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 白色婚纱包裹着林枝曼妙的身姿印在落地镜前,浅笑看着镜中笑靥如花的自己,她开心,她要嫁给季以衡了。 闺蜜沈徽音将最后一只耳环递给了她,看着沉浸在幸福里的林枝,踌躇不定,可还是开口:“小枝,你真的要嫁给他吗?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季以衡了。你以前这么对他...” “徽音,他说他不介意,他已经原谅我了。” 沈徽音轻叹,罢了罢了,“但愿如此吧。”抱了抱林枝,帮她提起裙摆,搀扶着林枝走出了化妆间。 婚礼很豪华,几乎全江丰市的豪门新贵都到齐了,都想来看看,季氏航空集团总裁季以衡不顾董事会反对执意要娶的妹妹到底长什么样。 礼堂大门打开。 林枝手里拿着捧花,一步一颦地向礼堂中央的季以衡走去。 季以衡身穿黑色燕尾服,梳着油头,勾人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以及薄唇,一张宛如被刀锋削过的俊美面容露出浅浅的笑容,只是众人都没发现,笑意到达不了心里。 牵过林枝的手,站在司仪面前,举行了庄重地结婚仪式。 台下一时间都喝彩声四起,原来季以衡的妹妹如此出挑,也难怪他不顾伦理,非要娶她不可了。 林枝的心在进礼堂后就不安稳,她恍惚,她真的就这么嫁给季以衡了?她脑中其实还历历在目,当年的事,当年跪在她面前的季以衡...... 不,不要想了! 他都说原谅她不是吗? 林枝的不安被随后而来季以衡那一句“我愿意”给强压下去,随即又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结婚了,什么事都会好起来了吧。 季以衡依旧不善言辞,正如当年那样,也不爱热闹,所以他没有带着林枝去敬酒,林枝不介意,她了解季以衡,他给她那么豪华的婚礼就已说明季以衡还是为她让步了不是吗? 林枝默默坐在饭桌前吃着饭,季以衡从婚礼结束后就几乎和她没有言语,一言不发地喝着酒,有些沉闷。 “以衡?” “嗯?”季以衡眉眼一挑,看着身旁的新娘,眼里似有说不清楚的情绪。 “医生不是说你的身体不太适合喝太多酒么.....” 季以衡没有回她,但倒也把酒杯放下,敷衍地应了声。 林枝瘪瘪嘴,见他兴致不高的模样,也识趣地不再搭话。 临近深夜。 宾客都已离开。 季以衡和林枝回了新房。 说是新房,不过是林枝从外头搬回了家里。 几年了?上大学后就搬出去了吧,当年闹得鸡飞狗跳,信誓旦旦说着不会回这个家,林枝想到这,有些无奈地笑笑。 偌大的别墅早已陷入深睡,寂静无声。 林枝脱下礼服正准备去洗漱,却被季以衡蛮横地抱起丢在了床上。林枝不明所以,眼看着面无表情地季以衡不耐地扯着领带,心以为是等不及了,妩媚出声,“以衡,咱们先洗一洗好吗?” 早已听不进林枝话的季以衡粗暴地撕开了林枝的婚纱,婚纱上的珍珠撒了一地,叮咚声砸在林枝的心上。 没等林枝反应,一个挺身jin入了她。 林枝皱眉,她不懂为何面前的男人会如此的野蛮。她挣扎了几下无果,季以衡的动作很大,像是要撕碎他身下的女人。 “以衡你干嘛?”林枝抓着他健壮的手臂,因为疼痛她抓的季以衡的手臂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季以衡不说话,更加奋力动着,林枝疼的倒吸冷气,语气不禁冲了起来,“季以衡你个神经病,你到底要干什么?发什么神经?” 倏地停下,林枝终于能够喘口气,却被季以衡下一句话堵住了心口,难以呼吸,“林枝,你这副骚样,未减当年。” 第二章 搞得你生不如死啊 林枝似是接受不了季以衡突如其来的冷漠,她愣愣地看着他,下一秒红了眼眶,剧烈挣扎了起来,却被季以衡夹住了双手,他眼角微抽,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极了极地的冰川,林枝对于这个眼神无比地熟悉,17岁的季以衡就是这样的眼神啊。 他整个身子俯了下来,一字一句从口中吐出,满脸的厌恶,像是吃到了一只苍蝇般,“林枝,你还会哭?真让我倒胃口。” 林枝被气笑,“季以衡,你特么什么意思?你识相的就快把我放开!” 抓着林枝的手突然放开接着又快速掐住了她的脖子,微微用力,林枝就变了脸色,充血地脸颊暴着青筋,双手无力地拍打着眼前几欲疯狂的男人。 “林枝,这才是你啊!你那副温柔造作的样子摆给谁看呢?嗯?既然你嫁给了我,你逃不掉了。” 林枝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白天还温柔如水的男人现在此刻竟会让她觉得陌生,他的动作,他的言语,林枝感受到了满满的恨意,一股要将她拆碎的恨意。 季以衡拧得林枝的胳膊已经有些发紫,林枝挣扎,急得眼泪迸发,双脚蹬被,可季以衡有力的双腿紧紧夹住了她的身躯,使林枝动弹不得。 “季以衡,你不要让我恨你!”林枝口中发出的声音都有些破音。 “无所谓。” 季以衡没有停,每一下都用了狠劲,顶的林枝难受极了。 不想让她出声,听到她的声音季以衡心里燥地紧。 他吻住了她。 熟悉的口感,但此时的季以衡心中却没有享受的心情,他一沾上就用力地啃咬,林枝有股溺水的窒息感。 “张开嘴巴。”季以衡冷冷开口,他不太爽林枝紧闭的嘴巴。 林枝依旧咬紧牙关,仿佛要死守最后一道防线。 “啪——” 响亮的巴掌声将林枝的脸打向一边,又快速吻了下去。 林枝还是没有张口,即使嘴边一开始渗血。 “没意思。”季以衡不屑。 蓦地放松,季以衡快速地结束了这一场支离破碎的运动。 季以衡起身,拿起身旁被他撕碎的婚纱胡乱地抹了抹下身,又将那沾了液体的白布扔在了林枝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宛如在看一个破布娃娃。 “这间房以后给你了。” 毫不留情地摔门而出。 留下林枝一人独望天花板发呆。 良久良久。 “呵呵呵.....”林枝惨笑出声,将头深埋进被间。是啊,沈徽音说得对,哪有那么容易原谅,以前的他就是一匹小狼,眦睚必报,怎么会那么轻易地饶恕她啊。 设那么多局,等她入套。 风水轮流转不是吗? 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捂着被面痛哭。 什么时候睡去,她不知道。 梦里出现了17岁的季以衡,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看她的眼神里满是缠绵的爱意。枕花而眠的少女,心事婉转,季以衡那一个灼热的眼神儿,掉进了她的心里。“林枝,你是我的命。” 林枝半夜却又被惊醒,空旷的房间冷清不堪,她不得不相信,季以衡变了。变得更加的嗜血的猛兽。 这头猛兽要一点点将她撕碎,因当年还是幼仔的他被林枝这个猎人狠狠地射过一箭,现在猛兽长大,他当然是布了陷阱让曾经伤害过他的猎人傻傻往里跳。 林枝,收起你那尖锐的倒刺,季以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活该啊。 心里的林枝叫嚣着。 第二天林枝肿着核桃般的眼睛下了楼,张嫂热情地迎了上来,林枝从小是她看着长大,当是半个女儿了,可惜先生离婚后带季以衡的母亲进门,没多久林枝就搬了出去,再也没回过家。 张嫂自然是瞧见了林枝脖子上的掐痕,不禁皱眉,季少爷阴晴不定的性子估计昨晚小姐吃了不少苦头,“小姐,我给你拿点药....” “张嫂。”一个阴冷地男声从楼下飘了下来,穿着睡袍的季以衡懒散地撑在栏杆边上,“忙你的去吧,不用管她。” “可....” “我的话不好使?”声音骤地冷了几度,张嫂不敢多言,便悻悻地走进了厨房。 林枝拿长发遮了遮,没回头,想要出门,却听后面传来一句,“站住。” 慢悠悠地走近她,从身后环住了她,牙齿渐渐咬上她的耳垂,呼着热气,林枝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只听他道,“干什么去?” “上班。” “不准去。” “季以衡,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林枝气急。 “搞什么名堂?搞得你生不如死啊。” 说的云淡风轻,却听得林枝胆战心惊,忍不住颤栗,她似是拽着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已经不爱我了?跟我结婚是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季以衡嗤笑,大掌抚上她的小脸,猛地捏紧她的下巴,指腹用力,白皙的脸颊瞬间有几个红痕,林枝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我的林枝啊,你还是那么聪明。就像你说的,婊子的儿子怎么配爱你呢?” 野蛮地将林枝推了一把,厌恶地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 “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了,林枝。你成了那个不配的人。我的好妹妹,以后请多指教。” 以前的季以衡特别喜欢林枝身上的味道,他像犯了毒瘾,总是埋在林枝胸前,不发一语,深深嗅着她。 现在,一闻到这熟悉的香味,他就觉得太阳穴直跳,心里像是有几千只蚂蚁在啃咬着心脏,厌恶地紧。 拉过林枝,季以衡将她摔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冰冷刺骨的水从天而降,冷的林枝直颤抖,她想跑,却又被季以衡抓住了小腿,林枝有些喘不过气,不断有水呛进她的鼻口。 季以衡面如冰山地脸上龟裂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她那副生不如死,但又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的模样,心中得到了一点点的满足。 压着林枝的大手不禁用力了些。 “季以衡,你这个疯子,疯子.....”林枝无奈季以衡的力气太大,一直挣扎着哭喊着。 双手扑腾着,想上前抽他耳光,被季以衡一把抓住,他眼里嗜血的光芒骤现,冷冷射向暴怒的林枝,“别做无用功的事。不想死你就老实点。” 林枝那一刻以为,她会被季以衡给活活溺死在浴室,正当她那口气上不来时,季以衡又放开了她。 大口大口地呼气。 狼狈地躺在浴室里,林枝心力憔悴。 “你怎么才能放过我....”用尽全力挤出这一句,林枝不停地咳嗽着。 “这辈子,反正是不可能了。” 第三章我怎么会喜欢上婊子的儿子 林枝从没想过,她会踏入季以衡的圈套。 她以为,季以衡原谅她了,她竟然天真的以为他原谅她了! 初冬的早晨,冰冷的冬风像一把尖刀残忍地凌迟在她脸上,在她心上。 不知不觉走到了她任职的咖啡馆门口,林枝的小脸被冻得通红,早上被冷水淋的已经有些头昏脑涨,林枝耸耸头,推门进去。 从那个家里出来后,林枝工学兼顾,换过很多工作,最后在这家咖啡馆稳定了下来,本以为是新生活的开始,却没想到三个月前会重新碰见季以衡。 还没营业,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经理看见了推门进来的林枝,倒是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林枝,你怎么来了?”她昨天嫁给了豪门新贵季以衡,几乎是轰动整个江丰市,一大早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变成阔太太了? “经理,我今天不太舒服,我可能要请两天假...” 经理摆摆手,目光又被林枝身后的男人吸引,林枝向后看去,脸色瞬间苍白,季以衡怎么阴魂不散。 只见季以衡浅笑上前环住林枝的肩膀,微微颔首,“你是林枝的经理吧,林枝以后就不在您这干了。谢谢您曾经对她的照顾。” 林枝僵硬地扯出一丝干笑,季以衡的手掐的她生疼。 没法挣脱他的钳制,说不出一句话。 被他环着又走出了咖啡馆,街道上人不时打量着他们。林枝一身白色毛呢大衣,在肃杀的景中格外显眼,不管走到哪,都是旁人眼中的焦点。 心中一阵烦躁,季以衡冷冷看她,“上车。” 坐在车内,一把拉过林枝,阴冷的眸子里全是扎人的冰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刚说完你就出门?” 林枝哼笑,“你管我去哪?” 一巴掌扇了过来,林枝没反应过来,硬生生受了下来,清脆有力,用了狠劲。 林枝捂着脸瞪向他,想要说什么却被季以衡打断。 “我劝你留点力气,林枝。” 点了一支烟,季以衡熟练地夹在指间,一口一口抽着,积了烟灰。他用食指往窗外弹了弹,浅灰色的烟沫随风飘散。 林枝突然泄了气,整个人靠在副驾驶座上,自嘲地笑着,左脸已高高肿了起来她却不自知。“你既然要报复我,何必那么麻烦?还用婚姻来捆绑,季以衡,我没想到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幼稚。” “闭嘴!”季以衡突然吼出声,下一秒又换了一副轻松嗤笑的样子,诡异地很,“我这不是学你的吗?嗯?你不是不喜欢乱伦吗?那我偏要用乱伦来绑住你。林枝你知道吗?”季以衡的手温柔地抚上林枝光滑的脸颊,引得林枝一阵鸡皮疙瘩,“我一看到你的脸,就想起我曾经发过的誓,我,季以衡,一定会让林枝下半生不得安宁。” 林枝此时觉得旁边的季以衡无比的厌恶,想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季以衡抢先一步,发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半路下起了冬雨。 瑟瑟的冷风刮进了窗户,不留情地割在林枝的脸上。 林枝不知道季以衡要带自己去哪里,早高峰来临,季以衡的车渐渐变慢,他似乎有点烦躁,等红灯时,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耐地敲着,林枝看了他一眼,淡淡出口,“你要带我去哪。” 季以衡没有回她,似是没听到。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其实,连他都不知道要带林枝去哪。 林枝瘪瘪嘴,望向了窗外,开始放空。想想也是,他的病本就意味着他不会说太多话,对她说那么多,想来是真的恨她啊。 “下车。”季以衡冷不丁冒出一句。 林枝没听清,一脸迷茫,“你说什么?” 季以衡重复了一句,“不要让我催第三次。” “可外面在下雨....” “滚。” 林枝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听话的下了车,有些迷茫地站在市中心马路中央,来往的车辆拼命按着喇叭,林枝来回躲闪着,一时不知要怎么办。 抱着双臂,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季以衡看着后视镜里的人渐渐小为一个圆点,直至消失不见。车子没有停下,一直往集团方向开去,开了一会,心中不舒服地紧,一个调头,又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你帮我盯着。”季以衡迅速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关了机。 林枝,他心中的一根刺。 在季以衡的前17年一个人几乎无声的世界里,有一天,林枝闯了进来,吵闹的很,可也让他灰色的心里留下一抹色彩。 可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卑微地跪在地上求她不要离开,林枝却居高临下对着他说的那句:“我怎么会喜欢上婊子的儿子?” 第四章现在装清纯处女了 晚了 江丰市阳光心理诊所。 季以衡时隔五年再一次踏进了这个地方。 五年前,季以衡被母亲送进了这家诊所治疗,等他出来,母亲早已不在了。 “季先生,还没祝你新婚快乐。”季以衡当初的主治方医生给他沏了一杯茶。 季以衡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接过了那杯茶,滚烫,有点灼手。 “我娶了她。” 方医生没有诧异,似是早就预料到,可表情并不乐观。 “季先生,你用了五年的时间治病,娶了她,岂不是倒回当初。” “我治好我的自闭症不是为了迎接美好明天的,事实证明我做对了。”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 “来跟你分享我的喜悦。” 林枝没地方可去,冒着雨又走回了别墅。 没了工作,好巧不巧又没带钱包跑了出来,到了别墅早已成湿漉漉的落汤鸡。 张嫂赶忙拿了浴巾给了林枝,林枝淡笑接过,开始擦起头发。张嫂有些感慨,“小姐,你变了很多呢,离开家那么多年,看来长大不少,以前可皮了....” 见林枝没有搭话的意思,张嫂知趣地止了口。整座别墅只有除去季以衡和林枝只有张嫂和园丁杨叔,都是家里的老人了,张嫂说季以衡不喜生人,也没有换过人。 物是人非,即便都没换,可还是都不同了。 林枝走上了阁楼。 里面放着两张黑白照片。 一张她的父亲,一张,季以衡的母亲。 曾经的林枝有多少的乖张暴戾,现在的她有多少的温顺平静,两个极端。 两个人都因她而去,就凭这一点,季以衡就会拼了命的恨她。 点了一炷香在烛台上,熏香的特有的味道,让林枝有些恍惚,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当年父亲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没等医生到,就直直地断了气。 真是糟糕的记忆。 虽说和父亲不亲,可死在她面前,她还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 她是个罪人了。 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薄唇微微动了动,“爸,对不起。.....袁姨,对不起。” 迟到五年的道歉,林枝送回来了。 没多久就走出了阁楼,林枝丝毫没有注意到阁楼角落悄悄闪动的红点。 季以衡到晚上都没有出现,林枝没有打电话给他。 林枝的心早已变凉,在新婚当夜。 曾经的林枝让季以衡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她又将他逼入绝境后,她发现早已将季以衡放进了心里,可曾经高傲的她怎么允许自己再回头。 现在掉进他的温柔陷阱,林枝认了。 临近半夜,迷迷糊糊的听见汽车开进车库的声音,林枝没了睡意,睁着眼等着他上楼,脚步声渐渐拉近,没有在她房门口停留,又渐渐远去。 轻叹,心里微微疼,苦涩的紧。 林枝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没多久,林枝有了朦胧的睡意,突然,一个大力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甩到了墙角,一阵剧疼让林枝浑身抽紧,一时半会没爬起来。 “谁准你进阁楼的?嗯?胆子不小。”阴沉沉的季以衡慢悠悠地走到缩在墙角的林枝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是不过瘾,瞥见林枝撑在地上的手,眉眼挑了挑,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上前一步,穿着拖鞋的脚,慢慢抬起,又轻轻放下,渐渐用力,将林枝纤细的手指踩在脚下,反复磨碾。 林枝疼的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季以...以...衡..你放开...”另一只手想要去移开踏在她手上的脚,可却被季以衡无情地抓住,另一只脚踩住了她另一只手。 “你个臭婊子有什么资格去看他们?”季以衡蹲下,全身的重量压在了双脚,好像看到一个笑话似的,打量着林枝。看着她的脸色更加地难看,他只觉得无比的爽。 “我怎么不能去看了,他是我爸...”爸字还没出口,季以衡猛地扯过她的长发使林枝不得已面向自己。 “啊!疼....”林枝没想到季以衡会扯她的头发,她忍不住叫出了声,没有双手只得硬生生被拉了过去。 她看见了几根黑丝掉落在了地板上。 下一秒,听见季以衡笑出声,听得林枝一阵战栗: “你配么?嗯?你说说你配吗!”他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喉咙里发出的几个音符似乎积压了很久,有些嘶哑。 双脚离开了林枝的双手,她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在幽幽的灯光下显着不正常的暗红。 林枝崩溃了。 痛哭出声。 哭声让季以衡的心很是不耐烦,拎起小鸡一样的林枝,往床上一扔。 倾身覆了上来。 这次他没让林枝转身,就让她反趴着,他不想看到她那张脸。 “再有下一次被我发现你在阁楼,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好过了。” 说完便想去扯林枝的内裤,林枝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只脚抽了空往后蹬去,却还是被季以衡快了一步,他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腿,力气大得惊人。他屈膝借力分开了她的双腿,让林枝以羞耻的模样展现在他眼前。 “想踢我?你以前不是很横么?不是很想被我干吗?现在装清纯处女了?晚了!” 第五章刚我没尽兴 脱 像是在履行义务般,没有前戏,什么都没有。 “不准叫出声,不准哭!” 林枝双手恢复了知觉,她抓住了床单,承受着每一下的凌迟。 林枝眼眶红红,她看着面前陌生的又暴怒的男人,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这幅样子刺痛了季以衡的眼睛,猛地甩开林枝,冷哼,“不要装出这幅可怜的样子,装给我看的话那完全没必要的。” “你真那么恨我?”林枝忍住哭腔,语气似乎有些绝望。 季以衡没搭腔,连一眼都没多施舍给她。久久,又蹲下掰过林枝的脸逼她看着自己。“比你想的要多的多。” “所以三个月前,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你计划了五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是不是!” 林枝哭哑着嗓子,她心里不敢承认的,还是说了出口! 看着林枝这幅绝望的模样,季以衡心里觉得着实痛快,邪魅一笑,却没温度,让林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的男人,缓缓靠近,在她耳边呵着热气,嘴里吐出残忍的刀子,一刀一刀扎在她心上。 “是啊.....我怎么可能会在同个地方跌倒两次呢.....五年前我没有能力,让你出了这个家,现在今非昔比,我不会再放过你...永远都不会。” 这次季以衡结束的很快,林枝麻利地穿上了睡衣,她不想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 林枝忍着剧痛起身,她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季以衡也没拦着她,好似闲暇地看着她唱独角戏,“你走出这个门,我会让沈家两兄妹,死在你面前。” 林枝停住,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她转身,不语。 看着季以衡走近,口气里尽是满不在乎,他并没有穿上睡袍,凑近林枝,那东西竟然还装模作样地翘着。 “你身边只有沈家兄妹可以靠了吧,嗯?我听说沈徽音刚刚考上公务员,沈其琛刚晋升上了江丰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你不想毁了他们吧,嗯?” “你要是敢动徽音和其琛,我跟你拼命。” “那要看你...床上....卖不卖力了。刚我没尽兴,脱!”最后一个字铿锵有力,让林枝不由为之一震。 似是绝望,似是无力,空旷的房间有着诡异的安静。 终于,林枝脱完了身上的贴身衣物,赤身躺在了大床上,这张刚刚他们翻云覆雨的大床。 季以衡又覆了上去,林枝很干涩,让季以衡都有些刺痛。 他有些不满,努力地吻她,试图让她再湿润一些,林枝像条死鱼,没有动静。 “你给我叫!叫啊!以前你在我身下不是叫得很响很浪么!叫啊!你怎么不叫!” 疯了似的男人,这会又让她叫了,林枝心底哼哼冷笑。 野蛮地啃着她的嘴唇,直到唇上渗出了血,林枝下面才开始慢慢湿润了起来,林枝不喜欢这种原始的生理反应,有些抗拒,哪知却让季以衡更加兴奋,开始动了起来。 “我发现,以前的你是个神经病,现在还是个神经病。一点都没变。” 林枝脸上的表情似乎回到了当年的小林枝,眼睛眯了眯,满满的不屑,看谁都是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季以衡的动作没有停下,继续抽动着,整张床随着他力气越来越大开始咯吱咯吱地摇动,眼下冷光一闪,倒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右手覆上了她的脖子,慢慢掐住,也不用力,像是寻到了一个支架。 林枝抓住他的手,开始配合他的律动,慢慢说道,展开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竟让季以衡心里有种诡异的慌乱,“季以衡,你的床技,比他差多了。” 季以衡眼一黯,动作停下,双手撑在林枝头的两侧,胸膛的汗珠滴在林枝的眼睛里,辣地她难受极了,一时间睁不了眼睛。 “他?他是谁?沈其琛?” 季以衡狂躁,没等到林枝的回答更加猛烈地冲刺了起来,似是在证明什么,“你说啊,他是谁!是谁!” 直到结束,林枝都没有让他听到回答,连呻吟声都没有。 拳头锤着床,但打在棉花上,没有一丝力道。 季以衡竟觉得有一丝的挫败,林枝没有给予他回应,这一夜,他格外的卖力。 有一瞬间,他变成了遥远的小季以衡,为了讨她欢心,做着可笑的努力。 林枝第二天醒来,早已不见了季以衡的影子,昨天竟被他弄得晕了过去。 下身疼的厉害,没有办法,张嫂出去买菜,她只好忍着不适打的去了医院。 好巧不巧碰见了穿着白大褂的沈其琛,带着一副金丝框边的眼镜,儒雅的长相引得一众小护士频频暗送秋波。 林枝本来想躲,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形容她在恰当不过了。 可无奈,眼尖的沈其琛先一步发现她。 “小枝,你怎么了?”温和如水的嗓音,一如从前。 林枝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舒服,现在她结了婚,要和他保持距离,再不济,要是让季以衡发现他有来往,指不定要怎么对付沈其琛。 林枝的疏离让沈其琛的眼眸不禁暗了下来,有些不是滋味。 沈其琛喜欢林枝,不比季以衡少,甚至,早他很久认识的林枝。 这么多年只敢以好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季以衡不在的这五年,他还是不敢,直到林枝嫁给了季以衡,他后悔早已来不及。 “你过得好吗?” 林枝一怔,漂亮的眼睛看向他,眼里满是茫然,有沈其琛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林枝点了点头,淡淡说:“过得很好。” 余光早就瞥见林枝脖子上的淤青,想问些什么可见她不想多讲,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沈其琛发现,林枝身上的刺,她的戾气,早已褪尽。还是说,林枝将她的刺藏了起来,不得而知。 不可否认的是,林枝变了。 “有困难找我....和徽音...” 林枝不想再多待,便草草应付了几声便快步上了楼梯。 不远处一个毫不起眼套着病号服的男人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嘟嘟响了几声,电话通了—— “季董,太太来了医院。碰见沈其琛了...嗯...对...好..我继续盯着...” “你yin道撕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提了提架在她鼻梁上的老花镜,又看了看坐在她面前的林枝。 林枝脸红,默认。 “你结婚了没?” “结了。” “小夫妻房事要节制啊!一周三次最为适宜。你说你老公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为你考虑,那么严重了都......” 林枝依旧红着脸,听着老医生的劝诫,连连点头说是。 见林枝害羞,老医生也不再说下去,开了几只药膏给林枝,林枝走前还嘱咐了一句,“一定要节制啊,姑娘。” 林枝落荒而逃。 第六章以衡 我们离婚吧 季以衡挂了保镖的电话后,坐在办公室沉思了会,停顿了一秒,“啪”地一声,摔了手机。 砸在窗户上,外面的人皆是一惊。 秘书小王战战兢兢走了进来,试探问,“季、季董?” 工作的时候,季以衡总习惯戴副眼镜,平光的。这会儿他摘了下来,皱眉拧了拧高挺的鼻梁。 他的山根很高,眼窝很深,五官显得格外立体,沉沉呼了一口气,“打电话给太太,让她过来一趟。” 林枝从医院出来后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自称是季以衡的秘书,让她去一趟集团。 听着语气似乎挺真切,不疑有他,林枝拎着药打了一辆出租车。 集团位于江丰市区,高耸的写字楼矗立在市区正中央,气势磅礴。 小王早就在楼下等着林枝,态度很好,让林枝不由得放松。 走进办公室之前,小王犹豫了会,悄悄对林枝说了一句,“季董今天心情不太好。” 林枝点头,谢过他。 办公室气压很冷,本就是冬天,可季以衡周围弥漫着的冷气更叫人胆战心惊。 “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林枝尽量平稳着语气,不想吵架。她隐隐觉得,自己又哪里惹到这尊阴晴不定的大佛了。 果不其然,听到季以衡说,“你去见沈其琛了?” 原来是这事儿,林枝悄悄呼了一口气。 “我去医院,碰巧遇见。” “干嘛去了?” “喏,给你。” 她将病历本和药膏放在了桌上,推了过去。 不出意料,林枝看见了季以衡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 突然想到什么,林枝开口:“你把我咖啡馆的工作辞了,我以后难道一直呆在家吗?” 季以衡抬头,面色晦暗,林枝心底有些拿不稳,看着他起身,林枝不禁倒退了几步,气势一下子压了下来,“怎么?又想出去卖?” 林枝气笑,“你嘴巴能不这么恶毒吗?” 他手放在将林枝的后脑勺,用力推近,让她离自己更近,“过犹不及。” 季以衡到底还是给她安排了工作。 让她去了公司的研发部,一窍不通的林枝遭了不少罪。 林枝大学学的是钢琴,她怎么会懂这些。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 “听说林枝和季董是重组家庭,林枝还不要脸的嫁给他,真是伦理都不顾呢?” “来研发部肯定是她要挟季董的吧!真恶心,什么都不懂却要来分一杯羹。” “臭不要脸!” “狐狸精!” ...... 这些难听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季以衡的耳里,他悠闲地听着下属绘声绘色地讲着,直到听到林枝一点反驳都没有时,手里翻文件的手一顿,随即嘴角勾了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竟然没反驳?稀奇事儿。 以前的林枝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谁犯到她,她必以十倍奉还。 可现在,到底....过了五年,还是有点变化啊。 有趣。 终于,忍了两天,林枝忍不住来找季以衡,她不是很开心,“季以衡,你故意的?” “是啊。” “你就这样让她们诽谤我?” 季以衡不答反问,一副疑惑地模样,“她们有说错吗?你是不是不要脸?你是不是臭婊子?” 林枝哑口无言,目光瞬间黯了。 季以衡很满意她的反应,摆摆手,“出去吧,别烦我。” 林枝握紧了拳头,似是下定决心,淡淡地面容找不出任何一丝感情的温存,“以衡,我们离婚吧。你真不必拿自己来报复我,这是赔本的买卖。” 第七章想离婚 这辈子都不可能 “啪———” 靠在办公桌边的季以衡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呼在了她的脸上。 锋利的边瞬间在她下巴划出一道血痕,林枝“嘶”了一声,但很快掩藏了情绪,依旧镇定地看着他。 季以衡没想到会划伤她的脸,一时间也愣了,手忍不住抬起,还没碰到林枝的脸却见林枝倒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刹那间,季以衡又恢复了方才的面无表情,甚至比刚才更冷,再一次蛮力拎过林枝,她很轻,拉她过来简直太容易。 “想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真不必这样......” “你想逃开?想都不要想。” 林枝无力,和他完全沟通不了,随他这样抓着,低头不看面前的男人。 这尴尬的姿势停留的不长,很快他松了手,转而打了内线电话。 秘书小王很快进来,办公室里气氛很诡异,林枝衣衫不整,下巴还有道血痕在往下渗着血。 不敢大口呼吸,小王不知如何是好。 “带太太去医院,包扎下伤口。” 林枝想拒绝,表示这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却听季以衡没有起伏的音调响起:“不要试图反抗我。” 林枝石化,这怎么就成反抗了???是真的没大碍啊....... 秘书不敢不从,连拖带拽拉着林枝出了门。 一路上指指点点的同事很多,林枝漠然,目不斜视,心里倒也想开很多,嘴长在别人身上,连季以衡都这么想,何况外人呢? 林枝她们走后没多久,办公室的大门重新被打开。 季以衡走了出来,环视了一圈,叽叽喳喳的办公区瞬间安静了许多,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他慢悠悠地走在办公区中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季以衡讲的每一个字每句话,让众人后背都不禁凉飕飕。 “我老婆轮得到你们说?再让我听到谁再碎嘴,我扒了谁的皮。” 语气很平稳,漫不经心地像是聊着家常,却让整层楼都染上一层冰霜。 季以衡的自闭症治好,其实无非是重新接纳众人。五年前再次封闭自己的心,甚至是比之前更严重,自虐自残自杀都有过,他还是挺了过来,只是话依旧不会很多,还是有点排斥与外人的交往的意向,只是现在比之前好很多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头脑发热替林枝出了头。 兴许真是脑子不清楚了。季以衡这样想着。 小王带着林枝去了急诊部,看到值班医生,林枝不禁无语,怎么就又碰上沈其琛? 无奈之下还是走进了科室。 清咳一声,沈其琛便听出了她的声音,抬头,笑容即将展开却发现林枝身旁站了一个陌生男人。 立刻收敛了情绪,一脸疑问:“怎么弄伤的?” 林枝没错过小王眼中的狐疑,拉开了一段距离,“不小心的。” 清洗了伤口后,沈其琛支开了小王让他去拿药。 “小枝你老实告诉我,你嫁给季以衡到底幸不幸福,前几天我看到你脖子上有掐痕,今天下巴又这样....他是不是打你了?”沈其琛格外认真。 林枝还是迷茫的摇头,不想回答。 想起身,却被沈其琛拉住了手腕,林枝僵住,忘记了挣扎。 “小枝,他威胁你了?” 林枝摇头。 “我知道你不幸福,你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林枝缓缓从沈其琛握住的手中挣脱,看向他,良久,叹了一口气。“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 第八章季以衡是想让她死吗 三个月前,林枝在五年后第一次遇见了季以衡,他变得温文儒雅,在咖啡馆里听她弹钢琴。脸上总是一副享受的表情,总是给她很高的小费,林枝一开始确实是排斥的,她拒绝季以衡的钱,甚至为了不见他请了好几天的假。不知从哪一天起,她遇到流氓,季以衡出手相救,她走到哪基本上都能偶遇季以衡。 没有谁能敌抵得过这样的追求,那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季以衡。 她放在心底的季以衡。 自小敏感的林枝犹豫了很久,季以衡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的不耐烦,在她问他是否原谅了年少的无知后,季以衡回答已经原谅,林枝选择了相信。季以衡演技实在太好,林枝不得不佩服。 然而,在这是噩梦的开始。 这些话,能对沈其琛说吗? 不能。 没有应沈其琛后面的呼唤,林枝离开了医院。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再连累其他人,有些事情她一个人受就够了。 毕竟,五年前走出家门那一刻开始,她便是孑然一身,孤身一人。 小王带着林枝回了集团,林枝走进办公区就感觉气氛不一样了,几个同事再也没有刚刚嚣张的气焰,都在低头默默做事。 她也没多想,在自己位子坐了下来,开始琢磨那些复杂的数据。 季以衡两根手指压下百叶窗,露出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扫了一眼将头埋在桌前的林枝,轻轻地哼了一声,坐回了办公桌。 小王拿了一份资料进来,说是集团技术部新进来一批飞行员抗压设备要让他过目。季以衡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里的报表。 “其中包括测试飞行员平衡力,简单地说就是转圈看你晕不晕......” “等等。”季以衡招手制止,似是听见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这设备是要找人调试过的吧?” 小王懵懵地点头。 不一会,季以衡拉着林枝来到了技术部。 林枝疑惑,看向季以衡。 只看他朝技术人员招招手,“设备调试的怎么样?” “季董,一切正常,除了实验员试验......” “不用找了,就她。” 众人一惊。 “可.....这设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有点承受不了.....” 季以衡一个眼神冷冷扫了过去,技术员闭了嘴。他上前推了一把呆若木鸡的林枝,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在旁人看来是羡煞众人。 “去吧,好好享受。” 林枝有眩晕症,很严重。季以衡一直都知道,而且只有他知道。 那是曾经林枝和他彼此交换的一个秘密。 而现在,季以衡选择挑开她的痛处,狠狠挑破。 林枝咬着嘴唇,不发一语。 季以衡是想让她死吗? 这么想着,林枝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仪器慢慢动了起来,季以衡注意到林枝的手紧紧握着扶手,本就瘦弱精干的手此时骨骼显得尤为突出,骨节发白隐隐颤抖,她在害怕。 小王有些于心不忍,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老板和这个新婚妻子感情不太好。 “季董,我看太太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替她上?” 小王猛猛摇头,这东西听说能刷下好多体质过硬的飞行员,何况他这个普通人了。 “那就闭嘴。” 说完季以衡走到了技术室。看到技术员档位调在了最低,“你们就是这么测试设备的?”边说边将档位调到了第二档。 林枝在设备刚开始转的时候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一阵一阵地眩晕感来袭,可她咬着牙,骨子里的她,不想求饶。 设备开始180度旋转。 林枝是披着头发的,随着速度越来越快,长发蒙住了她的脸庞,让人看着不免有些诡异,她尝到了铁锈味。林枝想,她应该是咬破嘴唇了。 她依旧没吱声,没有任何的动作。 季以衡不禁皱起了俊眉,难道她病好了?还是说她一直咬牙坚持着?“切”地一声,季以衡不信,随即又调到了第三档。 360度。 监控室外依旧鸦雀无声。 有些魔怔,他调到了第四档,此时连身旁的技术人员都变了脸色,互相观望,不知如何是好。普通人坚持到第三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何况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会不会出人命。 林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一股酸水泛了上来,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搅拌机里,不停地承受着痛苦了。 她吐在了自己身上,黏在了发丝上,难闻至极。 在她意识消失前,她竟有种死了也未尝不好的念头。 在季以衡发疯似地想要调到第五档时,技术员及时制止了她,“季董,会出人命的。你难道要让太太死吗?” 季以衡突然缩回了手,恍惚,死? 趁他愣神之际,技术员忙关掉了设备。一群人跑出了监控室,董事长夫人要是出事,他们的饭碗还要不要了。 将昏过去的林枝从设备上放了下来。 一脸的血污,尤其的嘴唇,一片狼藉。 林枝被放下的时候意识其实有点恢复了,但她难受的不想动,眼睛迷迷糊糊睁开,耳边的声音像是很远,隐约听见有人在喊着叫救护车。 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看着众人手忙脚乱,他并没有上前,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站的时间不长,他越过人群离开了。 走过林枝身边,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季以衡啊。 第九章作为丈夫一天都没来看你 林枝在医院昏了三天。 醒来后,引入眼帘的是沈徽音和沈其琛担忧的脸。 胃还是阵阵痉挛,林枝没有多大的力,想说话,话到嘴边却没了气力,只有轻轻吐了一口气出来。 沈徽音看她累的很,便示意她不要讲话,让她躺着就好。 “小枝,你晕眩症很严重,季以衡还让你去做这个事情?他存心不让你好过?”沈徽音来到医院时差点没被吓死,林枝几乎不成人样,又连忙叫了身为外科医生的沈其琛过来。 林枝还是撑着坐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 “他有没有来过?” 两人皆是摇头。 林枝眼睛低垂,掩了情绪,微微点头。 “你还问他?作为丈夫一天都没来看你。”沈其琛脸色极差,纵然平常温文尔雅的他,此时再也耐不住性子,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摧残成这样,他整个人几乎是要爆炸。 “他本就该恨我。” 这会连沈徽音都听不下去,一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林枝!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以前那么高高在上!你现在就甘心被他踩在脚下吗?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没错。” “你....他这是变态!再怎么样怎么能把你往死里整呢?” 沈其琛拉了拉沈徽音的衣袖,沈徽音看他,见他摇摇头,也不好再说什么,林枝现在就是一幅甘愿被季以衡虐的心态,觉得是自己该受的。 他不会允许再看着林枝受苦,他得想办法。 夜深。 沈其琛换了班,方便照顾林枝。沈徽音白天有班,他让自己妹妹先回去,沈徽音为难,看了眼熟睡的林枝,“哥,她毕竟嫁人了。你这样,不合适。”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会让值班护士来照顾她,我睡在值班室,每过一段时间过来看一下而已。” 其实张嫂来过,一看是季以衡的人就被面色不善的沈徽音给打发走了。 沈徽音还是对自己哥哥比较放心,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季以衡加班到深夜,看了眼时钟指针指向了11点。 林枝昏了三天,他都没去,倒不是说不想去,只是公事太多,其实空下来的时间有,但他不想浪费在这上面。他叫了张嫂去,张嫂回来说林枝没有醒,但问题不大,只是她的朋友把自己赶走了。 要不就去看看吧,反正回家也要路过医院。 走到病房外,季以衡看见了熟睡的林枝,她蹬掉了被子。 想转动门把手,却在下一秒停住,他看见了沈其琛。沈其琛温柔地将她蹬掉的被子抽了出来给她重新盖上。 冬天,江丰市第一人民医院的vip病房开起了暖气,就连楼道上也吹起了阵阵暖风。 可季以衡不觉得,他整个人冷得要命。 林枝真的是连睡着了都在勾引着沈其琛啊。 贱女人。 沈其琛感觉病房外有目光注视着里面,他回头,空无一人。 只有病房窗口上快要消失的热气。 过了几天,林枝出院了。 季以衡比以前更冷了。 以前的他还会冷嘲热讽几句,现在,他连正眼都不愿意多瞧她。 林枝也不问,就这样宛如陌生人般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只是每个晚上,季以衡都像例行公事般,来林枝的房间,跟她做爱。 没有前戏,没有任何的预兆,次次都让林枝难受的要死。 这一天,季以衡回来的很晚,浑身酒气,感觉有些不省人事了。林枝皱眉,但也没多说扶着他进了房间。 季以衡的房间和五年前一样,一往的黑色格调,压抑的很,正如他这个人,终日活在黑暗的泥沼中,不可自拔。 将他的西装脱了下来,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一个鲜红的口红印刺痛了林枝的眼睛。他从来不让别的女人近身的,他不喜欢生人,当然更不喜欢陌生女人。而现在..... 林枝发呆着看着躺在床上不耐解着领带的男人,面色潮红,也不知刚刚与哪个女人在耳鬓厮磨。 心里一阵难过,但无奈自己此刻发不出声音,她有资格吗? 大声质问季以衡出轨? 她配吗? 季以衡的皮夹从西装口袋掉了下来,林枝捡起。 打开皮夹内侧,林枝眼泪止不住。 一张破碎的相片。 小林枝和小季以衡当年笑靥如花抱在一起的相片。 第十章别碰我 滚 被曾经的林枝撕成碎片的一张相片。 还记得当时的季以衡跪在地上一点点将碎片拾起,眼里满是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林枝,你为什么要撕了我们的合照?” 季以衡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见林枝拿着自己的皮夹,瞬间暴怒,一把抢了过来,“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的?” “你...怎么还会留着....”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张照片?”季以衡打着酒嗝从皮夹里抽出了这张相片,对着林枝,“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以前的季以衡是多么的愚蠢。” 林枝漠然,能想到他会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疼的要命。 她盯着他,许久之后,林枝说:“你累了,休息吧。” 说完去脱他的衣服,被季以衡一手打开。 “别碰我。滚。” 林枝不听,继续解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故意忽视那个口红印。 季以衡没有再反抗,或许借着酒劲,看向林枝的眼显得更加迷离朦胧。 “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个口红印?” 林枝的手一顿,紧抿着嘴,下巴那道浅浅的疤痕因为她的抿嘴有些明显。 季以衡心一动,低头吻住了她。 林枝懵了一会,这个吻温柔似水,从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季以衡没有攻略性的亲她。 林枝知道他喝醉了。 仿佛回到17岁那个炎热夏季的午后,两个稚嫩的身体羞涩地进入彼此,缠绕在一块,极尽缠绵,直到世界的尽头。 这一夜,林枝很湿,整具身体像化了水一样,在季以衡身下妖娆得动人,像是深山里的璞钻,隐藏的很深,被人发现后又光芒万丈。 这一夜,也是他们唯一一次,没有针锋相对的夜晚,眼里有着彼此,也唯有彼此。 后来听小王说,这个口红印是小王涂了唇膏印上去的,当时被逼无奈。 第二天季以衡醒来发现怀里安然无睡的林枝,脑袋一阵轰鸣,猛的推开她,起了身。 林枝被这大动作给搞醒了,一脸茫然看着他,不明所以。 “早安。”林枝柔柔说道。 季以衡没看她,迅速拿起地上的衣服出了门,重重的关上,不留一丝情面。 仿佛昨晚是个梦。 季以衡去了书房,调出了房间的监控。 是他主动吻了她,那么温柔。 “shit!” 重重的摔了鼠标,往后倒在了办公椅上,他昨晚怎么会失控? 昨晚......不止是昨晚,好像自从前几日在林枝病房外看见沈其琛后.....他心情似乎更糟了,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治疗他情绪失控的,很久没吃了,可最近,每天都会吃上那么几粒,为了心安。 吞了药后,他的心渐渐平复。 之后的一个月,季以衡早出晚归,早上醒来只能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晚上......依旧在她睡过去后,季以衡会来到她的房间,重复做着同一件事,早晨醒来,小腹上留着粘稠的白液。 林枝照常去集团公司上班,大家似乎都避着她,不过林枝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自在。 去餐厅吃饭,季以衡从来都不会出现。 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角落,扒拉着米饭。 “叮———” 沈其琛的短信。 放下筷子,林枝划开了屏幕。 “小枝,下班后有空吗?有事情找你。” 林枝想了想,季以衡回来的很晚,自己下班后见个面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有空。” “那我下班后来接你。” “你在公司出去的十字路口边等我。” “好。” 第十一章想和我离婚 律师都找上了 沈其琛带林枝来了一个茶餐厅,到的时候,正是吃晚饭的高峰期。 他预订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微微有些发福,但精气神挺好,西装革履,看样子也是刚下班不久。 林枝不知道沈其琛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对那个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施以礼貌。 沈其琛吃了几口菜,边放下筷子对林枝说:“小枝,他是我大学的校友,姓陈,是个律师。” 林枝颔首。 “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打离婚官司很厉害的律师。” 林枝再傻也听出来沈其琛什么意思了,“其琛,你这是要......” “小枝,我知道你不幸福。你三天两头进医院,我不能再看你这样子下去了。即便季以衡再有权有势,但我相信邪不胜正。” 沈其琛很激动,面色都有些发红。 看得出,沈其琛是为她好,可,季以衡那副恶狠狠地模样至今还历历在目,他说不会放过她,就一定不会放过。 沈其琛这样,是在断他自己的路。 一旦自己答应,不仅婚离不成,她面前这两个人可能今后的道路,都不会好走。 所以,就算林枝想离婚,也不能离。 季以衡是个疯子,他想做什么事,谁都拦不住。 季以衡在林枝身边安插了眼线,随时随地跟踪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会,他在开会。 手机静音,屏幕亮了起来。 漫不经心地划了开来,是一张林枝和两个男人吃饭的照片。 一个是沈其琛,另一个,他不认识。 随即,一条文字信息紧跟其后。 “陈伟,江丰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主打离婚官司,从业以来没有败诉。” 季以衡舌尖抵了抵牙槽,指尖将屏幕重新关闭。 行啊,林枝。 真有你的。 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会上没人注意到自己的老板内心已经火山喷发。 林枝回到家,天色才渐晚。 没想到,季以衡今天已经在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手放在沙发平沿上,有意无意地敲着手指。 整个别墅出奇地安静,张嫂都不在。 像是猜到林枝在想什么,季以衡反常地主动说:“张嫂有事回家了。” 林枝哦了一声,不是很想和他搭话,一只脚迈上了台阶,突然闪过一阵风,后背被人扯住,往后一倒,季以衡将林枝扛了起来。 没有带她去卧室,反而去了书房。 书房铺着厚厚的地毯,季以衡不客气地将林枝摔在了地上,林枝还是感觉到了钝痛。 她想爬起来,却被季以衡一脚踩在了背上,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你又发什么疯?” 林枝被他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搞得蒙头转向。 她对上那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像深海,像永不知底的无底洞,感觉要把林枝吸进去。 “想和我离婚?律师都找上了?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和沈其琛双宿双飞了?” 季以衡的声音听着咬牙切齿,喉咙里发出“咳咳”声,极尽隐忍,似乎马上就要爆发,话语里有着一丝不敢置信,“你竟然想逃?你竟然想逃!你真该死。” 林枝被反压在地上,胸口闷得发慌,她试图撑起双手让自己起身,可季以衡的脚力大的出奇,挣扎了几下未果,无奈之下她只得尽量稳着语调,试图心平气和地和他沟通,“以衡,你先把我放开,咱们好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话音未落,季以衡蓦地半跪下来,整个身体的重量直接压在林枝身上,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只见季以衡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气声像是一条蛇,钻进她的耳朵里,痒的要命,似是警告,又像是给她宣判了死刑。 “林枝,背着我去见沈其琛,这难道不该死?” 第十二章林枝你嫁给我了你怎么敢逃 林枝瞬间反应过来,有些生气,“你跟踪我?” 季以衡骑坐在她身上,把她的双手压在林枝头的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爆突的青筋让季以衡本来漂亮的五官都有些狰狞了。 “跟踪你怎么了?我告诉你,你一直都活在我眼皮子底下。” “你!” 林枝气的说不出话,奋力挣扎,情急之下偏头咬住了季以衡的虎口。 他连眉头都没眨一下,语调阴森却又异常的平稳,“想离婚,门都没有!” 目光被闪烁的摄像头吸引,他起身拽起林枝,将她重新压倒在书桌前,背对着他,然后又快速点开一个文件夹。 第一眼,林枝便气血上涌,不想再看。 可季以衡却掰过她的头,逼她直视! 文件夹里全是林枝和季以衡做ai的视频。 “我不止跟踪你,整个家都被我安了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 他扯下了林枝的牛仔裤,解开了自己裤腰上的皮带,一个用力,再次挤了进去。 干涩的要命,林枝疼的喊了出声。 “疼?你也会疼?”抓过林枝的长发,另一只手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视频里两具纠缠的身体印入眼里。 “来看看,你是怎么对我sao的,看啊,给我看!” 扯着林枝,逼她看向屏幕,用力地顶着,今天的季以衡愤怒到极点,林枝找了离婚律师来摆脱他,他决不允许!就算死,他也不会放林枝走! “你想跑?你跑得掉吗?沈其琛知道你被我gan的时候是多么贱么?” “你敢跑我就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林枝你嫁给我了你怎么敢逃?” ...... 季以衡自言自语地质问着林枝,林枝只觉得自己骨头快散架了,趁他还没把自己拆掉前,她断断续续地开了口,“我....我....没答应他......我.....拒绝了....” 可季以衡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林枝轻微地说话声早已被身下碰撞的声音所掩盖。 他觉得,他对林枝还是太善良。 林枝被软禁了。 林枝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傀儡娃娃,被季以衡随意的使用,一点怜惜都没有。 郊外的一所精神病院。 季以衡走进了一间普通的病房,里面空无一人,问了护士,护士说她去了楼下花园。 花园早已萧瑟不堪,孤零零的几棵树上残存着几片枯叶,光秃秃的枝干上有几个鸟窝,但早已没有生气。 树下坐着一个带着毡帽的女人。 五十开外的年纪,却显得格外的苍老。 女人有一双季以衡熟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季以衡有一股冲动想要挖了她那双眼。 “我娶了林枝,接下来的日子,她会过的生不如死。” 轮椅上的手紧紧攥紧,女人眼神里恶狠狠,“你这个疯子,你这样折磨她对你有这么好处!” “我乐意。” “你和你那出来卖的妈一样,是个贱骨头!当初你妈死的活该!哈哈哈哈哈哈死的活该!” 季以衡一脚将轮椅踹翻,倒在地上的女人生扑了过来,被及时赶到的医生和护士给拉住了,女主急躁地癫狂了起来,嘴里一直喊着,“我没病!我没病!要是让林枝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她一定会杀了你的!” 季以衡慢悠悠走到那个癫狂的女人面前,猛地抽了她一个耳光,随即一巴掌一巴掌地抽,直到她的脸肿的跟馒头一样才停下。 “把她的嘴去给我缝起来。”突然又想到什么,眼光一亮,“还有,林枝早就以为抛弃她的亲妈嫁去了国外。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还在国内,就冲刚刚你那几句话,我会加倍还在她身上。” 第十三章我没有心的 你还真的是高看我 林枝受到禁足,季以衡不让她出门。 想要买东西去干什么,都让张嫂代劳。 电话打给季以衡,始终都显示无人接听,只有机械女声在提醒她稍后再拨。 他是铁了心的不让自己好过了吧,可林枝还是要和他讲清楚,总不能经常不明不白地一出现问题就这样针锋相对。林枝喜欢把话当面说清楚,那会省很多事儿,可季以衡打破了她的这个规则,他根本就不接自己电话。 编辑了一条短信给他发了过去,也不管他会不会回复。 “我没有同意他的建议。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 发完短信后,林枝披了一件大衣走到了阳台上。 有几粒冰晶状的固体在阳台围栏上化成了水,冷风飕飕,林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仰头,看到了稀稀拉拉地几片雪花从空中飘落了下来,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缓缓化成透明的水滴,冰冰凉的。 下雪了啊。 江丰市不常下雪,可今年,也不知老天怎么了,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季以衡收到短信的时候,他正约了沈其琛在医院不远处的茶馆。 看了一眼,情绪有些复杂,指腹反复摩擦着手机屏幕,想了一会,还是将她的短信点了删除。 “季先生你突然说要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下午还有门诊,没多少时间。”沈其琛看了眼手表,脸上神情有些不耐。 “你给林枝找了律师?让她跟我离婚?”季以衡右手搭在桌子上,手指是不是敲击着桌面,让人听着不免心慌意乱。 “你娶了她,却不对她好。你还让她三番五次进医院,季以衡,你不配做她丈夫。” “你配吗?” 沈其琛突然噎住,是啊...季以衡不配,难道他就配吗? 季以衡看他那副噎住的样子就觉得挺可笑的,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们的家务事你有什么资格管?劝你离林枝远点,不然,你和你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其琛对眼前心狠手辣季以衡感到了无比的陌生,曾经的季以衡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更别提耍手段了,五年了,季以衡完全变了一个人。 “季以衡,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季以衡有些不耐,听到沈其琛这么说他,抚了抚袖口,装作不经意地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以前和你很熟吗?沈其琛,收起你那副救世主的样子。你要真爱林枝,早就在我和她分开后的五年里应该下手了,一直唯唯诺诺拖到现在,就连我和她结婚,你都没有动静,现在后悔了?来得及么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这样伤害林枝,你的心不会痛吗?她那么爱你....” “我没有心的,你还真的是高看我。她爱我?呵呵...”季以衡笑了起来,笑容假的明显,讽刺意味明显,“她现在还配爱我吗?她现在赎罪都还来不及...” 沈其琛怒极,腾地站了起来,他实在听不下去,一拳头挥了过去,扑了个空。 茶馆的人都看了过来,皆是一脸谨慎,茶馆老板小心上前,询问是否发生了误会,季以衡整理了西装,拍了拍,从皮夹里掏出五张一百递给了老板,让他退下。 “沈其琛,想想沈徽音吧。我捏死你们犹如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林枝对于你来说,只是得不到的白月光而已,你也不会得到她。离她远点,对你们都好。” 在季以衡快踏出茶馆时,听到了沈其琛的声音在后面不大不小响起,“季以衡,你就承认吧。你在害怕,你怕林枝离开你。你还爱着她。” 季以衡的脚步没有停留,仿佛没有听见身后的话。 走出茶馆,发现已经有积雪。 下雪了。 他的SUV引擎盖上已经有一层不厚也不薄的雪花,上面不知被哪个好事的小孩还是情侣用手指画了两个爱心。 站在车前,季以衡出神。 爱她? 呵。 真是可笑。 他怎么还可能爱着她。 他发过誓要让林枝同样尝到他曾经受到的伤害,甚至更多。 所以,婚后,他一直折磨着她,摧毁她的意志,可他没想到的是,林枝还能扛得住。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这笔账,他要用她的余生来偿还。 第十四章老公 新年快乐 入冬的时间很快,不到一个月,江丰市正式正式进入冬季,新年也即将到来。 季以衡给张嫂和杨叔放了假,让他们早点回家准备过年,因为是年假,给他们的工资也是相当的丰厚。 整座别墅比以往更加的冷清。 林枝在别墅整整呆了两个月,没有出过门。季以衡这次生气似乎生了很长的时间,直到临近新年,那些保镖才被季以衡撤掉。 集团的工作自然而然也不能再去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毕竟缺了那么长时间。她其实也不高兴去,毕竟一窍不通,不去还能轻松点。 这两个月她也不是没有收获,她学会了煲汤,学会了做菜。在别墅里闲得慌,她缠着张嫂教她做季以衡爱吃的。 这天,是大年三十。 他们结婚三个月了。 季以衡结束了公司的事情,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大年三十了,之前的五年,他都是一个人过,都在公司或者在国外谈生意。今年,突然,多了一个,他的内心深处不知为何有一方,突然就软了下去。 晚上到家的时候,阶沿上淹了一尺水。想必是林枝拿水管冲了地面,前几日下过雪,结了冰,容易滑倒,杨叔不在,林枝担了这一重任。 进了门,季以衡看了看四周没有见林枝的人影,敞亮的客厅只有液晶电视里放着肥皂剧的声音。 一阵慌,季以衡没来得及脱鞋就满房间找起了人儿。 厨房里亮着灯。他嗅到了严紧暖热的气味,黄色的灯光下一个忙碌娇小的身影。 听到推门拉开的声音,她回头。 一张季以衡的臭脸。 “你怎么了?”林枝低头瞥见季以衡还没换的皮鞋,细细的鞋带松散着耷拉着。 季以衡一时无言,他怎么就突然失态了? 自己也想不通。 林枝没等他开口抢先说道,“鞋子换一下吧,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林枝解了围裙,季以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比以前,还是缓和很多,这倒让林枝舒了一口气。 “要过年了,咱们休战行不?好好吃顿年夜饭。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张嫂回去前,我让她教我的,你尝尝看。” 说完她献殷勤的推了推季以衡面前的尖椒炒肉,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季以衡今天倒也卖她面子,拾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细细咀嚼了几下,咽下了肚。味道还行,就稍稍偏咸了些。 “怎么样。” 季以衡嘴角抽了抽,想了很久,想了一个比较高冷的词儿,“没毒。” 林枝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她自言自语着,“我尝了一下还行啊....” “好了,闭嘴,你出声会影响我的食欲,吃饭。” 虽然嘴上评价低,但令林枝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全部吃完了她的菜。 不可思议。 林枝有些高兴,洗碗时不禁哼起了歌。 待林枝全部弄完后,进了自己房间,发现季以衡躺在她床上盯着电视,见她进来,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回了电视上。 林枝摸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了角落上的沙发上,空调的热风吹在她的头顶,没一会,她的长发干的差不多了。 林枝没动,缩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透过窗户能看到不远处的市区一直放着烟花,璀璨耀眼。 季以衡瞄了一眼林枝,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很怕我?” 林枝觉得,她确实心里是挺怵他的。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犯到他,然后她就遭殃了。 看到林枝的点头,季以衡没理由地突然感觉不是很舒服,原来的林枝,真的被自己磨的棱角都没了。锋利的爪牙已被他剪断,这不是他所看到的吗?可他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我知道你恨我。我做什么你都看不惯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想做点什么弥补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季以衡起身,慢悠悠走到了林枝边,坐了下来,林枝往里挪了挪。 “继续说。” 沉默了很久,林枝抬头,像是聊家常一样,她的声音像春天的柳絮条轻抚过他的心口。 林枝说:“你还爱我吗?” 这次换季以衡沉默,过了几秒,他反问,“你觉得我还会爱你吗?” 林枝苦笑地摇摇头。 只听他继续开口,“知道就好。” “可能现在说有点迟了,但我还是想说,季以衡,很抱歉。以前因为自己无知又自私的行为对你造成的伤害,真的很抱歉。” 季以衡转头看向她,静静地看她,黝黑的眸子有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林枝看着他的脸,深深的眼窝里那双勾人的丹凤眼,她看到他的眼睛里,都是她的影子。鬼使神差地,她凑了上去。 还差一厘米就要碰到他的唇,季以衡却站了起来。 这时,楼道上的钟摆敲起了悠扬的回声—— 咚—— 咚—— 咚—— 林枝叫住了快要迈出门的季以衡。 “老公,新年快乐。” 第十五章季董 太太出事了 新年过去,林枝发现,季以衡似乎对她有些好转,虽然对她还是爱答不理。可林枝还是觉得挺开心的,总比刚结婚那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要好。 张嫂和杨叔也在年后回了别墅。 张嫂挺惦记着林枝的,这不,她拿了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回来,林枝哭笑不得,“张嫂,你这是?” “这是我儿子单位发的,他们小两口没时间去,就给我了,那我一个老太婆干啥去啊,我看你和季少爷关系还不是特别缓和,这两张票给你们,沟通沟通感情。” 林枝有些为难,可看在张嫂用心良苦的份上,她还是接受了下来。 然后就犯难了,别说和季以衡去游乐园了,她估计刚把这票子递给季以衡,他转身就会扔了吧。 恰逢明天就是周末,要不,就试着问问? 季以衡回来的很晚,林枝坐在沙发上等着都快睡着了,钥匙转动的声音让林枝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林枝拖鞋都忘了穿,手里攥着那两张票根,紧张地手心都冒了汗,小步窜到了他的面前。 季以衡有些诧异,都快12点了,她还没睡在等着自己。但没表现出来,他没理她,正想越过她往楼上走,林枝又挪了挪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皱眉,“干什么?” 林枝眼神不太自然,时不时低头看着自己不停搓着地板的脚丫子,嗯了几声,季以衡不耐烦,第二次尝试离开,林枝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个......张嫂给了我两张游乐园的票子,我是想问你...明天周末...你有时间吗?有时间咱们可以去玩.....” “我没你那么闲,去那么幼稚的地方。”季以衡白了她一眼。 林枝料到他会这么说,失望地哦了一声,默默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还没动多少,一只大手迅速地抽走了她手中其中一张票子。 林枝惊喜的抬头,却见季以衡已经上了楼。 “那明天早上十点,我在游乐园门口等你。”林枝高兴地对着楼上喊着。 回答她的,是一声不轻不重地关门声。 第二天,林枝起床发现季以衡不在家了,她问了张嫂,张嫂说季以衡要回公司处理点事儿。 林枝看了眼时钟,才八点不到,两个小时,肯定处理的好吧。 啧,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吃坏了肚子,今早起来总感觉小腹隐隐作痛,但一想到等会和季以衡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她将这不舒服抛到了脑后。 九点半,林枝到了游乐园,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子已经开始在检票了口排起了长队。 林枝看得有些羡慕,她和季以衡,以后会不会也有孩子?带着他来游乐园玩,这么想着,林枝的脸上笑盈盈地。 给季以衡发了短信说自己到了。 他没有回。 应该在路上了吧。 十点。 季以衡没有出现。 林枝想,肯定堵车了,周末出游的人那么多。 十一点。 十二点。 十三点。 ...... 下午五点。 林枝站在游乐园门口,整整七个半小时。 季以衡始终都没有出现。 检票口的工作人员都看的不忍心了,上前好心提醒林枝,“姑娘,你等的人他肯定不来啦!要来早就来啦!快回去吧!游乐园要关门了!马上要下雨了!” 本来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已是闷雷滚滚。 林枝漠然地将票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肚子似乎疼的更厉害了,一天没进食,就这样傻傻地站在游乐园大门口出糗,她捂着肚子,一步一步挪向不远处的公共汽车站。 本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不是吗? 林枝,你以为他不打你不骂你,他就会重新爱上你吗? 简直可笑至极啊。 还没走到车站,豆大的雨点打在了林枝身上。 她赶紧小跑了起来,可没跑几步,小腹剧烈地抽痛起来,再一会,她便没了意识。 淅淅沥沥的雨逐渐增大,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将昏迷的林枝抱进了车内,正准备关上车门,忽然觉得手上黏糊糊地,不太对劲他低头一看,不禁色变,快速回到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同时拨通了一个号码,“季董,太太出事了。” 第十六章林枝是吧 你流产了 林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之前给她检查下身的那个妇产科的老医生。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同时她还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季以衡。 看到她醒过来,老医生对后面的小护士说了几句后,小护士点头出了病房。老医生将笔插在了胸口的袋子上,神情严肃地看了林枝,又斜眼瞄了季以衡。 “林枝是吧,你流产了。” 林枝瞬间脸煞白,发白干涩的嘴唇煞白,说不出一句话。 老医生继续说:“你本来就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了,这几天是不是一直下身在渗血。” 林枝木讷地点头,脑袋嗡嗡作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月经来了,今早的腹痛她只当是痛经。 “我还发现你yin道有长久性的旧伤,你们是不是性生活不节制的?”后面这句话老医生是对着季以衡说的,季以衡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偷偷瞄了眼林枝,她早已哭成泪人。 “下雨天的,你让你老婆大着肚子淋着雨,还发着烧,你作为丈夫没有一点的责任吗?” 季以衡没有反驳,静静听着老医生的质问。 看他没有一丁点想说话的意思,老医生感觉自己像是对着一桩雕塑吧啦吧啦说着废话,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无奈地摇摇头,“我开点药,这几天就在医院好好休息,你的身子骨要好好养了,你气血弱,再不养好身子,以后再怀上的几率不大了。” “谢谢医生。”季以衡平静地开口。 待老医生走出去后,林枝惨白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季以衡,你让我等了七个半小时,我果然不能对你抱太大的希望。” 看着虚弱的林枝,季以衡竟哑口无言,良久,他扯着嘶哑地嗓音开口,“我从来就没答应过,我会去。” 林枝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哗地下来。 “是啊,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我怎么还敢奢望你还爱我呢。” 季以衡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林枝脸上满是泪痕,他垂在腿边的手松了握,握了松,终究还是没有抬手。 “我们的孩子没了。”林枝眼神空洞,似是自言自语,却让季以衡为之一震,他和林枝的孩子?他和林枝竟然有过孩子? 林枝在游乐园门口等他等了一天,她满心欢喜地等着他的到来。季以衡心里明白,他是故意不去的,他就是想看到林枝失望,可没想到的是会是这样的结果。 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一把锋利的斧头,彻底斩灭林枝对他最后一点希望。 “没了就没了,反正不重要。” 林枝攥紧了拳头,想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最后无力地闭眼,眼泪都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 林枝面无表情,虚弱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色彩,仿佛再也看不到明天般。 林枝彻底对季以衡绝望了。 她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她原以为经过时间的磨砺,她和季以衡的关系会慢慢好起来,然而,再也不会了。 从前的林枝深深伤害了季以衡,而现在的季以衡用更狠的手段逼她看清现实。 一报还一报,终是一段孽缘,扯不清也道不明。 “季以衡,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林枝,永远都不会为你生孩子,永远都不会。孩子的命算我还给你的。咱们,扯平了。滚出去。” 第十七章我电脑上的东西 你不要和她讲 林枝将温柔的那一面彻底藏了起来,放进了内心最深处。 她看任何人都是一副淡淡地模样,没有了多余的表情。 张嫂看着她这张脸日渐消瘦,满是心疼。 林枝出门去了,张嫂敲了敲季以衡的书房。 “进来。”一声沉稳的男声从书房里传了出来。 张嫂推门进去,看见季以衡对着电脑在查什么东西。 “有事吗?” “少爷,小姐她状态很不好,瘦了很多。” 握着鼠标的手一顿,“不用管她。” 张嫂叹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有几句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想和少爷你说。我在这个家这么多年,是是非非也看的清一些。” 季以衡没有打断她。 “小姐以前伤害过您,是她的错,我不否认,她当时讨厌您母亲,所以做了一系列的错事,她离家后也吃尽了苦头,她也算得到报应了。可过去了那么多年,你和小姐应该看得更远一些,都那么大了,我也看得出来,小姐她很爱你,不然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忍着,在你打过她后,她也闷在心里不说,还一个劲地缠我要我教她做菜,做你爱吃的。她很想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给了她两张门票。哪知....哎.....少爷,孩子没了,她受了很大的打击,她承受地也够多了,对她好点吧。林枝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她心思很敏感,她母亲当时在法院上要财产不要她的抚养权后,小姐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了。她一旦受了很严重的心伤,很难再愈合的。” 眼睛瞥向电脑,发现季以衡的电脑上的网页上是一些名医的资料,心里顿时放下了,“少爷,你是在帮小姐找医生吗?你也是放不下她的吧。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嘴上说着恨她,可心里呢。” “得亏你还一直想着她。”季以衡淡淡开口,指腹一直擦着鼠标的滚轮,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嫂憨憨地笑了笑,耳朵听见了楼下开门声,连忙开口,“小姐回来了,我先下去了。” “我电脑上的东西,你不要和她讲。” 张嫂一愣,但还是点点头。 林枝出门散了散心,她闷得慌。 她不知道现在能干什么,没工作,没事情,就呆在别墅里。 她不想看见季以衡的脸,那张脸就会让她想到她化为一摊血水的孩子,那天季以衡绝情的话,分分秒秒都让她感到窒息。 她有想到过离婚,可下一秒就被她自己否决了,以季以衡的性子,免不了要一顿吵,阴冷的性子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疯,林枝现在,连吵都懒得吵了,除非必要,她不会和季以衡说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枝说:“我在家太空了,我想找份工作。” “你想要做什么?” “还是钢琴师吧,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其他的。” “那我给你安排。” “行。” 林枝发现了,季以衡从她出院后,不再与她针锋相对,甚至有时候会僵硬地嘘寒问暖几句,可她不买账,依旧不冷不热地受着。 给她的东西,她拿着,给她安排什么,她也不拒绝。 随季以衡唱独角戏。 她就是一个看客。 季以衡后知后觉,林枝好像真的心死了,她真的不爱他了。 第十八章只有林枝 也唯有林枝 林枝还是回到了原来那家咖啡馆上班。 经理接到季以衡的电话时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点头应下。 不同的是,季以衡每天下班后会来咖啡馆坐上一会,听她弹琴。 久而久之,传闻出来,季氏总裁很爱他的妻子,每天会去咖啡馆听他太太弹钢琴。 林枝也听到些风言风语,她笑了。 爱? 她不敢要了。 这一天,季以衡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咖啡馆。 林枝穿了一件针织长裙,她出院后将自己的长发稍稍剪短了些,倒显得更有精气神儿了。 悠扬的琴声传遍咖啡馆每个角落,指尖留下的每一个音符都化为蝴蝶,唯美地飞着。 一曲终落,馆内响起掌声。 林枝起身,面向大家,浅笑之,微微鞠躬。 季以衡第一次认真地看她。 他从不否认林枝的美。 杏仁眼,眉形自然的很好看,鼻梁骨很挺,中间有点突出更显得五官立体,鼻头圆圆的但又不大,恰到好处的好看,唇珠很饱满,嘴唇不薄,但看得很舒服。因为皮肤白,脸颊上有几粒淡淡的雀斑。 可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季以衡想。 林枝走到他身边,拿起他身边的包,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一路上,林枝倒也没冷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季以衡不咸不淡地回着,气氛也算融洽。 只是季以衡觉得,林枝有着很明显的疏离感。 林枝也不想这样,只是她真的很无力对待这场你追我赶的感情。 季以衡想要和她缓和关系她感受地到,可她不敢回应,他的示好显得无比的僵硬,林枝不知道是真是假,没准哪一天他就爆发了。 维持这样的状态,她觉得最好了。 季以衡将她送到家门口,林枝准备下车却见季以衡没有动静,转头问他,“你怎么不下车?” “我晚上的飞机,飞瑞士。出差。” “多久回来?” “半个月吧。” “好。” 林枝下了车,绕过车头,却在驾驶座旁边停了下来,想了会,还是敲了敲车窗。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季以衡黑曜石般的双眸。 林枝说:“注意身体。” 季以衡内心其实是波涛汹涌的,这是林枝出院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没有附加其他情绪色彩的和他说话。 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林枝也不奢望他能说出些什么,招招手,转身进了家门,没有回头。 季以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车窗重新摇上,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路上联系了在瑞士的朋友,那人的妻子是一个妇科方面的专家,他想过去了解下,如果沟通良好,他想请专家回国来调养林枝的身体。 林枝不会和他出国的,尤其她都说了,不会给自己生孩子。但不管怎么样,有没有孩子无所谓,林枝的身体不能垮掉。 刚好瑞士有一批单子需要他亲自出面,公私两不误。 季以衡离开的第三天,林枝向咖啡馆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和张嫂打了声招呼,去了隔壁江零市散散心。 她这段时间太压抑了,她需要放松。 她关机,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江零市不大,以有许多的古建筑群而闻名,有很多小众的古村落还不被游人所熟知。她也是在咖啡馆听服务员提起,那小女生是江零市人,她休息间提起自己的家乡,听的林枝有点心动。 林枝找了一家民宿住下,这家民宿是一对老夫妻开的,这两层小楼是他们家的,因为后辈都在江丰市工作,空着也是空着,就拿来当民宿了。 老夫妻八十多了,可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心态好吧,老爷爷是个登山爱好者,老奶奶心态年轻,喜欢跟着小女孩一起看韩剧。 林枝在江零市两天里玩得还是挺开心的,心情好了很多。 第二天晚上,林枝正准备洗洗睡了,忽闻有敲门声,透过猫眼看并没有人,可敲门声没停。 开了门,林枝低头,是一个混血的女娃,肉肉的,看着很是喜人。 林枝的心突然软了下来,蹲下身,“你找我什么事吗?” 脆生生的童声响起,“楼下有个哥哥找你。我怕他是坏人,我就先上来和你说声,你先在二楼看看。” 林枝被逗笑了。她很喜欢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娃,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梁溱,也叫莉莉娅?伊万?罗果夫。” 叫梁溱的小女孩拉着林枝来到了二楼走廊,向下望去,是季以衡满是惊慌的脸。 他仿佛感知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一瞬间,仿佛世界静止,季以衡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林枝,也唯有林枝。 第十九章他是我丈夫 林枝诧异,才去几天怎么就回来了,还找到了这? 季以衡脖子间的青筋凸起,因为民宿里这个时间人还是挺多,他没有多大的表情,但林枝知道,他在生气。 “你上来吧。”林枝唤道。 “姐姐,他是谁?” 林枝看了一眼走上台阶的季以衡,笑眯眯地摸了摸小梁溱的头,“他是我丈夫。” 季以衡脚步一顿,林枝的声音不重,却毫无疑问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是我丈夫。 不知为何,季以衡心中的怒气少了一半。 林枝带他回了房,一关上门就被季以衡强推到墙角,“你想跑?” 林枝挣开他的手,“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从他胳肢窝下钻了出来,离他差不多两步远。 “出来散心?用得着关机吗?” 林枝没有看他,凉凉开口,“要我说实话吗?” 他沉默。 “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不想看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就这样。” 季以衡脸色骤变,上前一大步,掐住林枝的脖子,阴冷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再说一遍。” 林枝也不反抗,她感到季以衡的手渐渐用力,巴掌大的笑脸出现了不正常的红,“再说一遍还是这句话。你掐死我吧,你掐死我了,我就解脱了。” 不知是不是林枝的错觉,季以衡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看他的手蓦然放松,呼吸到新鲜空气,林枝大口喘气。 “我们就这样过吧,反正你也不会放了我。”林枝走到床边,背对着季以衡开始铺起了被子,“我不知道你要来,两个人一床被子有点薄,你可以拿大衣....” 话没说完,林枝就被身后的一个怀抱环住,一惊,下一秒就想挣脱,听到季以衡下面的话,她不动了。“我以为你要离开。” 就这样,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好久。 林枝深吸一口气,还是慢慢拿开季以衡环在她腰上的手,克制住自己跳动的内心,回头看向季以衡,眼里一片寡凉。 “我不会离开,你放心吧。” 季以衡并没有觉得很开心,相反他很清楚,林枝这样说,表明她已经什么事都不在乎了,得过且过。 林枝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季以衡国际长途打回来时发现她关机,打家里座机也没人接听时是多么的崩溃害怕。 他搭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回了国,瑞士的事情全部扔给了秘书,他在航班上想要是林枝就这样不告而别,他一定会找到她,并且,掐死她。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走。 回到家,发现她的东西没怎么少,就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问了张嫂,她还一脸无辜,“小姐去江零市旅游去了。她没和你说吗?...哦你说座机啊?我让老杨去买新的了,还没装上呢....” 季以衡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稳住自己的心神,他来到江零市,一个一个旅馆找过去,终于在这家不起眼的民宿里,找到了林枝。 躺在一张床上,林枝背对着他,缩在床沿上,蜷缩成一团。 季以衡偏头看向他的背影,好几次想上去抱她,却还是忍住了。 “明天回家吧。” 过了很久,正当季以衡朦朦胧胧有点困意时,床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好。” “以后...出去旅游.....和我说声,我们...可以一块去...” 没有听到林枝的回答,季以衡凑近了些,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很均匀,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呼吸声比较重。 轻轻撩开覆在她脸上的头发,帮她夹到耳后。林枝的头发很软很细,和当年一样,无比的吸引他。 第二十章冷血的恶魔 第二天季以衡带林枝回了家。 家里有一个外国女人,林枝疑惑地看向季以衡,“她是?” “家庭医生,短期的。”季以衡言简意赅,“你身体最近不太好,让她给你看看。” 林枝皱眉,“我没病。” 说完便想上楼,却被季以衡一把拽住了手腕,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的耐心,“不要反抗我。” 林枝还是挣脱了季以衡的手,沉默不语,看了眼那个外国女人,还是坐了下来。 “她是瑞典人,但英语不错,你和她交流不成问题。” 说是家庭医生,林枝越来越怀疑是专门请来的妇科医生。这个医生对妇科很是了解,林枝心里大概有数,但也不戳破,季以衡想来也不想让自己知道是专门为她请回来的医生吧。 过了一段时间,林枝的状态好了很多,但依旧很瘦,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些。 她又去了咖啡馆,这几天季以衡都没有出现,就连在家的时间她都看不见几次,这段时间季以衡似乎很忙。 这样也好,看见季以衡,林枝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咖啡馆前台旁的挂壁电视上放着江丰市的新闻。 林枝本没有注意到电视,但一听到季氏航空集团这几个字眼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瞧就不禁变了脸色。 新闻上说季氏集团名下一家加工工厂出现了工人造反的事件,加工工厂是她父亲那会的老工厂了,都是老员工。季氏集团准备将加工工厂改造成仓库来堆放航空器材,这遭到了一众老员工的反对。改成仓库,意味着大批的工人要下岗。 带头的那人林枝有印象,他是自己父亲一手带上来的,看他义愤填膺地站在集团大楼门口叫嚣着,举着旗帜高喊着不服。 季以衡这几天夜不着家估计就是在处理这些事情吧。 新闻上还说,老员工因为和集团保安起了冲突,已经有不少流血事件发生了。 “听说季氏最近股票下跌地很厉害啊,这事儿影响挺差的....” “季以衡听说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咖啡馆窸窸窣窣聊着,时不时有人用打量地目光看林枝。 林枝一阵心烦,和经理打了声招呼,便拎起包走了出去。 她离家后对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后来也是在新闻上看到,季氏收购了林氏企业下不少大大小小的工厂。 走到集团大楼门口,林枝便看到了坐在花坛边的一众员工,有不少还是老面孔。 林枝走近,叫了带头的那个男人。“叔叔。” 男人抬头瞄了一眼,一开始还想不起来她是谁,林枝一报上名字,男人瞬间激动了起来,抓住了林枝的手,“林小姐!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男人的手劲很大,抓的林枝的手腕瞬间红了一块,他继续说着,“那季以衡要将我们的工厂变成他的仓库!那我们工厂大大小小的员工怎么活啊,我们跟着老爷一起打拼起来的!这工厂是我们的心血啊!这个白眼狼,老爷待他那么好他却吞了你的财产还将老爷的资产一起合并...现在还想把我们都赶走....这个白眼狼啊.....” 林枝愕然,这是她认识的季以衡吗?季以衡在她走了以后,原来做了那么多事...... 手上的痛都忘却,她很懵,直到另一只大手将林枝从男人手上夺了下来。 是季以衡。 一看季以衡出现,众人开始骚乱,想要上前讨说法,保安不得已又上前阻拦,这次不同的是,季以衡的私人保镖也出现在了现场维持秩序。 季以衡将林枝从人群里拉了出来,面色不善,劈头盖脸地骂了下来,“你不怕死吗?和他们待在一块!” 林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有点不敢相信刚刚男人说的话,她试探地问,“刚刚那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季以衡眼睛眯了眯,松开了林枝的手,语气轻佻,“不然我拿什么收购航空公司?” “你把我爸的资产都拿走了?” “是。” “枉我爸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么对他一手打拼下来的事业!”林枝气的有些发抖!她其实不在乎财产,这几年没有财产她依旧过得很好,只是,她没想到,季以衡会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他的那些工厂基本上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的作用,那我留着这群吃白饭的干什么?五年时间已经够久了,我白养了他们五年,是时候收回点成本了。” “那你让那些员工怎么办?无家可归了!” 季以衡好似听到一个笑话,他反问,“关我什么事?” 冷血的恶魔! 季以衡又恢复了阴冷的样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那些工人听到。 他说:“他们再这样闹,连最后的抚恤金都拿不到,全都给我卷铺盖回家。” 第二十一章至于这个女人 无所谓啊 季以衡的警告让不少工人打了退堂鼓,一些害怕连最后点钱都拿不到的工人退出了抗议队伍,只留下一些激进份子还在垂死挣扎。 林枝和季以衡闹脾气了。 好多天没有和他说话,她气的是季以衡就这样放弃这些工人,而季以衡以为她气的是他拿了她的财产。 林枝在客厅里漫不经心地按着遥控器,电视节目一个又一个,她重复了无数遍。 “啪——”一份文件被季以衡扔在茶几上。 林枝抬眼,又迅速垂下眼眸,没理他。 “这是股份转让书,你签个字吧。” 林枝还是没动,季以衡也不恼,自顾自地说下去,“当年你走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律师找到我说是要签字继承遗产,你的那份,确实,我承认我动了手脚,但我现在给你的股份,比当年你爸留给你的,还多了两倍。” “不需要。” 季以衡就不明白了,“那你到底在气什么!” “你准备怎么安置那些下岗工人,他们毕竟是老员工了。而且你跟他们耗下去,对公司也没好处的,这几天的股票你也看到了。” 敢情林枝这几天气的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季以衡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枉他还在董事会上和股东起争执把林枝的股份拿下来。 突然,季以衡笑出声,带着无限的讽刺,听得林枝不是很舒服,“你笑什么?” “你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男人来跟我怄气?” 林枝觉得季以衡的重点跑的有点远,这男人抓的重点怎么这么奇怪,林枝更气,语气比他还冲,“是啊,我就是为这些无关紧要的男人担心啊。” “你会为你说的这些话而付出代价。” 季以衡摔门而出。 季以衡后来想起那一天,他没有回头看林枝一眼,如果当时回头看到林枝那满是泪痕的脸,他会不会心软,他想了想,不管有没有心软,可能就是老天给他的报应。 和林枝纠缠了那么久,他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季以衡下了通令,即刻起,一个星期之内,工厂里开始清空,设备以及一系列无关的东西全部清掉。 留下的那几个激进的工人愤怒至极,他们绑架了林枝,用来要挟季以衡。 警察赶到的时候,工厂门口放着许多的汽油桶,一时间没法冲进去,找来了谈判专家来周旋。 绑架林枝的男人叫阿炳,他脑子里已经糊成一团,情绪激动,他一直喊着,“叫季以衡过来!我要和他谈判!” 季以衡接到电话时刚到机场,接到警察的电话,驱车去了那个工厂。 见他来了,阿炳情绪更加不受控制,拿着打火机扬言要是让他们都下岗没工作他就放火烧了这间工厂大家同归于尽。 警察劝季以衡先答应他,先安抚他的情绪再说。 可没想到季以衡接过谈判专家的喇叭,开口的第一句,“她人呢?” 阿炳让仓库里的人将林枝带了出来,林枝没受伤,只是脸上有些乌黑沾上了些灰尘。季以衡放下了心,“把她放了,我们再谈条件。” “你先下令停止不清空工厂!” “扑哧”一声,扩音喇叭里传来季以衡的笑声,轻蔑的,不屑的。在场的警察都皱起了眉头,这人到底是不是来帮忙的。 “我想问你,这间工厂,我就算把它留下来,它还能干什么?这五年来,它靠生产零部件苟延残喘着,你们这间工厂的毛利润只够付你们几十个工人工资的,而且我的公司名下加工工厂效益好的有很多,你们是最差的一间,所以,对我没有用处的,我为什么要留着,留一群不能给我制造财富的工人,我吃饱了撑的?你想烧,尽管烧好了,多一间不多,少一间不少。” 所有人都愣住,那人的手上还有他的太太,他却还要激怒阿炳,这无非是火上浇油! 阿炳也没想到季以衡竟然软硬不吃,他瞬间紧张了起来,但嘴里强撑着,“你老婆还在我手上!我不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只知道没了工厂我们没饭吃了!我就不信你连你老婆都不要了!” “我认为我给你们的下岗补贴应该不少,你们还不知足?足够你们撑到找到下一份工作了。至于这个女人,无所谓啊。” 林枝脸色惨白,他!竟然这么说! 季以衡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了...... 在场的其他的几个人似乎有些动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他们被阿炳煽风点火地绑架林枝后就有些后悔,后来更是惊动了警察。 “如果现在你们投降,我可以考虑给你们找工作。”季以衡眉眼一挑,他有自信,除了阿炳其余几人都有动摇的迹象,同时他还注意到工厂旁边的废弃楼层里狙击手已经就位。 不出他所料,其余几人举起了手,慢慢走向了警察。 阿炳大惊失色,竟然有人投降。 林枝眼里已经见不到光芒了,见阿炳慌乱,她开口,“他都说了会帮你们找工作,你不要意气用事。” 阿炳看着局势似乎已定,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打火机,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个狙击手红外线瞄到了阿炳的眼睛,众人皆惊。 阿炳此时情绪崩溃,猛地拉过身旁的林枝,右手反扣住她的脖子,点燃了打火机,“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要杀死我!” 第二十二章她把命还给季以衡 同时阿炳踢翻了工厂门口的几个汽油桶,浓郁的汽油味充斥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嗅觉神经,季以衡眉间跳了跳,握紧了拳头,眼神肃杀,不发言语。 阿炳狂妄地笑着,“季以衡你不是不屑于这个工厂吗哈哈哈哈哈哈,我反正活不成了!我拉着你老婆陪葬啊哈哈哈哈哈哈!” 季以衡下颌骨剧烈动了动,“我和她交换!你拉着我陪葬不是更爽吗!” 警察都觉得季以衡疯了!满是汽油的地面,稍有不慎就会让在场的人都陷于火海。 季以衡一步步走近,阿炳渐渐后退同时慢慢松手想将林枝推出去,季以衡快要抓住他的手时,林枝突然将手缩了回去,季以衡楞住了,从未有过的慌张寒意从脚底迅速伸到头顶,她想干什么?“林枝你干什么!” “我对你无所谓是吗?” 季以衡怔住,一时间忘了说话。 阿炳怕他耍诈,突然拉着林枝往后退! 也不知道林枝哪来的力气,她竟然趁阿炳往后退之际挣脱了他,一个转身将阿炳推了出去,季以衡没站稳跟着阿炳已经倒了出去,打火机的火苗落地,一瞬间火光四起,熊熊烈火碰到了汽油更加放肆地燃烧着。 一道火海将他们隔了开来。 “是啊,你一直不爱我,怎么会有所谓呢。” “林枝!”季以衡的眼里满是火光,他没有犹豫就要往前冲去,却被后面的警察给拉了过去。 “你们放开我!林枝在里面!”季以衡的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这时的他,又回到了17岁那年,林枝要离开他时的样子,他害怕,却又无能为力。 “林枝!你不要丢下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 噼里啪啦地火花声淹没了季以衡绝望地呼喊,看着林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扑通一声跪下,“林枝,我求求你回来。我不再绑着你,我放你走,我和你离婚,只要你回来,你杀了我也可以,你回来....你真的太狠了...林枝....你回来......” 季以衡泣不成声,他跪在地上抱着头,哭的撕心裂肺,捂着心脏,一直唤着林枝,林枝,林枝...... 什么复仇,什么报复,说到底还不是放不下她啊。 他后悔,到最后没有让林枝知道,他一直爱着她啊。 他眼里满是火光,火光里的林枝很美,像是一只美丽的火蝴蝶,漫天的火花是她的翅膀。 林枝倒下时,她闻到了肉被烤焦的味道,有点疼,可是比季以衡带给她的,又算的了什么呢。 朦朦胧胧地看到外面似乎有水光冲了进来,她好像看到了季以衡。她似乎听到了季以衡着急的声音,她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是,太累了啊。 她把命还给季以衡,这样够了吧。 这辈子两个人都活得太累,林枝为了恨而去爱,季以衡因为爱而去恨。 林枝想,她是爱他的。爱一种人有很多种方式,林枝和季以衡都选择了最极端的那一种,都是在痛彻心扉以后才明白。 季以衡结婚以来从没说过爱她,林枝不奢求了。 总有一个人要去结束,当年是她招惹的季以衡,那现在,就也让她去亲手结束这一段孽缘吧。 第二十三章林枝 你别死 林枝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四十,尤其是肩膀到胸口上方被重物砸到,那部分已经不能看了,肌肉完全坏死。 她一直在icu里抢救,进去两个小时。 季以衡一直等在门口,双眼通红,一直不停地搓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林枝,你别死。 只要你活下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表情凝重,季以衡差点没有站稳。 “病人的命暂时保住了,情况比我们想象地严重,她必须要接受植皮手术,用新皮来替代那些坏死的组织,可她太瘦了,烧伤的面积又太大...” “医生,用我的。”季以衡没有犹豫。 在场的几个人都诧异,林枝的烧伤面积那么大,意味着从季以衡身上取下的组织不会少。 “想好了吗?我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还要看术后的恢复,万一术后感染出现意外的病例不少。” “想好了。” 即便只有1的把握,他也要救,割肉算什么,只要林枝能活下去。 “跟我来吧。” 季以衡躺在了林枝的旁边,他偏头看向满脸血污的林枝,心中默念,“林枝,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活下来,我放你走。所以,一定要活下去。” 林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那个叼着烟,挑染着绿毛,到处横行霸道的小林枝。 林枝是个富二代。 父亲林城在林枝16岁那年和她母亲离婚,在法庭上,林枝母亲挥一挥衣袖只要财产,不要抚养权,将林枝丢给了林城。 林枝从小性格就乖张敏感,她隐约听到过父母亲吵架,父亲有了小三。 这更加刺激了她。 她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小三揪出来。 她跟踪父亲,发现了父亲挽着袁美心进了酒店。 更有意思的是,她还发现了袁美心有个儿子,和她在同个高中,江丰高一一班的学霸季以衡,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季以衡,听说有自闭症的季以衡,听说从不理人的季以衡,那个长得很漂亮很帅气的季以衡。 林枝是个太妹,不爱读书,只知道翘课,因为父亲是校董,在学校横行霸道,挑染着绿毛,抽烟,打架,坏事做尽。 唯二的两个优点,应该是长得漂亮和钢琴弹得好。 可有什么用?学校里的人都厌恶她。 除了沈徽音和沈其琛。 都是林枝的发小。 前者是林枝的闺蜜,也跟着她横行霸道。后者,算是林枝的好哥们,和季以衡同班,成绩仅次于季以衡的学霸,一个温文尔雅的帅气男生。如果说季以衡是冷酷无情的冰山,那沈其琛便是春日里的阳光,两个截然不同的男生。 对了,沈其琛喜欢林枝。喜欢的不得了,可家里人和他说,林枝家庭复杂,不要多来往,所以他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早恋的事。所以他以好哥们的身份,陪在林枝的身边。林枝做什么事,他都一笑了之,因为是他喜欢的林枝。 直到有一天,林枝和沈徽音还有沈其琛坐在天台上聊天,林枝望向了一楼那个孤单穿着白色衬衫的身影,她用手指了指,“老娘要追他。” 两人看向林枝指的方向,是季以衡。 17岁的美少年季以衡。 第二十四章嘿 做我男朋友吧 季以衡和沈其琛在一班,林枝和沈徽音在二班。 当沈氏兄妹以为她只是开玩笑的时候,林枝已经开始付诸了行动。 炎热的夏天知了聒噪地叫个不停,叫的人一阵心烦。当然这不包括林枝。 大课间活动,同学们都去操场参加自由锻炼,季以衡不合群,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在认真的做着思考题,似乎把他难住了,他轻咬着笔头,皱着眉,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他便舒展开了眉头。 林枝便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季以衡。 季以衡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不认识的,又低头看题目。 “嘿,你好。”林枝拖了一把椅子反坐在上面,双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抵在手上,笑眯眯地盯着季以衡看。 季以衡没有理她,林枝不在意,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林枝,隔壁班的。嘿,做我男朋友吧。” 季以衡写字的手停了下来,眼里一片冰川,寸草不生。 “我们不认识。” “处着处着就认识了。” “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就够了。” 季以衡没有再回答她,这完全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就在这时,大课间活动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看到教室里的不速之客,纷纷耳语。 沈其琛第一眼就瞄到了那搓显眼的绿毛,看她娇小的身影坐在季以衡边上,不由得皱眉。 “林枝?” 林枝回头,一看是熟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站了起来。 季以衡坐的窗边外面是天井,是一片空地。 林枝看见一班的班主任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个跨步跳上了窗台,单手抱着窗上的栏杆,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在追季以衡,你们!一个个的,别打他的注意!要是被我知道,我会打死她!” 说完便跳下了窗台,飞一般的消失在楼梯拐角,走到拐角,她回头看了一眼季以衡,发现他正抬头看着她,眼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林枝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季以衡漠然地低下了头,不再看她。 一时间,全校人都知道,一中小太妹林枝在追全校第一的季以衡,那个传说中的高冷男神。一开始会有许多小女生都会给他递情书,后来那些情书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有女生大胆地跟他告白,季以衡却视而不见冷漠地走过了她。 种种的种种,季以衡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自闭,不合群,独来独往久而久之成了他的代名词。 因为数学老师拖堂霸占了下午第一节体育课,体育课推迟了到了第二节。 好巧不巧,和一班的体育课撞到了一起。 林枝叼着烟,眼神迷离地看着远处穿着黑色短袖的季以衡渐渐走近。 举着烟在他面前站定,淡淡的烟味萦绕在季以衡的鼻尖,他不喜欢这味道,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侧了一个身想绕开林枝,可林枝却先一步堵住了他。 季以衡躲一步,林枝就堵一步,乐此不疲。 “让让,我要上课。” 天知道季以衡吐出这几个字是多少的困难,他不爱接近生人。 “行啊。” 林枝听话的让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季以衡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林枝抽完最后一根烟,扔在地上,用小白鞋用力捻了捻。 一班二班的男生约着一起打篮球,季以衡今天竟也罕见地参与到其中,沈其琛180的个头充当前锋,而季以衡却比他还要在高上几公分。 女生们一阵欢呼,两大男神一起打篮球前所未闻的场面啊。 林枝站在篮球架下盯着季以衡看,一副痴迷地模样。 季以衡觉得篮球架下的目光过于灼热,他不在状态,打了上半场,便到旁边去休息了。 林枝趁着这时候,又凑近了季以衡。 “你有QQ号吗?给我一个呗。” 季以衡专心的看着场上的赛事,丝毫没有注意林枝在旁边讲什么。 林枝不气馁,又重复说了一遍,声音提高了些,季以衡奇怪地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哎呀,给我一个呗。” 季以衡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里的别扭,硬生生扯出两字:“没有。” 季以衡一般不在学校里说话,性格使然,他被林枝逼得能吐出几个字已经是奇迹了。 “没有没事儿,我有呢。等你有了联系方式可以来联系我。”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支水笔,嘴巴咬开笔帽,趁季以衡不留神拉过他的手。 他一惊,连忙缩回。力气不小,林枝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季以衡的脸阴了下来,不留情的推开了怀里这个厚脸皮的女生。 立即起身,却被林枝抢先一步拽住了脚踝。 众人惊呼,这诡异又暧昧的场面,简直了。 林枝趴在操场上,一只手用力拽着季以衡的脚,在他裸露的脚踝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QQ号,写完还加了一个爱心。 季以衡只觉得脚麻麻地,感觉有一股电流直窜到他的小腹。 林枝率先放开了他,浅笑看他。 “不要擦掉哦。” 第二十五章他的心 动了动 季以衡回到宿舍,流了汗,他拿了洗漱用品准备去浴室,脱了鞋便看到了那串数字和名字。 林枝。 他拿起身旁的抽纸想擦掉,碰到脚踝时又顿住,盯着脚踝看了一会,便擦掉了那些痕迹。 林枝依旧逃课,趁人不注意就会来到天井旁的花坛边,偷偷摸摸地扔小纸条进来,几乎都是准确无误地扔在季以衡的桌子上。 季以衡从来不打开,他会转身就扔进垃圾桶。 可林枝依旧每天给他扔小纸条。 这天,她没看见一班的班主任站在季以衡旁边讲题目,直接扔在了班主任光秃秃的脑门上。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林枝,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竟然还破坏课堂秩序。 季以衡淡定地捡起小纸条,林枝还在窗外,他瞥了一眼,眼中终于有了情绪,一眼的厌恶。 当着林枝和班里人的面,撕碎了纸条。 这一次,林枝终于觉得难堪,她小脸通红,整个一班的人都是和季以衡一样的表情,除了沈其琛。 好几天,林枝都没有出现。 江丰一中每两个礼拜放一次假。 对于季以衡来说,放不放假都没多大差别,袁美心很少在家。 季以衡和袁美心说不上亲,不是说她对季以衡不好,因为有轻微自闭症,他不善于沟通,有时候袁美心和他说很多话,他只听到其中一句,或者只回答一句。 家里安静不怎么交流的氛围,他习惯了17年。 袁美心年轻的时候很美,是个交际花。 不知和哪个风流浪子谈了一段情,怀了孕。 浪子已不在,却留下了季以衡。 姓季,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姓氏好听罢了。 袁美心生下他后就发现了季以衡不爱说话,到季以衡三岁的时候,他连最基本的妈妈都叫不出来。 轻微自闭症。 后来,袁美心发现季以衡智商很高,没有将他放到特殊学校,托了很多关系进了江丰小学,中学,最后以全江丰市第一的成绩考入江丰一中。 走到一个拐角处,季以衡被一群社会青年堵住了去路。 “季以衡,听说你妈出去卖赚了很多啊。给点钱给老子花花。” 季以衡从小到大多多少少能听到些袁美心的风言风语。他心里大概有数,可他从来不问,袁美心对他好就够了。 季以衡站着,没有表情,漠然地看着他们。 流氓头看他这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早就听说季以衡家里有个交际花母亲会给他赚钱花,他们就想来捞一笔。 “臭婊子的儿子那么清高呢?是不是也跟着你妈出去卖啊哈哈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声,季以衡的拳头不易察觉地攥紧,可就在这时,一块砖头砸了过来,正中流氓头的脑袋。 季以衡眼神往后看去,是气势汹汹的林枝。 “你们敢在老娘的地盘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林枝冷冷地开口,和季以衡以往看到的林枝不同,此时的林枝,满满的杀气。 流氓头捂着被砸破的脑袋,叫嚣着让底下的小喽喽上去揍林枝,林枝操起旁边的棍子跟他们扭打在一块,还不忘季以衡,“你特么傻站着干什 么,帮忙啊!” 季以衡却往后退了一步,往四周看了看,竟离开了拐角只留下林枝。 “操!”林枝啐了一口,妈的这季以衡恩将仇报的家伙!竟然吓得跑了! 一个不留神,一棍子打在了林枝的后颈,一阵剧痛,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下一秒,第二下便就要下来,林枝任命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没下来,林枝睁开一只眼,发现季以衡抓住了那棍子。 “愣着干嘛?跑!” 要说林枝什么时候对季以衡动心的,应该就是这个瞬间吧。他像万丈光芒,护她周全。 季以衡一招一式非常的狠,像一头嗜血的小狼,打到那流氓头在地上起不来,林枝拉起他就跑,“别打了,再打死了!” 与此同时,警笛声呼啸而来。 警察赶到时,只有几个嗷嗷痛呼的小流氓。 那天放学的午后,林枝拉着季以衡奔跑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 季以衡脸上挂了彩,但不严重。 到了一个隐秘的胡同,他们才停下有时间喘气。 林枝还拽着季以衡的手,他有些别扭地挣脱了,林枝笑着看他。 汗液顺着他的喉结滴落,喉结滚动,看的林枝一阵口干舌燥。 林枝踮起脚,吻了上去。 还没碰到,林枝晕了,季以衡连忙抱住,季以衡的手碰到林枝的后颈,一股温热。 血。 季以衡情绪不明地盯着怀里的女孩儿,难为她竟然撑了那么久。 季以衡背起林枝,她很轻。 林枝的头发刺着季以衡的脖颈。 他的心,动了动。 第二十六章警察是你叫的 季以衡家楼下便是一个小诊所,他背着林枝走了进去。 伤口不深,但肿了一个大包。 林枝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只有一个医生,她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季以衡的身影,竟觉得有些失望。 医生看懂了她眼里的情绪,开口:“他去付医药费了。” “哦...”林枝听完后又乖乖躺下。 季以衡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两人午饭都没吃,他去外面便利店买了几个面包。 拎着塑料袋的手僵硬地伸了出来,“给。” 林枝肚子早就饿了,毫不客气接了过去,撕开包装袋,一口一个,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啊。” 见季以衡还站在原地,林枝招呼他坐下,还挪了挪屁股,拍拍床。 他眼角抽了抽,犹豫了一会,在另一张床上坐着。 “警察是你叫的?” 季以衡微微点头。 “没想到你打架那么厉害,我一开始以为你丢下我跑了呢。” 季以衡的肚子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微微有些脸红,林枝这才反应过来,塑料袋里还有他的中饭。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有几片面包她扔给了季以衡。 季以衡安安静静地吃着,斯斯文文地,看的林枝内心春心荡漾,贼特码好看啊,如果他不是......哎...... 强压下心中的不舒服,林枝继续说:“咱们现在可是生死之交了啊,以后你见我可别那副样子了,哼,老娘大度,不跟你计较前几天的事儿。” 季以衡后知后觉林枝指的是那天当她面扔纸条的事情。 “我这幅样子不能回家,我爸要揍我。你那可以住吗?”林枝指了指包着纱布的脑袋,一脸无奈。 “你一个女生,不合适。”季以衡摇摇头,态度坚决。 “哎不是我说,我这是为了救你哎,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恩人。”说完还装模作样抱着头哼哼叫了几声。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生,到底是谁救了谁啊.....季以衡汗颜。 “要住几天?”正当林枝以为他要再次拒绝时,季以衡再次开口。 林枝的眼睛瞬间亮了,伸出两根手指,“就两天,下礼拜开学我就回去。” 季以衡家在顶楼外加一个天台。 他家很干净,林枝转了一圈,回头问道,“你房间在哪里?” 季以衡指了一个方向。 房间很整齐,雪白的墙壁上没有一丝的瑕疵,书架上非常有秩序地放着书,基本是些国内外的名著,除这些外,就是教科书以及练习题之类的,林枝甚至还发现了几本微积分。 果然是学霸啊,林枝抖了抖。 突然看到他的书桌上的相框,袁美心搂着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季以衡笑着,只不过季以衡却面无表情,两个极端。 林枝拿起相框,端详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目光投向站在门框边的季以衡,“你妈妈?” 季以衡走了进来,抽走了林枝手中的相框,凉凉应了声。 “我住在你家,你妈不会有意见吗?” “她不常在家。” 林枝没有再纠结这个小插曲,倚到门框边,伸出右腿架在另一边的门框上,激昂季以衡堵在房里,满脸风情,只不过包着纱布的头略微有些滑稽。 “哎,季以衡,你做我男朋友呗。” 林枝第二次开口。 季以衡低头,看到林枝架着的腿,膝盖上没什么肉,骨头凸起,极有诱惑力。他点了点膝盖,示意她把腿放下去。 林枝不放,“你答应我我就让你出去。” 下一秒,季以衡不客气地将她推了出去。 “再有下一次,你离开我家。” 第二十七章她觉得有点甜 晚上,袁美心果然没有回来,不过季以衡有接到她的电话,他家的座机隔音不好,林枝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就问他钱够不够用,然后说这几天不回来。 林枝的眸子暗了下来,不回来?应该是和自己父亲去厮混吧。 挂了电话后,季以衡去了厨房,过了几秒又走了出来,看到正在出神的林枝,皱眉。走近几步,踢了踢林枝的脚尖,“只有泡面。” 林枝回过神,对上季以衡探究的眸子,“没事,我不挑。” 这顿饭,林枝尤为聒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哎季以衡,你学习怎么那么好啊。” “你每天就吃这个吗?多不健康,下礼拜我给你带吃的吧,我家张嫂做的菜可好吃了。” “你是不是不爱讲话啊,没关系,我很爱讲,以后我们在一起后啊,咱们互补....” ...... 终于,季以衡受不了,缓缓吐出,“你很吵。” 睡觉的时候,并没有林枝想的那么美好,共处一室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季以衡早早地扔给她一床被子,让她睡客厅,自己关上了门,没有再出来。 林枝嘟囔了几句,也没强求,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季以衡家没有空调,林枝睡得很不安稳,半夜热醒了好几次,汗流浃背。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枝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没有那么热了,好像还有一丝清凉。 第二天醒来,有一只小小的电风扇正吱呀吱呀地对着她吹。 她觉得有点甜。 季以衡的生活很枯燥,林枝起床后他已经坐在书桌前做起了作业。 “嗯?你在做什么?”林枝凑过去看,这些公式看着挺眼熟啊,但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数学。” “那你教我好吗,我都不会。我也有好多作业呢。” 说完,快速从客厅拿来书包在他床上一倒,乱七八糟的全是言情小说和化妆品,有几张被揉成团的试卷掉落在地。 “嘿嘿嘿,可能我拿错了书本。” 季以衡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床铺,又回头继续做着数学,心无旁骛,仿佛林枝从来不存在。 林枝见季以衡不理他,便坐在床上看起了言情小说,正当看的津津有味,一双骨节分明的男生手抽走了它,“哎?我还没看完...” “不是说要我教?”声调没有起伏,可在林枝听来确实一阵激动,“教教教。” 事实证明,林枝真的不太适合做数学,一个小时愣是没做出来一题。 季以衡本身话就少,他简洁明了的教学林枝不受用,感觉在讲天书。 林枝决定放弃通过学习来拉近她和季以衡的关系。 林城的电话打破了这一平静,电话里头他说:“回来吃顿饭,带你见个人。” “什么人?” “你回来就知道了。” 林枝听见了电话里头有女人妩媚的声音,她冷冷挂了电话,抬头对上季以衡疑惑的眼神,那双和袁美心有8分相似的眼睛,看的林枝心里不太爽。 “我要回家了。”边说边拆头上的纱布,随意挠了挠头发,开始快速地装起床上的东西。 “你的伤....” “死不了。”下一秒,林枝就后悔了,季以衡挺无辜的,怎么就对他发火了。 果不其然看到了季以衡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 林枝扣上书包扣,满脸歉意,在季以衡愣神的间隙双手抚上他的脸,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季以衡太高了,她够不着。 “哎呀对不起我家里有急事儿呢。周一见啊。” 林枝朝他吐了吐舌头,季以衡呆若木鸡,一时间没有动作,连推开她的动作都忘记了。 季以衡愣愣地在关门声响起才反应过来,手不自觉地抚上下巴。 就这样被吃豆腐了? 第二十八章要不你收了我吧 林枝回到家就看见了林城笑眯眯地和袁美心说着话,见林枝回来,袁美心迎了上去,“这就是小枝吧。我是袁姨。” 林枝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她,“你谁啊?” “小枝,不许这么没礼貌,这是你袁阿姨。”林城眉头瞬间紧锁,他不是很高兴林枝这么没礼貌。 林枝干笑了几声,放下书包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袁美心拿了一盘水果走过来,林枝厌恶地往边上靠了靠。袁美心没有介意,“小枝,吃点水果吧。” “你是我爸女朋友?” 袁美心害羞地笑笑,没有反驳。 林枝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保养得体的女人,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却很年轻,“想进我们家门?” 袁美心依旧浅笑不语,可在林枝看来却是在炫耀,想说点什么却被林城叫了过去。 桌上诡异的气氛,林枝沉默不语,袁美心想着和林枝亲近些,开始找话题聊。 “小枝,我儿子也在江丰一中读书,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叫季以衡。” 林枝的手一顿,心里不知为何,碎了一块,复杂得紧。 “不认识。”林枝淡淡开口。 袁美心有些尴尬,林城见自己女儿不太热络,连忙搭腔,“我这女儿三天两头不在学校,不认识也正常的。美心,来我们吃菜。” “小枝,你也吃啊。”袁美心夹了一只鸡腿给她。 林枝转而将鸡腿扔在了饭桌上,默默趴着饭。 “林枝!”林城语气高了些,袁美心一见父女俩要吵起来,拉住林城,“没事没事,她只是不爱吃,没事的。” “袁阿姨。”林枝突然唤了一声。 袁美心听见林枝叫她,有些惊喜,“怎么了?” “你是小三吗?我爸和我妈之间的小三?” 袁美心僵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枝!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吃饱了,你们慢用。” 推开椅子,淡定地站了起来,拿起包又出了门。 “从小被我惯坏了,这孩子......什么话都说!” “林城,你情绪不要太大,你的心脏受不了的。林枝这样的反应情有可原的。” “委屈你了。” 季以衡中午打算小憩一会,听见有人敲门,他以为是袁美心回来了,想也没想就开了门。一打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跳进他的怀里。 是林枝。 季以衡不喜欢这样的触碰,他不习惯。 他不耐烦地推开她,她好像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不就是挨了一棍子,怎么就自来熟了? 推开她才发现,林枝的眼睛哭的像只兔子,红红的。 “我被我爸抛弃了。” 季以衡一怔,默默让开让林枝走了进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正值中午,热气不断从外往里冒,他将百叶窗扇叶放了下来,将书房的小风扇搬到了客厅。 他没有说话,静静坐在她身边,他不知道怎么办,早上出去时还生龙活虎,过了个把小时就变了一个人。 “要不你收了我吧?我能吃能睡一点都不麻烦。” 不出意外,下一秒,林枝被季以衡轰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不要被林枝这样的坏丫头给耽误了 季以衡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做什么事都是独来独往,他不喜欢和别人坐在一块吃饭,林枝打破了他这个规则。 一开始的时候,季以衡一个人在食堂吃饭,林枝总会坐在他身边,他会端盘子离开,有时候林枝跟着粘过去,季以衡直接放下不吃就走了。后来就不在食堂吃饭,自己带东西吃。 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季以衡又重新出现在了食堂。 许久不在食堂碰见季以衡的林枝立刻端着餐盘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坐在他对面吃了起来。诡异的是,季以衡没有再换座位,他就保持同个姿势一直吃着饭。 林枝夹了一块肉给他,“你盘里都是素菜,吃点肉。” 食堂里的人全部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人,这什么情况?季以衡盯着盘子里的肉好一会,默默塞进了嘴巴里。 “哇,季以衡,你第一次接受我的东西哎。”林枝开心地叫道,整个食堂都听见了,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季以衡觉得有些吵,扒拉了几口饭便端起了餐盘。 季以衡被林枝追到的传闻一下子在校内传开,传到了一班班主任的耳朵里,这可不得了了,他立马将季以衡叫到了办公室询问情况。 有的没的讲了很多,季以衡没有听,一听到林枝这个名字,季以衡的心一跳,眼睛终于动了一下,班主任没错过这个小动作,心中的担忧更甚。 “季以衡,你和那个林枝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谈恋爱? 季以衡有些茫然,他也没和林枝怎么样,怎么就谈恋爱了。 “没有。” “真的没有?你别骗老师。你是尖子生,以后是要考重点的,不要被林枝这样的坏丫头给耽误了。” 听到老师这么说林枝,他心里竟觉得不是滋味,抿了抿嘴,他不善言辞,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微微动了动头,表示知道了。 也不知道怎么,班主任的话竟然让他记在了心里,林枝......她不坏啊....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季以衡心情不是很好。 连班长叫他好几声,他都没听到。 “嘿,季以衡,运动会要开始报名了,我听说你体育不错,要不要报几个项目试试看?” 季以衡本想拒绝,眼睛却瞥到窗外那抹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心一动,他反常地开了口,“表给我看看。” 班长是个女生,听到季以衡第一次开口和她说了话,瞬间红了脸,说话都不禁结巴了起来,“好....好....那你...等..等会把表给我。” 季以衡点头。 林枝走到了窗台边,窗台有些高,林枝双手刚好能叠着趴在那上面,她瞥见季以衡手里的报名表,眼睛一亮,“你要报名吗?” 季以衡不答反问,“你报名吗?” 林枝点点头,“报啊,我报1500。长跑可是我的强项。你呢?” “......我....200米吧。”说完拿起铅笔在两百米报名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哇,这个拼爆发力的哎,我到时候去给你加油啊!” 季以衡的耳朵不易察觉地红了红,喉咙里清清发出了一声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林枝的眼睛很漂亮,她正笑眯眯地看这季以衡。 他发现,她亮晶晶的眸子里有他淡淡的笑容。 第三十章季以衡竟然冲上去了? 运动会当天。 季以衡的200米和林枝的1500米排在了同一天的上下午。 季以衡是上学以来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他穿着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一身黑,双腿白皙但又有着好看的肌肉线条,配着一双钉鞋,从检录处走出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少的骚动。高二高三的学姐们全都跑过来看他。 林枝早就在终点等着他,拿着毛巾和水,焦急看着起点上的运动员。 季以衡在第二组第六跑道,位置不算好,在外圈,很考验运动员的后期爆发力。 第一组很快跑完,接下来第二组上赛道。 运动场上一阵沸腾,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开始高了起来。 广播台的小姐姐开始声情并茂地朗诵起了加油信,掀起了一波高潮。 “季以衡加油!” “高一一班最棒!” 季以衡慢悠悠地走上了第六赛道,边走边放松肌肉,整个人弹跳了几下,做着准备动作。他的眼睛在场上搜寻着什么,突然远处一撮时隐时现的绿毛吸引了他的视线。 林枝和他对上了视线。 半个操场的距离。 季以衡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好看的要命。 上了助跑器,季以衡蹲下,三指撑着地,有力的小臂鼓起好看的肌肉线条。 一声枪响! 人声鼎沸,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率先看到了季以衡的身影,他健步如飞,拐过操场转弯处,朝终点跑来。 “啊啊啊啊啊季以衡!加油加油!”林枝看到他后,激动地叫了起来,也不管裁判投过来不满的眼光。她前面站了几个高个子的女生,她都看不见季以衡了。 她穿过人群,站到了赛道终点处,双手高举高兴地窜着,她看见了季以衡的身影越来越近。 最后五十米,季以衡发力,逐渐与第二名拉开距离,拔得头筹。 破了江丰一中的校运会纪录。 “啊啊啊啊好棒啊!”林枝开心地跳到了季以衡面前,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同时将毛巾和水递给了他。 可一班的女生们也有递上来水,一时间竟有5、6瓶。 一班的女生们看林枝的眼神里都充满了不屑,“林枝,他是我们班的。” 林枝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那也不是你们的呀!”中气十足地顶了回去。 几个女生羞红了脸,一时间竟噎住说不出话。 季以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听到林枝有要和他们吵起来的架势,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拉了拉林枝,林枝重新看向他,只见他从自己手中接过毛巾擦了起来,林枝帮他拧开了矿泉水,他拿过,猛灌了一口,剩下的全都倒在头发上,晶莹的水珠从他头发上低落,他仰头喘气,喉结不停地滚动,眼睛看向林枝,在阳光下,咧开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站在终点的女生个个尖叫,“啊啊好帅!” 林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下午1500米。 林枝发现自己倒霉催地来了姨妈,她有痛经的习惯。 1500米只有一组,十个人。 林枝站在最里道。捂着肚子,脸色不大好。小腹隐隐作痛,她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跑下来。 下午的太阳更加猛烈。 枪响后,赛道上的人离箭般地冲了出去。 林枝一开始还能撑得住,跑在前三,跑了两圈后,渐渐落了下来,小腹像被人重重锤着,脚跟发软,竟然落到了最后。 沈徽音站在跑道边看到林枝不对劲,焦急着跟着她一起跑,“小枝,你怎么了?坚持不住咱们弃权。” “我....姨妈..来了..” “那咱不要跑了....” 林枝虚弱地摆摆手,表示还能坚持,沈徽音顾不了那么多,看到跑道边的沈其琛,大声呼喊,“哥!小枝不对劲!” 沈其琛也注意到了,但跑道边有栏杆护着,他挤过人群想从旁边出去,可有个身影比他更快。 “咻”的一声,那人竟跨过了围栏,在林枝倒下去那一刻,抱住了她。 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 “什么情况!季以衡竟然冲上去了?!” “卧槽好帅啊!” “好羡慕林枝啊!” “英雄救美!” ...... 沈其琛愣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季以衡公主抱起了半昏迷的林枝,一步一步走出了操场,那是他第一次感觉,他心中的林枝,可能被别人抢走了。 林枝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了季以衡的脸。 那么好看,在阳光下,他的侧脸想是雕塑出来的作品,立体又俊美。 她想,不管有没有袁美心,她好像都爱上了这个男孩子。 第三十一章你说我是你的谁 那我就是了 季以衡把她抱到了医务室,校医询问了她的情况,皱起了眉头,“你痛经那么厉害,还去参加跑步,要不要命啊?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以后难怀孕生孩子的。” 话虽这样说着,可还是给她倒了一杯姜糖茶,嘱咐了几句就走出了休息间。 休息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季以衡斜靠在窗边,静静盯着她。 “刚刚,谢谢啊。”林枝心里甜的像掉进了蜜罐,在里面徜徉了一番。 “不用,应该做的。” 林枝尝到了这话语间的一丝猫腻的味道,她奸笑着勾了勾食指,季以衡听话地走了过来,林枝仰头,“应该做?你是我的谁?” 眼神迷离,挑逗着看着眼前的男生。 下一秒,季以衡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离林枝又近了些,突然,额头恶作剧地敲了敲她的,林枝一瞬间有些懵他这忽然的亲昵,只听他说:“你说我是你的谁,那我就是了。” 然后,侧头吻住了林枝。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在医务室的休息间,小季以衡和小林枝在一起了。 那是当年最热的一天,两颗火热的心碰撞在了一起,熊熊燃烧。 季以衡的生活作息没有变,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林枝来找他的次数增多了,不一样的是,以前的林枝在有人的时候会在窗外找季以衡,现在的林枝直接光明正大的进教室了,当然是指自修课的时候了。 这引起了班里一些人的不满,特别是以前暗恋过季以衡被他无情拒绝的一个女生蒋静。蒋静是一班的数学课代表,课间她发作业本的时候林枝拎着两袋水果走了进来,一袋给了沈其琛,另一袋则给了季以衡。 “哟,这不二班的小交际花吗?来我们班雨露均沾啊?要不要脸?”话说得很难听,林枝却没生气,反而轻松一笑,“关你屁事?” 见季以衡皱眉,她没有说出很难听的话,和季以衡招招手就走出去了。 沈其琛站起来,语气不满,“蒋静,你不要太过分。” 蒋静有些生气,怎么沈其琛还帮她说话了,她刚想反驳,却被后面更阴的一道声音生生止住,她感到背后汗毛竖起。 “蒋静,再被我听到一次你说林枝的坏话,我会把你拆碎。”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静的没人敢喘大气。 “她是我的女朋友。” 说完这一句,他低下头将林枝给他的一袋新鲜的水果认真打了一个结,放到了旁边,做起了作业,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三个年段都知道季以衡和林枝在一起了,可诡异的是,没人捅到老师那里。 林枝不想林城知道他和季以衡的关系。当时单纯的林枝是这么想的,如果袁美心没有和林城结婚,她其实可以和季以衡好好在一起下去。 季以衡特别宠林枝,特别依赖林枝。 他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他灰暗的世界,林枝闯了进来,他像着了魔地无数次吻着林枝,在夜晚的小树林里,在无人的楼道上,在晚自修人都走光了的教室里。 第一次和林枝做爱,是在季以衡家的天台上。 傍晚的天台,林枝反跨坐在季以衡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头,忘我地拥吻着,落日金色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间,像一幅美轮美奂的剪影画。 不知什么时候,林枝褪去了底裤,季以衡皮带的扣子啪的一声打开,生涩的进入,两个人痛并快乐,额间的细汗冒出,季以衡温柔地亲去她脸上的汗珠,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嘴里不停地唤着林枝,林枝,林枝........ 良久,有股温热的液体从腿间滴下,季以衡抱住精疲力尽的林枝,亲吻着她的耳尖,他说:“林枝,我爱你。你是我的命。” 第三十二章给你的惩罚 第二次,第三次.....林枝忘了和季以衡有过多少次的肌肤之亲。每一次都让林枝醉生梦死。 季以衡在做作业的时候,林枝就坐在旁边睡觉,躺在他的小床上,他的被子上已全是林枝的味道,林枝经常抱着他的被子打滚,季以衡也不说她,眼中看她满是宠溺。 “咦?这不是我的qq号吗?”林枝发现雪白的墙壁上有一处黑色的印记,凑近看竟然是数字,而且是她的qq号。 季以衡没抬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以为你不会记下来呢。啧啧,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了。” 季以衡做作业的手没有停下,但嘴角再明显不过的笑容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林枝扑了上去,在他脖子上狠狠啃了一口,一块深红色的印记在他的脖子上出现。 “哼,给你的惩罚。” 季以衡放下笔,拉过林枝来了个深吻,吻到林枝喘不过气,他才作罢。 “给你的惩罚。”一模一样的话在季以衡的口中说出,格外有味道。 真带劲啊这男人,林枝心想。 一开始林枝挺招摇的,大家都觉得她只是一时兴起,不久之后会甩了季以衡。 可一直到了高二下半学期,他们依旧如胶似漆,那些风言风语才慢慢小去。 甚至有时候还能看见晚自修下课季以衡来找林枝出去散步。江丰一中有一个大池塘,季以衡经常带着林枝绕着池塘走。 林枝还是小太妹一个,没有收敛,有一次和临校的女生打了一架挂了彩,灰脸扑扑地回到学校食堂找季以衡吃饭。 季以衡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林枝去食堂边的水池洗脸,重点是,季以衡帮林枝洗脸,那满脸的爱意怎么藏也藏不住。他说:“你啊,没我想象中的厉害呢。”林枝不服,嘟嘴,季以衡低头嘬了一口。 这件事到现在还被人拿来津津乐道的说,当年的校草季以衡是如何的宠女朋友林枝的。 在他们高三的时候。 林城告诉她,他和袁美心要结婚了。 林枝没理由的发慌,她清楚,她和季以衡的感情,即将走向终点。 袁美心在她家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林枝的心越来越糟。 袁美心一直在讨好她,林枝却总是恶言相向。 三年,林枝一直瞒着季以衡林城和袁美心的身份,其实她很怕季以衡知道,她怕伤害季以衡,他骨子里单纯的不行,他就是一个小孩儿,他心思敏感的不行,她不敢告诉季以衡,她接近他,一开始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只不过越到后来,林枝越不忍心,她真的喜欢上了季以衡。 直到,林枝母亲的一个电话。 “林枝,你爸和那个贱女人要结婚了?” “嗯。您老实告诉我,你们离婚是不是因为她?” 沉默了一会,电话里头继续说:“是。在我和你爸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袁美心不安好心,她勾引你爸,只是为了钱你知道么,她有个自闭症儿子知道吧,她要养他儿子,你爸就是她的提款机你知道吗?” 林枝冷冷挂了电话。 袁美心...... 林枝缓缓走下楼梯,看着客厅欢声笑语的林城跟袁美心,她紧紧攥紧了手心。 “爸,袁姨。” 两人看向她。 “新婚快乐。” 第三十三章哟 有情人终成兄妹了 林枝的心乱糟糟,看向季以衡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份复杂。 季以衡察觉到最近的林枝总是心不在焉,她很少逗自己了,亲她的时候她会分神。 “林枝,你心里有事。”季以衡很笃定。 “没有啊,你再乱想什么?”林枝被他看了出来,强装镇定地逗他,摸了摸他的头,揉乱了他的头发,季以衡的头发很软很香,林枝特别喜欢。 林枝拿出新买的傻瓜相机,搂过季以衡,“以衡,我们在一起两年多,都没有合过照呢。” 咔嚓咔嚓两声,两张相片,似是定了永恒。 袁美心在饭桌前说:“我儿子一直都一个人住,我想我们结婚后,把他接过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见。” 林枝吃饭的筷子一抖,掉在了地上,该来的还是来了。 袁美心以为,林枝不喜欢家里再多出一个人,“那要是小枝不开心,我儿子不过来也没事....反正他一个人也住得惯......” 林城摆摆手,“哎那多不好。没事,就叫以衡过来,把这当自己的家。林枝,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没意见。” 天知道林枝是如何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林城和袁美心眉开眼笑,没有注意到林枝眼底的痛苦。 当袁美心领着季以衡进门的时候,林枝躲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出来。 林城首先迎了上去,直夸季以衡一表人材。 和林枝在一起的两年多以来,季以衡为人处事开朗了很多,因为林枝经常和他说:“以衡,你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的。不要藏起来。” 季以衡有礼貌的点点头。 林城招呼他坐下,见林枝不见人影,不禁皱起眉头,这小兔崽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张嫂,把小姐叫下来。” 听到下楼的声音,季以衡转头,表情僵在了脸上,身旁的母亲笑着说:“这是林叔叔的女儿林枝,和你同个学校呢,以后可以一起上学。” 季以衡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走,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林枝。 当林枝走到他面前,笑着看他,只是这笑容在季以衡看来是如此的陌生。 林枝说:“你好,我叫林枝,双木林,枝桠的枝。” 伸出了那双季以衡握过无数次的手,袁美心推了推他,季以衡机械地伸出手,碰到了林枝的,冰冰凉,想握住,林枝却飞快地抽了出去。 消息很快,林枝的爸和季以衡的妈要结婚了。昔日校园情侣变成了兄妹。 多么狗血的剧情啊,就发生在他们身上。 林枝和季以衡冷战了。准确的说,是林枝单方面和他冷战,季以衡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好几次去二班教室找林枝,她都没来上课。问沈徽音,她说林枝去参加艺考了,考钢琴,有段时间不会回来。 正当季以衡失落的回到教室时,蒋静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开了口:“哟,有情人终成兄妹了?季以衡,你和她在一起可就是违背伦理道德了。啧啧啧,真是一出好戏...” 蒋静还没说完,季以衡一拳打了过去,胸口剧烈起伏着,蒋静瞬间倒在地上,牙齿被打碎了几颗。季以衡像一头狂怒的野兽,一脚又踢在了她的肚子上,蒋静痛苦地呼喊救命。 教室里几个男生忙上前拉住季以衡,他们无比的清楚,季以衡的一拳一脚都是用了力气的。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你要是再说一句林枝的坏话,我就会把你拆碎。”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可怕的季以衡。 袁美心第一次被请到了学校,说是季以衡打女生,还把她打进了医院。 问季以衡原因,他不说,问其他学生,个个都摇头,没人敢说,但有几个男生多嘴了几句说是蒋静罪有应得。 给季以衡来了一个记过,因为上头有林城压着,校方也不好办。高三这一年,蒋静转学了。 林枝半个月后艺考回来,考的很不错,她只不过,她报的都是离江丰市很远的省份。 季以衡每天都去二班找林枝,林枝还是会笑着的和他一块去吃饭,只不过季以衡清楚,林枝心底并不开心。 “林枝,我...我也不知道我妈....林枝你不要生气.....”季以衡和林枝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他害怕林枝不理他了,林枝离开的半个月他简直快疯了,他离不开林枝。 “不怪你,你别多想。”林枝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梁,对他做了个鬼脸。 第三十四章以衡 我们多久没做了 高三这一年,为了备考,林城让季以衡和林枝回家住。 袁美心每天都给他们准备营养餐,宛如女主人般。 林枝即便心里不愿意承认,袁美心对她一直都很好,可她接受无能。 她和季以衡在家里相敬如宾地做着普通同学,季以衡本来就话不多,林枝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话。只不过趁两个大人睡着后,季以衡会溜到林枝房间教她作业,偶尔耳鬓厮磨一番。 “林枝,我和你考到同个城市。以后我们还在一起。” “........好啊。” 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林城和袁美心都没发现他们的关系。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林枝主动来找了季以衡,她在季以衡的房间洗了澡,换上了一条真丝透明的睡衣,妖娆地缠在了季以衡身上。 “以衡,我们多久没做了?” “emmmm.....高三上来没有几次吧....” 季以衡还认真的想了想,林枝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到达不了心里。 季以衡将三个多月的欲火在这个晚上全部发泄了出来,林枝好几次都晕了过去,又被季以衡摇醒继续做。 后半夜,终于停歇。 季以衡也觉得累了,搂着林枝想睡会,却被林枝推开,他一脸茫然。 “季以衡,我们分手吧。”林枝起身,开始穿衣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兄妹啊,在一起就是乱伦。” 季以衡一把抱住林枝,声音带着颤意,“没有血缘关系啊,没关系的,我会和他们说的,交给我真的.....林枝,我不要分手,离开你我会死的。” 林枝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季以衡,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从床头柜上拿起季以衡的皮夹,将那张合照抽了出来,当着季以衡的面,撕成了碎片。 季以衡慌忙去抓,可抓到的都是一颗颗的碎片。 “季以衡,你不知道吧?你妈是小三。她破坏了我爸和我妈的感情,害他们离婚。你妈就是个婊子,为了治你的病跟我爸在一起。” “我没有病的,我没病,林枝。”季以衡眼里突然涌出了泪光。 “谁说你没病,你有自闭症。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从高一就知道你妈和我爸混在一起了,我高一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袁美心的儿子了。所以我,怎么会爱上婊子的儿子呢。” “这三年....你都没有爱过我....” “对,没有。” 林枝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门。 季以衡愣了两秒,慌忙追了出去。动静很大,吵醒了别墅里的其他人。 “哎哎哎,你们大半夜的怎么了?不睡觉?”林城批了一件睡衣带着袁美心走了出来。 话音未落,他和袁美心怔住了,季以衡和林枝两个人衣衫不整,傻子都能想到发生什么事了。 林城胸口顿时怒气上冲,拉过林枝就甩了一巴掌,“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他是你哥哥!你们是兄妹!” 袁美心一时也怔在原地,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泪眼婆娑,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但没有开口。 “我知道我干了什么,我的好哥哥跟我在一起都三年了呢,我们做这种事也不止一次了。”林枝冷笑道。 “你.....!”林城觉得胸口闷得紧,一口气没上来,重重的倒在地上。 林枝惊骇,连忙蹲下看他的情况,可林城最后一丝气力,却是将她重重的的推开。 林枝跑了出去,那一天,是她见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 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六月的梅雨季提前到来,林枝冲进了雨里,紧随其后的是季以衡。 他扯住了林枝的手,将林枝带进了怀里。 “林枝,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季以衡跪在了她的面前,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不停的求林枝,求她不要走。 ....... 梦里突然又出现了熊熊大火,林枝看到了火光外的季以衡,和五年前一样,脸上是无限的痛苦。她死了,她的罪孽是否可以减轻?她确实不该求季以衡五年后能再给她同样的爱,是她太自私了,想要的太多。 有点累,她想走了。 第三十五章你们两个都活得太苦太累了 “病人血压在急剧下降!” 小护士进来检查的时候发现警报器开始响了起来。 这是林枝昏迷的第12天。 季以衡割肉救了她,暂时保住了她的命。但林枝一直都没有脱离危险,带着呼吸器,如果不是她胸口浅浅的起伏,会让人以为她早已死去。 季以衡在隔壁病房,他毕竟是男人,恢复的很快。一听到隔壁的响起了那要命的警报器,他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他来不及穿鞋便冲出了病房,却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林枝被推了出来,季以衡被一群医生给拦住。 “林枝!你们要带她去哪?”季以衡已经丧失了理智,穿着病号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动作幅度太大撕扯到了伤口,血一下子渗出。 “林枝心率血压都在下降,得去急救,你不要妨碍我们。”沈其琛将他推到一边,使了一个眼色,秘书小王和沈徽音拉住了他。 沈其琛是林枝的主治医生。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她救回来。”撂下这一句,沈其琛重新戴上了口罩进了手术室。 季以衡瘫坐在手术室外,整个人定住了般,一动也不动。 沈徽音看他这幅样子,心里竟也有点不忍心,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淡淡开口,“其实...小枝很爱你。或许她当年一开始是抱有目的接近你,但毕竟三年的感情,你应该感受得到。她父母离婚,母亲没有选择她,小枝被家庭的因素伤的很重。小枝后来有和我说,当年她母亲有给她打电话,在你母亲和林叔叔结婚那会。如果没有那个电话,她应该不会受到刺激和你分手。小枝也是后来回来拜祭他们时偶遇张嫂才听她说起,她父母根本就没有感情,林枝的母亲才是那个看上林叔叔钱的女人,她施计怀孕嫁给林叔叔,生下林枝后,因为生了女孩,她就很多疑生怕林叔叔不分财产给她,她就一直和林叔叔吵。你母亲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林叔叔认识,林叔叔就想和她母亲离婚和你母亲结婚。因为给她的财产很丰厚,她果断要了钱痛快的离婚。后来听说你妈妈和林叔叔结婚,她心里不痛快,就打电话刺激林枝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良久,季以衡说:“我知道。” “林枝知道真相后,其实每年都回来去拜祭他们。只不过你大学去了美国,可能不知道。特别是听说你母亲为了给你治病特地飞去美国而遭遇空难后,林枝觉得自己罪很重,大学前两年心里一直很压抑,一直自残,你应该有看到过她手臂上的浅色疤痕吧。她知道你恨死她了,所以,当你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有多么吃惊多么排斥你的靠近,这几年她过得并不是特别好,上大学后她一直打工赚学费,有很多老板想包她,她没同意。你们结婚那天,她开心地说你原谅她了,那是我看到林枝笑的最美的一刻。” 季以衡捂着脸早已痛哭出声,沈徽音叹气,拍了拍他的肩,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可以安慰他。 踌躇了几秒她开口:“你们两个都活得太苦太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 沈其琛走了出来,红着眼眶。 季以衡那一瞬间心掉到了谷底,沈其琛说:“林枝醒了。暂时没什么危险,只是我怕她撑不了多久了,她求生意志不强.....进去和她说说话吧。” 沈徽音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曾经多么坚强的林枝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枝啊,怎么会这样啊..... 第三十六章以衡我真的太痛了 放我走吧 季以衡红着眼走进了病房,看到了林枝微微睁开的眼。 这是昏迷的12天里,林枝第一次有了意识。 林枝微微抬起夹着监护器的手指,季以衡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跪在了她的面前。他下巴有青色的胡渣,看上去格外沧桑。 “以衡......对不起.....”带着呼吸器的林枝艰难地开口,每说一句话呼吸器笼罩着一层薄雾。 “林枝,没有对不起,真的没有对不起。”季以衡抽噎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哭的像个孩子。 “以衡,我好痛啊.....让我走吧....”林枝眼角落下一滴泪。 季以衡倾身吻掉了她的眼泪。 “你不准走,我不允许你走。” “我好累.....我想睡了...这辈子...我真的太累了...我把命还给你......你不要恨我了...好吗......” “你死了我就永远恨着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林枝,求你,你活下来.....我答应放你走,我们离婚...我不再困着你....只要你活下来...” 林枝眼睛瞥向身旁的仪器,手指慢慢从季以衡手中抽了出来,指向仪器,“以衡我真的太痛了....放我走吧.....求你.....” 季以衡拼命地摇头,“林枝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说过你离开我会死的,五年前你走后我死过一次了,我不在乎自己再死第二次了....你活下来,我去死好吗?我去死....” 在场的医生都红了眼眶,高高在上的季以衡此时为了林枝能够活下去,苦苦哀求着,是有多爱啊,能用命去换。 林枝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你爱我?........” “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林枝,我爱你....” 她艰难地弯了弯嘴角,原来季以衡还爱着她啊,她知足了。 林枝的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林枝?林枝!” 季以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本来抓着他的手就这样掉了下去。 他脑袋空白了很久,浑身的力气被抽光。 他的林枝就这样离开了吗...... 尤想起那个挑染着绿毛的女孩坐在他面前说的那一句,“你好,我叫林枝,隔壁班的。嘿,做我男朋友吧。”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原来,大家都已那么老。 互相惩罚,互相折磨,就像沈徽音说的,林枝和季以衡活得太苦太累了。 过了那么多年,世间变了很多事,有人出生,有人死去,有人开心,有人痛苦。可没变的是,不管经过多少年,林枝依旧爱着季以衡,在小巷子里季以衡抓住了小混混棍子那一刻,她就动心了,在操场上抱起她那一刻,她就已经爱的那么深。 季以衡是什么动心的,他之前有专门想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在操场上林枝抓住他脚踝那一刻。 林枝好像从没对季以衡说过我爱你,她倔强,她不肯说,季以衡闹她一定要她说的时候她笑着跑开了,她说:“以衡,你来抓我啊。抓到我我就说...” 季以衡那天没有抓到她,他想林枝怎么会离开他呢,根本不用抓的呀。 后来,他就真的没有抓住她。 林枝曾经是一只鹰,谁都困不住她。 只是她遇到了季以衡,她甘愿被困住。 林枝后悔,那么多年,欠他一句,我爱你。 第三十七章大结局 谢谢你回来 林枝只是太累昏迷了过去,或许季以衡那一句“我爱你”刺激了她的求生欲望。她的一切症状正在慢慢趋于稳定。 过了三天,林枝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季以衡一直守在林枝的身边,直到林枝的醒来。 “以衡,我渴。” 季以衡本来正在打瞌睡,突然听到她久违的声音一个激灵。 “好、好。” 季以衡倒了水后不忘叫了医生过来。 沈其琛检查了林枝的情况,本来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复健工作了,你烧伤面积不小的。” 林枝点点头。 随即沈其琛看向旁边站的像个罚站的小学生似的季以衡,从林枝烧伤到现在,一直寸步不离。他突然有些释然了,如果换做他,他可能做不到季以衡那么好。 或许也只有季以衡,适合林枝吧。 “季以衡,你跟护士去复健室去填个表,准备下复健所需要的程序。” 季以衡出去后,沈其琛在林枝身边坐了下来。 “小枝。经过这么个事儿,我也算看明白了,季以衡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你知道吗,你这次能活下来,有一半的功劳是季以衡,他把他一部分的皮肤组织给了你。” 林枝有些诧异,心里突然就酸了起来。 “经过这么多年,你们互相伤害折磨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了。好好和他过日子吧,祝你们幸福。” 说完站了起来,借口说还有工作便向门口走去。 “谢谢你,其琛。”林枝由衷地感谢他。 沈其琛没有回头,只是拿着听诊器的手抬起摇了摇。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让林枝看到他通红的眼睛。 在沈其琛的心里,林枝是他的全世界;而林枝心里,沈其琛并不是。 二十多年隐忍的爱意,直到最后,沈其琛依旧没有说出口,他是个胆小鬼。 就连哭都是躲在楼道里,隐隐哭泣。 一张面巾纸递上来,坐在楼梯上的沈其琛抬头,是沈徽音。 “哥哥,你很棒,救了林枝。.....你还有我。” 在寂静的楼梯间,沈徽音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哥哥哭的那么伤心。这么多年,沈其琛对林枝的爱意沈徽音都看在眼里,恍然年间,犹如白驹过隙,大家都长大了。 兜兜转转都回到了远点。 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林枝的复健治疗很成功,她的手已经可以慢慢活动了,只不过她胸前的伤疤还是如此的狰狞。 “我不介意的。你怎么都好看。” 林枝听着季以衡的情话,笑靥如花。 “季以衡。” “嗯?” “季以衡。” “叫我干什么?” “季以衡。” “......” “季以衡你好,我叫林枝,隔壁二班的。嘿,你做我男朋友吧。” “好啊。” “季以衡,我爱你。” 季以衡诧异,下一秒,坐在轮椅上的林枝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将他的身体往下扯,吻住了他。 在他们的身旁仿佛开出了无数的花朵将他们包围在其中,璀璨耀眼,似乎周遭只有他们两人。 旧时光未了的情意,会在今后继续延续下去。 林枝说过不想给季以衡生孩子,所以季以衡很听话的买了一箱的安全套备着。林枝看着他这样又是想哭又觉得好笑。 终于,林枝嫌季以衡戴套的速度慢,不耐烦地一抽,已经套进去的套子被林枝无情地扔进了垃圾桶,她对上季以衡满是惊愣的双眼。 “林枝...你不是.....” “哎呀你戴的太慢了,老娘等不及了。” “???” 林枝怀孕后,性情大变,变得焦躁了起来。总是嫌弃季以衡这个那个的,因为有前车之鉴,季以衡不敢怠慢她,什么事都顺着她,就差没把她供起来了。 她身板小,怀孕确实吃了不少的苦头,前三个月孕吐的很厉害。尤其之后产检发现怀了一对双胞胎后,肚子一下子大了起来,林枝怀孕7个月的时候,已经走不动路了。 生的时候也累,等宫口开等了一天一夜,被推进手术室时还拽着季以衡的手哭哭啼啼,“要是再让老娘怀孕,我就割了你小鸡鸡。” “好好好,割割割。” “你不要拍我..我没化妆....别用手机自带相机..要用美颜.....” “???” 林枝生了两个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闹腾。 两兄弟的长相和季以衡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林枝OS:不是儿子长相随妈吗??? 哥哥叫季正则,弟弟叫季灵均。 季以衡取的,取自《离骚》: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林枝抱头痛哭:有文化真好。 季正则和季灵均两兄弟成绩都很好,好到林枝又差点抱头痛哭。林枝想这两个兔崽子除了是自己生的之外,其他没一个地方像她。 季以衡经常教导自己两个儿子:“你们妈妈没什么文化,你们两个多让着点她。” 林枝:“???不是很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正则季灵均异口同声:“你只要懂我们和爸爸都是非常爱你的就好啦。” 林枝感动的暴风哭泣。 季以衡很多年后问起林枝,“如果当年你在病床上我没有拼命留住你,你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在了?” 林枝点头说是的,随即她又说:“你是季以衡,你一定会留住我。” 季以衡说:“谢谢你回来。” 林枝说:“应该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