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一章 受凉了,有些感冒,思绪不清晰,今天就没第二章了。 第一章 鸣凤初啼 天色大清,煦风和畅,巍峨青山之间,忽地响起一声绵绵长啸。 啸声在空谷中往来回响,逐渐荡开。 山腰间,悬崖旁,一个少年负手挺立,笔直站在石台之上,胸前微微起伏,口鼻处,有丝丝白气交绕。 刚才这啸声,正是从他口中吐出,直冲山巅,涤荡层云。 这少年名叫李剑歌,身高.体.健,眉宇间仍带着稚气,然而目光中,却蕴含.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深邃,神色幽然。 实际上,这看似年轻的躯体内藏着的,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个李剑歌。 原本的名字已不重要,自夺舍复生,融合了原本主人的残魂,接管了他的一切后,这个新的灵魂,就与前任一样,以李剑歌为名。 远处峰峦如聚,李剑歌遥望青峰,只觉得心神无比开阔,此前郁郁,已尽随这声长啸而散。 七天前,他突逢意外身亡,随即穿越至此,夺舍转世。 这七天之中,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前世亲人的眷恋,对陌生世界的茫然与恐惧,在李剑歌的脑海中交缠纠葛,使他神思不属,难以-,自拔。 但今天登高后,他终究借着这无垠广阔的天地,彻底平复下来,按住一切繁杂情绪,接受现实。 世间事,诡异莫测;人之命,天道方知。 事已至此,便绝难改变,若始终心怀凄凄,愤懑不平,却也是枉然无用。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从今往后,前尘往事,诸多总总,就全部都埋在心底便好,无须再耿耿于怀,惶惶不可终日。 话说回来,李剑歌原本也并非是个习惯于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性子。 只因这番遭遇着实非常神奇,又太过于突兀,让他一时间,总难免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现在既然冷静下来,那日子还要继续过,他大好青春,能死而复生,实在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又岂能辜负? 李剑歌就此重新振作,与此同时,晨曦挥洒山峦,旭日高升,天地间已然彻底明亮。 收拾了心情,又瞥了眼远处渺渺云麓,李剑歌转身便轻轻一跃,跳下石台。 说是石台,其实就是一块高约两丈有余的大块青石,位于山崖边上,只不过顶端较为平坦,有方寸之地,仅仅可容一人踏足而已。 紧贴着大青石的左后侧方向,有一座土包,前头插着个木牌,上边正面篆刻着三列染墨漆黑大字,工工正正,整齐划一。 字数共有十八个,所书的内容如下:“亡父李长庚之墓,孝子剑歌,大隋元化九年立。” 前世李剑歌尽管家世平平,人生轨迹毫无奇特,淡入白水,但总算有父有母,家庭完整,虽有小烦恼,却也和和美美。 然而这一世夺舍转生的前任,却是自幼父母尽丧,乃是孤儿一枚。 姓甚名谁未知,前十年其四处游荡,是小乞儿,靠拣食讨饭,以街坊邻居的残羹冷饭为生,艰难求存。 直到五年前,一个从外地来的瘸子收养了他,认其为子,这才总算有了个依靠。 那瘸子带着前任,跑到这山腰上结庐而居,给他饭吃,教他认字,授予武功,恩同再造,着实是把他当成亲儿子一般贴心对待。 自幼孤苦的前任知恩感恩,十分珍惜,也把瘸子当亲爹服侍,尽心尽力,从不怠慢,两父子就此隐居山间,相依为命。 不过前任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那瘸子却是负有旧伤,五年来,身子骨每况愈下,无论吃了多少药,也没多大效果。 十来天前,终于挨不过,行至大限,在床上撒手人寰,就此魂归西天去也。 李长庚,就是那瘸子的名字,而李剑歌这个名字也他为前任所取。 对于李剑歌而言,李长庚不仅是带他脱离苦海的恩.人,救命的菩萨,还是老师,是带他面向一个全新世界的引路人。 最重要的,更是他唯一的亲人,父亲,长辈,孤苦多年才好不容易有了个父亲,初尝父爱还没多久又痛失至爱,前任顿时陷入无比的悲恸中。 强撑着为瘸子办完后事,便心力憔悴,昏倒在其坟墓之前。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由于心神大乱,其内力失控,竟走火入魔,没过多久,在昏昏沉沉之际,濒临垂死。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异界来客,才能得以魂穿夺舍,借体复生。 脑中回转着这一切,李剑歌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扶住了木制墓碑。 他低声自语道:“放心吧,既然接受了一切,那我就会好好活下去的,连带着你们父子两个那一份,魂兮归去,魂兮归去……” 本意只是有感而发的李剑歌,在说完这一句后,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心头一安,仿佛最后那点阴霾也随之消散。 打了个激灵,他站起身,面色古怪地环顾了四周一圈。 旭日初升,周围阳光明媚,附近青枝绿叶,远处还不时传来林中野兽鸟虫的动静,一派生机勃勃之景,没有任何诡异之处。 怔怔片刻后,李剑歌自嘲地一笑,甩甩头将心中的别扭抛之脑后,放下心来。 随即,他来到居住的草庐旁,把上衣一脱,露出精赤的身子,又褪.下长裤,只剩一条白色短腿中裤。 草庐旁有一口大缸,其内盛满了挑来的山间清泉,脱完衣服后,李剑歌提起水缸边的木桶,弯腰舀了近乎满桶的泉水,迎头便从上往下一浇。 泉水从他精壮健硕的身子上淌下,将其脚下地面尽皆沾湿,又如灵蛇乱蹿一般,迅速蔓延开去。 此时节虽是夏日,这会又升起太阳,但如此山泉,却还是极为寒凉的,清冷渗骨。 然而,在李剑歌洗来,只感到皮肤上毛孔一紧,便没有更多感触。 若他还是前世那个普通的宅男,是绝对没办法忍受住这种凉水像浇花一样来淋头盖身的,之所以现在能受得住,正是因为这具新身体的好本钱。 这个世界,是有武功存在的,而且武力水准远超地球,是那种传说中的武功。 李剑歌如今居住的这座山名叫涧潼山,在他和李长庚住进来之前,本是有主人的——一座名为“黑云寨”的势力曾经耸立在另一边的山头。 黑云寨并非官.府的军寨,而是一群绿林好汉,聚啸山林,打家劫舍的地盘,寨中.共有大大小小三百多个山匪。 匪首诨号“断魂刀”,是个脸漆黑如碳的络腮胡大汉,带着一帮手下,盘踞在此,打家劫舍,吃香喝辣,小日子过的好不痛快。 直到李长庚出现,带着李剑歌来到这座风景秀美的大山之中。 一个人!仅凭只身一人、长剑一把,李长庚便尽数屠灭了黑云寨上下满门,李剑歌永远忘不掉那震撼的一幕…… 轻轻一挥,剑光闪烁,如梦似幻,“断魂刀”的那颗又丑又黑的脑袋,就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后咕噜咕噜地,滚到他脚边。 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一幕,是“断魂刀”的那一对眼睛,余色中有着一丝凶狠,一丝迷惘和一丝难以置信。 看见李长庚父子后,才刚刚表现一点凶狠气息的“断魂刀”,便在措手不及下丢了性命。 至死,他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可谓死不瞑目。 在李长庚出手前,他的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气质温和的儒生,宽袍博带,和蔼可亲。 李剑歌从来没曾想过,以他那瘸了一条腿的瘦弱身躯,居然能爆发出那般凌厉到堪称美丽的身手,上一秒还是谦谦君子,陡然间竟化身修罗。 这两种截然不同风格之间的转变实在过于惊人,也因此在李剑歌的心头烙印下更加深刻的印象,使其难以忘怀。 只可惜,那么厉害的人物,现如今也只能埋身于黄土之中,与这花花世界永别。 一念至此,李剑歌不禁又轻轻叹了口气,旋即神色一凛,缓缓垂下双臂。 做出这一动作后,他慢慢放松了呼吸,集中起意志,定下心神,很快,心头诸多杂乱的念头,便逐渐收束,进入了无我无妄的境界。 下一瞬,李剑歌长臂一揽,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摆出得传自李长庚的《元罡秘法拳》的起手式,开始进入修炼状态。 这套拳法精深玄奥,李剑歌苦修五年,仍旧只领悟到些许皮毛。 但多年演练,日夜不辍,拳势法门,早就无比熟悉。 拳势一招一式地展开,李剑歌渐渐感受到自身肌肉绷紧的地方,涌现出一股股热流,配合着自己的拳势,在身体各处四处蹿动。 而随着这些热流的的运转,体内也隐隐传来一阵阵微痛感,仿若千万根牛毛细针,在不断刺扎血肉。 他立刻知道,这些刺痛都来自于此前走火入魔时,周.身经脉所受到的隐秘损伤。 李剑歌的脸色愈发肃然,经脉的伤损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这七天来一直未曾理会,如今看来,倒是耽误了功夫。 不过,好在这会也还不算太晚,他闭上眼睛,开始以心法引导这些热流在经脉内的运转。 意念一动,原本乱窜的热流,顿时收摄,顺着他的念头,慢慢以最佳的韵律,契合起所打出的拳路,渐渐汇聚。 不同于以往躁动不安,这次的修炼,可谓心至意达,水到渠成,毫无阻滞。 卧跃在渊、长空破晓、直上九霄、云行雨施、飞星摘月…… 一招一式,气血蒸腾,李剑歌越打越畅快,精神越来越好,动作愈发圆.润轻巧,无拘无束,挥洒自如,胸腹之间仿佛有一股气在喷薄欲出。 不知何时起,附近的落叶,在李剑歌四周飘荡起来,如同伴舞的侍者,在他左右舞动。 他左手牵动右手,右手带起腰.腹,身一转,形一顿,力自足底而起,运合上下,双臂划至顶端,如泰山压顶般,向下一拍。 这一招,正是元罡秘法拳的最后一式收招——天地合德。 嘭!李剑歌周.身之力和胸怀蕴藏的喷薄之气都从这一招中宣泄而出,空气中,兀地炸开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伴随着空气的脆响,竟打出了一阵凛冽的急风,卷动起落叶,猛地撞在三丈开外,一块人高的青石之上。 这拳打出,李剑歌按下双臂,缓缓吐出一口热气,睁开了眼睛。 唰!唰!唰!与此同时,那块青石表面,也噗哧两下,掉落了几块碎屑,飘起一团石粉,散落开去。 第二章 波澜再起 负手伫立,望着斑驳的青石表面,李剑歌自己都不禁感到有些讶异。 这个结果可超出了他料想中的情况,十分惊人。 要知道,这具身体练武时,年纪已经不小,加上此前多年贫苦,身体内部亏损严重。 而且,悟性、资质也算不上多好,因此哪怕有李长庚为之采药炼方,补血养元,又悉心教导,五年来却也始终进境缓慢。 按照李长庚所言,李剑歌此前的武功,只堪堪达到“练肉壮体”的粗浅境界,可谓不入流,在武林之中,只是最底层的那一批角色,不值一提。 但方才这情况,分明是“气卷云动,贯通长虹”之象,那是修为达到“练筋调气”之后,才能打出的拳势。 难道不经意,我就突破了?李剑歌不由得难以置信,要知道,他的前任,可是在此阻塞了一年多。 如果他此前能达到这个境界,便万万不会因为心神大乱,进而导致走火入魔的情况发生。 那样的话,李剑歌也就说不准还能否成功夺舍,借机复生,来到这个世界了。 李剑歌赶紧盘坐℃≧,在地,细心查探起自身状况。 片刻后,他喜不自胜地咧开嘴角,终于确定自己果然是成功突破,迈入了下一层境界,修为达到“炼筋调气”的水准。 在武林中,也可以正式入流了,尽管只是末流,却也足以让李剑歌生出欣喜之感。 实际上,既然他刚才能打出“气卷云动”的隔空拳劲,那就肯定是突破了,不过此前长期阻滞不停的记忆,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 喜悦过后,李剑歌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对,依据李长庚死前的遗言,他距离突破,应当还有一个积累期,或长半年,或为三个月。 但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这才短短几天?更遑论,他才刚刚走火入魔过一次哪…… 事有反常必为妖,这事情不对,不合乎道理,李剑歌清楚,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缘由才导致了异变。 然而,李长庚没理由骗他,并且,以他的武功修为,也更不可能估计错误,那么又是为何呢?李剑歌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半晌过后,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李剑歌,放弃了继续探究的努力,毕竟他对这个世界,仍旧十分陌生,对于武道所知非常浅薄。 哪怕是继承了前任的遗产,但大多也只是些粗浅的知识,还有很多东西,李长庚来不及尽数教导,就已殁去。 所掌握的信息不足,也就无法分析,那再怎么妄想,胡乱猜测也只是枉然,还不如放下。 总归,再怎么说,突破是件好事,他并没有检查出任何隐患,那就无须过于担心。 而且这么一来,还更加有利于他下一步疗伤,想到这里,李剑歌也不再耽搁,立刻快步走进了右手边的那间草庐。 推门而入,一股清新的香味,便迎面而来,李剑歌当即又是一喜。 这间草庐却是药房,内里尽是瓶瓶罐罐,此时,其中有两口火罐上,正煎着药汤,是他早起后,便置备下用来疗伤所用,现在刚刚好到火候。 房内药香飘飘,与他所料算的时辰几乎不差,李剑歌赶忙上前,抓起药罐,拿来瓷碗,倒了满满三大药汤。 药汤甫一倾倒出来,空气中的药香马上变得浓郁许多,只这一闻,就感到一股暖气在小腹中升腾起来。 这药汤自然也并非凡物,唤作“五灵元蕴汤”,是李长庚所留下的珍贵秘方。 倒干最后一滴“五灵元蕴汤”后,李剑歌随即丢下.药罐,拿起瓷碗,仰头便灌,丝毫不在意其仍旧滚烫的温度,哈着嘴巴几口喝完。 这等秘药趁热喝,才最有效果,热气每散一分,效果就去一层,因此他这般着急,顾不上许多。 三碗药汤下肚,李剑歌感到浑身都开始冒热,立刻又屈膝盘坐下来,意收神定,继续修炼。 武功有动静之分,他刚才打的拳是动.功,现在打坐,是静功,以动.功活络经脉气血,再吞服秘药,调息炼气,一动一静,动静结合才是妙理。 这是李长庚所传授给他的方法,用来疗伤,也是一样,他先通过打拳的过程,找出每一丝伤势所在,再以打坐来调动内气去治疗。 人的身体,其实就是一个整体平衡,但又相互运动的状态,调息打坐,就是协调各部分身体的平衡,控制互动的过程。 所谓的“气”,在这个这时候,就是身体内的各种力,或者,换而言之,谓之为能量。 李剑歌此前走火入魔,内气失控暴走,也就是体内的能量失去平衡,各自冲突,因此破坏了经脉。 现在,就要借助外来的药力,来协调身体内的气,重新恢复平衡,协调体内各个部分的运动,进而触发并刺.激身体的自我修复功能,治疗伤势。 与此同时,这也属于修炼的一部分,可以让李剑歌加深对自身的认知,巩固新的境界,更好地掌握自身。 借着秘药相助,李剑歌调理着气、力,进展飞快,不过半个多时辰,周.身的内伤竟已基本痊愈。 这又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他所受的,可不是一般的内伤,走火入魔,导致内气失控,暴走而损伤经脉,全身几乎没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按他所学到的药理和以往的经验,就算是有秘药相助,这怎么也得十来天才能好。 不过这一次,他却有所猜测,应当是和他突破到了“练筋调气”境界有关。 伤势提前痊愈,当然使人高兴,李剑歌感到药力未散,便没有停止,仍旧继续保持着平衡的状态,进一步吸收和消化。 五灵元蕴汤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普通货色,这一罐药汤,足足花费了药房.中积攒起来的各种药材三分之一还多。 并且,其中还尽是些珍贵的天材地宝,全部都是李长庚自这山峦间冒险采来,这些药材加起来的价值,若放在山外,怕是万金都不止。 不仅如此,很多药材,一般都还是有价无市,李剑歌曾多次随李长庚出山卖药,对这些行情熟悉得很。 因此,哪怕一丝一毫的药力,都不能浪费,不然就是暴殄天物了,那可并非李剑歌的作风。 不同于“练肉壮体”阶段,修炼只局限于外在,仅仅只能激发气血、锻炼皮肉,能生出内气却不可自如控制。 所谓的“练筋调气”,就涉及到控制并且搬运内气,运转穴道,打通经脉,运行小周天。 人体内有诸多经脉穴道,其中又以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为主,最为重要。 十二正经,为十二脏腑所属,乃是主脉,负责但当气血运行的通道、联接脏腑内外、沟通周.身上下,乃生之源流,其作用不必多说,人人皆知。 而奇经八脉又不一样,它们与十二正经不同,既不直属脏腑,又无表里配合关系。 但是,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奇经八脉却是首要的根基。 李剑歌既已突破,那么下一步,目标就是要打通这些经脉之间的联络,使奇经八脉上的各大穴道相连,如此方能迈入下一个阶段。 五灵元蕴汤药效强大,帮助李剑歌疗伤完毕后,还有许多余力,他不能浪费,便决定直接借机开始尝试第一次练脉冲穴。 奇经八脉共分为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 这其中,以任脉、督脉最难打通,所以武者一般都将它们留到最后,如果到了打通任督二脉之时,也就是及至瓶颈。 而另一条冲脉,上至于头,下至于足,贯穿全身,可以调节十二正经的气血,乃是气血要冲。 通常情况下,这条冲脉是练武之人首选所打通的经脉,因为它最容易。 在这个上边,李剑歌没有要特立独行的念头,也毫不例外地选择冲脉为首先打通的方向。 草庐中药香渺渺,草庐外山风微拂,李剑歌盘坐于窗边,定神凝心,小心翼翼地搬运起经脉内尚未平息下去的内气,在周.身汇聚运转起来。 当内气慢慢汇聚起来,量达到一个程度后,他便以意念控制着,将其引向冲脉,第一个大穴,便是公孙穴。 体验过内气失控之痛的李剑歌格外小心,他全神贯注,不敢有哪怕丝毫松懈。 也正因为如此,他并没有发觉,在自己的正胸口处,不知何时,闪烁起了一道微光,这光芒初时相当黯淡,几乎淡不可见。 然而,随着他调运内气,一步步在经脉内流转,那光芒,也愈发壮大,逐渐明亮起来。 不一会,就从几缕黯淡微弱的光线,加强为一团璀璨刺眼的光辉。 初次尝试着控制内气去冲击穴道的李剑歌,很快发现自己是在做徒劳之功,因为以他刚刚跨入“练筋调气”阶段的内气存量,根本不够! 李剑歌心道:“我过于急切了,也是,哪有那么快,这还不到时候,看来须得积攒个把月的内气,才可以继续尝试。” 如此想着,李剑歌马上放弃了这般莽撞的努力,下一瞬,他便发现了自身的异状:“这……这是什么?” 被胸口光芒刺.激到,李剑歌吓得一跳,险些叫出声来,紧接着,他眼前忽地一晃。 再一看,他却已不再身处于草庐,四周是一片光芒如镜、纯白如雪的琉璃世界,上下无尽,前后无边,左右无缘。 周天方圆,竟是一片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奇景。 李剑歌遭逢奇变,心头一紧,却并不慌张,他死而复生都经历过一次了,这意外虽难免让人惊惧,却还不足以乱他心神。 随后,一团七彩光云自他足底升起,飘到他身前,跟着如同蒲公英盛开一般,膨.胀展开,化作一扇光门。 李剑歌望着这光门,眯了眯眼睛,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它,而是首先朝四周观察起来。 环视周遭,景色尽皆雷同,并没有其他异状,李剑歌这才将目光回转,探寻起这唯一的特异。 光门最让他注意的,是在起最外边缘部分,有圈一黑色长带,自其扩展开来的刹那,这圈黑色,便开始逐格消减,就好像是钟表运行一样。 而与此同时,黑色每消退一格,光门便闪烁一下,那中间的亮度,就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强化了一分。 看着那黑色愈来愈短,李剑歌心有所感,知道待其退尽之时,便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章 如梦似幻 求推荐!求收藏!求求求~————————————————噗通!噗通!李剑歌望着光门上的黑圈,不断消退,心跳不由越来越快。 直觉告诉他,黑圈消退殆尽的时候,定有异变。 他心中惴惴难安,却又毫无办法,这地方不知是在何处,又不清楚是什么把他带来,一切都毫无头绪,短时间内他也没有任何应对之策。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莫测,李剑歌从未有过这种经验,而记忆中,李长庚也从没教授过与此相关的知识。 很快,他便清楚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默默等待,想明白这个,他就慢慢冷静了下来。 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慌张失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李剑歌知道这个道理。 随着他的心跳,黑圈逐渐退去,中心的光芒愈发璀璨耀眼。 紧紧盯着光门的李剑歌,也忍受不住这光芒的刺.激,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起眼睛。 轰!当最后一格黑色消失后,无声的震动陡然间传遍四周,李剑歌身子被震得一斜,忙不迭甩下手臂一瞧。@→, 只见刹那间,那璀璨无比的光芒,轰然洞.开,向前方深处延展出一条由光组成的通道,不知去向何方,跟着,一束金光从中迸射而出。 李剑歌感到一股巨力扯来,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那力量吸附,朝着光门飞去,跌入通道。 ………… 眼前一黑,又一亮,李剑歌刹那恍惚后,旋即便清醒过来,他立刻发现,这四周的场景,竟然又是陡然间一变。 松柏相映,郁郁森森,高岭土岗,此起彼伏,一片清新怡人,生机勃勃的山野气象。 然而,李剑歌看得分明,这里绝非是他此前所在的涧潼山之内。 李剑歌冷冷地注视着四周,全身戒备,看似平静,心中却是大浪起伏。 他难以置信地想到:“这到底是何处?瞬息之间,移形换位,绝对不是凡间手段……” 下一瞬,李剑歌忽地感到胸口一热,他赶忙扒.开衣服,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正中,一道辉光印记,正在闪烁不停。 他看清之后,顿时一惊! 原来这印记的模样,竟与那琉璃世界内的光门殊无二致,并且,印记外圈的边沿地带,也同样正有一圈黑色! 不过,与琉璃世界中不同的是,这圈黑色并非在消退,却是从无到有,慢慢扩展。 紧接着,似乎是感应到了李剑歌的关注,这印记忽然间大放光明,兀地炸亮一下后,便逐渐黯淡,几秒后,便在他胸口隐没不见。 李剑歌随之心有所感,知道它并非是消失,而是在自己皮肤下隐藏了起来,待到时辰,就会再次浮现。 与此同时,李剑歌双耳微动,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声传来。 他双眸闪动,摸了摸恢复如常的皮肤,自语道:“还是先弄清楚这到底在哪为上,一切诡变都与这东西有关,呆着光凭空想可无用。” 计定这般,李剑歌随即不再耽搁,马上循着人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拨开草木,向右拐过一道山坳。 入眼所见的,是一条山道,十分宽阔,明显是人力开辟。 这山道顺着山势,向山冈上蜿蜒辗转开去,那人声隐隐约约,正是从其上传来,而且越去越远。 瞧了眼山道上留下的脚印,显然对方在登山,李剑歌稍作停顿,也跟了上去。 沿着道路,快步走了没几个呼吸,就来到山冈顶处,入眼所见是一座庙宇,庙门横额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 庙外的松树上栓着两头驴子,又灰又瘦,毛色杂乱,丑得不行,应当是那引着李剑歌至此,未曾谋面的先行登山者所骑用。 看见这庙门,李剑歌止住步伐,不由得面现异色。 他嘀咕道:“普光寺?这名字怎么会有点熟悉,不过,涧潼山方圆三百里内,可都没曾听过有这样一间寺庙……” 感到有些古怪,李剑歌刚才想找进去寻人来询问的念头,就立刻收了起来。 他考虑片刻,当即闪身,躲进山道旁边的灌木丛之中。 就在他刚刚躲好,从庙门内便走出两人,一大一小,年长者身形粗.壮,穿着破旧衣衫,打扮看似乡下老农。 年幼者也是一袭粗布大褂,头上缠了一块青布包头,但眉目灵动,自有一股机敏的气质。 两人拿着两碗素面,与七八个大馒头,走到松树旁边,在树底下的石凳上坐着开吃。 李剑歌不由吞了口吐沫,他先前一大早起来,可是滴米未进,中间先是练功疗伤,继而遭遇奇变,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此时看到两人大口咀嚼着馒头,吸食面条,吃得十分香甜,顿时忍不住口生津.液,饥饿感迅速蔓延开来。 瞥了眼庙门,李剑歌无奈地摇摇头:“和尚庙里只有素食,我可吃不下去,还是先上去打个招呼,问明白地方,再去找地方吃东西吧。” 根据沿途地上的脚印以及这片刻的观察,李剑歌看得出来这两人都身具武功,但应当并非歹人,更与他所遭遇的这番诡异事无关。 就在他暗自思索时,那两人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松树后,扒.开荒草,露出一块石碑,彼此间交谈起来。 过不一会,只见那老农似的大汉,猛地一拍石碑,却是不知为何,突然冲那机敏的少年厉声大喝道:“谁教你这般胡说?” 他势大力沉,盛怒而击,那人高的石碑,竟被他拍得不住摇晃,见状,李剑歌不由瞳孔微缩,心道好生厉害。 李剑歌看出这汉子身怀武功,却不知其到底深浅如何,现在看来,显然远高于他。 若是他自己来打那石碑,尽出全力之下到也有可能将其拍倒,绝对不可能像这汉子那般举重若轻。 而且那汉子将石碑拍得左摇右晃,但却不损伤碑身分毫,这更展露出他对力道的细微掌控。 何况,这一击看起来是他愤怒之下随手而为,这样比较,又更是高明了好几分。 脑中回忆起往日李长庚的教导,李剑歌揣测着这汉子的修为:“他很可能达到练筋调气的巅峰,已打通周.身经脉,或许还更进了一步。” 练筋调气修炼到底,就是打通周.身经脉,搭起天地之桥,后天转先天,下一境界,便是踏上“练骨开窍”的先天之路。 据李长庚所言,那种武者,在整个武林上,都堪称罕有,无论哪一个,都绝非易于之辈。 若是放在战场上,身披重甲,腰胯宝马,就是领兵冲锋破阵的“万人敌”。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随随便便,就能遇上这么一个高手…… 李剑歌心中疑惑,便又没着急出去打招呼,而是聚起精神,拉近距离,上前偷眼瞧着,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见那少年,看到汉子动怒,便连忙低头道:“侄儿知错啦,以后不敢胡说,郭伯伯别生气。” 闻言,李剑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看来这汉子姓郭,可是李长庚曾经说过的越州武林的高手里,并没有哪个姓郭啊……” 李剑歌穿越的世界,虽然与华夏古代相似,但却并非地球,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异世界。 正如那李长庚的墓牌上所刻,这天下是由名为“大隋”的王朝所统.治。 不过此大隋非彼大隋,与华夏古史上的杨隋无关,皇家姓氏为韩。 与华夏历史上的王朝类似,韩隋分管天下,以州郡县为单位,下辖二十三州,各州再又分成了若干郡县。 李剑歌所在的涧潼山,便位于二十三州其中之一的越州南山郡境内,西、北分靠临武、池化二县,东、南各抵诸海、庆右二县。 越州乃是新辟之州,较之其他州郡,在整个大隋治.下,属于荒僻之地,因此武风不算鼎盛,高手也不怎么多。 李长庚曾详细为李剑歌介绍并点评过整个越州的成名高手,不过寥寥二十余人,却并无任何一人姓郭。 眼前这突然冒出的郭姓汉子,又是哪来的?难道他是其他州郡跑来的高手? 亦或者,是避世而居,不争名利的山林隐士之辈…… 李剑歌脑中瞬间冒出了诸多猜想。 另一边,听到少年俯首认错,那汉子脸色马上缓和,正要说话,忽听身后有人“咦”的一声,语气似乎甚是惊诧。 李剑歌也听到动静,随之望去,只见寺庙右侧的山门口处,不知何时,走来两个身着道袍的男子。 此二道年纪看起来四十上下,正站在山门处,凝目注视着那汉子,脸上大有愤愤之色。 见那汉子望来,二道对视了一眼,旋即便即快步下岗,那汉子看到这两个道人,略做思考后,便止住话头,急忙带着身边少年追了出去。 这一幕,突然又让李剑歌一愣,心头的熟悉感愈发强烈起来,总觉得仿佛似曾相识。 他耐不住疑惑,眼见那汉子渐渐远离,只好跑出树丛,快步跟着,缀行尾随而去。 待他接近,便听到那汉子朗声叫道:“二位道兄且住,在下有话请问。” 跃过一道矮岭,李剑歌眼前豁然开朗,瞧得清楚,只见那两个道士在听到大汉呼喊后,不仅没有停步,反而走得愈发快了。 那汉子随即足下微微使力,便拔地飞跃直上,几下起落,呼吸间,便抢在二道身前,拦住去路。 他转过身,回头说道:“二位道兄请了。”说罢唱喏行礼。 二道见他身法如此迅捷,脸现惊惶,见他躬身行礼,只道他要运内劲暗算,忙分向左右闪避,齐声问道:“你干什么?” 那汉子神色恭谨,脸色温和地回道:“二位可是终南山,重阳宫的道兄么?” 二道之中,身材较为瘦削些的一个道人沉着脸道:“是便怎地?” 那汉子又拱手说道:”在下是长春真人丘道长故人,意欲上山拜见,相烦指引。” 另一个五短身材的道人冷笑道:“你有种自己上去,让路罢!” 言罢,竟突然横掌挥出,与削瘦道人一同夹击起那汉子。 这一边三人打得热闹,后头跟着的李剑歌,却兀然止住身形,脸上神色大变,古怪非常,似喜似悲…… 三人间的交谈,尽入其耳,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却让他不由震惊非常,却又恍然大悟。 难怪他刚才始终觉得熟悉非常……郭姓高手、机敏少年、普光寺、重阳宫、长春真人丘道长…… 这些东西结合起来,一切疑惑,已昭然若揭。 第四章 缘来神雕 听到那汉子与两个道士的交谈后,联系起之前所见,李剑歌不由得心头大解,种种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这所见到的,不就是《神雕侠侣》的剧情么? 难怪如此熟悉,李剑歌前世就是个武侠爱好者,金大侠的几大名作都曾读过数遍,历历在目。 眼前这一幕,如果不是这些人在演戏,那么郭姓汉子,正是大侠郭靖,而那机敏少年,便是杨过,二道则是重阳宫弟子。 这剧情,分明就是故事开头,郭靖带着杨过,来全真派拜师,却被误认为是上山淫贼的剧情。 这经典一幕,李剑歌自小说中读过数遍,又在各版电视电影中看过不少次。 对此,他岂能不熟悉?又怎么会不心生似曾相似之感? 李剑歌随即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感到剧痛传来,他立刻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入眼所见的,也并非幻觉,此前隐约间的那个猜想,竟然是真的。 他真的再次穿越,这一回,看起来,竟是直接穿越到了《神雕侠侣》的武侠世界,再次享受了一∑,番时空变幻。 李剑歌脸色逐次变幻,一会黑,一会白,但很快,他慢慢镇定了下来。 既然由生转死,又死而复生,穿越到异世界这种世界都发生过,他也安心完全接受下来。 那么,又穿越了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怕这次与先前的穿越不同,是来到他十分熟悉的武侠世界,但那又怎样? 仔细想想,即便如此,却也不足以使他过于失神,还是那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 李剑歌几逢大变,别的不说,在这方面,心性已然足够坚韧。 短暂的讶异后,他的心态迅速就调整过来,坦然以对。 这时,那边三人的打斗状况一如李剑歌所料,那两名道士完全不是对手。 哪怕他们联手合击,又是突袭,但是打在郭靖身上,却如同隔靴挠痒,除了留下几点灰尘,丝毫不伤。 这还是因为郭靖看在全真派的份上,只是单纯卸力防御,并没有鼓劲反击,不然两人早已躺下。 两个道士见自己攻击无用,不由骇然失色,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一时束手。 然而杨过见二道对郭靖又打又踢,郭靖却不还手,不禁生气,走上前对他们喝道:“你这两个臭道士,干么打我伯伯?” 郭靖连忙喝止,道:“过儿,快住口,过来拜见两位道长。” 不料两个道士对望一眼,唰唰两声,从腰间抽.出长剑。 矮道士一招“探海屠龙”,刺向郭靖下盘,另一个使招“罡风扫叶”,却向杨过右腿疾削。 在旁观战的李剑歌顿时眉头大皱,他以前在观书时,便对这全真派的道士颇为鄙弃。 现在亲眼看到这二人不知好歹,竟向杨过出手,不由大生恶感,要知道这杨过日后虽然是神雕大侠,威名远扬。 但此时,却不过是一青稚少年,全真派乃正道大派,声传天下,教出来的门下弟子却这般无耻,打不过对手,就去欺辱年幼小儿。 李剑歌眼中寒意毕露,余光瞥到地上的碎石,当即脚尖一点,劲达足底,震起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块,用力一踢。 郭靖对刺向自己这剑全没在意,见瘦道人那招出手狠辣,不由得着恼,正要拍手打开剑锋,去救杨过。 却忽然听得身侧传来鹤唳风声,下一刻,那瘦道人陡然痛呼出声,丢开长剑,双手抱腿跌倒。 瘦道人指间鲜血淋漓,小.腿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深可见骨,前后贯通。 在他另一旁,一个半边砸进了土里的石块,正不停滴着鲜血,上边还带着些碎肉。 好功夫!力贯人体,竟然还有余力,能砸进这硬结的干土。 郭靖心头一动,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健硕少年,正迈步而来,扬声喝道:“练武之人,不知好歹,欺凌弱小,真是无耻之尤!” 郭靖伸手揽过杨过,将他护在身后,又瞥了眼哀声呼嚎的瘦道人,迎上去,先施了一礼,然后道:“这位少侠请了。” 李剑歌收回瞪向瘦道人的目光,回礼道:“敢问贵方可是郭靖郭大侠当面?” 郭靖点头应是:“在下的确是郭靖……” 心中却不解,不知这是哪来的少侠,年纪虽然不大,但只看这一下,武功却是着实不俗。 听到他承认,李剑歌当即确认无误,再不疑惑,随即回道:“果然是郭大侠当面,李某义愤出手,还望郭大侠莫要怪我唐突。” 郭靖被他一段抢话,顿时喏喏,他见李剑歌出手狠辣,直接就废了那瘦道人一条腿,立刻感到不妥,刚想责问。 但李剑歌抢话这样一说,正提醒了他,让郭靖明白过来,那瘦道人是要对杨过出手,李剑歌乃拔刀相助。 无论如何,人家这是帮了他,论以江湖道义,哪怕自己不需要,却也没立场去责怪好意了。 毕竟李剑歌又不像杨过,是他的后辈,他作为事主,没有任何理由去追究李剑歌。 不过,尽管如此,但郭靖心思迂腐,哪怕是瘦道士有错在前,狠辣无状在后,他却也对李剑歌出手颇为不满。 然而郭靖拙于言辞,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因此在李剑歌说完后,竟无言以对,沉默了下来。 李剑歌心思通透,又对郭靖十分了解,见状思维飞转,当即猜到他的想法。 摇摇头,冷笑了两声,李剑歌正要说话,另一边那矮道人被郭靖打开后,见到瘦道人惨状,一时惊讶,没有反应,现在又清醒过来。 他见郭靖与李剑歌正在交谈,分神没有注意自己,趁机赶忙跑上去扶起瘦道人,转身便向山上疾奔。 跑出三四丈后,瘦道人忍不住痛,嘴里大喊道:“淫贼厉害,又来了帮手,快快去禀告师叔!” 郭靖闻言,愣了愣,跟着明白过来,他嘴里骂的所谓“淫贼”是指自己。 他一生遭人骂过不少,但不是“傻小子”,便是“笨蛋”,也有人曾骂他是“臭贼”、“贼厮鸟”的。 然而“淫贼”二字的恶名,却乃破天荒第一遭给人加在头上,郭靖登时感到十分诧异。 他又望了望李剑歌,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位少侠,那两位道长,乃是全真派的高人,你出手伤了他们,最好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郭靖虽然觉得李剑歌出手太过狠辣,着实不妥,但人家是为了救杨过,义愤出手,他不能不承这人情。 故此,便想劝李剑歌早点远走,晚点他与全真派几位真人见过,再担下这事,化解了过节,避免李剑歌与全真派结怨。 李剑歌不满那道士对欺凌弱幼的无耻之举,愤而出手,但随即便生出些许悔意,却是想起了这里是全真派地盘。 他正自省着,虽说练武之人,就是要畅怀舒意,遇见不平之事,看得不顺,便即出手,也平常得很,若是强忍,反而伤了真意。 不过他此时才堪堪迈入“练筋调气”的境界,修为尚且比较低微,这般行.事,倒难免莽撞了些…… 李剑歌如此想着,却突然听到郭靖这么一说,顿时又收起了这般念头,被激起来一番豪气。 摆手止住郭靖,他朗声道:“不劳郭大侠费心,全真派自王重阳真人逝后,竟出了这般不辨是非,欺压弱小的弟子,枉其妄称名门。” 说着,李剑歌冷哼一声,瞥了眼那两个道士渐渐远去的背影,又道:“我李剑歌却也不怕了他们,若要追究,我一并接着就是。” 郭靖微微愕然,见他竟不惧全真派,有些不解,随即想到:“是了,这少年武功不弱,想必师出名门。” 生出这般猜测后,他心道:“看来我须得妥善调解,以免两派就此结怨才是……” 李剑歌不知郭靖心中所想,见他不说话,便又道:“郭大侠,我还有事,要上山去,如无他碍,便就此别过。” 郭靖闻言,听到他也要上山,便忙问道:“这位少侠要上终南山,可是有何要事?我此行也要去拜访全真派高人,不妨你我同行可好?” 他怕李剑歌这就是要上山去和全真派解决纠葛,故此提出同行建议。 李剑歌轻轻摇头,想了想,便要把这事情的缘由告知于他,反问道:“郭大侠可知道刚才那道士为什么要骂你淫贼?” 郭靖一愣,随即喜道:“少侠知道原因?还望不吝告知,这间意外,尽是误会,我着实摸不着头脑。” 组织了下语言,李剑歌说道:“这是因为终南山后,有一隐秘门派名曰古墓派,它门内叛逃出走了一弟子,乃是大名鼎鼎的……” 如此这般,李剑歌将这次全真派草木皆兵,不分青红皂白攻击他的背后缘由,细细说了一遍。 待其说完之后,郭靖不由愕然失色,这时,那杨过插嘴道:“李大哥,按你所言,这是古墓派的事,又跟全真教有什么关系?” 李剑歌对他笑了笑,续道:“这位小哥说的是,本来这是人家古墓派的内务,他人没理由干涉,不过嘛……” 杨过看到李剑歌温和的笑容,心头一暖,加上刚才又被李剑歌出手所救,不由好感大生,见他卖关子,好奇心大涨,连忙追问。 李剑歌不答,扫了眼郭靖,转而说道:“郭大侠,因为那李莫愁的谣言,引了不少三山五岳的妖魔鬼怪来这,如今可全往重阳宫去了。” 郭靖听了,不疑有他,顿时大急,他恪守忠孝,全真派掌教真人马钰对他有授艺之恩,他始终铭记在心,将全真派视同师门。 这会得知全真派有了大.麻烦,马上焦急起来,想要上去帮忙,只是转眼又看到杨过,想到他不通轻功,却不好带着快跑。 忽然看到嘴角挂着浅笑的李剑歌,向来迟钝的他,反应竟也快了一次。 抓起杨过的手臂,将他拉到李剑歌身旁,郭靖说道:“还望少侠为我看管下这个侄儿,我先行一步,麻烦了。” 说罢,也不等李剑歌回应,他当即足尖一点,便扶摇而上,追着那两个道士的方向,兔起鹘落间,转瞬消失在山道上。 对这一手精妙的轻功,李剑歌啧啧称叹,过了一会,低头对杨过道:“我们走吧,路上与你细说那故事。” 听到李剑歌的话,杨过随之收回羡慕的目光,大喜道:“好的,李大哥!” —————————————————— 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章 突逢意外 求推荐,求收藏。——————————————走到刚才那瘦道士跌倒之处,李剑歌足尖轻轻一勾,将他遗弃的长剑挑到手中。 随便翻了翻,李剑歌撇了撇嘴,这全真教果真不愧是北地第一大派,着实富庶,随便一个弟子用的,就是精钢长剑。 只是,派中弟子武功却不过寥寥,拿这等好剑,也是浪费,正好待会可能会有一番争斗,他借来用用,也算是对得起这柄钢剑的价值。 随手挽了个剑花,舞出一道凛冽银光,感受着剑身在自己劲力之下微微颤动的起伏,李剑歌笑道:“好剑!” 李剑歌武功还比不上郭靖,人家徒手闯天涯便足以纵横,他却还需要仰仗这等利器待会才好对敌。 杨过走到他身旁,看见他舞出这道剑花,登时眼前一亮,问道:“李大哥你会用剑么?” 李剑歌当然会用剑,李长庚最擅长的兵器就是剑,又岂会不传他高明剑法。 不过,这五年来,李长庚心知自己命不久矣,便想把本事尽数传下,但相处时间太短,难免有些仓促。 李剑歌既要养气£,补元,又要识字习文,还需辨识药理,研读医道,武学方面,更要练拳法,学轻功,又练剑法,尽是囫囵吞枣。 虽然都学进了脑子,但水平难免欠缺了些,听得杨过发问,李剑歌呵呵一笑道:“会?勉强算是会一些吧,杀人是够了。” 他笑声清脆,但杨过看在眼中,却不知怎么想起了刚才那道士抱腿痛呼的惨状,只觉笑容中好似暗藏着一股杀意。 不由自主地打了激灵,干笑两下后,杨过忙转移话题道:“李大哥,那你跟我说说全真教与古墓派的故事呗。” 李剑歌负剑在后,转身向山门口而去,嘴里道:“好,我们走吧,先上山,边走边与你细说……” ………… 两人在山道上并肩缓行,李剑歌一边将当年全真、古墓的旧事说与杨过,一边也是在借机思索日后计划。 他思考良久,自己此来这神雕世界,基本可以确定是胸前那古怪的辉光印记所致。 回忆起此前所遇所见,他隐隐有所预感。 或许等到那印记外圈的黑色填满时,就又是琉璃世界再开日,那样的话,可能就是回归之途。 但无论日后如何,现在既然身处于这神雕世界,那自然得好好过着,这般精彩的大世界,李剑歌曾不知多少次心神往之。 如今竟然能达成心愿,又岂能白白来一趟?否则,简直是辜负天意恩赐,枉活大好华年,绝不可取。 在确定这一切并非幻觉后,李剑歌便飞速考虑起今后的打算,想着接下来行动的大致规划。 首先,眼前这一幕好戏,他是决计不会错过的,这可是整个故事真正的开端。 想到这,李剑歌又瞥了眼身旁的少年,这家伙果然不愧是日后号称“一见杨过误终身”的原著主角,小小年纪,容貌颜姿便颇露端倪。 特别是这小子那双明亮的双眸,活灵活现,皮肤白净,一看就讨人喜欢,就连那李莫愁遇到,也难免中招。 要知道那李莫愁号称“赤练仙子”,脾气乖戾,毒手无情。 等闲人等,若敢冒犯,便是直接杀死。 但面对杨过,哪怕被他唐突下抱了身子,也不忍杀他,听他称赞自己美貌反而心中暗喜。 说是因为这杨过年少纯真,但换个其他长得丑陋些的少年来试试,恐怕那时候,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这世界,还是看脸的啊!一念至此,李剑歌禁不住发出感叹,自认为已看透了世情。 李剑歌心中感慨,嘴上叙说不断:“……正因这两派祖师的往事纠葛,全真教这次才不得不参与进古墓派的内部纷乱,更何况。” 顿了顿,他环顾终南山渺渺山色,冷笑了两声:“更何况,全真教视终南山为自己的独占地盘,又怎能容他人随意闯入。” 杨过恍然大悟,叫道:“原来如此,那全真祖师王重阳真人,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难怪这群牛鼻子那么紧张……” 微微颔首,李剑歌又道:“重阳真人当年辜负了古墓派祖师的一腔真情,不管怎样说总是亏欠于她。” 闻言,杨过忍不住脱口而出:“重阳真人可真傻,若有人能如此待我,我绝不会辜负卿情。” 李剑歌哈哈一笑,不予置评,转过身去,加快了速度,不再说话。 听到他的笑声,杨过登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以为他是笑自己异想天开,不禁有些尴尬。 咳嗽了两声,他也不再说话,迈开脚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在山道上奔走,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 两人越过一排山壁,眼前豁然开朗,抬首望去,远处山林之间,隐约可见,似有亭台楼阁,应当就是那重阳宫所在。 赶了半天路,杨过早已感到些许疲累,此时终于能够看到重阳宫,顿时欣喜,指着道:“李大哥,快到了……” 李剑歌当然也看见远处的景色,当即笑了笑,点了点头,就要跨步上前,却忽然感到右耳侧边劲风扑面。 有敌人偷袭!李剑歌瞬间反应了过来,紧跟着,也看到了杨过脸上骤变的神情。 说时迟,那时快,李剑歌头也不回,直接举剑一格,随即便听得金属交击的锵锵之声自侧方传来。 攻击已被自己成功挡住! 李剑歌陡然遇袭,浑身汗毛炸起,精神刹那凝聚,二话不说,立刻斜剑上划,削向来敌。 紧接着,不管不顾,也不理会是否命中目标,劲力直接灌达双足,脚步轻点,飞快朝反方向掠去,眨眼间,便避开了数丈之远。 然后,他才有机会运目观察,却见自己原本所站立的地方,一胖一瘦,两个怪装男子刚刚好刀劈在地,激起了一片烟尘。 其中一人,肩头鲜血飞溅,正是自己方才一剑所割,被自己格开刀势进而反击造成的伤口。 两人偷袭不成,还被反击得手受了伤,当即收刀回身,望着李剑歌厉声喝道:“小子,你什么人,也是来赴小龙女的比武招亲会么?” 原来这二人同样是被李莫愁所散布的谣言吸引而来的江湖左道,但是却被那蒙古小王子霍都与其师兄达尔巴打服,又收为手下。 霍都与达尔巴刚刚上山,让这二人在此看守山道,防止其他人也听了消息过来捣乱,作为预警。 这两人本来兴致勃勃而来,却不料吃了个大亏,虽然得了霍都犒赏的金银财宝,但终归心情有些不太畅快。 因此,在看到李剑歌与杨过的身影后,便决定杀掉他们,借此来出口恶气。 他们生性谨慎,虽然李剑歌与杨过都是少年模样,想来也没什么大本事,但看到李剑歌手拿长剑,个头高大,身轻体快。 二人略作商议后,便躲了起来,先放过了在前头开路的杨过等到李剑歌跟着上来,才悍然出手偷袭。 想要直接拿下这个看起来厉害些的少年,另一个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再随意以手段炮制。 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李剑歌感知如此机敏,反应竟这么快,出乎意料,本意十拿九稳的袭.击,却不小心,反而还着了他的道。 因此,看到李剑歌望过来,便开口想问清楚他的来路,再做打算。 李剑歌突逢偷袭,堪堪躲过后,这时候皮肤上还隐隐有锋刃冷冽感,看见两人,心头顿时火起。 听到二人呼喝之声,李剑歌摸了摸侧脸,脸上泛起一抹冷笑,二话不说,直接提剑,折返欺身而上,一剑刺向那胖子。 他可不是那种喜欢说废话的性子,这二人出手偷袭,想致他于死地,那么他自然要立刻报复,将二人斩杀当场。 那二人再次感到意外,没想到自己这边开口发问,对方居然不答,反而直接动手,登时大怒不已。 削瘦男子叫道:“好,好,好,没想我们甘陕双雄,在江湖纵横多年,竟被你这小儿看轻……” 他话音未落,却忽地见到李剑歌扑来的身形一阵闪动,随即,竟以不可思议之速度,陡然间冲破了双方之间的距离,出现在眼前。 李剑歌长剑一递,似慢实快,在半个呼吸间,刺入了削瘦男子的肋下,接着一阵用力的搅动。 削瘦男子发出“呃……呃……”的声音,再也说不出话来,手中钢刀才提到三分之一,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前一黑,再无声息。 直到这时,李剑歌才在他耳边低诉道:“你废话太多了……”说着,瞬间抽.出长剑,斜向劈出,划出一道青光。 噗通!身旁,换了一只手拿刀,正削向李剑歌脖子的胖子,额头现出一道血迹,当即闷声倒地,跟着去了。 看到他也被解决,李剑歌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弯下腰来,持剑伫立,额前汗珠止不住流淌出,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这时,被这电光火石间所发生的惊险吓傻的杨过,终于反应过来,见到李剑歌的模样,赶忙上前扶住他。 杨过看到李剑歌额头的汗珠,马上关切地问道:“李大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李剑歌勉强笑了笑,低头扫了眼地上的尸身,又喘息了两下,这才回道:“我没事,只不过一时间用力过度罢了,且让我休息片刻。” 此二人能够瞒过他的五感观察,武功绝对不逊于他,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他们是真的有能耐可以杀了李剑歌。 这也是最令李剑歌愤怒之处,如果不是他保持着三分警惕,功.法高明,很可能就会直接身死当场。 正因为如此,他才暴起无穷怒火,直接就使出了他目前最厉害的压箱底绝招,直接杀死二人。 他这刚刚复活才几天?又逢奇遇降临到这个神奇的世界,正是踌躇满志,在思量万千,要大展拳脚,尽情游历畅怀的时候。 如果在这荒郊野外之地,死于这两个无名之辈的手上,那该有多冤枉!一想到这,李剑歌仍旧感到余怒未消。 第六章 路见不平 休息了一会,李剑歌收剑俯身,蹲下来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上翻了翻,半晌后,翻检出了他应得的战利品。 出现在他手上的东西没多少,总共也就两本武功秘籍,一个粗布口袋,以及几锭黄金。 金锭先不去管,李剑歌将两本秘籍横在掌中,依次翻看阅读。 却是一门《伏虎刀法》和一门暗器功夫《碎冷钉》。 粗略看来,这刀法倒是颇为精妙,而暗器功夫相对来说,就比较浅薄,只不过用器较为特殊。 打开粗布口袋的系扣,袋中装了一颗颗锥头破骨钢钉,约莫半袋,寒光闪烁,正是为这《碎冷钉》专配的独门暗器,尽皆淬过剧毒。 提拉着口袋,李剑歌暗付:“有这暗器,他们刚才怎么没用?嗯……大概是以为能稳稳将我拿下,觉得根本用不上暗器吧。” 想到这,李剑歌又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同时心中警醒自己。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须以这二人为我之殷鉴! 突发的意外着实让李剑歌受了影响,原本兴致勃勃想要去重阳宫凑热闹的心思,顿时冷却→,。 他反省着自己,这随便来两个根本不知名的小喽啰,就把他弄得如此狼狈。 以他如今的武功修为,实属末流,如果不是有李长庚秘传的《游龙掠影》这门高明轻功傍身,他险些就枉死在这山道上。 看来,虽说自己貌似是冷静了下来,但这番奇诡的经历,的确还是导致了我心态不稳,李剑歌如此想着。 远处山林间,巍峨的重阳宫若隐若现,李剑歌略作思索,就将先前去凑热闹的想法抛之脑后。 那里的好戏确实是精彩,然而李剑歌自问去了却不能有什么改变,如果单纯只是做个看客,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刚刚突破新境界,接下来,只要沉下心,勤修苦练,必然是一段功力精进的爆发期。 他所需要做的不应该是东跑西奔,土里钻来,水里游去,那毫无意义。 想明白这一点,李剑歌当即对杨过道:“杨兄弟,我只能送你到这了,此距重阳宫不过数息之距,你找到郭大侠便应无虑。” 杨过闻言不由愕然:“李大哥,你刚才不还说要去重阳宫见全真教的那些牛鼻子么?怎么,这就要走了?” 李剑歌呵呵一笑,回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转动世界之前,还得称称自己的斤两。” 杨过想到:“李大哥说的前边那一句,我倒是听过,但后边的,有这个俗语么……” 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李剑歌,没有多做理会,直接将长剑递交给他。 见杨过疑惑的神情,李剑歌续道:“这把剑,就拜托兄弟你交还全真,若是他们要找麻烦,就说我全接了,晚些再上山来亲自拜会。” 说罢,不等杨过回应,他卷起地上的数颗金锭,将秘籍藏入怀中,把口袋系于腰间,转身便向山下走去。 待李剑歌飘出数丈,杨过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大喊道:“李大哥,你要去哪?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李剑歌头也不回,只留背影相对,哈哈大笑,朗声回道:“我要去闭关了,有缘自能再会!” 言语间,李剑歌的身形再次加速,急冲而下,不一会,已然隐没于山岭间。 杨过攥紧了手中的剑柄,默然无声,不知怎么,突然涌.出一股孤寂之感:“我什么时候,也能像李大哥那么潇洒呢……” 使劲晃了晃脑袋,杨过不再多做他想,转过身迈开脚步,抬头朝重阳宫的方向,快步跑去。 ………… 下得山来,顺大道向北行二十余里,李剑歌很快就看见了一座市镇,人声鼎沸,看起来竟然颇为繁华。 李剑歌想想也就明白了,全真教不仅是武林门派,还是宗教,乃是日后道家最主要的两大派别之一,这会正在蓬勃发展的态势当中。 终南山是全真所在,山下聚集起人烟,最正常不过,武林江湖与百姓的牵连没那么大,对他们来说生活才更重要。 有这样一间市镇,李剑歌的心思也渐渐清晰起来,循着香味,一边走,一边想,找到了一间酒楼。 全真派作为武林门派名镇天下,作为宗教盛传北地,这山下的酒楼,自然是常常迎来送往。 酒楼跑堂热情地将李剑歌迎上二楼,引入在雅间就座,恭敬地询问要点的菜色,李剑歌对这个时代的美食没什么研究,便只让他管贵管多的上。 反正刚刚收获了数锭黄金,都是足两足金的大口金元宝,不论吃些什么也够,放开来,他可不会委屈自己的胃。 不一会,店小二便捧着菜肴陆续奉上,这酒楼的厨房手艺不错,尽皆色香味俱全,显然对得起其价格。 李剑歌夹起来吃了两口,满意地点点头,甩出一块金锭,随手扔了出去:“你们这有什么好酒,尽管上来。” 店小二眼前一花,手中一沉,待看见掌中金锭,略微讶异后笑容便即璀璨如花,哈着腰道:“客官稍等,好酒马上就来。” 李剑歌前世本是不喝酒的,不过继承了这世的习惯,加上刚穿越后的七天里,因心情烦闷借酒消愁。 所以,现在对于饮酒,便不再抗拒,再说,肆意江湖,闯荡武林,没有酒,也总归少了点味道。 有着金钱的刺.激,美酒上来的速度比刚才更快,店小二捧着酒壶小心翼翼地为李剑歌斟了大满杯,然后把称量找还的银钱送上。 李剑歌嘴上忙活个不停,瞥了一眼后,抓起几块最大的银锭纳入怀中,留下一堆琐碎散银,点点头示意小二拿回去。 店小二顿时喜不自胜,这些碎银可着实不少,足抵他过往月余的收入,超出了他的预料。 再次毕恭毕敬朝李剑歌做了个揖,店小二笑容满面地喊道:“谢客官赏!” 李剑歌嗯了一声,咀嚼着咽下口中肉块,拿起酒杯,仰口灌下,旋即觉得不太过瘾,直接拿起酒壶就喝。 喝酒的同时,双手风卷残云,上下颚如同绞肉机一般,铿锵不停,飞快地扫荡着桌面上的食物,练武锻体之人,这消化功能比起常人要强许多。 这一切,让得到赏钱后便侍立在旁的店小二看得胆颤心惊,根本没想到李剑歌这看似稚.嫩的外表下,竟是如此大的胃口。 暗自吞了口唾沫,店小二心道:“这客官好厉害的嘴巴,比咱以前接待过的那些高来高往的北地大.爷都要能吃啊!” 李剑歌自是不清楚他的腹诽,没过多久,就将一整桌酒菜给清光啖尽,却还没太吃饱。 拍了拍基本上没有鼓.胀多少的肚子,李剑歌又让小二上了五斤酱卤熟牛肉来。 直到把这五斤牛肉啃掉,才总算有了八分饱的样子,也就没再多叫。 擦干抹净后,瞥见店小二惊骇的目光,李剑歌哈哈一笑,正想说话,却突然听到楼外传来一阵哭声,声音苍老凄厉,似是蕴含.着无尽绝望。 笑容一收,李剑歌站起身,推开窗户一看,只见酒楼之下,不远处的街边,正踉踉跄跄走来一个白发老妪,哭声正是自她发出的。 朝店小二招了招手,他当即知趣地小跑过来,李剑歌指着那老妪道:“那位街边过来的老妇人是谁?” 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老妪后,店小二回道:“禀客官,那是本镇东郊的寡妇田王氏。” 李剑歌点了点头,又问道:“哦,是本镇人哪,那你可知道她为何而哭,怎生如此悲泣哀伤?他没有儿女吗?死哪里去了?” 闻言,店小二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客官,不瞒您说,这田王氏确有一子,只是,有子却不如无子啊!” 皱起眉头,李剑歌感到疑惑,便轻声喝道:“莫要卖关子,速速与我道来,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店小二耳旁一震,身子不由微颤,心神顿时凛然,不敢怠慢,当即巧口伶俐,解释起来。 原来这小镇东郊有个田家村,田王氏本是村中一个落地秀才的妻子,两人育有一子,家境还算不错。 但谁料,数年之前,那田家秀才在一次外出访友的路途中,因为一次冒雨赶路,受了风寒,一路颠簸之下,本就体弱的身体竟然就此病倒。 并且,被仆人背回来后,秀才的病越来越来重,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最终一命呜呼,撒手人寰,留下田王氏与独子二人。 家中顶梁柱塌了,田王氏只能与儿子相依为命,日子一下子就艰难起来。 初时,还能凭借一些积蓄支撑,但本来在先前照料田秀才时,这些积蓄就没剩多少,又怎能支撑两人的生活呢? 于是田王氏遣散了家中的几个仆人,又卖掉了不少财物,然后靠着往日学会的针织手艺,赚些家用,加上田家族里亲戚的一些支援,坚持下来。 然而事不顺人,辛辛苦苦数年来,田王氏毕竟是个孤寡妇人,好不容易才将儿子养大,却难免疏于管教指导。 田氏子不知从何时开始起,居然跟人学会了赌博,并且日陷深潭,难以自拔,书也不读了,家也不回来。 赌这一字,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灭家利器,害人毒药,在田氏子这,自然也毫不例外。 没多久,就输得头晕眼花,紧接着,就开始牵连家人,先是偷田王氏的积蓄去赌,后来直接贱卖其首饰,各种家用等等。 直到上个月,竟然瞒着田王氏,将祖宅的房契偷了出来,抵押在赌场,很快输掉并且更欠下高额利贷。 见他再难拿出一个子后,赌场立刻翻脸不认人,直接把他扣下,然后派人传话给田王氏要她拿钱赎人,同时把她赶出了田家祖宅。 田王氏哪里又能还那般巨债,她找遍亲戚邻居,但四周都清楚田氏子的德性,尽皆不愿帮忙。 到这会,这田王氏已在这镇上晃悠了七八天,终日恍惚,只靠着街边镇民的接济度日。 明晚之前就是赌场规定的还债期限,赌场早已放言,若是田王氏拿不出来钱来还债,便要把田氏子卖去当苦役,以此还债。 说到这,店小二叹道:“客官,那田氏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被卖去做苦役,恐怕没几日就要给折腾死,哪里会有活路,只是这赌债…唉……” 望了眼楼下的田王氏,店小二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不再说话。 李剑歌静静听完,目光转向那具佝偻的身躯,片刻后,沉声道:“你去将她请上来……” ——————————————————————(求推荐,求收藏。)(感谢五行之气调阴阳、=夜风=、睿丰的打赏。) 第七章 闭关苦修 李剑歌挥刀一划,刹那间鲜血淋漓,一只断手扑哧滚落,原本还人声鼎沸的赌场,霎时间噤声。 其身前三尺,一个青年捂着断肢,死死咬紧牙关,额头冷汗不断滴落,但却并未出声呼痛,这人非旁人,正是那田王氏的不肖子,田应扬。 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三秒,李剑歌这才上前,以点穴法为其止住流.血,道:“不错,还算个男人,断你一臂,可服?” 田应扬双.唇不住颤抖,迎上李剑歌的目光,喘息应道:“田某害得老母飘零,实乃大不孝之人…多…多谢恩公搭救。” 又上下扫了他一眼,李剑歌点点头:“那好,既然你有悔意,便还有的救,跟我走吧。” 说罢,转身便即离去,毫不犹豫,田应扬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断手,随后跟上。 待两人走出大门,赌场内,才逐渐重新恢复喧闹,赌场老板收回视线,瞥向身前那几块深深印入实木桌的金锭,咽了口吐沫。 环视身边,见几个打.手都在发愣,他忙拍了拍手掌,呵斥道:“傻呆着干嘛?钱收起来,继续做生意!” ≥,两人一前一后,迈出赌场,困顿许久,这时重见天日的田应扬眼前一花,不由感到些刺眼。 等候在外的田王氏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也注意到了那只断手,眼泪顿时止不住地流淌了出来。 田应扬双眸一红,当即迎上去,用另一只完整的手扶住了她,泣声道:“母亲,孩儿知错了,今后一定改过自新。” 闻言,李剑歌走上前,搀扶着田王氏,对他说道:“我斩你一手,以示警醒,但却不免有碍于你日后生计。” 说到这,李剑歌沉吟片刻,问道:“你可愿为我做事?我需在此定居些许时日,身边倒是缺个人手……” 田应扬与田王氏对视了一眼,忽然携手跪了下来,朝李剑歌磕了三个响头:“恩公大德,田某万死不足以报,愿为奴仆,甘供驱策。” 李剑歌摇摇头:“不用你当我奴仆,算我花钱雇佣,快点起来吧,嗯……先找地方住下来,把你的伤治好了再说。” 说话间,他回头望了眼赌场,冷笑一声,旋即负手而去,田应扬赶忙扶起老母,恭恭敬敬地紧随其后。 救下田氏母子二人,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李剑歌而言,仅仅只是小事一桩。 但这间赌场,逼压良善,虽然不是刻意设局,却也需要略施些惩治。 李剑歌暗道:“既然行走江湖,就难免劫富济贫,今天在这里丢了全部财产,那接下来,就让它来接济我吧。” ………… 自那日救下田氏母子,为其还清赌债后,李剑歌便寻了本地牙人,购置了房产住处,就此定居下来。 其后不久,他不知从何处掏出来大批金银,又将那“福星楼”,也就是他吃饭的那家酒楼,给整个盘买到手,交给田应扬打理主持。 如此这般过后,李剑歌才终于得以安定,不再多管闲事,每日只练功理气,闭关不出。 这一天,练功密室之内,李剑歌盘坐在正中蒲.团上,双目微阖,默运着法诀。 密室内原本寂静无声,但随着李剑歌行功运法,却渐渐响起一阵阵闷响,如同江河流动,大浪涛涛,正是他体内气血翻腾之故。 连日以来,他昼夜勤练苦修,不辍片刻,积蓄内气,潜行经脉,自足底公孙穴起,已基本打通冲脉上的诸多穴.道。 冲脉乃人体气血之要冲,可调节十二正经的血气运转,有“公孙冲脉胃心胸”之说,其重要性不问可知。 也正因为其如此效用,李剑歌气运此脉时,便会引起这般奇异响动。 半晌后,李剑歌体内气血鼓荡之声愈发响亮,自其脑后,逐渐升腾起一股热气,愈发浓厚。 不消片刻,李剑歌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层薄雾之中,而其中以耳鼻口舌以及头顶之间,热气最盛,如同白烟缭绕。 热气形成的烟云,在李剑歌五官之间旋绕,不时进出吞吐,这样持续了半个多个时辰后,李剑歌猛地长吐一口青气。 一股无形之力涤荡开来,驱散微尘,以他为中心,划出了一个方圆丈许,清楚可见的圈子,大功告成。 他睁开双眼,自然而然露出笑意,月余以来始终如一,现在终于彻底打通了整个冲脉。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气血和旺.盛的内气,李剑歌自言自语道:“嗯,功力较之此前,暴增两倍有余,没枉费我这些日子苦修,接下来该上山了。” 推门而出,却见田王氏正在屋外小院内清扫,听到动静,抬头看见李剑歌,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搓搓手道:“公子,你出关啦。” 点点头,这个老妇人,在自己儿子幡然醒悟之后,日子愈发安稳,田应扬接手酒楼,也变得无比恭顺,母子和美。 没多久之后,那赌场老板,又将田家祖宅的地契拱手奉还,虽然她不知为何,却也去了最后的心结。 因此,心中满怀着对李剑歌的感激,田王氏非得跑来在李剑歌府内服侍。 田王氏说李剑歌大恩大德,自言无以为报,要为恩公做些清扫小事,略尽绵薄之力,但求心安。 李剑歌劝了两次后,见她执意,也就没有再说,任由她去了,故而这些日子来,院内的诸多杂事,都是由田王氏负责。 实际上,她本人也无须做太多事情,自有田应扬买来的一些奴仆负责,不必田王氏理会,不过她闲不下来,所以时不时地四处晃悠,做些闲务。 朝她点点头,李剑歌轻笑道:“嗯……大娘,你去让人准备下,我要洗浴,再通知厨房备餐,多.肉食,多果蔬,就按往常三倍量置办。” 刚刚打通冲脉,他腹中空空,正是急需补充之时,而且这番功成后,他的食量再度大增,要吃的东西,可着实不少。 田王氏听了,吓了一跳,李剑歌往日的食量,就远超常人,现在再加三倍,简直非人,让她不由得咋舌不已。 短暂的迟疑之后,田王氏垂下脸来,恭声道:“好嘞,公子,老身这就让人去准备,您稍候片刻。” 不一会,一应事务便已齐全,李剑歌来到浴房,褪去衣物,好好洗了个澡,身心大是舒畅。 随后,他来到主厅,诸多菜式早上好,皆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以肉食为主,正中是酥香脆皮的烤乳猪,桌旁还有一头烤全牛。 之所以能这么快,还是因为李剑歌这些日子以来,一旦出关,就要频繁进补,因此厨房时刻有着万全准备,故而才反应如此迅速。 看到满桌美食,李剑歌哈哈大笑,也不耽搁,直接坐下就开吃,他吃相并不惊人,没有大口饕餮,但却源源不断,双手不停。 由此一来,他进食的速度,也飞快无比,哪怕已经见识过很多次,在旁边服侍的田王氏以及几个仆婢,却难免暗自惊骇。 当他快要吃完的时候,从屋外走进来一人,朝李剑歌施了一礼,旋即静立在旁,与田王氏一同等候。 这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田应扬,他此刻一副员外打扮,红光满面,早没了当日狼狈的模样。 李剑歌一边吃着,一边朝他点头示意,问道:“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田应扬忙垂首应是:“启禀公子,准备好了……”说话间,他回头朝外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下人送上来一应皮制器物,却是一套水靠。 水靠就是原始版本的潜水衣,以鳄鱼皮或者鲨鱼皮等水生皮革缝制而成,表面光滑且保暖,利于潜水呼吸。 将手中最后一块牛腿骨大口啃碎,吸干骨髓,李剑歌擦了擦手,这才拿起水靠,搓磨了几下略作检查。 然后,他满意地笑了笑,道:“不错不错……这里不靠海边,想置办,花了不少功夫吧?辛苦了。” 田应扬连忙回道:“回公子,小人为公子办事,自然尽心竭力,不敢稍怠。” 微微一笑,李剑歌也不再多说,便挥手吩咐他退下,自去忙活便可。 田应扬依言而退,他执掌酒楼以来,尽心尽力,到的确没太多闲工夫,昨日受李剑歌传令,才忙活许久,使人弄来这套物件,着实耽误了些事。 李剑歌这番闭关后,小有所成,打通了冲脉,便要再上终南山,命人置备下这套水靠,目的,却是想要潜入那活死人古墓。 当年王重阳与林朝英斗气,在其死后,进入活死人墓,得知《玉.女.心.经》的存在,为破心经而刻下九阴真经的武学。 如今,那部分《九阴真经》就藏在古墓中那具石棺底下的密室里,李剑歌对此大有兴趣,自然要去一探。 只是那活死人墓有小龙女和其贴身老仆孙婆婆看守,不与外界交流,更严防男子,兼之机关重重。 李剑歌想来想去,也没找到比较好的,能顺利从正面进去的办法,故而就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熟,自然清楚,在那古墓之下,还有另一条秘密通道,是王重阳当年设计古墓留下来的后路,与水路相连,出口就在终南山脚。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次三番,在练功的间隙,悄悄摸上终南山四处探寻,终于在一个隐蔽处,寻找到了那处水路的出口。 终南山乃秦岭支脉,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要找这么一样个出口,说来好像很困难,但其实也比较简单。 那水路出口,与地底的暗河相连,原故事之中,小龙女等人潜泳许久,方才逃出来,显然水量不小,是个深水潭。 李剑歌探明古墓所在后,只略微估算,以其所在为中心,按原故事所记述的内容,在四周环绕着寻找,便很快找到符合条件的地方。 不过找到的时候,李剑歌暂只打通了数个穴.道,还不足以憋气潜行,故而他没有着急,只做下记号便离开了。 现在,冲脉既然已经打通,功力大进,李剑歌自觉有所自保之力,足以潜入,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神功《九阴真经》的鼎鼎大名,李剑歌早已心神往之,自不会放过,更别说,那古墓里,还有那闻名已久的小龙女…… 要说李剑歌对她不感兴趣,当然是不可能的,李剑歌心中很好奇的是,她究竟长的什么样呢?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八章 探墓寻经 别过田王氏等人,李剑歌拿着水靠,一路出了小镇,向终南山上行来。 他穿林越岭,迈过一条条山道,疾奔速跑。 半刻钟后,李剑歌拐过几个山坳,拨开一片树丛,终于来到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跟前。 但见浓荫匝地,花光浮动,洞口下一汪深潭幽然不见底处,其上,一丝丝水汽,宛若烟雾缭绕,美不胜收。 虽非初见如此美景,但李剑歌心情仍旧不由舒畅欢快,暗道:“这王重阳倒是很会选地方。” 略作欣赏后,他很快回过神来,不多做耽搁,麻溜地开始脱衣换装。 美景虽好,此刻却也不足使其流连。 将常服折叠放好,底下垫着一堆干草,李剑歌带上头套,深呼吸了一口后,如飞人一般,直接窜入水潭,溅起点滴水花后,旋即深没不见踪影。 水下漆黑一片,不过李剑歌凭借着五感,倒也不虑失去方向,逆者潜流。 他扭动身形,不断向前,速度竟然极快,仿佛真正的鱼龙化身。 李剑歌水性如此之好,盖因他前世生于乡村山野√,,自幼跟着祖父母,幼时多以上山、划水等等趣事为乐,锻炼了出来。 哪怕后来被父母接到城市,但水性这技能,既然学会了,就终生都不会忘记,即便穿越到了这异世,也还是一样。 几刻钟过后,期间李剑歌数次浮上水面换息,这会终于听到顶上有隆隆水声传来,在山壁间回响。 心知到了地方,李剑歌当即加速,如水蛇一般,电射而去,猛地朝前一撞,眼前豁然开朗,已是潜到了尽头。 摸出.水岸,李剑歌伸手从怀中摸了摸,掏出一只火折,吹亮后一看,却是一处石窟之中。 四周湿气沉重,石壁上面不停冒着泉水,旁侧有条蜿蜒小路,直通往上,点了点头,李剑歌将之与回忆对照,确认应当就是此处没错。 环顾一圈,李剑歌不禁感叹道:“这王重阳着实颇费了不少心机,这样一条密道,开挖出来不知要耗用多少功夫……” 此处当是位于终南山腹地,仅有这条暗流通往外边,看这石窟内的斧凿痕迹,肯定是人工开出,可以料想其艰难。 这边念头只在脑中回转一圈后,便被抛诸脑后。 李剑歌抖散身上积水,随即举起火折,往小路上爬去,约莫半个多时辰后,终于感到四周逐渐干燥。 再次加快速度,不一会,李剑歌眼前一亮,视线内出现了一间宽敞空旷的石室。 心头一喜,李剑歌忙不迭钻了进去,环视打量,只见这石室内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也无甚特异。 李剑歌随即将火折举在头顶一看,借助火光,但见室顶上密密麻麻写着写满了字迹符号,最右处写着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找到了!李剑歌欣喜不已,果真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 大口呼吸了几下,激动了片刻,慢慢冷静下来之后,他这才细细观之。 李剑歌很清楚,练武之人,越是在研习如此武学宝典时,越要静心凝神才行,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盖类之如是。 细读之后,李剑歌不由感叹,这《九阴真经》不愧为当世顶尖绝学,精深奥妙之处,着实让他忍不住拍手称赞。 只可惜,这里只有真经的部分内容,却并非全篇。 当年林朝英创出古墓派绝学《玉.女.心.经》,招招克制全真派武学,王重阳彼时身为天下第一,面对彼此钟情的红颜知己,却也逃不过争胜之心。 但是其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出反过来克制“心经”的法子,最后只有刻下这部分《九阴真经》来破解。 此举在李剑歌看来,难免有些跌份,好歹你王重阳也是堂堂天下第一高手,竟然冒领神功。 这《九阴真经》分明是黄裳所作,与你全真派殊无瓜葛,你就算用这绝世神功破了林朝英的《玉.女.心.经》,又能说明些什么呢? 遥想那林朝英,也堪称为一代绝世巾帼,却红颜多舛,怎么就看上了王重阳这么个扭捏的男人,李剑歌着实为她不值! 想了想,这或许就是两人始终难以在一起的原因吧,思绪转动,李剑歌不由悼.念了一番往昔的逝者。 不过,李剑歌转而一念,若是王重阳不这扭捏,自己也没办法得此神功,顿时喟然。 但当他通读一遍后,又对王重阳不满起来,这家伙刻就刻了,怎么不刻完整呢。 小部分《真经》就已让他心醉神迷,这下渴望全篇了。 合该你王重阳做啥事啥事都不成,真真是性格注定,就是这么不着调。 李剑歌腹诽不已,却也不再耽误功夫,扫了眼整间石室,当即盘坐在地,依着《真经》所述,开始尝试修炼。 这室内的《九阴真经》大部分内容载于真经上卷,而且缺了最关键的梵文总纲,但即便如此,也非同寻常,威力超凡,不可小视。 其中分别有轻功类的螺旋九影、横空挪移,内功心法一类的易筋锻骨篇,以及旁类的疗伤篇、点穴篇、收筋缩骨法,移魂大.法和闭气秘诀等。 除此以外,为了表明自己能够完全破解林朝英的《玉.女.心.经》,王重阳还刻下了数种真经下卷武学,包括最高明的一门大伏魔拳法。 这拳法刚阳之气旺.盛,与道家武学的一味阴柔并不相同,拳势稳实刚猛,招数神妙无方,拳力笼罩之下,委实威不可当。 原故事中,周伯通以大伏魔拳对抗武功大成后的杨过,与“黯然销.魂掌”对敌,不落下风,可见一斑。 李剑歌得到这门武学,不由欣喜过望,他这会正缺这样一门强劲的拳法功夫。 此前李剑歌习练的“元罡秘法拳”同样是一门高深的拳法,但这门武功乃是内外同修的高明内功。 若是单单就与人交手而言,以目前李剑歌的武功修为,发挥出来,较之却不如大伏魔拳了,这并非说前者逊于后者,只因李剑歌境界不够罢了。 这石室狭窄,无法演练轻功,李剑歌现在也没受伤,更没目标练习点穴功夫、移魂大.法之类,所以他首选的,乃是那易筋锻骨篇。 仅凭易筋锻骨篇这名字,难免让人联想到少林绝学《易筋经》,《易筋经》天下闻名,同样也是顶尖的绝世神功。 两者同名,效用其实也是仿佛,都可练筋锻骨、提升资质,重塑根骨,只不过《易筋经》的效用更加厉害些。 要知道,习武练功,时间最重要,基础乃重中之重,虽说不上是越早越好,但幼年时的根基影响极大。 若是练武太晚,根骨定型,没有适应武学,那一般若想攀登顶峰,那难度之大,可谓事倍功半。 不说旁人,就比如李剑歌自身,他的前任十岁之前一直在流落街头,练武时身形大致定格,已是晚了些许,加上先天气血受损,就难免吃亏。 蹉跎五年时间,直到李剑歌夺舍复生,才终于得以突破,进入“练筋调气”的境界。 按李长庚所说,一般武学世家,从小打基础,哪怕是悟性普通的少年,至少都可以在七岁之前,突破这个境界。 由此可见练武时间的重要性,但是想那前人黄裳,上半辈子,只是个普通文官,根本不会半点武功,从未打过基础,三十来岁才领悟神功。 但就凭如此,他竟然能够一口气杀上明教,连宰数个法王、使者之类,又力敌江湖上诸多好手,最终寡不敌众,才逃避躲藏。 众所周知,这明教岂是一般的江湖势力?自教.主以降,四大.法王,左右使者,五散人等等,绝非等闲之辈。 但是就是这样的好手,在黄裳这个半路出家的人面前,却尽被如杀鸡宰狗般屠戮。 那黄裳,又凭的是什么?想来自然不是别的,其根基定是这易筋锻骨篇之效。 若非这神功洗练了黄裳的根骨资质,重塑其经脉,不然《九阴真经》上其他武学再是神妙,想必也不可能让他这般厉害。 同理,那佛门绝学《易筋经》也有类似功效,比如天龙故事之中,游坦之懵懂中修炼,也能在短时间内就力敌萧峰。 早在当年通时,李剑歌就有所猜想,此时亲眼所见,暗自揣摩后,已然确认果然如他所料。 确认之后,李剑歌的喜悦,却比看见大伏魔拳时,更甚几分。 毕竟先天不足,始终是他武学进境的一大阻碍,时常使他忧虑,现在能有办法弥补,岂能不喜? 虽说李长庚为了填补了许多亏损,又传下了精深玄奥的高明武学,他只要循序渐进下去,前路不难,并无困惑。 而且,更进一步,迈入下一境界后,打通天地之桥,后天转先天就可以自然而然,洗筋伐髓,扫除这些弊病,也不会耽误他的后路。 但这终归需要不少时间,如今得到易筋锻骨篇,就可以提前解决此破绽,大大缩短了时日,李剑歌的喜悦,不问可知。 收回思绪,李剑歌渐渐平静下情绪,收敛脑中诸多杂念,开始修炼易筋锻骨篇。 片刻后,李剑歌就感到自身内气在这门神功的调动之下开始在经脉间运转,每到一处,原本堵塞在经脉内的那些后天浊气,开始被驱散清扫。 没想到这神功才初次修炼,就有如此显著的功效,李剑歌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险些再次失守。 李剑歌连忙意定神宫,不做他想,聚精会神,继续依着神功,控制内气运行。 如此这般,不知过去多久时分,李剑歌的内气一遍遍游走,运遍全身,所有经脉都逐渐被拓宽延展,同时骨骼也开始加速发育。 李剑歌的整个身体,就在这样的过程中,以一种完美的平衡状态,维持着清晰可感知的升华,功力不断增长。 当他练成易筋锻骨篇第二段之后,李剑歌的功力竟然就此再涨五成! 感应到体内鼓.胀的气血,李剑歌有些吓到了,赶忙停了下来。 他完全没想到易筋锻骨篇竟然能够有如此奇效,方才运行之间,不仅调动起了他全身的内气,更从其血肉经脉之间,抽取出一丝丝潜藏的药力。 那些是他过往服食的那些天材地宝,灵汤妙药后遗留下来的残存药力,哪怕日日运转“元罡秘法拳”来辅助消化,也没办法完全吸收。 原本一直潜伏在体内,需要靠漫长的时间才能缓缓融.入,但没想到这次修炼易筋锻骨篇,竟然把这些药力全都逼了出来。 因此使得李剑歌功力提升太快,让他吓了一跳,要知道他此前月余的闭关,打通冲脉,功力才得以倍增。 这会才过去多久,竟然又暴涨五成功力,岂能不吓人? (求推荐,求收藏啊~~~) (感谢sdlkfllk的打赏,另回书友问:一,会有女主;二,主角不会走大侠路线,上文救人只不过件随手而为的小事罢了,不必在意,毕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想从侧面表达下主角的行事方式而已。) 第九章 墓中丽影 惊讶过后,李剑歌倒也很快冷静下来,这功力的暴涨说来吓人,但其实也没什么,实属正常。 若是九阴真经没有如此奇效,倒也愧对它神功之名了。 更何况还有他往日所服用的那些秘药之功,两者相合,自然不会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细细想来的话,有这等功效才是十分正常情况,根本不足为奇。 李剑歌很快就思索清楚,不再做一些无谓的他想,不过既然修炼中断,那也不着急继续,没必要再耽搁在这间石室里。 既然来了古墓一趟,怎么也得上去看看,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只要看过神雕侠侣的,又有谁能不想一探呢? 单就古墓内另外的密室中,藏着的《玉.女.心.经》以及王重阳曾经暂住古墓时,所遗留下的自身武学精要,就足以让李剑歌生出足够大的兴趣了。 更何况,还有众所周知,闻名华夏,几乎没哪个国人不知道的一代美人——小龙女。 李剑歌心道:“壁刻上的九阴真经我已尽数背诵下来,绝无遗漏,就此离去也未尝不可,但来之却不见之,难免☆,留下遗憾,那样不好。” 想到就做,李剑歌当即穿过石室,来到另一头的那甬道处,这里正上方,与古墓内的石棺相连,想来一般时候应该没人在那呆着。 提起五分戒备,李剑歌穿过短短的甬道,拐了个弯,几个呼吸之后,就看见一排石级,蜿蜒通往上方。 李剑歌踏石级后凑近一看,顶端却是封闭的死路,他知道这附近有着机关。 在周围仔细摸了摸,李剑歌很快找到一个凸起的部位,试验地扭了扭之后,他回想起原文,便用力一拍一转。 随即便听得咔咔响动,顶端的石板缓缓挪开,露出一个空洞,其间却是一片黑暗。 李剑歌清楚外头是座石棺,倒也并不讶异,举着火折,向上摸去。 昏黄的火焰,在黑暗闪闪发亮,李剑歌用另一只手朝头顶探去,很快触摸.到阻碍,正是石棺的盖板,他微微用力试了试,却没那么简单移动。 于是,他便将火折吹灭,塞进怀中,然后双手以霸王扛鼎之势朝棺盖顶去,气血鼓荡开来,双臂猛一用力,顿时将其推到了一旁。 推开棺盖之后,李剑歌的动作陡然一缓,小心翼翼,仔细地探知感应,没有发现有旁人存在之后,当即飞窜了出来。 甫一站定,李剑歌没有急着动弹,他适应了片刻,视线终于恢复了正常,能够看清周围的东西。 他目光投向周围,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道:“这就是那活死人墓,果真是死气沉沉,疏无外边世界的诸多色彩。” 这种地方根本就是个扭曲人性的牢笼,再加上林朝英那个丫鬟偏激的灌输,也难怪这里出来的女子,无论李莫愁还是小龙女,性子都不同寻常。 砸吧着嘴打量了一圈后,李剑歌发出如此感叹,跟着,便向室外走去,下一刻,眼角却忽然瞥见一抹纱白。 只见室外彼端,一道倩影飘然而出,李剑歌看到时已躲闪不及,正好刚刚与其迎面相对。 四目交集,李剑歌心中大呼:“这是第二次没有感应到附近有人了,我真是……” 眼前人,一袭白衣轻纱,苍白娇.嫩的肤色下,是一张秀美脱俗的容颜,气质清冷不凡,似是柔弱,似是高绝,着实极美。 李剑歌与她双眼相对的瞬间,就已经明白她是何人,这等冷然淡漠的目光,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中,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不会是她人。 除了小龙女之外,这个世界上,这间古墓之中,不会有任何别的人,再能有这样清丽的容颜,这样冰冷的目光了。 李剑歌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龙女,的确不愧她的声名,不枉他念念不忘的此行。 前世,信息发达的时代,李剑歌看过的美女有很多,单论容貌而言,或许她称不上是他见过五官最精致,颜容最无破绽的那一个。 但以气质而言,李剑歌可以确认,他从未见到过如此清冷脱俗,真正不食人间烟火,脱离于整个凡俗世界的绝代风华。 前世的美女,无论如何装扮、演绎,也难表现出如此气质,这是没办法复制的那一份专属。 也只有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之下,修炼古墓派那般奇特的武学,才能养成这样一个女子,让她拥有那份犹如身在烟雾中,似鬼又似仙的独特型容。 李剑歌不忍挪开目光,满是欣赏地与她对视着,而小龙女,突见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古墓中,也没有任何惊诧,仍旧是面无表情。 半晌后,李剑歌从美丽容颜的魅力中,恢复过来,脱口而出道:“你就是小龙女吗?” 话一出口,他就忍不住想摇头,这句话听起来,可真有点傻。 不过,出乎李剑歌预料的是,小龙女竟然点了点头,然后出口问道:“你是何人?” 李剑歌不由讶然,随即轻笑出声,回道:“我是李剑歌,你既然是小龙女,那这里就是活死人墓没错了?” 说话的同时,李剑歌脑筋飞转,不断思索着,在见到小龙女之后,他已瞬间做出决定,要想个办法留下来,留在古墓里。 小龙女虽然性子淡漠,却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天然呆,听见李剑歌反问,没有再点头,而是跟着追问道:“你从哪来?为何要擅闯我古墓?” 迎着她那双眸子,李剑歌竟不禁打了寒颤,暗道:“啧啧,当真是冷若冰霜……” 他这时,已想出个说法,当即回道:“好叫姑娘得知,我此行,为承继祖上前辈绝学而来!” 闻言,小龙女生出一头雾水,想了想,说道:“你弄错了,这里没有什么你祖上的绝学,快点出去吧,莫要再进来。” 李剑歌摇摇头,笑道:“姑娘,你还没容我说明白我祖上到底是谁,又怎么知道这里没有我祖上的绝学呢?” 小龙女顿时皱了皱眉头,却也顺着他的话,又问道:“你祖上究竟是谁?” 李剑歌哈哈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姑娘,我祖上姓林,名讳朝英,乃活死人墓之主,古墓一脉祖师,你可听过她的名头?” 没错,李剑歌仓促之间,所想到的办法,就是假装林朝英的后辈,扮作她的家人,以此为留驻的借口。 小龙女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虽然表情依旧淡漠,但语气却终于有了波动:“你是祖师婆婆的后人?” ………… 半个多时辰后,古墓石室内,李剑歌与小龙女,以及她的贴身老婢孙婆婆,三人比邻环坐。 孙婆婆与小龙女对视一眼,然后紧紧盯着李剑歌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的伪装,口中问道:“你说你是祖师后人,却有何切实的凭证吗?” 李剑歌翘着二郎腿,浑不在意地回道:“还要我拿什么凭证,如果我不是的话,又怎么知道这些往事,又怎么能进入你这古墓?” 孙婆婆不由一滞,尽管心中还满是怀疑,却也没有什么话来反驳,不由朝小龙女摇了摇头,示意无话可说。 对此,李剑歌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就是拿穿越者的信息优势来欺你,你又能如何? 李剑歌很清楚,这所谓的古墓派,其实并非林朝英所创,她当年并没有收任何弟子,只将武功传授给了自己的贴身婢女。 古墓派,实际上是由这婢女创建出来,后来收了李莫愁与小龙女,才算真正成立。 孙婆婆虽老,却也只是那婢女又再找的婢女,小龙女更是年纪不足,这两个人,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明了。 李剑歌刚才将自己从书中所读来的信息,改头换面,加以材料,以九真一假的方式说与二人,她们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这些。 假的只是他的身份,真的却是其他大部分内容,无论是林朝英与王重阳的纠葛,还是这古墓的来历,他都说得一清二楚。 这般谎言,哪怕就是找个当年的亲历者来听,也基本上找不出什么破绽,遑论这两个久居古墓的闭塞老幼。 面面相觑了片刻,小龙女忽然问道:“我祖师婆婆姓林,你既然是她后人,又怎么姓李?” 听到她这么问,李剑歌当即明白,她基本已经信了自己的鬼话,当即解释道:“我祖母与贵派祖师是亲姐妹,我本人却并非林氏子弟。” 说着,他叹了口气,演技迸发,跟着道:“当年,朝英先祖隐居古墓后,少与家人连络,不久后,不想家中却是遭了兵灾……” 李剑歌又是一叹,语气愈发沉重起来,为免露出破绽,便垂下了脑袋。 他续道:“家中死伤惨重,我祖母最后流落在外,不得不随着逃难的人群跑到江南,嫁给了当地一儒生,也就是我祖父,跟着,生儿育女。” 语气顿了顿,李剑歌又道:“这期间,因缘际会,祖母始终没有联系上这边,直到她临终前,才把这些事情告知于我。” 这时,李剑歌重新抬起头,又挤出两滴眼泪,说道:“可叹家无福荫,数年前,我老父竟也无奈病故。” 故意啜泣了两声,李剑歌摇头喟叹:“我收拾了后事,守孝过后,想起祖母遗嘱,便寻了过来。” 孙婆婆仔细观察了片刻,没有看破李剑歌的演技,随之也跟着叹了口气,见他年纪不大,脸上稚气未脱,便道:“也是个苦命的娃。” 小龙女被李剑歌这一通大戏,晃得眼花缭乱,感到脑大如斗,尽管隐约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却也跟着信了。 李剑歌见状,为免她想起什么,立刻又说道:“我性来喜好习武,想留下来,钻研先祖武学,你们没理由阻止的,是这个理吧?” 小龙女被他这样牵引念头,便暗想:“师父定下规矩,不许外人进入,但这人却是祖师婆婆的后人,倒也不是外人。” 想到这,她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扭头向外走去,嘴里说道:“那你跟我来罢。” (求推荐,求收藏,求求求~~~) 第十章 打赌斗气 古墓之中,李剑歌与小龙女一前一后,在石室中穿梭行进,四周幽暗无光,显得颇为阴森。 李剑歌跟在她身后,来到一间石室,这石室形状奇特,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半圆,西边却作三角形状。 他一见这石室的模样,便明白,这是当年王重阳的练功密室,马上向顶上望去。 只见石板上刻满了诸般花纹符诀,均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浅,殊无规则,尽是王重阳当年练功所留。 小龙女回过头,看到他正昂首观看,便道:“看来你也都知道啦,王重阳武功的精奥,尽在于此,要看祖师婆婆的武功,就继续跟上吧。” 李剑歌收回视线,这石室上的篆刻的确蕴含了诸多奥妙的武学精要,着实甚为不凡。 但一时间,却也没那么简单能够领悟,让李剑歌不由心.痒难耐。 告诉自己无须心急,李剑歌继续跟上小龙女,向里迈进。 只见她走到东边,伸手在一处半圆的弧底推了几下,一块大石缓缓移开,现出一扇洞门。 尾随而入,又是一间石室,却又不同¢♂,于外边,每一处布置完全相反了过来,室内乃后窄前宽,西圆东角。 李剑歌又抬头一看,见室顶也同样刻满了无数图诀,却是那林朝英留下的诸多克制全真武功的法子,最高明的,正是那《玉.女.心.经》。 小龙女让开身子,对李剑歌道:“祖师婆婆的武功都在这里了,你要学,便自己学吧。” 说着,她有些犹豫,然后跟着道:“只是这玉.女.心.经,你不可以自己强行独炼。” 李剑歌故作讶然,问道:“为什么?最厉害的武功不给我练,我哪怕练了旁的,又有什么用?” 小龙女看到他的神色,心中不禁冒出念头:你也终于有不知道的事情了,一念至此,竟然生出些痛快的意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冰霜美人突然展颜,其美景却非同一般,就连李剑歌见了,都难免陷入短暂的失神状态,看得略显呆滞。 不过好在他本质终究是经过信息轰炸的现代人,看过不少美女,免疫力强大,很快就苏醒过来。 但心中,却是忍不住咋舌暗叹:“简直要人亲命了,你这小娘皮,不笑则以,一笑惊人哪!” 就在李剑歌失神时,另一边的小龙女,却浑然不觉自己这一笑的威力,又再次收敛笑意,恢复了常态,让李剑歌连道可惜。 她回道:“玉.女.心.经练到高深处,须得二人同练,你自己一个人无法练成,还不如不去看,我这是为你好。” 李剑歌当然知道这一关节,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说道:“这不是还有你么?” 他这般发问,却是要看看小龙女要怎么回答这关节的紧要。 但见小龙女摇了摇头:“合练玉.女.心.经,需要两人赤身裸.体相对,我们两个却是不行的。” 其言语间,十分直白,完全没有寻常女子那点羞涩之意,平平淡淡,就把这话说了出来,哪怕提到“赤.裸相对”,语气也全无停顿。 李剑歌不由哂笑,心中暗自思量:“我也是,分明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还要这么多此一问,殊为无趣。” 他刚才看见了小龙女的笑容,心中冒出戏谑之意,便想以言语调戏小龙女一番,然而她却根本不吃这套,他的心机全然枉费了。 耸了耸肩,李剑歌没有再说话,只是突然目不转睛,盯着小龙女看了起来。 小龙女被他看了半天,有些莫名其妙,便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李剑歌哈哈一笑,反问道:“你生的这么漂亮,难道不就是给人看的么?让我看会又何妨?” 小龙女之前的小半个人生,没有离开过古墓,也从未见过外人,更没见过别的男人,当然也就从没听过有人对她容貌的称赞。 此时,听到李剑歌口中此前从未听到过的这番话,难免有些愕然,却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欣喜之感。 她心思淳朴简单,想到就问:“我很漂亮么?” 李剑歌笑容顿时更胜:“当然,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小龙女看他笑容璀璨,似有别意,考虑片刻后,突然说道:“你就算这么说,我也不能与你合练。” 李剑歌一愣,旋即无奈地说道:“放心,我不需要你跟我合练,这玉.女.心.经不练,也没什么。” 这次,轮到小龙女发愣了,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还说,要钻研祖师婆婆的武学,怎么现在转而改口了?” 李剑歌咳嗽了一声,回道:“钻研是钻研,但也不代表非得修炼,我来之前,是想练的,但现在,却不想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完,他朝小龙女挑了挑眉,摆出一脸来问我啊,来问我,我就会马上告诉你的样子。 但是他明显又找错了对象,见他这副模样,小龙女毫不上勾,只默默地看着他。 片刻后,李剑歌自己先受不了了,不得不再次连续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续道:“因为,我刚才看到了一门更厉害的武功。” 话音刚落,小龙女便断然道:“你骗我,古墓之中,最高明厉害的武功,就是祖师婆婆的《玉.女.心.经》!” 在这等简单的小姑娘面前,李剑歌也恢复了些童心童趣,嘿嘿贼笑道:“骗你是小狗,你跟我来。” 说罢,直接离开了这间石室,小龙女略作考虑后,随之跟了上去。 古墓中情景倒转,刚才是小龙女引着李剑歌在石道中穿行,现在却是李剑歌反过来引着小龙女。 两人来到石棺所在,小龙女看着被掀开的棺盖,脸色生出些异样,说道:“原来这里竟还有条密道,祖师婆婆从未说过。” 李剑歌刚才已把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告诉了她,此刻听她这番话,忙道:“这里边就藏着那门更厉害的武功,她不想你们知道,也很正常。” 横了他一眼,小龙女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微聚敛,似是在瞪他却又似是毫无反应。 李剑歌双肩微耸,也不再耽搁功夫,直接打开了机关,露出石棺底下的通道。 又掏出火折轻轻吹亮,李剑歌伸手笑道:“请罢,龙姑娘,跟我进去看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绝对没有骗你。” 小龙女斜睨而视,微微颔首,不等他先走,一马当先,跨入了石棺,李剑歌发出呵呵一笑,紧随其后。 两人沿着石级,穿过甬道,又再次进入了那间密室,李剑歌站到小龙女身旁,举起火折。 他指着室顶,瞥了小龙女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说道:“看,龙姑娘,那就是更厉害的武功——天下间难得的绝世宝典《九阴真经》。” 顺着他的指尖,小龙女看见了那四个大字,跟着,又望向其他的内容,看了一会,只觉其中蕴含.着诸般奥妙,却难以理解。 几个呼吸后,小龙女转过头,对李剑歌道:“这武功或许很厉害,但我不信它能胜过本派武学。” 李剑歌眼前一亮,正想着该怎么搭话呢,你就送上门,当即抢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吧?” 说罢,不等她回话,又转而问道:“你看我武功究竟如何?” 闻言,小龙女上下扫了他一番,二话不说,突然一掌向他脸上拍来,就要甩他耳光。 李剑歌前话说完,便已暗作准备,面对她的袭.击,不慌不忙,右手一挡,左手一递,五指凝结,聚起拳势,向她捣去。 小龙女感觉他拳势威猛,当即向后一荡,轻轻避让,躲开了他的还击,随即又立刻欺身而上,再次发起进攻。 李剑歌登时接上,两人你来我往,就在这间狭窄的石室之内,各使神通,交起手来。 三十余招后,李剑歌心中暗自称赞,古墓派武功果然不凡,他已使出八成功力,但却奈何小龙女不得。 她的人缥缈若仙,武功也是不沾尘土,速度奇快,轻功也着实厉害,哪怕在这间密室内,她行动不那么方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摸.到她衣角。 此时,李剑歌已经确定,自己目前来说,还不是小龙女的对手,他不知道小龙女使了几成力,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绝对不会比他多。 想清楚这一点,李剑歌猛地一记“大浪拍岸”,将小龙女的攻势逼开,然后退到石室角落,示意收手。 小龙女呼吸微乱,见状,也停下.身形,冷冷地看着他,半晌后说道:“你武功不如我,只是在这里,我也打不过你。” 李剑歌笑着点点头,并未反驳,这石室太小,古墓派轻功速度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小龙女说的没有错。 但是,他也在心底想到:“你以为自己被限制了武功发挥,却不知我也有所隐藏呢……” 李剑歌身怀《游龙掠影》这门轻功,同样以速度见长,尤重爆发,他扪心自问,真到了外部开阔场地的话,倒也不一定说,谁就稳操了胜券。 不过这话当然不必说出来,反正打也打过了,跟个女人争这点口头便宜,毫无意义。 李剑歌笑容更胜,说道:“既然你不信这九阴真经比古墓派武功厉害,那我们就打个赌,三个月后,正是隆冬腊月,刚好跨年。” 说着,他指了指头顶壁刻,续道:“我就在这期间,修炼这些武功,到时候,我们再比一场,看看胜负归谁,却如何?” 小龙女沉思片刻之后,应道:“好,就依你。” 话一出口,她就忽觉有些奇怪,本来按她的性子,是没有多少争胜之心的,但此时被李剑歌言语一勾,竟生出诸多不平来。 小龙女终究压抑了十来年的性情,此时反应过来就觉得不对,但话既然说出来了,她也不想再反悔,便没有多言。 其实,小龙女自婴儿之时,即在古墓之中长大,向来心如止水,修炼的古墓派武功,又要克制七情六欲。 但情.欲乃人之天性,若没了感情和欲.望,人又岂能称之为人? 古墓派武功,压抑情.欲,实际上是逆天行.事,越压抑,就越汹涌,就如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而李剑歌,是她第一个见到的男子,第一个接触到的外人,所起到的作用,就与原故事之中的杨过类似,却又要更加强烈一些。 毕竟原故事里的杨过,只是被她收养的徒弟,一开始并不能对她产生多少影响。 但李剑歌不同,两人初见时,李剑歌便先声夺人,又演了一出让人心神动荡的戏码,让她感到了一番从未有过的体验。 加上李剑歌武功不俗,她奈何不得,心中自然就没有那股俯视的态度,至少,是将其当作平等的对手来看待。 刚才说了,古墓派武功,终究是逆天理,灭人性的歪路子,越是压抑,爆发越是澎湃。 若是没外力刺.激,一直这样下去,到也没什么,到底就是变成个无情无欲的石.女罢了,但现实却非如此。 小龙女这会,终归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天性不可夺!因此才看似表现得有些异常。 (求收藏,求推荐~) (感谢粉猴儿的打赏!) 第十一章 仙子临尘 当小龙女再次看到李剑歌时,他正在招呼孙婆婆帮他搬运东西进古墓,忙得热火朝天,挤得无立锥之地。 东西有很多,吃的,穿的,喝的,鸡鸭鱼肉、绸缎锦帛、蜡烛火灯等等等等。 几乎是一下子,小龙女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自李剑歌出现后,她皱眉头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她找到了李剑歌,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剑歌还没说话呢,孙婆婆倒是抢先接口道:“姑娘,李公子使人买了许多生活的物件,外边还有不少要忙活,你若是饿了,我这就做饭去。” 闻言,李剑歌举起手中扑腾个不停的山鸡,递给了孙婆婆,笑道:“正好,婆婆,你把这畜生处置了,煲个汤来喝。” 孙婆婆皱巴巴的脸上满是笑容,忙不迭地接过了山鸡,然后又朝小龙女笑了笑,转向去了厨房。 小龙女的目光中,冷得快要结出冰来,望着李剑歌,不发一言,但心中所想,却已表露无遗。 然而李剑歌,却无动于衷,又忙活着将手上的物件摆放好后,才转过头,迎上她的视线。 〖∵, 好笑地看着她,李剑歌说道:“你似乎很不高兴?” 瞪着他,小龙女没有说话,但眼神的意味,表达的内容却很明显是:你说呢? 李剑歌耸了耸肩膀,故作无奈道:“你们这里原本吃的那些,野果、草菇一类的东西,我着实难以下咽,你这十来年就光吃那些玩意?” 他表情有些夸张,用词有些过度,语气更是显得不可思议,好似小龙女过往吃的这些食物,根本不是人吃的东西一样。 实际上,在李剑歌看来,这些东西还真不是人吃的,纯粹是仙吃的,这古墓派是真把自己当成仙家了。 荤食油腥一样不沾,只以山间草食为辅,吞饮蜂蜜为主,夹杂些许米粮,种类可谓贫瘠至极。 李剑歌堂堂一个大男人,身体还处在发育当中,更是吃惯了酒肉荤菜,这点东西,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肚呢?又怎么可能吃得饱呢? 见他表情,小龙女怔了怔,回道:“清冷寒食有利于我派武学修炼,益于内力增长……” 不等她说完,李剑歌连连摇头,打断她道:“错了,错了,你说的根本不对。” 小龙女顿时一愣,愕然问道:“什么?” 李剑歌朗声道:“人是一个整体的系统,精乃气之根,血乃气之源,精、气、神三元乃武道之基,三者同修方能无碍进境。” 语气一缓,他点了点小龙女那苍白的血色,续道:“你这么一来,只重气,却虚化精、神二元,是旁门左道!” 闻言,小龙女猛地一震,李剑歌斩钉截铁的模样,让她忍不住低头思索了起来,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李剑歌见状,趁胜追击,又道:“我想,你师父和朝英先祖逝世之时,年纪都不大吧?” 小龙女猛地抬起头,讶然望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但凡练武有成者,只要走的是正道,必然会益寿延年,身体康健。 在此世循例,比如当世顶尖高手中的四绝,无论是哪一个,都活的很长,远超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 原故事中,南帝一灯大师,东邪黄药师,老顽童周伯通等等都活到了故事最后,而且还能再进行一次华山论剑,可见其寿元之悠久,稳固。 而九指神丐洪七公和西毒欧阳锋,若不是因为彼此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使得气血损耗而双双毙命,不然也能活更久。 与这同时代的那几个人相比,怎么天下第一的中神通王重阳,以及武功才情都不逊于他的古墓祖师林朝英,反而尽皆早早魂归天际。 这两人之中,王重阳乃是因为早年举义旗,反抗金兵,多年行军打仗之中,留下了暗疾,才使得后来不幸早夭。 但是,林朝英又是为何?李剑歌早就思考了很久,按理而言,她不应该那么早殒命。 既然她也死那么早,肯定是有原因的,痴恋王重阳不得,心绪凝结,应是其一。 其二的话,李剑歌大胆猜测后,觉得定是和她修炼的武功有关。 在亲自来到古墓,接触到小龙女的日常生活,他愈发对这此确定无误,这门派的武学,大异于正道常理。 不仅在心神上压抑情.欲,身体上更是亏损根基,要知道,所谓炼精化气,元精不补,气之何来? 按李长庚所言,任何一个武者,在打通天地之桥,后天转先天之前,都必须时刻进补,酒肉荤食,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越多越好。 要知道,这些肉食虽然有着后天浊气之毒,不比草木素食之清气,但却蕴含.着极丰富的营养,是人体元精、气血最重要的补益。 比如李剑歌,仅仅只是打通第一条冲脉,一餐就要吃掉常人十数倍的饭量,不然的话,练功所消耗的精元从何而来? 穷文富武,不是妄谈,你要练武,若是没有足够的供给补充,是不成的,若要强练,最后就是个枉死之果。 所以,按古墓派的练法,初时修为浅薄还好,但日子长久,功力越是精深,反而越是有害,直至暴毙。 李剑歌将自己的这番分析与小龙女细细解释了一遍,然后静静地看着她,待她决定。 小龙女脸色几变,李剑歌的这番话,着实让她震惊不已,可谓是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武学观念。 但是沉思想来,却很有道理,她不禁想到:祖师婆婆与师父皆是壮年而殁,死前体虚气弱,脸色惨淡可怕,不复往昔容颜,这难道果真是…… 思绪缭乱,小龙女不由得幽幽一叹,李剑歌所言,她无法反驳,虽仍有不甘,却愈发觉得是这个道理,说的没错。 呆了呆,她不再说话,转过身,走进了古墓内室里,她此时心中烦乱,自然也再难坚持阻止李剑歌的念头。 看着她的背影,李剑歌心中暗笑:“小娘皮,跟我斗,你这大好年华怎能浪费在古墓之中,那太过可惜,看我如何一步步把你扭回正道!” 说退小龙女之后,古墓再无人横加掣肘,抗拒李剑歌的安排。 那孙婆婆与李剑歌相处了几天后,看出李剑歌并没有恶意,心中也逐渐想明白了。 尽管对他的身份还抱有诸多的怀疑,但内心,却接受了李剑歌的存在,她不同于小龙女,自幼在古墓长大,从未出去过。 这古墓之中,便是只孙婆婆能经常出去,采买一应器物用具,也算是与外界有所接触,更且如此年岁,如何又看不通世事人情呢? 李剑歌的心思她猜到了一些,但是不怒反喜,在她看来,自己已然衰老,还不知能有多少日子可活。 小龙女自幼为她抚养,可谓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不是亲女,更胜亲女儿。 孙婆婆清楚,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死去,那到时候,古墓里,就只剩下小龙女一人,那该怎生孤苦,又如何了得。 她以小龙女为自己亲女,当然不希望看见那样一天,而此时李剑歌的出现,刚好就填补了她这份忧虑。 李剑歌年纪与小龙女相仿,又应当是祖师后人,更添一分亲切。 若是小龙女有他相伴,哪怕自己走了,她也就无孤苦伶仃之患,那孙婆婆自问在黄.泉下,也能安息。 因此,对于李剑歌这些安排和要求,孙婆婆没有发表任何反对的意见,反而竭力促成,心喜道:“如此才是正经该有的日子。” 对于孙婆婆的想法,李剑歌洞若观火,他毕竟对这个世界很熟悉,对孙婆婆,也有些了解,并不感到奇怪。 原故事中,孙婆婆想要收留杨过,也是这般原因,最后死前,更是逼.迫小龙女将其收养。 这老妪虽然长得面丑脸黑,看似凶恶,内心却是个温和良善的普通老妇人。 古墓里总共就三个人,一个发起,一个支持,一个不反对,自然而然,接下来的改变顺理成章。 李剑歌先是弄了一大批外界普通人家的用度进古墓,寻来不少灯火,将古墓内装点得通透明亮,又运来锦衣华具,布置里外。 更使田应扬雇了一批工匠,在古墓之外,修建起了几栋房屋,还开辟出空地,买来不少活鸡活鸭,让孙婆婆日常喂养。 其间,小龙女又想反对,同样被李剑歌的几番大道理给堵了回去,只得任他施为。 另外还有几个全真道士跑来询问情况,却被孙婆婆的大嗓门给骂了回去。 最后,李剑歌又找来一个大厨,和两个仆婢,居住在古墓外,日夜随侍跟前,同时,李剑歌还学起了厨艺。 连续几日,他买来牛、羊、猪、驴,大开篝火宴会,与孙婆婆等人在古墓外边,吃喝畅怀。 小龙女初时觉得吵闹,从不理会,但后来,被孙婆婆拉来同会,渐渐也不反感了。 李剑歌多次烤了脆香扑鼻的畜肉喂食与她,一开始她并不吃,但看李剑歌天天吃得津津有味,终于有一天,悄悄跑进厨房,偷偷吃了几块。 烤肉刚进肚皮时,小龙女几欲呕吐,然而继续吃下去后,不治之不觉间就吃出许多美味,再也难以放弃。 此后,小龙女的生活线,就从单一的缩在古墓,变成了两点一线,在外间厨房与古墓内来回。 再然后,她又被孙婆婆撺掇着,跟李剑歌一起出了几趟山,在底下市镇中逛了逛。 就这样,花费了诸多功夫和心思,李剑歌终于将小龙女从成仙的路子上,拉了下来,回归到人间。 见到小龙女有了几分人气,血色也渐渐饱满起来后,李剑歌终于又重新把主要的心思放在练武之上,这是他的本意,当然不会忘记。 首先研读修炼的,自然是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有那般奇效,让他对真经里其他的武功更增添了几分兴趣。 其次,就是王重阳往日练功密室内的精要遗刻,以及林朝英留下的诸多武学。 尽管将这些古墓武学定性为旁门左道,但三人行,自有我师焉,林朝英一代武学大家,她的武功自然也有其可取之处,不能教条般全盘打.倒。 更何况,还有与小龙女的赌约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哪怕是为了了解对手,他也得去仔细研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腊月,差不多已接近了李剑歌与小龙女相约的时限。 而他的武功,也在这三个月之中,再次突飞猛进,更上了一层楼。 (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二章 再见杨过(求推荐,求收藏!) 寒风肃杀,古墓外,一处林边空地上,李剑歌与小龙女分列两旁,相对而立。 场中,落叶仿佛被疾风扫荡,以二人为中心,划出一道大圈。 李剑歌脸上带着轻笑,而小龙女,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但右手却是微微颤抖,脚下插着一柄长剑,剑尖直没地面,深达三寸。 两人刚刚一番交手,李剑歌以半招之差,用大伏魔拳与其比斗,将她的剑法给破去,打飞了长剑。 小龙女的目光不停闪动,有些难以置信与茫然,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败了,败给了一个武功本不如自己的人。 李剑歌道:“龙姑娘,你看如何?这赌约,是你胜了,还是我胜了?” 闻言,小龙女终于有了点反应,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突然飘身而去,扭头进了古墓。 李剑歌微微一愣,旋即跟上,在古墓中穿梭找寻,终于在放置石棺的那间密室中,发现了小龙女的身影。 看着小龙女推开棺盖,直接钻了进去,李剑歌摇头笑了笑,就想跟上,然而却听到外边传来孙婆婆的呼喊:“公子,公子!” 3, 无奈回过身,李剑歌只有放弃跟过去的念头,走出石室,在门口,迎上了正四处找着人的孙婆婆:“有何事啊?婆婆。” 孙婆婆看见李剑歌,当即上前,解释道:“公子,全真派的那些臭道士又跑来吵闹了!” 李剑歌哦了一声,想了想,便向外走去,刚迈出两步,忽然笑问道:“婆婆难道没过去看看吗?” 孙婆婆被他眼神一瞧,心中一突,当即打了个哈哈,咳嗽了一声。 随后躬身回道:“启禀公子,老身确是去看了,还救回来一个少年,就在外头。” 算了算日子,李剑歌也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见孙婆婆这么说,也跟着又笑了笑:“那我去看看吧,这全真派的道士还真挺烦人的。” 两人来到古墓外的一间房屋中,推门而去,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个少年,昏睡过去,定睛一看,不是那杨过,又能是哪一个? 数月前,杨过拜入全真派赵志敬门下,却惹他厌弃,遭了赵志敬的算计和欺辱。 赵志敬只教他全真派的心法口诀,却不授其武功练法。 而今日,正好就是全真派的年末大比之日,赵志敬授意其他门徒与杨过比斗,将他狠狠打了一顿。 杨过受不得气,就跑了出来,如原故事之中一样,跑到了后山禁地,被看守的孙婆婆所救。 李剑歌瞧得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笑容淡了下来,上前坐在床边,抓.住其手腕为他诊脉,片刻后,对身旁显得有些关切的孙婆婆道:“无碍。” 孙婆婆脸上一喜,忙道:“多谢公子,老身去拿点蜂蜜来给这孩子喝。” 这房间隔壁就是厨房,平常就存有不少蜂蜜,孙婆婆一出一进,不一会就拿着蜂蜜回到床前。 李剑歌道:“嗯,他只不过是跌打小伤,喝点蜂蜜,很快就会好,婆婆你来喂他吧。”说罢,渡了道真气过去,让开位置。 孙婆婆弯腰坐在了床边,扶起杨过,伸出左手捏住他下颚,开始喂他蜂蜜,没过多久,杨过眼皮颤动,便慢慢苏醒过来,睁开了双眸。 看见孙婆婆的丑脸,杨过先是一惊,旋即明白了过来,朝她笑了笑,以示感激。 跟着,他扭过头,看到了李剑歌,顿时惊喜过望,脱口道:“李大哥!” 李剑歌哈哈笑道:“杨兄弟,我说过,有缘自会再见面的。” 孙婆婆见状,微微讶然,问道:“公子,原来你早就认识这孩子的。” 李剑歌点点头,也不去解释,又故意问杨过道:“杨兄弟,你不是拜入了全真门下么,怎么搞得这幅狼狈模样?” 不说还好,李剑歌一提起全真派三个字,杨过当即就红了双眼,恨恨道:“那全真的牛鼻子欺人太甚!” 看他一脸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孙婆婆不由心生怜惜,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好孩子……” 杨过从小孤苦,又何时被人这么温和关切的对待过,加上见到了当日救了自己的大哥,心中防备完全卸下,不待她说完,便哽咽着哭泣起来。 孙婆婆正要继续安慰,李剑歌却忽地一动,对她说道:“婆婆你且安置下杨兄弟,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李剑歌身形闪逝,随之消失在原地,这些日子他钻研螺旋九影、横空挪移 ,以及古墓派的轻功,身法愈发精深,不着痕迹。 孙婆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公子的武功是越来越高了,唉……” 对于李剑歌与小龙女的赌约,她自然也是很清楚的,眼见李剑歌进步神速,把古墓武功给比了下去,显然是胜了赌约。 她也是古墓中人,眼见自家的武学不如他人,难免叹气,叹过气后,她心中又感到很是喜悦。 这么厉害的武功李剑歌都没有藏私不告,愿意共享给小龙女,自然对她没有任何坏心思。 在自己有生之年,小龙女能遇上这样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孙婆婆觉得十分安慰。 杨过则是眼前一亮,喃喃道:“李大哥好厉害,好像比上次更厉害了许多。” ………… 李剑歌运使轻功,穿过树林,与此同时,林外有人朗声喊道:“全真门下弟子尹志平,奉师命拜见龙姑娘。” 听到这话,李剑歌猛地加速一跃,在林外落下,但见六七名道人一排站着,另有四名火工道人,抬着两个担架,各躺着看似伤势颇重的二道。 领头的,正是一个面相儒俊,白脸无须的中年道士,约莫三十来岁,看见李剑歌后,脸上泛起一丝讶色,众道也隐隐有些躁动。 瞥见这道士后,李剑歌神色骤然变冷,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何故在此烦扰?” 定了定神,这中年道士上前两步,在“外人止步”的石碑前停下,一幅意外的样子,拱手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与龙姑娘有何关系?” 嗤笑了一声,李剑歌摇头哼道:“装模作样的干什么?我都来这么多天了,你们难道眼瞎,从没见过我么?有事说事罢!” 中年道士登时一滞,他身后冲出两个道士,其中一人朝李剑歌喝道:“岂有此理,你怎敢对我尹师兄如此放肆!” 另一人跟着高声叱问道:“你这小子,到底是何来路,竟不把我全真派放在眼里,今日必须好生交代!” 寒光乍现,李剑歌猛地瞥向出声的二道,二道本来气势汹汹,但被这目光一刺,眼睛忽地一痛。 宛若针扎般的刺痛感,让二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原本想好先声夺人的喝骂,再说不出口了。 痛楚转瞬即逝,二道再瞥向李剑歌时,却不由心惊胆战。 心知吃了亏,却不知对方使的是什么手段,还以为是什么古怪妖术,心气随之一弱,只得缩了回去。 见状,李剑歌当即笑出声来,似是自语似是嘲讽道:“要我交代?呵呵…全真派……” 练武之人,精气神壮实,眼神中自然就带着一股气势,但要向这么宛若实物般,能刺痛别人,当然没那么简单。 李剑歌所使的,正是“目剑”之法,即以目光为剑,练剑先练意,化无形为有形,以此杀敌伤人,乃是李长庚所传剑法里的高明手段。 不过,李剑歌在此道上的修为,现在还十分浅薄,故而只能略微刺痛二道,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若是到高深处,就没这么简单了。 中年道士同样惊讶,他当然也不清楚李剑歌的这种手段,但却不会疑神疑鬼,只猜测是某种厉害的武功。 目光一沉,再次凝视向李剑歌,他心中因对方外表年龄的那点轻慢和小觑便一扫而空。 正如李剑歌所言,他在古墓内外搅出的动静,全真派早就知道了,也很是奇怪。 毕竟全真与古墓渊源深切,古墓的情况,还是颇令全真派的道士在意的。 只是,此前的探究,被孙婆婆给直接骂了回去,李剑歌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好像也并非古墓之敌,因此他们也没办法多想。 直到这一次,杨过引起骚.乱,又跑到这后山禁地来,还使得门下赵志敬和鹿清笃受了伤,刚好牵扯到了古墓。 全真派马上派人前来,一是询问情况,二是要找回杨过,三也并非没有趁机探寻内情的意图。 中年道士想了想,将冲上来的二道喝退,然后拱手朝李剑歌施了一礼:“兄台莫怪……” 话没说完,李剑歌忽然出声,直接打断了他,截口道:“敢问,你就是尹志平道长?” 尽管有些无礼,但李剑歌语气还算和善,中年道士压下心中的不快,拱了拱手道:“正是在下,敢问兄台高姓尊名?” 李剑歌“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是就好,那就别多说废话,手上见真着吧,有什么事,打过再说,我对你可是久闻大名了!” 确认眼前这中年道士的确就是尹志平之后,李剑歌便兀地生出一股杀意来,至于理由,无须多言,世人皆知。 他看着这个家伙,心中生出无穷的憎恶,看见此人年近四旬,再想到十来岁的小龙女那稚.嫩的模样。 越盯着他看,李剑歌的愤怒越大了,长久以来怨念此时全部爆发出来。 按理说,这尹志平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平生也没做什么别的坏事,但只教那一件,却足以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啃噬其骨。 虽然此事现在没有发生,而且有了李剑歌在此,未来也根本不可能再发生,但李剑歌对他的怨念,却也并不会因此而少了半分。 毕竟,那是前世多少年之下,积攒起来的滔天忿恨,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情感,更是无数武侠小说读者怨气的凝结。 恶气别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怨主,李剑歌又怎么可能无视之? 一念至此,李剑歌语气愈发森然:“来吧,尹道长!我这也算是防微杜渐!” 尹志平正有些疑惑呢,不清楚为何李剑歌对他好似颇为怨恨,心道我好像也没惹过这样个仇家。 他刚想开口询问,把事情弄清楚,防止又是个误会,却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闪,一抹凛冽的劲风扑面而来。 其不愧是全真派第三代弟子中的翘楚,电光火石之间,反应也极快,身体下意识地挪转了一个角度,然后抽.出长剑,斜上一斩。 叮!剑身传来清脆的响声,尹志平虎口猛颤,发现剑刃上端,已断出一个豁口,再一看,那罪魁元凶,却是一颗小石子。 尹志平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感谢¥琉璃¥的打赏。) 第十三章 替天行道 终南山后,全真禁地之外,尹志平手持残剑,无比震惊地望着对面的李剑歌,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作为引领北方道门的大教派,全真派的底蕴可是极为富裕的。 自然而然,他尹志平身为第三代弟子中的领衔人物,所用长剑,绝非一般的货色,不是那种普通的烂剑铁片,而是巧匠精工细造的上等宝剑。 这样一柄宝剑,尹志平往日也颇为爱惜,但这时,却被一颗小石子给损坏了,着实出乎意料。 望着李剑歌的冷笑,尹志平心头警兆大作,知道此人的武功,与其年龄绝对不相匹配。 尹志平想来,哪怕是自己的师父丘处机,也没办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到。 李剑歌以足尖踢出一颗石子后,并没有急着上去打连击。 面对尹志平这种对手,他还不屑于这么做,没必要。 眼见他躲过了自己的暗器,李剑歌点头笑道:“还算有点能耐,那再试试这个!” 话音未落,李剑歌向前一跨,身形在原地划出一道残影,跟着出现在尹志平身前,不偏不倚,□,正面一拳朝他捶去。 然而,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拳势,却使得尹志平浑身寒毛直竖,一股热血骤然间冲上后脑,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在李剑歌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暗暗戒备,但下一刻,他发现这种戒备根本没什么大作用。 在他眼中,李剑歌的动作似是极慢,却仿佛可以破开空间一般,出现在身前。 当然,李剑歌不可能破开空间,这其实是他的速度太快,而引起的视觉假象,简而言之,就是超出了尹志平的视觉神经捕捉极限。 而这种一慢一快,又极慢转瞬间化为极快的变化,让尹志平登时感到一种无比的烦闷,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呕吐感。 在李剑歌拳风扑面前的刹那,尹志平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抬剑直刺,想要借此逼.迫李剑歌躲闪防御。 同一时间,他的另一只手,也挡在胸口,以做防御。 但是,他剑尖还未刺出,李剑歌的拳头陡然捣裂了空气,如同灵蛇乍出般,印在了他的掌心,瞬逝带着他的手掌,捶上他胸口。 砰!尹志平耳旁仿若响起了一声炸雷,胸口好似被万斤的巨槌砸中般,整个人猛地向后爆退而去。 痛苦!不,一时间,他都难以感受到痛苦,只有一种整个人都被打蒙了的感觉,几欲倒地。 跟着,便是大口的喘息,呼吸不畅,他退出十余步后,堪堪止住身形,刚想回气,忽然感到视线一黑,眼睛又挨了一拳。 李剑歌将他打退后,紧随而上,又一拳自下而上,砸中他的脑袋,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却足以让他头晕眼眩。 说来话长,但两人交手的过程极为短暂,其他的全真道人,无一能反应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发出惊呼,紧接着就想冲上来救援同门。 但当李剑歌抬眼环视一圈,接触到他那冷酷的眼神之后,这些道士才猛地醒悟过来,连尹师兄都被这么轻易地解决,自己可不是对手啊! 于是,一拥而上又立刻变成一哄而退,李剑歌见状,笑出了声,紧接着笑容转冷,重新望向尹志平。 他整个人被李剑歌打的喘不过气来,仍旧在半跪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宛若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瞥了眼旁边的破剑,李剑歌身形一闪,足尖一挑,握剑一挥,刃舞弯月光如电! 嘶啦!尹志平的道袍随之裂开,一道血箭飞射而出,带出一个物件。 “啊!!!!!”尹志平发出了惊天的惨叫。 只因与衣服同时裂开的,还有他身下那根腌赞物。 没错,李剑歌对他做出的行为,放在禽兽身上,叫做“去势”,在官方刑罚中,唤作“宫刑”,又叫做“阉割”。 受此一击,尹志平终于清醒过来,但他此刻却宁愿自己是不清醒的,他紧紧捂住下.身,眼睛不住翻白,好像个快死的狗般翻转抽.搐。 不屑地甩出手中烂剑,李剑歌长吐一口浊气,感到一股清凉之气从头顶,漫到足跟,舒爽无比! 多年怨愤,一朝而泻,这番替天行道后,李剑歌觉得自己的心灵仿佛都圆满许多。 如果是在仙侠世界之中,我搞不好都要凭借这般心境,顿悟成仙,称佛做祖了吧,恍惚间,李剑歌心头禁不住生出这般谬念。 李剑歌倒是爽快了,然而剩下那些道士却都傻了,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全真派第三代弟子中的首座,未来的全真派掌门接.班人,竟然在自己等人面前,被阉成了太监……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刚才冲李剑歌呼喝的两个道士,他们顾不得许多,猛地跑了过来,扶起尹志平,叫道:“师兄!” 看到尹志平那张痛苦得扭曲了的脸庞,其中一人愤恨抬头,刚吐出一个字:“你……” 下一秒,李剑歌却没兴趣听他废话,直接一巴掌拍去,将其扫飞,跟着又是一下,把另一个道士也打出十余丈。 如此,又惊住了跟着想冲上来的其余道人,他斜睨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滚回去,别再来找不痛快。” 刚刚说完,一声长啸传来,自山道上,抢出一个老道,飘飞而至,落在众道身前。 老道甫一落地,便望向尹志平,看清了他的惨状,脸色大变,当即抬头,朝李剑歌怒喝:“我全真派与你什么仇怨,竟如此害我派弟子!” 李剑歌扫了他眼,问道:“你是全真七子里的哪一个?” 那老道又瞥了眼尹志平,强忍着怒气,拱手道:“贫道郝大通,阁下伤我师侄,还须给个交代!” 李剑歌哈哈一笑:“打了小的就来老的,又要我给交代,你们全真派,怎么都一个德性?” 笑声一收,他猛地冷下脸来:“交代就没有,狗带就有一个,不要问我为什么把他变太监,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李剑歌前边的话有些古怪,但他一幅大义凛然,公道在我,气势逼人的模样,却使得郝大通不由一愣。 他暗道:“难道志平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人来报复吗?” 想到这,他怒火又降了一分,道:“敢问阁下与我这师侄究竟有何怨愤?还请明示!” 李剑歌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会明示,也没办法明示,难道说这家伙在不可知的未来,会侵犯一个他还没见过面的少女,使得神州万里共愤么? 所以,他没有理会郝大通的问话,只冷冷说道:“管我有什么理由,难道你们还能就此作罢吗?终归要手上见真章,何必废话!” 郝大通一滞,李剑歌说的没错,哪怕他有诸多理由,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当众伤了全真派首座弟子,还是这种手段。 无论如何,全真派都不可能视之不见,就算再有理由,也得向李剑歌找回场子。 不然,全真派也就不用再在这江湖上立足,也更办法面对门内其他弟子了。 就在郝大通一时沉吟,不知该如何作答之时,只听得又是一声长啸:“说的没错,今日免不了动手,无须多说!” 人未至,声先行,声落人随,一名面色冷厉清俊的老道,手持长剑,几个纵跃,落在郝大通身旁,郝大通一看,忙叫道:“你来啦,丘师哥!” 这老道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长春真人,丘处机,他朝郝大通点头示意后,马上瞥向了在地上,哀嚎得快要没力气的尹志平。 尹志平是丘处机大弟子,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眼见他这般模样,丘处机心头一紧,仿佛痛在己身。 全真七子中,丘处机的武功最高,脾气也最大,看到心爱弟子受如此重伤,岂能不生出勃然大怒。 他冷冷地抬起头,竖剑直对,说道:“阁下所言极是,全真派丘处机,向阁下讨教一二!” 说罢,不等李剑歌回话,也不顾郝大通的劝阻拉扯,直接纵身而上,向李剑歌攻来。 李剑歌岂会示弱,随即迎上:“来的好!久闻长春真人大名,幸得一会,爽快!” 丘处机身形也是极快,两人相隔三丈有余,他呼吸间便已接近李剑歌,剑光凛冽,势如破竹,蕴含悲愤之意。 不过这点轻功,在李剑歌看来,倒也不足为奇,脑中思绪飞转,李剑歌瞬间就想出十数种应对的方法。 最简单的,莫过于直接拉开,避过这一凌厉的剑势,再借助身法优势来破袭。 然而,李剑歌却不愿示弱,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以刚猛应凌厉,以拳法破剑招,沉下.半.身,怒喝一声,以壮声势,使出了大伏魔拳! 李剑歌不躲不闪,一拳打在丘处机的剑柄上,与其力道交汇,二人内劲相对,激散而出,喀喇一响,长剑碎裂,铿锵断开。 丘处机手腕感到一阵剧痛,一触即退,蹭、蹭、蹭向后跌了九步,方才止住身子,闷.哼了一声。 李剑歌同样感到指骨酸麻不已,也蹬蹬退了两步,搓了搓手指,脸色一沉。 只这一下,李剑歌就感到了丘处机的武功,远胜尹志平多矣。 而丘处机则更是倍加骇然,两者间的武功差距显而易见,但优势却不在他这,而是对面那年纪远小于他的后辈少年! 丘处机抬起右手一看,只见虎口出鲜血淋漓,却是被爆裂的剑柄给割伤了,不过他更重的伤势却不在此处。 强行想忍,却终究没有忍住,丘处机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块,已是被李剑歌一招打出内伤。 郝大通忙不迭冲到他身边,抓起其手腕,为其渡气舒缓,心中惊愕不下于丘处机本人。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一番交流,明白了彼此心思:“究竟是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少年高手,武功简直厉害得吓人,与全真派敌对,是祸非福!” 吐出.血块后,丘处机反而舒服了很多,瞥了眼自己落在地上的无柄长剑,咳嗽了一声,朗声道:“阁下武功确实高明,丘某打不过你。” 丘处机闯荡江湖几十年,经验丰富,行.事果断,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干脆认输。 见状,李剑歌便没有继续出手,笑道:“长春真人倒是不愧大名,呵呵。” 在此之前,李剑歌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然到了一定水准,但却不清楚到底有多高,但此刻见自己这么简单就能打伤全真七子的丘处机。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江湖中,到底是个什么水准,当然,他明白自己并非真的比丘处机远远高到哪去。 方才交手之间,他已察觉到这个老道内劲雄浑,的确厉害,他占得上风,只是出于两点优势而已。 一是因为出其不意,丘处机虽然含恨出手,却也同样吃了被李剑歌年龄迷惑的亏,有些轻视。 二是大伏魔拳威力惊人,李剑歌这几个月来,最主要钻研和修炼的,就是易筋锻骨篇和这门武功,已颇有些造诣,堪称熟练。 两相叠加,此起彼落,才造就了这番一击而定的结果,震慑住了丘处机与郝大通二人。 (求推荐,求收藏!!!) (感谢¥琉璃¥的打赏。) 第十四章 话不投机 终南山禁林前,丘处机一招之间,就呈现败势,不敌李剑歌,使得其与师弟郝大通皆相顾骇然。 更加震惊的,却是剩下的那些全真弟子们,他们看见这样一幕,觉得简直好像做梦一样。 丘处机的武功目前来说,是除了老顽童周伯通以外,全真派最厉害的。 而周伯通根本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出现,因此,在全真派诸弟子眼里,认识最深的,还是丘处机,加上其性格严厉,因此更显威严气度。 但是,那么厉害的丘师叔、师伯,竟然被一个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子,一招就给打吐血了? 这意味着,连丘处机都不是李剑歌的对手! 想清楚这一点后,这结果险些颠覆了全真诸弟子的世界观。 原本心里刚才还想着,我先怂一下,等师叔、师伯们来了再惩戒这小子的部分道士,顿时惊惧交加。 这会彻底偃旗息鼓,不敢再有所造次。 丘处机与郝大通以眼神交流一番后,又思索了片刻。 此时,他瞥见尹志平的挣扎愈发衰弱,声音也稀疏起来,『★,怕伤重,当即也顾不得许多。 再次抢身上前,丘处机问道:“阁下可否容我先救治弟子?其他恩怨,稍候再谈,你看如何?” 李剑歌瞄了眼尹志平,点了点头,怨气已泻,他也无意杀他,没那个必要,应道:“当然,我与他之间的事已了,要救便救吧。” 听到李剑歌答应,丘处机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一些,连忙上前扶起尹志平,细细检查一番,看见那道伤口,心头不由一痛。 随即,他大声呼喝起来,身后的全真弟子这才终于清醒。 众人手忙脚乱,被丘处机呼喝着跑过来,抬起了尹志平,往重阳宫匆匆而去。 李剑歌静静地看着他们动作,他清楚,这些人不仅是送人回去治伤,同样也是去传音报信的。 不过李剑歌倒也不畏惧,他知道全真派天罡北斗阵的厉害,这事情还没到完的时候。 因为他有着底气,哪怕就是打不过,逃也是能逃得掉的,以他如.今的轻功,天下大可去得,这些道士是留不住他的。 果不其然,就在李剑歌与丘处机、郝大通二人对视着的时候,没过多久,又有一批道人从山道上转了出来。 为首的,便是一面慈和善,白发白须的老道,想来,正是那全真掌教,七子之首的丹阳子马钰了。 跟着,丘处机与郝大通上前见礼的态度,使李剑歌确认了心中猜想。 但见那老道听了一番细语后,淡淡地点了点头,面不改色。 而与此同时,李剑歌身后的树林里,传来簌簌响动,不一会,走出两个人来,一大一小,正是杨过与孙婆婆。 李剑歌回头一望,问道:“你门怎么来了?” 闻言,杨过挺了挺胸膛,高声道:“李大哥,你来为我出头,我怎么能躲在后面呢,那不是大丈夫行径!” 李剑歌不由失笑,上下扫了他一眼,只见杨过鼻青脸肿,但说这话时,表情慷慨坦然,竟也真的有几分气势展露出来,当即点头赞许。 他说道:“不错不错,杨兄弟年纪轻轻,倒有几分好汉的味道,我看好你。” 杨过以往小时候最喜欢听的,就是说书人口中的演绎故事,崇拜佩服那些好汉,此时听得他尊敬的李大哥称赞,登时大喜。 两人正在这番交谈的时候,那马钰走上来,朝李剑歌拱手道:“全真派马钰,见过这位少侠。” 李剑歌目光转回,堆出些笑容,也还礼道:“好说,好说,在下李剑歌,见过丹阳真人。” 说罢,不等马钰再开口,李剑歌先声夺人,直接跟着道:“马真人,我与贵派的事,稍候再议,先说清楚这杨过的事情,如何?” 马钰气头一制,看了眼杨过,沉思片刻之后,回道:“阁下有何高见?” 李剑歌哈哈一笑,摇头道:“高见没有,这本是贵派内务,我无权插手,但杨兄弟与我有旧,我却不能坐视其受人欺凌。” 马钰本来对杨过的情况并不太清楚,听到李剑歌这么说,回头扫了眼还躺在担架上的赵志敬与鹿清笃。 李剑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又道:“马真人,你就听听我这小兄弟的说法,怎样?” 说着,他回头把杨过招到身前,对他道:“杨兄弟,马真人是个谦和君子,你把这些日子来的委屈,都说给他,想来他定会与你秉公处置!” 话到这地步,马钰也不可能没反应,毕竟杨过是郭靖带来的亲人,怎么着也不能随便对待,便道:“好孩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杨过受到李剑歌言语与眼神鼓励,心中一定,“嗯”了一声,对上马钰的双眸,随即将连日来的委屈,逐一道来。 当听到赵志敬不传武功,只传心法口诀,又故意使人打他之后,除马钰外,丘处机与郝大通的神色也是一变。 丘处机性子暴躁,马上朝那赵志敬喝问道:“杨过说的可属实情?” 赵志敬此时也是心神不宁,本来是来抓杨过的,却没曾想招惹到李剑歌这样一个煞星。 见到尹志平被阉,丘处机不敌后,他更是心惊胆颤,因此尽管伤情不算太重,却也一直待在那担架上装模作样。 直到这会,听到丘处机喝问,整个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丘处机往日威严太重,加上马钰也在现场,他虽然有意否认,却也不敢欺瞒。 听到他承认,丘处机甚为恼怒,他因弟子杨康之故,想好好将杨过在全真教中教养成材,以慰生平遗憾。 赵志敬本来算是他颇为看好的三代弟子,师承其师弟王处一,武功比尹志平还要突出。 丘处机本拟将杨过交给他门下管教,应当无差,却偏偏出了这个差错。 李剑歌见状冷笑:“丘真人,杨过是你弟子之后,你当年对他父亲就有失教诲,如今又对他如此敷衍,可不是君子处事之道啊!” 丘处机浑身一震,抬头望向他:“阁下竟知道当年的往事……还未请教,敢问阁下师出何门?” 杨过更是讶异非常,抓着李剑歌的衣摆抢问道:“李大哥,你知道我爹爹的事情?!” 给了他一个稍候再谈的眼神,再拍了拍杨过的手背以示安抚,李剑歌对丘处机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去回他的话。 李剑歌扭头朝向孙婆婆,让他拿出玉.峰针的解药,上前递给马钰,说道:“请马真人先为弟子疗伤吧。” 然后,他才把视线重新转向丘处机,回道:“丘真人不必探寻我的师门,我只是恰巧知道些秘辛罢了,事情黑白已分,真人觉得该如何处置?” 丘处机斜睨眼赵志敬,与正在为二人.治伤的马钰交流了一番,沉声道:“志敬处事不公,欺压弟子,我派自会严加惩戒。” 说罢,他看向杨过,心中感到有些愧疚,语气舒缓下来:“过儿,回来吧,师公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杨过来到全真派这么些日子,第一次听到有道士如此温和的与他说话,心头不由一松。 但转念间,他又想到:“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先前又跑去哪了……” 一念至此,杨过登时激愤道:“我才不要回去!” 李剑歌哈哈一笑,接口道:“诸位真人,我这小兄弟生来孤苦,流落街头多年,性子有些偏激,最受不得委屈,这下可是在贵派吃够了苦头。” 听到他这么说,本来被杨过的语气给弄得有些下不来台的丘处机,顿时又回想起了往事,怒气随之一泻。 盯着杨过脸上的伤痕,丘处机忽地发出一声长叹,柔声道:“过儿,是师公不对,没照顾好你。” 丘处机再怎么说,此时也两鬓斑白,是杨过的长辈,他性子虽然乖觉,但此前在桃花岛上也学了些做人的道理,知道要尊敬长辈。 此刻听到丘处机柔声认错,杨过对他的忿恨,也就消了大半,只是心中仍旧恨恨不平。 因此,杨过没有说话,只扭过头去不看他。 丘处机摇头微叹,只道他着实委屈,也没有生气,但心中已决定,必要好好教他,以免杨过再踏上他父亲的老路。 李剑歌对丘处机道:“看来我这兄弟暂时还不愿回去,真人,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先收容下他了。” 说话间,他便让孙婆婆过来,将杨过牵了回去。 丘处机见杨过与孙婆婆态度亲切,心道:“我全真派的确待这孩子不公,这会他心气难平,也不急着带回,还是先与这人解决了恩怨再说。” 同时,马钰也已将玉.峰毒的解药为赵志敬和鹿清笃敷上,然后走到丘处机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望着杨过,马钰点头道:“那这孩子就先拜托少侠予以关照了。” 李剑歌颔首道:“真人勿虑,我自省的。” 挥挥手,让孙婆婆与杨过先行离去,待二人消失在林中,李剑歌续道:“好,此事暂决,那接下来,就是我与贵派的事务了。” 他扫了扫马钰身后的诸道,却没发现另外的全真七子,便道:“敢问王处一道长、刘处玄道长和孙不二道长何.在?” 李剑歌笑道:“方才丘真人与我交过手,我略沾了些上风,素闻贵派北斗剑阵的大名,还望赐教。” 马钰望向丘处机,见他面色苍白,扶胸微叹,点了点头,便知李剑歌所言不差,随之一惊。 实际上,此刻王处一等其他三个全真七子,并不在终南山上。 李剑歌知道他们此前与丘处机四人一同去山西找那李莫愁的麻烦,但记忆毕竟有些模糊,忘记了这三子在归途中间跑去了太行山游览。 只有丘处机心急回山,才堪堪赶来,因此这时候,山上只有马、丘、郝这三人在场。 听到李剑歌邀战,马钰低声与丘、郝二人商议了一番,三人都清楚,此刻人数不齐,却是摆不起天罡北斗阵。 而且,此刻,就算那王、刘、孙三人回来了,他们也不好摆出阵势了,因为还是缺了一个。 全真七子中的谭处端早年被欧阳锋所杀,七子实余六人,这些年演练天罡北斗阵,找的替补,正是丘处机的得意弟子尹志平。 但此刻无论是尹志平还是赵志敬,都受了不小伤势,显然无法合阵,再找其他弟子,武功更差,况且还没有合练过。 加上丘处机先手受伤这一点,所以,这北斗剑阵是怎么也摆不出来的,马钰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一切。 沉吟片刻,马钰道:“敢问少侠,与我志平师侄究竟有何怨怼,非得下此毒手?” 李剑歌翻了个白眼,回道:“马真人,我与他的恩怨已无须再提,既然做了这事,就没想和平解决,还是别废话,用江湖人的手段来裁断吧!” 马钰还没说话,丘处机又再次被他的话语激怒,忍不住抢道:“好!那就再领教高明,好教阁下得知,我全真派并非只有天罡北斗阵!” 说罢,直接从身后的弟子腰间,又抽.出一柄长剑。 李剑歌哈哈大笑道:“好,正说刚才打的不够痛快,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再来!” (求推荐,求收藏!)(ps:白天吃了感冒药,想睡个午觉,结果一睡到晚七点,勉强爬起床码了这章,现在头还有点疼。因此,我现在继续去码下一章,但不保证12点前能搞定,所以如果今天还是没有第二章的话,就仍是身体所限,请大家多多见谅才好,相当抱歉。) 第十五章 暂且了结 话不投机,丘处机尽管心知不敌,却愤恨于李剑歌蛮不讲理,当即顾不得许多,挺剑上前,与其相斗。 李剑歌大声叫好,他苦修良久,如今功力初成,正想找人练练手,又怎会示弱半分? 他故意不与马钰等人好好解释缘由,其一,自然是因为不太好解释,其二也是有意故作挑衅,想以全真派高手,来印证自己的这些日子的所学。 见丘处机果然按捺不住,李剑歌又岂能不喜,岂会不应! 仰天长啸一声,李剑歌飞身扑上,迎着丘处机的攻势,哈哈大笑间反手一拳锤去。 丘处机这次有了防备,长剑便没那么容易就脱手,但也感到虎口狂颤,力大难耐,剑身发出刺耳的嗡嗡响动。 其经验老道,闯荡江湖数十年,与人交手的次数多不胜数,此时受此一击,倒也不慌不忙,变招极快,转而一记“星河鹭起”斜削而上。 李剑歌心中暗赞,不愧是老.江湖,长春真人大名鼎鼎,盛传天下,倒也确是名副其实。 不过我也绝非菜鸟,越是发现对手厉害,李剑歌越是欣喜,战意愈∮,发旺.盛。 丘处机剑刃削向他手腕,但他足尖一点,刹那间,身形扭过一个诡异的弧度,手臂随之躲过了这一击。 不仅如此,他顺势一甩双臂,如同风车轮转,又好似青龙出海,双臂顿时化作钢鞭,狠狠朝丘处机侧方砸去,势如破竹。 在李剑歌躲过攻击的瞬间,丘处机便感到汗毛直竖,心中警兆大作。 半个呼吸间,他竟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力,堪堪一闪。 便是这幅度微小的一闪,救了他的命,下一刻,李剑歌的攻击已打在他的侧后背,他一个踉跄,跌落出三丈外。 再次猛吐一口鲜血,丘处机脸色煞白无比,感到身后剧痛,明白若是正受此击,绝对讨不了好去。 李剑歌没有追击,收手哂笑道:“承让,承让。” 丘处机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喷出两口血块,一时间气闷无比,竟说不出话来。 两人这番交手,不过数招,结束于转瞬之间,这时,马钰与郝大通才来得及做出反应,忙不迭上前,扶住了丘处机。 看到丘处机脸上惨状,两人顾不得李剑歌就在一旁窥探,立刻将其放在地上,盘坐在后,为其渡气疗伤。 三人身后的众全真弟子见状,只得压抑住惊骇,一哄而上,护在三人跟前,忌惮万分地盯着李剑歌。 瞧见这一幕,李剑歌笑道:“全真上下,倒也不尽然都是无耻废物。” 他这番话,尽显狂傲,但借数招击败丘处机之威,众全真弟子虽心有怒愤,却敢怒不敢言,只得以目光瞪视。 按理说,李剑歌武功尽管强于丘处机,但若换个情况,也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能拿下他,丘处机之所以落败得如此之快,还是从一开始就吃了亏。 此前一招,轻视于李剑歌的年纪,被他大伏魔拳打了措手不及,硬生生受了一记刚猛无匹的内劲。 然而李剑歌却并没有大意,虽然也惊于丘处机的功力雄厚,却并没有吃什么亏。 更重要的是,这三个月,李剑歌除了练功,就是琢磨古墓之内的前人遗刻。 无论是王重阳练功留下的武学精要,还是林朝英克制全真剑法的破解招数,李剑歌都很是用心钻研了一番。 因此这番再度交手,两个人一个受了内伤,含恨而击,一个功力完整,气势正旺,还清楚地知道对方武功的根底,掌握了解法。 事实上,胜负究竟如何,早在交手之前,结果便已注定,不问可知。 半晌过后,马钰与郝大通二人才收回手掌,长吐郁气,止住了丘处机的伤势,随后使人将其送回重阳宫。 站起身,分开诸弟子,马钰道:“少侠技高一筹,我代丘师弟认输,然则我弟子蒙难之事,日后定会再向少侠讨个说法。” 李剑歌一听,便明白这就是要暂时服软了,不过这马钰说是温和君子,谦谦如玉,看来也不完全如是。 他所谓代丘处机服输,意思明显是说是我师弟不如你,但并非我全真派不如你,下次还要再来。 对此,李剑歌倒并不否认,他自不会小瞧全真武功,全真武功的得意之辈,莫说当年天下第一的王重阳,当今还有个仍在活跃的老顽童呢。 他只是瞧不起全真七子的水平罢了,听得他这么一说,当即又是一番大笑:“无须再找我要说法,若胜得过我,那但凭处置就是!” 说罢,他猛地聚起内力,使出大伏魔拳中一招“普天同庆”,双拳直冲,拳劲随即透体而出。 只见李剑歌右侧,数丈之外,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受此拳劲一击,忽地轰然炸响! 烟尘飞起,地面都产生了微微的颤动,片刻后,烟消灰散,那石块已化作遍地碎屑,彻底粉身碎骨。 满脸紫气的郝大通见状,心中更惊,与马钰对视一眼后,深深地感知到了彼此的忌惮:“三位师兄弟不在,且摆不成天罡北斗阵,事不可为!” 马钰看明白了师弟的意思,暗自点头,刚想再与李剑歌说些场面话,却见他打完这一拳后,便直接飞身而去,没入了禁林。 叹了口气,马钰想到:“这究竟哪里跑出来的人物,与这后山古墓中人,又有什么关系,好叫人为难哪!” ………… 马钰等人心思,李剑歌自没有兴趣再去理会,他展露了自身功力后,便转身回到古墓。 此时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厨房里已然升起烟火,正在准备做饭,李剑歌刚一踏入,便看到杨过正在那帮忙洗菜,身旁孙婆婆则是在剥大蒜。 笑了笑,李剑歌没有打扰二人,退了出去,转而去寻小龙女。 但是刚刚走进密室,便看到她走了出来,李剑歌当即上前笑问道:“如何?” 小龙女看到他,脸上一喜,旋即蹙眉道:“九阴真经的武功很是深奥晦涩,我有些地方不太懂,你来教我。” 她语气淡然,虽是求人,却一幅命令的姿态,不过李剑歌这些日子对她的这性子已颇为习惯,对此倒也不甚在意。 更何况,小龙女愿意修炼《九阴真经》,就正好合了他的意,他正要一步步将小龙女从偏离的左道拉回来,这回初见成效,自是喜悦。 李剑歌笑意更胜,当即上前,拉着小龙女的手就往底下走:“好,好,有什么不懂的,我这就教你。” 小龙女被他拉动返回,跟着浑身猛地一震,望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腕,顿时感到不知所措。 但见李剑歌毫无所觉,并没有其他表情和动作,似乎极为平常,她脸色一红,便没说话。 这是两人数月来,第一次亲密接触,就在不经意间,十分顺利地达成。 走在狭窄黑暗的甬道之中,本来还有些不适应的小龙女,感受到五指与掌心传来的温暖,突然生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舒适感。 半个时辰后,孙婆婆前来呼唤二人吃饭,他们走出密室时,双手仍是紧紧握着的。 孙婆婆看到后,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走在前头,不时看一眼小龙女,又瞥了瞥李剑歌。 对于她的视线,李剑歌毫不在意,小龙女却有些莫名的不习惯,便问道:“婆婆,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孙婆婆笑意大盛,哈哈笑道:“没什么,姑娘,我只是为你高兴罢了,这样却是极好的。” 直到抵达饭堂,见了杨过与几个仆婢,李剑歌才松开小龙女。 小龙女感到有些怅然若失,不过也不好意思非要继续抓着,看到陌生人,便问:“这个孩子是谁?” 李剑歌为她拉开椅子,在主位坐下,然后坐在她身边,吩咐一边的厨娘上饭后,这才为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杨过很机灵,是个知机,看见两人亲密形状,又慑于小龙女的绝世容颜,当即嘴巴很是甜蜜地见过小龙女,恭维了一堆话,称其为“龙姐姐”。 待其说完,李剑歌与小龙女附耳道:“这小兄弟本性不错,资质上佳,我看,要不然你收他为弟子如何?” 被他温软的口气一冲,小龙女觉得耳朵有些痒痒的,随即娇笑出声,道:“你既然看好他,怎么不自己收他做弟子?非得要我来。”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只见除了杨过之外,其他诸人包括李剑歌,都有些呆滞。 却道为何?原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真正的笑容!并非当日与李剑歌初见时的浅笑,而是展颜之笑。 在场众人,李剑歌与孙婆婆对深知她的性子,而其他厨娘仆婢在这数月的相处之中,也习惯了她平日冷淡的模样。 无论是哪一个,都没想到,竟能突然看到她这幅笑容。 她生得极美,气质又极为清冷,风格陡然转变,产生的效果,自是不俗。 就连杨过,虽然没有这种画风突变的惊愕感,却也觉得:龙姐姐真漂亮,笑起来,更漂亮! 片刻后,还是李剑歌第一个清醒过来,当即哈哈一笑,十分开心地赞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不妨多笑笑。” 听他这么一说,小龙女才明白众人的反应缘自何来,笑容一收,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喃喃道:“是吗?” 李剑歌见状,也不在意,拍了拍掌,将众人从惊讶中唤.醒,笑道:“先吃饭吧。” 得了命令,孙婆婆也跟着道:“是啊,是啊,先吃饭……公子,今夜煲了坛香汤,是您最喜欢的,我这就去给您端来。” 其他厨娘和仆婢,更是不敢再看,马上跟在孙婆婆身后,陆续将饭菜奉上。 李剑歌与小龙女端坐在主位,老神自在,一动不动,他这些日子,已渐渐学会大老爷的做派,前世现代宅男的气息,慢慢地愈发退却了。 只有那杨过,随着桌上饭菜不住的堆叠增多,眼珠不由瞪得越来越大,暗道:“这么多,能吃得完么……” 注意到他的神色,李剑歌双.唇张开,露出两排锃光瓦亮,洁白如霜的牙齿,嘿嘿一笑,拿起了筷子。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六章 出发襄阳 这一夜,享用完一番佳肴美食,包括杨过在内,众人吃得是酒足饭饱,待端上茶点后,他一边浅饮,一边不时望向李剑歌。 见他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剑歌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便道:“杨兄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这一开口,杨过便再按捺不住,当即抢口道:“李大哥,你知道我父亲的事,对吗?” 李剑歌含笑颔首:“略知一二,你父母的昔年往事,我确实是有所耳闻。” 杨过忙不迭地喊道:“那麻烦你快告诉我!求求你了,李大哥!” 小龙女就坐在李剑歌旁边,这时有些奇怪,扯了扯李剑歌衣袖,低声问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有什么故事?” 此前的诸多日子里,李剑歌也不时在饭后与她讲些故事或者笑话、段子之类,因此养成了她的习惯。 李剑歌拍了拍小龙女的手背,感受着那一丝温润,转而对杨过笑道:“你真的想要知道?事实情况,或许与你以前想象的,有所不同哦!” 闻言,杨过一怔,他生性机敏聪慧,此刻,从李剑歌的笑容里,△,感受到了某种意味。 故而他急切的表情随之一顿,跟着低下了脑袋,不知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李剑歌也不催促,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甜点,在安抚小龙女的同时,静静等候他的回答。 好一会,杨过才又抬起头,脸色沉静了许多,语气坚定地说道:“李大哥,你告诉我吧,哪怕与我想的不一样,我要知道我父亲是谁!” 李剑歌点点头,沉吟片刻后,突然问道:“你可晓得,为什么你的名字,叫杨过吗?” 说罢,不等他回话,李剑歌自问自答:“你姓杨,名过,字改之,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这个名字的意味吧。” 杨过目光一沉,在桃花岛待的日子里,黄蓉教过他不少学问,他现在也不是文盲,知道些道理,往日是不去想,被李剑歌点出来后,顿时茫然。 李剑歌笑容淡了下来,发出一声幽然长叹,续道:“故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那会正是女真金人灭宋后不久,在钱塘江畔,临安府边……” 组织了一番语言,李剑歌将《射雕英雄传》的故事,有选择性地婉婉道来。 他对这故事熟悉无比,此刻身临这世界,叙述而来又多了几分感触,语气舒缓,款款而谈,颇为引人入胜。 随着他的讲述,无论是杨过,还是小龙女,都渐渐沉迷进去:“……那丘处机道长便摸出两柄短剑来,在其一上刻‘郭靖’二字……” 听到这,杨过讶然道:“郭伯伯?” 李剑歌点头道:“没错,你郭伯伯,就是这位郭啸天之子,而那杨铁心,就是你的祖父,你父名为杨康!” 杨过浑身大震,喃喃道:“原来我爹爹叫杨康,靖康之耻的康……” 李剑歌继续讲述,郭杨两家遭遇劫难,被迫远逃,杨铁心与包惜弱的分离,郭啸天的惨死,李萍流落大漠等等…… 说到后边,杨过的脸色几次变色,当听得杨铁心与包惜弱重会,却又双双殉情,杨康仍不肯认亲父时,他的表情已颇为难看。 李剑歌便到此为止,做下定语:“杨康本为汉人,却认女真人为父,不顾亲生父母安危,因此为人所鄙弃。” 顿了顿,他瞥了眼杨过,见他几欲反驳,却喏喏不能言,心中不由感慨叹息。 跟着,李剑歌续道:“那丘处机是你父亲的师父,本应好生管教,却使他变成如此模样,所以我先前才有那番言语。” 杨过强忍住心头的不适与不忿,追问道:“那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剑歌摇头道:“这我却不甚明了,期间种种,或许只有亲历者才知其根底……” 杨过喃喃道:“郭伯伯和郭伯母肯定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剑歌道:“郭大侠夫妇或许是怕你年幼心性不定,知道真情,或会难以接受……” 杨过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有些痛苦,有些渴求,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相信,啜泣着道:“李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我?!” 李剑歌应道:“我自不会骗你,其实那彭连虎等人,如今还被关押在全真派之内,他门与你父亲是旧识,你日后可去询问。” 杨过心知李剑歌着实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听他言之凿凿,已然信了,猛地胸口一阵抑郁之气,积蓄难发。 数息后,他眼前骤然一黑,随即便没了意识,竟就此昏了过去。 李剑歌伸手抵住,将他扶回座位,然后对小龙女道:“他一时承受不住,需要休息。” 小龙女点点头,唤来孙婆婆,使其将杨过给抱走,然后对李剑歌道:“还有故事么,你再说,我要听。” 李剑歌见她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知她天性本是如此,却并非没心没肺,倒也不甚在意,轻笑道:“好,我们换个地方,我再与你细说。” 话音未落,小龙女便被他拉了起来,这番手臂接触,她已不再别扭,不解道:“还要去哪里说……” 李剑歌怪笑了几声,道:“嗯,这里不太方便,换个好点的地方……” 不知为何,听到李剑歌的笑容,小龙女忽地感到一阵凉意。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 小龙女终究还是收下了杨过为徒,因为李剑歌要下山,没有时间去管教他。 李剑歌记得,原故事中,正是两年后,李莫愁才会上山来找麻烦,这两年间,终南山上都风平浪静,无甚大事。 因此,他才得以放心离去,至于他为什么要下山,目的却是那大名鼎鼎的独孤剑冢。 不说那独孤遗产,就说那剑冢附近繁衍着的,据说身发金光,头顶上生有肉角,行走如风异兽菩斯曲蛇,就颇值得李剑歌一探。 单单这异兽可以增长气力、内劲的效果,就已颇为惊人。 更何况,此兽还具有助人打通经脉的奇效,这一点,就注定李剑歌不会将其无视,对它无比看重。 故而,在与全真派等人交过手,大致确定了自己的武功水准在哪个级别后,李剑歌便再也坐不住,下定决心出山一行。 对此,小龙女颇为不舍,但在李剑歌故意劝她跟自己一同前往后,她便没有再表达阻止之意。 李剑歌怜其孤单,便在出发前,又买了不少演义评书回来,供其解闷。 除此外,还将自己此前整理的部分练武心得,以及《游龙掠影》这门轻功,也传授给了她,保证她在自己走后,哪怕有意外,也能尚且自保。 处置完小龙女的事务后,李剑歌又与杨过细细叮嘱了一番,只不过他初知往事,有些心神不属,浑浑噩噩,也不知听了多少进去。 见状,李剑歌也不甚在意,这是他自己的事,最终还是要他自己走出来。 就是不知道,有了李剑歌这番插手改变,这个原故事中的神雕大侠,又会走向哪一条道路。 李剑歌十分感兴趣,暗自拭目以待,这也是他故意告知杨过部分详情的原因,他对于这种牵绕原故事角色人生的行为,颇有些恶趣味。 除此之外,便再没什么别的事情,李剑歌在古墓待到年后,便于一个清冷的早晨,悄然间扬长而去。 下得山之后,李剑歌又是另一种心情,在古墓中,与小龙女这等美人朝夕相处固然爽快,但总归有些发闷。 此时回归外界,顿生一股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之感,风土人情更让他体会到一种沧海桑田的气息。 不过,在路过山腰时,当他看到一大片玉米林后,不由感到有些微囧:“这个世界毕竟不是真实的历史啊,金大侠这点倒是太不考究了……” 只因李剑歌知道,玉米这种东西,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后,才渐渐传遍世界,这会中原根本不应该有。 所以在看到这片玉米林后,李剑歌登时从沉沦进历史的恍惚感中清醒,忽地感到些无趣。 随后的旅途,李剑歌便再没心思东游西逛,直接循着东南方,往襄阳而来。 独孤剑冢正是位于襄阳,具体.位置不明,还需要他细细探查才行,早一日赶到,早一日寻得,也早一日能够如愿。 期间本无风浪,但在抵达襄阳前,路过邓州时,李剑歌的旅途,却稍稍起了点波澜。 彼时正是初春化冻,万物生发之后,李剑歌本牵着自己买来的一匹老驴,漫步在一处林间。 忽地,却突然从林中冲出了一队兵马,约莫三四十人,皆提弓搭箭,却是一群蒙古士兵簇拥着自家军将,跑来这里狩猎。 李剑歌见了,一开始,倒也没什么想法,自蒙古灭金后,这北地都是蒙古人的地盘,一路上蒙古人,他见多了。 他只想稍作览景,便加速赶往襄阳,到时候再想办法寻那剑冢。 但不料,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去招惹对方,那蒙古人反而敲上了他。 李剑歌本与他们相距数十步,却见那群蒙古兵将忽地停驻,那中间的将领远远瞄了他一眼,跟旁人说了些什么。 没过多久,其忽地抽.出弓箭,拉起弓弦,瞄准了他,一箭射.出,飞奔其额头而来。 李剑歌初是一楞,旋即勃然大怒,知道这群蒙古人骄纵得意惯了,竟将他作为闲来打发时间的靶子,当作猎物来猎杀。 自然而然,事实上,两者之间,谁是猎人谁猎物,清楚得很。 发了狠的李剑歌当即飞身扑上,打碎箭只,将这群蒙古鞑.子给杀了个干干净净。 之后还不解恨,一路上不再只顾赶路,而是只要途中遇见蒙古兵,就要停下,逐一灭杀,因此耽搁了不少时日。 直到四月,李剑歌才终于抵达宋境,来到襄阳! 第十七章 怪兽山谷 襄阳乃古之名城,以其扼守襄水之南而得名,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时,同样也是南宋北抗蒙古的要塞。 兵家重镇,把守自然严密,当李剑歌牵扯十几匹骏马,出现在城外时,着实吸引了不少眼球。 这些马,都是他沿途来,扑杀蒙古兵将后,所获得的战利品。 他只精心挑选出其中神骏饱满的良马,其他的普通货色,便尽皆放生掉不管。 襄阳为抵抗蒙古的前沿阵地,其中自然不乏龙蛇混集,往来商客中,有眼光的人,更是不少,当他们看出这些马匹的成色后,不由纷纷色变。 李剑歌将这些目光,尽皆收入眼中,泛起了笑容,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襄阳辖区广阔,周围地区如此广袤起伏,想要搜寻独孤剑冢所在,单他一人,自然要花费不少功夫。 要搜寻的话,必然有不少花费,既然恰巧有那些不长眼的蒙古人送上门,刚好不浪费,抓些良马来换些用度,省得他又去做那梁上君子。 须知,南宋本来就缺马,良马更是急需的战略物资,价格自然不低,而襄阳这…+,里,更是需要。 他如此张扬,十数匹好马,绝对不容忽视,定会落入有心人眼中。 这样,也就不需要他自己再去找买家了。 果不其然,当李剑歌牵扯马群,进了襄阳城,在城内客栈住下后不久,便有人找上了门来。 见来者虽然是商贾打扮,但言语之间,自有一股官家气度,李剑歌便对其身份,有了些猜测,只故作不知。 来人还算客气,提出的价格也算让人满意,李剑歌很快就与谈成了一切,将这些良马兜售一空,获得了一批钱财用度。 双方和气地作别,一方得马,一方拿钱,各自如愿,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太好的意外。 这个世界上,蠢人虽多,但聪明人也不会少,倒也没谁会打歪主意。 毕竟,看着李剑歌人高马大,气度不凡,敢于独自牵着这些明显来路不明的良马,穿街过市,肯定是有所依仗。 这个世界,又不是正常的历史,江湖之中,奇人辈出,李剑歌就被他们看做了如此的奇人。 故而,贪念虽生,却终究没人敢于出手试探,待马匹到了官方手中,更是无人打主意。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李剑歌倒稍稍有些失望,他原本还希望能有些不知趣的家伙出头,让他借机立威,顺便收服些人手呢。 然而,既然没人当出头鸟,那他也只好出动出击。 数日之内,李剑歌几度出手,压服了襄阳城内一些青皮混混,打散了几个小帮小派,将这些人马简单收编。 随即,便整日端坐于城中,以金银钱财吊着这些家伙,让他们为自己四下打探,搜寻整个襄阳四周。 那独孤剑冢位于一处山谷之内,里边有神雕盘踞,又有菩斯曲蛇这等异兽繁衍生息,特点很显著。 只要找到那些居住在襄阳附近的农户猎人,稍加打探,想来也不难寻找。 正如李剑歌所料,不过十数天,就有混混来报,找到了地方。 酒楼内,那混混引着一个模样黝.黑,矮个的中年汉子,来到李剑歌身前,弯腰请安后,道:“爷,这就是那个猎户。” 李剑歌掏出一块金锭,甩在混混手上,道:“好,干的不错,赏你的,先下去吧。” 混混接过金锭,大喜过望,忙不迭哈腰作揖,打着躬退下。 中年猎户瞥见金锭,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迎上李剑歌的目光,愈发恭敬起来。 李剑歌笑了笑,问道:“你知道我要找的地方在哪?说来听听罢,如果没错的话,我不吝赏赐。” 猎户连忙道:“是,是,大.爷,我知道的那处山谷,在城东外出三十里的方向,常年有毒蛇猛兽盘踞,我曾去过,险些被咬了。” 李剑歌沉吟了片刻,又道:“你说自己以前在山谷里看见过一只怪雕?” 猎户用力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道:“没错的,大.爷,那只怪鸟高大无比,又丑又怪,头顶还长了个血红色的大.肉瘤,简直像只妖怪……” 听到这,李剑歌已确认无疑,这猎户所知道的那处,应当就是独孤剑冢所在的山谷,他跟那些混混可没有说过神雕的模样。 这猎户能准确的描述出来,自然不会是跟混混串通来骗他的,李剑歌便没兴趣再听猎户的废话,打断了他。 同样摸出两块金锭,扔给猎户,李剑歌喝止道:“好了,快点带我过去,在前头引路!” 中年猎户手忙脚乱地借助了金锭,刚刚堆起笑容,被李剑歌一喝,顿时心头一颤。 他赶紧把金锭塞入怀中,大声叫道:“诶,诶,大.爷跟我来!” 得了钱财,猎户动作极快,引着李剑歌一路出城,往山谷而去。 只是,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再快也有限,李剑歌嫌他脚程太慢,便直接抓起他,由他指引方向,以轻功飞掠而行。 待到了地头后,那猎户被放下来后,仍有些心惊胆颤,浑身酸.软难耐,望向李剑歌的目光,满是敬畏。 李剑歌得他指明了最后的方向,也不再去管他,直接纵起身形,没入山林,消失不见。 半晌后,中年猎户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呆愣了一会,才兀地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两块金锭,傻傻地笑了起来。 真是天降横财!这些金子,足够他置田购地,再买上一个婆娘,当家做老爷了。 ………… 沿着猎户所指的方向,李剑歌在山林中穿梭,半刻钟后,来到一处山谷。 只见这里杂草遍布,树丛浓密,显然是人迹罕至。 回忆了一番原故事中的描述,李剑歌暗定,应当就是这里没错了,只是不知那神雕到底在何处。 李剑歌又在林中仔细搜寻了许久,发现了一些似是兽类活动的踪迹,但并没有其他动静,一切都静悄悄的,有种莫名的死寂感。 就在李剑歌愈发漫步深入,感到有些不耐的时候,一阵腥臭之气,忽地从前方传来。 紧接着,不远处,鼓动起簌簌异响,李剑歌警兆大作,登时止住步子。 下一刻,只见那茂密的树丛中,忽地窜出一条硕大的蟒蛇。 这巨蟒脑袋呈三角状,口中蛇信吞吐,不断地散发出浓厚的腥臭之气,直呛得人口鼻难耐,几欲呕吐。 巨蟒那对竖起的眼珠之中,尽是森森寒意,显现身形后,大口张开,发出嘶嘶响动,死死地盯着李剑歌,随即直接往他扑来,势如飞箭。 看到这头巨蟒,李剑歌不惊反喜,只因以这蟒蛇的体型模样,想必就是原故事中,与神雕争锋的那头,既然如此,地方就没有找错。 李剑歌哈哈一笑,朗声道:“好个畜生!”话音未落,他劲抵足尖,猛地合身迎上,正面一掌拍去。 这一下,迅如闪电!巨蟒躲闪不及,侧脑被李剑歌掌心一击而中。 此一击他提起了八成内劲,掌力雄浑无匹,哪怕是如此巨蟒,也承受不住,顿时昏天暗地,蛇身兀地一歪。 但如此这般,还要不了它的命,只见那巨蟒短暂的昏眩后,摇了摇巨大的身躯,竟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李剑歌近距离一瞧,见其鳞片上隐隐散发出金光,三角头顶上似有肉角,不由想到:“这应当就是本地菩斯曲蛇的蛇王了,果真妖异非凡!” 这巨蟒恢复后,更是恼怒,昂首一声狂叫,竟宛若兽吼,再次盯着李剑歌狠狠地咬了过来。 原本,一般情况之下,蟒蛇是没有毒的,但李剑歌很清楚,这菩斯曲蛇毒性不俗。 因此他可不敢硬接这一下,更何况,哪怕没有毒,这蛇王的大嘴巴,咬力也绝非寻常,没必要去亲身验证其威力。 在咬向李剑歌的同时,巨蟒的蛇身也如长鞭般,缠了上来,想要将他卷住。 李剑歌又岂能让它如意,身形晃动,便瞬间躲开,出现在三丈开外。 失了目标,巨蟒不由一愣,跟着看见李剑歌,不明白为什么他竟突然变动了方位,但同时,狠性发作,又是追击而来。 李剑歌见状,摇头笑道:“终究是个畜生,不知厉害,看大.爷来收了你,扒皮抽筋,吃肉喝血!” 眼中精光大作,李剑歌不再收束,直接放开身形,迸发出十成功力,双拳如风车般转动起来。 砰!巨蟒冲上来的脑袋,再次猛受一击,并且,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砰!砰!砰!第一击之后,第二击立刻跟上,接着是第三,第四,第五击…… 李剑歌抡开拳头,如同在打桩订钉,连绵不断的攻击,狠狠地挥洒在巨蟒的头顶,毫不留情,没有半息停歇。 他这时的拳力,爆发出来,足以开山裂石,这巨蟒虽是异兽,看似神异,却总归不过是血肉之躯,又哪里能承受得住这番打击。 只听得一连串的击打闷响过后,巨蟒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地,脑袋上鲜血四溅,硬生生凹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洼。 巨蟒硕大的躯体瘫倒在地,如此这般,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李剑歌这才放缓身形,渐渐停下。 舒展了一番拳脚,李剑歌感到十分畅快,不由大笑道:“爽!” 就在李剑歌正要去检查巨蟒尸身,翻看所得猎物的时候,一声雕鸣,忽地从谷内传来! 其声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尽显气势豪迈。 李剑歌身子微震,猛地抬头望去,脸上已是笑容满面。 只见不远处,树林仿佛什么东西碾踏,分拨开来,不一会,走出一只庞然巨物,利喙宽翅,正是一头威势不俗的大雕! 但见这雕身形甚巨,比人还高,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被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甚是肮脏,好似难以入目。 然而在李剑歌看来的话,便不会仅观其表,这大雕迈步之间,一行一踱,渊渟岳峙,竟自有一番高手气度。 这等神态,自不会是普通禽鸟属类,定是那大名鼎鼎,闻名华夏的神雕无误了! 李剑歌赞赏地盯着它,再度哈哈大笑,拱手礼拜,朗声道:“雕兄,久闻大名!终得相见,幸会!!” 他知这头怪鸟深通人性,已近乎妖孽异怪,自不会当普通畜生来对待,而是以之为人。 神雕首先瞥见了地上躺着的那头巨蟒,然后听到李剑歌招呼,随即拍打着翅膀,发出嘎嘎怪响,盯着他看了看,忽地一翅扑来! (ps:值得庆贺的事,今天刚刚把签约合同寄出去,大家快点拿推荐票和收藏来砸死我!) 第十八章 独孤剑冢(求推荐!求收藏!) 见那神雕忽地挥打翅膀,向自己拍来,李剑歌倒也并不如何吃惊。 只因他看得分明,这一击似乎风声鹤唳,气势不俗,但其实,却并没有什么真力道! 李剑歌心想:“这雕儿敌对巨蟒,或是不忿于我插手截杀?” 果不其然,在李剑歌稍稍避让之后,大雕也就收回了翅膀,并没有追击,随后,它狠狠瞪了眼李剑歌,眸子呼啦转动。 李剑歌见它宛若真人的这幅模样,愈发欢乐。 但见它双眼叽里咕噜直转,不时瞥向那具蛇尸,便猜测到它的几分想法。 当即哈哈一笑,走到蛇尸前,李剑歌指着蛇尸道:“雕兄,这大家伙,我与你分了如何?” 话音刚落,神雕顿时扑腾起自己那对肉翅。 它颠了颠身子,仿佛是在跳跃,嘎嘎怪叫着,这般作态,分明就像个高兴的人类少年,在欢呼雀跃的模样。 这大家伙果然能通人言!李剑歌同样感到颇为喜悦,既然能沟通,那就最好不过。 李剑歌随之拔.出贴身短刃,上前为那巨蟒蛇尸开膛破肚,刚▽↑,开始割的时候,短刃还割不开那蛇尸,直到李剑歌运起内力附着其上,才得以破皮。 这般剖尸的手艺,李剑歌在连日的旅途中,已掌握得颇为熟练,很快,就将整具囫囵切开。 伸手在下半蛇尸中仔细掏了掏,不一会,拿出来一颗深紫色的圆球,正是蛇胆。 李剑歌想起方才神雕的模样,虽心知这蛇胆是好东西,却也愿意送给它,作为交好之礼。 不想那神雕反而并不接受,直接用翅膀推开了他的手腕,只盯着那蛇身不放。 愣了愣,李剑歌顿时又是一笑,这家伙不可能不清楚这蛇胆的好处,既然拒绝不要,自然是因为这蟒蛇是李剑歌所杀,才拒不接受了。 倒是颇有些豪杰风度,看来它非得看紧这蛇尸,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往日怨愤,而不是想进补获益。 想想也能明白,这谷中就只有两方霸主,一边是这神雕,一边是那菩斯曲蛇。 而神雕平常多以菩斯曲蛇为食,自然这蛇王有不少的龃龉,久为宿敌了。 他不接受,李剑歌当然不会多客气,直接仰头,将蛇胆吞下入腹。 本来这种异兽体内之宝,李剑歌另有食法,他自李长庚处学过很多丹方,可以将其作为主料,开炉炼丹,效用更强。 不过,这一次,他来得匆忙,没带好的存物器具,这巨蟒已死,放不了多久,故而只得直接这么吞服。 效果虽然差了些,但也没太大关系,毕竟这山谷也不只一条菩斯曲蛇。 哪怕其他小蛇,并没有这条巨蟒灵异,但只要数量管够便也无妨。 李剑歌并没有咬破蛇胆,整个吞食之后,甫一入腹,并没有什么异感,他立刻盘坐在地,运气感应。 随着他的意念牵动,他的消化系统便开始加速蠕动起来,随着气血的鼓起,开始分泌吸收这颗菩斯曲蛇蛇胆。 很快,李剑歌便感到一股热流自腹中蔓延开来,源源不绝,连绵不断,仿佛一口火井。 这蛇胆着实有效,李剑歌喜不自胜,立刻以内气引动这些热流。 良久过去,李剑歌睁开眼睛,结束打坐,恍惚间,有种感觉,觉得整个天地,与此前想必,似乎都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站起身来,举目远眺,竟然能清楚地看见二十丈外,山崖上一只爬动的蜈蚣的每一根节肢上的细足。 李剑歌不由一怔,须知高明武者,运气于目,的确也能大增目力,可以清晰远眺。 但这会,他可没有利用内气,仅仅只是凭借单纯的视力而已。 知道它有效果,但却没想到这蛇王之胆,竟有如此神效! 倒吸了口凉气,李剑歌惊愕过后,便是欣喜过望,跟着,他突然想起了书中所记述的,这蛇胆的另一效用。 侧目四顾,环视一圈后,李剑歌来到一棵足足有成年壮汉腰围般粗细的大树前。 搓了搓手心,李剑歌双臂搭上大树,做出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姿势。 深深吸了一口后,他的身体猛地绷紧,双臂青筋暴起,青筋如虬龙般炸动,却是要仿照前人旧事,不动真气,以纯肉体的力量来拔.出这棵大树。 李剑歌的臂膀死死贴紧树身,浑身气血不住鼓荡,额头上滴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腰马合一,全身的力量,都集结了起来! 数息过后,但听那大树喀拉作响,根底泥土不断起伏,随着李剑歌如炸雷般的一声怒喝,竟果真被他倒拔而出。 轰!当大树最后几条根须彻底绷断后,李剑歌用力将其砸到了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看到自己的成果,李剑歌呼呼喘着粗气,脸上笑容满布,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李剑歌时常检查自身状况,对自己的肉.身力量,有很清楚的把握,心知自己此前,不靠内力,是绝对无法拔.出这样一棵巨木的! 这也就说明,这菩斯曲蛇能增长气力、壮人内劲的功效的确如书中所言,并无丝毫虚假。 验证了这一点,李剑歌岂能不喜,更何况,他刚才运气时,隐隐有感,体内原本闭塞的风池穴,也产生了丝丝松动。 风池穴乃阳蹻脉起穴,而阳蹻脉正是李剑歌目前除去任督二脉外,奇经八脉中,最后一条未曾打通的经脉。 既然这蛇胆能勾动风池穴,也就意味接下来,李剑歌打通阳蹻脉有望。 比起气力和目力的增长,这一点,更使他倍加喜悦。 大喜过后,李剑歌慢慢冷静下来,这时才想起神雕,却见它正静静待在一旁,并没有离去。 看见他望过来,神雕也嘎嘎叫了两声,声音中,蕴含笑意,似乎也在为他而高兴。 李剑歌又是哈哈大笑,道:“雕兄,让你等急了,烦扰,烦扰!” 说罢,他将其他念头暂且放下,专心致志,处理起蛇尸来。 没过多久,李剑歌寻来柴火,就地挖坑,十分麻利地架起篝火堆,开始烤蛇大餐。 至于那蛇血,他也没浪费,与神雕分而饮之。 菩斯曲蛇本就是异种,这巨蟒蛇王更是异种中的异种,全身是宝,血肉中都蕴含充足的营养,能够补益气血.精元。 这神雕曾与独孤求败相处过,果然也能吃熟食,一人一鸟,边烤边吃,倒是好不自在。 半个多时辰后,一条偌大的异种蟒蛇,就只剩下了一摊还带着丝丝碎肉的蛇骨。 李剑歌又用随身短刃,切割了一段主脊椎骨下来,准备刻串饰物,以做留念。 饱食过后,神雕对李剑歌的态度,明显亲切了许多。 似模似样地打了个饱嗝,神雕直起身子,低鸣了两声,咬住李剑歌的衣角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 李剑歌知道它这是要带自己去独孤求败遗冢所在,当即拍拍手,在草地上擦了擦,紧随其后。 神雕快步如风,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速度丝毫不下平原上的疾驰骏马。 李剑歌暗暗称叹,运起轻功,丝毫不拉,与它平行而动。 期间,神雕似乎有些争胜之心,几次加速,想要拉开距离,却也被李剑歌立刻跟上,便不再尝试,嘎嘎长啸两声,似是赞许。 如此约莫行了两三刻钟,神雕愈行愈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 又行了数个呼吸,来到一个大山洞前,丑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李剑歌。 李剑歌便明白,这内里,就是独孤求败坐化之地。 他自不会如杨过那般磕头拜见,却正襟肃然,弯腰施了一礼,旋即,怀着崇敬的心态,踏入了山洞。 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达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 李剑歌望向洞角,见那里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坟墓,立刻上前,又拜了拜。 一抬头,见见洞壁上似乎写得有字,只是尘封苔蔽,黑暗中瞧不清楚。 当即摸出火折,吹亮后,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 用手指感触这岁月的痕迹,李剑歌念道:“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念到这里,他回头瞥了眼神雕,朝它笑了笑,神雕也一声轻鸣与他相应,心情显得有些低沉。 李剑歌继续念道:“……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剑魔独孤求败。” 目光忽地深入幽邃,李剑歌喃喃重复道:“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此却为人生寂寥之至,遥想前人,神而往之,恨不能同代……” 独孤求败,独孤求败,果然不愧是独孤求败!剑魔之名,如雷贯耳,如今得见遗冢,追慕昔人往事,何其幸哉! 良久,李剑歌才回过神来,这次,他选择了屈膝而败,朝着坟冢,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拜,只为那份孤傲高绝,独孤求败的一代无敌意气! 神雕见他的恭敬作态,似乎也高兴了许多,伸出翅膀,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李剑歌回过头,拱手笑道:“雕兄,你能与独孤前辈为友,着实幸.运,可否带我去前辈的剑冢,让我瞻仰一番遗迹?” 挥了挥翅膀,看了看李剑歌,神雕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弯了弯喙嘴,转身向洞外走去。 李剑歌跟着它来到洞后,但见树木苍翠,山气清佳,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 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 李剑歌望去,只见巨石上,赫然刻着两个大字:“剑冢!” 走到峭壁旁边,李剑歌看到石壁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但每隔数尺,便有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 纵身跃起,扒.开青苔一看,却是个小小.洞.穴,正是当年独孤求败以利器所挖凿,年深日久,洞中积泥,因此生了青苔。 李剑歌伸手扒住洞.穴,回头笑道:“雕兄,就容我先行一步啦!哈哈!” 说罢,便手足飞动,朝着那剑冢快速爬去。 神雕受他一激,也嘎嘎怪叫,紧紧跟在他身后,抓上峭壁。 一口气窜上了平台,李剑歌来到“剑冢”二字之旁,低头一看!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傲气冲天!当世无双! (推荐票,收藏!求求大家快多来点吧!) 第十九章 再次出山(求推荐!求收藏!) 抵临独孤剑冢后,李剑歌着实是好生瞻仰了一番这位剑魔前辈的遗迹,对其当年风采神而往之。 其后几日,他陆续搬来各式工具,在独孤求败的山洞旁,搭建起了一栋小屋。 又以重金寻来高明匠人,专门定制了上品丹炉,随即定居在山谷。 此后,每日便是与神雕一同演武练功,同时捕猎谷中菩斯曲蛇,以其蛇胆、血肉炼制成一种名为“龙元丹”的上等地宝灵丹。 这龙元丹乃是李长庚所传诸多丹方之中,最为珍贵的,须以血气充盈的灵兽为主料,辅之以各种药材,且花费不少功夫和时间,才能炼制出来。 菩斯曲蛇正好符合条件,以这种方式来食用,能最大效率地利用其功效,不至于有分毫浪费。 不过李剑歌以前从未尝试过,初时浪费了不少材料,一炉仅能出数颗灵丹,好在后来渐渐变得熟练,每一炉开出的数量维持在三十余枚。 只苦了这谷中灵蛇,本为此地霸主,横行霸道,除去神雕外,再无天敌。 然而在遇到李剑歌之后,数量随即开始急剧下降。 ☆,李剑歌初念这等异种生长不易,不想涸泽而渔焚林而猎,倒是考虑过手下留情。 但是,他紧接着,转而想到自己不过只是这世界的一个过客而已,似乎也没必要如此在乎。 所以最后,李剑歌便不再考虑太多,索性随心所欲,尽情狩猎。 由此,时间飞速轮转,晃眼便过去了半年多光阴。 对于山谷中的菩斯曲蛇而言,在诸多不幸中,终究还有一点幸.运的是,李剑歌并没有能够吃绝它们。 只因那蛇胆最重要的增长气力的功效,在李剑歌长期服用后,终于逐渐消退。 待到数月后,李剑歌见吃再多,自己的力量也无增长,疯狂捕猎的心思便淡了下来。 故而,这群异种灵蛇,也终归天幸不绝,得了留存,没被绝种。 借助灵丹药效,李剑歌也在这半年内,一举打通了全身经脉,功力一路上扬,暴涨许多。 只是,他如今却还仍旧停留在“练筋调气”的境界,并没有得以突破。 却是因为,要想突破下一境界,必须打通生死玄关,勾连天地之桥,这并非强求之功,可谓须天时、地利、人和三才合一方能得成。 李剑歌隐隐感到自己缺了些什么,前路似乎有所迷障,所以几次尝试,却始终没有成功,他随后明白,这又是一个瓶颈。 就像是他的前任,在此前数年一直不能突破,困顿于“练肉壮体”的境界一样,继续纠结死练,并无多大作用。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李剑歌清楚,又到了自己结束闭关,再次出山的时候了。 自从来到这神雕世界,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练功苦修。 只有上次,离开终南山后,其间短暂地在前来襄阳途中游荡过一番。 此刻,遇到瓶颈,勇猛精进之心稍退以后,再一想来,便觉得有些单调,故此他决定这次出山,要好生游历天下,见识见识这江湖的精彩。 这一日,山谷谷口,李剑歌与神雕正互相拥抱,以做辞别,这半年多以来,两者已培养出很深的感情。 原故事之中,那杨过断臂伤重,躲进此谷,被神雕激励,作为陪练经常拉着他苦练武功。 李剑歌却根本无须他人督促,仅凭自身对武学追求便极为热切,反而是他主动要求神雕作伴,日日苦练不辍。 两者各种以动静之功,练气攒功,协调相合,对打、借助山洪之力,李剑歌没有漏过任何一个机会,也没有浪费半点时间。 在这期间,神雕显得极为畅快,十分配合,完全满足李剑歌的各种要求。 之所以如此,或许一是因为它聪慧通灵,二也是由于李剑歌这种做派,勾起了他当年与独孤求败相处的记忆罢! 此刻,当明白李剑歌将要离去时,它显得很是不舍。 李剑歌同样对它有了感情,但却终究不可能像独孤求败那样,一辈子待着这里,与神雕为友,终老余生。 因而既然早晚都要离别,那也就无须恋恋不断,无论是对神雕,还是于他而言都好一些。 与神雕相拥话别后,李剑歌口中长啸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 神雕站在谷口,待其声落后,跟着发出清厉鸣叫,激昂苍凉,响彻天地,直到李剑歌背影消逝,仍余音渺渺。 …………… 午时一刻,前往襄阳的大道上,一道人影自远处而来,眨眼间便拉近距离,看得分明。 远看那人影身高体壮,威武雄壮,待近了一瞧,却是个面容青涩的青年模样。 其背负三尺长剑,疾走如风,双.腿一迈,便是约莫丈许之远,摆动起来,如风车水轮,难怪如此之快。 此人,正是那李剑歌,离开山谷后,他首选的目的地,还是襄阳。 原因有二,其一,他既然要游历天下,闯荡江湖,当然要先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他虽通读原著,视线却终究局限那几个主要角色之间。 偌大一个江湖,自然不会那么狭窄,况且此时离原故事正式情节展开的时间段,还有不少时日,他也就想依从原著,也没法可想。 所以,先找个通衢之地,打探一下最近的江湖情况,有其必要,而襄阳为两国边境重镇,四通八达,距离最近,自是首选。 其二,却是因他背上负着的这柄黝.黑长剑了,此剑正是那玄铁重剑,既入剑冢,这等宝物,他当然不会无视。 离开山谷前,他便将其挖了出来,随身带离山谷。 利剑、软剑、重剑、木剑、无剑,这是独孤求败练剑的五个境界,玄铁重剑,位居其三,是他中年时所用。 对于他的这番划分,李剑歌有所参悟,却不置可否,并不全盘接受,这是剑魔的道路。 而在他看来,却有自己的一番理解,并不把使用利剑,作为最低级的境界,也并不真正认同,无剑,就是剑道至高之境。 但如果要他细细解释,却又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楚的,他只是凭借自己二世为人,从两个世界获取的阅历和经验,隐隐有着不同的见解。 不过,无论如何,目前来说,对他而言,有一柄可以依靠的兵刃,还是很方便的,至少可以省很多力气。 只是这玄铁重剑材料虽佳,但外型在他看来,却是太丑了一些。 须知人之当世,美型这一点极为重要,李剑歌自问,以他如今的武功,不说独步当世,也足可肆意横行,作为一个高手,岂可不重外表。 拿着这样一柄丑剑,在他看来,着实有点不太符合他的画风,毕竟他尽管不如杨过那小子俊俏清秀,却也英武健朗,霸气十足。 这可是由无数天材地宝,不知多少次洗练才最终培养出来,几乎接近完美状态的身材、样貌。 想来想去,李剑歌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这份美型,配备一柄合乎审美的武器。 玄铁重剑既然本身材料极佳,只是外型不显,那他就找个高明匠人,将回炉重铸,重炼一把适合自己的武器便可。 反正原故事中,这柄重剑后来也被回了炉,还一分为二,成了“屠龙刀、倚天剑”名传后世。 那他将这柄重剑提前到这会来,也不算什么事,想来独孤求败在天之灵,应当不会介意。 而襄阳城,作为军事重镇,边防要塞,驻扎着南宋大军,肯定不缺能工巧匠。 原著中,到得最后,郭靖、黄蓉夫妇也是在此城中,寻了名匠,将重剑回炉铸成屠龙、倚天,李剑歌既决定将玄天重剑重铸,自然会选择此处。 眼见快要抵临襄阳城下,李剑歌便不再疾奔,渐渐放慢了脚步,来到一条小河旁,看见河边有间茶寮,不由感到些**。 于是,他转过方向,走进茶寮,叫了一壶凉茶,一盘卤肉,准备稍作歇息,补充饮食。 此时骄阳高挂,李剑歌虽功力精湛,并不惧寒暑,但这样的天色,总归还是有些干燥刺眼,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刚好在这间茶寮中休憩片刻,待日头过了,再行赶路也不迟。 襄阳城就在眼前,仅余半个时辰左右的路途,无须着急。 李剑歌喝了口凉茶,感到一阵舒沁,透体入腹,味美甘甜,当即哈哈一笑,对茶博士称赞了一番。 随即,便拿起卤肉大口嚼动,喀嚓喀嚓,好似绞肉机一般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自南边官道上,行来几个汉子,顶着阳光,停在河边,不一会也转来茶寮,看来也是赶路的,打着和李剑歌一样的念头。 李剑歌一边吃喝,一边望了过去,瞥见这些人个个携刀带剑,顿时起了些兴趣,目光仍旧放在不远处的景色上,但已暗暗关注。 这群人数量约莫八.九个,挤进茶寮后,叫了茶水、吃食,嘴中不时骂骂咧咧,抱怨着这炙热的天气。 李剑歌将这些废话自动过滤,扫了他们一眼后,继续着自己的观察。 他们骂了几句后,也就慢慢停歇,待茶博士上了饮食,这群人大口吃喝,同时小声交谈起来。 李剑歌坐在河边的位置上,与他们相距数丈,不过这点距离,自然对他的探听,没有半点阻碍,很快,他们说的话题就引起了李剑歌的注意。 这伙人操着湘西口音,其中一个麻脸汉子道:“那李莫愁在山西再添杀戮,引起北地武林公.愤,导致群起而攻之,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另一个黑脸汉子附和道:“说的极是,只可惜我们得到消息太晚,现在才赶过来,却不知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了……” 闻言,麻脸汉子脸色一沉,摇头道:“恐怕不太妙,我早你们几天至此,探听到些消息。” 黑脸汉子忙问道:“哦?那到底如何?李莫愁现在究竟在哪?” 麻脸汉子道:“听说当日那全真教也收到了请帖,派了丘、王、刘、孙四位道长去找李莫愁,却被那妖女施以手段,不得不铩羽而归。” 黑脸汉子登时一惊,讶然道:“可是位列全真七子的四位道长?” 麻脸汉子咬着牙回道:“正是……唉,那妖女现已流窜到河南境内,并连杀十数个北地好手,真是可恨至极!” 黑脸汉子脸色一变,更黑了三分,锤了下桌子,道:“不管怎样,这次定要找到李莫愁,报仇雪恨,非得夺回镇教宝典不可!” 这黑脸说完这一句之后,麻脸汉子连连应是,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话题,李剑歌却不甚在意了。 端着茶杯,远望天际,李剑歌轻啄几口后,暗自嘀咕道:“李莫愁?镇教宝典?” 第二十章 英姿赤练(求推荐!求收藏!) 李莫愁,这个名词十分敏感,顿时吸引住了李剑歌,而所谓的“镇教宝典”同样让他感到几分兴趣。 小口抿着茶水,李剑歌斜睨了这群汉子一眼,心道:“看来暂时还去不了襄阳了。” 这群人既然为李莫愁而来,刚才又提到她在河南,那自是不会耽搁。 天色尚早,脚程快些,入夜之前再赶个数十里不成问题。 而既然已经被勾起了兴趣来,那李剑歌当然不会错过,所谓闯荡江湖,增长见闻,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际遇么,正好跟上去看看。 接下来的时间,李剑歌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这群应该是来自湘西的汉子身上,细细地观察了一番。 这群人外表看似颇为凶悍,然而武功只不过平平,根本没能发现他的窥视。 忽地,他鼻尖嗅了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味,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毒药的味道。” 所谓医毒不分家,李剑歌既然学习医术,当然对毒术也不陌生,此刻,他就闻到了某种较为特殊的毒性植物的气味。 这种味道,来自这群汉子中的℃↘,数人,而其中某个五官有些阴鸷的男人,此味身上最重。 就在李剑歌发现这股气味的同时,这群人也已极快地速度解决了吃喝问题,在那黑脸汉子的呼喝下,一同起身,旋即离开茶寮,重新踏上大道。 若有所思眯起眼睛,李剑歌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凉茶,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摸出一块银锭放在桌上,踱步而去。 离开茶寮前,李剑歌想了想,又向茶博士买了好些干粮、补了一葫芦凉茶随身带上。 待做完这些事情,那伙汉子的行迹早已远去,李剑歌这才上路。 循着那伙人的踪迹,凭借轻功的高明,很容易地吊在其后。 这群人赶路甚急,脚程也不慢,入夜前便已出了襄阳府地界,进入北蒙境内,而且晚间只稍作休憩,便马不停蹄地连夜赶路。 李剑歌则优哉游哉地,路上若是遇到美景,还时不时会停下来赏玩片刻,但始终拉着距离,从未跟丢。 缀在后边的同时,李剑歌也忍不住想起关于李莫愁的种种。 这个女人,是个比较特别的女人,李剑歌往日看书时,对她的观感,有五分厌弃、三分怜惜以及两分欣赏。 厌弃其性情过于偏激,喜好迁怒他人,滥杀无辜;怜惜她生于古墓这种环境,好好一个少女被养成这种偏激性子,又所托非人,终至沦落;欣赏她用情至性,敢爱敢恨,性格刚强,一个女子,能在这男子主.宰的残酷江湖中闯荡出偌大名号,巾帼不让须眉。 总而言之,在李剑歌眼中,李莫愁这个角色,有着专属她的一种独特印象。 此刻,他想到:“杨过、小龙女我已经见识过了,郭靖也曾有一面之缘,皆不负其名……” 李剑歌咧开嘴角呵呵一笑:“……那么,真实的李莫愁,又该是如何的模样呢?” 怀揣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李剑歌紧紧跟在前方那伙汉子身后,一路向着河南,紧赶慢走而去。 次日,两边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城池,却是许州城。 许州即许昌,正是中原腹地,再往西北边不远,就是河南府了。 李剑歌来到城中食肆,在二楼开了个雅间,靠着楼梯,正好有窗户对着一楼,楼下斜右方,便是那群湘西汉子了。 照例上了满桌美食,上等美酒,李剑歌一边吃喝,一边注意着楼下的动静,并不时审度四方往来。 他注意到,那群人之中的麻脸汉子,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联想到他们此前一直城过不入的习惯,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些猜想。 食至半餐,见那麻脸汉子再次出现,回到黑脸汉子身旁坐下,李剑歌当即束耳倾听。 只听那麻脸汉子脸有异色,似是惊惧,似是激动,道:“那李莫愁确在城外,昨夜竟袭杀了神拳门门主莫叔翁一家满门……” 他话还没说完,黑脸就愕然抢道:“果真?莫老前辈可是少林寺俗家弟子,李莫愁连他都敢动手杀么?” 麻脸汉子应道:“绝无虚假,我刚才去看了,莫老家宅已化为废墟,还仍有部分余.烬未散!” 黑脸汉子连连摇头:“这……这妖女,简直胆大妄为!” 麻脸汉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可惜少林寺已闭寺封山,不然借此请出少林高僧来,还怕这妖女不能降服么!” 黑脸汉子沉吟道:“唉,可惜……不过连全真教都在妖女面前铩羽而归,恐怕就算有少林高僧,也不得完全把握啊……”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忧虑,以及那一丝视死如归。 下一刻,麻脸汉子似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对方,又道:“好在,莫老前辈的孙子昨夜未曾归家,逃过一劫,这会正跟着北地武林一众追杀过来的好手,在城外汇集,想要合围李莫愁,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快找过去,伺机而动吧。” 黑脸汉子稍作考虑便即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别耽搁,这就出发!” 话一落地,两人便立刻推桌而起,招呼了一声,随即带着众人,快步而出。 楼上,李剑歌收回视线,又夹了一根鸡腿,嚼碎入腹,再填下最后的小半壶酒水,唤来店小二,甩了块银锭:“多的赏你了。” 擦身而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店小二喜不自胜,忙不迭连连躬身唱喏:“谢大.爷恩赏!!!” ………… 端坐于一棵十数丈高的树巅,李剑歌啧啧称叹地俯视着大地,嘀咕道:“果真不愧是‘赤练仙子’李莫愁,这等风采,这等手段,着实厉害!” 但见此刻树下,百米外,一位身着杏黄道袍的貌美道姑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四周围着一群人。 两方正在交手混战,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孤单一人。 然而场中情势,看起来,却是势单力孤的那边,占了上风,只见那道姑手上拂尘银丝挥动,不时便有一道人影倒飞而出。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道姑眉目精致,堪称花容月貌,穷极美艳。 其外表,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肤白如玉,光华照人,宛若姑射仙子,衣袂飘飘,双眸却不时迸射.出如霜寒意。 其形容姿态,与古墓中的小龙女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又不同于小龙女那般,是淡漠一切的冷然。 她的目光之中,更多的是一种凛冽的杀意,此时与人交手,顾盼间更是仿佛寒风刮面。 但是,杀意之中,又颇含几分孤苦自怜的意味,哪怕她在收割人命,但配上如此美貌型容,仍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等容颜,是李剑歌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所从未见到的。 哪怕是以小龙女的绝世姿采,在李剑歌眼中,目前来说,却也仍旧比不上这位道姑。 小龙女毕竟尚且年幼,仿若含苞待放的百合花,美丽却还未尽展其貌。 而眼前这道姑,便如盛放时的紫牡丹,明艳脱俗,还带着几丝神秘的诱.惑,让任何正常男人都止不住心醉神迷。 这道姑,自然而然,便是那李莫愁。 古墓门下,必属美女,这李莫愁的仙子之名,名副其实,没有辜负李剑歌的期待。 同样,她仙子前的“赤练”名号,也确然如斯,没有叫错。 半刻钟之前,李剑歌跟着那群湘西汉子,来到许州城外的此处密林。 李剑歌想要寻找李莫愁,那群湘西汉子则想与北地武林前来追杀李莫愁的好手汇合。 然而,李剑歌的目的实现了,那群湘西汉子的念头,却永远也无法再得到满足。 只因彼之所谓好手,竟已大半身亡,他们来到这里时,看到便是李莫愁在四处补刀的场景,她居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这帮人一网打尽了。 两方相会,搓手不及之下,湘西汉子们大吃一惊,李莫愁微微愕然后,便即出手,向他们袭来,展开了一场遭遇战。 至于李剑歌,身为在场唯一的观众,他所做出的选择,就是找个好座位,在顶上端着看戏…… 李莫愁武功的确不俗,并且,其身形飘动间,闲情暇适,似乎此前并未损耗什么力气,状态满满。 而她的对手嘛,看似是十倍数量于她的一群大男人,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是那黑脸汉子还是麻脸汉子,乃至其他人,尽皆连李莫愁的衣角,都碰不到,完全不是其对手,这小半会,便已折去大半。 此刻场中,只剩下武功最好的黑脸与麻脸汉子二人,彼此配合着,与李莫愁几番缠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枉活这么大年纪,还真是一群废物啊!李剑歌止不住感叹。 就在他发出感慨的同时,两人又是一记合招,想要逼退李莫愁,但招式用老,被李莫愁抓.住破绽,暗中扣住两枚暗器,嗤嗤两下,打入身侧。 两人立刻发出痛呼,猛地跌落在地,刹那间,脸色就黑了几许,麻脸汉子捂住大.腿,冷汗直流,惊恐万状,叫道:“冰魄银针!” 见大局已定,李莫愁在不远处落下,表情这才有了变动,呵呵笑道:“古老六就派了你们这些歪瓜劣枣来送死么?” 麻脸汉子叫出暗器的名字后,便大口喘着粗气,颓丧无比,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他身旁,黑脸汉子同样脸色难看,听到李莫愁的讥嘲,却还挣扎着,咬牙回道:“教.主随后就来,他会为我我们报仇的!” 李莫愁笑眯眯哼了一声,道:“来了正好,我一起为你们送葬,省得再像群苍蝇似的,叨扰于我,烦人得紧。” 她语气漫不经心,似乎不甚在意,但话音未落,便忽地抽.出拂尘,嗒嗒两下,隔空一打。 银丝疾射,瞬间刺破地上两人的喉咙,黑脸汉子发出“嗬嗬”的叫声,带着满腔的绝望、不甘与怨毒,就此死去。 而另一边的麻脸汉子,更是连这最后的反应,都做不出。 在她出手的下一秒,脖子立时飞出两道血箭,溅射.出丈许之外,头一歪,气一闭,便陷入无尽黑暗。 短暂的寂静后,跟着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头上传来一声赞许:“厉害!了不起!” 李莫愁解决掉最后一个对手,正觉舒一口气,脸上还余有几分笑容。 听到这个声音后,她笑容一滞,随即猛地抬起头,举目四望,一手紧持拂尘,一手隐入袍袖,摆出无比警惕的姿态。 然而,头顶上传出这一声后,便再无动静,李莫愁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她心知自己遇到了绝顶的高手。 沉下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李莫愁当即朗声道:“敢问何方高人在此?何故要戏弄我这个孤身女子?” 对方既然能瞒过她的五官感知,隐藏在一旁,并且出声后,仍旧不露行藏,那武功定然远高于她,面对这种高手,李莫愁并不介意示之以弱。 下一刻,一阵哈哈大笑再次响起,那个声音又道:“赤练仙子可不是一般女子,当今世上,谁敢小看你?那恐怕是自寻死路喽。” 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李莫愁暗自骇然,心想:“好雄厚的内力,这下不妙了……” 紧接着,她忽然感到眼前一阵恍惚,再抬头一看,却发现身前三丈外,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人。 定下神来,瞥见来者容貌后,李莫愁不由一阵惊讶愕然:“好个英武不凡的朗朗少年!” (喜欢的点下收藏,觉得不错的同志们,给点推荐票吧,拜托了!) 第二十一章 初会莫愁(求推荐!求收藏!) 诧异!这是李莫愁第一感觉,由于刚才的声音,是通过内力扩散,因此并不能分辨雌雄老幼。 但是一瞬间,她已经有诸多揣测,想象着来人的身份,分析其究竟是谁? 内心里,李莫愁自问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如今整个江湖上,武功能超过她的人,绝对不会太多,想来想去,也应该只有那么几个。 而常在江湖上走动,可能在这附近的,就更少了,东南西北四绝、全真祖师王重阳的师弟老顽童周伯通? 等等这些人,她在几个呼吸里,全都挨个猜测了一遍,同时回想着各人的风评,思量对策。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出现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少年郎! 诧异之后,便是感到难以置信,下意识地想再次打量下四周,看看是不是有另一高手在躲着,只是指派这少年过来。 李剑歌看出了她的心思,当即哈哈一笑道:“仙子勿虑,方才发话的,就是我。” 感到双耳微震,直透心腑,李莫愁脸色一变,笑容随即淡漠下来。 她提起戒备,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暗道:“竟如此厉害。” 刚刚四面八方响起的声音,就让她对来者的深厚内力有了认识,此刻直面李剑歌才更让她有了深切体会。 内力如此雄浑霸道,简直无法想象,怎么会是这么个年纪。 一瞬间,李莫愁都有些怀疑这是哪个未知的,驻颜有术的积年老妖怪了。 不过,短暂的惊讶过后,她镇定了下来,李莫愁自信,就算不敌对方,难道还跑不掉么,来人既然没上来就动手,自然有的谈。 故而其脸上不动声色,刚刚落下的笑容,又转而升起,巧目盼兮,灿若桃花,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李剑歌同样摆出一幅笑眯眯的神态,拱手道:“在下李剑歌,素闻大名,如今得见仙子芳颜,了却平生大愿,幸会,幸会!” 闻言,李莫愁顿时不喜,她可不会把李剑歌当个普通少年,听他言语散漫,姿态轻薄,不由暗暗动怒。 只是因对李剑歌的武功不明深浅,她也不敢任由自己的性子,像平常那样抬手就杀。 但是表面的作态,却也维持不下去了,她俏.脸一板,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仿佛布满了一层寒霜。 李剑歌说完那句话后,便束口不言,静静地观看这美人的风姿。 所谓俏颜养眼,闭关这半年来,他还着实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美女,此刻乍见,不由想好生欣赏一番。 更何况,身前的这美人,还确确实实是他久闻大名,早就想要一见的,他说的话并无虚假,此刻确然是了却了此前的一个愿望,哪有放过之理。 方才在树顶上,瞧见的是侧面,看的不太真切,此刻正面相对,更觉惊艳,对自己刚刚的评价,又一次点了确定键。 这个时候的李莫愁,当真是他人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即便是小龙女,想要超过她,也得几年后绽放了再说,目前也只能暂居第二。 前世中,以李剑歌的阅历,无论是现实社会,还是网络世界,那些他见过的美女,大多是靠化妆或者修图维持,又哪里能和李莫愁相比。 李剑歌想到:“她应该都有三十了吧,看起来却这么年轻,古墓武功,虽然是左道之术,但的确在这驻颜方面卓有其特效。” 他在这边自顾自地欣赏、感慨,却没发现,自己的这般作态,已经完全惹恼了对面的李莫愁。 当然,就算他发现了,或许也不太在意,毕竟,这种欣赏,是不由自主的。 只是李莫愁除了初出江湖时,被人这么看过,后来几番出手,闯出名头,又有谁胆敢这么看她? 特别是近些年,她的威名日盛,恶名广传,弱者怕她,强者忌惮,除了那些被她找上的苦主,根本无人与她为敌。 并且,她数个呼吸之前,才刚刚将一群死敌给倾巢剿灭,正是心气旺.盛,得意之时。 被李剑歌这般肆无忌惮的一看,她的无名之火猛地点燃了怒气! 跟着也顾不上对李剑歌武功的忌惮了,只觉若是不能把这登徒子力毙当场的话,简直难平心中之愤! 当怒火燃烧至顶点后,她出手了,手中拂尘轻摆,向李剑歌攻去,同时,另一只手中暗扣着的冰魄银针,也毫不留情地打向其眉心。 虽然愤怒,但李莫愁还没有失去心智,她知道眼前这家伙武功极高,故而一出手就是绝杀。 李剑歌尽管迷醉于美人颜姿,但却不尽然忘我,在她目光一凛,出手前的刹那,便反应了过来。 瞥见对方的攻击,李剑歌哈哈一笑,随即气运周.身,右手轻轻一挥,又张口一吐,喷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白练。 叮!一声脆响过后,飞射而来的冰魄银针,被打碎成屑,而李莫愁甩向他的那记拂尘,也被他的掌风,随手拍了回去。 滴水不漏地处置掉这番攻击后,李剑歌笑着说道:“仙子好兴致。” 古墓派武功,轻灵飘逸,李莫愁哪怕是含恨而击,杀招尽出,却也显得美不胜收,超凡脱俗,全无火气。 而李剑歌的回击,看起来更是随性而为,没有现出任何深沉力道。 两人一番交手,竟仿佛是李莫愁在为曼歌轻舞,而李剑歌在伸手换谢一般,因此他才有这番言语。 看到自己的杀招被对方轻飘飘地解下,毫不费力,李莫愁脸色登时愈发冷了几分,死死盯着李剑歌,喝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李剑歌笑意微收,正要说话:“仙子……” 他“子”字音还未落,便忽地感到一个黑影迎头袭来,再一看,却是个拂尘。 原来那李莫愁说话只是为引开他注意,随后便立刻鼓起全身内力,仍出了掌中的拂尘打向他,旋即不管不顾,直接暴起后退。 李剑歌双臂一张,将拂尘打开,再望去,只见那李莫愁已飘开了十数丈,此刻正毫不停歇地向外疾遁。 见她如此干脆,一击不得后,竟然直接逃跑,李剑歌不由哭笑不得。 摇了摇头,李剑歌自语道:“不过,却不能就这么放过你。” 话音未落,他也立刻拔身而起,稍闪方寸,卷起那地上被打落的拂尘,跟着向李莫愁追了过去。 古墓派轻功高明,李莫愁在决定逃跑时,便暗暗准备,一下突袭后,已运足全力。 实际上,李莫愁决定逃跑,也无可奈何之举。 自前些时日,在嘉兴湖畔,与东邪黄药师交手过之后,领教了弹指神通的厉害,也让她知道了自己与真正的高手之间的距离。 而突兀现身的李剑歌,殊为神秘,轻而易举就将她的攻击化解,破她冰魄银针的那下,更是口吐白练。 这让她想起了传说之中,那些上古剑仙,飞剑跳丸,白光一吐,人头即落的本事。 联系上李剑歌的模样外表,她心中愈发确定,搞不好这家伙果真就是哪个返老还童的积年老怪。 面对这样的对手,李莫愁若是没个果断的性子,也就白在江湖上混迹这些年了。 打不过,跑就是了,反正以她的轻功,哪怕是当日面对黄药师时也没虚过。 在她想来,李剑歌既然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自然也不是那种自命正义的白道人士,只要她跑得快,应该也不会揪着不放才是。 李莫愁这般想法,其实也没错,如果真的追不上她,李剑歌也不会非得强求,死缠烂打,便当错过,也就放了。 然而,关键的一点是,他追得上! 打通了周.身经脉后,李剑歌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轻功的修炼上,已至炉火纯青之境。 如今,他将九阴真经上“螺旋九影”、“横空挪移”以及自身本就有的《游龙掠影》等轻功,融会贯通,于此道已臻至化境。 故而古墓派轻功虽然厉害,但李莫愁想在他面前卖弄,借此逃离出去,倒是最大的一个错误选择了。 所谓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当面耍大刀,莫不如是。 尽管被占了先机,落了身形,但后起的瞬间,李剑歌便即急速缀上,不消片刻,便拉近了距离。 起跑之时,李莫愁只顾埋头狂奔,但过了数息后,自觉应该不会再被追上,她便定下神来,想回过头看看对方的窘迫神情。 但不看还好,这一看,直接把她吓得一身冷汗,但见那李剑歌正在她身后不足三尺之距,负手漫步,对她露齿轻笑。 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的李莫愁,陡然间看到这一幕,登时惊骇无比,险些一个踉跄倒地。 李剑歌瞧她发现了自己,马上呵呵笑道:“仙子何故如此狼狈?我有那么可怕么?” 听到他的声音,李莫愁方才惊醒,扭过身来,随即往后轻掠,抬手示意停止! 李剑歌从善如流,立刻站住,想听听她又要耍什么鬼把戏。 停下后,李莫愁先是深深呼吸了几口,将惊恐惶然的情绪缓缓平复,此时再投向李剑歌的目光,已有了几分畏惧。 面对一个打不过又跑不过的敌人,这种感觉,可是极为不妙的,她忍不住绝望想到:“难道要栽在这了?” 但抱着最后几分心念,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问道:“阁下到底要因何要为难于我?” 李剑歌摆了摆手道:“仙子误会了,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会要为难你呢。” 顿了顿,他沉吟片刻后,续道:“只不过,我见仙子你生造如此杀戮,于心不忍,想要劝阻几句,仙子可愿借我半刻时间?” 李莫愁听他语气诚恳,心中一定,但他的话语,却颇为刺耳,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没办法充耳不闻,只得道:“敢请高见!” 李剑歌将手中拂尘扔回给她,然后说道:“江湖广大,武林远博,不知名的高手层出不穷,你这般任性妄为的杀戮,招惹众怒,极易陷险……” 听到这,李莫愁忍不住腹诽道:“你这家伙,是在说自己吗?脸皮倒是很厚……” 只是虽然这样想,她也不得不承认,李剑歌所言有理,她这不正就招惹出了不知名的高手,身不由己了么? 但听李剑歌继续道:“……虽说你有仙子美貌,确实容易招蜂引蝶,为人所扰,有些事情怪不得你,但还是多多收敛较好。” 虽然忿恨对方多管闲事,但被赞颂美貌,李莫愁也禁不住一喜,只是别的话就太不合她性子,让人烦闷。 见李剑歌终于说完,她强忍道:“多谢阁下指教,莫愁定当谨记,敢问还有其他事务么?” 这次遭遇,实乃李莫愁多年来最憋屈的一次,她此刻只想立刻远遁飞奔。 李剑歌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点了点头,回道:“我言尽于此了。” 李莫愁又是一喜,忙问道:“那莫愁可否离……”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李剑歌截断,心中顿时一黯,暗道就知你没安什么好心,立刻准备拼死一搏,誓死不屈。 却听李剑歌想了想,道:“被你灭门的嘉兴陆家遗女,唤作无双的那女孩,在你手下吧,你须得交出来。” 李莫愁本拟他就要原形毕露,接下来是一场死战,却不料他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登时愕然! 第二十二章 陆家无双 要说整个神雕里,身世凄惨的人,有许多个,无论主角还是诸多配角,都算不上有什么幸福的命运。 但要论既凄惨,又无辜,且让人心生怜悯,更进一步忍不住想施以关怀的,便比较少了。 而陆无双,在李剑歌看来,可以算是其中一个。 这个可怜的姑娘,本是个江南大户的千金小姐,性情可爱善良。 谁曾想陡然间,祸从天降,自家满门,惨死面前,更是因为一个完全怪不到她家头上的荒唐原因,这种天降之灾,岂不冤枉? 尔后,侥幸得存,却还得依附于仇人门下,多年之间整日提心吊胆,小心逢迎,只为求得性命。 好不容易借着机会,逃出生天,却又碰上一个能误人终生的男人,有缘无份。 最后只能跟她那同样惨兮兮,好不到哪去的表姐程英,一同相伴孤老。 可以说,除去开头那几年,陆无双在遭遇灭门之祸后的人生,就彻彻底底是个悲剧。 在李剑歌想来,原著中,除了在与杨过初遇时,开心过一段时间以外,这个姑娘其他时间所遇到的3,事情,恐怕没有一件能令她感到几分欣喜吧。 曾几何时,数读那书中的故事后,李剑歌就不知不觉间,关注上了这个可怜人,对她怀有一丝怜惜。 如今,既然有机会相遇李莫愁,且有能力,那往日的怜惜喟叹,自然要进行挽回,满足遗憾。 李剑歌从不自认是个慈善家,只不过,如此娇俏佳人,却也值得他费些心思。 说到底,还是以貌取人,若换作是个丑八怪,他可能便没这般念头了。 李莫愁当然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却也顿时恍然大悟,有自己的解释,把他当作了与陆家有旧的隐士,故而来找她麻烦。 猜到了“真相”,李莫愁方才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平感,立时褪去了许多,冤有头,债有主,她也无话可说。 但是,对于是不是要真的把陆无双交出去,她还有些不太确定。 那小姑娘全家被自己杀了,如今要是有了个武功如此高强的靠山,那以后还能得了。 不管是她没事撺掇眼前这个“老怪物”,还是从他那学了些什么高明武功,出山后再来找自己报仇,岂不是个大患? 李莫愁可不是那种宽仁的性子,对于隐患,她可从不留情。 陆无双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刀尖上蹒跚,可谓生死未定,全然在她一念之间。 实际上,若不是心中那点对陆展元的余情未了,并且这些日子,被掳来的陆无双表现得乖巧,竭力逢迎,服侍周全得当,让李莫愁很满意。 要不然的话,李莫愁早就把她杀了,尽管是这样,她也不会大意,杀父之仇非等闲,仇人的女儿又怎么值得信任? 李莫愁是这么想的,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她始终对抱着对陆无双的疑忌,随时都有斩草除根的准备。 李莫愁的想法,李剑歌知道得很清楚,对于他这个穿越者而言,又怎么能不明白? 见她沉吟,李剑歌脸色一紧,语气转冷:“此非请求,还望仙子莫要自误。” 说话间,再次蕴含起内力,音如刺耳之洪钟,直入心脾,震人肺腑,还在思考犹豫当中的李莫愁,顿时一惊。 抬头瞥见李剑歌神情,李莫愁不由生出一股逆反之情,心想:“你是厉害,但我李莫愁,果真就怕了你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然而,这股念头,终归只脑子里盘旋了片刻便即散去,不到最后时刻,谁又愿意非得拼死呢? 她李莫愁号称“赤练仙子”,心狠手辣,从不留情,但对待自己的生命,还是很珍惜的。 强忍着内心的屈辱感,李莫愁无奈低头道:“阁下既有吩咐,莫愁自当遵从。” 低下头的瞬间,她的双眼迸射.出无穷怒炎,再抬头时,又瞬即消失。 今天这遭,可谓是她三十年生涯中,最憋屈、最郁闷的是一次,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恼怒、忿恨和不甘。 李剑歌是么,我记住你了,今日所赐,他日必当尽数报还! 李莫愁在心中如此发狠,但是,也仅仅只敢在心中发狠。 表面上,李莫愁很是温顺,她并不敢因为李剑歌此前的柔声细语,以及看似关切的劝化而小瞧他。 或许是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隐隐察觉到,隐藏在李剑歌这副笑呵呵表情下的,是一个行.事方式,凶狠不逊于她的恶兽。 她没有理由地,就清楚地确认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对象。 他不是君子,君子可以欺其方这一手段,并不管用。 他也不是黄药师那般傲气凌然,不屑于欺辱后辈的江湖名宿,李莫愁告诉自己,这肯定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对于形式不择手段的狠角,李莫愁并不怕,江湖上,这种人永远不缺。 但若是,再加上个武功高强的条件,身负足以支撑其不择手段、肆无忌惮的能力,那就让人不得不戒俱了。 特别是这个人找上了自己,就在当面正用那对好似温柔,却幽邃无比的眸子在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时候。 这种情况无疑,是一件需要十分谨慎,小心翼翼地应对的事情。 于是,李莫愁赶忙服从,将诸多心思抛之脑后。 未来的隐患,那也得有未来才行,若是今天就栽在这里了,那她还有必要担心什么隐患么? 李剑歌不知道,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一时间,脑子能转得那么快,能想得那么多,但既然她表示顺从,李剑歌便立刻恢复了笑脸。 面对美女,而且是这样的大美女时,他总是颇有耐性,进而显得颇为宽容的。 点点头,李剑歌道:“如此便好,那请仙子头前带路吧。” 事已至此,已然认命的李莫愁也不敢多做他想,只能俯首听从,转身离去。 李剑歌紧随其后,其间李莫愁或是仍旧有所不甘,几次暗中运气,想要试试能否甩开他。 不过,无论李莫愁是快是慢,是加速是减速,李剑歌永远都吊在她身后三尺之远,不多不少,不差分毫。 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李莫愁的脸色愈发冷冽了,眼中的杀气澎湃得,根本难以抑制,反正她走在前边,就算有杀意,李剑歌也看不到。 想到这一点,李莫愁愈发放肆了,脸上表情几近扭曲,心中思量着日后若有机会的话,该以什么手段来炮制李剑歌才能解气。 李剑歌悠然而行,身似踱步,在李莫愁意.淫折磨他的手段时,正毫无顾忌地尽情欣赏美景。 这美景,并非自然景观,正是他身前这美人的背影,飘然若仙,婉转清扬,婀娜多姿。 美!真是美!着实美不胜收,怎么看,也看不腻,怎么想,也想不完。 看着看着,李剑歌忍不住露出一个傻笑:“呵呵……” 却也不知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 他本不应该这么傻的。 哪怕是外在表现。 ………… 李剑歌在一处山洞中,见到了陆无双,与她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女孩,一个小道姑,约莫十五六七岁,生得颇为秀美。 是洪凌波吧,李剑歌第一时间,就确认了她的身份,然后,朝她微微一笑,同时在脑中回忆起了她。 这也是个悲剧的姑娘,终其一生,都笼罩在她师父李莫愁的阴影下,最后与她一同殉葬。 原故事中,对她的着墨不多,但仅从那小部分的描写中,李剑歌还是能看出一二。 短暂的感叹过后,李剑歌便转过了视线,望向自己此行所为的正主。 一张怯生生的瓜子俏.脸,正偷偷打量着自己,眼中有怀疑,有戒备,有敬畏,还有猜测与那一抹难以察觉的仇恨…… 嗯,仇恨?李剑歌摸了摸脸颊:“是把我当作李莫愁的朋友了么?呵呵……” 李莫愁没有兴致去观察这些,直接拉过陆无双的手臂,牵到李剑歌身前,对他道:“这就是了,阁下非要的话,就把她带走吧。” 陆无左脚有些跛,那是当日在嘉兴时,跌伤所致,又恰好当日李莫愁突然来袭,没有接好,留下了残缺。 李剑歌想起这跛足的因由,不禁又瞄了眼面无表情的李莫愁,瞧你造的又一桩孽! 这么个小萝莉,可爱又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李剑歌顿时心软了。 随后,他有些庆幸:“得亏来得早,再过几年,好好一个纯情萝莉,就要被扭曲成那个性子泼辣又孤僻的可怜少女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摇了摇头,满意地笑道:“很好,很好,还来得及……” 李剑歌说得没头没脑,无论是李莫愁还是另外两个女孩,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李莫愁这会已殊为不耐烦,急忙说道:“阁下如愿以偿,如若没有别的指教,那莫愁就带弟子先走一步了!” 她心中对李剑歌的忌惮与厌恶,让她迫切地想尽快得到解脱,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而眼前这个最为可恶、可恨、可怖!离得越远越好! 在她身旁,洪凌波听到李莫愁的话,看到她这副作态,忍不住抬头向斜上方望去,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洪凌波此前从未见到,李莫愁何时曾有过这般模样,而且,还是对一个男人?她的三观简直都快要被颠覆了!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的确……的确是有些好看,可师父为什么要这样…… 洪凌波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心中满是不解与好奇,一时间,连陆无双要被带走的消息,都没能立刻引起她的反应。 而陆无双,则整个人都呆傻了起来,她比洪凌波还要不解,还要惊惧,完全不知道李莫愁又在搞什么鬼。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李莫愁要他带走自己?李莫愁是又在耍把戏试探自己吗?她要杀我了么? 霎那间,陆无双的脑子里,满是纠结与疑惑,所有的头绪都绞成了一团,缠在一起。 她尽管聪颖,却没洪凌波那般机敏,加上自被掳来后,就对李莫愁充满惧怕,且涉及自身,一时间,竟没发现她与李剑歌之间,态度的不对劲。 李剑歌冲着茫然无措,满脑子胡思乱想的陆无双招了招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又怜又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然后,他对李莫愁笑道:“仙子勿虑,事此便了,我再无叨扰。” 听到这一句话,李莫愁当即如蒙大赦,立刻抓起洪凌波,转身便走。 古墓派轻功,独步天下,在李剑歌面前无效,那是因他武功太高,此刻,没了束缚,顿时宛如清云追月,施施然间,已冉冉而逝。 望得倩影飘飞,李剑歌心中兀地生出一种不舍,莫名惆怅,当即鼓劲于怀,然后发声高喊道:“李仙子,我们有缘再见!” 声如皮鼓,悠悠荡开,片刻后,只见远处,李莫愁师徒遁入的密林中,传来一阵咔咔响动,仿佛树枝断折的声音。 跟着,就再也没了动静,直到这时,李剑歌才终于收回目光,将视线转到身前的女孩上。 见他看来,早已被自己一门心思的想法,给吓得不行,噤若寒蝉的陆无双,登时双.腿一软,险些瘫倒下去。 李剑歌不由愕然,随即一笑,自语道:“怎么,我的魅力已到了可以把小姑娘迷醉的地步了么?” (求推荐票啊!求收藏啊!唉,双十一太可怕了,我的签约合同这都几天了,还没送到……) 第二十三章 得救之后 天色渐晚,陆无双却幽幽转醒,发觉身处于一间宽敞的房.室之中,翻身而起,透过窗户,外边却是一座独门小院。 她先是愣了愣,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旋即回过神来,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陆无双回想起了此前发生的事情,宛若一场梦境,那么不真实。 如果不是四周环境,带给她的感触如此确切,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白日梦中。 自己没有被杀,李莫愁也没有耍把戏,她是真的离开了那个女魔头的掌控,那个男人把自己带走了。 那个男人!陆无双猛地反应过来。 她忙不迭低头看了看,又上下摸了摸,身上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一切和睡着前,一模一样。 陆无双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想起那个神秘的男人,她有些迷惑了。 她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得很惊奇,他好像没有恶意。 摸了摸床单,想起自己被带到城中之后,他就二话不说,直接找了这么个小院,让自己睡了一觉,似乎看出来了自己的疲劳与困乏。 ♂, 陆无双忍不住抱住了双.腿,垂首想到:“唉!也不知这次究竟是福是祸?爹、娘,我好想你们,你们一定要继续保佑女儿……”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嘎吱响动,陆无双立刻抬头望去,再次见到了那个将自己解救出魔窟的神秘男人,心中一紧。 李剑歌推门而入,迎上陆无双的目光,朝她轻笑了一声。 他手上捧着一盆清水,来到床边,旋即放下水盆,坐在床尾,柔声道:“睡得还舒服么?” 看到他的笑容,陆无双不知怎么的,觉得心中一定,安心了许多,咬了咬牙,点头应道:“嗯……” 的确很舒服,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被点了睡穴,不然正常的话,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不可能睡得这么安宁与平和。 没想到对方把自己解救出来了后,不仅这么体贴,还似乎并无恶念,她感到几分感激。 不过,自父母双双亡故,并且被李莫愁掳走后,她的心智在短时间内快速成长,尽管对眼前的男人有了几分信任,却还是使了些心机。 看起来他好像很温和,比较善良的样子,那我摆出这个柔弱样子的话,应该能博得更多的同情吧。 陆无双如此想着,下意识地再次缩了缩脚,望向李剑歌的眼神,愈发显得怯怯不安。 当然,她这并不完全是在演戏,只能算是半演半真。 她还不清楚为什么李剑歌要救她呢,有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使李莫愁屈服,这些疑惑,此刻都涌现出来。 尽管没洪凌波反应得快,但隔了这么久之后,她也终于回想起此前李莫愁的反应。 回想起她那幅明显被强迫着放开自己的姿态表情,陆无双更加惴惴了。 这男人,这么年轻,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可能让李莫愁那个女魔头屈服?难道他是什么名门子弟? 少女的想法,李剑歌虽不洞悉,却也猜得出个七八分,毕竟,她虽然机敏,却终究年纪不大,还没学会完全隐藏自身的想法与情绪。 看到她这么个似真似假,瞳孔中那丝惊惧,李剑歌更加感到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 这是他第二次做这个动作,只不过,先前揉脑袋时,陆无双还在震惊中,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回,却是清醒的。 被陌生男人碰到,陆无双不由浑身一震,马上就想逃躲,但随之,又害怕李剑歌生气,只得僵住了身子,任由他施为。 感受到少女颤抖的身躯,李剑歌收回了手臂,叹道:“别怕,你不用再怕了。” 他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奇特的魔力,陆无双原本紧绷的心神,兀地一松。 斜着脑袋,怔怔看着李剑歌,她嘴唇一瘪,险些哭了出来。 这次,她不是在伪装,李剑歌微笑的表情让她下意识地解除了防备,但她忍了忍,还是没哭出来。 如果是刚刚被掳走的那会,她肯定会哭出来的,不过,如今她已在李莫愁的淫.威下瑟瑟发抖了许久,下意识地,就不想哭。 因为,在李莫愁面前,哭是没用的,不能保她性命。 李剑歌见状,又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道:“来,先把袜子脱了,我看看你的脚。” 闻言,陆无双脸色一白,刚刚挤回去的眼泪,险些再次滴出来,盯着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身子往床里边一缩。 李剑歌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尔后,又是可怜。 古代女子,双脚尤为珍贵,哪怕最亲密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得,这个命途多舛的少女,却是想歪了。 咳嗽了一声,李剑歌喝道:“瞎想些什么,我要是有不轨之意,还用等到现在么,快点,脚伸出来!” 被李剑歌这么一喝,陆无双念头一清,脸色随即泛红,也是明白过来。 的确,要是他要干点什么坏事,早就干了,何必等到这会。 吸了口气,李剑歌的威势,使陆无双不敢违抗,只得强忍住心头的羞意,缓缓伸出右脚。 见她终于听话,李剑歌笑了,然后抓过来一张木凳,把水盆放了上去,捏起她的脚,伸入了水盆,开始揉搓污泥,原来是要为她洗脚。 知道自己误会了,陆无双不由感到些羞赧,不过,嫩足被陌生男人把弄的异样感,还是让她觉得颇为不适应。 李剑歌却没有那么多想法,陆无双的确可人,然而只是个小萝莉,他确有几分控萝莉的倾向,却不是变.态。 何况,此前陆无双一直跟随洪凌波躲藏在野外,脚上可着实算不得干净,他也生不出其他兴趣。 花费好些功夫,李剑歌才把她的脚洗干净,这才有闲暇把这对白白.嫩嫩捧在手心,好生欣赏了一番。 直到陆无双的脸色愈发红.润,几乎快要蒸红熟透时,他才放下右脚,然后抓起左脚,提起一丝内力,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片刻后,李剑歌又放下了左脚,抬头笑道:“嗯,还好,总算还有得救。” 感应到左腿上传来的麻痒感,陆无双一开始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待听到这句话,终于反应过来,捂住嘴巴,惊道:“是说我的跛腿吗?” 李剑歌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想:“没错,得亏你遇上了我,这腿要再长个一段时间,就彻底定型,没发再治了。” 说罢,李剑歌把她的双足塞回了床褥,然后站起身,捧着水盆向外走去。 陆无双得了确定答复,顿时感到惊喜交加,见状,忍不住急忙叫道:“你要去哪……” 李剑歌在门口站定,回头笑道:“别急,明天再与你诊治,饿了吧,我去找点东西给吃,你再休息一晚。” 陆无双愣了,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地望着李剑歌的离去的背影,脑中百转千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刻,房门再次被推开,李剑歌提了食盒,回到房.中,摆好后,将她招呼过来吃饭。 陆无双温顺地爬下床,在桌旁坐下,她的确感到饿了,看到满桌美食后,口中生津,立刻就握住饭碗,大口扒菜。 吃了几口饭菜后,她忽地停下,望向李剑歌,咽了咽嘴里的饭菜,然后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感受到这个男人持续的善意,她此刻的防备已卸下大半,畏惧之心渐去,便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 李剑歌呵呵一笑,指着桌上的美食道:“吃饱了再跟你细说。” 陆无双又怔怔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吃。 她着实是很饿,以一幅就像几个月都没吃饱过似的姿态,将整桌饭菜,消灭了大半。 然后,李剑歌收拾了饭桌,将食盒放倒脚下,这才停下其他动作,坐到她对面,正视着她,上下将她扫视了几遍。 陆无双咽了口吐沫,被他看得有些不安,不敢说话,缩手缩脚,低下了头。 忽地,她听到李剑歌开口了:“我姓李名剑歌,痴长你几岁,你要是不嫌弃,就唤我作李大哥吧,想知道我为什么救你?说来可话长了……” 李剑歌不等她做任何回应,继续说了下去,却是将此前在小龙女等人面前编的故事,又大致讲了一遍。 一回生二回熟,散会死灰是朋友,李剑歌已颇为熟练,讲得很是顺畅。 片刻后,便说得明明白白,然后总结道:“……李莫愁是古墓弃徒,也就与我有渊源,你生受她带来的无妄之灾,我既然遇到,便救了。” 听了他这番解释后,陆无双才终于搞清楚,自己获救的原因,但也随之沉默了。 只因她本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名门正派出身的少侠,看不过李莫愁这个女魔头的所作所为,才出手相救。 然而没想到的是,原来眼前这个解救了自己的男人,竟然是李莫愁门派的人,被自己仇人的同门所救,她想高兴,却突然高兴不起来。 陆无双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个念头:“既然你现在能救我出来,当初为什么放任李莫愁滥杀无辜,不救我的家人呢……” 李剑歌从她的眼神,读懂了她的意思,看似无奈笑了笑,解释道:“我认归古墓时,你家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啊!被看出了那不该有的心思,陆无双不由再次垂首,听到他的解释,“哦”了一声,立时就信了。 又过了一会,咬了咬牙,陆无双又抬起头,直视李剑歌,问道:“李……李大哥,你能……” 她话还没说完,李剑歌就截断了她,道:“不能!” 陆无双瞪大了眼睛,讶然道:“为什么?你还没听我要说什么呢!” 李剑歌摇头笑道:“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无非要我帮你报仇罢了,这个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不要问为什么。” 听到李剑歌断然拒绝的话语,陆无双“呜”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眼中弥漫着不解与颓然。 李剑歌拒绝后,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又一会,他忽地问道:“你可愿意随我回终南山?” 也许是李剑歌持续的和善,给了陆无双几分勇气,她竟生出些别扭来,闻言,倏然撇过头,噙着泪没有回他。 只是,李剑歌并不吃这一套,看到她这样,当即自顾自地决定了:“好,那你就跟我一起回去,你终归受了冤枉,古墓派应当补偿于你。” 说话间,他站起身,然后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我们在这再待一段时间,我就带你走,今夜你暂且休憩,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谈。”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陆无双,见她偷偷扭过脖子来瞧,便道:“我就住在隔壁,若有意外,发出些响动即可。” 跟着,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合上门板前,最后道:“睡吧,再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 待到房门关上,李剑歌的身影穿过窗户,屋内恢复安静后,陆无双这才正过身来。 呆了呆,她缓缓爬上床,却并没有直接躺下睡觉,而是又抱紧了双.腿,盯着身前不远处的烛.光,一阵无言。 回到房间的李剑歌也并没有入睡,而是盘坐起来开始例行修炼。 入定之前,他瞥了眼右侧的青石墙壁,咧了咧嘴角,暗道:“嗯,李莫愁那么漂亮,又没惹上我,要杀了她可让人有些为难,只好委屈你了。” 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李剑歌很快沉下心神,开始进入炼气之.态。 (推荐!收藏!拜托!拜托!) 第二十四章 铸得宝刃 旭阳高照,挥洒大地,城东小院之中,李剑歌独坐于桂树下,手持小刀,正雕刻着一串骨珠。 陆无双则在一旁,挥舞着弯刀,在演练自身所学,看似赫赫生风。 李剑歌一边细心雕刻着,一边不时抬头看两眼。 片刻后,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在每一颗骨珠上,都刻下了凤纹。 然后,李剑歌举起掌中骨珠,迎着阳光瞧了瞧,吹开碎屑随即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陆无双身上,拍了拍手掌,唤道:“可以了,你停下来吧。” 陆无双闻言,顺势挽了一个刀花,收招归位,跟着擦了擦额头汗珠,走到他身边,望着他问道:“怎么样?师父。” 此前,她见识过李剑歌的武功之后,提出要拜他为师的要求。 李剑歌稍作考虑后,便答应了,所以她现在唤其为师。 这是李剑歌第一次收徒,心中颇为重视,便提出要检验查看一番她的武学根底。 陆家也算是江南武林世家,陆无双自幼学武,且被李莫愁掳去后,刻意逢迎之下,被她收为弟子。 因6,此,她并非纯粹的柔弱女子,而是一个江湖中人。 陆无双她的目光中满含期待,还有两分得意,自觉刚才这套刀法舞动得不错,很是希望得到李剑歌的赞许。 只是李剑歌并没有如她所愿,撇了撇嘴道:“还好,你遇到了我,不要迟早要烂到家。” 不等她做出反应,李剑歌继续点评道:“你这套刀法,既缺正刀必须之刚猛,又无诡刀暗藏之刁钻,有几丝剑法的痕迹,却失了其轻灵本意。”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把对几乎脱口而出的对李莫愁的批判,又咽下去,顿了顿,道:“以后,你要忘了这些,我会带你重新开始。” 他已看得分明,陆无双这点武功,显然已被李莫愁带歪,根本不值一提。 须知,刀中八法,以扫、劈、拨、削、掠、奈、斩、突为主。 基本的讲究,是势大力沉,大开大合,刀道,乃霸道。 然而陆无双的刀,却又用的是大多剑法的路数,招式中,刺削多而砍斫少。 弯刀斫出时方向不定,似东实西,如上却下,看似轻.盈流动,却完全不达刀法真意,不属正道。 她要再这么下去,无论怎么努力也没用,于刀法上,顶天了也只能算三流水准,对付庸手可以应付过去,对付高手纯粹就是找死。 听到李剑歌毫不留情地评价,陆无双顿时抿起了嘴巴,显得十分不开心,旋即又有些颓丧,嘟囔道:“好嘛,我知道了。” 她此时已基本摸清李剑歌.的路数,知道只要自己乖乖听话,那也就不用太担心安危,因此心态逐渐地放开了一些。 李剑歌看到她这副模样,呵呵笑了笑,可爱的少女哪怕是表情不渝,也还是很讨人喜欢。 抬头望了望天色,李剑歌道:“我要去取兵器了,你是在这等着,还是随我一起?” 少女的郁闷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到询问,陆无双忙回道:“我要一起去。” 她知道李剑歌正使人锻造一柄玄铁宝刃,当然十分好奇。 李剑歌点点头,向外走去:“那你跟上吧,关门。” 陆无双笑呵呵地收起弯刀,追了上去,跨出小院后以飞快的速度锁上大门,跟上前去。 跑到李剑歌左侧,她伸手抱紧了李剑歌的胳膊,俏生生地问道:“师父,玄铁真的有那么厉害么?” 李剑歌斜睨了她一眼,抽.出手臂,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待会你亲自试试,就自然知道了,小姑娘,矜持一点。” 闻言,陆无双吐了吐舌头,脸颊微红,刚刚伸过去想再抱他的双手,只好又缩了回来。 过不一会,两人东拐三圈、西转四道,终于来到一间铁匠铺。 铺子里,对着大门,此时正有一个赤髯大汉,半.裸.着身子,在用力捶打.手中钳着的火红兵刃。 这汉子身高八尺,竟比李剑歌还要高半个脑袋,浑身肌肉虬结,身形宛若铁塔一般,周.身内外尽显奇异之象。 此人便是这间铁匠铺的店主,名为蒲道玄,据称是三国时蜀国大匠蒲元的后人。 他正是李剑歌驮着玄铁重剑四处寻访时,偶然遇到的,并随后选中的铁匠。 玄铁重剑早就交付给了他,以一百两黄金为报酬,让其为李剑歌打造兵器,今日,便是当初约定好的时间,他来取还所有。 在门前站定,李剑歌对蒲道玄道:“我来了,蒲兄,是否已经完工?我的兵器何.在?” 正在挥锤敲击的蒲道玄兀地停住,缓缓放下锤柄,抬头望了眼李剑歌,回道:“已经锻造好了,跟我来吧……” 说罢,也不等李剑歌回话,随即转身,快步走进了内院,一步一迈,仿佛上古巨灵。 李剑歌忽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对陆无双道:“你在外边等着我。” 陆无双“嗯”了一声,同时充满好奇地望向店内摆放的兵器。 李剑歌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自.由活动,接着向铁匠铺的后门。 后门外,通着一条较为狭窄的走廊,数丈长短,尽头是一扇半圆拱门,门后就是内院,李剑歌此前已经来过一次。 他穿过走廊,嘴上挂着浅笑,蒲道玄就在拱门后等着,手上还提着一个牛皮包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剑歌快步跨过拱门,作势向蒲道玄伸手,似是要接过包裹。 就在此时!数道冷锋从门后两侧袭来,李剑歌笑容不减,伸出的双手陡然一展,向左右拍去。 砰!砰!掌风疾掠,内劲勃发,雄浑无匹的力道,隔空发出,狠狠地打出两声闷响。 随之,左右方向,四具健硕的身躯猛然间,哐啷倒地,七窍流.血,临死前,手中还抓着长剑,死不瞑目地盯着李剑歌的方向。 直到这时,蒲道玄的表情才终于松动,长长吐了一口气,将手中牛皮包,甩给了李剑歌,喘息道:“你终于来了。” 接过牛皮包,李剑歌没有急着打开,扫了眼几具死尸,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蒲道玄平复住呼吸,回道:“他们是史府的人。” 李剑歌疑道:“史府?那是哪一家门派?” 蒲道玄有些意外,反问道:“你不知道史府?便是那五路万户史天泽的府下。” 李剑歌愈发不解了:“史天泽又是谁?五路万户,他是官员,蒙古的官么,他的人怎么在你这,为何要杀我?” 见他是真的不太清楚,蒲道玄当即向他仔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史天泽是北地汉人,早年投靠了蒙古,屡立战功,如今被封为五路万户,镇守河北。 地上这四人,正是他豢养的家将,最近,蒙古鞑.子正要兴兵南下攻宋,史天泽为先锋,正率军从真定而来。 昨日,其子带领一部人马开路先至,其间跑进许州城,寻欢作乐。 尔后他在坊间游览时,好巧不巧地,发现了蒲道玄的铺子,恰闻其名便欲购其器。 那时,蒲道玄正好在为李剑歌的兵刃锻造而进行最后的一道步骤,不慎失口,教史天泽之子得知这是玄铁打造的宝刃。 说到这,蒲道玄狠狠踹了一下地上的死尸,续道:“他便说要买下这兵刃,但却只愿意出五百两银子。” 吐了口唾沫,他不屑道:“就这么点钱,还想买玄铁打造的宝刃,也亏那小子做的好梦!” 闻言,李剑歌顿时明白了,古怪道:“蒲兄,原来你是嫌钱少才暗中警示我的?” 又一次漏口失言,蒲道玄不禁咳嗽了一声,打着哈哈道:“怎么会!你我一见如故,我当然不可能是因为那个原因,你误会了,李贤弟!” 说罢,他不等李剑歌再发问,忙转移话题道:“我告诉他,这是由一个高手托付打造的,他便使这四人留了下来……” 接下来,蒲道玄便没有再多说,李剑歌也无须再听。 搞清楚了缘由,李剑歌失笑道:“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在我身上,还真是时运不济……他在哪呢?” 刚开始时,他还带着笑容,但到最后几个字脱口而出后,其面色已陡然转冷。 蒲道玄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答道:“听其口风,应该仍在城内,昨日离开之后,他往春风楼的方向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那。” 李剑歌斜睨了他一眼,忽地呵呵笑道:“你倒是有心了。” 蒲道玄也附和着笑了笑,道:“过奖,过奖,嗯,那么,咳,那剩下的那五十两黄金?” 李剑歌没有回他,而是提起手上的牛皮包,走到附近的石台上,横着展了开来,当即露出三柄兵刃,一长两短。 没得到回应,蒲道玄也不着急恼怒,立刻凑了上去,为他详细介绍起这三柄兵刃。 长的那柄,却是一柄八面汉剑,长三尺九寸,剑格为饕餮吞天像,通体全部都由玄铁打造,总重四十九斤七两五钱。 短些的那两柄,则是一对雌雄双剑,一柄长度为三尺一寸,一柄为三尺二寸,皆以玄铁为主,加精钢打造。 三尺一寸的短剑,重一十五斤四两三钱;三尺二寸长的那柄,则重为一十五斤五两八钱。 介绍完后,蒲道玄笑眯眯地道:“你给我的玄铁,我又细细精炼了一番,尽数用在了这三把宝剑上,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所打造。” 李剑歌点了点头,拿起第一柄汉剑,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片刻后,他运气于剑,突然间向下轻轻一挥,斩向石台。 但见无声无息,那石台台面,便被斩成两块,其一跌落在地,断面光滑如镜,没有丝毫凹凸碎痕。 感受到真气与剑身近乎完美的契合度,又看清其锋利与坚韧后,李剑歌满意地一笑。 他这才探手往衣服内一摸,掏出一口沉甸甸的布袋,递给了蒲道玄。 蒲道玄连忙接过,打开一看,却是十几颗斗大的夜明珠,当即笑得合不拢嘴,道:“李贤弟果然大方,守信!” 说着,他又拿出几颗,好生查看了一番,然后将其收入怀中,笑容一住,朝李剑歌正色道:“好,生意已结,你快走吧,我要搬家了!” 李剑歌横了他一眼,看得蒲道玄一阵心畏,下意识地吞了口吐沫后,又笑了笑,没说话,提起三把宝剑,直接朝外走了出去。 外边,正在四处打量的陆无双,听到动静后,立刻转身,向他迎上来,满面笑容。 李剑歌把雌雄双剑递给了她,道:“这两柄剑,以后就是你的佩剑,拿好。” 陆无双没想到自己也有份,登时惊喜交加,两柄宝剑寒光闪烁,虽然感到有些太重,但还是甚得她的欢心。 她仔细摸了摸剑身后,嘴角咧开,萌萌的眸子直视李剑歌,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喜不自胜道:“谢谢师父!徒儿好喜欢!” 李剑歌这次没有把她推开,而是说道:“既然你有了自己的佩剑,那就为它们取个名字吧。” 陆无双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摇头回道:“我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师父帮我取嘛。” 李剑歌沉吟片刻,道:“好,那雄剑就叫紫凤,雌剑就名青凰。” 陆无双念了几遍,愈发顺口,马上点头应道:“紫凤、青凰,紫青凤凰,真好听,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李剑歌随后迈出了铺子,撇头道:“走吧。” 陆无双赶忙跟上,问道:“师父,那你手上的那柄,又叫什么名字?” 李剑歌呵呵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手中的宝剑横在眼前,瞧着剑锋,轻声道:“这一把宝剑,就叫无双吧,无双剑!” 听到这个名字,陆无双脸色一红,望着李剑歌迷离的神态,不由羞赧万分,一时再说不出话来。 两人走向城中心,一前一后,背影渐渐远去,四周安静了一会后,又传来他们的对话。 陆无双:“师父,这不是回去的方向,我们要去哪?” 李剑歌:“我们去春风楼。” 陆无双:“去干什么?” 李剑歌:“杀人!” (感谢侠客书虫的打赏,继续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五章 杀人祭剑 春风楼,城中最大的青楼,人来人往,尽显醉生梦死的喧嚣。 忽地一声炸响,惊动了上下里外! 一具身躯,带着木板碎屑,倒飞而出,跌落在地。 楼内众人忙循声望去,发现倒在地上的,原来是那守门揽客的龟公,此刻一幅无力之状,低声呻.吟。 紧随其后,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人,手持兵刃。 来人中,大的那个,是名健硕挺拔的男子,小的却是一个身着白衣的俊俏女孩。 这两个人自然正是李剑歌与陆无双。 那龟公见到他带着陆无双想来进来,便欲阻拦,李剑歌此行为杀人而来,行.事便张.狂无忌,哪有兴趣去与这等人物废话。 当即便直接出手,硬闯入内,不过他也不屑于杀那龟公。 只随手将他打飞,封了其穴.道,使其不能乱动而已。 不过,在场众人可不清楚他出手的力道,待他环视一圈,迎上其冷冽的目光之后,马上闪而避之。 驻足片刻后,李剑歌直接往里间走去,旁人为其声势所威慑,不敢阻%≯,拦。 陆无双紧随其后,两人穿过走廊,来到后方的雅间别院。 入口处,八名持刀壮汉,正分列把守护卫。 见到李、陆二人走来,聚目瞪视,见到他们手持兵器,当即警戒。 其中一人上前两步,抬手示意,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止步,这里已经被包了,要光顾生意自去前边!” 李剑歌毫不理会,自顾前行,说话的壮汉立刻拔刀迎来,恶狠狠地道:“聋了不成!” 话音未落,但见寒光一闪,跟着铿锵一声! 其身形陡然乍停,手中长刀拔至一半,便没能再多出半寸。 他身后剩下的几名壮汉见势不妙,刚想上前支援,眼前却猛然一花,顿时双目圆瞪。 李剑歌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右手无双剑斜指向下,剑锋处,一道血水滴落,已然完成了她降世后的第一份杀戮。 下一刻,噗哧数声后,几道血箭倏然迸射而出。 随后,八名壮汉脖颈上才在几乎同时,显现出一条细如牛毛的红线。 转瞬之间,八个壮汉,已成了八具死尸,呆滞了片刻后,相继噗通倒地,死不瞑目。 李剑歌冷漠地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旋即迈入别院。 宝剑既出,必有血祭,这些,只不过是区区几份开胃菜而已。 站在后边的陆无双,目睹这一切后,眼中异彩涟涟,暗道:“师父好生厉害,我不知何时能有这份功力……” 一边想着这些,她一边蹲下.身子,在地上的尸体内外,仔细搜捡起来。 此前,李剑歌带着她寻访名匠的途中,也曾遇到过一些蟊贼。 当时,他战胜后搜刮战利品的习惯被她看在眼中,这会陆无双也有样学样。 经历毁家灭门之难,并在李莫愁手下待了这么久之后,陆无双早已不是当年那天真无暇的纯真女孩。 地上这些尸体,尽管死状颇为渗人,却还并不足以使她感到畏惧。 搜刮战利品的同时,她还伸出手,挨个为他们阖上了眼皮。 就在徒儿十分乖巧听话,在入口处摸尸时,李剑歌已然踱步走进了别院深处。 院内小桥流水,假山湖泊,竟颇有几分江南园林风貌。 越过湖泊,在一片翠绿遮掩后,才是正间主楼。 此刻,透过窗户,能很轻易地听到其中传来的动静,交杯把盏之声中,不时夹杂阵阵谄媚娇笑。 楼下又有数名护卫守候,仍旧被李剑歌毫不费力地直接斩杀,连半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因此,待李剑歌站在门外时,内里仍旧笙歌不断,根本毫无所觉。 李剑歌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得其中,一个略有些尖锐的声音道:“公子,李全几个,还没来回报,是否有意外啊?” 另一个十分肆意的嗓门回道:“能有什么意外,你还真信那铁匠所言,十几岁的少年高手?简直笑话!” 顿了顿,这个声音仿佛是抿了口酒,跟着续道:“没想到这次运气不错,竟能寻得玄铁宝兵。” 那个尖锐的声音附和道:“此乃天佑,公子,只要将这宝刃献上,定能博得主公欢喜!” 闻言,那公子顿时哈哈大笑,连连称是,听到这里,李剑歌嘴角勾起一抹弯角。 他双手轻轻一推,走了进去,口中笑道:“只怕不能如公子所愿了。” 但见其中两名男子,与四五个歌姬,为他所惊动,正齐齐望来。 坐在上首年轻些的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被突然打搅了兴致,不由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喝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另一个年长些的中年男人,眼睛却是很尖,几乎瞬间,就发现了李剑歌手中闪着寒光的宝剑,心中一颤。 听到年轻男子呼喝,他险些跳起来,忙不迭地悄悄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其莫要莽撞。 李剑歌哂然一笑,长剑一指,朝那些歌姬说道:“没听到公子让你们滚出去吗?” 年轻男子这时才陡然惊醒,知来者不善,而那些歌姬,则早就吓得脸色一紧。 听到李剑歌的话,她们迟疑了片刻,并没有动弹。 李剑歌摇摇头,剑刃轻轻一挥。 喀拉!一道隔空剑气,猛地斩出,将他面前的酒桌,瞬间撕裂。 这一下,包括两个男子在内,所有人,面色刹那变得煞白,望着碎落在地的盘碟,愕然惊恐。 见他们还是没有反应,李剑歌表情一冷,喝道:“怎么,都傻了么?听不到我说话?想尝尝我的剑利不利?” 几个歌姬刹那炸动,连忙站起身,再也顾不上身边的两个男人,无比急切地绕过李剑歌,鱼贯而出。 瞥了眼被切割得毫无糙痕的两半实木桌,中年男人与年轻男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年轻男子放下了抓向一旁佩刀的手臂,而中年男子则强提胆气,望向李剑歌。 他紧张地问道:“你……你是何人?胆敢冒犯史…史……” 不等他说完,李剑歌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 扬了扬手中宝剑,李剑歌笑道:“你们不是要买我的剑么,我这便来了。” 闻言,中年男子的心立刻提到喉头,见事情果如其所料,顿时感到不知所措,望向了身右。 这时年轻男人也明白过来,显然蒲道玄并没有骗他,这的确是个少年高手,他既然来了,那外边护卫的下场恐怕已不太妙。 想到这,年轻男人一阵心痛,那可是父亲多年来悉心培养的精锐部曲。 不过,他立刻醒悟,现在,还是想办法应付眼前人才是主要的。 担心父亲的责怪,那也得保住性命再说。 这种神出鬼没,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可着实不好对付。 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扫了眼李剑歌,暗道:“看此人年纪不大,希望他能比较好说话吧。” 一念至此,他咳嗽了一声,强自镇定,正视着李剑歌,道:“这位少侠,我想你可能有所误会……” 李剑歌再次出声打断,玩味似地笑道:“不是误会,嗯,就算之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续道:“你外边那些手下可全都被我杀了。” 心中猜想得到确认之后,年轻男人不由色变。 但下一秒,他看见李剑歌的表情后,知道今天想糊弄过去,定是不太可能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少侠,我认栽了,你看要怎么样,才能保我二人性命?” 他见李剑歌并没有急着出手,便马上生出一丝希望来,表现得颇为干脆。 同时他暗中发狠:无论花费多少钱财,只要你让我逃得性命,我定要提大军回来,任你武功再高,也要斩成一堆肉酱! 李剑歌笑容更胜,嘴角玩味之意愈发深切。 他怔怔看着年轻男人,直把他看得后背发凉,心跳加速,忽地回道:“呵呵,公子真乃识时务之俊杰也。” 赞了一句后,李剑歌砸吧了两下嘴巴,提剑绕着两人,慢慢走了一圈。 待无论是年轻男人,还是中年男子,都吓得几乎腿软脚软,就要瘫倒时,陡然搭住那年轻男人的肩膀。 年轻男人感到一阵心悸,险些小.便**,李剑歌随之轻声道:“听说,公子是此番攻宋的先锋?” 闻言,年轻男人心头一寒,生出些极为不好的预兆。 ………… 半个多时辰后,李剑歌重新迈出了别院,手上提着两颗同样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的脑袋。 两颗脑袋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满是不甘与怨毒,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滔天愤恨。 陆无双在入口处久后多时,看到他出来,忙凑上前去。 瞥了眼他手上的脑袋后,从怀中摸出了一包金银和两本书册,献宝似地说道:“师父,你说的,蚊子肉也是肉!不浪费!” 李剑歌被她表情逗得哈哈一笑,也不去翻看,直接让她重新收了起来,道:“嗯,我们先去城外一行。” 两人走到前楼,发现里边早已人去楼空,大门外,一队队官兵正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李剑歌将手上的脑袋系在腰间,然后对陆无双道:“跟着我!别走丢。” 说罢,挺剑冲出春风楼,向着官兵,大步直直走去。 陆无双此前被李剑歌以秘术诊治好了左脚,已不再跛足,更受其真气洗涤双.腿经脉,速度大有提升。 此时她竭尽全力,紧紧跟在李剑歌身后,倒也并没有落下多少距离。 向着春风楼开拔的官兵已然发现二人,便在领队的呼喝声中,正要展开迎敌。 刹那间,李剑歌瞬逝加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在半个呼吸内,直接突入了官兵队伍之中。 哗啦啦!空中鲜血飘飞!肢体四散! 当头的十余名官兵,做不出任何反应,直接被李剑歌拦腰斩成了两段。 领队的军官看得目眦欲裂,然而下一秒,也眼前一黑,跟着这些人一起,被送上了西天。 接下来的事情,无须过多赘述,分明就是一场无情的屠.杀。 手持无双剑的李剑歌,完全化身成为一个杀人机器,锋锐坚韧的无双宝剑可谓遇人斩人,触刃断刃,绝无一合之敌! 片刻间,这队数十人的官兵,便尽数被歼灭。 春风楼外的街道上,已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四周各处大门紧闭,空空荡荡,仅余李剑歌和陆无双二人矗立。 哪怕是陆无双已然锻炼出来的顽强心神,面对如此之景,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呕吐之感。 她捂着嘴巴,踉踉跄跄地跑到李剑歌的身边,望向他的目光,满是茫然与恐惧。 李剑歌身上滴血不沾,拍了拍她的胳膊,旋即向城外走去。 陆无双强行克制住呕吐的欲.望,呆了呆后,忙不迭跟上。 又过了大半天,许州城外,南下攻宋的先锋军营,兀地燃起大火,跟着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在火焰与烟尘之中,一骑绝尘,疾奔出营,直往南去,渐渐没了踪影。 第二十六章 回归终南 李剑歌大闹许州城,斩杀史天泽之子,搅乱其前锋军营后,并没有着急回转终南山。 而是带着陆无双一路南下,却是要再往襄阳一行。 却是为何?只因他从史天泽之子的口中,逼问出了一些相关军机密要。 此次蒙军南下攻宋,没遇到便罢,刚巧碰上了,并且又有此收获,李剑歌也不介意出自己一份力。 他稍作考虑,便准备将逼问出来的消息通报给襄阳方面的守将。 虽说他并非宋人,这个世界也不是他前世的那个地球历史,但终归是华夏同种。 蒙古人之残.暴,世所共知,他也亲身经历过。 李剑歌想来,这份军情,应该对宋人的防守有点用处。 而且,如果所料不错,这时那郭靖应该就在襄阳,上次在终南山只有一面之缘,这一回,还可以借此机会,结识一番。 大侠郭靖之名,天下人所共知,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广为流传。 对于这样一个真正的侠士,李剑歌也是颇为钦佩的。 因为想着要加速赶路,∝,及时把消息送到,李剑歌便没有走大道官路,专挑小路,翻山越岭。 他武功精湛,倒是不甚在意,只难为了陆无双。 陆无双功力浅薄,陪他日夜兼程,途中吃足了苦头,虽有李剑歌帮衬,仍是颇为狼狈。 然而出乎李剑歌预料的是,无论怎么难受,她却并未出声喊累。 陆无双展现出来的这份坚毅,让他颇为欣赏,更加欢喜,两人一路行来,数日后,终于在一天清晨前抵达了襄阳。 天色未明,两人披着夜色,来到城下,发现大门紧闭。 陆无双抬头道:“师父,还没到开城的时间呢,怎么进去啊,去哪里等会么?” 李剑歌低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摸掉她脸上的灰尘,然后轻笑道:“不必,我们直接飞上去。” 陆无双闻言一愣,有些傻傻地问道:“飞?” 呵呵一笑,李剑歌也不多言,直接抽.出了背上的的无双剑。 朝上瞥了眼,没有发现任何巡视的守兵后,李剑歌忽地一跃,持剑剑往城墙上奋力一刺。 这襄阳城墙以极厚的花岗石筑成,但在无双剑下,却宛若烂泥豆腐一般被轻易刺入。 李剑微微用力一搅,便戳出了一个洞口,瓷碗般大小,可供人足尖踏入。 见果然有效,李剑歌当即剑舞不停,接连开出数个洞口来。 然后,他斜过脑袋,伸手抄起陆无双的细.腰,笑道:“看,让师父来带你飞!” 话音刚落,便直接抱着陆无双,劲运足尖,身形陡然拔起,脚尖踩在刚才底下的洞口中,逐次上扬,向城墙上掠去。 陆无双措手不及之下,感到寒风凛冽,灌口呛鼻,险些叫出声来。 她立刻捂住嘴巴,却仍旧觉得十分刺.激,直到在城墙上落下,还没缓过来,双颊涨满了红霞。 见状,李剑歌促狭地笑了笑,抓起她的手臂,渡过一道真气,才使她渐渐平复下来。 这时远处正走来一队守军,李剑歌忙抓着她避在死角。 待守军走过,李剑歌才松开她的胳膊,低声道:“走吧,这里可不是歇脚的地方。” 陆无双满面羞红,“嗯”了一声,用力地点点头,却反过来抓紧了他的手。 李剑歌不由微微一怔,跟着哂然一笑,便随她去了,没有挣脱。 城墙内侧有有石级可下,两人疾掠而下,然后看准方向,再次避过两队守兵,一溜烟窜入城内,没有惊动任何人。 李剑歌不是第一次来襄阳,早就打听过郭府的方位,因而此时并不陌生,直直循往而去。 此时的郭府,竟是有不少的军兵在把守着。 襄阳城守将本是吕文焕,不过在这个世界中,城中一应军务,却是郭靖在处置主持。 只因自郭靖入得襄阳之后,那吕文焕见他一心为公,心性憨直,时间一久,便把诸多事务交付于他。 郭靖是个老实人,吕文焕做甩手掌管,只顾每日在府衙里偷闲作乐,诸事都推给他不管,他也不甚在意,就真的接了过来。 日子一久,郭府反而比襄阳府衙,更像官.府,吕文焕见状,更是满意,便又加派了一队兵丁在郭府中驻守防备。 故而,郭靖这个江湖布衣,就慢慢变得与官家没了任何区别,整个襄阳的军务,都由他来掌理。 好在郭靖早年在铁木真手下时,就领过大军,对这种情况,倒没有不自在。 只是便宜了那吕文焕,正正经经的宋朝守将却整日间,无所事事。 想到这,李剑歌不由感叹:襄阳这等边防重地,守将都是如此模样,南宋朝廷的朽败,却也可见一般。 难怪史称“弱宋”,尽管出了杨业、狄青、岳飞此等忠臣良将,最后却是屡屡对外纳贡称臣。 老赵家这脸,真是丢到天边去了,李剑歌不由唾弃不已。 思索间,他已越过数条街道,但见黑蒙蒙的城中,一处灯光通明的府邸,就是郭府所在。 李剑歌望了望头上天色,提起陆无双,跃过院墙,抵近那处灯火,落在一颗大树上,透过窗户,往里一看。 房内书桌前,一个昂藏汉子,正埋首于文案前,正是当日在终南山有过一面之缘的郭靖。 李剑歌哈哈一笑,当即,毫不迟疑地带着陆无双越窗而入。 那郭靖本在彻夜处理军务,听到笑声的瞬间,便反应过来,立刻闻声望去。 李剑歌在桌前站定,呵呵一笑,拱手道:“郭大侠,我们又见面了,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看清李剑歌的面容后,郭靖脸上警色一缓,微楞道:“李少侠,竟是你么。” 说着,他转出桌前,又瞥了眼陆无双,续道:“许久不见,没想到竟就此重逢,不知少侠夜来到访,有何指教?” 李剑歌笑了笑,松开陆无双,让她去一旁坐下休息片刻,然后回道:“说来话长……” 紧接着,他便将一路上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蒙古南侵的事情告诉了郭靖。 郭靖细细听了之后,面色几次微变,待李剑歌说完,不由一喜。 他两步上前,扶着李剑歌的臂膀,哈哈笑道:“蒙军南侵的消息,我已知晓多日,正为此事发愁,不料李少侠竟能给我带来这么好的消息,真是天助我大宋,军情紧急,少侠还请速速将史天泽部的行军机要,与我详细说来。” 见他神情坦荡,看似毫不怀疑,李剑歌暗自点点头,便顺势来到地图旁,诉说起自己逼问出来的相关军情。 陆无双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觉得有些无聊,便打了口哈欠,然后靠在椅背上,闭眼微憩。 这一憩,她竟很快沉沉睡去,却是着实太累了些。 不知过去多久,陆无双悠然醒转,鼻间只闻得一阵清香,她翻身而起,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卧室中。 屋中一切尽皆简朴,透过窗外,已是骄阳高挂,通透大亮。 下一刻,门口的轻纱被推开,迈入一人,正是李剑歌。 看到他的第一眼,陆无双马上爬下床,上前依偎着,娇憨问道:“师父!徒儿睡了多久啦?” 李剑歌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睡好了么?好了的话,先洗个脸,我们要出发了。” 陆无双愣了愣,回道:“这便走了么?再去哪呢?” 李剑歌颔首应道:“嗯,走了,回终南山!” 陆无双这一觉睡了数个时辰,李剑歌早已将自己所知,尽数告与了郭靖。 天一大亮,郭靖稍作安排之后,便急急忙忙出了府,去找吕文德商量应对的办法去了。 出去前,郭靖几番叮嘱,一边抱歉,一边让他稍候片刻,他晚些时刻再来招待。 对此,李剑歌倒不甚在意,反正他一来是报信,二来只为搭上个交情,此刻两个目的都已达到,那些繁文缛节自无所谓。 待郭靖离去后,李剑歌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继续在此多待。 他对宋、元历史不太清楚,但既然原著中,襄阳是在数十年方才沦陷,那说明这次蒙古南侵,也并未成功。 既然没有他的情况,襄阳都未曾被攻破,那这次有了这份情报支持,想来防守也更加容易。 想明白这一点,他便没有继续留在襄阳的兴致了。 他做不到如郭靖那般,为大宋尽心尽力,殚精竭虑,这般随手而为便已是极限。 事情既已完成,那多留无益,更何况,一想到离开终南山已有些时日,李剑歌此刻忽地生出对小龙女一股的思念之情。 一念至此,更加催生去意,等到陆无双醒来后,已是迫不及待。 陆无双不清楚李剑歌的念想,但看得出来他的急切,师有命,弟子自然遵从,故而再不多说废话。 二人一番简单的拾掇,很快就悄然离去,越过四处看守,出了郭府。 这会黄蓉并没有来到襄阳,整个郭府主事就郭靖一人,他一离开,府中再无高手,哪里能发现李剑歌二人的动静。 故此,直到郭靖回府后令人延请时,才发现二人已经失踪,只留下了一张字条,略作告别。 郭靖再想追,却是来不及了,他长叹不已,自觉怠慢了尊客,心中竟颇为愧疚不安。 与此同时,李剑歌已然携着陆无双,一路西行,向着终南山返回。 回去的路上便没有先前那么着急,自是优哉游哉。 李剑歌心疼陆无双,有意走走停停,不时带她寻访一些名胜古迹,赏景寻幽,好好放松了一番。 期间,更是将《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传下,为她改造根基,为日后传功做准备。 陆无双得了李剑歌悉心陪伴,心情愈发舒畅,也对他愈发依赖起来。 如此走走停停,又花了一个多月,两人终于又来到终南山下。 李剑歌并没有急着上山,而是带着陆无双,先回到了山下的市镇,在镇中府邸安顿下来。 他此前在这里救下了一个困陷于赌场的男子田应扬,又出钱盘下了镇内一间酒楼,交给他打理,还购置了房产。 后来上了终南山,这底下的物业虽不常来,但也没废弃,田应扬之母日日使人打理,保养得极好,宛若新屋。 此时忽见李剑歌归来,田母大喜过望,恭恭敬敬地把二人迎入府内。 没过多久,得到通报的田应扬也赶忙跑来见过。 大厅内,李剑歌端坐主位,随手一挥,将想要叩首的田应扬隔空扶起,笑道:“不必如此。” 他早就给了田应扬自.由之身,那酒楼也全部赠予给他,他与李剑歌已再没什么主从之分。 不过田应扬却心怀感恩,仍旧以仆人自居,每次相见都不忘礼数。 李剑歌说了几次,也没什么大用,便不再理会,随他去了。 只是这次许久不见,又与陆无双一番游历,心情大好,这次便出手阻拦了一番。 感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道将自己向上拂,抬头看见李剑歌还在数尺之外,田应扬不由暗自惊叹如此神技。 内心敬畏愈发深重,田应扬忙不迭地俯首问道:“主人这次可出去了好久,若是龙姑娘知道了,肯定极为高兴!” 李剑歌“哦?”了一声,问道:“嗯,你见过她了么?” 田应扬回道:“是的,主人出山后,龙姑娘中间几次跑下山来,询问过主人的归期……” 说着,他抬头瞟了眼李剑歌表情,续道:“……只是小人也不清楚,后来,龙姑娘就出来的少了。” 李剑歌了然颔首,笑了笑,道:“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这边。” 得到吩咐,田应扬不敢有违,立刻起身告退,回了自宅。 (多谢燕长弓、清风笑寂寥兮、侠客书虫的打赏,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十七章 终南山上 却说李剑歌带着陆无双,优哉游哉,花费月余时间,终于赶回了终南山下。 天近晡时,二人一路风尘,周.身多有不便。 李剑歌本拟先进餐,再好好漱洗一番,更衣休憩一天,隔日再上山。 但在听到田应扬所言,小龙女几次三番下山询问自己的归期后,他心中颇为欣喜,便决定不再耽误功夫。 二人简简单单清洗了下之后,立刻直接往山上飞奔,心中想着待会要给小龙女一个惊喜。 陆无双看见李剑歌这般急切之色,顿时感到有些吃味和忐忑。 这些日子来,李剑歌也与她说过小龙女,她已经知道其为李莫愁的是师妹,同样是个极美的女子。 此刻看到李剑歌的作态,心中愈发不安和不满,不过她不敢表达出任何异.议。 只暗自嘟囔道:“哼,有必要这么着急么……” 李剑歌迈步在前,人还在这边走,心却早已飞到了山上。 因此,他并没有听到身后陆无双的低语,过了一会,他嫌陆无双走得慢,便回头道:“徒儿,快些跟上,早+,些见你师叔。” 本来有意拖延的陆无双,听到催促,没得办法,只好“哦”一声,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待到山前路口,从旁边忽地闪出两个道士来,喝道:“来人就此止步!闲人免进!” 李剑歌看得分明,这两个道士,应该就是全真弟子。 这里并非紧要隘口,此前并没有人来看守,不知何时,全真派竟派出了这两个门神。 若是没有陆无双,李剑歌懒得纠缠,自可以轻功躲避过去,不会被发现。 不过既然后头跟着个陆无双,那他当然就不会隐踪。 否则,岂不是还叫人以为他怕了全真教? 李剑歌冷笑一声,道:“全真派的架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啊!真以为终南山就是你家私产了?” 说话间,全然不去理会二道,半步不停,继续朝前走去,二道见状,顿时勃然大怒。 两人随即挺剑便刺,嘴上骂道:“哪来的小畜生,胆敢辱我全真威名!” 这一骂,李剑歌倒还没有反应,然而却惹恼了陆无双。 她心情本就不佳,听到二道胆敢辱骂自家师父,锵锵两声,登时拔.出腰间的双剑。 左手紫凤,右手青凰,陆无双秀目圆瞪,猛地越过李剑歌向二道杀去,娇喝道:“敢骂我师父,你们找死!” 这段时间以来,李剑歌不仅传她《易筋锻骨篇》,还日夜以真气为她洗练经脉,使她内力大有增长。 更兼之,在游赏玩耍之闲暇,也不忘寓教于乐,不时指点她剑法。 故而,虽还未真正得到李剑歌真传,但陆无双的武功,日渐精深,大有进境。 原本她还觉得没有对手试炼喂招,一直觉得手痒。 此番含怒而击,出手的瞬间,便立刻感觉自己与以往的不同,愈发气盛,士气如虹。 李剑歌身材高大,刚才陆无双隐没于其后,刚巧来路上,有个山坳,二道被遮挡了视线,并未察觉到来人有两个。 当陆无双现身之后,二道不由大吃一惊,见两柄宝剑寒光闪烁,向自己攻来,慌忙之下只得扭转方向迎击。 但听得“叮叮叮”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刹那间,陆无双身如灵兔,双剑舞动间,已与二道交手数招。 见到弟子出手,李剑歌便止步不前,按下心头思念,在旁观战,想看看她的手段。 然而这一连金属脆响后,那二道长剑却忽地喀喇断为数截。 却是因二人长剑,都只是凡物,与陆无双的宝剑一碰,就承受不住力道,顷刻间碎裂破损。 二道武器一断,当即一愣,惊愕不已。 不过,陆无双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并不会就此打住。 趁二道发愣之时,她紧接着继续发动攻击,二道登时愈发慌乱,知道对方武器犀利,手忙脚乱地不停躲避。 数息后,李剑歌便皱起眉头,这种交手,可看不出陆无双的学业水平。 他再没耐性,直接上前,插入战局,右臂一挥。 二道感到劲风袭来,刚想后撤,便感到胸前一麻,脏腑酸痛不已,随之跌倒在地。 眼前一花,再抬头看时,李剑歌已搂住陆无双,越过他们,向山上掠去。 二道挣扎欲起,无论如何却是不能,立刻明白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望着山道上远去的背影,二道面面相觑,眼中尽是骇然,却是惊讶于对方武功如此之高。 怔怔片刻后,其中一人忽地叫道:“他莫非就是那姓李的贼子!” 另一人被他提醒后,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难看,回道:“想来就是了,得尽快通知师叔祖才行,快!速速运功疗伤!” 两人忙不迭相对盘坐,双掌摆出五心朝元的姿势,然后运起内力,为彼此疗伤,想要快些起身回重阳宫报告。 早已掠出数十丈的李剑歌,没兴趣再理会他们的心思,自顾自地直接往后山古墓方向奔去。 对于又跟全真派起了一次冲突,他并不在意。 既然当初出手阉了尹志平,又打伤丘处机之后,他就没想过,还能与全真派你好我好大家好下去。 彼此已经撕破了脸皮,那还顾虑个什么? 当日他武功初成,都不畏惧其名头,如今,功力大进,又有何惧? 这会,重阳宫.内外,再没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那他又哪来的必要,去在乎全真派的看法? 王重阳这些弟子不肖,堕了全真威名,就没理由怪他屡次打脸,毕竟,江湖中,始终还是要靠拳头大小来说话。 全真派上下,现在只有一个周伯通,能入李剑歌的眼帘。 且不说他行踪不定,性格脾气又非同寻常,就算退一步,全真派把他找来了,李剑歌也浑然不怕。 他此刻距离踏足先天,突破下一境界只差一步之遥,若是有个旗鼓相当,或者更厉害些的对手跑来找他,还是件大好事呢。 李剑歌正有意借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来压迫自己突破当前瓶颈。 如果周伯通被寻来来找他麻烦,他对此求之不得,欢迎之至。 李剑歌这般心思,陆无双自是不知,但方才一顿出手,虽被李剑歌打断,却也出了口恶气,心头舒爽了许多。 她被李剑歌搂在怀中,感受他的气息,脸上泛起两团酡.红,方才那点小心思,顿时散了大半。 挪了挪身子,依偎在李剑歌胸前,陆无双悄悄摸了摸,暗道:“好厚实,好暖和……” 李剑歌瞥了她一眼,刚想说话,耳朵却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自古墓方向传来。 他脸色微变,侧耳细听,片刻后,心道:“不像是切磋,也没理由能跟谁切磋,是谁,全真派的牛鼻子吗?” 一念至此,他顾不得再慢悠悠的赶路,当即加速疾行。 速度一起,陆无双忽然感到罡风大作,不由贴得更紧了一些。 片刻后,两人终于来到古墓前,李剑歌脚尖轻点,跃上树梢朝前一看,心中一松,道:“原来是她!” 陆无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顿时大变,双手猛地握住腰间剑柄,死死盯住,一阵咬牙切齿。 能让她有这般的表现,自非旁人,正是那位“赤练仙子”李莫愁。 但见古墓入口前,小龙女正与李莫愁相对而立,而她们之间,一男一女正在持剑拼斗,却是那杨过与洪凌波二人。 然而李莫愁为何会在此处?事情说来话长,但其间因由,还得归结到李剑歌身上。 原来当日,李剑歌与李莫愁在许州城外巧会,并以武力胁迫其交出陆无双后,李莫愁最终仓皇逃跑。 这件事,大大刺.激了她的心思,被李莫愁视为自己平生的奇耻大辱。 在跑到河东,又辣手杀了数个仇家,稍泻怒愤后,李莫愁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随后,她思虑了许久,便直接往终南山而来。 所求的,自然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门《玉.女.心.经》。 这门武功被李剑歌视之为旁门左道,但在李莫愁心中,却是梦寐以求的绝学,她多年来,始终惦记着不放。 自被逐出师门后,她就曾几次闯回古墓,想要夺取这门武功,但却屡次铩羽被创,狼狈逃走。 古墓之中,机关重重,李莫愁又不像李剑歌这般,清楚秘密通道,正面硬闯,自然难为。 尔后她便暂且放下了心思,想着再找些别的法子来以作图谋。 此前那霍都等一干邪魔外道跑到终南山来,正是她广传谣言,引来捣乱的,只是最后没有成功罢了。 若无意外,她本没这么快再来找麻烦,原故事中,李莫愁也是两年多后才又来试探。 只是,这次有了李剑歌横插进来,又刚好与她相会,狠狠打击了一番她的心气。 李莫愁素来心高气傲,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少有敌手。 凭借自己心狠手辣的做派,闯出“赤练仙子”的赫赫声名,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因此,她再也按捺不住,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夺来《玉.女.心.经》,潜心研修后,再想办法找李剑歌报仇,一雪前耻。 不过李莫愁终究还是对古墓中的机关有所顾忌,并没有直愣愣地就冲上来。 她想到个法子,哄骗了洪凌波先上来探路,让洪凌波作为自己的马前卒。 而李莫愁她自己,则悄悄跟在后头,隐而不出,见机行.事。 那洪凌波是李莫愁的大弟子,得她传授,武功颇有进益,在山西助师打败武林群豪,更得李莫愁的欢心。 李莫愁故意与她提及与全真诸子较量之事,说起了《玉.女.心.经》的厉害,对其大夸特夸。 她对洪凌波她说若是练成这门武功,便不用畏惧全真教这些牛鼻子老道,只可惜记载这门武学的书册留在终南山古墓之中。 洪凌波随后就起了心思,这姑娘虽拜在李莫愁门下,学了些狠辣的手段性子。 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李莫愁那般,因伤情绝意而扭曲了心理。 某种程度来说,洪凌波还保留着几分善良与爱心,就如陆无双,若非是她劝说,李莫愁也不会那么简单绕过其性命。 尔后,更是帮助陆无双拜入李莫愁门下,不时照拂于她,暗中提点关怀。 她对于李莫愁的无情辣手,暗地里也是颇为看不惯的,只是畏惧于其武功,不敢违背罢了,时常掩盖本心。 不过这哪能瞒过经验老练的李莫愁,她早就看出了洪凌波的性情。 略作思考后,便给她下了这么一个套,以作驱使。 洪凌波本来也颇为机敏,只是面对李莫愁,却还是嫩了许多,也没有怀疑许多,直接就咬上了。 听到《玉.女.心.经》的厉害,洪凌波便暗暗挂念于心,尔后李莫愁寻了个借口让她去办事。 洪凌波得以离开李莫愁,完成差事后,便径直往这终南山而来,自以为得计。 却不知李莫愁早就跟在她身后,一直跟踪缀着,就等她这一遭了。 两师徒这般彼此算计,又花费了一段时日,待她们来到终南山之时,刚好与李剑歌师徒二人的时间,凑到了一起。 李莫愁先一步上山,随后惊诧于古墓内外的变化,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敢妄动。 而那洪凌波傻呆呆地想要偷摸.摸潜入古墓,却正好被孙婆婆发现。 之后一番纠缠,旁边的李莫愁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心中焦急,以及对《玉.女.心.经》的渴望,压过了谨慎。 于是,她跟着现身出来,打伤了孙婆婆,紧接着终于引出小龙女。 出乎李莫愁意料的是,交手后,发现小龙女的武功已今非昔比,竟完全敌住了她,更隐隐压她一头。 她哪里想得到,小龙女自得了李剑歌的影响改变,又修习《九阴真经》与《游龙掠影》后,功力已然大进,早非吴下阿蒙。 这一下,使得李莫愁进退维谷,直接搅乱了她的计划,让李莫愁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她也有些急智,提出小龙女收杨过为弟子,违反了祖师门规,要求他洪凌波比斗,若是输了,小龙女就要卸任掌门。 李莫愁当然不会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只是一时窘迫,想要随便找个借口,作为台阶下去罢了。 若是小龙女不答应,那她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地嘲讽一番后离去,再想其他法子。 若是答应,那就更加不错,让洪凌波羞辱完杨过,她走得还舒心些。 (厚着脸皮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十八章 再会仙姿 活死人墓前,李莫愁笑眯眯地盯着小龙女,道:“师妹,你罔顾门规,收容男子,怎么还配担任掌门一职!” 小龙女风轻云淡地回道:“师姐,这是师父遗命,何况你已经被逐出了师门,管不到的。” 闻言,李莫愁脸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羞怒,刚想出声反驳。 突然间,一声长啸自身后响起,使李莫愁瞬间戒备。 紧接着传来了一个让她绝对不想听到的声音:“李仙子,没想到我们如此有缘,竟能在此重逢。” 李莫愁浑身一震,表情刹那间难看起来,她怔了怔,扭过头,入眼所见的,果然是那个让她咬牙切齿,忿恨至今的男人。 李剑歌挂着一张笑脸,站在李莫愁身后三尺,静静地注视着她。 看她回过头来,当即笑容更胜,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越过她,望向了古墓门前。 听见啸声,洪凌波与杨过顿时一惊,相继罢手,望向啸声来处。 此时看见李剑歌,杨过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叫道:“李大哥,你终于回来啦!” 洪凌≤◆,波瞧见李剑歌后,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讶然暗道:“是他,是当日那个男人……” 然而李剑歌的目光,却丝毫没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只聚焦于一处,眼中看见的,仅有那一人。 小龙女最近的日子过的并不舒畅,她心情不太好,整日郁郁寡欢,满怀的心事,既无人能知,也无人可以倾诉。 心事起结的源头,想来想去,还要归结于去年夏天,那个突如其来,闯进了她生活的男人。 似乎在他出现之后,一切就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不知何时,与以前,再也不一样了。 以前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呢?小龙女有时候回忆起来,竟觉得有些模糊。 那些日子,太简单了,一片清冷,一片宁静,死气沉沉,似乎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她此前十几年的生活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整日只知道按照师父的吩咐,除了打坐练功,就是打坐练功。 若是没有那个人的出现,小龙女倒也并不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好。 但偏偏,他出现了,他闯进来了,他改变了,于是,小龙女的心境破碎了。 他能说会道,他性格强势,他见闻广博,他带来了日子的改变。 那个男人带来的东西,是小龙女以前从未接触过,也从未想象过,更从未体验过的,完全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然而,她却没能去阻止,也没法去阻止,日子一久,也渐渐不想去阻止,她被这种生活给同化了。 她学会了吃肉,如今已无肉不欢,难以再回到当初只吃些蜂蜜菌菇的单纯口味。 她学会了散步,在花丛草木间自.由徜徉,体.味那份清香的美好。 她学会了看书,杂记、异志、诗书,从中知道了很多故事;她还学会了跳舞,只因那人说想看她跳舞,觉得会很好看。 她学会了……她……学会了很多很多,但是,那个人,却说要下山,而且说走就走,无声无息。 小龙女没有出言反对,但是,心底却是极不愿意的,不想他离开自己。 只是,还没等到她下决心拦住他,他就消失了,在得知他离去后,小龙女感到很失落。 并且随着时间的加长,她的这份失落,愈来愈强,如果说最开始一滴小水珠的话,那到后来,就积攒成了河流。 所以,她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太好,整日胡思乱想起来,不由自主地烦闷起来。 有一天,她终于按捺不住,跑下了山,她知道,那个男人在山下有房子。 不过期冀满满而去,却一腔失望而归,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消息。 初时,她还抱有些希望,或许只因为他离开的时间还短,再过些日子,或许就有消息传回来呢? 因此她后来又去了几次,但每一次,得到的,都只有失望,最终,她也不再去了。 为排解烦闷,她把注意力,放倒了杨过身上,这是他要自己收下的徒弟。 既然是他带来的,那就好好教导下吧,省得等他回来了,不好交代。 于是杨过的日子变得悲剧起来,整日被督促着,一刻不停地苦修练功,因抱着期冀与心底那不自觉的一丝怨愤,小龙女毫不留情。 而李莫愁的出现,让小龙女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故而,见面后她二话不说,直接跟李莫愁打了起来。 如她所料,武功大进的自己,果然压制住了李莫愁,这可是她的师姐,以前根本打不过的对手。 小龙女舒心了一些的同时,又烦闷了几分:“这也是那个男人带来的改变……” 又想到那个男人,小龙女登时止不住地胡思乱想了起来,随之而罢手。 之后,李莫愁提出的那个要求,小龙女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也因此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她的姿态,让杨过以为她默认了,跟着才跟洪凌波交起手,却不知自己的师父全然在放空。 直到李莫愁再次讥讽,才惊醒了小龙女,她毫不示弱地反驳了一句……这份口才,也是他教给自己的…… 就在小龙女险些又一次要放空时,那个声音猛地响起,让她与李莫愁几乎同时,心神大震! 李莫愁是愤恨临头,小龙女则是难以置信,下一秒,那个身影的出现,让小龙女顿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日思夜想的人儿,数次让她失望而归的人儿,突然之间出现在眼前。 小龙女一时间五味杂陈,心头忽地想起了他曾经唱给自己听的那首古怪歌曲的歌词:“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 他真的,又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是幻觉,也不是空想,入眼所见,的确是那张熟悉的脸庞,那幅熟悉的笑容。 在与李剑歌对视数息后,小龙女的表情虽然依旧平淡无波,眼中却迸射着无法言述的光华来,显现出其难平的心绪。 若不是这半年多以来转修九阴真经有成,她险些要就此失守,若那般,恐怕得内息暴走,直接晕倒过去。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感到有些头疼感袭来,忍不住抬手扶住了额头。 本在与她对视的李剑歌,见她做出这般姿态,当即闪身上前,揽住小龙女肩膀,关切道:“没事吧。” 小龙女感到一股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头疼忽地好了许多,继续依偎了片刻,她抬起头,正要开口说话,余光却陡然瞥见眼前一闪。 在小龙女扶额,李剑歌上前的刹那,李莫愁就反应过来,立刻悄悄开始挪动步子,挪出十余丈之后,身形猛地暴退。 李莫愁知道李剑歌武功的可怕,因此丝毫不敢松懈,得住机会后,直接向山下疾奔而去,连句狠话都没放。 望着李莫愁有些狼狈的背影,小龙女愣了愣,突然想起刚才李剑歌那句话。 她脱出李剑歌的怀抱,古怪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和我师姐已经见过面了么?” 感受到温香离怀,李剑歌咂巴着嘴,心中有些可惜,顺着小龙女的目光,望向远去的李莫愁,随口回道:“嗯,见过一面。” 小龙女又道:“就见过一面么?那她怎么看起来这么怕你?” 李剑歌呵呵一笑,回头指着陆无双道:“自然是吃了亏呗,看,她的弟子都被我给强行抢了过来。” 听到李莫愁是因为吃了亏,才对李剑歌甚为忌惮,小龙女眸子里的异色一散,不知怎么的,竟又开心了许多。 望着陆无双这十岁出头的小人儿,她讶然问道:“她是我师姐的弟子?你干嘛要抢她过来?” 李剑歌笑道:“我待会与你细说罢,无双,过来拜见你龙师叔。” 说话间,他伸手将陆无双招呼到身边,陆无双乖乖巧巧地俯首拜见,道:“师叔,弟子无双见过。” 小龙女此刻对其他东西和人,都并不怎么在意,刚才发问,也只是因为李剑歌的话语,才顺口说了出来,见状“嗯”了一声,再无多言。 陆无双得到这种回应,抬头顺着她的目光,见其双眸完全钉死在李剑歌身上,登时有些闷闷不乐,暗自娇.哼着,站到一旁。 而此时,李剑歌则转过了方向,望着场中另外一人,那仍旧喜不自胜的杨过,给了他一个笑容。 然后,就是剩下的最后那个,愕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洪凌波。 李莫愁把她丢了下来,准确地说,是只顾自己逃命,根本顾不上她,所以直接把她泡在了脑后。 师父的突然逃走,使她惊慌不已,她也不笨,还看不出来李莫愁对李剑歌十分忌惮,那就是世间少有的蠢货了。 洪凌波是那种蠢货吗?当然不是,因而,她更加不敢半点的轻举妄动,虽然她也想逃,却知道,自己根本没师父那份功力。 更何况,她所在的位置,和李莫愁不同,只与杨过相距尺许,稍有动静,就会惊动对方,那更跑不掉。 于是,当李剑歌的视线转过来的时候,洪凌波整个人都懵掉了,在心中大叫道:“怎么办,怎么办,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我…” 李剑歌看出来了她的慌乱,忽地玩心大起,裂开嘴角,一幅恶狠狠地姿态,怪叫道:“这小姑娘,落到我手上,嘿嘿……” 为了加大效果,他还故意运起了内力,聚音成线,把话声直接传到洪凌波的耳中。 但见洪凌波惊恐万状,死死地瞪着李剑歌,下一刻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随后,眼珠翻白,身形一歪,噗通倒地,竟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李剑歌“呃”了一声,却是完全没想到结果会这样,不由呆了呆。 此刻,却见杨过俯身探了探洪凌波的鼻息,然后抬头对李剑歌笑问道:“李大哥,你一个眼神,怎么就能把她吓成这样?嘿嘿。” 他功力不足,却是没有听到李剑歌的隔空传音,以为他只是一瞪,就把洪凌波给吓傻了,不由十分好奇。 李剑歌反应过来,听到杨过的笑声,也随之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把她扶起来放到房里去歇着,这倒霉姑娘,啧啧,哈哈……” 话没说完,他又忍不住畅怀大笑,暗道:“看原著的时候,我怎么就不知道洪凌波这么有趣呢,着实是很好玩啊。” 杨过自是听命,笑嘻嘻地扶起洪凌波,将她带到旁边的房里关了起来。 回返视线,李剑歌重新搂住小龙女,道:“我们进去吧,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还给你带了个礼物。” 小龙女顺从地又贴了上去,斜着脑袋,不解地问道:“什么礼物?” 李剑歌道:“一串骨珠,我亲手雕刻的,先吃顿晚饭,我待会再给你带上,应该很好看!” 小龙女欣然一笑,冰山随之化解,螓首蛾眉,美不胜收,低下头应道:“嗯。” 说话间,两人已并肩迈入古墓,陆无双被小龙女“最是那一抹娇羞”的美态给看得呆住了,在原地怔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见两人已经走远,身形拐入岔道就要消失,她才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喊道:“师父,师叔,你们等等我!” (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拜托诸位看官!) 第二十九章 古墓日常 在一顿丰盛的晚餐过后,李剑歌与小龙女略作休憩,便丢下众人,直接钻进了活死人墓。 李剑歌对小龙女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陆无双和李莫愁的事情。 小龙女一直看着他,静静地听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说着说着,李剑歌也慢慢住嘴,低下头,双目迎着小龙女的视线,也同样回望着她。 两道目光接触了片刻,小龙女被他眸子里那愈来愈热的光芒,刺得有些不适应,忽地感到脸上一阵莫名燥热,便问道:“你干嘛看我?” 李剑歌咧嘴一笑,下一秒,突然伸出手一拉,原本坐在他身边的小龙女,顿时被扯起来,身子一歪,轻飘飘地跌落到了他怀里。 对此,小龙女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有些奇怪。 双臂抵着李剑歌的胸膛,皱着眉头,她又问道:“你要做什么呢?” 话音未落,她兀地发出了“唔唔”的声音,只因李剑歌已无意废话,直接垂首叩面,对准她印了上去。 两人一番纠缠过后,好半天,李剑歌才重新放开小龙女,笑道:∟▽,“我想这么做。” 他嘴上挂着无比得意而又欢快的神情,就好像初次踏上美洲大陆的征服者。 小龙女不能理解他的得意,但是,却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喜悦。 她就算再怎么不问世事,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一般的男女之间能做的,于是她微微有些发愣,道:“你……” 李剑歌挂着浅笑,把她斜放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她又要开口说话,当即再次截断了她。 又是一段漫长的憋气时间过后,小龙女才得以松脱,嘴巴四周圈出一道深深的红印。 她的目光彻底迷离了起来,呆呆地望着李剑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又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经历,刚才的感觉,好似梦幻,如上云端,如坠四海。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魂灵仿佛都要与身体分开了,几欲起飞。 她感到呼吸不畅,却根本忘了调息理气,和个毫无武功的普通女子一般,小口不住张阖,来寻求新鲜空气,心头剧颤,脸上红得灿如花火,直到十几个呼吸过后,小龙女才渐渐恢复过来。 下一秒,李剑歌又扶正了她的脸庞,再次来袭。 小龙女顿时又陷入失控、失神和**,娇.躯微颤,整个人都好像不为自己所有了。 如此这般,小龙女被李剑歌彻底操纵着节奏,在迷失——脱离——恢复——再度迷失的往复轮回中,渐渐瘫软了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当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消退殆尽,整个人不由化作了一只猫咪,缩在李剑歌怀里。 感到阴影再度降下,她忙不迭地叫道:“别再来了,我好累,我不想再动了。” 阴影骤停,片刻之后,小龙女疑惑地抬起头,看见的,是李剑歌的笑容。 看见这个往日无论面对外部刺.激,都表现得一幅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少女,此时此刻,那般虚弱无力的模样。 听到她那曾经一直古井无波,清清冷冷的嗓子,说出这般与求饶无异的柔弱话语。 注视着她那娇羞难耐,不胜卿情,泪眼旺旺,含苞待放的姿态。 感受着怀中柔软无骨的娇.躯,体.味着嘴边旋绕未散的甜蜜,李剑歌的笑容之中,是无尽的得意和满足,真是可爱的少女啊,如此绝色,又如此青涩,竟然仅仅只凭借这么点小技巧,就让她无法承受。 李剑歌感受到了一丝独孤求败的寂寞,忍不住叹道:“我还没出力呢,你就倒下了!”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可怜嫩雏的事实,在小龙女身上找到了自信。 就在他正考虑要不要将自己前世从某些东国大片里学来的技巧,继续在小龙女身上试验一番的时候,石室忽然传来了陆无双的叫喊。 小龙女脸色一变,力气忽然回到了身上,她猛地舒展开手脚,从他怀里爬了起来,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外掠去。 临出门前,她咬了咬牙,回过头望了李剑歌一眼,丢给他一个不明意味的眼神,然后消失不见。 陷入遐思的李剑歌,一时间没有反应得及,加上也听到了陆无双的声音,只得让她跑开。 怀中一空的感觉,让他怅然若失,极度地失望,不由生出一股怨气来。 于是,当陆无双蹦蹦跳跳,蹿到石室来,首先入眼的,就是李剑歌那张无比阴沉的脸。 她下意识地刚想开口,眼前忽地袭来一阵劲风,再下一秒,整个天地都倒转过来,却是被李剑歌直接抓.住,横在了膝盖上。 陆无双傻了,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师父,到底想做什么,正要发问,随即,便感到屁屁一凉,裙摆已是被掀了开来。 啪!啪!啪!啪!啪!李剑歌一言不发,蒲扇般的打巴掌接连拍下,发出了一阵脆响。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瞬间,陆无双登时感受到了那股传遍全身的剧痛。 小半刻过去之后,陆无双才被李剑歌放了下来,她抿着嘴,死死地往下拉自己的裙摆,泫然欲泣。 呆呆地盯着李剑歌,她的眼珠里,发出无声的询问:“师父,你到底在做什么!?” 怒火一泻,李剑歌也反应过来,这可不是现代社会,而是礼教大防日益加重的南宋时代,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 哪怕陆无双是江湖儿女,哪怕自己是她师父,但这么做,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适…… 咳嗽了一声,然而李剑歌却根本不愿认错,故意反瞪着她道:“看什么!为师难道还不能有惩罚你的权力么?哭什么哭!” 闻言,好似正在啜泣的陆无双,表情忽地一愣,好像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下一刻,她嘴巴一张,陡然“哇”的一声,跌倒在地,竟直接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她还一边含糊不清地哽咽道:“师……师父,徒儿,徒儿哪里做错……呜……错了,呜呜呜,你干嘛凶我,呜呜呜呜……” 此时,李剑歌更加没有想到,陆无双居然会摆出这幅姿态,一时间也傻了。 待她哭声越来越大,李剑歌才惊醒过来,忙不迭将她扶了起来,安抚道:“乖徒儿,莫哭莫哭,是师父错了。” 但这点言语,却并未起效,李剑歌顿时手忙脚乱,乱了半晌,忽然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用哄小孩子吃饭的方式,柔声安慰起来。 安慰的同时连连道歉,还用手指为陆无双擦去眼角泪花,脸上摆出种种滑稽之态。 如此这般,好半天,才终于将陆无双逗得停止了哭泣,忍不住蹦出一丝笑容来。 见状,李剑歌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往门口望去,暗自庆幸道:“幸好这间石室在古墓深处,隔音效果非常不错……” 待陆无双渐渐止住泪水,李剑歌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解气了没,原谅师父吧,乖双儿!小宝宝!小乖乖!” 陆无双破涕一笑,随即又立刻收住嘴巴里喷出来的口水,捶了李剑歌一下,嗔道:“人家才不是小孩呢!” 李剑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不是小孩,又怎么能哭这样呢?” 陆无双把脑袋死死顶在了李剑歌的胸上,闷声道:“都怪你,坏师父,你之前从来没这么凶过人家!” 得!打你没哭,稍微语气重了一下,反而弄哭了,我这是干的什么破事啊! 李剑歌不禁扶住了额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傻了许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冒出这个疑惑的同时,他眼前闪过了小龙女的脸。 李剑歌明白了,跟着捶腿大叹:“妖精啊,妖精啊,就是一个小妖精,唉,原来她那样,就是为了放松我的警惕,破坏我的智商!” 就在李剑歌脑中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有得到回应,听见下文的陆无双,顾不得羞涩,抬起了脑袋。 下巴被她额头一顶,李剑歌也随之清醒过来,马上将乱七八糟的念头一扫而空。 轻轻咳嗽了一声,李剑歌把拍拍腿示意陆无双下地,然后站起身来。 他按住陆无双的肩膀,带着几分尴尬,笑道:“嗯嗯嗯,都怪我,是师父不对,不说这个了,你找为师做什么?” 见他转移话题,想起过来的目的,陆无双也只有收起怨怼,娇.哼了一声,然后道:“是杨过的事。” 顿了顿,她解释道:“刚才吃完饭之后,她想找你,却又不太敢过来,就让我帮忙过来传声。” 李剑歌疑惑道:“他为什么不敢自己来?他又怎么会不敢?我没地方让他害怕吧?” 扭了扭头,陆无双偷笑道:“不是因为师父,是师叔,杨过好怕她的呢!” 听到这个答案,李剑歌不由“呃”了一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些日子,小龙女到底对他干了什么………… 怀揣着这个疑惑,李剑歌走出了古墓,杨过早就外边等候多时,立刻迎了上来。 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李剑歌谨慎地问道:“杨兄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过的还好吧?” 听到这问话,杨过露出一丝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表情,然后苦笑道:“李大哥,你总算回来了,我过的倒还好,只是……” 陆无双当即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抢着嘴,把杨过刚才告诉她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原来,自李剑歌离开后,初时还好,杨过拜入小龙女门下,刚开始一段时间,平平淡淡,不甚出奇。 但是当小龙女开始下山探听他的消息后,日子就顿时变得悲惨起来。 第一次下山回来后,小龙女就开始教他武功,同时进行管教训诫,同时为他制定训练计划。 随着每一次归来,小龙女管教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训练程度也越来越深。 到最后,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吃饭之外,杨过再没半点的休息时间,除了练武,就是练武。 若是不从,小龙女就拿来鞭子狠狠抽打,而且还在搬来李剑歌的榜样,不停嘲讽同样是少年,为什么他杨过就诸多不如。 杨过本就是个跳脱,并且孤傲的性子,哪能耐住这般待遇。 然而他又根本打不过小龙女,并且无论怎么闹脾气,小龙女都是无视,不听话就直接开抽,杨过完全没有手段应对。 偏偏杨过经过桃花岛和全真教的经历之后,体会到了武功的重要性,故而知道小龙女这是为他好,连恨都没法恨,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一久,也就慢慢顺从了,不顺从也不行,再孤傲,杨过也还是怕疼的,连着几个月下来,把他弄得是苦不堪言。 说到这,杨过庆幸道:“如果不是李大哥你今天回来了,我这会肯定又是没得歇息的。” 听了他的遭遇,李剑歌忍不住哈哈大笑,跟着,忽然伸手向他拍去。 劲风扑面,杨过来不及反应,直接侧身一缩,便想要挥掌反击。 手伸出三分之一,才猛地惊觉,停在原地。 李剑歌笑声一收,颔首赞许道:“不错,不错,看来这种你修为确有大进,那么,这般苦修,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愣了愣,杨过摸了摸脑袋,觉得有些尴尬,明白了李剑歌的意思,他显然并不反对小龙女这么做。 手速减缓,摁在杨过的肩膀上,这一次,他没有躲闪,李剑歌沉声道:“武道之艰辛,肯付出才有收获。” 迎上李剑歌的目光,杨过下意识用力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第三十章 何以为情 活死人墓外,李剑歌与杨过,陆无双环着一堆篝火坐下,杨过踌躇片刻后,说出了找他的缘由。 李剑歌抓起一根干枝,拨.弄了下火焰,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想下山去?” 杨过点头应道:“没错,李大哥,我想去找郭伯伯和郭伯母。” 李剑歌沉吟半晌,想了想回道:“杨兄弟,你我先一步相识,蒙你叫声大哥,我便与你平辈相交,不过从你师父那论,我却是你师伯。” 顿了顿,他又看了眼杨过,见他没有什么异状,便续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论,我与你说几句交心之语,你可莫要见怪。” 闻言,杨过激动道:“李大哥,这世上,你是仅有几个对我好的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又怎么敢怪.罪你呢。” 李剑歌笑了笑,将干枝丢上火心,说道:“我知道你意欲为何,你想去问明你父亲的事情,对不对?” 杨过无言地垂下了脑袋,默认了他的说法,他的确是想去找那郭靖夫妇问清此事。 陆无双这时插话,问他道:“杨过,你爹爹怎么啦?” 』★,面对陆无双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美少女,杨过勉强露了个笑脸,却没有回她。 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不要多嘴,李剑歌续道:“你身为人子,想要知道自己父亲的往事,这本也没什么……” 话音未落,杨过突然出声打断他,蹦出一句话来:“我只是想弄清楚是他怎么死的,被谁杀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了头,不愿让李剑歌与陆无双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 李剑歌眯了眯眼睛,道:“你认定他是被人杀的了,是么?嗯……其实以你父亲当年的所作所为,便是被人杀了,也是咎由自取。” 杨过猛地抬头,望向李剑歌,努了努嘴,想要辩驳,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中显露出难以接受的倔强。 摇摇头,李剑歌没有理会他,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郭大侠夫妇一直不肯告诉你真相,也是为你好。” 眼睛周边泛起两团红潮,杨过捏紧拳头,终于说出话来,回道:“我不能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双肩一耸,李剑歌不置可否地回道:“有道理,那好吧,我答应,你要走就走吧。” 杨过松了口气,拳头不知不觉松了下来,好一会才道:“我明日一早便走。” 李剑歌自然没什么意见,话已至此,人各有志,他又不是杨过的私人保姆,能关心到这,就算是他讲究情意了。 至于杨过与郭靖夫妇的恩怨情仇,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李剑歌并无意去插手其中,多管闲事。 尔后,杨过便自辞去,李剑歌则让陆无双去厨房拿来了一些鸡鸭鱼肉,享受起篝火烧烤来。 陆无双尽管心中感到十分好奇,但见李剑歌无意提及,便没有开口,只顾闷头吃肉。 她受了李剑歌的影响与教导,如今也是个大大的吃货一派,肠胃功能练了出来。 尽管前边才结束晚餐还没有多久,此刻也还能消化得下。 李剑歌又搬来一坛上好的果酒,准许她尝些酒味,两人这番吃吃喝喝,待到酣处,李剑歌不免放浪形骸,仰天大笑。 深吸了一口空气,李剑歌兀地放声大唱起来。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 忠胆义胆,壮山河。 好一个风云来去的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柔情那铁骨,千金一诺。 生前身后起烟波。 好一个富贵如云你奈我何。 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 两只脚踏过了大漠长河。 三声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 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这是李剑歌前世颇为中意的一首佳曲,是一时难得的武侠之歌,原歌者嗓音苍凉古拙,李剑歌不如之。 但他中气十足,心怀舒畅之下,技巧不足,纵意补之,倒也吼出那一份豪迈之气,声起时,李剑歌还有些许阻滞,但越唱越欢,越吼越乐,很快醉于其中。 他却是回想起了穿越以来的这番遭遇,大幸得生,降临此世,得练神功,又遇美人,更杀人割头,纵横于市,袭破蒙古军营。 此番种种,皆是前世从未体验,也从未经历过,只能在偶尔地遐想中,才能有的事情,如今竟真的亲身经历了一遍。 尽管穿越来已过了很久,但李剑歌却仍旧感到一丝梦幻,借着酒力,思绪不由得飘了很远。 眼前好似闪过了一幕幕画面,两辈子的记忆,一长一短,纠葛在一起,此时才真正融合。 陆无双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好似听清了歌声中的,他的心意,忽地坐到他身旁。 抓.住他的衣襟紧紧贴住,同样被醉意侵染的陆无双,在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后,双颊泛红,低声呢喃道:“师父,谢谢你……” 李剑歌呵呵一笑,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刚想说话。 这时,一阵香风飘至,他又抬头一看,却是小龙女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也在他身旁坐下,依靠入怀。 小龙女坐下后,抓起一只烤鸡,撕了片鸡腿肉塞进嘴巴里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扭过头来,说道:“继续唱,很好听。” 李剑歌顿时哈哈大笑,伸出另一只胳膊,将她也纳入怀中,然后低头在她脸上印了一口酒水与油腻。 随即,他笑道:“刚才唱的名为《中华武魂》,现在换一首,叫《天地武魂》。” 话音未落,李剑歌再次起歌:云涛聚散,烽烟落起。 望千古的苍海,你说谁是侠义,谁是侠义儿女。 情怀永在,爱恨不移。 铁骨钢刀舞正气。 有道是满腔的血,他酬知己,那个千杯的酒,他向天祭。 人间是是非非,善善恶恶终有报。 沉沉浮浮,悲悲欢欢无穷期………… 伴随着他的歌声,陆无双再难移开双眸,忍不住痴痴地看着他,心想:“师父好厉害,这种不入寻常平仄格调的词曲都能独创出来!” 这个时代的歌曲当然与现代不同,李剑歌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唱前世的歌曲,因此倒让陆无双产生了误会。 李剑歌并不知道这种误会,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不甚在意,恐怕还要引以为自得之乐。 这么久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这个美少女对他日益加深的依恋与崇拜,且对此乐见其成。 小龙女倒没有这么多感觉,只因李剑歌早就在她面前表现过,她清楚李剑歌喜欢唱这种稀奇古怪,但听起来又别有些味道的歌曲。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李剑歌那只被陆无双紧紧抱在怀里的手臂,以及她死死贴在他身上的姿势。 想起之前李剑歌对她做的事情,小龙女心底不自主地生出一股酸酸麻麻的不爽快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也不知该怎么去做,只下意识地往李剑歌怀里拱去。 李剑歌感觉到怀中的异样,看着从自己腋下冒出的脑袋,不由笑着止住了歌声,问道:“你怎么了,龙儿?” 小龙女忽听得他叫自己“龙儿”,情绪竟猛然起伏,心扉大开,几欲起飞,心道:“他从来没这么叫过我,龙儿…龙儿…为何我听着觉得如此动听,如此悦耳,他以前都叫我龙姑娘,为何突然变了,是因为先前做的那种事情么,要是一辈子都被他这么叫着,我死也愿了。” 少女情怀,神仙都难测,李剑歌根本想不到,自己只是这么下意识的一改口,竟能引起小龙女这恁多的念想。 他只能看见小龙女痴痴地盯着眼前,好像根本没听到自己的问话,还以为她练功出了什么毛病。 李剑歌登时大急,马上抓起她的手腕,就想渡气过去探查,此举恰好又惊醒了小龙女。 她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有些疑惑,盯着自己的手,问道:“怎么?” 李剑歌看她神色正常,方才松了口气,撇了撇嘴道:“我正想问你呢。” 小龙女愣了愣,反应过来,嘴角的笑意更胜,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那一双柔荑上探,摸了摸李剑歌脸颊,道:“没什么……” 说话间,她第一次主动揽臂,反过来抱住了李剑歌,续道:“我喜欢你叫我龙儿,你以后都这么叫我,别改,可以么?” 虽然不天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小龙女这般作态,自是李剑歌喜闻乐见的,立刻受宠若惊道:“没问题,龙儿。” 又听到这一声“龙儿”,小龙女愈发欢快,抱了他片刻后,忽地反印了他一口。 下一秒,她松开手,抓起那只还没吃完的烤鸡,直接起身往回走去。 李剑歌不舍地拉住她,问道:“龙儿你又是要去哪?” 小龙女回头望了他一眼,似是有些不解,回道:“该练功了,每天都是这个时辰,不能漏过的。” 说罢,稍稍用力,挣开了他,然后带着喜悦,又钻进古墓,很快消失在内里走廊拐角。 微滞片刻,李剑歌才好不容易收摄心神,平静下来,跟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却正是刚才小龙女香.唇碰过的地方。 李剑歌呵呵笑了笑,心情又舒畅了三分,这时,一旁有股火热尖锐的目光刺到了他的脸上,他循而瞩目。 迎上了陆无双那带着吃味与古怪夹杂着的眸子,感觉到气氛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然后,对陆无双道:“嗯,你师叔去练功了,你也就别闲着,跟我来吧。” 陆无双发出一声轻哼,点点头,跟着他站起身,走向古墓,同时问道:“不能在外边炼气么,我不喜欢这墓里边。” 李剑歌引着她一路前行,来到一处石室前,回头训斥道:“却是有好东西能帮你的,不要挑三拣四。” 陆无双“哦”了一声,心中好奇,想探出脑袋越过李剑歌朝石室内望去。 不过她头探到一半,身子就被李剑歌给直接提了进去。 但见石室中空空洞.洞,只有一块长条青石作床,床上铺了张草席,一幅白布当作薄被,此外更无别物。 李剑歌对她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居室,你无论练功,还是睡觉,都要在这青石床进行。” 陆无双这一路来被他宠溺惯了,衣食住行哪样不是用的最好的,此刻听闻自己要在这间破破烂烂的房间里起居,登时不解又不满。 她扫了眼石室,着实不愿意住在这里,不过也大致搞清了李剑歌的脾气,倒并没有着急拒绝。 陆无双明白他做事情,都有自己的意图,连忙摇摆起李剑歌的臂膀,娇嗔发问道:“为什么啊,师父,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李剑歌斜睨着她,回道:“这间石室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 他话说到一半,愈发勾起了陆无双的好奇心,当即又是一阵嗔怪。 李剑歌只是不理,继续卖着关子,示意她脱下鞋,爬上床去,陆无双没法子,只得顺从。 一落到床上,陆无双只觉彻骨冰凉,大惊之下,一蹦而起,立刻就要赤脚跳下来。 李剑歌忙摁住她的肩膀,喝道:“快坐下,静心宁神,开始运气行功!” 陆无双逃脱不得,迎上他坚定的目光,只得又一次乖巧听从,然而嘴角却含.着一丝委屈,嘟囔道:“师父你作弄我!” 李剑歌忍着笑,回道:“我哪里是作弄你了,你可知这是什么床?自然对你有大好处,你啊,可别不知好歹。” 陆无双刚才只是受了突然袭.击,没有准备,才惊诧而起,此时在石床上坐下,也就渐渐适应了寒冷。 她没有急着开始运功,追问道:“这地方冷冰冰的,都要把人冻死,哪里有好了?” 李剑歌揉了揉她的脑门,抹去她眼角那一丝雾气,柔声解释道:“这床下用料乃是上古寒玉,乃是修炼上乘内功的极佳臂助,明白了?” 陆无双双手按了按,半信半疑道:“这块丑巴巴的青灰色大石头,又哪里像是寒玉啦?” 李剑歌忍不住弹了她一个脑崩,训斥道:“你懂什么,这是你师叔以前睡的,师父还能骗你不成,我又可曾骗过你么?” 见他好像是真的有些怒了,陆无双缩了缩脖子,顾不得脑门的疼痛,忙讨好道:“我信啦,师父,你肯定不会害我的,我知道!!!” 最后一个“道”,陆无双故意托长了音节,以一种娇滴滴的口音说出来,嗲声嗲气。 这么久以来的相处,她也摸准了一些李剑歌的脉搏,知道他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李剑歌不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绷紧的脸色随之一缓。 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李剑歌道:“好了,别耽误功夫,就这样吧,开始练功,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 说罢,他双脚轻轻一跺,在地上清理出一圈干净的地块,盘坐下来,很快进入了冥想。 陆无双吐了吐舌头,不敢怠慢,也立刻跟着坐下,开始慢慢收.摄心神。 (多谢wjgpocky的打赏) 第三十一章 明了自我 晨露微降,目送着杨过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李剑歌才收回视线。 斜视瞥向身旁陆无双,却见她仍旧目不转睛,怔怔地望着。 笑了笑,李剑歌弹了她一个脑崩,问道:“怎么?” 陆无双回过神来,捂住额头,嗔怪地瞄了他一眼,撒娇道:“师父你别老是弹我头,会弹傻掉的。” 李剑歌抿着嘴,呵呵笑道:“傻了就傻了,反正有师父,自不会教谁欺负了你。” 要欺负,也只能我自己来欺负,李剑歌又在心中补了一句。 闻言,陆无双嘻嘻一笑,把着他的胳膊,连连摇晃:“师父最好了。” 她又嬉闹了一会,忽地想起什么,笑容逐渐淡却。 她转过头,又望着杨过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师父,杨过他好可怜啊,也没了父母……跟我一样,不,比我还惨呢。” 陆无双已问明了杨过的身世,此刻见他孤身远去,却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不由物伤其类。 李剑歌听她所言,便已明白她心中所想,当即摇头轻笑,5,将她纳入了怀抱。 捋了捋陆无双鬓角发梢,他并没有出声安慰。 因为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无双的心思,他很清楚,就是想让自己出手帮她杀了李莫愁报仇。 但是,这一点他却是不愿去做的,因此说再多也没用。 两个人一大一小,在山道边远望云海,一时无言。 半晌后,陆无双轻笑出声,环抱住李剑歌的腰.际,仰首道:“师父,谢谢你。” 李剑歌拍了拍她的胳膊,还没等他回话,陆无双便松开了双手,转过往回跑去,边跑边道:“我去做早课啦!” 见陆无双如此乖巧,李剑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负手而归。 他却不是去练功,而是来到了活死人墓前,那排房屋的后头,在一间不大的石屋旁停下。 这间本是用来堆积干柴等杂物的柴房,如今却被临时当作监牢来用。 监牢里的牢犯,自是昨日被师父李莫愁抛下不管的洪凌波。 她经受不住李剑歌的恐吓,晕倒过去后,被杨过擒下,关进了这间柴房的。 推门而入,入眼所见的,便是洪凌波那双通红着的,满是惊恐的双眸,她躺倒在柴火上,一动不动。 此刻看见李剑歌进来,她瞳孔一缩,登时显出无比的畏惧与茫然。 李剑歌玩味似地笑了笑,看了她两眼,忽地说道:“别装了,以我那杨兄弟的功力,可封不住你一整晚上的时间,木偶戏演的还挺像。” 被他叫破伪装,洪凌波心头一惊,随即讪讪一笑,尴尬地垂下了双臂,然后往柴火堆里缩了缩,抱着膝盖,闷头不语。 正如李剑歌所言,被杨过封住的穴.道她在一刻钟之前,就已经费力冲开了。 她本想直接破门逃跑,但又怕惊动李剑歌,一时犹豫不决。 直到门被推开,她慌乱之下,急忙做出一番伪装,此刻被李剑歌识破后,登时满心后悔。 脑袋闷在双.腿之间,洪凌波不住埋怨自己:“刚才直接跑就好了,现在彻底没机会,这人到底会怎么处置我……” 她的念头,李剑歌没有读心术,自然看不出来,不过见她这幅柔弱待宰的模样,顿时又哂然一笑。 想了想,他又走出了柴房,不一会,从厨房回来,手上拿了几个馒头和一只烤鸡。 居高临下俯视着洪凌波,他故意咳嗽了一声,冷然喝道:“吃吧!” 洪凌波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伸手接过了馒头。 李剑歌瞪了她一眼,提着烤鸡的另一只手挪到她眼前,示意她接过去。 洪凌波本想说自己不喜欢吃肉食,但此刻在李剑歌面前,又哪里敢提出来,只得捧着。 随后,她在李剑歌注视下,强忍着不适,一边小口嚼着馒头,一边撕扯下鸡肉,往嘴里塞去,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良久过去,洪凌波终于解决掉了这些东西,她不由感到有些口渴。 不过她却不敢说,只能抿着嘴,搅动舌头弄些口水咽下。 见她吃完,李剑歌故意问道:“你叫洪凌波是么?” 洪凌波本用衣角在擦嘴,听到问话,不敢有半分怠慢,忙不迭放下胳膊,恭谨地回道:“是的。” 李剑歌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是李莫愁的弟子了,李莫愁作恶多端,你为虎作伥,又干了哪些坏事,今日还不与我老实交代!” 说着说着,他语气愈发严厉,到最后一个“代”字之时,已用上了三分内力,声震脏腑。 那洪凌波此前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哪里晓得他的脾性,闻言吓得一股寒气直透心肺。 她忽地打了个激灵,胯下猛地一紧一松,下一刻,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骚.味。 李剑歌先是一愣,然后一笑,原来洪凌波竟是被他吓得尿了出来。 低头瞥向自己身下,看到那还冒着热气的水流,洪凌波又羞又急,脸色涨得通红,恨不得就此死去。 呆滞片刻后,她忽地用双手捂住脸颊,眼角泪珠不住滑下,身子颤颤巍巍地垂泣起来。 哭了一会,她霎时想起自己身处何种境地,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喊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没做什么坏事,我是被.逼的。” 李剑歌又哪里能想到,这洪凌波胆子竟如此之小,也根本料不明她的畏死之心。 原本只因见她相貌也颇为可人,又有一股柔弱之气,故而促狭之心骤起。 不过仅仅想吓唬作弄一番,谁知道,她竟这么经不住吓呢。 憋着满腔笑意,李剑歌摇摇头,没有说话,直接甩手走了出去。 洪凌波又哭了一会,见他并没有回来,哭声渐弱,却并没有止住,化作了低声啜泣。 此时此刻,她心中满腹的委屈与惊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是极为怕死的,且在李莫愁的阴影笼罩之下,养成了对强.权畏惧的秉性。 因此,在面对一路脸就能够将李莫愁给吓得慌忙逃窜,深不可测的李剑歌,她完全没有抵抗之心,只有任人宰割的觉悟。 李剑歌施以这番作弄后,洪凌波更是惊惧难平,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再难把握。 傻傻地呆在原地,洪凌波脑中思绪一片混乱,一会想到这,一会想到那。 李剑歌的离去并没有让她松一口气,却是使她更加惴惴不安。 好半天,柴房大门,再次轰的一声被猛然推开。 洪凌波立刻抬起了头,她强收泣声,心中打定注意,不管对方有什么打算,一定要求他绕过自己性命。 来者却并非李剑歌,而是孙婆婆,她捧着一铜盆的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物,走进了柴房。 瞥见洪凌波身下的水流后,孙婆婆摇头轻笑,将水盆放下,然后上前扶起了洪凌波。 把衣物递到她手上,孙婆婆柔声道:“姑娘莫怕,公子没有恶意,你先洗净一番,再把衣服换上吧,公子就在前厅等着你,别耽搁。” 昨日潜入时,被孙婆婆发现并揭破,洪凌波还对她颇为厌弃。 但这会,看见这个丑婆婆温和的笑脸,她顿时觉得她是自己平生遇到的最和蔼,最可亲的人了。 她恨不得立刻抱住孙婆婆的腿脚,大声哭泣,诉说自己的畏惧和害怕,不过长期跟着李莫愁的经历让她止住了冲动。 紧紧地捧着衣物,她咬着牙,忍住泪水,回道:“我知道了。” 孙婆婆看到她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暗自埋怨李剑歌做的好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昨天她被李莫愁打伤,虽然伤势不重,但想着以前从小养大的大姑娘竟然能对自己出手,心中怨愤未平,不由牵连到了洪凌波身上。 加上昨天洪凌波也曾放言辱骂过她,就愈发有些不开心了,故此并不愿去提醒她,心道让公子给她个教训也好。 待孙婆婆关上门离去,洪凌波踩着自己的尿.水上,羞怯不安地开始褪去衣裙…… ………… 小半个时辰过去,正在前屋喝茶的李剑歌,瞥见了一抹倩影,自门外显露。 洪凌波怯生生地从门外拐了进来,在他面前三尺站定。 然后死死地咬住银牙,稍作半息犹豫,下一刻,陡然屈膝一跪,一句话也不说,竟然直接朝他磕起头来,李剑歌眯着眼睛,心中好笑。 不过,他促狭捉弄的念头,不仅没有退去,反而愈发强烈了起来。 这又是为什么? 但见此刻,洪凌波一身淡黄色纱裙,五官精致,眼角泪痕未去,一幅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姿态。 然而,李剑歌却没有生出半点怜惜之意,他看见这么一个小.美人,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反倒生出一种莫名的爽快.感。 生出这种感觉的瞬间,李剑歌还被这种感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产生了某种病态。 但是当他跑去跟小龙女和陆无双相处片刻,发现在她们面前,自己并没有与此类似的,任何相关的想法。 于是,他思考了一会,觉得应该并不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此刻再次审视了洪凌波过后,李剑歌终于察觉到原因。 问题分明就是出现在洪凌波身上! 却道何解?只因她那对水汪汪的桃花眼,无论是方才惊恐万状,还是此时柔柔怯怯,她的眼睛,却总是暗怀春波。 这对水润双眸,搭配着那张白里透红的嫩脸,在这种姿态下,竟有一种特别的迷人魅力。 这种魅力,足可引发李剑歌内心的某种异样情绪。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头野兽,李剑歌也不例外,在前世,他是一个普通宅男。 蹉跎二十余年,除去一份收入不算高的工作之外,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人生平平淡淡,没有起伏,没有波浪。 自然而然,也就不会有太好的条件,去吸引什么漂亮女人。 他曾经谈过恋爱,但对方也只是普通女子,最终也因为现实所迫,终究没成,中间又在家人的安排下,相过几次亲。 这些个相亲,无一例外,尽皆泡汤。 后来,他就再也没去找过。 不可避免的,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气闷之感的,偶尔的孤独与寂寞的情绪,也不时折磨着他。 直到改变的到来,直到他穿越夺舍,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直到遭遇这些之前。 这些情绪,其实始终都在纠缠着他不放,他无法摆脱。 所以,看到小龙女的那一刹那,李剑歌才情不自禁地想留下来,除去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之外,更因为他堪称所谓“久旷之身”。 从天而降的奇遇,熟悉而又陌生的新世界,不同于以往的强大实力,曾经梦寐以求的美人真实出现。 这种种因由,让李剑歌得以打破自己的心理界限,做出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美人入怀,杀人割头,纵酒高歌,以往只在午夜梦回之时,才会想事情,李剑歌逐一尝试过了。 但这时面对洪凌波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她在自己跟前俯首求饶,李剑歌突然明白,原来他并没有忘记此前纠缠着自己的那份感觉。 他恍然大悟,原来哪怕此前他既当街杀人,又惊跑李莫愁,乃至与小龙女、陆无双,杨过或者郭靖等人的相处。 无论种种,他其实都抱有几分游戏姿态,并没有完全把自己融入进去。 而直到眼前的洪凌波,这个容貌出众,不亚于,甚至完全超过前世里那些让许多男人追捧,他哪怕努力一辈子也碰不到边角的女神。 直到这样一个女子,在李剑歌面前跪地求饶,用她那对水润媚眼,死死盯着他,目光尽是渴求的神情。 直到面对这一幅画面,李剑歌才猛地明白,原来自己的人生,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在游戏,自己所经历的,不是他臆想中编造出的幻觉,而是完完全全,确切的真实! 这并非是说之前李剑歌就活在不真实中,而是因为他心底那份潜藏的意识,在此前,并没有彻底扭转过来。 洪凌波的表现,只是最后那根稻草,拨动了他的心弦,让他再无疑虑。 所以,他才生出这种爽快.感,这种享受感,而并非他产生了病态。 一切的缘由,只因他借此看清了自身。 想清楚这些东西后,李剑歌哈哈一笑,打断了还在磕头求饶的洪凌波,又将她吓了一跳。 挥手甩出一道柔和劲道,止住她,然后将她扶起,李剑歌道:“念在你以往对无双多有照拂,今后就归于我门下,做我剑侍吧!” 他这句话,说的又快又急,洪凌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感受他的雄浑功力后,还在那惴惴不安地听候发落。 数息后,她才猛地惊醒,听明白李剑歌说的是什么,顿时被幸福感淹没。 不会死了!他不杀我!我逃了一命!!! 满脑子被这些念头充塞,洪凌波迎上李剑歌面无表情的冷脸,急急忙忙叩首应道:“是!” 话音未落,她嘴角不自主地一弯,却是无法控制自己劫后余生的喜意,露出了笑容。 (再求下推荐票!和收藏) 第三十二章 莫愁之愁 李剑歌被洪凌波勾起心中异样情绪后,便转变了念头,原本只欲捉弄就放过,此时却又要收其为剑侍。 洪凌波不知他的心思,以为自己终于大幸逃得小命,自是不敢有违,忙不迭从命。 随后,李剑歌又将这个消息,通报于与小龙女和陆无双二人。 小龙女不甚在意,只随口应了一声,而陆无双则颇为欣喜。 昨日见洪凌波被擒下之后,她就暗暗关注,心中已想着要向李剑歌求情,保住这个往日颇为关照自己的师姐。 只不过今日一大早,送杨过下山,加上触景伤情,一时间忘记了跟他开口求情。 此刻,听到李剑歌的处置,见洪凌波没了性命之忧,顿时顾虑尽去。 对于李剑歌要收容下洪凌波,陆无双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在她看来,跟着自己的这个师父,比在李莫愁底下要好不知多少。 陆无双却是不清楚李剑歌与洪凌波之间的内情,还以为他是看在自己的份上,好心好意为师姐着想呢。 毕竟沿途以来,陆无双已是将自己过往的经历尽数说给了李剑〗,歌,也提及过所受洪凌波的照顾。 这个青稚的少女,受了李剑歌的关爱,把他当作自父母死后对自己最好的人。 自然而然,也就以为李剑歌不会为难对自己有恩的师姐。 哪里会想得到,李剑歌的恶趣味,竟完全被洪凌波给激发了出来,并把她吓了个半死呢。 对于陆无双的误解,李剑歌只哈哈一笑,任她怎么去想,毫无解释的意愿,甚至,还对洪凌波做出了某些暗示。 洪凌波再次被他一吓,更是不敢表现出来,面对陆无双的笑容,只得唯唯诺诺。 陆无双见了,微微一愣,还以为她是害怕李莫愁的报复,当即说道:“师姐,你别怕,我师父很厉害的,李莫愁不敢回来找你麻烦的。” 洪凌波暗道:“我当然直到,师父才看到他就被吓走,又怎么敢找他麻烦,我的好师妹哟,我怕你就是你的这个师父啊。” 当然,表面她是绝然不敢这么说的,只连连称是。 旁边的李剑歌,听到陆无双提及了李莫愁,当即哂然一笑,心想:“这下她该是把我恨之如骨了吧。” 两次见面,第一次压得李莫愁气闷无比,并且还抢走了她的小徒弟。 第二次见面,又破坏她了的谋算,且将其惊得远遁,这会,更再次夺走其大弟子。 在李剑歌想来,要是让李莫愁知道了这件事,以她那心高气傲的脾性,可知其愤恨该有多么深刻。 一念至此,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眼前不知怎么的,忽地闪过了昨日李莫愁那婀娜多姿的动人身段。 把目光投到了洪凌波身上,李剑歌搓.着下巴,暗道:“总放任她在外窥探,也不是个事……” ………… 话分两头,另一边,终南山下,某处荒野之间,清泉潺.潺,淅淅流淌。 泉水在一处坳口间停住,形成了一口浅潭,此时此刻,潭水边,正堆积着的一摊衣物,最上边,是一件杏黄色的道袍。 浅潭中,一道白.皙的倩影,正在潭水中净身洗漱,拆解开的长发,飘飘滑落,搭在右耳之侧。 将视线转向其正面,长发遮掩下,显露出一张神态娇.媚,明眸皓齿的绝世容颜。 再一细看,这张俏.脸,不是那李莫愁,又能是哪个。 原来昨日被李剑歌的突然现身,给惊走之后,她并未跑远,而是跑到山下,就停住了脚步。 正如李剑歌所料,李莫愁的确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昨日乍见下,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慌忙逃窜。 但跑了没多久,就觉得十分不甘,也不平,想她李莫愁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号称“赤练仙子”,恨她的,叫她“赤练魔头”。 不管是哪一种称呼,都显现出江湖中人对她的忌惮与恐惧,久而久之,她的心气也就渐渐高涨起来。 然而没曾想,最近却流年不利,接二连三地吃瘪在同一个人身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想来想去,她按捺不住心中憋屈与气闷,见李剑歌并未前来追踪,故而没有忙着逃窜。 昨夜她又跑上山,想要探明情况,搞清楚李剑歌到底为何出现在终南山上。 但是,她终于心有顾忌,不敢拉近距离,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些篝火,以及随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在古墓外踌躇许久,她终究还是不敢再探,却又不甘心离去,由此在山林间游荡了一整夜。 日出之后,她感觉颇有不适,便找到了这处浅潭,褪去衣物以做洗漱。 潭水清冷无比,李莫愁捧起满满一手,往自己头上淋去,觉得仿佛只有以此等寒凉,才能压抑住自己心头的怒火,胸闷方可稍作平复。 李莫愁指尖在水中滑动,俏.脸冷峻,无喜无怒,暗道:“看昨日那副光景,难道那小贼却是小龙女从哪招来的姘头么?” 想到这,她愈发肯定起来:“是了,不然,她凭什么进境如此之快,肯定受了那小贼的帮助,才得以提升!” 李莫愁双颚不由咔咔作响,心中刚刚消弭了些许的愤恨之情,再次攀升。 她死死咬着银牙:“该死的,小龙女那个小婊.子,不仅违背门规,妄收男徒,竟然不.要.脸地找了个姘头!” 她跺了跺脚:“混账啊!找个姘头,不找别人,还偏偏就是那个小贼,简直不.要.脸!” 思绪一转,李莫愁又愁结难解:“这样一来,我又该怎么去夺取《玉.女.心.经》,难道那小贼给我的耻辱,我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么?” 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李莫愁始终一筹莫展,顿生烦闷,不由恨恨地拍了下潭水。 见潭水扬起一道波浪,却还是不太解恨,她忽地飞身而起,卷起地上的衣物,抽.出拂尘,猛地冲向不远处的密林。 片刻后,只听得一阵响动,密林中,顷刻间便倒下了十数棵巨木。 此处被终南山背面,生长着许多积年老木,安安生生过了几百甚至上千年,却没曾想,今日竟倒在李莫愁手下,只为让她稍泻怒气。 毁掉一大片树林之后,李莫愁终于稍稍缓解了一番心中抑郁之气。 直到这时,她才有空放下拂尘,然后开始整理衣物,扎起发髻,同时,暗中思量日后的打算。 扣住最后一外扣,扶正发髻,李莫愁也随之下定决心:“哼,我李莫愁绝不会像个落水狗一样就此逃了!” 就在她打定主意要继续寻找机会,谋夺《玉.女.心.经》,并伺机报仇的下一秒。 林外忽地传来一声怒意十足的呼喝:“哪里跑来的贼子,敢在我终南山撒野破坏,速速给我出来!” 李莫愁面色一寒,立刻提起拂尘,猛地冲了出去。 待见到密林外发声的那人后,她先是微楞,旋即冷冷一笑:“原来是清净散人当面,李莫愁见过了,敢问有何指教?” 来人看到她,顿时一怔,随即惊疑不定地叫道:“李莫愁!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清净散人”孙不二。 此地是终南山,李莫愁对于遇见全真派的人,倒也并不意外,若是往日,她有所顾忌,倒还会以礼相待。 但此刻,心情极差的李莫愁,听到孙不二这声疑问,当即冷哼道:“如何又不能是我了?真当这终南山是你全真派的私产了不成?!” 机缘巧合之际,她竟跟当日的李剑歌一般,发出了相同的质问。 只不过,当日李剑歌面对的是两名普通的全真弟子,而李莫愁此时,却是直面的孙不二。 这孙不二可不什么小人物,她号称“清净散人”,乃全真七子之末,虽未女流,在江湖上却也是声名鼎鼎,人所共知。 更兼其性情严峻,在全真内部,也是威势不俗,为众弟子所敬畏,此刻听到李莫愁这等言语,当即大怒。 孙不二呛啷一声拔.出宝剑,须发皆张。 她怒喝道:“李莫愁,上次在山西放过了你,你怎么还敢欺上门来,如此放肆,难道你竟视我全真上下于无物吗?” 闻言,李莫愁忽地娇笑一声,捋了捋手中拂尘,烟视媚行,刻意道:“孙散人还记得那事呢,我的冰魄银针滋味可好?” 孙不二所提起的,正是数月的旧事。 李莫愁那时在江南嘉兴连伤陆立鼎等数人,随即远走山西,在晋北又伤了几名豪杰。 由此引起北地武林公.愤,当地的武林首领大撤英雄帖,邀请同道群起而攻。 全真教当时也接到了请帖,当时全真内部商议后,便派出了刘处玄与孙不二北上,参与进去,想要从中调解。 却是因为李莫愁毕竟出身古墓,与全真派渊源不浅,尽管在马钰等人看来,其作恶多端,却还是想给李莫愁一条出路,让她改过自新。 哪知李莫愁行踪诡秘,忽隐忽现,刘孙二人竟是奈何她不得,反给她又伤了几名晋南晋北的好汉。 后来,直到丘处机与王处一再率人来援,才截住李莫愁。 李莫愁自知一人难与众多好手为敌,便以言语相激,与丘王诸人订约逐一比武。 第一日比试的,正是孙不二。 李莫愁武功本就高于她,更以冰魄银针暗害,当即将她刺伤。 随即,亲上门去,馈赠解药,叫丘处机等不得不受。 如此一来,按照江湖规矩,全真派等人,就是领了她的情,不好再出手,不得不铩羽而归。 再其后,便是李莫愁施计解决其他围攻的北地武林人士,以及与李剑歌的初次相会。 孙不二此时被她气得提起这一茬,本就心情不好的李莫愁,哪里能窝得住火,立刻反驳讥嘲,意为你当日便吃了我亏,今日又怎敢妄言。 李莫愁心情不佳,孙不二又哪里心气和畅了,实际上,她此时此刻,也和李莫愁一样,在因同一个人而气闷。 这个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李剑歌了,却是为何? 原因也很简单,说到底还是数月之前,李剑歌阉割尹志平,打伤丘处机而与全真派起的矛盾。 当适时,孙不二并不在终南山上,而是与王处一、刘处玄等人归途中跑去游太行山了。 待几人回山后,见到弟子惨状,看到丘处机的伤势,闻得究竟,全真七子中,脾气仅次于丘处机,同样很是暴躁的孙不二登时怒不可遏。 她当时就想跑去找李剑歌的麻烦,但恰巧,李剑歌那会已然下山了。 找不到目标,孙不二的怒气,就一直憋了这好几个月。 直到月前,她原本一直在关中附近传道,待昨天,当得到全真弟子来报,说李剑歌再次现身后,她当即放下一切,连夜回赶。 她这会,正是要回重阳宫,与其他全真七子汇合,再商量应对李剑歌的法子,解决仇怨。 她着急赶路,便寻了些距离更近的山道小路,想要加快速度,却不料,机缘巧合之下,竟与李莫愁碰面了。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孙不二本因李剑歌就积蓄了许久的怒气。 此时,被李莫愁这个有过旧怨,在她眼中属于邪魔外道的“魔女”如此揭短,又岂能不爆炸! 孙不二气得手脚发抖,但她好歹还没失去理智,马上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了一根竹筒。 这却是个烟花,为全真派紧急情况下,通讯告急所用。 她毫不犹豫地拔下竹筒底部的引线,举起竹筒,一道火焰立刻冲天而起,随之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在山林间徘徊。 李莫愁见状,刚被激起的怒火,立刻一止,恢复了冷静,暗道不妙。 她马上收起拂尘,向后飘去,叫道:“孙散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就不与你闲聊,这便走了。” 孙不二哪能容她这么简单就逃走,立刻欺身压上,直接持剑朝她刺去,她知道这女魔头的厉害,含怒而击,一出手就是竭尽全力。 但见其剑势如虹,寒光凛冽,哪怕是李莫愁,也不敢轻视。 两人相距不远,她拉不开距离,若是继续背对外逃,绝难讨好,不得不还身接招。 这里是全真派的地盘,李莫愁不敢再以冰魄银针暗害,又惹一方大敌,故而只能手持拂尘,正面迎敌。 李莫愁暗道:“好在只有她一个,还是快点把这疯婆子制住,先离开此地为妙!” 想到这,她一边持着拂尘还击,一边暗自运起内劲,准备以自己的绝学“三无三.不手”来打孙不二个出其不意。 只见她娇笑着,迎了上去,嘴里说道:“呵呵,孙散人想要留下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呢!”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厉喝自身后传来:“依我看!倒是未必!” 李莫愁脸色一变,拂尘挥舞,打乱孙不二的剑招,跟着一掌拍开孙不二的手腕,随即跳开至丈许外。 回头一望,瞥见来人,她脸色登时极为难看,沉声道:“原来是长春真人!” 来人,正是丘处机! 第三十三章 欲说还休(求推荐!!求收藏) 正在李莫愁想远遁而去,却被那孙不二纠缠着,一时不得脱身的时候,丘处机又出现了。 李莫愁脸色不由变得极为难看,只觉自己流年不利,心中暗骂不止。 若是仅有丘、孙二人,她倒并不畏惧,哪怕打不过也能逃。 只是,这里终究是终南山下,是全真派的地盘,丘处机的出现,意味着其他全真七子,乃至众多全真弟子也很可能现身。 想到这,李莫愁不禁越过丘处机,向他身后望去,下一刻,果不其然,一群道士紧随其后,正疾奔而来。 不过几个呼吸,他们便来到丘处机身边,为首的一人,正是那全真掌教,丹阳真人马钰。 紧了紧拳头,李莫愁深吸一口清气,暗道:“简直该死!怎么来的都这么快!” 李莫愁还不知道,因为李剑歌,不仅是她受了一夜的罪,全真七子也是连夜赶路,回返齐聚于终南山。 因此,当孙不二的紧急求救信号发射.出去后,本就在等待她的马钰等人,立刻便飞驰来救了。 不过尽管不清楚内情,却也并不妨碍李莫愁↙,在心中怒骂李剑歌。 脑海中不知多少遍地把李剑歌砍成肉酱,扎出一万个洞后,李莫愁只得强打精神,环视了全真派等人一圈,微微作揖。 她拱手施礼,勉强笑道:“李莫愁见过诸位真人,见过马掌教,不知诸位真人究竟有何见教?” 此时,孙不二已收招与马钰、丘处机等人汇合,低声诉说了一遍刚才的因故。 马钰沉吟片刻,对孙不二稍作安抚,转过头,微笑回道:“无量天尊,多年不见,李仙子衣容如旧。” 李莫愁闻言,面色稍缓,见马钰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当即也点了点头以作回应,接口道:“马掌教,我方才与孙真人有些误会……” 话音未落,孙不二便打断她,呵斥道:“妖女,什么误会!你还不快点从实招来,为何出现在我终南山山下,有何图谋?” 李莫愁神色一滞,差点遏制不住怒气,就想发作,却终究顾忌全真派人多势重,心知不敌。 强忍着怒火,李莫愁回道:“孙真人言重了,我不过是因思念故乡,刚好之前路过关中,便回来看看罢了。” 听到这个回答,孙不二满脸不信,撇过头对马钰等人低语道:“这魔头满口诈言,不足为信,我看她必有阴险图谋。” 除去马钰,其他全真七子都微微点头,同样也都不太相信李莫愁的说辞。 刘处玄疑惑道:“她怎么出现得如此之巧,正好与那人一前一后。” 刘处玄所谓的“那人”,没有别人,正是李剑歌。 在全真诸人看来,李剑歌上次无故害其门人,又出手打伤丘处机,大大落了全真的脸面,这事自然没完。 此次,得到他再次归来的消息,便立刻四处发信,将众人聚集,便是找回这个场子。 方才众人一直就在商议此事,这会一看到突兀现身的李莫愁,刘处玄便下意识猜想二者之间的关联。 郝大通沉声接道:“李莫愁出身古墓,那人也与古墓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他们先后出现,难道是要对我全真不利?” 王处一脸色微变,也跟着道:“李莫愁行.事素来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我们此前去找她麻烦,尽管未成,但难保她不暗暗记恨于心哪。” 听到王处一的分析,脾气最暴躁的丘处机当即哼道:“她敢!上次放过她,已是宽宏大量,若是她不知好歹,再来寻衅的话……” 孙不二斜睨了冷冷站立在那的李莫愁一眼,截口道:“不管她知道不知道好歹,这次,却是出现的不是好时候。” 五子互相对视交流了一番,皆点头应是,的确,李莫愁在此刻出现,恐怕难有好心。 毕竟,他们这会正要商量去对于一个大对头,却恰好又出现另一个对头,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特么是彼此之间,才刚刚有过一番摩擦,离上次出手去找李莫愁麻烦,还没过去多久呢,按照李莫愁的性情声名,却不得不防。 想到这,五子已统一了意见,孙不二立刻对最后尚未表态的马钰道:“师兄,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放她就直接走了。” 马钰环顾了五子一眼,默不作声,思考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回道:“好吧,为了全真安危,也只得如此了。” 说罢,他重新面对李莫愁,稍稍欠身,随即朗声道:“仙子所言,实在令人难以信服,还请如实告知。” 李莫愁本自按捺着怒气,在那等候全真诸人商议的结果,期盼最好能和平解决。 却没想到,等了半天,却又是这么一番回答与质问,只觉一股邪火难平。 憋屈了一天一夜的李莫愁,这时终于忍不住了,面色一寒,冷然道:“马掌教,我可没妄言欺骗,你们又何故苦苦相逼?” 马钰道了个万福,略带歉意地道:“实乃仙子往日大名鼎鼎,我等不得不谨慎行.事,还请仙子如实相告,再行分晓。” 李莫愁气得笑了出来,怒喝:“你全真派再大的派头,却也管不到我身上,速速让开,我这便远走,不再复归!” 殊不知,她越这么表现得如此急切,在全真诸人眼中看来,就越是显得遮遮掩掩,必有鬼谋。 看她这副模样,马钰哪里能放她离去,暗道:“若是任李莫愁隐匿在旁,可是不妙。” 上前半步,马钰回道:“仙子既然不愿明言,那还请回我重阳宫做客一趟,稍候再细细分说,若是果真无事,那贫道自会放仙子离开。” 道出如此说辞,马钰却是下定主意,要先把李莫愁擒拿下来,再做商议。 不管如何,至少得等到这次与李剑歌的纠葛解决掉再说。 李莫愁哪里清楚他们的想法,在她而言,自然是全真教的牛鼻子欺人太甚,其本就对全真殊无好感,哪里还能再忍。 猛地一挥拂尘,李莫愁俏.脸冷若冰霜,厉声喝道:“岂有此理!我一让再让,难道你们就以为我好欺辱不成!” 马钰不由脸色微变,呛啷一声,抽.出长剑,道:“既然仙子不愿相商,那只能得罪了!” 话音刚落,丘处机便跃出在前,喝道:“布天罡北斗阵!” 其后众三代弟子大声应是,为先的,正是那赵志敬,他带着一众弟子环着李莫愁,立刻散开布阵。 李莫愁没有动弹,只将目光死死盯着马钰等人,但见马钰沉声道:“众位师弟,速战速决,尽快擒下李仙子,但不可伤了她!” 丘处机等人随即从命,也跟着落在赵志敬等三代弟子之中,却是要以雷霆手段直接拿下李莫愁,尽量不耽误功夫。 毕竟,待会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大对头,要去解决,这会也就顾不上太多江湖规矩了。 李莫愁不禁仰天长笑,扬声讥嘲道:“堂堂全真教,竟然如此下作,以众欺寡,弱传到江湖上那真是丢人现眼!” 马钰等人还未应答,那赵志敬急着表现,忙道:“呸!奸诈妖女,我名门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李莫愁冷笑道:“名门正道,嘿嘿,好个名门正道,如此小人行径的名门正道,却是首见!” 斜睨了赵志敬一眼,丘处机微微摇头,他虽然也觉得此举着实不太光明,却并没有说话。 下意识地摁了摁胸口,他想起了当日的伤势,暗自歉然道:“这次不得不违心了。” 想到这,丘处机随即喝止住还想再反驳的赵志敬,道:“好了,志敬,无须多言。” 然后,他又对李莫愁道:“手上见分晓吧,莫再多做闲言碎语。” 心知今日再难善了,本就果决的李莫愁,当即也不再奢求,心中暗自发狠,又是一声长啸,怒喝道:“好!就让我见识下重阳真功!” 话音未落,李莫愁忽地扬手一撒,将手中早已扣住的十数枚冰魄银针,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疾射而出。 丘处机早就提起全身戒备,当即大喝道:“妖女.阴毒,是冰魄银针,小心躲闪。” 说罢,他再不废话,直接挺剑而上,率先朝李莫愁攻去。 马钰喊道:“众弟子在外掠阵,勿让她逃了,众师弟,随我助邱师弟一臂之力!谨慎行.事!” 随即紧随丘处机之后,和身扑上,其他四子当然也不会迟疑,在丘处机动手时便已提运内力,闻言同声唱喏,立刻围上。 得了丘处机警告,外围的全真诸三代弟子不敢小觑,首当其冲的赵志敬等人马上挥动长剑,闪身躲避。 只听得一阵金属交击之声,不过瞬息,十余枚冰魄银针无一命中,尽皆被挡了下来。 李莫愁原本想出其不意,破出一个缺口来,好能借机逃窜。 此刻见状,只得熄了心思,撩动拂尘,迎上朝丘处机,硬碰硬直面全真诸子,甫一交手,便感艰难。 尽管全真七子中,谭处端早已身亡,原本作为替补的尹志平也受伤未出,剩下的六人布不出来全真派目前最厉害的天罡北斗阵。 但是,即便仅是丘处机一人,在江湖便属一流高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何况此时他还有其他五个师兄弟相助。 纵使布不起天罡北斗阵,但六子朝夕相处,早已默契非常,仅仅凭借普通的合击之法,也是威力不凡。 李莫愁原本上次轻易暗害了孙不二,还对全真诸子有些轻视,以为也不过如此罢了。 然而,这回切身体会过后,李莫愁顿时知道此前之错。 但见场中剑光飞舞,不过二十数招后,李莫愁便应对得捉襟见肘,难以匹敌。 六人将她围在正中,只以剑法对敌,拉着距离,没有给李莫愁施展自身绝技“赤练神掌”、“三无三.不手”的机会。 若非全真诸子并不愿伤了她,出招皆有收敛,只想生擒,那李莫愁恐怕早就挂彩流.血,不复清澈仙姿。 李莫愁暗暗叫苦,随着抵抗愈发艰难,心中也越来越绝望:“难道我今天真的就要栽在这里?” 不过,见到全真诸子出手并不凶狠,她也不禁暗暗泄气,虽然心中仅存的傲气,让她不肯就此束手,放弃抵抗,却也没了拼命的心思。 眼看李莫愁由此就只能在一招招地苦手之中,慢慢陷入绝境,即将要被诸子当场擒下。 就在此时,山后忽地传来一声鹤唳长鸣,声震山林,响彻天地!惊起一片飞鸟! 包括李莫愁在内,在场众人,无不感到耳鼻俱颤,随之竟然头晕目眩。 丘处机本要一掌拍出,印在李莫愁的脊背,被此声一震,险些歪倒过去,顿时心神一凛,立刻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第三十四章 虎头蛇尾(求推荐!!求收藏) 受困于全真诸子的围攻之下,李莫愁左支右绌,情势愈发危机,眼见就要被合力擒下。 就在丘处机瞅准机会,便要一掌拍向李莫愁露出的破绽,定鼎战局之时。 忽地从密林后,传来一阵鹤唳长鸣,登时震住了他。 险些歪倒过去的丘处机,不由心神一凛,有了不好的猜想。 他立刻循声望去,下一秒,但见一抹黑影从天而降,再一细看,他胸口随之一紧,瞳孔回缩,暗道:“怎的把他引出来了!” 千算万算,丘处机却也没预料到,来者并非旁人,竟然果真是李剑歌。 却道李剑歌为何.在此? 只因他之前生出了念头,觉得放任李莫愁在外窥视,始终是个麻烦,殊为不智。 于是,他考虑了下,便决定出山寻觅,将李莫愁抓来,与洪凌波师徒两个一起,凑个对。 而当他作别小龙女与陆无双,向山外寻来时,恰巧就看到了孙不二放出的求救信号,随之便被吸引了过来。 出乎其意料的是,没想到竟立刻就听到了李莫愁的声音。 -♂,所谓困了就有人送上枕头,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使得李剑歌大喜过望。 他原本以为李莫愁昨日既然见面即逃,定然会连夜远遁,自己与她之间,想来还会有一场辛劳的追踪之旅,已做好了准备。 李剑歌哪里能猜到,此刻还未动身,目标居然就直接自己送上了门来,根本不需要他多做其他打算,又岂能不喜? 当他循声而至,便看到了李莫愁被全真诸子围攻的场面。 李剑歌不想全真等人伤了李莫愁,当即便鼓动全力,运使出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名为“鬼狱阴风吼”。 闻名知意,此乃音波功,以音伤人,以音索魂,亦可以音布罡气,其威力无比,其音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使人不攻自退,不寒而栗。 尽管李剑歌对这门武功尚未有过精修,只略通一二,然而凭借雄厚的功力,运转起来,却也震耳欲聋,摄人心魄。 他已贯通周.身经脉,离打破生死玄关、勾连天地之桥,迈入先天境界,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在场众人,包括李莫愁在内,无一人之功力有李剑歌这般深厚,又岂能应对如此吼功。 故而,当李剑歌飘然落下之时,场中众人,尽皆失神。 仅仅只有丘处机、马钰,李莫愁等寥寥数人,反应及时,其他类似于孙不二这等功力稍逊些的,都还未清醒,尚在头晕目眩之中。 至于其他全真三代弟子则更为不堪,部分功力浅薄者,更是听到吼声的刹那,便跌倒在地,甚至还有个别几个淌出了鼻血。 李剑歌环顾周边,止住吼声,呵呵一笑,朝李莫愁拱手道:“李仙子,我们可真是缘分不浅,这么快又见面了。” 吼声响起的是瞬间,李莫愁短暂失神之后,便借机跳出了全真派诸人的包围圈就想逃跑。 然而见到李剑歌之后,不由悚然一惊,身形一顿,暗道:“该死的,前有狼,后来虎,我是出门没看黄历么?” 见他望向自己,李莫愁心中暗恨,却也不敢再有妄动了。 闻言,她表面仍旧不甘心输阵,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李剑歌,显得颇为高冷。 李剑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旋即转过视线,朝马钰微微拱手,脸色平淡下来,道:“丹阳真人,久别了!” 马钰与丘处机对视一眼,不由发出一声苦笑,随后还礼道:“数月不见,李少侠风姿依旧,功力愈发精深,真是可喜可贺。” 李剑歌这一手功夫,惊住了二人,却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才没多久,李剑歌的武功竟恁地高涨至斯。 丘处机看见周围弟子惨状,瞥了眼直到这时才慢慢缓过神来的孙不二等人,不禁一叹。 他知道,凭借李剑歌所露出的这一手功夫,这次想找回场面的打算已无疾而终了。 这时,李剑歌问道:“敢问真人,敢问你们为何要在此围攻我古墓弃徒?” 听到李剑歌此言,丘处机刚刚放下的心思登时又被勾起了怒火,忍不住喝道:“我全真派在此降妖除魔,关你何事?” 李剑歌斜睨了他一眼,摇头轻笑,回道:“长春真人此言可谓差矣……” 话音未落,丘处机便想反驳,忽地感到手臂微紧,顿时侧目望去。 不料,却是马钰把住了他的胳膊,朝他微微摆手示意。 丘处机眉头紧皱,却也说不出话来,李剑歌续道:“李莫愁乃我古墓弃徒,按照江湖规矩,哪怕要清理门户,也轮不到你们来动手。” 马钰止住了丘处机,闻言,收剑入鞘,脸上挂起微笑,又朝李剑歌作了一揖,问道:“李少侠既出此言,那可是为李仙子而来?” 李剑歌颔首应道:“确是如此,我正是为她而来,不知真人意下如何?可愿罢手,让我带她走?” 此话一出,马钰还未应答,那孙不二却抢先怒喝道:“岂有此理!你把我全真派当什么?!” 李剑歌扫了她一眼,呵呵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清净散人当面,在下见过。” 跟着,并没有继续理会她,而是朝马钰道:“若是贵派不愿罢手,那在下与贵派之间的恩怨,刚好也可在此一并解决了。” 孙不二见他如此无礼,简直狂妄至极,登时怒不可遏,立刻便想发作:“岂有此理!你……” 话没说完,马钰跟着阻止了她,将她拉到身后,交与丘处机。 丘处机叹了口气,伸手摁住孙不二,低声道:“师妹,就由师兄全权处置吧。” 马钰挺身上前,扫视了一圈,心道:“此人不知有何奇遇,武功竟这般暴涨,若按此前打算与他交锋,恐怕难得善果,只能从长计议。” 想到这,他深深吸了一口浊气,然后吐气如烟,怅然应道:“李少侠既然要清理门户,我等自是不便插手。” 李剑歌当即截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恕我无礼,不多叨扰了,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话音未落,李剑歌身形猛地微微一闪,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残影,下一瞬,出现在李莫愁身后。 两人方才这般交谈,却又是惹怒了李莫愁,她银牙紧.咬,一股怒火直冲云顶。 李莫愁愤愤不已,暗自想道:“混账,竟把我当成货物摆设,任你们拿捏了不成,我跟你们拼了!” 就在李莫愁暗暗运功,准备拼死一搏以争取尊严时,却忽地听到李剑歌打断马钰的话语,见他身形消失,顿时大惊失色。 下一刻,感到身后一股劲风刮过,李莫愁刹那间,想也不想,直接一掌拍去。 她掌心泛出点点朱.红,却是使出了“赤练神掌”。 赤练神掌乃是李莫愁自《五毒秘传》所悟创的武功,是她依之横行江湖的成名绝技。 这门掌法威力不俗,狠辣无比,发掌时掌上含有剧毒,击中对手时其伤口会呈现朱砂般的指印,死时更是脸色发黑、剧痛奇.痒。 李莫愁绰号赤练仙子,非但因为行.事心狠手辣,亦因这门掌法之威。 一掌发出,李莫愁含怒而击,较之平常,威力更胜三分。 李莫愁胸膛之中气息鼓荡,迸发出十二成功力,娇喝一声,另一只手又瞬间跟着拍出,这一击却是她的“三无三.不手”。 所谓“三无三.不手”,便是无孔不入、无所不至、无所不为。 无孔不入乃是向敌人周.身百骸进攻,点他全身各处大.穴。 无所不至点的是敌人周.身诸处偏门穴.道。 无所不为不再点穴,专打眼睛、咽喉、小腹、下.阴等人身诸般柔软之处,三无三.不、阴狠毒辣。 在李剑歌现身之时,她已提起全身戒备,此刻尽管大吃一惊,却也反应及时,杀招尽出,势要与李剑歌拼个你死我活,绝不受半分欺辱。 与此同时,李莫愁叫道:“我李莫愁绝非任尔等随意揉搓的泥球土丸,想拿我,就豁出命来!” 然而,下一秒,李莫愁这两招绝杀,却并没有如她所料,命中目标,尽数打在了空处。 那道劲风随着她的转向,再次出现在了她身后,耳旁随之传来一道热气,伴着轻笑:“仙子言重了,豁出命去,想来是不必的。” 声音传来的瞬息,李莫愁心头便大叫不好,立刻就想回招,但是她此时用力到老,又哪里能成。 当最后一个“的”字音落下后,李莫愁顿时就感到两根手指印在了自己周.身各处大.穴,内息真气随之一滞,便再也不能动弹。 如同时间静止一般,李莫愁被定在了原处,一张笑脸跟着出现在侧面。 李剑歌呵呵笑道:“你看,我说不必吧,李仙子。” 看到这张笑脸,李莫愁直觉怒火难遏,阻滞的内息顿时倒冲心脉。 她樱.唇微阖,想说些什么却又根本说不出话来,忽地感到眼前一黑,再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李剑歌不料李莫愁居然就此晕了过去,当即一愣,然后伸出手,在她倒地之前,将她搂在了怀中,随即一阵好笑。 不过,他回过神来,看了眼仍在围观瞩目的全真派诸人,他朗声一笑,瞬间拔地而起,如鹰击长空般,直入天际,随后落入林中。 望着李剑歌几个兔起鹘落,消失在山林之后,丘处机紧绷的身子,握剑的双手,不由同时一松。 与马钰等人相顾对视,丘处机叹道:“我全真派的脸面,今天算是丢尽了。” 孙不二嗔怒地瞥了眼马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处一忽地接口道:“不如,派人去找周师叔,还有靖儿过来吧?” 马钰摇头道:“不可,蒙古人正在南侵,靖儿主持襄阳防务,事关重大,岂能因这点事情就去烦扰他。” 郝大通喟然长叹,说道:“周师叔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也没那么好找啊……” 刘处玄向来话不算多,此时难得长篇大论道:“不论如何也要派人去找,此事不能就此罢过,此人无故伤我门徒,若传到江湖上,岂不人人都要小觑我全真威名!日后,我等又有何颜面去见重阳先师,又如何能够服众!” 马钰扫了眼四周弟子的目光,微微点头,直到刘处玄说的没错。 尹志平受伤的事情早已传遍重阳宫,再加上此遭,若不能找回个道理,那首先在弟子这一关上,也不过去。 叹了口气,马钰回道:“也只有如此了,不料数月不见,此人武功竟如此攀升,看来,现在也只有周师叔才是他的对手了。” 丘处机无奈苦笑,随即招了招手,将赵志敬唤至身边,下令道:“志敬,安排下去,务必尽快搜寻到你周师叔祖的踪迹!” 方才李剑歌的赫赫声威,也使得赵志敬慌忙失措,险些大失脸面,此刻听命,当即心有余悸地点头应是。 接着,伴随一声令下,全真教上下,便揣着满怀的心事,垂头丧气,虎头蛇尾地往重阳宫撤去。 (感谢sdlkfllk、心的临静、微风大人的打赏。) (ps:求票,求票!如果觉得还能看,就请多给点票票,多给点收藏吧!) 第三十五章 莫愁莫愁(求推荐!!求收藏) 山风凛冽,一股温暖的气息,夹杂着寒风,扑面而来,李莫愁在冷热交替中恍惚迷失,半晕半醒。 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下,她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那十多年前的青葱岁月。 那时,二八年华,少女豆蔻之际,正是耐不住寂寞的年纪。 李莫愁终究耐不住活死人墓之内宛若鬼域的环境,悄悄跑了出来,逃出终南山,她追逐着灿烂的阳光与嘈杂的虫鸣,在田野间肆意游赏。 她看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美景,也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的喜悦,沿途这一切都让她兴奋无比。 游游走走,少女有一日,来到了太湖之畔。 多么美丽的湖景,碧波荡漾,杨柳依依,少女李莫愁沉浸于这片美景。 然而,少女站在岸边看风景之际,却不知何时,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风景,那个在痴痴瞧着她的人儿,是谁?怎么如此无礼。 火.辣的目光很快引起了少女李莫愁的注意,初时,她感到一阵愠怒,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李莫愁的愠怒的目光不仅没有让那人退缩,反而使其愈发迷醉。 少女终究是少女,脸皮薄如锡纸,哪里敌得住这样的注视呢,她垂下了眼帘,心中忽地生出个念头:“这人,长的挺好看的……” 不久之后,少女李莫愁知道了那人的名字——陆展元。 那时候,少女还不知道,这个名字,将伴随她之后十数年的人生,折磨她的思绪,绞痛她的心灵。 那时候,少女还只知道,这个好看的男人,嘴巴特别甜,和他相处起来,特别的舒服。 当男人赞她美如天仙之时,少女李莫愁嘴上呵斥,心中却巴不得他再说一百遍。 当男人与她把臂同游之时,少女李莫愁只觉得人生最绚烂,最温暖的阳光,就在头顶绽放。 当男人和她话语西窗,山盟海誓之时,李莫愁只觉得自己今生的归宿,似乎终于有了方向与目的,再难自拔。 少女信了他的山盟海誓,醉了他的终生相约,迷了他的一生一世。 于是,少女回到了终南山,回到了古墓,面对师父的责骂惩罚,她无怨无悔,只一心等待,满怀着对今后美好生活的憧憬与渴望。 她等待着他许诺的,前来迎娶自己的八抬大轿,她等待那个心上人儿讨好的笑脸,她等待自己的幸福。 然而,等着等着,最终等到的,却是师父带来的他与别人成婚的消息……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李莫愁只觉得天昏地暗,周围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不过她不信,她怀疑师父是在骗她,是在诬赖她的心上人,但是师父任她离去,任她去找那个人。 最后,当看到那两个披红挂彩,合卺交杯的男女的刹那,李莫愁才知道,师父没有骗她,她等来的不是幸福,而是噩耗! 她忘记了一切,只怀着无尽的愤怒,上前叱问,但那个男人竟变得无比陌生,似乎之前甜言蜜语,都是梦幻虚假。 李莫愁怒而动手,却被赴婚宴的大理高僧所阻止,一指点伤了李莫愁。 在吐血时,怀着最后一丝希冀,李莫愁望向了那个男人,这一望,使得她彻底绝望。 他在旁边扶着那花容失色的新妻,一边柔声抚.慰,一边仿佛置身事外地冷漠以对,那迎上来的目光,比千载寒冰都要使人心冷。 从那一刻起,少女李莫愁就消失了,师父说的没有错,天下的男人,都是凉薄负心汉,无一可靠! 痛啊!恨哪!杀!自那一日起,李莫愁的心灵被彻底地扭曲了,满脑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你负心薄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陆展元,你得了新欢,将我弃之敝履,想享受合家之乐?想与娇妻携手并肩? 好!我就让你们携手并肩,不过,是去地狱里,是在黄.泉道上! 李莫愁身形暴退,直至消失,双眼都在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多年苦练,在江湖上闯荡出“赤练”之名,终于过了与那高僧约定之期,再临太湖之畔,李莫愁带来了自己的复仇。 只是,李莫愁没有料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对狗男女,竟早就死了,还得了善终。 特别是那个贱.人,竟随着负心汉病死,殉情而去!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两个竟然连复仇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李莫愁只觉无穷的邪火难泻! 没那么简单!你们想生死同穴?你们要携手黄.泉,做梦去吧!哪怕是死了,你们也别想安宁。 李莫愁搅碎了二人的尸骨,分弃山南水北,要那对奸夫淫.妇永生永生,都不得超生,都无法相聚,只有这样,才能稍解她心头之恨。 还没完!你们以为一死了之,就可以平息一切吗?我要让你们为我的痛苦付出应有的代价! 屠.杀!鲜血!当一条条无辜的性命在李莫愁手下断绝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 怒火似乎已经得到了发泄,但为何,心中却没有一点点的舒畅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站在太湖之畔,望着一如既往的秋水碧波,李莫愁只觉得天地之间唯有自己一片孤影,如花的俏.脸上满是凄迷,再难欢笑。 为何上天对我李莫愁如此不公,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受如此凄楚之苦,为什么,我要孤寂一生。 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爱我的,我爱的男人,与他厮守相伴共度一生,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么? 该死的男人!世上的男人都该死!最该死的……最该死的……对了,那个混账小贼。 李莫愁悚然一惊,忽地从回忆之中醒转过来,刹那之间,思维陷入了短暂的失神停滞期,放空一切,一时忘记了所有。 但很快,当一股股热气与冷风迎面扑来,李莫愁顿时回过了心神,眼前浮现出之前发生的一切。 那个男人出手,我被制住,看见他的笑脸,我气息逆转,倒冲心脉,接着,就晕了过去。 晕倒前,似乎有一只手臂将扶住自己的腰.际,然后纳入了怀里?所以,我这是…… 李莫愁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面宽阔如墙壁般的黑色,这是什么?她艰难地转动眸子,向头顶望去。 这一看,她险些又一次晕了过去,只见上方一张冷峻英气的面庞印入眼帘,宝光流转,地阔方圆,与她的额头,不过咫尺之距。 腰间炙热的温度,更是在提醒着李莫愁,让她明白过来,自己分明就是被人抱在了怀中。 眼前贴着的,哪里是什么墙壁,根本就是对方的胸膛。 当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刹那,李莫愁感到无比的惊愕,难以置信如此的现实。 由此,让她的思维一时间都有些混乱了,居然生出了这么个念头:“原来竟是男人的胸膛么,难怪会这么温暖呢。” 下一瞬,她陡然回转,将这个念头扫出脑海,多年闯荡的江湖的经验,让她想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传来的那股无比火热的气息,却如潮水一般冲击着她的心田。 李莫愁只觉得浑身发软,吐气如兰,面红耳赤,想冷静却毫无办法得逞。 她整个人的思绪都是乱的,仿佛海中随着潮水而起伏的鱼儿,只能随波逐流,一飞一落全不由己。 这一抱,竟比当日被那名为杨过的少年搂怀,更让李莫愁难以自持。 并且,她气息受阻,被点住了穴.道,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想如当日那般将眼前这人推开,脱离怀抱,都全无可能,只能硬生生承受。 李莫愁又气又羞,几乎又要就此昏迷,想她自十岁以后,从未与男子肌肤相接,活了三十岁,仍是处.女之身。 哪怕当年与陆展元相恋,也发乎情止乎礼,最多也不过是牵手而已,至今也是个十足的黄花闺女。 那次在嘉兴,被杨过抱了,也不过一触即散,何况其时他不过小小孩童,便做罢了。 除此之外,江湖上,但凡有任何一个登徒之辈,觊觎她的美貌,稍露邪念,便立刻被毙于她的赤练神掌之下,从未例外过! 而如今,她却在一个足够成熟的男性怀中,贴身相对,更是被他死死软玉纤腰,无时无刻不在感受他气息的冲击。 李莫愁何曾有过这样的体验?最关键的,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她恨不得啖其肉嗜其血的那人。 该死的!你这个混账,快放开我!李莫愁心中大喊着,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 当她昂着脑袋,目不转睛地往上瞪去的时候,李剑歌似乎感受了什么。 李剑歌垂首俯视,当即与李莫愁愤恨欲死的目光,对成了一条线,他微微一愣,旋即咧开嘴角,朝她一笑。 放慢速度,李剑歌停下.身形,对李莫愁的目光中的意味,宛若未觉,只含.着笑容,视线怔怔地盯着她的脸不放,就这么看着她。 李莫愁感到这双眼睛,是那么的明亮,而且其中蕴藏的火热,比之腰.际上那只手掌之中的热度也丝毫不逊色半分。 淫贼!李莫愁瞬间就给这眼睛的主人下了新的定义,这个该死的小贼,不仅可恶,而且还如此下作! 快放开我!李莫愁张了张嘴巴,愤恨欲吼,但上下唇齿交阖片刻,却仍旧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下一刻,李剑歌忽地伸出手,探向她的发梢,将其向两边捋开了去。 嘿嘿一笑,李剑歌附耳低语道:“仙子,别这么看我,我会有那么点害羞的,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是么?晚些吧,现在,让我迎个客!” 耳畔被这股温湿暖热的气息一喷,李莫愁感到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刹那间,再度失神。 当她反应过来,李剑歌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时候,她已经被放了下来,靠在一颗大树上。 李剑歌收回揽住李莫愁的臂膀,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缓缓站起身转过头。 今日天色朦胧,终南山笼罩在云雾之间,重重叠叠,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李剑歌将李莫愁放下后,走到旁边的空地上,忽地朝刚才的来处朗声一笑,喊道:“哪位高人在后窥探?何不现身一见?” 空档!寂静!李剑歌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莫愁惊疑不定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她暗生疑惑,觉得这个混账淫贼是不是犯了癔症的时候。 青影一闪,无声无息,一个身材高瘦的青袍男子,出现在李剑歌的身前,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死板得宛若僵尸。 青袍男子手持一柄碧玉长箫,尽管面冷如霜,却自有一股不羁的潇洒气度,凛然而视,顿时让人心头一沉。 看到这个青袍男子,李莫愁“啊”一下,讶然心道:“是他!” 她已认出来了,此人正是当年在嘉兴有过一面之会,从她手上将那程英给劫走的青袍客。 与此同时,看到这人的模样,李剑歌也猜出了他的身份,这幅打扮,又隐瞒自己的感知直至这时才被他发觉的高手,江湖上仅唯一人矣! 整了整衣襟,李剑歌抱拳一笑,扬声道:“原来竟是桃花岛主黄药师当面,在下失礼了,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青袍客一挥长袖,奇道:“你认识我?” 第三十六章 激战东邪 听到李剑歌叫破自己的身份,青袍客,也就是黄药师,略显惊奇地问道:“你认识我?” 李剑歌轻笑道:“东邪黄药师之名,如雷贯耳,能在我面前隐瞒行迹这么久,有这等奇绝功夫,又手持碧玉箫,江湖上想来也别无他人了。” 黄药师瞧了他两眼,忽地一阵仰天长笑,片刻后,笑容一收,眯起眼睛说道:“少年郎,性子够狂,可不知是否真有那份本事?” 闻言,李剑歌也眯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在下并非狂妄,只是陈述事实,有无本事,黄前辈一试便知。” 说话间,他松了松脊背,上前两步,脸上显露出一幅跃跃欲试的表情来,却是见猎起心了。 黄药师见状讶然,顿时失笑道:“你可是想与我比武么?” 李剑歌点头道:“前辈乃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既然有缘一会,在下自然不可错过。” 对于目前武功处于瓶颈的李剑歌而言,与高手对决,特别是像黄药师这种高手,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手段,有助于其突破。 因此,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李剑歌便生≧,出了这个念头,他故意表现出一副倨傲的模样神情,果然激起了黄药师的脾性。 然而实际上,黄药师之所以跑来终南山,目的也就是为了李剑歌。 事情得从数月前说起,那时云.游天下的黄药师,抽空回了一趟桃花岛,得知郭靖被叫到了襄阳防守。 后来,听闻蒙古南侵的消息后,黄蓉着急自己丈夫的安危,就拜托老父亲去襄阳看看,为自己等人过些时日的迁居而打个前站。 尽管一向不喜自己的女婿,但碍于女儿情面,黄药师也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去襄阳,而是在沿途四处逗留了一段时间,赏玩足够了,才跑去襄阳见郭靖。 恰巧的是,待他抵达襄阳之时,就是当日李剑歌离去的那天,两方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来。 与郭靖会面后,黄药师替女儿传了番话,又在郭靖的恳.请下驻留了数日。 两人在期间谈话之时,郭靖不免就提及了李剑歌,说起这个义助己方,传递来紧要军情的有为少侠,却是想问问黄药师清不清楚李剑歌的来历。 黄药师自然不可能知道,但听得郭靖的描述,便起了几分兴趣,暗暗留心,离开襄阳后,先是在湖北等地游览一番。 随后,便一路往终南山而来,想要见识见识得到自己女婿的盛赞,据说武功高强的,潇洒不羁的年轻少侠。 又更巧的是,黄药师也恰好在今晨到场,然后被李剑歌的“鬼狱阴风吼”所惊动,赶到了此处。 对于《九阴真经》,黄药师自然并不陌生,其上载录的武功,他十分熟悉,看到李剑歌竟然会真经上的武功,便愈发好奇。 故而尾随而来,想探探李剑歌的底,原本他隐藏得很好,哪怕是李剑歌,也没有察觉到其行迹,浑然未觉。 只是,当见到李剑歌与李莫愁瞩目相对之时,黄药师意外之下,却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此前待其赶到的时候,李剑歌已拿着李莫愁远去,所以黄药师并不清楚此前发生的因果缘由,只能看到一群的全真教道士在那颓丧商议。 尽管与王重阳是知交好友,但对于他的这些弟子们,黄药师可着实没什么好感。 加上对李剑歌的好奇心,他半步没停,便直接掠过了他们。 而李剑歌在前行时,李莫愁是被他正面抱在怀里的,所以黄药师也只能看到他怀里抱着个女人,却不知那女人是谁。 直到李剑歌减缓速度,垂下头,与李莫愁对视,才空出了一点缝隙,让黄药师看清他怀里那女人的面容。 黄药师当然是认识李莫愁的,早先,更与她在嘉兴有过交手,此刻看到那熟悉的脸庞,又岂能不惊,他可是知道这个女人厉害之处的。 当年救援程英之时,也算是勉强吃了点小亏,对其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正因如此,看到李莫愁被李剑歌抱在怀中,一幅羞赧表情,红潮遍布的样子,自然颇为意外。 心神也为之微微颤动,所以,才露出了一丝破绽,惊动了李剑歌,这才让他发现。 对于李剑歌能发现自己,黄药师其实也感到几分讶异,要知道以他如今的武功修为,哪怕是不慎露出破绽,也绝非随便什么人都能感知到的。 而且,稍稍失神后,他便反应了过来,重新隐匿,李剑歌却能抓.住这瞬息的异动,其武功水准,足以让黄药师产生认可了。 因此听到他发出邀战之后,黄药师稍作沉吟,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既然如此,那我们点到为止。” 黄药师此时已对李剑歌产生了十足的兴趣,彼此无仇无怨,自然不愿意,也没必要生死相搏。 李剑歌欣然允诺,尽管全力尽出,一决生死的战斗,才能让武者得到最高的升华。 但黄药师,却不是需要如此对待的对手,正如李剑歌之前所言,他的确是对这个“东邪”黄老怪闻名久矣,且颇为欣赏。 面对这样一个绝世奇人,既然对方不想竭力而斗,李剑歌当然不会逼.迫,即便渴望突破,他也绝非是个战斗狂人。 见李剑歌没有反对,黄药师微微颔首,然后“嗯”了一声,负手伫立,示意他先出招。 李剑歌知他自持前辈身份,不愿抢先出招,当下也没有半点客气。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剑歌右手一伸,拔.出了刚才一直背负在后的无双剑,双手握剑,开始蓄势。 眼前的黄药师,仿佛古井无波,他看不出半点深浅,既然如此,李剑歌便明白,自己此时的功力尚不及他。 既然如此,那就不宜久战,而黄药师这般给他先出手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他决定使出全力,借此天赐之机,尽情地酣战一场。 尽管掌握诸般绝学,在拳脚功夫的钻研上颇费心思,但此刻有无双剑这柄宝剑在手,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一份优势,选择的攻击方式便是剑法。 他的剑法同样乃李长庚所授,尽管无名,却深奥玄奇,威力惊人,此前他虽也时常练习,却终究难以领悟,算不得精通。 不过,进入古墓之后,李剑歌通过借鉴全真与古墓派的剑法,同时感悟重阳遗刻,于此道已大有精进。 特别是在救下杨过,从他口中得到全真派武功口诀以后,李剑歌更是与小龙女时常演练威力强大的合击之术“玉女素心剑法”。 为此,狠狠地下过一番苦功,在独孤剑冢的山谷里隐居练功之时,更是天天持重剑与神雕比斗。 直至如今,李剑歌在剑道上的修为,与当初穿越之始,已不可同日而语。 故而,他才有这份自信,以剑法与黄药师对敌。 看到他拔.出无双剑,黄药师目光一凛,扫了眼剑身,赞道:“好剑。” 李剑歌嘿嘿一笑,没有作答,忽地迈动步伐,向他走去,初时,他走得极慢,一步一顿,但却极为用力,在地面上,踩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记。 但很快,他的速度便骤然提升,整个人的气势,也在这个加速之间,猛然拔擢,仿佛一股勃然怒焰,冲天而起。 瞬息之间,李剑歌的身形已拉出一条如彩带般的残影,带着无比雄浑的气势,朝着黄药师袭去。 黄药师眼中异彩涟涟,只觉今天这个少年,给了自己太多惊喜,不由叫道:“来的好!” 话音未落,他双手一横,竖起手中碧玉长箫,足尖一点,便正面迎上了李剑歌。 距离上一次华山论剑,已过了多年,黄药师还从未遇见过,像李剑歌这种足堪与其匹敌的对手,更没见过如他这般年轻的好手。 更让他惊喜的是,李剑歌的剑道修为,见他初时蓄势时,还平平无奇,但却不料,其竟能在刹那间使自身气势攀升到顶点。 在那个瞬间,黄药师只觉眼前一阵模糊,似乎眼前的这个少年,竟化身成为了一柄利剑,向自己刺来。 这一刺,带着恢宏的剑气,与无穷的精神,黄药师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武功。 于是,原本自持身份,想站在原地接招的黄药师,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动了。 他不得不动,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他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不动,是接不下这一招的。 黄药师在交手之前所怀着的那点自傲与轻视,在李剑歌这一剑面前,终于彻底消散,将他当作了与自己平等的对手。 出击后,李剑歌已忘记了一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自己手中这一柄无双剑身上。 他浑身的气血,都随着真气的运转而沸腾,他的意志无比冷静,但身体,却进入了一种狂喜的境地。 每一寸经脉,每一寸皮肉,每一滴鲜血,似乎都活了过来,都感应到了对手的强悍,都体会到了李剑歌的剑意,尽皆把自己燃烧起来助他对敌! 表现在外,就是一阵阵异响,仿佛是大江激流,又好似惊涛拍岸,随着李剑歌的前进,这声音愈发强烈,刺.激着黄药师的耳膜。 黄药师鼓荡起全真真气,胸前如气球一般,胀起三寸之高,随即发出一声轻喝,击散了这种声音对自己的不良影响。 旋即,他已施展出自己的得意绝学“玉箫剑法”,与李剑歌正面接招。 玉箫剑法乃是黄药师自创的武功,其精妙之处,丝毫不逊于世上任何已有的神功绝学。 此剑法,自玉箫中化出,剑招潇洒狂放,剑式俊雅不俗,然而却绝非花招,一招一式以功敌穴.道为主,更有黏贴秘技,专可破人武器。 黄药师见李剑歌这一招气势如虹,不可硬接,便使出这门武功,在迎击而上的瞬间,身形稍转,却是从侧面朝他剑身点去。 李剑歌这一剑凝聚了全身气势,势不可挡,自然也势不可乱,见状微微一惊,不过并不惊慌,内力随之自指间倾泻。 浑厚的真气顿时灌注到了无双剑之中,下一刻,箫剑轻磕,李剑歌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传来。 但紧接着,便被自身的真气,给反击回去,箫剑之间,发出了金属交击的脆响。 黄药师想破他宝剑的念头,没有得逞,不过,李剑歌的这一招,也落了空。 两人擦身而过,彼此之间眼神交汇,皆看到了目光里对对方的赞赏。 赞赏是赞赏,比武还没结束,一记平手后,两人立刻又接连对攻起来,数息之间,已交手十数招。 两人周.身剑气纵横,真气激荡,附近的空气被压迫得发出阵阵爆响,脚下的泥土、碎石与落叶,全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给排开,露出一片青灰。 激烈的交手,让在旁坐视,一动不能动的李莫愁看得眼花缭乱,心中又惊又惧,又喜又叹。 惊的是,原来世上竟还有如此精妙的武功,如此高深的绝学;惧的是,原来这两人,此前一直没有对自己使过全力。 喜的是,幸好他们没有杀自己的意愿,不然恐怕自己早就沉尸多时;叹的是,自己落入人手,接下来逃窜无望,不知会有何等的命运。 李莫愁作何念想,此时此刻的李剑歌自然没空去管,黄药师的强大,让他暗赞不已,人的名树的影,东邪果然不愧为天下五绝。 片刻间,两人已交手百招,黄药师换了三套功夫,仍旧气息绵长,而李剑歌始终如一,却已感到微微气喘。 此时,黄药师已将玉箫插回腰上,以拳掌敌他,反而还更加厉害了几分。 李剑歌只见眼前掌影飘飘,快捷无伦,如同一座座大山般压来,气劲搅动之下,竟然使得他的剑招愈发迟滞起来。 又斗了两百余招,李剑歌忽地感到思维一阵恍惚,觉得头顶似乎有金星乱冒,心中大惊。 他知道自己终究功力逊色于黄药师,再打下去,绝非敌手。 意识到这一点,李剑歌便陡然发出一声怒喝:“哈!” 气贯丹田,吐息之间,李剑歌刚想使出“鬼狱阴风吼”逼退黄药师之时,他率先向后跳开,停止了攻击。 李剑歌见状,收住口鼻,也斜剑罢手,然后一边喘着气,一边拱手道:“前辈,是晚辈输啦!” 然而,黄药师却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是我输了,你这等年纪,却有如此武功,我与你同年时,是远远比不过的,只是痴长些年岁罢了!” 闻言,李剑歌哂然一笑,顿时颇感自傲。 (感谢迷惘旅者、sdlkfllk的打赏) (另:新书期间,推荐真的很重要,再一次求票,希望觉得还看得下去的书友给点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拜托了!) 第三十七章 战罢相约(求推荐!!求收藏) 与一个年轻后辈,拼斗了三百余招,不分胜负,最终靠着功力深厚才堪堪压制,这让黄药师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望着李剑歌那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模样,始终不服老的黄药师,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落寞。 不过,黄老邪终究是黄老邪,这些低沉的念头仅仅一闪即逝,转瞬间便被他抛之脑后。 他嘴角含笑,又打量了李剑歌一眼,赞赏道:“好!我这手奇门五转是自奇门术数之中,精研多年才创出来的绝学,竟怎么也奈何不得你……” 说到这,他喟然一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老朽的前浪,看来过不多久,就要死在沙滩上了!” 李剑歌平复下躁动的呼吸,面露钦佩之色,回道:“黄前辈正当壮年,又哪里称得上是老朽……” 话音未落,黄药师打断了他,截口道:“什么前辈后辈,你我平辈论交便可。” 李剑歌心知黄药师一向不屑于世俗礼法,闻言,便也不矫情,当即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斗胆,称呼一声黄老哥了!” 黄药师哈哈大笑,满≈,意地点点头,道:“少年郎,想来你就是被我那女婿满口称赞的李剑歌了?” 李剑歌恍然道:“正是,原来黄老哥是从郭大侠那里知晓我的名字?” 听到“郭大侠”这个称呼,黄药师微微皱眉,他向来不是太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婿。 不过,黄药师却也并未出声驳斥李剑歌,颔首道:“然也,我听他将你称赞得世上少有,便生了好奇心,特来终南山一寻,果真没令我失望。” 无论郭靖还是黄药师,都是名声斐然,世所共知的高手,李剑歌此前何时得到过这等人物的赞誉,登时有些飘飘然。 高兴地笑了笑,在东邪面前,他便没有故作虚伪的客套谦虚,只道:“今日能与黄老哥结识,实乃人生大幸,不如找个地方喝两杯?” 黄药师心头一动,笑容灿烂地回道:“甚好,我也多年没碰见过像李小哥这般甚合脾气的朋友了!当浮一大白!” 见他答应下来,李剑歌哈哈一笑,感到愈发欣喜,忽地想起了什么,往后瞥了眼,望向一旁的李莫愁。 沉吟片刻,李剑歌笑道:“老哥先行一步,在山下等我可好?我办点事情,稍后立马就来。” 黄药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容渐收,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如果我没认错,这位,是赤练仙子李莫愁?” 李剑歌呵呵笑道:“老哥好眼力,这的确就是李莫愁,如今我添为古墓之主,她身为古墓弃徒,跑来寻衅滋事,便被我擒了。” 黄药师有些奇怪地问道:“古墓?你是说活死人墓?原来你竟与她们有关,难怪……” 没等他说完,李剑歌解释道:“黄老哥别误会,这其中因由,说来话长,若是老哥有兴趣,我待会再细说,如何?” 黄药师收回了视线,摇摇头,轻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又何必跟我解释,不过,你待如何处置她?” 李剑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怎么?这李莫愁得罪过老哥你么?”他当然清楚黄药师与李莫愁之间的旧事,只不过要故意这么一问罢了。 然而你,在李剑歌面前,黄药师却不太愿意叙述这件事,难道说自己曾经吃过李莫愁一个小亏? 于是,他想了想,答道:“非也,只不过我收了个小徒儿,与她有些仇怨,恰好,此刻我那小徒儿,就正在山下等着。” 李剑歌故作恍然状,微微颔首,旋即摇头道:“李莫愁之事,我还与她的师妹商讨该怎么处置,若老哥要为自己的徒儿出头,那不太好办哪!” 说罢,他又跟着解释道:“她的师妹就是古墓当代掌门,名唤小龙女,此前李莫愁上山寻衅,就是被她给打退了。” 黄药师所说的小徒儿,自然就是程英,她和陆无双这两表姐妹与李莫愁有灭门之仇,李剑歌对此一清二楚。 不过,既然面对陆无双,李剑歌都没有答应要杀李莫愁为她报仇,此刻也更不可能将李莫愁交给程英。 故而听到黄药师提及,他便拉出了小龙女来做做借口,实际上却并非真的要去与她商量。 黄药师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闻言,只好道:“既然是你们门内之事,那我也不便插手,好罢,你就带她去吧,我在山下等你便是。” 李剑歌朝他感激的一笑,原本有些暗自戒备的紧张情绪,松弛下来,拱手道:“多谢老哥体谅。” 黄药师不甚在意,又扫了李莫愁一眼,“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别的话。 朝李剑歌点头示意后,他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足尖轻点,踪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云雾之间。 李剑歌目送他离去,回头看见刚才与黄药师比斗而掀起的一片狼藉,忽地感到一丝怅然,慨叹道:“终究还是与当世绝顶的高手有所差距啊!” 叹罢,李剑歌又不由失笑,想到:“是我急切了,这才过去多久,我的修为就能达到如此境界,能与东邪酣战至这般境地,足矣!” 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扫开,李剑歌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来到了李莫愁身边。 在李剑歌与黄药师罢手之后,李莫愁便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她终究纵横江湖多年,在血雨腥风中走来,很快便压下慌乱。 冷静下来,李莫愁第一个念头,还是想要逃跑,故而乘着他们在交谈,李莫愁便暗自提气,想要冲破禁制。 之时无论她怎么努力,经脉中的真气,却完全没有分毫起色,根本不听调动,仿佛一潭死水。 然而,她却不甘心放弃,直至黄药师离去,李剑歌走过来时,她都还在做着无用的挣扎。 李剑歌立刻发现了她的挣扎,呵呵笑道:“何必呢,你这么做是徒劳无功的,李仙子,我用的是独创的截脉手法,岂能这么容易被你挣脱?” 李莫愁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心中的屈辱感使她几欲羞狂,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可恶的贼子。 不过,现实却让她无可奈何,只能像那些以前殒命于她手中的那些人,临死之前一样,用眼睛宣泄自己的情绪。 李剑歌蹲下.身来,在她身上了点了两下,气劲游走,李莫愁马上发觉自己能说话了,被解开了哑穴。 她立刻叫道:“混账!你这淫贼,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少在这羞辱于我!” 李剑歌不为所动,斜睨着她,说道:“杀你?剐你?不,不,你生的这么美,我又怎么忍心,怎么舍得那么做呢,不过,你叫我淫贼?” 顿了顿,李剑歌在李莫愁羞愤的目光中,伸出手来,又抚上了她的脸颊,在她的俏.脸上游走了片刻,捏住了她的下巴。 感受着细嫩如丝绸的紧腻之感,李剑歌啧啧叹道:“这等美人,我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当年那陆展元怎么会不要你呢,难道他瞎?” 说话间,李剑歌慢慢把脸贴了上来,待到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与李莫愁已不过须发之遥。 再稍稍靠近,就是她的嘴巴,如此近的距离,湿热的气息吐在李莫愁的脸上,让她眼前一黑,险些又一次晕倒。 但与此同时她又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刺.激,就和此前一样,足以使她酸.软难耐,内热自生,无法抵挡。 她勉强打起精神,撇过脑袋,怒喝道:“无耻淫贼!你给我滚开!” 呵斥的同时,她却对李剑歌的话语颇为赞同,想她号称赤练仙子,自问身材样貌皆为世间少有,不知让多少男人神魂颠倒。 那何沅君她也见过,不过一寻常女子,尽管也算清秀靓丽,但无论如何,都绝对比不上自己。 多年来,李莫愁除了对陆展元愤恨绝望外,同样也十分疑惑,不解他为何会选择何沅君。 此刻,被李剑歌的话语勾起记忆,一时间竟也不免认同,暗道:“陆展元,你个瞎了眼的负心小贼,当年你弃我如敝屐,可曾有过半点后悔?” 李剑歌没想到自己心里这番脱口而出的大实话,也能引起李莫愁的愁思,见她神色恍惚,可没功夫留给她伤感怀旧。 伸出另一只手来,李剑歌一手捏住李莫愁的下巴,一手如同拨.弄琴弦弹片一般,勾起她的樱红上下来回擦了擦。 这一下,顿时就将李莫愁给拉回了现实,意识到李剑歌在做什么,她脸色先是瞬间胀.红,然后由红变紫,紧接着由紫变黑。 李剑歌这么仿佛弹琴似地,拨.弄了好一会,才放开手,让李莫愁得以能够重新开口。 她死死地盯着李剑歌,用怨毒掩盖了目光里一切其他的情绪,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一字一顿道:“恶贼!你有能耐就现在杀了我,不然……” 话音未落,李剑歌陡然出手,再次点住了她的哑穴,然后俯首而上,在李莫愁惊恐的眼神之中,毫不犹豫地张嘴一咬。 不过轻轻用力,两道血痕便出现在那片白玉无暇的肌肤上,李剑歌舌尖一卷,将渗透出来的血迹吞入腹中。 嘿嘿一笑,他这才放开了李莫愁,道:“不然怎么?我这么着了,你又能奈我何?仙子啊,仙子,做俘虏就要有俘虏的样子,别自讨苦头哈!” 李莫愁整个人都快要疯了,若是李剑歌此时再解开她的哑穴,她绝对要狂喊着:“杀了你!杀你了!啊啊啊啊!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不过,李剑歌终究没有这么做,所以,她只能在心底爆炸,却不能用哪怕半个音节来倾泻自己的情绪。 李剑歌的所作所为,对她的羞辱让她愤恨,但使她更为恼怒,更无法接受的却并非仅此一点。 因为李莫愁发现,自己在方才与李剑歌接触的片刻间,除去些许的抗拒外,竟然还感受到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欢喜与渴求。 这一点,才是让她最为惊恐,以及杀意暴涨的,她在心中大叫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淫贼!可恶!淫贼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李剑歌不清楚她的想法,也不在意,身随意动,意随心动之后,他满足地笑了笑,续道:“好了,李仙子,我们走吧。” 说罢,他拉起李莫愁,不过这一回,却换了种姿势,没有采用此前那种,与她正面相对,揽腰纳怀的手法。 在李莫愁心头百转千结之时,李剑歌伸手一抄,将其身躯倒转,头朝前,腿朝后,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李莫愁只觉天地颠倒,来不及惊诧,下一刻,便被李剑歌扛着,如风般向山下飞驰而去。 第三十八章 交流论武 安置好李莫愁后,李剑歌再次回了一趟古墓,再下山时,身边又多出了两个人儿。 其中一个,便是陆无双,另一个,则是洪凌波。 三人向着山脚而来,远远便望见了在那驻留等候的黄药师。 瞥见他,黄药师迎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个恬淡静雅的少女,但见她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 这少女自然就是程英了,此时虽未长开,却已有了美人气象,看到李剑歌后,俏.脸轻霞,微现腼腆。 虽不如小龙女之清绝,李莫愁之丰.韵,却也是极美的,堪称钟天地之灵秀。 程英乃是陆无双的表姐,不过两者之性情,可谓截然不同,陆无双性子颇为跳脱,活泼可爱,而程英却是自幼便有一股温婉的气质,不骄不躁。 此时,她恭顺地站在黄药师的身后,宛若一颗青竹,亭亭玉立。 在黄药师为彼此做过介绍后,程英略带一丝好奇地打量着李剑歌,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柔声道:“见过李前辈。” 李剑歌呵呵一笑,道:“程姑娘客气〖◆,了,你看,这是谁?”话音未落,他让开了身形。 陆无双激动地从李剑歌身后钻了出来,无比欣喜地叫道:“表姐!” 刚才李剑歌回山打断她练功,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她还以为师父又要送自己礼物,途中还在暗自猜测是什么,却不料,竟是这么一个惊喜。 程英同样感到十分意外,淡静的表情一下子被打破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无双,怔怔地迎上前去,扶住了她的双臂。 她伸手捋了捋陆无双略显凌.乱的发梢,惊讶地问道:“表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陆无双双眸微润,抱住了她,回道:“表姐,我好想你,是师父救了我,不然你真的就再看不到我了。” 程英好生讶异,赶忙细声询问,陆无双简述几句,诉说了自己的经历。 这时,两人才想起身边还有人等候,忙回过神,陆无双回头抓.住李剑歌的臂膀,自豪地道:“表姐,这就是我的师父!” 程英已大致弄清楚了因果,此时再望向李剑歌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感激和亲切,又施礼道谢。 李剑歌摆手笑道:“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二人,对我这礼物,还满意么?” 程英与陆无双对视了一眼,重重点头,异口同声道:“太满意了!” 黄药师这时才弄清楚,原来李剑歌竟救下了当日被掳走的那个女.童,不由唏嘘道:“还真是造化弄人哪。” 李剑歌哈哈一笑,道:“黄老哥所言甚是,世事难料,不过,能让她们姐妹重逢,也是你我功德。” 黄药师抚掌笑道:“不错,不错,甚好!甚好!今日双喜临门,我等当开怀畅饮才是!” 李剑歌颔首应是,程英知机地朝黄药师道:“师父,我和表妹去买酒菜。” 黄药师点点头,嗯了一声,程英与陆无双携手望向李剑歌,他当即笑呵呵地道:“去吧,不必太急,你姐妹二人可以好生叙叙。” 待二人离去,黄药师与李剑歌把臂来到半山亭,入亭后瞥了眼侍立在李剑歌身侧,低眉顺目的洪凌波,问道:“这是?” 李剑歌不露声色地回道:“此乃我的剑侍,既然有幸与黄老哥谈武论道,我便让她一起来听听。” 说着,他咳嗽了一声,朝洪凌波道:“此乃天下五绝之一,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东邪黄药师,你还不快来见过。” 方才突然被李剑歌带下山来,洪凌波一直心怀惴惴,不清楚李剑歌这是要干什么。 此时闻言,听到李剑歌是要让她旁听论武,且是与黄药师坐论,当即大惊。 东邪黄药师之名,洪凌波当然清楚,此名如雷贯耳,却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还与李剑歌交好? 不过,她更吃惊的却是,怎么李剑歌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洪凌波再傻,也知道能够旁听两个绝世高手论武的机会,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为何李剑歌会把这个给自己一份? 此前一直在被李剑歌吓唬的洪凌波,顿感受宠若惊,就好像是被天降的馅饼给砸中了一样,又惊又喜,既畏惧又不安。 待李剑歌呵斥之声响起,她陡然惊醒,小心翼翼地抬头,瞄到李剑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打了个激灵。 颤颤惊惊地朝黄药师见过一礼后,洪凌波禁不住想到:“莫非,他是打了那个主意……” 洪凌波又瞧了眼李剑歌的脸,不由自主地抬手紧了紧衣襟。 黄药师扫了眼洪凌波,对李剑歌失笑道:“你这侍婢,倒是有些异于常人哪。” 李剑歌收回视线,摆摆手,道:“她就是这样的,生来便傻乎乎的,没什么脑子,黄老哥不必在意,无须理会她,且入座便是。” 洪凌波被二人的对话给打乱了思绪,回过神来,盯着李剑歌,暗生不忿,心道:“呸!你才傻!我哪里傻了?” 李剑歌自是听不到她的腹诽,与黄药师在亭中相对而坐后,便道:“黄老哥,今日畅所欲言,可不要藏私。” 黄药师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先,你刚才使的剑法,我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路数?” 话音刚落,亭外便传来陆无双的叫声:“师父,我们回来啦!” 待陆无双与程英捧着食盒与酒坛,迈入凉亭,李剑歌朝黄药师拱拱手,然后对她笑道:“来,速速在旁就座,今日.你们三个要走大运了!” 陆无双一边帮表姐摆着酒菜,一边眨着大眼睛笑嘻嘻地问道:“怎么啦?师父,又有什么好事情呢?” 李剑歌在她额头点了一下,道:“你个乖精灵,接下来我与黄老哥所言所语,务必牢记在心!” 陆无双哦了一声,乖巧地点点头,回道:“晓得啦。” 看见这师徒一幅相处融融的亲切模样,旁边的程英暗露艳羡之色,忽地听到黄药师道:“英儿,你也好好听着,若有所欲,足你受益终生。” 程英赶忙放好最后一叠小菜,然后轻轻点头,躬身答道:“是,师父。” 陆无双抓着程英的胳膊,道:“表姐,我们坐在一起。”然后又去拉洪凌波:“师姐,你别光站着,也坐下来啊!” 洪凌波被她拉着,心有所动,但不敢妄为,只抬头瞥向李剑歌,对上了他的视线,征求指令。 李剑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下巴,眨了眨眼皮之后,洪凌波这才嗯了一声,带着轻笑坐下。 见尽皆三人并排坐下,李剑歌才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抓起酒壶,为黄药师斟满了一杯酒,道:“既然黄老哥有命,我岂敢不从。” 说罢,便向黄药师细细解说起了自己的剑法,一边说着,还一边背诵起心法口诀,同时以指做剑,比划舞动。 黄药师没想到自己那么随口一提,李剑歌竟真的倾囊告知自身武功的根底,不由一惊,随即一喜。 他以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了眼李剑歌后,赞道:“李小哥之坦诚,真乃世上少有!” 李剑歌笑道:“习武之人,敝扫自珍,只能原地踏步,况且,在黄老哥当面,我又何惧于开诚布公呢?” 黄药师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地举起酒杯仰头入喉,合掌道:“正该如此,好!好!好!世上诸人,多庸碌愚蠢,又有几个能有小哥这般豪气!” 顿了顿,他放下酒杯,点头续道:“既然这般,那我也不能藏私了,今日就与你聊个彻底!” 李剑歌喜不自胜道:“还请黄老哥赐教,小弟我自当洗耳恭听。” 两人这般敞开胸怀,随即开始滔滔不绝地讨论了起来,黄药师又细细问了一遍刚才李剑歌所展示的剑法,然后道出了自己的理解。 李剑歌则不时附和称是,听到与自己所悟不同时,便出声疑辩,与黄药师你来我往,彼此愈发激烈。 以二人的武道修为,在这方世界,处于金字塔顶端,一言一语当真高深莫测。 陆、程、洪三名少女,听得是如痴如醉,只觉二人随便一句话都堪称武道至理,面面相觑间,不由异彩涟涟,很快沉湎其中。 李剑歌与黄药师从无名剑法谈起,跟着又将同样自李长庚处学来的《元罡秘法拳》说与了黄药师。 而黄药师自然毫不吝啬,自身绝技《玉箫剑法》、《落英神剑掌》等等也是细细道来。 两人不停交换着自身武学,又不断向对方倾诉自身的经验,期间若是被提点了以往的疑惑,便捧杯饮酒,暗自思索,待有了想法便又继续交流。 李剑歌自李长庚处学来的武功,与这方世界的武学,颇有异处,不尽相同,在黄药师看来十分新奇,大感惊喜。 再加上李剑歌不时将自己前世从网络上获取的那些武学理论借用而来,仿佛与其开辟了另一片新天地。 而黄药师的丰富经验,同样让李剑歌颇有茅塞顿开之感,许多以前苦思不通的地方,乍然明了。 两人谈着谈着,不知何时,谈及到《九阴真经》,李剑歌当即讲述了自己获得它的来由。 黄药师恍然道:“原来如此,重阳兄竟在活死人墓中留了后手。” 见他误会了,李剑歌嘿嘿一笑,也并没有解释这其实只是王重阳与林朝英的意气之争,并非什么后手,往事已矣,解释得太清楚也没必要。 感怀了一番故旧后,黄药师从怀中摸出两本书册,递给了李剑歌,道:“李小哥年轻有为,老夫自愧弗如,这东西便送与你吧。” 李剑歌接过一看,顿时眼前一亮,但见首先印入其眼帘的,赫然便是《九阴真经》四个大字。 他忙不迭翻看,果不其然,首页便是那梵文总纲,每一行下面,皆有汉字注解。 李剑歌不由大喜过望,须知古墓之中的九阴真经仅仅只有部分内容,其中最重要的梵文总纲王重阳并未录入。 熟读原著的李剑歌,当然清楚总纲才是真经中最为精华的,最为重要的部分,此前一直深以为憾。 此刻见到完整的九阴真经,李剑歌又岂能不喜?不过,他跟着又有些疑惑。 因为,据他所知,黄药师当年由于这本真经之故,丧失了爱妻冯蘅,悲伤之下,应当是不愿看也不愿练这绝学才是。 不过这点疑惑,他倒不好说出口,想了想,便抛之脑后不去理会。 实际上,李剑歌不清楚的是,当年痛丧爱妻时,黄药师的确因为迁怒,不想再去理会《九阴真经》。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悲伤慢慢消退后,却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武者的本性,继续钻读研习。 实在是因为《九阴真经》的名头太大,太响,任何一个有志于武道巅峰的武者,都难以自持,哪怕是黄药师,也毫不不例外。 紧接着,李剑歌又翻开另一本,发现其中却是桃花岛武功精要,囊括了“弹指神通”在内的诸多黄药师的独门绝学。 这同样让李剑歌开心不已,当即将两本书册纳入怀中,道:“多谢老哥慷慨解囊,小弟我也就不故作客气了!” 他之所以将自身武功,毫不保留地与黄药师共享,目的不就正是为此么,故而毫不虚伪地收了下来。 黄药师本就不喜俗世礼节,见状哈哈一笑,道:“与小哥相处,实乃大快之事,来,喝酒!” 李剑歌拜道:“故所愿,不敢请尔。” (再求推荐、收藏!求推荐、收藏!求推荐、收藏!因为这很很重要所以说三遍。) 第三十九章 忽而离去 终南山下集镇,李剑歌购置的庄园内,某处空置僻静的院落里,此刻却变得热闹起来。 此时,黄药师已与李剑歌相别远走,不过因为看不得陆无双与程英姐妹情深难舍的模样,便将程英留了下来。 李剑歌将陆无双与程英送回山上古墓之后,便携着洪凌波,一同来到这间庄园。 卧室内,李莫愁被以一种在她看来极其羞耻的姿态,束手半吊在床边,全身上下,被红绳缠绕,紧要穴.道全部被制,只有嘴巴能动。 这种绑缚的方式,若有个熟悉某国动作电影的现代绅士在旁看了,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喊出它的名字——龟甲缚。 李莫愁不清楚这个名词,却能深切体会到其中的羞耻,满脸涨得通红不已。 她呜呜乱叫着,却发不出什么声音,离床不远的桌子旁边,李剑歌正在翻看着一本秘籍,名为《五毒秘传》。 李莫愁号称“赤练仙子”,其“赤练”之名,除去其本身行.事狠辣恶毒之外,更因之其独门绝学——赤练神掌而得此大名。 而赤练神掌,便是李莫愁自这《五毒秘≤,传》之中,悟创得来的。 其独门暗器冰魄银针,也同样得自此书。 李剑歌此前给李莫愁搜身时,翻出这本秘籍,便趁机一观。 这《五毒秘传》果然有其独到之处,记载的武功也颇有几分精妙的道理,只是也终究并非正道,对此时的李剑歌而言,自然没什么益处。 不过,其中录述的有关各种剧毒的提取、配制和解药炼制配方等部分,倒是给了李剑歌一切启发。 李剑歌既学医术,对毒术自然也有些了解,此番阅读《五毒秘传》,到算是触类旁通。 这等秘籍,绝非古墓所传,却不知是李莫愁从何处得来。 李剑歌翻看了片刻,忽地抬起头,挥手打出一道气劲,击在李莫愁的胸前,解开了她的哑穴,想询问自己的疑惑。 感到胸前一股热流乱窜,随之开了气脉,李莫愁积蓄半天的情绪,顿时脱口而出。 只听她大骂道:“该千刀万剐的恶贼!你如此凌辱于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无耻混.蛋!你个……” 被她如此怒骂,李剑歌哈哈一笑,也不甚在意,毕竟他此前恶趣味发作,将李莫愁这般绑了,以她的脾气,岂能忍受,让她骂两句也没什么。 只是又听了一会,李莫愁却越骂越粗鄙起来,李剑歌摇摇头,忽地起身来到床边,捏住了她的下颚。 李莫愁顿时发不出声来,只能又呜呜闷叫,李剑歌说道:“李仙子还是学不了乖啊,所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个道理不懂吗?” 说罢,伸手往后一探,摸.到其背后两团丰丘之处,隔着半寸之距,运气于掌,劲力微吐。 下一刻,李莫愁只觉那两处嫩.肉上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感,又痒又疼,仿佛有万根牛毛细针在不停乱扎。 这是李莫愁从未体.味的感觉,她不由猛地瞪大了双眼! 脖颈上扬,喉头发出呃呃呃的闷.哼,片刻后,她股间忽地一湿,竟不由自主地**了。 李剑歌见了,却也并不感到意外,只低头,与李莫愁附耳轻声道:“滋味如何?李仙子,我劝过啦,别自讨苦头,你还骂么?还骂就继续来!” 闻言,李莫愁瞬间抬起头,迎上李剑歌的视线,看见他那冷峻如冰的目光后,浑身不禁一颤,随即摇了摇头。 竟然在一个男子面前露出如此丑态,这让她羞愤到了极点,却也终于生出了惧意,感到怕了,只得屈服。 做出表态后,李莫愁垂下了脑袋,不想去看眼前这个男人,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恐惧与愤恨。 同时,她也在心底为自己辩解:“好女不吃眼前亏,我不是怕了他,只是临机应变。” 李剑歌这才收回双手,但方才想要询问的心思,经此一遭,却也散去了。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突然咚咚咚响了起来,李剑歌站起身,回头一看,道:“进来吧。” 伴随着嘎吱轻响,洪凌波捧着一个食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抬头看见李莫愁的模样,目光中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不由一呆。 旋即,她反应过来,瞥了眼李剑歌,强忍住惊骇,上前道:“主人,晚餐弄好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李剑歌轻笑道:“嗯……喂你师父就餐吧。”说罢,便直接转身推门而出。 洪凌波见他就此离去,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才掀开食盒,然后走到床边,柔声道:“师父,徒儿喂你吃饭吧。” 李莫愁猛地抬头,瞥见窗户上李剑歌的背影消失,顿时喝道:“凌波!你怎么敢背叛我!还不快放我下来!” 在李莫愁往日积威之下,洪凌波面色兀地一白,双手险些一抖,将食盒仍在地上。 不过,此时李莫愁狼狈的模样,给了她几分胆气,她咬着牙,摇头道:“师父,我不敢,而且,我就算放下你,你也冲不开穴.道,跑不掉的。” 李莫愁顿时大怒,没想到这个往日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弟子,竟然也敢违命不遵了,刚想喝骂,忽地想到了什么,转而冷笑。 她扫了洪凌波一眼,压抑着怒气,讥嘲道:“好!很好!你认了新主子,就敢不把为师放在眼里是么?给人当条母狗很得意,是不是?” 听到李莫愁将自己骂为母狗,洪凌波顿时感到一股愤恨,便忍不住想要反驳。 但迎上李莫愁冷若冰霜的视线之后,却又陡然自上而下,浑身一凉。 咬了咬嘴唇,她又垂下了脑袋,心中暗骂道:“是!你不当母狗,但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比母狗又好哪里去了!” 李莫愁见她没有还口,一时却也感到颇为无趣,想到被徒弟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又不知该怒还是该悲。 过了半晌,原本准备默默承受李莫愁怒火的洪凌波,却没听到她的骂声,便抬起了头。 看了她两眼后,洪凌波打开食盒,拿出饭菜,然后道:“师父,还是吃点吧。” ………… 就在洪凌波劝李莫愁吃饭的时候,李剑歌已来到了隔壁的另一件厢房,盘坐在床铺上,很快陷入冥思。 此前与黄药师的激战,以及之后的论武,让他收获颇深,这会自要亲身验证一番。 李剑歌沉心静神,安心定气,正要搬运内力,却忽地感到胸口一热。 顿时,他愕然微愣:“这是……” 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眼前忽地大亮,尽管他并未睁眼,却能看到无尽光明,下一瞬,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从身后将他向前退去。 李剑歌眼前一晃,不由得睁开了眼,仔细一看,他却已不再身处于厢房内,四周是一片光芒如镜,璀璨澄澈的琉璃世界。 见到这幅场景,李剑歌顿时惊醒了过来,这不是当初穿越来到神雕侠侣世界之前,那所经历的那个地方么。 与此同时,一团七彩云团,自李剑歌的足底显现,飘至他身前,然后化作了一面旋转的光圈。 李剑歌脑中思绪飞转:“时间到了么?我现在已经离开了神雕世界?” 似乎在回应他的想法,那面光圈兀地一定,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虚变实,同时不断延展,光芒渐渐退去,竟露出一块大轮.盘出来。 七彩的光晕,收缩汇聚在轮.盘的中心上,然后凝结成一道光束,射.进了李剑歌的眉心,最终慢慢消失不见。 李剑歌感到脑海中一震,然后,传来了一道道信息流,顿时一怔。 良久过去,他逐渐将这道信息消化掉之后,这才大致明白了这一切究竟到底是个什么来由。 正如他刚才的猜想,的确是时限已至,李剑歌已经被从神雕世界中,脱离了出来,回到这方琉璃世界。 同时,这道信息也为他解释了这个琉璃世界究竟是什么,原来其名为“真武玄界”,乃是宇宙间最为奇特的一方天地,可以连通诸天。 不仅如此,李剑歌还从中得知,原来他自己的转生,也是由于其无意间,与“真武玄界”产生了某种交感才发生的。 现如今,李剑歌便与这方奇特的世界,产生了神秘的联系,可以借助它穿越至各个武侠相关的位面。 每当眼前这块大轮.盘发生一次转动,李剑歌就可以开启一次穿越。 此前,他正是因为在练功之际,无意中触动了与“真武玄界”的联系,使轮.盘开始旋转,这才穿越到了神雕侠侣世界。 而这一次,同样也是由于这轮.盘完成了一次旋转,才在李剑歌进入冥思的刹那,将他拉了回来。 当李剑歌将这些消化之后,一个光团又从轮.盘的中心飘了出来,缓缓飞抵李剑歌身前。 李剑歌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但光团却瞬间没入了他的胸口。 李剑歌感到胸口一热,忽地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来,五指微张,那光团便又立刻浮现在了他的掌心。 李剑歌已然清楚,这一个光团,就是开启神雕世界大门的钥匙,只要下一次轮.盘旋转时,他将这个光团摁入这个轮.盘中心,就可以再次进入。 获知这个信息之后,李剑歌不由松了一口气,方才提起来的心思,放了下来。 跟着,他往那轮.盘看去,但见其边缘正有一圈黑带在跳动。 黑带旁,则是如同钟表一般的刻度,不过密密麻麻,却要远超钟表了。 李剑歌盯着那黑带看了片刻,发现其每次跳动,都只有一个刻度,而间隔,约莫有他差不多一个匀速呼吸的时间。 整个轮.盘由中心的一个实心圆,以及外部的一圈圈的十二个圆环组成,每一个圆环上,都有这么一条黑带,都有着刻度。 李剑歌心想:“看来,当这一圈圈黑带跳动到中间的圆心时,就应该可以进行下一次轮转穿越了。” 叹了口气,李剑歌收回掌心的光团,然后拿住胸口,按照方才信息中的提示,默念离开。 无尽的光明再一次大亮,李剑歌眼前又是一晃,下一刻,便闻到一股药香。 环视周遭,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印入眼帘,此时此刻,他不就正站在他穿越神雕世界之前所处那间药房之中么。 怔怔地望着前方,李剑歌呆愣半晌,陡然间忽地想起了什么,双手探入怀中一摸,掏出了两本书册。 这两本书,正是黄药师赠与他的九阴真经以及桃花岛武功精要,看到它们,李剑歌才吐了口气,安下心来,嘀咕道:“还好,还好,都还在。” 回过神以后,李剑歌收起秘籍,再往周围一看,忍不住再次幽幽一叹,生出恍若隔世之感,紧接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四周的场景与穿越前,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穿过窗户,瞥见日头,竟也与当日穿越之前一模一样。 待看到药台上,那口仍旧冒着热气的药罐后,李剑歌终于确定,他在神雕世界呆了那么久的时间,但这边,却还是他当时离开前的那一天。 短暂的惊讶之后,李剑歌很快镇定下来,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两方世界的时间流逝,是不一样的,那么……” 他忽然又摇了摇头,失笑道:“算了,想太多也是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剑歌却是想到了,既然他在神雕世界过去那么久,回到这边还是离开时的那个时间点。 那么,如果下次再去神雕世界时,那边会不会过去很久呢,还是说,会和这边的情况一样,也仍旧停留在他离开之际的时间呢? 只是这般胡乱猜想终究也没什么作用,只有等下次穿越,才能亲身验证一番了。 李剑歌脑中接连闪过小龙女、陆无双、李莫愁,乃至洪凌波、程英的面容,抿了抿嘴,负手转身,大步迈开,走出了药房。 (继续求推荐!求收藏!乘以三) 第四十章 山林遇奇 日月轮转,白驹过隙,距离李剑歌离开神雕,回归涧潼山之日,又匆匆过去了数月光景。 某一日夜间,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宣告了寒冬腊月的降临。 大雪一连下了十天十夜,为整座大山,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新装,已无处不是白雪皑皑,北风呼啸,酷寒之下,可谓冰天冻地。 尤其是在往西北方向蔓延的深山老林中,那尽是茫茫一片,在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森林所覆盖下的山岭之巅。 穿林过岭的山风,凄厉狂叫,连绵不绝宛若鬼哭狼嚎。 等闲之人若被这么一吹,便好似那寒光闪闪的刮骨钢刀加身一般,冷得剔皮削肉、割心切肺。 夕阳西下,大山深处渐渐变得幽暗起来,黑夜深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地间一片寂静,万物噤声。 黑压压,空洞.洞的密林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疾奔飞驰。 突然间,猛地一声“呜嗷”兽吼响彻山林,紧接着,雪地中两头斑斓猛虎咆哮扑出,但见两对大眼似铜铃一般,卷起一股浓臭腥风。 只是,这两头大虫虽然气≮,势惊人,吼声震天,但其中满含仓皇之意,身形忙不迭地向西飞窜,似乎在逃躲着什么。 虎吼声刚落,又是一声尖锐的长啸冲天,紧随两虎,森林里竟冒出一条黑凛凛的大汉,赤手空拳,跨步追逐。 原来,这两头身长近两丈,雄壮至极的猛虎,竟是被这个大汉追赶得慌忙逃窜! 雪地里,两虎一人,一前一后,踏出块块脚印,两头猛虎虽然身躯极大,速度却丝毫不慢。 只是奔跑了一阵,却始终也无法甩脱身后追着的那名大汉。 那大汉步子一迈就是三四尺,两条腿如风火轮一般疾行,与两头猛虎之间的距离显然是越拉越近。 眼见如此,其中一头猛虎便咆哮着回头,跃身向那大汉扑去。 猛虎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大汉,带起一阵骇人威压,大汉不仅不惊,反而哈哈大笑,嘴里喊道:“你这虫子,终于不跑了。” 说着,他不躲不避,正面迎着虎扑,抡起一对风车样大的铁掌,狠狠拍出,抽向猛虎双耳。 如此一下拍出,竟凭空带起一股凛冽急风,呼啸作响,这头猛虎反应相当机敏、行动迅捷,一掉头,就想避让。 但猛虎却根本躲避不及,声音未落,大汉的双掌就已经印在它的脑袋上。 似这等成了年的大型猛虎,本是头坚骨粗,质量一般的刀剑劈它脑袋的话,一个不小心,蛮力用得过大都可能被磕断。 但就在大汉双掌拍中这猛虎颅骨的刹那,它的头颅两侧,竟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深达寸许有余的凹陷。 就好似孩童做游戏捏泥巴一样,虎头被拍出了两个清晰的掌坑。 哪怕是如此猛虎,面对这般伤势,也同样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立刻就跌落在地,挣扎片刻便一动不动,死了个干净彻底。 原本跟在其后扑来的第二头猛虎见状,大吼一声,马上掉头便奔,却被大汉飞身上去抓.住尾巴。 这大汉抓.住虎尾,立刻发劲,手掌似铁钳般用力一握,捏得第二头猛虎吃痛不已,连声怒吼,扭身想咬噬反抗,却毫无用处。 大汉嘿嘿一笑,捏着尾巴用力一甩,将这数百斤的猛虎往旁边一块人高的巨石上摔去。 随着“啪嗒”一声,第二头猛虎也在瞬间紧随其同伴的命运,脑浆迸裂而死,陷进雪地,再无动静。 不过瞬息之间,一场精彩、短暂而又惊心动魄的人虎大战就此结束。 而那力毙二虎的大汉,此时才停下.身形,显露出容貌。 其五官棱角分明,杀气凛然,不是李剑歌,又能是哪一个? 数月过去,他身形愈发雄壮健硕,浑身肌肉虬结,筋骨如龙,整个人就好似钢浇铁铸的铁塔雕像,蕴藏着无穷神力。 脸上不知何时,却是蓄起了满面虬髯,显得粗狂了许多,身上布料稀少,还有不少破损,有枝桠刮拉的痕迹,显然是在山野之间呆了许久。 却道他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原来,回归涧潼山后,李剑歌的心境经历短暂的惘然期后便很快安定下来。 随后,他便心无旁骛,日夜潜修,开始专心致志研习《九阴真经》以及桃花岛诸般等等武学精要。 结合当日与黄药师的论道,李剑歌大有所获,功力也愈发精进,堪称一日三涨。 数月后,他终于堪破了许多此前摸不着头脑的武学关卡,看到了更上一层楼的道路。 只是,那份笼罩在前路上的迷雾,他却仍旧并能彻底肃.清拨开,功力尽管大进,却终究差了那么一份契机。 李剑歌能清楚地感觉到,只要自己能够触摸.到这份契机,那么打通生死玄关,勾连天地之桥,迈入下一个境界,跃升先天便立时可成。 恰巧此时凛冬降临,李剑歌心血来.潮之际,便决定直入深山,想在山林深邃幽处,找到可以帮助自己突破的那份契机。 涧潼山位于四县交界之处,看似广大,但其实,却也不过是其身后山脉,在南山郡的一部分延伸罢了。 其主脉,名为“虬龙山”,横跨三州十八郡,绵延两万里余,可谓无边无际。 这样一座庞大的山脉里,自然蕴含.着无穷的机遇与宝藏,同样也有着难以揣测的危机与险阻。 而无论是珍宝秘藏,还是危机险阻,对于一个有志于巅峰的武者来说,都是可以用来磨砺精神,捶打意志的助力。 此时,已是李剑歌深入山间的第五天,他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约莫行了两百多里。 今天一大早,雪停了之后,李剑歌迈出暂时寄身的洞窟,在外游走探寻之时,看见了这两头猛虎出来捕猎。 此前的连日大雪,让山中诸兽匿迹,李剑歌不得不一直以采集的山果地珍为食,虽然也同样美味,却终究难沾荤腥,没有肉味。 待见到这两头猛虎,李剑歌大喜过望,当即便扑了上去。 不知是感受到了李剑歌的惊鸿气势,还是单纯因为久居深山,对人类陌生的缘故,总之,这两头猛虎居然十分机敏地转身便逃,没有送死。 由此,引得李剑歌尾随追击,山间地势崎岖,密林阻路,尽管李剑歌轻功卓绝,却也耗费了好一番功夫,追到这才得以捕杀。 可怜这两头山君,本是横行无忌的大虫,出门却没看好黄历,被李剑歌盯上,由猎手变成了猎物,双双身死。 抬头望了望,这一会,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解决战斗很快,但之前的追击却花费了李剑歌太多时间。 李剑歌立时明白,今天也就只能继续滞留于此了,好在他也没有具体目标,倒也不着急。 脚一颠,掀起地上的虎尸,他一手一个,扛在两边肩膀上,向栖身的山洞走去。 那山洞其实离得并不算太远,也就四五里之距,只不过先前两头老虎借助山势,东躲西.藏,李剑歌跟着绕了很多圈子,才浪费了时间。 说是山洞,其实就是一个背风的山坳,抵临一面山壁,仅仅稍微深了一些,有约莫六七丈的凹陷。 李剑歌回到山洞,放下虎尸,跟着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又跑出去搜刮了一些干柴。 当他做完这一切后,整个天地之间,就彻底黯淡下来,变得漆黑如墨。 李剑歌首先生起篝火,然后倒扛一头虎尸,并没有着急剥皮,却是先割开喉咙,对嘴灌了几十口腥热鲜暖的虎血。 这等猛虎,气血充盈无比,远超人类,此时刚死不久,热血尚温,于习武之人而言,最是补益。 现下条件简陋,李剑歌便这样直接开喝,倒也没多少讲究,顾不得茹毛饮血了。 片刻后,最后一滴热血饮尽,李剑歌这才开始剥皮。 一只搞定,另一只,照样处理,待全都剥下虎皮,内脏掏干,火堆也已烧得大旺,李剑歌便撕下两条虎腿,架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李剑歌对口腹之欲比较讲究,出来打猎也不忘随身带着各种香料、盐巴,不一会,虎腿就烤得滋滋作响,香气扑鼻。 虎肉烤熟后,李剑歌大口上下开合,就像铁闸一般嚼动吞咽,很快就将两条虎腿啃得干干净净。 肉啃光,骨头他也没放过,直接双手掰开,对准断处,轻轻一吸,骨髓便尽数纳入腹中。 就在他干掉两支虎腿,终于满足了自己那数日没沾肉味的肚皮,感到颇为舒爽之际,李剑歌突然听到坳口外,传来唧唧吱吱的叫声。 李剑歌闻声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脑袋,正眨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原来是只猴子,李剑歌微微一安,却不敢放松,这小东西竟能逃过他的感知,突然出现,绝对没那么简单。 那小东西迎上李剑歌的目光,和他对视了片刻后,忽地蹿了进来,在他三尺之外停下。 然后,竟指着地上的虎尸,抓耳挠腮,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就好似在与他说话。 李剑歌这时,才得以窥其全貌,但见其浑身毛发金黄,没有一丝杂色,体型约莫一尺来高,指抓尖锐,同样金黄的尾巴约有体型两倍那么长。 这是什么猴子?李剑歌不由微楞,这种猴子,他从未见过,看起来有点像金丝猴,但金丝猴却不可能连脸上都这般金黄。 这小东西乱叫了一会,见李剑歌不为所动,便又掏了掏腋下,忽地又往外蹿去,不一会,捧来一堆通红的野果。 将这些野果放在李剑歌身前,它又指了指那虎尸,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 这时,李剑歌隐约明白了它的意思,问道:“你想跟我换肉吃?”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之后,李剑歌不禁失笑,心中自嘲:“我也是傻了,难道这小家伙,还能听懂人话不成……” 谁知下一刻,让他大跌眼球的事情发生了,那小东西居然真的双爪合拢,朝他点了点头,短暂的“吱”一声,就好像是在抱拳应答。 李剑歌不由自主地傻眼了,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见它还瞪大着眼睛在看着自己,便道:“那你吃吧。” 得到他的答复后,那小东西立刻裂开嘴角,似乎是在笑,然后把地上的野果又向他推了推。 然后,它才扑到虎尸旁边,双爪一伸,那虎首便被它掏出一个洞来,它随即探过嘴巴,对着那洞口,开始吸食脑浆。 李剑歌啧啧称奇,仔细翻检了脑中的记忆,忽地拍掌一叹,终于想起了这小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长庚当年教他识文断字之时,除去经史子集外,还让他看了不少异志杂谈,其中有一无名氏所作的《奇闻广见》之中,有这样的一个记载。 有兽焉,曰猱,小而善缘,利爪。 虎首痒,辄使猱爬搔之,久而成穴,虎殊快,不觉也。 猱徐取其脑啖之,而以其余奉虎。 虎谓其忠,益爱近之。 久之,虎脑空,痛发,迹猱。 猱则已走避高木。 虎跳踉大吼,乃死。 眼前这个小东西,不就和那杂书之书所画插图中的异兽“猱”几乎一模一样么? 利爪长尾,喜食虎脑,通体金黄,不染杂色,尽皆对得上来。 认出这小东西的跟脚后,李剑歌不由颇为惊讶,他原本以为那闲书中所录述的不过是神话奇谈,只当小说来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更没想到的是,这小东西竟如此通人性,其表现,与那神雕世界中的神雕,也不差多少了。 李剑歌视线不离这只小东西,眼角瞥见它推过来的野果,便顺手抓起来,用余光看了看,有点像是野柿子。 从怀里摸出一个口袋,打开后,展出一根根银针,李剑歌捏起一根,往果子上插了下,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毒,李剑歌放下心来,刚好他吃了一大堆虎肉,嘴巴里有些干涩,正可拿这野果来润喉。 尽管不认识这野果,但虬龙山无比广大,物种丰富至极,有些他从未见过的产物,最是正常不过,既然没毒,李剑歌毫不犹豫地就吃了一个。 李剑歌轻轻.咬破果肉,感受着汁.液在口腔内爆开的湿.润之感,点点头,他正要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下一秒,却忽地脸色大变! (求推荐票,求收藏啊!大家把票砸过来吧!拜托了) 第四十一章 终得突破 在咬破野果的瞬间,李剑歌发现根本无须他用力咀嚼,随之便感到其汁肉竟直接如流水般淌入喉咙。 下一刻,一股热流在他的腹部涌现,燥热感紧接着弥漫至全身,李剑歌感到自己浑身的气血都仿佛沸腾了起来,不由脸色大变。 这股热流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李剑歌几乎来不及反应。 他在短暂惊讶后,忙不迭盘坐在地,开始凝神敛气。 此刻,若有另外一个人在旁观看,一定会为李剑歌的模样惊诧不已,目瞪口呆。 只见片刻之间,他的脸上,便已赤红如血。 这种红色,就仿佛印染的一般,是常人绝对不可能有的脸色,简直好像是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 而且不仅他的脸好像被点燃了起来,他的身体同样开始蒸腾起一股股烟气,数息之间,额头便渗出了滴滴豆大的汗珠。 片刻后,李剑歌猛地睁开双眼,瞪大了眸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然后他一把抓起地上剩余的野果,全部囫囵吞枣一般塞进了嘴巴。 自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了反应,只静∮,默入定,无声无息,好似睡着了。 只有从他那不时颤动的表情,以及那始终赤红的脸色,才能看出他的身体内部,绝不平静,正在经受一场翻天覆地的极大变化。 李剑歌的动静惊醒了正痴迷于挖食虎脑的小金猱,它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睛之中,满是疑惑。 挠了挠后脑勺,小金猱忽地眨巴着眼睛,又蹿向了另一头虎尸,停下来,再次瞥了眼李剑歌。 当发现李剑歌不为所动,仍旧双眼紧闭之后,它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狡猾笑容,舌头舔.了舔上下嘴唇,朝虎尸伸出了手臂。 坚硬如铁的猛虎颅骨,在金猱的指甲面前,宛若稀泥豆腐,随意便被捅开了窟窿。 小金猱做贼一般将手指探入其中,摸出一团脑浆,然后就这样一边用余光盯着李剑歌,一边继续着它的饕餮大宴。 当吃完这头虎脑后,小金猱拍了拍肚皮,轻轻打了个饱嗝,然后跳到篝火旁边,枕着一根干柴,伏卧下来。 入睡前,它最后斜着眼睛扫了眼仍旧不动如山的李剑歌,这才龇了龇牙,缓缓合上眼帘。 夜色漆黑如墨,漫天星斗闪烁,就在这澄澈的夜色下,山洞内就此沉寂下来。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之时,李剑歌猛地睁开双眼,眨眼间,他便跃出洞口,跳上一棵大树枝头,感到胸中气息鼓荡,随之仰天长啸! 这啸声响彻天地,悠久绵长,直冲云霄,声浪滚滚荡开,卷起一阵疾风,吹起一团团积雪,与根根枯枝。 直到李剑歌收声闭口,这啸声也未彻底消散,直到传开足足有十余里方圆,才渐渐淡去。 如此一啸后,李剑歌方胸口的气息,方才平复下来,顿时神清气爽。 站在枝头,俯视雪地,远眺高山,此时此刻,在李剑歌的眼中,这世间万物,又有了一副新的模样。 不用刻意去感知,周.身之外,那堆积的冬雪,那沉寂的树木,那在雪堆下窜行的地鼠,乃至于每一颗干枯了的杂草,都尽数清晰地印入脑海。 以往空空荡荡的空气之中,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多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李剑歌知道,那就天地间,万物弥散的元气。 这元气来自于天边,来自于地底,来自于每一个生物,每一株植物,飘飘渺渺,不可捉摸,却又切实存在。 李剑歌能感受到,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这些元气,并清楚地察觉到它们运动的轨迹。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确定,自己果真成功打通生死玄关,搭起天地之桥,突破到先天之境。 李剑歌不禁喟然一叹,没想到,此前漫步山野,遍寻不得的契机,竟突然间,就这样直接送上了门来,真是世事难料! 原来,昨夜吞服下小金猱拿来的那些野果后,李剑歌感到一股股热流蔓延至全身,慌忙之际,不禁以为自己中了连银针都检测不出来的剧毒。 但是当他打坐调气,想要运功逼毒之时,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剧毒,他并未感到任何毒素对身体的破坏。 那一股股热流,分明与他服食那些灵丹妙药之后的效用几乎一模一样,仅仅是强度上要厉害了许多。 定下神来,李剑歌顿时有了猜测,这哪里是什么普通野果,显然是某种他不知道的天材地宝。 于是,他尝试着按照以往的方法去引导这些热流,正如所料,很快便成功了。 当他将这些热流一股股,慢慢导入丹田之后,他感到自己的眉心逐渐开始发.涨,自己的心海开始躁动,他当即明白,契机已至! 果不其然,当最后一股热流被引导吸收掉,刹那之间,李剑歌眼前,耳边仿佛猛地炸开了什么,眉心剧跳。 下一刻,整个人都感到一股麻麻的感觉由内而外,喷薄而出,眉心一开,随之醒转,就此成功突破。 回想到这里,李剑歌忍不住摸了摸眉心,并没有任何异样,还是一如往常,平平坦坦的。 摇头失笑,李剑歌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眉心大开,紫府存神’,并不是真的在眉眼之间开个洞口,呵呵……” 就在这时,似乎是被他的啸声所惊动,天边突然传来一声清唳长鸣,却是一只苍鹰飞上了云巅。 李剑歌不由抬头望去,想要欣赏下雄鹰之姿,极目之下,常人看来小的如同黑点一般的鹰身,在他眼中却清晰无比,就仿佛尽在咫尺一般。 突然,一道闪光自鹰身上反射而来,李剑歌微微皱眉,却是发现在那只飞鹰的右爪上,套着一个金色的圆环。 李剑歌立刻反应过来,这只飞鹰不是野生,而是有人豢养的猎鹰。 耳旁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李剑歌侧目望去,发现那只小金猱不知何时,又蹿到了自己身后,正朝着天空,龇牙咧嘴,一幅凶狠模样。 这小东西好厉害!李剑歌发觉自己突破到先天之境后,竟仍然感知不到它的动静,不由得心中一凛。 不过,当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发现它在死死盯着的正是那只猎鹰后,李剑歌不禁讶然。 当感受到李剑歌的视线后,小金猱转头头来,一手指那猎鹰,一手胡乱比划着,嘴里叽叽喳喳,似乎在对他说什么。 李剑歌别扭地盯着它看了一会,竟也隐约明白了它的意思,迟疑地问道:“你是说那只猎鹰,是来抓你的?” 闻言,小金猱用力拍了拍身下树枝,然后跳起来翻了个跟头,咧着牙齿上下不停咬合,用力地点了点头。 远处林间,忽地传来簌簌的响动,李剑歌旋即住口,转过视线,循声望去,隐隐见到了一道道人影。 那小金猱也发现了这些,忙不迭地伸出爪子抓.住李剑歌的裤脚,把他向后拉扯。 这小家伙要自己跟着它逃跑?李剑歌明白过来,朝它摇摇头,轻笑了一声,道:“不必逃跑,我保护你就是了!” 他已看得分明,来人有十数个,其中武功最高的,也不过“炼筋调气”的水准,而且行走之间,气息有不少地方,都显得颇为紊乱。 这等功力,较之他昨夜突破之前,还要差一些,如今他已晋升先天高手,在这等人面前,怎能面都没碰到,就落荒而逃。 见他不为所动,小金猱登时急得手脚乱跳,抓耳挠腮,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死死抓.住他的裤脚,缩到了他身后。 那些人影跑得极快,不一会,就冲出了密林,看见李剑歌后,面面相觑之间,立刻围了上来。 为首的,乃是一名身形削瘦的汉子,正是其中那武功最高的那个。 这汉子走到李剑歌身下丈许外,抬头仰视,扫了他一眼,瞥见他足底轻点的那条细枝,瞳孔一缩,脸上原本急切的表情微微收敛了一番。 然后,他朝李剑歌拱手叫道:“敢问是哪位高手当面,桃神教分水坛韦陀香有礼了!” 韦陀香这个名头,李剑歌从未听过,并不认识,但是这名头最前边的三个字,却足以让原本浑不在意的李剑歌,脸色顿时微变。 桃神教!李剑歌马上想起了李长庚曾经对他做过的介绍:“越州境内,值得注意的高手和势力不多,但有一个势力,你绝对不能轻视,日后若是有机会得见,在实力足够之前,千万不要去招惹。不然,陷入险境,难得什么好下场,切记切记!” 李剑歌记得清清楚楚,昔日李长庚所说的这个绝对不能轻视的势力,便是这桃神教! 桃神教,发迹的时间极短,十五年,仿佛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一般,出现在越州武林,并随之迅速发展壮大。 越州下辖四郡,其中南山郡位于州内西南方向,其东北方向是新丰郡,其正东、东南则分别为阳都、建平二郡,此二郡临海,也最为荒僻。 新丰郡乃是越州之内,仅次于南山郡的繁华之地,当年,桃神教首次现身,便是在这新丰郡之内。 十五年前,新丰郡内原本有一派三帮之说,指的是当地武林中,实力最强劲的四个势力。 所谓一派三帮,便是青涛剑派,怒焰帮、白.虎帮、海山会。 在桃神教现身之前,这四个门派帮会,就是新丰郡境内,最值得一提的势力,每一家都有先天高手坐镇。 但当桃神教出现之后,仅仅不过一夜的功夫,就将海山会满门尽灭。 自海山会帮主独孤海以降,其上下帮众、仆役,男丁合计总共七百三十三口人,无一生还。 据说,当日海山会驻地之内,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帮主独孤海以及其七个兄弟的头颅,被悬在大门之前,死不瞑目,目眦尽裂。 而之所以提到男丁,却是因为尸体里没有一个女人,无论是独孤海的妻女,还是海山会内部侍女仆婢,尽皆被掳掠无踪。 可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消失世人眼前,自那一日以后,就再没出现过。 数日后,又灭怒焰帮,诛其满门男丁九百八十二口,悬帮主郑龙之首与门前,内外女性同样无影无踪。 再然后,就是白.虎帮,最后则是青涛剑派,无一例外,全是如上的结局。 短短数月之间,桃神教从出现,到壮大,再到一统新丰郡武林,速度如雷霆电掣,仿佛在整个越州砸下了一颗惊雷。 更让人吃惊的是,原本朝廷中有“天门”、“神门”这两个组织,专门负责追缉武林案.件,执法如山,狠辣无情,天下间几乎无人不知其威名。 但是,在桃神教崛起后,这两个组织,仅仅只派了一对捕快来到新丰郡调查,不久就离去,然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这件事情。 自那以后,越州境内的江湖人士,在目瞪口呆之后,只得惴惴不安窥视着新丰郡,生怕桃神教再度出手。 不过,在朝廷的捕快离去后,桃神教却也安定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开拓地盘,却也不知为何。 这十五年间,很少再传出桃神教的动静,李剑歌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虬龙山中,遇到了这样一群自称是桃神教的人。 就在李剑歌回忆之时,瞥见李剑歌脸色的变动,那名为韦陀香的汉子,不由微微一笑,抬起手,正要继续说话。 突然,自李剑歌身后蹿出一道金影,正是那小金猱,它身形疾掠,挥舞着利爪,直接向那韦陀香抓去。 (继续求收藏!求推荐!!)(非常感谢“书友140509184656991”的打赏。) 第四十二章 雪地激斗 眼见小金猱飞扑而来,那韦陀香却不惊不惧,反而欣喜大叫:“火眼金猱!哈哈,来的好!” 话音未落,但见他袖口微抖,甩出两柄奇门兵器,正是桃神教的独门兵器——桃花刺,一手一只,矗立等候。 转眼间,小金猱便已扑至韦陀香,眼看就要一抓挠破他的脑门。 却见韦陀香忽地一个踏步,身形以一种奇特的角度,扭曲偏转,立刻便躲开了这一抓,然后手中的桃花刺轻轻一点,便点在了金猱的爪间。 李剑歌这时才回过神来,看见韦陀香的这一躲闪,暗道:“桃花迷踪步,竟然真的是桃神教的人……” 就在韦陀香动手后,他身旁其他人也随之攒动,暗暗呈一个圆角,围上了李剑歌。 李剑歌眉头一紧,跳下了树梢,这些人连忙闭合阵势,将他包围在正中心。 这时,那小金猱已与韦陀香交手了数招,却显得徒劳无功,始终不能突破他的防御圈。 不仅如此,反而被桃花刺一次次点中之后,小金猱都吱吱乱叫。 韦陀香挥舞之间,有一道道粉雾飘洒【,,小金猱尽管尽力避免,但每一次被点中之际,受痛下,口鼻开合,都难免吸入一些粉雾。 眨眼间,那小金猱便已晕晕转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显然,这粉雾是迷.药之类的东西,再这么下去,它很快就会倒地。 见状,李剑歌心头一震,顾不得再犹豫,立刻挺身,就想要上去救它。 看到李剑歌有所异动,围着他的众人便立刻拔.出各自的兵器,再次抵近了三尺。 其中一个面色白净的汉子喝道:“桃神教办事,不想死的,就赶紧滚远点,不然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李剑歌双眸一冷,内里已动了杀心,或许桃神教势力的确强大,但这几个小喽啰也敢对自己无礼,他岂能放过。 更何况,若是没那小金猱,自己也没有这次的顺利突破,既然如此,那金猱便于他有恩德。 尽管不知这桃神教为何要抓它,但无论如何,却也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了。 一念至此,李剑歌先手一挥,喝道:“给我滚开!”说话间,已是瞬间消失在原地,合身扑上。 那群包围着他的桃神教徒,在开口之时,便已全神戒备,此时见他一动,立刻便迎了上来,然而下一刻,却忽地感到眼前一花。 为首的白净汉子视线一闪便已丢失掉李剑歌的身影,心头顿觉不妙,微微张嘴,刚想大喊出声以警示其他人。 然后,便感到一股沛然大力直击在侧胸,自己护身的真气刹那之间便被击散,想说的话便又吞了回去。 噗!口中吐出一大坨凝滞的血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呆滞片刻后,直愣愣倒地。 却是在转瞬间,其体内的五脏六腑便已被彻底击碎。 大伏魔拳!李剑歌一招既出,便是豁出全力,直接使出自己现在掌握的,攻击力最强的拳法。 他如今兼修《游龙掠影》、《横空挪移》、《螺旋九影》以及桃花岛轻功,虽然尚未至炉火纯青,融会贯通之境,却也堪称登堂入室。 这些武功,尽皆堪称世间一等一的轻功身法,李剑歌兼收并蓄,身法水准又岂能是这些桃神教的喽啰小卒们,能够想象的。 在出手的瞬间,他身形闪动,便立刻隐没到了那白净汉子的侧面,刚好借助他的身体,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他那白净汉子自身,则因为短暂的视觉错乱,而陷入了盲区,根本无法即时发现他,又如何抵抗得了。 这样一来,在这些人眼中,李剑歌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当他击毙那白净之后,再度现身,便宛若戏法一般,其他人根本搞不清来由,只觉眨眼之间,李剑歌消失又出现,然后自己的同伴便已倒地。 霎时间,这些桃神教徒目光里显现出好像仿佛见鬼了似的表情,原本气势汹汹的神情,不由得一滞。 但是,他们的身体却并未及时反应过来,仍旧保持着包围合击的态势,继续前行。 而李剑歌当然也不会给他们得以反应的时间,在击毙白净汉子后,二话不说,直接立刻扑杀过去。 只见他脚步一转,就如使出了分影变化之术一般,身形晃动,转瞬之间,四周便已满是人影,就好像是美猴王拔毛一吐,就是万千猴兵。 却是李剑歌的速度太快,身法转动太急,以至于短时间内,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表现出了此等好似法术变幻的效果。 在众桃神教徒尚且分辨不出,究竟哪一个影子才是真身的功夫,这些残影便已如镜花水月一般,全部消散无踪。 下一瞬,李剑歌在三丈开外现身,稍作停歇后,便直扑韦陀香与小金猱。 直到此时,他身后那些桃神教徒才有了反应,从离那白净汉子最近的一人开始,接二连三,所有人,都猛地吐出一大口夹杂着黑色血块的鲜血。 噗哧哧!洁白的雪地,半息之间,便浇上了一道道血痕,随即倒下了十余具五脏俱裂,六腑尽碎,死不瞑目的热血身躯。 韦陀香本欲最后一击彻底擒下小金猱,为声所震,余光瞥见这一切后,脸上登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见到黑影闪动,立刻收回打向小金猱的桃花双刺,想也不想,直接甩手向身前射去。 与此同时,他身形暴退,口中大叫道:“慢待!慢待!我有话说……呃…呃……” 话还没说完,他胸前一痛,气息猛地一滞,话音变成了干涩的嚎叫。 韦陀香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他自己甩出的那两根桃花刺,不知何时,赫然已插在他胸口。 然后,他感到眼帘止不住地向下垂去,陷入无尽黑暗前,眼角似乎瞥见了一抹冷冽无情的目光,再之后,他就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剑歌一脚踢开韦陀香的尸体,紧接着,一道凄厉的鸣叫,从天而降,向他头顶袭来。 李剑歌还未动作,便见一道金影瞬闪向上,随即便是一声惨叫,一道血箭飞射。 定睛望去,只见却是先前那只在天飞翔的猎鹰,在自己的主人死后,疾驰而下想扑击李剑歌,却被那小金猱一抓给切断了脖颈,尸首分离。 解决掉猎鹰后,小金猱转身向李剑歌跑来,靠近时向上一蹿,李剑歌不由张开怀抱,它便落在他的胸前臂弯中。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生死斗,就此结束,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与纠缠,你死我生,尽显江湖武林的残酷。 李剑歌抱住小金猱,见他一幅奄奄一息,精神不振的模样,脸上不时闪过一道道妖冶的粉红色。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桃神教的独门秘药,醉红迷人香。” 李剑歌赶忙一手抱住小金猱,蹲下.身来,另一只手朝韦陀香的尸体上摸去,摸了摸,不一会,掏出了一本书册与两个药瓶。 就在他正要细细分辨,看看哪瓶是解药的时候,李剑歌忽地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给紧紧抓.住了一般! 意未至身先动,李剑歌向前一倾,马上使出蛇行狸翻之术,在雪地中连滚了数下,直接扑出十余丈远。 咻!咻!咻!下一秒,但见空中划过三道黑影,直愣愣钉在他之前所处的位置,却是三支箭簇。 这三支箭簇落下后,尾羽还在不断颤动,显现出它们强大的劲道。 李剑歌停下.身,回头望去,心头一阵发凉,他现在可还没生出护体罡气呢,这要是被射中了,还不立刻就是三个窟窿。 不过,现在可不是能耽误功夫的时候,李剑歌按下心头余惊,向远处山林望去,顿时对上了两道冰冷的眸子。 但见百余丈外,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正缓缓放下手中的铁胎弓,正是这三支利箭的主人。 迎上李剑歌的视线,那大汉冷笑一声,朝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紧接着,自大汉身后又走出了一名带着赤鬼面具的男子,与那持弓大汉一个眼神对视后,便立即朝着李剑歌,疾冲而来。 只见一个呼吸间,这面具男子,便与李剑歌拉近了二十丈的距离,就仿佛使出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一般。 看到这两个人的瞬间,李剑歌的眉心便警兆大冒,此刻见状,瞳孔更是随之一缩! 看不出深浅!至少是一个先天高手!很可能是两个,一人可敌,四手难挡,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远程的神箭手。 不是对手!在十分之一秒内,李剑歌心中便意识到了这些。 二话不说,他直接将从韦陀香身上搜出来的物件尽皆纳入怀中,然后死死抱住小金猱,转身便逃。 在他跑开的瞬间,空中再次响起呼啸声,又是三支利箭袭来,李剑歌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寒意,运劲于足,身形向上一蹿,使出了横空挪移。 身子在空中几个折跃,瞬间摆脱了这些利箭的轨迹,李剑歌还不得喘气,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咦!小子轻功不错嘛!” 马不停蹄,脚下继续狂奔,李剑歌扭头望去,只见那赤鬼面具的男子已追到了自己身后五丈开外,正面露讶色地打量着自己。 听到他的声音,李剑歌立刻确认,此人的确是个先天高手,因为只有先天高手才能不怕泄气,运功的同时还能说话。 李剑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回话,他此刻才刚刚晋升先天,还未曾行过大小周天循环,可还不能如此。 李剑歌很清楚,自己要是回话,肯定会泄漏内气,那转眼就能被对方追上。 得不到回应,那带着赤鬼面具的男子也就不再多话。 两人一前一后,李剑歌死死地拉开五丈之距,始终没让他再拉近半分,很快,他们就跑出了百多丈,来到另一边的密林。 李剑歌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那带着赤鬼面具的男子稍稍迟疑,回头望见那持弓汉子也跟上来后,才跟着冲入。 正因这样一个短暂的迟疑,带着赤鬼面具的男子便又与李剑歌拉开了数丈的距离。 但密林中复杂的地形,也拖慢了李剑歌的速度,他再次回头望去,见那面具仍旧紧追不放,顿时一怒。 此时,他胸前忽地一热,传来“真武玄界”的提示,那轮.盘已转动完毕,可再次开启穿越之旅,转怒为喜,他刚想直接开启穿越来躲避追击。 但转念想到:“就算现在进去了,下次出来也还是这里,到时岂不更加慌乱,而且这般逃窜,太过憋屈,我又怎么忍下这口恶气!” 忽然,他眼前闪过前两日在这附近转悠时,发现的一个地点,心头立即有了定计。 身形一转,李剑歌再次加速,向密林以西疾蹿而去。 那面具男子一楞,也随之跟着转向,又厉声喊道:“小子,你胆敢招惹我桃神教,注定死无全尸,再怎么跑也没用的!” 李剑歌不管不顾,左拐右突,不一会,跑出了密林,前方却是一条宽约三十余丈的悬崖天堑,以人力绝难飞渡。 李剑歌在崖边停下,回头笑骂道:“老鸭子,老.子就算是死,你们这些什么狗屁神啊鬼的,也别想抓到我!” 那面具男子见他停下,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动了,准备回头拼命,当即也减速停了下来。 听到李剑歌骂自己是“老鸭子”,这面具男子不由一怒,知其是在嘲讽自己的破锣嗓子。 但更令他怒不可遏的却并非如此,只见他猛地往腰间一抽,扯出一条亮银匹练来,却是一柄软剑,随即怒喝道:“你竟敢对神教不敬!找死!” 李剑歌哈哈一笑,道:“什么狗屁神教,我看是吃.屎教才对!有种来杀我啊!”话音未落,他却忽地向悬崖外一跃。 这让原本准备冲上来与他交手的面具男子,顿时一愣,身形不由一顿,瞬间,李剑歌便向下坠去,消失不见。 这小子要自杀?面具男子犹疑不定,一个呼吸后,这才继续向前,跑到悬崖边向下望去。 云雾缭绕,空空荡荡,深不见底,面具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停扫视,真的自杀了? 就在此时,一道鬼哭狼嚎般的声浪自崖下传来,迎面刺入了面具男子的双耳。 (感谢瑾赟的打赏,继续求推荐,求收藏!!) 第四十三章 再次穿越(求推荐!求收藏!) 就在面具男子向悬崖窥探之时,一道无比凄厉,摄神夺魄的嚎叫,自崖下传来,鬼狱阴风吼! 随即,李剑歌兀地现身,原来,悬崖底下有一大块向内的凹陷,李剑歌跳下悬崖后,直接闪身躲进了里边,以此来偷袭面具男子。 在他想来,自己这一遭定能打面具男子个措手不及,现身后,当即一掌向他头顶打去,就要击碎其天灵,一击毙命。 然而事实上,事情却并没有如他所愿那般顺利。 面具男子不愧为先天高手,尽管眼前一暗,但刹那间,真气一转,便马上驱逐了袭涌而来的晕眩感。 只听他叫道:“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说话间,已一剑向李剑歌刺去。 但见这一剑势如闪电,疾如雷霆,剑光闪动,势不可挡,只这一下,便搅乱了李剑歌的打算。 他没想到受了自己的鬼狱阴风吼突袭后,面具男子竟然还能这么及时地反抗,顿时一惊,他此纵身跃出,在半空中躲无可躲。 拼了!李剑歌咬了咬牙,立刻就有了决断,身形微转,避开了要害,然后没有半点停歇地直接◎≯,迎上。 噗哧!软剑在真气的灌注下,坚锐毫不逊色于精钢利剑,在与肉体相接的瞬间,就直刺没入。 不过,那面具男子还来不及高兴,便感到左臂一紧。 却是李剑歌身形偏转,不得不屈指为爪,随即强忍着疼痛,直接抓在他的肩膀上。 面具男子惊怒交加,喝道:“放开!”马上抽剑向他的手掌斩去。 这一次,李剑歌并未躲闪,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旋即身形如同风车似的倒转开来,使出恶龙甩尾! 喀嚓!只听一道清脆的骨裂声,下一刻,便是一声惨叫:“啊!”却是面具男子的左臂,竟就此直接被李剑歌给生生撕扯了下来。 肢体断裂的剧痛,让面具男子随之浑身俱颤,李剑歌的脚尖趁机点在他的手腕上,然后用力一踩,借此向后一倒。 数息间,李剑歌便用这等以命搏命的打法,以肋下被刺入一剑的伤势,换取了面具男子的一条臂膀。 做完这一切后,李剑歌任由自己向悬崖下跌落而去,心神一动,按住胸口,默念进入。 在消失之前,李剑歌耳边还回绕着声声痛嚎:“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光华闪动,李剑歌出现在“真武玄界”,甫一现身,他身子一歪,便即跌落,险些倒地不起。 斜坐在地上,探手往腋下摸了摸,指尖顿时一阵湿.润,李剑歌抬起手来,掌中尽是鲜血。 他感到呼吸急促,十分困难,如风箱一般,心知自己的肺部已被捅了个对穿,那面具男子的剑法着实不俗,此番伤势颇重,刚才真是险之又险。 幸亏他轻功极为高明,刚才在半空中极力避开了要害,若是差之毫厘,恐怕就要被直直刺中心脏了。 这时,小金猱从他衣领里钻了出来,身体下侧沾染着他的血液,但看起来,应当没有被伤到,正十分紧张地看着他。 小金猱抓.住他的衣摆,轻轻摇了摇,发出吱吱喳喳的叫声,似乎是在关切地询问。 李剑歌勉强一笑,微微抚摸着它的脑袋,道:“我没事,别担心。” 说话间,又是一阵咳嗽,嗓音已极为沙哑,他立刻抬手点住周.身大.穴,止住了继续流.血,但伤口处仍旧血肉翻滚,一股异种真气在其上盘旋。 李剑歌眉头紧蹙,暗道:“哪怕是以九阴真经的疗伤篇来辅助,要想痊愈,也至少得月余光景了。” 其实若只单纯是剑刺之伤,对于打通了生死玄关的先天武者而言,倒并不怎么费事,恢复起来,根本无须这么久的时间。 但李剑歌的这道伤口上,还留有那面具男子的灌注而来的异种真气,那就麻烦了许多,必须先运功,小心驱逐这些异种真气,方可疗伤。 就在李剑歌思索考虑之间,得到了他回答的小金猱,忽地转移了视线,对这“真武玄界”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 它在这片琉璃世界内上串下跳,很快,就注意到了李剑歌身前悬浮着的那巨大轮.盘,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见猛地一跃,跳上那轮.盘,正好落在其圆心处,下一刻,轮.盘便缓缓转动起来。 李剑歌一惊,抬头望去,不由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便想爬起来,但动作幅度太大,却不小心一下牵动了伤口。 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李剑歌又跌坐了下去,此时,但见随着那轮.盘的转动,一道光辉出现在其上方,小金猱被其一吓,炸起后跳。 小金猱随即急忙忙蹿回李剑歌的身边,死死抓.住他的裤脚,躲到了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紧张地盯着轮.盘。 这小东西,刚才还一幅要死的样子,怎么在我怀里震了半天,反而精神了起来,真是坏事! 李剑歌苦笑一声,心念一动,刚想唤出体内开启神雕世界大门的钥匙。 却见那轮.盘停滞了片刻,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李剑歌的回应,竟然加速运转起来,那上边的光辉愈发明亮,兀地聚起一道七彩长虹向他射来。 下一瞬,虹光化作一道无比璀璨的光门,在李剑歌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连同小金猱,一起吸了进去。 该死!竟然耽误了功夫,眼前一黑,李剑歌只来及冒出这么个念头,就彻底消失在了真武玄界中。 ………… 光华一闪,李剑歌便自凭空显现,跌落在地,脚边跟着那小金猱,也跌了个倒栽葱,滚出了数丈之远,才晕头转向地扶正脑袋。 李剑歌捂住伤口,撑着地面,站起身来,眼见那小金猱正一幅歪歪倒倒,眼冒金星的迷糊模样,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举目四顾,周围一片平静,空荡无物,显然不是神雕世界里的那间庄园之中。 况且,方才他根本来不及开启神雕世界的大门,此地想必也并非彼处。 既然如此,那就是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了,却不知是在何处? 李剑歌眯起了眼睛,注意到了右后方,只见十余丈外,却有一条大路,明显有人工铺就,以及足脚印记。 看到那条大路,李剑歌松了口气,看来是有个人烟的地方,那就好多了,他此刻身受重伤,若是降临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域,便不太妙了。 顺着大路延伸的方向,李剑歌举目远眺,隐约间看到一头的远处似乎有着房屋建筑,心头不由一定。 支起身子,李剑歌又猛地咳嗽一声,面色再次苍白了几分,然后走到小金猱身边。 踢了踢它的屁.股,将它惊醒,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后,李剑歌道:“害人不浅的小家伙,跟我走吧,我要去找地方疗伤了。” 小金猱从混乱中清醒,听到声音,看见是李剑歌后,忙不迭一喜,扒着他的裤腿,一溜而上,蹲在了他的肩头。 见它这副模样,李剑歌不禁往怀里摸了摸,然后按住了从韦陀香身上搜出的那两个瓶子。 摇了摇头,他心想:“看来不用给这小家伙找解药吃了……” 旋即,他又有些疑惑,醉红迷人香乃是桃神教独门的秘药,据李长庚所言,药性极强,若是稍有不甚,沾染了些许,无论人畜,都难以抵挡。 这小东西此前吸入了不少,还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没多久,就变得活蹦乱跳,也没见它做了什么解毒的举动。 看来它定是天赋异禀,那韦陀香唤它“火眼金猱”,桃神教上下看来也正是为它而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想到小东西给它带来的那些奇异珍果,李剑歌不禁生出万般猜测,想了想,却没什么头绪。 甩了甩脑袋,将这些念头抛之脑后,李剑歌暗道:“现在还是疗伤要紧,这小家伙的奇特之处,只有待日后才能慢慢窥探了。” 侧过脸,瞥了眼正蹲在他肩膀上,搔首弄爪的小金猱,李剑歌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无论如何,这小家伙终究对自己有恩,看它这样子,以后得多个伴了。 微微佝偻着身躯,李剑歌忍住伤痛,循着方向走上了旁边的道路。 此地是在一处小山上,道路曲折回转,李剑歌只盯着刚才看见的建筑方向而去,拐了几个弯,终于来到刚才所见的房屋前。 刚才被起伏的山丘以及林木所挡,看得不太清楚,待到近了,李剑歌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个大花圃。 在花圃之后,又有三间茅舍,其中一间茅舍上顶的烟囱里,正向外飘着一股袅袅青烟。 放眼望去,除了这座花圃与三间茅舍外,四下别无人迹。 这花圃距离大路有数十丈远,李剑歌拐下山道,慢慢走了过去,在花圃边缘的入口处停下。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暗,李剑歌不想再四处走动,以免牵扯伤口,便往那烟囱顶上冒着青烟的茅舍扬声喊道:“敢问此间主人可在?” 声音落下,震得茅舍嗤嗤作响,不一会,从中走出一个人来,却是一个身着青衫布衣的小女孩,身材瘦弱,约莫十六七岁。 李剑歌不由讶然,他发觉里边有人,原本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山民农户,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钻出茅舍后,抬起头来,举目向着李剑歌一瞧,视线交集后,李剑歌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但见女孩那双眸子又大又亮,可谓明眸善睐,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 李剑歌从未见过这么大而明亮的眼睛,他搜索记忆,发觉只有前世中那位以饰演“还珠格格”发迹,活跃于影视圈的著名演员才有几分相似。 然而那演员的眼睛虽然也很大,眸子也很亮,却又没这个小女孩目光中的摄人心魄精气,这是内功小有所成者,才能有的视线! 李剑歌一眼便看出,这小姑娘身怀不俗的武功,尽管跟他比起来,不足一晒,但显然并非是普通村女农妇。 只是,这女孩尽管眸子明亮,但脸色却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面黄肌瘦,又不比一般武人。 本来她五官还算精致,但是被这带着菜色的干瘦脸颊牵连,便显得容貌平平。 她头发也黄稀干枯,双肩如削,身材瘦小,相貌看起来十五六岁,瘦弱的身躯,却与十三四岁的幼.女一般,看来是自幼便少了滋养,发育不足。 见到这女孩的这副模样,原本准备唤出此地主人,强行借宿的李剑歌,不由得心生怜惜,本拟震慑鼓荡的语气随之微微一收。 又咳嗽了一声,李剑歌抱拳朝这女孩施了一礼,柔声道:“叨扰了姑娘,甚为抱歉,在下李剑歌见过。” 那女孩抬头扫了眼被震落了不少茅草的屋顶,目光一凛,冷冷地回道:“你有什么事?” 其语音甚为清亮,宛若一抹山间清泉,流水潺.潺。 尽管她语气颇为冷淡,但一听,便让李剑歌感到十分舒畅,也不着恼。 李剑歌不愿对这等小女孩用强,但此刻入夜,也实在不愿意在山外野地里吹冷风,稍作沉吟,便目光诚恳地望着她。 然后,答道:“在下方才与人拼斗,受了剑伤,想要寻一地方疗伤,如今天色已晚,寻遍方圆,也只找到姑娘这里有人烟踪迹,便冒昧打扰。” 听到李剑歌毫无作伪的言语,再看到他苍白的脸色,那女孩冷淡的表情一缓,便信了几分,心中被惊动烦扰的恼怒渐渐散去。 忽然间,她瞥见了李剑歌肩头的小金猱,那金猱立刻咧起嘴,哧哧一叫,竟也似李剑歌一般,朝她抱拳拱手。 那女孩从未见过这等灵兽,见它可爱,顿时忍俊不禁,被小金猱的举动逗得噗哧一笑。 李剑歌感觉这笑容如鲜花绽放,也露出欣赏的喜意,然后续道:“我想在姑娘这借宿一晚,还望姑娘慈悲成全……” 顿了顿,他又跟了一句:“我会付宿费的,肯定不会白住,绝不会让姑娘吃亏的。” 闻言,那女孩登时白了他一眼,道:“当我好生稀罕么,哼……” 此言一出,李剑歌还以为她要拒绝,却听她话风一转,又扫了眼小金猱,俏声道:“……好吧,你进来就是。” 说话间,她转回了茅舍,李剑歌微微一愣,当即一喜,随即叫道:“多谢姑娘!” 不知为何,尽管这女孩并不怎么漂亮,但见到她的瞬间,李剑歌便心生好感,却是不愿强迫她。 此刻见她答应借宿,便不用动粗,当然最好不过,同时也更添了几分激赏与感动。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心中仍提着三分戒备,越过花圃,迈入茅舍。 第四十四章 有女灵素 待入了屋,那姑娘端坐在桌边,正对着大门,这才借着昏黄的烛.光,看清李剑歌肋下,那道血肉翻滚的伤口。 她微微松了口气,手腕轻翻,看似不着痕迹地拂了拂袖口,旋即露出一抹浅笑。 与此同时,李剑歌也将她的模样尽收眼底,问道:“你笑什么?” 说话间,他却忽地一愣,方才为她的目光所摄,竟没注意到这姑娘的装扮。 这时一看,却发现了异样,只见她身上的衣着装扮,不似汉唐女服,却带着出明显的清代风格。 忽听得那姑娘清亮地答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我感觉挺高兴就笑了,不过…你又发什么呆?” 李剑歌回过神来,对上她那对眸子,又是呵呵一笑,在她身边比邻而座,轻声答道:“你心地善良,人长得又漂亮,我感觉挺美,就看呆了。” 这会利剑的嗓音沙哑,听起来颇为刺耳,但他脸上的微笑,以及他的话语,却使那姑娘感到无比的悦耳动听,心中愈发欢喜。 十余年以来,少女自出生到现在,都从未听到过有人赞她漂亮,她心♀,中欢喜,脸上却顿时生起一丝红晕来,霞飞双颊。 烟波淼淼,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四目相对,李剑歌心神一荡,脑中仿佛闪过一道霹雳。 随即,他扶了扶额头,便对眼前这人儿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忽听那姑娘道:“你这人,说话挺好听的,武功又这么高,你到底是谁?谁又能弄伤你呢?” 李剑歌闻言摁了摁伤口,回道:“一山还比一山高,总有能打伤我的,况且,我也只是在你这样漂亮的姑娘面前,才说话好听。” 那姑娘嫣然一笑,饶有趣味地,再次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道:“长得跟你这么俊的男子,都是这么甜言蜜语么?” 失笑摇头,李剑歌没有理会这个问题,转过话头道:“姑娘既然想知道我的名字,何不先恩启芳名呢?” 那姑娘不由抿了抿嘴:“嗯!你这人真的好生狡猾呢,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顿了顿,她眨着大眼睛,做思考状,跟着又眯起一抹浅笑道:“……那好吧,你这人还算不坏,索性告诉你名字也无妨,我叫程灵素。” 没等她说话,李剑歌忽地接口道:“灵枢、素问之灵素么?好名字,配得上你.的.人儿,我不妨叫你素素如何?要么叫灵儿?” 嘴上如此说道,他心中却是一定,果然不出所料,眼前这姑娘真的就是那程灵素。 原来自己竟来到了飞狐外传的世界,嗯,还算不错,李剑歌暗自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武学水准浅显,自上而下都没什么高手,他如今身受重伤,倒是正好借机疗伤修养,不用担心什么危险。 他方才还有所担忧,若是去了那等高手遍地飞的武侠世界,若是降临的时机不对,那自己这个还要拖累近两个月的残躯,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如今,既然明了是飞狐外传,那就不必担心了,即便是他如今伤重至此,但对于这个低等的武侠世界而言,也仍旧是无敌的存在。 李剑歌舒了口气,这样就可以安心养伤,不必操心太多。 尽管在这个世界肯定不会有在神雕世界那般的收获,但于他而言,现状却是最合适不过。 刚刚突入先天境界,正需要时间来稳固,并且前一个世界得到的《九阴真经》以及其他武功,都还没彻底吃透,他也无须再去攫取其他。 事到如今,李剑歌已想得明白,既然有了真武玄界这等金手指,那前路却是无须担忧,诸天武侠世界,就是他的猎场。 哪怕是猎人捕获了猎物,却也是时间来需要休息消化的,一张一弛,方合文武之道,李剑歌对此看得很清楚。 李剑歌这边思绪飞转,他对面的程灵素,却又忍不住被他的言语给弄得羞红了脸。 程灵素自幼就少于外间接触,以往所相处的,不过师门聊聊诸人。 她性子单纯,生性和善,尽管聪慧机敏,却哪里又遇到过李剑歌这种人。 听得他亲昵的语气,好似在调戏她,口吻中却并轻慢之意,以程灵素那贫瘠的阅历,只觉他极为真诚,便不觉恼怒,只有羞涩。 事实上,李剑歌也确实说的是真心话,他的好感,也着实是由内而发,得知她的身份后,感怀之念更是发之于诚。 不同于其他金大侠的著作,飞狐外传他只曾读过一遍,全篇之下,唯一能让他铭记的人物,就是这程灵素。 对于这个姑娘,李剑歌素来是极为欣赏的,当年读书之时,还曾为她的夭折,有过淡淡的伤悲。 如今得见真颜当面,只觉一如往思,没有半点虚假,欣喜间,言语便有些不羁了。 就好像是当初与小龙女初会,情之所至,不知从何而起。 而李剑歌自穿越之后,便解开了许多前世的束缚,意随心动,自然而然便流露了出来,不想多加掩饰。 被他怔怔盯着,程灵素脸色愈发红.润,咳嗽了一声,偏过脑袋,心慌意乱地回道:“随便你吧,你也学过医术么?啊!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李剑歌还想再与她聊两句,却感到胸口的伤处忽地一搅,那股异种真气,竟兀地发作起来,当即脸色又白了三分,想说的也说不口了。 程灵素半天听不到回答,转过头,看到他一幅痛苦的模样,发出啊的一声轻呼,忙探过身,关切地问道:“你还好么?” 李剑歌苦笑道:“不算太好,我叫李剑歌,程姑娘,能否给我一间安静的密室,我要闭关疗伤。” 程灵素连忙点点头,扶住他的胳膊,道:“你跟我来吧。” 李剑歌便不推辞,跟着她,来到侧边一间居室,程灵素撩.开布帘,指着屋内的床铺道:“就在这吧,又安静又暖和。” 颔首应是,李剑歌一边打量着这间居室,一边往床上走去,靠得近了,却突然闻到一股幽香。 他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程灵素一眼,脱口道:“这是你的闺房么?程姑娘。” 程灵素脸颊微红,道:“我这里就这么一间干净些的屋子,若是你不满意的话,想要别的密室,却是没有的。” 李剑歌连忙摆了摆手,回道:“我哪里敢,只是,我占你的卧室,你待会又住在哪呢?” 程灵素笑道:“隔壁药房还有张草席铺子呢,我睡在那就行。” 闻言,李剑歌心头一暖,又朝她深深望了一眼,此时他急需疗伤,的确需要个封闭舒适的环境,以避免外界影响。 尽管有意提出,两人共居一室,程灵素睡床,自己用干草铺个地铺就行,但想来也有些荒唐,她应当不会答应,便没有出言推辞。 被她扶着,爬上床后,程灵素想到:“他要运功疗伤,我待会捣药时,还得用力轻一些,别惊扰了他。” 思索间,便要抽回手臂,离开自己的香闺,却突然感到右手被握住,手背传来一阵紧贴的温暖。 却是李剑歌摁住了她的柔荑,轻轻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背,道:“程姑娘,多谢了。” 说罢,便立刻放开了,程灵素愣了愣,旋即捂住脸颊,忙不迭推门而出。 目送她离开,李剑歌又禁不住一笑。 直到这时,方才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他肩膀的小金猱才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它一跃跳了下来,然后,一手指着程灵素的背影,一手抓着他的衣袖,又吱吱乱叫起来。 李剑歌看它一幅感到十分热闹,很是开心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轻喝道:“小家伙,你给我护法,若是外间有异动,不得使其靠近了。” 小金猱笑容一收,猛地飞身一扑,已蹿下了床,在门口处蹲住,然后回过头朝他用力地点了点顶上那颗小脑袋。 跟着便摆出门神的模样,直直竖起耳朵,好似门神一般,双爪按地,死死地钉在了那里,随即一动不动。 李剑歌不由轻笑出声,旋即面色一凛,身子一个挺直,摆出五心朝元的姿势,开始运功疗伤。 如今却不知是什么时候,记得原故事里,好像程灵素还有些麻烦会找上门,我得快点把伤势治愈,才方便应对啊,李剑歌如此想到。 下一刻,便收敛念头,静气凝神,不一会,逐渐缓缓进入了状态。 ………… 隔日晌午,李剑歌悠悠醒转,微吐了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丝喜意来。 九阴真经的神妙,无须过多赘述,着实超凡脱俗。 一夜间,那股异种真气便已被镇.压下去,打磨许久,已损耗了两分。 这样看来先前的估算还是有些多虑了,只要以这种保持速度下去,那顶多十二三天,就能彻底驱逐掉这些真气。 到时候,再调配些疗伤秘药,过不七八天,就能大致恢复表面的伤口,后边补气益血的功夫,就很简单了。 李剑歌感到颇为欣喜,旋即跃下了床铺。 走出茅舍,却并未发现程灵素的身影。 忽悠所感,往右侧一看,却见金猱正趴在门口,手边搭着一个小酒坛,整个身子都靠着坛口,正打着呼噜,原来竟酒醉了过去。 李剑歌又气又笑,这小家伙,叫它护法,竟不知从哪偷了酒来,还喝醉了,简直是荒谬。 这时,程灵素的身影自远处显现,李剑歌转头望去。 只见她正担着一对木桶,摇摇晃晃地望茅舍走来。 李剑歌忙轻掠上前,程灵素眼前一花,心中一惊,待看清是李剑歌,方才松懈下来,喜道:“你伤势治好了么?” 闻到一股臭味,李剑歌才发现她担着的,是一对粪桶,当即伸手去接,道:“哪有那么快的……” 程灵素挪着身子阻挡道:“既然你伤口还没好,那不用你来,我自己就可以的。” 李剑歌却不管不顾,只硬生生接了过来,轻巧地搭上肩头,道:“别担心,这点轻重还累不死我,我可是高手,哪怕受伤了,也比你厉害。” 这两个粪桶,满载粪水,对于程灵素这个发育不良的小姑娘而言,着实极重,但在李剑歌手中,却轻若无物。 说话间,他健步如飞,两步一跃,轻轻巧巧地便跨过了六十余丈的距离,两个呼吸间,便回到了茅舍前。 程灵素跟在他身后,发现自己还没有他快,便没有再说什么,只笑嘻嘻的看着他的背影。 待她走到花圃,李剑歌向她点头轻笑道:“你看,怎么样,我这次也没骗你吧?” 程灵素眼睛眯得如月牙般,笑道:“是,是,李大哥神功盖世,我这小女子,自然是比不过的。” 李剑歌得意一笑,放下粪桶,然后扫了眼花圃,便看到其间种植的那些花朵尽皆深蓝色,形状颇为奇特,每朵花便像是一只小鞋,幽香淡淡。 他暗道:“这便是世间少见的奇毒奇花——七星海棠了,只是这毒花虽奇,却又哪里比得上世间另一种磨人心血的花朵呢?” 注视着程灵素如花的笑靥,李剑歌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原故事里那个为了胡斐而慨然赴死的她。 李剑歌感叹道:“世间之奇花,再毒也毒不过情花啊。” 瞬息之间,李剑歌打定主意:“这一次,既然我来了,就不能让你那么凄惨的死去。” 笑了笑,他俯下.身,抓起扁担上的葫芦瓢,道:“我来帮你浇花。” 程灵素急忙冲了上去,道:“千万小心,别弄到伤口,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粗手粗脚的,别浇到了花叶。” (继续厚脸皮求票!求收藏!) 第四十五章 解决麻烦 李剑歌执意挽瓢浇花,程灵素犟他不过,只得在一旁小心看候着。 过了一会,发现他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 如此过了半晌,每朵花都被一瓢瓢尽数浇过。 李剑歌手腕轻抖,看似随意而为,却并未沾染任何一片花瓣,显现出高明的控制技巧。 程灵素不由得满意地笑了笑,见他放下瓢桶,便道:“我去端水来。” 说罢,转身便走进了厨房,不一会,端来一个铜盆,满载着清水,放倒李剑歌身边,供他清洗手臂。 李剑歌当即道了声谢,在他洗手之时,程灵素就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有些发呆的模样,紧接着突然问道:“李大哥,你是红花会的么?” 李剑歌此刻,尽管衣着破烂,却也能看出,明显并非清人风格。 更兼头顶上没有金钱鼠尾的长辫,故而程灵素方有此问。 此时乃清乾隆年间,江南武林的红花会,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势力最为庞大,程灵素尽管没遇到过,却也素闻其名。 见到李剑歌这副打扮模样,便自然而然地7,将有了猜测,对此李剑歌早已有了预料,倒也并不意外。 笑了笑,擦干手腕,李剑歌摇头道:“非也,我既无帮,也无派,不过一届江湖散人罢了。” 程灵素哦了一声,又看了他一会,似乎是在判定他所说的真假。 见李剑歌神情坦然无虚,她灿然一笑,捧起铜盆,道:“李大哥,你饿了么,我做好了饭,不嫌弃的话,就一起来吃吧。” 李剑歌哈哈一笑,拱手回道:“岂敢推辞,正要尝尝程姑娘的手艺,程姑娘人美心美,厨艺想必也极佳了,我这次可真是有口服了。” 纵然过了一夜,程灵素也还未适应过来被他这般称赞,脸颊再一次微红,浅笑道:“你待会别说难吃就好了。” 说罢,垂下脑袋,撇过头去,捧着铜盆,婷婷袅袅,款款走进了厨房。 李剑歌忽地呆了一呆,却是为她那侧首的瞬间,所展露出来的美态而陷入了短暂的痴迷。 李剑歌前世并非是一个文艺青年,但刹那间,却也想起了一句话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回过神来,他呵呵一笑,跟着走了进去。 待摆好桌席,程灵素又捧来一口酒坛,道:“这是我酿的果酒,李大哥你尝尝。” 见状,李剑歌视线往外一探,抚手笑道:“原来那小家伙,偷喝的是你酿的果酒么,我代它道歉了。” 程灵素顺着其目光,看了门口小金猱一眼,摇摇头,捂嘴轻笑道:“不妨事的,它很可爱,酒是向我讨去,没有偷。” 李剑歌恍然道:“那就好,哈哈,这小家伙我也才结识不久,没想到,它竟然还有一身酒瘾。” 程灵素奇道:“李大哥,我可从未见过如此异兽,不知它叫什么?” 李剑歌回道:“此乃异兽火眼金猱,算是我的朋友吧。” 程灵素眼中异彩涟涟,只觉前十余年的人生,所遇到的奇事,都没这短短十数个时辰里多。 接下来,李剑歌开了酒坛,为彼此斟满,两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谈,李剑歌有意逗她开怀,便捡了些有趣的故事笑话,说与她听。 程灵素她自幼孤苦,除去师父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长大后,师父故去,便只剩她一个人在此,更是寂寞。 而她师父毒手药王的名字太过声威昭著,附近山下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来,她别说朋友,连陌生人都少见。 因此,程灵素极少与人交流,日子过得极为寡淡,又哪里能抵挡住李剑歌这些趣事笑话的威力。 不过片刻间,她尽管极力矜持收敛,却也止不住情绪,被逗得噗哧乱笑起来。 等她笑了个够,李剑歌便道:“程姑娘还是多笑些比较好,很美。” 程灵素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止住笑声,脸上仍带着喜意,道:“李大哥,你别叫我程姑娘了,我觉得好生疏。” 李剑歌当即改口:“好,那我就喊你一声素素,你应来听听看,如果顺口的话,那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你觉得这样如何?” 程灵素马上点点头,李剑歌便轻轻咳嗽了下,然后望着她的眼睛,柔声呼道:“素素。” 对上他的视线,程灵素只觉其中精光闪烁,不知怎么的,脸上兀地起了一股燥热。 她下意识地垂下了脑袋,脸上腮红逐渐蔓延至脖颈,一时没有回话。 直到李剑歌又再叫了一声,程灵素才猛地惊醒过来,忙不迭“诶”了一声。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李剑歌笑道:“看来这个称呼你不习惯啊,看来得换一个,叫什么好呢?灵儿,还是别的?” 程灵素忙道:“不,不用,就叫这个吧,我觉得很好听,我……我很喜欢的,多叫几次,想来就习惯了。” 李剑歌又是一阵大笑,直把程灵素笑得羞不可耐后,才道:“好,那我们吃饭吧,凉了可不好,素素。” 程灵素不敢再说话,嗯了一声,忙抓起饭碗,开始闷头扒饭。 如此,一餐过去,李剑歌又与程灵素喝了两杯果酒,便告辞回屋,继续运功疗伤。 而程灵素则一边发出傻傻的轻笑,一边收拾着碗筷桌面,李剑歌昨天本说只借宿一晚,但此刻,两人竟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提起此事。 …………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已过去半月。 连日来,李剑歌在运功疗伤的闲暇时,伐了些木材,在程灵素的茅舍旁,盖了间小木屋出来,把香闺还给了她。 同时,他终于彻底清除干净伤口间最后一丝残余的异种真气,伤势恢复了大半,正式结束掉闭关。 这天下午,李剑歌在茅舍前站桩练拳,而程灵素在屋内为他配置伤药,以加快恢复剑伤。 忽地从远处,传来马蹄之声,不一会从山道上,过来了两个骑手。 李剑歌歇下拳路,抬首望向来人,那两个骑手与他视线相对,顿时面露惊色,彼此面面相觑,随即小心翼翼地纵马上前,在花圃外停住。 两人翻身下马,似有犹疑,目光扫过李剑歌头上发髻,终于定了定神,余光交流了一番,然后并肩朝李剑歌作揖施了一礼。 其中年轻的那男子,作揖后,朗声道:“这位少侠有礼了,请问上药王庄,该怎么走?” 李剑歌对二人的作态,浑不在意,也并不作答,漫不经心扫了二人一眼。 两人在他的目光下,颇为不适,只觉这视线幽远深邃,似乎一切根底,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再没有丝毫秘密。 就在他们渐渐忍耐不住,将要发作之时,李剑歌突然问道:“你,就是胡斐?” 此言一出,笼罩在两人心头的不适感,兀地消失。 然而那年轻男子的惊鄂感,却更胜此前,兀地后退了两步,跟着,下意识地摆出一幅戒备的姿势。 与身旁同伴对视一眼后,他惊疑不定地回道:“敢问尊驾乃何方高人?胡某不识泰山,却不知何时曾与尊驾见过面么?” 不出李剑歌所料,此二人,正是前来寻访毒手药王去救治苗人凤的胡斐与钟兆文。 听胡斐认下了身份,李剑歌当即呵呵一笑,回头喊道:“素素,出来一下。” 程灵素闻声而出,李剑歌向她招招手,待她走到身边,便指着胡、钟二人,道:“这两位要找药王庄,你且与他们谈谈吧,我去去就来。” 程灵素不由得微微一愣,忙问道:“李大哥,药快煎好了呢,你去哪?待会药凉了可不好。” 李剑歌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很快就回来,你招待下这两位。” 话音未落,他足尖一点,便跃出数丈,随即身形一转,已直上半空,几个起落,便已飞掠过百丈,消失在山道那头。 胡、钟二人见到他的这身轻功,顿时目瞪口呆,简直要看傻了。 程灵素目送李剑歌离去,瞟了他们一眼,当即笑道:“两位大.爷,李大哥让我招待你们,便请入内就座吧。” 她的声音将胡、钟二人惊醒,二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咽了口唾沫,彼此望了望,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程灵素微微一笑,走进了茅舍,胡、钟二人强行按下心头的震惊,有些魂不守舍地跟了进去。 话分两支,这一头,程灵素在热情地招待胆颤心惊的客人。 另一头,李剑歌却又是去哪了呢? 却并非他处,正是二人所过来的方向。 见到胡斐的瞬间,李剑歌便终于明白了时辰,既然他已出现,那说明书中的剧情已到了。 程灵素的师父,乃是无嗔大师,江湖上的称号,正是“毒手药王”,除去程灵素这一个关门弟子外,其实还有三个徒弟。 这三个徒弟个个不肖,在无嗔大师死后,尽皆不怀好意,一直想要谋夺他的遗著,也就是所谓的《药王神篇》。 原故事中,程灵素正是在遇见胡斐后,才终于在他的帮助下,渡过了难关。 如今,既然见到了胡斐,那就说明,程灵素的那三个师兄、师姐,也就在附近,李剑歌这便是要找到那三人,直接为程灵素解决麻烦。 李剑歌在山道上飞掠了数息,过不一会,便远远望见,有一人,正迎面朝着这头疾步走来。 但见这人长袍儒巾,形貌俊雅,高高瘦瘦,看起来像是个教书先生的模样。 不过李剑歌可不会这么认为,一到此人的这副模样,他便知道其正是程灵素的大师兄,名字似乎唤作慕容景岳的便是。 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李剑歌飞扑而上,瞬间拉近了距离,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便一指点在了他的胸前。 来人只觉眼前陡然一花,再便一黑,随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立刻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李剑歌提起他的后领,鼻子微微嗅了嗅,旋即挥臂一扫,拨开了他的衣襟,把他的身子倒了过来,开始上下乱抖。 只听得一阵乱响,从他的身上,掉出几个瓶瓶罐罐,又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些东西,却是慕容景岳随身所携带的毒药。 把他身上的毒药杂物,都尽皆甩出来后,李剑歌运起真气,隔空一拍,拳劲脱体而出,便把这些东西给尽数压成了粉末。 跟着又是一抓,从旁掀起一团泥土,将这些东西给盖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做完这些后,他才提起慕容景岳,转过身,丝毫不耽误功夫,飞身而去。 又忙活了好一阵,其间细节,不足言表,当李剑歌再次回到茅舍之时,手上,又多出了两男一女,加上慕容景岳,总共四个人,恰好一手两个。 哈哈一笑,在茅舍前落下,屋中等候的三人,立刻走了出来,胡斐与钟兆文待看到李剑歌手上的男女,顿时又是一惊。 而程灵素则面色复杂地盯着那四人看了一眼,然后对李剑歌道:“李大哥,原来你是去抓他们了。” 除去慕容景岳外,那被李剑歌抓着的两男一女,便是姜铁山与薛鹊夫妇,同为无嗔弟子,最后那青年则是其二人独子,程灵素的师侄姜小铁。 李剑歌将这四人甩到程灵素跟前,呵呵笑道:“素素,这四人就都由你处置啦,我说过要给你解决掉这麻烦的,没骗你吧。” 这些日子以来,在李剑歌有意勾问之下,程灵素已将师门的情况,细细说给了他听。 故而,此刻倒并不意外他的这番作为,只怔怔瞧着他,心中甚为感动。 第四十六章 不肖之徒 被程灵素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剑歌顿时感到无比的满足,朝她嘿嘿一笑,蹲了下来。 伸手按在慕容景岳腰侧,轻轻一拍,劲力微吐,已然打出一道真气。 跟着,又接连在其他三人身上,如样照搬,各拍了三下,半个呼吸后,只听得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四人便一一醒转,睁开了眼睛。 眼帘初开时,慕容景岳的目光中,尚且有点疑惑。 待看到身前站着的程灵素之后,脸色一紧,正要说话。 下一刻,他脸色瞬间一白,忽地感觉到,自腰间传来一阵剧痛,刹那之间便蔓延至全身。 这股剧痛难以明述,慕容景岳只觉整个人都好像要被这股剧痛给扭成麻花了。 紧接着,只听得一声惨痛的哀嚎,不过却并非慕容景岳所发,而是一旁的姜小铁喊出来的,仿佛杀猪一般,凄厉而尖锐。 似乎是被这一声痛呼给提醒了,慕容景岳也随后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鬼哭狼嚎。 再然后,就是姜铁山与薛鹊夫妇二人的叫声。 四人的惨号此起彼伏10±,,简直就像是奏起了一番交响乐。 只是没什么节奏,也疏无使人愉悦的美.感罢了,反而还极为渗人,一听就使人感同身受。 在旁边围观的钟兆文也算老.江湖了,出来闯荡多年,却从未听到过这种嚎叫,可以想见那四人是承受了多么大的折磨。 而胡斐则初出江湖不久,更是觉得头皮发麻,被这嚎叫一刺.激,不由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二人再次抬头,望向李剑歌的目光中,除了敬畏之外,便又多了五分戒俱。 钟兆文更是在心头大喊:“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青年高手,功力深不可测,手段还如此狠辣,简直不可思议!” 看着地上的惨状,听着他们的哀嚎,程灵素也同样感到一阵难受。 忙走上前,抓.住了李剑歌的手腕,轻声道:“李大哥,你放过他们吧。” 李剑歌笑了笑,道:“这四人皆非善类,我不过是想让他们亲身体会些真正的苦头,以免他们不服管教。” 说罢,他将程灵素的双手握在胸前,将她揽入了怀中,拍了拍其肩膀,又道:“别担心,怎么处置,都由你说了算,没你同意我不会杀他们。” 程灵素顺从地依偎入怀,闻言,只好点了点头,靠在李剑歌胸前,忍住心中不适,静静地看着那四人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 程灵素原本也是个颇有主见,心思机敏,十分聪慧的姑娘,本不至于这么柔弱,任人摆.弄。 不过在与李剑歌相处的这半个月来,对他好感日益加深,又渐渐清楚了他的强势性格,便慢慢习惯于顺从他的意见。 这就是所谓,再聪明的女人,在感情面前,智商也不会变得多高。 自程灵素的师父死后,她的日子,便过得相当孤苦,一个人守着这三间茅舍。 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来承担,什么心事都没人倾诉,什么感情都无处发泄,对于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少女,这是何等的寂寞难耐? 而这时,李剑歌出现了,宛若神兵天将,闯入了她的生活,自身武功高强,气度不凡,并且还待她还非常温柔。 不禁帮她挑粪淋花,吃她做的饭菜,喝她酿的果酒,还天天陪她闲聊,给她讲故事,说有趣的笑话。 如今,更在不声不响之间,就帮她擒来了心头所担忧的四个大敌。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程灵素的心房,又怎么抵挡呢? 此时此刻,靠在李剑歌怀抱中,程灵素感到无比的温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大英雄,不想违背他的任何意愿。 呼吸着周.身浓郁的男子气息,程灵素想到:“我只不过是个乡下的丑丫头,何德何能让李大哥如此怜惜,我只要听他的话,让他开心就好。”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地上的四人,已使劲了最后一份力气,连嚎叫都干哑起来,几乎发不出声音,如同死鱼一般躺着。 原本顾忌着李剑歌的武功性情,又考虑到这是人自家门内的事务,只看不作声的胡、钟二人,也都忍不住了。 扫了蠢.蠢.欲.动的二人一眼,李剑歌轻轻一挥,隔空解除了地上四人的禁制。 然后捋了捋程灵素鬓角的青丝,柔声道:“现在该你来了。” 程灵素点点头,走上前,俯首望着四人,幽幽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你们都来了。” 地上四人方才尽管痛苦万分,意识却都保持着清醒,很快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都明白,自己这小师妹,是来了极厉害的帮手。 慕容景岳斜着眼睛,惊魂未定地瞥了眼李剑歌,喘了两口粗气,听到程灵素说话,心中既怒且惧,不敢有半点怠慢。 挣扎着爬起身来,慕容景岳忌惮地扫了眼程灵素,垂首道:“程师妹,你,要怎么处置我,都随便你啦。” 他声音沙哑,语气颤颤巍巍,却是已想明白,此时此刻,有李剑歌在旁,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点,服软认输,自己这小师妹向来心软,应当不会取其性命的。 另一边,姜铁山和薛鹊夫妇也回过神来,他们同样不傻,立刻就明白了慕容景岳的意图,也急忙叫出声来。 姜铁山是个中年农夫模样的男子,表情木讷呆滞,但此刻受了这一遭折磨,却也保持不料那份呆滞的神情了,脸上肌肉颤抖,犹有余惧。 他拱着手朝程灵素道:“师妹,我们夫妻俩以前一直为难于你,都是我们错了,你要怎么责罚,都随你,只望能绕过我三人性命。” 姜铁山之妻薛鹊则是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但却驼背跛脚,羞于见人,且面相颇为刻薄。 听到丈夫开口,她也连忙附和地喊道:“是啊师妹,要罚你就罚吧,我们甘愿承受一切。” 最后的姜小铁没有说话,却也用泪眼惺忪的眸子,望着程灵素,看起来可怜兮兮。 看到这四个往日凶悍异常,待自己极为不客气的四个人,现在却向自己低声下气的求饶讨命,程灵素忽地觉得,没多大意思。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轻声道:“你们来,为的是师父的遗著对不对?” 闻言,四人连道不敢不敢,但无论是慕容景岳,还是姜氏一家三口,眼中却不由自主地迸出了一分精光。 程灵素看出了这四份精光中,所饱含的渴求神色,摇摇头,手往衫里一探,甩出了一张纸笺,道:“师父已死了,你们知道么?” 四人不由一惊,顿时望向那纸笺,只见上边写了几行字,却是: 字谕慕容景岳、姜铁山、薛鹊三徒知悉: 尔等互相残害,余甚厌恼,宜即尽释前愆,继余遗志,是所至嘱。余临终之情,素徒当为详告也。 僧无嗔绝笔。 四人浑身一颤,惊叫道:“师父死了。” 说罢,四人看了程灵素一眼,慕容景岳忽地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眼角滑出了几滴泪来。 那薛鹊更是又是一声哭嚎:“师父啊,你怎么就死了呢!” 姜铁山微微一愣,也当即学着慕容景岳的模样,低下头,做出一幅擦泪的模样。 那姜小铁,还没反应过来,望了眼慕容景岳,又瞥向自己的父母,再看了看程灵素,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垂下了脑袋,发出呜呜的哀声。 四人这一幅虚伪的丑态,程灵素还没作声,那胡、钟二人,却都看不下去了,尽皆显露出愤恨不屑的神色。 钟兆文吐了口唾沫,呸了一声,道:“真特么不是东西,师父死了,竟然没有半点悲伤,还在这做戏。” 胡斐皱起了眉头,心想:“亏得刚才还想为他们求情,真是浪费我一腔好心。” 程灵素脸色更是难看,又甩出了一张纸笺,续道:“你们想要师父的遗著,但看来,我却是不能给你们,唉……” 这张纸笺上,同样写着几行字: 字谕灵素: 余死后,尔传告师兄师姊。三人中若有念及老僧者,尔可将无嗔医录示之。无悲恸思念之情者,恩义已绝,非我徒矣。切切此嘱。 僧无嗔绝笔。 慕容景岳见状,一时脑热,刚想说话,李剑歌却突然一声冷哼,他打了个激灵,连忙又俯下了身子。 带着哭腔,慕容景岳道:“师父待我等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遗命,我等自然遵从,不敢有任何怨言,但凭师妹决断。” 姜氏一家三口尽管极为不舍,却也同样不敢有丝毫放肆,跟着磕头如捣蒜,连连附和称是。 程灵素怔怔地看着四人,过了一会,才挥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走吧,别再回来。” 四人大喜过望,心道小师妹果然仁善,薛鹊低沉着嗓子道:“是,是,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再踏足湖南境内半步。” 说罢,赶忙扯了扯姜铁山,然后两人一起抓.住姜小铁,就要爬起来往外逃跑。 而那慕容景岳则已先一步起身,朝程灵素讪笑着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就在四人跑出丈许后,李剑歌忽地出手,指间不知何时,扣住了四枚石子,弹指四下,嗤嗤一阵闷响,便打在了那四人的身上。 这一下,却是弹指神通的手法,李剑歌得了黄药师馈赠之后,精研许久,这时才是第一次出手使用。 但见那四人顿时踉跄倒地,扑倒在臭泥之中,落了个狗吃.屎的模样,与此同时,四人腹部一痛,随后便感到丹田上,内气尽数泄漏无踪。 却是被李剑歌直接打破了气海丹田,自身那点武功,转瞬间,就被破了个干干净净,且今后再也不能练武了。 做完这些后,李剑歌冷哼道:“不踏湖南半步?想得美!你们今后全都给我滚出中原。” 四人手软脚软,顿了顿,忙回头叫道:“是,是!我们马上就滚出中原。” 李剑歌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不再说话,四人这才忙不迭地再次爬起,连嘴角脸沿的烂泥都不敢擦拭,手足并用,向外蹿去。 待四人身影彻底消失,李剑歌这才搂着程灵素,向茅舍走去,同时瞄了眼胡、钟二人,道:“二位有什么事,请进来说吧。” 胡斐与钟兆文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当即尾随而上,待入了屋舍,李剑歌笑道:“方才招待不周了。” 胡、钟二人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不敢。” 李剑歌又笑了笑,却不再说话,程灵素突然感念起逝去的师父,靠在李剑歌怀中,也没有开口。 气氛一时静谧起来,胡、钟二人感到有些尴尬,胡斐见钟兆文偷偷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便沉吟了片刻,再次开口。 (感谢醉梦迷月、liylong85的打赏,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 (继续求票,求收藏!求支持!) 第四十七章 相约出山 茅舍内,李剑歌拥着程灵素,与胡斐、钟兆文相对而坐,三言两语之间,胡斐将前事大致说了一遍。 叹了口气,胡斐最后道:“……我鲁莽之下,害的苗大侠双眼中毒,自当尽力补救,此来,便是想求毒手药王前辈相助。” 在他开始叙述之时,程灵素就回过了神,此时淡淡地答道:“你要找的毒手药王,就是我师父。” 闻言,胡斐不由一惊,讶然道:“尊师便是毒手药王?这,他已然亡故,这可如何是好。” 钟兆文突然拉扯了他一下,提醒道:“药王已逝,这不还有他的高徒在此么。” 胡斐也是因为刚才所见所闻,一时有些思绪堵塞罢了,听到钟兆文这么一说,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望向程灵素。 程灵素轻笑了一声,做思考状想了想,答道:“苗大侠与我师父有旧,如今既然受伤,我前去救他一救,却也无不可,只是……” 说到这,她忽地想起了什么,撇过头,望向身旁的李剑歌,目光中,却是一幅征询的意味。 然后羞怯地问道:“李大哥,你,你愿意让我℉,过去么,我一切都听你的。” 李剑歌飒然一笑,回道:“便是你不说,我也要提,这里荒凉寂静,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既然那四个蠢钝的货色再也不会来找你,你这番出去散散心,也是极好的,更何况,我素闻苗大侠之名,他也算是一方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就此瞎了,倒也可惜,你要去就去便是。” 见他答应,程灵素当即面露喜色,但却忽地脸色微白,迟疑道:“李大哥,你不随我一起去么,你要离开?” 少女的心思瞬息万变,却是患得患失,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自己走。 微楞间,李剑歌哈哈一笑,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一指,道:“想的什么呢,我当然和你一起,不然去哪?” 程灵素这才再一次转悲为喜,激动地抓.住他,道:“李大哥,你真好,既然你答允了,那我们这就去为苗大侠治伤解毒。” 后一句话,则是对胡斐、钟兆文二人所言,两人顿时一喜,对视了一眼,忽地一同起身,后退了三步。 跟着,一同躬身作揖,齐声拜道:“多谢二位慈悲,我等感记在心。” 说话间,二人忽地感到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地直起,抬头望去,正是李剑歌的笑脸。 见李剑歌并未靠近,却能将自己二人扶起,胡、钟心中又是一通翻江倒海,震惊无比,只觉眼前之人,简直高深莫测。 钟兆文视线中难掩惊诧,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少侠看起来如此年轻,功力竟这般深厚,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胡斐心思简单一些,却也同样讶异,涌起一股敬佩之心:“亏我还自以为武功了得,但与此人比起来纯粹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一晒。” 惊愕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样的想法:“江湖中,高人层出不穷,老话说的好,真是不能坐井观天。” 他们的想法,化在目光中,就是如同高山仰止一般敬畏的视线,同时又参杂着疑惑与好奇。 对此,李剑歌不甚在意,毕竟这方不过是一个末武之世,他跑到了这样一群矮个扎堆的地方,也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有多高。 武道修行,越往上,越让他觉得前路无边无际,越使他认识到自身的渺小,特别是踏上先天之境,触及到天地、生死的那一丝奥秘之后。 李剑歌更觉敬畏,因此时时在心中自勉,如今二人的这点视线,却还不足以让他得意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呵呵一笑后,李剑歌拱手朝胡、钟二人道:“嗯,人命关天,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去找苗大侠吧。” 胡、钟二人惊醒过来,不禁为自己的失神感到些羞赧,当即连连称是。 程灵素便入了内室,去收拾些衣物,李剑歌跟他们走到屋外,然后朝着东南方向,兀地仰头吸气,发出一声长啸。 二人又是一惊,不知他要干什么,却听得啸声散开,悠久绵长,没过多久,远处便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身影。 这金影,正是小金猱,这些日子以来,李剑歌不是练功疗伤,就是与程灵素朝夕相处。 因此,小金猱感到有些无聊,便时不时地跑出去,在野外肆意游荡。 刚一开始,李剑歌还以为它是觉得受了冷落,还正自懊恼。 但当它在傍晚突然回来,嘴角还带着血迹,拉着李剑歌跑到山后,指着一地狼尸活蹦乱跳后。 原本还想着要抽空陪陪它的李剑歌,顿时就释怀了,知道它不同于普通野兽,从此任由它自己随便去找乐子,不再管它。 反正这小家伙也很是乖巧,只要天色入夜或者听到呼唤,就会立刻回来,而且对李剑歌并不会有半点疏远。 看着小金猱的身影快速拉近,不一会,就蹿到身前。 龇牙咧嘴,尖爪利齿的模样,使得胡、钟二人吓了一大跳,尽皆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小金猱却根本不理他们,看都不看二人一眼,直接攀着李剑歌的腿脚,一溜烟爬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吱吱叫了起来。 李剑歌哈哈一笑,侧过脸,说道:“你这些日子,待的也闷了吧,现在告你个好,我们这便要出山了。” 小金猱听到后,顿时蹦了起来,凌空三尺,翻了个跟斗,嘴角唇齿咧得更开了,显得极为喜悦。 忽然,它好似想起了什么,跃下李剑歌的肩头,指了指茅舍,用右爪做了个把杯醉饮的姿势,然后扯着李剑歌一边跳,一边叫。 李剑歌明白了它的意思,白了它一眼,说道:“还想着喝酒呢,今天早上那一坛,就是最后剩下来的,被你偷偷喝光掉,现在已经彻底没了。” 顿时,小金猱一呆,然后变得沮丧起来,不再乱跳,怔怔地望着李剑歌,似乎是在确认他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当李剑歌又向它点了点头后,小金猱随之垂下了脑门,刚才还喜不自胜的脸颊,立刻显得无精打采。 人与兽之间的这番交流,让旁边的胡、钟二人看得目瞪口呆,跟着,又为自己刚才大惊小怪的模样,感到有些惭愧。 胡斐暗付:“还真是一个奇人,不仅武功高明,还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异兽,却不知是什么,看起来倒是有些像猴子,但又不完全一样。” 想到这,他忍不住拽了拽钟兆文的衣摆,好奇地悄悄问道:“钟大哥,你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什么异兽么?” 钟兆文摇了摇头,啧啧叹道:“别说见了,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好家伙,看起来和人都无异了。” 两人的低语,李剑歌自然也听到了,不过却也没兴趣去为他们解惑,只朝二人笑了笑。 二人忙又还笑,过不一会,程灵素走了出来,拿着一个小包,捧着一口花盆。 花盆里,那小花的枝叶与寻常海棠无异,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正是大名鼎鼎的奇花——七心海棠。 飞狐外传乃是李剑歌多年前翻读的,也不熟练,记忆难免有所错乱,先前却是将花圃中的蓝花误认为为了七心海棠。 然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这七星海棠乃是毒手药王致力一生,想要培育出来的奇物,但到死都没成功。 他的那几个不肖徒弟,耗时良久,也一样徒劳无功,始终都没有如愿。 只有程灵素,偶然间发现须得用烈酒来浇灌,这花才能得活,浇水便死,这才得以成功培育。 此花乃是程灵素悉心培育出来的,且承载着其师的遗愿,茅舍内外其他杂物,在她眼中,再没比这更比这更重要的,当然要带着。 李剑歌上前拥住她,柔声道:“素素,治好苗大侠的伤势后,你就跟我走,别再回来这里了,好不好?” 此言一出,正合程灵素的心意,她登时感到喜悦盈怀,连忙用力地点点头:“好!都依你!” 李剑歌满意地一笑,随即撇过头,对胡、钟二人道:“那便出发吧,二位。” 见二人亲昵无比的模样,胡斐眼前忽地闪过一抹倩影,却是想起了袁紫衣,一时有些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钟兆文立刻“诶”了一声,然后扯着胡斐的胳膊,将他拽过身来,胡斐回过神,不由感到有些颓丧,想到:“不知何时才能与袁姑娘重逢?” 两人当即头前开路,李剑歌与程灵素跟在后头,小金猱蹲他的肩膀上,举目四顾,一行人就此往山下走去。 山下有一市镇,名为白马寺,胡斐与钟兆文此前将兵器寄存在此镇上的药材铺,这便要去取回。 下得山来,只顾埋头赶路的钟兆文忽地停了下来,一直有些神不守舍的胡斐疑惑地望向他。 钟兆文丢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回过头,朝李剑歌抱了抱拳,道:“这位少侠,不知您与红花会的诸位英雄,有何渊源么?” 听他此问,与当日程灵素一般,又不时扫过自己的头顶,李剑歌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笑道:“哪来渊源,我不过是一江湖散人罢了。” 钟兆文微微一愣,喏喏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旋即,他搓了搓手,有些迟疑地续道:“不瞒少侠,若是去到山下市镇的话,您这番打扮,却有些不便。” 此时已为清乾隆年间,天下平定已久,世间顺民莫不剃发易服,即便是立志造.反,想要反清复明的红花会等人,为了行走方便,也是如此。 李剑歌的这副模样,自然是相当的不合时宜,若在外界出现,必会引人注目,惹来清廷的官兵。 钟兆文本以为他是红花会的,心有顾忌,便想拐弯抹角的劝阻一番。 却不料得到李剑歌这样的回答,于是,只得闷头直言了,说话间,却是在心头想到:“这位少侠难道是久居深山才刚出来?” 对于他的顾虑,李剑歌洞若观火,当即便道:“既然如此,我和素素就不进去了,在外头等你们便是。” 这倒并非李剑歌有所忌惮,只是懒得麻烦而已,他此行主要是想陪程灵素在四处散散心。 没必要的话,自然不愿耽误功夫,只待时限到了后,直接离开这世界便是。 虽说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但李剑歌毕竟只是一个过客。 在这方世界,李剑歌停留不了多久,若是孤身一人倒也无所谓,麻烦就麻烦吧,随性而为,至多不过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是。 但既然带着程灵素,他也就没心思去招惹那鞑清了,当然,李剑歌也不会刻意去做那鼠尾猪辫的打扮。 毕竟,那玩意实在太丑,太恶心,李剑歌着实敬谢不敏,被动避让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后底线。 钟兆文本意是想让他换装一番,或者干脆就把头发剃了绞个鞭子,不料竟得到这番回答,想了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点头应是。 四人当即兵分两路,李剑歌与程灵素穿越野地,绕过了白马寺,而胡、钟二人,则直接入镇,相约好在前路碰面。 李剑歌、抱着程灵素飞速疾奔,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趁着空闲,两人坐在枝头等候,程灵素忽地问道:“李大哥,治好了苗大侠以后,我们要去哪?” 李剑歌笑了笑,道:“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怕么?” 程灵素侧过脸颊,道:“跟着你,就不怕。” 第四十八章 出手制敌(求推荐,求收藏!) 程灵素的回答中,饱含柔情蜜.意,使得李剑歌愈发开心,搂着她的胳膊,当即又往怀里紧了紧。 盯着程灵素那清丽的眼眸,李剑歌忽地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张嘴亲了她一下。 程灵素顿时就呆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直。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她怔了半晌,感受着触碰,不由闭上了眼睛,心中感到一分恐惧,两分忐忑和七分渴望。 李剑歌的身材高大健硕,而程灵素则显得娇小苗条,与之相较,就仿佛是个小孩与成年人一般,对比十分明显。 此时,被他抱在怀中的程灵素,双眼紧闭,娇.躯微微颤抖,蜷缩着身体,就仿佛是个刚出生的小猫咪。 如此模样,使得李剑歌的征服欲与保护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禁甚为欣喜。 若说此前李剑歌对程灵素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对原故事角色的喜爱,想改变她的命运轨迹,救下这可怜又可爱的女孩。 那么此时此刻,他便是真切地被眼前的人儿所触动了,彻底将对故事角色的喜爱,转化到了♂,真人之上。 情之所起,心随所动,怀中娇弱的身子也仿佛蒙上了一层奇特的诱.惑。 不过,尽管心中有所冲动,但此时此地,显然不是与她细说情话,你侬我侬的好时机。 李剑歌按下诸般念想,与程灵素微微碰了碰后,便即收口退却。 脱离感使得程灵素睁开了眼睛,视线看起来有些模糊,目光中,不自觉地显露出一抹迷茫与不舍。 怔怔地看着李剑歌,她似乎有些疑惑,随后便眨了眨眼睛,神情惘然,露出一番憨态,若用前世的词语来描述,怎一个“萌”字了得。 李剑歌又笑了,撩起她的一缕发丝,柔声道:“那你以后就永远跟着我,好不好?” 听到这定情一般的话语,程灵素浑身一颤,下一瞬,弯起了嘴角,幸福感由内而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程灵素将耳朵贴上了他的胸膛,似乎是要感受他的心跳。 李剑歌一动不动,两人就此一番温存,谁也没有再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白马寺镇方向,渐渐传来马蹄声,两人这才慢慢醒转。 李剑歌举目望去,来人正是胡斐与钟兆文,他二人又多牵了两匹瘦马在后,驾着马步轻跑,向这边行来。 轻轻一跃,李剑歌便抱着程灵素跳下了树梢,程灵素看到二人,也有些羞涩地挣开了他的怀抱,站到一旁,不过,仍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臂。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跟前,钟兆文跳下来,将后边牵着的两匹瘦马,拉到了李剑歌面前。 讪笑了一声,钟兆文道:“李少侠,乡间小镇,买不到什么骏马良驹,只有劳您二位,将就一下了。” 李剑歌摆手轻笑道:“无妨,钟老哥真是太过客气了,还要多谢你想得这么周到。” 说话间,他朝程灵素点了点头,然后扶住她的细.腰,将她举上了跟前的马背。 又朝钟兆文道:“还请二位先行一步带路吧,我们在后头跟着便是。” 钟兆文见他神色诚恳,并无不满,当即也笑了笑,松了口气,连声应是,朝胡斐甩了下脑袋,当即翻身上马。 马缰轻扯,随着两声希律律的鸣叫,胡、钟立刻纵马前行,越过了李剑歌与程灵素,向北方驰去,卷起一缕烟尘,头前开路。 见状,程灵素忙道:“李大哥,你快点上马吧,这天色晌午已过,如果不加紧点,我们到天黑都赶不了多少路呢。” 李剑歌呵呵一笑,走到另一匹瘦马旁边,看着那个头还比不上自己的瘦马,顿时摇了摇头。 想了想,他拽起缰绳,将它与程灵素身下的瘦马,绑在了一起。 然后,轻轻一跃,跳上了程灵素身后,将她环抱着搂在怀里,抓.住了这匹马的缰绳。 程灵素一羞,赶紧往前边一看,见胡、钟二人渐渐远去,并没有回头张望,这才放下心来,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李大哥,好暖。” 李剑歌俯首于她的后颈,也同样耸了耸鼻头,然后笑眯眯地附耳道:“素素好香。” 程灵素哪里承受过这种刺.激,瞬间打了个激灵,身子就软了下来。 李剑歌哈哈一笑,再发出一声轻啸,唤回了刚才又跑到附近野地里乱窜的小金猱,初见金猱,两匹瘦马还有些慌乱。 随即在李剑歌控制下才安稳下来,待小金猱爬上马背,钻进了李剑歌的怀里,挤在他与程灵素之间,程灵素这才恢复了些力气。 怯怯地回头瞄了眼李剑歌,她脸上泛着红霞,低声细语地嗫嚅道:“我们……我们走吧,李大哥……” 见胡、钟二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李剑歌也没再耽搁,嗯了一声,随后一扯缰绳,胯下的瘦马一惊,立刻撒丫子开跑。 受其牵连,被帮着缰绳的另一匹马也不得不迈开四蹄,两马一前一后,追着胡、钟二人而去。 此时,若有眼界高明的人,在旁窥视,就能发现,原本承受了程灵素之后,显得有些萎靡的瘦马,在李剑歌翻身上来后,反而突然轻松了许多。 实际上,李剑歌正是在运使轻功,只以足尖借马镫之力,将身体半悬于马鞍上。 尽管李剑歌的屁.股,看似是坐在马背之上,其实却仅仅只稍作接触。 却是他心知自己身高体壮,若然直接骑跨实坐,恐怕根本就不是这两匹瘦马能承载住的,更别说与程灵素合乘一匹了。 反正李剑歌以前也不习惯于骑马,还不如就像这样,既可以锻炼轻功,同时也能让程灵素感到更加舒服一些。 如此行了一天一夜,中间在野外露宿一晚后,四人终于在次日天黑之前,赶到了苗人凤的居所。 苗人凤住在一处荒野小屋内,结庐而居,显得颇为清苦。 此时此刻,屋外的大树上,却系着七匹高头大马,显然是有人来访,李剑歌回忆着原故事,想起了此节。 若无差错的话,这会应当是那田归农携人来找苗人凤麻烦的剧情。 不过,这却与李剑歌无关,对于这个外号“金面佛”,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所谓大侠,李剑歌没有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 只因这方世界中,唯一能让他有所印象,铭记在心的,只有程灵素一人而已,其他众人,尽皆不放在心上。 若非是想陪程灵素四处散散心,且穿越的时限未至的话,李剑歌也根本没兴趣理会苗人凤的死活。 故而,见到这七匹马后,李剑歌只将程灵素翻身抱下,便站到一旁,不再动作,神色淡然。 那钟兆文与胡斐却登时警惕起来,彼此对视一眼后,钟兆文主动与李剑歌搭话道:“李少侠,看来苗大侠是有客人来了。” 李剑歌不好无视他,便笑了笑,回道:“恐怕是群恶客。” 钟兆文神色一动,接着道:“那烦请少侠与程姑娘少歇片刻,我与胡兄弟去打探一番,再做定夺如何?” 李剑歌却感到有些不耐烦,他微微侧耳,屋内的情形便已了然于胸,却没功夫在这耽误时间,想了想,摇头道:“不必,请二位站开些吧。” 胡、钟二人面面相觑,却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也不好细加询问,只得顺从,依言躲到了一旁。 李剑歌对程灵素道:“素素也站到旁边去,捂住耳朵先。” 程灵素乖巧的嗯了一声,点点头,跳到一边,然后抬起手盖住了两只耳朵。 待在李剑歌怀中的小金猱突然明白了什么,忙不迭地蹿了出去,跑到程灵素脚边,也似模似样地,用爪子合上了双耳。 环视一圈,给了三人一个眼神后,李剑歌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内力运转,聚敛于胸腹之间,随后张开了嘴巴。 下一秒,一道凄厉的嚎叫,自李剑歌口中喷涌而出,带着一股气浪,向着小屋席卷而去。 鬼狱阴风吼!九阴真经中的不世绝学,在这个末武之世,第一次展露出了它的威力。 在吼声响起的瞬间,没有捂住耳朵的胡、钟二人,登时倒了楣,尽管在李剑歌刻意的控制下,声浪并未波及到二人,但也使他们颇为难受。 两人只觉耳朵兀地一阵刺痛,紧接着脑袋昏沉难耐,险些眼前一黑,就此栽倒过去,相比之下,得了提醒的程灵素就好受许多。 她仅仅只是感到耳膜一震,好似有人在耳旁敲鼓,感到些不适,短暂的惊讶过后,随即便很快回过神来。 这三人得了照顾,尚且是这般感受。 而屋内众人,作为李剑歌的直接目标,自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当李剑歌收息闭功,带着三人跨入屋子后,见到的,便是五个胡乱躺倒在地,正不住惨叫着的倒霉鬼。 这些人的口鼻之中正冒着鲜血,却也不知道去擦,只顾手足乱舞,啊啊乱叫,却是被鬼狱阴风吼所搅乱了心神,一时意识失常。 唯余一人,仍还坐着,却也面色涨红,咬着牙死死抓.住身下的椅子,斜靠在背,无力瘫倒。 看到他,胡、钟二人忙抢上前,叫道:“苗大侠。”此人正是那苗人凤。 李剑歌身形一闪,后发先至,越过二人,来到他身边,抬指轻点,渡过一道真气。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底微叹:“这苗人凤武功倒也不错,竟能抵挡我三成功力的鬼狱阴风吼,倒不愧是这方世界的顶尖高手,不错……” 真气在苗人凤体内一转,很快就舒解了他的不适,苗人凤大口喘起气来,脸上的潮.红,这才逐渐慢慢地褪去。 看着眼前的李剑歌,苗人凤心头泛起滔天大浪,低哑着嗓子,难以置信地说道:“敢问尊驾是谁?” 李剑歌轻轻一笑,没有答他,让开了身形,胡斐与钟兆文便立刻又走了上来。 看到苗人凤脸色正常起来之后,两人舒了口气,胡斐答道:“苗大侠,这位是李剑歌李少侠,我们请了他和毒手药王来给你治伤啦。” 苗人凤这才注意到二人,心头一缓,又瞥了眼李剑歌,见他脸上挂着微笑,并不说话,只得按下心中无比的惊骇。 点了点头,他咳嗽了一声,顾不得打招呼,急道:“钟氏二雄为维护苗某,正在被人围攻,还请速速去救。” 钟兆文大吃一惊,脸上喜色一收,赶紧抽.出腰间的判官笔,忙问道:“苗大侠,他们在哪?” 苗人凤呼吸还有些急促,深吸了口气,正要答话,却忽听得一阵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回头一望,只见屋外高高矮矮十几个男女,各持兵刃,正慢慢走近,此外尚有十余名庄客僮仆,高举火把。 人群中,有两名粗汉,双手被缚,给死死的擒拿,钟兆文见了,惊呼道:“兄弟!”这两名粗汉,正是钟兆文的兄弟,三人合称钟氏三雄。 其间,领先的当头一人,乃是一中年相公,看起来长眉俊目,气宇轩昂,此时正惊疑不定地扫视躺倒在地,还在乱叫的五人。 又看了眼屋内诸人后,这相公拱手敬道:“敢问是哪位高人,出手伤了我的朋友?” 胡斐认出了他,忙侧过脸,对李剑歌道:“李少侠,这位是……” 话没说完,李剑歌便截口笑道:“我知道,天龙门北宗掌门人嘛,田归农便是喽,久闻大名。” 此言一出,田归农才明白场中到底谁是正主,顿时惊讶不已,有些不太确定地对他说道:“敢问阁下尊姓高名?” 李剑歌笑容兀地一收,斜睨他一眼,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我给你十个呼吸的时间,现在马上给我滚远点,我可绕你一命!” 田归农不料李剑歌变脸如此之快,一时竟有些尚未反应过来,愕然道:“你说什么?” 说话间,自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愤怒的娇喝:“岂有此理,好胆!”跟着嗖的一声,打来了一枚暗器。(求推荐,求收藏!) 第四十九章 土鸡瓦狗(求推荐!!求收藏) 但听的一声怒喝:“岂有此理,好胆!”话音未落,便有一道黑影兀地飞来,直直打向李剑歌,却是一枚暗器。 李剑歌面色不变,竖指一夹,便即刻将其拿住。 发现却是一枚铁锥后,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双掌一搓一甩,真气一转。 转瞬间,便将这铁锥搓成铁丸,随即沿原路扔了回去。 说来好像话长,但其实这一切,却也不过是发生在半息之间的事。 自铁锥打出,到李剑歌接在指间,再顺势揉搓甩回,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哪怕一丁半点的间歇。 在场众人,无一能够看清其反应的经过。 只听得那声怒喝刚落,便跟着又接着啊的一声痛呼。 旋即,在田归农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登时捂着腿,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 旁人连影子都捕捉不到,仅苗人凤与胡斐能堪堪察觉些踪影,二人的思绪敏捷,见状,脑子一转,便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顿时相顾骇然。 受此一惊,田归农也很快反应过来,回头一瞥,脸色一紧,立刻喊∈,道:“青文!” 原来,地上那少女,正是田归农的女儿,田.青文。 刚才正是她见李剑歌对自己父亲无礼,这才愤而出手,以铁锥打向李剑歌。 田归农俯下.身,扶起田.青文,抬起她的小.腿,捋开裤腿一看,见在那如凝脂般的雪肤之上,赫然有一道可怖的圆形青印。 再看到一旁地面上,那枚还留着指印的铁丸之后,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抬头,再望向李剑歌的目光中,就是深深的戒俱与忌惮。 尽管为田.青文所偷袭暗算,但李剑歌却也并不屑于杀她,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稍作惩戒罢了。 田归农看明白了这一点,立刻就有了退意。 只是李剑歌方才的话太过不客气,他抱着田.青文,一时有些犹豫,落不下面子。 就在此时,却还有人还没开眼,并未看清楚李剑歌的手段,伸手去推李剑歌,喝道:“哪来的小子,竟敢出言不逊,找死么!” 说话的,乃是田归农手下一名汉子,个头不高,一双臂膀颀长,手掌显得颇为粗大,老茧密布。 田归农大吃一惊,忙喊道:“刘兄弟稍待……” 话还没说完,却见李剑歌连看也不看,不闪不避,任由那汉子拍上自己的肩膀。 与此同时,听到田归农的喊话,那汉子有些疑惑地望向他,不知他的意思,然而下一瞬,便感到一股反震的巨力自掌心传来。 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那汉子身形便兀地向后一屈,紧接着倒飞而出。 只见其撞开身后数人,随即凌空飞起,最终如破布一般飘落在地。 倒地后,那汉子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随即一翻白眼,头一歪,直接栽倒了过去。 田归农手下众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汉子,又瞥了眼田归农父女,这才回过神来。 跟着,再望向李剑歌的目光,就如同见了鬼一般,又惊又惧。 李剑歌这才拍了拍肩头,再次开口:“十息已过,看来田掌门并不太在乎自己的小命,那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说话间,他走到一旁,以足尖挑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柄钢刀,握在掌中,望向了犹自失神的田归农。 田归农只觉背脊陡然一凉,霎时间,就如同跌入了万丈冰窟一般,心头大骇。 他忙不迭地喊道:“且慢!且慢!这位少侠,我们这便走!这便走!” 同时,慌乱地扶着田.青文爬起,指着钟氏二雄,高声叫道:“赶快放开二位钟家英雄!” 其手下众人已为李剑歌神乎其神的手段,给慑服住了心神,闻言哪敢怠慢,赶紧依命放开了钟氏二兄弟。 李剑歌见状,也就没有继续动手,抬起手中的钢刀看了一眼后,忽地挥手一甩。 空中一道银光飞逝,钢刀已立时插入屋外的大树上,李剑歌冷哼道:“土鸡瓦狗!速速滚远点,再让我看见你们,下场就有如此刀。” 话音刚落,随即听得一阵喀嚓碎响,田归农下意识往那钢刀望去。 只见那树身上,仅有一片刀尖还插在那,其他部位,却尽数化为了碎片,滑落在树根下,四散一地。 却是方才钢刀飞出之前,李剑歌便已运劲,将其震裂,待钢刀触碰到大树后,余力使得刀尖没入树身,剩下的部分,则随之彻底断开落地。 田归农瞪大了双眼,只觉一辈子所遇到的惊骇,都没今天一天多,呆呆地扭过头,触及李剑歌目光,浑身上下登时打了个激灵。 二话不说,他马上抱着女儿,转身便走,走不出三步,忽地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堪堪止住身形后,他不敢有半点耽搁,仍旧快步向外疾奔,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剩下的众人,在面面相觑之间,突然一哄而散,急忙尾随跟上。 此时,李剑歌却突然一动,身形一闪,拦在了最后跑得比较慢的几个人面前。 这几人眼前一黑,待看清李剑歌后,险些哭了出来,身子就瘫软下去,却听李剑歌道:“把他们带上再滚。” 说着,指了指刚才被他震退,晕过去的那汉子,以及还在屋内地上躺着的,干嚎未歇的,那五个暂时失聪又失常的倒霉鬼。 听到这句话,这几人的力气又回到了身上,立刻松了口气,躬身应是,连忙回头,扶起了同伴。 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李剑歌,走出丈许,随即大步迈开,豕突狼奔而去。 转瞬间,方才还闹哄哄的小屋内外,立刻就安静下来。 目睹了刚才这一切的胡斐以及钟氏三雄,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盯着李剑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既敬且畏。 李剑歌走到屋外树旁,拔.出了插在上边的刀尖,又瞥了眼地上的刀身碎片,不仅叹了口气,自语道:“唉,看来功力还是不够啊。” 却道他为何有此一叹?只因那地上的碎片的断裂之处,尽皆呈现不规则的曲线,却是与他所准备造成的效果,差距太大。 原本,李剑歌是想将钢刀震成九个同等分量的断刃,使每一块的断处,都要平等光滑。 然而事不遂人愿,地上的碎片,却有十余块,且各个大小不一,断裂的地方尽皆都是扭曲不平。 从此处,可以看出他对内劲的控制力,仍旧尚显不足,没有到达入微的层次,这顿时就将李剑歌方才那点装.逼后的得意之心,给压制下去。 又是一番暗暗自省,李剑歌这才回到内屋,程灵素迎上前来,目光之中,异彩涟涟,神色间,满是敬佩与依恋之情。 这次,她毫不犹豫扑入李剑歌怀中,俯首呢喃道:“李大哥,你真的好厉害!” 李剑歌哈哈一笑,没有说什么,搂着她在桌边坐了下来。 这一笑,也惊醒了场中诸人,胡斐拍了拍手,不由赞叹道:“李少侠武功高强,胡某真是佩服之极。” 钟兆文也回过神,与他的两个兄弟对视一眼后,只觉自己等人,前半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尽皆感到颇为惭愧,不约而同地摇头轻叹。 见敌人已退,心想再多做停留,也是无趣,当即朗声道:“李少侠,多谢你仗义出手,我兄弟三人拜谢啦!” 又转过头,对苗人凤道:“苗大侠,贼子为李少侠虎威所摄,应当不敢再来。我三兄弟维护无力,甚为惭愧,望你双目早日痊愈。” 说罢,便又向胡斐、程灵素分别作了一揖,最后再对李剑歌道:“李少侠,他日若有差遣,愿效死力,我们这便告辞了。” 李剑歌明白他们的心思,也不废话,拱了拱手,抱拳还礼。 苗人凤尽管目不能视,但他耳力敏锐,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差不多尽入脑海,也跟着还了一礼。 他恩怨分明,口头却不喜多言,只朗声道:“多谢了!”钟氏三雄当即一笑,转身便走,见田归农等是往北去,便折返南行。 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之后,胡斐转过身,又对李剑歌和程灵素抱拳道:“还请二位出手为苗大侠诊治吧。” 李剑歌嗯了一声,放开手臂,让程灵素站了起来,道:“素素,便尽心为苗大侠治疗诊断。” 程灵素笑了笑,颔首应是,走到苗人凤身旁,道:“苗大侠,我来看看你的眼睛。” 苗人凤吐了口气,放松了身体,回道:“多谢。” 此时天色渐暗,胡斐忙点亮油灯,捧到二人身旁,为程灵素照亮,李剑歌抬手运功,真气一扫,那灯火便烧得旺.盛了许多。 光芒一亮,程灵素柔波一瞥,又给了李剑歌一个笑颜,旋即轻轻解开苗人凤眼上的包布,借着烛.光,细细察看。 作为毒手药王的亲传弟子,进入为人行医的状态后,程灵素便镇定下来,没了方才那副娇憨的小女儿形状。 但见程灵素的眼珠晶莹清澈,犹似一泓清水,脸上只露出凝思之意,既无难色,亦无喜容。 李剑歌见了,又感受到一股别样的魅力,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 过了片刻,程灵素从沉思中醒来,迎上李剑歌的目光后,脸色又倏地一红,道:“李大哥,你不若也上来瞧瞧?” 此前与李剑歌的相处中,两人也交流过一番医术毒技,故而程灵素也清楚他在此道上,是颇有造诣的。 李剑歌摇了摇头,他可没兴趣去贴近看个老男人,只道:“有你便够了,何须我再插手。” 程灵素也不过只是没话找话,见他不应,当然也不会强求。 正如李剑歌所言,她成竹在胸,已有了治愈的把握,身为堂堂毒手药王的亲传弟子,这点毒伤,于她而言还是不在话下的。 胡斐看到两人眉目传情,视线里除了彼此,再无旁人,突然间,觉得有些尴尬,十分别扭,不由想到:“唉,不知袁姑娘又现在何处呢……” 想着想着,他便出声说道:“劳烦二位为苗大侠悉心诊治,我忽感气闷,出去转转,若有差遣,直接喊我便是。” 说罢,也不等回话,直接便迈出了小屋,转了身,渐渐远去,消失在逐渐黯淡下来黑幕之中。 瞄了眼他的背影,程灵素转过头来,不禁有些羞赧,朝李剑歌吐了吐舌头。 李剑歌摇头轻笑,道:“素素,赶快为苗大侠诊治眼伤吧。” 闻言,苗人凤微微一笑,说道:“这毒药药性厉害,又隔了这许多时候,倘若难治,姑娘但说不妨。” 程灵素从背上包袱中取出一只木盒,打开盒盖,拿出一柄小刀,一枚金针,说道:“可治的,苗大侠,请你放松全身穴.道就是。” 苗人凤点点头,道:“好!” 程灵素提起金针,在苗人凤眼上阳白穴、眼旁睛明穴、眼下承泣穴三处穴.道逐一刺过。 用小刀在“承泣穴”下割开少许的皮肉后,又换过一枚金针,刺在破孔之中。 她大拇指在针尾一控一放,针尾中便流出黑血来,原来这枚金针中间是空的。但见血流不止,黑血变紫,紫血变红。 李剑歌暗叹不已,见她如此熟练而精准的动作,不由赞许,哪怕让他亲自出手,至多也不过如此了。 跟着,程灵素又在七心海棠上采下四片叶子,在一只瓦钵捣得烂了,敷在苗人凤眼上,苗人凤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接着身下椅子格的一响。 李剑歌看得分明,只这一下,那椅子,便已被苗人凤的内劲给震得脆烂。 见他忍痛至此,脸色却不改半分,李剑歌一笑,好感顿生。 第五十章 不如归去 云卷风舒,狭窄的山道上,两个人影正从山下缓缓行来,不时驻足,停在山崖边,远望赏景。 此二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壮一瘦,正是李剑歌与程灵素。 自那日为苗人凤诊治好毒伤之后,两人便谢绝了挽留,直接连夜离去。 却是李剑歌实在无意与这些人纠缠,对这方世界的闲事也没空去理会参杂,他更想做的,还是与程灵素享受一番二人世界。 于是,这些日子以来,李剑歌便带着程灵素在四处游览散心。 二人一路千里,足迹遍及中原数省之地,访景赏胜。 如此近三月过去,此时却是来到了徽州,登上大名鼎鼎的黄山之巅,赏此地奇绝之景。 远望云海,李剑歌不禁赞道:“徐霞客有言: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此诚为君子之言,实不欺我也。” 程灵素依偎在他怀中,嘴含浅笑,并没有说话。 她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些景色,只要与李剑歌呆在一切,便是让她最为幸福,也最高兴的事。 这数月以来,在与李剑歌∵,相处的日子之中,程灵素才真正感受到了一个妙龄少女应有的快乐,她只觉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随之,她也愈发痴缠起来,此刻呼吸着李剑歌身上传来的气息,程灵素心头涌动着一股无比的享受与满足感。 她想到:“老天待我何其宽厚,让我遇见了李大哥,只愿此情此景,永驻常留……” 似乎感受到了怀中少女的依恋之心,李剑歌又将她紧了紧,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站在绝壁之边,相拥着遥望云海,陷入了静默中,只靠着彼此的心灵来感受这天地浩瀚之美。 不知过去多久,李剑歌忽地侧首,撩起了程灵素的发梢。 程灵素被他这动作给惊醒,在微楞间迎上李剑歌的目光,顿时在其中发现了一抹异样。 只听李剑歌用手背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柔声道:“素素,我们今晚,就在这黄山之上过夜如何?” 说话之间,他的语气带着些幽深而不知所触的缥缈感,但眼神中,却慢慢火热起来。 在那一瞬间,程灵素明白了李剑歌暗藏的意图,双耳一下子就泛起红潮,面皮之下如同被烈焰炙烤一般,不由垂下了眼帘。 回想起这数月来的相处,程灵素兀地升起了一股渴望之情,强忍着心头的羞涩,轻轻点了点头,道:“嗯。” 李剑歌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突然拦腰一抄,便将程灵素横在怀中,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两人就此不再前行,停留在此处,一边静静望着云海,一边等候着夜晚的降临。 日升日落,当最后一道夕阳消逝在天际,在黄山上,某处较为平坦的山坳间,已燃起了一堆篝火。 李剑歌与程灵素坐在篝火旁,一只手握着铁叉,在火焰上烤着一条已至脆嫩的兽腿,另一只手,则揽住程灵素的纤腰,抱着她畅怀高歌。 他唱的,是前世之中,南国香江一位音乐大师所唱的武侠金曲,歌曲曲调荡气回肠,歌词更豪迈不羁。 李剑歌的嗓音没有那位大师独特的沙哑之感,但鼓荡十足的中气,却也让他唱出了几分豪迈之感。 一曲唱罢,他怀中的程灵素已深深沉迷,重复着最后的歌词:“……但求情深缘也深,天涯知心长相伴…长相伴……” 她突然合腰抱住了李剑歌,埋头在他胸前,低声问道:“李大哥,你真的愿意与我与天涯长伴么?” 李剑歌,俯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扣,笑道:“是啊,你现在想跑都跑不掉喽,素素。” 得到肯定的答复,程灵素浑身一颤,忙叫道:“我…我才不跑呢,我只是个乡下丑丫头,只要李大哥不嫌弃我,我就永远跟李大哥在一起。” 李剑歌登时哈哈一笑,将她的身子扶了起来,正对着自己,跟着坚定地说道:“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程灵素抖了抖眉,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怔怔地望着李剑歌的双眼,对视之间,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片刻之后,她突然闭上眼睛,脸颊通红地,主动凑上自己的脑袋,向着李剑歌贴来。 在李剑歌微感讶然之时,两人已完成了彼此的接触。 随即,他感到一抹温润的柔软,正青涩而大胆地,如灵蛇出洞般探来。 回过神,李剑歌立刻便有了回应,迎合上去,顿时使得程灵素浑身一紧,俏目一瞪,睁开了双眸。 良久,李剑歌放开了程灵素,此时,她整个人都已如同稀泥一般,瘫倒在李剑歌的怀中,十指死死地抓着他的后背,茫然不知所措。 李剑歌笑了笑,附耳轻道:“素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现在,你准备好了么?” 程灵素陡然惊醒,然后昂起头,媚眼惺忪地回道:“李大哥,你来吧,素素要做你的女人。” 李剑歌不再迟疑半刻,道:“那我来了……” 篝火炎炎,一夜无话,月色之下,一曲动人的美妙乐章,逐渐奏响。 随着乐章的起伏,无论是程灵素还是李剑歌,尽皆慢慢登上巅峰,享受着人世间最欢愉,最亲密的快乐。 ………… 明光一闪,眼前一晃,下一瞬间,李剑歌已出现在那片璀璨的琉璃世界之中。 他不禁愣了愣,旋即向胸怀之中望去,待看到程灵素那带着两抹泪痕,以及无比的满足的神情,而沉睡正酣的秀脸,方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李剑歌环顾四周,随之皱起了眉头,暗道:“这一次的时限似乎比上一次,要短了许多。” 这一次的穿越再次出乎了李剑歌的预料,根据他上次在神雕世界中停留的经历,李剑歌本以为还会再待很久,才可脱离。 但没想到的是,当他与程灵素完成了灵.肉的结合之后,胸口便兀地一热,印记传来了即将离开的提示。 于是,李剑歌只来得及唤回小金猱,连衣服都还没得穿好,便被一股巨力拉扯着回到此处。 幸好他将诸多行礼衣物,都打包好放在了手边,不然恐怕就只能打光膀子了。 这时,同样被突如其来的拉扯,给惊住的小金猱也回过了神。 当看清自己又回到当初那无比神奇的世界后,它顿时兴奋地一叫,一蹦三丈高,绕着李剑歌乱跑了起来。 见它这副模样,李剑歌不由失笑,挥挥手将它驱赶到一边,然后扯过被压在身下的行礼包裹。 展开包裹,拿出先前褪.下的衣物后,李剑歌低下头,再次望向了程灵素。 轻轻摇了摇程灵素,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待她缓缓睁开双眸后,李剑歌柔声道:“素素,起来了,看看这是在哪。” 被自从熟睡中弄醒的的程灵素感到有些不适,她下意识地夹住双.腿,定了定神后,这才渐渐恢复清明。 当看到这四周璀璨的光景,她不由一惊,呆了呆,随之一喜。 下一刻,程灵素把着李剑歌的胳膊,激动地道:“李大哥,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么?” 李剑歌为她披上衣衫,笑道:“没错,你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了,我说过,不会骗你的,当然说话算话。” 既然已下决定,要将程灵素带走,在此之前,李剑歌当然就已经跟她提前通过气。 虽然听起来十分荒谬奇异,但本着对李剑歌的信任,程灵素也在半信半疑之间渐渐接受了他的说法。 只是,尽管对李剑歌抱有毫无保留的信任,但程灵素毕竟从未接触这种概念,仍旧有些疑虑,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直到此时此刻,看见这凡俗间绝不可能存在的奇景之后,她才真正意义上明白过来,李剑歌所谓的很远的地方,竟然是另一个世界。 注视着四方如梦幻般的场景,程灵素喃喃道:“李大哥,难道你是天上的仙人么?这里是仙界?” 李剑歌笑了笑,还没回话,却听她突然发出一阵呜咽,竟啜泣起来。 李剑歌一吓,笑容收起,忙将她抱了起来,关切道:“怎么了,素素,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程灵素晃了晃脑袋,抬起头,哭脸上又夹杂着笑容,又哭又笑,似笑非哭。 只听她泣声道:“不,不是……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是又丑又惹人嫌的乡下村姑,竟能得到李大哥这样仙人的垂青,我……” 啜泣中,程灵素“我”了半天,才续道:“……我…我简直太高兴了,就实在忍不住想哭,以前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这么好过。” 李剑歌顿时一阵哭笑不得,但望着程灵素那娇.嫩欲滴的脸庞,红彤彤的眼眶,一股难以抑制的怜惜,随之涌上了心头。 掸了掸手中衣物,李剑歌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伸手地为程灵素穿衣上装,指掌间,极尽温柔抚.慰之能事。 程灵素微颤的身躯,在这个过程之中,渐渐稳定下来,她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温柔。 心头的不安,迅速消退,温暖逐渐充盈于怀,程灵素慢慢停止了哭泣。 李剑歌为她细心穿好衣装,然后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滴,道:“别哭了,来,给大.爷笑一个。” 霎时间,程灵素泣声一收,噗哧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比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 随即,她也伸出了双手,开始为李剑歌穿衣上扣,捋丝结发。 待两人穿好衣服后,李剑歌又拿出了一根兽筋牛皮带,系上程灵素的纤腰,将她与自己紧紧绑在了一起。 跟着又从包裹中拿出一柄精钢飞抓,尾端连着细长的铁链,最后对程灵素说道:“素素,我们要出去啦,回去我的那个世界。” 程灵素嗯的一声,点了点头,李剑歌又道:“记得我说过的么,在外边有我的敌人,记得抱紧我,千万不要放手。” 说罢,他蹲下.身来,程灵素接过包裹背在身上,无比顺从地靠上去,手脚紧紧地抱住了李剑歌。 李剑歌一吹口哨,正在好奇地打量着那悬空圆盘的小金猱,便立刻跑了过来,爬上他的前胸,钻进了他的衣领。 随后,李剑歌气运周.身,用力地握着飞抓,眼神一定。 他可没忘记,在外头可还是有两个先天高手,在等他呢,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像穿越之前,那么狼狈了。 美酒佳人,柔情蜜.意,那只是短暂的休憩,江湖厮杀,与高手争锋,才是他李剑歌所拥有的,也应该去享受的生活,他绝不会忘记这一点。 李剑歌目光凛然,全神贯注,凝起心力,当即按住了胸怀,默念:“离开!” 光华闪动,人影瞬间消失,一片璀璨的琉璃世界,再次恢复了平静。 (求推荐,求收藏!) (多谢“醉梦迷月”的打赏) (ps:从明天开始每日两更,以后没意外大概就是白天一章,晚上一章。) 第五十一章 六狱镇魔 四周罡风凛冽,云雾缭绕,李剑歌甫一出现的瞬间,身形便不由自主地,立刻直直向下坠去。 他离开前跳下了悬崖,回来后,果然也是出现在此地,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好在对于这一情况,李剑歌早有准备,当即一甩掌中飞抓。 精钢所制的尖爪,在内劲的催动下,呼啸着插入了峭壁,死死地嵌在崖缝之中,坠住了李剑歌下落的趋势。 与此同时,山崖上也传来了那面具男子凄厉的嚎叫:“我的胳膊!啊!啊!啊!我的胳膊!” 李剑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扭过头问道:“没事吧,素素。” 程灵素清亮的声音传来:“我很好,李大哥,不用管我。” 点点头,李剑歌道:“抓紧。”旋即毫不犹豫地荡开身形,顺着锁链的回力,踢在峭壁上。 浑身的内劲灌满了双.腿,在足尖与峭壁触碰的刹那间,雄浑而强劲的真气倾泻而出,立刻借着力道,将李剑歌的身躯向上弹去。 再一个凌空飞跃,如车轮般翻转起来,李剑歌的身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空≡∧,中迅速几个折跃。 下一刻,双足踏地,雪花飞溅,李剑歌已然稳稳地落在了悬崖边缘。 落地的瞬间,李剑歌没有耽搁半分,手一晃,便已多出了三枚铁丸,随即以弹指神通的法门,向身前击去。 而目标,正是仍在一边倒退,一边狂呼不止的面具男子,他捂着自己的断臂之处,身上鲜血淋漓,被遮掩的面容看不出表情,但想必极为扭曲。 直到李剑歌跃回崖边,使出弹指神通后,他才从痛苦中惊醒过来,待看到一副完好无损模样的李剑歌,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小子生受了我一记雷绝剑,怎么会转眼就恢复如常!面具男子心头无比的惊愕,难以置信地瞪着李剑歌。 正因如此,他也错过了最后的生机,当他意识到李剑歌的攻击抵临时,便已经来不及了。 三枚铁丸先后发出,时机略有丝毫差异,却死死地封住了他逃脱的一切方向。 尽管身体下意识地爆发出最后的潜力,竭力扭转角度,躲开了前两枚袭来的铁丸。 不过,第三枚铁丸,本就身受重伤,在痛苦中失神的面具男子,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躲过去,只能硬生生承受。 但听得噗哧一声闷响,随即血花飞溅!皮肉炸裂!冷寂的雪岭之上,又被侵染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面具男子呆呆地望着李剑歌,跟着低下头,瞥了眼胸口。 在那里,赫然被破出了一个偌大的洞口,正冒着涓.涓血流,热气蒸腾。 抬手捂住洞口,感受到自身生机的极速流逝,面具男子明白,自己的心脏,已然被这一击,直接击得烂碎。 但迈入先天境界后,武者所拥有的强大的生命力,让他并没有立刻断气,而是张了张嘴,剧烈地呼吸着空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这却也只不过是徒劳,他发出“呃…呃…”的干哑嗓音,死死地盯着李剑歌,身体随之前倾。 噗通一声,面具男子挣扎了片刻后,终于倒地不起,埋首于白雪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即便是先天武者,承受如此伤势,也断绝了一切生机,彻底死去。 方才这几下,李剑歌兔起鹘落,一气呵成,却是因为他早在脑海中演练过不知多少次,这才得以如闪电般了结此敌。 如今见到果然功成,当即舒了口气,当然他并不会放松警惕,死去的敌人不用再管,仍旧活着的才值得注意。 李剑歌抬首望向了不远处的密林,幽深的树丛中,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寂静了下来。 突然!几道微不可查的破空之声从林中暴起,李剑歌毫不犹豫,当即又立刻弹出了三枚铁丸。 叮!叮!叮!空中乍现出几道火花后,传来一阵金属交击的脆响,三枝精钢箭簇,随即在李剑歌身前丈许外落下,溅起一堆飘雪。 果如李剑歌所料,那名持弓的高手,此刻正潜伏在密林内,窥视着这边。 那持弓大汉的身法显然极为高明,潜伏的能力也极佳,且为密林所阻隔,尽管他出了手,李剑歌却还仍旧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而在发出这三箭之后,似乎是明白过来,这样的攻击并无大用,他也没有再继续出手,就此沉寂了下来。 对方不动,李剑歌也不敢妄动,两者彼此间,便隔着这座密林开始互相对峙起来。 但很快,李剑歌打破了这份宁静,忽然朗声喝道:“素闻你们吃.屎神教,雄霸无敌,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连面都不敢露了么?”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那面具男子的尸身,又高声讥讽道:“还是说,被我杀掉一个同伴后,你这废物就被吓破胆了不成?” 密林内的持弓大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这小贼,徒逞口舌之利,敢招惹我桃神教,就等着受尽折磨而死吧!” 李剑歌哈哈一笑,不屑道:“什么狗屁神教,也就这般水准,想杀我,我看你们还是下辈子再想招!” 持弓大汉冷哼道:“赤面鬼不过在九使中排行最末,你今日休想得逃……” 话音未落,持弓大汉的声音忽地一转,发出惊诧的疾呼:“……这是什么,毒烟!该死的混账!你使诈!” 原来,此刻山崖边乃是上风口,正向密林里不停刮着一股股微风,程灵素躲在李剑歌背后,刚才灵机一动,当即与他附耳说了一番低语。 在李剑歌出声引起那持弓大汉的注意后,她便掏出了一捧用七心海棠细细炼制过的毒草,借着李剑歌宽阔的脊背,在风口点燃。 这毒草是二人早就炼制准备好的,烟气极轻,飘散在风中,借着这天地皆白的背景下,殊难察觉。 而那持弓大汉又为李剑歌激怒,警觉度不免下降,便更加发现不了程灵素的小动作。 故此,直到风力运送着毒烟进入密林,抵近其周.身后,方才猛然惊醒。 尽管在察觉的瞬间,他便立时封闭了口鼻,却又如何来得及? 七心海棠乃是飞狐外传的世界中,最为厉害的第一奇毒,举世无人可以抵挡。 或许在这个世界之上,还有比七心海棠更厉害的毒物,它或许并不能排到世间第一,但如此奇毒,却也不是那持弓大汉可以抵挡的。 如果在一般情况,以他敏锐的感知,持弓大汉绝不会如此轻易的中毒,但此刻却有李剑歌在一旁牵扯,一切便没有如果了。 只听得林中簌簌作响,那持弓大汉终于暴露出了自己的位置,李剑歌身形一闪,便冲入了密林。 数息后,李剑歌来到了他身前,此时,那大汉已然无力地跌倒在地,铁胎弓被仍在了一旁。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李剑歌直接一脚踏下,喀嚓两声,踩断了他的腕骨。 毒烟虽然起效,但李剑歌很清楚,这并不代表眼前这个大汉,就彻底无法恢复过来,他也不是失去了一切反击的能力。 内功有成,特别是步入先天境界之后,武者的抗毒能力,便已大大增强,一般的毒物,早就没了直接致死的作用,威胁大减。 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便尽皆可以内力慢慢逼出,即便逼不出来,也可暂时压制。 虽然七心海棠乃世间奇毒,但李剑歌也不能保证它就无敌了。 毕竟,如果运毒使药,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这世上,也就轮不到那些武林高手出来横行霸道了。 李剑歌心知肚明,此番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若非穿越到飞狐外传世界,又得了程灵素相助的话,还真不太好拿下这名大汉。 因而他不敢有哪怕半分的大意,既然幸而得成,弄了对方个措手不及,当然便要立刻跟上后招,保证敌人绝对再无反抗的能力。 踩断那大汉的腕骨后,李剑歌又紧接着对准他的丹田一踢,又连发数枚铁丸,打碎了他的脚骨、膝盖骨以及肩骨。 不同于那面具男子,尽管身受如此剧痛折磨,这大汉竟然强忍下来,并未发出哪怕一丝呼嚎。 只见他死死地咬紧牙关,望向李剑歌的视线之中,目眦欲裂,一言不发。 李剑歌顿时有些佩服,见应当没有疏漏,便停了下来。 他首先并未理会他,而是伸手一解,将一直负在身后的程灵素,给放了下来,然后唤出躲在胸前的小金猱。 最后,才蹲下了身子,正视着那大汉,却没有说话,那大汉似乎被他给再一次激怒了,放开牙关,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颤抖着出了声。 他额头滴着如黄豆般的汗珠,任由汗珠滴入口中,顾不得也不想去顾,粗着嗓子骂道:“无耻小贼,我恨不能啃你肉嗜你骨!” 李剑歌不为所动,既没有再嘲讽,也没有嗤笑,只淡淡地说道:“还好,你没有像泼.妇那样,使出吐口水的招式。” 闻言,大汉气得青筋暴起,挣了挣,却连身体都挪不动半寸,当即怒喝道:“若是个男人,就快杀了我!” 李剑歌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线,道:“不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大汉呸了一口,冷哼道:“想从我嘴巴里撬出东西来,你做梦去吧。” 李剑歌撇了撇嘴道:“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罢,站起身来,拍了拍程灵素的肩膀,轻声道:“素素,来吧,该你上了。” 程灵素虽然生性良善,但跟了李剑歌之后,便一切都以他为主,更何况,她也很清楚,眼前这人,乃是李剑歌不死不休的仇敌。 所以,尽管看到他的惨状后,心中有所不忍,此刻,却也不会表现出半点怜悯来,当即微微点头,顺从上前。 身为毒手药王的传人,程灵素所掌握的诸般手段,可没那么简单,李剑歌对她充满信心,便转身离去。 走出密林,李剑歌来到那面具男子的尸体旁,俯身一探,半晌后,摸出了一块带血的皮卷。 将其展开后,发现却是一幅画卷,最上方,有一行小字—— 六狱镇魔图! 第五十二章 决意北上 六狱镇魔图! 出乎李剑歌的预料,这皮卷记载的竟然不是什么剑法之类,却是一幅奇怪的图谱。 不死心,李剑歌又仔细搜捡了一番,却再无任何收获。 看来这面具男子身上,就只有这一份物件了,李剑歌看了看,只见上面的图画,分为六格,每一格的上半部分,皆有一座古怪的巨神之像。 这些神像姿态各异,有的似佛,有的类魔,有的如妖,还有的就是个人类壮汉的模样。 而他们的神情也是百变,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各自摆出不一样的奇怪姿势,端坐于虚空之上。 在这些神像的座下,则是一团团蒸腾欲出的黑雾,在黑雾之中,仿佛隐隐约约浮现着一张张奇异的鬼脸,青面獠牙,摄人心魄。 望着其中一格中鬼脸,李剑歌心头一动,忽地想起了前世种种,不一会,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愤恨之怒气。 这股怒气来的是如此之快,来的是如此突然,难以抑制,李剑歌只觉胸口气息鼓.胀,恨不得大杀四方。 就在此时,他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了其上的那座神像,随之,陡然惊醒! 发出啊的一声惊呼,李剑歌心头的怒意急速消散,很快回过神来,不由得大口喘起了粗气。 李剑歌无比震惊看着手上的皮卷,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这一幅图画,竟然能勾动他的心神,牵扯他的情绪! 简直神乎其技,无法想象,经此一遭,李剑歌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显而易见的是,这东西绝对非常不简单。 难怪这面具男子浑身上下别的什么都没有,却唯独贴身携带这样一幅皮卷,仅凭其一幅图画,就能撼动一个先天高手的精神。 傻.子都知道它是宝贝!李剑歌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是欣喜,这个收获,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这皮卷必然隐藏着某种秘密,李剑歌再仔细看了看,提起了防备后,便没有再度中招。 但其中的玄奥,却也非一时半刻,能够领悟到的,他也就不着急,将它收了起来。 除此之外,从面具男子身上得到的另一收获,便是他那柄软剑。 此剑长约三尺七寸,看起来不短,李剑歌将其握在掌中后,便立知其不凡,却是发现其轻若鸿羽,几乎没有重量。 再仔细打量一番,但见两侧剑身之上,似乎有着一条条奇异的花纹浮现,微一运劲,便见其陡然绷直。 剑刃银光闪烁,李剑歌轻轻一挥,身旁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便自正中断开,轰然倒地。 屈指一弹,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在真气的灌注下,这软剑竟变得与普通长剑无异。 劲力再又悄然一转,便见其端剑尖部分,又倏地软了下来,其下却仍旧不变。 李剑歌顿时又禁不住一喜,这才明白了过来,这竟是一柄在真气的操纵下,可随心如意的宝剑。 李剑歌想到:“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刚好先前把无双剑遗留在了神雕世界那边,这一时还没有趁手的兵器。” 将软剑收起,望着地上的尸体,李剑歌想了想,便自语道:“看在这两件宝贝的份上,倒也不好让你就横尸于此,死无葬身之地……” 罢,他一掌寻了一棵大树,震开底部空地上的积雪,然后拔剑一挥,劲气四泄,霎时间,泥土飞舞。 不一会,地上便被开出了一口大洞,李剑歌将那面具男子的尸体提到洞中,又盖土埋实。 做好这一切后,他拍了拍手掌,满意地头,旋即回到了密林中。 见他回来,程灵素迎上,朝他头,道:“李大哥,可以了,你去问他吧。” 李剑歌拥着她轻轻吻了一口,视线随之转向那大汉,只见此时此刻,他已没了先前的硬气,一幅颓丧无力的模样,脸色灰败无比。 也不知程灵素对他施加了什么手段,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李剑歌走上前,俯下.身,问道:“且待如何?” 那大汉艰难地抬起眼帘,瞄了他一眼,嗓音无比干涩地道:“要问什么,你就快问吧,我但求速死。” 李剑歌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你们桃神教久不现身,这次出动所为的是何事?” 闻言,大汉的目光放到了一旁正在那自顾自啃着干果的金猱,道:“数月前,教.主下令,搜寻各地奇珍异兽,我们是追踪这火眼金猱而来。” 李剑歌了头,追问道:“为什么你们教.主要下这命令?” 摇摇头,大汉答道:“教.主行.事神秘莫测,我们底下来,只知听命行.事,并不清楚缘由。” 李剑歌奇道:“哦?那你们教.主,姓甚名谁,使的什么兵器,有什么武功?又是什么样的来历?快给我一一道来。” 桃神教的讯息,李长庚曾对李剑歌有过一个详细的介绍,包裹上上下下,诸般组织架构,都告知了李剑歌。 但唯独,对其教.主,却语焉不详,没有有价值的消息,现在既然有其内部教徒,当然要问个明白。 出乎预料的是,大汉又一次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连教.主的脸都没看到过。” 李剑歌面色一沉,若非瞥见大汉那了无生机的眸子,险些以为他在使诈计。 沉吟片刻,李剑歌道:“外边那个是你们桃神教九使中排行最末的‘赤面鬼’刘悍?那你,想来就是‘追魂箭’罗百道了?” 那大汉讶异地瞧了眼李剑歌,似乎有些吃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随后了头:“没错,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李剑歌没有理会他的反问,续道:“既然你求速死,就把你的《追魂箭》秘籍交出来吧,我可赐你速死。” 惨笑一声,罗百道微微颔首,了下巴,道:“就在我怀中,你拿去吧,可惜我功力不精……” 李剑歌依言一探,果然找到了一块折叠起来的灰色布帛。 摊开后,只见上边书着四个大字《追魂九箭》。 李剑歌粗略翻看了一番后,明白了罗百道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顾名思义,这门功法修炼到至高境界,便是九箭齐发,每一支上,都附有无匹的劲气,足可穿山裂海,索命追魂。 而方才他一直都只能发出三箭来,显然功力不足,在这门武功之上的修为,离至高境界,还差得相当远。 江湖上剑法、刀法乃至于棍法、枪法等等,都有很多,但关于弓箭上边的武功,却少之又少。 这门《追魂九箭》所记载的内容可谓独辟蹊径,颇为深奥,着实算得上不俗。 满意地头,李剑歌笑道:“放心吧,这门武学,我会帮你流传下去的,不至失传……” 话音未落,他已一掌抵在罗百道的眉心正中,劲力微吐,便打入了他的颅内,刹那间,就将其大脑绞碎成浆,立时便取了他的性命。 罗百道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头一歪,随之断气,李剑歌顺势收掌,为他轻轻阖上了双目。 站起身,李剑歌回头给了程灵素一个微笑,道:“且稍待片刻。” 罢,一如对此前‘赤面鬼’刘悍所做的那样,为罗百道挖了个坑,将他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李剑歌程灵素道:“桃神教势力不,既然派出了这么些人来,就肯定还有还后手,我们得快离开。” 据李长庚往日所述,桃神教自教.主以降,核心高层有“三圣”、“四王”、“五散仙”、“九神使”之称。 这番遇到的‘赤面鬼’刘悍、‘追魂箭’罗百道,正是九使之中,排行第八、第九位的二神使。 既然连最末尾的两人,都是先天级数的高手,其上之众,自然要更为厉害。 李剑歌虽然以一力搏杀掉了这两个人,却也不会就此觑了桃神教。 桃神教这支搜索队如今为他所灭,时间一久,其内部肯定很快会反应过来,不必多言,此地当然不可常留。 程灵素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嗯了一声,靠在他身边,问道:“李大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接下来去哪?李剑歌一下子有些愣住了,实际上,他还真的没有想好,接下来到底该去哪。 此世间,他举目无亲,此番入山寻求突破契机的目的,已然达到,下面又该去哪呢? 回去涧潼山?不行,刚冒出这个念头,李剑歌便立刻就将其掐灭了。 以桃神教的作风,此番李剑歌杀了他两名核心高层,可以预见,接下来必然是一番不死不休的怨仇,桃神教绝对会想尽办法,寻求报复。 涧潼山离此处并没有多远,仅两百多里的路程,且他隐居的草庐又并不偏僻,桃神教人多势众,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找到。 况且,李长庚已死,李剑歌也不是那种能安分的性子,让他继续回到那,无异于困兽于牢。 略作思索后,李剑歌答道:“我们去南山郡,去郡治贺阳城。” 桃神教的势力盘踞在新丰郡,位于越州东北方向,而南山郡则在西南,与其相距最远。 并且,过南山郡往西,经贺水,便可一日而出越州,到达化州,而自化州北上,途经渭州、甘州、梁州、睢州,便是司隶中都所在。 这一条道路,也正是从越州去往中都最近最方便的一个路线,既然实在没地方可去,那就沿着这条路线,北上司隶吧。 中都,又名为玉都、神京、圣京,乃是大隋皇朝都城所在,在李长庚的描述中,那里是天下英豪的汇集之所。 那里有天下最尖的武人,最妖.娆的美女,最爽口的美酒,最广阔的舞台。 世上习武之人,绝大多数所为者,不就是这些么。 因此,中都汇聚了无数的豪杰,无穷的高手,他们前赴后继,只为在那里扬名天下,登绝峰! 在李长庚的描述之下,李剑歌早就对司隶有所憧憬,此刻既然无处可去,那就干脆去司隶,去中都,去见识一下那传中的盛况。 程灵素不知其内情,但李剑歌的意愿,就是她的意愿,当即应道:“好……” 两人便不再耽搁,当即携着金猱,直接往西南方向而去。 (继续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三章 抵达贺阳 贺水,源起于虬龙山脉深处,绵延近八百里,过越州南山郡后,拐向东南,最后在建平郡入海。『頂『『『,.. 贺阳城位于贺水之北,虬龙山之南,正是南山郡的郡治所在。 越州是新辟之州,但这贺阳城,却并非是新建之城。 这座城池的历史颇为悠久,可以追溯到千余年前,那时,这里乃是本地一个土邦的国都。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这城池几换其主,但却也一直是四周土人最重要的聚居中心,是数个土人邦国的国都。直到百多年前,前朝征南大将军彭哙受命率军攻灭此地最后一个土人邦国后,夺了此城,才将其正式改名为贺阳。 九十多年前,前朝大乱,群雄逐鹿,本在征伐土人的彭哙不得不据守自立,以贺阳为都,建立了越国。 中原群雄逐鹿,直到七十年前,才最终由大隋太祖韩烈定鼎天下,夺得了神器,立朝建庙,彭哙之子彭离便举国归附,被封为安顺公。 而越国,则直接被纳入大隋治.下,成为大隋的第二十三州。 自此之后,贺阳城终于获得了久违的安宁,直至如今,已平静了数十年,因为位于越州与中原相通最方便的路口。 所以,贺阳城发展迅速,南来北往的商贾甚多,成了越州最为繁华,最为重要的大城。 与此同时,贺阳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整个越州武林最为繁盛的中心地带。 可以,整个越州境内七成的武人,都汇集于贺阳,或者在贺阳附近的其他城、山川之间。 原本倒也不至于如此,还有个新丰郡能有所分担,但在自桃神教崛起之后,独霸整个新丰,其他江湖人士没得办法,打又根本不是对手,只有往南山郡这边逃。因此,才使得整个贺阳武林,有了如今的繁荣景象。 至于为什么不跑到阳都、建平二郡去,却是因为那两地,现在大部分都仍属于蛮荒之地,归属于南海大都督府暂管,还在打仗呢。 依照官.府强令,任何进入这两地的成年男子,都要登记造册,刻录在案。 这样做,却是方便随时准备接受大都督府的征召,与土人进行交战,任何不服从者,都要充军为仆役。 故而,除了那些想博取富贵功名的少年郎之外,很少有讨生活的武人去此二郡。 毕竟,只要是江湖武人,基本上大多都是桀骜不驯之辈。 但凡学有所成,有一身本领的武人,在哪里不能讨口饭吃,又何必去那里受人管束,当个马前卒。 江湖与官.府,自古以来都不太对付,军队里规矩森严,杀伐决断,只唯上命是从,几乎没哪个混江湖的武人能忍受得住。 正因如此,诸般缘故之下,贺阳城才得以吸纳整个越州的武人,成为整个越州江湖的核心地带。 通往贺阳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前行,马车中,李剑歌正抱着程灵素,相拥而坐。 李剑歌一边喂程灵素吃着糕,一边给她讲述这些常识事故。 这些事情,都是以前李长庚讲给他听的,他如今便当作故事转述给她,也便于让她对今后新的生活,有所了解。 到口舌干渴处,李剑歌便拿起一旁的酒壶,仰头饮了一满口,随即咂了咂嘴,满意地一笑。 本听得津津有味的程灵素,发觉李剑歌动作之后,抬起头,朝他笑了笑。 跟着,轻轻.撩起袖口,温柔地为他擦了擦嘴边的酒水。 李剑歌吧唧一下亲了她一口,程灵素尽管仍旧感到有些羞涩,却并未躲避,只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亲密的程度,在李剑歌的接连突破之下,已一再刷新了程灵素所能接受的下限。李剑歌的很多举动,都让程灵素感到十分的羞涩,但偏偏她还无法抗拒,她根本不愿意也不舍得拒绝李剑歌,只能在欲拒还迎之间,慢慢地逐渐去适应。 并且,她还在这样一次次适应的过程之中,发觉自己竟然隐隐有些享受起来。 这个发现,让程灵素又气又怕,她经常忍不住在午夜梦回之时,暗自脸红,同时不住地想到:“难道我居然是一个生性贪欢的女人么?真是丢死人了,可是……李大哥他好像又很喜欢我这样,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我到底该如何是好?唉……” 在患得患失之间,程灵素经历着阵阵**,伴着李剑歌渡过月余的旅途后,终于在今日,抵达贺阳城。 李剑歌尽管没能猜透她的心思,却也能大概明了程灵素的想法,不过,谁让他最喜欢的,就是程灵素这番可爱模样呢。 拥着程灵素,李剑歌瞄了她一眼,心中暗道:“素素,请务必原谅我吧,我毕竟是个有些自私的人啊。” 又喝了两口酒后,李剑歌续道:“南山郡有‘一宗一馆,两帮三门’等七大势力,盘踞在贺阳四周,组成了整个越州江湖的大部分整体。” 程灵素怯怯地抑制住羞意,捧哏似地问道:“是哪九大势力呢?” 李剑歌嘿嘿一笑,回道:“所谓一宗,指的是贺阳以西三百里,越州与化州交界处的南山剑宗。” 顿了顿,不待程灵素追问,他继续解释道:“南山剑宗创派三十余年,其祖师‘南山孤叟’,原本是中州大派玄阴剑宗的真传弟子。” 中州,就是司隶的别称,玄阴剑宗,位居中州武林,乃是中州武林里最大的几个门派之一。 而既然是中州武林最大的几个门派之一,那就同样是天下武林最大的几个门派之一。 玄阴剑宗,传承近一千八百余年,兴旺至今,可谓剑执大隋武林之牛耳,威盖江湖,声传天下,世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样一个门派里出来弟子,且还是堂堂真传弟子,自然非同凡响。 南山孤叟名为邱万年,三十多年前,那时的他,还还没有冠上如今这个名号,那个时候,他被江湖人称之为‘杀生剑’。 原本,他是活跃于中州武林的青年高手,却不知何故,在某一日,突然离开宗门,跋涉数千里,南下越州。 之后四处挑战,打遍越州无敌手,四方无人能与之争锋,直接震动了当时的整个越州武林。 最后,却是引出了一位在越州隐居的名宿耆老,两人由此展开了一番大战。 战斗的结局没人知道,但此后,邱万年也不再四处挑战别人了,而是直接开宗立派,创立了南山剑宗,自号为‘南山孤叟’,开始收徒授艺。 如今,南山剑宗门徒上千,高手众多,在南山郡内,稳坐九大势力的第一把交椅,在附近几个州郡,都广传声名。 而那位名宿耆老,便是另一大势力‘正阳馆’的创始人,姓李名道乾,武林人称‘沔阳渔翁’。 这同样是一位大名鼎鼎的高手,不过他的成名,却是更早些的那个年代的事了。 李道乾原本并非是越州人士,只不过在数十年前,为当时还是越国国君的彭离所大礼延请,来到越军,担任行军教头。 后来彭离归附大隋,越**队被收编,彭离去了中都,李道乾却不愿意再参杂官.场之事,便没有跟随一起。 之后,留在越州的李道乾,一直隐居于南山郡的沔阳县内,直到邱万年出现后,才再次出山。 与邱万年一场大战作罢,邱万年创立南山剑宗,而李道乾也同样在贺阳城内,开了间武馆,号为‘正阳馆’,就此重新迈入武林。 除去这‘一宗一馆’之外,南山郡内,还有‘两帮三门’等五家势力。 其分别为:贺水帮、梅花帮,神拳门、青门、鹞子门。 其中,贺水帮与梅花帮瓜分了贺阳城外,贺水两岸的漕运、陆运买卖,神拳门、青门位于贺阳城内。 贺阳城内,大大,只要是官.府管不到的地方,‘正阳馆’占六成的地盘,其他四成,则由神拳门与青门平分。 而鹞子门则位于贺阳城以南两百里的腾界县,独霸一方,很少与其他帮会势力来往。 就这样七家势力,以及其他大大,林林总总,独来独往的散人,就构成了整个南山郡武林。 放眼天下,越州武林或许不值一提,但在这方土地上,却也演绎出了诸多故事,就如同整个大隋武林的一个缩影,麻雀虽,同样五脏俱全。 李剑歌曾经也跟随李长庚一起,来过贺阳城,但从未接触这些人和事,只做过几次短暂的停留,是个过客,从未参与进去。 所以,如果排除此前与桃神教的交手的话,这一次出行,才是他真正踏足于这个世界的江湖的第一步。 在与程灵素谈笑之间,他隐隐有些激动,前路未知,又到底有些什么样的经历在等着他呢?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广大了,太过神秘了,比前世的地球,要大过不知多少。 李长庚所教给他的知识,也只不过揭示了这个世界的一个角落,还有很多东西,他都还没来得及讲,就已经死了。 甚至,还有更多更精彩的东西,连他也不知道,一念至此,李剑歌不禁发出了一声幽幽长叹。 对于他突发其叹,程灵素不明所以,问道:“李大哥,你有何心事么?” 李剑歌整了整心神,呵呵一笑,回道:“没有,我很好,只不过想到即将一会这天下英雄,心中颇为期待罢了。” 程灵素清脆一笑,伏上了他的胸口,柔声道:“李大哥,你在我心中,就是世上最厉害的英雄,我这辈子能碰上你,真是老天赐福。” 闻言,李剑歌哈哈一笑,道:“素素,能得到你的垂青,才真是我的幸.运呢,以后不要再这样的话,永远安心跟着我就好。” 听了他的话语,程灵素患得患失的心态,突然一定,嗯了一声后,心头甜滋滋的,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帘布外传来车把式的高亮的喊声:“公子,贺阳城,到了!” (继续求票求收藏!喜欢的话,大家不要忘了~) 第五十四章 改定计议 听到车把式的叫喊,李剑歌掀开了帘布,入眼,便是一座高高的大城,左右延伸不知几许。±頂點說,.. 抵达之时,正是旭日高升,城门大开的时间,四周行人熙来攘往,车马如龙。 李剑歌头,道:“入城吧,寻间客栈停下便是。” 车把式诶了一声,恭恭谨谨地转身做了个揖后,重新掌把,驱使着马车,往城内走去。 又看了他一眼,李剑歌没有再什么,退回了车厢,尽管有俗语称“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不过这个车把式,一路上倒是挺老实。 不管他是真的老实,还是慑于李剑歌的姿态,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总之,让提神了一路,想找些解闷事的李剑歌没有得逞。 入的城后,更是人流涌动,马车前行甚缓,好半天才又一次停下。 这次,不待车把式喊话,李剑歌便携着程灵素走了出来,抬眼,便见到一幅偌大的招牌,上.书“迎来送往”四个大字。 正是一座好大的客栈,满意地头,李剑歌付过银钱后,便挥退了车把式,带着程灵素走进了大门。 看得客来,自有跑堂的凑上,将二人恭敬迎着,来到掌柜跟前,李剑歌问道:“有院么?” 掌柜的眯着眼,脸上带着熟稔亲和的笑容,回道:“不知这位大.爷要几门几户的?” 李剑歌道:“独门独户,带个数丈方圆的庭院就行。” 掌柜立刻了头,道:“那是有的,承您惠,旬租五贯大钱,不日租。” 李剑歌了然,摸出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银锭递了过去:“先租一个月,剩下的钱给我去置办些男女衣物,要好料。” 接过银锭称了称,掌柜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地朝李剑歌头哈腰:“是,大.爷您快里边请,宁娃,赶紧把这位大.爷带到地字五号院去。” 话音刚落,身边跑堂的当即一应,立刻引着二人,往客栈后院走去,穿过几条走廊后,来到一处院落前。 推开门,进去一看,只见院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应俱全,诸般布置倒也颇为别致。 李剑歌笑了笑,程灵素也很满意,跑堂的又拿来房牌、钥匙,端了热水,随后便拿着打赏乐呵呵的躬身退下。 两人一路车马劳顿,虽然并不感到有多辛苦,却也难免有些不太舒爽。 此刻终于落地,歇了脚,马上感觉伸展了许多,心情大好。 放下行礼,程灵素便乖巧地捧着热水,开始服侍李剑歌做些简单的清洗,李剑歌也任由她施为。 此前,对于程灵素这些举动,李剑歌还是颇为不适应的,不过在她执意要求之下,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这等大老爷的享受。 实话,其实被人服侍并没有自己直接弄来那般方便,不过,看着一个清秀娇柔的姑娘,绕着自己忙前忙后,尽心尽力服侍的温柔模样。 那种发自心底的爽快.感,却是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抗拒的事情,李剑歌也不例外。 所以,他没过多久,就很快堕落了,安心沉湎于此,再没有任何异言。 更何况,李剑歌能清楚地感受到,程灵素对于这种行为,有一种乐此不疲的爱好,他也就更不可能反对了。 待程灵素仔仔细细为李剑歌洗干净脸颊,擦过双手,又稍微洗了洗脖颈后,跑堂的又很快送来依此前吩咐去买来的衣物。 程灵素让他换过热水,又给自己清洗了一番,两人随即便换上了衣装,登时便显得焕然一新。 这时,金猱站在换下来的旧衣物堆里喳喳叫了叫,吸引到二人注意后,便拍了拍肚皮。 李剑歌轻笑道:“你这家伙,贪嘴得不行,一路上都在吃干果,还没填饱么?” 程灵素抿了抿嘴,为他整好衣领,俏声道:“李大哥,我们去酒肆吧。” 心知程灵素这时宠爱这家伙,李剑歌自无不可,嗯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胸前,金猱当即一跃而起,跳了上来。 这家伙体态瘦弱,钻进这颇为宽松的袍服里之后,丝毫没有显现出身形,并不担心他人发现。 李剑歌低头瞥了一眼,旋即便带着程灵素,走出院,唤来跑堂询问后,便来到一间酒肆。 这间酒肆就在客栈附近,占地宽广,门口大开,站在门前,顿时闻到阵阵飘香。 迈入其中,一楼的大厅内,已是熙熙攘攘,有不少宾客入座其中不乏携带各种兵器,打扮干练的武林人士,李剑歌扫了一眼后,便不在意。 大多只是些功力粗浅的凡夫俗子,并没有什么高手,不值得倾注太多的注意力,随即唤来店二,上得楼来,包了一间独门雅室。 李剑歌特意挑选了一番,最后选定靠近楼梯的一间就座,这一间的窗户,正对着楼下大厅,却是为了方便探听讯息。 酒肆内人来人往,大厅里各宾客把酒共盏,素来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李剑歌初来乍到,当然要摸清门路。 待二陆续奉上酒食,李剑歌便跟着关上了房门,将金猱放出来,然后推开了窗户。 为程灵素和自己分别斟满了一杯酒水后,李剑歌笑道:“你也一晚上没东西了,饿了就吃吧。” 程灵素头,突然想起了昨夜两人之间荒唐的私.密事,又红了脸,股下不禁一热,旋即挺了挺琼鼻,垂下头,喝了口酒后,开始吃饭。 金猱却有些不满,拍了拍桌面,示意它也要喝酒,李剑歌笑了笑,道:“这一壶都给你吧,你这酒鬼。” 罢,直接把酒壶递了过去,金猱咧了咧嘴,吱吱叫了一声后,似模似样地接过酒壶,仰头开喝。 李剑歌并未着急就餐,而是拿起酒杯一边细口轻啄,一边将注意力放到了楼下大厅。 大厅内,众人的交谈,十分清晰地,一丝不漏地尽皆传入了他的双耳。 众人所谈,大多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话题,尽管对李剑歌了解整个贺阳周边的现状有些帮助,却不值得过于注意。 唯有一件事,让李剑歌心神一凛,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而这件事,正与他二人有关。 但听得一人道:“话,这桃神教沉寂许久后,终于是忍不住,这又掀起波澜啦。” 另一人附和道:“听这次是有人主动招惹他们,却不知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厉害人物,竟然惹得桃神教上下震动,听连桃神追缉令都发了出来,啧啧啧啧,这下,可真的了不得喽。” 闻言,又有人忍不住咂舌道:“桃神追缉令?怎会如此?桃神教到底吃了什么大亏,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之前那人冷笑道:“嘿嘿,吃什么亏?九神使之二,‘赤面鬼’刘悍、‘追魂箭’罗百道尽皆身亡,凶手不知所踪,这个亏大不大?” 发问的这人发出啊的一声惊呼,难以置信道:“什么?这……这,这怎么可能!” 冷笑声不断,忽地化为一声长叹:“唉!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消息就是这么传的,现在大半个越州都已经知道啦,应当无假。” 此前开口附和的声音续道:“没错,想来也是,除非是吃了这等大亏,不然,桃神教又怎会如此乍动。” 听到这番话语,那发问者回过神,也跟着叹了口气:“原来如此,那看来,江湖自此要起风啦!” 此前那人断然道:“何止起风,依我看,恐怕接下来,又是一轮山崩地裂的大灾大难。” 那人声音很大,此言一出,众声皆默,大厅似乎一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又恢复了嘈杂,不过受此影响,众人都开始谈论起这件事来,或是猜测招惹桃神教的人身份,或者揣测桃神教接下来的反应。 言语间各种高谈阔论,间而夹杂着一些低声的咒骂,众人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有窃喜,有不安,也有不屑,等等等等。 李剑歌紧了紧掌中的酒杯,暗道:“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了,看来桃神教的势力果然是不同凡响。” 他生出些庆幸的情绪来,却是自觉自己当日真是走得及时,此间赶来贺阳,只不到十日车程。 那桃神教竟然这么快就能发现刘、罗二人的死尸,然后还广传讯息,足见其能。 若是当时他稍有犹疑,多耽误一秒,就容易多留下破绽线索。 如今,桃神教显然还并不知道凶手是谁,这样就方便许多了,只是这金猱和软剑看来都不太方便拿出来了。 嗯……至少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示之以众,不然的话,恐怕很快就将桃神教招惹过来,到那时的话,事情想必就不太好办了。 看来必须得保密,至少在自身武功提升到足够强大之前,对于桃神教,还要暂避其锋芒才行。 然而,桃神教人多势众,又神秘兮兮的,自己一人终究有些势单力薄啊…… 李剑歌眼角的余光扫向程灵素,忽地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想到:“他们有势力,我难道就不能有么?” 一念至此,李剑歌抚掌一拍,低喝道:“着!正该如此,虽是麻烦,但为了自保,却也不得不谋划一番了。” 程灵素微微一惊,抬起头,关切地问道:“李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么?” 打定主意,李剑歌轻轻一笑,回道:“你先吃饭,吃完再。” 李剑歌所打的主意,自然便是筹划组建自己的势力,来应对未来可能降临的,来自桃神教的大.麻烦。 原本,他准备一走了之,直接去中都,任由桃神教在此跳脚,我自逍遥于外,但此遭一想,又改了主意,却是觉得此举难免有落荒而逃之嫌。 如此一来,便又不太甘心了,尽管你桃神教凶猛,但我李剑歌也不是泥捏的娃娃,真这么走了,岂不是十分丢脸。 尽管别人不知道,但我自己心理清楚啊,想来想去,李剑歌终究服不了自己,心念难平。 就此思虑来,李剑歌觉得,自己拥有“真武玄界”这么一个大宝库,确实也不用担忧。 仅仅去了趟飞狐外传,便带回来一个天赋惊人,毒医双修的“毒手药王”。 而“真武玄界”联通的诸天万界,又有多少资源储备?简直可谓无穷无尽,只要他借助此力,又何愁不能对付桃神教? 想到这,李剑歌便下定决心,就算要北上中都,也得先解决掉桃神教这个后患才行。 (求推荐!!求收藏!) (感谢:sdlkfllk、醉梦迷月的打赏。) 第五十五章 贺阳武会(求推荐票!求收藏! 酒肆雅间之内,待程灵素吃饱喝足之后,李剑歌便与她款款而谈,将自己的决定与计划大致地叙述介绍了一番。 最后道:“素素,你毒术虽厉害,武功却偏弱,我欲传你一门绝神功,你觉得如何?” 作为江湖中人,有哪个能无视神功秘籍呢,即便程灵素对此并非十分看重,却也生起了兴趣。 更何况,这又是李剑歌的意愿,她当然不会有半抗拒之意。 她柔柔一笑,夹起一块水果,喂给了李剑歌后,回道:“李大哥有命,我自然遵从。” 罢,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笑问道:“却不知李大哥要传我何等神功?” 李剑歌大口一嚼,吞下水果后,挑了挑她的红唇,又把她弄了个脸颊泛红,气喘吁吁,烟视媚行,方才道:“此功,名为《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这门神雕世界的绝武学,最适宜速成,更可重塑武者根基,拿来给程灵素修炼,再合适不过。 这门武功李剑歌连自己的徒弟陆无双都传了,对自己的女人,当然更不会敝扫自珍。 得了门武功,就藏着掖着,生怕人学去,连自己的至亲都提防。 这种傻事,李剑歌自不稀罕去干,既然决定要组建势力,那当然就不能过于吝啬,有神功不用,那不是傻.子么。 程灵素身处武学末世,自然从未听过这门武学宝典的名字,不过,在她看来,既然这是李剑歌都称赞的神功,那自然是相当厉害的了。 于是,她笑着拍了拍手掌,赞道:“九阴真经,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呢,李大哥,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话间,程灵素一幅自然而然的娇憨模样,顿时让李剑歌眼前一亮,大为欢喜。 李剑歌忍不住再将她揽入怀中,又是一番不可与他人言的亲昵的私.密举动。 好半天之后,程灵素感到浑身愈发燥热,终于忍不住,得了个空隙后,忙不迭逃开到一边。 她伸手去整理自己已散乱不堪的秀发与衣襟,羞不可耐,呼吸微乱,讨饶道:“李大哥,这里…这里不行的,我们先回去吧……” 李剑歌当然无意与她在这里成就好事,他如今暂且还没到那么荒唐的地步呢,只不过稍稍调戏一番罢了。 见状,不由哈哈一笑,脸色一正,咳嗽了两声,李剑歌道:“别急,还没到时候呢,素素。” 此言一出,程灵素险些快哭了出来,李剑歌这话的,反而好像是她这着急要干什么似,明明她自己才是被动的一方好不好。 不过看到李剑歌那憋笑的模样,却也知道他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倒也并未当真。 当即撇了撇嘴,一幅弦然欲泣的腔调,娇嗔道:“李大哥,你又欺负我!” 李剑歌一展笑颜,便此作罢,没再继续,他知道程灵素脸皮比较薄。 调戏一次也就罢了,再来两次,恐怕她还真的挂不上脸。 这可是此前多次尝试后的经验教训,把她弄哭过许多次之后,李剑歌才把握好这个度。 现在,他已很清楚到底如何,怎么通过一些方式,既能加深与程灵素的感情,又不至于使得她羞涩难堪,无法接受。 这种男女闺房之乐,只有亲历者,方才能体会,不足与外人道也。 却是个日常闲暇之时,对平淡的生活一个非常不错的调剂。 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多娱乐的手段,一天到晚的生活中,除了练武之外,也就只有美酒、美食与美女了。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不找乐子呢,李剑歌乃是穿越者,可绝非如像前任那般,是一个整天只知听命练武,除此以外屁都不懂的呆.子。 须知圣人曾有言,正所谓:张而不弛,文武弗能;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这个道理既可用在治国之道上,也可而化之,放在行.事生活方面,同样完全不差半分。 秉持这个观念,李剑歌当然不介意在与程灵素的相处中,找乐子了。 闲话作罢,就在两人又开始嬉笑起来的时候,楼下大厅之内,气氛却忽地一静,嘈杂吵闹之声,仿佛被陡然掐断。 李剑歌立刻察觉,不由微微一惊,探首一望,却发现,原来是酒肆门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批人。 来者约有大概十一二人,是一群年纪轻轻的男女,尽皆堵在门口,正环视着整个酒肆大厅。 大厅内众人,在迎上他们的目光后,竟不自觉安静了下来,喧哗声顿时一收。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过了一会,酒肆老板急急忙忙冲了出来。 酒肆老板竟是个风姿绰约,半老徐娘的女子,一出现,便娇笑连连,堆起谄笑迎上,方才打破尴尬。 那群青年也便不再堵门,随后跟着老板上了包间,待他们消失后,大厅内才终于恢复了原状,李剑歌看得分明,这群青年的武功却是不弱。 见他们服装样式,看起来像是一个门派的,他当即对他们的起了些兴趣,侧耳向大厅听去,想要知道这群青年到底是何来历。 显然,有人跟他冒出了一样的疑惑,但听道:“这群人好大的威风啊,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自有旁人回道:“你是刚来贺阳的吧,连他们都不认识?” 发问的那人不解道:“这群少年很有名啊?请恕我孤陋寡闻,还望这位兄台赐教。” 得了恭维,回话的人心情一爽,也就不吝讲解:“这些少年少女,正是南山剑宗的新晋弟子,是来参加贺阳武会的。” 发问的那人啊的一声,道:“原来今年就到了新一届贺阳武会的时间了么,原来如此,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这下可以开开眼界了。” 回话那人嘿嘿一笑:“正是如此,那桃神教将会有何等举动,要应对,也是那些大派掌门、帮主需要考虑,要去在前头的。” 顿了顿,他续道:“既然暂时还牵扯不到我们这些人身上,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多想也没用,然而这贺阳武会的热闹,却很值得一观哪。” 发问那人忙道:“这位兄台的极是,看来,兄台竟是有门道了?可否带弟去开开眼,见识见识?” 回话那人得意地笑了笑,道:“鄙人不才,添为海台宗掌门,却是收到了武会的请帖。” 听到这,李剑歌有些忍俊不禁,嘀咕道:“海苔宗?我还仙贝宗,雪饼派呢……” 程灵素只能听到楼下尽是一片嘈杂,却分辨不出这些声音,闻言不由有些疑惑地问道:“李大哥,你什么?” 李剑歌打了个哈哈,随口道:“没什么,我在,这酒肆的厨子手艺不错,东西都挺好吃的。” 程灵素斜着瞄了他一眼,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心中不信,却也并没有继续追问。 李剑歌又笑着将她搂进了怀里,东扯西拉着揭过这一道后,继续听去。 不过,大厅内,那发话的几人却开始了互相吹捧,来去,却也没有再提到他想知道的东西。 李剑歌只得作罢,暗道:“南山剑宗?贺阳武会?这是个什么东西,听起来,难道竟然是个武侠版的运动会么?好像有些意思……” 这时,李剑歌神色一动,放开了程灵素,抓过金猱,将它塞进了桌底用桌布挡住。 做完这些后,他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旁边,推开门唤道:“还请稍待。” 只见门外不远处,一抹倩影正要下楼,听到呼唤,回过头来,正是先前那老板娘。 看到李剑歌,那老板娘当即展开一抹如花笑靥,回过身,她俏声喊道:“这位客人是叫我么?有何贵干?” 李剑歌微笑着头,道:“老板娘,我有事情,想要问问你,如果不麻烦的话,能过来一下么,这样话不方便,耽误你些许时间。” 老板娘愣了愣,随即呵呵一笑,顿时花枝招展,眯了眯眼,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当然不麻烦,客人不知有什么想问的?” 李剑歌将她迎入了雅间,程灵素抬头一望,忙起身相对,李剑歌按了按手,示意她无须理会。 老板娘看到她后,眸子一亮,笑道:“这位姑娘生的可真是俊哪。” 对此,李剑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搬来胡椅,跟着朝她伸了伸手,道:“还未请教老板娘尊姓大名?” 老板娘见状,也不客气,顺势坐下,甩手笑道:“混迹风尘的女子,哪里有什么尊姓大名,客人若不嫌弃的话,便叫我傅二娘吧。” 话间,李剑歌又搬来一把胡椅,在她对面坐下,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我冒昧,叫你声二娘了。” 老板娘诶的应了一声,随即咯咯一笑:“客人有什么要问的,就请吧。” 李剑歌颔首道:“不瞒二娘,我是今天第一次来贺阳城,方才听到底下有人提及贺阳武会,有些好奇,却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傅二娘微微吐了口气,笑道:“哎!原来客人是要问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个事情啊客人问我就对了!” 话不绝口,傅二娘却是个健谈的,不一会,三言两语间,就将李剑歌的疑问给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所谓的贺阳武会,正如他所料,正是有类似于一个武侠版的运动会的意思。 在傅二娘的解释下,李剑歌获悉了这贺阳武会的来历,事情却是起于数十年前‘南山孤叟’邱万年与‘沔阳渔翁’李道乾那场大战之后。 当年,邱万年与李道乾一场激战,胜负不为外人所知晓,随后两人便分别创立了“南山剑宗”与“正阳武馆”。 在之后的第五年,两派之间,却是又进行了一场比武,这次,却并非邱万年与李道乾亲自下场。 比武者,换成了两派弟子,两派弟子好一场激战,彼此也是互有胜负。 在那之后,似乎就成了惯例,每隔三年,南山剑宗与正阳馆,都要派弟子进行一次比武斗艺。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样的比武,在第五届后,范围突然扩大,有很多其他大大的门派,以及诸般江湖散人,也都参与了进来。 于是这样的比武,就逐渐规范了下来,成为整个越州武林的一场盛事,定名为贺阳武会。 每三年,便有一批各派的青年高手互相较技,胜者便声名大噪,广传四方。 如此,又吸引了更多人趋之若鹜,贺阳武会的名头,也就渐渐传到了附近几个州郡。 李剑歌来得很巧,这会,正好就是最新一届贺阳武会开始的时日,陆陆续续,有很多武者,都在往这边汇集。 第五十六章 惬意闲游 目送着傅二娘的背影一摇一晃,消失在楼梯口,李剑歌搓.着下巴,若有所思地了头。±頂點說,.. 他暗道:“贺阳武会?有意思,倒是值得去看看……” 这时,屋内的程灵素迈着步走了出来,凑上脑袋,瞟了一眼傅二娘离去的方向。 然而扯了扯李剑歌的衣摆,待他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之后,嘟着嘴,有些吃味地道:“李大哥,这位老板娘生得很美呢。” 从沉思中惊醒,李剑歌愣了愣,听明白她的话之后,旋即一笑,道:“看来我们的素素吃醋了,哈哈。” 闻言,程灵素咬了咬下唇,没有再什么。 李剑歌又怔怔地看了她几眼,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关上房门,李剑歌拉着她走回了餐桌,带着她一起坐下之后,扶住了她的肩膀。 这使得程灵素感到很是忐忑,心中不停地责怪自己:“你,你在干什么,你就是个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夫人了不成,这下惹李大哥生气了。” 沉吟半晌之后,李剑歌忽地开口道:“素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不想也不应该骗你,有些事,该是时候告诉你。” 罢,李剑歌组织了一番语言,将自己在神雕世界的经历大致总结了一番,然后将大部分内容叙述给了程灵素。 着重讲述的,便是与龙女之间的相处,与陆无双的关系,甚至李莫愁、洪凌波都进行了介绍。 程灵素越听脸色越白,在跟着李剑歌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便曾有过一些猜测。 但是,程灵素却没有想到,在自己之前,李剑歌竟然已经遇到过那么多的女子,而且听其叙述,想必都是极美的美人吧…… 程灵素心头一凉,并没有生他的气,只是自怨自艾地想到:“是了,我这么个乡下丫头,又怎么能配得上李大哥呢。” 她又瞥了眼李剑歌,心道:“李大哥这么出众,自然会有很多红颜知己。” 一念至此,心中哀叹:“李大哥对我,恐怕更多的只是怜惜之情,带我回来,想必也是因为要了我的身子,出于责任心,才这么做的……” 想到这,她勉强道:“李大哥,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么多的,我刚才是在犯傻,我……我……” 着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带出了些哭腔,我了半天,这话也就再也不下去半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就是想要哭,却又不愿意在李剑歌面前哭出声音来,惹他心烦,让他感到不高兴。 见她这幅模样,李剑歌幽幽一叹,自语道:“少不得也得荒唐一回了。” 话音未落,他一挥衣袖,便打出一道气劲,将窗户轻轻关上。 然后,伸臂一揽,将程灵素抱入了怀中,李剑歌很清楚,这个时候,有些话,再多也没什么大用。 与程灵素的关系既然已如此亲密,那么很多事情,只要做出来就可以,一切的安慰、关切,都用行动来表示,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被他抱住后,程灵素浑身不由打了个激灵,弦然欲泣的眼泪,也就收了回去,同时还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直到李剑歌开始了动作,她脸上才猛地升腾起一阵红霞,喏喏道:“别,李大哥,不要……” 话还没话,李剑歌都摁住了她的唇,低声道:“别话,素素,把一切都交给我。” 李剑歌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程灵素的身子,一下就彻底软了。 她再不能做出半抵抗,只能任由李剑歌施为。 当身子里渐渐涌.出一阵阵燥热之后,在程灵素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渴望。 李大哥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我反正只是他的丫头,什么都听他的就好,我,我只要永远跟着李大哥,就心满意足了。 在陷入彻底的迷离之前,程灵素满心的凄苦与难受,慢慢消失,心理只剩下了这个念头,旋即失去了意识。 …………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李剑歌唤来了店二,将已经尽皆冷却的菜肴,重新换了一桌上来。 在这个过程中,程灵素一直缩在李剑歌的怀抱里,用力地垂着脑袋。 谁也没看到,她那仍旧红潮密布,气息杂乱的脸庞,以及那对充盈着无穷水波,蕴含.着无限春意的,闪亮亮的大眼睛。 这个时候,她之前心中那愁苦之感,已然一扫而空,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只有满腔的羞怯,根本不敢见人。 李剑歌作为一个男人,脸皮要厚上不少,当然不会像她那样,仍旧一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带着微笑,在那大口吃吃喝喝,方才一番体力消耗,又顾忌着这大庭广众之地,始终得注意四周,这会消停之后,还真是感到有些饿了。 待桌面上最后一块空余都被堆上了菜肴后,店二这才拿着赏钱,脸上尽是谄笑,缓缓地躬身而退。 门被关上的瞬间,金猱便从桌底蹿了出来,刚才这段时间,它可是着实被闷坏了。 出来后,它跳到李剑歌身前挥舞着爪子,叽叽喳喳不停乱叫着,发泄自己的不满。 李剑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抓起一根鸭腿,朝它扔了过去。 金猱立刻稳稳抓.住,也不再乱叫,怒容一转,咧了咧嘴,便闷头开啃起来。 跟着李剑歌之前,它原本的食谱里边,可没有鸭腿这种食物,一般只吃野果和虎脑,而跟李剑歌在一起后,当然不会总有虎脑给它吃。 于是,它也就渐渐学会了吃人类的食物,并且,还越来越享受,如今,已和李剑歌差不多,变得无荤腥不欢了。 接下来,李剑歌与金猱只顾吃喝,而程灵素则埋头不语,雅间内的氛围便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李剑歌与金猱都吃得很快,没过多久时间,满桌的美酒佳肴便尽入了这一人一兽的肚子。 弹了弹程灵素的后脑,待她抬起头后,李剑歌笑道:“素素,吃完该出去了。” 程灵素双颊红通通得如同个大苹果,怯怯地应了一声,然后从他怀里爬了出来,然后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秀发与衣物。 如来时一般,金猱也拍着肚皮,钻进了他衣服内,随即,李剑歌便携着程灵素走出了雅间。 下楼前,李剑歌瞥了更深处的几个包间一眼,那些南山剑宗的弟子们,正在其中。 待结完账,走出酒肆之时,已是日上三竿,烈阳高照,正当晌午。 两人并未急着回客栈,而是顺着人流,开始在城内闲逛。 此举,一是为了熟悉下环境,毕竟之后还要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二也是为了带着程灵素一起散散心。 不得不,贺阳城无愧于南山郡治,千年名城的身份,着实不凡,人来人往,比肩接踵。 可谓李剑歌穿越而来,所见到的最繁华的城市,比之神雕世界的襄阳也要稍胜三分,那襄阳总归是军事前线,与安定了许久就贺阳城难以相较。 当然,所谓繁华,也只是在当世比较,若谈规模,与李剑歌前世的那些现代都市,也没得比,只是有其独特的中古风味罢了。 因而李剑歌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有些赞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程灵素却又不同,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繁华的城镇。 终究是少女心性,很快也就摆脱了之前的羞涩,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嘴里啧啧称奇。 见她这么快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李剑歌自然乐见其成,当即便握着她的手腕,在四处游赏起来,不时驻足,若看到摊贩,便买些零食与她。 程灵素显得十分高兴,尽情地投入了进去,表现得与李剑歌前世那些沉湎于恋情的少女,并无什么两样。 只是,这可憋坏了躲在李剑歌袍服内的金猱,它听到外界动静,好奇得不行。 金猱抓耳挠腮,躁动不安,非常想要跑出来见识热闹。 但却被李剑歌无情镇.压,每次想要冒头,都被他给摁了回去,金猱尝试好几次后,尽是徒劳无功。 就在李剑歌一边陪着程灵素闲逛,一边与金猱暗地里不停斗争的时候,人群却忽地涌动起来,跟着,传来阵阵喧闹嘈杂之声。 只听有人大声喊道:“快些,走快,前边在比武呢,听是有人挑战‘狂风公子’袁天晨。” 人群如长龙般向城南涌去,李剑歌原本拉着程灵素,躲在一旁,不动如山。 听到这句叫喊后,心头一动,与程灵素对视了一眼,道:“素素,想不想去凑凑热闹?” 刚才的游玩,让程灵素.脸兴奋得通红,此刻也起了兴致,用力地头,回道:“好啊,李大哥,我们去看看吧。” 李剑歌洒然一笑,当即把她放在身前,随着人流,也赶了过去。 大概是因为那贺阳武会的原因,这城内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各个身高体壮,携刀带剑,都在往城南挤。 不过,在遇到李剑歌后,人流便不由自主地让开了条通道,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拨开的河水,故而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贺水的支流贯穿了贺阳城南,在支流两岸,便是城内最为繁华的中心地带。 水面上有许多花船,此刻尽管还未开张,两岸却也已是脂粉飘香。 李剑歌带着程灵素到达时,附近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而中心地带,众人围观的目标,便是一艘花船,花船长约四五丈,船头,一名健硕的男子,正抱剑伫立。 不一会,从船舱中,又走出来一个青年,生得剑眉星目,倒着实俊俏,腰间也同样挂着一柄长剑,推门而出后,懒洋洋的望向了船头的男子。 在周围人群的热切的谈论中,李剑歌很快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那从花船中走出来的,正是所谓的“狂风公子”袁天晨。 船头抱剑的男子,则名叫柳义卿,外号“多情剑”,两人皆是这越州武林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 此番,却是因为争夺一个叫做姬蕊的花船名妓,从而起了冲突,正要决斗。 (这一章是补昨天欠的。) 第五十七章 狂风多情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凑热闹几乎是人类的通好,在这个世界也不例外,内河两岸,人流聚集,尽皆为花船之上的两人吸引二来。 在喧闹之中,李剑歌很快就从周围人群热切地讨论下,弄清楚了这两个人的大致信息。 袁天晨,人称“狂风公子”,出身于南山郡宜陵县的豪族袁氏。 之所以拥有这个称号,其因为二,一是他引以为傲,创出名头的武功,正是一手狂风快剑。 其二,则是此人处世为人,颇为狂放不羁。 整日流连于花街楚巷,好与青楼女子作伴,故而才得了这么个名头,广为人知。 而其对手柳义卿,既然号为“多情剑”,自然而然,也是与其性情类似,不过他却并非越州人士,而是隔壁化州出身的年轻剑客。 最近贺阳武会临近,除去那几个名门大派之外,还有很多小门小户乃至独门散人,也汇聚到这贺阳城内。 袁天晨与柳义卿便是其中之二,两人都是闯出了名头的年轻高手,尽皆得了邀请来此赴会。 那姬蕊乃是贺阳城声名新起的歌妓,这两人都是风流的性子,昨夜恰巧不约而同地慕名而来,都想一触芬芳。 如此,自然是你争我夺,最后,却是袁天晨获得青睐,被姬蕊留宿花船,过了一夜。 当时柳义卿自觉受辱,义愤离去,但过了一夜后,却还是心有不甘,今天便又跑了过来,直接在外叫阵,要与袁天晨决斗。 事情很简单,就是两个年轻人争风吃醋,最后抹不开面子,要手上见真章罢了。 这种事在江湖之中,实在太过常见,根本不值得惊奇。 只是由于此二人都是颇有名气的年轻高手,再加上贺阳武会临近,城内武林人士聚集,这才搞成偌大的动静。 在贺阳城内,袁天晨这个本地人,自然要比柳义卿这个外人,要占些便宜。 围观者中,有好事者,见两人开始对峙起来后,顿时开始起哄叫喊。 有为袁天晨打气叫好的:“袁公子,给这外地佬一个教训!” 也有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快动手啊,别光说不练!” 还有闲话品评的:“嗯,这柳义卿虽然长得也算高壮,但这相貌便比不得袁公子了,难怪姬姑娘不选他。” 更有连声附和的:“是啊是啊,这姓柳的,比不过就比不过,还这么死缠烂打,恁的丢脸。” 这些人乱七八糟的话语,毫不遮掩,花船上的两人,当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袁天晨脸上懒散的笑容随之愈发灿烂,而对面的柳义卿,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本就绷着的脸,更加冰冷起来,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气。 李剑歌瞧了两人一眼,便立刻对他们的修为,有了些大致的判断,然后扫了周围一圈,寻找着合适地观战地点。 围观的人群,实在是太多,四周大多数地方都站满了人,实在没什么方便的空余,他不禁皱了皱眉。 不过,李剑歌很快就发现了适合的地方,不是旁处,正是河中央那些其他的花船所在。 李剑歌低头与程灵素低语了一句,她当即紧紧环抱住他的腰。 劲运足尖,轻轻一点,李剑歌当即纵身而起,高掠数丈后,随即向前扑去,越过拥挤的人群,抵临河畔。 在落地的瞬间,再一踏,踩在岸边石阶上,没有半点停歇地借力复起,跨越了河面。 身形如飞鸿一般,一手抱着程灵素,一手负于背,落在一艘花船上。 这一手轻功,登时吸引住了周围众人的眼球,特别是在看清他还带着一个人后,竟有人忍不住大声喝了句采:“好!” 李剑歌落足的花船,位于袁、柳二人所在花船的斜前方,刚好对着他们的船头那边,相距约莫八.九丈。 两人都扫到了李剑歌的动作,不由一惊,跟着,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将目光投.注过去。 李剑歌朝他们笑了笑,然后盘腿在船尾坐下,将程灵素拥在怀中,静静地望着二人。 两人深深瞥了他一眼后,又看了看程灵素,这才回过头去。 彼此视线一对,袁天晨朗声道:“柳兄,既然姬姑娘无意钟情于你,你又何必强求呢?岂不唐突了佳人!” 柳义卿冷哼了一声,回道:“姬姑娘所做的选择,我自然别无他话,今日,我仅仅只是来找你罢了,袁天晨,你可敢与我一战?” 袁天晨并没有急着理会他,而是首先环顾了一圈后,这才怡然自得地笑了笑,道:“故所愿,不敢请尔,柳兄何疑?” 闻言,柳义卿怒色一显,二话不说,大叫了一声:“好!那就来!” 话音未落,身形已动,怀中宝剑呛啷出窍,挺剑直刺。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头,坐在李剑歌怀中的程灵素问道:“李大哥,他们武功怎样?谁会赢谁会输?” 程灵素功力不足,只隐隐察觉这二人,应当都比自己要厉害,但却看不出他们的高下深浅,故而有些好奇地发问。 李剑歌笑道:“他们功力不相上下,不过都不入先天,至于谁会赢嘛,却要再看看。” 从实际上说,在李剑歌看来,这两人功力修为相差仿佛,都在同等的水准。 袁天晨功力要稍高些许,但也强的有限,而他只不过与二人初次见面,根本对他们都不了解,要想一下子就说清谁输谁赢,却也难讲。 毕竟,比武决斗这种事情,看的还是各个因素的综合,光凭修为,除非是跨大境界的压制,不然的话,都是难以断定的。 若非如此,那也不会有战斗发生了,两人相见,直接比比谁的功力深,弱的那个,直接认输就得了。 现实中当然不会那样,功力高的,不一定赢,功力弱的,也不一定就输。 阴沟里翻船的事例并不少见,实际对敌还得靠武者自己的状态、应变、经验、气势强弱、准备是否充分、功法的强力与否等等决定胜负的。 特别是功法的差距,这一点很重要,就像是李剑歌与一个同级别的对手比武,他用大伏魔拳,而对手用少林长拳。 那其他条件差不多的话,肯定就是李剑歌会赢,而且毫无意外,因为少林长拳,比不上大伏魔拳高明。 这就是功法的差异性,高级别的武功,对战低级别的武功,自然就占据绝对的优势。 而像是天龙八部中,萧峰之所以能在聚贤庄用太祖长拳打一堆武林人士,包括少林寺高僧,那是有原因的。 其一,是他生来就拥有极高的战斗天赋,什么武功,在他手上使来,就是要比别人高明许多;其二,则是境界压制,那些人大多功力都不如他。 这是个特例,并不能说明什么,若没有功力压制,同等条件下,自然就是功法高明的,就更厉害,功法低劣,就要吃亏。 不然的话,人们干嘛要去追求那些神功秘籍呢,好东西,他就是好东西,肯定是有价值的。 在李剑歌的理解中,武者的功力修为,有点像那网络游戏中的魔法值。 而功法招式,就像是技能,光有魔法值,没有好技能,那也打不出什么伤害来。 但光有好技能,魔法值不够的话,也就发挥不了,或者续航不够,终究也没多大用,只有两者并肩齐行,那才是王.道。 就比如那北冥神功与六脉神剑的配搭,简直是绝了,两者间,任何一个,缺了另一个,那威力都要大大的减弱,不能发挥出极限的优势。 只有两者结合之后,才能纵横天下,所向披靡,造就出段誉这个天龙世界之中,变.态级别的大高手。 这些道理,在李剑歌脑中转了一圈,却并未说出来给程灵素听。 此时,还是看戏要紧,以后传功时再说这些话也不迟。 不过程灵素倒是颇为聪慧,她也是有练武的,一身武功,虽在李剑歌眼中,不值一提,但也并非完全无知。 听到李剑歌的话后,她眼睛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当即轻轻哦了一声,乖乖地依偎入怀,不再说话,只静静地观战。 在二人说话间,柳义卿已与袁天晨交上了手,只见那花船船头,刹那间,剑气纵横,剑光飞舞。 那袁天晨果然不愧于“狂风”之名,一手快剑使得凌厉非常,常人连看都看不清。 含怒而击的柳义卿,也毫不逊色,在此快剑之下,反而一直主导着攻势。 不同于袁天晨疾风一般的剑势,柳义卿的长剑十分沉稳。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迅若雷霆,尽皆攻敌必守之处,一击不中的话,便立刻撤回,丝毫不拖泥带水。 因此,尽管袁天晨屡次想要主导战局,却都被他给出手遏制,始终处于被动,怎样都逃脱不了柳义卿所制造的困局。 如此过了近百招后,袁天晨看着有些着急起来,形势显得对他有些不利,动摇了他的心神。 见到这一幕,程灵素低声道:“李大哥,看来那个姓柳好像要赢?” 李剑歌又看了一眼,却摇着头,回道:“胜负还未可知。” 的确,柳义卿似乎把持着战局的主动权,袁天晨似乎落在下风,但这些却是表象。 事实上,百余招过去,那柳义卿额头的汗珠,滴得愈发大了,气息也逐渐紊乱,显然,他的这些剑招,虽然威力不俗,但消耗颇大。 而袁天晨呢,尽管一直在使着快剑,但他气息一如此前,并没有半点杂乱,这说明,他消耗不大,至少没有柳义卿那么大。 两人功力差不多,而柳义卿虽凭借着强大的剑势,先声夺人,占据了先手优势,然而却并不能久战。 既然如此,那袁天晨只须稳扎稳打,谨守方寸,待柳义卿气不足供,露出破绽之后,便有胜机。 将这些细细解释给程灵素后,李剑歌道:“现在,就看袁天晨能否看出这一点,他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态势,转圜之机就会很快到来,若是过于急切的话,招架之间出现疏漏,反而可能被柳义卿抓.住机会,进而一击破敌。” 程灵素恍然大悟,一双美.目眨了眨,柔声道:“李大哥,你真厉害啊!要是你上场的话,战局又会怎样呢?” 听到她的疑问,李剑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实际上,若是他出手,结果只有一个——秒杀! 就像是当初杀桃神教的韦陀香那般,先天武者与后天武者的差距,那就是大境界的压制,只要不犯蠢,全力出手,肯定就是秒杀。 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李剑歌完全有这个自信,无论是袁天晨还是柳义卿,他一出手绝对都可以一击必杀。 就在两人交谈时,岸边一头,忽地传来一声长啸:“有架打?怎么不找我秦无敌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八章 秦氏无敌(求推荐!!求收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人未至,声先行,一声响亮的长啸,伴随着的,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在啸声响起的那个瞬间,李剑歌便抬起头。 闻声望去,他看见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他体魄雄壮,相貌极为粗狂。 粗厚的眉毛下,是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眼,顾盼之间精光四射。 只见这个自称是秦无敌的男子,如飞鹰一般,突破了人群,从半空中掠下,直扑袁、柳二人。 他并没有武器,只挥舞着一双肉掌,在抵临船头之前,双掌一甩,隔空虚击。 看到这个男子之后,袁天晨与柳义卿脸色一变,尽皆收招回防。 待他掌力发出,立刻挥剑格挡,但听得叮叮叮一阵金属脆响,两人用剑招挡下了掌力。 但四泻的气劲却不受控制,触及船身后,马上便将木板冲得乱屑飞溅,只听得轰隆一声,袁天晨与柳义卿脚边的船板,便破开了两个大洞。 顺着洞口,河水随之涓.涓冒出,很快就将船头浸.湿,然后向船舱内快速涌去。 袁天晨看到这一幕,恨恨地跺了跺脚,骂道:“又是你这个疯子!” 说罢,他拍了拍舱门,道:“姬姑娘快出来吧,这船要沉了。” 话音刚落,船舱便被推开,一双小手探出,随后冒出来一个圆圆的小脑袋,长的还算俏皮可爱,但却也没特别漂亮。 李剑歌瞧见了,不由感到些许失望,心中暗道:“这就是他们争风吃醋的对象?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此念未熄,那小圆脸便走了出来,手上还搭着另一只手,跟着又引出来一个女子。 待这后边出来的女子,李剑歌才恍然大悟:“想必这才是那姬蕊了,难怪。” 只见那女子,有着一张俏.丽的面容,生的鹅蛋脸,肤若凝脂,肌如雪玉,小巧的下巴上,带着一丝醉人的晕红。 她身穿一套水雾绿薄纱缎裙,外罩一件织花秀彩锦披。 堆云砌黑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祥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嵌珠青玉钿花。 娇.嫩欲滴的柔荑上,戴着一个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腰系丝攒花结长穗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百蝶穿花锦缎荷包。 脚上穿的是绣梅花月牙锦鞋,整个人显得清秀绝俗,年纪约莫十六七岁,正是如花般璀璨的时日,甫一现身,便散发出万丈光彩,耀眼迷人。 看到她的第一眼,李剑歌便嘀咕道:“可惜了,这样的人儿……” 话音未落,自那姑娘身后,便又走出来了七八个女子。 这些女子与之前那小圆脸一般打扮,环立周围,看起来,应当都是那姑娘的随侍丫鬟。 看到这些丫鬟,原本撇了撇嘴的李剑歌,那沉寂下去的眼眸,忽地再次一亮。 他忍不住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是留那袁天晨过了一夜么?” 在他思索时,那柳义卿已与袁天晨站到了同一战线上去,先对那姑娘行了一礼,道:“姬姑娘,柳某见过。” 不出所料,那姑娘,正是二人所争宠的花船名妓姬蕊,只见她微微欠身,回道:“柳公子。” 说话间,姬蕊的表情颇为淡漠,并不似她那些丫鬟一样,脸上带着丝丝惊恐之色。 对此,柳义卿不以为意,反而歉然道:“姬姑娘,在下牵连了姑娘,实在冒昧,还望姑娘能够原谅。” 姬蕊摇摇头,嘴角轻启,带起一抹浅笑,道:“柳公子多虑了,方才公子与袁公子一番刀光剑影,我在舱内,看的也是十分精彩呢……” 她话还没说完,此前突兀现身后,就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吱声的秦无敌,终于开口了。 只听他高声喝道:“喂!你们两个大男人,总是围在一个小女人旁边,真没志气!刚才不是要打架么,现在我来了,怎么不打了?” 说罢,他又对那姬蕊努了努嘴,嚷道:“嘿,你这小女子,要走就赶快走,再耽搁,这船沉了,可没人有空去搭理你!” 这大伤风景的话语,登时使得袁天晨忍不住骂道:“闭嘴!岂有此理!你这憨货,怎敢对姬姑娘如此无礼!” 秦无敌当即一怒,还击道:“嘿!嘿!嘿!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来,来,来,我们来打一架!” 刚说完,便抬手一拳,直接向袁天晨捣去,同时,另一只手也攻向柳义卿,道:“你也一起来吧!” 看到他们没说两句,就直接动起手,那些丫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不过,那姬蕊倒是颇为镇定,当即呼喝出声,指挥着那几个丫鬟来到船尾。 这些花船上都绑有固定的小舟,用来接引岸边的客人上船,在姬蕊的指挥下,这丫鬟回过神来,忙不迭解下小舟。 当她们将小舟放下水,刚刚坐进去的时候,船上三人的打斗,便已然将那船舱给直接击碎,飞溅的木屑如天女散花般到处飞落。 几个丫鬟登时又一惊一乍,连那姬蕊也不由得脸色泛白,面面相觑后,急急忙忙地开始划动船桨,驶向岸边。 此时,从旁人的讨论中,李剑歌也很快获悉这秦无敌的相关信息。 这秦无敌同样是越州年轻一代中的好手,不过,不同于袁天晨或者柳义卿这种得意公子。 秦无敌,却是个奇人,奇者为何?奇在痴处。 他不喜美酒,不爱美人,生平最好者,只为一个字:打! 秦无敌,却是个武痴,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处上门挑战,与人打架比武。 就连他的名字,原本也不是叫秦无敌,而是叫秦朗,只是后来为了挑衅别人与他动手,便故意改成了无敌。 所以,一般不认识的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当然就不服气了,你有何德何能,敢称无敌? 于是,便遂了他的心意,一番大战下来,酣畅淋漓。 秦无敌无敌么?当然不可能,李剑歌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不过仍停留练筋调气境界,至多打通了任脉,督脉肯定未通。 这样的修为,又怎么可能是无敌,实际上,秦无敌也的确没他名字那么霸气,与人交手互有胜负。 既有把人打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也有被人打得稀里哗啦的时候。 然而,他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只要他被人打败了,那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就会每天都去挑战那人,非得要到了打回来之后才作罢。 原本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是碰到个不好惹的,直接把他打残打死,也就没了后续的麻烦。 但偏偏,没有人敢这么对待秦无敌,因为,他是“震山手”秦栾的孙子。 秦栾乃是南国江湖的耆老,是与“沔阳渔翁”李道乾同一辈的人物。 他也在南山郡隐居,而且还是李道乾的至交好友。 秦栾七十二岁时,其长子陪伴其夫人回化州老家探亲之时,遭遇流窜至化州的**巨孽“金钱盗”的袭杀。 秦栾的长子与夫人尽皆身亡,当时还是婴儿,还不叫秦无敌的秦朗,被“金钱盗”掳走。 盛怒之下的秦栾连夜奔袭,单枪匹马,追击千里,终于找到了“金钱盗”。 这伙“金钱盗”本是活跃在西北诸州郡,为祸一方的一群江洋大盗。 之所以流落到化州,却是在当地得罪了人,被赶到南方。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到达化州,才做了一小票生意,就招惹上了一个杀神。 悲愤至极的秦栾大开杀戒,“金钱盗”上下八十九名穷凶极恶的悍匪,在其面前,如同稚龄婴孩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这场战斗,持续了近半个多月,秦栾一路追杀,最后将所有“金钱盗”尽数击毙于掌下,无一漏网。 而“金钱盗”的匪首,江湖人称“千里屠”的褚坤山,被秦栾以震山掌力,击碎了全身骨骼。 但却被秦栾以极为珍贵的秘药续命,在化州官道,其长子夫妇殒命的地方吊了三天三夜,才在无尽的哀嚎中死去。 随此一战后,秦栾的声名,再次响彻江湖。 他名头后来居上,丝毫不逊于此前的邱万年与李道乾。 武林中人,不仅知道了秦栾功力没有随年龄衰退,反而愈发精深。 而且,当褚坤山的死法和死状,广为传播之后,所有人更明白了这位老英雄的赫赫手段,秦栾就此威震天南。 父母死去之后,秦无敌便由秦栾亲自抚养长大,成年后还拜入了正阳馆,成为李道乾的关门弟子。 也因为有这样的背景势力,哪怕秦无敌再狂妄,再讨人嫌,却也绝对没人敢出手杀他。 即便是有些高手实在是忍不了,打伤了他,却也只是点到为止,不敢下狠手。 时间一久,秦无敌就成瘟神一样的东西,打不过的怕他,打得过的更怕他,谁都躲,谁都厌,却谁都不敢过于得罪,生怕被缠上。 其实,袁天晨和柳义卿早再几年前,就曾经先后被秦无敌纠缠过,深知此人的麻烦之处,此刻都在暗暗叫苦。 袁天晨想到:“不是说这家伙被秦老英雄禁足了么,怎么又给放出来了,哎呀!好头疼啊!” 李剑歌在一旁,却看得好笑,这样一个家伙,虽然被缠上了很烦,但是倒有点可爱。 就在李剑歌暗自偷笑时,那河面上,却又发生了事情。 耳旁传来围观众人的惊呼,李剑歌闻声望去,只见那几个乘着小舟的女子,正在离岸边四五丈远的地方,哇哇乱叫。 却是那小舟载人过多,而她们又划得太过慌乱,导致小舟失去平衡,此刻歪歪扭扭,眼看就要倾覆。 周围众人见了,顿时十分慌乱,有人跃跃欲试,却终究不敢出手。 四五丈虽然不远,却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跨过的。 更何况小舟上那么多人,武功不济者,即便勉强跳上去了,恐怕也是随小舟一起沉没的下场。 故而一时间,众人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舟摇晃,却无一人能够出手,去救援那群小舟中的惊慌失措的女子。 程灵素也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了一声低呼,忙道:“李大哥,你快去救救她们。” 即便她不出声,李剑歌也要动手的,此刻当即起身,马上向小舟掠去。 只是,却仍旧慢了一步,就在他起身飞掠而去的瞬间。 一阵娇.呼传来,那小舟终于在众人的捣腾下,往一侧歪倒,彻底倾覆了。 几个女子只能尖叫着,再也顾不得许多,慌不择路地向水里一扑,那姬蕊跌落水中后,只来得及啊的一叫,旋即便吸了一大口水,眼一翻白。 跟着,她身子一沉,便往水底坠去,围观众人顿时哗然,刹那间,情势万分危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 声名初扬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情势万分危急之间,李剑歌出手了,他放下程灵素后,身形一闪,踏波而行,瞬息便至。 手一探,李剑歌便抓.住了姬蕊的肩膀,将她提起,纳入怀中。 眼见剩下的那些丫鬟也在挣扎,就要被水淹没。 他可没长八只手,李剑歌皱了皱眉,然后低头看了看在那吐着水,大口喘气的姬蕊。 略作迟疑后,忽地一把抽.出了她系在腰间的柔丝绸带,随即,轻轻一抖,便甩开绸带,向水面扫去,卷住了一个丫鬟的手臂。 手一提,一拉,便即刻将那丫鬟给拖出了河水,然后荡开飘向了花船船尾,轻轻巧巧地落在程灵素身旁。 程灵素立刻跑了上去,俯身按了按那丫鬟的脖子,为她进行检查。 同时,李剑歌手上不停,接连将剩下的丫鬟都救了起来。 当最后一个丫鬟被救上来后,姬蕊也终于回过神来,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她捂住了自己的腰,朝李剑歌叫道:“你…登徒子……” 闻言,李剑歌瞄了她一眼,刚刚出.水的少女,眼神中尚有惊慌,显得无比娇弱,我见犹怜。 但身上的衣物,为水流所浸.湿,紧紧地贴在娇.躯上,显现出无穷的曼妙,便又多了一份诱人的绯红,让人怦然心动。 因为腰带被抽走,衣摆便随之散开,隐隐约约,可见一抹极致的雪白,几乎要晃花人眼。 他笑了笑,问道:“姑娘,你再想一想,我到底是登徒子,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哪? 姬蕊不由一愣,眼中的气恼一滞,咬着牙垂下了脑袋,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剑歌也不再理她,重新为她系好腰带后,抱着她回到了花船上。 程灵素迎了上来,道:“李大哥,得赶快给她们换套衣服才是,不然恐怕会感染风寒。” 李剑歌道:“不用着急,来,把她们摆好再说。” 程灵素点点头,按照李剑歌的指示,乖巧地将歪倒在船头的众人都依次摆好。 李剑歌将姬蕊抱到最后边,然后扶起她的手臂,抵在了身前的一个丫鬟背后,道:“手别放下来。” 姬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方才李剑歌的表现,足够说服她听命行.事,给了她充足的信心。 待众人被摆成了一个圈之后,李剑歌也跟着坐了下来,成五心朝元之势,开始运功为她们驱寒。 霎时间,姬蕊只感到后背正心一热,一股热流随之窜入其体内,她舒爽得忍不住呻.吟出声。 几乎在她感受到热流瞬间,其他那些丫鬟也同样按捺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然后,一缕缕气雾,从她们身上飘了起来,却是水渍被蒸发所导致的。 没过多久,在热流的作用下,每个人身体都很快变干,方才还贴身透体的绸衫,也恢复了正常,李剑歌这才收功起身。 姬蕊脸颊上泛起两团红霞,下意识地瞥向那些丫鬟,感到很窘迫,却发现她们的模样,与自己都差不多。 这时,那小圆脸的丫鬟站了起来,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姬蕊压下心头的异样,勉强地点点头,回道:“我没事。” 其他丫鬟也陆陆续续恢复过来,忙不迭地围在姬蕊身边,心有余悸地望了望沉船的河面。 跟着,彼此对视一眼后,才在姬蕊的带领下,齐齐朝李剑歌鞠了一躬。 下一刻,异口同声地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李剑歌咧开嘴角,不甚在意地一笑,道:“众位姑娘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姬蕊越过几人,走到李剑歌身前,又欠了欠身,道:“对公子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于妾身等却是事关生死,不敢不谢,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李剑歌这才重新打量她一番,然后道:“姬姑娘太多礼了,在下李剑歌,若是要谢我,那便请我喝顿酒吧。” 姬蕊应道:“公子有命,妾身不敢有违,此刻不到时辰,妾身晚间再摆筵席,还望公子不吝赏光。” 李剑歌抱拳拱手:“恭敬不如从命,便依姬姑娘之意,姑娘受了惊吓,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话音未落,远处河面忽地传来的几声叫喊,语气慌乱,随后划来了三艘小舟。 为首一条小舟上,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甫一靠近,便尖叫道:“女儿,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姬蕊回过头,脸上挂起一抹媚.笑,道:“妈妈,女儿没事,你别担心,这位李公子救了我,我欲晚间摆席谢恩,妈妈觉得如何?” 说话间,中年女子已经跳上了花船,瞧了眼李剑歌后,连连点头道:“那自是当然,应该的,应该的。” 又向李剑歌作了一揖,谄笑道:“这位李公子,您救了我女儿,便是救了我的命啊,芸娘在此谢过大恩大德。” 李剑歌扫了她一眼,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回道:“不客气,还是先带姬姑娘回去喝完姜汤吧。” 注意到了李剑歌的眸子,芸娘浑身一颤,忙道:“诶,是,是,我这就带她回去。” 说罢,便引着姬蕊走向小舟,姬蕊道:“晚些我会派人来请公子。” 李剑歌回道:“好,我住在城东迎宾客栈地字五号院。” 姬蕊点点头,这才跨上小舟,芸娘跟着跳了上去,又回头朝李剑歌谄笑了两声,然后呵斥着船夫向外划去,小舟很快渐行渐远。 待其他丫鬟也都被剩下的小舟接走后,程灵素走到李剑歌身边,道:“李大哥,这**看起来好像有武艺在身?” 李剑歌意外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也瞧出来了?呵呵,不错,没想到,花船上还隐藏着一个高手。” 程灵素脸色红了红,道:“她刚才与你对视后,便泄漏了一丝气机,我这才发觉的。” 李剑歌抚了抚她的秀发,赞许道:“看来你颇有天赋,待会回去我就传你神功。” 程灵素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人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提到姬蕊的邀请。 就在此时,另一头,那秦无敌与袁天晨、柳义卿三人的战斗,也终于分出了一个胜负。 只见秦无敌以一敌二,却毫不露怯,而本就拼了百余招,内力消耗了不少的袁、柳二人,则显得力有不逮。 特别是柳义卿,他先前为了压制袁天晨,一出手便是一番威力颇大的剑势,内力损耗最为严重,加上又颇为秦无敌的身份,不敢下重手。 因此,在三人之中,率先显出颓势,在秦无敌的掌风笼罩之下,抵抗愈发艰难。 没过多久,便露出了一个破绽,剑势一空,被秦无敌一掌拍在了手腕。 柳义卿手腕俱颤,便再也握不稳剑柄,长剑顿时飞出,跌入水面。 不待秦无敌跟着出招,他身形忙不迭地暴退而出,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秦无敌便收了手,袁天晨借机一剑直刺其胸,将其逼退,跟着喊道:“我也认输,秦无敌,这次算你赢,我自愧不如!” 跳出战局,秦无敌扫了两人一眼,恼怒道:“这就不打了,你们这两个人,恁的没趣,明明还没结束,再来!” 袁天晨与柳义卿面面相觑,忽地抬手一指,叫道:“要打找他,我们打不过你,又有什么可打的!” 说罢,一撒手,趁着秦无敌转过视线的机会,直接向外掠去。 很快,两人便一左一右,消失在四周的人群之中。 而两人所指向的目标,并非旁人,正是站在边上花船,静静观战的李剑歌。 秦无敌回过头一看,望着两人的背影,稍作犹豫后,便再也看不到他们,当即恨恨道:“该死的,刚才怎么没见你们轻功这么厉害!” 不过,他立刻又兴奋起来,目光一转,望向了李剑歌,然后身形一晃,便扑越而过,落在李剑歌面前。 上下打量了李剑歌一番,秦无敌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秦无敌有礼,还未请教?” 李剑歌没想到火苗突然被牵连到自己身上,微微有点意外,感到哭笑不得。 见状,他摇了摇头,还礼道:“不敢当,在下李剑歌。” 秦无敌放下手,跟着有些兴奋地说道:“原来是李兄,你刚才的身法,我看到了,很厉害,不如来跟我打一架?” 李剑歌还没说话,程灵素却噗哧一笑,只觉这人颇为古怪,才刚一认识,张口便要打架。 秦无敌斜睨了她一眼,道:“这位女子还请让让,省得待会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见他一幅自己好像已经答应似的说话,李剑歌笑了笑,没有理会。 伸手一揽,抱过程灵素,李剑歌起身一跃,瞬息飞上半空。 随即一个折跃,落在附近的石桥上,跟着朝秦无敌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秦无敌急忙叫道:“李兄,你别走啊!我们来打一架试试。”说着,双足一踩,便运起轻功追过去。 然而,当他踩下的刹那,却突然感到足底一松,然后便踩了个空,身形不由自主地向下坠去,噗通一声,跌入河水。 原来,在离去之时,李剑歌便直接运用暗劲,已将船板给震得脆裂不堪。 若站立不动还好,稍有外力,便会立刻随之崩解。 秦无敌身高体壮,力若蛮牛,这船板又哪里能承受秦无敌这一踩,便马上碎裂漏空。 猝不及防之下,秦无敌登时迟了亏,不甚跌落水面,当他手忙脚乱乱地从旁边爬上去后,再往岸上望去,又哪里还能看到李剑歌的身影。 受了捉弄,秦无敌却并无怒意,而是愈发激动,眼睛发亮地看了看船板破损的那一角,用力地拍了下手掌。 随即,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高手!以前从来没见过,好!好!好!非常好!”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动,便跃上岸边,推开人群,大跨步向外走去。 见这一切落下帷幕,围观的众人意犹未尽的同时,渐渐散去,而这一次比斗的结果,也很快散布开来。 特别是其中.出现了一个新的青年高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贺阳城,李剑歌的名字,第一次在江湖中传播开来,为人所知。 城内的各方势力,很快获得消息,立刻散布人手,开始打探李剑歌的讯息情报。 与此同时,李剑歌已回到客栈,开始教授程灵素《九阴真经》的口诀。 (PS:今天星期天,就只更一章,休息下,大家见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章 请受拜帖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贺阳城,正阳馆内,刚刚将自己孙子秦无敌抓回来,狠狠呵斥了一番的“震山手”秦栾,正在和另一名老者谈话。≮あ书⇄阅⇉屋➶www.sHuYueWu.Com≯ 另一名老者白发苍苍,面色红.润,五官慈和,笑着道:“秦兄,你又何必对朗儿这般严苛呢。” 秦栾摇了摇头,怒气未平道:“这小子成天四处招事惹祸,再不管教就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唉,这孩子从小孤苦,没爹没娘的,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养成现在这个性子,我实在甚为有愧。” 抬头看了白发老者一眼,他续道:“如今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世,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不与他一般计较……” 说到这,他语气缓了缓道:“……若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哪一天去了,恐怕他落不得好果子吃啊!” 另外那白发老者笑了笑,回道:“没有我们这老家伙,他还有师兄弟,只要正阳馆存在一日,便不会让自己的弟子被任何人欺压。” 闻言,秦栾欣慰一笑,道:“多亏还有李老哥,不然我这孤家寡人一个,死后还真不好去见这小子的父母。” 原来这白发老者,正是江湖人称“沔阳渔翁”,正阳馆的创始人李道乾,同样也是秦无敌的授业恩师。 李道乾乃一代名宿,功参造化,已突破至先天浑.圆,达到“入圣”之境界,如今已年过百岁。 他与秦栾早年便是知交好友,秦栾正是受他的延请才至越州隐居。 后来秦栾之子为“金钱盗”所杀,他便在秦栾的请求下,收了秦无敌为关门弟子。 秦无敌的所作所为,两位老者心知肚明,这时秦栾在他面前如此作态,便正是想为自己的孙子求一道护身符。 不同于李道乾,秦栾至今仍未突破先天境界,这些年,他已感到自己寿元抵临尽头,自觉天将至,故而不得不早做打算。 而李道乾很容易就看破了他这并无多少遮掩的心思,自然而然,不会让自己的老朋友失望,当即毫不犹豫地,就做下了承诺,力保秦无敌。 相较于桎梏于先天境界的秦栾,突破至“入圣”境界的李道乾无疑还可以活很久,自然可以保秦无敌不失。 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秦栾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转过话题,提起了先前秦无敌所汇报的讯息。 他咂了咂嘴,啧啧称奇道:“老哥,若按朗儿所言无误,那李剑歌竟能悬停于水面,且水不过膝,这不就是说……” 说着,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不敢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按朗儿所言,他才有多大年纪?” 李道乾笑了笑,道:“应当无错,朗儿虽然行.事莽撞,但还是个好孩子,不会欺骗我们的,那李剑歌,想必真的就是踏入了先天境界。” 顿了顿,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道:“尽管以他如此年纪,就能达到先天境界,听起来很令人惊讶,但其实,却也没什么。” 斜了秦栾一眼,李道乾笑道:“江湖上,自古以来,就不乏少年登高者,难道秦兄忘了当年的邱万年么。” 秦栾当然不是没有见识,只是不好提起这茬罢了,此刻听到李道乾主动谈及,便也飒然一笑。 是啊!当年邱万年南下遍挑越州武林诸派,无人可敌之时,也才二十来岁年纪。 而江湖上,千百年来,英雄辈出,其中比李剑歌还要年轻的先天武者,同样不乏其人,如此想来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 只不过,越州向来荒僻,越州武林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武道兴盛之地,因此习惯了这一现象的秦栾,突然遇到个奇才,才感到有些意外罢了。←百度搜索→ 秦栾感叹道:“老哥说没错,这江湖,实在是太大了,一代新人胜旧人,涛涛后浪推前浪,我呀!真是老喽。” 听到他的感慨,李道乾沉默片刻,然后说道:“秦兄若是能放下心中郁结之心,便也无须提这垂老之语。” 秦栾脸色微微一滞,又是一声长叹,他明白李道乾所说的是什么,无奈苦笑。 秦栾前半生一直孤孤单单,闯荡江湖多年后,才在李道乾的邀请下,来越州隐居,得以成婚。 后老来得子,才生下一对儿女,因此对他们十分看重,然而却没想到孙儿才刚刚出生没多久,长子夫妇就惨遭横死。 尽管亲手屠光了“金钱盗”,为自己儿子媳妇报仇,但亲人已逝,便再也寻不回。 尔后,其夫人更因伤心过度郁郁而终,女儿也在嫁人后没多久,难产而死。 奔波了大半生,到最后,除去一个孙儿外,竟再次回到从前,秦栾心中之伤悲难以平息,以至于忧郁成心疾。 李道乾所谓的郁结,正是这一点,多年以来,秦栾对亲人的逝世始终不能释怀,便因此影响到了武道的修炼,故而不得寸进,止步于此。 回想到这里,秦栾叹道:“李老哥不用再劝我了,我这些年来,唯一所虑者,便是朗儿的未来,既然有老哥庇护,我就放心了。” 微微一顿,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至于我自己这把老骨头,早就该去黄.泉之下,与我儿我妻相会。” 李道乾也不禁一叹,看着自己这至交老友,心知他已失去了武者攀登绝峰的求道心,便不再多言。 挂起一抹浅笑,他转口道:“还是说说那李剑歌吧,如此青年才俊,这次武会可不能放过。” 秦栾收回脸上的哀容,跟着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我刚才已让人去送请帖了。” ………… 此时天色已黯,被两人讨论的李剑歌,此时又在何处呢? 自然而然,他正在赴白日之约,响应名妓姬蕊的邀请,参加那为感谢他救命之恩所摆下的花船晚宴。 暮色之下的内河两畔,较之白日,便要热闹许多了。 此时华灯初上,接连数里之距,将河畔两岸点缀得如同一条长龙,岸边水面,马车小舟迎来送往,络绎不绝,造访的宾客不知凡几。 河水两岸热闹得不行,在白日沉寂无声的花船,也尽皆开了张,烛火之下,隐隐可见一群群莺莺燕燕,在醉酒笙歌。 这里,便是整个贺阳城最为繁华的地带,此情此景,当然最为吸引各种自命不凡的文人雅士,侠客高手。 不过越州乃新僻之州,不仅武风不旺,相较之下,文风更为薄弱,没多少雅士骚客。 因此,往来这些花船的宾客之中,除去些富贵闲人外,大多都是武林中人。 当李剑歌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姬蕊所在的花船之时,却发现船舱之中,还多了两人。 此二人并非旁人,正是他白天所遇见的那两个大战了一番,最后为秦无敌所搅局的青年高手,“狂风公子”袁天晨与“多情剑”柳义卿。 待李剑歌跨入船舱后,他们正分列两排,刚刚就座,看到李剑歌后,不待姬蕊介绍,便立刻站起身朝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面面相觑后,两人不屑对视了一眼,跟着先后说道:“袁某(义卿)见过李少侠。” 李剑歌不由感到有些意外,瞟了主座上的姬蕊一眼,她顿时尴尬地一笑。 站起身,走到门口,在李剑歌身前三尺停住,姬蕊随即盈盈欠身,道:“李公子能应约赴邀,妾身感激不尽。” 说话间,她瞥了袁、柳二人一眼,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二位公子不请自来,妾身也是始料未及,还望李公子莫要见怪于我才好。” 李剑歌了然一笑,摆摆手道:“无妨,姬姑娘无须在意。” 随后,他对袁、柳二人抱拳还礼,笑道:“袁少侠,柳少侠,二位兄台有礼,在下李剑歌,见过二位了。” 袁天晨与柳义卿顿时一笑,又跟李剑歌行了一礼,却并未着急回他的话,而是转而面向一旁的姬蕊。 袁天晨嘿嘿一笑,道:“冒昧前来,却是不小心姬姑娘,袁某实在歉然之至,还望海涵。” 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双手奉上,递到了姬蕊面前。 李剑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见他此举,还以为锦盒中是什么珠宝金银之类,待袁天晨摊开后,却发现其中所摆放的竟是张纸片。 袁天晨道:“昨夜得蒙姬姑娘.亲睐,留宿于船舱,共讨音律,实乃幸甚之至,今特奉上这份《凤琴云瑟曲》的曲谱,为此致歉,恳.请纳取。” 李剑歌这才明白,原来那纸片,却是张曲谱,他瞧了眼姬蕊,见她看到这曲谱后,立刻面露喜色,暗暗称奇。 他心中想到:“原来这个名妓竟然还是个文艺女青年,倒是没辜负这份极美之貌……” 此时,姬蕊却是按捺不住,伸手接过了锦盒,道:“嗯,好吧,那就原谅你。” 话音未落,她略显迫不及待地道:“这份真的是《凤琴云瑟曲》?” 对于她这幅模样,李剑歌并不意外,在李长庚的教导之下,他对这些文雅之事,也曾有过涉及,倒是知道这《凤琴云瑟曲》的名头。 前朝曾有大诗人名为孙百羽,乃是一代奇人,不仅在武林中扬名,是个名噪一时的大高手。 同时,还曾参与科举,高中及第,后官至翰林院学士,却是一代文武双全的大家。 孙百羽号称“四绝仙人”,所谓的四绝,便是指他琴、棋、书、画这四样本领,而所谓“仙人”,便是指他的武道修为。 武者先天境界之后,便是入圣境界,而入圣再后,便是被称之为天人的至真玄奥的境界。 到了天人境界的武者,便不再是凡人,江湖上有个通称,就是“陆地真仙”。 孙百羽,正是达到了这个境界的武林大宗师,“仙人”之名正从此来。 而能与这个称号齐名,并称“四绝”,足可见他在琴、棋、书、画这四门技艺上的造诣,却是早已由艺入道。 这《凤琴云瑟曲》,便是当年孙百羽所创作的一首稀世名曲,听说此曲是他在虬龙山脉深处,偶然窥见火凤朝.阳,飘然升入云巅之后所做。 数百年间,这份曲谱几经周折,却是消失无踪很久了,如果姬蕊手上这份真的是《凤琴云瑟曲》的话,倒也不难理解她的激动。 袁天晨笑道:“当年孙仙人曾将此曲奏与两位挚友,我送给姑娘的这份,就是其中之一位,后来凭记忆谱下的那一份。” 姬蕊恍然点头,激动之心,慢慢平息,原来并非孙百羽的手书原样,那倒没想象中那么珍奇了。 不过尽管是他人录述的,却也仍旧不是凡物,姬蕊当即道:“多谢袁公子馈赠。” 相较于袁天晨的礼物,柳义卿的歉礼尽管珍贵,却又不值一提了。 他所赠送的,却是一对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姬蕊收下后,淡淡地道了声谢,并未有任何异样。 看到自己被比了下去,柳义卿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而袁天晨则十分得意,李剑歌在旁边看得好笑,心道难怪昨夜是袁天晨被留宿而非柳义卿。 在找准目标,抓.住女人心的这一点上,尽管柳义卿号称“多情剑”,却又远远不如袁天晨这个“狂风公子”了。 两人与姬蕊一番致歉后,这才回转目标,重新对准李剑歌,然后对视了一眼,各自掏出了一份帖子。 几乎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齐齐道:“李少侠,还请受此拜帖!” (感谢“醉梦迷月”、“波林神尊”、“皇室之人”的打赏) (PS:今天状态不好,更新晚了点大家见谅,今天还是两章,后边的得再晚一些,抱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一章 邀约赴会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着眼前的两幅拜帖,李剑歌仔细瞧上一眼后,笑了笑,没有多做迟疑,当即便伸手接过。 袁天晨与柳义卿随之展颜一笑,袁天晨抢道:“多谢李少侠肯赏脸。” 李剑歌摆手道:“袁公子也是一代英杰,何必如此多礼。” 闻言,袁天晨讪笑道:“在李少侠面前我又有何资格,谈得上是英杰?” 说话间,他扫了李剑歌一眼,续道:“李少侠年纪轻轻,便已是先天高手,袁某真是自愧弗如,敬叹不已。” 李剑歌哦了一声,倒也并不意外他能看出自己的修为水准,不谈别的,先前白天,他救人之时的表现,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武者讲究的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两人当时尽管正在战斗中,却还没到生死之搏的地步,能注意到自己很正常。 要知道,先前他救起姬蕊之后,可是站在水面上的。 所谓“混元一法,水不过膝”便是如此,他保持了数息时间,早就露出了底子。 须知,武者迈入先天之前,若有轻功高明者,或能踏雪无痕,踩水无波,但绝不可能悬于水面。 因为未入先天,内息便不能流畅续接,如果妄动此念,下场只可能是跌落入水这唯一结果。 只有到达先天境界后,与天地交感,行法大周天,气息方能源源不绝。 如此,才可支撑武者踩踏水面,而身体不动,留作悬停。 当然,这一点,并非是先天武者的标配,不是说所有先天武者就都能做到这一点,有部分不善轻功者,也无法做出这般举动。 但只要是做出了这样举动,能够凭靠自身实力表现出“混元一法,水不过膝”的效果的,那肯定就是先天武者。 袁天晨与柳义卿也是越州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连奇经八脉都还未尽数打通。 面对李剑歌这样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些的先天高手,自然颇感羞惭。←百度搜索→ 两人白日之所以显得有些仓皇的离去,除了因为不耐秦无敌的纠缠之外,也有几分是由于发现了这一点后,一时惊愕。 随后觉得甚为丢脸,有些失意,故而才将秦无敌那条火线引向李剑歌,并借此得以匆匆脱身。 听到袁天晨此言,李剑歌倒对他有了些好感,至少此人颇为坦诚。 相比之下,那柳义卿就显得有些尴尬,并没有说话。 李剑歌笑道:“袁兄廖赞了,在下可当不得如此赞誉,不过占了些运道上的便宜罢了。” 此言,却是李剑歌的发自内心的切实之语,实际上,尽管修为比眼前二人高出许多,但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很了不起的地方。 说起来,若是抛开真武玄界可让他在诸界穿梭这一机缘的话,他比眼前袁、柳,却肯定是大有不如的。 袁、柳二人,此时年岁尽皆不过二十一二左右,却已练气有成,差不多都在后天境界的巅峰。 如此一来,若一切顺利,两人有很大几率,都能在三十岁之前突破先天境界。 而李剑歌如果没有真武玄界的话,单单凭借自己,恐怕做不到这一点。 须知,他是在穿越之后才刚刚突破到“练筋调气”的境界的。 在江湖上,这种程度,已是颇为弛缓,如果是一般人,这么大年纪,才堪堪达到至如此修为,已可以预见未来绝对没多大成就。 李剑歌之所以能迅速突破,正是因为穿越到了神雕侠侣世界,先得了《九阴真经》,特别是其中的《易筋锻骨篇》。 后又吞服独孤剑冢之外,那山谷中的异兽‘菩斯曲蛇’的蛇胆与血肉,才能够连连晋升,功力暴涨。 不然的话,让他按部就班的来,没有这些奇遇,恐怕再过十年都不一定能打通几条奇经八脉。 想明白这一点,李剑歌也就清楚,自己如今的成就,并不是自己本身多么厉害了。 说来说去,只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有足够的幸.运度。 而幸.运只是老天爷的眷顾,与本人的能力无关,自然也就没有值得自傲的。 当然,李剑歌也并不会因此而在袁、柳二人面前,感到什么惭愧,因为,运气也是评判武者的一种标准。 千百年来,江湖上那些能够扬名天下,声传万古的代代英豪,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幸.运与奇遇,仅凭自身努力而获得大成就的很少。 毕竟,一个人,你再努力,一天也不会因此比别人多哪怕半个呼吸的时间。 而在这个世上,努力勤恳之人永远不缺。 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是主动踏上武道的习武之人,肯定就没有懒汉。 既然大家都很努力,那凭什么你能比别人更厉害,走的更远,踏上更高的巅峰,看到更远的景色呢? 自然而然靠的就是那份关键的运气,当你比别人多一份奇遇,或是捡到前辈的恩泽得到绝世神功,或是服食天才地宝,资质、功力大增等等。 无论是什么方式,只要你获得了相较别人更占优势的际遇,那就说明天眷你合该如此,得不到的人就是没有那份福缘。 前朝的“四绝仙人”孙百羽之所以能在五十一岁的年纪,就突破天人至境,被人称之为陆地真仙。 据传,便正是因为他在年幼时,曾偶然误食过一枚灵兽“青鸟”的蛋。 青鸟乃凤凰之属,哪怕是它的蛋,其中所蕴含的精元,也是凡人无法想象的,堪称浩瀚如海,自然最是补益。 特别是其蕴含的天地灵气,最可洗涤人体血肉、经脉、骨骼,世所共知,孙百羽能获得如斯成就,与这枚青鸟之蛋,绝对脱不了干系。←百度搜索→ 而孙百羽本人,对于这个问题,也从未否认过,尽管其向来讳莫如深,却也始终不置可否。 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置可否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由此可见一般。 与孙百羽比起来,李剑歌这点奇遇,至少在目前看来,也算不得什么。 要知道他当年,可是十三岁时,就已突破先天了。 李剑歌说的是真心话,袁天晨却当他是谦虚,因为听起来颇为真诚,他立刻对李剑歌起了几分好感。 又拱了拱手,袁天晨赞道:“李少侠,不说别的,至少你这份不骄不躁,袁某就学不来,我这次,可才算是真的佩服你啦!” 对此,李剑歌也并不去解释,说多了也没什么太大意义,毕竟他不可能诉说原委,当即只哈哈一笑,连道不敢当。 见二人相谈甚欢,柳义卿皱了皱眉,顿时感到有些不耐烦,随之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互相吹捧。 他说道:“李少侠,我受人所托,代南山剑宗邀你明日一会,不知可否赏脸?” 听他说完,李剑歌先翻了翻手上的拜帖。 其中之一的留款,正是南山剑宗,而另一个,赫然便是正阳馆。 嗬!速度还真快,果然不愧是越州实力最强的两个门派,李剑歌暗赞。 瞥了柳义卿一眼后,袁天晨道:“李少侠,凭借这两份拜帖,你就可以直接参加十日后的贺阳武会,不过到不一定非得去亲赴此会。 此言一出,挑拨之意就很明显了,柳义卿立刻喝道:“姓袁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实际上,却是有点心虚。 之所以如此着急出声呵斥,却是因为柳义卿所谓的代表南山剑宗邀请李剑歌赴会,只有五分真。 不同于袁天晨,袁天晨他是本地豪族之子,家族就在贺阳附近,与正阳馆亲近。 而柳义卿,却是化州人,他出身于化州一个大家族的旁支,乃是庶子。 因为在家族过的不顺,这才跑到越州来,想要创出一番名头。 他借此来证明自己,待日后回归家族,可以凭借这些来夺得地位,执掌权柄。 在他到达越州后,恰巧便遇到南山剑宗的几个亲传弟子,有了一番交际,在柳义卿看来,南山剑宗隐隐已是越州最强大的门派。 如此大派,自然有能力帮助自己扬名立万,若是交好,绝对没有坏处,于是,便在借机贴了过去,与其亲善。 结果也与他所料不差,在那几个亲传弟子的帮助下,柳义卿果然很快在越州武林闯出“多情剑”的名头。 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人家给面子,柳义卿自然也要诚心办事。 这一次,其实正阳馆与南山剑宗的拜帖都是同一时刻发出的,而且两派发此帖,也只是为了表达对李剑歌肯定,并无他意。 或许李剑歌很厉害,也很有潜力,但以两派如今的地位,却还用不着如此着急地就伸出橄榄枝。 柳义卿所谓的“代表南山剑宗邀请”,其实,仅是那几名南山剑宗的亲传弟子有此意罢了。 袁天晨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与柳义卿不合,故而,毫不犹豫地就出声提点了李剑歌。 亲传弟子在南山剑宗里自然地位不低,但却也没有那么高。 毕竟还是弟子,南山剑宗最新一代亲传弟子有百余人,即便得罪了几个,也没什么了不起。 况且,就算是得罪,也是李剑歌去得罪,他袁天晨又落不到什么坏处,既然如此,若能让柳义卿吃瘪不顺,又何乐而不为呢? 袁天晨正是抱着这种心态,才故意出言挑拨,想让李剑歌拒绝柳义卿的邀请。 李剑歌瞟了二人一眼,尽管不是能立刻想明白这些,却也大致有感。 他心道:“这两个家伙,倒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只是,暗地里的打算太多,难道不累么?恁的无趣。” 下意识,李剑歌想到了白天见到的那专好打架的秦无敌,刚刚对袁天晨升起的那点不错的观感,便转移到了秦无敌身上。 对于柳义卿的邀请,他不准备拒绝,无论是好是坏,接着便是,他又没什么好怕的,为何不去呢。 既然准备组建自己的势力,与那桃神教对抗,当然要搞好江湖关系,没必要刚来贺阳就树敌。 想到这,李剑歌朝柳义卿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我明日自当赴会。” 柳义卿脸色一缓,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那好,我到时会派马车去接李少侠。” 李剑歌摆手道:“那倒不用,请问是在何时何地摆宴?我自去便是,又何须什么马车迎接,搞得和官家小姐似的。” 神情一滞,柳义卿尴尬地笑了笑,点头附和道:“说的有理,明日未时三刻前,在东郊跃马坡,如何?” 李剑歌拱手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定会准时到达,还望柳兄回复无碍。” 柳义卿还礼道:“如此,便多谢李少侠了。”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在一旁静静侍立的姬蕊,致歉道:“今晚是姬姑娘的谢恩宴,我这等局外之人,也不好参杂,就此告辞!” 李剑歌笑了笑,也无意挽留,他自然不愿意旁边多两个电灯泡,道:“柳兄慢走,我就不送了!” 点点头,柳义卿旋即毫不犹豫地负手而去,临走前,斜睨了袁天晨一眼,冷哼了一声。 袁天晨本来准备待下去的,但听到他这般说辞,又哪里还好意思再在这碍眼。 于是,他只能在李剑歌笑眯眯的注视下,十分不舍地与姬蕊告别。 当见到方才一幅感激姿态的姬蕊此时也没做任何挽留之言,袁天晨最后只能无奈离去。 (例行求推荐,求收藏!) 第六十二章 酒不醉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待两人都消失后,姬蕊终于舒了口气,道:“李公子,你……你不会怪我吧?” 李剑歌哂然一笑,奇道:“姬姑娘,我又为何要怪你呢?” 姬蕊怔怔地瞧了他两眼,随之笑靥如花,回道:“那就好,李公子,请入座,小雅,上菜!” 小雅,正是白日那圆脸的小丫鬟,闻言诶了一声,当即退了下去,很快,便带着一群袅袅婷婷的丫鬟,陆陆续续,奉上酒菜。 李剑歌与姬蕊相对而坐,待一应酒席都上好后,姬蕊亲自起身,为他斟满一杯甘酿后,举杯敬道:“李公子,请!” 竟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如此一来,倒显现出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 既然对方这么干脆,李剑歌当然也不能表现得还不如一女子。 当即就是一番豪气对饮,酒罢后,姬蕊脸上浮起一团红云,朝李剑歌笑了笑。 然后,命人捧来琴瑟,道:“李公子,请让我为你抚琴一曲。” 李剑歌从善如流,笑道:“故所愿,不敢请尔。” 姬蕊当即横琴于身前,稍微调了两下音后,铮铮而弹,遂起弦乐。 果然不愧是能为人所追捧的花船名妓,这一手琴乐,弹得是着实美妙,宛若一条涓.涓细流,沁心入脾。 尽管李剑歌于琴道上造诣不深,但至少好不好听这一点,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一边听着美妙的音乐,一边看着养眼的美人,着实享受不尽。 片刻后,一曲作罢,李剑歌抚掌道:“好曲子,宛如天上仙乐,由姬姑娘这等美人奏来,真让我恍惚登高跃山,不知云深几处啊。” 姬蕊矜持地一笑,回道:“能得李公子一赞,妾身也就颇为满足了,今夜,还望李公子能让我好好招待一番,不醉不归。” 闻言,李剑歌不由哈哈一笑,道:“恐怕不能如姬姑娘所愿了,我别的不行,酒量还是很自信的!” 姬蕊哦了一声,美眸在身上扫了一圈后,再次举杯道:“那妾身斗胆,还请李公子赐教!” 李剑歌抄起酒杯,毫不示弱道:“恭敬不如从命,姬姑娘,请了!” 如此,一杯接一杯,李剑歌尚且无碍,仍旧面色如常。 然而姬蕊却到了酣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她终于停下,放杯道:“李公子果然酒量如神,妾身服气啦。” 李剑歌擦干嘴角渗酒,笑道:“美酒尚须美人陪,能得姬姑娘作伴,我即便不醉于美酒,却也难免醉于美人了。” 姬蕊羞涩一笑,挽袖遮面,烟波横视,瞟了李剑歌一眼,嗔道:“李公子总是这么会哄女子开心么?” 李剑歌提起酒壶,一边吃菜,一边再次仰头灌了一口,最后回道:“此乃肺腑之言也。” 不待她回话,李剑歌续道:“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今朝有缘来相会,明日.你东我向西。我又何须虚言哄骗姬姑娘呢?” 姬蕊眼前一亮,笑道:“李公子此言甚善,倒是妾身无状冒昧了,那妾身再敬公子一杯,就为今日相会之缘,公子,请!” 对于眼前这外表娇滴滴,做派却颇似男儿风范的美人,李剑歌好感大生,当即也哈哈一笑,与她再次对饮了一杯。 姬蕊脸颊上的红潮愈发涌动,说道:“公子见谅,妾身实在不胜酒力。” 李剑歌摆手道:“无妨,姬姑娘太过客气了。” 顿了顿,他放下酒壶,续道:“今日既得姬姑娘诚邀,酒爽酣畅,在下真是颇感荣幸!” 姬蕊笑眯眯地说道:“李公子何出此言,救命之恩,此等陋宴,李公子不嫌妾身卑鄙,愿同席而饮,妾身才是荣幸之至呢!” 李剑歌哈哈一笑,又沉吟了片刻,关切道:“姬姑娘既然所饮颇多,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还是早些休息吧。” 见他神情真诚,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姬蕊有些感动,忙道:“李公子不必担心,妾身不碍事的。” 李剑歌摇头道:“姬姑娘不必顾忌我,我饮了此杯,也就够了……” 说话间,他似乎不经意地扫了眼其身后的屏风,笑呵呵地道:“再说,我也该回去了,多谢姑娘款待,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李剑歌当即起身,向外走去,姬蕊追之不及,等她跑到船头之时,只隐隐看到了一抹背影。 这时,从她身后,又走出来一人,正是白天那老.鸨,她苦笑道:“女儿,看来是妈妈连累你了。” 原来,此前她一直躲在屏风后,屏气凝息,在暗中偷偷地观察李剑歌。 李剑歌坐下后,很快就发现了她,当时便立刻有了去意。 不过,为了照顾姬蕊的面子,才吃喝了半晌,直到此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撒手而去。 姬蕊无奈地笑了笑,却也说不出话来怪那老.鸨,只能说道:“妈妈多虑了,或许,李公子的确是急着回去陪他那美妾呢。” 说罢,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走回了船舱,留下老.鸨一人,独自在夜色中远眺凝望。 待姬蕊回到船舱之后,老.鸨脸色一肃,自语道:“竟能察觉老娘,这家伙……” 就在被他人腹诽之时,正走在巷道之中,观赏贺阳夜景的李剑歌,似乎有所感。 他回头瞧了眼渐行渐远的贺水,轻轻一笑,旋即不再理会。 贺阳城的繁华,在这夜间,尽皆显现,今日正好是越州本地的“百花节”举办之期,因而不开宵禁,大小店铺、摊贩都可出来做生意。 特别是临近贺阳武会,众多江湖中人齐聚于此,自然有许多少侠、侠女,耐不住寂寞出来夜游。 会做生意的商贾们,又怎么可能不借此机会,大大发上一笔。 李剑歌在人群之中穿梭,享受着这份喧闹,颇有怡乐。 他起了兴致,当即也融入其中,东游西逛了一段时间后,才终于回到客栈。 刚刚迈入小院,程灵素便迎了上来,叫道:“李大哥,你回来啦。” 李剑歌见状,便知道她肯定是在院中一直守候,心头随之一软。 将刚买来的糖葫芦递到她手中,李剑歌笑道:“拿着吧,我想你应该喜欢吃,尝尝甜不甜。” 程灵素粲然一笑,玉.齿粉.颊,尽显美态,她把糖葫芦接到掌中,忙不迭地舔.了一口,跟着笑眯眯地说道:“真甜!” 此情此景,立刻让李剑歌心火一跳,方才在姬蕊处跃动起来却又压抑下去的欲.望,再次燃烧了起来。 他哈哈一笑,再不耽搁,直接抄手拦腰抱起了程灵素,向屋内走去,惹得她一声惊呼。 随后,看到李剑歌炙热的目光,程灵素明白过来,心头不由一烫。 再然后,就是羞意盈怀,而之前暗地里那点醋意尽皆散去。 最后,自是一夜无话,颠.鸾.倒.凤…… ………… 次日清晨,李剑歌醒来之时,他身旁的程灵素的还在酣睡,昨夜一场云雨,着实消耗了她不少体力。 待李剑歌洗漱干净,打了一通早拳热身,又命客栈小二去买来一通早点后,她还是未醒。 而这时,却有人拿着柳义卿的名帖前来拜访。 却是柳义卿的小厮,来为他引路,前去城外赴昨日邀约之会的。 李剑歌本来这次是想带程灵素一起去,但既然她还没醒来,便只作罢,不去惊动她。 将早点盖上湿布与食盒保温,放在桌上之后,李剑歌把小金猱留在了房.中,叮嘱它务必细心守卫,这才随那人离去。 城东跃马坡,位于贺阳城外五里之地,距离并不远。 此处,也并非单纯的荒郊野地,而是城内富贵人家,平日里常来的踏青之所。 李剑歌随着那小厮,刚刚跨过一道山岗,便见到了柳义卿,他正在前方的茶肆门口等候。 见到李剑歌后,柳义卿脸色一喜,急急忙忙走了过来,笑道:“李兄果是信人,柳某等候多时,可把你盼来啦。” 李剑歌拱手笑道:“让柳少侠久等了,不知今日的东道主又是哪位?” 柳义卿道:“李兄跟我便是,马上就能让你看见正主。” 说罢,便引着李剑歌继续朝前走去,不一会,来到一条小溪边,又顺着溪流,走了三四里。 拐过一道浅湾后,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汪十分宽阔的湖泊,水波粼粼,一眼望去,方圆绝对不下三十里。 湖畔之边,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凉亭,此刻,正坐着好几个年轻男女。 柳义卿将他引到亭子旁,道:“李兄,这便是了。” 说话间,示意他停下稍待,然后走上前去,进入了凉亭,不一会,亭中的男男女.女,便蜂拥而出。 其中为首的,乃是一名约莫二十七八岁,紫袍长衫,面容俊雅,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 而他身后,除去柳义卿外,还有五人,三男二女,看起来同样都很是年轻。 走出凉亭后,那紫袍公子含笑而立,朝李剑歌抱拳笑道:“在下南山剑宗弟子,裘玉龙,见过李少侠!” 李剑歌当即明白谁才是正主,也跟着拱手一笑,回道:“原来是裘公子当面,李某有礼。” 裘玉龙随即让开身子,引着李剑歌迈入凉亭,然后分别坐下。 裘玉龙这时道:“我昨日乍闻李少侠现世,武功惊人,竟已迈入先天之境,恰巧与诸朋相约,来此踏青,便一时兴起,拜托柳兄送上请帖。” 说到这里,他向柳义卿拱了拱手,柳义卿呵呵一笑,也自还礼。 旋即,裘玉龙续道:“李少侠不怪我冒昧相邀,愿来赴会,裘某真是感激不尽。” 李剑歌淡淡一笑,回道:“裘公子多礼了,我不过籍籍无名之辈,得公子盛情相约,又岂能辜负呢。” 话音未落,一旁却传来一个有些粗狂的声音:“我看不尽然,李少侠今日尽管名声不显,但想来不几日后,就要名扬整个越州了。” 李剑歌闻声望去,见到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身形如铁塔一般,见他望来,立刻给了一个笑脸,显得颇为和善。 裘玉龙看了那汉子一眼,为李剑歌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江湖人称‘霸空掌’的欧雄进便是。” 铁塔汉子咧开嘴角,上下打量了李剑歌一眼,目光中显露出一丝仿佛是遇见了同类的欢喜神情。 跟着,哈哈笑道:“什么‘霸空掌’,江湖朋友给面子,在李少侠面前可不敢当此称!” 李剑歌打了个招呼,道:“客气。”裘玉龙又指着另一人道:“这位是南宫望……” 说话间,便将亭内众人,依次为李剑歌介绍了一遍。 身形似铁塔的汉子,乃是欧雄进,李剑歌见其双掌粗大厚重,太阳穴鼓起,显然功力不俗,专精于掌力,难怪有个“霸空掌”的称号。 而另一人,名为南宫望的,则是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约莫二十四五岁,在裘玉龙介绍时,朝李剑歌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三人,乃是一个相貌颇为英俊的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相较而言就比较冷淡,并未与李剑歌打招呼。 与此相反,还挑衅地瞥了李剑歌一眼,说道:“江湖传言多有虚妄,不知李少侠可否与我一战,让我见识下先天高手的功力?” 裘玉龙呵斥了他一声:“云舒,休得无礼!” 然后对李剑歌笑道:“李少侠莫见怪,这是我师弟公孙云舒,他初出江湖,还不知天地深浅。” 得了裘玉龙呵斥,公孙云舒神情一滞,似乎对他颇为敬畏,应了声是,便没有再说话。 李剑歌瞧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PS: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些,加上头绪有些乱,目前也只能码出这一章了,很抱歉!) 第六十三章 秋叶湖畔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裘玉龙又介绍了那两名女子,其一名为孟巧,同样是南山剑宗门下,与裘玉龙一般,皆为亲传弟子。 这孟巧约莫二十岁出头,五官算是端正,样貌中上水准,气质颇为甜美,嘴角常含浅笑。 在裘玉龙介绍后,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李剑歌一眼,笑着打了声招呼。 最后一人,则是个衣着简练的姑娘,英气勃勃,五官颇为硬朗。 不待裘玉龙继续介绍,她便抢先说道:“我叫申屠琪,练的是碎玉拳,待会切磋一下怎么样?” 碎玉拳,李剑歌想了想,脑中下意识便浮起了曾经李长庚所教导的武林常识,便问道:“敢请教,姑娘可是‘惊天神龙’申屠海前辈的千金?” 所谓的‘惊天神龙’申屠海便是越州七大势力之一的贺水帮帮主,其以碎玉拳扬名一方,也是越州武林的赫赫名宿。 申屠琪正是申屠海的独女,他老来得子,五十岁才有了这女儿,一向就将其视为自己的掌上明珠。 在申屠海的教导下,申屠琪自幼性子便与一般大小姐不同,不爱红装爱武装。 她甚好习武,却和秦无敌有些类似,也是个武痴。 此二人一男一女,被有些人戏称为越州武林的“哼哈二将”,都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 对于公孙云舒,裘玉龙可以呵斥,但在这姑娘面前,他就不敢那么放肆了,朝李剑歌丢了个眼神后,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随即接口道:“这位正是申屠老前辈的独.生.女儿,李少侠,申屠的性子就是这般,没什么恶意,还请你不要误会才是。” 对此,李剑歌倒并不意外,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自己在江湖亮出了名头,自然而然,就会有人不服。 无论是公孙云舒表现的敌意,以及这申屠琪跃跃欲试的挑战,他早就有所准备,不出其预料之外。 武林人士的名头,终究是打出来的,面对挑战,李剑歌当然不会有任何抗拒。 朝裘玉龙轻笑一声,抬手示意无碍,李剑歌随之对申屠琪道:“申屠小姐既有意切磋,我自当奉陪便是。” 申屠琪满意地点了点头,白了裘玉龙一眼,然后回道:“好!李公子果然干脆!单凭这一点,我这认下你这个朋友了,你比某些人要强。” 闻言,裘玉龙发出一声苦笑,李剑歌视若不见。 显然二人之间,有些故事,不过这与他并没什么关系,无须在意。 气氛忽地变得有些尴尬,裘玉龙哈哈一笑,神情很快恢复平常,朗声招呼李剑歌入座。 随后继续了李剑歌到达之前的话题,三言两语之间,很快就将气氛调节如常。 裘玉龙显然是个长袖善舞之辈,颇善交际,掌握着谈话间的主动权。 李剑歌初来乍到,只静静在旁听着,不言不语,并未插话。 很快,他就弄明白,这几人为何要在此聚会。 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起,在每次贺阳武会召开之前,一些前来参加武会的年轻一辈,都会选个日子,提前进行一番比较。 这是各门派的长辈特意安排的,为的乃是方便门下弟子熟悉几日后的对手。 这越州武林,说大不算大,但说小却也不能说很小。 三年一次,足够涌现出许多年轻人来。 江湖中,从来不缺渴望一夜成名的年轻人,但是,并非人所有人,都是学艺精湛的。 其间,肯定有暗藏不出的好手,也有不少对自身实力认知不够,但却满怀信心的,所谓的不自量力之辈。 而贺阳武会举办时间并不算很长,若是让这些人混杂一堂的话,难免有些不便,可能浪费时间。 当初之所以安排这样一次提前的聚会,除去方便展现各门各派弟子的新貌之外。 同时也是为了让部分人认识到差距,省得跑到武会上,去耽误大家功夫。 说白了,也就是贺阳武会正式开始之前的,一项预选赛,方便提前展示一批杰出选手,并且淘汰另一批伪劣选手。 当然,这不是说,准备在武会上露脸的人都必须来此处参加聚会,这不是强制性的,不参加也可以。 就像是此前袁天晨所言,像李剑歌这种得了拜帖的,就完全可不参加,绝不影响他参加武会。 这一整个聚会,其实一开始就只是为了那些根本还不出名的新人,所提供的舞台。 但是,有些成名高手,为了避免出现自己所不了解新生代高手,到武会上迟了不了解对手的亏,便也选择来前来赴会。 时间一久之后,这样的聚会,也就不仅限于新人,各门各派的弟子,渐渐将这聚会,当成一个获取情报,结识新朋,一会旧友的平台。 每年这样的聚会,都会在贺阳城内外,选一个场地。 今年所选定的地点,便是这城东跃马坡,而眼前这汪湖泊,名为秋叶湖。 此湖乃是整个贺阳城附近最大的一口湖泊,这个时节,初春化冻,万物生发,秋叶湖碧波荡漾,风景十分优美,正是个适合聚会的好地方。 在几人谈话之间,湖水岸畔,已逐渐出现了不少男男女.女,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携刀带剑,正是前来参加聚会的各派弟子。 很快,裘玉龙看了看亭外,突然就结束了闲聊,对李剑歌笑道:“李兄,时候到了,我们先出去吧。” 出去干什么?李剑歌有些疑惑,欧雄进见了,便笑着解释道:“玉龙兄正是这次聚会的主持者。” 李剑歌恍然,想起了裘玉龙的身份,他身为南山剑宗的亲传弟子,作为主持者倒也不奇怪。 裘玉龙率先走出凉亭,孟巧与公孙云舒紧随其后,李剑歌则跟着柳义卿、申屠琪与欧雄进走在第三排。 刚一出凉亭,便见到一群人迎面向这边而来,其中之一,正是昨日所见的那秦无敌。 不过,他却并非领头的,而是与旁人簇拥在一个黑衣青年旁边。 裘玉龙立刻驻足不前,待他们抵近后,拱手笑道:“皇甫兄,久违了。” 黑衣青年在丈许外停下,跟着他的几个人也随之一顿,他扫了裘玉龙一眼,也笑道:“裘兄来的倒是挺早的。” 听到二人的一番言语交流之后,李剑歌不一会就弄明白,这青年却也是这次聚会的主持者之一。 经过欧雄进的低声介绍,他得知这黑衣青年乃是正阳馆的亲传弟子,名为皇甫彬。 皇甫彬年纪看起来比裘玉龙还要大几岁,应当过了三十。 通过欧雄进,李剑歌得知这两个人,正是前两届武会上,南山剑宗与正阳馆各自所派出的代表弟子,算得上是老对头了。 不过,现如今,两人都超过了武会所规定的参与年纪,此次都不会下场,只是带队参与罢了。 贺阳武会乃是从南山剑宗与正阳馆的例行比试,渐渐发展而来。 自然而然,两派在武会之中,拥有着特别的地位。 再加上,两派的实力,本来就是贺阳武林,七大势力中,最强最大的。 所以,每一年这样的聚会,基本都是从两派之中,各自挑选一个弟子出来,负责主持,今年所选定的,便是裘玉龙与皇甫彬了。 交流了一番后,皇甫彬与裘玉龙便各自回头吩咐了自家门派的弟子一句,然后并肩向着人群走去。 李剑歌等人自然是跟上,而此时,秦无敌插了进来,走到他身前,笑道:“李兄,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既然你来了,总能陪我打一架吧?” 这会,李剑歌也已起了兴趣,兼之方才已答应了申屠琪,自然也不会再对秦无敌视若无睹。 对秦无敌他颇有好感,当即呵呵一笑,回道:“打一架倒是可以,不过,我这人生性就不太喜欢麻烦……” 顿了顿,他咳嗽了一声,沉吟片刻,续道:“……嗯,我素闻秦兄的做派,若是我能败你,能否一次就算,别总来找我?” 秦无敌哈哈一笑,道:“李兄倒是好生自信,即便你真的是先天高手,可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别小觑我啊!” 李剑歌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嘴角,淡淡一笑,问道:“秦兄能答应么?能的话,我便应战。” 闻言,秦无敌笑容一收,回道:“李兄既出此言,好!那我就答应你,不过……” 话说到一半,他语气一转,昂然道:“……三十招之内分胜负!” 李剑歌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欣然应允,暗道:“三十招?你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若是我手段尽出,直接瞬秒了你,又待如何?” 正如此前所言,李剑歌这时身兼诸多神功宝典,又晋升先天,更有了不少与诸多高手交手的经验,早已非吴下阿蒙。 这秦无敌尽管在同龄人中算得上出众,但与李剑歌比起来,却又大大不如。 他明白李剑歌乃是先天高手,却不清楚他的底牌,自觉划定五十招定胜负已是颇为苛刻。 但殊不知,李剑歌身怀诸般绝学,无论是《九阴真经》,还是桃花岛武功,亦或者李长庚所传之绝学,哪个都绝非易于。 秦无敌想撑得三十招,恐怕却是枉然,不过,尽管李剑歌自信非常,却也不会把这番心里话说出来。 两人又没什么仇怨,而且他还颇为欣赏秦无敌,那么,又何必如此直接打脸呢。 总归,待会在交手之中,让他明白差距就是,李剑歌如此想到。 这时,两人的对话,却引起了前边皇甫彬的注意。 他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到他身前,惊奇地说道:“原来阁下就是李少侠当面,在下有礼。” 李剑歌咧了咧嘴,抱拳回礼道:“皇甫兄客气,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这次得见风采,真是荣幸之至。” 他此言,到并非是虚假,皇甫彬的名头,他的确是有所耳闻,李长庚曾经与他介绍越州武林现状时,就曾经提及过这个名字。 皇甫彬人称“擎天剑”,在江湖上,已活跃了十数年,当年初出江湖之际,就以单枪匹马剿灭旗云十八寇而成名。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贺水作为连通数州的大河,既有商贾往来,也自然不缺依之为生盗匪水寇。 贺水水寇有很多股,十余年前,最著名的,便是那旗云寨,寨中匪首为十八兄弟,号称十八寇。 十八寇的老大,便是旗云寨的寨主,江湖人称‘夺龙手’的余飞天。 余飞天带领十八寇以及旗云寨,在贺水之上横行多年,他余飞天十分狡猾凶残,在他的带领之下,旗云寨为祸一方,一直无人能制。 无论是官军几次围剿,还是武林中的正道高手前去讨.伐,尽皆都没能彻底破灭这十八水寇。 但最后,却在一次劫掠中,被皇甫彬偷偷摸上门去,尽皆斩于剑下。 余飞天与其他十八寇的头颅被一字排开,悬在贺水之畔,成了皇甫彬成名的踏脚石。 皇甫彬因此威震一方,彻底打响了自己的名头,渐渐闯出“擎天剑”的称号,却是赞他的剑法气势雄浑,宛若擎天之柱。 听到李剑歌的话语,皇甫彬哈哈大笑,显得颇为高兴。 忽地,他回过头,对裘玉龙道:“李少侠既然在此,裘兄刚才怎么不为我介绍一下?” 裘玉龙心道:“为什么不介绍?你还不心知肚明么,这等青年高手,我当然不愿给你正阳馆拉拢的机会。” 心里腹诽,面上裘玉龙则打了个哈哈,随口揭了过去,并没有正面解释。 皇甫彬怪笑着瞧了他一眼,也不继续追问,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是第一章,第二章继续去码。) 第六十四章 接受挑战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皇甫彬又与李剑歌攀谈了一会,旋即才在裘玉龙略显不耐的催促下,继续率队前行。←百度搜索→ 借此一遭,跟在皇甫彬身后的几人,也得以认识了李剑歌。 而李剑歌也在秦无敌的低语中,对他们有所了解。 除了秦无敌之外,跟在皇甫彬身后的,共有四人,都是正阳馆的弟子。 这四人尽皆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都是此次被选派出来,代表正阳馆参加这一届的贺阳武会的,都是门派内的佼佼者。 李剑歌瞧了他们一眼,发现其四人的修为,大致与秦无敌相仿,便点了点头,却也不甚在意。 秦无敌见状,嘿嘿一笑,也不再说话,继续闷头赶路。 很快,一行人来到湖畔的另一头,那里早就搭建好了一方木制高台,已聚集了不少人。 裘玉龙与皇甫彬来到台下,先是看了看四周,再望了望天色,然后低声交流了一番,这才一跃而起,登上高台。 随即,裘玉龙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声震湖畔周边方圆,显露他精深的功力,并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跟着他便朗声喊话,开始组织起众人,准备进行这场预选赛性质的聚会。 裘玉龙与皇甫彬都是成名人物,附近众人很多都认识他们。 即便不认识的,也能从他人的交谈中得知身份。 再加上他啸声的震慑,没过多久,整个秋叶湖附近的参与者,都全部聚集到了高台旁边。 台上两人显然有所分工,裘玉龙主要负责发言,而皇甫彬则带着南山剑宗与正阳馆的弟子,还有一众仆役小厮,维持着高台周边的秩序。 待所有人基本都汇聚于台下后,场中已然有了四五百余人,大多红光满面,行走有度,有着不凡的武艺在身。 但凡这种有组织的聚会,一些场面话都是必不可少的,此次也不例外。 其内容,大多就是些激励与鼓动的话语,以及其他一些例行的,没什么多大营养的老套发言。 不过,裘玉龙却是个极其会说的,这些废话,在他口中说来,便是妙语连珠,一番碎语,说得极为精彩。 场下众人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很快就被他勾起了情绪,逐渐哄闹起来,显得迫不及待。 见状,裘玉龙也立刻停止了废话,开始宣布待会比武交流的规则。 实际上,也并没什么太多的规则法度,毕竟不是正式的武会。 总结起来,就两点:一是大家尽量点到即止,不要下杀手;二是开放比试,自.由对战,谁都可以上台,败者立刻退场。 话一说完,裘玉龙不再耽误功夫,直接退到场边,宣布比武开始,现在已经可以上场比斗。 不过,此言一出后,却并没有人立刻出来,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静谧。 李剑歌望向了裘玉龙,却见他面不改色,显然并不在意。 欧雄进见了,对李剑歌解释道:“在场的都是些年轻人,知道此行是来干什么,不会冷场的。” 李剑歌了然颔首,对他笑了笑,欧雄进又道:“待会我也想下场,能否请得李兄赐教?欧某必感激不尽。” 已经答应了两个,再多几个,都是一样,李剑歌当然不会拒绝,回道:“欧兄既然有意,得蒙看得起,我自然没理由不答应了。” 欧雄进一笑,满意地点点头,道:“我从未与先天高手有过比试,这番见猎奇心,若有唐突,还望李兄不要怪.罪。” 李剑歌摆摆手示意无妨,随后望向高台,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到了场中。 果不其然,这种静谧的局面,持续了片刻,便很快被人打破。 一个身影飞身而上,稳稳落在高台上,却是一个身材矮壮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颇为青涩。 他站台上,环视一圈后,拱手道:“在下沔阳铁剑门刘艾武,见过诸位,这次,便由我不自量力来抛砖引玉,台下有谁愿赏脸一战否?” 见有人做了出头鸟,场下众人便再也按捺不住,这名为刘艾武的少年,话音刚落,便立刻又有一人蹿上了高台。 这第二人年纪稍微刘宗武大一些,身材也要高上一个脑袋,他抱拳道:“长海宗李九。” 此人显然是个不喜言辞的,自报家门后,便立刻拿出一柄柳叶刀,不再多说半句话。 刘艾武见状,也拔.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把三尺余长的青锋剑,道:“请。” 说罢,两人便交起手来,高台上立刻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之声。 李剑歌看了一会,便没了兴致,这二人都不是什么高手,武功路数平平无奇,显然都出身于小门小户,不值得多做关注。 两人斗了数招之后,李剑歌便看得分明,那李九的刀法颇显刁钻,但却劲力不足,且控制不稳,无法收放自如。 而刘艾武剑法尽管威力一般,但却方正大气,一招一式,恰巧正好隐隐克制他的刀法。 在脑中推演片刻,李剑歌便在心中下了断言:“至多二十三招便可了结。” 正如其所料,在第二十一招时,刘艾武趁着李九一招攻来,刀势已老的机会,反手一剑,削向他的手腕。 李九瞳孔一缩,只得松手,扔掉了刀柄,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刘艾武的剑势。 当他再想起身时,刘艾武的剑尖,已抵在了他的喉头。 他脸色立刻颓丧许多,举起双手道:“我输了。” 刘艾武收回长剑,敬道:“多谢李兄赏脸赐教,在下感激不尽。” 李九马上爬了起来,捡起柳叶刀,又朝刘艾武拱了拱手,一言不发,跟着蹿下了高台,隐没于人群。 接下来,又有三人上台挑战刘艾武,他尽管都赢了,但却愈发艰难起来,在第四人个出现后,已然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于是,他马上直接认输,并未多做强撑,显得颇为理智,欧雄进赞许地说道:“此子不错,想来这次武会之后,应当能让那铁剑门扬名。” 申屠琪笑道:“沔阳县除去丘老前辈之外,向来没出过什么值得一提的武林人士,这次终于有所出彩的了。” 柳义卿也笑了笑,附和道:“如果他能在武会上有今天的表现,那铁剑门的名气当有很大程度的上扬。” 正如三人所言,这贺阳武会能办得如此兴盛,正是因为提供了一个面向整个武林的平台。 无论门派是大是小,武功是高是低,只要表现出彩,就能引起注意,得以扬名。 故此,才受到整个越州,乃至附近其他州郡武林人士的追捧。 李剑歌知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所谓的贺阳武会,不过也就是武考科举的一个非官方的地方缩小复刻版罢了。 只有那前朝开始便立下了制度,每五年一次,汇集全天下无数高手的武举,才是真正能扬名天下的大舞台。 想到武举,李剑歌顿时有些心驰神往,尽管在武举之中,不一定会出现天底下最厉害的高手。 但是,却也的的确确,是群雄辈出,豪杰云集之所。 届时整个大隋武林,最精华的一批武者,都会出现在那里,尽展雄姿。 若是能登上那个舞台的话,与一众高手切磋较技,才是真正能令人无比激动的事情。 相较之下,夺得魁.首,成为武状元这个最终的结果,倒算不得什么了,李剑歌心中想到:“毕竟我也不是个官迷。” 就在李剑歌神思不属之间,刚才将刘艾武逼下高台的那名挑战者,也很快被后来人打败,随之退场。 场下众人的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热情,一个接着一个,相继上台。 不过,都还并未出现高手,直到有一灰衣男子出现之后,才终于精彩起来。 那男子生得很平凡,样貌并不出众,穿得也很一般。 然而他的兵器,倒是有些特殊,却是一对精钢双锏,其一上台,便三招两式,解决掉了台上的对手,之后连胜七场,场场都没费多大功夫。 这一下,马上便引起李剑歌身边几人的注意,欧雄进眼前一亮,抚掌道:“终于来了个高手,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柳义卿摇了摇头,回道:“从未见过,看来是个新晋之辈,只是,可没听说过有用双锏的前辈高人哪……” 申屠琪道:“我看他的锏法里,有莫家锤法的痕迹,两者同为重兵刃,难道有所联系?” 柳义卿不由讶然,惊异道:“哦?那到是奇了,莫家十十五年前便被灭了满门,这人是从哪里传到的莫家锤法。” 申屠琪同样不解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才能弄明白,鬼才明白。” 秦无敌叫道:“管他是怎么学来的呢,这人武功不错,我有兴趣,你们上不上?不上我就去了。” 闻言,其他三人各自摇了摇头,秦无敌当即哈哈一笑,拨开台下人群,一跃而上,落到了那男子身前。 这个时候,恰逢他刚刚打落第八个对手,秦无敌对他说道:“我打架素来不喜占人便宜,我给你半刻钟,你可调息恢复一番。” 那男子一直沉默不语,神情不悲不喜,这时瞥了他一眼,神情渐渐凝重起来,道:“不用。” 说罢,持着双锏,护卫在胸前,显然他看出了秦无敌并不好惹,对他很是重视。 见他并不接受自己的好意,秦无敌也不多废话,朗声道:“好汉子!既然如此,我就全力以赴了!” 话音未落,秦无敌身形一闪,双掌以五丁开山之势,向他击去,掌风骤起,带着无匹的气劲,如他所言,毫不留情,一出手便运足十成功力。 秦栾号称“震山掌”,掌力自然不必多说,刚猛凛冽之势,足可震动山河,秦无敌虽然只得了他三分神韵,却也威力不凡。 那男子感到一股股雄厚的气浪袭来,掌力未至,掌风先到,其身形险些为此一晃,当即闷喝一声,持锏还击。 两人随之交起手来,尽管秦无敌空手,而那男子用了兵器,但场上战局,却是秦无敌占优。 秦无敌不仅掌力雄浑,身法也同样不慢,相较之下,那男子的身法就要逊色不少。 在秦无敌的左突右挡之下,一对沉重的精钢双锏,反倒成了累赘。 申屠琪微微一惊,讶然道:“秦家这小子,这才几个月不见,功力又有精进,快要比得上我了!” 欧雄进点点头,说道:“秦兄果然天资不凡,每一次见面,都能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哪,厉害,不愧是名门大家之后。” 他这话一出,方才还对秦无敌赞扬的申屠琪登时不服了,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待会看我败他!” 李剑歌听得好笑,原来这两人号称“哼哈二将”,但关系却没有那么好嘛。 说话间,场上已斗了近百招,那持锏男子终于不敌。 秦无敌抓了个破绽,一掌拍在他的胸口,那男子只来得及用锏身一挡,随即身形一荡,跌坐在地。 但这并非结束,跌坐之后,那男子又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跟着萎顿下去,脸色唰的惨白,挣扎了几下后,却始终都站不起来。 秦无敌马上收手,仰天一阵大笑,叫道:“痛快!真是痛快!你输了,服气么?” 那男子休憩了片刻,借着双锏,撑起神奇,抬头道:“我打不过你,服了。” 说罢,便缓缓爬下高台,秦无敌又得意了一会,然后扫了眼台下。 半息后,他将目光定在李剑歌身上,高声叫道:“李兄,还请上来吧,你答应跟我打一架的!” 秦无敌刚才的表现,已让四周众人大开眼界,见他主动挑战,附近诸人立刻转过目光,将视线投放到了台下这一角。 李剑歌轻轻一笑,足尖一点,身形顿时如春燕一般,拔地而起,又仿佛秋叶飘零,缓缓落在台上。 秦无敌得意的神情随之缩了回去,望着他,忍不住赞道:“好轻功!” 李剑歌道:“秦兄,记得你的承诺!” 第六十五章 一招败敌 在秦无敌出声邀战后,李剑歌毫不含糊地飞身而上,轻轻落于高台,笑道:“秦兄,记得你的承诺!” 秦无敌面色凝重,双眸精光爆射,朗声回道:“放心!我姓秦的向来说话算话!” 闻言,李剑歌轻轻挪开步子,摆出一个看似闲散的姿势,朝他点了点头。 这一姿态,却是要秦无敌先攻,秦无敌立刻明白了李剑歌的意思。 秦无敌能够看明白,在场的众人也都不是瞎子,当然都能看,气氛一时有些哗然。 秦无敌的名头,早就名传一方,再加上他刚才的表现,也确实不俗,尽管场下有许多人对他并不服气,认为他的名字太过狂妄自大。 但是经过刚才秦无敌与那持锏男子的一战,众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修为,在贺阳武林的年轻一辈来说的确是出类拔萃。 故此,哪怕感到不爽,众人对待秦无敌,却也能有所认同。 然而李剑歌却又不一样了,他完全就是个陌生的脸孔。 实际上,除去昨日在花船边那惊鸿一现外,今天,才是他第一次在贺阳武林中,正-,式的露面。 除去少部分消息灵通者以外,在场众人,大多根本都没听过他的名字,更遑论认识他,对他有所了解了。 因而,当他摆出这样一幅看起来,就像是江湖前辈,将要指点后辈的姿态时。 很多人,顿感意外,不过,更让他们意外的却不单止如此。 使他们愈发惊异的是,秦无敌对此并没有展现任何怒容,反而立刻敞开架势,神情谨慎地盯着李剑歌,显得极为慎重。 此番举动,显然是默认了李剑歌的先手示意,这,立刻就让围观的许多人震惊不已了。 特别是其中有一部分早就对秦无敌知之甚详的人士。 这些人大多都曾经或多或少的,被秦无敌纠缠过,他们知道秦无敌的脾气,很清楚这家伙绝非是一个善茬。 实际上,既然敢自号“无敌”,又怎么可能是忍气吞声之辈? 既然如此,难道说,被秦无敌邀战的这个陌生的男人,又是一个不知名的高手? 当然,既然能被秦无敌邀战,那肯定就不弱,在他开口之时,众人下意识便已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在秦无敌眼中,此人却如此之重。 这自是让很多人吃惊不已,颇感出乎预料之外。 台上,裘玉龙与皇甫彬尽皆将视线关注到了两人身上,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那浓浓的好奇之色。 台下,欧雄进等人也同样全神贯注,不再如此前一般散漫,一起将目光投注了过去。 欧雄进双眸发亮,笑道:“只这上台的一下,便可知李兄的功力,着实不凡!” 申屠琪点点头,附和一了句,道:“昨日他既然能悬停于河面,抱着一人,还可水不过膝,轻功自然极为厉害。” 不过,紧接着她话头一转:“就是不知道他拳脚功夫如何,秦家小子的掌力,可不是那么好接的。” 柳义卿应道:“是啊,秦兄借胜战之势,震山掌劲全力催发,即便李兄已是先天境界,但如此托大的话,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能赢的吧?” 申屠琪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嘿嘿,他答应了秦小子的三十招之约,要是没能如愿,接下来恐怕不会有什么安宁的日子过了。” 见二人并不太看好,欧雄进却马上摇了摇头,反驳道:“不然,你们再仔细看看……” 此言一出,两人下意识地重新扫视了一遍台上二人,却并未发现什么。 申屠琪嚷道:“你看出什么了?别卖关子!” 欧雄进笑了笑,正想说话,此时,站在一旁,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南宫望终于说话了。 他双眼微眯,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接口道:“那位李兄,渊渟岳峙,立于台上,似乎浑身都是破绽,却又不尽如是,秦兄很不好受啊。” 欧雄进瞧了他一眼,笑着道:“南宫此言正是,你们看秦兄表情,他都踟蹰数个呼吸了,却依旧没找到好时机。” 申屠琪与柳义卿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有理,申屠琪问道:“你们觉得秦小子撑不过三十招?” 欧雄进沉吟片刻,道:“难说……不过,李兄已经不能再等了。” 申屠琪的目光重新拉回了台上,明白了欧雄进的意思。 正如其所言,只这须臾间,秦无敌方才携战胜而得来的气势,已泄了大半。 再不出手的话,却要显得未战先怯了,如此一来,不仅占不到优势,反而会损失战力,哪怕原本有十分力,也就只能打出八九分了。 她盯着李剑歌那无喜无悲的侧脸,撇了撇嘴道:“我刚才还真以为他有高手气度呢,原来这故意让出先机是他的战术。” 欧雄进不由失笑,心道:“你这可纯粹是莫须有的冤枉了,无论如何,让出先攻的机会,都算不得诡诈啊。” 尽管心中腹诽,但欧雄进可不会将这话说出来,申屠琪又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女人,无须浪费口水。 转过身,他面上一笑,抱手在胸,没有再理会申屠琪,静静观战。 高台之上,正如欧雄进所断定的一般,秦无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境,明白再耽搁不得。 于是,他高喝一声,终于不再犹疑观察,劲灌双掌,身形闪动,向前疾扑,马上发动了对李剑歌的攻击。 只见秦无敌身形无比迅捷,几乎是一眨眼,就贴近了李剑歌,随即,他竟在瞬间,忽地捏掌为拳。 下一刻,他双拳正面攻向了李剑歌,拳力未至,但已带起一阵凛凛罡风。 并且,不同于方才所施展的那般一味雄浑厚重的掌势,这一招,却又暗藏玄机,既有沛然的力道,又仿佛如蜻蜓点水一般,速度极快。 但见霎时间,秦无敌双拳挥击如虹,拳影如狂风疾掠一般,笼罩了李剑歌的周身大穴,竟带起了十数道拳头的残像。 恍惚间,李剑歌仿佛看到眼前的光线,陡然黯淡下来,心中升起风雨欲来,天地将倾之感。 心头警兆大作!李剑歌却不惊反喜,叫道:“不错,好拳法!” 话音未落,李剑歌已提起双掌,同样捏做拳头,在秦无敌的拳风抵达前,迎了上去。 堂堂正正!不避不让!李剑歌所使出的武功,不是其他,正是大伏魔拳! 实际上,李剑歌原本的打算,是准备利用身法的优势,牵引秦无敌的攻击,让过几记空招后,再出手将秦无敌击败。 但当他使出这样一招后,顿时就让李剑歌刮目相看,大感意外,同时也见猎起心,将之前的打算抛诸脑后,直接正面迎敌,实打实地硬打硬招。 只因为,这是他对秦无敌表现的一种肯定,他此招一出,已够资格,让他提起心思来应对。 若单论刚才秦无敌与持锏男子对战时的表现,却是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的。 方才的战斗,秦无敌打败那持锏男子,的确展现出震山掌法的雄浑霸道,可见这门武功着实威力不俗。 但若仅仅如此,却也没什么大不了,还不值得让李剑歌看重。 然而,秦栾能够凭借这门掌法雄踞一方,威震江湖数十年,又岂能是这么简单。 没错,震山掌法的特色就是势大力沉,但这一点仅仅只是表象,是初学者的境界,堪堪踏入门槛。 只能理解到这里的,那不过才掌握了点皮毛功夫,可谓是只得其形,不谙其神,如果只如此水平的话,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当秦无敌此招一出,李剑歌就明白,他在这门拳法之上的造诣,已然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若说初学者,只能举重若重的话,那秦无敌这一招,就可称得上是举重若轻。 须知,这可是相当不简单,这种境界不同于内功修为。 武者修炼内功,那可以靠毅力,水滴石穿来打磨,终究有得成就的一天。 但是这种境界讲究的,纯粹就是你对一门武功的理解,是要靠悟性,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内力修为,可以靠奇遇,靠丹药,靠坚持来提升,但这种武学上的境界,是外力与耐力,都影响不到的,靠的,就是各人本身的特质。 若有这份特质,水平好点的,可能很快就能领悟掌握,差一点的,多练练,也能慢慢明白。 但若是没有这份特质,那就算你练到死了,也是毫无所得,没有任何用处。 当然,不是说所有武功,对这种特质的要求都一样。 这就是涉及到一个所谓的契合度的问题,有些人适合这种武学,能与其高度契合。 那他随随便便,就能很快上手,并且迅速掌握,更或许可以不停地推陈出新,这门武功到他手上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威力。 但是,若换了另一种武学,他可能就傻眼了,磕磕碰碰,学了几年乃至十几年,都还不能入门,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些情况,都是切实存在于武林之中的,同一门武学,在不同的人手上,哪怕两人修为一样,都会有差别。 造成这些差别的因素有很多,天生的根骨、男女的差异、学识的不同,等等,都是源头。 话收回来,秦无敌既然能使出这样一招,就说明,他在这门武学上,已然登堂入室。 或许他此时的功力还不够,这一招,暂且还不能威胁到李剑歌。 但是,李剑歌想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却也不可能。 故而他才放弃此前的念头,直接使出他自己此时所掌握的最刚猛,也是他最精通的拳法大伏魔拳,来硬撼秦无敌这一招。 只见李剑歌一拳击出,打在那漫天拳影之中,须臾间,那一团纷纷扰扰的拳头残像,尽皆就化为乌有。 两人的拳头,已然相接,就在此瞬间,但听得一声闷响陡然传出!整个高台随之猛地一震。 紧接着,劲气爆射,四泻的拳力,竟凭空掀起了一股疾风,以二人为中心,扩散出去。 场下众人只觉耳鼻兀地一抽,不由发出一阵低呼,随即,相顾骇然。 拳风扩散了十余丈方圆后,才渐渐消散,但直至三十余丈后,还能使得湖边垂柳的枝桠晃动飘飞。 在场上,秦无敌在招式相接的刹那,便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袭来,这股力道是如此的刚猛,他立刻明白,自己完全无法匹敌。 秦无敌只觉眼前的李剑歌,似乎化身成了怒目金刚,正在使出无量手段,降妖除魔。 而自己,就是那个被降服的妖魔,在神佛未现身之前,可以兴风作浪。 但神佛出现之后,妖魔便立刻被打回了原形,在浩瀚的神威之下,一触即溃,根本没有任何抵挡的可能。 下一瞬,秦无敌浑身汇聚起来的气劲,立刻被击得四散,身形在巨力的裹挟之下,向后暴退。 连退了十余步,秦无敌才堪堪站定,他摸了摸拳头,除了少许的痛楚外,却并没有伤势。 他抬起头,看到李剑歌的笑脸后,才回过神,明白对方已然手下留情。 霎时间,秦无敌百感交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他本以为自己对李剑歌已有了足够的估量,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他还是远远的低估了李剑歌。 胸前气息一泻,秦无敌垂下了脑袋,沮丧无比地说道:“没想到,我连你一招都挡不住,还说三十招呢……我输了……” 秦无敌感到羞愧难当,又朝李剑歌俯首一拜,旋即纵身跃下高台,跟着毫不停歇地向外跑去。 不一会,他便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一招败退! 第六十六章 再次穿越 秦无敌一招败退,难掩羞愧,远遁而去之后,台上台下诸人,也随之先后从震惊中惊醒。 然而,这一战的结果,却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恍惚,满是难以置信。 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这实在太令人他们惊愕。 秦无敌好歹在贺阳年轻一代中,也是佼佼之辈。 在场众人不乏与他交过手的,就算是那些没交过手的,也能从方才的一战中看出他的功力与修为。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被他们所看重的好手,竟然不是李剑歌一招之敌。 这,又岂能不让人吃惊?使人意外? 特别是角落边的这几人,欧雄进双目圆瞪,不可思议道:“竟然一招就败了,我还以为,秦兄至少能坚持到二十招以上呢……” 申屠琪忍不住虚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我的妈呀,这……秦家小子就这么败了?” 柳义卿倒吸了一口气,嘀咕道:“这位李兄,还真是了不得啊。” 南宫望眼中,则迸发出万丈神光,又是激动又是憧憬。 他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是先天高手么?” 单单这几人,神态都各不相同,更遑论场下其他数百之众了。 李剑歌站在高台之上,承受着神色各异的目光,有的错愕非常,有的讶异不已,有的惊疑不定。 这些人种种的表现,不一而足,而尽览百态的李剑歌,并没有任何异样。 在前世时,他若为人如此瞩目凝视,定然会感到惶恐忐忑。 但转生至此,一切的命运,都已被改变,他已不再是那个迷茫懵懂的青年,而是踏入这精彩世界的江湖客。 习神功,练绝技,喝酒杀人的生活都一一尝试过了,这点小场面,再也无法撼动他的心神。 李剑歌感到一阵畅怀,哈哈一笑,朗声道:“可有谁还愿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陷入了一阵静谧,没有任何人应答。 正如此前所言,此次聚会,汇集的人物,绝大多都是些武林中的新一辈,都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方才一连串的打斗,已然让大家对此次武会,以及自身的武功,有了大致清晰的认识。 特别是那持锏男子与秦无敌的上场,更让很多人,都觉得大开眼界。 因此,当李剑歌出现,一招打败秦无敌后。 其所造成的震撼,不问可知。 那样看得目瞪口呆的青年男女们,又怎么可能再出头。 而其他少部分武功有成,已然成名了的青年高手,他们武功更高,对于刚才的情况,也看得更加分明。 正因如此,他们才更不愿意上场,秦无敌他们都认识,也都很有了解。 仅凭方才他的表现,有些人自觉即便能败他,也不会那么简单。 四周围观的众人,没有一个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可以在一招之内,打败秦无敌,在他们眼中,同龄同辈人之中,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堂堂“震山掌”秦栾秦老英雄的独孙,正阳馆馆主李道乾大侠的关门弟子,岂是等闲辈? 然而,这样在他们看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台上的李剑歌,年纪与他们同龄,却真的一招打败了秦无敌,并且,看起来还很是轻而易举,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这样的结果,代表什么,他们很清楚,这代表即便是他们上场,也很可能,不对,也肯定不是对手。 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性,连几招都支撑不住就会被打下来。 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何要上去呢? 武者与同等的对手交锋,无论胜败,都可以从中获取经验,进而得以提升实力。 但是,如果两边差距太大的话,那就不是交手,而是纯粹找虐了,这等事情,既没有任何好处,还十分丢人。 在场的,都是越州武林之中的新生代菁华,可没有什么傻子,即便有傻子,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来。 因此,在李剑歌出声邀战后,半晌过去,没有一个人上台应战。 不过却也并非是完全没人有与李剑歌交手的兴趣。 皇甫彬和裘玉龙就很有上场的欲望。 皇甫彬成名十数年,如今已年过三十,在去年年末,才堪堪突破至先天境界。 他已参加过多次贺阳武会,每一届武会之上,都能涌现出不少让他眼前一亮,渴求一战的好手。 但是,他从未见过,像李剑歌这么年轻的,想起此前获得的讯息,他暗道:“竟然真是先天境界,真是不可思议啊……” 相较于皇甫彬,裘玉龙的战斗欲望则更加旺盛,他相貌生得年轻些,但其实,与皇甫彬却是同年生人。 两人分属南山剑宗与正阳馆,加上数次在武会上的交手,可算得上是老对头了。 然而他至今还未突破先天,只打通了周身经脉,位于后天顶尖的水平。 裘玉龙一想到老对手皇甫彬已先自己一步,迈入先天,他心中的急切,就要按捺不住,呼之欲出。 正因如此,他比皇甫彬,更加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渴望能够借一个对手,来帮助自己获得突破瓶颈,抓住那份迈入先天的契机。 但是,尽管如此,两人却并没有选择上场应战。 原因有二,其一是场地不对,他们二人作为本场赛前会的主持者,按理是不应该上场参与的。 其二,也是他们自觉准备不足,若是要将李剑歌这样的人视为对手,那么必然要倾尽全力,今天,却不是最佳时机。 故而两人按下心头的躁动,深深地望了李剑歌一眼,并没有着急上场。 李剑歌喊了一嗓子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见武人应答,便也不再大家时间,跳了下去。 待他下场后,整个高台四周的气氛,才终于恢复正常,过了一会,又有一人上了台,扬声邀战,很快就有人应战。 两人各持武器,叮叮当当,打得不亦乐乎,围观的众人似乎也都转移了注意力。 但实际上,无论是台上交手的两人,还是台下的观众,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都明白,这一场聚会的焦点,在李剑歌使出那惊人的一招后,便已然注定花落谁家,无须赘言。 他们都清楚,今天,他们再怎么交手,都不可能再出现像刚才那一刹那的精彩。 所有人,都有点失魂落魄,惊艳才绝的天才,在传闻中,当然都听说过。 但切切实实,在现实之中遇见,感觉又绝然不同。 望着李剑歌那张英气而又年轻的脸庞,再一想自己与对方的差距,都是同辈中人,如此一比,自己等人仿佛都成了蹉跎岁月之辈。 唉!不到二十岁的先天高手,这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但又被现实打击的,不得不信。 唉!在李剑歌下场后,欧雄进同样是一声长叹,对他道:“李兄,我……” 说话间,他不禁苦笑一声,续道:“……我服气啦,枉我先前还想与你交手,现在看来,真是不自量力啊。” 对此,李剑歌还能说什么别的?此时最好的回应,就是不说话,他拍了拍欧雄进的肩膀,笑着摇摇头,没有接他这个话茬。 其他几人也是面色复杂,申屠琪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嘟囔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啊……”、自然而然,经此一遭,两个人都将此前对李剑歌的邀战的念头,扫到了脑后。 而她说的这句话声音虽小,但李剑歌何等修为,又怎么可能听不见呢。 不过,申屠琪却是没什么恶意,他当然不可能追究。 看了看她之后,李剑歌不由得无奈轻笑,转移话题道:“请恕我失礼,却是要先行告退了。” 经过刚才一番轮斗,已经有近百人上台交战过,但场下,却还有数百人在等着。 李剑歌却是没那兴致再继续观战,毕竟境界差距之下,这些交手并没有可让他倾注心神的价值,换句话说,一群菜鸡互啄看多了也挺乏味的。 听到这话,欧雄进几人顿时面面相觑,却是南宫望最先看出了他的意思,笑道:“想必李兄是看得有些累了吧。” 此前,初会时,南宫望并不太相信李剑歌是一个先天高手,故此并不热情。 但此刻亲眼所见,证实了这一点后,他终于扫除了怀疑,这才主动搭话。 李剑歌瞧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他这个模样,另外几人,哪能看不出他是默认了南宫望所言。 既然当即恍然,申屠琪说道:“唉,也是难怪,你一下场后,我都觉得没多大意思了,何况你自己。” 李剑歌摆了摆手,道:“诸位,那我这就告辞了,我不便去打扰裘兄,还望诸位帮我转告下。” 说罢,他随即转身离去,衣袂飘飘,很快也消失于远方。 留下的几人见他如此干脆,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再望向台上,不由感到索然无味,一时间,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的擂台,又持续了一整天,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各个青年武者们,大多都相继上场。 但其后诸人,虽偶有出彩者,却再无李剑歌这般夺人眼球,令人惊艳意外。 于是,他就成了这场擂台聚会之后,最引人注目的一环。 随之,李剑歌这个名字,也随着聚会的结束,迅速在贺阳城内,传播开去。 若说昨日李剑歌在花船河畔的初登场,只是让城内几大消息灵通的势力认识到他的话,那这一次,却是连普通的江湖人,都得知了他的名头。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届贺阳武会,又将出现一匹黑马,而且是以一招,便击败“哼哈二将”之一的秦无敌的大黑马。 而在这个过程之间,李剑歌已急匆匆地回到了客栈小院,入眼便见到了正在端院内修炼《九阴真经》的程灵素。 在她身旁,小金猱竟也似模似样地摆了相同的姿势,也在那打坐。 听到推门声,程灵素也很快从入定中醒转,一看是李剑歌,当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走上前,问道:“李大哥,你不是去参加聚会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同样被惊醒的小金猱也跳了过来,蹿上他肩头,在他耳边喳喳叫了叫。 李剑歌搓了搓它的额头,然后对程灵素道:“结束了就,回来了。” 说罢,他有些着急地拉着程灵素回到了卧室,见状,程灵素脸色突然就泛起红潮,扭捏道:“李大哥,这还是大白天呢,不要。” 李剑歌微微愕然,旋即失笑,点了她眉心一下,说道:“素素,你在想什么呢,我是有正事要说。” 程灵素这才明白过来,自己闹了乌龙,顿时羞涩不已,嘤咛一叫,捂着脸垂下了脑袋。 良久过后,她才在李剑歌安慰下,恢复过来,却仍旧有些不太好意思。 李剑歌只得直接道:“素素,时间又到了,你快去做好准备,待会就跟我一起过去。” 程灵素愣了愣,待看到他摁了摁胸口后,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不禁讶然道:“李大哥,怎么会这么快,你不是说要很久才能轮转一次的么?” 李剑歌所说的,正是穿.越开启的时间,这一次,不知为何,与上次不同,这才刚刚传.送回来没多久,竟然就再次来了提.醒。 (感谢“书友140509184656991”、“醉梦迷月”、“至道天尊”、“波林神尊”的打赏。) (再次求推荐票!大家给点票票吧!同时,再次求收藏!) 第六十七章 再回神雕 光芒闪烁间,李剑歌与程灵素已完成了穿越,凭空现身,这一次,他们却是又回到了神雕世界。 李剑歌上次离去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突如其来,匆匆而走。 神雕世界之中,还留下了许多未完成之事。 以及不少尚未去接触过的资源。 并且,程灵素要提升修为,这边还有菩斯曲蛇可以利用,因此,将神雕世界作为这次穿越的目标,是两人早就商定好的事情。 放下程灵素之后,李剑歌举目四顾,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随之引入眼帘,一应错落清晰无比。 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现身的地点,正是离去时那间居室。 无双剑正静静地靠在床边,一切似乎与离开没有任何两样。 不过,李剑歌很快.感觉有些不对。 窗外的光线有些意外的明亮,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外头的天色可是漆黑如墨。 程灵素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关切问道:“李大哥,怎么了?” 李剑歌道:“时辰好像有些不对劲……” 9话间,他抄起无双剑,推门而出,站在外头小院中,远望天边。 李剑歌发现天际已渐露晨曦,而远处也隐隐传来公鸡鸣啼之声,显而易见,这一次回来,并非上次离去前的半夜时分。 皱了皱眉头,李剑歌聚力与耳,侧首倾听,小院中,除了他与程灵素之外的另两道呼吸声,清晰入耳。 走到隔壁房间,轻轻推开窗户一看,屋内的两个女人在酣然入睡,正是那李莫愁师徒。 回到屋内,李剑歌对程灵素道:“看来这边好像过了大概一晚上的时间。” 除去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李剑歌已对程灵素交代了大部分相关讯息。 因此,听到这里,程灵素奇道:“李大哥,按你所言,难道不应该离去时是什么样,回来时就什么样么?” 李剑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毕竟如今也才穿梭过两次,对很多东西,我都是了解不足。”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想了一会后,续道:“嗯,或许真武玄界发生了什么变化。” 程灵素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就像这两次穿越间隔时间的缩短?” 李剑歌应道:“可能吧,看来,只能慢慢去摸索了……” 见状,程灵素安慰道:“李大哥,别担心了,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剑歌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门回道:“你说的没错,想的太多也是无用,走一步看一步,目前总归终究没什么太大的坏处。” 话虽如此,两人却还是又商量讨论了片刻,有不少各异的猜测,但终究无法验证,最后也只得作罢。 放弃那些无谓的遐想后,李剑歌思及隔壁的那两个女人,便道:“素素,让你配的药带来了么?” 程灵素点头应道:“都带来了,李大哥,这是我第一次配成新的毒药,你说叫什么名字才好?” 说话间,她放下背上的包裹,从中掏出了一个木盒,打开后,显露出七七四十九枚药丸。 这些药丸个个晶莹剔透,约莫小拇指指甲盖大小,李剑歌拿起一枚看了看。 然后问道:“全在这了是吗?验过药么,效果如何?” 程灵素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回道:“就配了这些,都在这里,不过还没来得及试药,时间太急了呢。” 李剑歌了然颔首,又道:“没关系,我相信素素你的实力,就叫它迷神丹吧。” 迷神丹,程灵素念了两遍,旋即笑眯眯地道:“好,就叫这个名字!” 所谓迷神丹,乃是李剑歌让程灵素专门炼制的一种新型毒药,其主要的配料,正是奇毒“七心海棠”。 七心海棠炼制成毒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中毒者,毒发身亡时,脸上还带着一抹怡然的微笑。 不过,这迷神丹却没有那么强烈的致死性,七心海棠只是它的一味主药,剂量并没有多少。 正如李剑歌为它取的名字,程灵素按照他的要求,配置出的药效,并非为了杀人。 确定名字之后,程灵素开始为李剑歌详细介绍迷神丹的效用。 她说道:“如果我没有出错的话,那这迷神丹入口之后,应当会在三个呼吸内起效,使服用者神志不清,只能他人任凭摆布。” 说到这,程灵素神情有些异样,她偷偷瞥了眼李剑歌,却不知道他为何要自己配这种药。 不过,对于李剑歌的安排,她并不想多问,当即将这些疑惑抛之脑后。 顿了顿后,程灵素续道:“而再过一个时辰后,服用者的神志便会逐渐恢复过来,但其武功将会被毒性压制,导致不能动用任何内力。” 听到这,李剑歌大喜过望,他当初只是粗略地提了一下要求,却没想到程灵素能做到这么细致。 他打断了她,截口问道:“只是压制武功内力么?对中毒者一般的正常活动有无妨碍?” 程灵素摇了摇头道:“并无妨碍,只是不能调运真气,以及用不得太大力道。” 啪的一声,李剑歌抚掌笑道:“好,非常好!素素,你真是太厉害了。” 被他这一称赞,程灵素感到有些羞涩,不禁赧然一笑,跟着说道:“这一枚丹药,我是按照李大哥你的功力来配置的。” 闻言,李剑歌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又问道:“哦,也就是说,功力与我相当者吃一枚就够了么,解药配了吗?” 程灵素立刻点点头,说道:“在配迷神丹的时候,就一起配好了,也是四十九枚。” 说着,又从包裹中拿出了另一个木盒。打开盒盖后,李剑歌发现这些解药的模样,却与迷神丹看起来差不太多。 程灵素解释道:“解药其实和迷神丹的用药大致相同,只有少部分材料不一样,其他大多都是各自用料间的配量多少与炼制细节上的差别。” 李剑歌将解药接了过来,道:“好!素素,以后我没吩咐的话,你就不要再配这迷神丹了。” 程灵素十分顺从地欠了欠身,应道:“诶!我晓得了。” 笑了笑,李剑歌温柔地道:“好,你暂且休息片刻,天大亮之后,我们再上终南山。” 程灵素又应了一声,就在李剑歌准备出去时,却发现衣角又被她抓.住了,回过头,正对上程灵素的两只大眼睛。 只见她目光中满是好奇,问道:“李大哥,这里果真就是几百年前的南宋么?” 李剑歌笑道:“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 程灵素眨了眨眼睛,嘀咕道:“我只是觉得太神奇了,李大哥,自从遇到你以后,这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哈哈一笑,李剑歌捏了捏她的脸蛋,如今程灵素经过一段时间他刻意的补养,体态已丰.腴了许多。 初见时那张削瘦暗黄的脸庞,早就变得水润起来,脸颊两边还出现了些婴儿肥。 捏起来手.感十分不错,李剑歌一上手后,没有急着说话。 他首先仔细享受了一番手.感,过了一会才放开,道:“有感觉到么?” 程灵素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嗔怪地瞥了他一眼,自然明白他说的意思,便道:“嗯!” 李剑歌续道:“看,你感觉到了,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素素,你遇到了我,我碰见了你,这都不是梦,明白么!” 噗哧一声,灿然一笑,程灵素忽觉有些不太雅观,忍不住低下了头,然后才回道:“我明白的,李大哥。” 对她这副模样,李剑歌有些疑惑,有些尴尬,不解地问道:“素素,你笑什么?” 程灵素答道:“看到李大哥你这么关心我,我就笑了呀。” 说着,她又不自主地展开笑颜,显得极为开心,很是欢快,满是欣喜与畅怀。 李剑歌不由得跟着一笑,那点尴尬也随之消失无踪,便没有再去追问,两人又笑了好一会,他渐渐才停下来。 拿出一枚迷神丹后,他收起了两个盒子,对程灵素道:“素素,你在这休息一会,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闻言,程灵素露出俏皮的一笑,乖巧地点点头,下意识地瞥了眼身侧的墙壁,柔声应是。 她所望的那面墙,正是隔壁房间的方位,李剑歌已与她说过,她知道那里有什么。 李剑歌又瞧了她一眼,见她并无异样之后,这才走出屋子,消失在门口。 待他不见了,程灵素的笑容方才一收,喃喃道:“赤练仙子么……” 就在程灵素神思不属之际,李剑歌已来到了隔壁房间,这一次,他直接推门而入,也顿时惊醒了屋内的两个女人。 李莫愁率先睁开了眼睛,她双眼有些发红,视线有些迷离,显得不是很清醒,但又带着下意识的警觉。 待看清门外来人是李剑歌之后,她眸子立刻一清,带着九分的羞愤,与一分的畏惧,怒视而去。 看到她这副模样,李剑歌咧了咧嘴,打招呼道:“李仙子,好久不见。” 此言一出,李莫愁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他又是准备在作弄自己。 于是,她低下了头,默然不语,心中却暗自忐忑起来。 李剑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迈入了房间,这时,一旁缩在床角微憩的洪凌波也醒了过来。 看到李剑歌后,洪凌波吓了一大跳,赶忙从床上爬下来,上前躬身道:“主人,我昨天晚上劝了好久,可师父就是不吃,我也没办法。” 李剑歌微微一愣,待视线转到桌子上,看见那一桌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之后,才回过神来,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上次离去之前,他却是让洪凌波喂李莫愁吃饭来着,但现在看来,显然并未能如愿。 实际上,昨夜李莫愁思来想去,心中又是感到羞愤难耐,又是满腔怒意难平,心头不顺,按她的傲气,又哪里吃得下去饭。 而洪凌波被笼罩在其制造的恐惧之下已有多年,既然李莫愁执意不吃饭,慑于积威,她也不敢强迫。 但对于李剑歌,她同样很是畏惧,一想到他交待的事情,自己没有搬到,因此一晚上都没睡着。 再加上李莫愁不时的喝骂,洪凌波直到天亮前,才抵不住疲惫,堪堪假寐了片刻。 此时此刻,她与一夜未睡的李莫愁一样,眼眶都有些发红。 瞧见她这副模样,李剑歌笑了笑,摆手道:“罢了,不吃就不吃吧,无妨,嗯……你去倒一碗清水来。” 预想中的惩罚没有降临,洪凌波登时喜不自胜,庆幸不已,急忙应道:‘是,我这就去。”说着,三步两步走到屋角,提起水陶倒了碗水。 李剑歌张开手掌,以指做刀,运气于尖,轻轻一划,将放在掌心那颗迷神丹,给切成了大小不一的两个部分。 跟着,捏起小的那一部分,扔进了水碗里,入水之后,那部分迷神丹很快融化不见。 洪凌波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一幕,不知道李剑歌到底是在干什么。 李剑歌朝他露齿一笑,道:“把这碗水喝下去吧。” 闻言,洪凌波浑身一颤,随即吓得抖个不停,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同时叫道:“主人饶命,饶命啊!” 李剑歌咳嗽了一声,呵斥道:“想到哪了!我要杀你的话,还用下毒么?要不了你的命!快点给我喝!” 洪凌波颤抖的身子一定,艰难地抬起头,迎上李剑歌的视线后,又打了个激灵,只得站了起来。 她瞥了眼那碗水,心中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捧到了手上,艰难地朝自己嘴巴递了过去。 李剑歌看不得她这样子,直接打出一道气劲,顺势帮了她一把。 手一同,喉头一凉,一碗药水,已然尽皆入腹。 洪凌波手一松,捏着的水碗,顿时跌落在地,啪嗒一声,碰得四碎,脸上随之泪眼朦胧。 她心中满是不安与凄凉,心道:“要死了,我要死了,呜呜呜呜……我不想死,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为什么!” 不一会,洪凌波感到眼前越来越亮,突然四周影像陡然一转,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的家。 洪凌波眼神慢慢变得迷惘,不禁想到:“原来,人死之前,是会想到过去的……” 这个念头还未落下,她看到了一个从远处走来,越走越近,直到清晰无比。 洪凌波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个人,竟然是她早就死去的生.母。 洪凌波看到她的娘.亲在对她笑,在向她招手她不由喊道:“娘.亲!”旋即向前扑了过去……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洪凌波的幻觉,此时此刻,现实之中,在服下药水后,她便神情呆滞,整个人傻站在那,一动不动。 李剑歌看了看她的眼睛,立刻明白,迷神丹已然奇效。 (今天就一章,有些卡文,我得整理下思路,先欠着,请大家原谅。) 第六十八章 迷神之力 李剑歌将一颗迷神丹分成大小两块,将小的那块化水,让洪凌波服下后,毒性很快就起了效果。 洪凌波双眸茫然,已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幻觉,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见状,李剑歌满意的一笑,尝试性地发出了命令:“脱.光衣服。” 下一刻,迷神丹展现出它那超乎一般人想象的霸道药效! 听到命令之后,洪凌波面目呆滞,连半点挣扎都没有,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立刻就去开解自己的衣扣。 不一会,洪凌波便已脱下了外边的道袍,露出了纯白的中衣。 跟着,她就拉开内衫,露出了一抹鲜艳的红彩。 那是她的肚兜,肚兜之下,一抹雪嫩的粉.白若隐若现。 李剑歌忙道:“停下,别再脱了。” 洪凌波马上放下手,仍旧伫立在原地,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尽管没有滴下哪怕半点汗珠,但李剑歌还是心虚地抹了抹额头,他可不是要当淫贼。 就算要当,也不是现在啊,李剑歌吐了口气,暗道:“不过,这△★,小妮子的皮肤,可真的好,比素素的都要水亮,要嫩白……” 脑子里转动着不可为人所知的念头,李剑歌又下令让洪凌波穿好了衣服。 旋即,便使她坐下,不再理会,同时,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梁柱下。 这一切,旁边的李莫愁都尽收眼底,顿时大惊失色。 眼见李剑歌望向自己,她忙叫道:“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剑歌嘿嘿一笑,故作威吓状,捏起剩下的那一大块迷神丹,反问道:“李仙子,你觉得呢?” 说话间,他迈开步子,慢慢向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续道:“这是我的独门秘药,想不想尝尝味道?很甜的哟。” 李莫愁哪里能相信他的鬼话,急急喊道:“恶贼!你别过来!我不想尝,你快点给我滚开!” 看到洪凌波失神的模样,李莫愁如何还能不明白,他拿的是一味极为强悍的毒药。 但是,她也算闯荡江湖多年,堪称见多识广。 同时李莫愁自身也是个善于使毒用药的,然而眼前这一幕,却从她未见过,乃至于,从未听过的。 望着迷神丹,李莫愁心中大为恐惧:“世上竟能有如此霸道厉害的毒药,凌波这样子,明显是被完全迷惑了心智,成了这恶贼的奴.隶。” 眼看李剑歌越走越近,李莫愁不禁拼命挣扎起来。 但是,她整个人都被吊在空中,却无处使力。 更何况,就算没有被吊着,要穴全被制住的她,此刻却也不可能有能力逃脱。 因此,她只能做着徒劳的反抗,嘴上不停喝骂驱赶,想让李剑歌走开。 李剑歌哈哈大笑,恶趣味的恐吓得以成功,使他心中颇为兴奋。 如此一个艳若桃花的大美人,偏偏还是江湖上大名鼎鼎,旁人视若虎狼,畏惧不已的赤练仙子。 却在自己手中变得和小羊羔一般,看着李莫愁那又惊又惧的模样,这着实能让任何一个正常男性的征服欲得到大大的满足。 李剑歌当然也不会例外,他对李莫愁的喝骂置若罔闻,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了,李仙子。” 说罢,她终于走到了李莫愁身前,然后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 李莫愁顿时再也骂不出整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乱叫声。 随即,在她目眦欲裂的神情之下,李剑歌没有耽搁,直接将手中那大半颗迷神丹,塞进了她的口腔。 微微运劲,轻轻一送,李莫愁便不由自主地将迷神丹咽了进去,李剑歌这才放开手。 李莫愁又不自主地咕咚一声,打了个嗝,望向李剑歌的目光,已满是怨恨。 李剑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此药名为迷神丹……” 话还没说完,李剑歌便住口不言,只因这转瞬间,李莫愁的眼神所带着的情绪,便由怨恨迅速溃散为惘然。 再又半个呼吸后,其中最后一抹神光也很快消散殆尽,她已变得和洪凌波一模一样,陷入彻底呆滞,失去了清醒的意志。 或许是因为剂量更大,并且是直接服用,这次迷神丹对李莫愁起效的速度比洪凌波还要快。 这下,李剑歌也不禁看得目瞪口呆,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暗道:“素素是怎么弄的,居然配出了这么一个霸道的玩意,待会还得好好问问才是。” 此时此刻,李剑歌在短暂的戒俱之后,便满是喜悦与庆幸,只觉上一次穿越,能进入飞狐外传,确实是大大的幸.运。 若不然,他又怎能遇上程灵素这个在医、毒两道之上,拥有如此惊人的卓绝天赋的少女呢。 随随便便就能配出迷神丹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她简直是个无量的大宝库! 还好!素素她是我的,一念至此,李剑歌又岂能不感到庆幸? 回过神来,李剑歌将注意力重新放倒了李莫愁身上。 他没有再尝试下达指令,当然也没有再让她也脱衣服,正如前言,他让程灵素配出此药,可不是为了当淫贼。 之所以要让李莫愁服下迷神丹,主要还是为了方便控制,毕竟他不愿意一辈子都捆着监禁她。 而李剑歌又不想杀她,他的目的只是将她们绑在身边,并且让她乖乖听话。 既然如此,李剑歌想来想去,最好的手段,还是用毒药比较好。 如果是一个武功俱在的李莫愁,她若得到自.由,显然不可能会如李剑歌所愿,那么乖巧。 于是,李剑歌想起了《倚天屠龙记》之中一记名为“十香.软筋散”的毒药,那是赵敏用来制.服六大派高手的利器,可以使人武功尽失。 李剑歌并没有十香.软筋散的配方,但受此启发,他便询问了程灵素,是否可以配出这种类似性质的毒药。 程灵素在略作沉思后,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故此,才诞生了他此刻使用的这种迷神丹。 只要服了毒药,又没了武功,李莫愁自然就很好对付。 至于洪凌波,那只是顺便带上的一个。 瞧着李莫愁那张俏.丽的面容,李剑歌搓.着下巴,诡异地笑了笑。 当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武功尽失,变得和一个普通人无异的时候,这张俏.脸上又会是怎样一个令人愉悦的表情呢? ………… 不知过去多久,李莫愁悠悠醒转,她感到头有点晕,眼神中闪过一阵迷茫,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望了眼四周,环境有些熟悉,她揉了揉额头,突然想了起来,这里不是古墓么! 成长生活了十几年的环境,早就深深印刻进脑海,根本不可能忘记。 李莫愁发现,她此刻竟然就呆在古墓之中自己那间石室里。 没错的!一切和印象里一模一样,简陋、冰冷、单调,是自己的房间,她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可是我怎么会回来这?李莫愁疑惑了。 下意识地翻身,从石床上坐起,李莫愁感到有点冷,想要提运真气驱寒。 然而,她的脸色陡然一变,险些跳了起来,原来,李莫愁发现自己竟然提运不到半点真气! 李莫愁忙不迭地去检查自己的身体,半晌后,她一阵颓然,脸色表情,忽白忽青。 她感应到了,真气!她的武功!全没了! 李莫愁茫然不知所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江湖中,练武之人,勤修苦练一辈子,武功可以说变得比生命还要重要三分。 李莫愁又岂能不明白这一点,因此,当发现自己的武功全都消失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武功,就是练武之人的命.根子,命.根子丢了,即便是堂堂“赤练仙子”李莫愁,也顿时觉得身体之中,被抽之一空,突然少了许多东西。 她呆了呆,此前的记忆忽然冒了出来,马上尖叫道:“是那个恶贼!肯定是他搞的鬼!” 方才暂时忘记的一切,都想起来了,自己被喂食了毒药! 是了,我中了毒!想到这里,李莫愁突然一惊,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 其中,既有洪凌波那唯命是从的呆滞神态,更有李剑歌那一张可恨又可怖的笑脸。 她忙不迭地往自己身上看去,与此同时,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四处乱.摸。 片刻后,她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 仍然是此前穿着的那身道袍,衣服扣得很紧,上边有些凌.乱,但那只是被绑了一夜所勒出的印痕。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痕迹,身体的感觉也比较正常,特别是身体下方,并没有什么痛楚或者其他的不同寻常的特殊感觉。 然而,饶是如此,李莫愁还是再次细细检查了一番,半晌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室外传了过来:“李仙子在看什么呢?” 李莫愁再次悚然一惊,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正是那张可恶的笑脸。 李剑歌转出身形,走入石室,朝李莫愁打了声招呼后,四下打量了一眼,口中发出啧啧的轻叹。 李莫愁看到他,愣了愣后,随之回过神来,跟着,她感到自己满腔之中充盈着莫名的悲愤,再也顾不得对李剑歌恐惧。 下一刻,她大叫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内力呢?你废了我的武功?” 闻言,李剑歌将视线转回了她身上,瞧了她一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这副姿态愈发激怒了李莫愁,她怒喝道:“该死的恶贼!我不会放过你的,有种你就杀了我!” 李剑歌肃然正色道:“嗯,我就站在这里,请问李仙子要怎么不放过我呢?不如现在就来试一试?我保证绝不还手!怎么样?李仙子。” 此言一出,李莫愁气得险些快要晕过去,她只觉怒火难遏,当即狠下心来,猛地向前跃起,就要甩开手臂去打他。 然而,她还没站稳,突然双.腿一软,又往后跌了回去,再一次倒在了石床上。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迷神丹的毒性,而是李莫愁被吊了一夜后,此刻气血还有些运行不畅,没恢复完全呢。 李剑歌不由轻笑出声,安抚道:“李仙子还是歇一会吧,不要乱动,这屋子是你以前的闺房吧,你应该待得很熟悉,很舒服才是。” 李莫愁虚弱地瞥了他一眼,喘着两口粗气,道:“你,你这恶贼,快杀了我,你快杀了我……” 话音未落,李剑歌直接打断了她:“李仙子何必如此呢?我可并未废掉你的武功!” 说到这,他顿了顿,见李莫愁眼底闪过一道希冀的光芒,又戏谑一笑。 第六十九章 暗自打算 李莫愁从昏迷中幽幽醒转,发现自己武功尽失,随即不自主心神大乱,又是恐惧又是惊怒。 在李剑歌出现后,李莫愁立刻对他破口大骂,恨不能以死相拼。 但是,李剑歌的一句话,却让她不由一愣。 瞧见李莫愁眼底露出的那抹希冀神情,李剑歌戏谑地一笑,咳嗽了一声。 紧接着,又转口道:“不过,效果倒也与废掉你武功,差不了太多,李仙子,你可知道我喂你吃的是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李剑歌自问自答道:“其物名为迷神丹,乃是我的独门秘药,除去你先前见到的效果外,还可以全面压制你的武功。” 说到这,他呵呵一笑:“在毒性未解之前,你永远都动不了半点真气,完全与废人无异。” 李剑歌随后继续道:“而且,李仙子也不能用太大的力道,不然的话,恐怕会和刚才一样,有气血阻滞之忧。” 闻言,李莫愁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刚才升起来的那点希望,又被彻底打回了深渊。 但是经此一遭,她方才无比怒愤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李剑歌虽然在笑,在她眼中,笑容里却满是冰冷。 收起怒容,李莫愁深吸了一口浊气,长吐之后,恢复冷静,然后问道:“杀又不杀,你到底意欲何为?” 李剑歌见她如此迅速,便恢复了情绪,当即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不愧是赤练仙子。” 旋即,他哂然一笑,回道:“正如此前所言,仙子如此美人,我又怎忍心戕.害呢?” 听到李剑歌的这句话,李莫愁又险些遏制不住怒气,不禁冷哼了一声恶贼,你对我施加的羞辱,又何止于戕.害!更甚其千百倍! 这句心语,李剑歌当然听不到,不过,却也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二,不由又嘿然轻笑了两声。 他续道:“嗯,不过,我也不能放仙子你走,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这实属无奈之举啊。” 说着,他又笑了笑,跟着道:“想来仙子也不愿整日被吊着不放,我这也是为你好。” 听到这话,李莫愁感到胸口一股闷气涌动,险些堵塞住呼吸。 她咬牙切齿地瞪了李剑歌一眼,好不容易才强忍住怒骂的冲动,只觉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最阴险狡诈之辈。 李剑歌视若无睹,心中暗道:“好了,这次就逗到这吧,适可而止,日子还久呢,赤练仙子,我们慢慢玩。” 想到这,他也就不再继续故意撩.拨李莫愁,正色道:“好了,李仙子,你就安下心来吧。” 他此言一出,李莫愁顿时感到一阵凄苦,想到:“我不安下心又能如何……” 在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李莫愁很快就想明白了李剑歌的目的。 须知,她号称“赤练仙子”,又被人叫做“赤练魔头”,纵横江湖十数年,行.事无状,四处造下了许多杀孽。 如今仇家已是遍布天下,若非依仗一身精修的武功,她又怎么可能还自在这么久呢。 而现在她武功尽失,若是再回到江湖,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被人杀了。 李莫愁很清楚,李剑歌定然是打着这一注意,使她不敢逃跑。 不过,明白虽然明白,李莫愁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尽管刚才喊打喊杀,但不到万不得已,人能活着,又怎么可能想死呢。 李莫愁此刻冷静下来,自然也是没了方才那股拼命的架势,毕竟目前看来,李剑歌尽管百般羞辱了她,却还没触及不得不去拼命的底线。 既然如此,与其逃跑到仇家遍地的江湖,却也就不如暂且待在这个并不想杀他的男人身边了。 李莫愁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好处,就是识时务,知道见机行.事,心头的韧性很足。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就此屈服了,李莫愁对李剑歌的怨恨,是没有减少半点的。 若是有机会,她会马上毫不犹豫地一剑杀了李剑歌。 不,李莫愁突然在心中喊道:“不会这么简单,恶贼,我要让你受尽百般折磨而死,哪怕死了也要死无全尸!” 怀揣着这个念头,李莫愁怔怔地望着李剑歌,似乎看到了有朝一日,他死在自己手下的惨状。 想到这,李莫愁险些笑了出来,她随即马上止住了这种冲动。 李莫愁心道:“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蛰伏罢了……” 为自己找到了理由,李莫愁顿时感到舒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李剑歌笑了笑,说道:“今后,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随意出入,不过最好不要离的太远,我想,你也应该不会那么做吧。” 说罢,他回头呼唤了一声,不一会,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洪凌波。 洪凌波尽管武功比不上李莫愁,但她所服食的剂量少,加上又兑了水。 因此,她醒转过来的速度,比李莫愁要快上不少,已有半个时辰。 相较于李莫愁,早就被李剑歌吓破了胆的洪凌波要更容易接受现实,其实,她所求的,只有保住性命这一条。 对于武功尽失这一点,虽然洪凌波也感到极为失落,但自己没有被毒死就已让她万般庆幸了。 既然本来就根本不是李剑歌的对手,那有武功和没武功,好像也差不多。 想清楚这个之后,洪凌波也渐渐平复了情绪。 不接受也不行,不然还能如何呢?洪凌波只有如此安慰自己。 长期在李莫愁阴影下长大的她,早就对很多事情都有了相当大的接受度,只要能不死就好。 此时此刻,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恭顺无比地站到李剑歌身边,表现得和个乡间农女进了大户人家一般,束手束脚。 看到洪凌波这副模样,又想起她此前服下毒药后的神情,李莫愁心头顿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于是,心头原本对她的那点怒意,不禁化解了许多。 李剑歌指着洪凌波,对李莫愁说道:“以后,你们师徒二人,就都是我的剑侍,明白么?” 李莫愁素来心高气傲,此刻听到李剑歌要自己做他侍女,脑海又涌现出一股愤恨之心:“该死的!要我堂堂李莫愁做你侍女?想得到挺美!” 但方才她已为自己找到了理由,故而尽管愤恨,却并没有出言呵斥,不过,她也同样没有做出回应,打定注意,只沉默以对。 好在李剑歌目前,还暂时并不需要她的回应,自顾自地宣布了自己的主.权之后,便道:“走吧,跟我出去。”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去,踱着步子,走出了石室。 见他举止之间,还真把自己当作侍女来喝令,李莫愁登时一怒,立刻撇过头去,就不想理会他。 紧接着,洪凌波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摆,怯生生地道:“师父,我们走吧。” 李莫愁回过头就想呵斥,然而,迎上了洪凌波的目光后,不由一滞。 不知怎么的,李莫愁感到心头一软,呵斥之言也就说不出口了。 她跟着转念一想:“唉,罢了,终究受制于人,既然决定伺机而动,又何必争这一时之气……恶贼,今日之辱,他日我定要万倍相还!” 一念至此,她也就顺着洪凌波的拉扯,站起了身子,两人一同走出石室,跟上了前边的李剑歌。 李剑歌走得不快,他故意放慢速度,就是专门为了等她们两个。 实际上,刚才的举止与话语,都是他刻意而为,就是为了测试李莫愁的心态。 此刻听到动静,斜过眼睛,瞥见李莫愁那十分别扭却又不得不顺从的神情,当即一声暗笑:“李仙子,到底你还是服软了。” 作为前世接受了信息化大浪潮洗礼的李剑歌,对很多方面的知识,都有所涉猎,其中,就包括心理学方面。 他知道,一个人的底线,一旦被突破,退让了一次后,那就会步步退让,不停地向下延伸。 当退到最后,也就没有底线了,那样自然会变得无比顺服。 而眼前,李剑歌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打破李莫愁的底线。 要知道李莫愁素来高傲,又受了情伤,心理已和正常人不一样,可以说是有些变.态了的,因此桀骜不驯,等闲便是喊打喊杀。 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横行惯了的魔头,若想叫她屈服,又岂是那么简单的,自然要一步步来才是。 此次尝试了一番后,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之所以要费这么多心思,李剑歌还是由于看重了她的能力。 他想要驯服这个女人!却道为何?李剑歌思虑了许久,却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此前,他已定下计议,要组建自己的势力来应对桃神教的威胁,而一个势力最重要的,当然就是人才了。 尽管江湖武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男人的舞台。 但是,在这样一个舞台上,却总有一些能展露风姿,夺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席位的的女子。 而每一个这样的女子,都尤为珍贵,并且,肯定能力不差,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在江湖中,闯荡出自己的名头,她们显然都是人才。 就像是程灵素,她的医毒天赋,就算在李剑歌的世界,也是极为稀少和罕见的。 毫无疑问,李莫愁,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人才。 整个神雕世界中,出彩的女人有不少,但李莫愁无疑是最特别的一个。 她是个反派,还是个很厉害的反派,不仅武功高强,还痴情绝恋,非常专一,尽管已经专一到心理变.态,却也值得一赞。 至少在李剑歌看来,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此前便曾有言,在前世时,李剑歌就对她有着很特别的观感。 而穿越至此,亲眼见到李莫愁后,李剑歌对她的好感,就更深了几分,而厌恶感,又少了许多。 毕竟,她生得实在是太美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美女这一特质,着实可以加很多分。 既然坐享天眷,拥有了穿越各个世界的能力,李剑歌早已决定随心尽意。 除去寻觅各种神功绝技,登顶武道巅峰这一目标之外。 遍会世上英豪,尽享美酒佳肴,邂逅红粉佳人,自然都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乐趣之一。 既然看中了李莫愁,又干嘛不试着收服她呢? 若成了就又可得一大臂助,如此一步步走下去,组建自己势力的想法,当然就不会是一句空谈,他日尽灭桃神教,也不再是奢望。 就算是不成功,也就顶多是少一个人手罢了,顶多换个目标,再不然换个世界,反正没太大的损失。 出于这么些考虑,李剑歌这才打起收服李莫愁的主意,费了这么些功夫。 第七十章 诸般心思 古墓之中,李剑歌与李莫愁各自揣着心思,暗自争锋一番后,李剑歌却已明白,自己终究是占了上风。 他嘿嘿一笑,当即带着两人,向外走去,才刚刚拐过一条弯道后,迎面便跃来一道白影。 李剑歌张开双臂,带着热气香风扑面,一具娇柔的身子,便已然入怀。 抬起头,一张俏.丽绝代,美的令人心醉的脸庞,便露了出来。 如此美貌,不是那小龙女,又能是哪一个? 李剑歌不由停下脚步,笑问道:“怎么,不是让你们在外聊聊么?” 小龙女摇摇头,道:“她们在看那猴儿戏耍,我觉得没趣,有些想你了,就来找你。” 闻言,李剑歌开心的一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就算没趣,你在那陪陪她们也是好的么,我说过马上就出来了。” 小龙女琼鼻微耸,拍开他的手指,轻声道:“别这样,好.痒。” 但见她小.脸微微一皱,显得无比可爱,十分诱人,刹那间,李剑歌不禁春.心大动。 他脑中大叫道:“要死了,要死≌,了,这张脸本来就怎么看都看不腻,阔别如此之久,竟然又美了三分。” 心中所想,脸上自然就露出了表情,目光也愈发明亮,小龙女察觉到之后,不由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啦?” 在小龙女这边觉来,两人只不过是一夜未见,分别没有多长时间。 然而,她又怎么明白李剑歌如此长久的相思之苦呢。 李剑歌也不作答,只俯首一探,当即吻了上去。 小龙女微微一惊之后,进行了短暂的挣扎,但片刻后,便温顺下来,任由李剑歌施为。 这是两人第二次的亲密接触,自从上次初吻之后,她当时虽然羞怯地逃跑了。 但那种刻骨铭心,失魂落魄的感觉,却深深地印刻了她的脑海里。 此刻再一接触,感觉复起,她沦落得却比上一次还要快。 因此,才没一会,就没了半点力气,只觉整个人都飘上了云端,又哪里能够反抗。 然而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举动,却顿时使得后边跟着的李莫愁师徒看得目瞪口呆,此时乃南宋时期,礼教兴盛,讲究男女大防。 李莫愁与洪凌波尽管都身为江湖女子,却也逃不脱时代局限,难免受此影响,又何时曾见过这样一幕景象。 别说见过,两人哪怕连想,也都很少想过。 李莫愁首先回过神来,她尽管年过三十,但却仍是个黄花大闺女,始终恪守男女之防。 即便是当初与陆展元热恋之时,两人最亲密的举动,也只限于手指触碰,因此面对这一遭,也不由惊讶。 她看得脸上一阵阵发热,啐道:“呸!这恶贼果然是个不知羞耻的的好色之徒。” 忽然间,她想起了昨日李剑歌对她的所作所为,身体竟不自主地一软。 脚跟一歪,她险些跌倒落地,赶忙扶住了身旁的洪凌波。 洪凌波随之惊醒,两师徒不由面面相觑,怔怔半晌后,突然各自撇过头,却是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那抹不自然的红.润。 在徒弟面前丢了丑,李莫愁心中暗自大骂不已,跟着咳嗽了两声,这才将沉醉之中的一男一女给惊动。 听到声音,小龙女的意识回转身体,顺势向李剑歌身后望去,这才注意到了李莫愁两师徒。 她当即一惊,立刻下意识松开了嘴巴,心头涌.出羞意,打招呼道:“师姐,你醒啦。” 被打断了美妙的享受,李剑歌有些不满,回头斜睨了眼李莫愁。 李莫愁浑身一颤,竟不自觉的感到一阵恐惧,这种恐惧,就如同是一只孱弱的小鹿,站在一头发怒的雄狮身前。 李莫愁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可怜的小鹿,而李剑歌随意的一瞥,却比一头怒火高涨的雄狮更令人畏惧。 在出声打断两人之时,她本还抱着几分不屑与鄙夷投.注了目光,想借此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但迎上这一瞥后,这点情绪顿时如沐浴了炙阳的飘雪,霎时间便消融殆尽。 她下意识地垂下了脑袋,脑中一空,不敢再去望他。 须知李剑歌此时的功力已渐入精深之处,顾盼之间,皆暗蕴神光。 此时李莫愁武功尽失,又才刚刚醒来,迷神丹的药效还未彻底消散开,神志本就还有些虚弱,没恢复好。 如此以来,却又如何能承受李剑歌不经意间,泄漏于眼眸之中的那一缕神光呢?这是还因为她本就是个高手,有那一份底子在身。 若是等闲的普通人,受此一瞪,恐怕立刻就要跌坐下去,骇得胆战心惊,若是个心志孱弱之辈,当场屎尿齐流都有可能。 这可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神秘意境,而是武者修炼到一定境界后,所切实存在的威势。 这种威势,尽管无形,对于亲身承受者而言,却宛若实质,绝非虚假的幻觉。 普通人站在一头老虎、狮子面前,都要腿软脚软,不成人样。 更遑论此时李剑歌,却要比这些野兽强过不知多少了。 然而,李莫愁总归不是一般人,尽管一时惊惧,却很快反应过来,心底那丝骄傲,让她立刻涌现出不忿。 与此同时,她又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为何会生出这种恐惧,暗道:“我怎么会这样?” 强行压下这股恐惧后,李莫愁再次抬起头一看,这回,却并未感到什么异样。 却是李剑歌不满一瞬即逝,已然收敛了神光,她自然再无察觉。 如此这般,自然使得李莫愁愈发惊疑,再扫了眼李剑歌,她只觉眼前这男人实在太古怪,或许方才又是他使的妖法。 想到这,李莫愁暗道:“想到办法恢复功力之前,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了,我得暂且明哲保身才是。” 这番思绪说起来似乎很长,但其实也就是半个呼吸的时间,李莫愁很快恢复过来。 听到小龙女的声音,她忙笑道:“师妹,我们又见面了。” 她语气一顿,又上下打量了小龙女一番,看到她脸上那抹红潮后,又瞄了眼李剑歌,续道:“师妹,恭喜你找到如意郎君了。” 小龙女被她打断与李剑歌的亲密接触之后,本就有些羞涩难耐,闻言,更是觉得脸上颇为发热,双颊泛红。 不过,她却是个不知世事的,尽管羞涩,却并未感到自己与李剑歌的举动有什么不合时宜。 对于李莫愁的言语,她反而觉得一阵自在,随即又瞧了他一眼,笑道:“是啊。” 李莫愁何等眼力,登时看出她笑容之中,那发自内心,浓郁得将要溢出的幸福感,不由一愣,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两人如此亲密的模样,小龙女一脸幸福开怀的表情,顿时,又一次勾起了她对过往的回忆。 想起陆展元对自己的负心薄幸,两相一对比,李莫愁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恼恨。 她暗道:“展元,你若当时能好好待我,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一念至此,再想到自己如今受制于人,李莫愁顿生一股悲凉之感,于是,她原本想要与小龙女拉扯些关系的话语,也就说不出口了。 再望向小龙女,李莫愁的目光已是十分复杂,既有对她的嫉恨,还有些自怨自怜,心头一阵孤苦无依。 她本就一夜未眠,又服了毒药,兼之失去一身武功,此时此刻,脸色惨白,更显虚弱。 因而,倒是显露出几分罕见的柔弱之貌,不同于她此前一贯的凶悍。 小龙女见了,尽管不清楚她心中所想,却也难免心里一软,她关切地问道:“师姐,你还好吧?” 李莫愁平复了下情绪,勉强笑了笑,答道:“我很好,没事。” 李剑歌瞧得这一幕,虽然也有怜惜之情,但更多,却是感到很满意,看来此前一番针对她的手段,着实有了不小的成果。 只要继续这么坚持下去,先打掉李莫愁那些傲气与矜持,再慢慢施加手段,将其驯服的目标,指日可待。 想到这,李剑歌心情愈发顺畅,随后朝她说道:“先出去吧,想来你也有点饿了,吃过饭再说。” 李剑歌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李莫愁顿时就感到很是难受,确实非常饥饿。 突然,一阵“咕咕咕”的空腹声响起。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一转,这声音主人并非李莫愁,却是在旁边的洪凌波。 在场几人,就她地位最低,刚才自然不敢说话,只默默伫立,受到李剑歌一点醒,她却也同时有了饿感。 于是,她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但是不拍还好,一拍之后,却导致肚子发出了声响。 见李剑歌三人的目光投来,洪凌波立刻打了个激灵,吓了一跳。 李莫愁见到她这副样子,又生出一股无名火,呵斥道:“像什么样子,没出息!” 洪凌波向后缩了缩,委屈地瞄了她一眼,也不敢还嘴,只得嗫嚅着,喏喏道:“师父,我错了……” 李剑歌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截口道:“错什么错,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天经地义,哪里有错?行了,跟我出去吧。” 说罢,直接搂着小龙女向外走去,李莫愁觉得他这话又是在针对自己,怒火又生,但却无法对他发泄。 胸口又是一阵气闷难平,李莫愁恨恨地望了眼李剑歌,然后转过头,又瞪了瞪洪凌波。 洪凌波凄苦无奈,暗道:“你在他跟前受气,就只知道把气愤转到我头上。” 面上,却不得不怯怯地对李莫愁道:“师父,我们跟上去吧。” 李莫愁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饿死鬼投胎的是么?这么听话,就知道吃,吃,吃,我看你以后还怎么逃脱他手心。” 话音未落,她用力跺了跺脚,迟疑了一会,下一刻,还是怒气冲冲地,跟上了李剑歌,向外走去。 洪凌波落在最后,见她的背影拐过不见,这才啐了一口:“呸!说的好听,跑的比我还快。” 顿了顿,还是有些气不过,她又骂了一句:“还做白日梦呢,想逃,逃得掉么!” 说罢,又狠狠地踢了一脚石壁,她忘记自己武功全失,这下用了真劲,脚尖一疼,哎哟一声,险些向后倒去。 李莫愁在前头听到她的惨叫,随之再传来一声呵斥:“凌波,你在后边作死呢!还不快点过来。” 堪堪站稳,洪凌波又是委屈又是痛苦,只能抱着脚,一蹦一跳地尾随而去。 (感谢“皇室之人、心意无境、紫荆花的风雨、醉梦迷月”的打赏。) (今天有些事情耽搁了,回来很晚,抱歉。) 第七十一章 无题之章 天色渐暗,已是黄昏时分,李剑歌拥着小龙女,向外走出,还未出古墓,便听得一阵悠扬的笛声。 待出来一看,发现古墓外不知何时燃起了一堆篝火。 澄亮而温暖,照得一方光明。 笛声正来自围坐在篝火旁边的程英,她右侧坐着陆无双,左侧则是程灵素。 三人身后,孙婆婆正与另外一个山下雇来的仆妇,在处理食材。 却是在按照李剑歌的吩咐,在准备烧烤晚宴。 而在三人身前,那小金猱正耍着把戏,一幅似模似样的姿态,和着笛声,在篝火旁手舞足蹈。 李剑歌一见这模样,就知道它肯定又是喝酒了,这小家伙,喝完酒一般有两种情形。 一是喝过头,就宛若当初与程灵素初会时,喝了她酿的那果酒,便昏沉欲睡。 二是就现在这般,喝上兴致后,便如普通人一般,喜欢撒些怪酒疯。 不过还好,即便它撒起酒疯,也不会随意伤人。 相反,撒酒疯时,小金猱倒是会做出一些逗趣的举动,颇为讨喜。 ⊙,这小金猱身形虽然瘦小,但一身金毛,本就生得极为漂亮,此时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金光闪闪,威风凛凛。 只见它半弓着身子,在篝火前的三尺方圆的区域,伴着笛声,东倒西歪,左蹿右跳。 其一举一动间,竟也与笛声很是搭配,宛若一个真人在翩翩起舞。 同时,脸上聚着一抹酡.红,龇牙咧嘴的,让人一看就想笑。 而围在它跟前的几个人,也的确就是在笑。 其中,以陆无双笑得最是开怀,她一边扶着程英的肩膀,一边咯咯乱笑,同时嘴里大声叫着好。 得了她的追捧,小金猱显得愈发得意,喳喳叫了两声,跳得也愈发欢快起来。 陆无双叫道:“这小家伙好厉害啊!也不知道师父是从哪弄来的。” 恰逢此时,李剑歌已然走了出来,闻言朗声笑道:“这可不是我从哪里弄来的宠物,它是自己跑来的朋友!双儿不可无礼喔。” 陆无双立刻转过头,见到李剑歌之后,马上起身,欣喜地叫了声“师父”,直接跑到跟前,扑入了他怀中。 这一下,却挤了小龙女的位置,他只好松开环住她的臂膀,朝龙女歉然的一笑。 小龙女知他疼爱这徒弟,也不甚在意,当即飘然而去,在篝火旁坐下。 见他现身,程英也停下了笛声,起身就要对他行礼。 李剑歌一手抱着陆无双,一手按了按,打断她,笑道:“无须多礼,我比你大不了多少,还是平辈论交吧。” 程英回道:“前辈,你是我表妹的师父,又与我师父以兄弟相城,我又怎么能跟你平辈论交呢。” 李剑歌摇头道:“诶,你是黄老哥的徒弟,怎么没学到点他漠视世俗礼法的好.性子。” 说话间,他走到篝火前,抬手将她摁回了座位,然后拍了拍怀里的小脑袋。 陆无双本挂在他身上,这才嘻嘻一笑,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李剑歌宠溺地瞥了她一眼,对程英继续说道:“就按我说的来,再叫什么前辈,我可要生气。” 程英迟疑地瞧了他两眼,见他不像是说笑,犹豫了片刻,只得点头道了声是。 她心思聪慧,十分知机,自幼寄人篱下,也养成了她看脸色的习惯。 因此,面对李剑歌的要求,她自然不会也不敢拒绝。 满意一笑,李剑歌指了指程灵素,道:“你与素素既是本家,就与她一样,叫我李大哥吧。” 在他的注视下,程英尽管感到有些别扭,却也只能脆生生地叫道:“李大哥。” 李剑歌答应了一声,随即哈哈一笑,这一着便此定下了。 程英又偷偷瞄了李剑歌一眼,心想:“这李大哥的性子好生霸道,唉,也难怪,谁让他年纪轻轻武功就如此高强。” 见程英俯首从命,程灵素在旁凑趣道:“李大哥,这回可好啦,我算又多了一个本家妹子,嘻嘻。” 李剑歌笑道:“就知道是妹子么,我看素素你还不一定比人家大啊,或许是姐姐呢。” 少女的年龄总归是私.密,见两人提及这个,程英不禁感到有些羞涩难耐。 她忙道:“我们刚才叙了年龄,素素姐是比我大一岁的呢。” 李剑歌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还不错。” 说话间,他已屈身入座,刚好就坐在程灵素与小龙女中间,却是两人自觉与不自觉间留下的位置。 陆无双在一旁听得笑呵呵的,嘴角弯着就没直过,这时插嘴道:“表姐你可好啦……” 话还没说完,李剑歌故意斜睨了她一眼,打趣道:“怎么,你很羡慕么?” 陆无双急忙摆了摆手道:“不,不,我就要当师父的好徒儿!” 这幅表态又使众人一阵大笑,笑容中,程英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既为自己的表妹感到庆幸,也难免有些艳羡。 说来,她虽然为黄药师所救并收为关门弟子,但那黄药师却也不是个平易近人的师父。 故而她此前在黄药师跟前过的日子,也颇为小心翼翼,经常刻意逢迎。 两相比较起来,她这表妹拜的师父却是要和蔼多了。 这点情绪一闪即逝,程英突然发现眼角的余光里,又多了两个人,下意识地视线转过去一看。 紧接着,她眼神一滞,笑容逐渐消失,却是看到了刚刚走出来的李莫愁师徒。 陆无双注意力本就放在她身上,见状不由奇怪,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望。 下一刻,她陡然站了起来,叫道:“李莫愁!” 此前,李剑歌与程灵素返回之时,陆无双正与程英在后山,一边练功,一边叙旧,因此并未看到他提着的这两师徒。 尽管之后李剑歌已与她提过,让她莫要冲动,但此番仇人相见,又岂能不分外眼红,直叫她恨得牙痒痒。 殊不知李莫愁心情却比她更不爽呢,瞧了她一眼,扬着下巴道:“哦?原来是无双徒儿啊。” 陆无双愤然反驳道:“我有了新的师父,现在已不是你的徒……徒弟了!” 她恨极李莫愁,本来顺着她的话语,想要说“已不是你的徒儿”。 但随即便反应过来,却连这点亏都不想吃,刹住车,语气便顿了顿,改口为“徒弟”。 闻言,李莫愁瞥了眼李剑歌,嘴角撩起一抹弧度,冷笑道:“是啊,你现在可拜到了一个好师父了……”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李剑歌终于出声,他笑容也收了起来,喝道:“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此言一出,便已带上了一丝内力,震得李、陆二人浑身一颤。 陆无双忙转过视线,瞥了眼李剑歌,顿时手脚俱束。 李莫愁咬了咬牙,却也不敢再将后边的词锋说出来,娇.哼一声,只得闭嘴不言。 看着这两人,又瞄了眼程英,见她也是一幅冷然的表情,李剑歌便有些后悔,觉得不该着急带李莫愁与洪凌波直接回到这古墓来。 他暗道:“就该在山下等她们药醒之后,再带素素上来,反正就算把她们两个留在那边,她们不敢跑,也跑不掉。” 对于这两方的关系,即便是李剑歌,却也着实没太好的办法去处理的,他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陆无双现在已是他的徒儿,也对他甚为亲慕,李剑歌于她很是疼爱。 但若要李剑歌杀了李莫愁为她报仇,却又是其决计不愿的。 然而要化解二者的仇恨,又岂是那般简单?想来想去,也只能强行压制,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李剑歌当即摆出了一幅面无表情的模样,沉声道:“孙婆婆,麻烦把食材端过来吧,我们先吃晚饭。” 孙婆婆忙诶了一声,与那仆妇将处理好的食材捧到了篝火边,开始摆架置器。 陆无双委屈地看了李剑歌一眼,只得回身坐下,闷头不语。 尽管她对李莫愁恨极,但却是实在不想,也不敢违背李剑歌这师父的命令。 陆无双不过一个稚龄少女,父母双亡,又被李莫愁强行逼.迫着拜其为师,整日又恨又怕,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性命被取了去,魂归黄.泉。 但她却没想到,突然有一日,李剑歌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恐惧之中解救了出来。 于她而言,这简直就宛若神兵天将,初时,自然而然满心都是感激。 尔后,她对李剑歌的感情,随着一天天的相处,愈发感觉他和蔼可亲,待自己极好。 在被李剑歌收为徒弟,传授了武功之后,更是既崇拜又孺慕。 对于他这个师父,陆无双当然是极为看重的。 因此,即便仇人当面,李剑歌却不允许她报仇,陆无双也对他仍旧没有半点怨恨,只有满腔的委屈难以言述。 坐下后,她当即抱住了身旁的表姐程英,把脑袋埋进了她的怀里,不想再去看那李莫愁。 李剑歌见了,却也只能硬下心来,谁让他始终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去杀李莫愁呢。 在他的示意之下,李莫愁与洪凌波在另一边坐了下来,同样也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闷。 场中,除去这几人外,便只剩程灵素与小龙女说的上话。 以小龙女的性子,以及她的阅历见识,虽然也觉得气氛不是太好,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往李剑歌那边贴了铁,沉默不语。 恰巧这时,孙婆婆却已弄好了一应器物,程灵素为了打破尴尬,忙笑道:“来,还是先弄吃的吧。” 李剑歌悄悄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当即顺口招呼了几声,道:“别傻着,想吃什么就吃吧。” 这样一顿晚餐,即便是篝火盛宴,一通食材尽皆美味,却自然也吃的不怎么痛快。 尽管碍于李剑歌在场,却终究没持续多久。 李剑歌也吃得没味,过了一会,只得让小龙女带着陆无双与程英去一边,重新开了个灶。 两边一分开,这才各自稍微顺了顺心情,如此一番,待李莫愁与洪凌波饱腹之后,李剑歌没有再耽搁,直接将二人又带下山。 回到镇上庄园,李剑歌对李莫愁道:“以后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李莫愁既已打定蛰伏,便也没有再说废话,只默然以对。 她明白,自己中了李剑歌的毒药,现在武功尽失,想要逃脱,已是不能。 而且李莫愁素知江湖险恶,她的仇家遍地,即便李剑歌现在放言给她自.由,她也根本就不敢走。 这正是李剑歌的目的,当即笑了笑,转过身,直接离去。 第七十二章 寻觅九阳 其后几日,李剑歌的日子过得倒是惬意,就是有些麻烦,只能在山上山下不时两头跑。 山上,见不到李莫愁,陆无双的心情也很快恢复,又现了笑脸。 她视李剑歌为天神,又岂能真的怪他,自然亲密如常。 李剑歌甘之若饴,于是愈发宠爱。 而山下,他则时不时地去撩.拨下李莫愁的性子。 欣赏着这高傲美人百般抗拒,却又奈何不得,以至于只能在自我安慰间,日渐认命的模样,也是一种享受。 除此之外,便是与小龙女的相处,两人自进行过两次激吻后,彼此间愈发亲蜜起来。 期间除去最后一步外,在李剑歌的主导下,两人进行了一切可以对彼此互相了解有所增益的举动。 也就是说,对于小龙女这个小.美人,李剑歌已经从里到外,都弄得十分清楚了。 之所以只差临门一脚没蹬出去,却并非是他主观不想,而是有客官因素。 这因素,不是旁的,正是跟随他一起过来的程灵素。 在见到小龙女后,程灵素便一+,直显得有些沉默,小姑娘盖不住心思,李剑歌哪里又能看不出来。 她这是老.毛病又犯了,看到小龙女天仙般的美貌之后,暗藏的自卑感难免又涌现出几分。 特别是李剑歌对小龙女的爱不释手的态度,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些难受。 程灵素自觉是个乡下来的土丫头,面对小龙女本就自惭形秽。 但李剑歌又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与眷恋,因此,眼见李剑歌与小龙女的亲密姿态,她这份自卑便愈发放得更大了。 当然,实际上程灵素根本没有她自己想的那么不堪,其五官本就还不错,只不过以前被缺乏营养所拖累。 现如今,她跟了李剑歌以后,日日进补充足,又不用耕田浇地,身子变得一日比一日好。 再加上与李剑歌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得了那份滋润,一前一后也变得丰.满许多。 因此,尽管程灵素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但她着实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已成了一颇有韵味的美人。 男女情事欢畅,得到了浇灌的女人,那种独特的风韵,是极为诱人的。 并且程灵素又生来娇弱,两种气质一杂糅起来,最是迷人。 程灵素不清楚这一点,但李剑歌可认识得很明白。 故而,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同样,也是让程灵素明白自己的魅力。 尽管每天都要与小龙女浓情蜜.意许久,但李剑歌却仍旧与她保持最后的距离,但却与程灵素宿夜同寐,旦旦而伐。 李剑歌就是要告诉她,即便我与其他女子多么甜情秘爱,但你程灵素,在我心中却有着独特的地位。 日日笙歌之间,各种对她的赞美,李剑歌也是毫不吝啬地挥洒而出。 如此一久,作为目前唯一一个与他有着最亲密接触的女子,程灵素也渐渐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暗道:“我哪能与小龙女姑娘这仙女般的人儿相比,但是李大哥还是这么宠我,这世上也只有他对我最好,我实在不该想那么有的没的。” 察觉到李剑歌对自己的迷恋与爱怜后,程灵素心中那点小情绪,也便很快消没。 但同时,她却也有了另一改变,对自己的容貌身段,愈发看重起来。 她心想:“李大哥最喜欢我的身子,我要打扮得漂亮些,只要能让他开心,让他更舒服些,我什么都愿意做……” 原本古墓之内,是没有什么女子的家私器物的,尽管李剑歌到来后,改变了许多。 但他毕竟是男人,考虑也没那么细致,因此只准备了些寻常的生活用度。 程灵素生出这一念头后,便一直挂念在心,却不好意对李剑歌说。 而另一头,自从她上山后,尽管奇怪怎么李剑歌才一日不见,就又带回来了一个小姐姐,但陆无双也不敢发问。 在结识过后,发现程灵素生性很是良善,极好相处,陆无双也就抛下了这些念头,与她熟识起来。 这两人,再加上程英,便成了古墓之中最好的三个朋友。 至于小龙女,因她性子太过清冷,平常又大多只对李剑歌笑颜相对,于其他人通常面无表情。 并且她的身份隐隐高上一段,故而倒与这三个女孩,倒没那么亲近的表现。 三人经常在一起闲谈,偶尔一次当中,程灵素便不小心说漏了嘴。 陆无双立刻就动了心思,她也是个妙龄少女,更因与李剑歌的相处,环顾四周,又有小龙女这般美人,因而也渐渐知道要爱美了。 听到程灵素不经意间提到的话语后,她当时就有了打算,随后便差遣了在古墓外服侍的仆妇,让她下山置办。 李剑歌是大老爷,陆无双是他唯一的徒儿,自然就是大小姐,那仆妇不敢有违,便遵命去办了。 随即,便弄来了女儿家的梳妆台,和一堆胭脂水粉。 得了这些东西,陆无双顿时大为兴奋,而程灵素也是一阵跃跃欲试。 两人便拉着程英,在那试验了好大一通,尝试着为自己化妆抹扮,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一些。 偏巧,三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李剑歌刚好在与小龙女闭关,同修九阴真经,并未发觉。 直到隔日,他出关后,才发觉这一点,看见的便是三张弄得不伦不类的怪脸。 无论是陆无双、程英还是程灵素,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世家小姐。 再加上都自幼父母尽丧,从小都没接受过这相关的教育,又哪里懂得该如何摆.弄胭脂水粉,自然而然,搞得一塌糊涂。 况且,李剑歌本身也颇为厌弃化妆品这种东西,认为这东西最是破坏皮肤,损伤容颜。 他认为,真正的美丽,都是天然的,故此对这等化妆手段,深恶痛绝。 事实上这三个姑娘在他眼中,天生的姿容,已是卓绝。 而且又正值佳俏华年时分,皮肤本来就嫩的要滴出来,还都修炼了极为上乘的内功,养眼润姿,根本无须横加外物,废这些功夫。 不过,她们的心意,李剑歌也能明白,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这古墓内外,能让她们这般费心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既然是为了他而做出的举动,倒不好打击其热情。 所以,他先是狠狠训斥了陆无双一通,直道这东西害人不浅,坚决不许她们再碰。 跟着又想了些法子,把前世从网上看来的一些纯天然美容的方法,教给她们,比如什么黄瓜、苹果敷面之类的。 如此一来,倒收了些奇效,顿时让几个女人大为吃惊,只觉李剑歌真是博学多才,连这些事情都懂。 自然而然,便都依法效仿起来,到后来,连小龙女见了,也都有些好奇。 在询问明白后,她也立刻加入了进来,却也是打着同样的心思。 于是古墓内外便出现了一幕奇景,每当晚餐过后,几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儿,都会聚集在一起,脸上敷着各种水果植物的瓤片。 而那时,李剑歌则会燃起篝火,与小金猱一同,在旁边饮酒、跳舞、唱歌,日子过得倒是好不逍遥。 有美人在旁,有美酒痛饮,兴之所至,激昂一曲,李剑歌的自在,无须赘述。 当然,他并不会就此沉迷进去,只不过将其当作短暂的休憩。 温柔乡即是英雄冢,这一点,李剑歌还是很明白的。 这种欢快的日子,短暂享受一番倒还罢了,若过得久了,他还真的难以保证自己不会被磨灭心志。 既然踏上武道,见识到了一番精彩风景,他绝不会让自己就此止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所以,在如此悠闲的日子,过去十天之后,李剑歌再次开启征程,下了终南山。 这一次,他可不是为了再去撩.拨李莫愁师徒,而是要独自远足。 神雕侠侣的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可不是止于这终南山的方圆大小,其间所蕴含的资源,堪称无比广大。 他此次之所以选择回到这里,除去与小龙女等人重逢外,当然还有其他的打算。 与小龙女等人相处一番,化解过相思之苦后,自然要收拾心情,再上征途。 而李剑歌这回的目标,首选的,乃是河南嵩山少林寺。 金大侠所创造的这些武侠世界之中,有着许许多多不一样的神功绝技,可谓各放异彩,尽皆威力无穷。 昔年江湖之上,一部《九阴真经》横空出世,引得阵阵血雨腥风,使人趋之若鹜。 更导致了当世最顶尖的高手,齐聚华山,比武论剑,铸就了“五绝”之称。 如今,李剑歌既然将《九阴真经》纳入囊中,便随之想起了另一门与之其名的绝学,不是旁的,正是大名鼎鼎的《九阳神功》。 九阴真经的厉害之处,乃因其为一门包罗万象的武学宝典,不仅有一份梵文总纲,蕴含武学至理,暗合天地之道。 更有各种实打实,能切实快速提升实力的法门,包括内功心法、轻功,身法,步法及武功招式一类的剑法。 还又有掌、爪、拳、鞭法等等这类高明武功,以及闭气秘诀、移魂大.法、点穴、缩骨这些奇术。 涵盖如此博大的武学内容,《九阴真经》号称当世奇书,引人争夺,自然名副其实。 但即便如此,它却也不是这江湖之中,最厉害的秘籍。 若说《九阴真经》侧重于“博大”之道,那与之其名的《九阳神功》,便得了“精深”之门。 九阳神功,通篇只有一套内功心法,但就只这套心法,便厉害至极。 这门神功佛、道、儒相参,刚柔并济,练成之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 且防御力极强,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习者轻功身法可胜过一般的一流高手;更是疗伤圣典,专门克破所有寒性和阴性内力。 更为厉害的一点是,九阳神功练成之后,便可融会贯通武学至理,天下武学皆附拾可用。 这样一门武功,自然毫不逊色于《九阴真经》,同样是世间少有的无上绝学。 李剑歌又怎么可能对它不感兴趣呢? 按照记忆,这神功就藏在少林寺藏经阁的《楞伽经》的夹缝之中,由少林和尚觉远负责看守。 原故事中,十余年后,会有潇湘子,尹克西两人,混入少林寺,以苦肉计蒙骗觉远,将这门神功给盗了出来,远遁西北,造就后世一场际会。 这才导致觉远为了追回经书,离开少林寺,一番因果之下,最终在外圆寂,临终前,将《九阳神功》默诵传于三人。 由此,才得以发展出两个武林大派——武当、峨眉,影响后世千余年。 那武当派开派祖师张三丰真人之所以能够成就一代宗师,这《九阳神功》正可谓功不可没。 但世所共知,张三丰所得到的九阳神功,不过只有三分之一的内容,管中窥豹,已可知这门神功的几分威力。 因之为之,既然有这机会,李剑歌当然不会错过,不然又岂能安心顺意。 (还有一章,尽量十二点前更,但可能晚些。) 第七十三章 后手移魂 下得终南山,李剑歌先去镇边的庄园,看望了一下李莫愁与洪凌波。 两日不见,两师徒过得还挺好,显得很是安分。 当然,李剑歌明白,这些都是表象。 不提洪凌波如何,至少李莫愁,他相信,是决计尚未死心的。 不过他相信迷神丹的效用,无论这李莫愁打着什么注意,只要得不到他贴身收藏的解药,那都无用功。 因此,尽管这番将要出门远行,倒也不怕这两人有什么异动。 这次出山,陆无双和程灵素原本都想跟着,但李剑歌却没有答应。 她们两人的武功都还未入门,正是要扎稳根基的时候,即便《九阴真经》较之寻常武功已颇为速成,但也没有这么快。 若是跟着他到处乱跑,岂不耽误功夫,于武道上的成就,自是大大有碍,李剑歌当然不会允许。 况且,他这次出行,本就不准备带任何人,连小金猱也留在山上,以免影响后续的打算。 得了训斥,陆无双便只能留下,但却也由此,让李剑歌产生了些担忧。 2, 李剑歌所忧虑的,正是这被软.禁在山下的李莫愁。 在李剑歌想来,他在的时候还好,但这番离去后,一时半会,肯定不得那么快回来。 既如此的话,谁知那陆无双会不会偷偷跑下山来,对这李莫愁做些什么呢,尽管他有了告诫,但这两人的仇恨,可着实没那么简单。 若是陆无双趁他不在,把这李莫愁杀了伤了,那到时候,连后悔都没地去后悔,他可根本不会什么复活术。 于是,他仔细考虑一番,还是决定在临行之前,留些后手下来,以防其有所不测。 而他所欲备置的后手,不是别的,正是那洪凌波。 却道他如何行.事?李剑歌所想,便是准备解除洪凌波的迷神丹药效,恢复她的武功。 让洪凌波来看守,同时贴身保卫李莫愁,防止陆无双有可能会做出的复仇举动,以免李莫愁有失。 反正他当初之所以让洪凌波一同服下迷神丹的缘由,不过只因其一乃是为了试药,其二也是为了分担药效,不至于浪费。 至于他本身,倒是并无以药物限制洪凌波的想法,他弄这药的起因只是李莫愁。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恢复过来,作为李莫愁的看守和保.镖倒是极好的。 当然,尽管打着这注意,却也并非是说李剑歌已然完全相信了她。 毕竟收服用的是强迫的手段,时间却又太短。 即便洪凌波至今的表现,看起来有点前世所谓“斯德哥尔摩症状”,却还不足以让李剑歌放心。 他的依仗,另有其他,而他准备采用的手段,乃是《九阴真经》上的一门奇术。 谓之,移魂大.法。 移魂大.法,正是《九阴真经》所录述的一门精神控制的法门。 初闻这个法门的名字,李剑歌觉得它似乎很厉害,可以控制人心神的能力,岂不已近乎超凡的法术,全然不似武道。 切实研读过后,他却明白过来,自己想得岔了,人之思维,何等的神秘莫测,你想控制,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这门移魂大.法尽管很玄妙,但限制也颇多,并没有那么无敌。 首先,它只能对功力弱于自己许多的人才能顺利施展。 其次,它的施放条件很是苛刻,若是时机不对,又碰上个意志坚韧者,一个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 其三,它的威力没那么大,更近似于一种心神干扰之法,想要和那些超能力一般,将他人化为奴.隶可谓极难。 有了这么多限制,这移魂大.法的实用性,便很低了,勉强算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李剑歌只稍作了些研习,以增进自己的见识了解之后,便放置于一旁不再理会。 但是这一回,现实的需要,又让他想起了这法门。 他之所以想起了这个,却还是要拜“迷神丹”所赐,是由它勾起来的念头。 这丹药当日的效力,李剑歌亲眼所见,对它的霸道与厉害处,有深切的认识,在服下此药之后,可使人心神迷失,陷入幻觉。 在李剑歌想来,这不就正与移魂大.法有一个绝佳的补充么。 所以,他便生出了利用这丹药,来施展移魂大.法的念头。 而对于他为何选择洪凌波为目标,却不直接将李莫愁选做施展的对象,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当日服下丹药后,洪凌波的表现已是失去了所有的自我意识,完全听命于他的声音。 连让她脱.光衣服这一要求,洪凌波都是毫不犹豫地照做。 相较之下,李莫愁服了丹药后,尽管也是浑浑噩噩,不知所有,但却还保留着几分坚持,并未听从这个命令。 因此,李剑歌便从中看出了两者之间意志的差别,毫无疑问,李莫愁的意志,要比洪凌波坚韧许多。 正如所言,移魂大.法的施展要求很高,而且也很是危险,最怕遭遇反噬。 既然如此,两个目标,一个意志薄弱,一个意志坚韧。 李剑歌可不会没事做故意将自己至于险地,选择哪一个来施展,自然无需赘言。 更何况,就算没有一个限制,李剑歌也不是很想去干扰李莫愁的意志,他看重李莫愁,正是看重她独特的性格与面貌。 每一个女人,只要保持着她的那一份特色才是最美的,就如小龙女的清冷,程灵素的依恋,陆无双的娇憨。 李莫愁的特点,就是至情至性,杀人无状,偏又骄傲非常,脾性坚韧。 若是破坏了这一点,将其变作自己的奴.隶,也不过只能做个娃娃。 那样的话,在李剑歌想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若是单纯要女人的话,以他如今的能力,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单单发泄.欲.望,又何必这样麻烦呢。 邂逅美人,更多的,还是要品味各种独特的美丽,并且尽量将其保持,细细观赏才是上道。 当然,这么说,或许对洪凌波有些不太公平,不过这世上事,本就没那么多公平可讲。 谁让洪凌波的性格没她师父那么出彩,那么让李剑歌念念不忘呢。 并且,再说了,李剑歌也并非要将其改造成奴.隶,只是要稍微施加些影响罢了。 故此即便有些欺负洪凌波,李剑歌也只能说声抱歉,但却并不会因而更改自己的主意了,说实话,他欺负起洪凌波来,还挺有快.感的。 庄园之中,在与李剑歌见过一面后,洪凌波刚刚松了口气,便很快,又有仆从来传命,令她跟着自己走。 于是她再次提心吊胆的跟着,来到了另一间房外,仆从打开了条门缝后,让她进去。 她瞧瞧瞄了眼,却什么都没看到,又扫了扫那仆从,感到有些莫名地迈入房.中。 咯吱一声,她后脚落地,房门便被猛然合上,使得洪凌波不由一惊。 就在她正想回头时,屋内传来了声音:“进来吧。” 一听这声音,洪凌波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只得蹑手蹑脚地摸了进去。 入眼,便是一张挂着微笑的男人脸,正是李剑歌,这是一间卧房,他正坐在李剑歌的桌边,笑眯眯地望着洪凌波。 见到这副场景,洪凌波首先注意到了他身后那张宽大的卧床,顿时脸色一变,不知他为何要在这里见自己。 盯着李剑歌那张笑脸,洪凌波只觉微微发冷,心想:“难道他终于要……” 她想着想着,几乎要哭了出来。 李剑歌可不没那么多功夫跟她浪费,马上叫道:“还不快过来,把这碗水喝了。” 洪凌波陡然惊醒,闻言,这才注意到他身前的桌面上,又摆了一碗清水,之所以要说“又”,自然是因她想起了之前服下了那碗迷神丹的药水。 听到他还让自己喝水,她忍不住再一次打了个激灵,脸色顿时哭丧了起来,心头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实际上,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这碗水,当然不是普通的清水。 其中,化着小半颗迷神丹的解药。 迷神丹的解药,用料大致与毒药相仿,服下之后,也同样有致幻的作用。 李剑歌要对她施展移魂大.法,便是要先让她陷入幻觉,再行运功,以保证万无一失,不至于反噬。 虽然洪凌波不清楚这一点,但也极为不愿意再服下这碗药水,但在李剑歌的呵斥之下,早已将其视为魔神的她,又哪里敢违命不遵呢。 轰!服下之后,很快,洪凌波便感到脑子似乎陡然一炸,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李剑歌当即起身,站到了她身前,仔细看了看,终于确认无误。 于是,李剑歌当即喝道:“看着我的眼睛!” 洪凌波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迎上了李剑歌的双眸,只见其双眸突然一亮,好似发散出了一股诡异的光芒,移魂大.法,就此施展! 李剑歌的声音变得飘飘忽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在洪凌波耳旁响起:“洪凌波,你认得我吗?” 洪凌波身子一震,脸上突然有了表情,带着一丝恐惧回道:“我……我…认…得,你是大魔王!” 闻言,李剑歌不由一歪,行功险些被破。 他没想到洪凌波暗地里竟然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赶忙定下意念,李剑歌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续道:“你很怕我么?” 洪凌波用带着哭腔的语气,断断续续地道:“是…我很怕你…怕…你杀我……你别杀我……好…不…好……” 李剑歌道:“好,我不杀你,但是,你得听我的话,你愿意听我的话么,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背我的命令?” 洪凌波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般,急急忙忙地叫道:“我……我……我愿意!你别…别…杀我……” 李剑歌眸子里的异光大盛,续道:“对,你很愿意,我这么厉害,你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我的,是吗?” 洪凌波神情又呆了呆,跟着道:“是……是,你太厉害了……我跑都跑不掉……” 李剑歌道:“嗯,那你只能一辈子做我侍婢,一辈子听我的话,是不是?” 洪凌波道:“是……是……我要一辈子都听你的话……” 见状,李剑歌满意地笑了笑,说道:“而且,听我的话,也不是没好处的,我这么厉害,说不定能学两手高明的武功呢,是不是?” 即便还处于呆滞状态,洪凌波的眼睛也忽地一亮,应道:“是……是啊……” 李剑歌最后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永远永远听我的!” 说话间,已运使了最精纯的内力,声贯其脑。 洪凌波大声回道:“是!我永远听你的!” 李剑歌哈哈大笑,收功停法,说道:“那还不醒来!” 洪凌波第三次打了个激灵,随之渐渐苏醒,再抬起头时,望向李剑歌的目光,感觉便大有不同。 她只觉对眼前这人的恐惧和怨恨,已尽数化为了敬畏,心头那点最后的不甘彻底消散,稍微迟疑片刻后,喃喃道:“主……主人!” 话音刚落,她终于恢复了意识,又重复了一声:“主人。” 这一次,便没了之前的迟疑,满是坚定。 李剑歌笑道:“好,你把衣服脱了,坐到床上去。” 洪凌波发出一声惊呼,脸色一红,但很快便咬了咬牙,点头应是,然后便开始动手。 一件件的衣物除了下来,便露出了一具美妙胴.体,光洁的身子白白净净,可谓肤白如雪,宛若凝脂,充满了少女该有的健康与美丽。 随之,空气中似乎飘散出一股别样的芬芳,处.子无暇,迷醉人眼。 第七十四章 终得神功 料理完一应杂事后,在洪凌波的目送下,李剑歌神清气爽地踏上了前往嵩山的路程。 遥望着李剑歌的背影渐行渐远,洪凌波双颊微红,阵阵发热,羞意未去。 她脑中仍旧不停回放着数个时辰前,所发生的一幕幕景象。 可千万别误会!并非是那种不可告人的事情。 数个时辰前,在以移魂大.法对洪凌波种下不可违抗的念头后,李剑歌当即下令,让她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不过,他可并没有趁机去侵犯洪凌波,做些什么羞羞的下.流举动。 实际上,之所以要让她脱.光衣服,却也是为她好。 既然要将洪凌波留作后手,作为李莫愁的保.镖,以防出现什么不测。 除去种下念头,将其控制住外,李剑歌当然还要提升一下洪凌波的实力,毕竟她的武功着实太低。 须知,陆无双在被李剑歌收为弟子后,可是得传了九阴真经的法门,又经过他悉心指点,武功水准较之以前,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并且随着每一天的流逝,陆无双的武功只会︽,越来越高,提升会越来越快,已非此前的吴下阿蒙。 洪凌波尽管以前要比她厉害,但如今可肯定不会是陆无双的对手。 因而,李剑歌要让洪凌波当好保.镖的话,自然要做些什么。 略作思考后,李剑歌便准备强行为她打通经脉,以此来直接拔高她的武力水准。 行功之时,气血涌动,洪凌波武功毕竟太低,意志也不是很坚定,褪去衣物,却也是为了防止她可能出现的一些意外。 由此耗费约半个多时辰之后,李剑歌便打通了洪凌波除去任督二脉之外的,全部其他经脉。 之所以不打通任督二脉,还是因为这两条经脉有点麻烦,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即便不打通此二脉,洪凌波也功力大进,却已然是够用的了。 李剑歌懒得麻烦,自然没有多费那份功夫。 当然,这种手段对于洪凌波的以后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借他人之力,终究是不如凭借自身实力。 不仅如此,反而会妨碍她登上更高的武道巅峰,武道是自强之道,即便是利用外力,最终也要靠自己一步步去艰辛攀登。 就比如李剑歌服用各种天材地宝,但境界的提升也要靠他自己来去付出努力。 外力只是也只能用来辅助,将其作为全部的依靠绝不可取。 不过,洪凌波本来武功水平就低,从现状看,即便李剑歌不这么做,她终生也没什么机会达到如今的境界。 所以李剑歌此举尽管属于拔苗助长,却并非是害她,于她而言反倒是一番大大的恩赐。 除此之外,李剑歌还将九阴真经中的“飞絮劲”与“点穴要旨”传给了她。 飞絮劲属於一种卸力的巧劲,可将对手强劲的攻击力化为无形。 点穴要旨顾名思义,就是有关于点穴方面的一些精要。 洪凌波这番功力大增,又得传了这两种法门,那即便是陆无双来了,也自可全然应付。 于是,本就被种下了念头洪凌波,自然是感激涕零。 李剑歌见一应万全,疏无遗漏,这才作别离去。 出了终南山地界,李剑歌一路东行,路上并未多做耽搁,直接往嵩山而来。 经长安,过华阴,出潼关,沿着黄河,如此马不停蹄,约莫十数天后,李剑歌终于踏入了登封县地界。 少林寺便位于登封辖境内的嵩山五乳.峰之下,寺庙庙址坐落于嵩山腹地的少室山中。 来到少室山山脚之后,李剑歌却并未急着上山拜寺。 说白了,他此行的目的,其实和原故事中那十余年后的潇湘子、尹克西并无区别,都是为了秘籍。 因此,首先要做的,便是要找个法子,混进少林寺之中,才能做其他打算。 起先他想起了潇、尹二人的方法,其用的是苦肉计,欺哄蒙骗的路数。 他很快便将这法子抛弃,不说其可行性,这套路也太跌份了。 随即,李剑歌又想起了前世所看的一些小说中提到的路子,那些小说的主角都会找个缘由,行抄录经书之事,借机偷偷弄出九阳神功。 但是他紧接着,又想了起来,那九阴真经是藏在达摩手书的《楞伽经》原本之中。 达摩所著的原本何其珍贵,少林寺又怎么可能轻易视人。 即便是找了个由头,使得少林寺答应抄书,想必肯定也是拿的其他抄录本,这样还是没什么用啊。 想清楚这一点后,李剑歌不由暗骂前世那些小说哄人,当时看得时候不觉如何,现在才明白那一套也根本就不可行。 想来想去,李剑歌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最后心一横,暗道:“看来只剩这个选择了。” 既然他路不通的话,自然只有强行潜入,效仿那慕容博与萧远山的旧事方可。 而要这样做,那当然就不能着急,须得先探明情况。 少林寺乃此方世界的武林巨擘,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虽然是夸张,却也可见一斑。 这样一座深山老寺,便宛若一口难以触底的深渊,自然绝非那种能够轻而易举便随意往来的地方,不容小觑。 尽管李剑歌自信满满,以他如今的武功,即便是少林寺之中,也罕有敌手。 但此行本就做的是不义之举,能隐蔽一些,还是隐蔽得好。 若是让人发现了,即便没什么危险,也丢脸不是。 所以,李剑歌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没有冒冒失失行动,而是先在山下的集镇里住了下来。 他白天并不出客栈,只在屋子里安心打坐练气,天一入夜后,才动身出屋,悄悄地摸上少室山,由里到外,一步步探明少林寺内外的讯息。 直到将守山僧巡防的情况,各个庙宇的位置,特别是藏经阁的方向,都确定下来后,心里有了底子,这才准备开始行动。 数日后,又是一个漆黑如墨的夜晚,这一日,山风格外的凛冽,李剑歌穿着一身夜行衣,再次来到了少林寺。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弄清楚少林寺内外的一切情况,今晚,便是要去夜探藏经阁。 在山林之间疾速飞奔,李剑歌很快便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少林寺山门之前。 不过他并没有做任何停歇,也没有直接翻.墙潜入。 在离山门还有远远数十丈的距离时,李剑歌直接转了个方向,绕过了这头,向那后山奔去。 期间山势崎岖,连道路都没有, 李剑歌完全是凭借其极为高明的轻功,直接踩着各种飘荡的树尖、凸起的石块来赶路。 十数个呼吸之后,李剑歌终于在少林寺另一边的院墙前旁停下,落在一颗三人环抱粗细的古树顶端之上。 这里乃是少林寺的一处后门,平常并无多少僧侣出入,只有那些打柴的烧火僧才走。 此时此刻天色大暗,烧火僧自然而然不会在夜里跑出来打柴。 李剑歌稍作停歇,举目四眺,聚力于耳,查探一番后,发现这附近并无人影,当即向下一扑。 如飞鹰直击,李剑歌尽情地张开双臂,往寺内飘去,在越过外墙后,忽地一个折跃翻身,下一刻,无声无息,在一处矮墙边稳稳落足。 李剑歌又在原地驻足片刻,四处都静悄悄的,除去风声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在寺庙深处,隐隐有火光闪动。 确认没有被发现后,李剑歌再不耽搁功夫,直接前掠,往藏经阁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晚是他最好的伪装色,穿着漆黑的夜行衣在漆黑的夜里,浑然天成。 以他的轻功,少林寺里没有任何一个僧人能够察觉他这个入侵者。 躲避过两只巡逻的武僧小队后,李剑歌终于来到了藏经阁。 看着眼前的藏经阁,李剑歌心情微微有些激动。 毕竟,这里可是威名赫赫,声传天下,当世江湖之上,最大的武学宝库之一。 就不说他这次主要的目标九阳神功,少林寺其他的武功,七十二绝技、易筋经、洗髓经之名,哪一个不是震耳发聩? 哪怕除去达摩亲传的部分不提,都其他的也是历代少林寺高僧呕心沥血之作,无一不是极为高明的武学。 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威名之所以能雄踞千年不倒,依靠的不就是这些宝典么。 想到这些高明的武学,就摆在自己眼前这座阁楼内,他不禁双眼发亮。 李剑歌心头燃起一丝火焰,环视一圈后,没有再浪费时间,当即一跃而起,小心翼翼地潜入了藏经阁。 当然,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落在阁楼顶层,轻轻地推开窗户,如闪电般蹿了进去。 藏经阁内很安静,此刻已是深夜,没有任何僧人还会前来借阅经书。 但即便如此,望着眼前的一排排书架,李剑歌也并没有着急行动,他首先站到了楼梯口,侧耳倾听了一番。 藏经阁可是有一个觉远在看守的,如无意外,此刻他应该已经发现了九阳神功,虽然他只把其当作强身健体的法门,并不如何看重。 但却同样修炼出了一身高明的内力,既然来盗神功,李剑歌可不会无视他,当然要小心一点。 过了一会,并没有任何发现,李剑歌这才点点头,吐了一口气。 此时的觉远应该还没十几年后那么厉害,而且他作为看守僧,在这藏经阁内,也不可能多么小心,故意收敛气息。 既然这番粗略的查探,没有感应到什么动静的话,那他此刻肯定就不在藏经阁内了。 确定了这一点,李剑歌终于放下心,然后,双眼一阵发亮,视线转向了书架。 身形一闪,眨眼间,李剑歌便挪到了书架跟前,毫不犹豫开始检查。 书架上贴有小字,标明了经书的名称,却无须他拿出经书来看。 第一本是?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不对……第二本,《妙法莲华经》,不对……接下来,《首楞严经》,不对…不对…… 与前世图书馆中的藏量相比,这些书架上的佛经算不得有很多,但总数却也着实不算少来。 李剑歌一连看了两排书架,都没找到目标,直到他走到第三排书架前。 借着月光,定睛一瞧,李剑歌一眼便见到了正主:“楞伽经!” 他当即快步上前,见其上摆着四本薄薄的经书,抽.出来一看,便见书面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 见到这些文字,李剑歌不由一喜,他知道这些都是梵文,随即心中一定:“找到了!” 翻开后,果不其然,四本书中尽是这些怪文,但每一行之间,却以蝇头小楷写满了中国文字。 略过梵文不管,一眼扫过,无须细看,李剑歌马上就瞧了个分明,这些汉字记载的正是一套极为高明的练气法诀。 李剑歌顿时开怀,嘴角咧开,挂上了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他知道,《九阳神功》终于到手! (感谢“醉梦迷月、紫荆花的风雨”二位同学的打赏。) 第七十五章 二临剑冢 拂晓时分,一声鸡鸣,一道利箭般的身影,自少室山上飞掠而下,自然而然,这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李剑歌。 很快,李剑歌就穿过山林,回到了山下集镇的客栈中,关上房门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从怀中掏出一长卷纯白的绸布,李剑歌翻开看了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绸布上,记录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行首四个大字,正是《九阳真经》。 原来,昨夜找到这神功后,李剑歌并未直接将那原本的《楞伽经》带走,而是选择将其誊抄了下来。 毕竟这《楞伽经》乃是达摩手书的原本,不是一般的经书,于少林寺而言极为重要。 在他想来自己又不礼佛,只要得了神功就好,根本没必要捎走人家的宝贝。 反正即便是誊抄,也费不了多大功夫,所以他在一开始就有所准备。 之后借着月色,四卷九阳神功全文,尽皆被他抄在了这绸布上。 在抄下九阳神功之后,李剑歌为神功所诱,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尝试着修炼,很快沉迷进去,恍惚≯↙,间一夜已然过去。 直到先前晨曦微露,他从被一声咯吱轻响给惊醒,这才发现天色已亮。 那声响,正是藏经阁外的少林僧人,推门而入的动静。 李剑歌一惊,不得不急急忙忙离开了藏经阁。 彼时,少林僧众已纷纷起床,开始早课,人来人往,李剑歌险些露出行踪,堪堪才得以避开。 他不敢再多做耽搁,出得寺庙后,匆匆一路下山,故而显得有些慌乱。 毕竟是做贼,若叫人发现了,李剑歌还当真有些拉不下脸。 到这时,再没了危险,李剑歌定下神来,回想起此前的情况,不由拍了拍胸口,暗道:“还好我轻功厉害。” 他看着手上的九阳神功,旋即转念,又是一喜,自语道:“总归有了收获,此行不算虚费。” 原本,李剑歌还准备看看藏经阁内少林寺的其他武功,比如七十二绝技之类。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却没有来得及去看。 不过,他倒也没有感到多少失望。 得了九阳神功,李剑歌已是极为满意,自觉无须过于贪心。 既然没看到其他少林绝技,那就是上天注定无缘,李剑歌却也不会强求。 他心想:“唉,我还是没达到没脸没皮的境界,这等翻.墙入院做贼,窃据秘籍的事情,到底有些心虚,以后还是少做点比较好。” 少做点,却不是不做,李剑歌绝非那种古板死硬之人,谁知道日后有些什么发展,若是真有必要,那做了也无妨。 这些念头不过在脑中一转,李剑歌便放在一边,不再去理会,将心神重新放回了九阳神功上。 他环顾四周,想到:“这客栈却不是什么方便修炼的地方……” 又念及此处位于少林寺附近,他便决定退房离去。 想到便做,李剑歌立刻简单收拾了一下,下得楼来,见客栈已经开门,当即便退了房子。 出了客栈之后,李剑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了集镇镇东的马市。 来时,李剑歌着急赶路,使着轻功,日夜兼程,颇为劳累,如今既然得了神功,自然就不必再那么心急李剑歌便在马市买了匹良马,以做代步之用,搞定一应器物后,他这才终于出了集镇镇口,随后打马往南,一骑绝尘而去。 ………… 又过了半个多月,李剑歌终于抵达了此行出来的第二站,便是那襄阳城外的独孤剑冢。 上次来时,李剑歌乃是为了那谷中的异兽菩斯曲蛇,这次也还是如此。 那菩斯曲蛇可以增长气力,益血明目,自是一种奇宝。 当初李剑歌本想将其尽数抓了,来增长功力。 不过到后来,却发现吃得越多效用越低,待吃剩下小半后,便再了没半点功用。 于是,谷中的菩斯曲蛇,才侥幸得逃,剩余了一些留种,但是这一次,这些可怜的异兽终于还是难免遭遇一番灭族的大难。 这东西李剑歌吃得再多也没什么用,他当然并非为了自己而来,他为的,正是终南山上的那几个女人。 小龙女还好,本就内力精深,习得九阴真经后,功力更是日益增长。 于她而言,即便是不服食这种异兽,却也无甚大碍。 但那陆无双和程灵素,比其小龙女来,就要差上许多,两人毕竟不如她从小修炼高明内功,资质也要差上一些。 先天资质不佳,起步又太晚,尽管如今得了九阴真经这门神功,加上古墓之中的寒玉床为助力。 但若想要短时间内,快速增长实力,却终究有些困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乖徒儿,一个是已经是自己的女人。 日后肯定是要带回主世界的,而在那边又有桃神教这个大敌,李剑歌自然而然不能不做考虑。 因此,他才又将主意打到了这些菩斯曲蛇的头上。 虽然这些异兽很是珍奇,吃绝种了有些可惜。 但李剑歌坐拥“真武玄界”,可以穿越诸天万世,日后自然可以遇到各种更加珍奇的宝贝。 相较之下,即便是把这些菩斯曲蛇吃绝种,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只是这世界的过客,而且也不是什么环保主义者。 若是目前没那份需求,还可以留几条养着看看,但既然有需要,该出手便出手,李剑歌可不会有什么犹豫的。 第一次寻访独孤剑冢时,花费了李剑歌不少的功夫,第二次来自然熟门熟路。 穿过一片密林,李剑歌回到那道熟悉的谷口,不由一叹。 当初他可是在这里边居住了半年多才离开,对这周围的一草一木,不说如数家珍,却也谙达于心。 自离去后,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如今再次回来,难免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之辈,这些许低沉的情感很快消散。 转瞬间,他又立刻挂念那陪伴了自己许久,已有了不浅感情的神雕来,探目朝谷中一望,自语道:“不知雕兄怎么样了……” 看了一会,并未发现什么身影,想了想,他当即一跃而起,登上了一块高处的石台。 下一刻,李剑歌收心定气,胸腹间随之鼓荡起伏,紧接着发出了一声仰天长啸。 啸声直上云霄,在空气中来回荡漾,将整个山谷都包围了起来。 过得片刻,一声苍凉的啼鸣,自谷中传来,仿佛在回应着李剑歌的长啸,他当即罢口,哈哈一笑,朗声道:“雕兄,我回来啦!” 李剑歌话音未落,便见到谷内的林木响起簌簌的动静,随即被哗啦啦急速拨开,不一会,冲出来一头庞然巨物。 只见其身高近丈许,利喙宽翅,威风凛凛,这头巨物不是那神雕,又能是哪个! 神雕冲出山谷,见到李剑歌之后,马上拍打着双翅,发出嘎嘎大叫。 不待李剑歌迎上前去,一阵疾风刮过,它已然掠过十数丈谷地,来到李剑歌面前,喙嘴不停开阖,又转又跳,显得极为开心。 见状,李剑歌也甚为欣喜,上次在这谷中居住的那段日子里,他与这神雕朝夕相处,可着实积累了很深的感情。 这神雕智力已近乎常人,李剑歌从来没把它当野兽看过,而是作为好友相伴,久别重逢,自然愉悦。 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神雕,大笑道:“雕兄,我们可又见面了。” 神雕也合拢双翅,与特贴着,咕咕轻叫,似乎也在诉说着欢喜。 一人一兽,好生亲近了一番,这才并肩迈入山谷。 循着熟悉的路径,李剑歌来到独孤求败故去的山洞前,在洞口附近,他当初所搭建的小木屋仍旧耸立在那。 李剑歌先进那小屋看了看,一如他离去时一模一样,除去些灰尘之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出来后,那神雕突然伸出喙嘴,叼着他的衣领扯了扯,然后拍着翅膀跳到一旁的空地上。 李剑歌曾经与神雕朝夕相处,已颇有默契,见到它这幅模样,马上理解了其意图。 李剑歌笑道:“雕兄,你又想与我切磋是么?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说罢,他转身走进了山洞,神雕一见,顿时也收起翅膀跟了进去。 片刻后,待李剑歌再次拜过独孤求败的遗冢,一人一雕方回到洞外,重新摆开架势,神雕二话不说,直接一翅朝李剑歌扑来。 此前的相处之中,李剑歌经常与神雕这般嬉斗,倒也毫不意外,当即一拳击去,将它的翅膀打偏。 神雕这一招用了八成力,原本以为冷不丁一下定能把李剑歌扑个踉跄,占得上风。 却没想到他这般随手一击,就能将自己的扑击打偏,忍不住咕的一声奇叫。 殊不知,李剑歌如今已迈入先天境界,武功与当日岂可同日而语。 神雕不清楚李剑歌的变化,这等劲力在当初或许能够奏效,但在这时的李剑歌看来,却再也平常不过,立刻就能做出反应。 随手接下它这一招后,听到它的叫声,李剑歌轻轻一笑,束手立于原地,并没有借机反打。 见状,神雕有些不死心,跟着又是一记双翅合击,向李剑歌拍去。 它看到李剑歌轻描淡写的模样,这一下,却是用了十成力。 然而神雕终究是头兽类,不能习练武功内劲,因此哪怕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却也终究无甚大用。 若是李剑歌入得先天之前,它还能凭借自独孤求败处得来的熏陶以及一身蛮力,与他斗上那么一斗,可以打得有来有回。 但此时面对入了先天境界的李剑歌,空靠这些,就完全不是李剑歌对手了。 见它双翅挥来,李剑歌不躲不避,双臂一展,各自一拳,正面迎上。 砰!砰!两声闷响过后,神雕身子一斜,感到翅膀上传来一股巨力,随即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 这时,它才彻底明白,自己已然完全不是李剑歌的对手了。 怔了怔之后,神雕才站起身来,咕咕一叫。 李剑歌见它眼珠乱转,当即哈哈大笑道:“雕兄,还要打么?” 闻言,神雕瞪了他一眼,瞳孔中即有些不甘,又有些颓丧,随后发出嘎嘎的低鸣,摊开翅膀,又一次坐回了地上。 李剑歌又是一阵大笑,直把神雕弄得翅膀乱舞,不停拍打着地面,发泄自己的不满后,才停了下来。 其后几日,他便在这山谷中重新住了下来,一边研习九阳神功,一边捕捉那菩斯曲蛇。 这一住,又是将近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九阳神功确然是妙不可言,其虽名为“九阳”,却与九阴真经不同,九阴真经崇扬“老.子之学”,只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 但九阳神功却不同,并非一味侧重正阳胜阴, 而是讲究阴阳调和,兼具了刚柔互济的中和之道。 李剑歌研习九阳神功之时,也将九阴真经摆在一旁,不时将两者对比,常有恍然大悟之感。 不过,这九阳神功虽然极为高明,却有个问题,其修炼之艰难,远超乎人所能想象。 修炼第一卷时,李剑歌凭借自身先天的境界,还能快速精进。 但即便如此,也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日子才真正练成。 待到第二卷之后,李剑歌便明显感到有些困难,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其后一个多月的进境,还不如最初三天的幅度。 这门神功,原来却与九阴真经不同,并不讲究急功速成,而是个需要水磨功夫的武学。 (感谢“风沙嚎、醉梦迷月”的打赏。) 第七十六章 巧遇杨过 对于九阳神功如此缓慢的进境,李剑歌稍微感到些许的失望后,却也很快明白过来。 想来也是,这等神功,只讲究一个“精”字,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易成。 仅从金大侠录述中,对于九阳神功的修炼难度,也可以窥知一二。 原故事之中,有明确记载,练过全本九阳的,只有两人。 其一,自然便是那后世的明教教.主张无忌,他经过一番奇遇,困顿于昆仑山绝谷之中,发现九阳真经,最后花了数年时间才练成三卷。 但李剑歌细细想来,张无忌的经历,却不足以为凭借,他身负“主角气运”,与常人不同,岂可等闲视之! 而且即便如此,最后一卷真经,张无忌也只能凭借那乾坤一气袋的机缘,方至大成。 这种奇遇,不可能按照常例而循,千古唯余他一人而已。 李剑歌想来想去,只觉真正能够做为参考的,仅有另一个练了此功的,便是那藏经阁看守僧,觉远大师。 从原文可知,觉远大师在无意中发现九阳真经后,修炼了数十年的光景,才堪堪练成√,其前三卷。 尔后,便一直桎梏不前,始终不能练成第四卷神功,没有大成。 须知以九阳神功之神异威力,练得大成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源源不绝,永不绝息。 若是觉远能够达到大成的境界,也不可能会在最后死于筋疲力竭之下。 因此显而易见,直到死前,觉远也还是止步于前三卷。 两相一对比,便可知晓这九阳神功的修炼难度,是何等之高了,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剑歌略微估算了一下,以他如今的这番进度,恐怕竭尽全力,闭关苦修,也只能堪堪达到张无忌在昆仑山中的程度。 这番思虑清楚,李剑歌便停了下来,他暂时可没那个条件,客官上不允许,主观上目前也没那么急切的欲.望去闭关数年。 既然九阳神功本就属于日积月累的功夫,那他也无须太操之过急,慢慢来就是。 恰好这三个多月之间,他此来的目的,已基本完成。 他的主要目的,当然就是捉蛇,在神雕的协助之下,连日来,李剑歌除去练功,便是在山谷出入不停,四处搜捕那些剩下的菩斯曲蛇。 而随着每一天过去,他们能找到的菩斯曲蛇,也越来越少,一开始一天还能找到十余条,后来就只有几条。 再之后,几天才能找到一条,时至今日,已然七八天都没有哪怕半点收获。 想来,那些菩斯曲蛇,已经差不多都被他给捉光了。 可怜这些菩斯曲蛇,集天地之精华,原本在这山谷中繁衍生息不知多少年月,才聚成这般不小的规模,得以独霸一方。 偏偏福运不佳,遇到了李剑歌这个横闯进来的人物,第一次被吃了大半,第二次来更是几乎灭族。 其遭遇正是说明了弱肉强食之理,这世间事,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找你麻烦的。 当然,李剑歌相信,那菩斯曲蛇肯定还有部分漏网之辈。 毕竟这山谷占地颇为广大,密林森森,即便以他和神雕的合力,也没能遍寻每一寸方圆。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再继续搜捕下去的必要,那些大幸逃脱的菩斯曲蛇,既然老天不愿让他遇到,那就放过罢了。 停止了捉蛇的举动后,接下来所要做的,自然与当初无异,便是开炉将这些异种灵蛇炼成灵丹。 李剑歌上一次来时,便是凭借李长庚所传下的丹方,将菩斯曲蛇练成“龙元丹”服用。 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些异兽的灵效。 好在上次打造的那丹炉还在这边,有神雕保护,没有被外力损坏。 故而,这次就要方便得很多,无须再跑去襄阳寻匠炼炉。 李剑歌又花费了十余日,将捕来的菩斯曲蛇尽数练成了丹药,最终得到龙元丹一百二十余枚。 这些丹药,若让陆无双与程灵素平分的话,差不多已足够帮助二人打通周.身经脉。 搞定这些之后,李剑歌便无继续停留于这山谷中的必要。 于是,又到了分别之时,李剑歌以玉瓶收起丹药,对神雕道:“雕兄,我这次又要走啦。” 神雕听懂了他的意思,嘎嘎叫了两声,朝他点了点头,李剑歌哂然一笑,又入洞向独孤求败的石冢拜了几拜,跟着便掉首出谷。 神雕见状,拍打着翅膀,将他直送至谷口,一人一雕搂抱亲热了一阵,这才依依而别。 行出十余里后,李剑歌不禁感到有些难以舍离。 他心想:“雕兄以前常与独孤前辈作伴,现在与我成了朋友,想必已习惯与人相处,若我走了,他会不会感到寂寞?” 就在李剑歌暗自思量之时,他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长鸣,下一瞬,一道黑影从远处疾奔而来,正是那神雕。 李剑歌不由大喜过望,忙转身迎了上去,待到近了,那神雕高昂起喙嘴,又叫了两声。 李剑歌喜道:“雕兄!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要与我一起离开么!” 神雕点了点头,咕咕轻鸣,低头啄了啄他的衣服。 李剑歌哈哈一笑,道:“好!那就一起走!” 如正如李剑歌所想,神雕非寻常兽类,早已习惯了与人类相处,未与李剑歌结识之前还好,独孤求败已去,它也就安心居于深谷之内。 但李剑歌一来,与它相处甚欢,上次离去时,它就颇为不舍,以它的智力,已经能明白什么叫孤独,此后常有所感。 这次李剑歌再次出现,眼见又要面临别离,神雕终于按捺不住念头,便做出决定要跟他一同出山。 对此,李剑歌求之不得,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一人一兽,并肩重踏江湖。 ………… 出终南山之后,因为要去少林寺,李剑歌走的是东出潼关之路,再到独孤剑冢,便折了一个大大的角度。 这番事毕,踏上归途,自然不必沿原路返回,有更简捷的一条道路可供选择。 独孤剑冢所在的山谷位于襄阳城附近,而襄阳城则抵临襄水。 所谓的襄水,乃是汉水在襄阳一段的别称。 汉水为长江支流,西起秦岭南麓,连接关中、荆襄之地,在汉口汇入长江。 只要在襄阳附近的渡口上船,逆流而上,便能很快回到关中,比起陆路却是快上不少,较之李剑歌来时的路线,更是大大缩短了脚程。 李剑歌此行的目的都已大致达成,着急将龙元丹送回,给予陆、程二人,自然便选择了这条线路。 神雕尽管通灵,却也不过一届兽类,既然李剑歌有了决定,它当然没有异.议,完全听从。 故而,出得山谷之后,一人一兽,没有耽搁功夫,直往襄水而来。 沿途一切都还颇为平顺,并未出什么太大意外。 只有一点,那神雕的巨大体型,着实太过显眼,引得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而且它相貌丑陋,看起来颇为凶狠,身旁随身带着无双剑的李剑歌又一看就是江湖人士,因此尽管引人注目,却也没人敢于招惹。 但这也造成了一些小麻烦,那便是每当李剑歌带着神雕迈入集镇购.买吃食的时候,总会导致四处一空,人畜尽散。 数次之后,李剑歌不得不与神雕做了商量,一旦需要途径人群聚集处之时,且让它去野外稍作避让。 神雕尽管有些不满,倒也没有反对,却是在曾经伴随独孤求败闯荡时就有过类似经历。 其后,李剑歌每次去买补给的时候,便再没了其他的麻烦。 如此日夜兼程,过了没多久,李剑歌与神雕很快就来到了襄水之畔的一处渡口。 这渡口位于襄阳西北方,距离其约莫三百余里,很是繁华,往来南北东西之客尽聚于此,渡头上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 这一次要渡河,自然就不能再让神雕避让,因此,当李剑歌与其来到渡口时,顿时又惊诧了一群人畜。 李剑歌皱了皱眉头,当即沉声一喝,暗含内力的声音,立刻便震住了一众心神。 咳嗽了一声,李剑歌朗声道:“众位无须惊慌,此乃通灵之兽,不会伤人。” 说罢,他便让神雕朝众人点了点头,显示出一番不同的智慧。 见神雕果如李剑歌所言,渡口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李剑歌当即与其来到码头边,正想租一艘客船,却忽听得一声怪笑传来:“你这人武功好生厉害啊,叫什么名字?” 这笑声强劲有力,鼓荡着雄浑的真气,震得李剑歌耳膜微颤,一听便知是一高手发出。 李剑歌马上闻声望去,只见人群被拨开一条通道,从中蹿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满腮虬髯,根根如戟,插在脸上,犹如如刺猬相仿。 他身形极为魁梧,但偏偏身子颠倒,双手各持石块,撑地而行,速度却又极快,脸上还带着一丝略显有些呆痴的笑容。 跳出人群后,这人来到李剑歌身前,怔怔地打量着他,又问道:“喂,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 李剑歌瞧了他一眼,瞳孔微缩,觉得好像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没等他回话,人群又传来一声大叫:“爸爸!你走慢些,等等我啊,别又去惹麻烦了!” 此声一出,李剑歌便露出一抹笑容,循声望去,便见到人群中,跟着挤出来一少年。 这少年俊朗清秀,一幅浊.世翩翩佳公子之貌,不是那杨过,又能是谁。 李剑歌笑道:“杨兄弟,你怎么在这?” 杨过冲出人群之后,一眼便往那虬髯之人望去,却并未立刻发现李剑歌,待他出声打了招呼,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 他露出意外与惊喜的目光,快步上前,迎了过来,嘴上叫道:“李大哥!怎么是你!” 两人把臂对笑,李剑歌回道:“呵呵,怎么又不能是我,这位是?” 闻言,杨过忙抓.住那虬髯怪人,将他扶起,介绍道:“李大哥,这是我义父!” 李剑歌不由暗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真是欧阳锋。” 只听杨过续道:“李大哥,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你怎么也跑到襄阳来了?” 李剑歌笑着反问道:“这话该是我来问你吧,杨兄弟,你早就下了山,怎么现在才来到襄阳,身边还多出一个义父来?” 杨过瞥了欧阳锋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道来。” 两人随即在码头旁寻了一处落脚地,杨过细细讲述了一番自己下山后的经历。 原来,自那日拜别李剑歌后,杨过一路沿着山道南行,便准备顺着汉水直接到襄阳来找郭靖夫妇。 不料得,他在半路一处村镇暂歇之时,竟然巧遇了前来寻他的欧阳锋。 听到这李剑歌便清楚了,原著中的确正有此节。 他不禁暗自感慨冥冥中的缘分,没想到杨过这番提前下山,居然恰巧就跟欧阳锋碰上了。 父子终于相会,自然都极为高兴,那欧阳锋自从逆练九阴真经后,就变得精神失常,认了杨过为子后,便一心挂念着他,再无他想。 在与杨过见面后的当夜,心情大乐的欧阳锋,便非要传他逆九阴真经与蛤蟆功。 这一次,杨过可没看过正版九阴真经,当然就不能道出正文将其弄疯。 因此,他原本南下的打算,便受了拖延,一直被欧阳锋拉着练功。 直到前几天,杨过才好生哄着,将欧阳锋往襄阳带来。 机缘巧合之下,却与踏上归途的李剑歌正好碰面。 第七十七章 疯癫西毒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襄水渡口边,李剑歌与杨过巧遇,得知了他此前一番遭遇后,不禁暗自感慨这期间际遇之莫测,堪称奇诡。 两人闲谈之间,站在一旁,在那抓耳挠腮的欧阳锋却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他显得很是躁动,抢口道:“儿子!你们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杨过忙安抚了他一番,然后对李剑歌道:“李大哥,还请见谅,我义父是这脾气。” 李剑歌扫了欧阳锋一眼,轻笑着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无妨,只是当年横行天下的五绝之一,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倒真是世事无常!” 听他这么说,杨过还没开口,欧阳锋便兀自眼前一亮。 他叫道:“小子,你认识我?快告诉我我是谁?” 李剑歌此言正是有意勾他,见他果如所料,便笑道:“你叫欧阳锋啊,难道这都忘记了么?” 欧阳锋呆了呆,痴痴道:“欧阳锋,我是欧阳锋?那欧阳锋又是谁?” 李剑歌回道:“想知道么?你问我啊,问我我就告诉你!” 欧阳锋猛地抬头:“好!你告诉我,欧阳锋是谁!” 李剑歌哈哈一笑,朗声道:“告诉你可以,与我打过一架吧,听说你整天自称天下第一,这我可有些不太服气。” 欧阳锋大叫道:“天下第一?对!我就是天下第一!你不服气?那就跟我打过,我把你打服再说。” 说话间,他就跳到了一旁空地,朝李剑歌喝道:“小子,我知道你很厉害,来比一比吧!” 李剑歌打的就是这主意,自然不会拒绝,立刻跟上。 杨过没料到两人二话没说两句,就要打起来了,不由得大吃一惊,以为是李剑歌生了欧阳锋的气。 他急忙上前拦住了欧阳锋,然后对李剑歌道:“李大哥,我义父若有冒犯,还望你……” 话音未落,李剑歌抬手止住他话头,笑道:“别担心,我只是见猎起心。” 说罢,他视线转向欧阳锋,沉声道:“当年天下五绝之中,我有幸曾与东邪黄药师交过手,如今却还想见识见识西毒的风采。” 杨过神情一滞,见到李剑歌眸子热切非常,却并无嗔怪怒意,显然正如其言,并不是对欧阳锋不满。 于是他瞥了欧阳锋一眼,担心地道:“李大哥,那你小心一点,我义父他很厉害的。” 杨过曾经见识欧阳锋与郭靖交手,知道两人武功几乎算得是上不分上下。 此前,郭靖带他上终南山之时,又大发神威,横扫了整个全真派。 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杨过对于欧阳锋的武功已有了一个大致的确切认识,知道其乃是当世顶尖的高手。 而李剑歌在他眼中的印象,还停留在当日离去前,那时的他,尽管也能打败一众全真道士。 但是于杨过看来,跟自己的义父欧阳锋,还是有些差距,因此便很是关切。 他知道自己这父亲神志不清,脑子很是糊涂,若是伤了碰了可不好。 杨过生来孤苦,李剑歌与欧阳锋都是世上少有的几个待他好的人,他自然很有感情,无论是谁,他都着实不愿意其受伤。 李剑歌一眼便瞧出他的心念,当即暗自满意地点点头,杨过能有这份心,便不枉当日出手救下他来。 不过,眼见自己被他小瞧了一番,李剑歌傲气顿生,凛然道:“放心,我不会伤你义父的。” 此言一出,原本在被阻拦住,有些暴躁的欧阳锋登时就不开心了。 他用力一推,撇开拦在身前的杨过,怒喝道:“看你怎么伤我!”说话间,须发皆张,已然直.捣黄龙,向李剑歌打来。 欧阳锋神志虽然不清醒,平常显得有些痴傻,但在武功一道上,却威猛如故,毫不逊色于失常之前。 他从方才李剑歌呵斥众人的声音之中,已明白眼前这对手内力无比雄厚。 因此尽管这番是怒而出招,但却并没有任何小觑,一上来就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蛤蟆功。 但见他身子下蹲,双掌平推,浑厚的掌力如波涛汹涌一般,直击李剑歌中宫。 杨过被其劲力逼得倒退了十余步,才堪堪停下。 眼见场中这番凶险,只得大喊一声:“李大哥小心。”却也不敢再上前来出手拦阻。 欧阳锋掌力未至,掌风先行,四周众人只觉身前忽地凭空刮起一阵疾风,宛若利刃,刮得人皮肤生疼,眼见出了乱子,急急忙忙一哄而散。 李剑歌却不慌不忙,哈哈一笑,高声道:“来的好!”话音未落,便也运劲于掌,向前推去,迎上了欧阳锋。 转瞬之间,两人便已对上了招式,四掌相接,彼此均感到一股雄浑的力道汹涌袭来。 两人这一招,并无什么花俏,纯粹就是内力的比拼,实打实的正面对攻。 接招之后,他们立刻都对彼此的功力有了一个了解。 欧阳锋暗自心惊,他没想到眼前年轻人的内力,竟然能与自己不分上下,登时有些拉不下脸来,随即不由恼羞成怒。 他又是一声勃然大吼,借此收掌回力,跟着又再次向前拍去,打定主意偏要将李剑歌压制住不可。 而李剑歌同样毫不示弱,欧阳锋揣着的的念头,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呢。 他也跟着重新鼓荡起内劲,如欧阳锋一模一样再次出掌。 只听得场中炸起一阵噗噗闷响,半个呼吸的时间,场中掌风乱舞,两人便已对过了十余掌。 每一记掌力,都蕴含.着无比强横的真气,一番对消后,顿时劲气四泄。 受此影响,四周的空气哗啦啦又发出声声爆鸣。 这声音震耳发聩,宛若九天之雷霆,又犹如洪吕大钟一般,直传出十余里不散。 与此同时,两人每一次交击,力贯双.腿,步伐一旦稍作变换,都会在地面上踏出一道深约寸许的脚印来。 幸好他们方才选的地方,是在渡口边缘的空地,并未造成多大破坏。 尽管如此,离得近的那些商贩摊铺也难免受了些影响,他们那用木头竹枝皮布搭建起来的建筑,在四泻劲风的吹拂下,不停咯吱作响。 几个逃脱不及的旅人,被这声音一吓,更是惊得险些跳起来,慌不择路得向后跑去,随之踉跄栽倒。 余光斜睨到这一幕之后,李剑歌暗自皱眉,然后引着欧阳锋向一旁的江畔掠去。 欧阳锋本不是个会顾忌旁人的,不过在李剑歌的牵引下,却也不得不动。 两人边打边走,渐渐拉开了与渡口的距离,来到襄水之畔。 杨过在旁看得心驰神往,暗道:“原来李大哥又厉害了这么多,竟然能与义父打地这般不可开交……” 眼见两人挪动战场,他也忙跟了上去,却忽地感到耳边一阵疾风骤起,侧首一望,原来是那神雕,它速度比杨过还快,不一会就追上了那两人。 杨过当然早就注意到了神雕,但方才却不明它的底细,此刻顿时又是一惊,奇道:“这是李大哥从哪找到的怪鸟,竟然这么快!” 就在他微楞之际,越过他一身的神雕突然转过头来,朝他嘎嘎大叫,拍打着翅膀,显得极为得意。 杨过看懂了它的作态,不由一怒:“我比不上李大哥,还跑不过你这扁毛畜生么?” 想到这,他马上紧催内力,再次加速,试图超越这头竟然嘲讽他的怪鸟。 神雕当然不愿让他得意,见他有快过自己的趋势,也赶忙加速。 就在这一人一鸟斗气的时候,李剑歌与欧阳锋已经交手过百招,那欧阳锋终究年岁已老,这般对掌,对真气的消耗太大。 所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这种鼓动气血,沸腾内力之较,终究还是差了李剑歌这少壮青年一茬。 但见两人又是一击硬生生的对撼,这一次,欧阳锋在掌力对拼之际,胸腹陡然一痛。 这痛感极为微小,还不如细针稍稍扎刺一下皮肤的痛楚。 若是寻常,只不过稍稍一下便过去罢了,然而此时此刻,却足以使得欧阳锋气息受阻,掌力不由一滞。 两人这番贴身交锋,对彼此的变化感应何等敏捷,李剑歌当即一笑,就在与欧阳锋一招罢过,复又续招时,突然间,五指合拢,变掌为拳! 欧阳锋不愧是昔日五绝,反应也极快,立刻对应换招,但是在接招的瞬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一歪,只能堪堪挡住胸口。 砰地一声闷响后,欧阳锋向后急退,连退了四五步之后,身体跟着前倾,吐出一口鲜血。 他难以置信地叫道:“大伏魔拳?!你怎么会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李剑歌回道:“自然是从可以学的地方学到的!” 欧阳锋呆了呆,又嘟囔道:“不对,不对,你的拳法使的不对,不应该那样!” 李剑歌此刻已然打出了兴致,却见他又傻在那不动了,登时觉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很是难受,便感到些不满。 听到欧阳锋的傻话,他喝道:“有什么不对的,我这可是正宗的大伏魔拳法,你再来打过,就知道它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了!” 然而,欧阳锋却对他这番邀战置若罔闻,双目呆瞪,一动也不动,站在那,嘴巴上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忽然间,他突然啊的一声大叫:“我的才是正宗的九阴真经!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与此同时,欧阳锋逐渐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李剑歌,喊道:“你是欧阳锋?是你吗,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九阴真经!” 见状,李剑歌便明白,这家伙的疯病,不知为何又发了,便回道:“你再与我打过,不就知道了!” 李剑歌话音未落,欧阳锋立刻再次向他冲来,这一回却带上凛然的杀气。 但见他身形如闪电般袭来,屈指成爪,向着李剑歌喉咙抓去。 李剑歌不怒反喜,也跟着使出爪功,迎向欧阳锋,这一记,却是那真经中的另一门绝学——九阴神爪。 九阴神爪威力无穷,讲究的是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 数十年前,曾有桃花岛弃徒,铁尸梅超风和铜尸陈玄风夫妇,偷了黄药师下半卷九阴真经,闯出了“黑风双煞”的名头。 其二人成名武学便是九阴神爪的缺漏版“九阴白骨爪”,他们不通神功真意,却是将其练到了歪路上。 实际上,这门神功不同于九阴白骨爪的邪气,却是一门堂堂正正的爪功绝学。 李剑歌久闻其名,在得到黄药师赠送全本九阴真经后,自然不会放过。 然而你,见到李剑歌使出这一招,欧阳锋的神情却突然一呆。 原本势如破竹的来袭,却随之一顿,不待与李剑歌接招,忽地在半空中又折返了回去,落在地上。 李剑歌只得也停下了身形,跟着,他便见到那欧阳锋突然一个筋斗,倒转了身子,以头撑地,大叫道:“我到底是谁,欧阳锋在哪!” 说话间,欧阳锋双掌乱舞,身子急转,随即以手做足,竟直接往西南边荒野的方向,疾奔而去,同时嘴中仍不停大喊大叫。 李剑歌看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自己只使出了一招九阴神爪,就将欧阳锋给彻底弄疯了。 杨过在远处看着,也傻了眼,忙快步赶上前来,来不及对李剑歌打招呼,追了上去。 但他跑了不过十余步,那欧阳锋便已消失在荒野百余丈外的密林之中。 他只得停下来,朝林子里大声喊道:“爸爸!爸爸!” 不过,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就在喊话间,连李剑歌都望不见欧阳锋的身影了。 李剑歌走了上去,在杨过身后道:“杨兄弟,看来你这义父病得真是不浅哪,我倒是有些对不住了。” 见自己的叫喊并未拦住欧阳锋,杨过怔了片刻,听到他声音,回过头来,苦笑道:“这怪不得李大哥,我义父本就神志不清,容易犯病。” 李剑歌笑了笑,安慰道:“杨兄弟不必担心,以你义父的本领,此去应当无甚危险。” 第七十八章 杨过归来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欧阳锋遁走,杨过不禁感到十分失落,他自幼孤苦,对于每一个亲近的人,都十分看重。 再加上这数月来,父子俩朝夕相处,授艺传功,感情已变得愈发亲昵起来。 因此,欧阳锋这番突兀遁走,杨过当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对于李剑歌他又不太好埋怨,只能叹了口气。 李剑歌见状,便拉着他又回到了渡口,两人这次在附近寻了一酒肆。 美酒奉上,佳肴满桌,两人又交谈了一番彼此间这数月的见闻,此时北地战乱已久,杨过叙述起沿途的荒凉,说着说着,竟时而生叹。 李剑歌笑了笑,打趣道:“杨兄弟本领日益见涨,心气也变得大得许多,有兼济天下之心了,可喜可贺。” 杨过脸色微微一红,感到有些尴尬,解释道:“李大哥莫要笑话我了,我哪懂什么兼济天下……”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了郭靖,又想到此行出来的目的,不由得神色微微一滞。 见状,李剑歌眯了眯眼睛,笑问道:“杨兄弟这是怎么了?” 杨过忽地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李大哥,这数月来,关于你说的关于我父亲的故事,我又想了很多,如今有些茫然。” 此前在终南山救下杨过之时,李剑歌就在他的央求下,将射雕英雄传的故事,有选择性地讲给了他。 故而杨过这时候,心中对自己父亲的那份美好幻想,早就被打破了许多。 但是,对于最后杨康的结局为何,李剑歌却并未尽数告之。 杨过原本心中积蓄着一股莫名抑郁之气,这才要求下山,想要弄清楚自己父亲的死因。 然而经过这数月来,在外漂泊,沿途的所见所思,他的这股抑郁之气,竟慢慢泻.了大半,此刻即将到达襄阳,心情突然有些莫名的复杂。 李剑歌并不清楚他这数月究竟是有何遭遇,才看起来变得成熟了这许多,但却也能明了他的几分心情。 略作思索,沉吟片刻后,李剑歌道:“杨兄弟,就让我来猜猜你的心思如何?” 杨过提起话头,本来就是想与他倾诉,连忙点了点头,又喝了杯酒。【ㄨ】 李剑歌道:“身为人子,你想弄清楚自己的死因,这一点乃是天经地义,倒无须他人置喙。” 此言一出,杨过忍不住附和道:“李大哥,我正是这般想的。” 李剑歌又笑了笑,越过酒肆大门,望了眼远处涛涛的江水,突然转过话头,问道:“杨兄弟,你可相信这世上有天定的命运这一说么?” 杨过不由一愣,不明白他说着说着,为何突然问这个,但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随后低下头沉思起来。 片刻后,他摇摇头,回道:“李大哥,我不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事情,我相信人的命运是自己决定的!” 说完,他有些疑惑和期待地望向身旁的李剑歌,等待他的评判。 李剑歌点点头,满意地一笑,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各人的命运没有固定的方向,乃是取决于各人自己的选择。” 顿了顿,他续道:“就像是在路上行走,各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就是一个方向,然后踏上一条道路。” 闻言,杨过觉得其所言甚是,不禁用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真好,李大哥!” 李剑歌语气一转,又道:“但是,这些道路,却不一定都走得通。” 说着,他幽然一叹,续道:“有的人,走得歪了,就容易踏上一条险路,崎岖不平,最后难免一个不甚,便跌落深渊。” 听到这,杨过已然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不由一白,扶住酒桌边沿,喘起了粗气。 李剑歌道:“杨兄弟,我想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自己的道路。” 杨过有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摇头道:“李大哥,我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李剑歌摆手止住他,截口道:“杨兄弟,不管如何,你应该明白,谁对你,是真的关心,谁又是你应该珍惜的人!” 杨过浑身一震,半晌过去,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问李剑歌道:“李大哥,你说的那些是真的,都没骗我吗?” 李剑歌没有回答他,道:“杨兄弟,想必你已有了些猜测,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对你好的人。” 怔怔地望了他一眼后,杨过随即颓然一叹,回道:“李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剑歌道:“我言尽于此,你此去无论结果如何,最后选择都要慎重。” 数息后,杨过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我知道了!李大哥,我这就去开诚布公地跟郭伯父还有郭伯母问个明明白白……” 语气顿了顿,他下定决心,毅然道:“……只要,只要不是他夫妇二人亲手杀的我父亲,那我就将此事揭过,从今往后,再也不提半句了!” 李剑歌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郭大侠夫妇的为人,事毕之后,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找我,我就在古墓。” 杨过用力的嗯了一声,旋即猛然起身,抱拳道:“李大哥,我心急如焚,这就去了。” 李剑歌道:“去罢,遇事莫要激动,冷静处理,要相信你郭伯父!” 杨过自然称是,当即转身离去,不一会,便消失在远处。 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李剑歌又轻轻一笑,此前他不愿介入杨过与郭靖夫妇的恩怨情仇,因此对他并没有过多关注,任他去了。 但此时此刻,竟能在此相会,那便是有缘,既然如此,那稍微费心,多说一些贴心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是原著中的神雕大侠,若是因为自己抢了他一番机缘奇遇而导致他行差踏错,那倒是有些罪过。【ㄨ】 若是没有其他意外,待他下次回山时,还是将九阴真经传给他吧。 做下这个决定后,李剑歌感觉心头一畅,再无他念,便对身旁正在闷头吃喝的神雕道:“雕兄,吃饱了么,我们该上路啦!” 闻声,神雕立刻抬起头来,嘴边叼着一条烧鱼,仰头吞下,随即嘎嘎一叫,拍打着翅膀,表示可以走了。 李剑歌不再耽搁功夫,立刻唤来酒保,付过账后,出了酒肆,与神雕再度来到渡口边。 这次,便再没有任何意外,他租了条客船,随即与神雕一同往西逆流而上。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当李剑歌再次踏上终南山地界时,已是秋去冬来,腊月时分,不知何时起,一场大雪悠然飘下。 李剑歌离去时,天地还是一片葱葱翠翠,生机勃发,而回来时,已漫是银装素裹。 如此漫长的时段,足够积蓄起一番相思之情。 见得李剑歌回来,思念他已久的古墓里外众人,自然尽皆欢喜非常,又见了神雕,更是一番惊奇不已。 其后,便是一番互诉衷肠,无论是程灵素,还是小龙女,亦或者陆无双,都积攒了不少的话想要对他说,他自然要一一相陪。 闹闹哄哄一片欢乐景,也着实冲淡了不少这冬日雪来的寒凉之意。 这一日,难得一个大晴天,日光和煦,古墓外新搭建起的一座凉亭内,李剑歌闲坐在石凳上。 小龙女在其右,程英则在旁左为他斟茶倒水。 李剑歌对程英道:“程姑娘,你坐着就好,无须这么客气。” 程英手上不慢,温婉一笑,道:“不妨事的,我泡茶的手艺不错,今日正好让李大哥与龙姐姐品鉴一番。” 说话间,她已然熟练地梳杯捧壶,手法显得颇为老道,李剑歌见状,便笑道:“哈哈,好,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受宠若惊一回了。” 闻言,程英抬头瞥了他一眼,羞涩一笑,不再说话,李剑歌便将视线转向亭外。 亭外三丈之远的地方,程灵素与陆无双二人,正各持着趁手的木制长剑,对打在一起,却是为李剑歌演练这数月来的练功成果。 二人已斗了半晌,这冬日虽然天冷气寒,但她们内力已小有所成,却并不如何畏惧,为了方便打斗,尽皆身着薄衣。 此时此刻,挥汗如雨,娇.声呼喝,场中你来我往,一时间,竟也显得杀气腾腾,有几分凛然威势。 又静静观看片刻后,李剑歌轻轻拍了拍手掌:“好了,素素,无双,你们停手吧。” 听到他开口,两人又对了一招,这才各自挽了个剑花,收势归位。 吐了口气,陆无双率先一蹦三丈,跳到李剑歌身前,对他笑眯眯地邀宠道:“师父,怎么样,我们练得不错吧?” 说着,她坐到程英旁边,放下手中那对木剑,额头上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程英赶忙从手边拿起干布,为她擦拭起来,陆无双娇笑着接过,道:“表姐,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时,程灵素也跟着回到了凉亭,她揽起袖口,在脸上抹了抹之后,也期待地望向李剑歌,道:“李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李剑歌满意地笑了笑,道:“都很不错,看来这几个月,你们的确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我很欣慰,素素,做的好!” 受到称赞,程灵素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但嘴角弯起,尽显欣喜,讷讷道:“还要多谢龙姐姐悉心指点。” 闻言,小龙女摇摇头,轻轻道:“你不用心,我指点也没用,你不需要谢我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程灵素倒也摸清了小龙女的脾气,闻言,并不见怪,只抿着嘴微微一笑。 陆无双在旁急急忙忙跳脚道:“我呢!我呢?师父,我难道不好吗。” 李剑歌哈哈一笑:“你当然也很好……” 说着,抚了抚陆无双的头顶,她顿时如小猫一般眯起了眼睛,脸上又是得意,又是满足。 沉吟片刻,李剑歌续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修炼了,这是我专门为你二人准备的龙元丹,你们且收下,贴身藏着。” 他伸手往怀里一掏,摸出两个玉盒,正是其早就分配好的龙元丹,说话间,将其递给了程灵素与陆无双。 接过玉盒,毛躁些的陆无双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了一条缝,凉亭内,顿时异香飘散。 除去李剑歌外,其他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随之便感到浑身一轻。 小龙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叹道:“好香。” 李剑歌笑道:“素素,无双,这两盒丹药,可助你二人打通周.身经脉,接下来,你们还要再接再厉!该是闭关的时候了。” 忙不迭按上盒盖,陆无双与程灵素对视了一眼,脸上的喜意止不住地流露,异口同声道:“知道了,师父【李大哥】。” 看到她们脸上的笑容,李剑歌也抚掌轻笑,便不再多言,端起茶杯,轻啄了两口。 端坐在旁的程英,望着这一幕,不由露出一丝艳羡的目光,但随即隐没。 接下来的时日,古墓内外,就在平静中渡过了一天天的岁月。 除去偶尔吃喝闲谈之外,包括李剑歌在内,所有人,都进入了闷头苦修的状态,如此又是数月过去。 直到再次开春后不久,一个人的回归,这才惊醒了众人。 这个人,便是去而复返的杨过。 古墓外,李剑歌问道:“杨兄弟,这么说,你知道你父亲的死因了?” 杨过一路赶回来,显得风尘仆仆,闻言有些伤感地答道:“是,李大哥,郭伯父跟郭伯母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父亲他是咎由自取……” 李剑歌安慰道:“往事已矣,如此这般,杨兄弟你便不要再挂念于心,放下去便是。” 叹了口气,杨过晃了晃脑袋,应道:“我懂的,不说这个了,李大哥,我此次回来,是带着郭伯父的嘱托来的。” 说着,杨过从怀中摸出了一份帖子,递到李剑歌身前,正色道:“郭伯父遣我邀李大哥赴英雄大会!” 李剑歌定睛一瞧,只见其上赫然书着三个赤红大字“英雄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