，混战起来反而会碍手碍脚。 “队长最好了。”琪琪趁着朱伊美疑惑间挣脱她的魔爪，笑嘻嘻地跑向突袭者。“我去帮大叔喽！” “武队长，”拉美队的队长走过来道，“我们负担不起惩罚，所以也必须去战斗了。” 拉美队是在天洲队的新外交政策下扶植起来的势力，他们现在的底蕴太浅，所以必须努力争取每一次胜利。 “预祝成功！我帮你照看新人的。”武定乾道。拉美队只有两名资深者，那些新人连周围的猎人都不如，如何能指望他们驾驶机甲队长怪兽。 如此一来，现场变成了天洲队联盟4名资深者，美洲队联盟则是美洲2队和澳洲队各3名资深者，沙俄队5名资深者。天洲队联盟人数虽少，但是主力全在，也不可轻取。 “你们的算计不错啊。”美洲2队的年轻人开口道，“但是先驱不能和剧情人物通感，因为这会让他们知道主神的存在。” “这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武定乾同样傲慢回复。 在物质上主神为先驱的准备真是无微不至，8岁的小萝莉竟然也会有自己专属战斗套装。穿上这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战斗服，奶声奶气的小萝莉竟然也有几分飒爽英姿。 她轻巧地跳进突袭者操作舱，异常兴奋地说道：“大叔，我来帮你了。”她还非常乖巧地要去扶汉森。 汉森怎么可能让这个几乎可以做自己孙女的小女孩来扶自己，尽管他的精神仍然受伤颇重，但是他也咬紧牙关站起来。“你怎么来啦，快走，这里危险。等你长大之后再来帮叔叔。” “大人总是这么说。”琪琪又撅起小嘴，“我足够大了，我已经能帮你了。” 她在汉森惊讶的目光中熟练地摆弄着运动控制平台，以让它适应自己的身高。然后煞有介事地站上去，连接好所有部件。然后转过头表情严肃地对汉森说：“你还在等什么？就差你了！” 汉森竟然鬼使神差地听从了她的话，竟然也迅速同样准备好，就像无数次出征那样，有序地做着各项工作。 他的心里自嘲地笑笑，谁会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靠一个小女孩来帮自己鼓劲。同时，他又觉得悲哀，投入这么多力量去培训猎人，竟然只有一个小女孩愿意尝试和自己通感。 管它是否能够成功呢，先试试再说。 “天童准备通感。”汉森重新找回勇气。 “通感准备，倒计时3……2……1，开始！呃……”蔡天童惊呆了，他的手还放在急停键上呢，可谁知道通感竟然…… “通感……成功了……神经元对接极其稳固。” 怎么会这么快？ 汉森也同样有这个问题。这一次通感完全没有混乱的回忆在眼前流失的过程，几乎是一眨眼的过程，他就再次恢复知觉。他知道通感成功了，而且从未有过的稳定，他几乎感觉不到另外一名驾驶员的影响，对方就像空气一样，为他的神经提供了必要的生存基础，却又绝对不会打搅到他。 汉森难以置信地看着在战位上兴高采烈的小女孩，他陷入了沉思。 直到“危险流浪者”的沉重步伐将他惊醒。他才发现又有一台机甲能够战斗了。 刚刚还只有战力不全的红赤风暴，现在竟然又多出两台。 哈哈……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冲上去海扁怪兽。 是男人就开大机甲，打大怪兽。 第8章 接战 漆黑的夜幕下是飓风带来的骤雨。这个夜晚，海水沸腾，雷声滚滚，霹雳盘旋，宇宙颠簸。 三台雄壮的机甲像三座移动的灯塔毅然决然地向着人类的宿敌前进，在他们的背后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胜利，或者失败，甚至仅仅只是短暂地坚持，都是为了生存在拼搏。 体型最为巨大的红赤风暴一马当先，往常二、三十米高的海浪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今天却显得异常艰难。它是一团摇曳的火焰，燃烧大海，燃烧怪兽，燃烧自己…… 拉美队驾驶的蓝色机甲危险流浪者，已经与广阔无垠的天空和大海融为一体。他们是最默契的战友，也是目前最完整的团队。很快他们就能够纯熟驾驭机甲，危险流浪者在他们的操控下大有后来者居上的气势。 突袭者处于红赤风暴的左翼，它的行动也越来越敏捷。汉森会时不时地看一下琪琪，每次他都会被这个精力充沛的乐观小女孩所感染。在这阴霾的夜晚，天地都为她所照亮。 “身处机甲之中你会感觉自己无所不能。”这是一位英雄猎人说过的话，也是至高无上的真理。当人类那脆弱的肉体置身于万吨钢铁之躯的时候，延伸的并不仅仅只是铁拳，还有精神和信念。 三台机甲组成一个楔形阵，一头刺向大漩涡。迎接他们的是五头怪兽。 “三级2头，四级2头，还有一头是五级。”蔡天童的头像切入到每台机甲的全息显示器上，他的声调说不出来的沉重，“元帅，您得有个计划，否则你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他的话音未落，一团闪烁着荧光的蓝色毒液擦着危险流浪者的左臂滑过，射入海中掀起一座巨大的水花。受到毒液的侵蚀，海面像沸腾一样鼓出大气泡，一阵阵幽蓝色的蒸汽在海面上升腾，并且迅速扩散开。 “向红赤风暴靠拢！突击！” 随着汉森的命令，这些庞然大物开始跑动，它们的钢铁之躯推开海水，举手投足间都会引发巨大海狼。 “这是要孤注一掷了。”一位备选猎人在战场态势全息显示台前道。 “是啊……还能怎么办？不但怪兽数量有优势，它们还有尾立鼠这个远程攻击兵种，不尽快缩短距离，就只能被动挨打。”这位猎人说的话引来众人纷纷点头。 在破碎穹顶内还有大量猎人在排队尝试通感另外三台机甲，其他尝试失败的人则聚集在一起盯着全息显示台讨论起战况。 得益于三维快速扫描技术，围绕战场盘旋的十余架直升机可以实时把战场的三维态势传回破碎穹顶。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看到实时影像，这也是为了方便猎人们分析战斗，学习其中的经验和技巧而设计。 全息态势上，用蓝色代表的三台机甲组成十分密集的队形，而由红色代表的怪兽也展开阵型，它们张牙舞爪的样子栩栩如生。 “憎恶、棱背龟、病毒三头近身肉搏型怪兽前冲，和三台机甲正面抗衡，尾立鼠拖后远程攻击，锯条在外围游曳。怪兽的战术相当缜密啊，这不像是普通的战斗本能带来的。” “不好！锯条消失了！”一个人指着全息态势惊叫道。 “不是消失，而是我们的侦察系统找不到它了。”那人一拳擂在栏杆上，恨声道，“可恶啊，三维扫描无法穿透水面。怪兽硅基结构的身体也让热成像系统抓不住它。小心啊！怪兽要出阴招了。” 怪兽踪迹消失，令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没人知道下一刻它会从哪里出现，感觉所有空旷的区域都危机四伏。这种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危险最令人痛苦难耐。 “如果风暴6人组还完整，红赤风暴能够兼顾两个方向。如果突袭者是由两名正选猎人驾驶的话，它的导弹能够威胁尾立鼠。” “说这些没用！大家快一起想想办法。” “不好办啊……3打5，阵容也不全，能坚持到核弹攻击就算不错。” “核弹攻击？那机甲和上面的人就都毁了！连破碎穹顶都会受到影响，我们可能再也无法恢复这里。” “哎……都怪我们没用。他们要是牺牲了，人类就真的没希望了。现在只有天洲境内还有制造业，如果连核弹的生产线都保不住，那就……那就……” 那个人吞吞吐吐开了几次口，最终也没有说出那个大家都避讳的话题。 破碎穹顶内的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除了少数人还能坚持观察战场态势，大多数人都变得心不在焉，有些人甚至不忍再看。 “接触啦！”一声大吼，把众人的思绪重新吸引的全息态势上。 红赤风暴和憎恶凶狠地撞到一起。 憎恶头部一对宽大的硬角顶在红赤风暴的肩膀上，钢铁和硅质的撞击竟然产生了明亮的火花。那一声巨响能够掩盖火炮射击的声音，震动传导到海面上，连海水都在颤抖。以两者为中心一阵气旋推开，造成了海啸一般汹涌迭代的浪潮。 憎恶有四条巨大的前肢，能够和红赤风暴一较高下。而红赤风暴的第五条手臂转换成圆锯，从下向上一击勾拳，就要在憎恶的胸口上开一道裂痕。 但是锯条出现了，它的速度之快像鲤鱼跃龙门，腾空冲出水面。六千八百吨的重量再加上极高的速度，将红赤风暴撞倒。它从圆锯手臂下奔过，从头部延伸到背部的锯齿在切割手臂，剧烈的火花四溅。 憎恶的大脚踩在红赤风暴的肋部，它粗壮的手臂趁此机会抓住红赤风暴的圆锯手臂，配合着锯条的动作，一扭一拽，竟然生生将红赤风暴的一条胳膊扯下来。伤口处产生剧烈的爆炸，火光在断裂的线缆和管道中间此起彼伏。 风暴5人组痛呼出声，其中一人左臂下垂，就好像他自己的手臂也废了一样。 锯条再次消失，而尾立鼠则放弃远程攻击，从后方冲上来。 第9章 置身事外 “小心尾立鼠！”蔡天童和几乎所有备选猎人都在惊呼。 尾立鼠抖开双翅，那宽阔的翼展能够覆盖几个街区。它奋力跃起，双翅猛烈呼扇几下，上千吨的身体已然来到半空。然后借着俯冲的速度，它紧贴海面冲着战团滑翔过来。 突袭者在几记重拳把病毒逼开之后，昂首站立。它的胸甲移开，露出底下隐藏的六联导弹发射巢。 “用导弹把它打下来！”汉森大喝。 但是琪琪却被尾立鼠狰狞的样子吓坏了，惊叫声充满操作舱，“呀啊……大蝙蝠！” 在有准备的时候，她还能配合汉森同怪兽战斗，和同样丑陋无比的病毒打成平手也不是问题。但是突然面对奇袭而来的尾立鼠，女孩对丑陋之物特有的恐惧立即占据上峰。它尖叫着右手捂住眼睛，而左臂拼命地朝前挥动。 突袭者也在她的控制下做出了改变。它左侧还在接受汉森控制，所以仍然挺立着。而右臂则抬起，随着琪琪的控制甩动。 不可一世的钢铁战将竟然在敌人面前像个女孩一样，朝前挥舞着手臂，做出一副“不要、不要”的动作。 尾立鼠可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它超低空飞过来，凶狠地撞进突袭者的怀里。只一下，就将对方放倒，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突袭者。 “琪琪别害怕！”汉森冲她大喊，但是并不管用，小女孩的世界可不是成人能够想象的，“天童，把她的通感断开！” “不行！我试过，她的通感太稳固了，无法切断。除非断开总电源！”蔡天童不断在控制台上尝试各种操作，但是都没有效果。 不可能切断总电源的，那样连汉森都会断开通感。突袭者就彻底完了，连同这次战斗以及人类的未来，都会被葬送掉。 尾立鼠在疯狂撕咬突袭者，而汉森只能独臂奋力抵抗。这时病毒又冲上来，这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巨刃的三级怪兽，它的特质就是疯狂进攻。 它的额头向后展开扇形圆刃，下颚是朝前生长的犁形巨刃。背部像扛着三把巨大的砍刀，尾部则像一把重剑。至于前肢，干脆就是两把巨斧。 它没有厚重的甲壳，但是发达的肌肉群，能够将它进攻的速度发挥到极致。 它的两把巨斧一下一下重击在突袭者身上，尾立鼠的撕咬也没有停止，两头巨大的怪兽开始疯狂虐待突袭者。巨斧扬起，暗淡的月光下硅基质的利刃闪烁出宝石般冰冷嗜血的光芒。 突袭者的胸甲被凿碎，导弹被拉出体外。它用右臂硬抗了一下巨斧重击，坚硬的装甲外壳出现了裂纹。再来一次，冷却液、机油出现泄漏。突袭者不知道还能再抵抗多久。 战局不可遏止地滑向了最坏的可能，除了危险流浪者还能够和它对面的棱背龟抗衡外，红赤风暴和突袭者都已经走向末日。 “没希望了。”一名备选猎人沉痛地摇摇头，不忍再看。还有很多人和他拥有同样的想法，他们默默地散去，或者干脆坐倒在地，双眼迷茫，一蹶不振。 “核弹还有多长时间？”蔡天童双臂支在控制台上，用手遮住脸，十分无奈地问道。 “不到十分钟就可以。”一名参谋立即答道。 蔡天童张开手掌疲倦地看了一下全息态势，痛苦地摇头道：“我们恐怕没有这个时间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很微弱的声音下达命令：“放弃破碎穹顶，安排人员撤离吧。” 指挥中心的作战人员开始按照预案组织撤离工作，他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一直以来热闹非凡的指挥中心突然安静下来，里面只有显示屏还在一丝不苟地工作着。 蔡天童独自坐在通感控制台前一动不动、呆呆地盯着屏幕。苍白的光线打在他的后背上，说不出的孤单与落寂。 本来应该井然有序的整备区则正好相反，变得异常喧闹起来。虽然有预案和演习，但是真正到实际撤离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工作人员虽然心情沉痛，但是大多能坚定服从命令。但是来自三教九流的备选猎人则不同，他们一部分已经作鸟兽散。但是还有一部分则坚决要求战斗到最后一刻，他们仍然在不放弃地尝试着通感。 当然还有独树一帜的先驱们，他们还在针锋相对。 他们本是一群拥有无上力量的人，突然来到一个异世界，他们更加以为自己是上天派来的神，而不是会生老病死的人。在他们的思想中，任务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而他们只需要冷静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们的队员快完了。”美洲2队的年轻人向着全息态势斜了一下眼睛，“你们不去救吗？” 天洲3队众人冷冷瞪视着他，没有人移动。 “啧啧啧……相当冷酷呢。”他夸张地摇着头，“对自己的队员，见死不救啊。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队长……”朱伊美焦急万分，踏上一步。但是却被武定乾拦下来。 年轻人则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不走啦，我要在这里看完这场战斗。” 他这样做就是让天洲3队无法救援琪琪。 “艹，队长，我们两人一台机甲，快去救琪琪吧。操作舱足够大，把拉美队的新人带上不成问题。” 汤龙的建议说动了武定乾，他不是壮士断腕的枭雄性格。快速扫了一眼全息态势，一咬牙，拉起队伍便走。 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看了一下本队其他人，相视一笑。 美洲队联盟的6名资深者包抄过去，天洲3队四人总有分开的时间，他们已经决定逐个歼灭了。 在行动的过程中，他们看了一下沙俄队。那5个人面容冷酷地回敬过去，但是这表情里也包含了置身事外的意思。 沙俄队不会淌这趟浑水，但是他们也不介意从中渔利。 第10章 冲入黑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道俄国是否也有这样的谚语，但是没有哪个智慧生物会放弃追逐最大利益。 “小心沙俄队。”美洲联盟内部在不断交换着意见。 “他们可能会偷袭我们，所有人提高警惕。” “等天洲3队分兵之后，我们找实力最弱的一组下手。事成之后立即离开，不要恋战。” 当然，天洲3队四个人也在积极地讨论着战术。 “如果我们只驾驶一台机甲呢？”郝灵通提出了一个办法，这可以让他们免受分兵之苦。 “这样可能救不出琪琪。怪兽的实力太强了。”朱伊美否定。 “那我们就直接攻击怪兽，为什么非要套在这个铁罐头里。”汤龙提起肉搏怪兽就异常兴奋。 “没用的，怪兽无法用常规武器伤害到。”郝灵通摇头道，“我们的力量还达不到核弹等级，伤害不到怪兽。也许三阶以上的强者能够徒手伤害它。” “三阶啊！另一番天地。” “先别感慨了，现在该怎么办？”看到汤龙不是时候地出现对三阶的憧憬，朱伊美只好焦急地打断。 “按灵通的方法做，我们集中到一台机甲里。先把琪琪救出来再想办法躲开怪兽。”武定乾最终拍板。 他们挤开准备尝试通感的备选猎人，向机甲冲去。 “核弹五分钟准备，请大家迅速撤离！”穹顶内部更加喧闹了，慌乱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挤来挤去。 “快、快！”武定乾大喊起来，“我们驾驶那台机甲。” 那些普通人哪有他们的力气，被纷纷挤开，一时间骂声四起。 就在这时穹顶内部突然响起洪亮的警报声，红色和黄色警告灯也随之亮起。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晕了。 这……又发生什么了？ 垂头丧气的蔡天童也被这声警报吸引，他漠然地抬起头瞟了一眼通感控制台。但就是这一下，让他猛然瞪圆眼睛。 竟然又有一组猎人通感成功！ 但是随即他又十分失望地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通感强度示数：73%。这根本不是稳定的通感连接，一旦遇到激烈的运动和剧烈的脑部波动，这个通感就会砰然断裂，然后两名猎人也会精神分裂。 “猎人们，你们已经很努力了，断开通感吧，你们是人类的希望。回到后方去，我们会有重振旗鼓的一天。” 好不容易诞生了一组啊，却用不上。蔡天童无比痛心，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包裹着他，令他觉得张嘴说话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他必须表态，鼓励通感成功的猎人，并且保护他们。 前线作战的三台机甲很可能都回不来了，这两个人也许就是最后的种子。 但是那台机甲却动起来了！两人驾驶组拒绝服从他的命令，毅然决然地控制机甲向着穹顶外面的天地走去。 “停下，你们控制不了的！你们还需要训练！”蔡天童抄起通信器大吼。 “探戈狼”号可没有停下的意思，它的大脚高高抬起，重重落下。他是第一代机甲的升级版本，除了红赤风暴外，它拥有最大的体重。一万吨的重型机甲在穹顶内部移动，造成的震荡犹如七级地震。 “该死！停下！机甲在破碎穹顶内移动应该依靠水平运输车。你们会毁掉破碎穹顶的。”蔡天童声嘶力竭。 他当然不会停下，尽管他走得摇摇摆摆，但是仍然不屈地向着外面前进。为了稳定自己的身体，他随手扶住一座穹顶支撑住。只是轻轻一攥，就将这个钢铁结构的立柱捏弯。破碎穹顶的上盖出现了小范围塌方。 “我命令你们停下。”蔡天童气急败坏地大吼。但是探戈狼仍然不闻不问，坚定不移地前进。 “我要拔下你们的通感总电源。”他飞扑到探戈狼的通感控制台后，抱住最粗的一个电缆使劲将它拽出。 “呼……”他长出一口气，转头通过指挥中心的落地大窗向外望去，他可不希望机甲由于失控而滑到，那可是重大灾难。 但是……机甲没停下！ 怎么可能？ 蔡天童举着通感总电源的插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推倒闸门而出的探戈狼，他实在想不出没有通感供电的机甲是如何与猎人融合到一起的。 他就这样举着插头，背靠控制台，慢慢滑到在地。 他愣了一会神，又突然跃起，猛扑到指挥台前，把广播和对前线机甲的通信都打开，然后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大家小心，探戈狼……探戈狼暴走啦！” 巨大的战斗兵器随意几个动作就给破碎穹顶造成了难以磨灭的毁坏，也令惊慌失措的人们像小老鼠一样战战兢兢地躲到各个角落中。 蔡天童的警告他们都听到了，但是暴走的机甲会做出什么他们却不知道。 天洲3队忘记去驾驶机甲了，美洲队联盟也忘记趁人之危了。他们都看着那台几乎站立不稳的机甲一头扑进暴风雨中，溶解在黑夜里。 一部分首先明白过来的人猛扑到战场态势全息显示台前，另外一群人如梦方醒紧随其后。破碎穹顶内更加混乱。 ---------------------------------- 孟辰看看站在他旁边正在模仿自己动作的备选猎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是他必须过去并且救下那几台机甲了。因为，主神向他下达了严苛的任务。 无可行动机甲，抹杀。无运行状态破碎穹顶，抹杀。本次为演进任务，后续任务持续发布中。 这是要让他竖起坚决反抗怪兽的大旗啊！这些任务容不得半点马虎，也没有半分的回旋余地。 纵然是强敌环伺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好在灵魂锁的技能给予了他选择的空间。 拔掉通感总电源插头？哼哼，这正合我意。你们也监视不了我的脑部情况了。 至于通感，完全可以用灵魂空间代替。机甲有动力系统，只不过两名猎人之间的通感为了方便后方监控而接入指挥中心的回路中。有了灵魂空间自然可以把这些问题都解决。 单人驾驶？ 孟辰撇嘴一笑，这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现在不但控制着机甲，还要给旁边的猎人制造出一个幻境，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在作战。只有这样，在战斗结束后，他才能帮自己打掩护。 而现在，就是力挽狂澜的时刻！ 第11章 支援 “这像喝醉酒似的，连路都走不好，怎么去战斗？”围在全息态势旁边的猎人们着实为探戈狼捏一把汗。 “能不能联系上驾驶员，让他们回来。” “怎么联系？听说通感总电源都拔掉了，它还能动呢。” “不可能！”周围立即传出一片惊呼声。“没有通感机甲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没听说吗？机甲暴走了！” “可……暴走……那是怎么控制的啊？” “有可能是这样。”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出现在猎人中间，他带着一副大眼镜，整个人显得异常精干，“在通感总电源拔掉后，两名猎人之间已经没有通感了，但是猎人和机甲之间的通感仍然没有中断，这份电力也是由机甲自己提供的。现在的状态很可能是两名猎人都能单独控制机甲。” “单独控制机甲？那他们岂不是要神经过载？”立即有人提出疑问，事实已经多次证明单人驾驶机甲会对人造成严重伤害。 “不，他们每个人都承担了50%的压力，通感是有序控制的50%。而现在是乱序的，每个人都能独立控制机甲的全部机能，但是却只能在50%的时间内获得控制权。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这种奇怪的运动方式。” “原来是这样啊！”不少猎人都频频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尽管这和孟辰的处理方法完全不同，但却也是一种相当符合逻辑的推断了。 其中一名备选猎人不无感慨的说：“他们的动作要是能够协调一致就好了。” “协调一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名科研人员魔怔了一般不断地低估着这句话，“对了！也许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高叫着跑向指挥中心，嘴里面一直大喊着：“蔡天童长官，让他们的动作尽量保持一致……” “李暮宇，这是你的判断？”蔡天童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位气喘吁吁，但是却异常兴奋的年轻科研人员。他叹一口气，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道，“好吧，我帮你联系他们。” “谢谢长官！”李暮宇大喜，他拿起通信器，迫不及待道，“你们好，我是李暮宇。请你们尝试我说的方法……” 孟辰听完李暮宇的解释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他真的为这个人的想象力而感叹。但这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啊！ 探戈狼之所以会有这种行动方式，完全是孟辰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为之。他就是要让人摸不清底细，他要在先驱面前释放烟雾弹。 但是竟然还有人能够为这种现象费尽心血地去思考原因，孟辰都不得不赞叹他的钻研精神。但是出发点错了，他只能是南辕北辙，越走越远。 不过，既然有人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他也不介意利用一下，这能为他隐藏身份提供更大的便利。 通过灵魂空间影响身边的猎人，让他代为响应李暮宇的要求，之后他开始假装按照那种方法一点点去尝试。 “真、真的有效啊！”通过影像能够看到探戈狼的运动协调许多了，不少人发出惊叹，他们又看到一丝希望，也许探戈狼真的能够改变战局。 “加油，探戈狼！” “快啊！他们需要你！” “别催他们！稳住，别着急，慢慢来。” “身体摆正，重心再放低一点。你们俩的运动姿势不一样，要互相妥协、迁就。” “他们之间完全没有配合过，在战场上试验新的方法，这太难了。” “我看不要让他们去救了，这样过去白白送死。探戈狼是我们的希望，让他快走吧。” “对！探戈狼，别管这里了，你们快走吧。” 到最后所有人竟然都在说一句话，那就是希望探戈狼带着人类最后的希望离开这里。 “看看这些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够想到对方。”那个充满无上优越感的声音再次高傲的响起，“是伟大的奉献精神和集体主义思想在作祟，还是在面对绝望的未来已经疯狂到无所顾忌？” 武定乾瞥了他一眼道：“无论如何，这都比你这个白痴要强不少。” “哼哼……你们的队员快要不行了，难道你们不想点办法吗？” 大漩涡附近的战斗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能够站立的机甲只有危险流浪者。突袭者和红赤风暴已经面临最终一刻。 锯条的背鳍劈开海面，那锋利狰狞的锯齿在闪烁着点点寒光。它兜了一圈再次袭来，而这一次红赤风暴已经没有多余的手臂抵抗它的攻击了。 病毒高高举起巨斧，这天幕笼罩下的黑暗就是刑场，波涛汹涌的大海就是断头台，而它就是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 “危险流浪者！我会把琪琪弹出，你带着她赶快离开这里。探戈狼，你也一起走！”汉森像交代后事一般。 “不！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探戈狼大吼。 “别管我们，快走！”这是前线机甲的共同心愿。 “别管这里，快走！”这是破碎穹顶内所有人的共同期望。 探戈狼仿佛被他们说动了，他就要转身离开这里…… 破碎穹顶内所有人感觉愿望达成，他们已经转而关注前线战事。红赤风暴已经准备承受最后一击，汉森在拨动开关，准备弹射琪琪。 就在这时，探戈狼突然失去重心，它竟然摔倒在海中。巨大的水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也……太掉链子了…… 每个人心中都是这个想法，但是他们实在无法怪罪那两名猎人。他们已经尽力了，已经为人类带来了希望。 “站起来，快走吧！”大家安慰着。 “是，是！”两名猎人手忙脚乱。 “别碰那里！那是重炮紧急激发按钮！”蔡天童倒吸一口凉气。 咣！咣！ 已经晚了，随着两声巨响。探戈狼背后的两门重炮先后激发。足够击沉战列舰的炮弹扑向战团。 “对不起……”两名猎人显得十分尴尬。 算了，总之都是要死，无所谓了。 但是被自己人干掉，总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第12章 转折 汉森也不弹射琪琪了，他干脆闭上眼睛。很多人都和他一样闭上了眼睛。 火焰长矛直刺战团。 轰！轰！ 两声巨响传来，即使远在破碎穹顶的人也能听到那撕天裂地的轰鸣。剧烈爆炸的冲击波横扫周边，直升机一阵颠簸，实时影像不稳。剧烈晃动的画面一片雪花，晃动中偶尔扫过战团，只能从雪花间隙，看到明亮的火焰和滚滚浓烟。就连全息态势上机甲和怪兽的三维图标都产生了扭曲，只能看到两个殷红的弹着点示意图标在瘆人地闪烁着。 怎么样？每个人都屏主呼吸盯着乱作一团的图像。 短暂几个呼吸，直升机已经调整好姿态，实时影像虽然仍在抖动，画面也还偶尔扭曲，但是所有取景都已经能够准确捕捉着弹位置。 一团浓烟！画面里只有从弹着点升腾而起的滚滚浓烟。 突然，一条藏青色的手臂刺破浓烟！一记直拳，尾立鼠跌出烟团。 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浓烟中显现，他站起来，顶天立地！ 是突袭者！他安然无恙！ 他双手抓着病毒，将它高高举起，然后又狠狠掼在尾立鼠身上。两头怪兽撞在一起，闷响声令人牙酸。 众人这时才发现浓烟从病毒身上发出，它的身体被重炮打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怪兽毒蓝和金色血液像喷泉一样向外迸发。 另一边，圆锯旋转的声音再次响起，红赤风暴挥舞起两条手臂，在憎恶的肥肚皮上疯狂切割。 另一头被击中怪兽的是锯条，它浑身冒着浓烟沉入海面下。 “三台机甲状态正常！”蔡天童的大吼，他的报告令整个破碎穹顶沸腾。 “好险啊。大家稍等，我们马上过来！”通信器里再次传出探戈狼的声音。 “别过来！”无论三台前线机甲还是观战人群几乎一口同声喊出这三个字。 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啊，能够击中两头怪兽已经是三生有幸。现在他再过去，那蹩脚的功夫只能帮倒忙。 更何况，怪兽是不能被常规武器击倒的。它们只是被探戈狼打了措手不及，遏止住一次攻击而已。 “快走！”汉森大喊。 全息态势显示，怪兽又有了新的动向。锯条沉入水下后兜了一个圈子。它又获得了极快的速度，那半浮于水下的招牌进攻动作再次出现。这次它的进攻方向很模糊，无法判断目标是谁。 红赤风暴放弃了防御和憎恶对攻起来，但是憎恶除了四条前肢外还有血盆大口和巨大的顶角，红赤风暴被死死压制住，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岌岌可危的是突袭者，病毒和尾立鼠仍然在二打一。虽然琪琪恢复神智能够配合行动了，但是他们仍然左支右绌。 病毒仍然在疯狂进攻，即使被突袭者对着伤口又重击了几次，它都不当回事，好像从来不知道疼痛和防御。尾立鼠飞到空中，但凡抓住机会，就会喷出一口毒液，或者用它的尾巴重击突袭者。 汉森连弹射琪琪的机会都没有了，激烈的战斗昏天黑地。 “右臂光剑！”汉森大吼。 “是！”琪琪尖亮的童音达答道。 突袭者撤回右臂…… 尾立鼠却利用他弹出武器的短暂一瞬猛扑下来，一口咬住他的右肩，它那一人多高的长牙在机甲上划出一串火星。它的前肢攥住还没有弹出完成的机甲右臂，利爪刺毁内部结构。 突袭者操控舱内警报声响成一片，右臂状态已经是红色警报。而左臂在病毒的轮番重击下也已经摇摇欲坠，控制屏上的数字惨不忍睹。 锯条也来了，它现在笔直地向着突袭者冲去。奋力摆动一下尾巴，同时后肢狠狠蹬在海底，它高高跃起，张开满是獠牙的巨口。目标竟是突袭者的头部！ 同一时刻，红赤风暴和憎恶的战斗也出现变化——坏的变化。 憎恶的巨角架住了红赤风暴的一条手臂，它的嘴也正好咬住了另一条手臂。在红赤风暴反应不及的一刹那，它腾出的四条前肢两两抓住对方剩下的两条手臂。那两把无敌的圆锯，竟被它生生撕扯下来，抛向空中…… 红赤风暴和突袭者完了，下一刻他们就会被肢解。然后是危险流浪者，最后是…… “大家别怕，狼来了！” 最后是扮演逗比的探戈狼…… 义无反顾，英雄气概，无知无畏……总之，无论用何种词语来形容探戈狼现在的做法都不为过。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向战团。 先是近距离给了憎恶一记重炮。 “没用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摇头，“多近都没用的！五级怪兽根本不怕他的重炮。” 憎恶巨大的身躯仅仅只是抖动了一下，甚至连皮肤都没有被破防。 重炮产生的冲击波再次席卷战场，浓烟滚滚而起。在失去影像之前众人只看到探戈狼迈着他销魂的步伐一头扎进浓烟中。 又是一次失去对战场的感知，众人在迷茫中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混乱的屏幕。 轰…… 画面还没恢复，又是一炮响起。 “探戈狼怎么了？”众人内心剧烈一颤。 画面丢失导致的未知，令所有人无比恐惧。浓烟中仿佛怪兽在肆无忌惮地啃噬机甲。人们突然不希望浓烟散去，因为他们不敢看自己想象中的画面。 但是飓风和骤雨仍然让两记重炮产生的浓烟很快散去。 会是怎样的一幕？他们还好吗？ 红赤风暴巨大的身躯首先出现，他正俯着上身在…… ……在殴打憎恶？！ 他四条手臂都变成了钉刺，顶在憎恶的脖颈、腋下和受弹部，把它按在海中凶狠的攻击。憎恶的挣扎把海水搅拌沸腾，怪兽毒蓝大团大团的逸散到海面上。 很快当一片金黄色在海面扩散之后，海水平静下来。 红赤风暴干掉了憎恶！他在战斗组不完全的情况下独自战胜了五级怪兽！ 破碎穹顶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当他转身冲向突袭者的时候，这里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 第13章 大胜 胜利了！真的是胜利了！ 在红赤风暴支援之前，突袭者已经掌握主动。他双臂的光剑均已弹出，此时正在攻击病毒。 而锯条身上正嵌着红赤风暴的圆锯，它还在调整角度，积攒速度，准备再来一次突袭。至于尾立鼠则十分奇怪地在水里挣扎，它的腹部有一条狭长的伤口，那是被突袭者的光剑豁开的。 没有帮手的病毒根本不是突袭者的对手。它的能力太单一了，在被防御住两柄巨斧之后，它便无计可施，突袭者的光剑在它的身上往复穿刺。它那如山峦一般巨大的身体开始出现难以遏制的抖动。 病毒准备孤注一掷了。它竟然做出了一个空翻的动作，准备用背部的三把巨大的背刃砍击突袭者。如果这次攻击被躲过，它还有尾部重剑，那是保命的杀手锏。 然而突袭者根本不上当。当病毒还在空中的时候，他的两把光剑已然刺入对方身体。八千多吨的怪兽，竟然被突袭者轻松举起。 “啊……”伴随着汉森的怒吼，突袭者的双臂开始颤抖，金属发力的声音响起，过载后迸发的火花此起彼伏。 他强劲有力的双臂向两边猛然展开，病毒被他撕成两半。金黄色的血液自头顶浇灌而下。沐浴在怪兽血液之下的突袭者，仿佛黄金铸造的战神。 尾立鼠跌跌撞撞的挣扎起身，展开双翅，跃向空中。四级以上的怪兽已经具有相当的智慧，见事不可为，它准备退走。 然而，红赤风暴如何会给它这个机会。他高高跃起，抓住两条后肢，将还在爬升的尾立鼠拽下来。 海面像被炸开，海水向外飞溅，沉重的尾立鼠被直接掼在海底。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红赤风暴撕掉它的双翅，从伤口伸入它体内，将它的内脏和肠子一股脑拉出。最后，四条遒劲有力的手臂攥住它的头颅和脖颈，向后一拧。 红赤风暴生撕尾立鼠。 大势已去，锯条和棱背龟也分别被突袭者和危险流浪者干掉。 三台浴血奋战，而后得胜的机甲，昂首挺立在天地之间。 暴雨为他们冲尽征尘，飓风为他们拂干躯体，乌云在英雄的光环下散去。风停雨止，金乌自天水一线升腾而起。朝阳携着温暖洒满人间，也为战神披上得胜红袍。 呃……唯独缺少了探戈狼。 “探戈狼去哪了？”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出这个问题。 联想到浓烟中的那一炮，众人产生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出事吧…… 众人开始紧锣密鼓地搜索。 却不想三台机甲做出了令人费解的举动。他们纷纷弯腰下去，将身体没入水中。 他们仿佛在找什么。 下一刻他们站起来，每台机甲都好像拽着什么。 水下有庞然大物在升起，水面由于张力已经鼓出一个大包。很快一台机甲破水而出，他是被另外三台机甲拉出来的。各种海藻、淤泥挂在身上，说不出的狼狈。 是探戈狼！他还活着！ 众人长吁一口气。他只要没事就好，至于其他方面也就不苛责过多了。 三打五！队伍不完整，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绞杀了五级怪兽在内的攻击。这是人类首次在数量居于劣势的情况下的胜利！没有机甲损毁，没有猎人牺牲，是完美的大胜！ “胜利啦！”不知是谁最先发出一声痛快的呐喊。欢乐的浪潮瞬间席卷整个破碎穹顶。 人们高高抛起帽子、工具，或者手边的一切。大喊着，完全没有任何语义的大喊着，直到将嗓子喊哑也不愿停止。还有的人痛哭流涕，或者是一个人边笑边抹眼泪，或者是几个人相拥而泣，总之幸福的泪水擦也擦不净。 “让核弹坠毁吧！”蔡天童偷偷抹了一下眼泪道。 “已经让它坠毁了。” “好，下面，迎接英雄凯旋！” 破碎穹顶外面的平台上站满了欢迎英雄回归的人。这些人不满足于在荧幕上观看，他们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从最近的距离，一睹他们的英姿。 “来了，来了！”有人指着远方的天空惊喜地大叫。事实上，他们看到的只是盘旋在机甲周围的直升机。不过能看到它们，也预示着英雄就快到了。 海平面上最先升起的是红赤风暴头顶那如刀刃一般的整流罩。他一马当先，后面是另外三台机甲。海洋在他们的脚下驯服地掀起轻微的浪花，一圈圈涟漪以他们为中心散开。太阳为他们升起，海洋为他们轻吟。 四位顶天立地的巨人，为人类撑起生存的保护伞。 几乎每天都会看到红赤风暴、突袭者、危险流浪者和探戈狼的身影，但是这些人仍然愿意在今天、在室外一睹他们的英姿。 高大、实在是太高大了。站在距地面几十米高的平台上众人也不过是达到他们肩膀的高度。目送着他们站到水平运输车上，喧嚣的人们才急冲冲地返回室内。他们要为驾驶机甲的猎人们准备盛大的欢迎仪式。 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11名英雄——大家勉为其难把探戈狼的两位驾驶者也算上了——在众人夹道欢迎下，送到地面上。这里有早已准备好的医护人员，他们迅速将深受重伤的风暴5人组和汉森送入医护中心，同时被送入的还有孟辰和另一位探戈狼的驾驶者。 连续激烈的战斗耗尽了他们的体能和精神，尽管最后的反击异常有力，但那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现在首要任务是为英雄们恢复体力，至于欢迎仪式则被向后安排。那是不需要着急的事，况且还会有联-合国高层亲自参加这场盛典。 琪琪和拉美队两名先驱没有受伤，尽管有无数人围着他们，为他们祝贺，也希望他们聊聊心得。但是仍然被他们婉拒，并说明在欢迎仪式上会解答大家的问题。 他们迅速挤到天洲3队资深者身边。 而琪琪在看到武定乾的第一刻，就嬉笑着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大声道：“武叔叔，我得到1000功勋值呢。说是我助攻杀死两头三级怪兽。” 天洲3队众人没来得及制止她。 而美洲联盟和沙俄队的先驱们则面露震惊之色。他们看向机甲的眼里放射出炽热的光亮，那里面包含的满是贪婪、嗜血和疯狂。 第14章 争夺机甲 功勋值就是无声的发令枪。三支战队，所有资深先驱都像闻到肉味的恶狗，不计后果地扑向机甲。 没有道德，没有秩序，无视生命，淡漠死亡。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先驱，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比乞丐更厚颜无耻。功勋值，任何先驱都不可能视而不见，除非他已经放弃生的希望。 先驱发威，凡人闪避。 灵活敏捷的身形，一往无前的力量，震撼人心的法术，奇幻绚烂的装备。在破碎穹顶内先驱展开一场争夺机甲的大战。 敏捷型先驱最先扑向机甲，力量型先驱在人群中撞开一条血路。法术在人群中勃然爆发，那绚丽的光彩之后是毁灭性的力量。当它们和强大装备发生激烈碰撞的时候，狰狞的杀气席卷四方。 破碎穹顶一片混乱，鬼哭狼嚎的人群在四散奔逃。 为什么大家同是人类，却要自相残杀？在怪兽袭击地球的十几年内，人类已经习惯把所有人看成一体，国家、民族、肤色之间的壁垒统统被外来威胁打破。无论战争多么艰难，人类从未被吓倒，因为大家知道还有彼此相助。 面对5头怪兽都没有如此惊慌失措的人们，却第一次感觉到天崩地裂。 人类真的完了…… 先驱却不会顾虑这些凡人的感受，他们现在颇像趁火打劫哄抢货物的无赖。 “闪开、闪开！” “功勋值！杀死怪兽会有海量的功勋值！” “抢夺机甲，所有机甲都是我们的！” “滚开，这台属于沙俄队！” 不声不响的沙俄队最先占据一台机甲，两名队员直接冲向操作舱，剩下三人则守在机甲各处，为了功勋值他们已经拿出看家本领。 他们只占据一台机甲，所以另外两队不会和他们直接冲突。快速交手在天洲联盟和美洲联盟之间展开。不过双方都各留一线，没有真正杀红眼。 最终郝灵通的太极八卦旗凌空包围住两台机甲，蕴含着神力的屏障升起，阻挡住任何窥探宝物的盗匪。 “天洲联盟领域，禁止入内。”武定乾义正言辞的声音响起。 当然美洲联盟也同样圈定了两台机甲。一时间各队势力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三支战队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隐藏在各处的工作人员和备选猎人只能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已经对人类的未来失去希望。 危险的平衡，埋藏着毁天灭地的炸药。犹如在刀尖上行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破碎穹顶内第一次比图书馆还要安静。 “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一声爆喝在落叶可闻的环境里炸开。 不少人都长出一口气，那等候火山爆发的压力，比什么都更加恐惧。但是现在好了，随着这一声怒吼，一切压力都烟消云散。打便打吧，有死无生而已，大家已经和怪兽战斗了十几年，谁还没有这个觉悟。 不少人又重新走出来，他们聚集到那个喊话人的背后，对先驱们怒目而视。 “说！你们要干什么？”汉森坐在轮椅上，带着大批卫兵将这里包围住。他看起来很虚弱，但是怒火燃烧着他。 “这些机甲我们来驾驶，做好你们该做的事。”美洲2队的队长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整个人罩在一件宽大的袍子里，长袍下的衣服十分宽松。他的皮肤白皙光洁，让人看不出实际年龄。 汉森的眼睛收缩了几下，这极度无礼的话让他更加怒火中烧。 他知道这些人是天生的猎人，可以不经训练就能驾驶机甲。在任何破碎穹顶都是最高贵的座上之宾。在这个猎人凋零的时刻，他们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汉森忍住了，他必须为了人类的未来，放弃一些个人的荣辱。 “大叔！你没事啦！”一个明亮的声音蕴含着惊喜，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他面前。 汉森的心情变好起来，这个孩子在人类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她是人类的希望。 “我很好！”他宠溺地抚摸着琪琪的头。 “那些人要霸占机甲，你把他们都轰走吧。”看着她一脸顽皮和天真，汉森有些心痛。 这些人来历极其神秘，汉森也是从上一任元帅那里获知他们的情况。他们不但是驾驶机甲的天才，同时也是功力深不可测的战士。他们每一个人都身怀绝技，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他们驾驶机甲也是要去打怪兽，他们和小琪琪的目的一样。” “才不一样，他们哪有那么简单。”琪琪像小大人一样说着话，“大叔，你把通感控制设备掌握在手里，就不怕他们闹事。” 美洲联盟和沙俄队大惊失色，他们急欲冲向指挥中心，却惊觉不对，转过头发现天洲联盟众人在对着他们鬼笑。 险些中了调虎离山计。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谢谢你！”汉森再次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有人能够驾驶机甲和怪兽作战，无论是谁只有能够做到这一点，就都是汉森可以接受的。所以，汉森和先驱并没有本质冲突，只要他们不再制造骚乱。 “啊，对了，琪琪。你想不想驾驶小红呢？”已经准备离开的汉森突然停住，他想到一个恢复红赤风暴战力的方法。反正突袭者已经被那些人占据，只有红赤风暴他们没办法驾驭。 “真的吗？我可以驾驶小红？”琪琪异常兴奋地问道。 “那还要看小红和另外5位叔叔愿不愿意呢。” “没问题，我会让他们喜欢我的。”琪琪的字典里可没有退缩，她又变得元气满满。 汉森带领琪琪离开了，他们向着指挥中心前进。 琪琪能够驾驶红赤风暴，那意味着天洲队又多一个得功勋值的人。美洲2队的几名先驱已经看红了眼，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怎么做。 “保护琪琪！”武定乾下令。 而各队先驱也分出两人跟随在他们后面。 第15章 可疑 “汉森元帅，盛典泡汤了，是么？”蔡天童同样全程目睹了先驱争抢机甲一幕，当看到这些浑身杀气犹如实质的人挤到指挥中心，他倍感压力。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加让人忧心的情况——备选猎人在逐渐离去。五兽进攻的时候已经逃走一批。如今先驱大闹破碎穹顶，霸占机甲，让相当一部分备选猎人彻底失望。这些人自认已经没有必要呆在这里。 “照常举行……”汉森拖着长声道，“都去准备！”他将蔡天童以外的人全部轰出去。 指挥中心在破碎穹顶最高处，能够俯视整个整备区，六台机甲在它左右两边依次列队。 末世里即便是集人类智慧于大成的机甲指挥中心也有点破败的感觉。除了六台通感控制台、中央控制台和全息态势显示台外，其它监控设备都是依靠老旧电脑拼凑而成的。中心内充满令人厌恶的“嗡嗡”声音。 蔡天童的中央控制台能够监控所有机甲的通感情况、怪兽的信息，并且和各方联系。 至于六台机甲的通感控制台在战时会有专人负责。先驱们在通感控制台前只能茫然无措的呆立。主神只赋予了他们驾驶机甲的能力，操作通感控制台他们必须依靠剧情人物。这就是主神平衡先驱和剧情人物的手段吧。 “帮我接医疗中心，我要和风暴6人组通信。”汉森下令。 蔡天童联系上风暴6人组，并将他们的视频投影到大屏幕上。 英雄凄凉无边啊…… 风暴六人组如今还活着的只有5人。经5只怪兽一役，风暴6号由于被毁掉手臂而精神崩溃；风暴2号在反击中由于长时间神经过载，大脑受到重创失去通感能力。现在还能驾驶机甲的只有3个人了——风暴1号、风暴3号、风暴5号。 汉森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的情况。看到画面的一刻，他倒吸一口凉气。红赤风暴难道失去战力了？他的心头不觉涌起一丝哀伤。 不过他仍然鼓足劲，让自己表现得尽量高兴，并用轻快的语气说道：“风暴们，看看我把谁带来了，她能够加入你们。” “呀！让我也驾驶小红吧。”琪琪兴奋地喊道。 然而风暴3人却只是冷漠地看看汉森和琪琪，然后又垂下头去。这让人感觉他们已经失去战意，他们已经不再是最强团队。 沉默了一会儿，风暴1号才缓缓开口道：“红赤风暴在设计之初，就可以保证4人驾驶。你放心吧，有她在，怪兽袭击的时候我们会出战的。但是这个小女孩的性命我可不敢保证。出征，很可能会牺牲，你想好。” 说完便垂下头。摄像机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汉森能够感觉出他的脸上弥漫着化不去的浓雾。 那是死气！ 通感让他们经历了神经过载、精神分裂和死亡。他们还能活在这里已经是一个奇迹。 汉森不想再要求他们什么了，关闭视频后，他和蔡天童相视无语。 “他们是答应了吗？”只有琪琪还在不知忧愁的问道，她瞪大眼睛不断在两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表情充满期待。 汉森默默点点头。 “哦耶！”琪琪高高跳起，兴奋地转了几个身，像花蝴蝶一般欢快。 四个人，没什么战斗力的。上战场就是送死。汉森深知这一点。他犹豫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道：“琪琪，要不你别……” “可以用我的理论！”李暮宇的声音突然在指挥中心门口响起，他兴奋地说道，“可以让探戈狼的两位驾驶员试试。这样我们又可以组建新的风暴六人组。” 新的通感理论，新的风暴六人组……汉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但是他的心里也有不小的担心。 新的风暴六人组？别变成逗比六人组就行。 --------------------------------- 盛典如期举行。但是却没有预计中的热烈。 风暴3人没有参加，汉森元帅神经受到重创无法再驾驶机甲，备选猎人流失超过80%。最重要的是先驱依然神经质似的守在机甲旁边，闲人不得靠近。 能战斗的机甲多了，但是人心却散了。 除了琪琪兴高采烈以外，就只有探戈狼的两位驾驶者在傻呵呵地接受联-合国高层的祝贺。剩下的人只会皮笑肉不笑的恭维着。 在盛典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武定乾一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并且还在不断关注着琪琪的情况；郝灵通则一直捧着一台平板电脑认真地看着什么；拉美队的两名资深者负责警戒。 一会儿，汤龙和朱伊美先后出现在他们中间。 “查清楚了，孟辰和维埃里，都是备选猎人，已经在猎人学校训练很长时间了。以前都没有过人的表现，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误打误撞，能够驾驶探戈狼。据说是蔡天童拔掉通感总电源导致的异变。”汤龙回来大大咧咧地靠在机甲旁说道。 朱伊美则推推眼镜，拿出一个小本子，认真地汇报起来：“我分别接触过蔡天童和指挥中心里的几名工作人员，得到如下情况。李暮宇，天洲科学院高级研究员，一直从事人脑科学研究，在怪兽爆发后和K-科学实验室合作，对通感技术曾经做出过重大贡献。红赤风暴的‘风暴’控制系统就是他参与研发的。” “他认为蔡天童突然拔掉插头，导致两名猎人分别和机甲通感。形成了通感完成度100%，但控制时间50%的情况。他目前正废寝忘食地投入到相关研究中。” 她说完合上本子还故意看看汤龙，仿佛在说——还是我的调查更详细吧。汤龙别过脸去，没理她。 武定乾沉吟了一下，犹豫着说道：“都有前情可考啊。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李暮宇是散人的嫌疑更重大一些！”朱伊美朗声道。 “我也同意！”这一回汤龙倒是和她难得地获得了一致意见。 “哦，怎么说？” “很可能李暮宇在现实界就是一名高超的科学家。他知道环太平洋世界的情况，提前进行了准备。进入任务后，借助主神安排的身份和一次巧合做出了这个新发现。” “他是挺可疑的……那就先监视……” “别管那个家伙！” 第16章 这才是战斗 “别管那个家伙！”郝灵通突然爆出这句话。 “为什么！”朱伊美最先嚷起来。 郝灵通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他回答朱伊美的时候连头都没抬。“因为，主神才不会考验什么科学进步呢。” “你怎么知道？也许这个散人就是科学属性的。我们天洲队缺少这样的人。” “这么确信？你怎么解释这个情况？”郝灵通把平板电脑放在众人中间。 那上面正在播放一段影片，图像是从各个摄影机上提取的。不但镜头转换频繁，而且图像质量并不好，还经常会有各种遮挡物出现。但是那火-爆的战斗场面依然吸引人，同时郝灵通已经添加了不少数据分析。 是五兽战役的分析，而且是从探戈狼冲出破碎穹顶开始。 探戈狼最开始只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动，但是离开破碎穹顶不远，就开始奔跑起来。此时他正好处于破碎穹顶和战场直升机监视范围的空白区。 他跑动的速度一点不慢，而且画面极其清晰，这说明他奔跑得十分平稳。这奔跑已经达到了机甲控制的最高水平。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扑倒在地。紧接着画面连续两次巨震，他开炮了。 这里切入了郝灵通自己制造的一段讲解动画。 探戈狼身背两具重炮，炮管平时是向天放置的。使用的时候，必须将炮管调整到水平位置，并且立定站好，一次只能发射一发炮弹，否则探戈狼无法承受巨大的后坐力。 但是当时情况紧急，调整炮位需要5秒，再依次发射两发炮弹，根本来不及。 所以探戈狼做出的选择是，跪倒在地，这减少了调整炮位的时间。用四肢做炮架，这可以让他承担连续射击的巨大后坐力。 那里是摔倒，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看到这里另外几人已经吞了一口唾液。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竟然能够算计到这么多……这两个驾驶员简直太妖孽了…… “继续看吧，”郝灵通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一样说道，“后面还有更变态的。” 探戈狼做出了运动员起跑的姿势，完成两炮射击后，他竟然像百米运动员一样在冲刺。 速度太快了，机甲操作舱内已经响起各种凄厉的警报。但是两名驾驶员却胸有成竹地继续奔跑，仿佛坚信机甲能够完成这个动作。 很遗憾这里只有控制信号，由于蔡天童拔掉了总电源，所以操作舱监控自动关闭了。如果能看到驾驶员的样子就好了。 探戈狼的目标是憎恶，他已经调整好炮位。开火的瞬间是他双脚全部着地的一刻，巨大的身躯为火炮提供了稳固的支架。炮弹准确命中了激战中的憎恶。 浓烟升起，探戈狼恰到好处地冲进浓烟中。从这里开始一切都在以慢动作播放。 探戈狼腾空撞进憎恶怀里，将这头万吨巨兽撞倒，也为红赤风暴化解掉必杀一击。 憎恶扯掉的红赤风暴的两把圆锯还在空中。而探戈狼腾空的身体，竟然凌空旋转180度。他准确地攥住圆锯的转轴，此时两把圆锯还在疯狂旋转。 接着他拧腰翻身落地，然后抡圆手臂，连续两次旋转身体，把圆锯扔出。 一把击中尾立鼠的脖颈，让它无法咬住突袭者。突袭者的光剑成功弹出，顺势在尾立鼠的腹部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另一把击中锯条，这把圆锯还生生切入它的身体，打断了它腾空一击。 此时重炮已经重新装填完毕，探戈狼向前猛冲几步，然后一扑。再次拧转身体，变成脸朝上的姿势。 尾立鼠由于受到重击，正要腾空飞起，调整位置。 而探戈狼正好来到它的下面，重炮几乎顶着它的伤口，开火！ 看不出火炮击中的伤口，因为那直接是在它体内爆炸。没有浓烟，因为被尾立鼠的腹腔包裹住。 而探戈狼则被巨大的后坐力压入水中。他应该是嵌入到海底的淤泥中了。 当然他再一次完美地躲开了众人的视线，在其他机甲痛打怪兽的时候，这个真正的英雄却在海底逍遥自在。 机甲操作舱是绝对密封的，两名驾驶员可以在里面安全等待战斗结束。等着另外三台机甲将他拽起，然后假装懵懵懂懂地返回破碎穹顶。 “我把摄像机、全息动态、通感控制台和所有机甲监控系统摄录的信息综合起来之后，制成了这段影片。虽然模糊，但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想这些总不可能全是巧合吧。”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们是普通的猎人，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功绩？他不想宣传自己，那就说明他在躲避什么。” “他在躲什么？他为什么要躲？我想这都可以用他的身份来回答，他就是散人。这两个驾驶员必有一人是散人！” “可他是如何不被剧情人物探查到主神的？他们两个人毕竟通感过。”朱伊美问道。 听到这里，武定乾等人都长长呼出一口气。朱伊美和汤龙不说话了，因为郝灵通的证据太充分了。 “那就盯紧这两个人！”武定乾下令道，“谁更有可能？” 汤龙道：“除安达刚外，没听说我国还有其他散人。” “很好，那就从维埃里开始。” 天洲3队刚刚制定下方略，破碎穹顶内突然警报大作。蔡天童的声音响起：“N50区出现能量反应。情况确认中……” “各机甲准备！” 破碎穹顶内一片大哗。 怪兽竟然这么快又来了。距离五兽战役仅仅三天，怪兽竟然又来了。它们难道没有疲倦？它们如果继续这样高密度的攻击，那么人类将没时间进行机甲维护。难道怪兽已经准备发动最终的冲击？它们这是在大战之前试探性的攻击？ “这是由于我们到来，主神增加怪兽攻击力度了。他不会让我们轻轻松松在任务中生存的。”武定乾并不觉得怪兽攻击频率增加这有什么稀奇。 “卡洛斯队长，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留守破碎穹顶。”他向拉美队长提出建议。 “没问题，尊敬的天洲3队队长。弗朗哥，你参加战斗。” “很好！灵通、小美，探戈狼。汤龙、弗朗哥，危险流浪者。准备出战！” 在美洲联盟的范围内，“突袭者”和“回声军刀”已经待命。 而沙俄队的“阿尔法”也一切就绪。 第17章 出动 “怪兽等级查明，能量等级六，排水量两万吨……是毒妇，上次核袭虫洞时我们见过它。” 穹顶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这什么。毒妇是所有已知怪兽中最大的，也是等级最高的。它的头部与双鳍鲨十分相似，有三条尾巴，是相当强大的武器，配合两个巨大的前肢，可以轻松毁掉数台机甲。 “机甲出动！全体出动！”汉森的命令响彻整个穹顶。 所有工作人员瞬间忙碌起来，它们在为机甲做最后检查。 但是先驱们却又呈现了另外一种气氛。他们竟然不像刚刚听到警报时的跃跃欲试，在了解怪兽的等级之后，他们反而沉寂下来。 “天洲联盟难道不去试试吗？”美洲联盟的年轻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武定乾的脸色十分难看，但是他并没有下令行动。反而是郝灵通朗声道：“怎敢专美于前，还是请美洲联盟现行一步吧。” “武叔叔，为什么让他们先出战？我们去打怪兽吧，好多功勋值。”琪琪突然脆声道，她听到郝灵通的说法非常不满，打算说动武定乾出击。 朱伊美蹲下来为她耐心解释道：“这一次怪兽的力量太强大了，一台甚至两台机甲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所以单凭任何一支战队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它杀死。但是现各个战队之间也不可能联合，所以大家只能观望。” 琪琪马上摇头，用明亮的声音道：“没关系，我可以驾驶小红，这样我们就有三台机甲。” “小红的战斗力还很难说，而且机甲出动之后，留守人员怎么办？他们会被其他战队绞杀的。” “难道我们就等着怪兽进攻？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难道我们不应该保护他们吗？” 琪琪的话竟然让朱伊美无言以对。在这个8岁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单纯，让人不忍破坏。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驾驶小红！”琪琪说完就要向红赤风暴走去。 “不许去！”武定乾大声道，他的语气很严厉。 琪琪的眼圈瞬间红了，“呜呜，武叔叔好凶……” 武定乾在这一刻心突然软下来，但是想到有可能的后果，他又只好再次硬起心肠道：“琪琪，不能去，这只怪兽太危险了，你可能会受伤的。” 接着他又转头对拉美队两名资深者道：“你们也不要去，功勋值我们可以想办法，但是如果这次出现任何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 孟辰已经根据汉森的要求进入红赤风暴了。除此之外，还有维埃里，他进入红赤风暴之后就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他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这让孟辰也不得不学习他的样子，把自己也扮作红赤风暴的死忠粉。 当先驱出手抢夺机甲的时候他就在想一个问题，究竟何种情况下先驱会出战？ 这些先驱的唯一目标就是活下去，功勋值只是他们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的一种消费品。这次任务的惩罚只是贡献值，并非是不可接受的代价。所以面对强度大的怪兽和虎视眈眈的敌方战队，任何一个先驱都会优先保存自己。 孟辰以这个论断为前提，寻找上述问题的答案。他发现先驱会出战的情况少之又少。 首先当怪兽数量多于机甲的时候，先驱是不会出动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面对一头以上的怪兽。其次，尽管怪兽数量小于机甲，先驱们也未必会出动。那就是怪兽的数量让先驱们不能很好地分解目标的时候，必然现在，只有一头强大的怪兽。 汉森已经呼叫机甲很多次了，但是没有一台机甲愿意出战。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破口大骂了。占据优秀资源又不利用的情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孟辰看到那个叫琪琪的小女孩在一旁哭喊，而武定乾则坚决不让他出战。 汉森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不可能强压先驱去战斗，而曾经报以希望的琪琪，竟然也被禁止参战了，这下连红赤风暴都不可能再行动了。 六级怪兽毒妇已经无人可当了。 “汉森元帅，只有尝试我的办法了。”李暮宇大声道。 3名驾驶员是操作不了红赤风暴的。如果琪琪不能出战，则红赤风暴就会面临彻底无用的状态。如果能让它恢复哪怕一丝战力，那也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李暮宇在通感控制台上加装了一个新制造的设备。相当的粗制滥造，各种导线纷飞，想一个蹩脚的学生作品。不过现在这种状态下，能够有任何有益的尝试，都可以忽略这些细枝末节。 通感开始了。 孟辰可以感觉到风暴3人组的通感几乎实在瞬间就完成了。但是他和维埃里基本无法和他们3人通感。 不过这时，李暮宇的设备开始起作用了。孟辰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并不是要增强每个人之间的通感，而是要将它们拆开。 孟辰能够感觉到他设备的问题，如果没有他的帮助，那几乎可以说是必败无疑的结果。 孟辰使用灵魂空间可以把这一切都弥补好，但是他并不想让任何人察觉，所以他采用了另外一种方法。他重新分割了，整个通感的情况。 风暴3人组之间的通感他并没有解除掉，而是让他们继续保持通感，而他和维埃里又达到了驾驶探戈狼的状态。如此一来，变成了风暴3人组一组，而他和维埃里分开。 红赤风暴可以有5条手臂挥动了。5个人承担6个人的精神压力。风暴3人组有之前的精力还可以勉强支撑。但是维埃里已经几乎失去意识了，要不是孟辰帮他撑住了大部分精神冲击，他此时应该狂吐鲜血了。 孟辰控制着自己的脑波信号，尽量模拟维埃里的状况。 “红赤风暴状态正常，可以出动。” “每个人精神过载20%。”蔡天童看了一下汉森道。 汉森面色凝重，但是他知道此时不是退缩的时候。 他斩钉截铁地说；“出动！” 第18章 压制 红赤风暴的操作舱空间很大，六名驾驶员分别站在一个六芒星阵的顶点。孟辰的位置很好，他处在最后面，旁边是一个空位。 机甲在乘风破浪前进，宽大的机身破开海水，在不变的潮流中勇往直前。 “守住奇迹线！”汉森的命令在通信器中响起。 距离海岸20公里是一道生死线，如果怪兽突进到20公里以内，人类将很难在拦住它们。机甲被发明出来并实际投入到战争中去后，第一次在20公里位置上斩杀一头怪兽，当时被人们称作奇迹，所以有奇迹线的别称。 “勇士们坚持住！”孟辰前面的控制面板切换出汉森的头像，他的脸上布满焦急和不忍。 操作舱内有监视器，可以让指挥中心的人看到驾驶员的情况。这5名驾驶员在顶着巨大的压力，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精力再去处理其它事务。并且从指挥中心内的通感控制台上也可以看到驾驶员的神经情况，所有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汉森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能够承受接下来的激烈战斗。 “汉森准备核弹吧。”风暴1号用极其平静的口吻说道。在他的心里这场战斗几乎是不可能胜利的。 “我会的，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坚持到胜利。”1号是位老兵，汉森不需要和他做任何的客气。 红赤风暴虽然是人类最顶级的机甲，但是汉森更要为身后人类的唯一希望负责，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他只能牺牲自己的战士。这一次连直升机都在极远的距离上监视。就是为了防止被可能的核弹攻击波及。 红赤风暴里面的每个人都表情决绝，即使维埃里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但是孟辰的心里却满是郁闷。 别动不动就玩核弹攻击啊！孟辰能够听到汉森和风暴1号的对话，他知道汉森是来真的，没想到又要顶着核弹攻击的危险出战了。 毒妇的移动速度很快。它是有三条尾巴的，在水中比在岸上的奔跑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红赤风暴小心！”蔡天童的警告声传来。 孟辰也在前面的全息投影上看到了那代表毒妇的亮点。 “准备战斗！”风暴1号大吼道。 刚刚前出到奇迹线没多远，毒妇已经逼近到眼前。 它在水中游动像鳄鱼一样，如山峦一般的背部露出水面，而更庞大的身躯则会像冰山一样隐藏在水面以下。它那像皇冠一样的头部，只有眼睛露在水面以上。四只眼睛好像潜望镜，紧紧盯着红赤风暴。 毒妇从来没想绕开困难过，漫长的海岸线不在它的视野中，它的目标唯有红赤风暴。 三把圆锯。这是孟辰通过通感系统获得的信息。两只机械臂仍然维持手臂状态，三只机械臂则转化为圆锯。 奇迹线附近怪兽已经不能潜水了，它进行最后一次冲刺，借着海水的浮力，四肢在海底猛然一蹬。近两万吨的身躯高高跃起到空中。 孟辰感觉地面都在颤抖，空中已经满是它遮天蔽日的身影。 这一次扑击根本不可能硬抗的，红赤风暴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躲到一边。 毒妇的两个粗壮前肢从水下攻击红赤风暴，红赤风暴的两只手臂拦住。它巨大的力量将红赤风暴举出水面。 红赤风暴的三只电锯飞斩着毒妇的身体，可惜对方根本不屑一顾。在血肉横飞中，毒妇将他远远抛到水中。孟辰透过监视器看到海水已经漫过红赤风暴。混乱的海水将太阳光扭曲。 紧接着，三个闪烁着森然寒光的长矛破开水面刺下来。一把圆锯迎上去，竟然摩擦出火花。毒妇的尾部像长矛一样，竟然有钢铁之威。 红赤风暴双手攥住另外两支长矛，却不想毒妇仅仅只是一甩一带，竟然只用尾巴就将红赤风暴再次抛起来。 在指挥中心，众人看着红赤风暴像玩偶一样被毒妇抛来抛去，已经无言以对。 “我们的机甲打不过六级怪兽。”蔡天童对汉森道，“上一次是机甲熔毁了动力核心才干掉毒妇的。” “发射核弹吧。”汉森语气沉重。 指挥中心开始一片忙碌，最终大屏幕上显示出一组时间，再有5分钟就核弹就会抵达目的地。 “只有我们都出战就能打败怪兽！”琪琪尖亮的声音在整备区响起。“你们为什么不去救？为什么？你们不去，我去！” 她大哭着，不断试图登上机甲，但是都被朱伊美拦住。 剧情人物也看到了倒计时，他们全体沉默，但是一股无声的怨气在空气中弥漫。这股怨气组成一个大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全体先驱。 而先驱却对这些根本视而不见。他们仍然在谈笑风生。 “你们的小队员相当激动呢。她十分关心这些剧情人物的安危啊！”那贱贱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是因为她还有梦想！比我们都要强！”汤龙回复得一点都不客气。 “现在已经出现六级怪兽了，连红赤风暴都打不过，我们就更没希望了。”拉美队长卡洛斯十分丧气地说。 “红赤风暴人员配备不齐，也没有经过训练，更没有我们的实力。发挥不出机甲应有的实力也是正常。” “是啊，你看他的动作，就像是在扛着沉重的包袱一样，明显比第一次战斗的时候要缓慢很多。” 红赤风暴现在不但是动作缓慢，而且连反应速度都很慢。他已经基本没有对毒妇发动攻击的能力了。他的三把圆锯在防守，毒妇的长矛，两支手臂在防守毒妇的前肢。即使这样他也应接不暇。 毒妇的攻击一次凶狠过一次，也一次快过一次。经常是他用圆锯挡住长矛的攻击，长矛就会像鞭子一样抽在红赤风暴的身上。每一次他都会在火星四溅中跌出去好远。 毒妇再一次冲锋，红赤风暴被撞飞，当他跌在海面的时候已经距离奇迹线很远了。 红赤风暴在把毒妇引离奇迹线。突然所有人都发现这个问题。 每个人的心头一片沉重，这是战士对自己守护对象的最终承诺。他在用自己的生命减少核弹对大陆的损害。 第19章 深渊之战 “核弹还有1分钟到达目标地域。”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已经化作一个小点的红赤风暴和毒妇，马上那里就将化为一片火海。 孟辰的眼前也有一排鲜红的大字，记录着核弹即将到达的时间。他知道在这里有一处海沟，他要带着毒妇沉入海底。 距离破碎穹顶已经足够远了，直升机也远离战团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孟辰直接阻断其他各位驾驶员的操作权力，他接过了整个机甲的操作权。收起所有圆锯，当毒妇再次袭来的时候，他控制着红赤风暴的5条手臂迎上去，拼尽机甲的所有力量，稳稳将毒妇的粗壮前肢和3条尾巴接住。 毒妇的力量实在太大了，而这一次孟辰不敢有丝毫的投机取巧，他必须硬碰硬地抗住毒妇的攻击。机甲的每一条管道、每一块钢板都在声嘶力竭地吼叫。操作舱内各种警报灯在狂闪，机甲已经有部分之前受到损伤的地方涌进海水。 但是这更好，因为孟辰正希望机甲拥有更大的重量，他甚至主动打开一些舱门迎接海水进入。毒妇还在挣扎，但是红赤风暴带着毒妇坚定不移地沉入水中。 水压越来越大，已经有部分机构出现机械疲劳的声音。但是孟辰清楚地知道，机甲是可以顶住这个压力的。毒妇仿佛丝毫不介意强大的水压，它的力量一阵强似一阵。 200米以下，阳光已经无法照射到，漆黑的海底像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水。 红赤风暴全身上下的照明灯已经自动打开。在灯光的照射下毒妇的眼睛变成诡异的金色，它的三条尾巴则是血红。这个血红仿佛已经溶解到红赤风暴向外辐射的红光。一团沸腾的红光向海的更深处沉去。 仰望海面已经被黑色覆盖，陡然间孟辰视野的一角出现了一个快速射来的光点。它拖着长长的烟带，在很长时间之后才逐渐变淡。 那是核弹！它已经抵达目标区域。 红赤风暴和毒妇的这一段急速下沉已经有400米。希望如此厚度的水层能够抵挡核弹爆炸的威力。这还不够，孟辰竭尽全力把毒妇调整到红赤风暴的前面，让它背冲核弹爆炸的方向。 刚刚做好这一切，一阵照亮宇宙的光芒爆发。即使躲藏在400米水下，孟辰依然被这光亮刺得双目生疼。海水应该在这强大的光辐射下蒸发了不少吧。 接下来就是冲击报！ 短暂的宁静之后，孟辰感觉到海水竟然有被向上吸起的情况。但是紧接着就是坍塌地陷…… 海水先从毒妇四周向下涌动，紧接着毒妇被死死压在红赤风暴的身上。然后推挤着红赤风暴向海底飞快的下沉。这巨大的气浪竟然能够使大海塌陷。 不知下沉了有多久，剧烈的震荡总算停歇。透过红赤风暴的头部面罩，孟辰看到毒妇那两对金黄色的眼睛依然明亮。 水压之外，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再次透过通感系统袭来。孟辰知道核弹的威力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结果毒妇的时候。 它的五个攻击手段都被制住，此时它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奋力地挣扎着。如果任由它如此施为下去，孟辰担心红赤风暴有被撕裂的危险。 但是毒妇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因为红赤风暴还有另外一条手臂。5个人只能控制5条手臂，不过那是对普通人的限制，在灵魂锁的帮助下，孟辰将第6条手臂运用如飞。 那条手臂化作圆锯，向着毒妇的尾巴切割下来。坚韧的皮肤、稠厚的脂肪和不弱于钢铁的骨骼都不能挡住圆锯的反复切割。很快它的一条尾巴就失去了战斗力。 毒妇在痛苦地嚎叫，它开始更加奋力的挣扎。孟辰将它放开了，它发狂地冲上来。孟辰也不再闪避，他将红赤风暴的所有六条手臂都转化为圆锯，和毒妇展开对攻。一时间海底杀气弥漫。 “直升机迅速赶往核爆地点。”汉森的命令直接下达给各个飞行员。 直升机此时也够拼的，毕竟刚刚核爆完，核辐射还是最高浓度的时候。直升机就顶着极大的风险赶往爆心。 那里一无所有。 核爆之后的大海还在汹涌澎湃，旋风猎猎，经常是两个巨大的浪头撞在一起，水花泛白向四方飞溅。但是除了这些真的是一无所有。 无论是直升机上还是破碎穹顶内，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搜索着。这一回甚至连先驱也陷入到这种奇特的氛围中。 “不可能生存了。核弹之下，红赤风暴和毒妇都消失了。” “呜……小红……” “呵呵，就希望我们出站的时候，可不会被一颗核弹扔到脑袋上。” 寂静充斥在穹顶内，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盯着屏幕，许久…… “元帅，让直升机回来吧，他们已经在核爆区域待得太长时间了。”蔡天童建议道。 汉森最后扫视了一次屏幕，痛苦地低下头。他无奈地同意：“回来吧……” 直升机开始一架架地返航，夕阳斜射，洒下点点金光。 “等等，那是什么？”一名在直升机上的搜索人员突然大叫起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一条银光闪闪的鞭状物。 “是毒妇的尾巴！”他大叫起来。 “我也看到一条！”另一个人也开始大喊，“断口整齐，是被切断的。” “碎肉，我看到了碎肉。” 气氛开始热烈起来。所有人又把目光投向海面，不断的新发现让大家突然充满希望。 到目前为止所有新发现都是毒妇的。大家不是没有担心突然看到一块来自红赤风暴的残骸。但是毒妇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碎块让大家充满乐观情绪。 “那里有东西要升起来了。”突然有人叫道。 所有摄像机全部指向那里。水下一团黑乎乎的物体没有生命迹象地向上升起。它顶开水面的一刹那，大家几乎忘记了呼吸。 “是毒妇，是毒妇的躯体！它死了！” 而在不远处水面又出现了一个鼓包。红赤风暴稳稳地升到水面上。 海水从他伟岸的身躯倒挂下来，像点点银珠入水。在明媚的阳光下，红赤风暴比火焰还要热烈。 第20章 暗流 红赤风暴，人类最强机甲。他在战胜了毒妇，顶住了核弹的攻击之后，安然无恙地返回了。当他独自破开水面的时候，众人的视线随着他前进。当他进入破碎穹顶的时候，那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姿震撼人心。 红赤风暴，独自战胜六级怪兽的机甲。等到他稳稳停靠在停泊塔旁的时候，众人才能真正安静下来，观察他的每一分，每一毫。 他的身上遍布令人不寒而栗的伤痕。那一道道深陷下去的凹痕是被毒妇的尾巴抽击而出。右胸口的巨大塌陷是被对方粗壮的前肢疯狂践踏的结果。有些地方则被撕裂出巨大伤口，里面的机构暴露出来，还在向外冒着阵阵白烟，这是电路故障产生的火灾被海水淹灭的结果。 红赤风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战斗才战胜毒妇？大家仿佛跟随着这些酷烈的痕迹重返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战斗。这些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新的风暴5人组一战成名！当他们走下红赤风暴的时候，人群沸腾了。人们把他们高举过头顶，大家像海洋一样让他们漂浮在人群上，就这样将他们传递到远方。 这次风潮平静下来，但是暗流下却是众人不平静的心。新的两名驾驶员一直以来都是默默无闻，但是经过了新的技术已经可以和风暴们配合默契。如果他们也尝试这种技术，是不是说每个人都具备成为正选驾驶员的机会？ 如此一来，那些霸占着机甲的怪人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出战？他们不出战，我们愿意战。 先驱的底气并不来自于驾驶机甲的能力，他们并不惧怕这些凡人。但是今天红赤风暴的战斗依然给了他们不小的震动。红赤风暴能够战胜六级怪兽，这是他们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如果谁能够抢夺到红赤风暴，岂不是可以碾压所有战队了？岂不是可以获得更多功勋值？ 一股暗流也在各战队之间涌动，刚刚获得战斗力平衡的战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暗中较量。 当天晚上，各个战队都不由自主的增加了守夜人员。在主神任务期间，大家只有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挣扎着度过每一天。 大家还有另外一个担心的地方，那就是这个任务什么时候是个头？从进入任务开始就只有一个防守性质的工作，既没有说要坚持几天，也没有任何信息表明可以停止这个任务。如此一来，好像变成了一个无解任务。这让每支战队都新生疑惑，并且压力颇大。 “乾队，我们究竟该如何完成任务？”朱伊美发问，“这次任务信息只有防守一条，看起来好像是在让我们刷功勋值一样。” 汤龙则抢先答道：“会不会是让我一直杀到异世界去，干掉洪魔才算完？” 朱伊美白了他一眼，“那干脆就下达这种命令就可以。” 武定乾摇头道：“不会这么简单的。我总有一种感觉，咱们和其他战队都像是在为另外一个任务做准备。在这次的任务世界里，眼前的各支战队都不像是在完成主线任务，我们都像是在为其它任务做陪衬。” “什么？”汤龙首先惊叫起来，“我们是主神战队，完成的竟然不是主线任务？” “这怎么可能，难道主线任务是由散人完成的？”朱伊美同样对他的这个论断吃惊不已。 “为什么不可能？”郝灵通突然开口。 他又拿着那个平板电脑，展示在众人面前。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大家对他的分析抱有极大兴趣。 “还是让大家看看这次战斗的分析吧，我又发现了有趣的现象。”郝灵通颠着平板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次红赤风暴维修得很快？” 在成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郝灵通首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受重伤！” “别看他浑身上下遍布伤痕，但这都是外伤，其实他的主体结构根本没有受大的损伤。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修复。大家看看我采集的数据吧。” 屏幕是红赤风暴和毒妇战斗的画面，这是郝灵通处理过的，但是仍然过于模糊和抖动了。因为直升机是在很远的地方拍摄的，这个画面根本无法分析出二者是在怎样战斗。 “就因为图像模糊，所以很多人放弃分析了。”郝灵通摆弄了几下屏幕，在图像旁边出现了一张动态数据表，“我调取了他的传感器信息，上面记录了震动的强度和位置。大家对照视频图像看一看吧……” “怎么样发现问题了吗？即使是模糊的图像，我们也能看到毒妇是在毫不留情的攻击，而红赤风暴也被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事实上真是这样吗？大家请看，每一次攻击的强度都没有想象中的巨大，而且所有位置都是在非核心区域上。换句话说，战斗一直在红赤风暴的控制中。” “他一直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狼狈和危险，是他在真正的控制整个战斗的节奏。” 郝灵通调出了一幅海图，指着上面比较深的位置道：“这里是一条海沟，海水的深度在这里会陡然增加。大家看看他们的做法吧，毒妇就像在配合红赤风暴一样，将他不断向那里推挤过去，然后他们一起坠入海沟。这时是核弹倒计时1分钟。” “他利用海水做缓冲，避开了核弹的攻击。从这里开始图像信号和远程通信全都没有了。但是我们却可以从传感器的记录数据里面还原出当时的战斗情况。” “毒妇的力量已经比人类制造的机器还要巨大了。但是红赤风暴一直把这个力量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而且……”郝灵通拉长了声，他向众人展示了另外一组数据。 “在扛过核弹攻击之后，他竟然使用了第六条手臂。” “什么，第六条手臂？”其他人几乎异口同声。 “是的，千真万确。传感器的数据不会出错，就和其他5条手臂一样的第六条手臂。通感完全看不出异样，但是他们5个人在控制6条手臂。” 第21章 一对一 “难道是风暴4号的鬼魂在保护他们？”汤龙没来由的冒出一句，立即受到了其他人的鄙视。 大家都是混主神空间的，谁还没见过几个鬼魂或者其他灵异类物体。这些在普通人眼里还属于虚妄类的物体，在先驱们的思想中其实完全属于一类大的实质物体。所以先驱谁也不会把它们看得玄之又玄。 “当然不是，肯定是散人在其中作怪。”郝灵通斩钉截铁地说。 “你的意思是，散人其实才是主线任务？”朱伊美对他的论断感到十分吃惊，“我们之前不是推断，主神是在磨炼我们的团队作战能力吗？为什么会把主线任务交给散人去完成？” “现在还不好说。从任务来看，我们是处于守势，而且是有底线的防守任务，这就是在为对方的任务准备行动空间。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散人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而且我判断无论是我们的还是他的任务，都会随着剧情的逐渐深入而持续变化，换句话说这次的任务可能是动态的。” 武定乾点头道：“散人是这次任务的最大变数。但是现在我们无法确定谁是散人，而且也无法得知他的任务。因此，下一步就是要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汤龙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散人是如何躲避开通感时的记忆回溯的？” “对于先驱来说，会有多种方法躲避记忆回溯。”郝灵通很轻松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可以经过严格的训练，这一点对于先驱来说十分简单。或者是采用一些装备，和平空间里也能提供。或者是像琪琪一样具备特殊的异能，能够躲避通感过程的记忆回溯。” “话句话说，即使是琪琪参与到红赤风暴的驾驶中去，也同样无法探查到对方的记忆？” “是的，所以我建议不要再让琪琪去驾驶了。那里面有一个散人，我们并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什么。让琪琪独自一人参与其中极其危险。” “那我们应该怎样探查，究竟谁是散人呢？”武定乾提出这个问题后，大家都陷入沉默中。 在不知道散人深浅的时候，没人愿意树敌，毕竟还有虎视眈眈的另外几支战队。而孟辰也正是在这个大前提下，才能借助各站队之间的不信任推进自己的任务。 在太阳重新升起，曙光洒满穹顶的时候，先驱进入任务后的第三波怪兽突击来临了。 这次的大漩涡距离破碎穹顶很近，甚至于在它产生的第一刻蔡天童就开始报警：“出现能量反应，J17区。在奇迹线以内！” “机甲出动，机甲出动！” 很遗憾，真正服从命令的只有红赤风暴。他从居于中间最大的一扇闸门里缓缓移出，向着目标昂首阔步。 “能量反应稳定。目标识别……数量很多，等级不高……” “数量6头，均为三-级怪兽。” 三-级怪兽的实力不强但是数量太多了，红赤风暴独自无法应付。 “哈哈……”先驱群体里发出一阵大笑。 “这是为我们刷功勋值准备的吗？”美洲2队的年轻人，魔法修真系二阶1段加西里大笑起来，“6头怪兽，正合适呢。我们可以每台机甲分到一头。” 就在剧情人物以为红赤风暴要再次单独战斗的时候，另外5台机甲先后启动，并且依次鱼贯而出。他们争先恐后地朝外面奔去，大有超过红赤风暴的气势。 先驱出动，唯有数量合适的时候才有可能。这就是团队不和的悲哀。 对面六台怪兽先后从大漩涡中冲出。就好像是两方约战，竟然在某一时刻达到了相对而站的局面。当然那只是一时短暂的假象，紧接着两方冲撞到一起。 “哈哈哈……简单，真是太简单了。”加西里在突袭者里面放肆地大叫着。 突袭者几乎是在爆锤着对面的刀锋头，他强壮的大手紧紧攥着刀锋头的尖峰，然后另一只手在一下一下重击着对方。 剩下几台机甲也在分别对战着怪兽。尤其是红赤风暴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5把圆锯举出来，几乎没花费多大力气就把对面的恶魔女巫干掉。 红赤风暴在战斗结束后就立即往回走，仿佛对这种没有悬疑的战斗已经失去兴趣。 “等一下！”蔡天童突然叫道，“大漩涡还没有关闭。” 众人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不过无所谓了，机甲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又发现了新的能量反应！” “机甲迅速结束眼前的战斗！”汉森夺上一步，大吼道。他隐约感觉事情要往坏的一面发展。 5台机甲虽然胜券在握，但是他们战胜面前的怪兽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红赤风暴转身重新返回战场，新出现的怪兽还要由他来应付一段时间。 “能量反应等级五，新种类，马上就要出现！”蔡天童的话将众人的目光牢牢吸引在大漩涡上。 从大漩涡的中央升起一头奇怪的怪兽，它的体型极其庞大，像是一头甲壳虫。厚重的甲壳覆盖在它的背部，并且一直延伸包括颈部都保护在内。怪兽仍然是怪兽，它即使为了获得更强的防护力，也不会把自己的脑袋缩到壳里做缩头乌龟。 它有八条极其粗壮的腿，其中六条支撑起它的身体，另外两条则像大猩猩的双臂，厚重的角质层外壳下像一对大铁锤。 这头人类到目前为止第一次碰到的怪兽展现在摄像机下。 它迈着悠闲的步伐从大漩涡中走出。尽管那些三级怪兽即将全军覆没，它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它身上金黄色的脉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优雅而危险。 “红赤风暴！”汉森大吼，现在只有依靠他了。 红赤风暴也不会轻易近身肉搏。既然对方不着急，他就有的是方法去试探。 红赤风暴的胸甲滑开，火箭弹呼啸而出。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他那些威力极其强大的火箭弹全部命中目标。 而对方竟然不闪不避，只是微微地下头，仍然慢慢地向前挪动着。 一片爆炸闪光过后，这头新怪兽安然无恙。 第22章 拔头 “未命名怪兽，排水量一万三千吨。”蔡天童又给出了新的检测包裹，“怪兽能力未知，目前推断为已知怪兽中防御能力最强。” 这头怪兽的行动很诡异，红赤风暴攻击了它，但是它却没有丝毫反击的意愿。它仍然不紧不慢地向前爬着，没有什么目标，仅仅只是在接近战团。 “不要让他靠近战团。红赤风暴，主动出击。注意安全！”汉森下令，他心中那种不安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它不反击的做法，已经完全超出汉森对怪兽的认知。 接到命令后，红赤风暴开始向对方迂回前进。两手臂、两圆锯、一钉枪，他摆出了一付可守可攻的态势。 那头新怪兽仿佛没有看到红赤风暴带来的压力，它再次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之后，微低下头。它的头部后部有三块头盖骨，此时这三块骨头正在缓慢滑开。 这真是很诡异的一幕，看起来就像要垂直发射导弹一样。 滑开后的头骨露出了底下的物体，那像一簇可以放射幽蓝光芒的珊瑚。它们的尖端还在微微地摆动着。 通过高清晰度摄像机人们看到，从这些珊瑚的根部开始有电弧自下而上涌动。这些电弧越来越粗，越来越密。 “攻击，红赤风暴，攻击！对方可能是某种远程作战兵种。” 不用等汉森说完，红赤风暴已经开始发足狂奔起来。可惜一切都晚了，对方头部的发光器官突然爆发出一次晕目的光芒，紧接着像打雷一般的巨响滚滚而来。抢在雷声前面的是一圈幽蓝色的脉冲。 强大的力量将海水推开，在击中机甲的一刹那，巨响直冲云霄，5台机甲上电火花丝丝缠绕。他们的驾驶舱一片漆黑，在指挥中心内，代表他们的图标也全部消失。同样的通感控制台上也爆发出一片电火花，指挥中心内惊叫声响做一团。 “镇静！”汉森大吼，“恢复通信，立即联系前方机甲。” “突袭者、危险流浪者、回声军刀、探戈狼、阿尔法……”呼叫声此起彼伏，然而没有任何反馈。 “元帅，”蔡天童对汉森道，“应该是某种电磁脉冲，它具备有机电磁脉冲器官。” 真的是讽刺，刚刚人类还觉得这是一次一边倒的战斗，而现在却出现反转。虽然仍是一边倒，但是被虐的却是人类这边。 “这种脉冲会损毁机甲的数字控制系统。这些机甲暂时都无法继续使用了。” “有没有办法重启？” “不可能，必须拖回破碎穹顶进行维修才可以。”蔡天童道，“他们现在不能为驾驶员提供任何保护。他们变成了纯粹的站立棺材。” “派直升机，把驾驶员救回来！”汉森下令。 “直升机也受到波及了。它们也全部采用的数字控制系统。飞行员都落水了，下落不明！” 砰…… 汉森狠狠一拳打在控制台上。没有直升机的帮助，指挥中心又变成了瞎子和聋子，他们对前线的情况失去了掌握。 “汉森，我们还在。红赤风暴可是模拟操作系统。”风暴1号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响起。 哗……破碎穹顶内响起一片叫好声。 红赤风暴在研发初期为了能够通感6人，只能采用模拟系统。现在红赤风暴又变成了挡在人类前面唯一的机甲。可是他的面前有6头怪兽。 孟辰从机甲内看到先驱已经纷纷从机甲里面出来，他们有的是逃命的方法。一时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各种交通工具出现。 很好……非逼我出手！ 如果仅凭目前5个人的通感是不可能战胜这6头怪兽的。孟辰已经不可能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当怪兽围着红赤风暴打转的时候，孟辰再次接管了机甲。第六条手臂缓缓举起。6条手臂，6把圆锯，红赤风暴完全放弃防御。 反正连直升机都被打下来了。那就战斗吧！ 5头三级怪兽向着他突然发动冲击。红赤风暴像一台移动堡垒，他开始反冲锋，六把圆锯几乎要把天地撕开。 怪兽毒蓝，金黄色血液，还有不断飞溅而起的碎肉，这里成了怪兽屠宰场，海面甚至都变得粘稠起来。 刀锋头被斩断脖子，恶魔女巫的两对大鳌被连根扯下，红赤风暴在不断旋转，360度的防御和进攻，让所有怪兽都成为刀下亡鬼。 能够放射出电磁脉冲的五级怪兽似乎害怕了，它是唯一退缩的怪兽。但是可惜，它的速度实在太慢。在孟辰将其它怪兽一一放倒之后，它也没能移动出去多远。 红赤风暴几步冲到它的身后，这头怪兽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来到了。它举起自己的一对铁拳，向红赤风暴袭来。 这种攻击真是太苍白了！ 孟辰竟然感到些许无趣，他随便就躲开了这次看似强大，但是缓慢的攻击。6把圆锯轮番切割在它的脖颈上。它挣扎而死命挥舞的前肢，根本阻挡不了红赤风暴的攻击。 围绕它脖子一圈，血液和毒液喷涌而出，而圆锯还在往复切割。 最后一下，红赤风暴拽着它的犄角，狠狠将它的头颅拉下来。它那具厚重的无头身躯轰然倒地，沉入海底。 破碎穹顶方向上又起飞了数架直升机，他们要重新建立图像链路。 画面传来了…… 怪兽毒蓝和金黄色血液混合在一起，海面已经泛起一层碧绿油腻。6头怪兽爬在海底，它们如山岚一般的身躯高耸出海面。每一头都失去了生命气息。 战场上唯一站立的只有红赤风暴，他正转身向着破碎穹顶走去。他超越已经变为死物的另外5台机甲，手中提着被割下来的怪兽头颅。 5级怪兽的头颅竟然被红赤风暴生生拔下来！ 当穹顶内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沸腾已经不能形容当时的场面。他们的狂吼几乎将破碎穹顶掀开。 红赤风暴在一如既往地获得胜利！无论敌人的数量与质量，他都是人类坚不可摧的城墙。 他是人类的保护神！ 第23章 态度 红赤风暴大战6头怪兽的过程没有被任何人看见，但是这无论如何都是骇人听闻的事件。 他是如何做到的？这是每个得到这则消息的人的第一反应。 对于剧情人物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因为，这是人类战胜了怪兽，结果是好的，就能被所有人接受。在末世的恐怖下，能有这样战无不胜的英雄是每个人求之不得的。所以狂欢、造势、媒体采访、公众宣传，新风暴5人组几乎是在闪光灯下度过了一整天。 而对于先驱们来说，这却是震撼人心的消息。根据原剧情的设定，人类能够驾驶机甲已经十分艰难，即使主神任务中有所改变，也不能如此突出。因此，这次战斗结果引起了每一支战队的重视。 在终于安静下来的晚间，各支战队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小声讨论着今天的战况，以及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郝灵通依然认真地分析了红赤风暴的整个战斗过程，但其实其他队员已经不需要如此认真地听他的讲解了，因为他们的意见十分统一，孟辰和维埃里必有一人是散人。 “维埃里这个名字的出处是意大利。会不会是欧洲队分离出的散人？主神安排的身份，不会使用假名的。”朱伊美在试图通过对方的名字分析散人可能的背景。 “这样仍然是间接分析，无法确定对方的态度。”武定乾一直紧皱眉头。 郝灵通则在上下掂着平板电脑，神情看起来却颇为轻松：“无论散人是谁，至少目前他对我们并没有威胁。从他的做法来看，他的利益和我们是一致的。所以我认为可以尝试初步接触，而不用表现过激。” 武定乾点头道：“总的方略可以这样制定，我们先和他进行初步接触。” 在另一边沙俄队也在讨论散人的问题。 “红赤风暴的行为太奇怪了。”沙俄队的伊戈尔沉声道，他抚摸着腕部套着的一团野狐皮，狐狸的眼部是两颗精光流转的魔法石。随着他的抚摸，这两颗宝石就像活了一般，眼波流转。 “这次任务有散人参加。会不会就是散人在捣鬼？”罗曼是一名基因锁修炼者，一阶3段的实力让他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剑，“得要查出他来！” 伊戈尔点头，但是他仍然用平静的语气道：“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对我们做出威胁举动，我们可以隐秘行事。” 这时坐在上首的一名光头大汉，沙俄队队长乌里扬，突然道：“和他是谁比起来，我更关心的是他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这位一直沉默的大汉开口说话之后，沙俄队其他人都停止讨论，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他是如何同剧情人物通感又不会被记忆回溯暴露身份？他是如何同其他人完美通感的？还有他们又是如何独立干掉这许多怪兽的？” 说到这里他扫视其他人一周，“他是谁，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他究竟有什么能力这才是我们需要发现的。”他一挥手气势十足地确定下行动方案，“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严密监视其他战队的行动，并调查对方有可能使用的技能。” 美洲联盟则聚集在机甲停泊塔的顶层。两支战队6名资深者聚集在一起，他们讨论的话题也是针对近几天一系列奇怪的战斗。 “红赤风暴的行为很奇怪。”一名满头金发的澳洲队资深者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匕首。 这时美洲2队的怀特向地上抛出一个球状物体，它通体是富有金属光泽的银色，掉到地上蹦跳了两下便停下来，并在空中投影出一个全息影像，上面是两个人的音容笑貌。“不是红赤风暴的行为奇怪，而是这两个人。” “红赤风暴在我们进入初期，就像普通机甲一样，也会有正常的伤亡。但是他们加入红赤风暴之后一切都变了。红赤风暴几乎可以斩杀任何怪兽，无论质量与数量。” “其他战队是否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澳洲队的队长，海登，一阶3段基因锁强者开口道。 “我想其他战队也都有察觉。”怀特在耳朵带上一个同样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仪器。 “我们应该怎么办？”海登问道。 “杀掉他们，这些像苍蝇一样的散人，就是先驱的耻辱。”加西里开口便是杀气腾腾，这也难怪他会和汤龙一直针锋相对。 他这番不负责任的话也引起了其他先驱的反感，海登十分不快地说道：“他们又两个人，我们还没确定谁是先驱。此时大开杀戒会不会引起其他两队的过激反应。” “先把这些嗡嗡叫的散人杀掉，再去处理其他战队。”加西里不但高傲，而且嗜血。 怀特则仍然慢条斯理的说：“这些散人是任务过程中的最大变数。尽管现在他们还没有表现出危险的一面，但是我们谁也无法断定他们会一直安稳地待那里。所以散人的问题我们必须尽快处理。我们需要了解他们的任务和能力，然后不妨一劳永逸地干掉他们。”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美洲2队队长威尔逊开口道：“对待散人各战队一直是以挤压其生存空间为主要态度的，尤其是在任务世界里。为了减少节外生枝的可能性，一般而言，都会先着手解决势单力薄的散人。” “这次任务之所以会允许散人存活这么长时间，完全是因为对方的威胁实在太低，同时也是因为这是一次混乱的团战任务。为了减少冲突，我们才一直允许散人逍遥到现在。” “但是这一次，散人在红赤风暴里面的表现实在令人心惊。我们不能再允许他为所欲为了。更何况，我们已经联系上了我们的散人，摩尔先生。” “摩尔先生！”海登瞪大眼睛猛然站起，澳洲队另外两名资深者也面露惊色。“他竟然也在这个任务里。” “是的。”威尔逊缓缓点头道，“散人进入任务前是不知道任务世界的，所以我们只能在任务中等待散人主动跟我们联系。我们在今天早些时候接到了摩尔先生的暗号。” “有摩尔先生在，那一切都没问题了。”海登显得很兴奋。 “我们要为摩尔先生清理一切不安定因素。”威尔逊长身而起，其他人也随之站起，“行动吧，先从散人开刀。” 第24章 拷问 澳洲队队长海登正和美洲2队的怀特走在破碎穹顶的训练区内，这里不但有猎人训练场，还有疗养中心。已经是全人类英雄的风暴3人、孟辰和维埃里，在这里每人有一个单间，并且有专门的医生和护士负责他们的健康。 一阶基因锁3段的海登和一阶2段精神系修真者怀特已经能够应付大多数情况了。两名先驱对付一名散人，这已经足够了。而且那名散人感觉起来根本没有任何能力。 “我们不但要干掉他，而且还有从他嘴里挖出一些东西。”怀特满脸阴森的说道，但是他的表情却异常兴奋。 海登并不喜欢这样，但是在主神空间挣扎求生了许久，自然不会还像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棱角已经被磨平许多，很多不喜欢的事情，就可以视而不见。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速战速决，不要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为了完成任务，海登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其他战队还在虎视眈眈，我们在这里逗留时间越长越危险。” “放心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通道里异常安静，刚刚大战之后的英雄们已经早早进入梦乡。海登和怀特来到一个房间前，那个房间的门牌上写着——孟辰。 孟辰好整以暇地躺在床上，当那两人还在走廊内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他们。他们的实力和技能已经在灵魂锁的探查下一览无余。孟辰并没有动，他也同样不想惊动其他人。 危险从来是不请自来，就像现在。海登和怀特直接打开孟辰的房间，肆无忌惮地走进来。 “睡得真香啊，这倒省事了。” 怀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放射着微光的金属圆片，他用两指捏着这个金属片在自己耳根部的装备上一嗑。 一道像闪电一样的红色光弧连接在两个装备上，这条光弧不断扭曲并向外放射着密集的小电弧。 从这时开始，怀特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仍然两指捏着圆片，但是整条手臂都开始不住地抖动着。他像是在用极大的力量将手臂向孟辰伸展。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双眼充血犹如吸血鬼，脸上大滴汗液开始流下来。看起来他痛苦，但是他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兴奋。 他用扭曲变调的声音道：“这是我练就的绝技，能够在隔绝对方身体的基础上拷问他的精神。我会问出咱们想知道的一切，当然在那之后他就会变成白痴。” 海登咬了咬牙，他十分厌恶这些精神系魔法，他认为这些都是黑暗时代的邪魔外道。但是时下确实不是表达这些不满情绪的时候。所以他别过头去，不想看这一幕。 在这期间他偶然扫视到仍然淡定躺在床上的孟辰，心里没来由的一突。 这个人怎么如此镇静呢？他真睡得那么熟，一点也没察觉到身边多出两个人？怎么感觉他是有恃无恐呢？ 海登摇摇头，将自己的这些奇思怪想甩出去。他看到怀特已经将金属片贴在对方的额头上。那道光弧猛然放射出刺眼的白光，他下意识地用手挡在自己面前。 “说说你的任务是什么吧！”一个只有一盏昏暗黄灯的房间里，孟辰被锁在一张铁椅子上。宽大的皮带勒在他的四肢、胸口和腹部。 怀特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他要塑造一种恐怖、压抑的氛围。在这个由他塑造的精神空间里，他就是神。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先驱。”孟辰平静地答道。 “哦，这么简单就承认了。你让我很失望啊，我还想和你多玩一会儿呢。在这里有的是时间。” 孟辰环视一圈后道：“这是你创造的？你竟然能够把人的灵魂和肉-体分开？” “哈哈……”怀特仰天大笑，“借助我的精神装备，我可以直接和你的精神沟通，在这里我能够控制一切。” 说完，一道明亮的光线打在加西里身上。此时他坐在一个红色的真皮沙发里，手中举着红酒杯。 “哦，你用的不是灵魂锁的技能。”孟辰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关心，只是很淡然地说着自己的判断。 “哈哈，当然不是那种疲弱的能力。我可是精神系的魔法修真者。”怀特仿佛对自己这一身份十分满意。 “这么说，你第一个先找到我，而不是维埃里，也完全是巧合喽。” “是……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怀特突然暴怒起来，“在这里，我才是神，应该由我来提问！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演进任务；无可行动机甲，抹杀；无运行状态破碎穹顶，抹杀。” “啊……你为什么又说出来了！”怀特暴怒起来。他拍着沙发的扶手，面红耳赤的咆哮着。“你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会儿？我们重新来好不好，你不要说，我来想办法撬开你的嘴。” 一台机器从黑暗中逐渐显现身形，它能够自行移动，身上有很多触手。每个触手上都拿着一样设备，针、锯、钻不一而足。 “这是我设计的，你看它多完美。”怀特看着这台机器，眼睛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这是一个变态，以虐待人为乐。 孟辰的脸上也挂起一丝微笑，他轻轻说道：“是否完美还要你亲身试过才行。这样吧，咱们玩另外一个游戏，我来问，你来答，看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什么？” 怀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但是那台由他设计，已经不知残害过多少人的拷问装备却坚定不移的向他移动。 一根极细的钻头开始高速旋转，那嗡嗡声刺激着他的神经。钻头开始向着他的眼睛慢慢靠近。 “滚开！滚开！”怀特用恐惧的声音大叫着。他想逃跑，但是却发现自己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而不知何时孟辰已经站起来，开始随意活动。 “你为什么不怕我的精神控制装备？”他不信自己会这么就输了。 “我的能力就是有些疲弱的灵魂锁。” 第25章 混战 自从在上一次任务中遭遇反灵魂锁装备后，孟辰在面对先驱的时候，使用灵魂空间的过程中就会异常小心谨慎。 可没想到，怀特竟然主动使用这些构建虚拟空间的装备。这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了。自作孽不可活，谁也救不了他。 那耀眼的亮光一闪而逝，海登刚刚遮住眼睛，就发现房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这么快就完了？”海登发问。他有些奇怪，从刚刚怀特的表现来看，他不像是会快速完成任务的样子。 当他挪开手臂的时候，看到一条黑影向他袭来。黑影的速度很快，他一阶3段基因锁的能力都抵挡不住。 千钧一发，海登不做它想，紧急向后一跃。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背后竟然顶在冰冷的水泥墙上。 什么时候那里有墙了？这是海登脑海里迸现的最后一个想法。 紧接着，濒死的冰冷包裹住他。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在混沌中默默死去。 “美洲2队，怀特，死亡。” “澳洲队，海登，死亡。” 孟辰必须尽快行动，因为两名先驱的死亡信息主神已经开始广播了。 这次任务他以二阶2段灵魂锁的能力和相当于一阶3段基因锁的身体，足够在各个战队面前傲视群雄。除了美洲3队的队长威尔逊以外，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但是这次任务却过于严苛，他必须保持人类势力的机甲战力。而由于未知的原因，剧情人物已经不能产生新的驾驶员，因此他必须依靠先驱来完成这个任务，否则尽管有红赤风暴，他也只能面临独木难支的局面。 主神给他的是演进任务，但是却一直没有变化。另一方面怪兽的进攻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疯狂，而各个战队也处于散兵游勇的境地。整个任务眼看就要走到崩溃的边缘。所以美洲2队要战便战吧。 而且二阶1段的加西里和一阶3段的海登死掉之后，美洲联盟也实在没有什么战力了。现在唯一还能战斗的就只有威尔逊和加西里了。 孟辰感觉整个地面都在塌陷，坚硬的钢筋混凝土的楼板变成了沼泽。他的双腿被牢牢抓住。 紧接着一个繁杂的阵符在地面上出现，瞬间炙热的灼烧产生。地下岩浆仿佛在汹涌喷发，沼泽已经被它加热到沸腾。大颗大颗的气泡涌出水面，破碎之后释放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空气中也弥漫着危险的高温，这些跳跃着的火焰和地面的沼泽岩浆相辅相成。孟辰感觉自己身上的水分都将被蒸发。 火焰开始凝聚，那令人吃惊的高温和快速凝聚的疯狂力量令孟辰心中警铃大作。 “爆裂火焰！”一个高声吟唱在机甲停泊塔发出，即使身处训练区的孟辰也听得一清二楚。 超大范围的火系魔法在经过快速准备之后，砰然爆发。除了高温造成的灼烧外，自目标点急速膨胀爆炸的火焰，可以在一瞬间将周围的空气燃烧殆尽，造成叠加的第二次伤害。 这种无差别攻击的大范围魔法已经完全无视剧情人物了，几乎在魔法爆发的一瞬间，风暴3人和维埃里就化为灰烬。 真空之后是恐怖的空气回流，快速剧烈的气压变化导致这里的建筑也受到根本性损害。墙体开始出现裂纹，紧接着伴随一阵剧烈的晃动，训练区被加西里的魔法彻底毁灭。 无数道身影向着这里飞掠而来，资深先驱都在飞速靠近这里。 威尔逊开始施放第二个图腾，地震术。 这是雪上加霜，还有几根坚强挺立的柱子在这阵突如其来的地震中倒塌殆尽。威尔逊在试图找出孟辰。 与此同时，加西里的冰箭术正在成形。 “他杀掉了红赤风暴的驾驶员。”汤龙大吼一声。下一刻他竟然直接攻向了加西里 仓促转换方向的冰箭术在汤龙身上炸裂。冰晶碎去之后，汤龙的身上浮现出一层嫩绿色的光芒。朱伊美为他加持了防御。 “你们竟然偷袭！”加西里大吼。 抗拒火环加持在他身上，顺发的小火球像连珠炮一样打向汤龙，暂时抵挡住他的突进。美洲联盟还有两名低阶资深者，他们也向天洲联盟发动过一次远程攻击。但是都被郝灵通的太极八卦旗阵法拦下。 “天洲联盟为什么偷袭我们？”威尔逊也高声问道。 “你们伤害红赤风暴的驾驶员会使我们的任务更加困难！”武定乾说得义正辞严。 但是汤龙却根本没有给加西里喘息的机会，他猛冲上来，怒喝道：“我说过，要在这个任务里结果了你。” 加西里和汤龙战作一团。 “沙俄队是不是也要偷袭？”威尔逊又转而向沙俄队发问。 “我们中立。”沙俄队长乌里扬高声道。 “很好！” 伴随着威尔逊一声断喝，天洲联盟所在区域竟然出现地裂。紧接着熔岩自地裂中冲天而起。通红的火焰柱此起彼伏的升腾起来。 朱伊美没办法帮汤龙加持了，她、郝灵通和拉美队的弗朗哥三个人拼命发动自己的功力，才勉强抵抗住威尔逊的攻击。而武定乾则擎起重型狙击步枪，向着威尔逊激发。 一次剧烈的爆炸在威尔逊面前迸发，爆炸过后细小的闪电凝聚在他身前，形成一面闪电盾牌。 拉美队长卡洛斯冲上去和汤龙一起向加西里宣战。 加西里挥出一堵火焰墙，紧接着天空中开始聚集雷电。接下来一阵旋风自他周身刮起，风借火力，火乘风行，风火交融后绕体急速旋转。 他在试图用两种火焰魔法保护住自己，然后使用拥有禁咒威力的大雷电术轰击二人。 只可惜，两名基因锁修炼者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尤其是拥有同阶实力的卡洛斯直接穿过火焰墙，一拳轰向加西里。他在用自己的肉-体碰撞加西里的风火轮。 而汤龙随后便到，他抽出鬼头大刀。 鬼头大刀在他的手中变得当真刀如秋霜，雪白的刃部划开天地。一抹惊鸿斩向加西里。 第26章 有种别跑 鬼头大刀如一条黑龙啃噬在风火防御上，烈焰漫卷，恶叫鸣鸣。 蓬勃的火焰已经延伸到汤龙和卡洛斯的身上，他们的须发和衣服都在燃烧。他们的周身产生一层罡气，火焰悬浮在其表面。 他们所在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浓黑如墨的积云如泰山压顶，汹涌翻腾偶有诡异的紫色展露。细小的雷电在乌云间编织，雷电的轰鸣越来越响。 大刀和铁拳在一分一毫地向前挪动，它们在和雷电赛跑。 卡啦…… 一道闪电劈开天地。与此同时，鬼头大刀也笔直砍在加西里的头上。 乌云散去，重见天日。汤龙和卡洛斯浑身焦黑，一缕缕黑烟升腾而起。他们二人摇摇摆摆站起，一阵微风刮过，身上竟然有碎屑飘飞。 “哈、哈哈……我就说要干掉你。”汤龙鬼头刀柱地，支撑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在哈哈大笑，红色的嘴唇和洁白的牙齿在他的黑脸上分外夺目。 加西里仰面躺在地上，一道伤痕自额头一直延伸至胸口。伤口没有血液流出，但是明亮的火焰正在伤口上燃烧。火焰的颜色由黄转白，由白转蓝。蓝色的火焰跳动着最后包裹住他全身。 这位魔法修真者最后被自己的魔法反噬，在这个世界里只留下随风飘散的灰烬。 “美洲2队，加西里，死亡。” 当主神广播响起的时候，威尔逊用魔杖在地面重重一顿。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图腾在地面浮现。这个图腾的符文是黑色的，它像一张大口，将周围的阳光吞噬。 “瞬移图腾！他要跑！”郝灵通急声道。 但是天洲联盟已经没力量留下他了，顶住他的攻击已经抽干三位低阶先驱力量，汤龙和卡洛斯失去战斗力。 而武定乾已经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战力，他拿出了一挺狙击炮。25毫米口径弹药连珠炮一般打在威尔逊的光盾上，每一次都会令它一阵飘摇。但是威尔逊总能撑住，而且他还有力量发动瞬移图腾。 图腾的能量开始聚集，深邃的异空间从地面升起，威尔逊的身体渐渐没入其中。 在一旁观战的乌里扬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转身走开同时道：“结束了。” “干掉他呀……”汤龙几乎将牙齿咬碎。 焦黑如炭的皮肤在的皮肤被崩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鲜血一股股流出，像伤口流下的眼泪。它被肤表的高温蒸发，留下一道道暗红的痕迹。 “咳、啊……”他已经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迈不开步子，最后只能像一截木炭轰然倒地。 “哼哼……”威尔逊发出一阵冷笑，“你们竟然妄想把我留下？你们伤害到一位即将踏入三阶领域的强者。我记住你们了，天洲队等待来自美洲队的无尽怒火吧！” 异空间已经没过他的脖子，他的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像一只受伤的狼，恶狠狠地盯着天洲队。 武定乾的攻击依然猛烈。但是威尔逊只需要拦住头部即可。那些子弹灌注了武定乾的灵力，如此长时间的攻击已经令他油尽灯枯。他的眉毛、须发皆已银白，但是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 “没用的……”异空间没过他的嘴巴，鼻子…… 最后露在外面的只剩下一双冰冷的眼睛，爆射出恶毒的光芒。 “记住你们做过的一切，等我回来……” 异空间逐渐没过他的眼睛，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武定乾又打出最后一发子弹，这枚金黄色的子弹划出一道流光，狠狠打在威尔逊的光盾上，光盾为之色变。子弹嵌入光盾，金黄色光晕向外扩散，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延伸。紧接着墨绿色的光晕推回来，随着墨绿色光晕推展，一切又恢复原状。 也就是这样了。金弹被威尔逊的光盾推开，掉在地上。 武定乾一直在尝试，他在用子弹反复轰击同一处地方，最后又用最强的一发子弹，希望能够破开对方防御。然而，高出一个段位的实力不是通过技巧可以弥补的。那枚花费500功勋值兑换的金弹也只是无功而返。 他不敢使用全力，谁知道沙俄队是否会趁人之危呢？如果那样就真应了那句寓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武定乾放下枪，看着异空间逐渐没过威尔逊头顶。此时放他走，无异于放虎归山。但是又能如何？这次任务要分出很大精力提防他了。 威尔逊已经撤掉光盾，瞬移图腾正在收缩，它即将完成最后一步。 “有种你就别走！”一声爆喝。 一个身影从废墟中跃起，他像一只大鹏滑向威尔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纳手伸入异空间中。下一刻他竟然把威尔逊从里面揪出来。 乌里扬悚然回首，武定乾大惊失色，汤龙目瞪口呆。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威尔逊竟然被人从异空间中揪出来…… 异空间是这样脆弱的吗？ 威尔逊出来之后，瞬移图腾消失。而他就像是被抽出的纸巾，根本无力反抗。一把利刃在他胸口直没入柄。 “美洲2队，威尔逊，死亡。” 轰……主神广播不亚于晴天霹雳。 威尔逊竟然这么就死了，竟然被一把匕首杀死了。他的光盾呢，他的图腾神力呢？ “即将踏入三阶？你还差的远了。”孟辰冷笑着站起。 二阶、三阶之间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同时二阶3段，威尔逊这种刚刚踏入此境界的粉嫩新人无法和巅峰状态的安达刚相比。 孟辰正是利用了他和武定乾等人的战斗，才轻松干掉他。 事实上，孟辰并不是用匕首杀死他的。在威尔逊撤去光盾，即将完成瞬移的时候，就是他最掉以轻心的时刻。孟辰将他纳入灵魂空间，并且趁他掉以轻心的瞬间吞噬了他的灵魂。 灵魂空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迅速了，以至于孟辰在吞噬掉他的灵魂之后，再用匕首刺入他的心脏这两件事几乎重合在一起。 在武定乾等人看来，威尔逊就是被他用匕首杀死的。 第27章 没有风暴的日子 这个人也不是很强啊？ 在场每一个人都有这个感觉。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力量。哦，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于基因锁一阶3段。但也仅此而已了，正常情况下，他根本没能力伤害到威尔逊。如果不是和天洲3队的战斗消耗了太多的功力，如果不是瞬移图腾即将完成而掉以轻心，这个人不可能伤到威尔逊半根汗毛。 “你就是那个散人吧。”郝灵通首先道。说话的过程中，他已经用太极八卦旗将天洲联盟全部先驱包裹住。 而沙俄队也停下离开的脚步，和孟辰遥遥相对。三方势力，站在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 “很显然是这样的。”孟辰回答的很随意，他并不想现在多说任何一个字。 “是你在主导红赤风暴？”乌里扬的声音响起。 “当然！” “可惜，现在你不行了。”乌里扬看看废墟。那里埋藏着风暴3人和维埃里。 孟辰没有回答他，而是面带微笑。他的表情让先驱们捉摸不定。 “你的任务是什么？”这次是武定乾发问。 “和你们的并不矛盾。”孟辰仍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这也算是一种明确表态，这和大家的判断基本吻合。 面对他，大家都有很多问题希望解答，但是现在俨然不是聊天的时候。在获得几个基本问题的答案后，天洲联盟和沙俄队缓缓退去。 而孟辰也走向指挥中心，既然已经暴露他就可以大大方方随意走动了。更何况他还是剧情人物的英雄。 在威尔逊死后，美洲联盟被轻松一空。现在又有两台空余机甲了。沙俄队占据了突袭者，而天洲联盟则获得回声军刀。 汤龙和卡洛斯是外伤，所以在使用过事先准备的药物后又生龙活虎了。 武定乾在分配机甲：“卡洛斯和弗朗哥驾驶危险流浪者，汤龙和琪琪驾驶探戈狼，朱伊美和郝灵通驾驶回声军刀。我仍然留守破碎穹顶。沙俄队也获得了一台机甲，他们也会留下一人，想必应该是乌里扬。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很有利。” 汤龙甩着胳膊，他一边检查自己的身体，一边道：“散人已经暴露，他对我们的威胁就小多了。” 郝灵通捻着自己的眉毛，皱着眉头思考着现在的局面，“但是我们也没有这个神秘力量的帮助了。所有能和他通感的猎人都被美洲2队埋葬了，他也不会和我们通感。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怕什么，我们现在有三台机甲，又没有美洲2队拖后腿。”汤龙站起来，他坐着健美的动作，显示着自己的肌肉和力量。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把他招揽过来？”朱伊美突然冒出一句。 “不可能！”汤龙最先嚷嚷起来，“你没看那小子的回答，超跩的样子。面对战队他竟然如此淡定，他就是一个散人，散漫的人。” 郝灵通仍然在捻着眉毛，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我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究竟是怎样成为散人的？” 他的问题成功将众人引入深思。 “成为散人的途径唯有战队解散和自愿离开。而从来没有听说过天洲队被全军覆灭过，除了安达刚以外，也没有谁主动离开过。那么这个散人是怎么出现的？” “还有他的能力是什么？看起来只有一阶3段的实力，但是在两支战队虎视眈眈之下，竟然毫无畏惧之色。他究竟还有什么底牌？” 汤龙大笑着把郝灵通的手拍下来，惹得后者对他怒目而视，“想这么多干什么，他现在没有对我们不利。” “那是因为任务不矛盾，如果以后任务矛盾了怎么办？”郝灵通大怒。 武定乾十分沉稳地说：“这次任务我们对他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退出任务世界后，我们要尽量调查他的情况，我也会向1队的资深者们询问，看看是否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现在大家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熟悉机甲！” --------------------------------- 来到指挥中心的孟辰感受到了气氛的沉重。当他走进门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他们纷纷起立，并且随着他的移动而转换视线。一股哀伤的味道在笼罩着他们。有些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甚至眼圈红红，咬着下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红赤风暴完了！”不知道是谁最先哭出来。那悲痛的声音仿佛在痛斥上苍的不公。 哭泣是会传染的。很快所有人都失声痛哭。只有汉森和蔡天童等少数几人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汉森走到孟辰面前，他咬着牙，深呼吸了几次才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我们无法为你配齐驾驶团队了。由于红赤风暴用的是模拟操作系统，所以必须最少有4个能够通感的猎人。这一点李暮宇也没有办法，他的新理论只能处理两人操作的数字系统的机甲。” 孟辰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大落地窗边。那俯视着整备区内围绕着5台机甲的工作人员，熙熙攘攘的人们在忠实地履行着各自的职责。 “害群之马已经付出代价了。”孟辰指的是什么，其他人自然知道。 蔡天童显得很颓丧，以至于一直在呼叫他进行通感试验的信息都没有发现。“但是我们的代价太大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就可以收获的。”孟辰依然没有回头，“这些人的力量十分强大，如果他们能够相对团结，那就可以抵挡住怪兽的进攻。” 指挥中心内并没有人回复孟辰的话，因为大家已经对先驱之前的表现丧失信心了。 “但是我们永远失去红赤风暴了。”蔡天童道。他的话又引起众人一阵唏嘘。 “我还在，又谈何永远？”孟辰背身站在那里，在众人眼中似中流砥柱一般高大。 尽管大家并不相信孟辰的话，但是也让这些悲痛欲绝的人找回了一些心理安慰。 蔡天童开始调整控制台，五台机甲的通感控制也开始陆续启动。 百米高的巨型闸门缓缓打开，机甲依次滑出，进入到广阔天地中。 第28章 大漩涡 五台机甲的行动令众人疑惑不已。这些视终生如粪土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用功了？ 两支战队竟然不约而同地开始尝试训练机甲之间的配合和战术。这在美洲联盟存在的时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三个和尚没水吃，那么两个和尚的时候至少还能保持冷漠的共存关系。 五台机甲自动分成了两支队伍，他们也走到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开始尝试每一款武器和每一个动作的具体潜力。破碎穹顶内看到这一幕的人，又恢复了一点希望和振奋。他们心里嘀咕着：也许情况真的向好的一面转变了…… 然而……并没有！ “大漩涡！”这一次是执行观察警戒任务的直升机最先发出警告。 “不可能！”蔡天童叫起来，他在中央控制台上连续扳动了一串开关，“监控台上显示……完全没有能量反应。”蔡天童回身望向汉森，而后者也只能盯着一无所有的显示器，茫然出神。 “指挥中心都是白痴吗？”直升机飞行员已经暴怒起来，他把监控调整好方向。 画面被传回指挥中心，当人们看到视频图像的时候，整个破碎穹顶产生了一次整齐的惊呼声。就在距离奇迹线不远的地方已经出现数个大漩涡，直升机甚至都可以用摄像机直接捕捉它们的图像了，而怪兽监控网络竟然没有任何读数。 蔡天童像突然想起什么，在中控台上敲击几下键盘调出了一幅图像。他狠狠砸了一下控制台，然后指着屏幕对汉森道：“这是海啸预警系统，我调取了它的数据。海底计浪器、浮标、卫星、地面接收站等发回了海洋监测数据，确实有大漩涡产生。但是我们的怪兽监测系统上却什么都没有。” 汉森看了一下屏幕，神情严肃：“这说明……” “这说明，怪兽的能量反应被屏蔽了。”蔡天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道，“怪兽学会了隐身术。” “快看远处还有……又出现了好几个！天啊！我已经数不清了！”直升机飞行员像个小孩似的惊叫连连，现场的情景令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所有直升机起飞！”汉森大吼着，“我们现在只能依靠直升机进行应急预警了。快！全体出动！所有能飞的东西全部上天。” 破碎穹顶突然变成了蜂巢，从那里一时间有无数飞行器升入天空，像一群蝗虫铺天盖地向前线扑来。 机甲也感觉到异常了，尽管他们的远程雷达没有任何反应，但是那已经泛起一层白色水花的天际线却被望远系统捕捉到。每一位先驱都知道，怪兽又来了。 郝灵通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之后说道：“看起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这次怪兽进攻的节奏十分诡异，就好像已经知道机甲所处的具体位置，所有大漩涡都围绕机甲而生。 “后路也被切断了。”卡洛斯看了一下返回破碎穹顶的方向，那里也有漩涡，具体几个已经没有精力去认真数了。这种点数的工作还是交给直升机好了。 “沙俄队已经行动了，他们正向破碎穹顶冲去。我们也要尽快选择目标！”汤龙喊起来，在他控制下的机甲摆出了一个防御动作。 “攻击最先出来的漩涡。”武定乾通过先驱自己的通信系统下达命令。 最先出现的大漩涡，在最远离破碎穹顶的方向，如果先攻击那里就会背向岸边。 “先打开包围圈，再考虑返回基地！”武定乾的命令十分明确，而且也很明智。 天洲联盟的三台机甲迅速行动起来。探戈狼放下两门重炮，瞄准正在逐渐从大漩涡内升起的怪兽。它已经露出自己粗糙的背部，随着它的呼吸，那如山峦宽阔的后背在上下起伏。 在它还没有完全显露身形的情况下，天洲联盟抢先发动攻击。探戈狼一炮激发，还无法自由行动的怪兽被打得前仰后合，它狂躁不已的扭动着身体，吼叫震天。可惜大漩涡内的异空间还在限制它的行动。 回声军刀最先发起冲击。他的腿部采用反关节设计，具有极强的奔跑能力。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他的机甲全部采用流线型设计。这是一台白色的机甲，他在海洋中奔跑的身影，当真如一柄利剑出鞘，雪白的剑身划开海水直刺目标。 探戈狼的第二炮再次准确命中怪兽，这头五级的憎恶竟然被破开了一条手臂。在它还没有缓冲过来的时候，回声军刀已经揉身撞入它的怀里。 尽管回声军刀是敏捷型机甲，但是七千余吨的重量再加上他奔跑的速度，也足够令憎恶难以抵抗了。一声令人气闷的撞击之后，憎恶雪崩一样砸入海底。 这时回声军刀又显示出他的灵活。还在空中他的两把腕刃就像杂耍一般在憎恶身上连捅数刀。在刚刚坠入水中的刹那已经弹跳而起。 憎恶那条粗壮的尾巴从水下抽上来。尾巴尖端是一个巨大的狼牙棒。上面的尖刺还勾着海底的泥沙。它的尾巴是秘密武器，如果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击中，回声军刀会被腰斩。 危险流浪者跟上来了，他比回声军刀要大得多，速度虽然慢，但是力量和攻击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卡洛斯突然翻动手腕，佛朗哥也做出同样的动作。霎时，危险流浪者的右护手上，一条长长的鞭子霍然甩出。鞭子由一排高压电缆将一节节锯齿状的金属串接而成。卡洛斯和佛朗哥握紧拳头。鞭子突然挺直，金属节节环扣，清脆的叮当声在操作舱中回响。 即使没有亲自握在手上，两名猎人也能感受到这柄链剑的重量，分布均匀，极富杀伤力。 危险流浪者已经冲刺到最高速度，他含胸手臂，紧接着又用最快的速度将手臂甩出去。借助后背和腰腹的力量，链剑快如闪电。众人只看到一道太阳反射光向憎恶斜劈过去。 憎恶的尾巴一分为二。 而两名猎人没有给它更多的机会，链剑被他双手持握。危险流浪者用自己的重量和速度将这一剑刺出。利剑在憎恶的胸口直没入柄。 第29章 鬼头大刀 五级怪兽的狰狞与恐怖在此时展露无遗。被危险流浪者用链剑刺破心脏的憎恶仍然狂暴不止。它的三条手臂将压在它身上近万吨重的机甲高高抛起，甩到一边。金黄色的血液已经从伤口喷涌而出，但是它却毫不在乎。仿佛在自家池塘戏水，海洋被它搅得天翻地覆。 “等离子炮！”卡洛斯喊道。 危险流浪者的右拳迅速收缩并重组成炮管。前臂圆形伸缩式炮口周围环绕着四组对称的加速轨道。腕部的法兰盘转动，将等离子炮固定。电源启动后蒸汽缭绕，静电火花噼啪作响。 第一炮不偏不倚正打在头部，憎恶刚刚起身又被打入水中。第二炮接踵而至，憎恶长臂乱舞，哀嚎震天。 卡洛斯和佛朗哥没有停下来，一炮接一炮轰击在憎恶身上。憎恶只能在水下挣扎，海水、怪兽毒蓝和金色血液混合在一起瞬间发生化学反应，它周围的水霎时沸腾起来。憎恶的三条手臂在海面胡乱地拍打着，然后慢慢下沉。 憎恶被杀死。在三台机甲的合击之下，它连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就彻底失去生命气息。 危险流浪者走过去，从憎恶身上将链剑拔出。 “小心！”朱伊美大声预警。 危险流浪者几乎是下意识地完成了防守动作，他把链剑挡在自己的胸前。一团幽蓝色带着令人作呕气味的酸液打在链剑上。尾立鼠的远程攻击被挡住，但是仍然有零星酸液溅射到机甲的胸口上。随着一阵“丝丝”声，一片强烈的白烟从机甲护板上升起。让危险流浪者身处迷雾中。 轰…… 探戈狼再次抢先开火。尾立鼠的身上炸开一片火花。他为危险流浪者提供了宝贵的机会。 危险流浪者开火了。伴随着撕裂空气般的轰鸣，等离子炮弹穿膛而出。高温在海面犁出一道凹痕，海水蒸发，雾气升腾。烟气弥漫中，回声军刀借着雾气的掩护，在向尾立鼠飞奔。 危险流浪者又开了一炮，尾立鼠的甲壳碎块漫天纷飞，等离子爆炸的强大威力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第三炮在它的胸口炸开，终于将它前胸的厚甲打开。它向后倒下去，在海里翻滚着，搅起大片沉沙。 尾立鼠身上是烧焦、冒烟的甲壳。它的身体上一个大豁口，部分甲壳的内侧构造一览无余，还能看到一些仍在跳动的奇怪器官。 回声军刀已经杀到，他弯曲狭长的腕刃狠狠插入伤口中，又透体而出。尾立鼠挣扎了几下就只剩下无力的抽搐。 2:0！众人心中升起无上的兴奋。怪兽也并非想象中的强大！ 但是下一刻他们发现，在这段时间大漩涡中的怪兽已经全部到达。十几头各种类型的怪兽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天洲联盟的境况还算好，但是沙俄队已经很不乐观了。他们由于突破方向的错误，被5头怪兽围在中间，两台机甲只能背靠背站立，形势岌岌可危。 浑身上下全是大刀的病毒向探戈狼发动冲击，它挥舞着两把斧头不准备留给对方一点机会。回声军刀和危险流浪者无法救他，因为在他们周围竟然有三头尾立鼠包围，它们在用毒液弹远程轰击。 “呀！我讨厌病毒和尾立鼠。”琪琪尖叫起来。 在第一次进人任务之后的战斗中，琪琪就曾经因为怪兽的样子太可怕而精神崩溃，险些导致突袭者被击毁。不过上次她是和汉森做搭档，普通人的汉森自然无法扭转琪琪的精神。但是现在汤龙则能够稳稳控制住局面。 “哈哈……琪琪别怕，咱们把它生劈了！”汤龙仰头大笑。 病毒在向突袭者飞速冲来，这感觉就像是面对一座山在水中狂奔。琪琪听到汤龙说的话，把捂住眼睛的手稍微拿开，但是又看到气势汹汹的病毒，立即尖叫一声再次捂住眼睛。 汤龙和琪琪之间的通感依然稳固，但是二者段位相差太多，所以汤龙能够稳稳控制住机甲的动作，此时琪琪不过是一个承担精神压力的灵媒而已。 病毒奔跑的浪花比大楼还要高大，海底被踏得咚咚作响，波浪拍打着探戈狼， 而汤龙仍然平淡地看着对方，他伸手到自己的背后虚空一握，做出一个抽刀的动作。探戈狼也模仿他的动作，从背后经前胸到左肋，做出一个挥刀下摆的动作。只可惜什么也没有，这让他看起来很滑稽。 操作舱内汤龙双手仿佛握住一个刀柄，他微微向左倾转身子。双目冷冷注视着病毒，即使他已经能看到在对方甲壳缝隙中那比猎犬还要巨大的寄生虫在爬来爬去，也没有丝毫动摇。 几股烈焰在他双手前方逐渐汇聚，它们在高速旋转，逐渐壮大。这些烈焰凝聚在一起，变得犹如白日一般明亮。它仿佛能够燃烧空气，渐渐地它显出固定的外形，并向两边延伸。一边变成了厚重的刀身，另一边一直延伸到汤龙手中，形成一个刀柄。 轰…… 火焰爆开，整个操作舱都弥漫着汹涌的烈焰。温度有些升高，但是并没有任何危险。 这个变化引起了琪琪的注意，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到旁边双手持握鬼头大刀的汤龙。 烈焰还在鬼头大刀上燃烧，明亮的火焰映照在汤龙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像笼罩在火焰中。汤龙的表情从没有如此专注过，他的双眼仿佛也在熊熊燃烧。 “呀……汤龙哥哥好帅……”琪琪尖叫起来，她两眼冒出无数小星星，病毒的冲击也不怕了。 “哈哈……让你看看更帅的。” 汤龙手中正在燃烧的鬼头大刀不见了。但是在外面，和汤龙做着同样动作的机甲，双手之间赫然出现一柄放大了无数倍的鬼头大刀。 大刀一半没在水中，但是火焰却仍然蓬勃地燃烧着，而海水却不受影响，仍然在一波波冲击着探戈狼。 病毒猛然一跃，泰山压顶； 探戈狼挥刀上撩，火海无边。 第30章 一刀斩天下 三十多米长的巨型鬼头大刀，夹带着滔天烈焰，自下而上斩过病毒。燃烧起来的血液、海水和怪兽毒蓝洋洋洒洒形成一道火焰瀑布。 病毒的一条前肢被砍下来，金黄色的血液入注一般喷出。紧接着，探戈狼又把高高甩起的鬼头大刀拉下，几乎是顺着原路斩向病毒。 暴烈的火焰包裹着锋利无比的鬼头大刀，病毒的甲壳接触到火焰便好像融化的玻璃。大刀斩过之后，伤口竟然形成闪烁着夺目光彩的硅晶体。这一次病毒再没有刚才的好运了，鬼头大刀毫无阻隔地将它劈开。 两刀，惊天动地的两刀。三级怪兽病毒在探戈狼的面前只能走下两刀。 这一瞬间，所有怪兽都停滞了，它们被探戈狼的神威所吓倒。 而下一刻，它们所做出的的反应却令人震惊，它们竟然放弃攻击机甲，转而向破碎穹顶冲去。 “不要让它们靠近破碎穹顶！”汉森大声下达命令。 一旦怪兽突破机甲防线，破碎穹顶将无险可守。机甲们跟在怪兽后面向破碎穹顶猛冲。 “除指挥人员和防卫人员外，其余人全部离开。快、快！”汉森的命令在破碎穹顶内回荡。他这是要让大家撤离了，破碎穹顶很可能失守。 “我们还有什么防御手段？”汉森走到蔡天童身边问道。 “我们还有怪兽防御墙和岸防炮台。”蔡天童在屏幕上调出地图。从那上面可以看到围绕破碎穹顶建造的一条绵延上百公里的怪兽防御墙，在沿岸高山上还有构筑好的永久炮台。 “这些根本没用。呼叫核弹吧，目标就是破碎穹顶。”汉森根本不认为这些防御能够抵挡怪兽的进攻。 直升机和雷达已经能够捕捉到怪兽的信号，从地图上能够看到11头巨大的怪兽从四面八方冲向破碎穹顶。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尾立鼠并没有使用飞行能力，它们还在后方缓慢地踱着步子。如果它们飞过来的话，将没有任何武器能够阻拦它们。 最先冲击防御墙的是入侵者，它是额头处拥有一把斧形巨角的三级怪兽，它的存在仿佛是专门用于突破固定防御工事的。它只挥头三次就把50米厚、百米高的防御墙撞出一个巨大缺口。 它青灰色的身体疯狂地挤进缺口，大块的防御墙崩落，混凝土在它皮肤摩擦下竟然像面粉一样纷纷扬扬飘落。断裂的钢筋好像毛刷，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入侵者将身体缓缓后退，然后猛然向前一冲，这一次它的肩膀已经冲过防御墙，只要再有一次，它就能打开一处缺口。 “开炮！”汉森怒吼。 轰隆……数百门火炮同时激发，仿佛晴天霹雳。大地颤抖，空气哀鸣，整条岸线上火光连成一片。卡在缺口内的入侵者被直接打出防御墙。 火炮开始连绵不绝的射击，高大雄伟的破碎穹顶也在炮火中风雨飘摇。指挥中心内，灰尘从天花板的缝隙内飘落，惹得大家一阵咳唆。 入侵者仿佛一个炸开的大爆竹，火光在它身上浓郁得化不开。然而它仅仅只是踉跄了一下，便又重新顶上来。仍然是怪兽特有的行动风格，缓慢而有力。 防御墙和火炮根本不足以抵挡怪兽，入侵者冲进来了，从现在开始没人能挡得住它。在它后面又有接二连三的怪兽撞在防御墙上，很快人类最后的一道防线就将被突破。 三枚蓝色毒液弹越过防御墙砸在人类炮兵阵地上。浓郁的毒液爆裂开来，火炮被融化了，没有穿着防护服的炮兵惨叫着，在阵地上没命地奔跑着。很快他们就倒在毒液中，最后连身体都被消融。 怪兽竟然也会火力覆盖。指挥中心每个人心中一片冰凉。怪兽越来越聪明了，到最后它们会不会超过人类？ 整备区已经肃清了，偌大的破碎穹顶只剩下指挥中心还有人。他们必须坚持，因为前方还有机甲在战斗，他们必须保证通感设备工作正常。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够坚持多久，怪兽如果毁掉破碎穹顶，他们将站在全人类的最前面迎接死亡。 但是如果那样，机甲驾驶员将断开通感，人类也将失去所有迎战怪兽的能力。 五台机甲已经在拼命回防了，但是看起来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他们自己也面临厄运。 从机甲的左侧，一头玫瑰红的怪兽潜泳而来。它像一头核潜艇般庞大的鳄鱼。它的速度很快，当阿尔法发现它的时候，怪兽已经近在咫尺了。 “是迅龙，小心！”蔡天童惊呼，“躲开，不要硬抗！” 五级怪兽迅龙，拥有极高的速度和防御力，尽管它的攻击力只具有三-级的水平，但是它跃出水面发动冲撞的一刹那，却有如天崩地裂。 阿尔法连抵抗一秒钟都没做到就被迅龙撞出百米开外，他的胸口塌陷出一个大坑，各种裂痕下暴露出里面的机构，机油、冷却液横流。 被压在水下的阿尔法一下一下重击着迅龙的后背，但是它坚硬的甲壳完全无视这些攻击，它仍然在努力地扩大着阿尔法胸前的伤口。 突袭者冲上来了，它弹出光剑刺向迅龙后背，可惜只带起一串火星。他又在迅龙身体其它部位尝试过，甚至连相对薄弱的腹部，都不能伤害到它分毫。突袭者猛扑去，把迅龙掀下来。 阿尔法终于得到机会站起来了。可惜迅龙的尾巴正好抽击上来，砸在他的操作舱上。阿尔法仰天倒下去。乌里扬坐不住了，他背上兑换自主神空间的单人背包飞行器，冲向战场前线。 “阿尔法！”指挥中心内一片惊呼。 “通感正常！”蔡天童发出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伴随着他的话语，阿尔法再次站起来。众人看到他的操作舱已被迅龙击碎，从里面流出海水。但是阿尔法还在顽强坚持战斗。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扑上去，铁拳翻飞，拳拳到肉。和突袭者一起，大战迅龙。 第31章 最后时刻 迅龙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弱点，它甚至连眼睛都不露在外面。阿尔法和突袭者两位泰坦，就像抱住一个大石柱，无从突破它的防御。两台机甲和迅龙直打得昏天黑地，海浪一波**开拍击在防御墙上，掀起的浪花比墙体还要高。 一道道火花在迅龙身上暴起，甲壳碎片纷纷扬扬落下。看起来迅龙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它的两条短粗前肢只能无助地挥舞着，却伤害不到两台机甲。 阿尔法和突袭者更加大胆了，他们仿佛看到无穷的功勋值在向他们招手。 “阿尔法，走！”乌里扬飞临战场上方大喊，“你们的操作舱已经失去密封了！” 而激战正酣的阿尔法却没有服从他的命令。阿尔法猛然扑上去，跃到迅龙的背上。他像一位搏龙勇士，挥舞起铁拳轮番砸着迅龙名义上的头部。 迅龙猛然一挣，阿尔法身体不稳被它晃下来。他没有稳住自己的身体，跌倒在海底。大量的海水涌进，两名猎人被汹涌灌入的海水紧紧压在操作舱壁上。猎人套装保护着他们，使他们能够在水下呼吸。两名猎人还处在通感状态，并且他们还对机甲又百分之一百的控制权。 “站起来，排出海水！”汉森在指挥中心大喊。机甲无论外部或内部都并不惧怕海水。但是仍然小心为妙。 “我们重新站起来！”两名猎人异口同声道，他们的动作也出奇的一致。 但是透过摄像机，蔡天童发现一个巨大的物体穿过水面插入水里。水深不大，阳光照射下，一切都在波光粼粼中如梦如幻。 那是迅龙的头部，拥有像鳄鱼一样的长嘴，那每一颗牙齿都比人还要高。阿尔法挥出一拳希望将它打开。可惜坚硬的外壳不但保护了迅龙，而且吸收了他拳头的力量，迅龙不受阻隔地贴近到阿尔法的操作舱。 它张开嘴了，那几乎能把他整条手臂吞进去的巨口打开。令人吃惊的是，那里面不是深不见底的食道，而是一片红色肌肉，以及各种韧带和隔膜。一个瘦小的头部从里面伸出来。它的颜色是赤红的，在水下依然清晰可见它的五官。迅龙原来是把头部隐藏在一张大嘴里，获得最高防御。 这颗真正的头颅飞快地弹出，靠近到阿尔法操作舱前，然后它也大大张开嘴巴。摄像机清晰无误地捕捉到这一幕，众人被它的行为吸引过去，所有人都盯着那张嘴。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想法——难道那里还有另外颗头颅？ 只可惜他们等来的不是另外一颗头颅，从真实头颅的口器中一团夺命的蓝色喷涌而出。 摄像机的视角和杰克等人的差不多。所以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那团蓝色像胶质物，在水中不溶不散，忽忽悠悠地打在操作舱上。 “弹射！快跑！”蔡天童突然大吼起来，他瞪大眼睛盯着屏幕，脖子上青筋突出。“那是怪兽毒蓝！” 胶质物一碰到操作舱便产生大量气泡，气泡升腾干净之后，一切便都被腐蚀殆尽。 两名猎人知道大难临头了。他们飞快地按动一些按钮，行动控制组件开始从他们身上断开连接。第一名驾驶员已经被送上弹射通道，他开始加速…… “不！挡板！”蔡天童再次惊呼。 刚才激烈的战斗中，由于动作部件被损坏，弹射通道最外面一道装甲板被卡住，并没有打开。第一名猎人加速撞在装甲板上。他没能出去，被挤死在装甲板之后。 第二名猎人害怕了，他脱开行动控制组件，悬浮在操作舱中。他犹豫了，逃生通道被堵死，而操作舱又被迅龙封锁。仅仅是这短暂地几个呼吸间，怪兽毒蓝已经涌进操作舱。他贴在墙角上，看着那团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怪兽毒蓝。 “救救我，求求你们谁来救救我……”这名猎人，同时也是先驱竟然被吓得痛哭起来。 他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响起，那里没有一个人忍心去听。怪兽毒蓝逐渐充满操作舱，将他挤到一个角落。所有一切都在腐蚀冒泡，整个画面像沸腾一般。 “嘶、啊……咕噜……咕……”他的惨叫声刚刚响起，就因为猎人套装已经被腐蚀而失去密封，海水灌入衣服内，通信器里全是呛入海水的声音。 蔡天童把声音和图像关闭了。阿尔法的两名驾驶员在他们面前死去，让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乌里扬像炮弹一样砸在迅龙的背上，只可惜它又闭上了嘴，那唯一弱点也随之消失。迅龙一个翻身，乌里扬被淹没在大海之中。 突袭者也不试图攻击迅龙了，他从水中捞起乌里扬，向着岸边跑去。突袭者撤退了，沙俄队选择放弃任务，他们要龟缩保命了。 怪兽一头接一头翻过或者撞破防御墙，20公里奇迹线被突破，怪兽能够脚踏实地走在海底，它们更加有力了。冰山之下那庞大的身躯逐渐浮出水面，它们像一群小岛，撞向岸线。 天洲联盟还在努力，三台机甲不断抓住一头走在最后面的怪兽，并用尽一切办法将它迅速杀掉。只可惜这种办法实在是杯水车薪，怪兽们似乎铁了心要到岸上作乱。 破碎穹顶开始警报长鸣，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还在坚守破碎穹顶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此时他们反而表情平淡，就像平时一样，做着手头的工作，一点也不像即将面对死亡的样子。 空旷的整备区还有一些人在忙碌着，他们没有放弃希望。他们开动吊车构建工事，将步枪、火箭弹等武器重新取出来，擦拭武器、准备弹药，忙得不亦乐乎。 “怪兽要是敢过来，就让它们尝尝我这把加兰德的厉害。”一位白发苍苍，蓄着大胡子的老人，一边擦拭他心爱的步枪，一边倔强地说道。 “哈哈，老乔伊，还是我的火箭筒管用，你那个给它们挠痒痒都不够。”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说道。 在许多像他们这样的人带领下，破碎穹顶内的气氛虽然紧张但并不压抑。 第32章 不可能 这是一群疲劳、紧张的人，但是他们却拥有战士的一切特质，勇敢、视死如归。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选择留下，当他们还能团结在一起的时候，就构成了一个响亮名字——军人。这些人默默做着各自的准备，不时大声开着玩笑。小人物在大战中也能爆发耀眼的光辉。 大屏幕还在播放着外面战斗画面，突袭者已经从另外一个方向远远避开战场，这让意愿与破碎穹顶共存亡的人们发出怒吼，他们对沙俄队的行为痛斥不已。 另一边3台机甲还在做着不懈努力，他们又干掉两头怪兽，虽然聊胜于无，但是却也令人激动万分。终于有一群愿意战斗至最后一刻的猎人了，这些人总不全是孬种。 局势仍然不可遏止地向最坏的方向发展，3头尾立鼠在后方支援；六级迅龙已经开始向天洲联盟发动攻击了，硕果仅存的3台机甲不得不面对它的攻击；其余5头怪兽趋近到岸线附近，其中有一头棱背龟已经登上海岸。 炮火打在它的身上就好像蚊虫叮咬，它的双臂像两台巨大的锤地机，不断夯砸着炮台。它像一头巨大到黑猩猩，或者用“金刚”来形容它都一点不为过。登上地面的感觉很好，它撒欢地沿着岸边山脉飞奔，震动一直传到破碎穹顶内。 “眼睛是它们唯一的弱点。小伙子们，拿出你们看家本领。”看到棱背龟肆虐的一幕，一名老军人终于坐不下去了。他拿起自己的步枪一挥，当先向外面走去。 不少人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地在他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这是一股洪流，由弱小的力量和无比坚定的信念组成。他们向着破碎穹顶的大门走去。整备区不再有其他声音了，每一个人都自发加入他们。再走过最后一条宽阔的通道，他们就会来到外面，破碎穹顶的外壳将再也不能为他们提供保护。 人类凭借肉-体和怪兽战斗的一幕即将上演。 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一个人突然从无数堆叠在一起的零配件后面走出来。他穿着猎人套装，黑色的防护服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深沉地白光。 那一群视死如归的人停下了，他们目送着这个人从面前经过。突然他们当中有人喊出来：“风暴，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风暴，现在孟辰就被这些剧情人物如此称呼。 孟辰简单一指面前那架巨大的红色机甲道：“驾驶红赤风暴。” “你就一个人了，不可能再驾驶红赤风暴了。” “是啊，你已经为人类付出太多了。现在该是我们保护你时候了。” “勉强驾驶可不行，人类还需要你这样的猎人，你到后方去吧。” “是啊，你快走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而孟辰仍然夹着头盔我行我素地向前走着。人群已经彻底停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他，随着他的前进在无声的转动。 “你们这样就想和怪兽战斗？”孟辰的声音传来，他的语气里充满不屑。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反驳他，不但是因为他说的话无比正确，更因为他的功绩。 “你一个人如何驾驶红赤风暴，他的神经压力是普通机甲的三倍！”终于有人忍不住喊起来。一个人承担六个人的神经压力，这已经不是挑战极限的问题了，这是疯子才会做出的举动，这是比他们的做法更加不计后果的行动。 孟辰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他依然用稳定的步速向着红赤风暴前进。“你们如果有时间质疑，不如帮我迅速完成整备。我要马上出动！” 人群一片安静，大家看着他进入停泊塔内。 “小伙子们，快！都动起来！”须发尽白的老兵突然大吼起来。“别让我踢你们的屁股。快，快！” 众人如梦方醒，开始飞快动作起来。这次整备显示了最高效率，装弹、补充油料、最后检修，所有人都在用最旺盛的精力完成这各自的工作。 孟辰进入红赤风暴宽阔的操作舱，那里早有气喘吁吁的工作人员等候着。他是全程奔跑着取出低温保存的脊柱夹和通感头盔。 他帮孟辰戴好这两件装备，他用一种充满希翼的目光看着孟辰说道：“不要逞强，我们还需要你。” 孟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站到运动控制器上。运动控制组件开始自动连接在他的猎人套装上。 “风暴要独自驾驶红赤风暴。”这样的声音在指挥中心乃至整个破碎穹顶传开。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这里。没有人能够从机甲启动开始一直独立驾驶，更不要提需要六名驾驶员的红赤风暴。 是愚蠢吗？还是面对死亡的最后疯狂？ 但大家认为即使他不能成功，也绝对配得起英雄的称号。 “这是胡闹！”汉森的怒吼在指挥中心内暴起，“他想送死也不用选这个方法。让他给我出来！” 蔡天童的全息头切入红赤风暴。“风暴，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尝试，快出来吧，我们送你离开。” 孟辰一边给红赤风暴做着最后的检查，一边回复着蔡天童。“现在就我一个驾驶员，天童你控制不了我的通感。” “不要逞能，出来！”汉森的声音直接响起。 “他开始和红赤风暴通感了！”蔡天童大叫起来。整个指挥中心像被打了鸡血，所有人都聚集到通感控制台旁边。 指挥中心只能控制驾驶员之间的通感，而现在红赤风暴只有一个驾驶员。他和机甲的通感指挥中心是无法插手的。 通感完成度在大屏幕上放映。那里本来应该有六个大脑切片影像，现在却只有一个点亮。以他为中心，连接着各种不同设备，那里包括机甲的动力核心、控制中枢、武器装备和运动系统。 通感率的百分比数字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唯一目标。随着白色的数字增长，代表机甲各个机构的图标也在缓缓点亮。 “不可能的！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李暮宇沉痛地摇摇头。他的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33章 海阔天空 “红赤风暴为了能够协调6名驾驶员，采用的是全模拟操作系统。这种系统没有数字化系统的处理能力，完全靠驾驶员的之间的通感来协调控制整台机甲。”李暮宇的声音充满紧张，“他和机甲之间没有数字系统的缓冲，他将完全暴露在机甲通感的压力下。” 听完他的话，人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家的目光更加凝聚在显示屏上，通感率在稳步上升。 3%……5%……10%……15%……20%…… “通感率上升稳定！动力核心上线！”蔡天童那类似播音员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内响起。机甲主动力核心爆发出强大动力，机甲身上各处警示灯纷纷点亮，这具钢铁巨人仿佛从沉睡中被唤醒。 30%……40%…… “控制中枢上线！机甲主控系统启动，运行稳定。传感器阵列启动！” 机甲的所有传感器、通信链路和神经传输系统在这一刻完成启动，孟辰的意识在这一刻有随之向外扩展的极限。红外、紫外、雷达、声呐，各种传感器信息像汇聚入海的无数条江河，纷纷涌入孟辰的大脑中。他还可以获得来自其他各台机甲，已经直升机发送的数据。这一刻孟辰仿佛融入广阔天地中。 50%……60%……70%……80%…… “运动控制系统上线！”蔡天童的声音带着决定性一刻达成的洪亮。 “这不可能！”李暮宇大叫起来，“他一个人承受的神经压力绝对不是6倍那样简单！他是一个人类啊，他只有两条手臂，他如何想象6条手臂时的情况？” 汉森深吸一口气，在他的视线里红赤风暴已经开始做出简单的动作。“不可能就在你的眼前发生了。” 运动控制系统上线意味着机甲已经可以自行移动了。即使他不能参加战斗，至少可以从这里走出去，然后离开这个危险地域。 汉森现在突然开始考虑如何保住红赤风暴了。至少他要给人类留下一台机甲，留下这台战功卓著、名满天下的英雄机甲，让人类能够像图腾一样铭记他，能够有一个心里寄托。 “打开闸门！”他大喊道。 闸门打开时，破碎穹顶发出低沉的声音。机甲移动运载平台伸出海面，将停泊塔旁边的红赤风暴向危险的海湾输送。 “风暴，离开这里。寻找安全地域。你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汉森的声音被播放至整个破碎穹顶，并且一直传输到红赤风暴的操作舱内。 然而通感率并没有就此停下来，它依然在稳步上升。 “突破90%了！”蔡天童叫道。 在他报告的同时，顶天立地的闸门还在缓缓打开，阳光洒入整备区。由于怪兽的进击，海湾内破涛汹涌，大浪已经跃上机甲派遣平台，水花甚至飞溅到整备区，海腥味扑鼻而来。 透过那刚刚逐渐打开的闸门，众人看到刀锋头正在向这里移动。那庞大的身躯波澜起伏，随着它的移动压力充斥每个人心头。 “解锁，风暴，快走！”汉森大叫起来。 螺栓、挂钩纷纷解锁，红赤风暴恢复独立行动能力。自此指挥中心已经将控制权完全交给孟辰。 移动运载平台还没有启动，因为闸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机甲还在做最后的出动准备。 刀锋头也看到这里的异状，它开始更加目标明确的移动，速度也更快。 很多人是第一次面对怪兽的冲击，那填满整个视野的怪兽还在变得更大。它跑起来了，那仿佛一个街区般庞大的身体，竟然能够像猎豹一样飞奔。 “快！把红赤风暴送出去！”汉森大喊。但是这是无能为力的事情。闸门不开，根据程序规定，移动运载平台是不会移动的。如果照这个速度，红赤风暴会被刀锋头堵在穹顶内。 “风暴，你快走！不要再加深通感了，保留住机甲部队的火种，快走！” 红赤风暴动力核心的噪音陡然升高，那澎湃的声音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紧接着，悦耳的机械声传来，汉森知道红赤风暴开始移动了。他也等不及运载平台启动，开始自主移动。 汉森感觉一块石头落地，红赤风暴终于打算离开了。人类还能有反攻的希望。 “通感率还在升高！”蔡天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汉森以及其他所有人都挤到通感控制台前。 李暮宇几乎又喊出那句话：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已经被这不可能的一幕震惊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在那上面代表武装系统的图标正在逐渐点亮。 他竟然能够在机甲运动过程中，继续加深通感深度。指挥中心内大家噤若寒蝉，生怕因为自己的影响，让通感发生故障。 红赤风暴迈开大步，那巨大的噪音变成了悦耳的曲调。 操作舱摄像机传输回来里面的景象。他们看到驾驶员正在一边控制着机甲的运动，一边加大通感深度，另外他还在悠闲地按动着控制面板上的按钮，调整着一些辅助系统的参数。 每一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机甲运动在通感完成之后，几乎需要消耗掉一位驾驶员的全部精神力。而他竟然能够若无其事地在通感过程中，稳定控制着机甲。而且他还有闲工夫去调整辅助系统。千钧重担在他的肩膀上，就好像落了一只苍蝇一样微不足道。 “通感率还在上升！97%、98%、99%、100%！”蔡天童仿佛新闻主播的声音高声播报，“通感完成，神经元对接稳定，机甲全系统上线！” 红赤风暴的六只巨拳突然两两相对撞击在一起，那金属碰撞的巨响在破碎穹顶久久回荡。 刀锋头已经狂冲起来，海浪翻涌，水雾升腾。它要将破碎穹顶毁坏在双拳之下。 启动完成后的红赤风暴唤醒他战斗兵器强大威力的一面。他猛然跨上一步，百吨重的闸门被他两手扒住，朝两侧推开。 轰隆…… 超越了闸门机械结构的限制，他竟然将它们一推到底。 再一步，红赤风暴已经来到出发平台。上万吨的机甲在破碎穹顶内奔跑，让这里地动山摇。 第34章 突破 火红的身影从破碎穹顶内冲出。在海岸边的出动平台上红赤风暴高高跃起，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坚固平台，竟然被他踏碎。断钢筋、水泥块四溅。 他的手掌缩回，弹出六把圆锯，身体腾入空中。恰在此时，刀锋头已经冲至岸边，它仰望红赤风暴，咆哮声震天而起。它也腾空跳起，头部的尖峰刺向红赤风暴。 借着下落的气势，红赤风暴把刀锋头冲回水中。六把圆锯狠狠压在刀锋头的身上。他的动作很快，短短瞬间就在对方身上切割数刀。 比破碎穹顶还要高的海浪掀起，巨大的浪头扑入穹顶内。仿佛海啸一般，海水在穹顶内肆虐。 “关闭闸门！”汉森急忙大喊。因为，他看见后面的海浪还夹杂着大量怪兽毒蓝。 海水在沸腾，怪兽在挣扎，它的尾巴和四肢搅动起海水，让怪兽毒蓝和血液飞溅向远方。红赤风暴最先站起来，他六条有力的臂膀，轮番砸入水中，每一次都令海水泛起青色光芒。 刀锋头的挣扎渐渐平息了，海水重新恢复波澜不惊。从红赤风暴出击，到他击败刀锋头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那爆裂一般的轰击，令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还有4头怪兽突入奇迹线。现在正有3头向红赤风暴冲来。 红赤风暴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加速。他向着最近一头三-级怪兽病毒冲去。 病毒背部的阔刃比鲨鱼的背鳍还要令人胆战心惊。三片巨大的背刃高耸出海面，像要斩破大海。 等到它和红赤风暴距离极近的时候，病毒一团身，竟然用背刃斩向对方。 红赤风暴没有闪避，没有倒退。他再一次拔地而起，海水被他带起，倾盆大雨一样落回海面。他做出了一个其他机甲根本不敢想象的动作，他完成了一个体操运动员一般标准的腾空鱼跃动作。 他的三条手臂支撑住身体，而另外三条手臂则抓住病毒的背刃。在强大旋转力的带动下，病毒竟然被他甩起来。机甲金属发出刺耳的尖叫，那金属疲劳的声音令人牙酸。但是红赤风暴抗住了，他成功把病毒甩向远方。 而这一次投掷将病毒准确地砸在紧随而来的憎恶身上。这是两座大山的碰撞，沉闷的声音像天边滚滚而来的闷雷。憎恶将四条前肢都用在抵挡病毒了，但是仍然被它撞得仰天倒入海中。红赤风暴扑上去按住两头怪兽，6把圆锯上下翻飞。 第三头怪兽——恶魔女巫挥舞着它一对大鳌冲上来。它的六条腿在海水中飞奔如风，接近战团的时候，它纵身而起，两个大夹子朝着红赤风暴攻来。 红赤风暴在和憎恶、病毒混战的过程中，突然扭转身体，拼着被它们攻击背部也将自己的胸口朝上。他的胸甲滑开，在恶魔女巫到达他身体上方的时候，一群导弹在极近距离激射而出。 根本不需要瞄准，所有导弹全部击中目标。在那一瞬间恶魔女巫仿佛坐上了火箭，竟然被向上推起一段距离。紧接着它坠入海中，剧烈地挣扎起来。 导弹齐射的强大后坐力，将红赤风暴向后压下，而他背部则顶在两头怪兽身上。没什么是比借力打力更巧妙的战斗技能了。导弹的后坐力加上红赤风暴的重量，将憎恶和病毒死死压到海底。 两头怪兽竭力将红赤风暴推开，而他正好借着这股力量腾空跃起。刚刚落地，红赤风暴再次冲上来，憎恶的长尾几次扫向他，都被他成功躲开。 他推着病毒，一头撞在憎恶怀里。病毒的两条巨斧前肢被他架起，四把圆锯不停地割向病毒的脖颈。红赤风暴的力量很大，还未站稳脚跟的病毒和憎恶被他推挤着一直向后退。 病毒伤不到红赤风暴，但是它的背刃却切割着憎恶的腹部。憎恶大怒中，用尾巴扫向红赤风暴，那条令人心惊的攻击武器，抡圆了向他背部砸来。红赤风暴的两条手臂迎上，而还有两条手臂始终不遗余力地切割着病毒脖子。 憎恶出离愤怒了，他四条有力的前肢抓住病毒，将它扯向一边。而红赤风暴的大手却趁机抓住了病毒的头部，那镰刀一样的头颅实在是太方便持握了。 两股巨大的力量，再配合上圆锯，病毒的头部在一瞬间被扯下来。 憎恶怒吼着将病毒的身体抛向一边。接着它门户大开的瞬间红赤风暴再次蹂身而上。圆锯和钉枪轮番攻向他胸口和腹部的伤口上。 红尘风暴曾经战胜过憎恶，那次还是孟辰必须隐藏身份的时候。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憎恶和全盛时期的红赤风暴完全无法相比。 那六条手臂像变戏法一样迅速敏捷，而又充满杀伤力。憎恶在被一定暴揍之后，向后退开一段距离。紧接着，它低下头，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野蛮地冲撞上来。 红赤风暴正面应敌，但是他没有使用蛮力和对方硬碰硬。而是在即将接触的刹那，侧身让开一步。憎恶扑了个空，巨大的惯性还扯着它的身体向前冲。 红赤风暴拽着它的一根长角，向旁边扯。它跌跌撞撞失去重心，被红赤风暴扭起来掼在地上。巨角插在海底，一时间让它无法抬头。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红赤风暴没有放过，六条手臂压进海里。剩下的就是怪兽毒蓝和金色血液喷涌而出。粗壮有力的尾巴还想从后面偷袭，却被割断。憎恶的下场竟然是命丧海底。 恶魔女巫也冲上来了。它的胸腹间还在滴落着青绿色的液体。这一回它的速度慢了许多，而红赤风暴面前却不再有任何其它敌人。这一次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摧残。 它头上的撞角被砸断，一对大鳌被活生生割下。恶魔女巫被红赤风暴用重拳擂死。它背部坚硬的甲壳，竟然被砸得粉碎。 红赤风暴好像在吃一只麻辣小龙虾。掐头去尾揭壳，怪兽那令人作呕的黑色肌肉裸露在空气中。红赤风暴一拳狠狠插入其中，并且一直向里面深入。 恶魔女巫开始奋力挣扎，但是随着红赤风暴摸到一个有力搏动着的器官，然后狠狠一握。它的身体陡然一僵，然后慢慢滑落，没入海中。 第35章 全胜 进入奇迹线以内的怪兽还有最后一个。 棱背龟已经深入海岸，它在繁华的海岸边横冲直撞。巨大的铁拳重重砸下，港口堆场里的集装箱像千层饼一样被它打压折叠。粗壮的手臂横扫，摩天大楼被它拦腰斩断。它还会奔到山上再重重跃下，像彗星撞地球，顷刻间毁坏一个街区的建筑，浓烟滚滚，火光四射。 岸防火炮那它已经没有办法，因为它已经深入居民区。虽然平民已经在很早的时候便撤退到深入内陆的区域。但是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炮兵部队不可能把聚集区轰平的。 已经在海岸上肆虐许久的棱背龟也发现情形不对，它冲着步步压过来的红赤风暴发出震天怒吼，那一双铁拳往复夯击在地面上，将那里的水泥地面砸成齑粉。 它开始冲刺了，根本无视高楼大厦的阻拦，那坚硬粗厚的肩膀在大楼上一撞，就将钢筋铁骨的大楼撞塌。公路在它脚下坍塌，地铁被它彻底损毁，横在它身前的大桥就像一条纸带被轻易突破，加油站爆炸的力量连在它表皮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棱背龟几步攀上高山，在将山顶一处卫星接收基地一脚踏平之后，它高高跃起，向着红赤风暴狂扑过来。 红赤风暴随手拔起身边一台起重机，那可以吊起4个集装箱200余吨重物的大型吊车，在红赤风暴手中竟然犹如网球拍。 棱背龟遮天蔽日的扑来，那满嘴獠牙的口器，吐着高浓度腐蚀液体，在孟辰面前越来越大。红赤风暴没有动，只在棱背龟进入攻击范围的刹那，起重机被他抡起来，狠狠砸在对方的脸上。 獠牙满天飞，但起重机只对它造成了伤害，却无法阻止它的冲击。起重机砰然折断，近万吨的棱背龟将红赤风暴撞倒。他在地面滑行了很远，最终撞在码头的一端，再后退一步就是大海。 棱背龟也摔倒在堆场里，集装箱和运输车辆被它撞得四分五裂。它仰头一声长啸，就有再次轰隆隆地猛冲过来。集装箱被它撞飞，它猛冲之后一个急转弯，又出现在红赤风暴面前。 棱背龟那张大脸变得更加丑陋了，它被起重机砸了一个正中，巨口塌陷下去，即使以怪兽强大的自身修复能力，短时间内它也无法再啃食任何物体了。怪兽毒蓝像止不住的唾液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腐蚀起阵阵青烟。 红赤风暴的每只大手攥紧几个集装箱，它们像火柴盒一样被攥皱，里面的货物变成碎片四处抛飞。 棱背龟的脸上迎来暴风雨般的拳头，那是增加了集装箱重量的铁拳。它的脸被打开了花，像一个饱经蹂躏的弹坑。 红赤风暴把棱背龟砸了个仰面朝天，它背部甲壳托着巨大的躯体在地面上急速滑行，所过之处，起重机折断、运输车爆炸、建筑物土崩瓦解。 这次是红赤风暴进攻，他追在棱背龟后面，跃起之后一只巨足重重踏在对方的身上。棱背龟嘶声痛叫，它的一条腿竟被踏碎。 两条巨大前肢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还没有稳住那早已不成形的下巴又挨上重重一击。它的下巴被打飞了，只剩下一条花蕊状的舌头烂肉一般挂在口中。怪兽毒蓝向四面八方喷溅，凌乱不堪的码头烟升雾起。 红赤风暴没有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在用铁拳痛扁它的时候，他另几条手臂弹出了圆锯，在它身上切割起来。甲壳飞溅、血雾升腾、碎肉抛洒。红赤风暴两把圆锯顶在棱背龟的咽喉上，他的另一只手臂抓住它的脑袋。 棱背龟开始疯狂挣扎，它的两只铁拳像狼牙棒一样砸在红赤风暴身上。但是由于红赤风暴还有其他手臂，它的攻击并不奏效。 硕大的肉块洒落下来，伴随着瀑布一般流下怪兽毒蓝和血液。棱背龟被彻底锯为两段。它的头部被红赤风暴抛向远方。尸体轰然倒塌，将整个集装箱堆场填满。 连续杀伤五头怪兽，红赤风暴的机体结构受到严重侵蚀。他的手臂冒着青烟，大块装甲脱落，露出里面结构清晰可见的内部机构。一些管道受损，红色冷却液、褐色机油泄露出来。 “红赤风暴，回来，维修！”蔡天童的命令传来。机甲每次出击之后都要尽快返回破碎穹顶维修保养，像这样连续大战的情形还没有发生过。机甲是否还能继续正常运行，这是谁也不能打包票的事。 然而孟辰并没有按照他说得去做，而是控制红赤风暴跃入水中。等他站起身后，附着在机体上的怪兽毒蓝已经被冲洗掉。虽然那一个个狰狞恐怖的伤口还清晰可见，但是却不会再继续扩大了。 他现在还不能休息，不但是因为六级怪兽迅龙和三头尾立鼠还在逞威。更是因为他觉得这次怪兽进攻十分蹊跷。 怪兽每一次进攻都会发生新的变化，要不然就会变得更大更强，要不然就会发展出新的能力。而这一次怪兽竟然能够互相合作，这绝不是这些普通怪兽所具有的的能力。 怪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巨大的漩涡，连浪涌传感器都有检测数据，怪兽预警线却没有传回任何信息。这太不正常了！ 还有那三头尾立鼠为什么不过来？它们近程战斗能力一点也不弱于远程攻击力。为什么直到现在也还远远地留守后方？ 莫非它们在守护什么？一定还有什么没发现。那才是最关键的。 有了这个信念，孟辰控制起红赤风暴向远海冲去。 天空中还不时有毒液团飞过，落在岸上便会寸草不生。不过这对人类的影响已经非常小了。孟辰从全息监控上看到，岸上已经出现不少人开始做恢复性工作了。人类和怪兽战斗的十几年来，大家的神经已经锻炼得异常粗大，这种层次的攻击，绝大部分人都能够坦然面对。 奇迹线之后天洲联盟还在和迅龙大战。那里刀光剑影、狂响震天。 第36章 屠龙者 最强防御力怪兽，果然不是瞎吹的。在三台机甲的围攻下，迅龙不但未露败相，甚至连体表甲壳都没有重大损伤。 突袭者的等离子炮、探戈狼的鬼头大刀、回声军刀的腕刃，打在迅龙身上，竟然只会发出零零星星的火花。 而迅龙的也不和这些机甲正面搏斗，它总是在一击之后便远远遁开。那如梭一般流线型身体在水中能够获得极大速度，机甲根本追不上它。而它却能够在获得极高速度之后，找到三台机甲防御的空隙，然后突施袭击。如此这般反复攻击，总会令天洲联盟手忙脚乱一番。 红赤风暴推开海水，向着战团赶过去。 奇迹线已经被怪兽摧残得千疮百孔，红赤风暴直接从一段坍塌的防御墙穿过，那高大巍峨的防御墙只有他肩膀的高度。机体剐蹭在墙壁上，大块水泥被撞下来，却好像灰尘一般微不足道。 雄壮的机甲一往无前。 战团之中，迅龙仍然在用它的高速玩弄着另外三台机甲。汤龙外放的鬼头大刀本来还能够对迅龙制造些许伤害，但是随着战斗时间拖延汤龙的力量不支，鬼头大刀的威势也在逐渐衰弱。到最后，那燃烧着火焰的大刀逐渐缩小，以至于彻底消失。 缺少了一大威胁，迅龙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它的攻击更加频繁也更加凶猛。三台机甲此时已经完全采取守势，背靠背站成一个三角形，每台机甲负责120度的防御范围。 红赤风暴跃出奇迹线的时候，迅龙又开始围绕着天洲联盟打转，它虎视眈眈的样子，令三台机甲不敢轻举妄动。 孟辰控制着机甲开始加速，而怪兽也改变策略了…… 三头尾立鼠竟然放弃轰击海岸，转而攻击机甲们了。三团危险的毒液飞射过来，面朝这个方向的探戈狼最先发现危险。 “毒液，小心！”汤龙大声预警。 毒液弹滑过天际的速度很快，而且汤龙还必须为战友负责。他只能再次强撑起精神外放出鬼头大刀。他打算硬抗了，现在的情况下，也只有鬼头大刀能够顶住毒液攻击。 探戈狼手握长刀点破第一团毒液，收刀回挡用刀身拦住第二团毒液，而第三团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了。它笔直扑向回声军刀。 回声军刀的腕刃根本拦不住毒液弹，他只能翻身躲开。 而迅龙正借助着短暂的瞬间猛扑上来。它的速度如此之快，竟好像鱼雷一般。海底产生一串水泡。 回声军刀已经失去重心了，被迅龙一撞竟然飞出水面。他滑过海面几十米，重重跌入水中，水花像爆炸的碎片漫天飞射。 迅龙毫不留情地冲上去，将回声军刀紧紧压在海中。它背部、后肢和肩部密密麻麻的尖刺和鳞片摩擦着对手，像一只只锯条疯狂切割着对方。回声军刀挣扎得越剧烈，对他造成的伤害越大，到最后郝灵通和朱伊美已经不敢动了。 通感达成的效果，就是让机甲产生的感受能够在第一时间传给驾驶员。现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感觉周身有万只蚂蚁在啃咬。虽然是经过操作系统处理过的信号，但是也同样让他们疼痛难耐。 探戈狼和突袭者希望冲上去救援，但是他们已经来不及了，迅龙的脑袋再次一分为三，然后向后翻转，露出了里面的另一个脑袋。 这一次光天化日之下看得更清楚了。这个五官完整的脑袋伸了出来，后面还连接着一截极具弹性的圆柱形肌肉。迅龙的头部就像一个蛇头套在鳄鱼脑袋做成的头盔里。 回声军刀的两把腕刃反复斩在迅龙的甲壳上，却总是被滑开。而迅龙的头部疯狂撕咬着回声军刀的肩膀，那里很快便火光四射、碎片翻飞。电缆像断裂的肌肉垂在外面，管道崩开各种液体狂冒。 迅龙的粗大的尾巴抡起来砸在回声军刀的后脑。郝灵通和朱伊美被狠狠抛向前方，重重撞在面甲上。迅龙新脑袋的嘴大大裂开，它又要故技重施。 “弹射！”这次轮到武定乾焦急万分了。 就在这时，红赤风暴赶到了。他从后面抓住迅龙的大尾巴，将他从回声军刀的身上拽下来，抡圆一圈像链球一样将它抛出去。 危机缓解了，但是回声军刀受到重创。他的左臂彻底报废，机甲操作系统已经主动将左臂的连接切断，这可以保证两名驾驶员不会受到通感反噬的影响。回声军刀用右臂把自己残破的左臂撕下来。他必须坚持战斗下去，而失去效用的左臂只能是累赘。 三台机甲恢复了防御阵。红赤风暴没有和他们站到一起，他独自游曳在外，和迅龙遥遥相对。 三枚毒液弹攻向红赤风暴，迅龙又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妄图把握任何失误。 孟辰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红赤风暴不退反进，他高高跃起抱住迅龙。而迅龙真的像一条桀骜不驯的巨龙一样，扭曲身体奋力挣扎。 圆锯砍在它的身上，除了火星同样无法产生任何效果。红赤风暴就用钉枪顶在它的巨嘴上。连续钻击之后，红赤风暴的四条手臂拽住那崩开的一点缺口，狠狠向两边撕开。 迅龙的身体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和挣扎，它三瓣嘴其中之一被硬扯下来。迅龙发出刺耳的嘶吼。剩下两瓣嘴打开，它真正的脑袋伸出来，就要朝红赤风暴的操作舱喷出毒液。 而红赤风暴早已准备好的圆锯，狠狠割在他的脖子上。 这里面的结构比它外面的甲壳要脆弱太多，甚至连普通怪兽的强度都达不到。红赤风暴可以说轻而易举地就将圆锯切入它的体内。就像锯木头一样简单，防御能力最强的迅龙被红赤风暴斩首。 怪兽毒蓝从它断裂的食道喷涌出来，打在红赤风暴的胸口。装甲板被迅速腐蚀掉，露出里面已经空空如也的导弹发射巢。如果这一次是被迅龙喷射到操作舱上，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37章 马不停蹄 一条手臂提着迅龙的头颅，红赤风暴不顾自己千疮百孔的躯体，马不停蹄地向三头尾立鼠冲去。孟辰已经更加确信尾立鼠一定在保护着什么。 红赤风暴是一位百战余生的老兵，他的盔甲虽然破旧不堪，但是那一处处代表功勋的伤痕却让任何生物都不能轻视他。 腐蚀性毒液还在他的身体各处蔓延，尤其是躯干部分，导弹发射巢下，动力核心也逐渐裸露出来。核聚变反应堆逐渐展现了它的原貌，三十六条循环冷却管道通红的管壁暴露在空气中。滴到上面的海水升腾起阵阵白烟，让红赤风暴笼罩在一片迷雾中。 他的奔跑速度很快，穿过自己制造的烟雾，一往无前。 红赤风暴的速度从来没有如此快过，以至于他的冷却管道由赤红色变成了亮白色，操作舱内警报长鸣。 “停下，回来。你快要过热了！”蔡天童大喝道。但是红赤风暴并没有减慢一丝脚步。 “我命令你停下！”汉森也在怒吼。 红赤风暴仍然在高速冲锋。孟辰现在和红赤风暴早已融为一体，红赤风暴能够达到多大的效能，孟辰心里一清二楚。所以他十分断定，这远远没到红赤风暴的极限。 红赤风暴很快跃过突袭者和探戈狼，跑在和怪兽相对的第一线。天洲联盟也跟随在后面，向着尾立鼠冲锋。 尾立鼠纹丝不动，三团明亮的毒液激射而来。红赤风暴将手中的迅龙头掷出，挡下一团毒液。另两团毒液先后而至，他的手上再没有能够抵挡的物体，眼看着就要被击中…… 红赤风暴拔地而起，在空中拧转身体，竟然做出一个完美的空翻动作。他腹部一片明亮，反应堆仿佛随时会爆炸一般。 这台超过万吨的巨型机甲，在大家的注视中完成了一个体操动作。每个人的心头不禁涌现出这个问题：机甲竟然拥有如此优异的机动能力吗？ 至少天洲联盟不敢做如此尝试。他们只能老老实实控制机甲散开，好在尾立鼠的目标是红赤风暴，他们的压力并不大。 躲避过这一次进攻，红赤风暴和另外三台机甲的距离进一步拉开。他在海水中行进，竟然身轻如燕，随着海浪的荡漾，他总能找到更好的前进姿态。 “红赤风暴，我来帮你！”汤龙紧随其后，但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距离逐渐扩大。他几乎帮不上忙了，因为红赤风暴已经接近尾立鼠。此时即使再使用重型火炮，也不可能了，汤龙必须避免误伤自己人。 三头尾立鼠同时行动起来。它们的攻击行为配合默契，两头尾立鼠前后夹击，第三头展开双翅，腾空而起，它在空中时时刻刻威胁着红赤风暴的安危。 红赤风暴的六把圆锯全部弹出，高速旋转的圆锯变成一团银光，他上下挥舞着圆锯竟然是完全放弃防御的态势，他要独立迎战怪兽。 “红赤风暴，停下！”汉森大喊，“等待另外三台机甲支援！” 所有人屏主呼吸瞪大眼睛盯着红赤风暴的一举一动。他们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等到再看的时候，红赤风暴已经被怪兽残害至死。 不可能胜利的…… 每个人都是这个想法。三头尾立鼠同时夹击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机甲，这不是驾驶员的问题，是机械结构的限制。这位新驾驶员已经被连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正在做一件会让他万劫不复的决定。红赤风暴现在的核心温度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出任何剧烈的运动。红赤风暴就快热保护停机了。 请红赤风暴一定坚持到其他机甲支援吧……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进行祈祷，他们希望奇迹能够再次发生。但是看着那进入“死区”的温度显示指针，以及白得令人不敢直视的散热管道。所有人又都觉得没有希望，他们仿佛已经看到红赤风暴突然当机，傻呆呆地直立在敌人面前。 恳请它们至少不要优先攻击操作舱吧，那是我们的英雄啊…… 这是大家最后的希望。请让驾驶员一定要活下来。 红赤风暴还在运动，他能多动一秒钟，就能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下一刻，红赤风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举动。他把所有圆锯都断开连接，六只手握着六把圆锯。 他要干什么？ 一头尾立鼠当先冲过老，另一头从侧翼迂回，最后一头则泰山压顶。 红赤风暴动作了。他甩出一把圆锯狠狠砸向空中的怪兽。高速旋转的圆锯将尾立鼠的翅膀割破，它像断了线的风筝，身体一歪跌下来。 另外一把圆锯掷向迂回的怪兽，准确地切入它的毒腺。肆虐的毒液融化掉圆锯的同时也带走了它的力量。 最后四把圆锯全部投向了正面冲撞过来的尾立鼠。它们死死钉如怪兽的体内。红赤风暴猛然跃上，握住这四把圆锯使劲向尾立鼠体内硬插。怪兽在痛苦嚎叫，而红赤风暴又用另外两只手将它的毒腺撕下，远远抛开。这头尾立鼠生生被红赤风暴挖下脑袋。 四把圆锯拔出，又扔向跌下来的尾立鼠。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故技重施。这一次，他的运气没有那么好了。这头怪兽灵活地躲避开攻击，只有一把圆锯正中。 但是这没有什么，红赤风暴根本不和它正面作战。钉枪拼着被毒液腐蚀的风险从毒腺部位插入。另外一只手臂在背后死命按下。红赤风暴使用所有的攻击手段，尾立鼠的喉咙被他凿了个对穿。 一条手臂废了，但是又带走一头怪兽的性命。 身后还有一头尾立鼠，它腾空跃出水面，向红赤风暴猛扑过来。而红赤风暴却彻底无视它，仍然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 红赤风暴怎么了？ 刚才那一串电闪雷鸣般的搏斗看得人眼花缭乱，眼看红赤风暴就要单独灭杀所有怪兽，为什么他又做出了如此诡异的举动？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人类即将获得最终胜利。因为支援机甲已经冲上来，他们开始远程攻击那头最后的尾立鼠。 第38章 巨无霸 红赤风暴要干什么去？ 他的行动实在充满诡异，支援机甲们和尾立鼠的战斗没人关注，大家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红赤风暴的身上。 直升机部队全部向他移动过去，十几架围绕在他的身边，360度无死角直播。 红赤风暴独自向着海洋深处前进，他孤独的身影在海面上投射下巨大的阴影，他就是那独自迎战所有危机，挡在全人类前面的英雄，这一刻他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 红色身躯仿佛浴血奋战铸就而成，敌人和自己的鲜血已经融入到他的体内。裸-露的机体是战功卓著的勋章，那还在流淌的机油和冷却液则是激战的最好证据。 一群小飞虫跟在红赤风暴周围，有这样一个强大战力在身边，他们狐假虎威之下，竟然也生出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往的气势。 “红赤风暴，你要干什么？”汉森的声音传到操作舱。 孟辰并没有回答他。机甲的传感器阵列已经调整到最大功率，其它各部分的动力分配则降到最低。这些全在孟辰一念之间完成。他现在和红赤风暴融为一体，这台巨大机甲就是他身体的延伸。 连续激战之后，红赤风暴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是孟辰在精细地调整着每一处动力需求。确保机甲能够坚持下去。他还不能回去，他感觉到了一个更加神秘的个体。 它说不上强大，因为在怪兽光环的覆盖下，它个体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 比人类要强一些，可能单独杀死几名普通人没什么问题，但是很可能还达不到基因锁一阶1段的能力。而它所散发出的灵魂力量却异常强大，孟辰感觉他才是真正的大脑，是控制所有怪兽的中央主脑。 这个发现驱使着孟辰铤而走险，红赤风暴必须再坚持一下，必须把这个神秘个体挖出来。 向前进，机甲的每一步都在挑战海洋的威仪。机甲开始慢慢下沉，海洋深度在增加。孟辰并没有关闭机甲对外接口，因为已经没必要了，机甲身上的伤痕也会让海水流入。 大团大团的水蒸气在胸腹部升起，尤其是腹部没入水中的刹那，海水发出嘶鸣。高温核动力机心在蒸发海水。将主动力核心没入海水中会导致严重腐蚀，但是孟辰现在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了。至少这样能够为它进行物理降温，操作舱内的高温报警停下来。 红赤风暴只有头部和肩膀还在水面上，海水打在他的身上，就像碰触礁石，水花四溅。 “那是什么？”飞在最前面的直升机突然大叫。 通过视频图像众人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海底游动。绝对不是鲸鱼，比那个要大一千倍。 就在众人疑惑它的身份的时候，红赤风暴突然开始加速。他很吃力，大部分身体已经处于水面之下，海水的阻力太大了。他又没办法把伤口关闭住，这些暴露机体的伤口还会额外制造阻力。 直升机仿佛也知道那是什么了，突然间四散开去。那为首的直升机刚刚向外离开，从海面下，一条黑亮的尾巴突然直刺天空。 它柔软似长鞭，尖端则锋利似长矛。它刺破海水，飞快的前进，在直升机还没有逃开的时候洞穿而过。 “救救我们！”直升机内传来惊恐的叫喊。脆弱的直升机在怪兽强大的力量面前，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紧接着尾巴一甩，直升机就像一颗高尔夫球，被远远抛开。滑翔了几公里的距离，直升机轰然入水，产生剧烈爆炸。破碎穹顶众人知道，那甩动的加速度足以令驾驶员等人进入昏迷状态，他们死的时候应该没有任何痛苦。 但是活着的人必须面对接下来的局面。那到底是什么？连怪兽警戒线都没有反应，它究竟是如何逃避追踪的？还有其它怪兽，它们又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那巨大的阴影从海底缓缓浮出水面，一切奇异之处的答案终将揭晓。 从未见过的强大怪兽浮出水面，它像一艘重型航空母舰般庞大。它没有其它怪兽粗糙的甲壳，但是那亮黑色的表皮丝毫不会让人低估它的防御力。5条巨大颀长的尾巴在身后摇曳，每一条的尖端都是闪烁着寒光的尖矛。 它的颈部像尾立鼠一样鼓胀起来。它发出的声音像一只狗在准备呕吐——比尾立鼠大5倍的狗 它要喷出毒液了！ 尾立鼠的毒液弹已经能够轻松腐蚀机甲的外壳，如果是被它喷中的话，那岂不是会瞬间烧穿机甲，没准儿就要了红赤风暴的命。 每个人都不敢出大气的盯着屏幕，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影响驾驶员的判断。现在再呼叫他回来已经没有意义，汉森和蔡天童只能瞪大眼睛，将一切都交给前线驾驶员处理。 红赤风暴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他还在奋力前进。挤开海水，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巨型怪兽大口大口呼吸着，喉咙处越鼓越大。那明亮的蓝色仿佛涌动的岩浆，危险而绚丽。 怪兽最后大吸一口气，喉咙处极度膨胀。突然，一团巨大的毒液飞速喷出。在空气中毒液被拉成箭形， 红赤风暴的距离和它太近了，并且他没有任何要减速的意思。甚至面对毒液弹他反而加速起来。 毒液弹紧贴海面飞速射来，转瞬间近在咫尺。红赤风暴猛然荡到一边，千钧一发之间避开这一击。有了海水的冷却，他的行动恢复敏捷。 怪兽没有第二击的打算。它直接掉转身体，高举双臂。从它的双臂上竟然展开一对翅膀——足有它身体两倍那么长。这双巨翅扑打起来，狂风大作，海水被推开，竟然在它的身体下形成一个大坑。 一开始，翅膀扑打的很慢，但转眼间，速度逐渐加快。 怪兽拔地而起。 看到这一幕，每个人心中一片冰冷。这头重型航母一般巨大的怪兽，拥有5条长鞭做武器，具备远程攻击力，还能飞翔。 还有什么是它不具备的？ 人类还能战胜它吗？ 第39章 异星生物 红赤风暴的背后，两道亮线射来。 轰、轰…… 刚刚离开海面的怪兽身上连续两次爆炸，浓烈的火光溅射四方。怪兽浑身巨震，但它仍然挣扎着向上攀升。 一道更明亮的光线跃过红赤风暴，钻入怪兽身体。它长鸣一声，右翅陡然一僵，身体斜斜跌下。就快要接触海面的一刻，它又挣扎着飞起，硕大的翅膀带起漫天雨雾。 它刚刚离地，红赤风暴正好冲上来。向上一跃，张开怀抱将怪兽的5条尾巴全部拢在怀里。 怪兽奋力摇动着尾巴，而红赤风暴却卯足了劲绝不松手。它的尾巴实在太具有杀伤力了，松开手对于红赤风暴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怪兽的尾巴在空中起平衡的作用，如今被红赤风暴抓在怀中，立即失去了本身的功效，怪兽飞翔的轨迹也变得摇摇摆摆，随时都有坠下的可能。但是在空中，怪兽本身也缺乏借力的基础，它无法晃掉红赤风暴。 流浪者的等离子炮再次集中怪兽，这次是头部。怪兽被打得向一边歪去，这一下它再也无法保持平衡。翅膀无力的拍打着，尾巴还要和上万吨的红赤风暴较劲。一切都处于不可逆转的坠落状态。 那像一座岛屿般庞大的身躯坠落下来，红赤风暴首先落水，瞬间增大的阻力让它以更快的速度跌落。海水被砸起百米高的水花，随之而来的波浪一直推向岸边。撞击在破碎穹顶的闸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海水顺着门缝流进整备区。 怪兽的身体过于庞大了，它也是目前所见的最不灵活的怪兽。坠入海中的冲击力令它很长时间处于麻痹状态。 红赤风暴很快重新站起，他几步冲上去，跃到怪兽的背上。 怪兽仿佛终于醒悟过来，它巨大的身躯扭动起来，仿佛地震一样此起彼伏。红赤风暴在他身体上站立不稳，滑向海面。最终他攀住怪兽的翅膀，悬挂在它的体侧。 怪兽的尾巴卷起漫天的水花袭击过来，红赤风暴却翻身踩着它的尾巴重新攀登回去。 他几步来到怪兽的头部。在它后脑部位有一个鼓起的肉囊，红赤风暴一边挡住尾巴的攻击，一边调出钉枪，冲着肉囊狠狠扎去。 肉囊出乎意料的坚硬。孟辰感觉钉枪击打在肉囊上，就好像冲击到花岗岩一样。那反震力竟然让红赤风暴的机体结构出现了损伤。 不过怪兽的损伤更大，它开始凄厉地嚎叫起来，身体疯狂的扭动，妄图再次将他甩下。而另外一边，它的尾巴也在奋力出击。五条尾巴几乎舞出花来，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刺向红赤风暴。孟辰只能分出精力，控制着5条手臂迎击，只有一把钉枪继续开凿肉囊。 怪兽躯体上再次发生三次爆炸。天洲联盟已经解决掉最后一头尾立鼠，他们开始为孟辰提供支援。回声军刀的速度最快，已经冲近到怪兽身边。它的腕刃高高扬起，重重斩落。他的目标是怪兽的眼睛，怪兽只能分出2条尾巴抵挡他的攻击。 红赤风暴能有更多精力用于攻击肉囊了，三把钉枪顶在其上，不停的打击着。很快坚硬致密的肉囊外壳出现了裂纹。孟辰抓住机会一刻不停，肉囊外壳纷纷破碎，碎屑漫天飞舞。 怪兽开始扭动起身体，孟辰感觉到它害怕了，它这是要逃跑。 怪兽竟然会害怕！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它怎么会有智慧生物才有的情感，它们不都是战斗兵器吗？ 秘密一定就在这个肉囊里！ 孟辰开始用十二万分的努力开凿肉囊。坚硬的外壳终于被破开一个洞，露出里面红褐色的肌肉，还有缓慢流动的黄金色血液。 没有怪兽毒蓝！这个肉囊里面没有怪兽毒蓝，所以秘密一定就在这里。 钉枪杵在肌肉上一阵打击，鲜血和碎肉翻飞。怪兽想逃跑，但是天洲联盟另外两台机甲也冲过来。怪兽不但无法逃走，而且也没有精力用尾巴攻击红赤风暴了。天洲联盟的支援相当高超，每攻必救。孟辰也能投入全部精力用来开凿肉囊上。 突然，一股浓稠的血液喷涌而出，金色洒满红赤风暴的操作舱前方。可惜红赤风暴还有其他观察手段。红外、紫外、热成像全部技术都打在面前。孟辰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跃出肉囊。 红赤风暴的巨手早已准备好，轻轻挥动，十分简单地就将那个物体攥在手中。 它嘶叫着，奋力敲砸着红赤风暴的钢铁巨手。可惜他的努力实在太苍白了，机甲是被用来和怪兽作战的，它充其量比人类大2-3倍的力量在机甲面前不值一提。 脚下的怪兽在这个生物被抓住之后仿佛也失去活力，很快便被天洲联盟干掉。这样一头史无前例的怪兽竟然被如此轻易的杀死。 伤痕累累的红赤风暴，顶天立地站在小岛一般庞大的怪兽身上。海水中是分开站立的另外三台机甲，他们每个人都处于战斗状态，各种武器时刻待命。 血液将周围的海水染成金黄色，阳光在金色海洋上反射，为每一位机甲披上黄金战袍。 直升机从四面八方将这一幕摄录下来。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挺直脊梁，他们的眼睛放射着悦动的亮光，呼吸也极为畅快。 红赤风暴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臂，那个瘦小丑陋的生物在摄像机下无力地挣扎着。它就像一只水生昆虫，那四条连着半透明翅膀的手臂不断拍打着红赤风暴的巨手。它没有眼睑，眼睛与鱼眼相似，本来很恐怖的外观，在阳光和机甲环围下却显得异常滑稽。 红赤风暴攥着这个小生物走下怪兽的尸体，他当先而行，后面跟着探戈狼、流浪者和回声军刀。 四位巨人形成一个菱形战阵，在平静的海面上留下一道道波纹。 人类，在这次和怪兽的大战中胜利了！ 而且，还活捉了一只外星生物。这在人类和怪兽的战斗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次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外星生物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第40章 跟我比进化？ 直升机环绕四台机甲，将他们的图像清晰无误地送到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由于战斗已经结束，这个图像也被播放到公众网络中，所有人都能够看到机甲得胜而归的画面。 人们不会满足于通过网络或者电视观看，现场直接看到以及感受那种群情激昂的热情，才是人类期望的最高体验。 指挥中心的人已经全部来到直升机停机坪上，大家翘首以待百战而归的将士。两边连绵起伏的丘陵上，岸防炮兵也陆续登上山顶。还有更多的平民向这里聚集，他们有的聚集到港口，有的则登上山峰，甚至还有民间新闻团体的直升机也飞近机甲，抢夺第一手报道。 “看哪，他们回来了！”不知何人最先发出一声。整条参观线都沸腾起来。 红赤风暴一马当先，火红的身影燃烧在海面上，另外三台机甲紧紧追随在他的后面。人类最强战力，最后的钢铁长-城，渐渐出现在地面线上，他们的身影越来越高大。 近了，他们走近了。大海在他们的身下折服…… 人们在高歌，在狂吼，在无意义的挥动着手臂，仅仅只是发泄压抑已久的心情。整个海岸都在人们的脚下颤抖，这就是人类的力量。 地球是属于地球人的！所有人都在发出同一声呐喊。 就在这时一条亮线穿过红赤风暴。爆炸在他的腹部产生，很快汹涌的火焰吞噬了他的躯干。 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声惊呼。紧接着，整个海岸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人们还在反应这是不是真的。 但是接二连三的攻击袭来，不止是红赤风暴，另外三台机甲也突然遭受袭击。这些攻击无中生有，不是从海洋深处，而是和机甲几乎平行的另外一边。 这是天要塌下来了！ 惊呼声连成一片，有些人捂着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有些人双手抱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的人跪倒在地，失魂落魄、不能自己。 红赤风暴又连续挨了好几下攻击，全部命中腹部的动力核心，本来已经过热的核聚变机芯，在受到破坏后彻底陷入狂暴，冲天的火舌飞窜出来。冷却系统和消防系统已经完全失效。红赤风暴现在真的像一座燃烧的火炬。 另外三台机甲则有红赤风暴的前车之鉴，他们巧妙躲开了必杀攻击，还保留下战斗力。 “所有人返回穹顶！”汉森大声下达命令，“直升机散开，搜索目标！怪兽什么时候有这种远程攻击能力了？” 汉森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 远远地从视野另一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数台机甲。是的，是机甲！ 这一回，没人哀伤，也没人惊叫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鸦雀无声。 为什么是机甲？人类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机甲了？这些机甲为什么要攻击人类的英雄？ 问题一个接一个浮现在众人脑海中。不止平民，就连汉森同样满头雾水。“去查！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汉森气急败坏地大喊。怎么在末世还会有人类自相残杀的一幕出现，“机甲反击！流浪者、探戈狼、回声军刀，别管他们是谁，给我反击回去！” 他是老牌战将出身，才不会管政-治问题，既然对方已经打上门来，那就同样打回去。先打赢再说！然而，三台机甲驾驶员的行为却让他大吃一惊。 6名驾驶员纷纷通过应急出口来到机甲外面。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交通工具，甚至于汉森看到那个叫郝灵通的少年竟然脚踩一面大旗飞速离去。来不及思考这些问题，他慌忙向破碎穹顶内望去，那里还有几个他们这样的人。结果他却发现武定乾带着拉美队的几位新人离开这里，他们登上一架直升机扬长而去。 这些人果然不能信任！汉森的心在滴血。他恨，他恨那些袭击自己人的机甲；他恨这些完全没有立场的驾驶员；他更恨红赤风暴已经被彻底毁坏。 他看向红赤风暴，眼前的一幕令他的心脏疼痛难忍。 火焰已经燃烧到红赤风暴的头部，由于动力系统和控制系统先后受损，机甲自动转入保护状态。所有机构全部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机甲的手部也松开了。千辛万苦才俘虏的外星生物掉到水中。 汉森不知道它的水性如何，如果是在平时，即使它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它找回来。但是现在，看看那十几台机甲，还有铺天盖地的直升机。没有机会去捉它回来了。 红赤风暴的驾驶员也从操作舱内出来了。这位人类的英雄，红赤风暴现在唯一的驾驶员，竟然被逼到绝路上。火焰彻底包裹住操作舱，很快他就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谁去救救他！”已经有人大喊起来。 然而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他一跃而下。百米的高度，可能会让他粉身碎骨。 孟辰通过备用出口离开操作舱，他几步来到机甲头部边缘，根本没有犹豫就纵身跃入海中。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抓住那个外星生物。 这里的水深仍然在30米上下，对于红赤风暴来说，刚刚没过膝盖，但是对于人类却是禁区。 孟辰极力睁开眼睛，光线在海面下扭曲，一切都在荡漾，海底忽明忽暗说不出的诡异。 突然他的脚被抓住，一股大力扯着他向下沉去。海水在逐渐变冷，压力也越来越大。孟辰知道这是那个外星生物在攻击他了。 沉到海底了，那个生物的四条手臂抱住他的躯干，让他不能上浮。 那个生物没有开口，但是一股冰冷的意识却钻进他的大脑，孟辰知道对方在跟他说话。 “我是异星的大使级洪魔。地球人，你们经历过像我们星球那种恶劣环境吗？哈哈……在那里挣扎求生，会让你适应一切环境。这点深度的海水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在这里你能坚持多长时间？可惜你来不及进化了……” 第41章 有眼无珠 “你敢跟我比进化？”孟辰冷冷回敬过去。 洪魔看到即使在30米深的海底，面前的人类仍然镇定自若。这和他们长时间观察地球人的结果不同。在他们的认知里，地球人在这个深度的水中是不可能存活超过15分钟的。 “你……怎么可能？”它的惊叫声直接传入孟辰大脑。 他的死鱼眼惊慌失措地转动起来，脸面上几丁质的面甲打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辰。 “即使你有闭气的特殊本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能力战斗？”洪魔嚎叫着，这是通过他脸上类似空气过滤器的口器直接发出的。即使在水底也尖利刺耳。海水在声波的推动下产生一圈圈波纹，冲向四周。 他的身高足有普通人类的两倍，长在体外的甲壳就是骨骼。这样的身体结构可以让他们在水中活动自如，因为水对甲壳的阻力比皮肤要小得多，而且甲壳还能提供更好的防御力。 他的四条手臂颀长无比，手指上有尖利的指甲，像一把把匕首。现在这些匕首就向孟辰刺来。 “地球人，你打不过我！”洪魔嚣张地大吼。 “你怎么知道？”孟辰一如既往地用冰冷地声音怒怼回去。 洪魔拳**加攻向孟辰，然而令他无论如何无法想象的一幕出现了。对方比他的速度更快。 这个地球人虽然只有两支手臂，但是却出手如电，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攻击。不但如此，看起来水下压力和无法呼吸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你、你是怎么回事？地球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洪魔越战越心惊。他们虽然和人类进化方向不同，但却同样是高等级智慧生物。他们拥有丰富的想象力，所以当他开始发散思维联想的时候，他害怕了…… 他找准机会，展开双臂快速地划水而去。他要逃跑！这个地球人颠覆了他的三观，所以他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你比纳威人还不如！”孟辰的声音狠狠刺入他的大脑。 洪魔悚然发现孟辰在奔跑，他在海底奔跑！洪魔是在用四条手臂划水前进，而孟辰竟然在海底稳稳奔跑。就像那里是平坦的跑道一样，健步如飞。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这个夜郎自大的家伙。” 致密的海水根本阻碍不了孟辰的行动。他高高跃起，抓住洪魔的脚踝狠狠掷下去。即使有海水的缓冲，这一下也令洪魔痛苦万分。他觉得自己的翅膀撕碎了，甲壳可能出现裂纹。 孟辰紧接着降落下来，他来到洪魔的头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洪魔感觉到他的眼神是那么恐怖，就像他的星球，那高挂在空中的恒星一般，放射着死亡烈焰。 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星球…… 不知何时，他们的星球已经不再自转了，恒星永远悬浮在天际线上。火红的烈日烤干了星球的一面，却让另一面永远处于寒冷的夜晚。星球乌云密布、大地贫瘠，昏黄的天空里充满被加热的尘埃。地表没有河流只有岩层，洪魔只能生活在这些岩层的夹缝中。 洪魔本来拥有不俗的科技，但是星球突然变化的运动状态击毁了他们的社会结构，也使他们的科技出现了断层。 空间航行技术没有了，但是却保留下超空间技术，他们借助虫洞连接本地与其他星球。虫洞虽然对穿过其中的物体有质量限制，却可以让他们从内部渗透攻击其他星球。 农业和工业技术极大倒退，但是生物化学技术却有所进步。洪魔是制造怪兽的工程师，他们为怪兽提供DNA样本，并利用制毒化学和生物突变技术改造怪兽基因，从而克隆出形态各异的怪兽。这些体型庞大、浑身布满剧毒的生物兵器，是洪魔批量制造用于入侵其他星球的军队。 地球是他们新发现的星球，这里资源丰富，气候稳定，极其适合他们的生存。洪魔已经决定将这里作为他们复兴的基础。他们首先派出怪兽不断摧毁人类的防线和生活基础，而这位大使级洪魔正是首位进入地球的先行官。 在恶劣的环境下，洪魔的社会体系完全采用军事化管理。主教级、红衣主教级、大使级，等级森严，下级洪魔必须绝对服从上级洪魔的指挥。 在出发之前他面见了主教级洪魔，他们的最高领导人。看到他那像王冠般扇状突起的头部，大使级洪魔只能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接受他的训示。 根据主教级洪魔的命令，他指挥着迄今为止最大的怪兽——山岚，并带领其它15头怪兽进攻地球。根据他们的判断这已经足够颠覆地球的任何武装力量了。 但是他们当然无法预计到孟辰的力量。而现在他就要为自己错误的决定付出代价。 大使级洪魔在快速回顾了种族以及过往经历之后，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地球。30米的水压对他来说真的不算恶劣环境，但是那个地球人一掷之威却令他胆寒。 这不是他能够抵抗的力量，这次他必死无疑。 朦朦胧胧中他并没有感到更多的打击，只是发现从海面一张大网正在逐渐向他笼罩过来。大网落到海底覆盖住他，然后收缩将他包裹住，并进一步将他提出水面。 洪魔感受到这是一张钢缆制作的大网，致密结实，即使以他的力量也不可能挣脱。不过在和孟辰交手之后，他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勇气。有那样强大的人类，即使不用大网，他也同样无法逃走。 他被打捞出水面了，一台机甲拽着网子的另一端，将他掉在空中。洪魔看着湛蓝的天空和广阔的大海，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可惜不行了，地球有这样强大的战士，是他们始料不及的。 主教还在异星为了洪魔种族做着不懈努力。但是只靠大漩涡是无法达成目标的。 他们必须制造更大、更稳定的虫洞。只有这样才能派遣更多、更强的军队过来。 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巨大的电流过来，这是机甲在通过手部放电。 即使强如洪魔也无法抵抗这种电击，他像一条小鱼，鼓着眼睛软倒在渔网中。 第42章 枭雄 在《环太平洋》的剧情中，人类其实已经得知洪魔的存在，并且也清楚地认识到怪兽其实就是他们的兵器。 在那个时代里，男女主角在另外一台机甲的配合下，通过虫洞来到异世界，并在那里引发了核爆，让虫洞崩塌。那次核爆还成功炸毁了一个怪兽孵化基地，并且干掉了一位红衣主教级洪魔和几个大使级洪魔。 在这之后，洪魔为了保持对地球的压力，只好使用不稳定但是耗能更小的临时虫洞——大漩涡来投送部队。 现在第一次在虫洞的另一边抓住了洪魔，这是全人类的盛典，是一件值得记载在人类历史上的大事。如果不是另外一群突如其来的机甲，可能这次事件会被连篇累牍地报道数周。 站在人类面前的是一群陌生的机甲，他们拥有统一的外形，并不像之前各种型号的机甲是根据驾驶员定制的。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由于通感的不确定性，合适的驾驶员是极难匹配和培训的。所以防卫军的做法是先找到驾驶员，再根据其特点制造机甲，这样可以避免浪费，并使机甲和驾驶员无缝衔接。在机甲的制造过程中，驾驶员可以通过训练模拟器培训，并不会影响机甲的部署效率。 但是现在过来的机甲竟然是统一制式型号，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解决了通感问题？还有人类不是已经几乎失去制造能力了吗？香市的破碎穹顶是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个机甲部署基地。那么这些机甲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是一群比重制后的探戈狼还要巨大的机甲，如果不是有红赤风暴在，他们几乎可以碾压剩下的三台机甲。 那暗灰色的机身高大魁梧，他们从流浪者身边经过，比之要高出近一个头。机甲形体匀称，孔武有力。他们如果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那么另外三台机甲就像是乌合之众。 这些机甲在那三台机甲旁边短暂停留，由于天洲联盟已经逃离，他们成为无主之物。 有驾驶员进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机甲竟然再次隆隆开动起来。 围观的人群出现窃窃私语，这些声音聚集在一起，变成了轰鸣。末世人类都知道机甲驾驶的关键技术，从没听说过驾驶员可以随便换机甲或者搭档。大家的认知被颠覆了。 墨绿色的探戈狼、天蓝色的流浪者、白色的回声军刀行进在统一暗灰色的制式机甲战队中，就像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 最终总共15台机甲摆开一线停在海岸边。那个抓住洪魔的机甲走到直升机平台旁边。直升机平台只到他胸口高度，他的肩膀比停机坪还要宽阔，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停机坪上，带来那犹如实质的压力。 不知道这些机甲的用意，停机坪上的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汉森等人看着他的暗金色全液晶面窗，表情严肃。机甲也微微低下头部，形成好像看着他们的样子。 机甲动了，停机坪上的人们齐齐向后挪动一步，他们更加小心翼翼。不过机甲显然并不打算攻击他们，为了避免误会他的动作很慢。 他拿着洪魔的手臂抬起，将洪魔扔在停机坪上。接下来，他便转身返回战队中，静静站立。 大家还没有从刚刚的重压下恢复过来，尤其是那个被套在电网中的洪魔，如此近距离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异星生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把他泡在氨水里！”一个嗓音像碎玻璃在威士忌里摇晃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发出，“他能够活下去。” 所有人凛然回首，他们看到一位大汉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走上停机坪。 那为首的大汉身穿一套暗红色西装，一件同样是红色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鞋头上覆盖着像鱼鳞般层层交叠的纯金薄片，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他抬起手用两个指头夹住粗大的雪茄，手指上那一枚枚镶嵌着各种名贵宝石的戒指令人眼花缭乱。 “汉尼拔-周！”汉森大吼，“你来这里干什么？” 汉尼拔-周，怪兽贫民窟的亿万富豪，怪兽黑市的唯一霸主。这是个从怪兽肚子里逃出来的家伙。就用一把随身携带的蝴蝶刀，割破一层层肌肉、器官和甲壳，在被消化前逃脱了。 后来他就消失了，着实沉寂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在此刻出现。 这位黑市枭雄没有回答汉森的提问，他来到停机坪边，看着站立在海洋中的机甲，惬意地吸着雪茄。他身后的随从冲上来，七手八脚将洪魔铐上精钢制作的镣铐，钢缆拉住他的手脚，另一边握在这些押运人员的手中。 “看看我的机甲，如何？”周用雪茄点了一下机甲，回身对汉森道。 汉森满面震惊：“你的机甲？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机甲？你在哪里制造？” “哈哈哈……”周大笑起来，他的满口金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前任元帅牺牲之后，防卫军已经后继无人啦！所以便由我来收拾残局吧。” “你在胡说什么！”汉森冲上来，周的随从拦不住这个暴怒的防卫军最高领导，他几步冲到周身前。 这时一个跟随在周的后面，穿着一件长袍的人缓缓抬起头。 汉森如蒙重击，身体巨颤，他不敢再向前一步。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刚刚他跟在周的后面低调得几乎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是仅仅只是抬头的动作，便犹如掀起惊涛骇浪。这仅仅只是一种纯精神上的震慑，但却让久经战阵的汉森却步不前。 即使在面对怪兽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如果怪兽是山峦，那他就是珠穆朗玛峰。这是根本不在一个层级的力量。汉森感觉这个人能够徒手干掉怪兽。 见鬼！怎么会有这种人？ 汉森对自己竟然会产生这种想法而震惊。 “哈哈哈……”还是一如既往的长笑，周对汉森的反应十分满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私人助理，摩尔先生。” 第43章 机甲对战 汉森对认识摩尔不感兴趣，但是他知道周后面站着一个强大的战力。 汉尼拔-周抖抖大衣，十分嚣张地吐出一口烟气。“怪兽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像你们这样的防御方法永远也不能战胜洪魔。那些腐朽的政客们还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他们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妄图继续控制人类。社会必须变革了，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提供庇护吧。”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汉森道：“汉森，你是最老一代机甲驾驶员，你和怪**手无数次，难道就没想过彻底干掉他们吗？加入我吧，我会让你继续指挥机甲，不只是那孤零零的几台，而是源源不断！” “你是如何解决通感问题的？”汉森问道。他很奇怪，怪兽重临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后备猎人成功通感了。 这时，李暮宇突然从旁边走上来道：“现在通感之所以如此困难，其实是怪兽捣的鬼。每次杀死它们，怪兽毒蓝便会释放一种神经毒剂，虽然不会致死，却会极大地影响通感。我想这应该是洪魔新研究出来的科技。” 汉森、蔡天童以及所有指挥中心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暮宇。汉森显得十分震惊：“李，你……” “他现在是我的首席科学家！”周相当得意。 “汉森元帅，我十分敬佩防卫军各位所做出的努力。但是联合国那些家伙却在葬送你们的努力。而周先生却努力为人类做一些事情。而且，他支持我的研究，能够我提供所需要的一切，经费、人员、怪兽尸体……所有我需要的。我无法拒绝他，而且我也同样在为人类做贡献，这符合我的价值观。” 汉森的态度很颓丧，而李暮宇则继续说下去：“既然怪兽阻挡驾驶员之间的通感，那我就让每个人都直接和机甲通感100%，并用计算机协调他们之间的动作，并由通感系统负责分别向两个人进行神经加压，轮番调取两个人的神经力量，如此就可以防止神经过载。” “你是个阴谋家！”听完李暮宇的解释之后，汉森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本来拥有8个破碎穹顶，但是由于联合国不再拨付经费，为了维持香市破碎穹顶，那些穹顶的设备据说都卖给了私人……” “没错！”周斩钉截铁的说，“所有设备事实上的收购者就是我。而且怪兽防御墙也是我的提议。” “乱世之中，必须早做打算。”周说得义正言辞。“我现在拥有强大的机甲战队。全人类都要靠我来守卫。” “你只是在守卫你自己的荣华富贵！”汉森想要再次冲上来，但是却被卫兵拦住了。 周扔掉雪茄轻蔑地摇摇头道：“荣华富贵于我已经是身外之物，我先在有更大的追求。哈哈哈……只要能够拦住这些怪兽，我就会拥有天下！” 汉森深吸一口气，他感到心底发寒。这个不择手段的枭雄竟然把眼光放到整个人类社会。他现在拥有技术，拥有制造厂，拥有破碎穹顶，解决了通感问题，他还有军队和强大的战力。 还有什么能够拦得住他？ 在他身后周的人已经在接收破碎穹顶，还有一些工程队，他们似乎要对这里进行扩建。周围的平民在看到这些情况之后逐渐散去。对于他们来说由谁保护或者向谁交税都是一样的，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活。 刚刚还在为他们欢呼的人们，现在冷漠得就好像陌生人。即使这些机甲曾经摧毁过他们的英雄，也能够轻易忘记。 自己所做的一切，所希望保护的东西，都如此轻易离去。汉森感觉如坠冰窖，万念俱灰。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机甲，一部分已经转身打算离去，另外一部分则试图进入破碎穹顶。闸门已经打开，探戈狼、流浪者和回声军刀以及另外3台制式机甲陆续启动向破碎穹顶内走去。 汉森看着三台机甲，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受奸人指使。他的心在颤抖…… 这六台机甲已经走到浅海，再有几步他们就能跨上机甲运输车。这时，流浪者突然站定不动了。应急舱门猛然打开，两名驾驶员被抛出来，坠入海中。 这个变故令所有人大惊。周大吼道：“怎么回事？”直升机和远去的几台机甲已经全部返回，正向这里汇聚。 流浪者的动力系统突然满负荷运转，胸口的核动力主机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巨大的噪音和强劲的热废气涡流令所有停机坪上的人退避三舍。 流浪者拔腿开跑，他不是向海上，而是向陆地，那巨大的机身引起周围地动山摇。 周的机甲追上去了，前后两个波次，现在就好像是泰坦们在打群架一般。哦，不，是一群在追打一个。 周的机甲比流浪者要速度快，很快最靠近的一台机甲已经赶上流浪者，他纵身一跃向对方扑去。 流浪者矮身避开，他在海水中做出一个鱼跃前滚翻的动作。这时另外一台机甲追上来，他直接弹出长剑向流浪者的操作舱劈去。 而流浪者竟然顺手从港口抄起一条货船，拦腰砸在制式机甲的身上。一时间货船碎裂，机甲手臂断开，腰部塌陷，主动力核心竟然熄灭。这一击之威若厮。 之前扑击的制式机甲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流浪者用剩下一截货船戳在脸上。操作舱在即将被击中的刹那弹射出两名驾驶员。 这时回声军刀追上来了，他旋转身体用腕刃斩向流浪者。流浪者在千钧一发之间抽出链剑挡住。高压电瞬间释放出来，回声军刀的身上爆发出无数细小电弧。缕缕青烟升起，回声军刀站立不动了。 电闪雷鸣般的几个动作，就干掉了三台机甲，这让他们被流浪者的神威镇住。 第二波次机甲距离尚远，他们为了提供支援，纷纷打开加密型多瓣叶电磁炮，瞬间7道光线飞扑向流浪者。 就好像提前预知到他们会发动攻击，流浪者再次做出鱼跃前滚翻动作。他正好躲避到一处丘陵背后，让所有电磁炮都扑了一空。 流浪者没有向海洋深处前进是十分正确的选择，因为敌人能够远程攻击，而他则必须保证自己的速度。 第44章 软硬不吃 尽管周的机甲更加先进速度也更快，但是他们进行远程攻击就减缓了速度。 机甲的动力再强，运动机构再先进，但是毕竟质量过于巨大，为了使这个庞然大物重新获得速度，仍然需要一定的加速时间。 如果经验丰富的人认真分析流浪者的动作就会发现，流浪者总是让各种动作圆润连贯，这样机甲就可以避免往复减速再加速。这能加快机甲的运动速度，减少磨损。 这样做能让流浪者一直保持运动状态！ 他躲入丘陵之后，迅速站起，此时最后一台制式机甲冲进视线，他的左臂已经转换成电磁炮。 流浪者的左臂也在转化等离子炮，但是他的右臂仍然拿着链剑。制式机甲刚刚举起左臂，流浪者已经一剑插下来，正中他的电磁炮发射口。正在蓄能的电磁炮瞬间被链剑通导，巨大的电弧暴虐起来，几秒钟能就把机甲的左臂烧毁。 流浪者借助制式机甲恢复故障的间隙，猛然踏上一步，将他撞倒在一旁。这一步又让他迅速接近随之而来的探戈狼。 探戈狼没有预计到他不退反进，竟然回身向他主动发起攻击，这让他的动作产生了短暂地停滞。 流浪者没给他任何机会。揉身贴上，他的右拳先给了操作舱重重一击，驾驶员虽然不会受到严重伤害，但是短暂的眩晕却不能避免。借助这个机会，流浪者的左臂顶在探戈狼的腹部动力核心上，等离子炮开火！ 一炮……探戈狼浑身巨颤，他的背部弓起，巨大的机甲被打得向上一跳。 两炮……破片漫天飞舞，粗长的火舌从他的腹部窜出，探戈狼的下肢活动产生滞涩。 三炮……探戈狼彻底垮了。他双膝慢慢跪倒，巨大沉重的身体要是没有流浪者的支撑就会倾倒。 流浪者的左臂恢复成机械手，探戈狼降低的身体正好让他抓住其背后的重炮。他两手攥住重炮，右脚在探戈狼的背部狠狠一跺，双手一拧一拽。重炮管就被他撕下来。 他抡起重炮砸向刚刚起身的制式机甲，那台机甲左臂残废，右臂则弹出巨剑，他想突施奇袭，但是巨剑怎么比得上沉重粗大的炮管。他刚刚刺出，就被炮管抡在剑身上，连产生阻碍都没有就被打飞， 炮管砸在制式机甲的右臂上，这一下他的右臂装甲崩碎，管路破裂，机油冷却液漫天飞，就连主支撑架构都严重变形，制式机甲废了。 另外几台机甲刚刚冲过来，他们举着电磁炮瞄准丘陵后方，却看见制式机甲被流浪者掐住脖子当人质架着。他的一条手臂焦黑一片，此时还在不断地冒着火花。另外一条手臂已经完全被打裂开来，晃晃悠悠地掉在肩膀上。 机甲会成为另外一台机甲的人质！ 这是其他驾驶员从没有想过的事情，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原因。制式机甲的操作舱严重变形了，驾驶员无法弹射逃生。而流浪者正拿着巨剑顶在操作舱的液晶面窗上。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取走两名驾驶员的性命。 第二波次的机甲全部停下脚步，但是流浪者可没有停下来。他倒退着隐入海岸边一片丘陵之后，那里地形复杂，机甲运动困难。 有了掩体后，他把人质朝前一推。制式机甲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终是因为手臂残废无法掌握平衡而摔倒在地。 流浪者沿着丘陵冲进山脉，其他机甲受到人质的阻碍慢了一步。但是他们有直升机部队，能够在天上远程跟踪，所以并不急于跟上去。他们首先移开人质，才得以继续向前追踪。 “他已进入柏架山。”直升机的报告在全部机甲操作舱内响起。图像传输过来，驾驶员们看到流浪者的蓝色身影隐入山中。 “跟上去，他太巨大了，走不了多远的。”在最前面一台机甲里，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下达命令。 他很疑惑，因为机甲体型过于庞大，所以他肯定跑不了。而另外一方面，他则十分震惊，竟然有驾驶员能够将机甲操作若此，这简直是一个大人在打一群小孩。短短的瞬间就把5台机甲放倒，这是有多强的操控力啊！这一组驾驶员对机甲的理解要超过所有人。 他很好奇，所以想亲眼见见这两个人。 “准备电磁脉冲！”指挥官下达命令，“他是数字操作系统，而且没有加装电磁屏蔽装置。” 怪兽可不怕电磁脉冲，周的机甲会配备这种武器完全是为了针对人类自己机甲而设计的。 接到他的命令，直升机向远方散开，他们也是数字操作系统，同样惧怕电磁脉冲。 一切准备停当，随着他的命令一团幽蓝色的电磁脉冲辐射向四周，也掠过流浪者。 “他的主动力还在运转！”一个机甲报告，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流浪者胸口的核反应炉还在正常运转。 “那里有辐射屏蔽，能够挡住电磁脉冲。”指挥官道，“再观察！” “所有外置光源全部熄灭！”另一台机甲汇报。 七台制式机甲举着地磁炮成一个扇形面围住流浪者，向着他逐渐收缩包围圈。 “指挥中心报告，流浪者操作系统下线。他已经停机了。” 周的人已经控制了破碎穹顶，自然能够监控到流浪者的状态。听到指挥中心的报告七台机甲送了一口气。他们纷纷放下左臂，电磁炮转换成机械手。 “驾驶员出来！”指挥官大喊。 直升机纷纷聚拢回来，他们从各个角度摄录下流浪者。这个英雄已经走向末日。 蓝色的机身在绿色的山脉中显得高大巍峨，但又孤独突兀。 流浪者没有动静，他微低着头像陷入了沉思。 “我去把他们从龟壳里弄出来！”一台机甲迈步走上去。 他靠近流浪者，张开巨手向对方的头部抓去。就在他即将接触流浪者的刹那…… 流浪者的动力核心突然爆发出狂暴的声音，所有外置光源突然全部点亮。明亮地光线扫向前方，令那台制式机甲笼罩在眩目的白光中。 第45章 穷途末路 “快退！”指挥官惊叫。 从其他机甲的角度，能够看到流浪者又活了。他突然昂起头，金黄色液晶面窗反射着耀眼光芒，让他看起来杀气腾腾。 他一拳击打在面前机甲的腹部，巨大的痛感通过驾驶员反馈，让机甲像人类一样弯下腰去。紧接着流浪者左膝提起，撞在他头部，这一下令驾驶员撞得七荤八素。流浪者推着他撞向其他机甲。 又有一台机甲被着突如其来的攻击波及，他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台机甲压上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仰面跌倒，之前的那台机甲砸在他的身上，他想推对方起来却办不到。 之前那台机甲由于操作舱受损严重，驾驶员已经弹射。这样一来，他就像死猪一样沉，被压在下面的机甲根本无法翻身。 流浪者没有任何犹豫转头冲向旁边的机甲，三拳揍晕对方。这时身后的机甲已经重新充能电磁炮，高压电的噼啪声清晰入耳。 流浪者将面前的机甲一拧，躲在他的后面，而开炮的机甲根本反应不及。一道光束没入己方机甲体内。 被攻击的机甲动力核心开始忽明忽暗起来，小范围的爆炸此起彼伏。 流浪者抛掉自己的挡箭牌，翻身冲向开炮机甲。这时他也完成等离子炮的转换，又是把炮口顶在对方肚子上猛烈攻击。随着一道亮光穿透制式机甲，已经将对方打成对穿。 这时后面又一台制式机甲冲上来。流浪者终于露出破绽了，他被对方的巨剑贯穿右肋部，碎片、零件漫天飞，机油和冷却液也咕嘟咕嘟冒出来。随着对方巨剑拔出，流浪者的脚步有些漂浮。 但是他没有反身攻击那台机甲，而是继续向前方冲去。在他面前还有两台机甲，他们都已经抽出巨剑。 战斗进入残酷地白刃战阶段。流浪者一炮打在面前第一台机甲上，让对方的左臂爆裂。而后面的机甲又再次挺剑刺来。勉强让开这一击，却被对方拦腰抱住。 制式机甲双臂巨大的合围力量，让本已受损严重的腰部更加岌岌可危。伤口不断扩大，小规模爆炸不绝于耳，操作舱内警报声响成一片。 流浪者的等离子炮顶在对方的肋部，疯狂地激发起来。一炮接一炮直接将对方的腿卸下来。那台机甲终于无法控制流浪者了，他轰然倒地，右臂还无力地挥舞着巨剑。 虽然摆脱了对方的禁锢，但是流浪者也受损严重。他的右肋部严重塌陷下去，整个身体向右佝偻着，直立不起来。由于对方的力量巨大，已经破坏了一部分散热系统，核动力机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烈焰从中冲出，让他浴火而战。 最后一台制式机甲亮出自己的巨剑，阴森地站在流浪者前。 链剑弹出，尽管它仍然笔直锋利，但是却已经浑身伤痕累累。缺口、熏黑的剑身让它看起来更加狰狞。 流浪者手持链剑同样不甘示弱地盯着对方，但是他却只能拖着自己残破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调整着方向。日落西山，壮士迟暮，这番情景让人不禁感慨万分。 突然破碎穹顶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悠长的警报。流浪者的同样接到报警，发现5级怪兽憎恶接近奇迹线。 那台制式机甲明显愣了一下，他举起巨剑狠狠刺来。流浪者勉强抬剑挡格，却已经敌不过对方的力量。巨剑仅仅被稍微带离一点方向，但是却洞穿了另外一边的冷却系统。更剧烈的爆炸产生，流浪者陷入一片火海中。 制式机甲没有再发动攻击，他抽出巨剑转身向岸边走去。他这是要力战憎恶。 直升机群也离开了，他们先机甲一步奔赴前方，为他提供战场预警。 被流浪者战胜的机甲已经纷纷弹出驾驶员，他们也被救援部队带走。山谷里只剩下在火海中挣扎的流浪者。 流浪者的行动再一次震惊了所有人。驾驶员没有弹射逃生，而是操纵着机甲向山峰顶端攀登。 山峰陡峭，而且也撑不住机甲的重量，不时有山体碎裂滑坡。流浪者的攀登行动异常艰难，他不断摔下来。而每一次摔落之后，他都会再次坚持着爬起来。 机体破损很严重了，最后一次摔落，他甚至都无法再次站起。捕捉驾驶员的队伍围上去，他们已经能够预见到驾驶员即将弹射。 但是流浪者再次动起来，他贴在山上，手脚并用，艰难地向上爬去。烈火已经吞噬掉他整个躯干，正向头部蔓延，但是他依然没有放弃。 “驾驶员弹射！”指挥中心下令，他们能看的流浪者的系统状态，“你们会被烧死的。” 可惜通信器里雅雀无声。只是视频图像传回，他在做最后的攀爬。 最终他来到山顶，靠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头部高昂起来。他面朝大海，极目远望。 憎恶已经跃过奇迹线向海岸冲来。抵挡它的机甲还来不及支援到位，而且只有一台机甲，是否能够战胜它还是未知数。 怪兽在水中都是半游半走，这让它们的移动速度很快。憎恶在机甲赶到之前抵近到岸边。它已经能够高出海面半身高。 这时它突然趴倒，四条前肢同样支撑住身体。它开始奔跑起来，目标直指破碎穹顶。破碎穹顶两侧人群尖叫着四散逃开。但是他们的速度太慢了，怪兽抵达破碎穹顶的时候，他们恐怕连百米都跑不出去。 事实上很快他们也跑不动了。憎恶和机甲奔跑产生的巨大震动造成了小范围地震，拥挤的人们不断跌倒，每次都会产生连锁反应。大片的人群跌倒，他们互相踩踏、挤压、堆叠，哭喊、叫嚷声搅作一团。 憎恶已经冲刺到破碎穹顶近前了，那巨大气压所产生的气势令很多人瘫软在地。水花漫卷而起，又被它带起的气压推向四周，让人们突然感觉下起雨来。 憎恶直冲停机坪而来。宽阔的停机坪在它面前就像一个小瓷盘，脆弱不堪。 第46章 一剑 憎恶巨大的身影投射在雨雾中，停机坪上众人感受到扑面打来的雨水。 看着那如山岳般逐渐增大的身影，有些人开始慢慢向后退。而汉森、蔡天童等人则昂然不屈地直面怪兽，对于他们来说，破碎穹顶就是一切，如果这里失守他们的生活也将失去意义。 轰…… 雨滴猛然向后收缩，然后再突然向外飞射。憎恶冲出来了，如此近距离直面怪兽，这种震撼人心的压迫，直达灵魂深处。 这头怪兽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它的眼睛都比常人要更加巨大。那金色的瞳仁放射着嗜血的光芒。巨响、狂震、威势，压倒几乎所有人。就连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汉森和蔡天童都在浑身瑟瑟发抖，勉力支撑。 这时有一个人却逆行于压力之中。他淡褐色的长袍依然潇洒地下垂着，走起路来也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狂放、雨水沾染不到他的身体，环绕他的一切依然云淡风轻。 他仿佛隔绝于天地，又仿佛融化于天地之间。怪兽在他面前仿佛沧海一粟。 这是那个跟随在汉尼拔-周背后，低调得仿佛空气一般的人。周称呼他为摩尔先生。 简单走上前几步，他来到停机坪边缘。憎恶激起的滔天巨浪影响不到他分毫。 近了……憎恶更近了……下一步他就能一头撞向停机坪，将那里碾为齑粉。雨雾增添了它的气势，海浪在为它助威。 而在它对面仅仅只是一个瘦小的人类。 他缓缓抽出一柄双手巨剑…… 巨剑外形古朴，没有丝毫装饰，甚至看起来一点也不锋利。 一道惊鸿闪过，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的光芒乍起，然后一闪而逝。他剑尖顿地，一股气旋自他身体放出。 还在保持前冲的憎恶被剖成两半，从停机坪两侧飞过，撞在破碎穹顶外墙上，它的怪兽毒蓝被随后释放的气旋吹开，停机坪没有沾染分毫。 巨大的惯性让憎恶的殘躯给破碎穹顶制造了巨大伤害。破碎穹顶几乎被它撞毁了一半空间。怪兽毒蓝溢出，铺满周围土地。但是它也仅仅只能做到如此了，想继续在岸上肆虐除非它死而复生。 摩尔轻松自如地返回周的旁边，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从始至终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被怪兽激开的雨水纷纷扬扬落下，众人看到这一次雨滴终于沾到他的身体。 一刀，劈开五级怪兽憎恶仅仅只需要一刀…… 这是人类应该具有的实力吗？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比看怪兽更加恐怖。而这个人竟然甘愿跟随在周的旁边当他的影子。 汉尼拔-周究竟如何得到他的效忠？ 尽管大家都有这样的疑问，但是没人会去调查原因，因为没人敢于这样做。大家只需得出一个结论即可，周不愧为末世枭雄，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周真的能够保卫地球，跟在他的身后没错！ 当这样的想法产生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心底向他献出自己的忠诚。汉尼拔-周能够控制这一片广阔领地了。 流浪者也蜷伏在山顶从始至终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当看到憎恶被分尸之后，他仿佛得偿所愿地伏地身体。此时火焰已经蔓延至头部，操作舱也被包围在烈火中。 指挥捕捉队的指挥官见到这一幕下令：“所有人退后，小心爆炸。” 捕捉队的各种装备开始后撤。与此同时，烈焰则彻底吞噬了机甲，连操作舱在内陷入一片大火之中。 迟暮的英雄仿佛是要最后再看一次昔日征战的沙场，才不顾浑身伤痛奋力登上顶峰。驾驶员本来有机会逃生，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在维持一名战士的尊严。 他为了人类战斗过，不满周的统治反抗过，他几乎获得胜利了，但是仍然没有逃脱命运的枷锁。尽管他的战力无双，几乎全歼了对方力量，可惜仍然双拳难敌四手。 周本来起了爱才之心，想要活捉他。但是这样的英雄人物自然有自己的傲气，他宁可烧死在机甲中，也拒绝投降。 流浪者变成了一个大火堆，他的胸部不时爆起一团火焰。最后一声巨响，一个亮白色的火球升起。终于流浪者走到了最后一刻，他的动力核心发生爆炸。在火球腾空之后，最猛烈的爆炸发生。流浪者以不屈的精神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捕捉队的指挥官在向流浪者的残骸行最后一次注目礼后大声道：“全员返回！” -------------------------------------- 三阶，这就是三阶的力量！ 孟辰躺在破碎穹顶一间仓库的地板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刚刚他全程目睹了摩尔震天动地的一击。 三阶竟然可以把怪兽一剑劈为两半。 在阿凡达任务里，安达刚一拳打死狮鹰翼兽的时候，他还曾经震惊不已。但是和摩尔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实力简直可以横扫本世界。 孟辰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全身还在一阵阵发寒。烈焰和核爆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值一提，只有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才能令他心惊不已。 摩尔的情况自从他用灵魂空间从美洲2队读取记忆之后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三阶1段基因锁强者，一把双手大剑能够劈天斩地。他的任务有两个，第一是不得离开汉尼拔-周10步以外，第二个是重新打开虫洞。 孟辰不知道主神为什么会向他发布第二个任务。大漩涡虽然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却不能大规模传送部队。一旦打开虫洞，不就相当于把怪兽放到地球吗？ 不过好在他不得离开周方圆10步的距离。这应该会极大限制他的行动。 所以当孟辰看到周的时候就意识到摩尔必然在他的身边。而周派出自己的机甲攻击破碎穹顶和防卫军的机甲的时候，他开始构思刚刚一切行动的计划。 周有机甲，就意味着他必然有破碎穹顶。所以即使毁掉所有机甲以及香市破碎穹顶，也不会被判任务失败。 而这也是试探摩尔最好的机会。反正他不能离开周10步远的范围。 第47章 破碎穹顶 为了逼迫摩尔出手，孟辰在打败洪魔之后，就隐蔽地登上了流浪者，找到合适的机会把里面的驾驶员扔出来，夺取了机甲的控制权。 接下来，他大发神威几乎干掉了周带过来的所有机甲。而且怪兽也很配合地派出了一头憎恶来冲击破碎穹顶。 孟辰这个铤而走险的计划大获成功，但是那又怎样？好吧，现在试了。但摩尔高不可攀，深不见底。实力为尊的主神空间，这点雕虫小技根本影响不到对方分毫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把破碎的心情简单收拾起来，便决定出去，毕竟他还要面对接下来的一切。灵魂锁一阶、二阶过于疲弱，为了保护修炼者，黄色人系修真者和圣人将这两个阶位的力量进行了隐藏，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被摩尔探查到。 来到外面，孟辰感觉整个破碎穹顶乱哄哄的，原本就在这里工作的人说不上高兴还是悲哀。周抢夺了破碎穹顶并且驱赶了所有英雄驾驶员们，但是他也为人类带来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尤其是那一剑之威，让众人升不起一点反抗之心。在这样的心态下，大家就有了很扭曲的心理状态。 孟辰在用灵魂空间将自己隐蔽起来之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言论。 “哈哈，我们人类有救了，那么强大力量，怪兽来一个砍一个。” “还来一个砍一个，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吧。如果一次来个十几头，还不把他累死” “汉尼拔-周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得到这么强大的助力。一剑砍死怪兽，啧啧……” “就是不知道这个家伙按得什么心，以前的英雄被他赶走，汉森元帅也被边缘化。这个家伙是上位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我们好点。” “哼！他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自己。对咱们好？那是痴心妄想。” “你们听说没有？他们要把洪魔押走。” “弄走他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和怪**换俘虏不成。” “那谁知道，总之就是处处透着神秘。我是不管喽，有那个神人在，这里也不需要我们了，回家享清福去喽。” 他的话得到不少人的赞同，一时间三五成群的人开始整理行囊打算离开。周的人也阻拦，走多少就会向里面填补多少。 破碎穹顶的后面开始聚集大规模的建筑队伍，孟辰看到他们还拉着不少大型机械，看来除了恢复破碎穹顶的建筑以外，周还打算在这里恢复机甲的生产。 得到周要带走洪魔的信息，孟辰打算过去看看。混在人-流中他一直来到K-实验室附近，现在这里已经完全被周的人控制。孟辰并不想引起摩尔的察觉，所以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暗暗观察。 洪魔被捉住之后就被运到K-实验室，末世情况下，这里一切都显得异常简陋而且凌乱。 孟辰能够看到洪魔被装在一个类似试管的圆柱形玻璃牢笼里。试管里面注满了氨水，那是洪魔最熟悉的环境，他可以在里面正常生存。 可惜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试管内空间并不大，高大的洪魔就像被禁锢住一样，手脚完全不能动弹。试管的玻璃壁很厚能够抵抗枪弹的射击，他根本无力挣脱开。 周的士兵正在试图把他运上直升机。孟辰自然找到了一个好时机替换了一个士兵，跟随输送队伍一起登上直升机。 这十几架重型直升机全都是配备火箭发射巢和重机枪的武装直升机。这些火力对怪兽无能为力，所以他们全都是针对人类自己的。周的这次行动计划缜密。 押运洪魔的直升机飞在机群中间，装洪魔的试管掉在机身下，在他周围有四架直升机用重机枪瞄准着。 孟辰感觉机群正在向西飞行，他们的高度很低，距离地面不过数百米。前进不过十几分钟，他看到视线尽头出现一群小岛。 小岛的后面隐约有白色尾迹，这群小岛在向他们走来…… 等到飞得近了，孟辰发现这些哪里是小岛，而是一群机甲！他们全是周手下的制式机甲。他们正在横渡大洋，向着香市破碎穹顶进发。 总共5台。再加上香市破碎穹顶还完好的一台，这群机甲就可以使破碎穹顶再次恢复满编状态。 周到底拥有多大的力量，竟然可以拥有这么多机甲？孟辰看着这些威武的巨大兵器，心中充满震撼。 他们灰色的机身显得雄浑有力，在海洋中一群巨人在劈波斩浪快速前进。 直升机上人员看到属于己方的机甲，欢呼起来。他们冲着机甲挥舞手臂、帽子，显得十分激动。 汉尼拔-周果然有一套，当直升机来到机甲上面的时候便开始盘旋。人类制造的顶级兵器在大海中漫步。这份气势让每个人升起无比自豪的感觉。 搏击大海一直是人类的梦想，船舶虽然能在海面上航行。但是它就是一个死物，只能呆头呆脑的行驶。而机甲却是人类身体的延伸。他们昂扬地走在海中，环顾四望，举手投足间尽显征服者的豪气。 周让大家领略完机甲的气势，便命令机群笔直向目的地飞去。孟辰能感到身边的战士心中多了一分信念和自豪。 直升机又向前面飞了不多的时间。海岸线已经映入眼帘，那是一条灰色的长线。 孟辰极目远眺，渐渐地整条岸线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排数不清的巨型闸门。 它们顶天立地的矗立在海岸相接的地方，就像一条蜿蜒巍峨的长城，抵挡住怪兽的进攻；也像一条俯卧在海岸上的巨龙，随时准备给怪兽致命的一击。 在它的后面，孟辰还隐约看到了比它们还要高大的一座巨型建筑，它几乎占据了海岸纵深的整个空间。能够推测出，那里就是机甲批量生产基地，周的底气就从那里得来。 他们刚刚靠近，从基地后方又有数据直升机起飞，他们迎着返回机群。双方就好像要交战一样，笔直地相向而行。 对面飞过来的直升机一直到距离他们百米，才向两侧飞开。 在这些直升机的后面，巨大的基地向他们敞开大门。 第48章 周的基地 直升机群越过机甲基地和制造厂，径直落到后面一片白色圆顶建筑群中。这里的建筑全部成奶白色，比基地和制造厂那单调的灰色要温馨很多。 直升机降落之后，士兵立即冲到洪魔旁边，一辆运输车载着他径直向这群建筑内部开去。孟辰就混在这群士兵中间，紧密包围着洪魔，负责押运他。 在押运的过程中，孟辰终于得以观察四周的情况。这里没有末世的悲凉、肮脏和混乱。建筑显得优雅、温馨，建筑群中竟然还种植着各种植物。如果说周围是一片昏暗，那这里就是晴天。阳光照射在奶白色的建筑上，反射出淡淡的白光。 洪魔像被福尔马林水浸泡的标本，他几乎无法挪动身体。因此只能瞪着他的死鱼眼四处观察。而随着运载洪魔车辆的深入，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跑出来，围绕在洪魔身边，不但观察、窃窃私语。 孟辰发现这些人大都穿着白大褂，带着瓶子底一样厚的眼睛。他们用惊讶，而又十分感兴趣的眼神望着洪魔，偶尔还有闪烁着狂热目光的人盯着他上下扫视。 这是一群科学家。孟辰下了这样一个判断。 这些人的目光中含有对未知的浓厚兴趣，他们恐怕是要把洪魔切片，然后一叶一叶仔细研究吧。 汽车缓缓驶入一扇大门，经过复杂的通道和电梯，最终他们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实验室。这里面包含着海量的试验设备。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基座，囚禁洪魔的试管正好装入这个基座中。试管是直立放置的，从它上面又有另外一个盖子压下，将试管挤在中央。 孟辰随着战士进入实验室内，孟辰看到在门口有无数科学家围上来，不过他们全部被卫兵拦下来。洪魔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他们当中不少人开始吵闹起来。 “你们都没事情可干了吗？”一个极度嚣张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很快喧闹的人群朝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汉尼拔-周从人群中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叼着粗大的雪茄，不屑一顾地看着两边的人。 “老子养着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围观看热闹的！实验室成立至今，你们有没有做出过哪怕一丝贡献？都回去，干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如果谁再继续留在这里，我就把你们扔到怪兽的嘴巴里！” 周的淫威之下，这些人纷纷离开。周围只剩下士兵，一切又恢复安静。 周喷吐着蓝色的薄雾，踱步到洪魔身边。他仰头看着洪魔道：“这能卖多少钱啊！摩尔，你真的不会毁坏他的身体吗？完整的标本可要值钱很多啊。” “我有比卖标本更重要的事情。”摩尔边说边来到了洪魔的身边。 周对他将要做的事情很感兴趣，他挥挥手驱散周围的士兵，孟辰也只得跟随这些人来到实验室外边。他们站在门口，守卫着这里。 孟辰故意站在靠近门边的位置，他可以清楚听到摩尔和周的对话。 “你为什么会对这个丑陋的家伙感兴趣？”这是周的声音。 “我要和他通感。” “通感……等一下！几年前曾经有一个白痴就和怪兽通感过，他最后把怪兽吸引到他的身边。”周突然大惊失色地说道。 他说的这段历史孟辰是知道的，在电影剧情中，K-实验室的一名科学家和怪兽的大脑进行了通感。他成功读取了怪兽的记忆，但是也让洪魔定位了他。洪魔派出了尾立鼠跟踪定位信号而来。 如果不是流浪者力挽狂澜，那名科学家连同一起藏身在防空洞里的人，就会被它送上西天。当时汉尼拔-周也在他的身边，所以对这个事件记忆犹新。 “你决不能在这里通感，你会把怪兽吸引过来的。”汉尼拔-周开始惊叫起来，“这是我的王国，你不能毁了这里。” “我想在那里通感就在那里。你在一边安静待着。”摩尔的声音变得阴冷。 紧接着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周的声音没有了。但是孟辰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有主神的任务在，摩尔并不会杀死周。 实验室内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摩尔在准备通感。他是一名基因锁修炼者，因此并不能像孟辰那样通过灵魂空间和洪魔通感。 孟辰现在也终于知道摩尔抢夺洪魔的意图了。 主神下达的任务是重新打开虫洞。所以摩尔必须给他们一个稳定的坐标，这样一来和洪魔通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大使级洪魔是真正的异星生物，他一定比怪兽拥有更丰富的记忆库，以及更强的灵魂空间，他和其他洪魔一定也有更强大的联系。因此和他通感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细碎的声音突然消失，孟辰知道摩尔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时房间内安静了一段时间，摩尔一定在做最后的心理准备。 孟辰曾经利用灵魂空间读取过这个大使级洪魔的记忆，他并没有引起异星上其他洪魔的注意。 这其实是因为灵魂空间的独立性，他可以把洪魔拉入自己的灵魂空间，并利用灵魂锁的能力读取洪魔的记忆。 而摩尔并不行，一旦他和洪魔进行通感，记忆洪流不彻底结束之前他是无法主动断开的。在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他是无法预计的。即使以他三阶1段的实力，也必须慎重考虑。 因此，他才不得不停下来，让自己冷静一下。 但是孟辰都能够想象到他现在的行为。摩尔现在一定是紧张万分，但是由于主神任务存在，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他不得不面对的。 他现在一定坐在皮椅上，将自己深深陷入其中。控制机器将通感线圈压洪魔头上，然后自己也戴好通感头盔。 最后再望一下洪魔…… 然后重重按下通感启动按钮…… 嘶……昂…… 洪魔尖利的吼声冲破试管传出来。 孟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这和他判断的一模一样。 第49章 通感之战 由于有洪魔的惨叫，站岗的士兵迅速冲进实验室。孟辰正好跟随他们行动。 实验室内的景象令每个进去的士兵震惊当场。汉尼拔-周倒在一堆倒塌的实验设备中，他俯身爬在地上看不出生死。 摩尔坐在皮椅中，他的头上戴着通盔，与此同时他紧咬牙关额头渗出汗水。而在试管中的洪魔已经叫不出声，他的鼻孔里流出了金黄色的血液。 孟辰知道那是通感后遗症，是神经过载的结果。这就能看出摩尔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他只是基因锁强者，但他的灵魂强度却要超出大使级洪魔许多。 其他士兵看到这一幕均大惊失色，他们乱哄哄地要去扶周，也有些人要去断开摩尔的通感。孟辰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做，他的灵魂空间扩展开去，瞬间覆盖整个实验室。与此同时，他也慢慢连接上洪魔和摩尔的通感。 异星上狂风倒卷，黄沙弥漫。孟辰看到无数瘦弱的生物在这个星球上苟且偷生。他们当中有庞大的数量根本坚持不到成年期就会死亡。而一旦成长完全，则会成为强大的洪魔。 这个大使级洪魔就是当中极其幸运的一名。幼年期的浑浑噩噩已经记不清，所以即使是通感，这一段历史也是在模模糊糊的各种色块中度过。而直到有一天感觉天地突然变得异常辽阔，而高温和飓风则成为他生活中的主旋律。 他十分幸运的成年了，这在异星人的星球上是重大事件，所有的洪魔都集中到一起，他们要庆祝这一盛典。大使级洪魔对这一天记忆犹新。 在通感的过程中，摩尔仿佛附身在洪魔身上，经历他所有的经历，感受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他从没有如此清晰地看过自己的家园，看过这一片生养他，但又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杀死他的土地。除了黄沙岩石这里什么都没有，大风永远在天地间狂奔，它带起的沙石像钢锯一样恐怖，异星生物几乎无法和他对抗。 只有洪魔，这些在体表进化出坚实甲壳的洪魔能够抵抗住这种侵袭。因此洪魔的成人仪式是在地表举行的。 这一天所有洪魔都聚集到他们的圣庙——一块开阔但是没有任何遮挡的巨石。 狂风到这里更加提高速度，阳光也带上了聚焦镜，这哪里是块石头，这分明就是一个放在火上烤的锅。 他坚持着，忍受着高温和飓风的洗礼。他登上巨石，在洪魔们的环顾之下，他一步步来到主教级洪魔面前，他第一次见到这位高大的长者被深深震撼了。 这是他们洪魔一族的最高长老，他那硕大的头冠代表了他卓越的地位。见到他的时候，大使级洪魔不敢有分毫的反抗着之心。他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准备拜倒在主教的面前。 不…… 这时他的心底突然有一个声音在狂叫。绝不…… 这、这不是他的声音。他绝对不可能有逾越的心思的，这在洪魔的社会体系中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异端。大使级洪魔突然感到害怕，他的心底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心思。 不…… 那个声音越来越强，他彻底分辨出来，那绝对不是他的声音。 不……我摩尔绝不跪拜任何人！ 即使已经进入洪魔的记忆洪流，摩尔仍然顽强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在一旁观看的孟辰为他的强大实力感到震惊。 在这条记忆河流中，代表大使级洪魔的光团正在逐渐变得明亮清晰，它正在逐渐向摩尔的方向转变。 绝不向任何人低头！ 他挥出一剑，面前的主教被劈为两半， 哈哈……摩尔仰天长笑。 笑过之后，他却发现一切都变了。周围的洪魔全部变成了主教！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摩尔，那高耸出头顶的头冠熠熠生辉。 摩尔开始疯狂地斩杀这些主教。他们虽然拥有坚硬的甲壳，但是在摩尔那能把怪兽一刀两断的功力面前，一切都变得异常脆弱。被狂风卷起的沙石把他们的残躯撕裂磨碎，又把碎片带向远方。 主教仿佛永远也杀不完，他们顶着风暴远远不断地向摩尔进攻。而摩尔却像永远也不会疲倦的机器，一刻不停地向前冲杀。 异星上全部都是各种被狂风摧残的巨石，它们呈现出各种诡异的外形。摩尔没兴趣欣赏这些，他奋力向前冲杀。 不知道杀向哪里，总之摩尔任性而为。他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这个空间是一处天然溶洞，然而溶洞里面全部都被硅基质覆盖。蠕动的肠道像机械臂一样收缩、伸展、四处摆动。它们把一个个正在搏动着的器官装在一个巨大的容器中。 那个容器高不见顶，两侧宽阔不见边缘。最后一条肠道把一些肌肉和皮肤注入容器之后，便收缩回基质中。 孟辰看到这个巨大的容器突然浑身一抖，它竟然动起来。 这是一个比山峦还要高大的巨兽。它在这个空间内的每一次运动，都会让这里陷入一阵地动山摇中，沙石散落犹如下起暴雨。 怪兽调整好方向，突然向摩尔加速冲来。摩尔闪身跃出此处空间，而那怪兽竟然撞塌这座空间来到外面。 摩尔看到，有一名主教正在这个怪兽背后的肉瘤中，他在操纵这个巨大的战争兵器。 摩尔没有任何犹豫和胆怯，他的双手巨剑变得更加宽厚，森然的寒气在剑身萦绕。他缓缓抬起巨剑，然后重重斩下。 这就像是在香市破碎穹顶，他也曾用这惊天地的一剑劈裂怪兽。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怪兽太巨大了。他的雷霆一剑没有完全杀死对方。 怪兽的两条巨大前肢突然向中间拍击，就像拍苍蝇一样。 摩尔将长剑一抛，借助反作用力向后倒去，在怪兽双前肢合拢起，堪堪逃出升天。 怪兽身上那犹如一条壕沟一般的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它的战斗能力丝毫未受影响。 第50章 吞噬摩尔 在通感的世界里，一切都会按照记忆的长河流淌，如果仅仅只是随波逐流，就会被彻底淹没在洪流之中，迷失自己。 很显然主教级洪魔和摩尔都不是任由灵魂迷失方向的人，他们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争夺主动权。 主教级洪魔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不仅体现在其他洪魔必须向他俯首称臣的形式上，更体现在他们的通信网络上。在残酷环境中生存让他们进化出了一种独特的依靠精神传播信息的网络。 所有洪魔都能够把自己的知识、经验共享到网络上，而控制这个网络的核心就是主教级洪魔。他就像是阿凡达里的灵魂之树艾娃，掌控者整个网络。因此，在和摩尔的对抗中，他可以调动所有洪魔的灵魂力量和摩尔对抗。 那庞大到数万吨的怪兽是人类根本不敢想象的，每走一步仿佛整个星球都在晃动。而这样的怪兽竟然连山遍野。 摩尔毫不示弱地站在它们的面前。一个孤单的人类，却仿佛比一群巨大都无法形容的怪兽还要气势浑厚。 三阶即使是在主神空间，都是凤毛麟角的战力。面对这些只有蛮力的怪兽，自然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气魄。 摩尔的长剑再次鸣叫起来。在他面前是被数百头怪兽掀起的漫天黄尘。他们聚集在一起，仿佛大地上正有一条黄龙在翻腾。 黄龙张开了狰狞的巨口。摩尔则举起了长剑。 惊天碰撞！ 摩尔这边剑气如霜，黄龙这边则烟雾升腾。两方对撞在一起，互相不能奈何对方分毫。那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在两方之间不住的拉锯。 摩尔的剑气仍然是大开大合，经常有长达百米的剑气从黄龙身体上斩出。惊鸿一现后，就会有一头怪兽倒地而亡。这时摩尔仿佛一个绞肉机，他站在那里就不会有怪兽能够冲过他的防线。 洪魔所能做到的只能是这么多了，他只能利用自己记忆中的物体来攻击摩尔。而在摩尔的记忆中，他几乎是无敌的化身。 孟辰知道，他必须出手了，否则洪魔有可能受到通感的反噬，彻底神经崩溃。 在这个记忆的空间中，孟辰如鱼得水。 充满天地的黄色浓烟中，突然出现了一头笼罩在黑雾中的巨型怪兽。它就像在燃烧一样，浑身浓烟滚滚。 它一出现就引起了两方关注。不但摩尔将视线转移向它，就连洪魔同样对它关注万分。不过它的目标明显是摩尔，所以洪魔仍然催动怪兽狂奔。 浓烟怪兽从另一个方向冲来，摩尔挥剑刺去…… 巨剑突前，穿透怪兽。猛烈的剑气一直向前射去，直至没入一片岩石之中，将那里砍做一团。 “哦！”摩尔明显一愣。 黄龙借此机会突破他的防御，向他狂碾过去。 摩尔迅速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全力向黄龙刺去。这才堪堪在身前将黄龙挡住。 而另一边浓烟怪兽也趁这个机会欺近到他的身前。摩尔再次挥剑，仍然透体而过，没有任何效果。因此，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抵抗黄龙的进攻中。 浓烟怪兽的尾巴是一个巨大的剪刀状物体。它像蝎子高高扬起自己的尾巴。然后快速地向摩尔剪来。 摩尔的精力全部被吸引在应对洪魔控制的怪兽群中。这个突入起来的浓烟怪兽则被置于脑后。 浓烟怪兽的尾巴重重劈下，那把大剪刀向着摩尔的腰部斩来。 在即将要剪断他腰部的时候，摩尔突然感觉到濒临死亡的恐怖。他猛然一跃，躲开了剪刀的攻击。 但是却被怪兽撞上，随之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朝外跌去。 浓烟怪兽混在怪兽群中，它笼罩在浓烟中的剪刀爆发出了残酷的杀气。怪兽群像一股洪流从摩尔身上流过，而剪刀则在怪兽群中肆意翻飞，经常能给摩尔沉重的一击。 在怪兽洪流碾过之后，摩尔倒在尘土之中。他就像一堆废衣服，随着飓风抖动。 孟辰这时出现在他身边，伸手按在他的身上。水银流质覆盖他的全身。 “散人摩尔，死亡。” 吞噬掉摩尔之后，孟辰成功听到久违的晋级声，“灵魂锁晋级，二阶3段，灵魂空间技能范围扩展到半径百米。” 终于又升级了！孟辰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一台大马力发动机一样澎湃地跳动着。 怪兽群又再次席卷而来。它们要连孟辰一起踏平。 但是孟辰却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这里是通感的世界。他有灵魂空间在自然不用像摩尔一样依靠蛮力解决问题。 孟辰已经看到一马当先的主教级洪魔，他在领头的怪兽上，用他的死鱼眼狠狠盯着孟辰。 而孟辰则平静地看着他。等到他们已经近至身前的时候，他主动断开了连接。 一切又恢复平静。孟辰从酷烈的沙场返回的安静的实验室中。 这时，主神的声音再次响起：“洪魔已经定位地球，虫洞再次开启。任务变更，群体任务，消灭异星洪魔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