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回来了 年初,洛殷在街上遇到少时的伙伴宋先生。 他一身肮脏的瘫坐在红蜻蜓的门口,身下铺着一块箱子纸,右臂少了半截空落落地在袖子里,看起来很可怜,那双黑眸却十分精明亮堂地盯着碎碗里的硬币,意犹未尽。 这位宋先生有八年没见了,此番因宋家集体祭祖大典而赶回来。 洛殷决定打个招呼,走上前,在他碎碗前停住。 “新年好,宋棋。” 宋棋显然被她温和有礼的女音唬了一下,抬头盯着她,半晌后,他发出受宠若惊的惊喜声。 “我在这里一个上午,你是唯一一个认出我的人!” 洛殷心想,多亏你化妆技巧太拙劣。 宋棋高一车祸时断了半条臂,曾自暴自弃到宋河街乞讨,撑了不到三天就被家长拳打脚踢地赶回了家,时间仓促,他大概是没悟到丐界的精髓吧。 “今天这是……新河能源集团宋棋换上丐装体验过往?” 宋棋立刻不好意思地挽回形象。 “昨夜和兄弟们喝多了,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他们来这儿体验过往了,咳,刚好思索公司下步新能源创新问题。” 宋家男人真是奇葩啊,随着集体祭祖仪式的临近,宋河街一下子成了奇葩云集之地,寒风凛凛里宋棋被逼着到街头“思索”,这真的有趣? “你继续。” 洛殷给宋棋看看袋子里的物品,示意自己还有事,不便打扰他了,转身便往家走。 宋棋却不依不饶地追上了她,连那些装备也被丢弃在那里了。 “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你一点都不想我?我不信!” 信与不信,关她屁事。 洛殷眉头微皱,不曾想八年过去,这位老友还是如此油嘴滑舌,她不作回答,径直推开自家的院子门,砰的及时关上,宋棋被隔在外围,身后传来他煞有其事地悲声。 “八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对我不理不睬,洛殷,你就不能热一热吗?” 洛殷回身瞄了他一眼,眸光不作停留地,淡淡一句。 “能对你热么。” “……”宋棋顿时百爪挠心。 那到底要对谁热? 大家一条街长大,宋家与她同辈的子弟二十七八个,哪个没有对她情深涌动? 可她又对谁热过? 此次祭祖大典,一千万个愧对祖宗啊! . 洛殷对宋棋冷淡了十几年,自然没有邀请他进屋的打算。 她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洛殷和父亲是外姓人,母亲去世的早,在她七岁时,父亲为救宋家一个孩子落水身亡了,从此,整条街的宋家人都成了她的家人。 对洛殷而言,这里的人都是“亲情”,她会尽所能的回报他们,可出钱出力但决不包括情感。 如宋棋之流,一向冷漠相待,各不相干,宋家那些子弟大多都记不住长相了,此刻,她却独独想起一个人的长相来,与宋棋十分不相同,那个人的气质十分冷冽又暴躁,很矛盾的综合体,如果当着他的面摔了门,呃,院子门估计会被对方一脚踹飞了吧。 洛殷神思微晃,定了定神,及早地结束了修图工作。 这几天一直保持着早睡的习惯,储备体力应付后天的盛世,工作后,她很少回东市,这次若不是为了祭祖活动的拍摄记录事宜,在哪儿过年都一样的,反正一个人怎么都好弄。 族长打来电话时,洛殷已经换好睡衣。 “殷殷啊,这时候实在找不到人去机场,只能麻烦你去接下啦。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也是为了一聚,不容易啊。” 族长还要趁着酒劲嘀咕下去,洛殷忙表现的义不容辞,爽快。 “几点到,他的手机。” “哦,烈原啊,九点到,号码……” 洛殷耳膜里轰地一下巨响,伴随着失速的心跳声。 “我接的人是宋烈原?” “是的。” 院子里的梅迎着寒,院外隔街矗立着一长条的连栋二层老楼,洛殷看着这些闲适的像在说故事的砖壁,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他回来了?整整八年未见。 事实上高中之后,与这些宋家同辈哪个不是七八年没见,可与宋烈原的好久不见像是真的好久不见,现在想起来竟有点钻心的隐隐作痛。 “号码存了吗,殷殷?” 洛殷从族长疑惑的语气里收回神志。 “存了。我这就去。” . 大学毕业后,洛殷成为业内非常有名的摄影师,工作档期一直排到明年,除了忙碌最大的收获就是金钱,此时,她开着那辆保时捷cayman,却有点疑虑,这车子是不是买小了点。 宋烈原可能腿都伸不直。 洛殷的疑虑只存在了半秒,便调转方向去了齐数的车行。 …… “哎,你怎么来了?” 齐数正在车场里打麻将,见到她从车里下来有些奇怪,这几天宋家祭祖全城皆知,她应该很忙。 洛殷轻车熟路地从老地方拿了他的悍马钥匙,买大白菜的淡漠口吻。 “借下车。” “那把你钥匙给我干嘛?” “帮我卖掉它。”洛殷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上了那辆越野。 这女的干事也太爽利了吧,才买几天的卡曼,说不要就不要啦? 虽说悍马彪悍如斯,她驾驭起来倒生出万分英姿飒爽,美人配豪车画面果然不一般。 齐数叼着烟,打到一半的麻将,目光迷离地目送她离开。 “齐大公子,注意下你的口水。”有人打趣。 “滚!……慢着,老子胡了!” “你的确胡萝卜了,看出来了。”有搭子明内情的低笑着。 “怎么说?”齐数漫不经心的问。 “还不知道呐,她的守护神宋烈原回来了。” 宋烈原? 推麻将的手忽地停止了,齐数目光如钝地盯着出声的那人,对方则不慌不忙地刷出朋友圈给他看,那一竖屏几乎被宋烈原那三个字刷爆了,无一不在诉说宋家大公子返乡的消息,看来是真的了! 齐数的心头如乱麻,刚才洛殷是去接宋烈原吗? “小心那位爷知道你还打着她的主意直接剥你的皮,届时,哥们几个可躲远远的。” “闭嘴。”齐数心情糟透地翻了麻将桌子。 长这么大从没在哪个女人身上这么用情至深过,偏屡屡碰壁,她心中若不是有人能这么坚固不化? 即使所有人都认为她与宋烈原的朋友关系如假包换,可齐数以男人立场来看却不苟同,就算洛殷没有意思,宋烈原呢? 当年,他可是护着她从兵山火海里全身而退,在东市谁人不知孤女洛殷欺不得追不得? 呵,去tmd纯洁关系! . 悍马的动力十足,很快上了高速。 东市是个四线城市没有机场,这次回来的族亲大多经临市的双联机场下机,再走一个小时高速回到东市。 在回乡名单中,洛殷唯独没看到宋烈原的名字,他的父亲宋嬴也没有,族长说,宋嬴突然中风有些棘手,这一脉可能就不来了,没想到宋烈原还是代表他父亲赶来了。 宋烈原离开的这几年里,她后知后觉发现当年两人的关系似乎十分蹊跷,他好像对她有点那个意思…… 对,后知后觉,这个词真的葬送很多东西…… 砰---- 洛殷一粉拳轻砸在机场贩卖机上,发出了细微的响声,而疼痛的手骨正提醒她干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小姐,需要我帮助吗?”有男人过来搭讪。 洛殷若无其事地摸着自己的手背,尽量用不冷漠地声音对他说谢谢,不待对方回答便走开了。 看了看大屏幕,从北市的航班已经落地。 洛殷端着热咖啡往出口走去,那里聚集了相互碰面的人们热闹寒暄着,或许她真该举个牌子,他的行程是临时所定,族长也是临时派人来接,他根本不知道是谁过来。 人来人往里,从她身后的方向突然有只手掌扣住了她的手臂,她的脚步一顿,侧身,看到一个带帽子的高挑年轻男人阻止了自己的步伐。 那是一件中长休闲外套后面带着宽大的帽子,他的眼睛半掩藏在帽底下,余下的相貌一览无遗像素描纸上的黑白线条轮廓分明,这是一张十分英俊的男性脸庞,此刻,他的眸光极认真地从帽边缘里看向她。 “洛殷?”他的尾音往上提,动听的像大提琴。 “宋烈原。”洛殷用陈述句叫出他的名字,却用隆隆地失速心跳声迎接了他的到来。 她静默地看着对方拽下大衣帽子,静默地与之视线相交。 他有一双十分摄人心魄的黑眸,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宋烈原这个人就是燎原之火,不羁烈马,经年流转,那些锋芒与他合为一体不露而显,这是一个有魅力的成熟男人独具的姿态。 庆幸,他并没有发展成洛殷看不惯的那种男人样子! 她在心里好笑又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他也在打量她,默笑着放开了她的小手臂。 “来接我?” 声音语气也如此适合她的心意,温和直接又不是伪装地矜持。 洛殷气息微促,递上咖啡。“喝么。” “谢谢。”他随即接过,含上吸管,痛快地饮了起来。 洛殷感觉到自己的失常,一直在评估他的神态语言动作是否符合自己的审美,结果十分贴合她的心意,她有些不自在地想分散下注意力,便拉起他其中一只行李往外走。 “你的箱子很轻。” 宋烈原走在她身侧。 “老头子交代下来的礼物,还有两箱给小辈的,我丢了。” 他的丢了是主动扔掉的意思,归途匆促漫长,没丢掉全部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洛殷忍不住抿唇笑,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我的那份也丢了?” 她的声音被机场外的车声风声吹乱了,也不知他听没听见,洛殷只觉得有只非常有力的手掌,突地扣住了她的手臂,猛地一带,她的身体随之退了两步挨着他的身侧刹住了。 仅仅半秒后,一辆满载的行李车从她方才的位置急速撞过去。 洛殷侧头看向挽救了自己的男人。 暖黄的灯光从宋烈原身后照过来,那双黑眸里似有流光在曳动,他也在看她,唇畔带笑表情无奈。 “你开始在意礼物而忽视警备,这算进步还是退步?” 洛殷时刻不会放松警备,这是她的生存法则,洛殷更不会在意虚无的礼品,那东西吃不了饭。 她明白他所指,认真又诚恳的。 “我只是想保持些礼貌来迎接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宋烈原,是你让我本末倒置。” 宋烈原眸光如海,穿透时间看到尽头深处的那个少女,孤绝冷傲的任谁都打乱不了她的警戒,不曾想八年后再相见,她会为他打破惯例并且用毫无防备的心来迎接自己。 他有趣地挑了下眉,看着她,目不斜视却准确把空咖啡杯扔进了垃圾筒,豪气云天,“很荣幸让你破了惯例。想要什么,我补偿?” “把手机关机,我不想在宋家人的狂轰滥炸中被拉去迎接你的派对。” 一贯的不爱热闹。 宋烈原心内默笑着给她做了评价,直接当着她的面按了关机键。 这点要求太容易满足了,她可以提个更大的,毕竟他不轻易答应任何人的诉求,而她是唯一的有求必应者。 “满意么?” “孺子可教。”洛殷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第2章 啊,哥 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返回宋河街。 打开院子门时,路灯拉长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影子,洛殷欲开门给他弄些宵夜,没有防备的,从斜刺里突然冲出一条热滚滚的东西扑上了她的肩膀。 “呼呼呼。” 洛殷讨厌狗,十分,“走开。” 那狗呜呜地哀鸣,受到打击的趴下来。 “三春?”宋烈原放了行李,高兴地上前唤它。 三春是宋烈原收养的小奶狗,留学前却托付给了毫无宠物心的洛殷,一晃八年,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惬意毛光皮滑的。 听到原主人唤它,三春兴奋地汪汪狂叫两声,抖着小尾巴一下子就往他肩膀上爬,奈何,宋烈原太高,双爪只能搭到他的胸。 显然,它记得他。 宋烈原笑出声,摸摸它的脑袋。 “别嘚瑟,不惧淫威坚持到我回来,算你忠肝烈胆。” “汪汪!” “……”洛殷秀眉紧皱的打开了大门。 三春欢快的摇着尾巴,拱着宋烈原进屋坐。 宋烈原进了温暖的室内,径直脱了外套逗弄三春,没一会身上那件黑色v领t被三春弄的都是狗毛,洛殷实在忍不住,扔了一只球到门外,三春立刻就控制不住地扑过去,它是一条全天候精力旺盛的狗,只不过年纪大了,经常落毛。 洛殷用吸毛器吸了刚才三春经过的所有地方,直至看不见一根毛。 “吃什么?”才有时间管宋烈原。 “随便。” 宋烈原的声音从脱到一半的衣服里发出来,洛殷假装没看见他光.裸的上身,顺手拽了他手中那件沾满狗毛的黑t扔进了洗衣机。 然后,才进厨房。 宋烈原从行李里拿出干净衣服换上,开始打量这处八年不曾接触过的建筑。 这间房子变化堪称天翻地覆,先前两室一厅的格局被打成大通间,所有区域简单的用隔断分开,入目便是各种摄影器材和照片,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分门别类后摆放着,这里明显经过一次彻底的装修,原来的面貌只留在外面青灰色的瓦房造型和巧精的院子。 在美国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无法忘记这间屋子,好像经过太多风浪,只有这里才能安安静静坐上一会儿而不必感到疲累。 呵,人无牵挂,哪算故乡魂。 宋烈原从一览无遗的厨房里收回视线,坐进地塌里,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淡然地不能再淡然。 . 不一会儿,洛殷就端上了食物。 宋烈原瞄了一眼餐盘,还算满意地。 “谢谢。” 他的手使用叉子十分熟练,用餐时保持安静,对于她的注目礼毫无反应。 洛殷目光有丝复杂地。 他的随便一定不是速冻水饺可以对付的。 意大利面必须用最新鲜甜美的番茄翻炒出来,不能加糖加肉,鸡蛋必须另外水煮,搭在一起才算合格。 重点不是这顿饭,是自己竟十分清楚地记得他的口味,这两天她甚至有意无意地囤了很多番茄,打开冰箱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无法挽救了…… 洛殷微吸了口气,转移注意力看向别处,正好瞄到柜上的备用手机嗡嗡地震不停,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即使她明确表示过不参与任何活动,那帮人还不放过,女孩尖锐的嗓音穿透电波。 “你和我原哥在一起吧?你们在哪?在哪?家里没人电话关机想上天是吧!等着!你家宋棋要和你说话!” 洛殷滑动屏幕关了机,宋棋只讲了半个喂字。 宋烈原被动地将你家宋棋这四个字听进耳朵里,终觉得吃饱了,放下叉子,“是宋福星?” “嗯。”洛殷端走他的餐具,放入水盆中没有即时清洗,因为身后传来他起身离开的响动,她尽责的送他到玄关。 宋烈原推门的瞬间发现鞋柜里空落落地,只有他换下的那双男士拖鞋甚至还带着刚拆下的标牌在柜中,他的心微微一紧,目光直直地扫向她,声音低沉轻缓。 “怎么,没遇到适合的人?” 洛殷明白他突来的疑问,她看了一眼那今晚第一次上岗的拖鞋,大方从容的摇头,随意一问,“你呢?” 汪汪,三春睡梦中慵懒地叫了两声,伴随着门开突入的风声。 “没有。”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她的随口一问。 洛殷脸微微发热,背着光站在那里。 宋烈原径直出了门,只带了那件私人行李箱,头也没回的,“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洛殷看着他高挑修长的背影在街面拉出长长的影子,英俊伟岸至极,他仍单身,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微奇妙,因为心里泛起了甜。 . 凌晨一点,睡不着,洛殷又爬起来,从带锁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大书,翻开到中间,里面夹着一张a4大小的白纸,面积那么大却只寥寥几个字: 他们喜欢你我不喜欢,他们追你我不动,他们放弃你我不松手,想爱你,宁愿不姓宋。 宁愿不姓宋…… 宋是洛殷感情路上的禁忌,她喜欢谁都不会喜欢宋家男孩,当年宋棋车祸后在宋家祠堂,她就是当着所有宋家人这么宣布的。 因为她是吃宋家饭的孤女,所以,对宋家的一切都充满了有色眼光,她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带着所谓的回报,包括人际关系,她从来没隐瞒过这一点。 宋烈原却像是第一次看清她似得,那么震惊与气愤。 那场风波并没有因她的冷漠而结束,车祸时在场的宋家男孩通通跪在了宗祠足足一天,最后是宋烈原承担了那一百鞭才平息了大家长的怒火。 她并不知道当时受家法的是他,宋烈原甚至都不在车祸现场,为什么要主动代众领罚,罪责是一哄而上跟风喜欢洛殷致使宋棋出悲剧? 他再从祠堂出来时是被抬着出来,听说惨不忍睹。 可是根本与他无关啊,他有跟风喜欢过她吗? 洛殷甚至来不及问他,宋嬴举家搬迁的消息就传来了。 而这张没有署名的字条是在一个雨夜塞进她的门底,所以,字迹模糊了无法猜出主人。 可那个夜晚是宋烈原离开的日子……无形之中就想到是不是他写的? 这一想不要紧,那些回忆如失伐的水汹涌而下,时隔今日洛殷依旧没有上岸,回想着他的一切,包括同吸一只烟避雨在同一屋檐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铭记不得忘。 洛殷从那时开始知道,宋家上下几百号人都是亲人,唯独对那个男人存了异样的心。 可惜,斯人已远行。 . “喂,这狗还活着呐?昨天来时没看到呀。” “奇了,她不是超级讨厌狗嘛?” “别摸它,我去,这早餐被你摸一碟狗毛,滚开!” “喂喂,我超级讨厌红豆馅的,谁买的?!” “我要红豆馅儿,这边这边,扔来!” …… 洛殷无语地盯着自己的院子正被一群不请自来的年轻人霸占吃起早餐来,那一排长桌座无虚席足有十三四人,男的女的,胖的瘦的,倒是无论男女个子都高样貌都不丑,典型宋家孩子的长相。 少年时这个院子是宋家孩子的食堂,高中后大家都因各自前程分道扬镳,这个院子也就冷情下来,逢着这次宗族大聚的时机,这院子是要恢复大食堂的节奏了。 “呦,洛殷出来了,过来坐过来坐。”那热火朝天的咀嚼声中有人发现了她。 “她肯定吃过啦,你以为像我们早饭当中饭吃?” “去!谁叫你们昨晚闹那么晚!” 这些七嘴八舌的都是姓宋,洛殷就不一一打招呼了,拿了早上热好的煎饺丢在桌上,那些人倒好一句感谢的话没有,一窝蜂抢猪食似得拣光了盘子,洛殷感觉自己像个群猪饲养员。 还是宋棋良心发现从食物里抬头看她,“哎!你要去哪儿?” 洛殷已经走到院门口了,没回头的答了一句,“给祖奶奶送照片。” “今儿大家都到齐了,汉光聚餐正儿八紧地不能不来啊!殷殷!” “看情况。” “祖奶留你吃饭一定不能留,听到没啊!” 宋棋一边朝她背影叫着,一边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跟着一起去,难保老人家看到洛殷心喜留下吃饭,他还有件压了多年的心事要在会上宣布呢,她是主角不能不在啊! “得了,饭塞不住你的嘴。” “我乐意!”宋棋倍自豪地坐下来。 . 这批照片是经过一次意外火灾的洗礼被洛殷十分费心的修复出来的,对于老人而言珍贵的不得了,她特地起早把照片送来,为了躲避日上三竿那些来请安的年轻人,过多人触摸照片会造成二次毁坏。 进了祖奶奶的院子,那花园里站着一男一女,宋福星像个无尾熊一样吊在宋烈原的脖子上,又喜又叫。 “原哥,我想你再让我抱抱,就一会儿!” “你二十四了。”宋烈原眉头紧蹙,仍保持着风度。 洛殷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穿过。 “九十四也要这样抱你!” 宋烈原低笑一声,看着洛殷背影的眸光一收,已然用光耐性,“但愿九十四岁时你还能承受过肩摔。” “啊,原哥!”一声惊呼,宋福星被他单手摔进了茶塌里,那力度准又不轻地让她揉着屁股不依不饶却不敢上前。 宋烈原很满意宋福星此刻的状态,跨步进屋前,仍回身警告似地盯了她一眼,“你给我注意点,去外面抱抱其他男人试试。” “呜呜。”宋福星像小狗一样被抛弃了。 宋烈原提步进了屋,檀香扑鼻而入,九十七岁精神烁烁地老太太正坐在太师椅里拉着洛殷的手,指着照片一一诉说着过往,洛殷的神情在老人的诉说里变的十分柔软,好像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宋烈原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隔断边。 “一听领罚的是他我不乐意,阿原从没跟风喜欢过你啊,跑家里去探望,他睡着了枕头放着写好了的东西,我一看,呦不冤枉他啊,他爱你宁愿不姓宋呢。” 第3章 危险游戏 从小到大因为有些皮囊的原因,洛殷收到过的情书不计其数,那些千篇一律或者稍有亮点的文字都不过是过眼烟雾,唯独这封,寥寥几个字甚至算不上情书的东西在心里却如千金般沉重。 只因那是宋烈原离开的夜晚递过来的东西,并且是不辞而别。 她的心里有个疙瘩,不明白他走时所有的人都打过招呼却唯独她除外,这是在报复她在祠堂对他说,若你不是宋家人,我连多看一眼都不会,因而给她一个下马威? 那么,他成功了。 “烈原!就知道你在这儿。”突入的男音由外闯进来。 洛殷抬头看到屏风边来了一批人,是吃完早餐的那帮人,搭着宋烈原的肩亲热的寒暄着。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祖奶奶说的话听到了吗? 可他的声音丝毫没有起伏,与宋义等人的寒暄条理清晰应付得当,日光在那群男人中缭绕着,他的表情在逆光中不甚明朗,直到他忽然朝她过来,平静地,坦荡磊落的眼底丝毫不见任何被戳破的慌乱。 “阿原,来的正好,我刚和殷殷说起你,你告诉她你写过情书给她,是不是?” 宋烈原笑意盈盈却不正经,“写过。” “我就记得是他,想不起来了,这回终于明朗了。”老祖奶大喜过望地笑着。 众人搂着宋烈原的肩,竖指称赞。 “还是你哄老人家的技术高,连这种事都能承认,这世界上谁都会写情书给洛殷就你不可能,老祖奶这是记忆混乱,逮谁问谁呢。” 众人哄笑。 洛殷垂眸喝茶,淡定。 “你们这帮小子一点用处都没有,还竟取笑我人老不中用,等殷殷结婚那天够你们哭去吧。” 宋棋乐的跟什么似得。 “老祖奶,她结婚那天哭的该是新郎,谁家也没有咱家狠啊光大舅子小舅子就二十七八,往门口门神似一站以为娶咱殷殷容易呐!” “作孽!新郎能往死里作的么,那是要传宗接代的呀!” “咱家本来就女孩少,一群男人里才两三个能轻易放行,你说呢,烈原?”有人推了下宋烈原。 他懒洋洋地附议,“嗯,不弄半死也半残。” 这回答简直大快人心,那些人都笑的不行,仿佛就盼着洛殷结婚的那天把新郎作弄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解宋家男人在她那里全军覆没的悲情。 洛殷认真地看着宋烈原,想提醒他别乐极生悲,一时口舌之快将来说不定整的就是他自己,于是,她意有所指地。 “小心反噬。” 宋烈原眼眸一眯,觉得她话中有话,又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男人怕什么。”他不甚用心地回复。意思是她一个女人嫁不出去总比男人娶不走老婆处境尴尬。 宋烈原觉得自己回复的不漂亮,因为洛殷听到他的话,自故偏头似在极力忍笑。 他一个心虚竟觉得心尖微麻,奇妙的很,小心脏被什么叮了一口似得。 …… . 明早的祭祖大典已经排序妥当,届时出席人员都将在控制之内,东市宋家枝繁叶茂乃商贾巨家,族产遍布海内外,此次大聚简直是华南地区的盛世,媒体闻风而动几乎挤满了这座小城。 洛殷从重重封锁的关卡中把自己的助理从机场接了回来,在路上恰巧碰到省会电视台的媒体围住了宋福星的车子,那拿着硕大台标话筒的女人衣着容貌上佳,仔细一看好像有点面熟,又想不起来。 洛殷按了喇叭,那些记者立刻看了过来,她开的是宋棋的车,新河能源集团总裁的座驾自然被媒体们备过课了,立刻就抛弃了宋福星朝她奔过来。 宋福星得救感激地望了一眼她,接着,油门一踩,疯似得溜了。 等那些记者围住了自己,洛殷才按下车窗,那显然是女主播的女人看到她立刻就失望了,再回头看宋福星哪还有影子,这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啊。 “请挪一下你们的采访车。”洛殷不冷不热地提醒。 “好。”那女人突然想起什么来,直直地看了带着墨镜的洛殷一眼,似乎想起她的身份,再想询问时,洛殷的车已经绝尘而去了。 把助理安排在宋家此次统一迎客的酒店后,洛殷驾着车去了汉光,午餐没赶上,那些人几乎打爆了她的手机,此刻进行到下午场,再不出现恐怕明天她连工作都进行不了,算了,还是把应酬统一放在今天用完吧。 不一会儿,开到了汉光,停好车,宋福星正站在电梯门口等她,一见到她立刻挽了上来,就差感激涕零了。 “你可救了我了,看到霍言言了吧,她居然守着我抵死相逼求我带她找原哥啊,他这次那么低调,我还想在原哥手下多活几天是不是。” 宋烈原是北都的经济大鳄,自然是媒体们穷追不舍的对象,然,“霍言言,谁?” “原哥前女友啊,不记得了,谈的最长的那个,三个月的那个?” “啊……”洛殷绵长的一声,似想起来,“怪不得眼熟。” 其实,一片空白。 脚步不停,继续向前。 “你咋一点都不关心原哥,你们的关系是最要好的,他的前女友长什么样你都忘记了?” 记他前女友干什么,那些在一起最长不超过三个月最短三天,连他处男身都没拿到过的女人们? 洛殷不经想笑,不理宋福星一脸你浪费深层挖掘我原哥内心机会的惋惜样子。她无需挖掘,宋烈原从来都是半夜敲她的门,可怜兮兮地主动倾诉出来。 可惜,她辜负了他的坦诚,他的时光。 . 洛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到了门口,果断地推开了包间的门。 里面的人正热火朝天地碰撞着玻璃制品,拎酒瓶的,端酒杯的,这是还没到晚上就要醉生梦死了。 “来了,终于来了。” 宋棋从沙发里站起来,也不知踩了几个人的大腿,在一片大骂声里跳到她面前来,他不理身后的混乱,扯着洛殷的手臂到中央,对一群人煞有其事如解脱般的宣布。 “哥们听好了啊,我宋棋要在这里向洛殷道歉。”却话音一转,邪笑着,“也要向各位哥们道歉。” “到底是什么,快说,憋了这几天了还没憋死你。”宋福星首先忍不住地咬了他的假肢。 宋棋一把拽下自己的假肢,将它连宋福星一齐扔在沙发上,场子里的人微微收敛笑意,目光齐聚他身上,这些年宋棋虽吊儿郎当,但这么豪气云天还是头一回。 “当年车祸不是为了救洛殷,是我故意推她结果真来了车自己悲剧的,以前太小爱面子就说是为了救她,还逼着我妈去求她,要是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就一辈子在街上乞讨,唉,败儿多慈母嘛,我妈就在族长面前哭闹叫洛殷对我负责,这才让她在祠堂炸毛说出一辈子不喜欢宋家男孩的话,各位兄弟,对不住了啊,听说你们失恋后跪在祠堂又哭又叫的,烈原还莫名其妙地被抓去承担所谓责任,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呀,你们跪你们活该啊,烈原可从来没跟风闹过洛殷,悲剧啊!” 等他说完,众人缓和了一会才理清了原委后,我去,这么卑鄙啊,竟自残相要挟,怪不得当年洛殷说话那么狠,言犹在耳。 “父亲死时,我要去福利院是你们不肯,你们有过选择,今天我也有选择,拒绝为宋棋的残疾负责更不会喜欢任何宋家男孩,宋家抚养之恩铭记于心,可能微不足道但尽所能回报,此刻,我每多说一句话都是因为你们姓宋,否则,天涯地北,与我相干。” 这段话伤了多少人的心,上至对她呵护备至的大爷大妈们,下至他们这些男孩们。 当年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啊,都纯洁地喜欢同一个女孩啊,每每夜谈会甚至群情激奋都是为了同一个女孩啊! 这种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的青春小美好再也不复存在,然,今天他们能坐在这里,大多是经受了过往的考验,感情才能远而不淡。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此处,对手撕宋棋的欲.望才稍稍控制了些,同时,对洛殷的怨念也微解,好歹是被她处在情势所迫的情况才统一拒绝的,面子啥的多少有点过去了 “洛殷,来坐坐。” 立刻,有人觉得自己有机会了,当年是被强行拆散的,若不是宋棋作死,说不定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啊。 洛殷看着这微微异动的场面觉得有些搞笑,她不会因为宋棋说出真相就轻松许多,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每当回想起那一幕时主角并不是失去手臂的宋棋或是受逼迫的自己,而是宋烈原。 她在意自己的话是否伤害了他。 显然,他是从那时起冷漠的,并且不告而别。 洛殷想到此,被众人推着落座,眼睛却不断在人群寻找他的影子,入门时就没看到他,这一圈里显然没他的位置,她略失望地低头倒酒,身后却忽然响起那个人的声音,她回头,看到宋烈原和宋棋各坐在单人牛皮沙发里。 原来,他一直坐在那个位置。 “阿原,我让你受苦了,听说那天族长的家法鞭都断了,这顿打受的太冤了。” 宋棋抱歉又敬佩地与他碰杯。 宋烈原仰头一干而尽,目光迷离,微侧目,不期然地与洛殷视线相交,他的心一冷,漠然地不再看她。 从没觉得冤,他该受。 当所有人都在明恋,只他一人进行了一场暗恋罢了,所以,哪来的冤? “来,来,咱们去那边玩个好玩的。” 宋棋拉着宋烈原的胳膊,往场中央拽。 洛殷稍微瞄了一眼,看见宋烈原在她面前的圆矮桌对面坐下了,他的心情貌似不妙。 宋棋提出要玩个简单直接粗暴的,所有五花八门的桌游通通腻了,拿酒瓶子转圈,转到谁停下来谁就回答问题,没有不回答项,不准不参加。 当在国内有着多家私人会所的宋义赞同至极的附和时,洛殷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在玩她。 宋义吃酒档饭,转瓶子这粗陋的游戏,只要他想转谁就不会偏移半分。 洛殷当作不知他们的把戏,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回答了一次又一次问题,此中间,宋烈原隐在昏暗光线里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心情是真的不好了。 终于到了那帮心照不宣的男人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了。 宋义身负使命,清咳一声才切近主题。 “洛殷,大学到现在有深爱过的男人吗?” 洛殷早等在这儿了,陪他们玩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刻,没错,就是现在了。 她的眼睛一暗,开始有意无意地看向宋烈原。 “有。” 第4章 美人一吻 这话一落,那帮男人一齐心内哀叹,这是肥水流外人田了啊! 宋义又转了一把,还到她,“初吻是什么时候?” 问什么初吻,当问初.夜啊白痴,宋棋领头齐齐对宋义的智商默哀! 宋义意识到自己辜负机会了,不好意思地对左右笑笑,却没想到洛殷的回答让他的笑裂在脸上了。 “十七岁的夏夜。” 天哪,十七岁的夏夜,这是在宋家男人眼皮子底下啊…… 这回答一出简直群情激奋,恨不能立刻找出夺他们的女孩初吻的混蛋来! 周遭一片摩拳擦掌里,宋烈原沉默地坐在沙发里,他的脸被左右站着的人影遮挡了灯光,若影若现的还是瞧出了端倪,洛殷饮尽杯中最后一滴酒,平静地,直直看着他眸中如火似的激荡。 没错,她就是知道了,有个下雨的夏夜,她把因中考而荒废的院子清理出来,累极的瘫坐在长桌上模模糊糊睡着了,后来小雨落下来她不想起来,有个个子很高的少年打着伞撑住了自己的位置,之后雨越来越大就是不想醒,那个男孩弯下腰来看她,本以为他会失去耐性拽醒自己,却是一个带着温度又轻又颤的吻落到唇上,伞因为他的弯腰而偏了,有雨滴下来,那个男孩把她的唇上的水珠吃了……一滴又一滴……没完没了…… 她一直不敢醒,直到他出国前都不敢,怕是梦。 洛殷目光有些迷恋,大着胆子看宋烈原,他在自己回想的几秒里喝光了桌前的所有酒,似有烈火灼心,下颚崩的很紧,竟然还不表示些什么?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在意酒,终于,宋棋撂下宋义,亲自上阵,表情不忿,不出意外又转到她。 “洛殷,亲一位这里的宋家男人,随便哪一位,你选。” 洛殷面上不拒绝心里也不拒绝地站了起来,“好。” 这是公然泄愤啊她竟答应了,宋福星娇羞的躲进了沙发里,又扒拉一个显眼位置看戏,却被突然站起来的宋烈原给塞了回去,她揉着额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干嘛,拿她泄愤吗? 因为宋烈原看起来的确很气啊,手掌都捏成了拳,可是在气什么,反射弧太长了点吧,宋家男人们都过了初吻十七岁的恼怒点了,正等待着有幸中美人一吻的大奖而高兴荡漾着呢。 洛殷眸光一一从那些期待至极的男人身上略过去,接着,径直走向站在对面沙发边面色难看的宋烈原,那么目标明确义无反顾,又小心翼翼谨慎万分。 宋烈原的手捏碎了红酒杯,好在里面没有酒,只有碎片撒在了身上,他感觉不到掌心正在流血,如果她敢亲别人,他可以继续用这只手掐住她好看的脖子,死死扣到怀里吻到她窒息。 好厉害的女人,竟用别人做给她的局,将计就计给他做了一张网,她像个妖精朝他吐着丝,将识破自己偷吻她的秘密公诸于众。 他的心里又气又痛。 气她肆意妄为,痛她果然不负自己八年的默默蛰伏,终于发现他宋烈原对她而言和其他宋家男人是不一样的。 当洛殷走到他眼前,目标明显是他,左右的男人都发出失望嘘声,宋烈原看着她得逞似的笑容,猛地扣上她的后颈拉到面前,低头覆上那双红唇为宋家男人打了一个火热的翻身仗! 那吻真是激.情到左右轰鸣。 宋福星离的近,最先触目就是宋烈原的长腿,竟紧碰着洛殷的双腿密不透风,再往上严丝合缝就真的只剩自带弧度的脖子那是留着空隙的……妈妈呀,宋福星真是扒拉着手掌想看又不敢看,她忍不住和其他人一齐为哥哥欢呼,希望用声音盖住那两人难舍难分的唇.舌.交.缠声。 欧,嘛噶,舌.吻…… . 下午三点半,冬天的夕阳来的很早。 经过刚才那一喧闹,包间里显然不适合两人继续呆下去。 汉光临护城河的安静大厅里,宋烈原脸色铁青的坐在单人沙发里,没有刚刚消受过美人恩的满足样子。 他的语气还是忍不住震惊与薄怒,“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百依百顺?” “我在认错。”洛殷的舌根有些麻,所以,发出来的声音十分软和低。 “……什么错?”他的声音几乎卡在了喉间。 “错在那几年反应慢,不知道你在喜欢我。” 她就是这么直接!真是光明坦荡的叫宋烈原哑口无声了。 他一口气堵在胸腔里,疼的发颤,漆黑的眸子情绪翻江似海地变了又变,接着,从火红的夕阳里收回,看向她,声音不忿中带冷。 “有什么用?除非现在立刻做我老婆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以。” “……” . 东市的婚姻登记处位于中心老城区的巷子里,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离公务员们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寂静小巷里,春暖花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结婚路上。 洛殷在前熟门熟路地往终点走去,这座小城的所有路都被他们踏遍过,即使登记处隐蔽在错综的巷子里老图书馆那也能随意寻到。 宋烈原紧随在后,灰色的水泥砖路回响着他的脚步声,他垂眸看着夕阳投下来的光晕,不敢相信自己在干什么。 他忽地停下脚步,扣住洛殷的手臂,她停下,侧身看他,那眼睛的坦然磊落又叫宋烈原心口一窒,差点喘不上来。 良久,他才嘶哑着声音低忿。 “你耍我?” 可不是耍他么? 从汉光出来直接奔去她的家拿了户口本身份证,而他的两件东西都因为此次要整理族谱都随身带过来了,现在,他和她正走在结婚路上,这不可笑吗? 宋烈原想到此真的要笑出声了,真是又悲又气。 洛殷却在他发红的眼眸里,一贯的淡定平稳,“我是认真的,你呢?” “……”宋烈原仔细的看着她的脸,想要从她四平八稳的神情上找出点破绽来,然,一无所获。 他放开她的手臂,后退了一步,继续看着她,这中间似乎猛吸了几口气,在平复着什么,接着,他做出了选择,抛下她转身就走了。 “……”这回换洛殷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心因为那决绝的一转身而泛着疼。 还是没有挽回他么? 她在路口站了几秒,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决定原路返回,只是刚拐过眼前的巷口子,就看到抛下她的宋烈原正站在青灰色的院墙下打电话。 她一愣,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他用微抖又刻意忍耐着的声音说。 “对,爷爷,我要和洛殷结婚,你一定还记得她……好,回来再带给你看,帮转告奶奶和父亲,不,我没时间通知他们这边马上要下班。” 洛殷的眼睛微微的发酸,她是孤儿,结婚就和吃饭一样简单快捷,他却不同,家中爷爷奶奶父亲都要一一通知,她竟然以为他逃跑了。 此刻,夕阳落在宋烈原的眉宇上都看的出他的急切,当他挂完电话,看到洛殷失魂似的站在那,他的声音真的寒了。 “怎么,后悔了?” 洛殷没有笑出声,面上仍淡淡地,“我以为你逃跑了。” “呵。”宋烈原夸张地冷笑了一声,边跨动长腿走过来,边指着他自己,“我,宋烈原在什么事情上做过逃兵?” 洛殷想说,八年前你不就是做逃兵了么? 他却好像刚想起来这茬来,面色有丝不自然的,伸手拽起她的手腕,往登记处的陈旧大院走去了。 洛殷觉得他整个人都不自然,握着她的手腕像是被一个举止生硬的机器人拉着,这与初见到他时自然流畅老练的样子十分不同。 她当然知道,他这是受到了冲击…… 到了登记大厅的门口,夕阳已经变得嫣红像个烤红的红薯挂在天边,宋烈原的脚步再次停下来,离那个老旧却决定一生的地方只差几步距离,他的理智恢复了过来,认真地看向她,那双黑眸变得十分幽深带着无与伦比的情深与情怯。 “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洛殷认真地回视他的眼眸,反问。 “你会后悔吗?” 宋烈原没回答她,掌心收了收,将她的手腕更紧了些握在手中,接着,义无反顾地往大厅走,他怎么会后悔,八年的苦心积虑不就是要带着她来这里么。 洛殷走在后面,觉得两人牵手腕的姿势有点尴尬,偏偏他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好随着他。 这天下恐怕找不到他们这样的新人。 明明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但肯定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喜欢她。 没有人能逼宋烈原做任何事情,不是完美的将计就计就能捕获他,她能顺利是因为他的心一直没变过。 这点认知叫她心尖微暖,是仓促结婚过程中最安定的细节。 到了登记大厅,工作人员正懒散地准备下班了,一看到两人走进来都打起了精神,本来是傍晚了就没什么新人过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把热情用在这唯一的新人身上,迅速安排好了流程,原来在正式领证前还要做个婚检。 男女分检,先从询问病史开始。 面对宋烈原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入世不深的不怕虎样子,看着他的眼神明显的春心荡漾,连脸颊都红红的像夕阳,宋烈原英俊地脸上浮起一丝不耐,微看了洛殷一眼,她正在仔细看项目表没注意到她的新婚丈夫正被其他女人调笑,宋烈原往她身侧靠进了些,再回头和那个小姑娘说话。 “先让我老婆开始。” “呃……好。” 第5章 技术不佳? 灯光大亮,一张无菌床。 “脱掉内裤,开分腿躺上去。”一个带戴口罩的女人公事公办的口吻。 结婚真是一个很奇妙又莫名的过程,至少生.殖检查这一项就足够让一个矜持的姑娘发虚的,又是婚前医学检查必检项,洛殷想到宋烈原,只好动作僵硬地躺上去。 她正思考这项目到底检查什么的时候,猝不及防一声痛呼从她喉咙了发出来,洛殷惊了一跳,来不及闭上双腿,她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毫无预兆就把手指戳进她身体内的女人。 那工作人员立刻皱眉,问。 “疼?” “……不疼。”洛殷忍耐着。 那女人松了口气,八卦迂腐地口吻,“你长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处,吓我一跳,以为把你弄破了……没事别瞎叫。” “可以了吗?”洛殷十分厌恶地盯着她。 “好了。” 洛殷立刻从无菌床上爬起来,快速地穿上内裤和长裤,头也不回的走出检查室。 难道做那种检查不需要征得当事人的同意?无形有形的恶心感席卷了她的全身,直到在走廊里看到宋烈原,她的心情才平复了些。 今天是来结婚的,要高兴些,洛殷这么想着。 . 五点,登记处关门的同时两个人成了合法夫妻。 回去的路上,宋烈原的脚步却越发的沉重。 这次回来,不是没想过见到她会发生些什么,比如,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亲手把她强掉,以解八年相思之苦,可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她不敢妄动分毫,怕连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 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不敢妄想却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结果来的太过突兀狂躁。 偏偏那个女人浑身淡定自若,仿佛和他领的不是结婚证而是两张电影票而已平静至极,宋烈原一股憋屈至极的感觉扑上来,一言不发大步上前,猛地扣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压进旁边的狭窄巷子中。 夕阳西下,红光斜斜的照进巷中,印在宋烈原躁动不安又危险至极的脸上,连声音都低哑幽暗至极。 “现在,我们该好好讨论下彼此间的身份,状态以及形成原因,嗯?” 洛殷望进他幽深汹涌的眼底,平静地,“你想怎么办?” 他想怎么办? 该问她要怎么办,到底下了什么咒,让自己梦寐以求的彼此关系来临时却又是如此的不安! “洛殷,说,你爱我。” “……”洛殷犹豫了。 宋烈原的眼睛一下子就暗了,抵着她柔软的身体狠狠地往墙壁压,那力道使得他们彼此一点儿空隙也没有,甚至压得她眉头微促,呼吸有点苦难。 “宋烈原……”她有些尴尬地迅速红了脸。 “你不爱我,为什么结婚?” 他如烈火一样炽热地气息危险地吹拂在她耳边,一边感受着她柔软的胸口处那跳动的心脏紧挨着自己的心,他想要更近,想听听她的心是否真心实意地为自己跳动。 “可是,洛殷,我爱你,所以和你结婚,所以才有八年时间的守株待兔,我要让你知道,在你心中,我宋烈原和其他宋家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 “我知道。”洛殷深深地吸气,她的手忍不住生硬又生涩地拍上他的肩,慢慢地抚了两下,想要安抚这个受到冲击躁动不安的男人,他的身体在她这个动作碰触下停止了进压,她因此得了几口氧气,虚弱又真诚的对他说。 “谢谢你的守株待兔,今天,我只是顺水摸鱼,我知道你在等待的,抱歉,让你久等了,宋烈原。” 宋烈原躁动的心终于在她的话里安静下来,从前那个把他当朋友,一本正经的叫自己心碎的女人终于开窍了,可是,他还是不安,在他的设想里,对待洛殷必须按步骤来,先追求再谈恋爱再结婚,一步一步都要像仪式一样慎重,微错了一步就不行。 “你的网太深,几乎把我困死了。我们慢慢来,今天领证虽然发生,暂且忽略它,我们先开始约会,恋爱,求婚最后再办婚礼。” 这要是换任何一个女人在领证当天听到男方这话,不离婚也得火冒三丈,可洛殷十分和气地看着宋烈原,竟然直接点头答应了。 ……这换宋烈原崩溃了,他有些恼怒,又不知自己恼怒些什么,气压再次降低地围着她,“为什么这么安静,不是该骂我渣男吗?” 洛殷不自觉地微笑,使得那张漂亮的脸十分动人,“我为今天领证做了八年的心里准备,而你,八小时都不到,彼此情绪不对等很正常。” 原来她计划了八年。 宋烈原的手指忽然揉上她的脸颊,声音又轻又哑。 “下午在汉光,是第一次接吻?” 其实心中早有答案,就是想听她亲口说。 洛殷的眼眸水萌萌地,略抱歉,“技术不佳吗?”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我喜欢你的不佳。” ……话题进行到这儿已经没办法继续纯洁下去了。 宋烈原低头将近在咫尺的红唇含入口中,她的确是没有和男人深吻的经验,那生涩又积极回应他的奇妙小技巧简直激的宋烈原差点当场失态,太喜欢她明明技术不佳又积极迎合的主动样子,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两侧,就着巷子的狭窄,天色的渐黑,天时地利人和的热吻起来。 巷子外依稀有喧嚷的人声,洛殷一边被他控制了唇舌,一边恍惚地想,你不是要纯洁谈恋爱的么,怎么就在这里天雷勾地火的亲起来了? 宋烈原不是个善茬,他的亲吻十分猛烈,像只野兽,中午在汉光当着那么多人,他肆无忌惮地几乎吸麻了她的舌.根,而此刻环境隐蔽又有花藤从墙壁挂下来,散发着芬芳的小情调,他热情的简直像团火燃烧了她的身体和耳膜,洛殷有些架不住,开始气喘吁吁。 时间真的过去太久,再睁眼,天都全黑,她觉得两人太过火了,尤其是在狭窄偏僻的巷子里用这种深深拥抱的姿势,他整个身体都置身在她双腿间,洛殷分开站着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男人亢奋的要命,他舌尖双手四处点燃了她的全身,再继续下去宋烈原真的会收不住…… 洛殷不敢主动推开他,也不想,她甚至在他亲吻自己脖子时,思绪混乱又清晰的在想,从此以后,她都要接受这个男人走进她的生命,用这种热情不分彼此的角度相互交缠融入,她从来没把自己暴露在这种氛围里,那不安全。 可是,他是宋烈原,她很愿意,她喜欢他的味道。 洛殷微闭上眼睛,准备让这场亲吻肆意发展下去。 宋烈原却忽然停止了进压,主动的从她小腹间退了几公分,他失仪了,某个不可描述之地正生龙活虎起来,怕轻待了她,只好渴望又忍耐着停止了。 “晚上还有聚会……” 宋烈原停在她的优美纤细的脖子上,没再继续,看到那白皙的脖子上竟然留着痕迹,他的眼睛幽暗地眯了起来,太大意了…… 洛殷在他停歇的缝隙里,微不自在的又快速地理好褶皱着的衣裳。 宋烈原的呼吸有些喘,看着她,低哑提示,“回去换件衣服。” “嗯……” . 天色黑下来,院子里的小灯亮着。 宋烈原夹着雪茄从街对面走进来。 新婚第一晚将来论起来必须是有纪念意义的,原本,该是两个人的单独晚餐,却不得不在一个又一个电话的催促中变成集体大聚会。 宋烈原不想惹麻烦,所以,必须带着洛殷出席。 中午的游戏之吻已经让很多人用暧昧的氛围猜测二人的关系了,晚上倘若双双消息一定会让暧昧留言轰炸了明天的祭祖典礼,到时候家中人数上千,一一过问起来真的会让宋烈原的大脑撕裂的。 况且,在感情进入平稳期前,他还不想让外界参与这场独属于他们之间的较量。 宋烈原正心思微动之际,洛殷准备妥当的走出来了,他看向她的眸光立刻幽深了。 灯光下,洛殷整个人看上去灿若星辰,从头到脚都打扮了一番,明显是为新婚之日而粉饰的。 洛殷的性格向来冷情孤傲,却长了一张一颦一动都勾人心弦的妩媚脸庞,从前宋烈原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准任何人窥视,可现在她为了自己而装扮,简直让他心动的不行。更让人惊喜的是,那件杏白色的羊绒大衣下居然穿了一件红色的锦缎旗袍,那上面隐现着百年好合的花朵图案,多么应景。 宋烈原眼眸带笑的朝她身边走,一边庆幸自己条件还算可以,否则,真愧对这美艳动人的女人。 洛殷见他心情不错,有些拘束地问,“这件旗袍是三婶姨手制送给我的,好像有点紧,你觉得呢?” 宋烈原上下瞄了一眼,优雅地抿灭了雪茄,带着烟草香气的手指径直解开了她旗袍领口上三颗盘扣,还算满意地,“只有这里紧。” 其实是她胸大了,才会让领口的位置有些卡,宋烈原心神领会一番后兀自勾起唇角笑。 第6章 婚检事件 晚餐换了场地,在宋家族产名下的恒基酒店。 洛殷没想到在那看到齐数,并且对方是特地过来找她,那辆卡曼居然在两天的时间里迅速出手,齐数直接带着支票过来了。 “比原价低三万卖出?”洛殷有些讶异,虽然那车刚买不到三个月,也是限量版,但卖出这么好的价格还是有点匪夷所思。 “我一老朋友收了,那三万请他喝茶了。”齐数朝她身后微敞开门的包间瞄了一眼,不在意地问,“宋家那帮人都回来了?” “嗯。”洛殷从包里拿出一张十万的现金支票,“章已经盖好,给车行的手续费。” 齐数没收,抱胸靠在了墙壁上,心不在焉,“别拿钱忽悠我,这两天打了你多少次电话,一次没接干什么去了?” “带错了备用手机在身上,抱歉,这两天事情繁多,忽略卖车的事。”其实是被宋烈原吸住了全部精力。 这时,服务生端着热汤上来,齐数微拉了她的胳膊让了一下,服务生推开门的瞬间,齐数瞧到里面正中的那个位置,有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夹着雪茄,手肘抵在桌子上谈笑,服务员上菜之际,他微让了下,露出极其熟悉的侧脸,那人也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似得,微瞥了一眼过来,若无其事转过去。 齐数被他不在意的眼神弄的瞬间低气压了,宋烈原还是一如既往,稍稍一个眼神就能气死他。 似乎在说,我不在的八年,你怎么还没追到洛殷? “哎呦,那不是齐大少吗?进来坐!”里面的人发现了他,热情地喊着。 洛殷扫了一眼进去,对着宋棋,“吃你的饭。” 宋棋讪笑着耸肩,坐下了。 那一排宋家子弟似乎都对齐数的出现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只除了背对着外面的宋烈原看不到表情,齐数在心里冷哼一声,对此不屑一顾。 “过几天回北都,我再宴请你。”洛殷对齐数下了友好的逐客令,毕竟这是宋家的地盘,而齐数与宋家子弟的恩怨纠葛长达了十几年未终,至于手续费回到北都再给吧。 齐数嗯了一声,又上下把她看了一眼,方才只顾着来看宋烈原是否真的回来,竟然没看见洛殷今天的穿着未免太过柔媚喜庆了,这件红色的旗袍非常适合她,给一贯冷漠平淡性子的她添了无数柔软。 等等,这难道是穿给宋烈原看的? 齐数心情又不妙了,他就知道有问题,洛殷何时在他面前穿过这么喜庆的衣服,这还不明白,肯定是宋烈原回来对她而言是个大喜日子呢! “你穿旗袍很好看,红色是你的主场。”齐数赞扬着,然后,忽地,在她不备之际俯身亲了她的额头,发出吧嗒一声脆响,足以让包间的人都听到的声音。 “……”洛殷的表情僵掉,立刻就黑了心,顿时,齐数就像被警察抓起的犯人,头顶着墙壁,手臂被钳制站立了。 “温柔些。”他龇牙咧嘴,忍着痛。 “疼吗。” “疼……”齐数冷吸了好大一口气。 “滚。”洛殷松了手。 齐数捏着半残的手腕赶紧逃了。 洛殷用湿巾擦了擦额头,丢进垃圾桶,回包间,在宋烈原与宋福星的中间落座,全程没瞄一眼那些看戏的宋家子弟们。 那些人连打趣的机会都没讨到,想来中午那游戏之吻有些过分了呀。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齐数那软绵绵的一亲简直被宋烈原的法式深吻秒成渣渣啊,没想到这平时性子都要强的两个人,干起那事来竟这么有戏。 再看看宋烈原,呵,掩饰的不错,竟然一句对哥们道谢的话都没有,狼心狗肺啊! 洛殷用头顶回视那帮人暧昧不明的笑容,低声和宋福星耳语了几句。 半晌,宋福星啊啊了几声,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洛殷略失望地起身去洗手间。 宋福星却被勾起了求知欲,一脸认真地坐到宋烈原身边,“原哥,你有过很多女朋友吧。” 宋烈原面笑心不笑地嗯了声。 “那你知道女孩第一次的时候会流很多血吗?” 这个妹妹真是一点矜持害羞都没有,宋烈原拎着她的耳朵,冷声,“宋福星,你做功课做到我手里是天真还是蠢,说,那个男人是谁!” 宋福星惨兮兮地护着耳朵,脱口而出,“不是我问的,是洛殷。” “洛殷?”宋烈原嗤笑一声,她会问五体不通的宋福星这种私密问题?“说谎有个限度。” “啊,哥,是她问的,我发誓,她可能遇到了麻烦,也许是打算和齐数干那事……啊啊啊!” . 恒基主营的法国菜十分地道,洛殷端着大厨亲自送过来的一份鹅肝,在大厅的窗边开起了小灶,这里明显比包间里安静,她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一边漫不经心的切鹅肝。 “你压力很大?” 宋烈原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从包间带出的红酒刚好配上她孤零零的鹅肝。 洛殷抬头看他,“怎么说?” 宋烈原挑眉,有趣地看着她,“你怎么会问宋福星那种问题?” 宋福星一向单蠢,嘴巴又不可靠,根本不是合适的倾诉对象,可见聪明的她是紧张到一定地步才会问宋福星那种问题,原来她那么怕疼? 宋烈原欲笑又不能太过放肆,只心里美美的,面上一派冷静。 洛殷大概知道他追出来的原因了,把大厨上过来的另一份鹅肝推给他,认真地看着他。 “你想知道我下午婚检查了什么吗?” “什么?”宋烈原的眉头一皱,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要和他分享婚检内容的女人,对话题突来的跳跃感到奇怪。“有事直说。” 呃…… 洛殷咽下小块鹅肝,有点吃不下去了,她从盘子里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男人充满疑虑的脸,小心慎重地告诉他。 “我下面流血了……” 宋烈原错愕地盯着她不像开玩笑的脸,“……什么流血?” “下午工作人员对我进行了内探检查,有些粗鲁……回家后我发现底裤上有血迹,那个好像破了。” 啪嗒! 银质叉子落在瓷盘上发出脆响,宋烈原的表情像盘子上的纹路一样四分五裂了! 洛殷的话太内涵了! 她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女人,那么纯洁珍贵的一如他所期盼的那样,但是,一个公务机关的粗鲁女人却将他老婆的第一次夺走了,是这个意思吧,他没听差对吧! 做为现代男人不能用初次的流血来断定一个女人的纯洁与否,但,这东西肯定是富有极大的仪式感的,尤其是对一对兴高采烈领证的新婚夫妇而言。 他不是非要洛殷在自己身下举行那场仪式,可是,一个最基本职业素养都没有的陌生女人把他老婆给弄出血了,是不是该给个说法,是不是该道歉,是不是该深刻反省下做事手法! 宋烈原的情绪几乎崩了,但仍不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点大惊小怪的样子,她能坦诚和自己说这种事,对于她而言已经很努力了,他是她丈夫,很荣幸能让她敞开心怀。 宋烈原将柔弱不堪就碎掉的盘子慢慢用白色餐巾包起,放到一边,再看向洛殷,她还在吃东西,只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心下自责,不自觉地放低音量,“吃饱了?” “嗯。”可他好像还没怎么吃。 洛殷疑惑地看着宋烈原直接走到她身边,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笼罩了下来。接着,不容置疑地带着她离开座位,一边伸手朝旁边的服务生,对方立刻领会送来两人的外套,宋烈原一并把两件大衣拿在手上,步伐很快又配合她速度的拥着她往外走。 “你需要休息。”他如此霸道又焦急的说。 洛殷一个感动梗在喉咙,不知用什么表达才好。 . 事情还是稳妥些比较好,于是,在回去的路上,等红灯的间隙,她对宋烈原开口。 “女孩子第一次都会流很多么?” 宋烈原喉咙滚动了一下,避开了这个问题,“你是在追究我的过往吗?” 洛殷很无辜,“如果你有经验就能判断我的状况是不是正常的,否则我就要去百度或者看他们发的宣传手册。” “你什么状况?” “……一直在微量微量的。” 宋烈原猛地在一个空地踩了刹车,扭头看她,声音哑而低,“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 洛殷无声的看着他。 宋烈原在她淡定的眼神里觉得自己很傻逼,谁会因为这个去医院! 可他真的有点乱,从来没听朋友们提过女人第一次会小出血无法收拾的,或者有也不会跟他提,怎么办,宋烈原第一反应就是拿出车后面的红色袋子。 是登记处发的装结婚证的袋子,那两个红本子收在了家里,袋子里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 里面有一对金闪闪劣质至极的所谓纪念币,那纪念币像个填空题,把时间和新人姓名都空着,只刻了新婚快乐这四个字,还有两本手机大小的结婚注意事项,就是这个了。 他迫不及待的翻开来看,小小的车灯下,那渺小的字体也在嘲笑他的惊慌,宋烈原耐心地凑到眼前一条条找,真是奇葩,那书上竟然画了淳朴的躶.体简笔男女,演绎着各种男女姿势,教导新婚的夫妻该如何行房。 这是什么社会还需要教导这个? 宋烈原继续找所有的卫生注意事项,行.房步骤,妻子心情注意事项等等,就是没有一条在说那事之后,女人该流多少量为正常范围值。 他放弃了,把九十九块钱的东西扔进了后座,手打方向盘,“去医院!” 就算承认自己傻逼也认了,她再流下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第7章 新婚之夜 实在是因为太巧了,做内检时的确是弄疼了,而且回家后就发现血迹,这让洛殷不得不怀疑自己为那个粗鲁的女人献出了第一次。 但,她还有一半的怀疑,是不是来例假了? 偏偏她的例假一向很准,这个月至少还有半个月才到。 难道是碰到宋烈原回来,情绪起伏太大,造成激素紊乱了? 洛殷百度了一堆,得到的答案乱七八糟,不能为她的问题作解答,良久,沉默的空间里,洛殷自主拿了主意,缓缓开口。 “……把车开到前面超市。” 宋烈原眉头紧皱,“过三个红灯就到医院了。” “我应该来例假了。” ……宋烈原只剩呵呵了,正好开到超市门口,熄火,匪夷所思地盯着她,“你在耍我?” 洛殷想说出一系列巧合,但话到嘴边,她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那声音太过大胆,明知道不能笑,就是忍不住,好不容易等笑声克制了些,才对一脸炭色的宋烈原道歉。 “抱歉,我无经验,新婚第一课真的有必要普及。”说着,还把扔在后座的结婚注意事项拿到怀里,极其认真,“我需要看看,你要吗?” 宋烈原额头青筋直跳,良久,带着怨愤的声音,“你知道做丈夫最悲剧的是什么?” “什么?” “被老婆直接通知结婚目瞪口呆不算什么了,她竟然跟我说被一个小手指弄出血了,我还为自己悲哀,是不是要截肢才能跟你上床?” 宋烈原气不顺意不平,有些暴躁地按下窗户透气。 洛殷却乐的不行,好一个截肢,截哪部分的肢?竟然想的那么深,她收敛笑意,正襟危坐,“你不正经。” 宋烈原眼底的波浪滚了又滚,终平息下来,解安全带下车,“先把东西买好。” 洛殷又忍不住笑了几声,才跟他下车。 这是一场气氛很尴尬的购物之旅,宋烈原推车,洛殷把需要的东西一件一件扔进车子里。 她想尽快结束这场购物,因为宋烈原的心情的确很低,全程没和她讲一句话。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如此的吧,谁会在新婚第一天连续被老婆牵着鼻子走,想起他刚才焦急又担心的样子,洛殷觉得很抱歉又不是很抱歉,因为她得知了一答案,宋烈原是处.男,货真价实。 他肯定是为了泄露底牌而不爽。 洛殷心情好的不得了,万事迁就他。 到了结账区,宋烈原顺手拿了一盒避孕套,当他把那个东西放在收银的小姑娘面前,脸上的表情就跟买了一盒烟那么淡定。 洛殷忍不住建议。 “这种容易破。” 宋烈原一眼扫过来,眸色略冷。 “……涉外摄影需要这些东西给机器做防水保护。”洛殷补充。 他剑眉一挑,唇角勾起一个快意的弧度,“我问你这个了?” 的确是不需要问,今天的表现从接吻到乌龙的流血事件,哪个不是在表明自己是个皱,是她多此一举了。 洛殷略尴尬,觉得自己对他表现的太过在意了。 宋烈原却停着掏钱的手指,低头在她颊边耳语,“我以为你不需要在乎我的感受了?能当着新婚丈夫的面和齐数亲亲,除了你洛殷干的出也没谁了。” 他说完,黑眸微眯斜睨着她。 洛殷侧了下身,伸手在额前的位置擦了一把,然后,脸莫名其妙地就红了。 还知道心虚? 宋烈原面笑心不笑的看了她一眼,一边迅速的结账,想着避孕套根本无用武之地,还是留给她做防水工具,现阶段他根本没有动她的打算,不过,今天是新婚之夜,怎么着也要安慰安慰自己受惊的心。 从超市出来,洛殷把推车插.进队伍里,崩的一声,跳出硬币,收进口袋里,一转身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男人怀里,是宋烈原,他一手拎着满满的袋子,一手微抱着她的后背,这种微抱实际上是一种圈,一种半包围的侵略姿势。 洛殷站在推车队伍与他之间,看着脚下白色的砖面,声音有些哑,“你干什么?” 宋烈原松了掌心,那沉沉的塑料袋在地面发出炸裂似得一声,他不关心,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低头吻住她的红唇,轻轻地吸着那柔软温热的触感,留恋往返,不曾深入,就停在那儿辗转的轻啄。 她被动的像小孩子,任由他充满感情又不带情.欲色彩的轻吸着自己的唇,好奇妙,下午在小巷子里在汉光的宋烈原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洛殷被他弄得心脏似小蚂蚁叮了一口似得,痒痒的抖着。 “好乖。”宋烈原低哑地溢出两个字,夸她。 洛殷微抗拒,“你不正经。” . 宋河街是一条古老的街,两边青灰色砖建成的二层小楼散发着淳朴的时光魅力。 洛殷的房子位于街尾,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与其他的建筑都不一样,它是一个砖建的瓦房带着一个小院子,深夜十一点,那处房屋只剩院子中点点的黄光,十分安静。 那屋子隔着街对面的就是宋烈原住的地方。 此刻,宋烈原坐在窗户边的桌子边,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他的眼眸也被热水氤氲了,十分黑亮带着湿意地凝视着外边那安静地院子,那眼眸中的柔情似海,想从那砖壁穿透过去看看她是否睡着了。 慢慢地,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那清冽的声音回荡着。 新婚之夜,他的面前摆着泡面,然后,孤独的看着妻子的窗口。 无趣,又有趣。 日后,孩子们问:你们新婚之夜做什么了? 宋烈原答:爸爸在吃泡面。 瞧,多纯洁。 她居然还说他不正经? . 洛殷睡得极沉,一睁眼天色还是黑的,但已经过了起床点。 今天是祭祖大典,轰鸣地炮声在凌晨五点怒响。 洛殷赶紧爬起来洗漱换衣,用了十五分钟的功夫,整装出门。 两个助手已经从酒店过来,在祠堂见到她都一股脑的奔过来,洛殷早把流程发给了他俩,安排好了各自跟拍路线,此刻看到他们还在这里晃着,严肃地问。 “什么情况?” “祠堂不给进。” 洛殷看了眼祠堂,现在应该在迎牌位,外人的确是不给进的。 “半个小时后再进去,记住,不要正面拍,有不敬之意。” “是。” 洛殷对跟摄的男助手交代完,把女助手带在身边整理器械。 这场典礼十分浩大,参与人数就达上千人,密密麻麻挤满了宋家祠堂前后,多亏几年前宋烈原捐赠的土地起了极大的用处,分别盖了广场和停车场,此刻,广场上布满了桌子,中餐和晚餐都会在此进行,航拍机器在空中走了一个大来回才把这浩大的场景拍进去。 随着吉时的临近,陆陆续续的车驶进停车场。 真的起晚了,洛殷扛着机器往停车场跑过去,在正中的位置驾好机器,女助手张敏敏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工作中的洛殷几乎是个哑巴,她只剩下眼睛和双手,捕捉着来来往往地纷乱的画面。 这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张敏敏眼里根本没啥好拍的,不过,对方是洛殷呀,眼睛看到东西肯定和自己有着云泥之别。 张敏敏跟在洛殷身边两年,各种场面也是见识过了,不过,这宋家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庞大的几乎像深山,记录起来每一处都要翻山越岭,每座山峰都精彩绝伦,有戏可拍。 一早上下来,她几乎跑死了。 再多大人物都也不想看,再多帅哥也不想拍了。 蹲在广场上的临时厨房边猛喝矿泉水。 怪不得那么多电视台求拍摄权,宋家非等闲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拍,那些媒体全都被封锁在外围不得进,张敏敏身为一个小助理电话都被打爆了,熟的不熟的纷纷向她买料,面对各种诱惑张敏敏咬牙坚持住了。 她可不想辜负洛殷对自己的信任。 张敏敏喝好水,又揣了几瓶去找洛殷,可那么多人穿梭里哪里还看到洛殷的影子,电话肯定也是打不通了。 “所以,人家是大摄影,你才是个助手嘛,你敢一天不带手机试试吗?”张敏敏吐了口气,累瘫在椅子上喘气,“算了,最重要的流程已经结束,她又不会找我麻烦,还是歇会吧。” 小助理心态不可有啊,张敏敏正努力骂着自己之际,有个抹茶绿的保温瓶突然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她愕然抬头,看向一双幽黑的眼眸里,她立刻认出来,哦,是他,祭祖仪式上第一个祭拜的宋家大公子宋烈原。 “你在找洛殷?”宋烈原对她笑,那勾起来的唇角顿时就迷得小姑娘七荤八素。 你要冷静,张敏敏猛地掐了大腿一下。 “咳,嗯,你见到她了?” “在祠堂前的茶厅,帮我把保温瓶带给她,谢谢。”宋烈原说着又拿出一个银色的保温瓶给张敏敏,“这个是给你的。” “啊啊,谢谢。”张敏敏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忙站起身,又弄翻了手上的矿泉水,呼啦啦滚了,她不好意思,“抱歉。” 宋烈原弯腰替她捡起矿泉水,摆在桌上,“天冷,不要喝这个。” “阿原,快走。”旁边有人催他。 宋烈原对她说了句拜托,转身离开了。 张敏敏全程只剩下啊啊了,心跳砰砰地目送那个温柔的男人走进人群里,她一定要想媒体爆料,北都之神宋烈原叫她天冷别喝冷水啦,天哪,宋烈原和她说话啦!宋烈原真的是一米八七不是你们说的一米八啦! …… “你怎么了?”洛殷拍拍张敏敏通红的脸颊。 张敏敏神思往往,抱着银色的保温杯,又往嘴里灌了一口热的,因为嘴巴太荡漾角度拉的开,热水随之流下嘴角,“别打搅我……” “……” . 老祖奶的院子在今天显得特别冷情,宋烈原走进来时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一个长辈从里面拜访出来。 “二叔。”宋烈原喊了他一声。 “阿原,快去,老人家等你很久。”这位二叔言笑晏晏却笑意不达眼底。 宋烈原嗯了一声,终于明白这个院子为何冷清了。 走进老人家的屋子,屋内的檀香十分清冽,让他轰鸣了一天的大脑清醒了些。 老太太坐在太师椅里,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十分睿智敏捷,未等宋烈原开口,她便沉沉发声了。 “问你一件事,如实相告。” “是。”宋烈原不敢怠慢。 “北都的苏家你认识吗?” 宋烈原一下子就冷了全身,低声,“认识。” “好。”老太太听到他认下,又满意又不满意,语气十分痛心,追问,“洛殷知道苏家吗?” “不知。” 老太太一下子就把冷硬地目光投向他,这位宋氏第三代长孙让她又喜又怒,喜的是宋家近三代难得有这样能力出众的奇才,怒的是无法掌控这位接班人,一丝一毫都掌控不了。 她把拐杖砸在地上,发出沉沉地一声。 宋烈原随即在她面前跪下。 老祖奶的声音威严无比,带着宋家上下几百人的权威逼向他。 “宋烈原,我是老了不是死了,有我活一天,他苏家想要回洛殷是万万不可能。你,愧对祖宗,洛昌救你丧命,洛殷因你凄苦半生,如今你背弃她和苏家秘密来往,该跪罚祠堂三天三夜,之后一生不得入!” 第8章 冷男暖男? 怪不得刚才二叔看他的眼神十分怪异,原来是东窗事发在美国认识洛殷生父的事被爆出,恐怕连自己和苏纯墨来往的事情也知晓了吧。 宋烈原不急不躁,陈述事实。 “昨天我和洛殷领证了。” “什么?”老祖奶十分震惊地看着他。 “她现在是我宋家大门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她为苏家付出?” “你都知道了,知道苏家的真正目的。”老人家一下就苍老了似得,眼泪也流下来,“你对洛殷不一样,瞒不过我的眼睛,可是阿原,她对你也不一样,所以,不要因苏家伤害了她对你的信任。今天你暗中监视苏家从另一方面来讲,对她也是一种欺骗,我不在乎苏家如何如何,我担心你和洛殷会因此断缘。”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宋烈原的心已经足够冷硬,当他在美国无意得知苏家的存在一场抉择就开始了,他选择了拥有洛殷完整的身体,就算她的心恨自己又如何?所以,为了她的完整与苏家一战在所难免,只是没料到这一战是在祭祖大典这个特殊又敏感的点爆发了。 “他们来了。” “我知道。”宋烈燎背脊挺直地跪在那里,不曾弯过。 老祖奶收起了泪,经历风雨的半生足以让她与任何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区别开来,九十七高龄危难当前的气势十分的从容与镇定,她的声音苍老又充满威严,对着第三代长孙。 “你起来,去会一会他们。” “好。”宋烈原的声音立刻就杀意腾腾。 . 祭祖仪式热闹的部分都在祠堂,所以,整条宋河街都处于安静之中。 宋烈原走出老祖的院子,在门口一个等待多时的男人迎了过来。 “原哥……” 宋烈原一拳打在那人脸颊上,若无其事地摸着手背,声音很轻。 “办事能力不错。” “……”宋柳什么话也没说,把血吞进腹中,头顶上响着上司平静却令人发寒的声音。 “回去领罚。” “是。” 宋烈原没再管他,径直朝公厅大步而去,那里是宋家待客的地方,今日待的却是仇家,他的眼底一片猩红,然,表情却平静异常,待推开了公厅的院门,他的嘴角扯出了危险至极的弧度。 呵,都来了,不仅苏家的长女苏纯墨来了,连唯一在世的叔叔和姑母都来了,好大的诚意,旁边还站着陪客的齐数和宋家老九,那几人见他来都表情精彩至极。 宋烈原掐了灭了手中的烟,走进院子里,接着,一脚踹开了面前挡事的长凳。 那黑色的长凳旋转了一个角度径直砸中了旁边的一个人,那人闷哼了一声,莫名受到重击却一声不敢叫,只嘶嘶地抽气喊他。 “三哥……” “滚出去。”宋烈原冷漠地。 “哦……”宋玖忙不迭地跳着滑稽又匆忙的步子出院子。 宋玖真是倒了大霉了! 他究竟干错什么了? 不就是北都的人寻洛殷来了么,这是好事,怎么一个个要杀了自己似得,尤其是宋烈原进门二话不说,一个眼神也没给,直接就上脚,那长凳子几十年的老古物,沉重的不行,他的小腿几乎砸麻了,还不敢吭一声,就算他再蠢也察觉事情不对劲了! 原本想着一定是悲喜交加感人至深的认亲模式,这下好了,明明是一场大祸临头的姿势啊!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答应齐数的请求把人带进来了。 宋玖临走前还送给好友齐数一个“你保重”的眼神。 齐数对他的好意不屑一顾,气极地盯着宋烈原,他当着苏家人的面打了带他们进来的宋玖,什么意思? 洛殷才是主角,他宋烈原凑什么热闹? “洛殷呢?把我们安排在这不是在等洛殷么,你怎么来了?” 宋烈原无视了浑身憋火的齐数,目光直接看向苏家的那三个人,此刻,那几人的眼底皆是震惊,终于弄清了宋家的待客之茶不好喝。 苏纯墨浑身发抖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至极的男人,他是宋烈原,没错,是她在美国的好友与前男友,可惜,他的眼底对自己一点点温情都没有。 当年交往时她把家族的秘密与他分享,之后,他们的关系跌到冰点直至彻底分手,可是,她并不恨只单纯以为是真的性格不合,要不是在东市发现洛殷的线索,找到齐数带路继而听得宋烈原与洛殷的关系,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是被他利用了。 他一直在套取洛殷的身世之谜,甚至让宋柳监视自己的行踪。 苏纯墨气的心脏都剧痛了起来,今天来这里不是找宋烈原算账,而是洛殷,她必须要和对方相认,于是,她收敛了崩溃了情绪,直直地看向宋烈原,用颤音把身边两位长辈介绍给他。 “这是我三叔苏勤先生,我姑母苏环,我们是来寻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洛殷,请让我们相见。” “妹妹?”宋烈原冷笑了一声,漠不关心地,“你姓苏,她姓洛。” “阻止我们有意义吗?你做不了她的主。” 宋烈原无动于衷地冷笑。 齐数终于被他激怒了,直接拿手机找洛殷。 “我早说给洛殷电话就解决的事,你们非要大费周折说什么礼节,呵,现在这杯礼节之茶可喝的下去了?”说着按出洛殷的号码,却没想到在接通的瞬间,他的手一阵剧痛,砰的一声手机摔地上四分五裂,而手背的血如烟花一样冒出来。 “宋烈原!”齐数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男人,他的手中还剩一块散着银光的镖头,而另一块则插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苏家的老小辈都被这突来的血腥震惊了,如石雕了处在院子里。 宋烈原的声音十分冷淡,好似方才那暴戾地一击与他无关。 “现在离开还能买上北都的票,到了夜深露重,我怕东市龙蛇混杂伤了贵客。” “宋烈原,你疯了?”苏纯墨不可置信地,这是在威胁他们吗? “纯墨,这就是你之前死心塌地要嫁的男人?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苏家三叔纵横商场几十年,还是头次和宋烈原交手就受到如此大的侮辱,可想而知有多气愤了,偏又发不出来,这个社会大鱼吃小鱼,宋烈原在北都名声响亮,是他不能轻易得罪的。 “我们先走。”苏纯墨的姑母轻轻地说了这句话,上前走出院子,临在门口停住,对宋烈原的背影发话,“来日方长,宋家的门咱们还是会踏,这位小宋先生还是留有余地为好!” 宋烈原蔑笑了一声,转动着手里的锐镖,“恭候大驾。” 苏纯墨的眸光止不住地碎裂了,她停住脚步,看着他。 “烈原……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你想的那种关系。” 苏纯墨哑口无言。 她想的那种关系? 也对了,一个男人对女人占有到如此地步,连认亲都要经过他的允许,可见两人的关系绝非一般了,苏纯墨发冷的笑了几声,真是一场硬战啊,对手不是素未谋面的洛殷,却是自己深爱的男人,有趣,有趣极了! “纯墨,还不走?”苏勤恼羞成怒,“还是让你父亲亲自过来,我人微言轻,这位小宋先生可是目无尊长的很呐!” 宋烈原终于失去了耐性,厉声讽刺,“苏家人竟然跟我讲礼义尊卑?这趟认亲的真实目的不防说出来,让我见识下苏家人的礼义廉耻!” 苏家几位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个个面如菜色,齐数头脑简单竟听不出宋烈原话里的不对劲,捂着受伤的手背怒气腾腾。 “为什么阻止她与亲生父亲相认,难道想要她寄宋家篱下一辈子?” 宋烈原把眸光转向了他,“八年不见,你一如既往愚蠢的让我失去挑逗兴趣。” “……”齐数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几乎吐血,“你说什么……” “走吧!”苏纯墨心虚的拉着齐数往外退,再继续下去讨不得一点好处,宋烈原知道了他们的底牌,整个宋家都知道了! 齐数不依不饶地怒叫着被拖出门,“我要找律师,告宋烈原蓄意谋杀!” 苏纯墨面色灰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叔叔和姑母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刀子似得,宋烈原的确是从她这里得知了洛殷身世秘密,这趟认亲之旅还没开始就被狠狠地戳穿了。 “回去自己交代去吧。”苏勤狠狠地丢下这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苏环叹气,拍了拍苏纯墨的肩。 “来日方长,事情还有转机的。” 没有转机的,没有谁比她还了解宋烈原,他认定的事情,不允许的事情,一万头牛都拉不回来。 显然,在洛殷与苏家的事情上,他与自己走的是完全相反的道路。 苏纯墨觉得难受,日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回头看向身后的院子,那里已经没有宋烈原的影子,他甚至连私下的一句话都不愿和自己说,哪怕是质问责怪也好,一点多余的精力都不肯用在她身上。 呵,洛殷,何方神圣,又何德何能? 不过是十几年前父亲的情人偷偷带走的私生女而已。 …… . “洛殷,下来吃饭。”张敏敏对着梯子上爬的老高的人喊。 “不饿。” “那我吃咯。”张敏敏兴冲冲的奔向了大场宴的中央,挑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洛殷的镜头从半空扫在了张敏敏吃相好玩的脸上,忽地,一抹笑意在她脸上漾开。 这就是摄影的乐趣了,能多了一只眼睛发现有意思的东西。 这场浩大的典礼终于到了收尾阶段,广场上灯光通明,上百张大圆桌像圆月一样铺满了整个场地,五湖四海的宋家人都聚集在一起,血缘竟然是这么神奇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推移,由一个散发到成千上万。 那上千成万中会出一个极其耀眼的星星,即使隐在人群里也阻挡不了光芒,那个人的五官像那根千年梁木上极俊美的刻作,脱颖而出,独一无二,举手投足间兼从容不迫,气度非凡。 可惜,是个酒罐子。 洛殷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从镜头里收回视线,看向在场中央端着酒杯穿梭地宋烈原。 那些人拖着他从这一桌到另一桌,从始至终,宋烈原豪气云天,来者不拒,酒杯还未彻底空,另一波酒就倒了上来,洛殷觉得他醉了,很醉,需要阻止。 于是,她收了机器,穿过人群走到那欢腾声最剧烈地那一桌,人声渲染里没有人发现她的接近,只独宋烈原那么快就发现了她,不动声息的绕过几个人走到她身边来,他的脸很红,声音却很清醒。 “舍得离开你的宝贝机器了?” “我来告诉你,你的酒精含量已经严重超标,达到了我对另一半的最高上限,你再继续下去,会被扣除下次饮酒的机会。” 宋烈原不受威胁,不满地看着她。 “我不这样你会下来吗?现在几点了,这一天爬上爬下还不够?你吃的消吗?” 洛殷不以为然,“习惯了。” 宋烈原随即皱起了眉头,挨着人群走进她的范围里,一手握住她的细腰,很不赞同地眸光睨着她,声音好轻又恰到好处地传到她耳朵里。 “这是平时吗?你在经期。” 洛殷一怔,浑身都在他感性地声音里起鸡皮了,她还不习惯这样直接关心自己的宋烈原,太明目张胆了。 以前的他总会绕弯子,知道她痛经就连续一个星期带保温杯,甚至是夏天,别人都嘲笑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虚身子,竟然在夏天带温水喝。只有洛殷知道那几年她喝了多少宋烈原带的温水。 他却习以为常,在洛殷酥麻陷入回忆的时候,不知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笑的极其肆意,洛殷贴着他的胸膛甚至都感觉那里因为笑声而起伏。 “哥,拜托了,我要撤退了。” “去吧,去吧,这里人太多了,你溜走了我替你兜着。”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说着别扭的中文,大概是华侨才不了解宋烈原与她的暧昧关系,在宋烈原请求打掩护时,竟热情至极的撘了手。 “不行,晚宴最适合拍照,我还没完成工作。”洛殷停住脚步。 宋烈原一把搂住她的腰,带着她从人潮拥挤里披荆斩棘,声音似醉似醒,“回去给你揉肚子,我老婆当然我自己心疼,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都滚开!” 第9章 越界之吻 宋烈原无论多醉在酒面上绝对保持风度,到私下空间里就醉态百出了。 街边的路灯照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洛殷被动的被步履蹒跚地宋烈原搂着肩,应该说是驾着,她的肩膀成了他的支柱,还说什么自己老婆自己疼,难道就是这幅朦胧德行疼老婆的? 宋烈原看她一脸紧绷竟愉悦地笑出声,伸手捏她的下巴,“想起来了吗,以前你经常扶我回家,可惜,我有贼心没贼胆,来,我们试试这个姿势接吻感觉怎么样……” 洛殷一把打在他凑过来的脸上,他嘶了一声,不满地皱眉,那圈在她肩上的长臂报复性的下滑狠狠地揉了她的左胸一下,洛殷在例假的特殊时期和他毫无预兆的蛮力双重夹击下疼的差点叫出声。 “宋烈原……”她极其忍耐地声音,“注意形象。” 寂静地街道上他有恃无恐地抵着她压到墙壁上,那只手堂而皇之地压上那高耸之地,他垂眸,低低下结论,“合法夫妻,正常需求。” 洛殷呼吸有些喘,偏了头看旁边的黑色的灯柱,拙劣又诚实地表示拒绝,“你这样我有点疼。” 宋烈原抵着她的额左亲右亲,“过会就好了。” 洛殷羞耻极了,感觉到的确好多了麻麻地不再疼了,宋烈原抵着她的唇咬了一口,又疼又麻,洛殷清醒了会儿,开始阻止他,“够了吗?” “不够就继续吗?你怎么这么乖。”与八年前那个一本正经的人相差十万八千里,这就是两情相悦,愿意为另一方付出一切,宋烈原心满意足,抱着她又亲了会,虽然有些醉还是想着要收手,“马上就好……” 洛殷以为马上就好就是即将结束了,谁料他是最后的疯狂,竟然直接钻进了毛衣把内衣都推了上来,这就是所谓的回家揉肚子,可这是哪里,他又揉的哪里?洛殷一羞之下踢了他的小腿,力度很大。 宋烈原闷哼了一声,作势就要吻下来,洛殷哪能让他继续十分强硬地躲闪,两人像猫打架一样杠起来。 然后,一个走进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 宋烈原耳尖立即把手从她毛衣抽出来,双臂撑墙把她挡住,洛殷在他围住了小圈子隐蔽地把文胸拉回了原位,微仓促地整理了下,宋烈原在她这个动作里男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膨胀,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有种和她一起办坏事的刺激快感。 那脚步声转眼就到了巷口他们的面前,只见对方倒吸一口气,傻里吧唧地连气都憋了起来。 “三哥……姐……” 宋烈原换了一副样子,没有爽够,心情很糟。 “瞎逛什么。” “我去吃饭……”宋玖再次撞枪口上了。 洛殷微侧了下身,从他的包围里撤出来,脸色还算平静。 “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那脚踹轻了,还敢乱瞟? 宋烈原眸光幽幽地盯着他,一个字,“滚。” 宋玖经过下午的认亲事件早给洛殷下了“不可说”这个印章,他的腿还在疼呢,可不想再被宋烈原抽,于是一听叫他滚,立马感恩戴德地溜了。 洛殷看他跑的姿势有些奇怪,“他的腿怎么了?” “跌了呗。”宋烈原理所当然地笑了声,想必宋玖弄到现在才吃饭一定是在老祖奶那接受教育,量他也不敢再议论苏家的认亲之旅。 “他很奇怪。”洛殷眉头皱起。 “哪里?” “看到我们在一起没有大肆嚷嚷,这不奇怪吗?” “我不是醉了吗,你说的。” 洛殷眸光幽幽地看着他,“你醉了么。” 宋烈原呵呵了两声,“醉后乱摸,抱歉。” 他这回答换来洛殷一个狠踢,沉沉的一声重击了宋烈原的小腿,也不扶这只假醉鬼了,扭头自顾走了。 “洛殷。” 洛殷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回头看他气息有点喘地靠在墙壁上,用可怜又乞求地眼神看着她。 “过来,我头痛。” . 把宋烈原送回家,洛殷走不开,开始烧热水给他敷额头,按摩太阳穴,他全程都闭着眼睛,急促地呼吸,痛感一点没有缓解的样子,这明显不是酒后引起的偶发性头疼,他习以为常的样子让洛殷很吃惊。 “怎么闹的?” “有次雪崩事故,压在雪峰里冻出来的毛病。”宋烈原握住她的手,拿到额前按住不动。 “经常痛吗?” “偶发。” “酒后就会发作?” “嗯。”宋烈原感觉到额头被人拍了一下,嗡嗡地震得他脑门里响,他睁眼看向罪魁祸首,她的脸在灯光下冷冷地。 “活该。” 洛殷站起身,走到沙发里坐下来,穿着黑色羊绒衫的和牛仔裤显得那身段凹凸有致,她骄傲地坐在那里看着他,就是不替他继续按摩了。 宋烈原躺在床上,头疼欲裂却心猿意马起来,“今晚留下来。” 洛殷无语地看着他,“我来例假了。” 随即,听到他蔑笑了一声,眼眸带着肆笑,“你会帮我吗?” 这句暗示的意思十分明显,男女之间不一定要做到彻底才可以快乐,这之间可以有很多事研究,宋烈原胆大又直接,洛殷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她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回避和扭扭捏捏。 “你那么想?” “你说呢?”宋烈原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她不会不知道自己没有过女人,对于他而言这十分不可思议,他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自认性格没有多大的缺憾,钱又够花,从初中开始他的女朋友就排了几排的长队,从来不缺女人,到了国外豪放的外国妞更是浑身饶,到现在却还是处,他不介意让洛殷知道自己是在等她,为她忍耐,也不介意告诉她,自己有多寂寞如雪。 现在两个人在同一间房,他在想那事,无可厚非,也不羞耻。 洛殷迎着他那样坦荡赤.裸地视线,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那之后你会很快入睡吗?” 宋烈原觉得她可爱,“应该会的。” 洛殷在心里答应了,于是,很玄妙地问他,“你要我用什么?” “手。”他沉沉的一个字。 …… 灯光暗下来,隐隐约约只有床头如蜡的小孔灯。 洛殷衣衫整洁地坐在床边,手指在白色的单子上打转,在被宋烈原楼进床铺里时,她皱眉催促他,“先把头发吹干。” “等不及。”他声音沙哑性感,一想到她在这里等他,连澡都洗的心猿意马。 在一个欲.望当头的男人面前,要他做什么都没有用的,洛殷觉得自己被一个火炉圈住了,她还是坐在床沿,腿大部分都放在下面,宋烈原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腾出来用来鼓励她引导她。 灯光太暗了,可是某些触觉却清楚地不得了,洛殷想到自己还落在祠堂的机器,那东西粗狂又野蛮经常把她弄的心悦身疲,此刻,她觉得某两种东西重合了,宋烈原也像那些机器,另她爱不释手却不敢忘情投入,毕竟他的身体如此陌生,每个毛孔与骨节都喷发着浓烈的荷尔蒙,这性感浓郁地过程叫她紧张地闭上眼睛,把脸半隐在被子里。 宋烈原不满地把她拉出来,强迫她看着自己,一边咬着她的耳垂嘶哑低语,“心肝,你棒极了……” 洛殷难为情地笑了,能不棒吗,终日与那些机器为伍,眼下他那地方不就是另一型号的长.枪短炮么,她想到此又把脸埋进了那个肌肉性感结实地胸膛里,这回,他没有拽她,越加搂紧了她,不知过了多久,洛殷乱想的脑子里没有东西可想了,他终于握住她的手激烈地结束了! 洛殷一下子就犯了职业病,想拿相机把他摄人心魄地魅惑样子拍下来。 宋烈原全身都是瑰色,滚烫地像是发了烧,洛殷摸了摸他的额头,这动作让他笑出声来,突地,伸手把她整个身体都拖进了被窝,低头强势吻住那张红唇。 宋烈原吻的柔情无比,舌头深深勾转回报着她为自己的付出。 开始前她还问他,用哪个地方满足他,那随便他点的样子弄的他身心俱荡,可他怎么可能在双方第一次接触时就凌驾与她之上,所以,他说手。那过程中,她虔诚地像个教徒,一点点敷衍都不曾有,他受感动的握着她浑圆的肩在无与伦比地快感里差点捏伤了她。 可惜她在特殊时期。 “……头还疼吗?”洛殷从他的吻下逃出来。 “以后一疼就干这事,包治百病。”他声音哑哑地,性感地不得了。 洛殷只觉得他黑眸里的深情浓郁地要滴出来,推他腰的手莫名就松软了力量,“我要回家了。” 该满足的都满足了,她必须要回去收拾一下,好好洗个澡睡觉。 宋烈原怎么肯答应,语气毫无转圜余地。 “留下来。” …… 洛殷真的留下来了,她发现自己对他一点抗拒的力气都没有,百依百顺地另自己都吃惊。 他说完事后就可以入睡了,事实上却精力无穷,把她亲的气喘吁吁后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穿衣服回洛殷的院子替她拿换洗衣物。洛殷洗过澡后,从柜子里又拖了一床被子出来,与他隔了一个距离,才盖着被子入睡。 她一路都在提防他,怕这一夜又生事端,好在宋烈原除了扔了她的被子把她拽进自己的被窝之外也没干其他事了,洛殷跑了一天的确是累极了,根本没有精力细想两人第一次同眠的奇妙之处,只隐隐地感觉到他的掌心带着热烫的温度,在她小腹上轻柔辗转,揉的她小腹发麻,全身都麻起来,然后,她在这酸麻麻地小快感里沉沉入睡了。 . 洛殷是在一阵紧急地震动里惊醒的,是手机,天色还很暗,才凌晨四点,张敏敏地来电如响雷炸醒了她的思维。 她竟然忘了,今天必须赶飞机去欧洲,有个公益广告急需拍摄,并且一个月时间都回不来。 宋烈原还在睡,洛殷按掉手机轻轻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昨晚她竟然一直是在他怀里睡的,可惜,她累的不行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被人睡着是什么感觉。 直到坐在去机场的车上,她还在想自己的行为算不算不告而别? 应该算是的。 可宋烈原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致使头疼发作,昨晚又抱着她也不知辗转到什么时候才睡,洛殷不忍心打搅,况且把他喊起来说,我要去欧洲一个月,还指不定他要怎么生气。 是自己疏忽了,应该提前告诉他的。 洛殷想着两人复杂的关系,他们是夫妻又不像夫妻,祭祖大典结束后本该各奔东西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现在因为两张证连接在一起,日后有很多事情需要磨合,她需要学习。 学习如何道别和……异地恋? 第10章 情困异地 英国的三月,细雨绵绵,温度十三摄氏度左右,早晚温差大,最怕的就是碰到一场雨,室外的拍摄就泡汤了。 这是一条关注残障儿童的公益广告,将由残障儿童和欧洲某足球俱乐部的明星球员共同演绎,洛殷是个出色的肖像摄影师,这次来干的是人物跟拍的活,这种层次的工作基本不需要由她进行,只因这条广告的赞助是国内某慈善组织,洛殷和这个团体有很大的联系,基本他们接手的公益或慈善活动都会接下。 此次也不例外,整个工作室都在跟进。 忙了几天下来,张敏敏嗓子都有些嘶哑,与德方球员的沟通十分费劲,三个翻译连续在超强的工作强度下病倒了,身为助理的张敏敏理所当然地顶上了,洛殷在磕磕巴巴地节奏里依然保持了高度的专业水准,用极快又高质量的照片结束了一晚上的拍摄。 收工时,洛殷是最后一个走的,却在走廊处发现一个小女孩在哭泣,已经深夜十二点多,这画面若不是太过真实可怜还以为是拍鬼片。 是摄影副导演陈怡的女儿,五岁,叫荣与陈,一听就是个父母恩爱的名字,可惜,事实却不如此。 洛殷从包里拿出一盒糖果给她,小家伙哭的梨花带雨看到一个冷冷地漂亮姨姨站在那里,她一下就认出来了,嘴巴哭的更响亮了,妈妈工作的伙伴她每个都认识,这几天她一直被困在这些人中间,随着他们的作息一齐披星戴月着。 “我要妈妈,不要糖。” 接着,她听到糖盒子扔进垃圾桶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了。 “我要吃……” “你说你不要。”洛殷提醒她。 “我要吃!”小女孩激动极了,从椅子上跳下来要去翻垃圾桶,洛殷立刻拽了她的衣领,变魔术一样伸出一手心的糖果来。 原来丢的只是盒子,小女孩破涕为笑,利落地把所有的糖都装进了口袋。 “美姨姨你真好。”常给她带吃的,还有小礼物,魔术也变得可好了,会从伞里变出小兔子,手绢里变出小虫,比妈妈有趣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常陪着自己,就像现在,和她一起坐在椅子上吃糖果。 “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妈妈了。” “不要……”小女孩十分痛苦地停止了吃食,她不想跟妈妈,想和美姨姨在一起,反正她躲起来妈妈都没发现自己不见径直走了,还是美姨姨发现了她留在这里。 “荣与陈,妈妈会担心,以后不准擅自离开她的视线。”会丢失。 美姨姨好正经,一点都不笑,她虽然对自己好,可从来没笑过,是不是也不喜欢她? “呜呜呜……”女孩像小猫咪一样哽咽起来,十分伤心,“没有人愿意要我,外婆打我,妈妈也打我,你也不喜欢我了……” 打自己女儿能有多重?当看到小姑娘手臂上触目惊心地红痕后,洛殷再也不这么想了。 “她为什么打你?”洛殷惊异。 “不喜欢我。”荣与陈回答的十分直接,没有再哭,她躲进了洛殷的怀里。 洛殷轻拍她的背,再次打了一个电话给陈怡,那边很久才接,依旧是酒吧吵杂的背景音,这个女人合作很多次了,近一年的工作状态简直令人发指,若不是合约善存,洛殷绝不会和她继续接触。 “还没来?” “噢,洛殷呐,我叫了助理去接,你帮我先看着啊,我走不开。” 竟然叫助理来接?女儿和自己一起上班却没有一起走,她这当妈的怎么愚蠢大意到这种地步? “她手臂上的伤痕是你弄的?” “啊啊……我姑娘不是感冒了么,一点药都喂不进去,我就拿充电器打了她几下,小孩子皮嫩嘛,哎呀,我先要挂了,拜拜。” “陈怡。”洛殷轻声叫了她的名字,不急不躁却是发飙前兆。 对方与她合作多年,自然听出来了,立刻,淡淡地,“什么事?” “荣与陈与2013年从向山福利院被你收养,当初的收养条约规定,若有虐童行为立刻撤销收养资格。” “你怎么知道?”陈怡显然受惊不小。 “你的收养资质是我审核的。”冷冷地一句。 “你……” 洛殷果断地挂了电话,抱上荣与陈在膝盖上坐着,小女孩看着她笑,“院长,我知道你是院长,我记忆力可好着呢。” 女孩的眼睛纯真地无比,当初走时还是个两岁的孩子,聪明至极,可惜去了那样的家庭,她的养父两年车祸身亡,陈怡就从一个贤妻良母变成如今烂泥一滩的样子,洛殷不知道一个人的离开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难道除了那个男人其他都不重要吗,包括自己女儿的生存也不重要? 洛殷心口气闷,坐在那里抱紧了小姑娘,大约十五分钟,一个踩着高跟鞋穿着惹火的女人从楼梯上哒哒地而来,既然怕她带走孩子这么紧张赶过来,为何不珍惜? 洛殷放小姑娘冲到陈怡怀里,看对方的目光寒凉与轻蔑,她显然不配做母亲。 陈怡的脸色有些白,盯着洛殷。 “我爱陈陈,麻烦你高抬贵手,不要把女儿也从我身边夺走。” “这就是你的爱。”洛殷掀开荣与陈的小手臂,红痕触目。 陈怡却在铁一般地事实里想辩解,可洛殷看她的眼神太过轻蔑,她被激怒了。 “洛殷!像你这样冷漠的人根本不懂得爱!永远无法理解我和我先生的爱情,你只是唾弃我离了男人不能活,我能感觉到你的冷血,做为同事你从来没有安慰过我一句,你一辈子都感情淡漠,对于你身边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有爱。” “所以,有爱的你就可以消极怠工,彻夜买醉,放任女儿自毁?”错了就是错了,无需狡辩。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永远有一颗伟大慈善心的你,谁在你眼里都是蝼蚁!” 洛殷觉得陈怡话很可笑,很无理取闹,没有继续争辩下去,她不喜欢和疯狂的人争辩,绕过母女二人直接走了,连荣与陈都没有打招呼,她怕自己会彻底地带走她,可小姑娘不想,即使嘴上不要妈妈,却在她来了后贴着她的肩睡着了。 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没法那么快入睡。 洛殷小时候,在父亲去世很长一段时间里,整夜的失眠。 她有点愁,当年从她手里被收养的孩子有三十多个,那些人都有跟踪回返,然,谁又能真正了解他们呢。 回到酒店,洗了澡,时间已经凌晨快两点,一点也睡不着,她把电脑打开,整理东市祭祖大典的照片,那日她拍照基本都是人物照,上千张,她在里面粗略看过,然后,一张张点亮她心跳的照片跳了出来,或笑或严谨的各种表情,或侧或正的各种角度,无一例外都显示出拍摄对象是一个十分上镜的男人,还是上她心的男人,宋烈原。 爱情是什么呢? 生时轰轰烈烈,死时悲壮一生? 如陈怡? 那么,洛殷的确是个冷漠的人,对任何人都是,她和宋烈原分开一周,竟也一个电话没打过,除了那天在机场打给刚刚清醒的他。 “我要去欧洲,一个月。”连告别都不像其他女人,那么简单淡漠。 宋烈原保持了风度,问了几句工作内容和进度紧不紧,洛殷回答很紧,然后,他就嗯了一声。 “我不会打搅你。” 就真的没有打搅过她。 洛殷觉得罪恶,他一定在生气,通常他的没事就一定是有事,而她竟然当真了,在他沉默的时候也选择了沉默,这很危险,她赶紧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刚好到了早晨。 在打通很短的几秒了,那边就接通了,没有说喂,而是。 “还没睡?”声音很低沉,真的很像大提琴,就是带了点质问。 “工作很紧张,在加班。”总不能说在看照片才想到他。 那边传来略带嘲讽地笑声,明显压着怒气。 “打个电话过来还跟我说加班,呵,洛殷,一个星期前的晚上,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恶心就直说,这么晾着我有意思?” 洛殷被他突来的思维跳跃弄的莫名其妙,思考了一会,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敢情是在提那晚帮他用手解决地事情,还恶心就直说,破罐破摔地语气。 洛殷想着他在电波那头气不顺意不平地有趣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我哪里被吓到?你没有任何问题,器.大干净且形状完美,功能正常,孕育下一代的精.子活力也很强,我有什么不满意,又怎么会恶心?” “别说了。”他气压低低地,补充,“它硬了。” “……好吧。” 手机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比较促。 过了一会儿,宋烈原说,“开视频。” “再等会。”洛殷说,“我怕看到不洁的东西。” “你欠抽!”宋烈原恶狠狠地声音。 是她想复杂了,洛殷微尴尬地咳了声,然后,打开笔记本的镜头,用通信工具联系上他,隔着八个小时的两个地方一会儿就连接上了,洛殷这边黑暗暗的,只有电脑前的台灯照耀着她刚洗过澡地样子,反应到镜头里。 宋烈原却西装笔挺,头发全部往后梳,一丝不苟地背头却帅的无与伦比,他显然是在办公室,手里还握着一只钢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见到洛殷的视频过来,抬眸看了一眼,很是商界精英奇才地睿智样子。 “怎么不吹头发?”他淡淡地问,又埋首进纸里。 洛殷的角度只看到他龙飞凤舞了划了几个字,大概是他的名字,然后,顺手把文件夹扔给了旁边的人,收了钢笔,才一本正经地站起来,盯着视频里的她看。 他的五官瞬时就在视屏里拉大了,竟然没有一丝丝缺陷,像是清晨苏醒过来的晨露,透明的华丽着。 洛殷的手指在桌边的相机上滑动着,想捕捉那颗晨露,声音也严谨专业起来。 “暖气很足,我还要加班修图,懒得吹。” 宋烈原蔑笑了一声,坐了下来,对她工作如狂地样子不甚赞同,却又不阻止,“我陪你一起,视频开着别动。” 洛殷只好随着他,他们现在算异地恋吧,不是说异地恋就靠手机和电脑支撑着么。 静静地夜里,她的工作氛围十分安静,心里也十分安静,宋烈原一点都没有打搅她,两个人真的就开着监控视频似得,无声地干着自己的事,只是偶尔洛殷抬眸,发现他在那边的唇角似乎越来越上扬,直到遮不住地传到她眼底,他的心情显然十分愉悦,洛殷默默笑了,她把头低下看照片,使得视屏里的角度也只是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这样还蛮不错的。 如果不是那通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洛殷,这样平静安全的气氛还会继续下去。 “什么事?”竟然是陈怡,半夜三更打来,洛殷觉得事情一定很不妙,她的表情和声音都紧绷起来,直观地传到视频里。 宋烈原定了眸子,看她。 “我马上到。” 洛殷急速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头发还是湿的,还穿着贴身的睡衣,却直接从勾子上取了大衣,穿着直奔大门,宋烈原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扇黑色的木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摔了起来。 她居然一句没说的半夜三更跑出去了,难道当他是死的? 宋烈原砰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劝告自己,也许她马上就回来呢,下楼拿快递?no!英国现在是夜里三点,她到底出去干什么! 再拨打手机永远是在通话中,通话中……通话半个小时还在通话中! 砰---- “洛殷!”伴随着一声怒吼,手机被摔了个粉碎。 第11章 半夜纷乱 深夜的英国冷的发颤,这个时间点荣与陈失踪了,更震惊的是陈怡此时此刻居然还在酒吧疯狂,连女儿的失踪电话都是助手打的。 陈怡喝的烂醉如泥倒在乱靡地酒吧里,洛殷用手机拍下她的样子,一边用手拍她的脸颊。 “荣与陈不见了,有哪些地方是她常去的?” 陈怡醉眼朦胧,灿笑。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我跟她的缘分早该结束了。” 洛殷冷漠地停了拍摄,存好证据,放进口袋,然后,观察包间里的环境,一条长沙发上还摆着小孩子的零食,那些糖果是分开前洛殷给她的。 唐俐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明明不爱喝酒却被陈怡拖着来玩,之后洛殷打电话来才发现荣与陈被落在了拍摄现场,陈怡又不去接她,只好自己去,到了半路却又被陈怡喊回来。 唐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陈怡面色大骇的跑去过接,等过了半个多小时,陈怡回来后有了答案,原来洛殷是当年的福利院院长,完全了解荣与陈的身世,陈怡怕被取消收养资格才亲自去接。 结果,不是接回去而是直接来了酒吧,小姑娘睡醒一看到这混乱的环境就开始哭闹,陈怡一边咒骂洛殷高高在上看不起人,一边叫唐俐把女孩带回家,谁知车子开到半路,唐俐买了杯水的功夫,小姑娘就跑了。 警局局调出了监控也很模糊,连基本的方向都没排查出来。 “带我走一遍你们回去时的路线。” “好。”唐俐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洛殷了,她遇事不惊,头脑聪明还和荣与陈关系非常好,如此,一定能发现女孩的线索。 . 寒冷的凌晨,两个女人在寂静如冰的陌生异国车道上匆匆行走。 洛殷裹着长大衣,里面单薄的睡衣裤全部被遮了起来,依旧冷却冷不过心里的寒,五岁的小女孩能跑到哪里去,她那么心细聪明一定是趁着唐俐不备原路返回去酒吧了,这一条路长而冷的可怕,一个人影都没有,偶尔有寻找荣与陈的警车过来,碰到洛殷停下,英文询问几句,没什么线索就闲闲散开。 洛殷一边四处观察动静,一边打电话给宋迩。 电话接通时,宋迩被搅醒语气蔫蔫又暧昧地问她半夜有何贵干,洛殷没有调侃的心情,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嘶哑。 “有个五岁的小女孩失踪,在酒吧街山贵路一带,我需要你帮助。” “何时的事情?”宋迩的声音立刻清亮起来。 “夜里两点半。”洛殷听到那边传来床铺翻动的沙沙声和拖鞋行走的响动,宋迩的声音异常沉稳。 “你在失踪地点等待,我马上过来。” 洛殷本不想扰他亲自过来,宋迩常年在英国发展,人脉圈子十分广泛,只需一个电话,那帮警察就会清醒,只是他本人出面效果会更好,想到此,洛殷便道了声谢,挂了电话。 昏暗的路灯下,手机电量十分危险了,未接电话里有十几通宋烈原的来电,洛殷把它删除了,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同事孩子失踪,在寻找,勿念。 轻轻淡淡地一句,若是用她的语言念出来,一定更冷淡。 洛殷想,宋烈原大概会生气,不如发了短信讲更好,又省了通话的电量,宋烈原收到短信后没有继续追问,连短信都没回,他就是这么懂事的人,知道她电量不够用了吧。 洛殷勉强地笑了下,才发现嘴角的肌肉异常僵硬,冷的失去知觉。 她一直在自责内疚,不把荣与陈交给陈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洛殷发誓,在接下来的时间内绝不会让女孩和陈怡接触,回国后必须让福利院重新审核她的收养资格。 不久,宋迩就来了,速度非常快,随后来了两辆大肆鸣笛的警车,周围的房屋被吵醒,很多家的灯都亮了起来,先前敷衍的警察们开始挨家挨户地上门盘查。 见到宋迩朝自己走来,洛殷不知怎么开口道谢,嗓子也疼的不想开口。 宋迩看到寒风中,那个女人冻得鼻尖发红,他有点后悔叫她在这里等待了,直接去警局等消息就好了嘛,一边脱了大衣给她披上,那女人竟然十分不领情地拒绝了。 “我没事。” “想不想听不消息,想就披上。” 洛殷顺从了。 宋迩却说了与眼下紧迫形势不相干的话题,带着调侃。 “祭祖大典一结束你就跑了,原来是跑到我这儿来了,怎么,连尽地主之谊地机会都不给我啊?”若不是今晚有求于他,肯定是过门不入了呗。 洛殷猜荣与陈的踪迹有了眉目,宋迩不是个场合不分就潇洒打趣的人,于是,她的心安定了下来,也无心回应他的调侃,静静地看了他几眼,说了句,“嗓子疼。” “活该。”大半夜穿睡衣出来能不受冻?宋迩看她可怜,暂且饶过,反正吃饭随时都可以,只要他高兴立刻上门堵,还怕她不答应? 唐俐站在一边,什么话也搭不上,这位宋先生看来是尊大佛,和洛殷的关系很熟,一个电话半夜都赶了过来,他来后,洛殷的神情也放松下来,极认真地看着警察们一涌而去的那个院子,似乎里面有很大的门道,那位宋先生一句言语没有,竟和她心有灵犀的一起看着那院子的动静。 莫非那个院子有荣与陈的踪迹? 唐俐不自觉把视线集中在那个方向,然后,奇迹就发生了,灯火通明下,有个小女孩的哭声响了起来,随即,警察用毯子包着她出来。 洛殷把碍事的大衣扔给宋迩,第一时间冲进去把荣与陈从警察手里接过来,小姑娘的确是在这条街沿路返回了,因为太黑太冷,躲进了这户人家的杂物室里,胆子大的她竟然沉沉睡着了,洛殷找了两遍这条街,喊了很多声都没惊醒她,多亏了宋迩。 宋迩接收到某人感激的眼神,不屑一顾地笑了声,好像在说,你早点求我人早就找着了,那帮警察三更半夜怎么会全力搜寻,若不是他亲自去了警局,监控室里的警察从一个变成八个,也不会这么快发现小姑娘踪迹。 洛殷和荣与陈仅仅相拥,她对宋迩说。 “过两天我请你吃饭,一定来。” “哦?”宋迩饶有兴趣,“我请你吃饭就要看档期,你请我我就必须到是吧?” “没空可以不来。”洛殷很真心的说。 宋迩瞧她那真心不勉强他的样子,有点憋气,“来,一定来!” . 洛殷带着荣与陈回了自己的酒店,是宋迩送她们回来的,这一夜折腾到现在已经早晨九点,英国的天空却阴沉沉,坐在宋迩的车上时,荣与陈已经睡得昏天地暗,好像根本没关心这一夜大家为了她都人仰马翻,倒睡得心安理得。 宋迩要抱小姑娘上去,洛殷拒绝了。 “她不认识你,没有安全感。” “她睡得像头小猪,你确定她能知道是我抱上去的?” 宋迩深知所谓不认识只是借口,洛殷不想让他一个男人抱人家小女孩,她一向对孩子心细,尤其是女孩,这几年也听到传言说她大学毕业后热衷与公益事业,却没想到她卖了所有身家独自撑起了一家福利院,大约和她亲生经历脱不了关系,才会想方设法的填补其他孤儿的不幸。 洛殷不在乎被宋迩看破,脸色不变的道谢后径直上楼。 宋迩默默地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数不清地手,心想,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好呢,出身孤苦却从不怨天尤人,更不自怜自艾,活的潇洒耿直帅气,可惜,这样独立自主的她也是不好掌握的,宋家男人们全军覆没也是活该啊,谁能吃得了她那冷漠冰霜的脾气? 正这么想着,一通越洋电话拨了过来,他接了起来,语气无比怨气表情却轻松至极的反差着。 “阿原,你知道我在英国遇见谁了?没错,洛殷!她竟然在英国,而且前一秒,我刚送她到酒店门口。” “是吗?”电话里的男音淡淡地。 宋迩一边上车,一边滔滔不绝地和他汇报情况。 “今天凌晨才打电话给我,还是为了找个小姑娘,那会三四点整个天气最冷的时候,我里三层外三层直哆嗦,你猜她怎么着?” “……穿着睡衣?” “我去,你猜的太准了!”宋迩没听出电波那头的声音有些抖,自顾自地低骂。 “我就纳闷她一个女人出门前穿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又不是她的女儿?就算是她女儿也该穿衣服啊!幸好我朋友讲话得力,两个小时把小姑娘找出来,不然,她的嗓子得坏上好几天。” 沉默,那头的人没有接话。 宋迩后知后觉想起来,问,“你找我有事儿?” “随意一打。”清淡至极地口吻,然后,真的很随意地就挂了机。 “……”宋迩口呆,隐隐有种被利用了感觉,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 干净整洁的公寓里迎来第一缕阳光,却来的不合时宜,唰的一下,窗帘被全部拉了起来,整个屋子里陷入了半昏暗。 床上小人儿睡得极沉,呼吸绵长有力。 洛殷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浴室洗澡,那湿冷的雾气把头发全部打湿了,她又重新洗了头,出来时,浑身带着热气,边用毛巾擦着湿湿地长发,没有开吹风机怕吵醒床上的人。 她的影像全部传进了一个方框里,从打开屋门到安排小家伙睡觉,所有的动作都一清二楚地反应在镜头里,洛殷终于发现了什么,略惊讶地看向桌上的小镜子,却不是镜子,是摄像头,原来匆忙离去时忘记中断的视频通话竟然一直在持续。 宋烈原还在? 那面的镜头里,天色已经深黑,诺大的空间里没有开灯,他坐在那里像个沉思的雕塑,那双黑眸穿透时间与空间似得,出奇的黑亮沉定,又微微疲倦淡漠地看着她,洛殷的心一动,走上前,摸了下那双眼睛,有一瞬间在想,这影像是之前中断的固定画面还是直播中? 接着,她听到那个固定的影像传回了答案,是直播中,从未中断,宋烈原的声音因为长期的沉默等待开口时带着嘶哑。 “想起我了?” 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了,整整九个小时,宋烈原一直在等她,从日光大亮到星辰降落,他面前的桌上摆着浓黑至极的咖啡,却一口没动,他先前精神烁烁地样子不复存在,表情带着疲倦和深深无力之感,洛殷瞬时脱口而出两个字。 “抱歉。” 是她的突然消失和只言片语的短信造成了他的无力之感, 在出门前第一时间就该想起自己正和宋烈原在视频通话中,或者第一时间回他一个电话,而不是担心没电无法接收荣与陈的消息,直接选择忽视他,宋烈原并不是自己可以随意忽视的人,但是洛殷做出来的事情却让他如此觉得。 彼此沉默里,良久,宋烈原终于动了,手肘抵上桌面,烦躁地按压太阳穴。 洛殷以为他运量够了要发飙了,正洗耳恭听之际,视频里却低沉沉地飘来一句压抑至深地,又充满无数情感地无奈请求之声。 “洛殷,时刻记得你是有家属的人,我在等,嗯?” 第12章 裸模风波 洛殷更加疯狂的工作。 荣与陈彻底跟着她混了,陈怡索性破罐破摔连工作都停止了。 洛殷带着荣与陈在拍摄现场各种辗转,小姑娘很配合的看绘本和吃零嘴,一点都没吵闹,几天忙下来,她才想起请宋迩吃饭的事情,于是,特地下了早班,带着荣与陈去事先约定的饭店赴约,到了那儿,宋迩早已等待多时,看到小姑娘进来,十分惊喜。 “呦,这位小美人就是你那亲闺女吧?” 洛殷不理他的调侃,荣与陈不怕生的解释给他听。 “我叫荣与陈,美姨姨是我的院长,帅叔叔,谢谢你找到我,今晚我请客,我有零花钱,放心吃吧。” 小姑娘嘴挺甜,逗得宋迩呵呵直乐,他在和小姑娘聊天的间隙里转头对洛殷说。 “以后你也生个嘴甜的女儿,出门就把姑娘带着,当你发言人啊。” 洛殷轻笑了一声,想到宋烈原一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对别人嘴甜,他是个醋罐子,控制狂,养女儿得操一辈子心,还是儿子吧,省心省力。 “怎么,说你心坎里去了吧,光乐不行啊,你都二十五了,再过几年得高龄产妇了,赶紧找个人把事儿办了啊。” 洛殷思考了一下,回答。 “办事要等明年,今年日程都满了。” 这句话回答的极认真,一本正经的,宋迩才不当真。 “有本事把男人领来给我看看,说那些虚的没用。” 一点都不虚,是他不相信而已。 三人吃了一顿气氛十分愉快的午餐,临走前洛殷和宋迩要了一个人,他旗下足球俱乐部一位非常红的球星,洛殷需要那位先生给她当裸.模,宋迩听到这里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才定下神,也对了,她是著名的肖像摄影师,因公益需要拍健康身体的照片也无可厚非,他答应了,回去和对方沟通,过两天再给回应。 洛殷表示感谢,和荣与陈共同结付了这顿餐费。 洛殷付了三分之二的现金,然后,她把兴奋至极拿着银.行卡的荣与陈抱上柜面,叮来的一声,刷下了剩下的餐费。 宋迩吃了一顿特别有意思的饭,那小姑娘刷完卡乐的跟飞天似得,在洛殷身上又喜又跳。 “我说我有钱啦,爸爸给我的私房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今天是第一次花呢,叮----我成大人啦!” 宋迩绅士地与小大人握手,“感谢荣女士的晚餐邀请,我享用的很愉快。” 他在余光里看见洛殷的脸迅速地沉落下去,当荣与陈开心的说到她的爸爸如何好的时候。 宋迩很通透,小姑娘这么可爱,身世却凄苦,如果她的母亲失去了母性,荣与陈的命运又该往哪里去? 宋迩和荣与陈约定,下次换他请荣女士用餐,小姑娘很欢乐的答应了,央求洛殷带她来,洛殷应允了。 从饭店出来,宋迩让司机送她们回公寓,他自己则有一个私人应酬在楼上,就停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接着,有个很熟悉的女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那位是……洛殷?” 宋迩回头看清那个女人的面目,是自己私人应酬中的重要客人,他微微一笑,挑眉,“你认识她?” 女人点头又摇头,自相矛盾,她解释,“私下不认识,可她是著名肖像摄影师,一直想请她给我拍照,下月有个很重要的专访,我不喜欢面对媒体的镜头。” “这个,你想认识她我可以给你做个介绍,至于拍照,你自己和她沟通。” “感激不尽。”女人的脸上漾起十分甜美的笑,挽上宋迩的胳膊,“他们还在等,请上楼吧,宋先生。” 宋迩风度翩翩,低笑。 “我有没有说过,你和我朋友洛殷长的有几分相像,苏小姐?” 苏小姐但笑不语,灯光照耀下显得她温柔如水,面貌的确有些像洛殷。 她看着宋迩却在想,宋烈原可以为了洛殷从自己身上下手,她为何就不能通过其他宋家人接近洛殷呢? . 啪啪地动静连续响动了三个小时,收工时张敏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收起机器的洛殷似乎又在准备什么了,她吃惊地问。 “你要出去?”从凌晨四点干到下午四点,还不回去休息啊?这次行程明明还有二十天,洛殷却像是要在未来十天就把工作全部结束的拼命节奏。 “照看下荣与陈,我八点回来。” 是一位公众人物的拍摄日程,此刻去,正是对方下班空闲的时间,洛殷带好相机,整理了一个小箱子拎着,到了门口才想起电脑内的资料还没下来,便打开笔记本继续下载。 这些资料是明天的日程,等会在车上看。 张敏敏无可救药地瞄了工作狂魔最后一眼,悄悄走出去,为她关上工作室的门。 空荡安静地空间里,顿时就剩下洛殷一个人,和一个清晰响亮的视频接听提醒声。 洛殷点击资料的空挡,顺手点了接通,瞬时,宋烈原的脸的就传了过来,她埋头紧急处理资料的样子也传到那边。 宋烈原地眉头微皱,正坐在泳池边的铁艺沙发上,电脑摆在玻璃制的圆桌上,从头到尾,他的老婆没有瞅自己一眼,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 他沉默,不知要说什么。 “有事吗?”洛殷没有看他,继续粗翻资料。 “没事。”就是想看看她,怎么了,不行? “我关了。”声音很硬。 “……” 资料存好,洛殷站起身,终于把眼睛看向了他,他的表情不是很高兴啊,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冷硬了,她放柔了声音又关心了一遍。 “马上有个拍摄要进行,我要走了,没事吗?” “去吧。”他应允。 “好。” …… 宋烈原的心头有一万座火山在爆发,她的影像消失的瞬间,他用手狠狠地垂了下桌面,那个小桌子顿时就震颤起来,哗哗地发泄后停止了。 自从和她结婚后,宋烈原变得不像自己,他暴躁,易怒,忐忑,胡思乱想,像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与她突然结合产生的患得患失之感几乎击垮了他。 太多年了,他一直在学习如何单方面有技巧的爱她,却不知道在一起后该如何相处? 每天都想和怕打电话给她,那边总是无人接听或是接起来两句话就挂,她淡漠的口吻不知是在烦他还是应付他。洛殷的冷情脾气在这场分离里表现的淋漓尽致,从来没想过他在等她,从来没想过给他主动打个电话,从来不向恋爱中的女人那样撒个娇,宋烈原真是要疯了,就连视频都解救不了自己,之前还能和她聊聊天,现在就只能看着她忙碌中的侧脸和埋头苦干的头顶。 好,忙。 大家都忙,都抽不开身。 宋烈原想到此,终于忍耐不住地把桌子掀翻了,地上一片狼藉,他在计算这月因异地恋毁了多少东西,手机,电脑,呵,现在又可以加一张桌子了。 宋迩的电话就在此时拨进来,宋烈原迫不及待地接起,这位兄弟又来援助他了! “喂?” “刚醒呀?”宋迩听出他声音的低哑。 “有事?”宋烈原故作冷静,心里一片明镜,最近洛殷和他联系频繁,少不得他要炫耀。 果然,宋迩就是这么炫耀起来了。 “哎,我跟你说上次吃饭那小女孩,我又碰到她了,可爱极了,和洛殷长得还蛮像,你说她将来养个女儿多好,咱一排舅舅站那随她点大马,满院子乱爬,哄的小公主合不拢嘴,多有趣!” 宋家阳盛阴衰,每个人都喜欢女孩,宋烈原也不例外,他在宋迩有趣地描述里不动声色的笑起来,嗯,女儿倒是不错,长得像她,最好嘴巴很甜,只不过他可不是舅舅,乃亲爹。 “你又和洛殷碰面了?”宋烈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呵,她倒有空和宋迩见面。 “嗯,刚从摄影棚回来,她不在。” “找她干什么?”宋烈原想起洛殷说要去摄影,应该与宋迩擦肩了。 “她要我俱乐部的一个球员,对方答应了,我下班从这里路过打算亲自告诉她,顺便叮嘱一下,我那球员可不省事儿,又是拍那样的照片,我怕他在洛殷面前耍流氓,提醒她一下。” 宋烈原哦了一声,架起长腿摆在倒塌了桌角上,不甚在意,“有什么可担心,脾气不和就动手,反正她不会吃亏。” 宋迩大声笑起来,“人家都脱光了,洛殷大概不会动手。” “脱光?”桌子一晃,宋烈原的腿从那里倒下来,他定了定神,压着声逼问,“谁脱光?” “废话,她摄影师会脱光吗,当然是男的!全.裸为公益献身!便宜那小子了,正大光明在洛殷面前耍大雕,可惜,她不找我为公益献身。” 宋迩说了半晌,发现那边没动静了,他喂喂了好几声,发现通话结束了,我去,正经生意还没谈又挂电话啦? 不行,光顾着说八卦,把正事给忘了。 宋迩马上打电话过去,显示占线,只好拨号到宋柳那,宋柳倒接的快,只不过声音很不耐烦。 “哥,有事快说,我正玩命飙车去原哥那里。” 宋迩又八卦了,“去他那干嘛,我刚打电话给他接不通。” “他哪有时间管你,这段时间咱们集团都被他c烂了,我,我啊,年纪轻轻每天都被拉去加班加班加班,现在好了,刚刚给我打电话把明天的会议提到今天早上,我真是日了狗了,老子什么都没准备……” 宋迩表示深深同情,决定不给弟弟找麻烦了,手头上的事过几天再谈吧,挂了电话,又疑惑起来,宋烈原很忙吗,这段时间他可是很有空的经常联系自己啊,奇怪,宋烈原最近很不对劲啊。 . 宋迩办事效率极快,没两天就到了拍摄日。 洛殷觉得眼皮有点跳,莫名所以的。 一定是为接下来的拍摄而紧张,自从抓了相机拍过无数照片,此次这般大胆的全.□□还是第一次拍。 为了尊重被拍摄者,现场布置在一个空房间里,背景是一块灰色的幕布,球员只需站在同色地毯上安静展示身体就好,洛殷此次设定不准备那么多动作,只需要安静,侧面和回头的角度,是对拍摄者的尊重,也是宣传片的需要。 同时场上的女人除了助手张敏敏和洛殷是女的,其他三个都是男人,闲杂人等都被清空了。 洛殷在拍摄前一直在调整相机,张敏敏跑到她身边,急急的样子。 “怎么还没准备好啊,不会临阵退缩了吧。”那太可惜了,这位球员可是身材极佳,难得为公益献身,不看一眼太可惜了。 旁边的打光师戳破了张敏敏的假伪装。 “急不可耐了吧,敏姐!” “去!懂什么呀,艺术,艺术!” 那三个男人心照不宣的笑起来,张敏敏的脸皮终于撑不住了,坦然叹息,“好吧,姐承认了,姐是为外面翘首以盼的女性同胞争口气,一定用一双眼睛仔细看清,出去描述给她们听。” 那些人倒不笑了,反正摄影这一行,看躶体也司空见惯。 洛殷瞄了张敏敏一眼,后者立刻畏缩了,嬉皮赔笑。 “我知道了嘛,保密,保密,尊重被拍摄者,只在我心里意淫一下就可以了。” 洛殷再盯她,一言不发。 “好吧,好吧,我保证除了你指示时用正眼做事,其他时候看天看地看天花板!” 洛殷这才重新摆弄自己的相机,一边想着呆会大幕拉下来,那位球员面对陌生人会不会姿势僵硬,该如何安抚他的情绪等等,接着,张敏敏收到化妆师的指示,走到前面把大幕拉下来,那位英国球员□□地出现在了镜头里面,他很阳光,牙齿很白,正面对镜头笑,比想象中的还要健康,整个身体肌肉充满了运动员独特的勇猛魅力,洛殷正示意张敏敏拿掉他腰间的遮挡,突然,镜头前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挡住了,她微皱眉看向自己的同事柯柔。 “拍摄时间,你进来干什么?” 柯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从楼下一路狂奔上来,差点摔死在大门口,不容易啊她! “楼下又来了一个模特……条件实在太好了……太帅了……” 帅的她冲进来都没心思看那位著名球星的躶.体,没听说要两个裸模啊,底下守候的女同事都沸腾了,她代表众人上来问洛殷是否属实,如果属实,一定要第一时间偷看那男人的照片,太tmd帅了! 洛殷无视了柯柔激情请示,挥手让她离开,声音很冷。 “只有这位球员无其他模特,把无聊的人轰走。” 接着,很突然,很意外地,一道冷冽低沉十分具有磁性的男音从门口传来。 “你要轰谁走?” 第13章 车途相拥 人未见声先到,洛殷的手指失神地顿在相机上。 那人踏着不急不缓步伐,几秒功夫推帘而入,身后跟随了一群殷勤的女人,他无动于衷,身姿修长,仪表堂堂的立在那里。 那双漆黑的眸子从棚内几人身上一一略过,扫到那位球员,稍停了一秒,他的眸底略过笑痕,摇了摇头,那蔑视的姿态简直乍然而现,惹得身后的女人们都疯狂的叫出声。 他直直看向摄像机后旁的洛殷,四目相视里,后者败下阵来,洛殷垂眸,无意识地在相机上滑动手指。 来的这个人,是她的老公。 来者不善啊。 洛殷脸开始发烫,抬头,小心地看着宋烈原。 “我在工作,让同事带你下去,我马上过去。” “工作?”宋烈原轻笑了一声,温柔提议,“我替他,你拍我如何?” “……”洛殷不讲话。 那些女同事听见宋烈原提议换模特,立刻集体头如点蒜,快答应啊,都是混圈子的,谁不认识北都大鳄宋烈原,此人从不在媒体露面,若是给洛殷拍了躶.体照片,整个摄影圈舆论圈都要炸,比欧洲的某球星具有轰动效果啊! 某球员及时地围了布在腰间,自尊心在某个中国男人不屑的眼神里受到了伤害,那群开始还对着自己花痴的女人们全部倒戈了,看来今晚泡个中国妹回家的愿望要胎死腹中了。 洛殷在一群围观的眼神里,头皮开始发麻,她认真地看着宋烈原,他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她的头更疼了,重复了一遍。 “我在工作。” 意思是你不要无理取闹。 宋烈原脾气很好的站在那里,耸肩,“你求宋迩,不如求我,难道我不够资格为公益献身?” 这就是无理取闹对吧,洛殷很无奈地用眼神求他快走。 宋烈原盯着她的眼睛,无动于衷,声音有丝凉。 “怎么,怕我尺寸不够?”他笑了下,当着那么多猎奇的目光,坦荡蔑视了一句,“那位,不过如此,我越之足以。” “哇……”现场骚动了。 女同事纷纷伸出手掌比划起来,一只不够,两只叠加,宽度几只手指?张敏敏看过球员真身立刻比了一个o开口的ok,宋烈原再超越对方,那么,o开大口就对了! 洛殷的脸瞬间就涨红了,眸光一寒,扫视了全场一周,那些荡漾的女人都噤声了,宋烈原还在等待她的回复,不换他上不罢休的姿态。 “这次的取材与模特尺寸无任何关系,需要的是健康向上的形象,呼吁社会对残障儿童予以护航,□□只是需要不是必要,我只怕侧面和转角面,会用阴影遮挡,不会全部暴露在镜头里。” 前半句是说明的话,后半句则是安抚了,洛殷希望他能听进去。 宋烈原认真点头。 “如此更好,多谢照顾我初次接触镜头的心。” “宋烈原……”你玩真的? “拍吧。”宋烈原转身找张敏敏,他认识她,张敏敏也愿意听他使唤,立刻跑到他面前。 “宋先生?” “在哪换衣服,需要做什么准备?” “真的要拍?”张敏敏结巴了。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 “不像……”太认真了,张敏敏微惊,最后一次用眼神询问老板的意见。 “……”洛殷的手指在相机上滑动的更厉害了。 宋烈原的衣服很单薄,薄毛衣加一件黑色大衣,宽肩窄腰,黑色的长裤显得那双腿修长无比,如果把衣服全部扒掉,他是国际上最顶尖的那种男模才能达到的身材比例,肌肉又不过与瘦削,那晚,他洗过澡后抱着她躺在一起,身上每个部分都被洛殷看清楚了,即使灯光昏暗她也有手能感知,他比宋迩的球员更适合镜头。 然,洛殷想拍他,但不是这么多人,不是他裸.露给别人看,那些围观的眼神让她十分怄气,宋烈原是在介怀自己看球员的身体,所以,宁愿自己顶上,既完成了拍摄任务又不落干扰她工作的罪名,换个角度想,她是一名妻子,也介意丈夫被其他人围观。 她理解了宋烈原,终于妥协,对着张敏敏。 “把章寻喊过来,我下楼替他的工作。” “好。” 宋烈原明显是在吃醋,张敏敏咚咚跑下楼,顺便把门口恍然大悟的人都赶走,人恋爱中的男女闹别扭,一齐杵在这干什么? 热闹的空间里一下子就寂静了。 宋烈原得胜的扬起了唇角,眼睛又黑又亮地望着许久未见的她。 “结束后去吃晚餐。” “要等几小时。” “没关系。”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 如果不是出现的太过突然,当时的气氛又太僵持,这次见面本该是异地恋中的男女激情涌动的时刻,后来,也的确是如此了。 把章寻剩下的拍摄工作完成,整整花了三个小时,期间宋烈原一直坐在摄影棚里陪她一齐工作,来往的人员心照不宣,热情的给他留出了最佳的视线空间观看洛殷工作。 那三个小时在她的摆弄下,竟十分飞快和愉悦地跃过去了,宋烈原觉得很有趣,总之,能这么面对面在一起,简直将他先前空虚的心填的发胀,就算彼此无言也抵得上千言万语。 结束后,天色已黑,七点半,他们找了一家餐厅,开始用餐。 餐厅外面飘起了小雪,玻璃上印着洛殷红红的脸,不知被暖气蒸的还是见到他的缘故,过了一会,见他兀自盯着自己发笑,她不明所以的问,“笑什么?” 不解风情的女人。 当然是见到她才会笑。 宋烈原默笑着,不回答. 洛殷心领神会了,也笑了起来,像个小傻瓜一样。 恋爱中的人可不就是傻瓜么,他竟然忍不住直接从中国飞了过来,而且不打招呼给了她一个惊喜,虽然他来的目的不纯。 那一顿饭吃的很奇怪,洛殷总是在嚼食物的时候忍不住笑起来,食物都要不雅的掉下来,他真幼稚,为了吃醋竟要大庭广众下脱衣上镜,可她知道,骨子里的宋烈原其实是个极其保守的男人。 “适可而止。”还敢笑,若不是掐了时间过来,她是不是就正大光明看裸.男了,宋烈原越想脸色越不对,眸光危险至极地盯着她。 洛殷止住了笑容,分散注意力地问,“接下来做什么去?” 看电影,游览夜色中的伦敦,还是彻底倒个时差? 宋烈原直接说,“送你回家。” “嗯。” . 的确要回家,荣与陈还住在那里,虽不至于要人哄睡,陪伴必不可少,通常是洛殷在工作,荣与陈自己入眠,这些天陈怡来看过几次,没有提带走她,小姑娘也乐的在洛殷那儿潇洒,她一直单纯的以为在这里是度假而已,却不知道陈怡已经计划将她送回福利院,放洛殷那里算是过渡了。 小姑娘很可爱懂事,洛殷打算把宋烈原介绍给她,于是,从餐厅出来后一直在和宋烈原聊小女孩的情况。 宋烈原听的有趣,特意在玩具店买了礼物。 司机把车开到了公寓楼下,雪已经将地表铺成了白白的一层,三月英国飘雪,异常寒冷。 宋烈原把礼物交给她,站在台阶下,没有上去,他看着雪花在她的头顶飘,清冷又温暖的矛盾画面。 洛殷停了脚步,回身看他,疑惑,不上去?想了下,他需要安静的坏境休息,小女孩毕竟太闹了点。 “你先回酒店吧。” 宋烈原却深深叹了一口气,望着她,苦笑,“还有一个小时,我今晚要回去。” 雪花裂在了半空中,洛殷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今晚回去? 飞来一趟十一个小时,也就是昨晚他就开始坐飞机,到了英国马不停蹄赶到摄影棚,没有要求她停止工作却硬生生等了三个小时,吃过饭到现在连上楼坐一会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要回去? 洛殷的脑子里嗡嗡地计算着他的行程,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平静,像一面戛然而止地湖水,之前,那湖水明明是因他而曳动风情的。 她以为自己保持的很镇定。 宋烈原的眼睛眯了起来,隔着小小的雪花,他的心被她那双水润迷茫的眸子润湿了,她舍不得他,她在震惊,却呈现了平静不在意的表情,他的心内泛起不忍,长腿一跨,上了台阶,伸手就捧住了她的脸颊,吻住了停滞中的女人。 洛殷手中的袋子掉落下来,他的唇带着温热和冰凉的两种温度,那冰凉的是一片雪花,被他带进了彼此了口中,很快,那雪花融碎了,他的舌尖火烫,勾着自己的缠绕挑弄,洛殷的心像是猛地一次失重,突突突地跳不停,她想起初吻的雨夜,雨滴被他揉进了自己的口中,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掉,一如现在,勾着她一齐品尝雪的味道,很凉又很炽热。 洛殷心一软,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从敞开的大衣下直接隔着一件薄毛衣抚弄他的体温,那里的温度更加炽烫,更加真实,然后,洛殷清醒了过来,回到了现实。 “我们去车里,我送你。”还有一个小时可相处,为何浪费? 宋烈原张口咬住她的下唇,轻轻地吸了一下,不满意地,又伸进那芳香小口中勾她的舌尖,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用力扣住了她的腰,揉进怀里,声音又哑又沉。 “天气不好。” 洛殷直直地迎着他的视线,笑了一下,“你怕我脆弱。” 洛殷怎么会脆弱,她在最初的措手不及后恢复了淡然。 宋烈原用手抚了下太阳穴,他在慎重思考,眼下天气多变,路面湿滑,过会送到机场,再让司机送她回来,虽可行却着实让他不安,过了几秒,相处的*战胜了一切纷扰,宋烈原急切地拉起她的手,争分夺秒的上了车,送吧,顶多她苦着点,亲眼看着他离开罢了。 这之前,可是整整一小时呢。 洛殷把他给荣与陈的礼物捡起来,一齐带到了车子,那纸盒子有些湿,宋烈原用纸巾过来擦,擦好后迅速扔到一边,夺了她的双手掌控在手心,用大拇指细细摩擦着她柔软白皙的手背。 “我们没有好好牵过手。” “你每次牵我都像个机器人,生拉硬拽。”领证那天,他生硬地握了两次她的手腕,明明吻的热情似火,却不敢握她的手心。 宋烈原轻轻笑了起来,眉目在光晕里极其生动,看着她。 “也没有好好拥抱过。”每次都是直接接吻,拥抱也是顺带的事情。 “那还等什么。”洛殷望着他,邀请。 宋烈原受不了这蛊惑,张开双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后座有足够空间使这个拥抱充满了舒适之感,一米八七的身高和宽阔的胸膛足以容纳洛殷有点高挑的体型,洛殷回抱着他的后腰,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车速在平稳行驶,雪花随之飞舞。 宋烈原伸手玩弄她的发尾,声音低沉,“别急着拼命赶工,下周我会过来,一个月快的很。” 现在才说不急?那当初那句,你是有家属的人我在等你,这话就不该对她说,洛殷听了莫名的焦急,所以,疯狂的加班。 “宋迩单独的饭局可赴,带见朋友这种百分百是给你相亲,好自为之。” 管的真宽,洛殷想笑又笑不出来,一个小时真的太短了,“你应该在下午就提醒我,工作可以停下来的。” “怎么,舍不得我?”宋烈原有点张狂的声音,想起这十多天她是如何残忍冷漠的。 “我腰酸了。” “别打岔。” 洛殷的性格真的说不出舍不得这种话,只是像一阵雪花,突然降临,还未细细品味已经融化了,莫名的失落环绕,洛殷一边沉默一边困倦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抱姿太久了,容易犯困,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宋烈原的身上总是有让她入眠的奇怪因子,就像那晚两个人抱在一起,她连所谓的矜持尴尬都来不及体会就彻底入眠了。 宋烈原的脸上泛起苦笑,时间紧迫的他恨不得把她塞进胸膛里合二为一,她却直接睡着了,他低低轻讽了一句。 “真干的出。” 然后,缓又微带着急迫地把洛殷调整了一个姿势,正面抱改为彻底放躺在他的腿上,这搬动间她竟丝毫不醒,还把脸埋进了里面,隔着薄毛衣,擦了他的小腹几下。 宋烈原的脑海里瞬间燃起烟花,啪啪炸着,身体里有把火被她点着了! 还压?嘶,别揉他裤.裆…… 第14章 思念如狂 洛殷是被惊醒的。 首先印入的是天窗,外面半黄半黑,雪花片片飘下来。 她背后枕着一个男人健壮的大腿,力量十分坚硬,像板床有点硌人并不舒服,她却睡着了,掌心撑着他的腿坐起身,的确好硬,没有因她的压力而过多沉陷,洛殷的意识一下就清醒了,她竟然在短短的车途中睡着了,闭眼之前他们还拥抱在一起聊天,她回头看看宋烈原的脸色,还好,他的面上似笑非笑,一只手已经撑在了车门上,就是这开门的轻微动作惊醒了她。 “到了?”洛殷微讶的看着他开门的手,是打算继续让她睡回去,自己走掉吗? 砰,一声闷响,车门再次关上,寒气被驱逐。 宋烈原转手就捞到她的腰间,略微一抬,洛殷的身体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彼此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相错。 洛殷被那双手掌握着的腰间开始发热起来,微惊与他的力量,竟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她抬起,她的手压在他的手臂上,那里肌肉隔着薄毛衣纠结着,她的心有些痒,望进他幽黑深邃的眼睛里,声音低软。 “想干什么?” 宋烈原嗤笑了一声,眸光跳跃,“真狠的心。” “抱歉……”她底气不足,余光瞄见车外的一大批人,这些人显然在等他,也不知她睡了多久,有没有耽误他的航线。 宋烈原把她看窗外的脸转回来,眉头微不满地皱起,声音低哑,“道歉没有诚意,亲我。” 他燥热地等候,想让她主动,看看她是否有感情,感情有多深? 洛殷很冷静,眼珠子转了下,“别亲了,外面很多人。” 不是怕被人看着,而是亲下去,宋烈原一时半会都走不出去,因为他的身体正形成了一个非常尴尬膨胀的角度,对她的小腹叫嚣着,他的烦躁也是源于此,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的下面,脸色又青了几分。 洛殷坐回原位,他没有阻止,她按下车窗,任冷风吹袭车厢里的燥热。 宋烈原从来不压抑自己的索求,面对洛殷更是如此,经过中间八年的漫长等待,如今的占有欲膨胀地几乎冲破胸膛,突然的结合没有缓解这种冲动,狂喜还未退却分离两地,宋烈原的慌,惊,难熬只有他自己知道,至于洛殷,呵,冷静自持一样不少,应付他游刃有余就像对待食品一样,想起来就闻闻,想不起来就放冰箱冻冻他。 洛殷在他吹风降温的沉默里察觉到了某些不一样的气氛在流淌。 他不是生气,他的沉默比生气更可怕。 洛殷瞄了下表,离满一个小时还差五分钟,她不动。 宋烈原穿上大衣,理了理衣领,车厢微光中,那道薄唇抿成一条线,忽地,自嘲一笑,推开车门,对着洛殷。 “下周见。” 没有多余的纠缠,直接就往机场走。 洛殷下车,跟上他的步伐,雪花走出两排脚印,宋烈原在第一个台阶的脚步上抬中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她跟了过来,他的表情有丝僵硬,沉声。 “别送。” “还没有亲你。”洛殷理所当然地语气,跟过来就是要亲他一样。 宋烈原真没心情开玩笑,他的心情糟透了! 恨不得把那些等候的下属全部砸出一脑浆来,这么多人哪个不是独挡一面威震八方的,非要他亲自赶回去盖个大戳,赶的连和老婆亲热的时间都没有,所有的不安忐忑都是因为离别! 洛殷冷清清地一步步走了过来,像天空的雪一下下飘到他面前,还穿着淡蓝色的毛衣,外套没有来得及穿,那双修长的长腿被一双平底长靴套到了膝盖以上,那凌厉地直线弧度像她的人,又生又硬地戳了他的心。 她的身体带着温热的触感挤进怀里来,双臂如蛇一样从大衣下环住了他的腰。 “有点冷。”不撒娇,不埋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宋烈原眼角带红,偏头向旁边的虚空,不看她,双臂却老实地把她箍进了自己的大衣里,听到她软软地喊他。 “头低下来啊,够不着你。” 周围的寒气让他降温,心头却发颤起来,终于明白她不在车里亲他的原因,还挺机智的,想着要给他降温呢。 宋烈原欲笑却笑不出来,猛地被她拉下头,那张红唇轻轻软软地一下子含住了他的,需要考验一下她的诚意深不深,于是,他不动,变身自动贩卖机,投什么币再下什么货。 洛殷投的是纯净水,没有浓烈的味道,不带鲜艳的色彩,一下一下,一视同仁,不急不躁地吻遍了他每一个缝隙,用舌尖描绘了薄情的唇形,探进去勾勒了温热的内.壁,他的身体迅速地滚烫起来,把那道纯净水给沸腾了,洛殷的舌尖被他缠住,勾着练习打结,温度一下高涨了起来,大衣包围下她的身体被他揉成了柔媚地弧度,背后全是等待的熟人,她没心情看到底都有些谁,往他身上紧紧隐了隐,万无一失地拉下他的脖子继续深入。 她的脑袋昏沉地又想闭眼,又热又舒服地又难堪地,她挂在他的脖子上微微瞄了一眼手腕,在他唇下低喃,“时间快到了……” 忽然,他狠狠咬了下她的下唇,血腥一下子冲进了口腔。 洛殷腿开始打软,微推沉迷不醒地他。 宋烈原眼皮一下子就睁开了,里面霍亮地眸光盯着她,有点狂,有点狠,“继续推,我亲不够,直接带你上专机做!” 洛殷受不了他的糙言鲁语,脸色涨红,“那你……抓紧时间。” 这话说出来她的脸色更爆红了,觉得出丑了。 宋烈原由狠转柔,低笑了声,声音沙哑地几乎听不见,“我有分寸。” 洛殷靠近想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这一靠,立刻被他抓了去,一阵狂风骤雨般地吻覆盖下来,她像朵娇花被摧残地拼命仰头喘.息,他在仅剩的时间里用了全力在这一吻里,不顾后面暧昧的围观声,不顾她的应付不来,只觉得全身都冒火了,要在这个吻里找到发泄口,终于,一路向下来到她白皙的脖颈,宋烈原左手的中指食指并拢,抵上她拼命喘息的唇,然后,牙尖落下,她在他手指下重重闷哼了一声。 “……”洛殷痛的眉头深皱。 宋烈原满意地从她肩膀里冒着血的齿印里抬起头,那黑眸里荡漾着邪邪的笑纹,“晚安。” 然后,他满面惬意地移开她唇上的两指,如赢了一场大战,旗开得胜地转身离去,那潇洒的步伐带着病入膏肓地张狂。 洛殷舔了下嘴角的血珠,伸手摸了下左肩的血齿印,低低一句,“幼稚。” 这算是报复? 报复这场异地恋中彼此失衡的思念状态? 洛殷转身,几步上了车,放松地靠在后座上,司机很快把车开动起来,微微轻震着过减速带,把她的心震的麻麻的,忽而,她的嘴角拉出一抹很深的弧度,忍不住笑了。 你又怎知我的比你少? 不过深入骨髓,融为一体, 动与不动都是思, 都是念。 . 宋烈原就像一阵风,来了就走,留下一地狼藉。 洛殷依旧没有停下疯狂加班的节奏,反正那地狼藉不用扫,就这么摊着,回国后一齐慢慢收拾。 宋迩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的邀约时间很快就跟来了,洛殷只好带着荣与陈再次赴宴,小姑娘这次明显没那么激情,晚餐进行不到一半就昏昏欲睡了,宋迩还打算好好在小人儿面前显摆一下大人叮一下结账的姿势,她便沉沉倒进旁边的沙发里睡得昏天地暗了。 于是,他又有了名头,对着洛殷。 “呐,下次请你们去游乐园,小孩子应该很喜欢这个。” “还有十天工作结束,我要带她回中国。”可能会结束的更早,一周?洛殷默想着。 宋迩难得的没有追问她缘由,转而慎重地看着她。 “回去也好,下周我要回国,没人照应你还不放心呢。” 洛殷问:“探亲?” 宋迩神秘地笑了下,眸光开始显示出商人特有的精光。 “不知道么,阿原买了一块地。” 买地太正常了,洛殷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 宋迩荡了下酒杯,言笑锋利。 “这是一块地王,建国以来最贵的地王。” 洛殷懂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珍贵的地皮一定少不了多重股份参与,看这样子,宋家这些三代们此次要风云际会了,一想到那些个姓宋的男人通通聚在一起,洛殷就头疼。 不为别的,就为宋烈原的安全。 这些男人,除了做生意,最擅长的就是玩儿,玩的天翻地覆,风云变色。 宋烈原的头疾顽固不退,他虽轻轻淡淡一句雪崩压埋所致,可其中的惊险又岂是一句轻轻的语言可以描述的? 洛殷想到此,便食之无味了,和宋迩告别。 宋迩一个大男人空着手,不好意思又无奈地任她抱着个小人离开,到了大门口想起来某些事情,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苏纯墨,我一个朋友很想认识你,她是个画家,也许你们以后有来往的需要。” 洛殷一下就明白这张名片的意思,收进包里,“我最近没档期。” 宋迩不紧逼。 “随你呀,朋友么认识下就行了,回国后有机会见的。” 洛殷应了嗯,司机把车开过来,她带着荣与陈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打给宋烈原。 电话很快接通,他的声音十分磁性,笑声清冽穿过耳膜,像是在聚会,都是男人的声音,他的笑声就是对着其中一人的,洛殷等待他和对方把话讲完,却听到他跟对方说,夫人来电,请稍等。 洛殷觉得他那边清晨的太阳很高,温暖了她的全身。 “怎么了?”他找了一块安静地地方,声音毫无杂质地传来。 “你怎么和对方说夫人来电?” 宋烈原轻笑了,淡淡地,“对方是个八十岁老爷爷,哪会关心我结没结婚。” “你在干什么?”洛殷严肃地口吻。 宋烈原嗯了声,像是有人过来给他签了什么文件,“等下。”过了几秒,又跟她继续。 “知道高空飞跃么,宋义改了一辆车,要从荡山瀑布飞跃过去,可惜你不在,挺刺激。” 果然是聚到一起了。 “你也飞吗?” 宋烈原笑了下,“我有飞的时间也是往你那飞,过来看一眼,马上还有场应酬。” 洛殷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听到他继续说。 “手痒,过两天和他们去攀岩,祛火。” 祛火两字带点你知我知的挑逗意味在里面。 洛殷无暇回应,眉头簇起。 攀岩分多钟,室内攀岩,户外机械和徒手攀岩,可想而知,宋烈原玩的绝对是徒手,世界十大危险运动之首,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和攀登设备,徒手徒手,顾名思义。 三天前,两人在车中相拥,他用手一下子就把她整个人从座位提到他的大腿上,那力量简直不能称为常人,可想而知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并非天天坐办公室,松动筋骨起来这么吓人,洛殷一下子紧张起来,想到那些空空如也,只一山一人的刺激画面,顿时,她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怒气。 “宋烈原,你是有家属的人,玩要知分寸!” 第15章 首次吵架 宋烈原正用肩膀夹着手机,另一边迅速和场地负责方签保障协议,忽地,听到洛殷在手机里声音拔高,签字的手一顿,他的表情有点玩味,他的老婆是在发火么? 的确是在发火,洛殷脾气向来冰山,万事都能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姿态,此刻,那带着斥责地怒音真真切切地传到耳朵里来,宋烈原把文件签好,手重新接回手机,他看了一眼面前起伏的山川,眉目也如那山川似得,又柔又多情。 “担心我?” “那很危险。”她重重地咬字。 宋烈原咬了一根烟在嘴里,旁边的人立刻划了一跟长长的火柴给他,低头一碰,烟草地香味弥漫,他的声音漫不经心。 “宋棋断了半臂尚能征服,我四肢健全,轻车熟路,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玩了很多年,徒手攀岩?” “美国有专门的俱乐部,我是老会员,要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我多余精力往哪发泄?” “你在为八年的等候而叫屈吗?” 宋烈原的眸子立刻眯了起来,烟雾从口中喷出,行成一道翻滚地云海扑向了虚空,他的心情不妙了,她这是在挑衅他。 “洛殷,八年,我们早不是当年的模样,你有多了解我?和我结婚未尝不是一场赌博,你该想到日后的摩擦有多深,不要试图控制我。” “我并没有控制你,你我只是需要学习,学习如何让另个人进入自己的生活,你现在该考虑和他们攀岩时,有没有人在为你后怕。” 宋烈原越加不耐了,溢出的笑声十分冷冽。 “你该知道他们是怎么玩的,我们蛇鼠一窝,上阵不离亲兄弟,怎么,你是否要我决断与他们的联系?” 那边沉默了许久,有车门关动之声,接着,是皮靴在地板上踏踏地声音,一声声冷硬地敲击了他的心房,明明是一场愉快开头的通话,闹到此时已经变成一场争吵了,宋烈原闭上了眼睛,单手抱胸,烟雾从口腔里喷出,无限焦躁里,听到她潮湿如英国鬼天气一般的声音。 “宋烈原,你没品,像个小孩子低劣又恶劣的放话,才半个月而已,你那号称八年等候的耐心呢?” 一眼被她看穿。 宋烈原的心情真的恶劣了,太阳穴旁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用手指掐灭了冒火的烟身,把手机拿到嘴边,对着那头咬着字说。 “你说对了,我tm就是想上你,要什么耐心!” 说完,不等她反应,点了结束,然后,抬手,砰的一声,手机砸进了坑里。 上午的太阳如烈火一样温暖,却温暖不到浑身冰冷地宋烈原,他的心早在英国湿冷的雪夜里冻住了,或许是更久以前,在东市醒来的早晨身边那个人突然不在时冻住了。 从来没想过和她在一起后第一场架吵得如此没有品质可言。 最起码,他得义正言辞,而不是恶语挑衅连连,他甚至忘了为何而吵,如果只是因为阻止他攀岩,这根本没什么好吵的,不去就不去了。 宋烈原的嘴角露出了自我嘲讽的弧度,面前是一片坑坑洼洼半开发的农田,手机落在半泥半石块的浅坑里,生死不明,那手机有点可怜,它有什么错? 宋烈原善心大起,迈动步伐,从脚下松软的坡上两步垮下去,走了几步,到了坑边,从泥土里捡起手机,生命力还挺顽强,小刮擦之外没有任何出血的征兆。 上次那部可是四分五裂。 通话记录里她的来电犹在,宋烈原瞄了一眼,把那串号码上的泥灰抹了去,放进了口袋。 看谁憋的过谁? . 他幼稚,无理取闹,恶劣。 洛殷成竹在胸,永远冷静,像眼前冰冷的山脚。 车子在平原山川环绕中穿梭,白色的水面在夜色下泛着光,像镜子。 宋烈原眉头紧蹙,到了目的地,别墅门口站了一批迎接的朋友,他放松表情,带上公事化地笑容与他们一一碰肩握手,然,目之无趣,食之无味,酒桌熏然里,他在远处隐现地山峰湖水里看到了自己思念她至深地可悲样子。 宋柳暗自拽了下他的衣边,用弟弟身份和他交谈。 “哎,哥,你怎么啦,这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恋爱了?” 宋烈原眸光冷笑地看了他一眼,“眼光挺毒。” 不止是毒,还知道你对象是谁呢。 宋柳心里一片明镜,这就是贴身助手的职业便利之处,宋烈原去英国的商务机航线都是他叫下面安排的,更别提之前他亲自上阵监视苏家一举一动了,那苏家和洛殷有着血缘关系,宋烈原不是喜欢洛殷会对苏家那么上心? “是不是和姐吵架了?” “我一个人在吵,她挺平静。”宋烈原说着,猛往口中灌了一杯白酒。 宋柳用同情的语气劝他。 “我姐就那样,冷冷默默地,吵架时她能啊啊两句回你就不错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五巴掌打不出一声疼出来。” 宋烈原当然知道她的脾气。 很早很早前,喜欢上她开始,他就知道了。 要不然,凭她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喜欢他,什么朋友都是屁话,他表现的不明显么?就是冷着他而已,说到底就是不喜欢他。 现在都结婚了,问她爱不爱他,呵,犹豫呢。 宋烈原没有安全感,十分的。 宋柳又看破一切地劝他。 “你们现在是异地,异地就是这样的,忐忑,猜测,怀疑,自我否定!所以,一切都等到她回来再说,也许你俩一碰面,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相信我吧,小弟经验之谈。” 宋烈原停了酒杯,似在认真听宋柳的话,其实,他的心莫名地飘远了,那远处山黑暗飘忽地,又野又美,像个黑洞,像他心中的那个人。 “来,烈原碰一杯!兄弟俩个不带排外的啊!”有人从桌子那头端着酒杯过来。 地地道道的蓉城白酒,接地气又带着极大的杀伤力,宋柳喝了一杯有些晕乎。 宋烈原的酒量一向好,可也架不住这么喝啊。 只见他站起身,一手拿着久久未响过的手机,一手端杯仰头猛灌,场面被他鼓动地欢声雷动。 “蓉城的白酒就该这么喝。”尽地主之仪的年轻男人长得十分秀气,白皙的脸庞上染着酒晕,微微发红,他从桌下拎出一个粗野地酒坛子,砰的一声放在精致光亮地桌子上。 宋柳啧啧两声,不敢伸头。 宋烈原放了手机,双手撑在桌上,抬头看着出声的那男人,蔑笑了一声。 “这坛归我,你敢陪吗?” 玩的有点大。 那人十分爽快地从桌子底下又抽了一坛上来,“敢啊,怎么不敢。” “好,痛快。”宋烈原对他竖起拇指,随手扫落地小巧的水晶杯,掉落在地发出哗啦一声。 没有人在意那脆弱的响声,宋烈原用碗当杯,哗哗地白酒像自来水一样倒着,这声响才叫男人们血脉喷张。 宋柳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这群瞎子光顾着喝,没发现宋烈原不对劲么,他何时这么纵酒了? 宋柳比那些瞎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是个胆小鬼,在伸手拦了宋烈原的第三碗酒时,被他看过来的皮笑肉不笑地表情吓住了,宋柳嘿嘿缩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又坐到原位去了。 很久过去,那群疯子喝的烂醉,被司机集体送回去了,这栋别墅是宋烈原在蓉城的物业,宋柳收拾善后,驾着伶仃大醉地宋烈原往楼上长长地台阶上移动,此时,一个电话把他哼哧哼哧地费力声给打断了。 一看来电上的那个名字,宋柳差点就痛哭流涕了。 “姐,你怎么才来电话?早来一点,我哥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他怎么了?”洛殷的声音很紧绷。 “怎么了,抱着手机等你一晚上,一声响没有,你知道他拎着……” 宋柳找到撒娇点似得,夸张的比着酒坛子的大小,还嫌单手不过瘾,肩膀一夹手机,双手合起比了一个超大的圆,这么大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猛地,那个被自己双手放飞的男人从楼梯栽了下去,轰隆隆地像个番薯滚了下去,在一楼砰的一声停住。 宋烈原重重闷声了一声,反射性地扣住了自己的膝盖,身体痛苦地缩成一个弯曲的弧度。 宋柳呆了,对着手机,“完了,原哥腿摔断了。” 第16章 激情重逢 宋烈原的腿倒是没断,只是全身都摔青了,那二层楼梯的高度,台阶瓷砖的尖锐角度,一路滚下去可想而知了。 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宋柳赔笑连连地站在他床前,那谄媚讨好的样子让宋烈原的头愈加的疼了,昨夜喝断片了,但被那混蛋从楼梯上放手摔下去的事情可记得一清二楚,他没时间计较,有更重要的是要做,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打开,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他的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一夜过去了,她倒是很冷静啊。 “我姐昨晚来电话了。” 宋烈原微惊地看向他,“你接的?” “拖你上楼时她打来的,所以,我是为了替你接她的电话才把你摔下楼的,嗯,我当时吓到了,对她说你的腿摔断了。” 宋烈原立刻皱起剑眉,表情严肃。 宋柳在他大骂前赶紧阻断,“后来把你拖上来查看不要紧后,我立刻告诉她了,放心吧,我没乱报军情。” 宋烈原翻通讯录,裂掉的屏幕上的确有两通电话。 “她说其他的了吗?” 宋柳笑了,拍拍他的肩,“没有,但她说会尽早结束工作回国。” 宋烈原听了却并没多高兴,尽早是多早?除非立刻站在他面前才能解忐忑之苦。 这真的是无理取闹,他们都是成年人,有自控能力的人,各自的工作都排的满满当当,日程不能说改变就改变。 宋烈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 下床的时候才发觉膝盖疼的厉害,稳了稳才适应了身体的僵硬,他一个眼神递给宋柳,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出了房间,宋烈原这才走到窗边打电话,硬撑什么呢,昨天他的语气有点冲,道个歉又不会少块皮。 嘟嘟嘟声持续响,宋烈原的脸色忽地难看起来,英国该是晚间休息时间了,还忙到没空接电话? 早知道就让腿彻底摔断! 宋烈原自暴自弃地挂了电话,放在窗台上,双手撑住窗台,觉得全身都疲惫,大开的窗户外晨光壮美,山水共处一条水平线,山峰水色环绕相间,隐隐地薄雾向着太阳升起。 景色那么美,她是个摄影师,一定很喜欢。 一边气她还想她,宋烈原无药可救地继续打电话到英国,只不过是拨到张敏敏那里,上次见面他特意存了她的号码,此时派上用场了。 张敏敏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宋烈原听她持续表达了一段惊喜之情后,才从对方口中听到洛殷的消息。 “现在都下班了呀,昨天夜里忙了一宿的荣与陈的事情,对方外婆从中国飞回来把小姑娘带走了,今天简直变身摄影狂魔,相机都没离手过,搞到大家都很累,现在我们在聚餐,她回去休息了,可能睡得比较沉,没听见你的来电,毕竟,她昨夜基本没睡,凌晨四点就起来工作了。” 宋烈原想到那次去看她,短短的车途中她竟然在他身上睡着了,可见一定缺觉至极,他的心头泛起不忍,纵有再多话也没了诉说的心思,她需要休息。 他这样告诫自己,忍住了狂肆生长的思念。 . 蓉城,中国南方的一座古城,可惜,交通便捷度配不上旅游大都的称号。 没有机场。 从英国先飞到隔壁二线城,一场暴雨昏天地暗地降临,硕大的南站被暴雨打击地嗡嗡作响。 天暗下来,昏黄的灯光照着人流的穿行,空气很潮湿阴冷,一块炸鸡地盒子被人丢在了她的脚边,身材高挑的美人倾身捡起,扔进了垃圾桶。 来来往往里,她的视线一直盯在手机屏幕上的地图里。 做高铁很快,一个小时即到蓉城,可还是要转大巴去金陵湾。 不如直接大巴一路到底,时间长点,却不用中转。 洛殷有点累,没什么精力再中转了。 她拖着简单的行李进入巴士中转站,从阴沉黑暗暗一层上了开往蓉城的大巴,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外边风景秀丽在她眼里却与常物没什么区别,她要去的地方叫金陵湾,一个偏僻又全国盛名的山水之地,宋烈原就在那里。 听到宋柳说他腿摔断的刹那,她开始计划了,首先把荣与陈与陈怡妈妈送到机场,告别后回到工作室,把余下三天的工作通通分派给他人,不能分派的全部在昨天加班结束。 她把自己转成了一个机器,废寝忘食,当最后一张照片结束,她竟然还有力气笑了出来。 那时候英国已经是黑夜了,托朋友定的回国机票顺利到达了手中。 拎上一个简单的箱子,直奔机场。 洛殷心里砰砰地,乱七八糟,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到她无法应付,她从来没因牵挂一个人而千里迢迢的奔波而来,她不信任宋柳。 这个弟弟在工作上是非常可靠的帮手,可生活上却是一团糟,不然不会因接她的电话而把喝醉的宋烈原从楼梯上摔下去,那*撞地的声响通过电波直接传到她耳朵里,洛殷的心脏就像气球一样砰的炸裂了。 那天早上打电话给他时,只是希望他不要去徒手攀岩,莫名到了后来就变成争辩了,她觉得无所谓,普通的辩论而已,可宋烈原却被气的口不择言,直接摔了电话,一个整天都没有打过来。 那一夜,她都在忙把荣与陈交接给外婆的事情,一点睡眠都没有,直到歇下来打回去给他,已经是国内的晚上。 宋柳再三说明他的腿完好无缺,然,洛殷心底有了裂缝,再也不信任宋柳。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诺大的房子矗立在山水之畔,四周用矮矮地铁栅栏围了起来,已经是黑夜,里面点着暖黄的灯光,听声音有一群人在聚餐,都是男人的声音,谈笑风生。 洛殷站在院子外观察里面的露天聚会之地,宋烈原不在其中,她只好开口叫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宋柳。” 宋柳正聊的乐呵呢,忽听到一个女音在叫自己,这里都是大老爷们,突然而来的悦耳略带疲惫的女音不止敲醒了他,身边的男士都被惊动了,纷纷转头看向发声处。 这一看不要紧,宋柳的嘴巴差点张成了o型。 昨晚才和他通话的女人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如果不是她的面貌太过清晰,宋柳真的不敢相信,洛殷出现在了金陵湾。 “姐……”宋柳惊慌地穿过那些发出猎奇低笑的朋友们,往洛殷身边走,却突然撞上从屋里走出来的一个男人。 “慌什么?”宋烈原心情不爽地盯着再次撞他的人。 “我姐……”来了两字还未出口。 “宋烈原。” 宋烈原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连名带姓叫他名字的女人,这世上屈指可数,偏那声音如刀一样刻在心底,此刻,却又像是自己的幻听。 宋烈原扭头地看向发声处,接着,指间的雪茄惶然掉落。 栏杆外,夜色如水,有个女人风姿华华地站在那里,黑色的风衣包裹着柔软的身段,中间一条腰带束在腰间不迎一握,下摆如百合一样绽放开来,又野和美。然,一身的风仆尘尘,她的脸色在灯光下越加苍白,雾水将她披着的黑发润湿了,缕缕地贴在颊边,洛殷那么真实又疲惫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底。 是她。 宋烈原的心被什么重击了似得,开口就是一声颤抖不成调的低骂。 “傻瓜。” 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从张敏敏以为她回去休息时,就开始奔在路上了? 宋烈原步伐不真实地飘向她,及到门口,直接拎腿踹开了栅栏门。 洛殷盯着他迈过来的两条长腿,没有任何问题,力量非常强,她的心落了地,接着,她乏力地身体被他猛地抱进了怀里,那两条手臂像铁链子一样锁住了她的腰,洛殷喘不过气,在彼此纠缠地狭小缝隙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她只是想尽可能的朝上获得氧气而已,却没想到,她的唇像是有意识一样自动地碰上了他的,他也像是反射性地就张嘴含住了她的柔软,这个吻十分热烈本能,彼此唇舌交缠激烈地在她口腔里翻弄,来往热烈碰撞,不知不觉就发出动静略大地水.啧声响。 洛殷的脸红了起来,大着胆子完全含住那条作恶地舌尖,踮脚更往上了一步,顺势将彼此送进了他的口中,她很热情,用尽了全力,直到舌根发麻,精疲力竭,宋烈原猛地把她释放出来,心痒难耐,边舔着她的唇角,边抄手进她的后背,微倾身,一举将她横抱起来,一个旋身,步伐稳健地往屋里走。 经过餐台前,他的眸光因为激吻带着摄人心魄的亮光,又邪又危险地扫了一眼旁观者们,那些客人纷纷识趣地偏了头。 宋烈原心绪飘荡,洛殷十分顺从地闭着眼睛任他抱在怀里。 楼上是私人空间,他需要安静,需要完全的隐蔽阻止那群损友如狼似虎地窥探目光。 他要好好问问她为何而来,为何一声招呼不打,为何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他要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这个意外。 第17章 久别温存 金陵湾处于一片山水环绕中,别墅的观景台位于后院,安静的能听到水里鱼儿的游动之声。 不止,还有他悦耳地低音,一字一字响在她的耳边,轻缓,温暖,好听,洛殷像是在享受一场视听盛宴,她靠在宋烈原肩膀上恍恍惚惚地快要睡着了。 “我让人添了几件你用的家具,东边还留了一间暗室,以后可以经常来度假,看到远处的山峰了么,好像生长在水面上一样,你一定很喜欢这里。” 宋烈原缓缓地把不远处的美景介绍给她听,忽地,听到她清醒又认真的打断了他。 “我来不为风景。” 她来不为风景…… 为他而来。 宋烈原看向远处山水的眸子一下子就红了,染上了点点光亮,低声问她,“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去接你。” “学你。”他到英国也没有提前和她说。 宋烈原笑,搂着她的腰手臂愈发紧了,“很惊喜,谢谢。” “不生气了?”她仍旧闭着眼睛,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并排坐在铁艺双人椅里。 她这一问,宋烈原才想起之前自己是在生气来着,可气她什么呢?找不到答案。 “你知道我气什么吗?”他有趣地声调,“我自己忘了。” “分隔两地,你上不到我,生气了。” 宋烈原噗嗤一声笑出声,胸膛都轻微震颤起来,被她捉住把柄了,那只是争吵时的气话,怎么能当真? 然而,他并不想辩解了,心满意足地双手并用抱住她的肩膀到自己怀里来,她实在太累,这么会功夫,眼皮已经睁不起来了,宋烈原伸手把她颊边的发拨弄到耳后,这张思念至深地脸更加清晰地印在自己的眼底。 他的声音低哑,俯身在她耳边,“喝点粥再睡。” “不饿……” “宋柳端来了。” 洛殷这才睁开眼睛,视线有点模糊,昏黄的灯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那人端着冒着热气的碗,弯着腰,轻轻喊她。 “姐,吃完再睡。” 是宋柳,端到眼前来的,不能拒绝。 洛殷从宋烈原腿上起来,接过那份餐具,宋柳立刻把旁边的小桌子移来给她放碗,清淡地瘦肉蔬菜粥,味道还不错,宋柳何时会做饭了? 宋柳聪明,明白她的疑惑立刻解释。 “外面有个朋友是位厨子,刚好派上用场了,他们暂时不和你打招呼了,等你明天休息好再来。” 洛殷的眼皮在打架,强打精力吃那碗粥,的确没有任何精神认识宋烈原的朋友。 “替我谢谢他们。”真心话。 “他们识相嘛。”宋柳嘿嘿笑着,拉了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两条眉毛笑成弯弯地形状,嘚瑟又带点小傲娇地看着姐姐用餐。 洛殷懒得理他那热情的视线,慢条斯理地用勺子喝粥。 水下又游过一阵鱼儿,哗哗地过去了。 宋烈原靠在栏杆上,一双黑眸幽深至极,盯着她用餐的背影,他的心被这个女人揉的乱七八糟的,受宠若惊,又带点麻麻地舍不得。 她永远能这样轻易挑起他的不舍与怜惜,竟然在连续四十几小时不睡觉的状态跑来蓉城,多么冲动,又不理智,她的表情却那么淡然与镇定,好像这趟路程再寻常不过,为他而来。 宋烈原这么想着就笑了,拉起用餐完毕的女人直接上楼,有点急不可耐。 宋柳在后面暧昧地吹口哨,呦,这么急。 宋烈原哪管的了他瞎想什么,径自带着洛殷回屋。 经过那道光滑尖锐的瓷砖楼梯时,洛殷特地仔细看了一眼,想到他之前就是从这里摔下去,顿时有点感同身受地肉疼,很快,上了楼,东边第一间房间,推开门,洛殷一看里面的摆设,显然是他的卧室,她的行李已经被人送了上来。 洛殷看到那张硕大的柔软的床,顿时,困意如排山倒海地架势袭来。 忽地,她的肩膀被人握住,身后一个温热坚硬地胸膛推着她往左拐,他的声音在她耳后吹拂。 “先去洗澡,出来我帮你吹头发。” “我的衣服……” “拿好了。” 浴室的架子上,果然摆了她的睡衣,她方才在门口发呆的几秒钟,宋烈原已经从她行李里翻出来睡衣,内衣,洗漱用品,动作那么快准? 也对,她的箱子里只带了这些换洗东西,一目了然,他想不快都难。 . 被热水一冲,洛殷的思绪清醒了大半。 她竟然真的从英国飞到这里来了。 之前一直拼命的工作,打算提前回国,可没想到提前将近半个月,这一切都是因为宋烈原,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些。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比如现在用他的浴巾擦身体,穿他的拖鞋,有点微麻麻地感觉,又无所谓的心态,反正是夫妻。 洛殷穿好自己的睡衣,在镜子前反复的看了看自己的脸,有点憔悴,但还能看,她还以为自己满身的风寒与艰苦,见到他时一定很难看的,心情一直忐忑来着,其实,还不太差嘛,至少在院门前的那个吻让她十分投入,他激情回吻的样子丝毫没有嫌弃她满身的寒气。 洛殷莫名地对着镜子笑了出来,那里面的女人因为这个笑容更加的柔软了。 她以这个状态,推门出去了。 宋烈原正站在床头柜前,倾身,吹风机插上了插孔,听到开门动静,回头看过来,他的眸子里的亮光一下子就暗了。 洛殷湿漉漉又暖烘烘地走了过来,被热水冲过后,她的眼睛清明了不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里的吹风机,懒洋洋地问。 “躺着吹,可以吗?” “嗯。”宋烈原静静地看着她走到床边,以脸着床铺地姿势,慢慢挨了上去,像个没骨头的人样,最后把头对着他的双腿位置,长发散在床边,等他吹。 她身上的白色长袖睡裙款式非常保守,从脖子包到脚裸,可架不住她本身的好身材,凹凸有致地曲线越加明显了,半湿的长发散在身后和胸前,湿润地水啧把前胸地布料染透明了几点。 宋烈原眸子里的光芒翻涌了几层,定了定,全部压下来,拉了一张椅子到床边,伸手将她全部的湿发顺到手中,细细地开暖风吹干。 吹风机的声音很细,一点儿也不吵,洛殷原本可以就此闭上眼睛睡过去,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得不撑着精神等他吹完再问。 那湿润地黑发很快就干了,宋烈原恋恋不舍地拨了几把,从她的头皮一直拨到发尾,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其中,洛殷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 “你是发廊小弟吗?我要被你拨睡着了。” “你睡。”宋烈原低低地笑,扔了吹风机,双手同时□□她的发里,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他很乐意做她的按摩小弟。 洛殷却不允许他继续下去,直直地坐起身,眸光清亮的看着他,“你的腿什么情况?” 宋烈原感受到关怀,随口一说,“膝盖青了点,要看吗?” “嗯。”她慎重地点头。 宋烈原的眼睛半眯了起来,“你确定?” “你露出来,我要看看。” 洛殷很认真,不知后果的样子。 宋烈原笑了一声,微抿了唇,“好啊。” 当他站起身,直接解皮带扣的时候,洛殷后知后觉顿悟了。 宋烈原穿的裤子微紧身,加上他的腿又长,根本不可能推起裤管就看到膝盖,所以,只能脱裤子了。 洛殷觉得自己见惯风浪了,和他领证第二天就帮他手动解决需求,脱裤子看下膝盖这种小事也不算什么。 寂静地空间里,皮带很快被解开,接着是拉链刺啦的一声。 洛殷一心一意把视线盯在他的膝盖位置,不分心,饶是如此,两人挨的太近,她余光里仍瞥到一条黑色的内裤晃过,甚至还有一个结实挺拔地臀线扫到了她的眼底。 好在他的长裤全部被退下,膝盖的瘀伤及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洛殷皱着眉头,指尖戳了下那黑中泛靑的膝盖,那楼梯太尖锐了,从二楼滚下去,能落到如此真是幸运了,他身上的伤一定不少,光露出来的这两条长腿,左膝较严重,其他地方都带着小刮擦,有的地方还带着小血痕。 “不疼吗?你没有上药。” 难不成她飞来就是要查查他的摔伤情况? 宋烈原一手拎着裤子,一边屈腿摆在她面前的床边,那个女人低着头细细地触碰着他的膝盖,仿佛在确定里面的骨头有没有碎掉,真是……五味杂陈的滋味。 宋烈原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小问题。” “那这里呢?”洛殷突然戳了他小腿外侧,那里有道口子很碍眼,只是肌肉好硬,弄的她指尖有点麻,突然,头顶响起宋烈原压抑着火苗地挑衅之音。 “你敢抬头么,洛殷?” “……” 洛殷傻才会抬头,他离自己那么近,她一抬头不就撞上那个地方了? 才不看呢。 宋烈原无语至极地看着那个女人完成任务似的,径自滚进了床铺里,侧身背对着他专心入睡的架势。 “晚安。”她平淡地两个字后,闭上了眼睛。 宋烈原嗤笑了一声,造型别提多搞笑了,从头到尾他都保持的很镇定很安全,是她要看什么伤势,就脱给她看了,看就看吧还摸,当他死的? 他还只能忍“摸”吞声。 宋烈原眼角发红,像是被什么激了,有火苗在跳动,然,他也佩服自己的自控力,竟然若无其事地把裤子穿好,还帮她盖好了被子。 洛殷疲惫的紧,一会儿的功夫就入眠了。 宋烈原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他的手在薄被子底下握住了她的脚腕,那里的肌肤润滑细腻,他微掀了被子,看到那双如玉的脚,连脚后跟都细腻的像瓷器,发着红润白亮地光泽,宋烈原觉得自己像个恋足变态,顺手握住她的脚后跟,他的掌心轻而易举了包全了那里。 他半俯身在她的身后,一边揉着那双纤细漂亮的足,一边用冒着清渣的下巴在她颈窝处轻拱,在她耳边低哑轻笑。 “别装,忍不住就笑出来。” 然后,那个入眠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皮,整个脸都微微发红,眼眸带斥笑地盯着他,“别揉,痒。”说着,抽回了被子下的腿。 宋烈原立即把她的脚腕拽了过来,重新捏回了手心,“继续睡,我弄轻点。” 洛殷真的笑出了声,又不想大力抽回双脚,依他的脾气一定会就此纠缠起来,因此,她笑过后,转身闭上眼,至于其他的,随他去了。 她真的太困了,又很安全。 后背有他的体温,脚心也有他的掌温,明明没有走很多路的双脚,在他的照顾下竟也疲惫至极的不肯挣扎了,静静地任他捏,宋烈原真是辛苦了,做了她的头皮按摩小弟,又充当足疗师,还带伤上阵呢。 洛殷脸上带着笑,渐渐睡着了,这一趟来的不错,值。 第18章 迷情调调 宋柳正把生意伙伴皆朋友们送出门,想着自己今晚是不是要回避下,万一楼上那对动静过大,闹到自己就不好了,还未定下结果呢,就看到宋烈原打了鸡血一样的从冲下楼,在客厅里来回寻找,最后,在某个抽屉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宋柳走过去一瞧,差点吐血了,居然是一份蓉城旅游地图。 “哥,你要干嘛,夜游蓉城?” 宋烈原把他的爪子拍走,宝贝似的捧着那张地图到沙发上研究去了,懂什么,约会,约会懂不懂,他和洛殷第一次约会当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边细细搜寻合适的线路,一边对宋柳语速极快地交代。 “明早五点把所有的合约带到会议中心,下午的时间全部给我腾出来,我要带洛殷出去转一圈,从明天开始,叫那帮人不准踏进我的房子,还有你,过了今晚回公司住,这两天我要放假。” 意思是老板要谈恋爱,他这个小工要抗下所有事务了呗。 这蓉城一个人满为患的小城有什么好看的,还能有洛殷好看,那身段,那模样?啧啧,其他哥们若是知道她最后落到宋烈原的手里,一场战火在所难免,此刻,还不趁着能快活时尽情快活? 宋柳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地嘀咕出来。 “放着我姐十足的大美人不碰,大半夜看什么地图,哥,关键时刻别给宋家男人丢脸啊。” 胆子不小啊,竟然期待自己的姐姐和男人上.床,只怕是披着弟弟皮实则长着为宋家男人出气的狼心,这些人对洛殷虎视眈眈,好像她一日不嫁,就该受他们控制,一旦有了人,就该被他们肆意泄愤。 宋烈原翻地图的手不停,霍亮的眸光带着冷意地盯着宋柳瞧。 宋柳立刻感受到杀气,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了,忙换上殷勤讨好的脸皮贴了上来,指着地图。 “哥,诺,这里,将王庙太值得玩啦,好吃的乌拉拉排一溜,带着我姐去,夜色下来乘着小船游游安淮河,再来还可以去旁边听一听相声,我姐一定喜欢北方人的幽默,接地气儿。” 这建议倒是不错,宋烈原的阴郁收敛了些。 “在我公开之前,你若透露半点消息,后果自负。” “我嘴一定紧闭。”宋柳可不是不知死活的人,况且,洛殷的情况十分复杂,宋烈原好像藏着一个秘密,关乎苏家认亲之谜,宋柳不敢细问,只尽责地执行他的一切指挥,身为下属做好本分就可以了,身为弟弟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做些增进他们感情的小事。 宋柳想到自己做的小事,邪邪地笑看着地图,头顶却忽地传来宋烈原意味不明的声音。 “抽屉里的避孕套是你准备的?” “昨晚她定位了我的手机,我就猜可能过来……呵呵,老弟贴心不?” 宋烈原剑眉一凝,扫了一眼宋柳的裤裆,冷声笑。 “你备的东西我用不了,尺码偏小,纵横情场多年就这点见识?” 宋柳一阵瞠目结舌,竖起大拇指,“哥,你狂。”那明明是大号,竟然还嫌小? “滚去睡觉,明早四点。”宋烈原不再和他扯皮,起身径直上楼。 诺大的客厅,只剩宋柳的哀嚎。 “不是五点嘛,怎么又提前了?” 宋烈原理他才怪,脚步不停地上了楼,到了自己的卧室前,握上门把的手却收了回来,她一定很累,此刻进去洗漱再加上凌晨就得早起,一定会打搅她的睡眠,宋烈原忽地笑了,温柔地不行,她都已经在自己身边了,还这么舍不得干什么,睡客房得了。 . 蓉城是座古都,偏安南方,不似一线城市的繁华喧嚣,这里只有热闹与安静,热闹的是游客与商贩,安静的是古墙与青砖。 洛殷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起来后吃午餐,等宋烈原回来,大概十二点多的时候一齐去了市区,她坐上车时还有点想笑,这是去约会吗? 原以为他会直接把她捆在床上做上两天两夜,没想到不但昨晚放了她,还睡去了客房,现在酒足饭饱自己的精神也养好了,准备好好赔罪让他“上”个够了,他竟带着她去市区半日游。 洛殷没有失望,觉得有趣。 她和宋烈原认识快二十年,从最初地看纨绔不顺眼,到成为同穿一件褂子的好友,中间什么事都干了,就是没一齐约会过,当然,以前她把他当朋友却没有感情,怎来的约会?如果收留无家可归的他留宿或者与他共同爬一条秘密隧道的事也算的话,倒是有数不清的“幽会”。 八年不见,领证急匆匆,异地也急匆匆。 此刻,能一齐走在将王庙的石板路上,悠闲又独特,至少这之前,洛殷从不会和一个成年男人如此闲心地并肩行走。 将王庙位于古护城河安淮河的两岸,集中了庞大的古建筑群区,有古蓉城书院,花衣名巷,唐诗人故居等等,洛殷拍着拍着失去了兴致,太现代化了。 “与之前的变化太大了。” “你来过?”宋烈原疑惑。 洛殷点头,“五年前来过,还拍了一张迄今为止我最爱的照片之一。” 既然是最爱之一,肯定放进了影集里。 “不可能,我没见过那张照片。”宋烈原斩钉截铁的,她所有的影集都收藏过,过目不忘,从没见过和蓉城相关的照片。 他否定的太快,难不成洛殷还欺骗他不成,总不能梦游来过蓉城吧,宋烈原意识到自己失态,偏头不自在地咳了声,然,洛殷却眉目带笑地堵到他的眼前来,人来人往的小桥上,宋烈燎避无可避,被迫低头与她凝视着,她有点儿洋洋得意唇角。 “你收了我所有的影集,是吧,宋烈原你不敢当面表白,却干着如此痴汉的事,怎么,现在羞愤了?” 宋烈原嗤笑一声,打死不认,“你看到我羞愤了,哪里?” 说着把脸凑到她眼前,让她找羞愤的痕迹。 洛殷的脸迅速红了,那张英俊的毫无缺点的脸霍然在自己眼前放大,来的太突然,卷翘的长睫毛,深邃地黑眸,微扬着有点儿放肆的唇角,无一不显示他是个极其好看的男人,还是个不要脸的。 “继续嘴硬。”一巴掌盖住他的脸,往后推。 宋烈原在她掌心下笑,声音十分清冽,与周遭的混杂吵闹区别开来。 洛殷的手心被他的呼吸喷的痒痒的,继续数落他。 “从前说我是你一辈子的兄弟,当着全街的人宣布,现在呢,打脸了吧。” 宋烈原被她推到了石桥栏杆上,那边有张椅子,他干脆坐了下来,脸还被她的手盖着,洛殷说话的时候,他反握住那只手,贴近唇边,啵的一声亲了那软绵绵的手心。 “为了你,打的再疼也愿意。” 前一秒还不敢承认收藏她的影集,现在却脸皮深厚地说着情话。 洛殷佩服他。 脸皮如墙。 他不辜负评价的,拍了拍大腿,“坐上来。” 洛殷抽回手,直接拒绝,“no!” 宋烈原看着她,剑眉微挑,仿佛在抗议,谈恋爱的男女坐大腿怎么了? 是没什么。 然而,这是旅游区,所有的人都累成狗,若是他们公然在这里悠闲坐大腿,必然引起围观。 洛殷径直绕过这个神经病,人来人往里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宋烈原拿根烟的功夫,抬头一看,人不见了,吓了一跳,艹,这么多人真的很容易走散啊,赶紧起身,往前追去。 下了桥,左拐十来米,看到了人。 她倒好,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给一外国男人拍照,拍完了还服务周到的拉给男人看,对方喜笑颜开就凑到到她肩膀上来了,似有无数地赞美连绵不断地溢出,一双碧眼绕不停地在她胸口瞄。 宋烈原往那一站,眸光微眯,流氓地吐了一口烟,那浓郁的烟雾扑进了那双碧眼里,外国男人立刻被呛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丝恼怒地盯着肇事者,然,他一副高大典型欧美身材的却要仰视这个来者不善的亚洲男人,顿时,有点灰头土脸了。 男人拿回相机,灰溜溜地和洛殷道谢退走了。 “这里可以抽烟?”洛殷无所察觉地问他。 宋烈原指了指路牌。 原来已经是将王庙的外围,的确不禁烟。 洛殷知道他在不高兴,那脸上一览无遗地蔑视与想揍人的姿态,挡都挡不住,他也未曾想遮挡,眸光略冷的从烟草地白雾里透到她的脸上来。 洛殷无语,笑出声来,当着他的面,伸手把胸前的吊带往上拉,直到这件打底作用的变成了外穿,牢牢的遮到了锁骨以下,宋烈原的眸光才缓和了些。 这小小的插曲过去,夜色也降了下来,洛殷的吊带尽责地回到原来的本职位置,因为夜色的浓郁,一切都隐暗了下来,幽幽地和水光灯光形成了一体。 在将王庙临河餐厅用过晚餐后,宋烈原直接带她去看演出,竟然是相声表演。 洛殷被逗乐,那笑声如刷子似的挠在宋烈原心头,这场相声下来,一个小时,他光顾着看她了,洛殷偶尔回神发现他,他眼眸勾勾地对她一笑,光明磊落地继续看她。 于是,洛殷也忘了相声演什么了,最后那位国内的相声大师郭先生出来时,她才勉强捡起乱撞的心,注意力投回舞台上。 散场时,走的vip,出来后两人穿过古老的城墙,顺着安淮河岸的楚榭路往回走,所谓的回就是将王庙,宋烈原的车停在那里,来时是打车来的,宋烈原说晚上沿着楚榭路可以看看安淮河的夜景,于是,相声结束后,两人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回到停车点。 好在这条路很安静,不似城区的喧闹,走起来别有情调,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半路下起细雨来,开始还能走着,后面直接变瓢泼大雨。 宋烈原握着她的手冲进了一家民居咖啡馆的临河外廊上,两人身上微湿,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窄窄地不过七八米宽的安淮河在眼前,对面紧挨着河岸的是古老的木质上下楼人家,田字窗,昏黄光。 太安静了,太有迷情调调了。 洛殷静静地撑着木质栏杆看河面一朵朵泛开雨花,如她所料的,那个男人扣着她的腰径直贴上来,胸膛贴她的后背,隔着薄薄衣料地肌肤紧紧相挨。 洛殷无处可逃,被他转过身体,下巴被捏住,微往上提,他同时低头,角度契合无间地碰到了一起。 滴滴地雨花水声,田字窗里的人家声,通通抵不过洛殷的心跳声。 第19章 隐忍的爱 那不仅仅是一个吻,是一个比深吻更深的吻,淡淡的雪茄香环绕了她的齿间,醇醇的使人眩晕。 人就是这么奇怪,她觉得宋烈原的一切都合心意,他只偶尔抽那种细细的如香烟似的雪茄,那醇香味堪比一杯上好的咖啡,越尝越上瘾,洛殷觉的自己走火入魔了,还是生来就是这般大胆,不知羞敛为何物? 她觉的和宋烈原接吻美妙至极,双手要搂着他脖子,越紧越好,整个身体也要紧贴着他,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声为好,她想镶嵌进他的身体里,只有他的搂抱还不够,不够…… “唔!”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洛殷可不敢承认是自己,他那猛地一下简直刺激的她头皮都麻了,同时感觉到腰间的手掌像火热的铁钳,夹着她往他的火炉上进压,可怜的男人,不堪一击地就起反应了。 洛殷心内发笑,从他舌下逃出来,趴在他肩膀上喘息。 雨水哗哗地掉入了水里,有点急切和焦躁,一如宋烈原的心,吻如雨滴落进那黑色的小吊带里,这不尽责的家伙又返回了原位,露出了深深地山峰线条,宋烈原被挑弄地呼吸越发紧促,浑身冒火,像要爆炸一样。 他一把搂住她,急不可耐地咬她的耳垂。 “带身份证了吗?” 此时问身份证,目的昭然若揭,洛殷极其配合。 “带了。” 棒。 宋烈原漆黑的双眸闪动着炫光,不经为自己喝彩,“下雨了,相机的防水工具呢?” 防水工具,避.孕套,彼此都懂的暗号,宋烈原赚了,洛殷笑了笑。 “不用,安全期。” 直接进入! 宋烈原只觉的一股酥麻电流从小腹之下冲入了四肢百骸,还没干什么呢,他飘飘然地就快爽上天了,恨铁不成钢却不自觉地得意扬起唇角,咬她的耳垂。 “心肝,我要被你弄死了。” 他无厘头的称赞着,热息全面扑进了洛殷的耳朵里,惹的她发痒发笑,第一次,不戴.套,男人大概都会欣喜如狂。 两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不知是怎么从楚榭路飘到将王庙停车场的,反正到了车上,洛殷的胸口还被那男人霸占着,若不是后面的车再三按喇叭,此男好像要车震地架势。 真是久旱逢甘雨沿路狂下啊。 洛殷不经同情起宋烈原那单身靠五姑娘解决需求的凄凉日子,宋家最惹人瞩目的公子哥竟为她纯情至此,说来还蛮感动的。 洛殷完全奉献自己,决定给他一个奖励。 到了蓉城的最高大厦下,宋烈原的理智只在办理入住的时候清醒了一些,洛殷退在一旁,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未感觉到紧张,反而有种期待和仪式感,也有点如释重负的奇妙感觉。 好像背负了多年的空白,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交付,还挺不赖的。 这种愉悦感在接到一个电话彻底结束了,变成了无尽的焦虑与徘徊。 短短两分钟的通话,结束了洛殷的激情。 没一会儿,拿到房卡,宋烈原迅速包围了她冷掉的身体,电梯狂勇地往上冲,他在吻她的间隙,低哑问。 “什么电话?” 洛殷淡淡一笑,“北都。” 叮,电梯门开,第一间,宋烈原推开房门,把她手中的手机摔进了沙发里,洛殷被他堵进了浴室,光亮的墙壁印出他如炽火的眸。 “任何事都不准打搅我,听见了?” 洛殷伸手搂住他的后颈,主动吻他,一切都蓄势待发,没有停止的余地,宋烈原立刻就被勾引了,抱起她压在墙壁上,纵使叫自己不要问,可还是没出息的脱口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殷停顿了两秒,才说话。 “荣与陈从外婆手里走失,陈怡打过来问我有没有见到她。” 宋烈原的脑子里立刻就想到在英国半夜失踪的小姑娘,他闭上眼睛,痛苦的想死。 洛殷的身体冷掉了,他感觉不到一丝热气,荣与陈是从她手里领养出去的孩子,四年多过去小家伙丧父又半无母状态,依洛殷多管闲事的柔善个性,一定会放不下,其实,纵使荣与陈不是经她手的,只要是认识一场,一定母爱爆棚不忍放手的。 宋烈原额上的汗滴到她的心口来,洛殷发觉他在隐忍地喘息,顿时,带着自责和安抚之心紧紧抱住他。 “不要停。” “你说的。”宋烈原眸光绽放出了异彩,洛殷来不及捕捉那摸光芒的含义,就被他抵着深吻起来。 那吻十分暴力狼性。 他抱着她的腰沿着墙壁划出了浴室,在玄关的位置停下,啪的一声开关被洛殷的背压灭了,房间一片黑暗,厚重地窗帘遮的空间里不见一丝亮光。 他的身体从楚榭路开始,一直如上了弦的弓,紧绷高涨,如果她拒绝了一定去他半条命,可没想到宋烈原是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需求。 洛殷什么也不敢动,僵硬着身体任他纾解着,某种力量快,某种时间慢,最终,那灭顶的一击来临时,他背脊的肌肉几乎弹跳了起来,啪,玄关的暖灯被靠开了,诺大的房间,只有这小小里玄关里亮着黄,洛殷定定的看着宋烈原脸上的汗珠,湿润地发着光,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里,低喘,释放过后的性感,忽地,他扭头看进她观察着的眸子里。 洛殷的灵魂仿佛被那双迷离的眸子吸了进去。 暖灯化身为太阳,高高烈照,宋烈原是运动场的选手,到了终点却错失了冠军,他带着汗珠的肌肤在阳光下静静宣誓,他认命,却不妥协。 场景轮转到此刻,宋烈原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声音低哑至极。 “我们连夜回北都,别担心,会找到的。” “……嗯。” . 夜根本才开始。 那间房只被使用了二十分钟,宋烈原未曾执意邀她赴一场心不在焉的盛宴,草草打发了欲.望放了她,洛殷心中说不出的感激和感动。 接到陈怡电话是半个小时前,此刻,她已经上了宋烈原的车在去机场的路上,而宋柳的车载着她的行李在半路等候,她不得不换衣服,尤其是底裤,单薄的布料被某人弄的面目全非。 时间快速又磨人的流逝着。 到了北都,凌晨一点,荣与陈一点消息也没有。 寒风把洛殷吹的清醒无比,茫茫大京城如何能寻到那个小姑娘,英国那次还有迹可循,这次呢,陈怡的母亲是带着小姑娘去医院打预防针时不见的。 监控显示荣与陈是主观脱离外婆的。 这非常可怕。 多方搜寻未果后,凌晨三点,陈怡终于崩溃了,在医院附近的小河边大声哭泣。 “她淹死了吗?漂在哪个暗处发现不了,第二天早上才浮上来吓我对不对,我好累啊,她要是死了,我干脆和她一起去天堂一家三口团聚。” 洛殷根本不同情她,如果早有一点母性,多多陪伴而不放手给他人,何至于丢失小姑娘两次? “家属呢?”一个水上搜寻的警察从芦苇里走出来,一身水汽,询问洛殷。 “那边。”洛殷指了陈怡,也跟随警察到她身边,听结果。 “医院附近的河流都搜过没有你女儿的痕迹,监控里最后的轨迹就是在这附近,这边有旅游车站,商场,还有地铁口,我们有理由怀疑荣与陈被诱拐,希望还未出城,我们才有时间清查监控。”警察又情不自禁地说了陈怡两句,“你一个做母亲的,自己出去快活把孩子交给母亲打预防针,医院那么多人,一个老人带着几岁毛孩合适吗?” 这话说的陈怡哭的更厉害,同时也袭击了洛殷的心脏,仿佛谴责是自己。 英国之行明明已经否认了陈怡做母亲的资格,为何又心软,在其母亲的请求里把荣与陈交给了她们? 不过,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扣留荣与陈。 洛殷脑子里混乱不堪了,忽地,手机震动是宋烈原的来电,回北都后两人分道扬镳了,他回去找关系寻人,好几个小时没联系了,此刻来电一定是有了消息,他的人脉是自己无法相比的,洛殷心头砰砰跳,拿着手机退到一边。 “有消息了?” “东郊派出所,先过来看一眼,小家伙弄的脏兮兮不好认。”他的语气十分沉稳,极具安抚人心的魄力。 洛殷觉的*不离十了,挂了电话直接跑出公园,也没对陈怡打招呼,径直开车前往东郊派出所,她怎么会跑到那里,与医院南辕北辙,那边是一块富人集中居住的别墅区,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五岁小孩会去到那里。 凌晨的四点,到了东郊派出所,洛殷见到了浑身脏兮兮的荣与陈。 “是她吗?”警察问洛殷。 “是她。”洛殷欣喜至极,跑过去把缩在角落里的小人抱进怀里。 警察也奇了,这小姑娘被人送来时,一句话也不说还不准人碰,就这么沉默的脏着等到洛殷来,这下好了,抱着洛殷委屈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嚷着什么,也听不懂。 洛殷拍拍她的肩,转头,问那个警察。 “听说是一位先生送过来的,对方还在么,我需要道谢。” 那警察乐了。 “人家也走不掉啊,才上了楼详细笔录内容。这小姑娘竟是藏在人车后备箱里从医院进到别墅区,躲在院子里,那位先生送朋友出来发现了她,呵,这小丫头二话不说哭着就抱上去叫人家爸爸,一直叫到我们派出所,若不是我们查了荣沉先生的确未婚,真以为两人是父女了。” 警察轻松有趣的口吻里,洛殷的面色忽地白了,“你说对方叫荣沉?” “对。”接着,那警察指着楼梯方向,说荣先生下来了。 洛殷看过去,一个高大略瘦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下来,一身黑色的长裤毛衣,白皙的肤色带着易碎似的珍美,那脸极其符合他的气质,优雅,温和,从容和……熟悉! “爸爸!爸爸!”荣与陈从洛殷怀里冲出来,一下子撞抱在那男人的腿上。 这热情的一幕,让所里的人都乐呵了,那个男人也带着笑,只不过那笑有一瞬间的凝固,一闪而逝,却逃不过洛殷的眼睛。 荣沉,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荣与陈的养父不就是叫荣沉么,且那位荣沉和这位荣沉长的一模一样,双胞胎,还是死而复生? 那男人终于对上了她的视线,淡定温和,稍点头示意,向她走来。 “洛小姐?”毫无破绽,初次见面的姿态。 洛殷与他握手,怪不得荣与陈会来一次冒险之旅,就连洛殷都断定了这人是她的爸爸。 荣与陈是哭睡着后才抱上了宋烈原的车,天已经大亮。 宋烈原在车外等了两个时辰,浑身都染了湿气,洛殷神思不在身的恍惚样子,车门大开,他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撑在车顶,细心地问。 “有什么不对吗?” “我见鬼了。”洛殷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指了指他的身后。 宋烈原扭头看过去,一个男人正坐在走廊里打电话,是送荣与陈来派出所的荣沉,他已经见过,洛殷却说见鬼了,这男人有文章?他的眼睛眯了眯,收回视线,一手落到洛殷肩上,捏了捏她僵硬的肌肉,天塌下来有他顶的淡淡口吻。 “回去再说。” “嗯。” 清晨的薄雾带着极大的湿气,黑色的布加迪从派出所使出去,同时进来了一个红色的越野,两车相错之际,越野里的女驾驶员忽地看进了正在关合的布加迪驾驶座车窗,惊鸿一瞥,苏纯墨的脸色迅速变了,认出了宋烈原。 他怎么来这里了,若是没看错,洛殷好像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后座? 苏纯墨停好车,迎着走廊走过去,荣沉正疲惫地睁开眼,四目对上,他虚弱地对她一笑。 “哥。”苏纯墨扬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责怪之笑,对着他,“怎么不安心休息,等那颗最匹配你的肾.源出现呢?” 第20章 雨夜之情 荣与陈对自己的母亲失去了信任,彻底的,当洛殷把她送回陈怡家,小姑娘赖在车上不肯下,口口声声指责。 “妈妈是骗子,骗子。” 陈怡眼看女儿对自己同事的信任度那么深,连妈妈都不肯要,不经潸然泪下,曾经的疯狂痛快全部消失殆尽,真心实意想要挽回小家伙对自己的信任。 “与陈,妈妈答应陪你打针却偷偷把你交给了外婆,的确是个骗子,妈妈错了,可不可以原谅我这次,以后我发誓再也不会不管你,好不好?” 荣与陈不肯,摇头落泪。 “不是这个,这个没关系的,我不难过这个。” 陈怡心一紧,颤声问。 “那你难过什么?” 小姑娘抓着洛殷的手大声哭开了。 “你骗我,爸爸没去天堂,爸爸活着,我看到他了,你骗我,把我和爸爸分开。” 陈怡倒希望自己在这件事上是个骗子,可惜,事实残酷,那个男人的确去了天堂,抛下了她们母女,陈怡被女儿的哭声牵动了往事,伤心不已。 “你是想爸爸了?妈妈明天带你去欧洲看他。” “不是那里!爸爸不在那里!我看到他了,摸到他了,他叫荣沉,和爸爸一样的名字,和我一样的姓,和我坠子里的长相一模一样。”荣与陈哭着把胸前的吊坠盖子打开,里面有一张眉目清晰,笑容温和的男人小照片.的确是和派出所的荣沉一模一样的长相。 陈怡以为她惊吓过度,开始胡言乱语,便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跟妈妈回去睡一觉,别乱想了。” 小姑娘得不到认同,哭的身子发抖。 洛殷蹲下身把孩子抱在怀里,不介意和荣与陈一起乱想。 “你怎么确定荣沉死了?” 此话简直把陈怡吓到了,连洛殷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么,她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 “我丈夫的生死我自己都不知道吗?四年前他去欧洲探亲车祸身亡,他的家人把死亡证明都带来,葬在国外,我们每年都去看他。” 洛殷忽地笑了,那笑容让陈怡头皮发毛,只听她语气极淡地道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荣与陈躲进了一个男人的后备箱去了东郊,那个男人到家发现她便送去派出所,我见到他了,他不但和你丈夫同名同姓,还长的一模一样,你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况且,你说的死亡证明是欧洲方面的,你确定自己弄懂了那边的规则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荣沉炸死,抛弃了她们母女吗? 陈怡惊的面色惨白惨白,怀疑自己幻听了,可对方是洛殷,寡言少语,但那少语一旦出来就是百分百的事实。 “你见到他了.......” 洛殷本不想管他们夫妻间的事,无奈中间多了一个孩子,当初她只是福利院的代院长,很多权利有限,上面给了收养认同,她审核合格后便承认了他们的领养资格,现在看来,荣沉是一个背影十分复杂的人,复杂到可以弄死亡证明欺骗妻女。 洛殷就是肯定,派出所的荣沉就是当年的那个,没什么好怀疑,这世上没有巧合如此的事。 “我把孩子带回家里,等她平复些你再来接,至于荣沉的事,何不相信孩子呢?很多时候大人比孩子虚假多了。” 陈怡受到的震惊不小,胡乱的点着头,颤抖地说了声谢谢,便踉跄上楼了。 荣与陈见陈怡走了,哭闹反而停止了,她窝在洛殷怀里,安心地睡去了。 洛殷关上车门,令司机开车。 天光大亮,晨间的道路热闹至极,折腾一夜后本该进入平静,却暗潮涌动,伸手不见五指,某些事情蠢蠢欲动,就要撕开那诡异的嘴脸。 . 宋柳天黑时才赶回集团,直接闷头进总裁办公室,在门前却被一个小心谨慎地女音给叫住了。 “嗨,宋总监。”是宋烈原的大秘书苏晨。 宋柳止了脚步,奇怪问,“怎么还没下班?” 苏晨指了指那道紧闭的门,万分小心的语气,“老板还在,我怎么敢走。” 连秘书都察觉出气氛的紧张,宋柳松了松领带,觉得口很渴,握紧了手中的文件。 “帮我倒杯水。” “有咖啡,还是少糖略浓吗?”苏晨不怕麻烦的。 宋柳直接摇头,“水,纯净水,快点。” 苏晨不敢耽搁,立刻倒了水过来。 宋柳喝干那杯水后,把杯子还给她,声音清亮了些,边抬步朝办公室走。 “你下班。” “好。” 宋柳是蓉城火急火燎被召回的,宋烈原从早上开始就没出过办公室的门,职业嗅觉灵敏的苏晨当然知晓一定发生了重要事件,然,她的工作是上令下行,其他一概不管。 她只觉得今天的宋烈原如高楼外的天,阴沉沉,乌龙龙。 有点可怕。 . 宋柳关上办公室的门,落锁,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正用手指按着太阳穴,似有千般不耐,宋柳走过去,把文件放在他面前,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用私人身份与他交谈这件事。 于是,开口喊他。 “原哥。” 宋烈原嗯了一声,没有看宋柳,直接翻开那份文件,诺大的空间里只剩纸张翻阅的声音,响亮而缓慢,接着,这些纸张被一股狂怒的力量洒落了,哗哗之声如刀片飞舞刺耳至极。 那些纸七七八八地落了地,或正或反,却无论如何都没能遮住那上面一个男人的信息。 调查对象荣沉,男,父母双亡,独居国外受外公苏长盛抚养,三十二岁,先天性肾炎后发展为双肾衰竭,尿毒症,其亲属无一配型成功,病入膏肓,急需匹配的□□出现。 苏长盛,苏家,与洛殷有关的苏家。 宋柳紧抿薄唇,手掌握成拳,终于明白宋烈原让自己调查苏家的原因,苏家认亲目的昭然若揭,洛殷凄苦无助的时候不找,偏偏荣沉需要换肾了就想起来流失在外的孩子了? 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宋柳一点都讽笑不出来。 因为,宋烈原几乎崩溃了,来回在这些废纸上踱步,眸光红的如血,最后,双臂撑在硕大的玻璃上,对着楼下渺小的车流,他的声音很阴冷,潮湿湿地充满了杀意。 “他什么回来的?” “今年初。”荣沉长久居外,前些年调查苏家时并没有查到荣沉的相貌,只知道苏家有个病人,是寻洛殷回去的根本目的,可没想到连宋柳查不到样貌的男人竟然和洛殷因为一个孩子有了直接的联系。 这样一来,宋烈原长久以来的阻断计划不就是彻底失败了? 宋柳越想越气,愤怒简直不能忍,怪不得祭祖大典时,苏家来人,老祖奶会气哭。 “哥,现在要让那个孩子远离我姐,谁知道荣沉会耍什么把戏?居然还玩炸死!他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人,先与苏家找到我姐,然后,和一个女人假结婚去福利院□□,他老婆还是个导演,和她的圈子重合,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一场巧合,冥冥中的注定? 不。 宋烈原从来不相信什么冥冥之中。 初得知苏家的秘密时,他开始潜伏在苏纯墨身边,那个女人心细慎密,一次酒醉后还是吐出真言,从此,苏家就是宋烈原心上的□□。 这些年过去,苏家安然无波,直到年初的那场突来认亲,这颗炸弹终于爆发了。 宋烈原知道自己倒不了,外敌向来不堪一击,可是,洛殷是一把刀,一把可以杀死他的刀。 他千辛万苦监视苏家,掌握一切,她却在另一边巧遇了荣沉,巧遇了陈怡,更巧遇了那个牵动她心的孩子。 这说明什么?她不会为心怀不轨的苏家人动心,却可能彻底背叛他为荣与陈妥协。 宋烈原想到此,浑身冰冷冰冷,他需要立刻见到那个女人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一丝一毫伤痕都不能有,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 夜色纷乱,细雨如针,簌簌洒落。 洛殷住的地方是一栋老式洋楼,因为地段的金贵,这一幢幢几乎挨着靠着的家伙并不没有因为时间而衰败,反而越发的珍贵富有韵味。 没有地下车库,车只能停在楼下简易白线的位置,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宋烈原踏着被细雨沾湿的叶子大步上了楼。 他是第一次来,洛殷给了地址。 径直到了四楼,宋烈原敲门,身上的雨湿让他有点烦躁,忽地,那扇古铜金色的门打开,宋烈原眉间的褶皱瞬间抚平了,饶有兴致地盯着洛殷。 “干什么?” 洛殷系着围裙,没有回答也不为他全开门,转身就走开了,显然是在做饭。 宋烈原自主进了门,换了鞋进到客厅,发现房间里赤脚走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正揉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刻清醒换了一副甜美机灵至极的小嗓音。 “三叔叔好。” 倒挺机灵,英国的宋迩是二叔叔,他就是三叔叔了。 宋烈原朝她招招手,荣与陈立刻跑过去,他单手拎起那个赤着脚的家伙,放进沙发里,茶几底下就摆着她的拖鞋,宋烈原给她穿上,荣与陈因他那有趣的一抱正咯咯的笑不停。 如果对方不是荣沉的女儿,宋烈原一定会喜欢上这毫无杂质,天真有趣的笑容。 宋柳说的对的,洛殷必须停止与荣与陈的接触。 这姑娘有毒,让人一见即喜欢的毒。 . 雷雨瓢泼,哗哗倒落。 洛殷是被雨滴滚落地面的响声惊醒的,身边还躺着小姑娘柔软的身体,已经睡着了,饭后,荣与陈的精神十分抖擞,洛殷讲了两个小时的故事才把她弄睡。 宋烈原呢? 洛殷走出卧室,客厅亮着灯,沙发上空无一人,外面雨那么大,他不可能离开,客房也没有踪影,洛殷心中有丝遗憾,他第一次来家里,全程她都围着荣与陈转,喂饭,洗澡,哄睡,如果不是遇到荣与陈,她一定会把全部精力放在他身上的。 客厅只开着大灯,暖黄的又孤寂的,窗外的雨幕连连,拍打着树叶,那叶片上反着水光,洛殷的视线莫名地就被阳台上的人吸引了。 他没走。 客厅大灯给了漆黑的阳台一部分的黄光,一米高的沙黄色水泥栏杆,宋烈原靠在那里,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静静地看着她,原来这人靠在这里把自己寻找他的动静全部看清了,却不提醒她。 站在那里不冷吗? 半敞开的阳台,使得他身后的水汽扑了进来,宋烈原却穿着单薄的衬衫,黑色的,与夜色融为一体,所以,一开始没注意到他,洛殷走进了看,才发现那衬衫的纽扣,袖口一一闪着精致的银光,一如他的人。 洛殷的心砰砰的,恍如优美梦境,雨太大了,声音也太大了,可宋烈原看着自己的眼眸却是那么沉静,那么的柔软。 他朝洛殷伸出手,唇角微扬,“过来。” 第21章 自制力低? 客厅和阳台的温度差的远,男人身上的热度却比女人高好几度,隔着彼此薄薄的衣服,宋烈原搂着她的腰抵到自己怀里,借着身高优势,低头坏坏地把烟雾徐徐喷到她脸上。 洛殷伸手盖住了他的唇,接下来的那口雾从她的五指缝中散了开来,雪茄的醇香环绕了她,充满了挑弄,洛殷笑了,望着不正经的他。 “把烟戒掉吧,总归对身体不太好。”虽然他抽的不多。 “好。” “不像你啊?”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戒烟戒酒,优生优育,你也会为我保重身体的,对吗?” “这是什么问题?不为你我也会保重身体的。”她不懂他的担忧。 宋烈原灭了雪茄,放在阳台石栏上,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凑到自己眼前。 “你进我宋家大门,难道不需要一副好身体为我生儿育女?” 两个人面对面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没十天,领证消息还没公布,他都想到要孩子了,是想让她大着肚子披婚纱惊到一群人么?洛殷认真地思考了孩子的可行性,然后,笑对他说。 “明年,今年日程都排满了,要孩子很不方便。”最起码工作会停止,宋烈原绝不是个会让她一边怀孕一边工作的丈夫。 此刻,他就有点不满,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咬下来,那根本不算吻,带着淡淡烟草香的牙齿或重或轻地啃噬着她的双唇,偏偏洛殷没有抵抗意愿,只要他高兴,怎么□□都好,直到她的唇都发麻了,他终止了这场游戏,声音黯哑在她耳垂上吹拂。 “你的例假怎么那么准时,打断我两次好事。” 怨念。 领证那晚加上今晚,宋烈原充满了怨念,昨夜若没有荣与陈的失踪,早在蓉城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人了,一想到这具柔软的身体被自己操纵,顿时,一股酥麻感袭击了他的小腹。 洛殷还趴在他胸口笑,很有意思的语气。 “你的自制力超低,若是我现在怀孕,你岂不是度日如年?” 自制力低? 要说自制力,宋家还没有哪个男人有他的自制力这般强悍,宋烈原蔑笑了一声,捉住那只恶意扑向他胸口的小手,拎到她的眼前,他的眸光带着暗示的警告。 “别太狂妄.......” “你不要想要?”洛殷很认真,反正为他打擦边球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想想男人还挺好打发,让他释放出来就舒服了。 宋烈原简直要笑岔气了,明明身体涨的发疼,却被洛殷一脸对付他小菜一碟的表情逗乐了,敢情他宋烈原就是这么好打发的,打打擦边就能爽? 爽个屁...... 爽过后的那种空虚谁能懂,那种他丢盔弃甲而这女人却整洁端庄的强烈反差,让他呕血,做.爱不是只需他一个人爽,那有什么意思,还要什么老婆女朋友,直接找炮.友得了,爽了就收。 和自己深爱的人做那种事,是想与她一起体会快感灭顶的激情,是共同的战场。 宋烈原意难平,压住那细腰狠狠地往自己身上抵,成功的挤进了她的双腿间,洛殷的两腿分开站,有点别扭,想挣开,奈何宋烈原的表情太过张狂,明显有气待发,于是,她识趣的安静等他发泄。 男人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太憋着总会出问题。 尤其是身体不得纾解的情况下,还是让他泄泄心里的火吧。 可洛殷忘了,他是宋烈原,轻而易举就把火烧到了她的身上。 宋烈原邪邪一笑,压着她的腰,突地,抬臀狠狠往上一顶,洛殷及时咬住唇,没有发出锐吟,然,腿间那点却被他撞麻了,仿佛碰到了开关,使得她的全身毛孔都打开,丝丝酥麻之感窜进了四肢百骸。 她的脸红了,脚尖抵不到地上,几乎挂在他的小腹上,姿势暧昧尴尬! 宋烈原低笑声快意至极地。 “怎么,你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淡定?还是忘了前两次你的姿态也很难堪,昨晚我手心里的水.......” 洛殷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阻断了他的话。 “宋烈原,我来大姨妈了,把你的东西挪开。” 挪就挪。 “.......不是往里......” “这里?” “.......你要练碧血剑?!” “什么剑?” “你的贱.......唔!” “好好说话。” “......我爱你。” 这不是好好说话,这三个字一出口,洛殷的身体就迅速的坠落在地上,她稳稳地站好身体,宋烈原因这三个字表情都停滞了,呆,愣,惊,不受控制,要多傻有多傻。 洛殷看着他笑,可她并没有开玩笑,此时说出来的确是想替自己解围,但不妨碍真心程度。 宋烈原的心跳声如身后的大雨,发出哗哗激烈的撞击声。 她是认真的。 当这个结论定下来,宋烈原伸出双臂,猛地将洛殷拉进怀里,低头在她肩膀处用力的磨,好像已经磨出蜜来,他的心都甜的发颤,抬头在她唇角,亲了又亲,亲不够,边说话,边继续亲。 “等我出差回来,一起回家见爷爷奶奶,他们都在等你。” “具体什么时候?” “三天后。” 还好有时间充分准备礼物,毕竟是新媳妇上门,意义不是普通的探望,洛殷还是有点紧张的。 宋烈原顺了顺她的头发,低低笑出声。 “别怕,只要能在奶奶的热情里稳住,就算成功。”他怕洛殷撑不住老人家的过分热情。 洛殷却在想,热情也算难关? 她的脑子里模模糊糊记起宋烈原的奶奶,一个个子不高,满面笑容的和蔼老太太,挺好的。 然后,宋烈原的暧昧笑声打破了她的冷静。 “早在领证的那天,奶奶为我们布置好了洞房,就等你上门了。” 洞,洞房? 好复古的花样。 . 宋烈原虽在东市长大,他的家人却不是。 宋嬴是土生土长的北都人,无奈小时候的宋烈原让人非常头疼,因父母的感情不和而离家出走,这一走,就走到爷爷奶奶老家东市来了,等宋嬴夫妇心急如焚找来,他们的儿子赖着不走了,一赖就是十几年,直到高二赴美留学。 所以,洛殷是个孤儿,某种意义上来说,宋烈原也是个“孤儿”,一直独自生活在东市。 对于他的家人,洛殷也见过很多回,自然熟悉了,她本是个不怕任何状况的,所以,宋烈原出差将回之际她还挺淡定。 每天定时工作,定点接送荣与陈上下学。 小姑娘在她这里呆到第三天,洛殷在幼儿园门口碰到了陈怡,几日不见,对方有点憔悴,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无比的清醒,洛殷已经很久没见过“清醒”着的陈怡了。 陈怡把荣与陈抱进怀里,对洛殷道谢。 “谢谢你,工作我已经暂停了,以后,我会亲自带她,做一个母亲该做的。” “不用谢。”洛殷想问荣沉的事,又觉得太多事了。 “与陈,对阿姨说再见。” “再见,院长。”荣与陈有点儿舍不得洛殷,脸上闷闷的。 “乖乖的。”洛殷把书包替她背上。 陈怡带着孩子下楼梯,走了几步,还是回头看向洛殷,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可怜,然而,过了几秒,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洛殷知道她想问什么。 荣沉,到底是不是那个荣沉? 这个洛殷回答不了,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事情,无法插手。 荣与陈被接走,洛殷一下子就空了,无事可做,平时还要赶着回去做饭给小家伙吃,现在她开着车到附近的商场,打算吃个平静的晚餐,却没想到,刚进入了旋转门,迎面走来了五六个男人,男人不奇怪,一群男人也不奇怪,但那一群男人如果都是宋家的男人就很奇怪了。 宋义打头,宋迩,宋柳,宋棋,还有最后面的小老九,竟然破天荒地全部被洛殷撞到了。 好了。 独自享受一顿安静晚餐的计划泡汤了。 洛殷认命地站在大厅口,未等她招呼,那五个人中的老小扯着嗓门就指着她的位置兴奋叫了起来。 “我去,那不是我姐嘛!” “洛殷?!”宋棋第二个惊呼,搞得像是久别重逢的小男女朋友似的。 其他三个也发现了她,顿时,跟捡着彩票似得迎了上来。 洛殷看到他们的手里或多或少的拎着纸品袋,莫非一同出现是要拜访什么人? 果然如她所猜,那些人迫不及待的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往外撤退。 “我还没吃饭。” “一起去探望嬴叔,还怕没饭吃?” 探望宋嬴? 现在? 和他们一起? 洛殷懵掉了,她下意识的摸摸鼓鼓的包,好在给长辈准备的礼物一直放在身上,可现在不是想礼物的时候,而是,她要和他们一起去宋烈原家吗? 明明是等宋烈原回来,一齐正式拜访,这么一下子冲去了,太过惊慌了吧。 洛殷头皮发麻,被五个热情如火的男人拉着上了车,连车子都这么过分张扬,六人往里一坐,空间还多的可以支个小麻将桌。 宋义胖乎乎地身体靠在椅背上,对着洛殷大言不惭。 “别皱着脸啊,本来就打算叫你,不在这碰到也要去你家,对你而言太匆忙了点,没关系,哥几个准备的东西你随便挑几个带过去,不会失礼的。” 宋棋从袋子里拖出一个类似拐杖的玩意儿,对着宋迩皱眉。 “嬴叔中风后的确需要这个东西,但这么直接送这个不太好吧。” “懂什么,这是高级货。”宋迩又转头对洛殷,“你要是忌讳,随便换一个选。” 说着,把其他几个袋子瘫到洛殷面前,宋玖还拿了一副游戏机给洛殷,说是老太爷的最新爱好,功力了得,他一个年轻小伙子都不是对手。 洛殷笑了笑,一一拒绝了。 宋柳是宋烈原的左右手,自然知道洛殷忐忑些什么,他靠近洛殷,对她小声的说。 “原哥提前回来了。” 回来了? 洛殷有点意外,又听到旁边的宋义已经打电话给宋烈原了,开着免提,特欣喜骄傲的声音。 “一听说你提前回来了,我们等不及了,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哥几个聚在一起这么久,还没集体去探望过老人,你必须赶快回家啊。” 宋烈原不急不躁。 “现在没空,晚上回去。” “别啊!人都到齐了,洛殷还在呢,第一次上门,你不要迎接迎接?” 洛殷仿佛看到宋烈原在那边惊讶的皱眉头。 “......洛殷和你们在一起?” “在一个车里呢,过会就到你家,是吧,洛殷?”宋义对洛殷露出一口大白牙,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是的。”洛殷对着手机发声。 电波这头。 宋烈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足足愣了好几秒,整整三天没见到她人,着实想念,一想到她此刻正在去他家的路上,顿时,宋烈原的心砰砰跳起来,原打算后天再带回家的,现在,被一群不明真相的人拉着上门,他若不回去通知下,非得把两个老人惊着不可。 “我马上回去。”宋烈原说完这句,没等她回答,直接挂断,再拨号到家里,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老太太慢悠悠地声音。 “阿原,有事?” “洛殷,马上和宋义他们一起来家里,就快到了。” “什么,我孙媳妇马上来?”老太太几乎把宋烈原的耳膜叫破了,一阵兵荒马乱的听到她再喊。 “老头子,我的红包呢,我的传家宝,孙媳妇马上要来了,快,快,拿出来......”又喊保姆,“阿芳!把花生拿出来,快,快,还有筷子!” 宋烈原笑的好辛苦,慢慢收住,安抚她。 “别弄太大阵仗,不是她一个人,我们暂时不对外公布。” “知道了,我有分寸。”宋奶奶喜笑连连,“你,马上回家,站门口接接她,做人丈夫的本分,依老历,咱家还要放鞭炮。” “我知道。” 温和包容的三个字,蕴含了无限的期待与深情,乱的岂止是老人一个,那个女人,即将进入他的家庭,一段全新的生活开启,宋烈原心中的期待与雀跃又怎能控制的住? 第22章 新妇入门 从公司到家用了半个小时。 家里的气氛已经十分明显,厨房里闻到食物的香气,所有的灯都大开,屋内灯火通明,屋外的院子里更是透亮。 宋义一行原本就打好招呼要过来,所以,早有准备,只是洛殷来的突然,如一个石子晃荡了池水。 一场普通的会面变的不再普通,有着特殊意义,新媳妇第一次上门,这喜气之事让宋烈原的爷爷奶奶止不住的笑声飘荡。 本以为闭眼前都看不到宋烈原娶老婆,没想到回老家拜了下祖宗,一下子就把老婆领到手了。 二老简直乐开了花。 家里的厨师保姆工人纷纷收到红包,喜气均沾,干事更加热情了。 宋嬴中风后半退休在家,恢复的不错,精神气十足,但仍需拄拐走路,他把宋烈原从楼上唤下来,叫他为自己身上的打扮做个评价,适不适合见儿媳妇,会不会太冷酷吓到她。 宋烈原嘴角抽了抽,心说,她没冷酷的把你吓到就行。 “你说,怎么样嘛?”宋嬴把拐杖靠在沙发上,一颠一颠地慢转了个圈,始终觉得太上司化了,没有人情味。 “挺好。”宋烈原敷衍他,转头看到沙发里正襟危坐的两银发老人,他真的憋不住了,出声提醒。 “嘿,我说你们放轻松一点,可不是她一个人来,你俩穿的这么红喝孙媳妇茶的造型摆的太明显了。” 穿着大红唐装的俩老人都觉的彼此穿的挺合适。 “老头子,红色适合你,显气色。” “夫人才当之无愧的红色主场,艳惊全家。” 老太太捂嘴笑起来,“说什么呢,殷殷才叫真美人,宋家一绝色,我比不了。” “夫人太过谦虚。” “......”宋烈原嘴角又抽了抽。 算了,留在这里一定会被这三个不在常态的人刺激到,连累他也失去常理,一切都准备妥当,宋烈原看了看手表,应该快到了,他脚步不停地出了客厅,站在大门前等待,等会洛殷下来先拉她到车库,车里面早准备好了礼物,届时拎起来就能用。 奇怪,明明不在意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他为何把自己搞的那么紧张? 宋烈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见家长的又不是他,慌什么,洛殷那么聪明,一定能应付的来。 然后,他的眸光转向敞开的院门外,那里正驶进来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是宋义的车。 来了。 ...... 司机正在停车。 宋义看着窗外,呦了一声。 “还是洛殷面子大呀,阿原亲自站门口迎接。” 其他几个附和,纷纷暗叹自己不如。 洛殷看向窗外,那个三天不见的男人正从主宅门口走来,步伐张扬而自信,一如他的表情,如星子的黑眸也不知是专看着她的还是整个车的客人,等他走到车边,为她打开车门,洛殷在他高挑的影子里暗红了脸。 这架势太正式了一点吧。 瞧他穿的。 黑色西裤白色衬衫,简单却不平凡,像是参加宴会似的正式打扮,加上他的身材优势简直让人炫目。 宋烈原的手放在洛殷头顶的车边上,腕上的手表在夜色下闪着惑人的光。 “还不下来?” 洛殷愣了会,发现他这带笑的语气怎么听着那么不正经,像是她是新娘子过门当天,非要拿乔不肯下车的,只好回了一句,“下不来。” 的确下不来。 她的丝巾缠进了宋玖外套上的珠珠钻钻里去了,五个殷勤的男人在那众星拱月般地伺候,这些人闲的讨好别人老婆,有本事自己找去。 宋烈原心内鄙视了一句,拨开他的兄弟们,把洛殷从车门边拉了出来,只听撕拉一声,那条丝巾就被扯烂了,洛殷即刻获救。 那帮忙前忙后的男人连声指责,对着宋烈原。 “丝巾马上就被拉出来了,你非撕了,能不能温柔点?” 宋烈原面笑心不笑的。 “奶奶等着见你们。” 那帮人反应过来,确实来晚了点,因为车子又折回去帮洛殷讨了东西,原本还打算挫上几把,现在倒直接吃饭了。 “赶紧进去,我姐第一次来,让原哥带她参观一下。” 宋柳识时务地把兄弟们引进屋,留下一男一女“寒暄”,打掩护打的有模有样。 直到那些人的后闹勺一点儿看不见了,宋烈原立刻握住洛殷的手,往车库走。 那急切的样子,让洛殷忍不住想歪。 “先去看望长辈,这样躲起来不好。” “你以为我干什么?后备箱里有准备好的礼品,你拿过去装装样子,他们也不在乎你买了什么,只要看到你人就行。” “我带了礼物,早准备好放在包里了。” 宋烈原停了脚步,回头看她,这一看,小心脏又猛地一跳,眸光有点狼性变化,短短三天不见,怎么又变好看了? 那头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露出干净妩媚的脸庞,五官找不出任何不顺眼的地方,望着他的眼睛会说话似的,勾着他往里跳,那粉粉润润的唇更是引人垂涎。 洛殷一巴掌碰在他的脑门,啪的一声,打走了所有的绮丽。 “注意形象。”她短短的警告。 此时,多想来根烟分散注意力,可惜,为了优生优育必须戒掉,宋烈原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们进去。” . 迟于进入的几分钟,让洛殷微觉的有些失礼。 宋烈原的家十分大,宽宽的长条状,左右望过去至少各三十米,左边是厨房与餐厅,宋烈原带着她步入了右边诺大光亮的客厅。 宋义他们在谈笑,说的很开心,集体没形象的东倒西歪,洛殷没精力注意他们,坐在牛皮沙发里的三个长辈从她一入门,视线就越过其他人直直地看向她,他的父亲和爷爷奶奶,快八年没见有点陌生了,却不妨碍亲切感,尤其是这一家三代人都穿的如此隆重的时候,洛殷忍不住笑了。 洛殷在他们面前站定,听到宋烈原愉悦略傲的嗓音,“我把她带过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骄傲呢。 洛殷有点难为情,首先向宋赢问候。 “嬴叔好,来晚了,请原谅。” 宋嬴大病初愈却阻挡不了那份英挺硬朗的气势,对洛殷笑的亲切,“没事儿,快坐。” 洛殷点头嗯了一声,却还是站着,眸光转向两个老人,她鞠了下躬,不自觉地就放柔了嗓音。 “爷爷,奶奶,好久不见。” “哎!” “哎!” 宋烈原的爷爷奶奶立刻同时哎了一声,迫不及待的抢着应声似的。 其他人自然看不出来他们的急切,只有洛殷微红了脸,有点难为情,宋烈原在一旁偏头笑。 宋爷爷呵呵笑着,不抢老伴的话。 宋奶奶乐的一时话都说不出来,朝洛殷伸着手,那姑娘立刻聪明的把手交给了她,宋奶奶更加高兴,牵着自个儿孙媳妇的手就拉坐到自己身边来。 “呦,您二老就顾着喜欢女孩子了吧,咱哥几个来没见二位乐成这样啊。”有人在旁边打趣。 宋奶奶笑骂回去。 “餐厅里有好吃,你们几个先过去坐,我们要和洛殷说会话。” “阿原,带他们过去。”宋爷爷威严挺夫人。 他们这是要单独认孙媳妇。 宋烈原心知肚明地带着沙发上其他人转移,把他们在餐厅安排下来后,心思还在洛殷身上,担心她应付不来,于是,借机又折返了回来。 此时,离了精力旺盛的宋家男人们,这边的客厅显得十分空旷安静。 宋烈原的脚步在一盆生机盎然的兰花前停住。 洛殷的声音有些惶然。 “我不能收。” “这是宋家的传媳玉镯,你是阿原的妻子,我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老太太说着,突然,由喜转泣了,“你父亲为救阿原落水去世了,我们愧对于你,小时候,我知道他喜欢你,可是不敢和宋棋他们一样光明正大喜欢你,他只要对你一好,就被人说成应该的,是他欠你的。我知道他的苦,洛殷,奶奶以不多的余生担保,阿原是真喜欢你,你不要怀疑他,不要不敢爱他。”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到现在才在一起?” 洛殷沉默了。 宋烈原手指夹着烟,没有点燃,他的眉目沉寂地像手上的烟,又过了几秒,才听到那女人说。 “奶奶,镯子我收了,谢谢。” “这就对了。”宋奶奶又笑了。 “好了,咱一起去吃饭。”宋爷爷适时插话。 “是的。” 三个长辈带着洛殷往餐厅走,迎面碰到宋烈原等在厅里,脸上不冷不热的样子,好像怕他们为难他老婆似的,三长辈都乐呵呵的笑笑,从他身边走过去,却单单把洛殷留下了。 “你们聊完,过来吃饭。” 洛殷孤单单地落在原地,手上的镯子着实烫手,那么贵重,她却连杯正经茶都没敬过长辈,受之有愧。 宋烈原却不知她所想,三步并两步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往鱼缸后面带了下,避开了餐厅方向的视线,他的眉一挑,语气有点恼。 “收的挺勉强?” 如果老太太没泄出他的老底,让她尴尬,估计是送不出去。 洛殷有点推搡,“鱼缸是透明的。” 宋烈原嗤笑了一声,最激不得了,低头就吻住那张红唇,猛烈地探入交缠,一旦碰上她的,才发现自己好饿好饿,饿了三天,饿了八年,饿了整个青春,然,却不是身体的饿,而是心里的。 他在气,气她一直话这么少,就连说我爱你都是在陷入困境的情况才说,他一直捉摸不透她,像是捏着风筝,风一大就断了,今后他们面对的岂止是风,还有苏家的狂暴,宋烈原想知道手上的筹码有多重,洛殷就是给自己答案的人。 “为什么沉默?我不喜欢你的沉默,你犹豫,证明你心里没有安全感,你在怀疑我的心。” 洛殷偏过头,觉的不宜纠缠。 “过去吧,宋义他们会发现。” “发现什么?”宋烈原笑的讽刺,“我对你再好,他们也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暧昧,否则,这么长时间,他们瞎了,看不出我们不寻常?” 洛殷抬头看他,眸光认真,觉得有必要声明某些事情。 “你说我没有安全感,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安全感,但是,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安心入眠的人,一如现在是你在抱我,吻我。我没有等过你,八年来一直想着合适的就可以恋爱了,可惜,没有,直到你回来我在冰箱里囤了好多番茄,多到装下来,然后,那晚给你做了一份番茄意面,我整整一夜没睡,拿出你给我写的纸条,你说你不姓宋就可以爱我了,我觉得挺可笑,你不姓宋就不是宋烈原,我如何能找到你,喜欢你?” 第23章 留下过夜 “这是相处以来,你对我说的最长的一段句子。”长的让他幸福的飘忽。 “嗯。”洛殷点头,用落落坦荡的眼神看着他,随时等他挑刺,她再迎击的表情。 宋烈原此刻只挑的出来蜜了,哪还有什么刺,今晚真是个好日子,见家长,遭表白,加上洞房,人生三大喜事全部碰到一块儿了,一想到洞房他就不淡定了,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俯身握住她圆润的肩膀,拉近自己,低头再次覆上那张红唇,相比之前那个泄愤似的暴力之吻,这个吻简直温柔的化掉了。 他的舌尖勾着那完美的唇形后,抵进了她的口中,里面水润甜蜜,如一块美味的布丁,还吃什么饭,吃她就可以了。 “宋......烈原.......”洛殷简直无语,话都说不利索,那人闭着眼帘,亲的异常激情,那灵活的舌尖正以马达般的速度在她口中抵弄,有点儿色.情,还有人等着吃饭,这是发哪门子情,可根本推不动,那双手几乎把她固定在鱼缸与他胸膛间动也动不了。 有点后悔向他表白。 洛殷满面冷汗,舌尖被他弄的发颤,呼吸都跟不上了,他懂了她的困境,大发慈悲的停止了搅弄,却一下吸住了她的,洛殷倒抽了一口气,自己的舌尖还拔不出来,顿时,火冒三丈,推在他左胸上的手指忽地收拢,摸到那个脆弱的点,隔着薄衬衫狠狠地掐住,揪了一个圈! “嘶......”宋烈原遭到当胸一掐,疼的差点咬到舌头。 洛殷趁机钻出了他的胸膛,远站着,宋烈原单手捂着受袭的地方,剑眉紧皱地弯身嘶嘶抽气,仿佛那样可以缓解疼痛,他全身上下硬的像铁,又不能留下明显痕迹,掐那里再好不过了。 “......你要杀死亲夫?”宋烈原缓了好一会,才能抬头看她,胸上那点简直被狠心的她连根拔起,怎么了,不就是亲了会,就对他下这么重的手,怎么不往命根子上踢? 洛殷仿佛听懂他心内的想法。 “奶奶对我不错,我不能断她的后。” 这么说,她还真想过要往他命根子上踢了? 宋烈原简直哭笑不得,那女人作恶后,还用自作自受的眼神睥睨着他,然后,拍拍手,嚣张地去餐厅了。 . 宋烈原胸疼,整个饭都吃的心不在焉,中间隔着太多人,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洛殷那飘,她没怎么吃菜,宋棋正找她说话,不知说了什么,逗的她眉目生笑,好不动人的。 宋迩坐宋烈原旁边,侧头对他说。 “宋棋对洛殷积极性挺高,还抱有幻想呢?” “是么。”宋烈原意味不明的一声。 宋迩窥得天机的搂上他的肩,暧昧低笑。 “宋棋可是老黄历了,说说你吧,最近与前女友的女主播绯闻闹的挺大呀,怎么着,有情况?” 宋烈原还未答呢,宋玖就迫不及待地插嘴过来。 “女主播,霍言言?祭祖大典时来汉光堵截原哥的那位,我去,你俩前男女朋友啊?” 这声音又惊又乍,瞬间就把全桌的注意力撕扯了过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烈原眸光暗暗地扫了一眼宋玖,后者,立刻心虚的偏了头,什么嘛,敢传绯闻还不让人说了,那女主播可是他心中的女神,怎的就成他绯闻对象了? “普通朋友。”宋烈原答了一句,对着洛殷的方向。 洛殷低头吃菜,不是很感兴趣。 宋棋倒是很感兴趣。 “我说你老大不小,怎么还没个正式的女朋友,弄的爷爷奶奶多着急,别等你结婚,我都老的帮你抢不动新娘子了,多可悲。” “你要帮我抢新娘?”不久前,这帮人还说洛殷结婚那天要站成几排把新郎搞残,难得有兄弟站在他这边顶,宋烈原拍拍宋棋的肩,有意思的笑了。 “这是你说的,我当真了。” “一句话的事儿!”宋棋不知被下套的拍拍胸脯。 宋奶奶闻言从旁边的柜子上掏了一个红包给宋棋,笑眯眯地看着他。 “老七,多照顾阿原啊。” 宋柳一口酒差点吞岔了气,这一唱一和的祖孙俩,坑起人来不带皱一下眉的啊,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宋棋,兄弟好自为之吧,等宋烈原结婚,闹伴娘没有一个,大小舅子倒有二十七八个任你挑。 “谢谢奶奶,老七不辱使命。” 宋棋不知死活的收下了,那红包可是厚厚的一坨,惹的其他人狂嘘,他一个横眼扫了一圈,开始老调重弹。 “我一残疾人,你们和我争什么争。” 宋嬴一拐棍钉在他的脚背上,宋棋痛咬牙闭了嘴。 “活该。”宋烈原笑骂了一句,目光还是往洛殷那飘,然后,那女人忽地抬头,那冷冰冰的眸子像刀子样射了过来。 “咳。”宋烈原淬不及防的把汤喷了出来,胸口又隐隐作痛了。 . 这顿晚餐不知不觉快的很,老少同堂一点倦意也没有,两个老人一直陪客到十点,一行人离开时还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人都堵在了门口,洛殷落在宋义他们身边,不方便和宋烈原打招呼了,他一脸淡定地靠在玄关的柜子上,唇角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也不说送送她的话,原以为这男人会想方设法的黏着她呢,可能是在那一掐下长了记性。 洛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有点奇怪。 宋奶奶和宋义他们告别。 “下次再来玩,把小福星也带来。” “您别嫌我们吵就行。” “奶奶,爷爷,嬴叔,我们走了啊。” “拜拜。” 一时间,道别声不绝于耳。 洛殷也准备道别,和他们一起出去,岂料弯腰欲穿鞋之际,宋奶奶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俯身的动作,所有人都在等洛殷,也就看到了老人的动作,洛殷和众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老人。 宋奶奶依旧笑眯眯,没有看洛殷,而是对那帮小子说。 “你们走吧,我要留殷殷单独说说话。” 那帮人原本要先送洛殷回去的,听老人这么一说自然不留了,想来多年不见洛殷,老人家喜欢的紧吧,反正见怪不怪了,宋家的女孩儿都是宝,过会叫司机或者宋烈原往回送呗。 “那我们走了,下次见。” 洛殷与这栋宅子的主人站在一起,目送宋义他们离开,车子开走后,吵闹了一晚上的宅子突地就安静了,任何一个轻微的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洛殷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宋奶奶笑呵呵地握起她的手,往屋里走。 “他们是客可以离开,你是女主人,怎么能走?” 女主人? 。 “奶奶.......”洛殷叫了这声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折返回来,看到宋烈原坦然至极地等在玄关,见到她,还仰头忍笑,显然对奶奶行为早了然于心。 洛殷想到他那晚说的,奶奶给他们布置了洞房,居然是真的,这下,洛殷的脸更热了,尤其是宋烈原啪的一声关上大门,那声音真的是狠狠地牵动了她的心。 今晚是要在家长的挽留下留宿吗?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宋奶奶把她的手放掉,交给宋烈原,那和蔼又温柔地动作像是一个仪式,洛殷的脸开始发烫了,看着奶奶开心的交代。 “今天虽有些仓促却不碍事,好好过日子啊,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宋爷爷笑容亲切,一切以自己夫人的话为主。 “早点休息,明早我等着喝茶啊。”宋嬴和颜悦色。 原来在这他们家不关心于婚礼仪式,只要领过证,第一趟来便是新妇入门的大日子。 洛殷感受到厚重的珍视爱护,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表达情感,她从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入了一户大家庭,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受宠若惊。 一直不说话的宋烈原开口了,只是一开口就是有点不耐,竟然有点儿催促的意思。 “你们该去休息了。” “好好好。”三人心知肚明的笑眯眯附和。 “晚安。”洛殷热着脸,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言,同时也想给宋烈原一巴掌。 . 宋烈原送他们各自回房,洛殷一个人在诺大的空间里,还是觉得好热好热,只好穿过长长的厅到厨房开冰箱,里面有冰水,她不想喝,该冷静的是心,不是喉咙。 显然,宋烈原没有事先告知她这场见面的重要性,也没时间告知,毕竟她是被宋义他们拖过来的。 好丢脸。 洛殷闭上眼睛,双手撑在干净的水槽边。 这种羞涩尴尬感只在领证做内检的时候有过,当时她真觉得做人妻子,原来要抛开矜持的,今晚在长辈的挽留下和宋烈原共度一宵,不也是一种矜持的抛开么,只不过,这矜持抛的好羞涩,难为情。 她正热到耳根子都发烫呢,身后突然被一个人抱住了,那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不断磨蹭着她,却奇迹地将她忐忑紧张的心给安抚了下来。 “喜欢这里吗?” 洛殷思考了几秒,好像融入这个家庭不是她讨厌的事,于是,缓声承认,“喜欢。” 宋烈原听着高兴,把她抱的更紧,语调不正经地,“房间在楼上,我带你参观下。” 醉翁之意不在酒。 洛殷不经低笑,她的手被带着摸到他的胸上,听到他继续诱哄。 “上去帮我看看,这里被你掐坏了没有。” 哪有那么严重? 洛殷笑,“好吧。” 话刚落,她的身体就被宋烈原拦腰抱起,洛殷想说,她的拖鞋掉了,然,他的吻就带着热烫的温度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的,烈火开始燎原。 第24章 参观房间? 还在意什么拖鞋不拖鞋,洛殷几乎被他如狼般的拖进了穴口,夜色深郁,整座屋子为他们安静着,无物打扰。 一路上楼,他急切的在木质楼梯上崴了好几下,洛殷被落在地板上,被宋烈原捡起来,又铺天盖地的吻住,那软软的唇像是块果冻,甜软滑,让他松不了口,吸着发出暧昧的声响。 洛殷在他的吻下残喘,“别撕我衣服,明天怎么办。” 宋烈原霸气的嗓音。 “谁允许你明天穿衣服了?” 她临时而来,什么都没带,难不成明天光着出去?又听他补充。 “明天在床上陪我,哪也不准去。” “......我先参观下房间?”好歹给衣服挣下些抢救时间。 “明天再看。”宋烈原都燃烧了,她怎么还没心思参观房间,可他的心又好软,软到四肢百骸都酥麻了,今天是她的安全期,多么彻底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关键时刻可不能软,宋烈原自顾自的笑起来,洛殷不明所以,被他重新抱起,这下他的步伐不飘了,异常沉稳的上了楼,楼道里点着暗暗的小灯,地上用玫瑰花铺成了红地毯,老太太好洋气,洛殷笑着将脸埋进宋烈原的胸膛里,渐渐地她笑不出来了,终于迎来了真枪实弹的时刻。 东边主卧的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洛殷第一个参观的就是浴室,她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好硬,热水也冲不散那份颤抖,结婚是什么,坦然的做婚检,坦然的接受家人的祝福,坦然与自己丈夫裸.成相对。 经历了前两关,最后一关并不能如表面上那么坦然,洛殷全程垂着眸,盯着地砖上的一角,热水冲落了长发掉在脸颊边,宋烈原替她整理,一遍又一遍的顺到她的耳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那副暴露在灯光下清晰至极的男性躯体通通让她心惊肉跳。 这是她的丈夫,今晚,她要承受的男人,莫名有些怕。 “别紧张。”宋烈原轻咬她的耳垂,尽量不刺激她。 在热水下不知安抚了有多久,洛殷紧绷的身体开始缓和,终究彼此袒.露久了,有些适应了,宋烈原花了一会儿时间把她的长发吹的半干,再用他的浴巾把她包住,放倒在他的床上,这过程中宋烈原出奇的有耐心。 她需要被温柔对待,这个女人是他的宝,值得一切小心翼翼。 房间是什么样子根本没看清楚,他们相.叠着躺在床的左边,只有这边的床头灯开着,黄黄的一小片,照清了彼此的一切。 洛殷的头发披散在床铺上,圆润的肩膀上还残留着水啧,宋烈原虚跪在她大腿上,把她身.下的浴巾慢慢扯出来,往上,拢起擦拭她雪白肌肤上水珠,还有那红润的妩媚脸庞,那双水润黑眸带着点点羞意与安心,细细地看着他,全然的等待与交付。 宋烈原的头发是湿的,有点狂肆地搭在眼角边,俯下身吻她,洛殷抱住他的脖子,手指插.进他湿润的发间,有点凉,浴巾还在身侧,抓了过来替他擦头发,洛殷恨不得一辈子这样擦下去,不用感受那火烫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她无处可逃,她虚了。 “......你不在国外交女朋友可惜了。” “什么意思?”宋烈原幽暗着眸光抬头看她。 “能为中国男人争光。” 宋烈原懂了,挑起她的下巴,邪邪地半眯着眸子,“这才叫男人,马上你就能体会了,别怕啊。” 洛殷不怕,只是有点慌,不知接下来的感觉是何种,然后,宋烈原告诉了这种感觉是何种,简直难以形容的丢盔弃甲....... 她被宋烈原揉成了碎步布娃,床边根本无法支撑了,她会被弄掉下去,那男人长臂一伸,捞着她挪进了床中央。 洛殷惊叫一声,咔咔的压裂声刺激了她的耳膜,同时背部被扎花了。 “对不起,心肝......”宋烈原性感低哑了一句,伸手从她背下扫落了那群障碍物,哗哗地落到了地板上,洛殷微瞄了一眼,那些花生,链子,桂圆,红枣全部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也不知奶奶到底弄了多少在床上,宋烈原扫了好几趟,扫到后来耐性尽失,大为光火,那把火却全部使到了洛殷身上,她被他搂着腰,一下子抬了起来,压靠在厚软的床头。 洛殷闭上眼睛,觉得要被他弄昏了,陌生的狂潮席卷了她,开口让他慢一点,轻一点,只会得到更狠地回报,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于是,她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发出陌生的声音。 ...... 房间里只有床头朦胧的一处昏黄,还有宋烈原的声音,那声音似激喘,也似野兽的性感哀鸣,一声声简直叫洛殷的心都在颤,原来自己能给他这么多,多到他承受不住往外倾泻,洛殷也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尖叫一声后,眼前一道白光袭来,她晕了...... 那真的是晕。 大概几秒的功夫。 宋烈原被她的媚态激的双眸通红,咬那白玉般的耳垂,低喃她的名字,终于,最后灭顶般的快.感来临,他是真的爽到了,从头皮到四肢百骸! 他一个失控,失去力道,把她掐醒了。 陡然清醒后,看到她的大腿上留着自己鲜红的掌印,宋烈原有点儿吓到了,还好只是虚惊,她的身体颤粟的厉害,连眼神都有点炫媚,敏感至极的体质。 宋烈原半眯着眸,有点儿狂肆,觉的捡着一只宝了,他握住她扣进床单里的手指,带着慢慢移到自己结实的小腹上。 洛殷的脸红了,察觉到那里成江河湖海了,听到他低哑的挑弄声。 “看看你,把我弄成什么样子了......” “抱歉......”洛殷羞敛的道歉,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宋烈原低笑,沙哑性感的声音。 “再来一次?” “......” . 清晨,空气极好,诺大的宅子矗立在晨光里,太阳刚刚升上来,点缀在屋顶。 面临湖边的餐厅里,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富态女人正在摆放早餐,是宋老太太的得力干将章琳,在宋家工作二十多年了,连宋烈原都要尊称为方姨,新媳妇上门后第一个早餐自然由手艺过人的她亲自出马。 不过,今天的章琳可忙坏了,因为资历深,她经常被老太太派去做一些重要的事。 此刻,章琳在摆筷子之际,宋老太太正乐成一朵花似的听她汇报早上给宋烈原收拾屋子的情况。 章琳语意带笑,恰到好处的拿捏着分寸,如实汇报又不过分八卦。 “我上去时,她已经把床单都换了,放到洗衣机里洗了,我只清洁了下卫生间和地板,您准备的枣生桂子被撒了一地,洛殷来不及收呢,那花生都被压碎了,您老今年等着抱孙吧。” “太好了。”老太太都乐的拍胸口了,又笑骂宋烈原,“这小子怎么那么激烈,不能把东西收了再闹,都压碎了!” “这叫落地开花,就要生根了。” “是的,还是你会说。”老太太凤心大悦,又对章琳交代,“过会殷殷走时,把我准备的东西给她带着,不管灵不灵,是个意思。” “我不会忘的。” 两人正喜滋滋的交谈着,忽地,餐厅走进来一个人。 是来喝水的宋烈原,他顺口各叫了声,奶奶,章姨,早。 两人都应了声。 章琳忙妥,就退下去了。 经过一夜,老太太看着宋烈原越看越顺眼,那结实的身架子和漂亮的脸,简直融合宋家几代人的精英优点,他和洛殷再强强联合,生出来的小重孙一定好看的像颗珠圆玉润的白花生似的。 这么想着,老太太的唇角都扬的有点酸了,继续乐呵的问亲孙。 “你跑到这儿来,殷殷呢?” “正在教老头子摆弄那部古董相机。”宋烈原放下水杯,眉头微挑,一大早被抢走老婆有点不爽。 本来还要在床上温存一会,洛殷却把宋嬴昨晚要喝早茶的话当成圣旨,一脚就把他踹下了床,收拾后就拉着他去敬茶,呵,等洛殷别扭的叫了声爸爸后,老头子喜的眼睛都弯了,怪不得爷爷奶奶不急着喝茶,敢情是他一个人没改口,心里不痛快呢,喝完茶后,给了几根金条就把宋烈原打发了,留着洛殷在那摆弄昨天她送来的古董相机。 “殷殷很有心思呢,送给我们的老照片可珍贵了,我以为都毁了,她竟然还把他们都修复出来了,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 当然了,他老婆那么聪明,怎么会应付不来? 宋烈原有点儿自豪的勾起唇角。 . 用过早饭后,长辈们隆重的把新婚夫妇送上了车,直至车子驶出大门,看不见尾巴。 洛殷靠在座椅上,有点虚,宋烈原坐在她旁边,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掌心,他的精力真是无穷无尽,经过一夜折腾,又起了个大早,他倒好,神清气爽,那双眸子简直如点了气进去,又黑又亮,望向她时,洛殷能看到里面自己弱弱的影子。 “怎么了,不舒服?”宋烈原明知故问的暧昧低笑。 “我的腿好酸。”洛殷诚实的与他交谈,“有点抖。”她担心今天工作可能撑不完全场。 宋烈原好心的抱歉,“下次就不会这样了,忍一忍,嗯?” 洛殷水眸扫向他,直观的控诉,“知道我是第一回,为什么来三次?” “我也是第一回。”宋烈原失笑,“有点上瘾,抱歉。” 洛殷脸一热,被他笑意盎然地眸子瞧的极其羞敛,不是他的错,是自己失了控制,一而再的柔心随他挑弄,昨晚,面对他的需求,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一丝抗拒,包括,他要她主动,真是奇妙到难以言喻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全身都酥麻了起来。 洛殷的脸微红,觉得自己还挺荡漾,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她偏头看窗外,不想当他面笑起来。 宋烈原却发现了她所有的心思,坦荡的笑出声,那笑声都忍不住似的张扬,好像就晓得她很快乐一样。 还好车子有隔板,驾驶座的司机并没有直接参听这场话论。 洛殷不理他,把奶奶临走前给自己的盒子拿出来,是一个长方形的扁盒子,交代回家要放到床头去,打开一看,一把用红结系着的红筷子,一把白白净净地带壳花生,洛殷愣了。 “这是?” “不明白?”宋烈原凑过来抱她,低哑,“筷子,花生,让我们快生呢。” 第25章 隐私泄露 “爸爸!爸爸!” 有个小女孩在叫爸爸,在街头哭喊,“我要爸爸,爸爸!” 人来人往的繁华路段,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注视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然而,没有人上前询问她到底怎么了,是与爸爸失散了? 因为她的身侧正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飞扬,那张脸十分憔悴,有着凄然与决绝,显示是女孩的妈妈。 母女俩人的行为十分奇怪,愣愣的并排站在街头,似在等待,也似在寻找。 那是陈怡和荣与陈。 他们在派出所没有找到荣沉的有效联系方式,显然对方做好事却没留名,谁说这不是一种故意躲避呢? 荣与陈就是在这条有着商场,办公大厦,学校,和医院等等的中心街段发现荣沉踪迹的,当时对方的车是从医院的停车场开出来的,陈怡不能保证荣沉就一定是去医院,也可能路过附近,把车停进去了而已,因为医院守株待兔了四天,并没有荣沉的影子。 她也不敢想,万一对方是路过此处呢,从此大海捞针,再也难寻呢? 东郊的别墅区才更该去,可是,对方做的好诡异,竟然搬了家。 这不是在躲着她们母女是什么? 站了好多天,不断有人劝她们回去,回哪去,回去的地方有她的丈夫,有孩子的父亲吗? 所以,必须等。 等到她们在网络,在新闻出名,全世界都知道她们在找一个叫荣沉的男人。 可惜,大千世界,谁又会关心你呢,只是徒增八卦罢了。 “院长?”荣与陈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洛殷,她兴奋的扑了过去,找爸爸好辛苦,她需要一个拥抱来缓解一下疲劳。 “不上学吗?”洛殷把她拉到安全的一侧,仔细查看小姑娘是否安好,天气渐热,陈怡竟然带着她做出如此可悲的事。 “我在等爸爸,他一定会出现的。”小姑娘认真地回答着,仿佛这种空等的行为十分的高大上,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爸爸。 洛殷把荣与陈抱进车里,一个老人泪流满面的坐在里面等候,是陈怡的母亲,主动打电话给洛殷告知陈怡的行为,再怎么说,同事一场,而她又恰好认识荣与陈,洛殷不得不带着老人找过来。 陈怡却不肯上车。 “我要在这里等。” “你真的一点都不清醒,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孩子冒险,这是是街头,你觉的合适吗?”说再多,陈怡都不会听,洛殷只好保证,“带孩子回去,我会托人查荣沉的消息。” 陈怡信了,那晚荣与陈的行踪就是她的朋友查出的,把陈怡送上车,洛殷让同事开车,直接送他们回家。 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洛殷站在原地,看着那帮围观者又重新聚拢到一个不远的新位置,比围观母女俩的声音还大。 有个男人昏倒了,轰的一声倒下去,那张脸太过英俊,让打电话喊救护车的人速度都慢了几秒。 洛殷拨开人群,为地上那昏倒的男人遮住了艳阳,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医院的救护车就来了,医生把他抬上了车,洛殷不等医生询问,便主动上了车随行。 荣沉。 这个男人浑身是迷。 既然抹了联系方式,搬了家,为何还背后关注陈怡母女? 那母女二人一门心思寻找,却不知道她们的不远处,有个男人一直默默看着她们,洛殷送母女二人走后便眼尖的发现了他,因为倒地的声音太过沉重了。 他应该是个病患,脸色很不好,可能也是诈死的原因。 洛殷没有资格深究,只是有句话要留。 医院的消毒水味十分刺鼻,荣沉到了急救室幽幽转醒,他看到洛殷,没有表现出意外和吃惊,微虚又淡定的声音。 “谢谢送我过来......” 一如那晚在派出所看到明明相识的洛殷,却能淡定至极的和她握手。 也对,他连女儿的哭喊都能无动于衷,她又算什么,洛殷走到床边,看着荣沉。 “你是一个成年人,无论如何都有你的理由,我不插手你们的事,但你可否对孩子有一丝宽容,她没有必要承受你的决绝。” 荣沉痛苦的皱起眉,不知是身体痛还是不喜欢听她的话。 “医生从你的手机上通知了你的家人,我告辞了。” 没有说再见,洛殷与进来急救的医生擦身而过,直接离开了。 至于什么病,她不想知道。 这家人的纠纷让她很头疼,洛殷拿出手机想给宋烈原打给电话,让他查一下那份欧洲的死亡证明的真实性,结果,到了电梯口,却看到一个拄拐仗的老人晃悠着扶着墙壁,她连忙收了手机跑过去,扶他到椅子上。 “谢谢,姑娘。”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礼貌的道谢,当他抬头看到洛殷的脸,顿时,有点恍惚的睁大了眼睛。 “您还好吗?”洛殷询问了一遍。 “哦,很好,谢谢。我的家人马上过来。”老人回过神,指了指洛殷的身后。 洛殷看到两个女人从那边走来,放心的和老人告别。 “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老人的声音有点抖,目光发直的看着那个女孩离开。 两个家人终于赶来,看到老爷子的目光低迷,神情怆然,都吓了一跳。 “爷爷,你哪里不舒服吗?”苏纯墨担心的蹲下身,查看老人的脸色,奇怪,为何盯着走廊尽头看,她顺着望过去,那里有个女人正转弯下楼,顿时,苏纯墨惊了,看到那女人的侧脸,那不是洛殷吗? 老爷子显然是认出了她,怎么会这么巧?苏纯墨感受到压力,头顶果然响起老人的怒声。 “和她母亲长的太像了,我一眼便认出来,你们不是去过宋家么,为何到现在还没和她联系上?若不是怕惊了她,方才我自己相认,免了你们大费周折却一无所获!” 苏纯墨的母亲,赶紧安抚怒气中的老爷子。 “爸爸,这事不能急,弄的那姑娘有了抗拒心,不想和我们认就麻烦了。” 老爷子更加气怒。 “什么抗拒心?我寻她二十几年,是我苏家的孙女,如今,明明找到却不相认,要等我闭了眼,家产全部分到你们手里才让她回来么!” “爷爷,现在情况特殊,您的确想她,可您还想让她救荣哥啊,万一我们太过急切,她会完全忽视我们的亲情,以为就是奔着她的肾去的!” 苏纯墨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老人的眸光已经变成刀,不怒而威,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了。 老人的声音十分淡漠。 “一个月后,不把洛殷带回来,我亲自去找她。” “别,您先去看看荣沉吧,这事就交给纯墨和二叔他们去办好了。”苏纯墨的母亲连忙把老人带走。 冷清的过道里只剩下苏纯墨一个人。 事情得加快了,如果被老爷子亲自找回来,她的一切奔波周折都白费了,连苦劳都没有,直接给了爷爷一个坏印象,苏纯墨拿出手机,找到宋迩的号码,拨了过去。 . 夜□□临,北都拉开了炫目的景象。 男男女女轮转在舞池中,与音乐轰鸣中相扭身。 苏纯墨很少倒这种喧闹的地方来,不过,偶尔来上一次倒不错,没有去舞池释放,她坐在微偏的位置里,独自喝着酒。 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男人正从喧闹里走过来。 “怎么不去玩,有心思?” 苏纯墨感觉到身边的沙发凹陷了下去,宋迩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就传进了鼻腔,这味道很熟悉,虽然过去好几年,她依旧不能忘记,当年在学校里宋烈原就抽这牌子的雪茄,没想到宋迩也喜欢这个牌子。 她妩媚的笑了下,与宋迩碰杯。 “只是工作好累,想歇着,看大家玩也觉的挺闹热的。” “工作累还找我。”宋迩饮尽了杯中酒,故作不甘的调笑声,其实他无所谓,与苏纯墨有过一次失误的酒后性关系,仅此而已,但他没想到这次见面,苏纯墨急的是专访用照事宜。 他有点意外。 “你那么喜欢洛殷?” “惺惺相惜吧,我是画画的,她是摄影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创造美,这次专访很重要,真的希望她能为我拍一张,可惜,你给过名片后,只有她的助手联系过我,排期要到下个月,我有点等不及。” 既然到下个月,一定有档期了,宋迩没有任何困难的对她保证。 “我回去联系她,不过,你得保证,尽量要求少,拍摄进行会快些。” “一定。”苏纯墨展露笑颜,随意地接着话题聊,“说到你们宋家,与洛殷的关系挺有趣,我看到她的访问,对身世写的很少,看她的照片都充满了激情,难以想象那是一个孤儿的情感。” 宋迩摇头否认。 “洛殷可不是孤儿,宋家上下都是她的亲人。” 苏纯墨友好地笑了,“你们家氛围真不错,这些年她就没有找寻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宋迩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她有亲生父亲这一说?” “嘿,我是粉丝啊,她妈妈不是带着她嫁来东市的么。” 宋迩酒精上了头,思维恍惚的厉害,洛殷会对记者说自己的身世?不太像啊,可能他没关注过这些吧,又听苏纯墨有趣的笑声。 “等她亲生父亲找来,你们家估计都该舍不得了。” 宋迩笑了。 “不会。” “为什么?”苏纯墨目光暗了。 “她母亲病逝前,叫她一辈子不准和亲生父亲那边相认。” “......” 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宋家大家长果然事先知道家里的意图,怪就怪在当年爷爷为了荣沉的病,集体让苏家人都做了身体报告,结果洛殷最与荣沉相合,也就是这样,才刺激的那个女人在大伯去世后,直接带着女儿消失了。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那个女人临去世前还交代了宋家大家长,看来洛殷并不知道苏家的存在了。 如何能让洛殷认亲,并且在配型成功的情况下救助荣沉,而且是在宋烈原的强烈阻拦下。 想到那个男人,苏纯墨突地就心情糟透了。 宋迩身上的雪茄味让她一瞬间的恍惚,以为是那个人,苏纯墨感觉到好冷,往宋迩身边坐了坐,他正在看微信,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忽地,宋迩冷漠的身子震了下,连带整个表情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发出叹为观止的惊呼。 “这是宋烈原?!” 宋烈原怎么了? 苏纯墨好奇了瞄了一眼他的微信群界面,那超大的手机屏,让那一瞄看清了全部内容。 宋玖:现在,此刻! 原哥半山湖别墅! 我拍到这个! ....... 宋迩叹为观止的就是这条短视频。 明显是二楼的硕大落地窗前,屋内昏黄,朦胧的飘荡着窗帘的影子,女人柔软的身体撑在玻璃上,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正激烈后.入她的男人,两人身无一物,彼此完美的身形如画一样印在窗子上,视频很短,微抖,伴随着宋玖哇哇的惊叹声,角度更是刁钻,侧拍,两人彼此相连,男人那堪称壮观的部位暗影,清晰的暴露在镜头里,那猛烈进击的狂霸力量简直冲出了屏幕! 苏纯墨的心一紧,瞪大了眸子,手间的杯子掉落,哗的一声摔的粉碎,周围音乐太大,依旧挡不住宋迩的惊叹声。 “卧槽,宋烈原开荤了!那女人是谁?” 第26章 偷窥者? 半山湖环境优美。 一栋风格现代的别墅矗立与湖边,独立于其他建筑群,背临山,左右环水,只有唯一一条大道通向建筑群的主路,别墅的大门一关上,整栋屋子就会成为一个独立的地界。 夜色下来带着静逸,静到能听到虫鸟鸣,逸到能闻湖水拍打石岸声。 可洛殷的呼吸跟不上节奏,屋外的江水拍打着石岸传来隐隐约约的响动,却被他们之间的声音彻底盖住了,卧室里仿佛有点着炽热的火炉,她好热好热。 身后的男人很疯狂,洛殷双臂撑在落地窗上的纱帘上,那牢固的帘子几乎被她扯的摇摇欲坠了,模模糊糊听到宋烈原咬着她的耳垂,说要she里面,她有点神魂颠倒任他放肆,接着,她的声音就变成了如泣般的尖叫,那一秒,她被宋烈原弄的失控至极,他到了最后关头,加了一条手臂扣住了她的腰,洛殷才没倒下去,也逃不出去。 洛殷莫名的掉下泪来,曾经以为会孤独一辈子,遇到一个打动自己的人,毫无顾虑付出的人,与他一共经历人间悲乐,那过程中她会失去控制,完全不能自我掌控,可那又怎样,她竟然一点都不怕,破天荒的想掉泪。 “宋烈原......” “叫老公。” 洛殷心一麻,彻底无法自我做主了,顺从的一声,“老公。” “心肝......”宋烈原的声音都在颤,微转过她的下巴,吻上那双红唇,“我们要个孩子。” ....... 安静的别墅外围本是一个人没有,因为男女主人的归来,连保安都被放假了,大门紧锁,此时,却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对小情侣,穿着点缀着钻钻链链的牛仔情侣外套,小女朋友正吊着男年轻的手臂,他还从包里掏出了别墅大门的钥匙,径直打开,推门而入。 “哎,怎么没保安?”宋玖奇怪地环看了一圈,“看来今晚是来对了,就咱俩在这快活了。” 小女朋友听了娇笑。 宋玖得意了看了一圈,却发现了不对劲,东边临湖的主卧里好像亮着灯啊,不是好像,是的确亮着灯,宋玖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宋烈原回来了,他拉着小女朋友走到东边二楼卧室下,往上看。 接着,小女生啊的一声尖叫,伴随着宋玖一声震惊的卧槽。 二楼窗边正在上演限制级火爆画面,男主人公一看那暗影就是宋烈原了,那女的是谁? 身材也太赞了! 虽然隔着玻璃,隔着窗帘,但那对男女真.枪实.弹阴影简直像是皮影戏直播一样,宋玖都惊呆了,一把盖住小女友的眼睛,一手掏出手机,对着二楼拍了起来。 太劲爆了! 大学至今只有绯闻,没有真人的宋烈原竟然带女人回家了,并且看那女人的身高发型和女主播霍言言一模一样,哎呦,宋玖一阵哇哇惊叹声,还说什么普通朋友,不敢承认还带回家,就是炮.友了? 宋柳还说宋烈原是处.男,他非拍了视屏让宋家兄弟们都看看,原哥才不是新手,他猛地都叫同为男人身经百战的自己发虚了! 于是,长约50秒的小视频一下子就传进了兄弟群,宋玖还想拍下去,但是他的女朋友竟然扒开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偷窥还情不自禁的发出艳羡声。 “哇,你哥好猛.......” 宋玖一下把女朋友拽走,一边走,一边气怒,“怎的,小爷没满足过你?” 小女朋友哇哇讨好求饶,两人边闹边调.情的飞奔出了院子。 再呆下去,被发现就不得了了。 宋烈原一定不知道他的别墅钥匙,被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同时从宋奶奶那得了去,否则,也不敢在窗户边如此疯狂,虽然,别墅地理位置极佳,的确是不需要特别注意什么的。 但是,这下不就栽了吗? 宋玖简直是头脑发热,兴奋至极,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尤其是他拍的是宋烈原,不是宋家任何一个可以随意和兄弟分享女人□□的开放男人。 . 周末的清晨,闲适至极,尤其是在这处环境极安静的房子里醒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洛殷渐渐地清醒,看了一眼床头的钟,竟然到了九点多了,工作以后,她的生物钟从来没延迟到八点半后起床,哪怕是周末。 这大概就是和宋烈原在一起贪欢的结果。 洛殷起来后,先换了条床单,然后洗了一把澡,再穿着浴袍下楼,没有在床上纠缠她的男人原来早下了楼,居然在做早餐。 西式早餐,他的手艺好像还不错,摆盘都很艺术。 洛殷不禁笑了起来,走到餐桌边坐下,开始享受他的杰作,宋烈原正在打电话,和对方通话的同时,眸光却专心地看着洛殷,尤其是那滴着水的长发碍了他的眼。 他的眉不耐烦的皱起来,冷酷地音调朝电波那头。 “今天周末。” 对方终于鸣金收兵了。 宋烈原从卫生间里拿了吹风机出来,走到洛殷身后,握住一缕湿滑乌黑的长发,觉着和这头长发生出感情来了,第一次那晚,他竟然耐心至极的替她吹干后才办的正事。 此刻,她好乖,任他吹着发,还用心的吃光了他做的早餐,宋烈原关掉吹风机,俯身从后面抱住洛殷,亲她的脸颊,恶意地逗弄。 “看来好饿啊,昨晚体会消耗太大?你都没干什么呢。” “你是说我坐享其成了吗,昨晚?”明明就很用心的配合了。 宋烈原听了,邪邪一笑,“是站享其成。” 洛殷美目一怒,用一块面包塞进了他的嘴,“滚。” 宋烈原脸皮如墙的把她送上来的东西一口吞干净,末了,认真地看着她,“可口,面包和你。” 洛殷正要笑骂回去,忽地,一阵铁门开合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她以为是保安回来了,宋烈原却变了脸色,严肃地从她身上移开,走到了窗户边,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出现了他的房子。 那女人不但打开了铁门,还拿着钥匙直接开了主宅的大门。 接着,门锁转动,门打开,宋福星沐着晨光走进了玄关,这房子的设计,餐桌与门口几乎是直接对视,于是,宋福星两手一松,吃吃喝喝的零食全部掉落,她的眼珠子瞪得极大,盯着正在淡定吃早餐却穿着浴袍的洛殷,和流利台边淡定喝水却穿着浴袍的宋烈原。 什么情况? 她和他怎么一起在这里? 这是宋烈原的房子没错,难道洛殷也有宋奶奶给的钥匙,今天是周末,她也凑巧的和自己一样,躲到这清闲之地,准备耗尽光阴? 宋福星脸上的奇怪与惊讶,甚至心理活动,不用言说,两个老狐狸同时看了个透底。 宋烈原继续喝水,不咸不淡的,“来度假?” 宋福星傻傻嗯了一声,一指对着洛殷,傻问,“你也来度假?” “嗯。”洛殷机智,猜到大概是宋奶奶出卖了宋烈原的*空间,谁叫他经常空着这屋子,却刚好给自己躲了一关,大周末的,她和宋烈原的夫妻关系惊吓到宋福星就不好了。 宋福星晃了晃脑袋,想明白了似的,重新拎起地上的零食,晕乎乎地往餐桌走。 “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单独过个周末呢,你们都在,我们一起钓鱼,吃饭,挺有趣。”又晕乎乎地补充,“宋玖怎么还没到,约好的,他也有钥匙。” 宋烈原一听,顿时,感觉到不妙,一字一顿的重复。 “你说,宋玖也有钥匙?” “是呀。”宋福星高兴地坐上餐椅,拿出手机刷微信群,“我问他到哪了,人多热......”声音突然顿了,“咦,他们怎么把我踢了,昨晚?” 每次一讨论黄黄的话题,唯一的女性宋福星都会被踢出去,可怜的,她又被踢了,宋福星感受到了恶意,转眸朝宋烈原哭泣。 “原哥,他们又踢我。” 洛殷被她撒娇的样子逗笑,不知自己的*已经被泄露。 宋烈原被一阵莫名的不安袭击了心脏,一瞬间,他的眸色变得极冷,接着,手机爆响,一条陌生的号码,竟然是齐数的声音! 宋烈原眸光暗沉如血,走到走廊,齐数的暴怒声几乎撕破了他的耳膜。 “宋烈原,你tmd是男人?!和自己女人干那事最基本的私密性都保证不了,你要把洛殷害死?!” 第27章 一一算账 宋玖挺意外和惊喜的,大晚上的撞到宋烈原和女人疯狂办事,做为没大没小的宋家兄弟中的一员,这视频足以叫大家谈资上大半个月了。 隔了一夜后,宋玖还在群里大放注词。 “那女的百分百是霍言言,最近只有她和哥传的厉害,我哥真是深藏功与名,瞧这胯,这腿,啧,带劲,女人光看着就得发软。” 宋迩:老九,上午就开始喝酒了? 宋玖咦了一声,发了语音过去。 “你怎么知道?和朋友们一起的。” 宋棋:哪个朋友? 宋玖其实没喝多少酒,宋棋一问哪个朋友时,他就聪明的住嘴了,他怎么会蠢到告诉他们自己和齐数在一起,齐数可是喜欢洛殷十几年,是全体宋家哥哥们的情敌。 于是,他敷衍。 “朋友呗,同学呗。” 宋义:不会是在我场子里吧? “不愧是老大,太聪明了。” 宋义:哪个包间,不,你等着,哥们这就去找你。 “等等,你们都在一起啊?” 这说来就来了? 宋玖可不想找麻烦,赶紧找齐数,偏偏诺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了,从昨晚闹到现在,大多都疲惫自行走了,可齐数的外套还在这里,难道上厕所去了? 宋玖突然虚了下,刚才刷群不小心被齐数瞄到了那条短视频,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拍了宋烈原的视频,但还是没胆给非亲兄弟的外人看,齐数看了那条劲爆视频后脸色就变了,一把抢过去仔细盯了几秒,自然男主人公是宋烈原的消息也被他看到了。 再然后,齐数就崩着脸一言不发的出去抽烟了。 怎么,见着原哥那么厉害自行惭愧了? 除了这个,宋玖想不出齐数为什么变脸色,难道他也暗恋那女主播? 对的,一定是失恋了。 宋玖拿了外套去卫生间找他,刚走到门口,齐数就推门进来了,他的脸色白,整夜没睡眼底顶多有点血丝,现在看着简直是血红了,受到极大刺激似的,整个人都被低压包围着。 “你怎么了?”宋玖吃惊的问。 齐数根本不想说话,扯了外套,直接转身离开。 宋玖还想关心两句,一出门口就看到走廊来了三个高大的身影,定睛一看,可不是宋义,宋迩和宋棋,立刻忘了齐数,点头哈腰的亲上去。 宋义一手把他乱蹭的头推走,笑骂。 “老九,长本事了啊,你原哥也敢搞。” 宋玖哇哇叫着说为大家谋福利。 又是一阵笑骂声。 ...... 昏暗的走廊,齐数将那一声声刺耳的调笑声抛在了身后,他的心却被戳了一个洞,血粼粼的疼痛不已。 洛殷。 那个女人是洛殷。 追了她十几年,她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搜获,嘴角上扬多少度才算真心笑,眼睛暗到哪分才算真生气,衣服都多少尺码,肩膀宽度是几何等等,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宋玖说那个被宋烈原抱在身前的女人是霍言言,除非自己的眼睛瞎了,才附和那是霍言言。 视频中,那人发丝荡漾的弧度,身高体型甚至是脸部轮廓,撑在窗边的手掌形状,哪个不是洛殷的特征? 她果然和宋烈原在一起,如自己所料,噩梦成真,只是没想到他会亲眼看到俩人做.爱的视频,齐数的心被玻璃渣子扎了似的,四分五裂了,同时,一股股怒气冲击着胸膛,宋烈原蠢到如此,竟然让宋玖拍了*视频,他是男人无所谓,想过洛殷么,想过视频在微信疯传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这就是宋烈原对她的爱,低贱如此? 齐数的狂怒在电话大骂宋烈原一通后,仍旧未发泄完毕,他一个人躲在顶楼喝了两瓶极烈的酒,酒精烧心后,彻底麻木了,才有力量走出这里,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呆在宋家人的地皮上,万分的气怒厌恶。 “齐少,慢走。” 齐数越过门口的侍应,直接下台阶,那长长的台阶踏出一声声的响动,显示着他的激愤,然后,台阶下,迎面上来了一个男人,一身黑衣长裤,冷峻的面庞,对方的脚步比齐数的还快,还沉。 忽地,齐数停住脚步,对方也停了脚步。 两人隔着一个身的距离,一条线站着,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却暗潮汹涌,寒光乍现。 齐数恶意十足地开了腔。 “呵,宋家精英齐聚,有给兄长拍性.爱视频的弟弟,还有让自己女人*视频疯传的混账男人,怎么,那么大的房子连张床都没有,直接在窗边干了?” 最后一个干字咬的震天响,随即,齐数的下颚遭到猛力一击,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控制,歪歪斜斜地栽下去。 宋烈原擦了擦手背,继续站在那里,眼底一片猩红。 齐数被打了一拳后,一点也不觉得下颚疼,反而觉的宋烈原才是受千刀万剐之痛的那个,他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讽笑了一句。 “留点儿力气解决自己的麻烦吧。” “卧槽,这人神经病!”宋柳的车子还没停稳就从驾驶座冲了出来,刚好遇到齐数嚣张离去的一幕,妈.的你看就看了,还这幅刺激人的模样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宋柳出了趟差回来才发现群里的视频,那房子一看就是半山湖的别墅,男女主肯定就是宋烈原和洛殷了,其他人不知道真相,宋柳还能不知轻重么,立刻就觉得要出事了,连忙找到宋玖的位置,果然就在这里看到宋烈原,而且,宋玖那个混小子,竟然还让齐数看了视频,对方能是好惹的,还不借此把宋烈原气的吐血?! 宋柳小心谨慎的站到了宋烈原身边,觉得他的脸色比齐数嘴角边的血还要红,那是怒气升腾至极的预兆,宋柳一慌,想给始作俑者打打马虎眼,然,还未开口,宋烈原已经眸光泛血的上了楼。 ...... 上午的会所,寂静如一座坟墓,回荡着宋烈原慌促的心跳声。 齐数是个疯子,只能用言语挑衅发泄,低级又可笑。 然而,宋烈原没能逃过对方的低级,此刻,他的心如千刀在刮。 昨晚的情.事明明欢愉至深,此时却成了他脑子里的炸弹,宋烈原没有看到视频,却已经猜到洛殷在里面的样子了。 那面落地窗对着一望无际的湖水,水声拍岸异响优美,一如她在他身前的样子,那过程中洛殷的身体就如湖水一样柔软魅惑,更别提因他的私欲而做出的那些抚摸,亵玩动作,原本只是夫妻间的床.笫乐趣,现在却被偷拍围观,被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看到她全部的媚态。 宋烈原心脏里的疼痛感就要撕开他的胸膛,他目不斜视,径直往809的方向而去,及到门前,里面传来熟悉至极的笑声,都是宋家兄弟,他的兄弟,却隔屏窥视他女人的兄弟们,宋烈原一个愤怒,砰的一声,踹开了那扇门,里面的人声戛然而止。 . “.....阿原?”开口的是宋迩,他手里还握着牌,正要打出去的姿势。 宋迩的对面是宋义,左右是宋棋和宋玖,大家都愣住了,不明所以。 宋玖手中的牌突地散了,落了一桌子,他本能的站起来,僵直地喊了一声。 “原哥.....” 宋玖隐隐猜到他来干什么的,又抱着侥幸心理,不至于,不至于为了一个□□找自己麻烦的吧。 显然猜错了,他真的是为这个□□来的,宋玖畏惧地后退了一步,被宋烈原逼到了墙边,对方忽地朝自己伸出手,冰冷的声音。 “拿来。” 拿什么? 宋玖疑惑,而他的手却莫名其妙的就从口袋里掏出了那部限量版的手机,原来他还是有自觉的,应该就是东窗事发了,求救的目光扫了桌上那三人,不能光看不帮兄弟一把啊。 那部手机十来万,是个超级限量版,机身薄而华丽,白色的,他还特地镶了十几万的钻在机身后面,明知道爆了宋烈原是要受惩罚的,却没想到他要毁了这部手机,那就如挖了宋玖的心。 宋迩和宋棋都偏头笑,乱洗着牌,猜宋烈原是不好意思了吧,做的那么狂浪,要来销毁证据了? 宋义也被逗乐了,站起身,把宋烈原伸出的手掌给推了回去,安抚。 “哎,算了吧,他人小不懂事,哥们几个已经骂过了,你可以看看谁的手机里还留着那视频,第一时间就删了。” 宋玖正要收回手机呢,忽听得宋烈原又重复了一遍。 “拿来。” 那声音很静,却带着极大的风雨欲来之势,宋玖下意识的就把手机送到了他的手机,宋义也皱了眉,觉得有点棘手,而宋迩宋棋则再也笑不出了。 宋烈原当着他们的面,把手机啪嗒一声变成两半,那手机纵然大,两半好撇,但接下来的三半,四半,五半,六半......直到变成数不清的碎渣子,碎裂的机身极其锋利,他的手指被划的血珠四溅。 宋烈原眸光寒凉未变,从始至终都只盯着宋玖一人,那看似平静却又不是平静的眸光让宋玖缩起了头,躲在了宋义身后,坐着的两个人也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 “够了啊,阿原!” 宋烈原不听,直到他要找的东西出现了,一个极小的处理器,他冷笑了,扔掉其余碎物,把处理器丢进半满的酒杯里,混合着手指的血珠子,推到宋玖那面桌角,淡淡地一声。 “喝掉。” 宋玖不敢喝,年纪小,想的简单,被肠破肚烂。 其他三个却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视频绝对不是简单的约.炮,已然触犯了宋烈原的底线,此时,他争对的不是宋玖一个。 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各个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宋义,宋迩不作声。 宋棋首先憋不住。 “阿原你怎么了,不就是个女人,又没拍到清晰的一面,你这么做未免太伤兄弟情分。” 宋玖小声嘀咕,“那个女主播绯闻对象不止你一个,也不金贵,我才拍的。” 岂料,这话一出,宋烈原的眸子如刀锋般地扫向了宋玖,他走到宋玖面前,小家伙深深往宋义身后藏,老大护着他。 宋烈原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拍的这位,是我宋烈原的老婆,你说,金贵吗?” 老婆? 宋义等人都瞪直了眼,差点眼球都飞出了眼眶,宋玖的惊吓也变成了更惊吓了! 宋烈原的老婆,这话从他嘴里出来,硬度比钻石还高,也想过那个女人不是女主播,可是他老婆般的存在也太金贵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刻,看过视频的四人都觉的有了冒犯弟媳嫂子的羞愧之感了。 宋义脑子转的快,首先拿了自己的手机,哗哗地撇碎,找到处理器丢进那杯酒里,宋迩宋棋更是自觉照做,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电子产品咔咔碎裂的声音,直到四个处理器全部躺在了酒里。 “都撕了,什么东西都不会存下。”宋义拍了拍手,然后,对一直站在门边垂头丧气,却显然知道内情的宋柳招手,“把这杯酒冲掉。” 宋柳及时过来端了酒就跑出去了。 宋烈原冷眼看着这一切,余怒未消,“视频还传播到哪里了?” 其他人纷纷摇头,发誓般的保证眼神,只有宋迩萎了,宋烈原注意到了他,脸色更加差了。 宋迩立刻真诚的解释。 “昨晚我一个朋友坐在身边看到了,不过是个女的,姓苏。” 宋烈原眼眸一眯,面色更加寒了,“姓苏?” . 夜间,十点。 月光寒凉的照进了卧室里,床上躺着一个妖娆至极的女人,那凹凸有致的身体只着了一条极短的吊带群,女人像是梦中经历了什么难受又好受的事情似的,正曲着身体在床上无意识的磨蹭,短裙子包不住那白皙性感的大腿,全部暴露了出来,连白色的底裤都在她的柔转中泄露了。 “.....阿原......”苏纯墨无意识的抓紧了枕头,眉头簇起,红唇吐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这梦是如此美好。 那个男人从身后拥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爱怜她,他身上的温度简直烫化了她的心,使的她成了一汪水,随着他的强波一道道晃荡,头发,胸,臀都在晃,弧度那么美,那么媚,她撑在落地窗前,疯狂的吟叫他的名字。 “阿原.....” “我在。”那个男人身体那么硬,声音却这么柔,一齐把她摧化了,就这样一直下去,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可是,在她就要到达快乐巅峰的时候,他越来越模糊了,身体越来越冷了,然后,突地,不见了! 接着,她为什么处在房子外面,而眼前看着的却是那个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缠绵? ......是洛殷。 “不!”苏纯墨惊叫着从梦中惊醒,不可置信的双眸扫了一圈,这是自己的房间,不是那栋别墅外,她没有和宋烈原在一起,一切都是梦。 苏纯墨抱头崩溃的哭起来,感觉到羞耻又可怜,从前,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热情过,连个吻都吝啬给予,现在想来,她和他的确没有正式在一起过,一切都是她的倒贴,和他的将计就计罢了。 可那样冷漠坚硬的宋烈原,竟然能对洛殷柔成那个样子,那段小视屏简直就刀子一样□□苏纯墨的心脏,她多么希望自己没有看到过,是她眼花了,宋烈原一直是个禁.欲之人多好? 事实却完全相反,他的热情,力量全部都给了洛殷,包括当年接近自己也是为了她,此刻她苏纯墨却沦落到看着他与别人的恩爱影像入梦,甚至想象自己取代那个女人与他纠缠,多么可悲。 苏纯墨的泪沾满了床单,思念如狂风席卷了她,突地,黑暗的屋子里响起来手机铃声,疯狂的响,她本不想接听,要彻底关掉却莫名其妙的按到了接听键,苏纯墨心烦的要挂断,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牵扯自己心脏的磁性男音,她的唇微张着,泪还挂在眼角,轻轻地,不可置信地。 “......阿原?” 第28章 别的女人 苏纯墨傍晚从美国出差回来,到了家,身心疲累地就睡了,没料到会被春梦给惊醒,醒后被孤独啃噬了心,这趟美国之行去了学校,那里的一草一木让叫她想起宋烈原,当年她那么骄傲却甘心跟随在他的左右,就那样一直暧昧着,她有把握宋烈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同样有着傲气,都不肯先松口。 如果不是新年那次认亲,苏纯墨只是以为他们的“分手”是性格不合,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接近她,窥探家族秘密,然后,离开她,并在暗中一直提防着苏家。 小树林里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苏纯墨特地抄了近路,夜里十点多,灯光幽暗却又暧昧,斑驳的泛着青色的水泥老路出现在了眼前,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路灯照清了靠在车边的那个男人。 自毕业后,五年没见,他在苏纯墨心中的地位却是一点没变,因为她第一时间画出了那个男人的轮廓,修长的身姿立在车边,如一颗挺拔的树,灯下的面庞熠熠生辉,五官深邃,眸如深海,连唇角的弧度都和记忆中的完全重合。 “阿原。”苏纯墨轻轻地充满感情的叫了他。 那个男人应声回头,看过来,中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他的眸光却冷的如隔万水千山,没有一丝感情的开门见山。 “把视频删掉。” 视频? 时隔多年第一个电话打来就是要求她删除视频? 苏纯墨微冷,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冰冷的侧脸,她笑了下,很悠闲的语气,“什么视频?” 千方百计找到在这里倒时差的她,竟还跟他装傻,宋烈原彻底失去了耐性,直接从她的毛衣口袋里夹出手机,在她震惊的眸子里,十分顺利的就解开了密码,什么都没看,直接输入了几串乱码,忽地,那亮着的屏幕整个就死寂黑屏了。 苏纯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手机被抛回了自己的手上,十分的烫手,他竟然把主数据中心给黑掉了,极具讽刺的是他完全记得自己惯用的密码,是他的生日,而且从头到尾没有去找那条视频踪迹,仿佛天生就知道她苏纯墨偷存了别人的*,那么笃定。 “五年了,第一次主动找我就黑了我的手机,这就是你的家教,比当初一声不响的离开我还要无礼!”苏纯墨一脸怒容,然,气的却不是手机,为什么对她那么冷酷! “家教?”宋烈原不屑地笑了,“你和我谈家教,不觉得讽刺?” “是你接近我,诱骗我,不觉得有一点对不起我嘛,你怎么可以为了洛殷欺骗我的感情。”苏纯墨歇斯底里,抓着他胸口的衬衣。 宋烈原皱着眉,后退一步,依旧没拜托对方的纠缠,那抓在他胸口的指甲刺进了皮肤里,他讽刺地笑了下,不再退了。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因为你是个虚伪的人,利用宋迩接近她,但凡看到那条视频,一定会偷存下来时刻准备重击她,我说错了吗?” “......”苏纯墨情绪激动,手指松颤,那块丝滑的衬衫面料立刻从指尖溜了出去,一如他的人,宋烈原不带任何留恋的,直接就打开车门,走的那么干净,仿佛她与他只是一粒尘埃。 的确,她偷存了下了。 虽然男女主的脸完全看不清,但那栋房子在北都赫赫有名,媒体立刻就能猜出是宋家,不是想和宋烈原在一起么,倒要看看那么奔放的视频爆出来,在舆论乱议的热潮下,她还有脸面面对长辈吗? 宋烈原竟然全部看穿,虚伪,她的确虚伪,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苏纯墨浑身都在颤抖,求而不得的痛苦让她失去了矜持,看着他打开车门的手那么迫不及待,激的她扑进了那男人的后背上,因为冲击力十分大,宋烈原的脚步有一瞬地跄踉,苏纯墨不放开,准备与他一起倒下去,预期的摔倒没有倒来,宋烈原稳如山地站在那里。 他的身体那么温暖,那么有力量,偏偏只给了洛殷,凭什么?当年在美国如果没有意外得知洛殷是苏家人,宋烈原和自己的关系是不是就会缓和,甚至是由暧昧发展到真正在一起,可以的,明明是可以的。 “放开。”他没有动,声音却冷的像锋利的石块。 “阿原,以前我们有很多在一起的机会,是我太高傲了,我知错了,求你原谅我。”苏纯墨声音软了下来,绵哑地泣喃,圈在他腹部的双臂收紧,边用自己柔软的身体去磨蹭他,企图用纯粹的男女之欲唤醒他。 最重要是宋烈原没有拒绝。 苏纯墨亢奋不已,双手开始往宋烈原衬衫下摆里钻,摸到他腹肌累累地性感线条,充满了张力的触感让她浑身都热了起来,皮带扣很凉,她越过去,直接往下隔着裤子握住他的全部,她根本握不住,掌心沉甸甸地如托一块巨石,苏纯墨激动的手都在抖,用了力气去取悦那方汹涌之地,想到这个男人即将成为她的,苏纯墨呼吸急乱,想让宋烈原抱她,可是,这挑逗至极的动作进行良久后,她突地震惊地停了手,从头到尾,只有她这么激动,宋烈原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够了?”忽而,他带着笑的声音响起,那里面的嘲弄简直喷薄而出。 苏纯墨爆红了脸,从他身上离开。 宋烈原眸光沉静未变,径自理了理衬衫下摆,那动作认真又慢条斯理,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要脸,“这么饥渴?” “不,我在取悦你!”苏纯墨凄厉地惨叫。 这个男人简直是魔鬼,将她做为女人最后的一点尊严,矜持,全数摧毁!她的心碎成了渣渣,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功能完全正常的成年男人会在女人的挑弄下完全没反应,视频里的他可不是性.冷淡的人! 宋烈原整理好衣物,气息未变,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那眸光里竟是假慈悲似的讽劝。 “自取其辱,何必?你,不是那我身体里的那颗按钮,打不开的。” “......” . 夜里竟然下起雨来,哗哗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屋外的湖水也澎湃地拍着,洛殷睡的不安,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安静,宋烈原还没回来,早上出门时,洛殷能感觉到他的焦躁,虽然还对自己微笑,在宋福星看不见的地方亲吻额头告别。 生意上的,还是私事? 洛殷想不明,此时,门锁传来了动静,她的唇角扬起,闭上了眼睛,那动静推开了门,脚步声一下子就到了她的床边,接着,那带着湿气的男人就搂住了她,用冒着清渣的下巴戳她的颈窝,一下又一下,非要把她弄醒的架势。 “痒。”洛殷装不下去了,连忙转了身,把他的下巴推开。 宋烈原故意把下巴停在她的掌心,磨蹭着,明明一身湿气,却止不住的好心情外露。 “事情解决了?”洛殷一眼看出他的高兴。 宋烈原笑了几声,十分开怀的,“算是吧,可折腾了。” “很棘手?”洛殷忽地发现他掌心有很多血痕,似东西划开的,有点儿触目,“这怎么回事?” 宋烈原无所谓又似极认真地态度,“这叫血的教训,第二次,我绝不会在同一件事上跌第二次。”说完,拥着她就要吻一通,岂料,洛殷直接拿手推开了他的嘴,宋烈原皱眉,不乐意。 “等到现在还不允许我奖励一下?” “谁等你?”宋福星还在呢,这明明是客房,说是等最起码要在他的房间等吧,洛殷推了推他,“回主卧洗澡休息吧。” “我就在这睡。”说着那手就往她的睡衣里钻。 洛殷把他的手抓出来,并且砰的一声打开了床头灯,顿时,灯光大亮,她的眸子带着审视,盯着他,宋烈原则眸光泛红,不管不顾地低头往她耳垂上咬,语气不满。 “干什么呢,原本一天的度假就这么没了,不觉得可惜,就没想过我?” 洛殷任他咬,“你身上有香水味。” 宋烈原嗤笑了一声,“你大半夜的用香水?” 洛殷忽地从他胸膛里夹出一根长发,摆到彼此眼前,声音很淡,“长卷发,栗色,我的黑长直。” 宋烈原嘴角抽了抽,顿悟到这长发香水是苏纯墨的,竟忘了那女人抱过他,大意了,应该洗个澡再过来的,然,宋烈原面不改色,绝对不能给让她看出破绽的坚定眼神。 “今天去过宋义的会所。” 真话,的确去了。 宋义那边的女服务生都认识老板的兄弟,经常原哥长原哥短的叫,洛殷应该也清楚。 果然,听了他这解释,洛殷扔了那根头发,那双美眸淡淡地像庙里的水,不带七情六欲,扫的他的小心脏那叫一个跳,宋烈原强悍撑着,直到那双眸子彻底认同了他的说词,他暗暗吐了一口气,点后发憷,不该让苏纯墨动手动脚的,洛殷若是知道还得了? 接着,洛殷就杀了个回马枪。 “你裤裆上怎么有手指印?” 这明显是在炸他,对方又不是田间的农妇,怎么会带有手印,宋烈原握住她的手,带到面前,亲吻着,声音低,轻。 “有,肯定是你的。” 洛殷炸不出他,又被捉住了手,那一下下的啵啵声弄的她哭笑不得。 “声音!宋福星在隔壁。” “管她呢。” . 周一,工作正常运转起来。 洛殷第一件开始的工作就是替北都一位美女画家拍摄肖像,还是宋迩在英国时托她办的事,当时排了期要到两月后的,但前天晚上宋迩打了电话再三请求把日期提前,没办法,只好延迟了一场公益拍摄,把画家的拍摄提到今天进行。 早上,工作室忙碌起来,洛殷提前在看被拍摄者的资料,苏纯墨,少年成名,极具天分的后现代风格画家,长的很漂亮,一头栗色的长卷发非常的有风情。 洛殷突地顿了一下,栗色,长卷发,她笑了下,想到宋烈原身上的那根发,有点有趣,巧合。 “苏纯墨来了。”张敏敏及时的过来提醒她。 “带她去三棚。” 洛殷放下资料,随着张敏敏一起下楼,长长的透明楼梯下,那位拍摄者不同与众人,对方身上的书卷才气冲人眼球,像似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苏纯墨忽地转过身,朝楼上看来。 然后,她笑了,对着洛殷,好像久别重逢那般,微讶又迫不及待的那种笑。 洛殷到了楼下,与她握手,公事化的平淡的口吻。 “你好,苏小姐。” 苏纯墨眸光如雪,纯洁又锋利地笑意,她一字一顿地。 “洛殷,我们,终于见面了。” 第29章 女王教室 一个人最完美的姿态就是本性,无论善恶平和,都逃不过洛殷的眼睛,苏纯墨是个很不一般的人,她的表情十分柔和,笑意却不达眼底,具有很深的掠夺性。 张敏敏对被拍摄者交代了下后续修片流程,大约一周后可取片,苏纯墨善意地道了谢。 洛殷粗翻相机里的照片,听到高跟鞋移动到她身边的声音,同时那顾幽淡的香水又扑进了她的鼻腔,巧合的地方有点多,长卷发,栗色,同款香水。 看来宋烈原与宋迩的朋友有一段精彩纷呈的故事。 洛殷其实没多大兴趣深究,但整个拍摄过程漫长,她一心工作没留说话的机会给对方,毕竟是宋迩介绍过来的人,不管目的真诚与否,表面的应付还是要给。 “苏小姐,有事直说,下个点我有拍摄要进行。” “洛小姐的为人处世方式和我爷爷好像,直接又有点儿冷。” 洛殷不置可否,继续等着她。 苏纯墨收了笑,很认真地诉说方式。 “你的每本影集我收了,是你的粉丝,之前和阿原在美国念书,没听他提过你,这次碰到宋迩才无意得知我的偶像和自己离的那么近,但我也未曾想到,你和我看男人的眼光如此一致,昨夜我见过阿原,得知你们在一起,挺意外。” 说了这么多,重点无非是昨夜宋烈原与她见过面,洛殷有点失望,这个女人与照片展示出来的攻击性差远了,谈话的铺垫有点长,她有点不耐地用手指点着相机。 “请继续。” 苏纯墨有点惊讶洛殷如此直接,她愣了下,进入了重点。 “挺遗憾,和阿原分开后一直没有挽回他。” “你们在一起过?”有趣。 “是的。”苏纯墨眸光十分的闪耀,明明做了丢人的事但却一点不羞涩的坦荡姿态,“就连昨夜我还在挽回他,拥抱他,抚摸他,呵,别笑我,我在想就算他不爱我,纯碎的男女之欲总该有的。” 洛殷了然的点头,“他没有动心?” 苏纯墨尴尬的轻笑,“是呀,摸了半天,他那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噢。”洛殷噢了一声,挺遗憾,“你当时一定是很生气。”她长的漂亮又生来傲气,能主动摸男人却得不到半点回应,自尊心一定大受打击。 苏纯墨段数高,没被洛殷看过来的同情目光吓倒,她镇定着,想从洛殷脸上看到宋烈原被自己摸过后,她该出现的震惊愤怒与嫉妒,可惜,没有,太有意思了这女人,苏纯墨感觉到体内的好斗因子疯涨了起来,十分的爽烈,甚至期待把洛殷捕获回苏家的感觉,这过程一定很有趣。 今日,打个前站,不宜久留,苏纯墨淡淡一笑,向洛殷告别。 “下周取照片时再见。” “等等。” 苏纯墨心内一喜,终于要过问宋烈原与她的事了? “下周,你直接找张敏敏索取照片,无需经过我。” “.......”苏纯墨哑口而笑,回过头赞她,“你真的很有趣,没有嫉妒生气,以后,我不会再骚扰宋烈原,但你我肯定是要再见面的。” . 拍完画家后,洛殷的工作还在继续,言语如常,但所有的同事都察觉到了不妙,纷纷退避三舍。 洛殷是个美人,能达到颠倒众生像的那种美人,虽性情清冷,不乏男男女女都喜欢围着美景转,却是一冷下来,那美丽的脸活脱脱地套上了一层冰,若零下几十度的寒冻,谁沾上谁掉皮。 这是怎么了,少有的发火姿态,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观啊。 同事们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下午战战兢兢地克服过来,到了下班点,几个关系较好的如张敏敏之类还想借着私人时间与洛殷谈谈,岂料,她们拿了个包,洛殷就坐上了那辆新买的大红色奔驰,嗡的一声开走了。 洛殷用了半个小时回到信府路的家,天色已黑,冰箱里已经空空如也,没有在外吃饭,更没有买菜,换了舒适地长裙,外套毛衣,洛殷坐在沙发上,职业毛病,一在想事情就滑动手指,但现在,她的手指只是纯粹的想揍人。 嫉妒,生气,有必要? 苏纯墨的确有攻击性,却与她无关,有个男人倒处卖骚才是真的可恶。 ...... 宋烈原不知大祸临头,到了七点才回到信府路,被会议拖得太久,他有点饿,打开门,洛殷正坐在沙发里看一部非常老的香港电影,正放到□□,脚踏两只船的周星星变成了一个傻子,被伪装成保姆欲来刺杀的张曼玉丢进了洗衣机里,旋转啊旋转。 挺有趣,宋烈原心赞了一下,不疑有他的回卧室换衣服,还没进呢,他从客厅开始就在那脱衣服,迫不及待,极度不爽衣服上沾着雨点。 直到领带,袜子什么的全部脱完,只着了黑色的内裤进了卧室。 “我的裤子呢?”他在里面喊了一声。 洛殷看着一地的衣物,再扫了一眼大开的窗户,她皱起了眉头,“抽屉第三格。” 宋烈原换了一条卡其色长裤出来,头发被雨打湿,正拿着毛巾擦,随着双臂举起的动作,使得□□的上身在灯光大亮下异常醒目,结实性感的肌肉向上拉扯着,一块块的可以数出来,窄腰之下的棉质长裤,料子十分软,舒适地贴合着,随着擦毛巾的动作越来越大,那裤腰上还没系的带子正持续的晃动,在他裤.裆鼓鼓囊囊地那处跳舞。 洛殷眉头越皱越深,声音忍耐,“窗帘没拉。” 宋烈原听着她的声音不对劲,从毛巾下看她,这才注意到她不太高兴的脸色,随之扫了一眼硕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楼的灯火,同样对面也可以看到这里来,这是不满意他在客厅脱衣服了吧,宋烈原无所畏惧地笑了,放下毛巾,走向她。 “我是男人怕什么,你在家拉好窗帘就行了。” 岂料,那碍事的西裤正躺在地上,宋烈原光着脚踩到皮带扣上,冷不防地被戳了下,眉头一皱,直接一脚把那条高级定制的西裤踢到了茶几底下。 挺方便,挺男人的做法。 只是,这个动作让洛殷笑了,很冷的那种笑,她盯着他鼓鼓的裤裆,一指向窗外,言辞犀利。 “你仗着雕.大,挺喜欢卖.骚?” 宋烈原想把这句当做夸奖,然而,他做不到,洛殷语气中的怒嘲简直叫他头皮一个发麻,不至于为他换衣服不拉窗帘生气吧。 “你怎么了?” 洛殷冷哼了一声,“宋烈原,你竟然对我撒谎,头发和香水是苏纯墨的。” 宋烈原滚动了下喉结,有种风雨如山压来的发虚感,她在生气,并且只争对他,苏纯墨去找了她,庆幸的是对方没有谈苏家,只透露了昨晚树林纠缠的细节,如果不解释清楚,会惹得一身麻烦。 “的确是她的,昨夜去找她拿回一份资料,我和苏纯墨在美国是同窗,关系不错,甚至当年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情侣.......” 洛殷打算了他的解释,“这不是重点。” 不关心他与对方的关系?宋烈原疑惑,一时不知道怎么哄她。 洛殷不需要哄,只是要他明白一点,她用脚尖从茶几下勾出那条西裤,甩在他面前,声音极冷。 “苏纯墨对我说,想挑逗你与她发生关系,用尽了手段,拥抱,抚.摸你那里......”她的眸光冷淡地扫到宋烈原的裤裆。 宋烈原脸色青红一阵交接,精彩错乱地,接话,“......我没有反应......她恼羞成怒就跑去告诉你,挑拨我们。” 洛殷摇头,不管谁要挑拨她,只提取重点。 “你为什么没反应?都摸到那里去了。” 宋烈原可慌死了。 “摸到哪了?只探了一下。” “你默许她拥抱,抚.摸,和探一下呢?挺享受。”洛殷的问话很有技巧,逐步深入,只抓重点,并且只提审宋烈原一人。 宋烈原压力很大,如果不是洛殷提起来,昨晚的事情早忘到脑后,他竭力解释,“她的抱是猝不及防,后来要亲过来,我立即把她扔了,况且当时除了不屑,厌恶,我没有任何回应,我是个男人,心不动就不会出任何事,你相信我。” 岂料,洛殷听了这话,简直火冒三丈,她的火不似宋烈原,直接上蹿下跳,而是火烧掉了她脸上的冰,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冷漠。 “别再把你是个男人当成一切理所当然的借口,我是你老婆,你的身体是我的领地,允许别的女人碰触是对我的蔑视,宋烈原,我从小不喜欢被蔑视,你应该清楚,所以,现在穿好你的衣服,马上离开我的屋子,你要卖.骚,请去大街,在我家开着窗子给别人看你发.骚,简直另我受辱。” 宋烈原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眼角都冤屈红了,“......我怎么就发.骚了?” “把裤带系起来再说话!” 宋烈原低头一看,带子果然松着,连忙三下五除二地扣,又发觉裸.着上身呢,赶紧把沙发上的衬衫捡起来套上,洛殷从头到尾没看他的动作,好似在说,现在补救已经晚了,你已经发.骚过了。 宋烈原简直日了狗了感觉,从小到大,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女人不要太多,高中确定对洛殷的心意前,女朋友更是从没断过,虽然没做到破.处,但被女朋友亲嘴,拥抱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昨晚苏纯墨那一抱,对他而言简直不值一提,更没放在心上,他对除了洛殷意外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此刻,他在心里把昨晚的自己骂了一万遍了,如果当时不那么张狂,一把就把苏纯墨摔开,也没现在这窝囊事。 然而,再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宋烈原穿好衬衫,上前就要抱她,以为哄哄就过去了,没想到那女人直接推开了他,眉目间冷的像外头的雨。 “还要闹?衣服也穿了,我再道歉,以后再也不会让其他女人碰,我不是男人,我是你丈夫,不能用一般男人无所谓的态度看待其他女人,好了吧,心肝,我错了,好不好?” 宋烈原一步上前,直接就要吻她,还没碰到她呢,门口响起一阵该死的铃声,伴随着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宋玖那混蛋小子的操.蛋声音。 “姐!开门,我来接猫猫。” 他妈的还要接猫,怎么不去接魂! 宋烈原红着眼就要杀过去,刚走两步,腹部就受到一记重踢,措不及防,她又是有身手的,他立刻跄踉的后退了一步,腰腹间火辣辣的疼,宋烈原捂着,抬头看她,眸光控诉,不解,伤心的。 洛殷冷眼一扫,可惜的语气。 “刚才叫你走大门,不走,现在,只能走阳台了。” “什么意思?”该不会真的赶他走,为了宋玖那混账小子?今日就是告诉对方,两人的关系怎么了,马上就叫他跪下来叫她一声三嫂,并且就偷拍视频事件道歉! 洛殷无视了他的愤怒,把宋烈原丢在客厅的衣服,领带,还有袜子,全部卷成一团,塞到他怀里,然后,直接推着眸光冒火的他到阳台,外面还下着小雨,宋烈原就这样被自己老婆赶出了屋外,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屋内暖意荣荣,始作俑者宋玖正对着他的女人撒娇,拉着她全方位的找猫猫,然后,那混蛋小子坚持猫咪跑到了阳台,洛殷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好整以暇的抱着胸,默许了这一切。 宋烈原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把自己抱着衣服被赶在门外的窝囊样子被宋玖看到吧,于是,他应了洛殷的话,从阳台走了下去,那四楼的高度,在三楼的位置有个游泳池,这个天虽然是五月,大晚上的玩跳水也是够呛。 “咦,哪来的跳水声?” .....宋烈原从水底浮上来,听到楼上那淡淡的一句,他趴在泳池边上,咬牙切齿的愤骂一个字。 “......操。” 第30章 集体女神 宋玖在阳台的角落里把那只波斯猫找到,可怜的家伙被雨打湿了毛,湿漉漉的,可那双眼睛却精光闪烁的,对于宋玖的碰触更是一脸嫌弃鄙夷的表情,只不过把它放在这里两天,就生气了,好大的脾气啊。 宋玖笑眯眯地给小猫擦干。 “刚才叫门,好像听到原哥的声音,把我吓一跳,还好虚惊。” “怕他吃了你?”洛殷脸色平静地喝着水,外头的雨哗哗的,宋烈原此刻应该和那只猫一样浑身湿漉漉,但那双倨傲地眼睛永远不会低头,吃吃苦头也好。 “姐,昨天啊,原哥差点要打我啊。” “打你?”洛殷放下水杯,疑惑地看着他。 宋玖一本正经地打听。 “你知道原哥有女朋友的么?” “不知道。”老婆倒是认识。 宋玖来了劲,放下猫就跑过来抱洛殷,被其一把推开了,他不依不饶,跟随洛殷坐到沙发,紧挨着她,声音神秘兮兮。 “前天晚上我去半山湖了,你猜怎么着?” 前晚,半山湖别墅,她和宋烈原在那,洛殷的眉头皱起,听到宋玖继续说。 “我在楼下看到原哥和女人在窗前办那事,咳咳,我以为那女人是他的□□,就拍了短视频给哥哥们看,第二天原哥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大发雷霆之怒,说那人是我三嫂......我差点就死了。” “你挺能。”洛殷面笑心不笑的。 宋玖心有余悸地拍胸口,又继续,“那位三嫂身材很好,虽然没露面,一定长的不错,原哥护的那样,还和宋迩差点翻了头.......宋迩有个女性朋友姓苏,也看到了那段视频,原哥放话,他与苏家为敌,谁和苏家好,就是和他兄弟分道扬镳。” 这么严重? 洛殷立刻察觉到异常,宋烈原很少和自家兄弟放狠话,一旦讲出来就是覆水难收,他为什么讨厌苏家,因为苏纯墨?可不像,他与对方在美国的那段往事,没什么值得深挖的,宋烈原虽然没告诉她去见苏纯墨了,但其他地方还是不会欺骗她的。 显然,宋烈原有事瞒着她。 否则,刚才对峙时,他就该嚷嚷着把与苏家的仇怨说出来,他却没有。 洛殷把黏人的宋玖送走,再返回到阳台,三楼的泳池上飘荡着雨点花,池边的西装还扔在那里,他走时连鞋子都没穿,还下着雨,她的心泛软,却不原谅,宋烈原必须要知道一点,无论是不是去拿那份视频资料,都不可能成为让苏纯墨抱他的理由。 他生来倨傲,自信,对于女人的确是洁身自好,但有一点却十分顽固,永远不知道他自己对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丝毫没有避嫌的自知之明。 细雨停了,夜色中有着虫鸣,呱呱地一声又一声,这片老式洋楼建筑群在雨后的夜色中散发着潮湿的气味,开着缝隙的老水泥路面上流淌着小溪流,汇到缝隙里不见了,洛殷的鞋底踩出了一块又一块的小水花。 灯色幽晃下,前方的灯柱上靠着一个男人,他的全身都滴着水,头发湿哒哒地搭在眼角边,使得发色看上去更黑,那脸也就越白,察觉到她的到来,那人抬起头看向她,那倨傲不逊的眼眸落了雨水般的透明,发着迫人的亮光,他没有生气,却是一种无声的示威。 “他走了?”有点挑衅的声音,只有走了,才会到楼下来寻他。 洛殷扫了一眼他光着的脚,想到宋玖的视频,那里面的两人一定被对方拍的很低俗,宋烈原此刻的样子才让洛殷心头起伏,欲.感爆发,那双光着的脚,那手插口袋的放纵姿势,那不服输的眼神,明明狼狈至极却被他演绎地像是一场倨傲的离家出走,这不,她不是来寻他了么。 “换好衣服,吃饭。”洛殷把袋子扔给他,里面装了衣服,鞋子。 这里幽暗暗的,背着大道,倒挺适合换衣服,宋烈原就站在路灯下,动作利落地脱了衬衫,长裤,穿上她带来的,再随意地套上人字拖,五月天倒也不冷,如果冷,他早在跳池子的时候就冻僵了。 洛殷此时,倒没有指责他临街换衣的发.骚行为了,用冷漠的背影对着他。 宋烈原身饿心乏,今天第一天住到信府路,原本计划,下了班回家吃完饭再干点别的,本周是她的排卵期,早托医生朋友算的准准的,现在,他被赶了出来,还被打发到外面的小摊子吃牛肉面。 吃面过程中,洛殷不咸不淡地,因为下雨,整个面摊只有他们两个顾客,她却一点都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宋烈原再也受不了这气氛了,挪了板凳到她身边,收了她的筷子,洛殷抬头看他,接着,那张英俊的脸庞,带着深深地无奈凑下来,她的脸颊也随之也捧住,他的吻随之就到了她的唇上。 宋烈原的唇因为淋雨的关系泛着冷,而舌尖却温暖无比,轻轻地勾着她的,或是辗转,或是吸弄,洛殷咬了一口,他微皱眉的退了出去,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叹息。 “对不起。” 面对错误,真诚的道歉,没有其他捷径。 “不是这个。”洛殷却已经过了那个点。 宋烈原莫名地看着她,彼此额抵着额,洛殷眼睛里的淡薄与冷漠直观地刺进他的心脏。 “你想听到什么?” “苏家。” 宋烈原变了脸色,忽地,松了手,“宋玖和你说什么了?” 洛殷的眼神更加冷漠了。 “三番两次从别人口中得知你的相关,我很不愉快,你心中有事应该直接跟我说。” 她在等他回应,回应宋玖透露的只言片语是怎么回事。 宋烈原昨天对宋迩说的话还记得,他与苏家为敌,谁与苏家好,就是和自己兄弟分道扬镳。 聪明如洛殷,自然知道了宋烈原心中藏着事。 要对她说吗? 苏纯墨已经找上门,洛殷迟早要知道苏家认亲的事,若是从别处得知了这件事,而他却千方百计欺瞒她,后果一定比今晚更惨。 宋烈原犹豫,挣扎,彷徨不安。 不想让洛殷知道荣沉的存在,更不想让她知道荣沉和荣与陈的关系,如果洛殷这两个月怀孕,他手中的砝码就重了,至少,她在同情荣与陈的时刻会先顾虑到自己的孩子。 掐算一个人的生死期,阻断对方最后的希望,但凡苏家有一点仁慈,他就不会如此抗拒洛殷去认亲,可惜,苏家从上到下都被灌输了找回她替荣沉换肾的冷漠思想。 龌龊,卑鄙,可恨。 宋烈原眸光泛红,偏头不语,然后,他听到身侧板凳挪动的声音,洛殷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么决绝,果断。 她就是这么有办法,一步步逼得他丢盔弃甲,甚至不需要大吵大闹,只上下嘴皮一动,一个字,一句话。 宋烈原的心都下冰雹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一天迟早要来,应该追上去,告诉她有一种亲生血缘叫苏家,全家上下觊觎着她的肾,只要她救了荣沉,找她回去的那个人就会得到老太爷丰硕财产的大半,洛殷应该警惕他们,无动于衷对方的任何举动,好好和他宋烈原过日子生孩子才对! 可惜,他的全部自信在这件事上无法发挥,他怕她得知了荣与陈的养父是荣沉,在小姑娘的请求下会答应做配型,怎么可能呢,他怎么能允许洛殷失去完整性。 . 翌日早晨,依旧阴雨。 洛殷约了齐数出来吃饭,主要是还卖卡曼的手续费,当时在东市比较忙,他拒绝后又没时间彼此推搡,随便选了间饭店,两人碰了面,齐数的面色很怪,没有插科打诨,严肃地不像话。 洛殷哪知道他是在失恋中。 从前,洛殷单着,他还有追的劲头,现在,都亲眼目睹了她和宋烈原翻云覆雨,虽短短几瞥,却如钢刀插烂了齐数的心,失恋的男人自然垂头丧气,不苟言笑。 齐数怏怏地收了支票,随便塞进了口袋里,仿佛那不是支票,只是张卫生纸。 “你和宋烈原在一起?” 疑问肯定句式。 他怎么知道? 洛殷微讶,没做隐瞒,“的确。” 齐数郁闷,一想到自己是如何得知他们在一起的方式,就心生剧痛,所以,他忍不住把这痛宣泄出来,对着她,重击宋烈原。 “当初我提醒过你,宋烈原不是一个好人,骄傲,自大,欺凌,他有秘密瞒着你。” 洛殷放下了叉子,砰的一声发出脆响,严正指出齐数的措辞。 “他不是骄傲,那叫倨傲,与生俱来的锋芒;也不是自大,是自信,永无畏惧的;宋烈原更不会欺凌,如果欺了,那肯定是你活该。” 齐数气的吐血三升。 “你们重逢多久,这么维护他,不怕被打脸?” “无关重逢,我和他将近二十年的彼此了解,所以,不要重伤他,你心中有事直说。” “洛殷!”齐数气的叫起来,猛地从座位里站起来,“我跟你也将近二十年的相交,我就是恶意重伤别人的小人?” “你不是,但会被表象迷惑。”洛殷淡定。 “我若只是被表象迷惑,也不至于喜欢你十几年!”齐数的声音十分大,引起餐厅其他人的注意,他管不了,被她全力维护宋烈原却对自己的真心一无所视的反差刺激到。 洛殷淡淡地摆好餐盘,抬头直视他,这个朋友已经来往了十多年,他什么性格自己一清二楚,今天齐数很反常,她早说过了,有事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纯粹浪费时间。 “你有话请直说,我真的不喜欢猜哑谜。” “我的话就是上一句,洛殷,我喜欢你,你呢,要继续和我做朋友,还是彻底断绝来往。” “明明不是这句。”洛殷无奈地给他提取重点,“你说宋烈原有事情隐瞒我,你要说的是这件事,对吗?” 还是绕到宋烈原身上。 齐数怒气升腾,忽地从椅子边走出来,到了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洛殷带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她手中的叉子掉在地上,发出脆响,他们彻底成为餐厅里的焦点。 餐厅的客人都看了过来,靓女俊男的争缠自然引人注意,在围观者中有一群不一样的人,他们西装笔挺正从楼上下来,经过这里本不在意,却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纷纷惊讶地停了脚步,为首的那个男人在看清纠缠中的男女双方,顿时,剑眉一凝,英俊的脸上冷气嗖嗖的飘。 身边的人拉他。 “阿原,齐数想死呢。” ....... 齐数低头,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咬牙。 “宋烈原是个骗子,他肯定没提过关于你身世的一切,画家苏纯墨是你亲堂姐,你姓苏。” 苏家,苏纯墨,就这两点,洛殷难受的皱眉,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疼,声音很冷。 “放开我再说话。” 齐数情绪极为激动,企图把她摇醒。 “你不相信我么,他苏家.......” “呦!齐大少说话姿态就这么难堪呐?” 突地,一道极为轻佻实则重讽的男声插了进来,毫不客气的。 齐数和洛殷都朝发声处看去。 安静的餐厅里,那五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气势惊天火燎地大步过来,出声讽刺的是宋义,此刻,他脸上的不耐比那声讽刺还深。 竟然如此巧合,百忙中的宋家男人凑在一起,并且恰好看到她和齐数在纠缠,洛殷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看到那五人中的最后一个男人,与昨晚狼狈又锋利的样子相比,此刻的宋烈原才是真的锋利,那双眸子幽深如墨,冷厉的如深冰,此刻,他什么也没有说,就站在那里,却比其他几个面色难看的宋家男人更具有压迫性。 洛殷偏头,不再看宋烈原,同时伸手抚开齐数的手。 齐数更加不快,一把搂住洛殷的肩,与她并排面对着气势逼人的宋家男人,他笑了,声音对着所有人,一双挑衅的眸光却只盯着宋烈原一个。 “怎么,我和洛殷几十年老朋友,谈话的方式还需向你们打招呼。” 没什么嘴炮好打,宋棋伸出中指,怒指。 “tmd,没听见她叫你放开?” “想打架吧。”宋迩笑意不达眼底,“大家都是成年人,还玩小时候那一套?” “齐数。” 平时齐数听到洛殷这种声音就该立刻放手,可现在实在容不得他听话,齐数言笑晏晏地,从头到尾眸光只对着一个男人。 “谁怕谁。” 场面眼看就要失控,突地,一道惊慌的女生尖叫传来。 “齐数?!” 围观群众散开,一个美丽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竟然是苏纯墨,她看到宋家男人,重点了瞄了宋烈原,然后,再看看洛殷和齐数,随即,她眸光泛红,开始落泪。 “齐数,不要惹麻烦,我会和洛殷单独谈,你先离开好吗。” 齐数不听,直接对洛殷动情劝。 “是我告诉她,你在这里的。这两天她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你,因为宋烈原不允许她见你,他苏家在新年里去东市认你,我亲自带的路,宋烈原用暴力方式把两位长辈赶走,还刺伤了我的手背,这些是表象迷惑了我吗?” “齐数,先别说了好吗!”苏纯墨厉声劝止。 原来如此,宋迩在心里叹了声,怪不得苏纯墨辗转与自己交朋友,原来是在宋烈原那栽了跟头,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什么玩意儿。”宋义忍不住翻了白眼,莫名其妙的认亲,莫名其妙□□来的女人,好像一场大戏,一台接一台。 面对此莫名场景,宋棋依旧竖着假肢的中指,恨不得戳死齐数那丫的,挺会玩花样,追不到人改玩认养大戏了? “姐。”宋柳叫着,希望她过来,不管事实怎么样,回家和宋烈原慢慢谈,此时,真不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苏纯墨对峙。 每个人都有表情,每个人都有肢体或口头语言,一片精彩纷呈里,只有洛殷和宋烈原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独立于一切纷扰之外,一个垂着眸光盯着地砖的一点,一个盯着她盯着地砖的眼睛。 忽地,一直未发声的男人出声了,带着不达深处的笑意。 “地上有好看的?” 洛殷抬头看向他,宋烈原却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从头到尾,一幕幕大戏里,他只关心齐数搭在她肩上的手。 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触犯他的底线,一并想到齐数看过那段视频,宋烈原太阳穴的青筋更加突突地跳,他的眸色显现暴戾之色,径直对洛殷伸出手,声音隐忍而压抑。 “过来。” 第31章 车祸惊魂 他的手就在面前,风雨已来,只在乎何种开头方式。 洛殷一点也不忌惮宋烈原。 苏纯墨的突然出现,齐数的认亲理论,宋家其他人是否知道他们的婚姻状况,这些都不重要,她只在乎宋烈原的一言一语。 洛殷是一个很顺从的人,结婚后很少有和他对着干的时候,但不能就此敷衍她。 昨夜明明给过机会说明一切,他放弃了。 洛殷的心不是不难过的,她想,宋烈原一定有理由。 此刻,却不想给他过多逃脱的借口。 洛殷动了下,把齐数的手彻底拿开,后者不依不饶了几下被她一个冷眼扫过去立刻就歇了,转头面对宋烈原,没有走进他分毫的意思。 “姐。”宋柳的声音透着焦急,企图叫她回到宋烈原身边。 洛殷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没有理他,拿起位子上的包,对齐数告别。 “我吃饱了,你随意。” 接着,唤愣在一旁的服务生,直接绕过精彩纷呈的其他人去前台结账。 她只是来请客还人情的,其他的没兴趣应付。 耳边是她鞋跟踏地的果断声。 宋烈原收回空置半天的手,放到鼻梁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惹麻烦了,很大的麻烦,洛殷的怒气比她平静外表下的任何一个细节都来的恐怖,他没了心思,转身,大步去追她。 留在原地的宋义他们莫名其妙,苏家认洛殷却是宋烈原出的面,这里面的故事有点复杂。 看样子,两个人还闹了很大的别扭。 洛殷都走了,他们鸣金收兵准备走,可齐数那家伙竟然比他们还积极,奔着洛殷离开的方向就追过去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神色怆然的苏小姐,怎么着,还有完没完? . “洛殷!” “站住!” 宋烈原的声音就在身后,一遍又一遍,焦急又气怒的,气怒什么,此刻想起来要解释了,晚了。 洛殷的胸口一阵发闷似的疼,从没想过宋烈原会瞒她这么重要的事,究竟因为什么苏家这么不可说? 宋烈原闪烁的态度,不得不让她怀疑,是不是和苏纯墨有过一段,不好意思让同时交往过姐妹两人的事情曝光? 有点滑稽,肯定不是这个。 她最不喜欢猜测了。 “别走。” 他的声音到了身后,随即,她的手被对方握住,洛殷的脚步猝然而停,鞋跟在地上转出一个刺耳的声响。 被迫转了身,面对面,洛殷在他漆黑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生气至极的表情。 宋烈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我们先回家。” 大庭广众当主角莫名其妙,她高亢的情绪埋到尘埃里,淡漠应和。 “回家。” 宋烈原紧紧抱了她,伸手在她激烈起伏的后背上轻抚。 “我会解释清楚,先别气,回去任你罚。” 不同于齐数的暴力,他的拥抱那么轻柔被当做珍宝,可是洛殷被齐数捏痛肩膀时都没有这么激动,她十分抗拒宋烈原的安抚,来自身体本能的反应,从小一个人生活惯了,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中,可一旦进来了,有一点儿摩擦就让她很难受很难受。 原来,和宋烈原在一起不只是在一起那么简单。 能得到无上的安心,就要承受多大的疼痛。 之前,她却从来没想到过这点。 洛殷垂了眸,推开他。 宋烈原整个人都沮丧起来,那小小一推把他多年的苦心经营都推没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相互信任被毁于一旦。 “在门口等我。”宋烈原气息不稳地对她叮嘱。 洛殷没有回复,直接就往门外走。 眼下情势十万火急,也没空想其他,宋烈原返身去车库拿车,就这转身的刹那,看见齐数一行从餐厅追出来,他的耐性彻底终结,冷硬的脸上杀气腾腾,连一句吩咐都没有,跟随左右多年极度会察言观色的宋柳,立刻大步追到齐数身后,二话不说,直接一个颈劈。 齐数闷哼一声,伴随着苏纯墨的惊叫就要倒下,宋柳很有礼貌,拦住他下沉的身体,稳如山的站着,没几秒的功夫,餐厅的经理小跑过来见到是宋柳,直接命人拉着半昏迷的齐数往旁边带。 苏纯墨惊慌焦,“做什么?” 经理淡淡一声,“我们扶齐公子去房间休息。” 苏纯墨无法置信,众目睽睽齐数就这么被放倒了。 那个什么没说却是始作俑者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擦过去,那人身上的寒气将她逼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原来是如此可怕的宋烈原。 苏纯墨极度不甘地僵住。 宋柳言笑锋利。 “苏小姐请回吧,今天别再纠缠我姐了。” 这场戏就想落幕了,连一句追问一句争吵都没有? 苏纯墨怎肯罢休,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场景,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多么精彩纷呈,洛殷岂能全身而退? 于是,她把宋柳的警告当成耳边风,径直跑到门口,洛殷正往台阶而下,她情绪激烈地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洛殷,我们该谈谈!” “有什么谈的等我姐通知,现在请苏大小姐让路。”宋柳不客气的声音从后面追过来。 为时已晚,事情就发生在瞬间。 苏纯墨的那声叫阻止了洛殷前进的步伐,她回身看过来,细雨中那美丽的颜容不甚清楚,突地,阴暗暗地细雨中,从车库方向冲来一辆失控的车,轰的一声撞上左侧花坛,刹车踩起却绕不住湿滑的地面径直往前拖延了十来米,就是在台阶位置,洛殷所站的平地下砰的一声停住了。 洛殷被撞倒了,身体成跪趴的姿势栽在台阶上。 昏暗天气,绵绵细雨,血流不止的爱人。 ...... 宋烈原呆了,方向盘打偏,一下子撞在前方车辆的屁股上。 车速缓慢,问题不大。 前面的司机下来骂骂咧咧,看到车是辆豪车,顿时就闭了嘴,打电话给保险公司,准备捞一笔。 宋烈原还是看着门口混乱着的场面,以为是自己眼花,不管怎么说,先下去看看,于是,推开车门,细雨立即淋湿了他的眼眶,腿迈下来的刹那,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心猛地慌的发麻,他走过长长地面目全非的花坛,沿着路面滑曳的痕迹接近了那个被撞倒人的位置。 血腥扑入鼻腔,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无法继续自欺下去。 躺在地上,身下正血流如汪洋的人不是他老婆又是谁。 宋烈原俯下身,把只有半臂力量的宋棋挤走,人声惊乱里,他的声音尤其干硬,像口枯井。 “老婆。” 他叫了一声,被其他杂音淹没了。 洛殷没有回应,闭着眼,长睫毛沾着雨珠在脆弱的翕动,还活着,还完整。 宋烈原意识到这点,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东西就冲出了眼眶,一下就扑到她身上,把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搂起来,他急火攻了心,跪在地面上,修长发颤的手指从她的头,额,脸颊,脖颈,到胸膛,心脏,腹部,背部......一一滑过,所有人都围在她身下的那条小腿,血流如喷射状的撒着,不知是谁的白衬衫被那破裂的口子染的血红,血流依旧小小地流着,灰色的地面成了绯红,他们都在惊慌那条腿,那些血,宋烈原什么都没听见,他要确定那些没人关注的看着完好的其他部分是不是真的完好,尤其是头部和上半身,他惊慌至极,慌地抱着她发抖。 “听的见,嗯?”宋烈原在她耳边抖着声调说话,“洛殷?不是叫你在门口等我么,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说完,宋烈原就后怕的软了。 有人在叫他。 “阿原,别压她,救护车到了!” 宋烈原清醒了,雨水打湿了他的眸,眼神固执的可怕。 “我没压她,你们走开,谁也别碰......” 谁也不准碰她。 那个女人虚弱的靠在他怀里,发白的唇微微蠕动,在说话,很微弱,宋烈原却很轻而易举地听到了,这是心灵相通,他们是夫妻,同枝而结,情脉相连,她痛他会知道,而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碰疼她怎么办? “我知道。”宋烈原在她耳边喃喃回应,“我要抱你上担架了,乖,就忍两秒。” 细雨绵绵,阴霾昏暗。 洛殷苍白着脸,说,“好。” 这小小的一个字,宋烈原差点就抱不动她了,心疼的眼泪哗哗地掉,真措手不及,长这么大还没哭过,幸好细雨阻挡了他的狼狈。 在情绪失控前,宋烈原真的就用了两秒,将她移到了近身的担架上。 救护车的声音刺耳至极,他坐在里面,心都被刺木了。 . 医生的话很重要,很多,需要抽丝剥茧。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腿动脉损伤较大腿动脉损伤在处理上更为复杂,单纯性小腿动脉损伤在治疗上较易处理,而伴有骨关节损伤及肌间隔症候群的复杂性动脉损伤治疗复杂,且疗效常不理想。因此务必抢在并发症,尤其是肌间隔症候群出现之前明确诊断,立即施行重建术,力争在伤后六小时内重建动脉供血功能。” 伤口集中在小腿,动脉肯定是大破裂,并发症还未明确诊断,并且要立刻手术。 很快,手术同意书递来,宋义要签,被宋烈原夺来。 “我签。” 那位医生朋友有趣地看着他,“病患是你什么人?” 刷刷翻页看,签下名字,宋烈原头也没抬。 “老婆。” 宋义觉得这个借口真是不错。 . 洛殷此时的处境简直成了一张白纸。 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没有兄弟,如果他们算的话。 寂静的走廊里,来来回回地只有几道低沉地男音交谈。 宋烈原对其他几个交代,先要瞒住家里的长辈,尤其是他的爷爷奶奶。 今晚的陪护和后续的安排全部交给他处理,其他人等手术结束后各自返回,他们在酒店聚餐是因为那块地王开工的相关事宜,对各自公司都关系重大,若不是遇见洛殷出事,此刻,他们中的大半都上了不同目的地的飞机。 宋烈原全程揽了医院的事情,宋柳理所当然替他奔走公事。 几个人在走廊里等候的时间里,都有点虚脱。 万幸的是,洛殷逃过一难,那车子拖过来的力量也足以将她碾碎,幸好,幸好只是伤了小腿动脉,血流如注,把他们都吓的不轻。 宋烈原首当其冲,其他人也没有多疑。 谁都知道他和洛殷是什么关系,生死存亡的关系,当年若不是洛殷的父亲救了他一命,哪有现在的宋烈原,所以,当洛殷倒在血泊里,宋烈原急成那样情有可原。 此刻,宋烈原从惊慌里走出来,仍不忘一件重要的事,他的声音很冷,对宋家兄弟交代。 “你们听到了?祭祖那天苏家人来认亲,我用暴力方式逼退了他们,这是真的。我的行为经过祖奶奶的授权,苏家想要认回洛殷,万万不可能,老人说,除非她死了。现在,我补充一个期限,祖奶奶可能养不过十年,但我在一天,苏家想认洛殷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话出去,走廊里好一段沉默。 良久,宋义发声。 “真这么严重?” 他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疑惑,他们都看着宋烈原。 宋烈原坐在椅子里,双手撑在额前,疲惫又不容抗拒的一声。 “是的。” 就是这么严重。 她受伤的情景,真的无法再看一次。 这比他死无区别。 第32章 难挨之夜 洛殷是热醒的,浑身都湿透了,仿佛从大雨里走出来的,那闷热地潮湿感把她逼醒了。 入目是一片白色的衬衫料子和一个男人宽厚地几乎罩住她全部视线的胸膛,然而,属于某个特定地方的气味却挡不掉,是医院的味道。 还有.....宋烈原的气息。 因为洛殷的全身都是汗,包括头皮,那长发被压在脑后,汗层层地更加难受。 宋烈原正倾身在她的胸膛上方,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她的长发从脑后滑散到枕头上,像扇子一样铺开,因为他的动作,两人挨的很近,洛殷的视线离他敞开两个扣子的锁骨只有二十厘米不到,还是白天的那件商务衬衫,他没回过家。 一定被突来的车祸弄的措手不及吧。 安静肆意地病房里只听的到他的手指摩擦头皮的微响,洛殷的大脑因为长发的舒展而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接着,宋烈原的忙碌告一段落,他起身的刹那猝不及防看到她醒了,一瞬间,那眉梢眼角的惊喜几乎掩盖了他。 “老婆。” 这一声简直像隔了千万年似的喃喃而来,也唤醒了洛殷全部的神志。 发生那一幕时,她躺在地上全身麻木,就是这个特定的只有宋烈原可以叫的称呼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要是死了,宋烈原就是鳏夫了,多可惜。 “别动。”宋烈原连忙轻按住她的左腿,眉头再次紧皱,“你要做什么,告诉我。” “......那里怎么了?”低哑的声音。 显然是问左腿内侧包着的纱布,此刻,麻药未过去,还没有知觉。 宋烈原虚压在她的身上,摸了摸那刺目的纱布,轻声解释。 “你的小腿腓动脉破裂,两个小时前做好重接手术,过一会麻药慢慢褪去,会很疼,不要乱动。” 那辆车从背后冲过,若不是撞到台阶止了下来,她可能会被碾碎。 很惊险,又很幸运,竟然只伤了小腿动脉。 洛殷恢复了全部思绪,伸手到床柜上拿手机,还未触到,那个男人领悟到她的意图,直接递了过来。 宋烈原觉得心有些冷,这女人清醒后没和自己说一句交心的话,直接就要手机。 “已经给你的助理去过电话,还要做什么?” 洛殷没有看他,拨通了个号码,接通。 “我找陪护中心陈院......”后半段话被宋烈原夺去手机的行为打断了。 她看着他,不解。 宋烈原则眉头紧皱。 “我是你丈夫,你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安排,找陪护中心做什么?” 洛殷呼吸困难,不太想多说话,但仍解释着。 “那是我朋友的开的,已经签过合同,我若有不方便的时候她们会过来帮忙。” “不用。”宋烈原在生气,竭力控制着发抖的声音。 她倒好,长期做好了一个人生活的打算,连生病受伤这种事都有人随时过来侍候,那他呢,明明是她丈夫,为什么绕过他? 还在生他的气么。 真是倔脾气,现在都躺床上不能动了,还不饶过他。 宋烈原气地眼角都发红了,把她的手机关了机,锁竟抽屉里,明明不想对她狠,语气一出来却是如此的冷硬。 “陪护已经安排好,不用你操心。” 洛殷知道他在生气,却不想解释打给朋友是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她疲累地闭上眼睛。 “多谢。” “......” . 日子没法过了,娶了这种狠心的女人。 宋烈原在走廊来回踱步,夜深人静,vip层更是寂静如冰,他走的烦了,双手撑在栏杆上,看前面昏暗幽深地小树林,里面有条长长的小道,两边点着灯,一个男病患正被妻子搀扶着慢慢活动着。 这才是相濡以沫,有难同当的夫妻模式。 洛殷却要把他排除在外。 他一个气怒,一拳砸在冷硬的石头上,手背立刻就渗出了血迹,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身上有比这个大千万倍的伤口,他所有的心思都被那块牵动了。 宋烈原径直往病房走,没几步到了那,推门而入,两个陪护正给洛殷擦身,见到他猛然进来,惊吓了两声,宋烈原目不斜视走进来,盯着床上那匆忙盖住自己身体的女人,边对陪护下命。 “出去。” 两个小护士立刻逃了。 洛殷及时盖住了赤.裸的胸脯,眉头皱起,腿上的痛感越发的明显了,然后,宋烈原压了过来,带着极大气恼的大手捧住她的脸,摆正,与他对视,他的情绪很激动,恨不得要吃了她似的。 “今天下午只有你一个人做了手术么?我的心口开了刀,到现在都没缝合伤口,而□□刀的人就是你洛殷。知不知道,我被你吓死了,嗯?” 还敢对他摆脸色,他宋烈原没有第一时间找她算账已算天大的恩赐了。 “唔。”她轻哼了一声,表示知道,“抱歉。” “别对我说抱歉,你立刻抱我一下,快。”他又换了情绪,焦躁,不安,急切,没等洛殷回应,直接捧着那张脸吻住了她的唇,轻吸□□,辗转抵弄,把自己的惊吓全部告诉她,吻的小心翼翼,惶惶不安。 洛殷不能在他的吻里溺亡,所以,只能轻轻抱住他,想让他停。 宋烈原气息急促地停了,额头滴下了汗,抵在了她的额上,没有看她,终于动了某种决心。 “洛殷。对于瞒住苏家认亲的事实,我说对不起,但不后悔。五年前在美国求学认识苏纯墨,意外听到你的名字,觉得奇怪故意接近她,然后知道了苏家的秘密,他们要认你回去给一个重病患做肾脏配型,我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这么龌龊的事实,更不想......”他抬头看她,那双黑眸满是深情痛楚,“我不能让你不完整,你是我的,该得到最好的一切,凭什么被别人伤害?” 洛殷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很淡,却无与伦比的美丽。 “就只是这样而已?”多么不值得。 “就只是这样?”宋烈原懊恼,不明白她云淡风轻的态度,这件事让他战战兢兢多少年。 洛殷却说。 “......你的隐瞒比事情本身更让我难接受。”因为苏家是陌生的,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一个存在,宋烈原却不同,他是她的丈夫。 洛殷向来追求单一,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我明白。”宋烈原点点头,轻吻了她的手背,退而求其次,“苏家的事情等你出院再说。”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如果知道那个重病患是荣沉呢,是荣与陈的养父呢? 她还会如此云淡风轻吗? 宋烈原不想继续焦虑下去,眼前的她才是最重要的,洛殷的眉头又痛的皱起来,那苍白的脸上冷汗狂流,把鬓发通通打湿。 ......麻药过了。 . 这一夜过的真是冷热交替。 宋烈原把护工赶走让洛殷微不满,她身上的汗几乎淹没了自己,方才护工只擦到一半就被他赶走了,宋烈原还不肯再叫她们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都是未睡。 洛殷疼的睡不着。 宋烈原是看着她疼,睡不着。 他的眉微皱,在耐性消失前俯身在她耳侧低低警告。 “别逼我动手撕啊。” 洛殷没有说话,紧紧扣住他放在自己睡衣纽扣上的手掌,不给他脱自己湿透的衣服。 宋烈原又笑了,调节她注意力地轻佻语气。 “都老夫老妻了,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现在别扭什么?” 那不一样。 在床上那是双方共同的激.情,现在叫她袒.露身体给他擦洗,有点弱智,有点尴尬,洛殷苍白的脸上起了点红,大开的灯光更是让她无所遁形了。 宋烈原知道她所想,其实,他们做事实夫妻不过五天,有点害羞很正常,但此刻还矜持不下,真的会被她逗的哭笑不得。 “我真的要撕了。” 洛殷随即感受到胸口一阵紧绷,接着,扣子就掉落,哒哒的落到地砖上,她睁开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地瞪了宋烈原一眼。 “我提醒了你两遍,怪谁。” 宋烈原理所当然的语气,接着,轻松抚开了她的手,将睡衣彻底敞开,那一片莹白如玉的肌肤全部暴露了出来,圆润地双肩,漂亮的锁骨,往下那双.峰随着躺着的姿势依然高耸,形状如两座山丘,圆锥形,她的害羞正因为此地,呼吸促起时,小山们漾的更加风情了......洛殷任命地摊开双手,摆在身侧,闭上眼睛。 耳边是宋烈原带笑的调侃声。 “别怕啊,只是擦身换衣服,你以为现在我还能对着只有一条腿的女人起性.趣?” ......该死的,当然起性.趣。 这么躺着给他擦,一动不动,那么柔,那么性感,若不是那肌肤上淌着的晶莹汗珠提醒他,此刻,这女人是个病患,他真的有点错觉,觉得洛殷是在勾引他。 宋烈原的心猿意马很快消失殆尽了,她发着低烧,冷汗一遍又一遍,他站起身,走到右边,单手抱起她的肩,往自己怀里搂,轻轻提醒。 “帮你擦后背,靠着我。” “......嗯。” 洛殷的呼吸越来越促,随着麻药的逐渐散去,疼痛难忍,背后有块温热的毛巾轻擦着,带走了湿闷的汗,宋烈原的心跳就在她脸颊边,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背,让他擦的更顺利一些。 像对老夫妻。 曾好奇这辈子要怎么过,孤独一生,或者随大众一样有个爱人,爱人长什么样,有着怎样的性格,喜欢她还是习惯她? 此刻,都有了样子。 都是宋烈原的样子。 洛殷半昏半醒,恍如梦境,眼下是最坏的也是最好的,最坏的痛感,最好的人。 恍恍惚惚中,他在她耳边哽咽似的低喃。 “......对不起,是我把你放在那的。” 洛殷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轻轻地放在床铺上,他的体温离开了自己,过了几秒,她有点失望之际,他摸到了那条痛的失去知觉的左腿,然后,亲了那里,从大腿位置,膝盖,到达小腿,一一不落下,一下一下地吻出声,他的唇使得她有了感觉,甜的感觉,苦的感觉,下半辈子难以忘掉的感觉。 第33章 缺爱男人 在医院住了十来天后,宋烈原强烈要求洛殷白天把水吊完,晚上回家住去,虽然腿还是不能下地,上下楼有他直接抱就是了,别说上下楼,从下病床开始,他的手就能做她的腿。 这些天可真是够呛,来看她的亲朋友人简直成消消乐,多少关过去了,总是该死的永无止境着。 宋烈原从早上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总该没事了,岂料她嚷着腿疼拉着被子就睡,再后来宋烈原连陪夜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被大假到了的宋福星完全霸占了。 “行不行啊,我问过医生,可以的。”宋烈原又开始磨了。 洛殷是个呆子才答应他,谁不知道他带她回家的意思似的。 “麻烦,第二天早上还要过来。” 宋烈原站在她身后,扶着她,边把她嘴巴边的牙膏沫子撇掉,有意思地从镜子里看着她红润的脸。 “你看你,整天在这吃喝睡都胖了,一点运动都不做。” 腿都残了,做什么运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洛殷用毛巾洗脸,一抹过后,热气在脸上蒸腾,脸蛋更加红扑扑的了。 宋烈原的心开始麻了,握着她腰的手乱摸起来,“怎么了?我就想拉你做点床上运动,不丢人。” 洛殷笑了起来,打了一下那只乱摸的手,“是人吗,病人都不放过?” 宋烈原动之以情。 “你躺着把腿架我肩上,全程都是我在出力,不碍腿的事,你说呢?” 洛殷睁大了眼睛,回头瞪着他。 “疯了吧宋烈原,简直刷新我的对你的认识。”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从前的那副清高狂傲呢? 宋烈原都被憋死了,还要什么尊严,给她一条一条辩。 “第一,我是个男人,有需求。第二,我是有老婆的人,但我们做的次数加起来才八次。第三,我都不想说了,哪家丈夫给老婆洗澡技术强,肯定是我。”一点好处没讨到,还把自己弄的□□焚身。 洛殷:“......” 宋烈原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拧干,铺开,盖住了她整张脸,再从镜子里看仰头靠在他怀中的“无脸”女人,略嘚瑟地语气,“理亏了?” 洛殷一个字:“滚。” . 住院是件十分枯燥的事情,每天的日常都是一样一样的,先是起床接受吊瓶的追击,一躺就是一上午,期间探望的人不断而来,能一直持续到晚间拒探时间,洛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那么多朋友同事,她也很惊奇,又不好意思把人赶走,只好头疼地听大家关心一通,其中有个人很让她头疼,向山福利院的现任院长,总是一坐就是两小时,有次洛殷憋着尿,憋到他走,坐马桶上都尿不出来了,痛的要命。 宋烈原用阴测测的眼神盯了她一晚上,“怎么,有情况,当着人面连上厕所都不好意思提?” 那院长都四十多岁,有老婆女儿的,哪来的情况? 只是那人一向不苟言笑,办事严肃至极,洛殷与他工作上联系紧密,私下交流少,不好当着外人面说自己要上厕所而已,这也值得宋烈原大为吃醋。 哦,对了,住院的另一个日常,没日没夜不在吃醋的宋烈原。 吃院长的醋,吃宋家兄弟的醋,吃她同事的醋,连宋福星的醋都吃,只要是碍着他眼的人事,就没有不被他醋过的,最近,尤其是见不得放假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宋福星,一见她来,那眸光和刀子似的,恨不得直接打包把她扔回老家去,好在宋福星心思纯洁,只顾着关心洛殷,没来得及在意自家哥哥如仇如恨的眼神。 宋烈原还有一件每天都要在洛殷面前上演的日常,随着住院时间越来越久,这件事简直成为他挂在睫毛上的重中之重。 那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求.欢,求.交,求打.炮...... 一如此刻。 洛殷深叹了一口气,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准备洗好就出去了,她弯腰洗毛巾的同时,听到他在身后痞子般的挑弄声。 “整天也不穿胸罩,吊带吊得住你的胸么,要不,我给你托一下?” 真忍不了了。 洛殷咬牙,回身,一巴掌把他拍到墙壁上,扣也扣不下来,转身,慢慢地移出了。 宋烈原靠在墙壁上,捂着被她狠击的胸口,在那笑的胸膛都发颤,他就是这么无聊,吃不到嘴里,整天逗弄逗弄有趣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她拿自己无可奈何的焦灼样子,简直深得他心,有点变态的小心思。 洛殷无语至极,和他说话三句两句离不开性.暗示,明明穿的背心胸衣,衬托效果极好,一点不会失礼,连这个也要拿来调戏她,她气闷,想用棉花堵上他的嘴,岂料,那张嘴还没堵上棉花,到直接来啃她的唇了。 “唔。”洛殷没有用拐杖,被他从身后突然袭击,身子歪了下,有点惊。 “别怕。”宋烈原低喃,牢牢抱住她的腰,还闭着眼睛在她脸上嗅了一下,“好香。” 他又变狗了。 洛殷被逗笑了,不给他吻,“别闹了行不行,我就快出院了。” 宋烈原预言似的放话。 “出院又怎样,上你家门的人比我们做的次数都多。” 变着法儿的怨念做事实夫妻的次数少,男人一旦开了荤,的确是可怕,洛殷怕把他憋坏了,安抚似的亲亲他的唇角。 “他们若是去家里探望,我全部拒绝,可以吗?” “那从今天开始对那些人声名。” 洛殷点头,她也挺想安静的,“等下来人,我一个个说。” 宋烈原满意地低下头,说了个“好啊”就吻住了那双日思夜想的红唇,实在太想吻她,都想到骨子里去了,住院的日子原以为能好好陪她,却被公事私事缠住了一堆又一堆,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早晨来看她,没有任何人打搅,他吻的动情,手指从她的脑后滑进了乌发里,一下一下的随着舌尖的挑弄的速速,一起起舞着,洛殷红了脸,被他憋的,那条舌头堵住了她所有的生路,致使呼吸跟不上发出了大声的喘息又似呻.吟声,那条抱着纱布的腿踩在他的脚背上,单腿站着,完全依靠了那条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力量。 洛殷忽地不想推开他,愈加主动地回吻他,吸他的舌头,逮住了轻咬,宋烈原的手指停在她的发间猛地一压,洛殷啊了一声差点被他吸断了自己的舌根,完了,她惹火了,宋烈原被挑了起来,那近乎粗喘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洛殷一瞬间就想到大草原上求偶的狮子之类的猛兽,宋烈原就是那种,浑身毛茸茸地要把她热死了。 “等下......我站不住了......停......” 狮子原停不下来,站不住就彻底抱上来,她还不服,一下一下的在他小腹上挣扎,宋烈原冷笑了一声,“继续磨,磨到拉链爆开。” 洛殷叹了口气,决心让他吻个痛快。 现在根本不是吻的最佳时间,过会护士要来输液,医生还要查房,宋烈原再想要也得憋着,所以,在她唇上放轻了啄吻的速度,一边使自己冷静,过了会,觉得有趣,他啄的越加上瘾,发出啵啵啵地声音,洛殷在他唇下笑的像个吃到食物的小雏鸟,乐不可支的。 “可以了吧?” “再两下。”他无赖。 就这两下坏了事,被推门而入的小妹妹看个正着。 宋福星早起回了趟学校,今年放假的早,她从学校把东西搬到洛殷家去,好暑假方便陪她,忙好后,她买了个超级大的果篮,水果各种各样的堆了个小山,一路拎过来,哪知道买的太多太沉,篮筐把子断了,那水果像球一路滚,她边走边捡水果造型好囧,然后,抱着一心要逃跑的水果们费好大了的到了病房门口,一脚踢开,宋烈原肯定还没走,于是慌叫。 “原哥,我的水果,要掉啦,要掉啦!” 然后,让她眼球炸裂的一幕出现了。 宋烈原和洛殷以一个抱,一个骑的姿势相互缠绕着,两张嘴凑在一起啵啵亲的像对吃食的小鸟儿似的....... 一定是医生开了特殊药剂,需要用接吻的方式才能喂食,否则,方式差一点儿,洛殷就得断腿,一辈子不得好。 md,你以为你在看武侠剧么。 宋福星的表情像便秘了一样,一个惊悚,手一松,砰砰砰,水果全部落地在那跳舞,她的嘴巴张开一个大圆,随时可以塞下一颗逃跑的苹果。 “你......你们.......”谈恋爱? “嘘。”宋烈原比手指嘘了一声,轻轻放下他的女人,那双眸子波澜不惊,与惊悚的宋福星形成两个极端。 洛殷也很淡定,被宋烈原扶着躺回到床上,有点小抱歉,希望不会吓到宋福星。 门外,传来宋家其他兄弟们的谈话声,一排排脚步声很快就走了进来,还踩烂了几颗水果,一声道歉不说,直接擦干净鞋底,还笑斥了宋福星几句,接着,就在洛殷跟前上演问候戏码。 一群没有眼力劲的男人,难道什么都看不出来,难道看不出洛殷的嘴巴好红,脸也好红? 宋福星整个人都僵掉了,靠在门框上,宋烈原正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在削苹果,那手中的刀子使得极好,苹果皮拉的老长,一点不断,怎么能这么淡定呢,刚才是她眼花了嘛,宋家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背着所有人走到一起了? 宋福星彻底懵逼之际,突然看到宋烈原邪魅的眼睛,那双眼睛带着鬼魅地笑纹,然后,他勾唇对她比了手指。 “嘘。” ......天,不是眼花。 .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上次在别墅两人一起穿着浴袍,她还纯真的以为是各自的凑巧。 不是把洛殷当恩人之女的嘛,不是信誓旦旦洛殷是他兄弟嘛,不是天下女人都绝经了也不会找洛殷孕育下一代的嘛,尼玛,这些话都是人拿刀架你脖子逼你说的? 没人逼你吧? 整个宋河街,谁人不知宋烈原多罩洛殷,是生死存亡的朋友关系,洛殷的父亲是个教书匠,人为亲和善良,因此救了落水生命垂危的宋烈原一命,而他自己却永远的离开了。 当时洛殷刚七岁,成了孤儿。 宋家以宋嬴为首,彻底愧对了她,所以,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当洛殷出落的颠倒众生,是个男孩都会爱上她,唯独宋烈原没有,他特立独行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其他人的恋恋不舍,和宋烈原对洛殷的友谊成了强烈的反差,他的情感不带一点儿少年的私欲,大方仗义,人品又好,洛殷和他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句话说的好,关系太好的男女友情永远达不到恋人的关系。 宋烈原和洛殷就是如此。 他们在人人蠢蠢欲动的青春期没有丝毫异动,宋烈原甚至谈着自己的恋爱,不屑与追洛殷的兄弟们为伍,怎么就和她走到一起了? 这个世界真有点玄幻啊。 宋福星一整天都在消化这件事。 最后,勉强安慰了自己,是你自己笨怪谁,就是先入为主了才认为两人不可能,其实有什么不可能,以前的宋烈原哪个女生能睡他床,喝他的水杯,洛殷不小心这么做了后,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好像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难道仅仅因为是愧对洛殷,因为她父亲的关系就百般迁就她? 不对,没有爱哪来的迁就。 这么一想,又发现了点蛛丝马迹,当年宋棋出车祸,在祠堂,族长惩罚跟风喜欢洛殷的宋家男孩们,宋烈原是第一个跪在地上的,人人都知他没有追求过洛殷,为何跪? 他从来不是个能承受无妄之灾的人,同时也是敢作敢为的人,他之所以跪,是因为的确该罚,的确喜欢了洛殷。 宋福星理顺了其中的关系,仍旧有点懵懵的。 实在是太突然了嘛,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单身十多年的宋烈原突地就谈恋爱了,还是和一直单身二十多年的洛殷恋爱,就这两个单身凑到一起也够她震惊一壶的! “哎,我说小福星,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老是不回应啊?”手机里传来宋奶奶的微抱怨之声。 哪有心思和老人家通话,她全部的心思都被您孙子的恋情牵动了好么,宋福星晕乎乎,听到宋奶奶问洛殷怎么好久没来家里,她一个恍惚,就说了句。 “快出院了,马上就能去看你。” “出院?!”宋奶奶叫了起来,“她怎么了?” 完了,还瞒着老人家呢,宋福星只好招了。 “出了小车祸,腿动脉破了,已经没大事了。” 宋奶奶狂嚷,声音对着另一边。 “老头子,不得了了,殷殷出车祸了,撞断腿了,完蛋了,我孙媳妇儿这段时间得多苦!她和阿原都领证了,我们做为家长竟然不知道,哎呦,我要去看看。” 砰———— 电话断了。 宋福星抱着手机愣成了傻比。 孙媳妇?领证?洛殷————-她的三嫂?! ......尼玛,进度条你可以不以走慢一点! 第34章 妹控妻控 托宋福星的福,住院的最后几天来了一批长辈探望,爷爷奶奶和宋嬴更不必说,在北都的宋家其他长辈们也纷纷而来。 挨到出院,已经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 爷爷奶奶坚持让洛殷回宋家住,照顾起来方便,宋烈原拒绝了,老人只好安排放暑假的宋福星贴身陪伴洛殷,也就是住到了洛殷信府路的房子。 宋烈原对此意见很大。 然,不得不从,这总比住回大宅每天每夜接受全家老小的监督简单,只单单一个宋福星而已。 宋福星表示不满,凭什么不乐意她住到信府路,他算老几? 典型有了嫂子忘了哥。 然,面上的宋福星还是很乖的,她躺在沙发里,戳了戳了宋烈原的肩膀,笑的谄媚。 “原哥,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和她非比寻常。” 宋烈原正喝着水,听到她的话差点笑出来,就她那点脑袋还能看出来,那边宋福星一本正经的分析。 “那天你们在汉光打赌接吻,你和洛殷吻的辣我眼睛,接着一个下午一齐消失了,嘿嘿,我朋友正好住在登记处的后巷,她跟我说看到你们走进去了,我当时骂她眼花,所以,你们是重逢后的第二天领证的么?” 宋烈原赞赏的顺顺她的毛,“总算有点分析能力。” 宋福星露出八颗白牙,“我多懂事儿,感情是你们俩个自己的事情,自主公开前我是不会八卦多嘴的,保守秘密!” “说吧,想要什么。”宋烈原阔气地口吻。 宋福星立刻抱大腿,缠上他的肩膀,囊中羞涩地困窘样:“最近学校不是放假嘛,同学要去欧洲差点钱儿,我的钱都光了,她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不能让那么点钱毁了她的梦想啊,想借她一点儿。” 宋烈原没问多少,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卡给她,“密码,你的生日。” 宋福星感动的泪汪汪,虽然宋烈原不差钱,但是专门办张卡,密码还是自己生日,怎么能不感动? “哥,你真好。”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时候不对她好的。 宋烈原不在意地拍拍她的头,一心想着老婆,抬步就往洛殷的房里走,谁料,没两步,他的脖子被从后而来的一条小胳膊锁住,他猝不及防弯了下腰,宋福星就像一头袋鼠一样跳上了他的背,随即,啵啵的两声在他耳朵底下响了起来。 那水唧唧的邋遢触感叫他怒火丛生,一反应过来,那丫头窜天猴似的躲远了。 宋烈原追到房间,眸光带刀,逼着躲在洛殷身后的人。 “给我过来!” 洛殷不明所以,宋福星又往她身后靠了靠,还低声求救似的喊了声,“嫂子,救我。” 洛殷被她逗笑,看着宋烈原,眉头一挑,“你干什么?” 宋烈原才不管洛殷,直接爬上床,拎着宋福星的后衣领,小姑娘哇哇叫着被翻了下来,倒在床沿上,宋烈原眸光如血不客气的狠声。 “你找死啊,哼?在外面是不是也和男人这么闹?一拍即合,一张卡,一朵花就把你哄过去?谁这么纵着你的,谁教你这么见识浅的?别逼我找人上学校调查你,我要知道哪个混蛋用钱哄你,信不信我揍死他?” 宋福星委屈的大叫。 “亲亲自己哥哥怎么了,哪里就亲其他男人了,我都没男朋友,哪来的收人家花,你法西斯,希特勒,啊啊呜,不敢了,我不亲你了......” 好吵。 洛殷头疼,用被子把兄妹两个全部罩成熊,完好的右腿一拽,砰的掉下床,嗯,世界一下就清净了。 宋福星:“......” 宋烈原:“......” . 宋奶奶是晚上来的,主要是看看洛殷的饮食跟不跟的上,来了一看,几个人已经吃完了,洛殷在房间休息,餐桌上大眼瞪小眼的兄妹俩个,有点不愉快的气氛。 宋福星小嘴翘的可高了,能挂油瓶。 宋烈原脸色也没好到哪去,虽看着电视,然,眸光却阴测测地不知盯着哪个虚空中的点。 宋奶奶隐约猜到兄妹俩为啥闹,估计是宋烈原不高兴妹妹住这里了呗,宋奶奶笑了笑,觉得有趣,到了洛殷的房间去看她,在里面坐了老大一会,天色不早了,她和章琳才出来,宋福星已经撑不住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个小毯子,是坐在沙发尾的宋烈原用脚背挑着盖上去的。 宋奶奶走过去,拍了拍自家亲孙的肩,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别怪阿星,是我叫她住在这里的,而你今晚跟我回家。” 宋烈原蹙眉,不解地看向奶奶,宋福星的确可以住在这里,可他为什么要回家? 宋奶奶笑眯眯地盯着他,语气却没有半丝缓和余地。 “别这么看着我。你想住在干什么?殷殷刚出院,伤还没好利索,你小子心上就没好东西存着,不知轻重的伤了我孙媳妇,我找谁哭去?” “奶奶。”宋烈原哭笑不得,用手扶住前额,自然明白了老人的意思,“您真操心了,我自己老婆,自己有分寸。” “分寸个屁。”老人家骂了一声,不信任的目光扫着宋烈原。 宋烈原头疼的要命,从小和奶奶关系好,祖孙俩什么话都谈,只是没想到今晚要被老人家管着自己的房事,有点儿压迫感,有点儿哑口无言,半晌,他认真地问她。 “您老不想抱重孙子了?” 一提重孙,老人家笑开了花,打了下宋烈原的肩膀,“你小子别竟哄我开心,等个十天半月,你再忙我重孙子的事业,今晚必须和我回家。” 啧,油盐不进。 宋烈原抚额叹了一声,做最后的努力。 “我就住这儿,保证不碰她。” 宋奶奶笑着摇头,字字铿锵的,“想,的,美。” . “奶奶走了?”洛殷放下书,看着宋烈原走进来关上了门。 房间只有床头亮着灯,形成一个光圈,洛殷被包围在其中,宋烈原走进了她的光里,跪在床沿,捧住了她的脸,没有接吻,只是用温柔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流连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幽深发亮的水眸,还有红似粉桃地嘴唇,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擦着,逗的洛殷痒痒的,她捉住了他的手,觉得有点不对劲,细声问。 “怎么了?” 宋烈原眸子暗了下,低哑的,“我马上跟奶奶回家,不住这儿了。” “家里有事?”她没想到其他,认真地问。 宋烈原抵住她的额头,面对面的,“老人不准我住这儿,怕伤了你。” 洛殷秒懂了。 宋烈原怎么会这么听话,这段时间恨不得在医院就要和她做,若不是她极力的反对,不喜欢医院的环境,早被他得逞了,今天刚回家,又被老人家叫走,心里一定很不甘吧,洛殷笑了起来,想安抚他几下,却不期然地看进宋烈原极其认真美好的眸光里,那眸光把她看做一块珍宝似的,带着只能珍藏地遗憾美的,他轻笑一声,自我承认的。 “我自己要走的。第一晚,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让你伤上加伤。” 挺真心诚实的话,洛殷没有恭维,却挑着眉看他。 “哦,那晚安吧。”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宋烈原却舍不得了,她那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失望是怎么回事,“怎么,舍不得我走?” 洛殷笑,“快走吧。”再不走,真该催了。 宋烈原恋恋不舍,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几口,声音又低又哑,“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洛殷不说话,半眯着眸子笑看他,蛊惑至极地味道。 宋烈原把她这个样子记在了心里,放了她的手,起身离开,打开门,他还在想她那眸子里的魅惑与狡黠,无需语言,他的心就被她勾住了,难耐地整个身体都在发痒。 “打好招呼了吗?”宋奶奶笑眯眯地从沙发上起身。 宋烈原点头嗯了声,拿了老人的大衣给她披上,“走吧。” . 夜色浓郁,漫长如星河,睡着的人不想起来,起来的人睡不着。 屋子里黑郁郁的一片,偶几片小灯发着暖光,点缀在小角落里,整个空间十分的安全与静逸。 洛殷的腿已经能下地走,只不过不敢用力,她从卧室一路微扶着墙,很轻松顺利的到了玄关,那里又响起了一个敲响,一下,咚的轻微一声响在心头,他的备用钥匙给了宋福星,此刻,只能敲门,成了客人,深夜目的不纯的来客。 打开门,走廊里没有开灯,她的屋子也没有开灯。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那里,有点黑的环境,彼此的眸光却胶着,迸发出炽热的火光,洛殷浑身发软发软,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站不住了,抬起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把那个男人从外面勾了进来,她后退的走,腿又不方便,步伐晃晃歪歪。 宋烈原邪邪地半眯着眸子,单手扣着她的细腰,喜欢看她大胆又炽烈的眼睛,也喜欢看她的窘困,那窘困并没有使她难堪,却让她狡黠的眸子更多了几分媚。 “还不抱我?”她勾唇,不可一世的魅惑。 宋烈原几不可闻地一声笑,似在赞叹,捧着她的臀,将她抬到了自己小腹上,洛殷顺势圈住他的腰,旁边就是厨房流理台,有一张高脚椅,正适合办事。 “在这里?”洛殷察觉到他的意图。 宋烈原低魅地笑了,“怕?也不知是谁用眼神暗示我去而复返,嗯?” “我怕你不尽兴。”毕竟是外面,惊醒宋福星,苦的是他自己,宋烈原无所畏惧的样子,洛殷被他抱着坐上了高脚凳上,他的背靠着流理台,洛殷的臀往下滑了几分,空出他的重要部位,直接伸手过去,拉开他的拉链,然后,探了进去。 宋烈原叹息似的哼了一声,听在洛殷耳朵里使她整个身体都酥麻,她喜欢听宋烈原在□□中的声音,那性感的嗓子时不时的哼几下子,简直成了她的催情剂。 洛殷变得有些不要脸,她咬着他的耳垂,手中的力道越发的狂热,宋烈原的闷哼声更加的频繁,他好像知道自己喜欢他的声音,不吝啬地配合她,洛殷整个人都虚了,哑着嗓子,对他说。 “进来。” 烈火燎原前,宋烈原先忍耐着对她低嘱。 “把腿分开,你别动,若是碰到伤口,阻止我!” “嗯!”洛殷要答应他说嗯的,结果那声答应变成了欢迎他闯入的第四声! 高脚凳质量极好,完全承受住他狂猛的力道,洛殷听话的放松,由他的手掌控一切速度,饶是如此,她也被迫动的厉害,凳子的四个轮子在地砖上来回左右的滑,发出极大的动静。 洛殷提醒他,“小点声......”却换来越加狂猛地动作,宋烈原完全没听见她的劝告,整个人都疯迷了,没多久,两个人都受不住了,太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过,又疯狂到如此,顿时,浪潮如狂风骤雨席卷了他们,那飘摇的狂潮让椅子撕扯的更加厉害,像是要在狂风中炸裂。 宋烈原死里逃生似的吻住她,心肝心肝的叫着她,洛殷哑了,什么声音也没有,被他弄的眼泪狂飙,有点失态,太失态,她崩溃地抱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上去闷闷的啊啊短促尖利的两声,彻底归于了云端。 ...... 宋福星睡的深。 厅中云过雨歇后,一切担忧都不存在了,洛殷还分开着坐在他的腿.根上,她闭着眼睛趴在他肩膀,听到宋烈原在那问。 “觉着自己赚到了吗?” “哪里赚?”随即,她空落落的裙底被他恶意地顶了下,她哦了一声,往后躲,不想惹到他,原来是这个。 宋烈原在她耳边低笑,痞痞的。 “青春期发育那会,我总在想,啧,洛殷将来多赚啊,我怎么长的这么好呢。” “青春期那会就乱想了?”洛殷一本正经的问道。 宋烈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带点危险的声音,“要不然呢,当时宋家男人有几个不想你的?” 当时若是早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直接就和那帮兄弟干架了,宋烈原现在想想还闷的慌。 洛殷却问他。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们说我们的事?” 第35章 公开前夕 之前不公开,完全是因为婚结的太突然,宋烈原自己都弄不清俩人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让外人□□来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现在,不一样了,这段婚姻如此真实的摆在面前,她的心也若隐若现的被他看透,显然,公开的条件具备了,只不过差了一个时机。 那些兄弟们仰望洛殷多年,更没把宋烈原当做情敌过,突然公开会对他们造成冲击,届时那些人可没有宋福星那么温柔好说话了。 宋烈原哑然失笑,觉得自己才是赚的那个人,闷声发大财,可以想象那些人知道自己不声不响的把洛殷娶回家了,该有多恨。 洛殷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有点无语地咬他的耳垂,“小心乐极生悲。” “乐着再说。”此话一落,伴随着一个悍然地顶入。 “啊!”洛殷仰头闷吟了一声,那脖子的弧度在暗光里优美至极,知道今晚不可能就此停下来,只求他回去卧室,他在椅子上持续狂摆了几十下,咬的她身上都是牙印,再用舌尖舔那里的痕迹,洛殷觉得他像只吸血鬼,狂肆地危险,她却不管不顾彻底沉沦在他的进击里,腿间那处传来的汹涌快感几乎淹没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善存,“回卧室......”明天她都没有勇气面对宋福星,一定听到了,怎么可能听不到,这么大的动静....... 洛殷闭上眼睛,感觉到身体被悬空了,听到皮带扣被踢到的声音,是宋烈原的裤子,早在最开始被抛弃在地砖上,此刻,他抱着她回房间,踩过那条裤子,宋烈原直接把障碍物踹进了酒柜底下,藏匿了踪迹,明天不用慌慌忙忙起来收拾残局了。 她咬了他肩膀一口,觉得宋烈原可恶极了,花式炫技,踢个裤子都要欺负她几下,“......流氓。” 宋烈原通身爽快,低头亲她一口,算是接受了她的夸赞。 洛殷被放倒在了床上,感觉到身体空空的,接着,那个火热的身体就凑了过来,他一腿横垮过她的左腿根,虚骑着,另一腿跪着,斜斜的姿势,随即抬起她的右腿,宋烈原紧绷的那处高涨着,一切准备妥当,抬臀一个结结实实地挺入,重无可避的。 ......如一把锋利的剑劈开了她,洛殷扣紧床单,闭上眼睛,闷声承受着。 . 第二天。 宋福星强烈要求搬出去,一定,必须,立刻,马上! 宋奶奶无论如何也搞不懂这孩子怎么了,一大早过来给洛殷送早餐,就看到小丫头坚持要走,这与之前要留下来的反差太大了,她不得不关心。 “怎么了呀,才住一晚就要走,之前可是你吵着要过来陪洛殷的啊?” 宋福星一脸的睡眠不足,顶着大黑眼圈,拎着行李,她的眼珠子停在门口进来的那个男人身上,怨念更加狂暴了。 “我,要,走。”她咬牙,一字一顿。 谁得罪这姑奶奶了? 宋奶奶不解极了,洛殷不可能呀,阿原更不可能了,他昨晚回家住去了,现在才跟自己一起过来的呢。 宋烈原放下车钥匙,一身的雾水,然,那一身的器宇轩昂,惬意餍足,眉目间都是快意风流,他定定地看了要死要活的宋福星一眼,丝毫无愧疚地。 “回学校?” 回特么的鬼的学校。 宋福星怨念突破天际,与宋烈原在空中四目相绞杀,昨晚是谁把她弄的睡不着的,竟还如此大义凛然什么都没发生过,口口声声保护她的纯洁,不准她接触男人,一副妹控模样,自己呢? 做起来倒是没羞没躁,没脸没皮,这房子才多大,要干那事就不能去房间? 早上起来,宋福星都不敢直视那张平时她最爱滑行坐的高脚椅了,也想去吊念一下,看看它是不是散架了,昨夜模模糊糊被那刺耳的轮子滑地声吵醒,还以为是错觉呢,她端着水杯准备倒水喝,方打开门,那声音就被放大了,嗯啊的男女混合交响曲简直让她受到了惨绝人寰的伤害。 从来就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宋福星活了二十几年,从小到大被哥哥们保护,一点污言污语都不曾受污染,更别提真枪实弹的画面了,就连每次他们在群里嘴没把门的讨论起来,都会先把她踢出去,宋烈原更是比其他人更加厉害,从小到大,一有风吹草动的男孩子对她有意,宋烈原立马能把对方整的屁滚尿流,可怜的宋福星谈场初恋都偷偷摸摸搞的像地下情,最后那场恋爱还无疾而终了。家里所有哥哥都喜欢和她亲,唯独宋烈原对她的亲昵避之不及,教育她女孩子要与男生包括亲哥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下好了,昨晚竟然一点都不顾及她,竟然和嫂子在餐厅大做起......羞羞的事! 宋福星水也不喝了,赶紧缩回房间,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听音乐啊,想着等他们办完事了,总能喝点水了吧,岂料......她家哥哥未免太持久了些。 污! 在客厅弄玩,还跑到卧室,卧室就算了,私人天地,可是,某男的声音能不能小点啊。 宋福星欲哭无泪,她想到从前的帖子:论撞见父母行房之尴尬场景。 她也好想去发个贴:论撞见亲哥亲嫂行房之尴尬,或者,亲哥叫.床声太大,求怎塞耳朵? 经历一夜风雨摧残的宋福星,在凌晨后某男离开,才小小休息了会,所以,早起后,拖着行李就要走,再呆下去,她怕眼瞎耳聋。 宋福星控诉的眸光直直扫射着罪魁祸首,对方一点歉意都没有,她就不明白了,从前那个爱护她的兄长跑哪去了,怎么会这么残害她? 奶奶还在那劝,什么洛殷需要你呀等等。 宋福星忍不住的爆发了洪荒之力,大嚷一声,“我要走————” 奶奶安静了。 宋烈原失笑,磊落地,“我送你?” “不要!”宋福星拎起行李,狠狠从他身边擦过,一边嘀嘀咕咕,谁要你送,都尴尬死了,都不能直视你了,谁要你送等等。 宋烈原耳尖,捕捉到她的怨念,不但没生气,还正中下怀的有股子得意劲儿。 洛殷从卧室出来,只看到宋福星气呼呼的背影,有点儿后悔,可惜她不懂如何表达歉意的话挽留人,也的确是自己错了。 奶奶把汤在餐厅摆好,叫洛殷过去。 宋烈原目送宋福星上了出租车,才关上门,搂住明显充满歉意的老婆,把她往餐桌带。 “吃早饭,别想其他的。” “你恶意的?”他脸上那抹得逞似的笑意太明显了,洛殷很难不发现这点。 宋烈原挑眉,冷笑点头,“嗯。” “为什么啊?”洛殷瞪大了眼睛,有点儿不敢相信宋烈原会对宋福星免费派送成人福利,从前的他可是十足的控制狂。 宋烈原理所当然的语气。 “她二十几岁了,该知道男人是什么东西。” “男人是什么东西?”洛殷要笑不笑的。 宋烈原眸光一转,暗暗捏了下她的腰肉,气息暧昧地,“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洛殷笑了一声,哼道,“禽兽。” . 在信府路祖孙三人吃完早饭,上班时间也到了,临去公司前,宋烈原接到宋义的电话,劈头就问他,把宋福星怎么得罪了,小丫头一大早敲了宋义的门,不高兴地把他院子里的花都掐没了,怨气冲天的造型。 宋烈原想象着宋福星掐花咒自己的画面,顿时,笑的厉害,也没解释,“现在呢,还在掐花?” “这倒没有,丢了个新款游戏机给她,呵,玩疯了,她就这样,好打发。”宋义笑过后,一本正经的声音,“我跟你说正事儿,我在锦山定了桌,洛殷出院该庆贺一下,明后天咱们在那玩两天,她住了这么久的院,应该喜欢大自然的味道。” 大自然的味道? 那锦山是北都的最高点,海拔三千多米,大小山峰数不清,陡峭如绝壁,名声在国内极其响亮,洛殷伤在腿部,刚出院就带她爬山,真亏他想的出来。 宋烈原皱眉拒绝。 “不行。” 宋义追击。 “别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定的地方一点都不需要她爬,直接开到山门口,然后上索道,下来坐轮椅几分钟就到饭店,晚上也住那,那边地势平坦,被开发的很好,基本无障碍。” 宋烈原还在犹豫,就听到餐桌那边洛殷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好吧,我去。” 呵,这是两面通知呢,他这边还没定主意,她自己倒拿了注意,宋烈原只好答应宋义。 “我去。” 宋义玩的有点大,笑的十分开心。 “明天早上咱们在云海寺汇合,我安排洛殷和小福星缆车上去,咱哥几个换好装备,爬三个小时山路上去,怎样,要活动下不?” 宋烈原突地眯起了眼睛,似有预感,“你打什么主意?” 宋义神秘兮兮的笑,“什么主意,爬个山呀!明天,明天有惊喜,哈哈,挂了。” 惊喜? 宋烈原一向不喜欢宋义带来的惊喜。 . 周六的锦山游人如织。 车子一路开过盘山公路到达锦山的入口处云海寺,从车上下来,洛殷坐着轮椅有点局促,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心想一个腿脚不便的人怎么来爬山,洛殷尴尬的自我嘲笑,她也不想来,然而,盛情难却。 宋家兄弟们都来了。 她看了看那群宋家男人,全都是登山的打扮,十分英俊帅气,他们在做登山前的准备,吸引了一大票游人的目光,洛殷的目光也被吸引,但只是对那里面的唯一个搅她心扉的男人。 宋烈原穿了一套黑红相间的夏季登山服,结实有力的手臂露在阳光,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背上的包鼓鼓囊囊,不止是他的东西,还有她的换洗衣物,他站在那和宋棋他们说笑,脚上黑彩兰的登山鞋,及膝盖的登山短裤让他修长的小腿暴露在外面,他的脚尖压在路牙子上,挺直长腿往前压,这简单的拉筋动作看的洛殷目不转睛,觉得他做什么都好看,特别的男人。 “你在笑什么?”宋福星不可思议地看到洛殷自顾自的荡漾笑。 她的声音有点大,被宋烈原听到,洛殷想收回目光都来不及,被他逮了个正着,她的偷窥都宋烈原发现了,洛殷收了笑,不想让他得意忘形,然而,已经阻止不住了。 宋烈原装作不经意地走过来,在轮椅边弯下腰,眉毛一挑,邪邪地望着她。 “瞧你骚气的眼神,想吃了我?” “单纯的欣赏。”她解释。 宋烈原摸摸轮椅的扶手,慢慢起身,声音也慢慢地起来,“别急,等晚上。” 这么多人在,晚上还想和她在一起,是要在今天就把结婚的事公开? 洛殷疑惑地看着他。 宋烈原知她所想,声音沙哑地,“你猜对了,心肝。” “......够了。”宋福星的心肝真的疼了,一直被当做空气,还听到高傲冷情地宋烈原叫女人心肝,嘛呀,真是受不了了。 幸而宋义过来解救了她,还带了一个姑娘过来,把对方介绍给洛殷,今天是他组的局,自然是尽心尽力,安排的妥妥当当。 “你和小福星一起坐缆车上去,半个小时,在海云峰看看云海啊,山峰啊,这位姑娘是我店里的一把好手,做事干脆利落,由她跟着你,我放心。” 说着,那大约和宋福星差不多大的女孩就站了出来,笑容灿烂的和洛殷打招呼。 “洛小姐,你好,我叫黎颖。” “你好。”洛殷与她握手,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她完全自己走路,只不过时间不能太久,也不想要人陪护,她拒绝的话刚要到嘴巴,就瞥到宋烈原冷冷的眸光,那眸子里的不耐好像在说,你敢拒绝他,我就亲自陪你上去。 洛殷无语,只好收回了推辞的话。 宋烈原站在那,笑意不达眼底,勉强放手的样子。 洛殷知道他没心思和宋义他们爬山,早上过来的时候就很不放心她和宋福星独自上去,其实,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家不都是坐缆车,可他固执地非要时时刻刻盯着她才满意。 想到他的霸道式体贴,洛殷翘起唇角笑了。 宋义没注意到宋烈原与洛殷的眼神交流,把洛殷推到一边,笑眯眯地,语意极深地对她交代。 “呆会上去了,好好玩玩,咱们哥几个你不用特地等,尽兴点。” 这话里的意思极具揣摩,洛殷有点疑惑地问他。 “上面有熟悉的人在等我吗?” 宋义啧了声,抚额,“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谁啊?” 宋义哪能叫她猜出来,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他装作不在意地笑哈哈,“就是小福星呗,你俩好好在上面玩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 她和宋福星两个人能玩到晚上? 洛殷不想猜哑谜,觉得宋义神秘兮兮,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想追问之际,宋义已经把她推到缆车里,宋福星和黎颖已经在里面等候,只好作罢。 “玩的开心点啊。”临关上门,宋义还在那开心的挥手示意。 缆车启动,洛殷问宋福星,“这次除了我们还有谁参加宋义的局?” 宋福星看窗户景色,不在意的,“就是我们几个啊,大哥没说带朋友过来。” 洛殷无言,眉头皱起。 ...... 缆车渐渐远离,宋义拨了个号码到山上,问那边的人。 “小舞到了吗?” “五哥刚到。” 宋义点头,笑容满面。 “洛殷刚上去,你安排好,让她和小舞有个彼此都惊喜的重逢之遇,办砸了,我五弟媳招不到,小心我揭你皮!” 第36章 情敌出没 “放心吧,老板!”山顶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宋义笑了声,满意地收了手机。 这件事若办好了,洛殷好歹没流入外人田。 宋义平时不会随意点鸳鸯,只因宋舞不是一般人,他和洛殷的关系也不是宋家其他男人与她的关系那么简单。 若说宋棋追洛殷那叫一个厉害,甚至残了半条手臂,然而又怎样,洛殷无动于衷,宋棋也是大打大闹却根本没走心。 宋舞不同,他对洛殷的感情隐忍而低调,相比与其他人的张扬旗鼓,他在年少时提到洛殷总是温文尔雅的笑,不纠缠她,不迷恋她,但谁都知道宋家老五是真喜欢洛殷,喜欢到为了她放弃移民,把东市那个小地方当做一生的所在。 后来还是有了变故,宋棋出车祸后,大家长对宋家男孩们再三警告,继续追缠洛殷后果就如宋烈原一样,在祠堂领罚一百家法鞭,他们都吓坏了,宋烈原当时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确给了其他人一个深深的警告,至此后,他们再也不敢胡闹,一向涵养低调的宋舞也停止了,高中一毕业后就去了德国学医。 宋舞和洛殷也就断了联系。 宋义看的出来,宋舞当年走绝不是因为被吓到,而是另有隐情,这次学成归来,那手上带的黑色绳结,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洛殷的发带,一个男人能把女人扎头发的小东西带上手上带到泛了色,其中情感可见一斑。 宋义身为老大,洛殷又单身至今,就着宋舞回来和洛殷出院的双重时机,特地找人包了山顶的观景阁,在一览众山小的壮美景色下,给两人办了件有趣的重逢会面。 既然是惊喜,自然是要瞒着当事双方和其他人了。 宋义一早把宋舞约到了山顶,再让黎颖把洛殷安排上去,其他人被他支的走山路,三个小时才到山顶,久别重逢的俩人有的是时间叙旧了。 宋义志得意满,整个人都有点飘,边招呼其他兄弟往山上爬,边看着载着洛殷的缆车逐渐渺小。 . 缆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山顶,刹那间,风姿尽在眼底,清冽的山风环绕全身。 这只是锦山四大主峰之一的海云峰,远不是名声最大的那座,然而交通便利,缆车的一站点就在此处,为了方便洛殷,宋义就把饭店定在了这里。 虽然去不了其他三峰,但此处的波澜壮阔也足以。 下了缆车,宋福星被周遭的状景吸引,哇哇叫着带着相机一溜烟的不见了,洛殷都来不及对她说注意安全,哪还能看到她的影子。 黎颖被宋福星的行为逗的直乐,和洛殷说。 “宋小姐可能没来过锦山,我在北都长大,每年至少来三次对眼前的美景都习惯了。” 洛殷失笑。 黎颖的确是个很沉稳的人,径直推着洛殷往平坦之地走去,经过人潮纷闹的游客,前方牌子上标着云海观景阁,看来是宋义指定的地点。 洛殷问黎颖。 “宋义包了这里吗?” “是的。” 不难看出来,整条通往观景阁的路无一个游人。 洛殷心内发笑,不知宋义卖的什么主意,有点儿神秘兮兮,突地,在进入观景阁通道的入口廊下,一声声惊呼声吸引了洛殷的全部注意力。 黎颖也停止了前进。 廊下的一块大空地上,游客们围城了一个圈圈,中间空着的位置显然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有个游客晕倒了,口中泛着白沫,在地上抽搐,因为地势高,洛殷把下方看的极为真切,那个游客很幸运,有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正俯蹲在地上给男游客做急救,应该是个医生,手法极其熟练,不慌不乱,洛殷只能看到对方劲瘦干练的背影,伴随着对方清冽如山风的低沉嗓音。 “请围观者散开。” 有点压迫,又带着权威似的男性低音,围观者们纷纷散开了。 男人急救的手法更加看的清楚,正在做心肺复苏,那双修长干净的手掌交叉压在游客的胸腔前,一个又一个恰到好处的重压后,男游客有了反应。 洛殷没再看下去,示意黎颖走,轮椅随即移动,洛殷随意地最后一瞥,看到那个男人手腕上黑色的一个细圈链饰,看不清材质,但明显有点旧,她觉得有趣,医生很少带饰品,这位男士带着的话,是不是总要拿上拿下的? ...... 男游客在适时的急救下恢复了生机,山顶医疗站的人也赶来了,游客的家属对施以援手的高大男人连连道谢,对方不甚在意,很温文尔雅的笑意。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游客家属感激不尽,再三道谢后才离开。 这时,立在一边等候多时的黑衣男人才上前,对着刚才进行急救的年轻人,恭声提醒。 “小舞哥,该去观景阁了。” 男人眉毛一挑,笑问,“他们都到了?” “您去看了就知道。” 这么神秘? 年轻男人转身往楼上走,长长的通道向着观景阁的方向,期间一个游客也没有,他笑了起来,英俊的面庞越发的生动,皮肤因为长期在室内工作的关系十分白皙,温如暖玉似的人物。 他是宋舞,宋家老五。 七年未归。 这次回来,只对老大宋义知会了一声,他知道对方会通知所有人,今天这场聚会是为他举行的,这观景阁的清空也是因他而进行,到底是怎样的惊喜,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包了这里? 宋舞不经想象,呆会出现在尽头,那里会升起无数的彩带气球来欢迎他,想想也不对,宋家兄弟们都是大男人怎么会干这种事,当然,宋福星是有可能干的。 他面带笑意,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多年不见的兄弟们是以何种方式欢迎自己的回归。 很快,走过长长的木质走廊,尽头是一片圆形开放的扇形圆台,用玻璃栏杆围着,前面是波澜壮阔的锦山美景,山峰矗立,云海交缠,宋舞的脚步忽地停了,想象中的热闹场景不复存在,圆台上只有一个女人,站在玻璃栏杆前,端着相机向下拍,底下的风景是怎样,宋舞不知道,但眼前的她是他此刻全部的风景。 是她,洛殷。 山峰吹乱了她的长发,发丝在空中飞扬,英气勃发的身姿使她看起来不像个摄影师,而是位大师刻画出的英气又美丽的模型。 一瞬间,感觉到不真实。 宋舞怔在原地,不敢前行。 洛殷站的有点久,腿有些受不住,便收了相机准备坐回轮椅,转身的刹那却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洛殷第一时间看到他白皙手腕上的黑色细绳链,接着往上,看到他隐在柔光里忽明忽暗的脸。 对方正扬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对着她。 四目相交,时光相缠。 洛殷惊讶至极,启唇不可思议地唤,“......小舞?” . 艳阳高照,山风徐徐,爬山的游客如条龙散布着无止境似的弯长山道上。 到云海锋的山路进行到了一半,估摸着观景阁的两人已经见上面,肩并肩畅游风景去了,宋义仍是心机的拖着大部队的速度。 宋柳看的出老大极为开心,有点莫名所以,跟在他身后打听。 “有好事儿?” 宋义哪能那么快透露,反问他,“别打听我的事儿,倒是你,快给招来,阿原的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逼问这件事。 宋柳都被这帮人逼烦了,用眼神示意了下前方的宋烈原,不高兴的语气。 “他人就在那儿,怎么不直接去问?”只怕是没胆儿。 宋义一掌拍在他背后的大包上,力气巨大,宋柳抖了两下子,老大极为不满地声音。 “你当我傻,阿原不说的事谁能逼出来?你是他的总监,一手操办,那天拆手机的时候,你那小表情早就知道宋玖会遭殃,早就知道那视频里的女人身份非同凡响,到现在还瞒着哥,他不就是给你点股份,你咋那么愚忠?” 宋柳硬气道,“这是基本职业素养,与私来讲,更不能随意透露三嫂的信息,等到原哥想公开你自然知道,现在,别掺和。” 宋义拿他没办法,又郁又闷,抬头看看以宋烈原为首的队伍已经爬的老高了,他只能看到宋玖闪亮的背包屁股,宋义更加郁闷了,就不能等等他这个胖子,一个个仗着腿长体轻不要命似的往上爬。 就连宋柳也不屑和他为伍了,几步就远离了他。 宋义大叫。 “给哥慢点儿。” 宋柳可怜他,只好停下来,等他微胖胖的身躯喘着爬了上来,再继续走,结果被宋义一把拎住背包带子,话题还围绕着宋烈原。 “他干什么呢?不要命地往上爬,这可是来玩儿的,不是比赛。” 宋义指了指近乎垂直的长长一道天阶,狭窄的石阶只容两三人同行,十分陡峭,还有下山的人走来,相互交错间都得避让小心,而宋烈原修长的身躯灵活的像山中烈兽,步伐大而稳,别人走一下停几步的节奏在他那完全用不到,那一身紧绷的力量如踏平地,头也不回的往上前进,甚至都没和后面的宋迩等人说话。 宋柳看了一眼急行军的宋烈原,隐秘的笑了,没敢对宋义说,人老婆在上面,能不着急么? 第37章 爆发前夕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巨大的惊喜。 宋舞在德国呆了七年,由少年变成了男人,个头身形猛窜了一大截,那温文尔雅的味道倒是丝毫没变,一身的斯文精英气息,刚才在空地急救露的那一手叫洛殷印象深刻,她很容易的就凭宋舞手上那条黑链子认出了他就是当时的医生。 宋义竟然瞒着所有人关于宋舞回归的消息,早上来时,其他人没有一点点动静,这些人自小长在宋河街,感情极好,若是事前知道宋舞来了,根本不可能那么若无其事。 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 那个男人径直走了过来,出了暗影,那张脸看的更加清晰,与年少相比多了不止两三点的成熟与魅力,洛殷笑了,久违重逢的欢迎声。 “小舞,你变了。” “哪里变了?”哪里变了不要紧,宋舞第一要紧的事就是把她撑在栏杆上的手腕握住,然后,慢慢地牵她坐回轮椅里。 医生的职业本能,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左腿内侧的手术缝合痕迹。 “竟然还来爬山?”宋舞有点不赞同。 洛殷首先对他的帮助,道了一声谢,再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不想来爬山,但幸好来了,没有错过宋义给大家安排的惊喜。” 她对自己的回归所表示的欢迎之词,宋舞听着很愉悦,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按检查着她腿上的痕迹,那抹愉悦染上了皱褶,轻声问,“动脉破裂?” “一个小车祸。”洛殷轻描淡写,“刚才那位游客没事了吗?” 宋舞点头,又问,“你看到我在那了?怎么不叫我。” 洛殷发出笑声,“我说过你变了,又高又大,从前很小只。” “把最后一句拿掉,我会更高兴点。”他笑的云淡风轻,明明已经很高兴了。 洛殷感受到了他的愉悦,同时也感觉到了压力,她是第一个迎接他的人,身负重任,她有点失礼,如果不坐轮椅,她会带他逛逛这大好河山。 于是,她有点遗憾地笑道。 “你该和他们一起爬上来,而不是陪我在这里空等两个小时。” 宋舞却不觉得,眸光很认真地看着她,揣摩她这些年的变化似的,渐渐地,他发现洛殷的一颦一笑还是那么灿烂夺目,出了宋河街依然能独占尖头的美貌着,唯一的变化是她的句子变多了,笑容也多了,这是因他的归来而高兴,还是因为其他事物或者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她? 一想到是后者,某个人影响了她,宋舞的心泛着酸痛,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自我麻木,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对她露出微笑,由衷的。 “我喜欢宋义的安排,更想和你在一起等。” 最后一个等字在山风的吹袭下有点模糊了,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洛殷的笑维持着,静静地与他对视。 “你当年走的好匆忙,不愧是和宋烈原一对好兄弟,你俩谁都没对我打招呼。” 宋舞在听到宋烈原的名字时,笑容停顿了一下,“阿原在山路上?” “当然。”洛殷眼尖地捕捉到他小小的情绪变化。 宋家这些年纪差不多的兄弟们,宋烈原和宋舞的关系最为要好,分别前两人闹的很不愉快,洛殷听过只言片语,具体真相不甚清楚,但眼下看,两人的事情的确不简单,能让云淡风轻的宋舞听到宋烈原的名字有了情绪变化,这十分异常。 面对洛殷打量猜测的目光,宋舞却很有趣地笑了。 “你在猜我和阿原是否像家里人所说的大打出手了?” “是这样吗?” 宋舞没有直接回答,走到她身后,推起轮椅往回走,轮椅在木质栈道上发出咔咔的声响,洛殷讶异的皱眉,感觉到宋舞俯下身在她耳边讲话的,陌生男人的气息喷在她脸颊上。 “你好奇,今天可以当面问阿原,我和他怎么回事,我只是怕你不想听。” “为何不想听?”关于宋烈原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前面有个上坡,轮子发出的声音大了点,伴随着扰人的山风,宋舞把身体俯的更低一点,确保她听的清。 “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兄弟分道扬镳,七年不联系。 “什么秘密?”洛殷放心的追问。宋舞的轻松的语气足以证明,过去的不愉快已经消失了,眼下他们成熟那么多,再闹都是亲兄弟。 “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宋舞似玩笑的一句,让洛殷瞬间皱了眉头。 . 宋烈原被跘住了,停在山道边的亭子里。 宋义正在垂直的山道底下鬼哭狼嚎。 “唉,你们都慢点啊,到上面也就一个小时不到了。” 宋烈原的步伐屡次被老大喊停,有点憋火,只能喝水降燥,已经两个小时没见到洛殷,像过了两个世纪。 这里山峰矗立,就算海云峰再平坦也会对她造成不变,宋福星和黎颖两个女人能帮到她什么忙,过个坑,过个石块呢,是不是需要她自己爬? 她那腿能使什么劲儿,在他腿上坐着享受几下,就嚷嚷腿酸。 宋义终于爬上凉亭,其他人笑他怂,只有宋烈原站在山崖边上一言不发地喝着水,他的神情有些冷漠,一心一意想着洛殷在上边要怎么行动,这兀自沉思挂念的神态吸引的旁边同休息的女人们纷纷侧目。 这只队伍,宋烈原是领队,一路领先,超越了无数只队伍,他却一点儿疲惫不显,他的气度和身材也是这群优秀男人中的佼佼者,在漫长的山道中,他的力量和身体显然比那张英俊的脸庞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黑红相间的登山衣被汗水沾湿贴在身上,那明显的湿润痕迹充满了致命的性吸引力,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脖子淌下,一滴滴滚入了v领t恤里,随着呼吸起伏的壮硕胸肌形状若影若现,往下是结实分明的腹肌线条,那劲瘦的窄腰充满了力量感,不经让人往更深层的一面想去,是否,在床上,这男人也如登山这般精力无限? 同在亭子内休息的短发女人动了心思,方拎着登山杖往宋烈原那走,却被她的一个女性同伴阻止了,短发女子有点不高兴,她的同伴异常坚定的把她支走,然后,独自走向了宋烈原。 宋迩在一旁看着,有点儿发笑,这一路走来,宋烈原也太招蜂引蝶了,此刻,还让人队伍的两个美女内讧了。 季瑶劝走了同伴,来到宋烈原身边,十分有礼貌的询问声。 “你还记得我吗,宋先生?” 这里都是宋先生,然这个女人明显是对自己说话的。 宋烈原扭头看向对方,审视地目光瞥了她一眼,他的记忆力十分超群,立即就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有了印象。 “我们见过?” 季瑶点头笑,“是的,我是宋舞的同窗,我们曾在美国见过面。” “宋舞?”炸听到这个名字,宋烈原的心咯噔一下沉了,明明是很久以前的名字,此刻,却有点不安的因子在躁动,他冷冽的目光看向宋义,沉声问。 “小舞回来了?” 宋义正喘着气休息,没有精力应付宋烈原,只看向认识宋舞的季瑶,来了精神。 “这位小姐,认识我们家老五?” “对的,我在一边听到你们姓宋,而宋烈原先生我又恰好见过,所以,冒昧过来打招呼,我知道宋舞回国了,不知怎的没和你们一起?” 宋义哈哈大笑,一路隐瞒着的惊喜被人点破了,他隐藏不下去了,宋舞要回来肯定是第一个向他报备,宋迩他们都围了过来。 “怪不得你今天那么高兴呢,是小舞在上面等我们吗?” 宋烈原的眸光忽地晦暗了,浑身僵硬的立在一边不动,然后,宋义的声音砸穿了他的耳膜。 “小舞的确在山顶。我制造了一个惊喜,让洛殷和小舞有个难忘又浪漫的重逢之遇,特地包了顶层观景阁,扑满玫瑰红酒,你们走慢一点上去,谁也不准打搅他们,知道么!” 此话一出,一声声咒骂淹没了宋义,但都是惊喜至极的情绪发泄,此刻,他们还想不到洛殷和宋舞单独在一起是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是宋义的一场惊喜表演而已。 唯独宋柳头皮一阵发麻,差点从石凳上跌下去。 他看向宋烈原,在一片欢喜之声里,宋烈原脸色铁青,紧绷的下颚显示此刻的他情绪愤慨已经到了顶点。 他做为洛殷的丈夫,被宋义拖住了上山的速度,只为了让她和情敌幽会,宋烈原恐怕在心里已经气的吐血了。 宋柳想去安抚下去,才刚喊出一个哥。 宋烈原已经大步离去,速度极快地往上,临走前擦身经过宋义,那不客气的力道使得毫无防备的宋义狠狠晃了一下,宋棋扶了老大一下,大家都有点惊了,莫名其妙地看着宋烈原疯了似的往山顶冲。 真的是不要命了。 宋义瞠目结舌,“不愧是和小舞是铁哥们,这么急着去见他。” “你特么怎么事儿那么多!”宋柳一声爆吼,吼的宋义等人更是莫名。 “你又怎么了?” “烦!”宋柳丢下一个字,赶紧拎着登山杖往上追,身后一点动静没有,他抽身对愣在底下的一群人爆吼。 “还不上去,非要等到上面打起来才动?!” 第38章 兄弟相残 没了其他人的拖延,宋烈原用了四十分钟到了海云峰,一路上来他的心随着呼吸一起失去节奏,拼命地想着上来找到洛殷,严重的警告她离宋舞有多远离多远。 到了山上,前往观景阁的途中不断的打洛殷的手机,却是无一接通,这边的信号明明很充足,不可能接不到,除非她现在呆的地方十分隐蔽偏僻。 宋烈原的头猛烈的疼起来,极度厌恶隐蔽,偏僻这两个词。 他们两个背着他,在那种地方干什么? 越想越嫉怒,步伐越是飞快,到了观景阁的廊下突地与一个斜刺里冲过来的女人撞个正着,砰的一声,宋烈原纹丝未动,宋福星抚着被那方坚硬胸膛撞疼的额头,揪着他的上衣稳住摇晃的身体,委屈不解之声。 “怎么了嘛,跑那么快,叫你也不理我,还把我撞的好痛!” 宋烈原从她手里抽回了自己的上衣摆,眉目冷漠,淡淡地问,“洛殷呢?” “不知道啊,我一上来就和她分手了,黎颖在她身边照顾呢。”宋福星揉着额,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宋烈原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你没见到小舞?” “小舞哥在山上?”猛然想到早上宋义一脸神秘所暗示的惊喜,竟然是宋舞回来的惊喜,宋福星顿时兴高采烈,一下就忽视了宋烈原晦暗不明的情绪,亲热的缠着他的手腕叫他带自己找宋舞去。 宋烈原冷哼了一声,撇开宋福星的手,径自前往观景阁,他倒要看看洛殷见到宋舞是否也如其他人一样那么惊喜,宋义精心准备这场重逢之遇,若不惊喜岂不是辜负了他? 果然,是够精心的。 宋烈原的眼睛被观景阁餐厅里的玫瑰海洋刺激的猩红无比,诺大的餐厅里只有临窗的一张桌子,扑着白桌布,布着红酒,摆放着包好的绚丽花朵,此时,这里空无一人,他推开门进去,桌上只残留了用过的西餐,显然俩人在这暧昧的环境吃了午餐,宋烈原的心口疼起来。 宋福星在他后面发出惊讶笑声。 “哇,老大好像要撮合小舞哥和洛殷呢!”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之语,宋福星说的不走心,结果话音刚落,哗啦一声瓷器刀叉落地巨响,完好的餐桌情调在宋烈原的怒火滔天里被粉碎了,他的手指上还夹着白色餐布的一角,其余大半布料躺地上,染了猩红的酒啧,地砖上一片狼藉,餐盘,刀叉,红酒,点心在一秒的功夫里,被宋烈原扯的零碎至极。 宋福星被他发红的眼眸吓住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老大点错了鸳鸯谱,洛殷是她三嫂,怎么能往五哥那里凑? “哥,是误会。”宋福星想安抚他。 宋烈原没有理她,继续去找洛殷。 餐厅没有,观景台更是没有影子,整个海云峰来来回回找了两遍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宋福星全程跟着他跑上跑下,见到宋烈原的脸色越来越沉,她的心也沉了。 宋福星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洛殷和黎颖,都是信号差接不通。 又没有宋舞的号码,到底去哪里了,再不出来,恐怕不止宋烈原乱想了,她也得乱想了,就算当年她的年纪小,也知道宋舞对洛殷认真的不得了,不同于宋家任何一个男孩的随意喜欢,大家甚至一度以为洛殷和他在一起了,若不是后来宋棋的事,他们走到一起是极其理所当然的事。 宋烈原一向霸占自我,怎能允许洛殷和宋舞单独相处,何况还是在宋义精心安排的暧昧场景里? 完了,这趟度假真是够呛了。 宋福星停在空地上,双手扶着膝盖喘息,前面的男人已经停止了搜寻的步伐,双臂撑在岩石上,似在努力的克制寻而不得的慌张情绪,先等他冷静下来再劝吧。 宋福星把背包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休息,然而,山下的路口上来一批人,眼熟的让她差点热泪盈眶,他们终于上来了。 宋柳第一个读懂了宋福星惊慌的眼神,转头看到石壁下的宋烈原正在仰头喝水,扬起的脖子上汗水直挂,明明上来那么久了,还在流汗,一定是在上面活动了很久,再看看没见到宋舞和洛殷的影子,宋柳就什么都明白了。 宋义犹被蒙在鼓里,一路奔上来半条命都快去了,终于见到宋烈原,他忍不住喋声抱怨。 “你怎么回事,疯了似的往上爬,就那么想找小舞算账?看来以前你们俩的确是闹的有点不愉快,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烈原口中泛苦,汗珠蒸腾地从额头滴下,此刻,什么话都不想说,心寒如此。 宋玖年纪小,静静地坐在一边的石块上,左看看宋烈原,又看看宋柳,总觉得有什么要紧的事是他不知道的,但他不敢问。 宋迩宋棋轮流上场,一个打哈哈,一个旁敲侧击,自导自演唱了半天双簧,宋烈原还是一言不发,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宋义摆手,放弃了。 “算了,等会小舞过来,你俩当面对峙,多少年过去了,大家都快奔三了,还记着小时候那点小仇呢?还有,不管你们什么仇,洛殷可是无辜的,今天是为她出院做庆贺的,你们不能当着她的面爆发,否则,别怪我踢你们下山。” 宋棋在吼。 “老大你干的什么事儿,为什么把洛殷推给小舞,你怎么不想着点我呢?” 宋烈原怒极反笑,这帮人真的是好兄弟,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 他也想问问他们,为什么从来不想着点他呢? 从小,他又是哪点对洛殷不上心了,比宋舞少? 可他们呢? 从来没有想过他也喜欢漂亮的洛殷,也喜欢她冷傲的小性子,他所有的付出,对她所有的好都被认为理所当然,因为洛应期救他去世了,所以,欠洛殷一条命,于是,他宋烈原对她做任何事都是在报恩,都是应该,好像他没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喜欢她似的。 就连洛殷车祸在医院时,他明明回答了医生,洛殷是他的老婆,宋义竟然能笑着称赞他的谎言技巧高。 在医院,他急的几天几夜没有回家,那些兄弟没有一个察觉到不对劲,全部都拍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然后,再补上一句,洛应期当年救你也牺牲的值了,瞧你对他女儿多照顾。 呵,可笑至极。 “哥,你去哪?!” 宋烈原没有理宋福星,他只想远离那帮所谓的兄弟,再呆下去,他可能会失态和他们打起来。 洛殷是他的女人,却被宋义安排给了宋舞。 曾经,他不屑和那帮对洛殷明目张胆意淫的兄弟在一起玩,独独和宋舞成了最铁的关系。 因为宋舞不一样。 他聪明,稳妥,又自信,不隐瞒对洛殷的喜欢,但不会和其他人一样无理的议论她,宋烈原喜欢宋舞这点,所以,他们成为了好朋友,比兄弟情更稳固的朋友关系。 宋烈原却错了,这世上真的没有比兄弟情更稳固的关系。 因为他和曾经不想相处的兄弟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而和曾经的朋友宋舞却背道而驰。 在不清楚对洛殷的情感前,宋烈原收敛着,直到在祠堂承受下那一百家法鞭,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她的网,一辈子无法脱身,宋舞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了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的宋烈原,是喜欢洛殷到无可自拔的。 宋舞受到了威胁,受到了背叛,他允许其他人对洛殷漫不经心的喜欢,但不允许宋烈原对洛殷真正的爱。 兄弟相残,是必然的事情。 两个人都高傲,不退让,彻底分道扬镳。 . 宋福星在酒店大厅里休息,努力的擦着额上的汗,然那汗却永远擦不完似的,她是在心慌,小手扯了扯宋柳的t恤下摆,闷闷地问他。 “等小舞哥回来,他和原哥会不会打起来吧?” “不至于。”宋柳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的安慰她,“都七八年过去了,彼此都是成年人,不会像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动手,况且,小舞的手要拿手术刀,很珍贵的,怎么会用来打架。” “那原哥呢?”宋福星追问。 宋柳叹了气,肯定的。 “他更不会了。” 宋福星点头,觉得自己的担心有点幼稚,有点多余了,七年没见宋舞不知道他的脾气,可宋烈原那么重感情,怎么可能对兄弟动手呢。 可是,刚才走时,宋烈原的表情真的很冷,冷的让她都打了寒颤,一想到晚上大家要坐在一起吃饭,宋福星就食之无味了,还吃什么饭,光看着情敌们相互吃醋就倒掉她的胃口了。 想想还是不放心,宋福星偏心宋烈原,和他关系好,站起身就要找房间找他。 “我去看看原哥。” 宋柳嗯了一声。 宋福星刚走了两步,发现旋转门外的空地上来了一男一女,男的陌生又熟悉,与记忆中的那个人有很多相同的气质,温润如玉,英俊帅气,的确是宋舞。 他身边的女人自然是扰乱一汪池水却不自知的洛殷了。 洛殷从轮椅上下来,要走上酒店的台阶,宋舞俯身去扶她,被她笑着避开了,然后,把手递给了身边的黎颖。 宋福星给自爱的三嫂点赞!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宋福星连忙奔出门外,空地上的两个人看到她冲出来的架势都愣了下,宋舞更是猝不及防就被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抱了个满怀,他伸手护住对方,差一点就因为强大的冲击力两人一起崴下台阶。 “宋福星,还是这样毛糙啊。”他笑着,摸摸她的头。 “欢迎小舞哥回来。” 宋福星的话落下,身后来了一批人,以宋柳为首纷纷出来和宋舞惊喜碰面,一时间,都是欢声笑语之声。 洛殷觉得身上的担子终于卸了,剩下的欢迎大宴由他的兄弟们进行吧,只是没在欢迎队伍中看到宋烈原,她有点奇怪的皱着眉,猜想他此刻会在干什么,忽地,从人流里挤出来的宋福星把她拉到了一边,神秘兮兮的口吻。 “你们到底去哪了,我们把山顶都找烂了,电话还打不通,原哥很生气。” 洛殷来不及回答去哪里,被那句原哥很生气吸引了全部,她挑眉,有点疑惑,“他人呢?” “在房间。”宋福星很小心的声音,“大哥故意拖住登山的速度,让你和小舞哥在观景阁重逢,他是在撮合你们两个,原哥吃醋了,很生气很生气,但什么都没说,已经进房快一个小时了,你快去看看吧。” 洛殷的笑容渐渐消失,“我知道了。”转身,略过门口停着的其他人,进了旋转门,去找宋烈原,没有要黎颖扶。 她进旋转门前,一切动静都被阳台上的男人看了透彻,包括宋舞和她一齐出现的画面,宋烈原守株待兔,在阳台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他们两个言笑晏晏地从偏僻的索道方向下来,他的眸光晦暗一片,沐浴过后的湿润黑发还滴着水,水珠一颗颗掉进了他的眼眸里,使得那眸光越发的霍亮迫人。 ...... 洛殷到了八楼,手指刚触到门铃,还没按下去,那扇紧闭的门预感了她的到来,瞬间被拉开了,接着,她被拖住手腕拉进了昏暗的房间里,那力道十分不客气,手腕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接着,她被一具火热坚硬的男性身体抵在玄关的柜子上,她的左腿被他护着抬到了他的大腿侧。 昏暗的光线里,洛殷终于瞧清了男人的五官,是他没错,却又不是他,那脸上的冷气几乎冻伤了她,她被他用力压着,胸腔都有些发疼,呼吸开始不畅,他的怒火排山倒海。 “你们去哪了?” 洛殷双手抵上他的胸膛,努力控制呼吸,仍镇定地说话。 “小舞回来了,我带他去索道那边游览,我拍了很多照片。” 宋烈原眼眸一眯,挺腰腹发狠的压制她,听到她难受地喘息声为止,他的声音十分危险,带着黯哑的血光。 “你腿怎么过去,他抱你?” 第39章 顺他的毛 “黎颖扶我。”洛殷解释。 有第三者在场。 宋烈原的眸色缓和了一些,仍是阴冷的,“观景阁玫瑰餐厅用餐愉快吗?” “有点尴尬,我没有吃完就出来了。”洛殷困难的回答,胸口被压的好闷。 “怎么,不合你心意?宋义那么精心的安排你和小舞见面,不难忘吗?”如果不难忘怎么会玩到现在才回来! 宋烈原的嫉怒冲破了胸膛,盯着她的眼睛,如果她敢说出任何一个惹恼他的话,立刻就压着她在这里疯狂的做.爱,让那群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可笑幼稚,因为他拿洛殷什么办法也没有。 好在洛殷是个极其通透的人,宋烈原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从宋福星告诉她,他被宋义故意拖延了速度,让她和宋舞单独相处,她就知道宋烈原一定气疯了,果然如此,他浑身都紧绷着,掌心下的心脏强有力的躁动着,蓄势待发的某种狂怒力量。 洛殷认真地看着他,不敢敷衍。 “你想多了,我对小舞只是普通的友谊,玫瑰再多都改变了事实,他回来,我是第一个迎接他的人,不好太失礼,打算等你们上来后交给你们的,我带了相机,有很多私人的事情要做,这些事远比小舞重要。” 宋烈原心里舒坦了些,挑着眉,气不顺的语气。 “我现在要你陪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抛掉,尤其是那部讨人厌的相机。” 洛殷转了转水眸,顺了他的毛,“可以。” 只有一句可以,他就这么好打发?这一路上来,他爬的快吐血,思绪百转千回,又急又怒,可她的诚意与解释太过轻巧,好像他的这场暴动就是个笑话。 宋烈原等了半天不见她其余动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指示她,“讨,好,我。” ......这无与伦比的恩赐语气。 洛殷忍住,不敢笑,讨好就讨好吧,她踮起脚,亲吻他冷漠的唇,宋烈原的脸在她凑过来的前一秒还是冷若冰霜的,直到相互碰上,他才变了情绪,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猛烈地吻那张红唇。 洛殷简直和头狼在接吻,又热又湿的触感席卷了她的口腔,想叫他轻点,整个下颚都被他捏痛了,她被迫的打开唇齿,被那条狂妄的舌尖攻城略地,弧度大的她全程都在张着唇,也是被他捏的闭合不了,慢慢地,这姿势有点羞耻,水啧搅动声响彻耳际,洛殷的腿一软,整个脸都泛着红。 ......能不能好好接个吻? 非要弄的如此急迫,像八百年没碰过女人的旱夫,可昨晚明明和他一齐折腾了小半夜,在一起久了,宋烈原如狼似虎的需求逐渐暴露了出来,他本是个狂肆的人,在床上更是如此,但洛殷此刻只想安安静静亲吻一下,怎么那么难? 显然,这个被怒气,嫉妒,醋意加持着的讨好之吻注定安静不下来。 洛殷舌根都发麻了,主动咬他的下唇,用力的,还是阻止不了他,外面还有人等着跟他见面,再继续下去,指不定会有人上来找他,被发现可就尴尬了。 洛殷这么想着,机智的推他的脸,想推他身体根本不可能的了,双手抵在他脸上用力的推,宋烈原不快意,立刻就松了她的脸颊,改抓住她的两手,砰的一声压在了柜子上,他的声音十分不耐,发毛的。 “胆子不小,男人的脸可以随便推?” “你还要脸?”洛殷气喘吁吁地低斥。 宋烈原心情本来就不好,给她机会讨好他,她还一脸不情愿,一下子,他的火气又飚了上来。 洛殷眼前一暗,宋烈原再次覆了下来,她被他抵弄着里面,呼吸跟不上,忍不住嗯啊的难受又好受的叫了两声,她的脸红的几乎滴血,却忽然听到他低笑了一声,十分快意恩仇的,接着,他吮吸她的啾啾声变本加厉,混合着彼此来不及吞咽的暧昧水啧声,一齐把整个玄关的温度都升高了。 她失守了。 宋烈原高兴了。 终于,忘乎所以里的纠缠里,洛殷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进门时没来得及关上的房门被一道力量轻而易举推开,伴随着宋福星软糯甜甜的声音。 “原哥,你怎么还没......”声音戛然而止。 宋福星握着门把手,目瞪口呆。 玄关的那对男女彼此缠绕成一股绳子,听到她来,两人的嘴巴相交处发出啵的一声响,声音响亮又暧昧,是洛殷的舌头从宋烈原口中退出来的声音,对,她退,某男不放,拉扯下才发出的那声巨大响动。 宋福星心内:窝里个曹,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他不在?”一道男音从走廊过来,然后,在宋福星身边停住,随即看清了玄关处的情况,宋舞的表情木了一下,没料到会碰到这幅男女缠抱的场面,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阿原。” 宋烈原镇定地把怀中女人的媚态在自己的肩膀上藏好,再转头看过来,湿润的黑发凌乱的搭在眼角,眸光黑而亮,定定地瞄着宋舞,坦荡磊落的声音。 “好久不见,小舞。” 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你和三嫂赶快分开,宋福星焦急的想。 宋烈原却压着人无动于衷,洛殷更是没法动了,也看不了外面的人,宋烈原的手掌抵在她的右脸颊上,大拇指压着她的唇角,不准她的脸往外露一点点,她索性不动了。 宋舞轻笑了一声,温如水的嗓音,“所以,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这话一语双关。 宋烈原唇角勾起笑,若无其事,“我先换个衣服。” 宋舞点头,淡定的,“我们在楼下等你。”然后,径直给他们带上了门,从头到尾,没有瞄洛殷一眼。 房间归于平静。 宋烈原的笑容消失,他低头,吻在洛殷的头顶,一字一句的,“到底是谁到处发骚,招惹了一个又一个?” 洛殷:“......” . 宋福星由宋舞牵着下了楼,在长廊里停住,对面就是悬崖峭壁,山风苍劲,景色壮美。 她无心欣赏,一直在想,宋舞明明看到了房里的两个人的姿态,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好像已经知道他们是夫妻,无论如何亲密都不用大惊小怪? 若是换成其他人看到这幅画面,一定惊闹的众人皆知。 她的五哥淡然地像这山间的松树,苍劲挺拔,疾风骤雨,若无其事,难道七年过去,他对洛殷已经失去了情感? 宋福星心中的疑惑与忧虑突然被一只抚摸她发顶的手掌弄的消退了。 “小舞哥.......”想问他,你看到洛殷和宋烈原在一起不难受吗,又问不出口。 宋舞被她一脸难受的样子逗笑了,轻而易举的支走了她的情绪。 “去看看老大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顺便帮我叮嘱一声,我这周吃素,别让我看到山珍野味在桌上。” “好,好,我去帮你叮嘱一声。”听到吃的宋福星来了精神,立即就开溜了,一心想着在德国住那么久的人,一定要好好享受这顿北都风味的晚餐,情感上的受伤必须要用味觉盛宴来治疗。 长廊恢复了平静,面前只有广阔的山风。 宋舞拿出烟,慢慢在修长的手指上转,又拿出一根,等待着,很快,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沉稳又张扬,复杂矛盾的综合体,就像从前他猜不透,不明白一直视洛殷为恩人之女的宋烈原怎么就无可自拔的喜欢她了? 宋烈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宋舞转身,与那个男人的目光正面交锋。 宋烈原站在那里,身长玉立,头发已经被山风吹的半干,他看着宋舞,多年不见的兄弟,心中一片冰滑,那是一道长长的冰阶,首尾各立着他和宋舞,要想汇合,难于上青天。 最起码,对方先要把手腕上那根洛殷的发带摘除,他和他才有重逢的余地。 “抽烟吗?”虽问着,宋舞却已经面带隐晦笑容的把烟递向了宋烈原。 宋烈原接过,含在嘴里,啪的一声,火光亮起,宋舞避着山风,把火光凑到彼此的中间。 两个男人同时低头,借着那火,燃起了火星,烟雾同时喷了出来。 从前一起的嗜好,七年过去,依旧同步。 宋烈原认真地说,“我在戒烟。” 宋舞挑眉笑,他是个医生很容易想到那方面,“现在就要孩子?” 宋烈原的心头微荡,那个女人果然拎的清,“她跟你说了。” 宋舞嗯了声,仍是眉目温和,唇角勾起,“没有出观景阁的走廊,她就跟我直说,你们结婚了。” 很好,又不好。 宋烈原太久没抽烟,鼻腔有点受不了那刺激的味道,他皱眉,烟雾从口中喷出,广阔的空间里,烟雾很快散去,对面那人的面庞十分清晰,他的声音也很清晰的传到宋烈原的耳朵里。 “我认为你们走不长远。”宋舞笑着,“我只是比你晚回来三个月。” . 宋福星兴高采烈的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大厅的沙发里坐着几位兄长,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相互低声商议着什么,偶尔把视线往窗外瞥去,似在焦急看着什么,那里不是长廊的位置么,一定是宋烈原和宋舞在那里碰头了,才惹的众人心神不宁,宋福星又头皮发麻了,多管闲事的心害怕两个哥哥要闹不愉快。 于是,她火急火燎的去了洛殷的房间,敲开门后,洛殷的表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淡定! 宋福星进了门,急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下午来的时候原哥都气炸了,他俩要是在底下打起来怎么办,就算不打,也为你闹的不愉快,那今晚的聚餐一定吃的不开心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吃的,怕吃的不开心,宋福星暗暗羞愧。 洛殷坐在床上,很不在意地翻看相机,淡淡的安抚,“没事的。” 手中的相机突地被夺去,这下,洛殷不得不正面迎视那个焦急的小姑娘了,她笑着看宋福星,补充了一句。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吃香,只是个普通的女人。” 怎么普通了? 长的漂亮,所有人都会被她妩媚的外表吸引,撇开外表不谈,那孤傲的性子惹的多少男人想征服,家里的哥哥哪个没喜欢过她? 为她打架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家里还为洛殷集体暴动过,当年宋棋车祸后,所有男孩子在祠堂跪罚一夜不就是一例子么? 为何她还能如此淡定,安心的放着宋烈原和宋舞在底下见面? 宋福星不解,也有点生气,洛殷在不是三嫂的身份前,是她的好朋友,对方的冷情脾气自然是一清二楚,可是,眼下都要对峙了,还这么淡着真的合适? 宋福星再三劝说。 “要不,你下去看看,他们总不会当你面闹矛盾的。” 他们兄弟见面与她何干? 洛殷本不想解释,可宋福星是宋烈原的妹妹,以后必不可少要相处的人物,嫁给他,不止是和他一个人生活那么简单,她需要真正的融入宋家这个大家族,而不是从前的寄养关系,报恩关系,有的话不想说就不说的敷衍关系,现在,需要她解释的,不能回避。 于是,洛殷松口,说明给宋福星听,希望能听得懂。 “今天,安心吃你的晚餐,他和宋舞之间就算有愉快也是过去时,你们不要随意翻出来。我和宋烈原结婚,不可能和他任何一个兄弟不清不楚,七年过去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自省的是你们,陈年旧事拿出来安在我和宋舞身上,随意猜测臆想,这很不合适。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明白又不明白,洛殷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一大串长话,宋福星一时有点受宠若惊,都忘了她具体讲什么了,把相机还给她,宋福星晕乎乎走出房间,到了门外,还还有点懵的问她。 “你是不是对小舞哥说了什么?”他不是那么忘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就放手了? 洛殷面笑心不笑,点到为止,“别八卦。” 宋福星被她看的有点发毛,挥手赶紧撤了,她厨房还有事儿没办呢,怎么竟操些不属于分内之事的心!出了房门,却莫名其妙撞上一个男服务生,对方的酒盘子差点撒了她一身,洛殷眼疾手快,把宋福星拖到一边,阻止了一场悲剧。 “对不起,对不起。”男服务生连连道歉。 宋福星一点不在意的摆手,“没事没事,我自己没看清。”说着,也不多看什么,直接就向电梯口跳着走了,前一秒还一副大祸临头,现在又疯疯癫癫了。 洛殷把无奈的目光从宋福星的背影上收回,才忽地发现,那个服务生正在观察她,两人视线一对上,对方很是可疑地闪开,躬身对她说了句,打搅,径直往后面的房间而去。 洛殷没有进屋,看着那个服务生往电梯口走,这层都被宋义包下了,而他们又全部都在底下,他的酒往哪里送? 刚才为什么观察她? 她正疑惑之际,忽听到明明已经离开的宋福星的惊叫声。 “啊————”十分刺耳的一声。 洛殷的心一跳,从房里飞奔出来,跑到电梯口,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声音从哪里发出来,数字才显示八层,根本没下去,宋福星去哪里了? 左腿手术过的地方崩的十分紧,有点发麻,洛殷带着微微的痛感走向昏暗的走廊尽头,那里有一片类似衣角的白色布料,洛殷的拳头握了起来,如果只是那个身形单薄的服务生,自己可以对付一时,就怕宋福星遇到的是更可怕的事物,她伸另一只手进口袋拿手机。 可惜,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向着那块衣角,忽视了身后,手机还没打开,一个钝物猛然从她的身后劈来,后颈一阵刺痛,手机摔在地上,洛殷猝然倒下,长发披散了一地,冰冷的地砖贴着脸,刺激着模糊的意识,她第一时间想到宋福星,对方是宋烈原的妹妹,如果出了事,她怎么对的起他? . 宋烈原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莫名所以的,对于宋舞口头上的挑衅,更加疲于应付,他径自掐灭烟头,笑意未达眼底。 “还是不抽了,万一怀孕多心惊胆战。” 宋舞面色难看,拿手术刀的手夹着烟,十分养眼,然而,那烟身被气怒的力量弄断了,一分为二散落,他扯了嘴角,面对曾经的好友皆兄弟。 “阿原,你若不怕尽管和她做夫妻,何必管我手上带着她的什么东西。” 宋烈原厌恶口头上的愉快,如果对方不是姓宋,敢这么站他面前对洛殷大言不惭,简直找死。 “哎哎,你们俩个叙完旧没?”宋义及时赶来,在一发不可收拾前。 他身后跟着面色严肃的宋迩宋柳,他们在一边的餐厅里观战,亲眼目睹两个人由最开始的云淡风轻到相互怒视,到底什么事儿七年都过去了,还不能放下? 只有宋柳沉着冷静,真相在他这里,他猜测,宋烈原可能打算在这趟旅程中公布和洛殷结婚的消息,只是没料到宋舞突然回来了,一切步骤都乱了,更何况宋义又乱点了鸳鸯谱。 消息还是会公布,只是到时候场面恐怕有点难堪,偏偏宋义还是不知进退,竟然拉着宋舞就往回走,把宋烈原丢一边,在那劝道。 “别和阿原闹了呗,看在洛殷出院的份上,中午你和她不是很开心吗,晚上继续带着她去逛逛,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在医院闷坏了。” 宋柳静静看着宋义花式作死。 宋迩心思缜密,拉了下宋义,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宋烈原那没由来的一声冷笑,简直像山涧里的阴风,嗖嗖地刮的人汗毛直竖。 “怎么了?”宋义扭头望着拉自己的宋迩,顺着他示意的位置,宋义看到了红着眼睛的宋烈原,那眼眸里的光芒简直阴沉的掉渣。 宋义一个皱眉,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着他。 “你是老三,就不能懂事点儿,非要和刚刚回来的小舞动手?” 宋烈原一声咒骂,一瞬间,眸光就带了血。 “我tm要撕的是你。” 宋义一个寒颤,后知后觉,难道自己得罪他了,宋烈原不给他发问的机会,三步并两步过来,接着,一个拳头击到了他的脸颊边,带着森冷的阴风,幸好宋义不是一般草包,他反应极快的避开了,否则,他的下颚骨肯定得碎。 宋烈原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情绪失控的厉害,若不是宋柳扯着他后退,保不准下一个拳头已经到了宋义的脸上。 宋义惊魂未定,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烈原。 卧槽,刚才他是要揍自己吗?! “阿原!你发疯了?”宋迩挡在宋烈原的身前,怕他继续攻击,刚才他手下留情,否则,宋义怎么可能避的过去?! 宋烈原眸光转冷,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忽而一笑,打算在这个场景里,人人都崩掉的气氛里,向宋义声名,洛殷是他的老婆,不是什么谎言,货真价实的夫妻关系,然而,他的声音还没启开,宋玖慌慌张张的从餐厅里奔出来,打断了他。 宋玖跑的激喘,根本没心思理场面上暗流涌动,他直扑到宋舞身上,惊慌大吼。 “宋福星被人打昏了,满脸是血,小舞哥你快去看她!” 几个人都惊了。 一听到宋福星满脸是血,宋烈原一瞬间就被急火攻了心,哪还精力理宋义,两腿迈开就要去看妹妹,随即,宋玖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腕,只放走了宋舞,宋烈原和其他三个都被拦了下来。 宋烈原心头一跳,预感到什么,接着,他在宋玖隐忍的慌哭声里如坠冰窟。 “你们别去,赶快去找我姐,她被人带走了,那个男人是疯子,随身带着取肾装备,他要拿我姐的肾吗?!” 第40章 危机时刻 取.肾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需要最完美的医疗环境配合,如果在一个条件闭塞的山上进行,那叫谋杀。 宋福星的左额接近头皮的地方被酒瓶敲破,流出的血和红酒混合着流了满脸,看着十分瘆人,她被黎颖发现时倒在走廊尽头的昏暗处,获救清醒后,提供的线索少的可怜,她在等电梯时看到服务生可疑,多看了几眼发现他的餐盘底下藏着刀,接着,那人便直接敲晕了她。 洛殷随后就冲了过来,在视频里出现的时间不过三四秒,即被人从后击中倒地。 对方手段狠辣,快速。 监控显示,看起来很单薄的服务生实则力量非常强悍,他单手拖着洛殷的胳膊,轻松地沿路把她拖进了电梯,被带到了偏僻的杂物间后,用毛毯盖住推着出了门,后面一无线索,因为外面的监控因为线路故障,全部罢工了,又是晚上进餐的时候,沿路几乎没有多少游客看到那一幕。 原本是为了清净而包下整层的宋义,后悔不已,是他让歹徒有了作案空间而不被人发现。 洛殷去向成谜,也许他她现在在哪个地方,直接被歹徒刺破了腹腔拿走了肾脏。 不是没有可能。 新闻上出现的作案团伙谋杀流浪乞丐,取.肾卖出获利两三万的新闻还在飘。 曾经以为是很遥远的事情,此刻,即将要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驻山警察是第一个动起来的单位,酒店上下内外开始全面的查搜,服务生显然是乔装打扮,入住在酒店的603号房间,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存储了大量地下取肾相关新闻与资料,还有七把尖利的各种手术刀摆放在精致的箱子里。 宋舞是医生,首当其冲,受到的震惊十分可怖,他缓了很久的情绪才对其他人分析。 “如果要取.肾,首先要做体检,初步合格后抽血配型,对方事先盯上洛殷,十分奇怪。再者这种条件下,她会死亡,肾脏没有合理的保存方式也会坏死,显然得不偿失,除非,他把洛殷带去的地方事先藏好了这些设备。” 此时此刻,苏家的秘密再也瞒不住,宋柳向兄弟几个道出了实情,简单的说完,宋舞和宋棋已经不在惊颤,反正再大的事情也不可能有洛殷已经被带走的事实让人受惊。 宋舞还有理智,一边处理宋福星的伤口,一边对宋柳宋棋两人颤声交代。 “苏家是摆在台面的目标,不可能明目张胆取洛殷的肾,歹徒是一般市井混混,根本不具备肾脏保存技能,洛殷车祸后不是拒绝和苏家相认么,对方可能是单纯泄愤,这一线生机,取决于我们找到洛殷的速度够不够快。” “直升机马上过来,我和老六跟机,你照顾好小福星,洛殷真出了事,我们几个只能以死谢罪了。”宋棋不断深吸气,努力维持镇定。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只是出来度假的,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 上次洛殷车祸,宋烈原严重警告众兄弟,谁和苏家来往就是和他分道扬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老祖奶的同意,老人家甚至讲明在其有生之年,苏家都不可能认回洛殷,宋烈原更追加了期限,直到他死为止,如此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原来竟是对方要拿洛殷的肾。 如果早些知道,别说什么苏纯墨,就是翻倒苏家山头也是在所不惜。 众目睽睽,他家人堂而皇之夺走了洛殷,这是对宋家集体的蔑视。 宋棋气怒难挡,那缺了半截的断腕在生生的刺疼,从来没有过的疼痛感,简直比当年断臂时更加痛上几万倍。 这些年,他把洛殷当做自己的家人,家中唯数两个的女性同辈之一,也许是爱,也许是亲情,其实都不重要,只要她健康幸福就好。 此刻,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陷入巨大危机。 房间中的三个男人都受到了巨大冲击,失去了平时的稳定,情绪难以平复,现在,所有的搜救单位全部到位,他们三个各司其职,有着各自的责任。 宋舞分身乏术,宋福星还在半昏迷,说话也模模糊糊,根本离不了家里人,只能让其他人去搜寻,他的目光突然转向宋柳,急问,“阿原呢?” 出事至今半小时,宋烈原只在监控室露了一面,连宋福星都没来看,做为洛殷的丈夫,他受冲击的程度比任何一个人都深,此刻,人去哪里了? 宋柳有点控制不住的悲伤外露,不知是被洛殷的事情吓到,还是被宋烈原的反应痛心到,也许两种都是。 “原哥一个人出去了,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找洛殷,兴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宋棋听到这话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宋舞手一抖,在宋福星的脸上划过一个湿湿的酒精痕迹,他即刻理解宋柳的意思,也许自己不把宋烈原从房间找出来见面,洛殷就不会被人带走,此刻,宋烈原恐怕已经半癫狂了。 他们是夫妻。 同根生,同脉连。 谁痛的过他? . 山路陡漫,夜色如窟。 宋义和宋迩一直跟在前方那个男人的身后,这是一条上另座山峰的台阶长道,弯弯转转,坡度陡如上青天。 因为山顶出了电路故障,已经封山。 一路上来,仅他们三人的人迹,伴枯鸦哀鸣声,洛殷的失踪,使得那一声声的鸦鸣听着像死亡之啼,刺人心扉。 宋义奋力追上了前面的男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对方被迫停下来,转头,不解的看着自己。 宋义的声音梗在喉头,有太多疑惑不定,却只化为了一句惊声。 “阿原,你没事?” 宋迩追了上来,同样疑惑又慌忧的眼神盯着宋烈原。 宋烈原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声音促而哑,“我能有什么事?” “阿原!”宋义要稳住他,宋烈原已经摆脱了自己的桎梏,迈开双腿往上行,空黑的石阶上留下他急促的喘息声,一声又一声,用尽全力速度之快,一点未停,以至于他的呼吸全部都乱了,急促紧张的频率像临死之中的回光返照,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呼吸衰竭而彻底倒下。 如此,宋义和宋迩怎能不心惊! 他们两人原本是跟随警察往歹徒最可能去的东边追寻,宋烈原却单单没动,众人一块扑去的地方他不再注意,全心的往人迹罕至的偏僻山道上搜寻。 这是上山的路,极其艰难,歹徒若带着洛殷往上行,难度极大。 可宋烈原固执地要走这一条艰难之路。 宋义宋迩不能让他一个人走,于是,兄弟三个人一前一后扑上了这条山道,接近二十分钟的奔走上行,一点没有休息,体力都到达了崩溃阶段,宋烈原却一点停歇的意思都没有,再这样奔跑下去,他应该比洛殷倒的快。 然而,奇迹就是这样发生了。 宋烈原无止境的上行速度中,很快把两人甩在了身后,然后,精疲力竭依旧坚持上行的宋义宋迩听到来自上面的一道清晰的双膝跪地声,扑通一声,砸的他们头皮一个发麻,以为是宋烈原倒下来,却猝不及防听到他狂喜的呼喊声。 “老婆!” 那一声太过哀切,太过情意无止境,宋义当即顿了脚步,眼眶猛地一个酸涩,差点掉下男儿泪来。 “洛殷找到了。”宋迩低喊了一声,同样被震惊的七零八落,他没料到有生之年能听到宋烈原这样悲切又情深意重的呼喊声,他叫什么? 他叫洛殷,老婆。 ...... “是,找到了。”宋义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被宋迩拉着往上走,几步像走了几千米,终于到了一方平台,空空的视野里,面对着一块巨大的崖壁,底下是悬崖,风声在下面呼响,如此,也盖不住宋烈原的喘息声,他跪在地上把人事不省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宋义干了一天的糊涂事,终于顿悟了什么,他的眼睛没有瞎。 多么熟悉的画面! 一个月前出的那场车祸,宋烈原不正是这个样子把她从头到尾的探触了一遍! 当时的细雨,人声混乱遮盖了他的情切,现在无论如何也盖不住,他把洛殷楼在怀里,抱着她,一双手从她的额一直抚触到腹腔,在腰侧肾脏的位置来回辗转了几十遍,终于,宋烈原说服了自己,那里不存在问题,他彻底松弛下来,紧紧抱住洛殷,亲吻她凌乱的发丝,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他。 看着那一幕,宋义的眼睛有些刺疼,心中固执的墙被彻底瓦解了。 他恐怕误解了某些事情,宋烈原不止是对待恩人之女的态度,相识多年,他此刻在空寂的山道上的动作被宋义看的透彻。 洛殷对他而言,竟然是挚爱? ...... 宋迩首先从巨大的震惊里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到平台上检查洛殷的情况,月色照清了她的脸,狼狈不堪的分不清是血的湿润痕迹还是汗水的,风吹来,隐隐道出了是血的答案,她身上的衣服被拖曳的变形,白皙圆润的左肩膀暴露在外面,上面擦破了皮,血丝渗渗,宋迩要继续检查她是受重伤还是虚惊之时,宋烈原却不给他碰。 “她没事。”宋烈原正在努力平复情绪,句子有些断断续续,“......那是别人的血。” “是歹徒的血?”洛殷躺在这里,虽然没有发生可悲的惨状,但事情太过复杂蹊跷,那个歹徒去哪里了,他和洛殷又发生了什么,不管怎样,先要把洛殷带回去再说,宋迩想都没想,俯身就要横抱起洛殷,却再次被宋烈原避开了,他几乎带着踉跄着把洛殷抱了起来,要往山下走。 宋迩阻止他,惊呼,“把她给我,你还有力气?” 这路狂奔上来,不去半条命已经是造化,现在还要抱洛殷下山?虽是下行,也要极大体力才行! 宋迩上来时跑十步歇一步,体力储存绝对比一路狂奔不停的宋烈原强。 宋烈原没有理宋迩,他的心全部被怀里的女人吸住了,听不清其他人的声音,更不会把她交给别人,他是她的丈夫,生死悲喜都将由他承托,此刻,不过是一条下山的路,一条回家的路,算的了什么。 冥冥中的注定,你认为不可能的东西,偏偏她的丈夫就有感应的坚持着她就在那里。 天色半昏暗,月色有些摇曳,朦胧的树影在空中略过,洛殷被宋烈原的吼声惊醒,他正抱着自己下山,持续的下陡坡过程中,好几次发软差点跌倒,宋义宋迩看不过去,要过来抱,宋烈原开始时还客气,说不用,后来就是吼的。 “我自己来,谁也别碰她!” 后面的两个男人没了声音。 洛殷的眼泪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何必? 这么长的陡坡台阶,望不到尽头,为何不用轻松一点的背着,这么抱就是要不断亲吻她的发际? 他的呼吸脆弱的像精疲力竭的野兽,急促残喘着,一声声支撑着,等到了目的地,他可能会彻底倒下。 洛殷心酸的要命,用干哑到疼痛的嗓子微弱命令他。 “......放我下来。” 宋烈原听到她的声音欣喜,却不执行她的命令,低声,“就快到了,快到了。” “阿原!她醒了,没事了,把她交给我!”宋义焦急的声音。 宋烈原斩钉截铁的一声,“不。” 洛殷尝到了血的味道,宋烈原掉下的汗和她自己的眼泪,一齐把脸上干涸的血迹化开了,口中泛着腥甜欲往外奔,不知是受到了内伤,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快要累死的样子太过刺她的心。 他这样对她,自己如何回报?好像用光全部力量都称不上他对自己的好。 终于,洛殷的眼睛因为流干了眼泪而干涩泛疼时,灯火通明的那一方出现了。 宋烈原踏下最后一块台阶,忽地,全线溃败的半跌跪在了地下,急促残喘的气息喷在洛殷的耳边,一手还搂着她,不让她掉下去,接着,他又重新站起来,走完最后几步平缓的地方,到达了酒店的外围。 酒店门口的人发现了他们,纷纷奔了过来,有医生在其中。 宋烈原彻底松了一口气,把洛殷放下,不在意众目睽睽直接抱住她。 “回来了。”他发软似的叹息了一声。 洛殷哪还有什么话说,难受心疼至极的把比自己还虚弱的男人紧紧抱住,埋首到他的肩膀里,无声的掉泪。 面对要取自己性命的歹徒都没有害怕过,可面对宋烈原,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害怕,那是一种已经融他与自己骨血,害怕对方离开的害怕。 她的性格并不完美,甚至带着缺陷,她怕自己有一天不够好,会失去他,届时如何挽回? 此一难,注定了后面的不平静。 现在,她只能用全力的拥抱回报他,四周围过来的人群都变成了渺小的一点,洛殷昏倒前,听到宋棋在惊叫,像唱戏似的拖了老长的一个颤音。 “我的天!他们怎么抱到一起?!” . 洛殷被找到后,警方连夜封山,在离发现她不远的山下把受伤的歹徒捕获,对方受了很严重的伤,小腿的深层静脉破裂,淤血出不去,腿肿成了巨大的血栓,即刻送到山下,至于,能不能保住小腿还未知。 洛殷不是一般的女人,会散打,跆拳道,还有剑术,做为孤女的她,必须有一技之长在身,那些年欺负她的人能排出宋河街一个长队伍,在没有完全融入宋家前,她固执又倔强,不肯屈服于任何一个所谓“罩着”她的势力。 她曾被东市名声响亮的大哥盯上,当时才刚十五岁,因为过人的外貌,常常惹上麻烦,那是洛殷吃过亏的一个人,对方在放学路上,把单独行走的她掳到了地下酒吧,几乎五花大绑禁锢在一个地下室中。 后来,洛殷因摄影需要观摩过日本有名的老影片,《花与蛇》系列,她当时想,如果不是十五岁时心狠手辣,自己掰断了手腕,从铁圈里逃出来,她也是其中一个花与蛇了。 洛殷不怕对自己狠,更不怕对敌人狠。 那个服务生力气有余,手段却不足,带洛殷上山时,她已经清醒,伺机逃跑时与对方发生剧烈冲突,她差点滚落悬崖一命呜呼,当然这点她没有和宋烈原说,只说了如何用尖锐石块砸穿对方小腿静脉,也亏了上次车祸,她了解了人体小腿的构造,若是重击大动脉,对方可能会流血而亡,静脉的刺穿会形成巨大的血肿,不至于立即死亡却疼痛难忍。 从山上下来,已经折腾到快十一点,她的体力匮乏到极限,清醒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做为医生的宋舞强制让洛殷休息,至于这件事种种疑惑之地等下山再进行追讨。 洛殷睡得十分不安,因为宋烈原不在,安妥好自己后,他回去洗了个澡,刚返回到她这里,就被宋棋阴阳怪气的叫了出去。 她有点不放心,不知道那帮人要对他干什么。 然后,宋烈原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瘀伤回来了,衬衫脱下来,背后全是拳头印子,青红交接的,然后,他把一瓶酒药扔到了床上,懒洋洋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对她笑说。 “快帮我揉揉,被他们揍惨了。” “......他们打你?” 洛殷的声音梗在喉咙里,有点苦,目及到他背后的伤,顿时心突突地跳,一股气怒从胸腔里升腾了起来,早知道宋义他们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肯定不会轻易绕过宋烈原,可是,未免太不分场合,宋烈原刚刚抱她下来,累的半死,还没休息一下就被叫出去一顿毒打,这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宋烈原还是很硬,被打后依旧勾唇笑,那湿润的发丝还没来得及吹干,落在脸上,更显得面目生俊,肆中带着张扬。 好像被打的不是他。 他对已经炸毛的洛殷露出愉悦至极的欠揍笑,轻飘飘的一句,“过来啊。” 洛殷移到他那边去,揉那些瘀伤,微用了力,宋烈原痛的吸气,肌肉结实的背肌暴露暖黄的灯光下,十分的坚韧,他趴在床上,任她揉,揉了几下,宋烈原怕她累,捉住了她的手,声音从被子里疲倦的发出来。 “把小舞给的药酒涂上,再陪我睡觉,这一天太折腾了。”多少事情都被宋烈原赶上了,当然累,可他的声音却愉快的很,坦然快乐的不得了,难道公开结婚关系值得如此高兴吗,尤其是他还被打了。 洛殷高兴不起来,心纠的不行,涂好药酒后,宋烈原已经先行睡着了,她明明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他却把自己累的不成样子。 洛殷替他盖好被子,摸了摸他卷翘的长睫毛,心思微动,仔细看了他几秒,最后,试探似的,小心翼翼吻了吻那小刷子似的两排睫毛。 宋烈原皱了下眉,睡梦中,伸手到身侧找她。 洛殷连忙用被子把他的手臂压好,不给他动,宋烈原摸了几下,落空了,终究是太累,渐渐地进入了深眠。 洛殷发现自己这辈子都完了,她从来不敢托付全心给一个人的,包括自己的父亲,那位父亲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就抛下了她,洛殷学会了保留自己的心,那样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是,怎么办,宋烈原对她这么好,她柔软地要化掉了,以前从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很坚强的。 忍不住想守护他。 在情绪失控前,洛殷吸了一口气,到床尾拿到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人的号。 嘟嘟嘟...... 酒店另一边的娱乐室里,光棍们正聚在一起喝的昏天地暗,独留宋舞在房中陪宋福星,此时,宋义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洛殷的,连忙示意其他四个小声。 宋迩他们静了声,纷纷看着宋义。 宋义照顾其他兄弟,按了免提,心中虽痛,却还是要微笑面对,“洛殷,怎么了?” “明天大家一起吃个饭,我请你们。”一如往常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撂下这句就挂了,却止不住的护犊意味透露了出来。 宋义吓了一跳,看向其他人,“是不是打重了?” 宋柳幸灾乐祸一笑,“不关我事。” 众人:“......” 第41章 城 防盗章!!! 不要追究我昨晚没更新,好不好?好不好?人家错了,嘤嘤。 不要追究我昨晚没更新,好不好?好不好?人家错了,嘤嘤。 不要追究我昨晚没更新,好不好?好不好?人家错了,嘤嘤。 年初,洛殷在街上遇到少时的伙伴宋先生。 他一身肮脏的瘫坐在红蜻蜓的门口,身下铺着一块箱子纸,右臂少了半截空落落地在袖子里,看起来很可怜,那双黑眸却十分精明亮堂地盯着碎碗里的硬币,意犹未尽。 这位宋先生有八年没见了,此番因宋家集体祭祖大典而赶回来。 洛殷决定打个招呼,走上前,在他碎碗前停住。 “新年好,宋棋。” 宋棋显然被她温和有礼的女音唬了一下,抬头盯着她,半晌后,他发出受宠若惊的惊喜声。 “我在这里一个上午,你是唯一一个认出我的人!” 洛殷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心想,多亏你化妆技巧太拙劣。 宋棋高一车祸时断了半条臂,曾自暴自弃到宋河街乞讨,撑了不到三天就被家长拳打脚踢地赶回了家,时间仓促,他大概是没悟到丐界的精髓吧。 “今天这是……新河能源集团宋棋换上丐装体验过往?” 宋棋立刻不好意思地挽回形象。 “昨夜和兄弟们喝多了,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他们来这儿体验过往了,咳,刚好思索公司下步新能源创新问题。” 宋家男人真是奇葩啊,随着集体祭祖仪式的临近,宋河街一下子成了奇葩云集之地,寒风凛凛里宋棋被逼着到街头“思索”,这真的有趣? “你继续。” 洛殷给宋棋看看袋子里的物品,示意自己还有事,不便打扰他了,转身便往家走。 宋棋却不依不饶地追上了她,连那些装备也被丢弃在那里了。 “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你一点都不想我?我不信!” 信与不信,关她屁事。 洛殷眉头微皱,不曾想八年过去,这位老友还是如此油嘴滑舌,她不作回答,径直推开自家的院子门,砰的及时关上,宋棋被隔在外围,身后传来他煞有其事地悲声。 “八年不见啊你还是这么对我不理不睬,洛殷,你就不能热一热吗?” 洛殷回身瞄了他一眼,眸光不作停留地,淡淡一句。 “能对你热么。” “……”宋棋顿时百爪挠心。 那到底要对谁热? 大家一条街长大,宋家与她同辈的子弟二十七八个,哪个没有对她情深涌动? 可她又对谁热过? 昨夜亲族聚餐,说起洛殷无一不是可惜的口吻,这么多年宋家男人们竟然没有一个拿下过洛殷,此次祭祖大典,一千万个愧对祖宗啊! . 洛殷对宋棋冷淡了十几年,自然没有邀请他进屋的打算。 她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洛殷和父亲是外姓人,母亲去世的早,在她七岁时,父亲为救宋家一个孩子落水身亡了,从此,整条街的宋家人都成了她的家人。 对洛殷而言,这里的人都是“亲情”,她会尽所能的回报他们,可出钱出力但决不包括情感。 如宋棋之流,一向冷漠相待,各不相干,宋家那些子弟大多都记不住长相了,此刻,她却独独想起一个人的长相来,与宋棋十分不相同,那个人的气质十分冷冽又暴躁,很矛盾的综合体,如果当着他的面摔了门,呃,院子门估计会被对方一脚踹飞了吧。 洛殷神思微晃,定了定神,及早地结束了修图工作。 这几天一直保持着早睡的习惯,储备体力应付后天的盛世,工作后,她很少回东市,这次若不是为了祭祖活动的拍摄记录事宜,在哪儿过年都一样的,反正一个人怎么都好弄。 族长打电话过来时,洛殷已经换好睡衣。 “殷殷啊,这时候实在找不到人去机场,只能麻烦你去接下啦。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也是为了一聚,不容易啊。” 族长还要趁着酒劲嘀咕下去,洛殷忙表现的义不容辞。 “几点到,他的手机。” “哦,烈原啊,九点到,号码……” 洛殷耳膜里轰地一下巨响,伴随着失速的心跳声。 “我接的人是宋烈原?” “是的。” 院子里的梅迎着寒,院外隔街矗立着一长条的连栋二层老楼,洛殷看着这些闲适的像在说故事的砖壁,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他回来了? 整整八年未见。 事实上高中之后,与这些宋家同辈哪个不是七八年没见,可与宋烈原的好久不见像是真的好久不见,现在想起来竟有点钻心的隐隐作痛。 “号码存了吗,阿殷?” 洛殷从族长疑惑的语气里收回神志。 “存了。我这就去。” . 大学毕业后,洛殷成为业内非常有名的摄影师,工作档期一直排到明年,除了忙碌最大的收获就是名利与金钱,此时,她开着那辆保时捷cayman,却有点疑虑,这车子是不是买小了点。 宋烈原可能腿都伸不直。 洛殷的疑虑只存在了半秒,便调转方向去了齐数的车行。 …… “哎,你怎么来了?” 齐数正在车场里打麻将,见到她从车里下来有些奇怪,这几天宋家祭祖全城皆知,她应该很忙。 洛殷轻车熟路地从老地方拿了他的悍马钥匙,买大白菜的淡漠口吻。 “借下车。” “那把你钥匙给我干嘛?” “帮我卖掉它。” 洛殷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上了那辆越野。 这女的干事也太爽利了吧,才买几天的卡曼,说不要就不要啦? 虽说悍马彪悍如斯,那女人驾驭起来倒生出万分英姿飒爽,美人配豪车画面果然不一般。 齐数叼着烟,打到一半的麻将,目光迷离地目送她离开。 “齐大公子,注意下你的口水。”有人打趣。 “滚!……慢着,老子胡了!” “你的确胡萝卜了,看出来了。”有搭子明内情的低笑着。 “怎么说?”齐数漫不经心的问。 “还不知道呐,她的守护神宋烈原回来了。” 宋烈原? 推麻将的手忽地停止了,齐数目光如钝地盯着出声的那人,对方则不慌不忙刷出朋友圈给他看,那一竖屏几乎被宋烈原那三个字刷爆了,看来消息是真的了! 齐数的心头如乱麻,刚才洛殷是去接宋烈原吗? “还忌惮着他呢?小心那位爷知道你还打着她的主意,直接剥了你的皮,届时,哥们几个可躲远远的。” “闭嘴。” 齐数心情糟透地翻了麻将桌子。 长这么大从没在哪个女人身上这么用情至深过,偏屡屡碰壁,她心中若不是有人能这么坚固不化?即使所有人都认为她与宋烈原的朋友关系如假包换,可齐数以男人立场来看却不苟同,就算洛殷没有意思,宋烈原呢? 当年,他可是护着她从兵山火海里全身而退,在东市谁人不知孤女洛殷欺不得追不得? 呵,去tmd纯洁关系! . 悍马的动力十足,很快上了高速。 东市是个四线城市没有机场,这次回来的族亲大多经临市的双联机场下机,再走一个小时高速回到东市。 在回乡名单中,洛殷唯独没看到宋烈原的名字,他的父亲宋嬴也没有,族长说,宋嬴突然中风有些棘手,这一脉可能就不来了,没想到宋烈原还是代表他父亲赶来了。 宋烈原离开的这几年里,她后知后觉发现当年两人的关系似乎十分蹊跷,他好像对她有点那个意思? ……后知后觉这个词真的葬送很多东西,她却莫名地背起了“反应慢”地罪恶感,这一背就是八年。 砰---- 洛殷一粉拳轻砸在机场贩卖机上,发出了细微的响声,而疼痛的手骨正提醒她干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小姐,需要我帮助吗?”有男人过来搭讪。 洛殷若无其事地摸着自己的手背,尽量用不冷漠地声音对他说谢谢,不待对方回答便走开了。 看了看大屏幕,从北市的航班已经落地。 洛殷端着热咖啡往出口走去,那里聚集了相互碰面的人们热闹寒暄着,或许她真该举个牌子,他的行程是临时所定,族长也是临时派人来接,他根本不知道是谁过来。 洛殷加快脚步往那边走去,人来人往里,从她身后的方向突然有只手掌扣住了她的手臂,她的脚步一顿,侧身,看到一个带帽子的高挑年轻男人阻止了自己的步伐。 那是一件中长休闲外套后面带着宽大的帽子,他的眼睛半掩藏在帽底下,余下的相貌一览无遗,如素描纸上的黑白线条轮廓分明,是一张比例完美的男性脸庞,此刻,他的眸光极认真地从帽边缘里看向她。 “洛殷?”他的声音微微往上提带出问号,动听的像大提琴。 “宋烈原。” 洛殷用陈述句叫出他的名字,却用隆隆地失速心跳声迎接了他的到来! 她静默地看着对方拽下大衣帽子,静默地与之视线相交。 他有一双十分摄人心魄的黑眸,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宋烈原这个人就是燎原之火,不羁烈马。少年时的他脾气与处事手段都让人闻风丧胆,经年流转,曾经的锋芒全部收敛隐进了眼底,锐而不尖,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成熟男人独具的魅力。 庆幸,他并没有发展成洛殷看不惯的那种男人样子! 她在心里好笑又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他也在打量她,默笑着放开了她的小手臂。 “来接我?” 声音语气也如此适合她的心意,温和直接又不是伪装地矜持。 洛殷气息微促,递上咖啡。“喝么。” “谢谢。”他接过,痛快地饮了起来,真渴了的样子。 举手投足也十分爽快,直来直往。 洛殷感觉到自己的失常,一直在评估他的神态语言动作是否符合自己的审美,结果显然十分贴合她的心意,时间没有在宋烈原身上留下任何让她遗憾的东西。 洛殷心思微动,想分散下注意力,便拉起他其中一只行李往外走。 “你的箱子很轻。” 宋烈原走在她身侧。 “老头子交代下来的礼物,还有两箱给小辈的,我丢了。” 他的丢了,是主动扔掉的意思。 洛殷忍不住抿唇轻笑,归途匆促而漫长,他没暴躁地扔了全部已经是奇迹。 “我的那份也丢了?” 她的声音被机场外的车声风声吹乱了,也不知他听没听见,洛殷只觉得有只非常有力的手掌,突地扣住了她的手臂,猛地一带,她的身体随之退了两步挨着他的身侧刹住了,仅仅半秒后,一辆满载的行李车从她方才的位置急速撞过去。洛殷侧头看向挽救了自己的男人,暖黄的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那双黑眸里似有流光在曳动,他也在看她,唇畔带笑表情无奈。 “你开始在意礼物而忽视警备,这算进步还是退步?” 孤女洛殷时刻不会放松警备,这是她的生存法则,孤女洛殷更不会在意虚无的礼品,那东西吃不了饭。 她明白他所指,语气认真诚恳。 “我只是想保持些礼貌来迎接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宋烈原,是你让我本末倒置。” 宋烈原眸光如海,穿透时间看到尽头深处的那个少女孤绝冷傲的像只孔雀,任谁都打乱不了她的警戒,不曾想八年后再相见,她会为他打破惯例,用毫无防备的心来迎接自己。 他有趣地挑了下眉,看着她,目不斜视却准确把空咖啡杯扔进了垃圾筒,“很荣幸让你破了惯例。想要什么,我补偿?” “把手机关机,我不想今晚在宋家人的狂轰滥炸中被拉去迎接你的派对。” 一贯的不爱热闹,宋烈原心内默笑着给她做了评价,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按了关机键,这点要求太容易满足了,她可以提个更大的,毕竟他不轻易答应任何人的诉求,而她是仅存的有求必应者。 “满意么。” “孺子可教。”洛殷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章 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返回宋河街。 打开院子门时,路灯拉长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影子,洛殷欲开门给他弄些宵夜,没有防备的,从斜刺里突然冲出一条热滚滚的东西扑上了她的肩膀。 “呼呼呼。” 洛殷讨厌狗,十分,“走开。” 那狗呜呜地哀鸣,受到打击的趴下来。 “三春?”宋烈原放了行李,高兴地上前唤它。 三春是宋烈原收养的小奶狗,留学前却托付给了毫无宠物心的洛殷,一晃八年,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惬意毛光皮滑的。 听到原主人唤它,三春兴奋地汪汪狂叫两声,抖着小尾巴一下子就往他肩膀上爬,奈何,宋烈原太高,双爪只能搭到他的胸。 显然,它记得他。 宋烈原笑出声,摸摸它的脑袋。 “别嘚瑟,不惧淫威坚持到我回来,算你忠肝烈胆。” “汪汪!” “……”洛殷秀眉紧皱的打开了大门。 三春欢快的摇着尾巴,拱着宋烈原进屋坐。 宋烈原进了温暖的室内,径直脱了外套逗弄三春,没一会身上那件黑色v领t被三春弄的都是狗毛,洛殷实在忍不住,扔了一只球到门外,三春立刻就控制不住地扑过去,它是一条全天候精力旺盛的狗,只不过年纪大了,经常落毛。 洛殷用吸毛器吸了刚才三春经过的所有地方,直至看不见一根毛。 “吃什么?”才有时间管宋烈原。 “随便。” 宋烈原的声音从脱到一半的衣服里发出来,洛殷假装没看见他□□的上身,顺手拽了他手中那件沾满狗毛的黑t扔进了洗衣机。 然后,才进厨房。 宋烈原从行李里拿出干净衣服换上,开始打量这处八年不曾接触过的建筑。 这间房子变化堪称天翻地覆,先前两室一厅的格局被打成大通间,所有区域简单的用隔断分开,入目便是各种摄影器材和照片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分门别类后摆放着,这里明显经过一次彻底的装修,原来的面貌只留在外面青灰色的瓦房造型和巧精的院子。 在美国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无法忘记这间屋子,好像经过太多风浪,只有这里才能安安静静坐上一会儿而不必感到疲累。 呵,人无牵挂,哪算故乡魂。 宋烈原从一览无遗的厨房里收回视线,坐进地塌里,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淡然地不能再淡然。 . 不一会儿,洛殷就端上了食物。 宋烈原瞄了一眼餐盘,还算满意地。 “谢谢。” 他的手使用叉子十分熟练,用餐时保持安静,对于她的注目礼毫无反应。 洛殷目光有丝复杂地。 他的随便一定不是速冻水饺可以对付的。 意大利面必须用最新鲜甜美的番茄翻炒出来,不能加糖加肉,鸡蛋必须另外水煮,搭在一起才算合格。 重点不是这顿饭,是自己竟十分清楚地记得他的口味,这两天她甚至有意无意地囤了很多番茄,打开冰箱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无法挽救了…… 洛殷微吸了口气,转移注意力看向别处,正好瞄到柜上的备用手机嗡嗡地震不停,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即使她明确表示过不参与任何活动,那帮人还不放过,女孩尖锐的嗓音穿透电波。 “你和我原哥在一起吧?你们在哪?在哪?家里没人电话关机想上天是吧!等着!你家宋棋要和你说话!” 洛殷滑动屏幕关了机,宋棋只讲了半个喂字。 宋烈原被动地将你家宋棋这四个字听进耳朵里,终觉得吃饱了,放下叉子,“是宋福星?” “嗯。”洛殷端走他的餐具,放入水盆中没有即时清洗,因为身后传来他起身离开的响动,她尽责的送他到玄关。 宋烈原推门的瞬间发现鞋柜里空落落地,只有他换下的那双男士拖鞋,是全新的甚至还带着刚拆下的标牌在柜中,他的心微微一紧,目光直直地扫向她,声音低沉轻缓。 “怎么,没遇到适合的人?” 洛殷明白他突来的疑问,她看了一眼那今晚第一次上岗的拖鞋,大方从容的摇头,随意一问,“你呢?” 汪汪,三春睡梦中慵懒地叫了两声,伴随着门开突入的风声。 洛殷送他到门口,却忽然听到他低沉的两个字,“没有。”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她的随口一问。 洛殷脸微微发热,背着光站在那里。 小区被淹,作者蹚水去哥哥家码字,十分不容易,请支持正版哦!!! 小区被淹,作者蹚水去哥哥家码字,十分不容易,请支持正版哦!!! 小区被淹,作者蹚水去哥哥家码字,十分不容易,请支持正版哦!!! 小区被淹,作者蹚水去哥哥家码字,十分不容易,请支持正版哦!!! 宋烈原下了台阶,微侧身,眼眸带笑地看她,“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宋烈原离开院子高挑修长的背影在街面拉出长长的影子,英俊伟岸直接,这曾经上演过无数次的画面终于再次上演了。 他仍单身,这个事实让洛殷觉得微奇妙,因为她的心里泛起了甜。 . 凌晨一点,睡不着,洛殷又爬起来,从带锁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大书,翻开到中间,里面夹着一张a4大小的白纸,面积那么大却只寥寥几个字: 他们喜欢你我不喜欢,他们追你我不动,他们放弃你我不松手,想爱你,宁愿不姓宋。 宁愿不姓宋…… 宋是洛殷感情路上的禁忌,她喜欢谁都不会喜欢宋家男孩,当年宋棋车祸后在宋家祠堂,她就是当着所有宋家人这么宣布的。 因为她是吃宋家饭的孤女,所以,对宋家的一切都充满了有色眼光,她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带着所谓的回报,包括人际关系,她从来没隐瞒过这一点。 宋烈原却像是第一次看清她似得,那么震惊与气愤。 那场风波并没有因她的冷漠而结束,车祸时在场的宋家男孩通通跪在了宗祠足足一天,最后是宋烈原承担了那一百鞭才平息了大家长的怒火。 她并不知道当时受家法的是他,宋烈原甚至都不在车祸现场,他当时迷剑术迷的要死,是出了事后从体育馆赶回来的。 为什么要主动代众领罚,罪责是一哄而上跟风喜欢洛殷致使宋棋出悲剧? 他再从祠堂出来时是被抬着出来,听说惨不忍睹。 可是根本与他无关啊,他有跟风喜欢过她吗? 洛殷甚至来不及问他,宋嬴举家搬迁的消息就传来了。 而这张没有署名的字条是在一个雨夜塞进她的门底,所以,字迹模糊了无法猜出主人。 可那个夜晚是宋烈原离开的日子……无形之中就想到是不是他写的? 这一想不要紧,那些回忆如失伐的水汹涌而下,时隔今日洛殷依旧没有上岸,回想着他的一切,包括同吸一只烟避雨在同一屋檐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铭记不得忘。 洛殷从那时开始知道,宋家上下几百号人都是亲人,唯独对那个男人存了异样的心。 可惜,斯人已远行。 第42章 城 从锦山回来,洛殷恢复了工作,第一天上班几乎被囤积已久的日程覆盖住了,从中挑出了紧要的先进行,她忙转了一个上午,中餐时间,张敏敏端了一个正方形礼盒过来找她,洛殷接过,打开看见里面的干花,有点莫名。 谁会送干花给出院的人? “这花是位齐先生在你车祸第二天亲自送来的,诺,底下有个便签,我让他去医院看你,他说要急着远行,好像要去很久呀,挺舍不得和......歉意的。” 原来是齐数,也只有熟悉洛殷的人才知道她喜欢满天星。 他的确是远行,三年内都将在欧洲发展,那张纸条写满了对她的歉意,说在餐厅是他的鲁莽,冲口而出她的身世,还把苏纯墨和宋家几个男人都扯了进来,人多复杂,激的洛殷中途离去,才在外面被车子拖倒。 洛殷把纸条和花放好,直接打电话给齐数,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竟然充满歉意的都不敢去医院看她? 可打不通,号码彻底做废。 洛殷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了,今天过的都是如此,在不断的按快门和接电话中度过,一看这次的号码,洛殷正了色,走到阳台去。 “你好,张警官。” “你好,洛小姐。是这样的,前天伤你的疑犯已经招供出了幕后指使的人,是位男性,三十一岁,叫荣沉。” 洛殷的心忽地沉了,“荣沉?” “对。他是苏征倡老先生的外孙,现在胜平医院做尿毒症治疗,我们去带人,因为证据不足,被苏家的律师挡回去了,打电话给你是想问,能过来警局一趟提供些具详细情况,让这件案子多些证据?” “我马上过去。” 洛殷简单的收拾了包,把手机拿在手里出了摄影棚,往停车场的路上,她打了电话给宋烈原,那边,很快就接通。 “什么事?”他显然是从室内往外走,因为那头的人群讨论声逐渐的变小了。 洛殷抓紧时间,长话短说,“我正在去警局,嫌犯供出了荣沉,但证据不足。” “洛殷。”宋烈原突然叫她,声音十分的紧绷暗哑,“你知道那个生病的人是荣沉,是荣与陈的养父,你会帮他吗?” 这话问的很突兀,此时,不是应该问她有什么证据能让荣沉绳之以法吗? 宋烈原从头到尾只关心她会不会帮助苏家。 洛殷想回答不帮,可是答不出来,宋烈原不会信,他会一直怀疑到底。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我需要和苏家人见一面,他们不是一直想见我吗?”甚至找到东市,可被宋烈原逼退,现在她已经完全直面了苏家,不会再躲在他的庇护下,洛殷喜欢正面交锋。 宋烈原听了她要单飞的话,沉默着。 洛殷为了不让他失落,补问,“你是我先生,不陪我一起去吗?” 一句先生,手机里的男人立刻有了动静,长长了舒了口气,故作轻松无所谓的,“当然一起。” 刚才还失落的样子。 洛殷轻笑,全部交代完,放心地,“我挂了。” “晚上见。”低沉沙沙的流连尾音。 她的脸蓦地就热了,被他暖的,点头,应了一声。 “嗯。” . 洛殷到了警局,在外面竟然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那里,他正靠在水泥黄沙的墙上,双手抱胸,仰头看耸立入云的大厦,仿佛在数有多少层的入神姿态,阳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带着阳刚之气,左手腕的黑带越发的突出,洛殷的眼神晃了下,有点熟悉之感突现,又一闪而逝的。 她走了过去,对方发现了她的到来,从墙边离开,径直对她露出笑容。 “洛殷。” “小舞。”洛殷奇怪地看着他,“你为我的事情来的?” “算,又不算。” 很快,洛殷明白了宋舞所说的算与不算是什么意思了,他的确是为遇袭事件而来,却不是为她,而是为了荣沉。 他是荣沉的主治医生,从德国开始至今快四年的医患关系,回国前,宋舞做为肾脏病领域的青年俊才被北都最出名的胜平医院挖了过来,一接手,就遇到了前病患荣沉。 两个人一同往楼上走。 “你出事那天,宋柳说苏家想要你的肾,当时我就猜测会不会是荣沉,他母亲娘家就是姓苏,那么巧合,果真就是他。” “你来给他的健康状况作证明吗?”洛殷通透的问。 宋舞点头。 “荣沉的情况很糟,不可能接受质询,连医院都出不了。” 洛殷停下脚步,宋舞也停下来。 两个人在走廊阴凉的光晕里,彼此相望。 洛殷问:“你不相信他是幕后指使,对吗?” 宋舞不想隐瞒她,认真地看着她在光晕下平静的脸,他的声音也很平静。 “我认识荣沉四年,他的性情十分善良,不会做出买凶伤你的事,那晚在山上也是破绽百出,那些取肾资料和手术刀只是声东击西,警方查了指纹,甚至都没有对方的痕迹,他在做样子。” 所谓做样子,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是苏家所为,也只有苏家想要她的肾,洛殷突地笑了,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宋舞。 “你的意思,荣沉是在推开我?让我讨厌苏家,讨厌他,从而拒绝对他的帮助?” 这不可笑吗? 如此滑稽。 宋舞却不觉得可笑,他十分认真地语气。 “洛殷,这的确很滑稽。但是,如果荣沉是幕后指使,那么,他只能是这个目的。除非,他不是幕后那个人,但真正的幕后人心机也是如此,他想让你同情荣沉,同时再蓄意泄愤。” 洛殷不再说话,她不想默认宋舞的话,却无法反驳冷静的他。 那天在山上,的确是破绽百出。 疑犯原计划可能是把她一直带到山顶,遗弃在那里,他的身上没有武器足以证明没有取肾这一说法,对方想要猥.亵她的意图十分明显,这明显是有准备的泄愤加伤害,但不见得荣沉在得知自己对苏家的冷淡态度就不会对她进行发泄。 宋舞太过包庇对方了。 洛殷没有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宋舞只是如实陈述,具体答案要等警方的最终结果,她缓了一口气,不想和他争辩。 “我们进去吧。”说着,先行转身上楼。 她的步伐十分洒脱,仿佛来的不是警局,而是咖啡厅,他与她也只是聊了一杯咖啡的松闲时光而已。 宋舞勾唇笑,却笑不到心里去,他不自觉地摸手腕上的那跟发带,心中越来越涩。 来之前,宋烈原打电话给他,已经知晓自己是荣沉的主治,他把对洛殷说的话全部说给了宋烈原听。 宋烈原没有洛殷那么平静,恼怒至极。 “小舞,我没想到你会参与这件事,而你果然是与我背道而驰。那晚我把她从山上抱下来不是假的,苏家不管是谁指使,都要为此付出代价,荣沉何种性格更与我无关,但你想替他从洛殷腰上划走一个肾脏,两个字,做梦。” 宋舞眸光黯淡。 他是一个医生,以事实说话,可却让自己厌恶了自己,他何曾想拿刀子在洛殷身上划下去? . 在警局各自做完详细的笔录,两人在大厅碰头,不知不觉到了上班时间,宋舞与洛殷告别,各自返回工作地。 医院的消毒水味特别的重,宋舞的鼻子闻惯了,但此刻却隐隐的排斥,未曾想到做医生还要管患者与患者“家属”的关系。 如果患者“家属”不是洛殷,他也不会管。 转眼间,到了肾脏科的vip病房,门忽地从里推开,一个年轻女人拿着盘子走出来,看到他,立即笑的眉目温和。 “宋医生,饭这么快吃完了?”陈怡见到自己丈夫的主治,简直把他当神一样看待,毕竟,荣沉的健康就交在对方手里了。 宋舞熟悉了患者家属们的崇拜眼神,已经见怪不怪,温声点头,“嗯,荣沉中午进食情况如何?” 陈怡立即不开心摇头,“老样子,怎么哄都吃不了几口,或许,他讨厌我吧。” 宋舞没有安慰陌生人的技巧,只职业化的安抚。 “是药物的作用,与你无关。” 陈怡开心点了,再次道谢,拿着盘子离开了,看样子是给荣沉洗了拖鞋。 陈怡是最近半月才出现的“家属”,宋舞从来不知道荣沉竟然结婚了,还有个五岁的女孩,这几年他一直用了很多药物,根本不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猜测那个孩子可能是领养的。 奇怪的是,陈怡和孩子是偷偷摸摸过来看荣沉的,一旦有苏家的人出现,母女俩就会匆匆离开。 宋舞不想追究其中的深层缘由,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走进房间,荣沉正对着窗外,迷散的眸光不知在看哪一点。 宋舞开门见山,拉了凳子挡到他看向外面的视线。 荣沉皱眉,用手背挡住整个眼眸,显然不想听宋舞谈话的样子,可宋舞不得不谈。 “中午我去了警局,做了你不能出院的书面阐述。” “所以呢,该感谢你?”荣沉拿下手背,讽刺看着他笑,“宋舞先生,宋家人?” 自从警察来了一遭,他们两个分属宋苏两阵营的身份也曝光了,宋舞自动忽视他的敌意,只问他想知道的事情。 “绑架洛殷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荣沉眉目都阴沉了下来,直直地盯着他。 “为什么不是呢?那个女人我们家找了她十几年,因为我的存在,她就拒绝认那位苦苦寻找她的老人,呵,怕我要她的肾?既然她那么怕死,那么没有情义,我给她点教训怎么了?你们中国的警察要抓我吗?尽管来啊。我是德国华侨,病重垂危,不怕什么法律,反正将死之人,临走也要拖个垫背的。” 宋舞觉得他神思混乱,胡言乱语,没有和他继续深聊的意思,同时内心极度的不喜欢自己的病患对洛殷说出无理的话,他起身,径直离开,出了房门,却不期然的看到陈怡面色惨白愣在那里,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宋医生走了啊?”陈怡僵硬的笑着打招呼。 宋舞嗯了一声,离开。 陈怡推门而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听到荣沉和洛殷的关系,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三年前她只是一个小导演,在某个风景如画的江边取景,然后,把那个如清风明月的男人录入了画面中,陈怡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她追着画面里的男人在江边等待了七天,终于,他朝她走来,眉目温润如玉地对她笑。 “你在找我吗?” 陈怡此地无银三百两,举起工作牌给他看,是呀,我就是找你,我是个导演,一个对你一见钟情的借工作之名爱上你的导演。 后来,谈恋爱谈的那么顺利,他不像是人间的俗气男人,傲然如江风,他对她说,自己身体不好不能生养,陈怡不介意,于是,两人领证结婚,还在洛殷那里领养了小女孩。 孩子很可爱,一家三口过的很快乐,可是一直有隐患,荣沉的家人十分不赞同他的闪婚,极力的反对,陈怡在婚后两年内连续遭到来自他家庭的抨击和敌对,甚至失去工作。 他明明是个华侨,却在本地有一个殷实的大家族做靠山,陈怡没来得及知道他的背景,荣沉要独自回德国和家人对峙,让他们别再找她的麻烦,也许,他在那边和他们经过了剧烈的斗争,使心情复杂从而意外发生了车祸,一命呜呼。 陈怡在悲伤里活了三年,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上天垂怜,竟然让荣沉死而复生,还是洛殷帮她查到他的死亡证明是假的,让他们夫妻重逢。 不管荣沉诈死的原因是什么,陈怡不想追究,当看到三年前玉树临风,健康的他变成如今这幅残破样子,她还怎么追究的起来,心都碎了。 荣沉见她进来,直接就闭了眼。 陈怡习惯了他的冷漠,这次见面,荣沉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哦,有了一句,他让她带着孩子滚远,不想见到她们。 刚才,听到荣沉与宋舞的对话,陈怡无法相信他是一个不择手段伤害无辜性命的人,她不可置信,颤声。 “洛殷对我们母女有恩,我不相信你会伤害她,告诉我,不是你做的。” 荣沉大发慈悲的对她松口。 “有什么不好相信。外公找她多年,她是那颗最完美的供体,我需要她,得不到当然要毁掉。” 陈怡大惊,洛殷竟然是可以救他的人! 荣沉见她的双眸露出希望的光芒,他的行为更加残暴了,一下子就把床头的东西全部打翻,对她嘶吼。 “不是说爱我,不能看着我孤独死去?现在你去求她,带着孩子去求她,让她换我一颗肾,我就能活下去!快去求她啊!去啊!” 荣沉吼完,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后面的气息几乎喘不上来,他十分的虚弱,然那眸光却如刀锋的盯着陈怡,陈怡被他绝望又冷酷的眸光盯的泪流满面,她心疼又挣扎! 荣沉继续讽刺的笑,“怎么,不敢去求她?怕丢人?我都要死了,三年,下一个三年你绝对再也找不到我了。” 不会永远那么幸运,痛苦三年后他再次出现!下一个三年到哪里去寻他? 陈怡被他的话震的耳膜生疼,她转身,冲出了病房,不知道去哪里,却莫名其妙的向着那个去过一次的信府路狂奔,她要去找洛殷,求她救救荣沉,救救自己的丈夫,救救与陈的父亲,只有她可以帮助她们,帮了那么多次,就再帮一次吧! 夜□□临,车窗外的景色狂奔,对陈怡却很慢。 终于,到了洛殷家的楼下,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有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正是家家团圆吃饭的时候,陈怡一个人站在一颗大树下,洛殷没有回来,家里没有灯。 此时,洛殷哪知道有客在等。 她下了班和宋烈原去了超市采购,一路根本没心思没东西,光是电话就接了三四通,每通都重要的不能明天再说,买完东西走到自家楼下,还在继续通话。 “怎么全是肉?”宋烈原揉着眉心,袋子里装的全是牛肉,羊肉,猪肉,鱼肉,洛殷喜欢吃素,这是要给他一个人吃的节奏? 洛殷不理他,全程拿着手机在讲工作上的事情,干脆停下脚步,细细地交代。 宋烈原忍耐地舒了一口气,全身上下都透着不满,抬头,阴测测盯她。 “你和谁在聊胸罩款式,一聊半个小时,嗯?” 第43章 城 洛殷在他炸毛前,结束了工作,理所当然的语气,“明天模特的穿着不能出差错,必须交代清楚。”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一直饿着肚子,腿都发软了,你还有心情聊工作?” 洛殷看看时间,刚到七点,家里汤和饭都煮好了,回去炒个素菜就可以吃了,但宋烈原说的严重,饿的腿都软了未免太夸张,她蹙眉,凝着他一脸不依不饶的糟心样子,她要吐了,沉声。 “别这样。” 宋烈原不自知,挑眉,“把我饿着还有理了?” 他一点饿的样子都没有,就是嫌她打电话多在抗议,能不能用好一点的方式表达意见,一言不合就撒娇是怎么回事? 洛殷身上的鸡皮都起来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像个巨婴。” 宋烈原没脸没皮的冷笑了一声,拎着购物袋,碰到腿上哗哗作响的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见她一脸淡然就坏心的想戳破,他微低头,在她耳边哑声。 “得多巨的婴,才能把你干的嗷嗷直叫?” “宋烈原。”洛殷脸红的低斥,“不正经。” “谁不正经?”宋烈原闻言仰头笑,再看向她时,那黑眸里闪着的光彩另他整个看上去都很邪,洛殷下意识地就想远离张扬的他,往后退了两步,挨到了花坛边角,宋烈原步步紧跟过来,站定,俯身,在她脸皮极近的地方,伸手把衬衫的领口拽开了,扣子掉了两颗,大开到胸肌的位置,麦色的肌肤在路灯下泛着茶色的光,那半片胸口上全是令人羞耻的痕迹。 洛殷低头,假装给他找扣子,宋烈原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回响。 “不敢看?谁弄的?大热天让我不敢穿t,要看看后背吗?还有胸口,到底谁巨婴,把我给舔破了?” “够了啊!”洛殷用手推开他,俯身寻,“妨碍我找扣子。” 宋烈原蹲下身,凑到她脸下仰视她,懒懒地声线,“找扣子做什么,扣起来,磨得更疼。” 疼死活该。 昨晚是他弄的太过分,让她失控,没咬死他算命大了,现在还要追究?洛殷不能这么和他争辩,宋烈原随时有一万条歪理把她驳的底裤都不剩,眼下,也逃不了他的明嘲暗喻。 “买一堆牛肉羊肉给我,家里还炖了甲鱼,嗯,还说我不正经,洛殷,你脸很大嘛?” “那鱼是奶奶炖好送过来的。牛肉羊肉的确是给你的,我怕到三十岁就得守活寡。”禁.欲多年的男人一旦拆封简直没有人性,家里的床单已经不够换了,洛殷怕他亏的厉害,只好买肉补,连奶奶都晓得他的性情,可见宋烈原这张脸就写着,我纵.欲,我纵.欲,快来关心我! 宋烈原简直要笑出声了,她一脸烦忧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不行了似的,他把洛殷扯进怀里,用自己的胸膛顶着她的背上楼,一边沙哑的挑她。 “谁让你平时冰冷冷,一下告起白来让我受宠若惊,最近我走路都是横着走,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老婆多爱我,大约炫耀气息太浓厚,宋义他们这几天都避着我,时间一空下来,我只好在家□□,越操越上瘾,别怕我弹尽粮绝,憋了快三十年,存货多的就怕你装不下。” “别说那个字。”洛殷别扭。 “哪个字?”宋烈原唇角的弧度拉的更上,“操?” 洛殷实在忍无可忍了,宋烈原最近真的打了鸡血,不分床上床下,随时捏来的黄腔,她用鞋跟狠狠踩了下身后那人的脚背,只听嘶的倒吸气声,哗哗的购物袋翻落的声音,洛殷一个受惊,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宋烈原要从楼梯上摔下去,她赶忙转身去瞧,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双温热柔软的唇。 他装模作样,就为逮她。 楼道半昏半暗,那双带着笑意的璀璨黑眸就在她面前,指引了洛殷全部的注意力,宋烈原双手捧住她的脸,袋子在地上应声掉落,随即,一个深吻落了下来,又湿又热,在她的口腔里抵.弄,十分的缠绵小心,叫她慢慢地感受似的。 洛殷闭上眼睛,听到他满意地叹慰了一声,小声的呢喃,“奖励你,心肝。” 就是这样开始。 无尽的绵意兜转开来,她会失去一切想要拒绝的力量,追着他吻,追着他挑弄,和心爱的人一起接吻,一起做.爱,一起颠倒狂潮,洛殷有时候会害怕,因为那是一种上瘾的吸引力,让自己的思维一切都空白着,凭着本能去纠缠他。 纵的又何止是他一个? 自从锦山回来,洛殷变了,至少从前和宋烈原一起她不会怕,现在却经常患得患失,甚至常常回忆到过去,那是一条青灰瓦砖的街,她家住在街尾,没有家人,只有一个人住着,当年她并不害怕孤单,现在洛殷回看到过去,竟然会彻底的生出了寒意,回忆中的小女孩勇敢的与她对视,仿佛是两个人,对方坚强无畏,而洛殷却有了弱点,是宋烈原,会叫她怯弱的一个男人。 洛殷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吻下去。 “怎么了?”察觉到她突来的退缩,宋烈原低喘着流连在她唇瓣上,轻轻地问,他意犹未尽。 “你不饿吗?”洛殷抛开混乱的思绪,笑问他。 宋烈原没有回答,不断的亲啄她的唇,到下巴,到脸颊,到白皙的脖子,衣服遮挡了他下进的路线,他重新返回,沿着她的脖子回到唇上,然后,深深探入,他的气息变了,带着浓浓的饿意。 洛殷脸红着,听到他言简意赅的。 “今晚,69。” ...... 夜里下起了大雨,闷热崩腾的天气被雨水卷走,剩下寒凉在夜色里铺满着。翠绿的叶子上滴下雨珠,老水泥路上长满了裂缝和青苔,一纹一理都是韵味。 门轻轻的被推开,外面的凉风吹散了卧室里的燥热,宋烈原转头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确定没有惊醒她后,再走到阳台,顺手轻带上门。 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上,让烟草香味在鼻尖弥漫,仅此而已。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在事后来支烟,那是在回味。 她的身体柔软的就这缥缈的烟雾,缠着他,又香又烈,还听话的要命,让做什么就做,可惜,宋烈原舍不得放手去欺她,看着她皱眉吞咽他的痛苦样子,没含几下,宋烈原就受不了,把自己退出来,去舔她受累的口腔。 他最近很疯狂,恨不得天天在床上和她度日,尤其是上周洛殷来了例假,他焦躁的心越发的要爆炸似的。 一定是他们不够努力,才没让她怀孕。 所以,这个月开始推了一切工作时间外的事情,全心全意的陪她,再过一周就是她的排卵期,这次一定不能错过。 宋烈原掐掉了烟身,收拾了思绪准备回去搂着她入眠,却忽地瞥到了楼下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久久不动,若不是他的目力好,还以为是个雕像。 那是......陈怡? 宋烈原冷冷的扬起了嘴角,眸光晦暗,从超市回来他就发现了陈怡等在梧桐树下,她来干什么自然是再明了不过,宋烈原没有主动招惹她的意思,径自带着洛殷上楼,没想到四个小时过去了,对方还站在那里,夜里的大雨倾盆而下,她身上湿痕明显,显然,那颗巨大的树无法为她遮挡丝毫。 荣沉,又是一个为了荣沉而接近洛殷的人。 宋烈原像对待苏家人一样把她逼退,只不过方式换了一种,他换好衣服,下了楼,走到了陈怡面前。 幽暗的树底下,陈怡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上去,夜色下,那个男人的脸十分的冷峻,没有丝毫感情,也对,她来这儿的目的昭然若揭,要求他的妻子去捐肾,换做任何一个丈夫都不可能对她有好脸色。 “宋先生......”陈怡与宋烈原因为荣与陈失踪的事情见过一次面,不算陌生。 宋烈原没有多大耐性,眉头深深簇起,“住哪?” 住哪? 这几天在医院,晚上睡走廊,现在太晚了,vip层不可能给她进去了。 陈怡有一瞬间的晃神,忽地,反应过来,宋烈原是要送她回去?她慌忙摆手,“不用,谢谢,我......” 宋烈原挑眉,“不走?” 陈怡意识到他误会了,匆忙解释,“不是的,我没有要继续等在这里,没有要纠缠的意思,我身上湿了,怕弄脏你的车。”说完深深的低下头,眼泪掉下来。 她没有纠缠的意思。 如果有也破碎了。 四个小时前,洛殷和宋烈原从超市回来,陈怡想去找她的,可是,当看到那对年轻夫妻从长道上过来时,那么普通,那么平凡,却让她羡慕的隐忍哭出来。 曾经荣沉也像宋烈原一样,是个恩爱妻子的好丈夫,是病魔让他暴躁了,可是,关洛殷什么事呢? 凭什么答应自己给荣沉换肾? 她没有深爱她的丈夫吗? 没有关心她的家人吗? 凭什么呢? 陈怡羞愧地站在大树底下,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拌嘴,打闹,然后拥抱深吻,再一齐回到楼上点亮家里的灯,她默默的停在那里,想象着自己和荣沉住在那栋房子里,过着如他们一样平凡的生活,一愣神连大雨下来都不想走。 “上车。”宋烈原撂了这句,径直转身往停在旁边的车走去。 陈怡启动僵硬的步伐,狼狈的像只落水小狗,跟在他身后,然后,看他把车倒出来,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陈怡挂着水的裙子坐上去,瞬间就把真皮座椅染湿了,在这辆材质上等的豪车里,她的心越发的狼狈不堪,局促着,慌乱的报了家里的地址。 夜深人静的小区里,宋烈原转动方向盘,一会儿的功夫车子就飚了出去。 那鼓动的发动机声非常细,陈怡盯着前方空旷的马路,思绪几乎放空了,突地,一条宽大的毛巾扔到了她的身上,蓝色的,带着温暖的味道。 “擦下吧。”宋烈原没有冷暖的无波声音。 “谢谢。”陈怡把视线从他冰冷的侧颜上收回来,把毛巾从头顶擦了下来,车里开着空调,暖风,这明明是初夏夜。 陈怡不知道怎么开口表示感谢,又羞愧的不敢开口,种种情绪交缠,陈怡还是努力的酸涩逼回了眼眶,夜里的路十分好开,二十分钟后车子到了母亲家楼下,陈怡客套的道谢,推门下车,小区里一片寒凉,她的脚步顿了下来,想回头对他说什么,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身后的车子没有离去,引擎一直在轰鸣,宋烈原的声音比引擎声更真切的冲进了陈怡的耳膜,冷而缥缈的。 “有些事,不要妄想,更不要期待,没用的。” 陈怡惊的全身冰冷,再多的毛巾,暖风也温不了她,她转身,看到宋烈原升了车窗,绝尘而去,黑亮的车身在夜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又冷又硬,像他这个人。 是非分明,爱憎分明。 第44章 城 和苏纯墨的对峙发生在一个月前,当时洛殷车祸,宋烈原阻挡一切前来探望的苏家人,那边人也识趣,没有多纠缠,在家中等待洛殷的回复。 那些人中包括苏纯墨的父亲苏洋,三叔苏勤和姑母苏环。 苏家本来兄妹五人,洛殷还在母亲肚子里时,她的生父就意外亡故了,当时俩人还没有结婚,所以,洛殷也算私生。 另一位最小的姑母是荣沉的母亲,和兄长一起发生的意外,也早逝了。 苏老先生痛失一子一女,打击极大,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两个孤儿身上,荣沉受到的照顾自是不必说。 洛殷也从外面被接回了苏家,洛殷在里面住了不过一年,荣沉的先天性肾病就开始有着不好的苗头,苏老先生为了以防万一,便让全家都去抽血体检,恰巧年方尚幼的洛殷与荣沉最为匹配。 洛殷的母亲大为受惊,认为苏家接母女二人回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替荣沉换肾,便找了机会离开了北都,躲到偏安的南方小城,认识了洛应期,组成了新的家庭。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洛殷和苏家早已没有任何联系。 那些急冲冲来医院看她的人有何意义? 完全没必要,只不过是叔叔姑母与侄女罢了,能有多大的情? 洛殷无法全然不理会,从下定决心和苏家见一面开始,她就在找苏老先生的位置,如果要见,也是见关系最深的老人。 老先生不和任何一个子女过,也不在大宅,而是搬到了郊区空气极好的一家高级私人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倒不如说是退休富豪们的私人花园。 洛殷来时,提前和老先生的助理联系好,车子开进来时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停好后,洛殷推门下车,临走前对宋烈原说了声。 “我进去了。” 宋烈原嗯了声,没有看她。 洛殷失笑,“你真不进去?” 宋烈原没有进去的打算,这些年他对苏家每个人都了如指掌,更加的不屑,懒洋洋的眼神瞥了洛殷一眼,淡淡的嘱托,却带着警告意味。 “别耽误太久。” 洛殷嗯了声,“很快出来。” 说着,不等宋烈原回应便走上了小径。 宋烈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耐地滑动着,一下一下的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声,空间里安静了下来,有点发堵,苏家的一切都不让他不快。 他看了看表,给洛殷定了半个小时,如果不出来,就进去带人。 . 洛殷一到疗养院,就有一个护士装扮的女孩在车库门口迎她,跟随对方一路穿过碧绿的草地,到了东边圆湖边上的茶室里停下,完全敞开的空间让茶室里混合茶香和清草香。 引路的女孩退下,洛殷没有落座,听到身后轮椅滑动的声音,老先生显然来了,她转身,与他的眸光相迎。 “你.......”老先生说了这个字,便没有后话,感情有些停滞。 “您好,好久不见。”洛殷平静的嗓音,他们见过面。 宋烈原给的资料上写着老先生的信息,和当时她送荣沉进医院时帮扶过的老人家是同一位,显然,那时候他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为何没有打破,可能就像现在一样,近“乡”情怯吧。 但洛殷想错了,老先生显然不是个感性的人,他的眸光在最初的迷乱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沧桑的睿智,精明的让人无所遁形。 “坐。” “谢谢。”洛殷坐下。 护士把轮椅推了过来,让祖孙两人隔桌面对面,倒好茶后,老先生让护士退下了,继而,精神烁烁的望着洛殷,启声。 “你主动来,我很意外也惊喜,上次你出车祸,他们去看你却再次被那位小宋先生挡下来,我本想亲自去看,想想还是罢了,等你情绪平复再交谈比较妥,如此刻?” 洛殷点头,如实直言的。 “亲生父亲不在了,我没有和其他苏家人见面的必要。今天来,我知道你找我,而你知道我活着,这就行了。” 老先生停顿了喝茶的姿势,听出她对认亲的态度了,没料到她如此简洁的定义了他们的关系,没有一点血缘间的寒暄,淡漠的不像话,奇怪的是她脸上没有一点应付的意思,十分实诚的表达意见,苏征昌没有感觉到无礼,只隐隐的猜测,是不是在恨他? “我知道你养父救宋家的孩子溺亡了,宋家养你长大恩情如山,但如今你可以回到我们这里,你父亲那份财产也会全部给你。” “我不缺钱。”洛殷十分明确的拒绝了。 老人眯起了眼睛,似在探究她话里的真假,这份财产一直遭人惦记,她竟一点都不心动? “不想回来,是不是听到风声,说我们为你的肾?” 洛殷分了心看到时间要过半个小时了,宋烈原没有多大的耐性,她说了最关键的事,淡渺的一句给这次会面做了定义。 “新年时那位阻挡你们的男人,是我先生。” “先生?”老先生微惊。 宋烈原在北都乃金融俊杰,从没来消息说他已婚,对方更用极不客气的方式把认亲的人三番两次逼退,如果真是她的先生,那么,这便是她的态度了。 失望。 苏征昌虽没有直接逼她捐肾的打算,可是遭到如此鲜明的拒绝还是抗拒的,他到这般地位,所有人都巴结着,纵是拒绝也是委婉至极,再者,洛殷毕竟是他的亲孙女,多年寻找也是因此,他在心中沉沉叹了一口气,落寞又矛盾的。 “你很优秀。” 洛殷没有细解他这句评价里的意思,起身与他道别,没有说下次见面的话,她与老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短暂的一面无法化解,也无法融合到彼此能相互关切。 她只是想让苏家认亲这件事落下尘埃,彼此不再打扰,至于荣沉,洛殷根本不敢细想,如果在山上伤害她的人不是荣沉指使的,会是谁? 苏家真是卧虎藏龙,人心不明。 洛殷穿过长廊,往宋烈原的方向走去,却突然瞥见迎面走来了两男两女,只一眼,她便看清了,是苏纯墨和她父亲苏洋,新年去宋家的二叔苏勤和姑母苏环,四人脚步匆匆,显然是收到消息,奔着她而来的。 苏纯墨最先看到洛殷,对旁边的三位长辈提示了一声。 “那是洛殷。” 那三人立刻就看向了走廊中间的女人,高挑,漂亮,英气,光是外表就已十分优秀,又知她是位著名的摄影师,才貌双杰的人物。 苏环心中震惊,洛殷显然比照片看起来更加的优秀,长的美不算,那一身的冷傲气息简直和她去世的父亲如出一辙,想必老太爷看到这样的她一定十分欢喜。 可是,这样却是最坏的。 优秀的她怎么会轻易答应捐肾给荣沉? 当年若是养在普通人家,过着家常的日子,念着三流的学校,上着简单底层的班,今日别说是她父亲留下的庞大财产,就是随便赏她十万八万的也叫她乐的迷昏了方向,届时别说一个肾,就是十颗她也会喜笑颜颜的同意! 可惜,可惜了! 偏偏生的如此优秀,不比家里正宗大小姐培养起来的苏纯墨差半分! 苏环心内扼腕叹息,想到年初去宋家认亲,虽是名不经传的小城,却卧虎藏龙,整个城市都为宋家的祭祖大典沸腾着,这样的家庭寄养出来的洛殷又怎会差到哪里去? 事情更加难办了。 苏环思绪百转千回之际,转眼间就到了走廊中间和洛殷狭路相逢,做为唯一的女性长辈,她第一个往前,顺势拉住了洛殷的手腕,不得不激动的挽留她。 “是洛殷吧?我是你姑母,这两位是你叔叔,刚才到门口听到门外说你来了,我们立刻就赶了上来,别急着走,大家一起坐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不和我们聊聊吗?” 洛殷脚步被拦下,蹙着眉,应付的,“有事这里说吧,还有人在等我。” 苏环出师不利,立刻向旁边的两位男士使眼色,务必把洛殷留下,否则,怎么融合感情? 苏勤首先站出来,声音带着急切的解释。 “孩子,你车祸时我们去看,被那位宋先生派人阻挡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年初我们去找你,对方一杯茶没倒,竟然在我们面前把引路的齐数给射伤了。宋家人养育你,我们感激,但屡次阻止我们相认十分无礼,直接造成了你对我们的误会。” 误会他们不去医院看望她,还是误会苏家来认她的目的? 洛殷只觉得可笑,声音清脆的又把宋烈原的身份重述了一遍。 “那位阻挡你们的人,正是我先生,他有权替我行事。” 苏家的四位都惊住了,尤其是苏纯墨的反应尤其大,脸色都白了,不可置信的。 “你和宋烈原结婚了?” 洛殷不动声色的笑了,瞥着苏纯墨,“你好像很惊讶。” 苏纯墨把洛殷这句话当做示威,尤其是对方眼眸中晃动的异彩,简直是中无声的厮杀,此时,她心中的报复快感,全部被洛殷这句话给击碎了,无论是那场车祸,还是暗中指使人在锦山的绑架事件。 宋烈原竟然和她结婚了? 苏纯墨阴冷了下来,胸膛微微的起伏,苏洋及时把情绪即将失控的她拉到一边,他站在洛殷面前,语气很有大家长的谨慎与礼貌。 “既然是你先生,不是外人,可以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 “我和你们没有必要吃饭,各位,珍重。”洛殷实在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说完这句,便错身离去,身后传来几声呼唤声,她没理。 何必假惺惺演戏? 谁又看不破谁? 洛殷觉得再呆下去就要恶心了,脚步渐渐加快,穿过走廊,宋烈原的车近在前方,大开的车窗能看见他菱角分明的侧脸,她的心情好了一点,欲小跑过去,步子刚迈开,却听到身后的花坛方向有个小女孩在哭,哭的撕心裂肺。 这声音很熟悉,有点像荣与陈,洛殷惊讶的回身,在方才走廊的位置下找到了哭声所在,苏环和苏纯墨正停在台阶下,对着地下一个女孩大声喧嚣。 “谁带她来这里的?陈怡巴结着荣成走不开,把孩子都派出来死皮赖脸了吗?快把孩子带走,保安呢?!” “......爷爷住这里,是这个地址?妈妈生病发烧了,我求爷爷让妈妈见爸爸......阿姨,你带我找爷爷,好不好?” 荣与陈哭的泪水直挂,说话却清晰,还把写着地址的小纸条拿起来,踮脚给苏环看。 可惜苏环一身精致高贵却有着如狼似虎的心,她一手将孩子抚开,满面嫌弃的大叫保安。 “人呢?把这个私生女带走!” 荣与陈再次哭,捏着小纸条,哭的肩膀在耸动。 洛殷看到这一幕,怒的眼睛都疼了起来。 这一家人怪不得让宋烈原心狠,面对她时,有求于她,便百般讨好,好话说尽,就差作揖了,可是面对陈怡母女呢,何况眼下只是荣与陈一个孩子? 苏家高门大户的仪态通通丧尽! 洛殷心痛又愤怒,握着手心就要上前,刚刚迈出半步,身侧突地擦过来一个高挑的身形,带着一身凌厉的气息迈过去,经过她时,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后抚开了一步。 洛殷被动的后退,靠到了栏杆上,抬眸,失神的看着宋烈原冲在了她前面,他甚至没有看那些苏家人一眼,径直把地上的荣与陈抱了起来,然后,把她的脸按到了他的肩上。 小孩子得到安慰,哭的更厉害,泪水瞬间就染湿了宋烈原黑色的衬衫,在肩上印出湿润的痕迹,荣与陈可怜兮兮的叫他。 “三叔。” 第45章 城 面对这家人,没有多余的寒暄,多看一眼都是厌恶。 “阿原!” 苏纯墨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又决然离去的宋烈原,他眼底对自己的厌恶简直喷薄而出,她对他朝思暮想却换来他如此的不屑,苏纯墨怎么甘心,叫不住他的脚步后,苏纯墨追上去要拉停他。 刚碰到他的胳膊,随即被凌厉的避开,宋烈原没有回头,带着孩子大步往洛殷走,声音又冷又讥讽传过来。 “别脏了我衣服。” 这话极具侮辱性,苏纯墨还没反应过呢,在一旁的苏环先气白的脸,对于宋烈原是再认识不过了,年初不就是他亲自把他们逼走的么,既然是洛殷的丈夫,为何三番两次侮辱苏家人? 心中百般气恼,却不能像对待荣与陈一样痛快发泄,苏环忍耐的站在原地,听着苏纯墨对那个人的背影大喊。 “怎么,你们认识这个孩子?她是荣沉的养女,既然与你们认识,洛殷为什么不能帮她救荣沉一命?” 这个女人心机之深,如渊如海。 一个孩子怎么会有疗养院的地址,还顺利的摸了进来,又恰好出现在洛殷回去的路上? 宋烈原把孩子交给洛殷,眉目冰冷一片,转身,向苏纯墨走去,即到她跟前,对方因他的去而复返正溢出希望般的兴奋着,宋烈原蔑笑一声,一句话将苏纯墨打到了十八层的地狱。 “你的胆子很大,三番两次招惹我,为什么不学学你二叔避着我走远点儿?听着,好好珍惜最后的自由空气,不出三天,我保证你锒铛入狱。” 锦山之事暴露了吧,苏纯墨如冷水泼身,彻凉透骨的。 苏环终于怒起来,把苏纯墨拉到一旁,对着宋烈原,“这是你一个男人该对女人说的话?” 宋烈原耐性尽失,剑眉簇起,端的一脸的不屑,然眸光中却染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有点笑里藏刀的商人特质,苏环一把年纪竟然被他扫的浑身都寒了一下,看到他半眯着眸子,似怜悯的一字一句慢声。 “可惜了,老太爷英名一世却后继无人,苏家倒台,早晚的事。” “你.......”苏环面对如此狂妄的宋烈原,气的眼珠子都发红了,看上去哪有一点涵养贵妇的样子。 基因不好。 姑母如此,侄女也如此。 宋烈原蔑笑的勾起唇角,没有给正匆匆赶过来的苏洋和苏勤一个登场的机会,便转身离去,洛殷正在等待他,这个女人才是自己抱着的宝贝了,独树一帜,善良又英气,有着苏家的血,长的却是宋家的魂。 宋烈原自小被教导,待人友善,家风继存,哪敢欺凌弱小,不择手段? 同样的,洛殷的也受这样的教导,所以,她优秀,完美。 深得他心。 不过,宋烈原又恨她这个样子,哪怕有一点点苏纯墨的狡猾与自私,他就不会深深担心,有一天,她会离自己而去,做着与他的心意背道而驰的事。 从疗养院出来,宋烈原把孩子送回了陈怡家,昨晚刚刚来过,没有让洛殷指路,直接就开了过来。 洛殷没表现出意外的样子,在她心中,宋烈原应该把关于荣沉的一切都调查的事无巨细,知道他前妻的地址算不了什么。 她问荣与陈,陈怡为什么会生病。 荣与陈的眼眶还泛着红,小眼睛睁的大大的,天真的说,“想爸爸想的。” 宋烈原坐在主驾驶上,沉声补了一句,“昨晚,陈怡站在我们家楼下,淋了雨,我送她回去的。” 洛殷心里不是滋味,宋烈原应该隐瞒陈怡来找她的事,可是没有,他很聪明很凌厉,这么做等于间接警告了她,荣沉的事已经迫在眉睫,所有人都在盯着她,她需要做到心中有数,而那个数就是如他一样,逼退一切围攻她的人。 他从来不给她犹豫的空间,从来都不。 洛殷把荣与陈送到7栋楼下,下来接人的是陈怡的母亲,再三感谢了一通,接过孩子往回走,对方的眼神很闪烁,洛殷知道她在躲避自己,这恐怕也是陈怡的态度,否则,昨晚不会过门而不入。 “院长,再见。”荣与陈上演惯了的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很淡定的对次次送她回来的洛殷挥手。 洛殷可不想再见这个小魔王了,却想见见这个小魔王的养父,所有人都在为荣沉的事情而纠缠自己,不如去见见他,她却不知道见面后要做什么,叫他死心? 不,不是这个。 纯粹的探望一下吧,可是,宋烈原那关怎么过?他一定会气炸的。 . “不行,坚决不行!” 瞧,就知道会这样。 宋烈原火大的脱掉衬衫,长裤,在她面前单穿着内裤,在衣柜里翻找自己的家居服,有点烦躁,她竟然要去看荣沉,一个陌生人而已,有接触必要?允许她和苏征昌见面已经是他天大的忍耐了! “抽屉第三格。”洛殷给他指了路。 宋烈原翻出抽屉,看到自己要找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滚成圆柱体,相互挨着岁月静好的躺在那里,他看的心烦,猛地,一声脆响,关上了抽屉,长臂一伸,把惹他生气的女人拽到胸膛里,恶狠狠的盯她。 “心里想什么?我不管你想什么,警告你,那种心思动都别动!” 哪种心思别动? 洛殷心猿意马,红了脸,还是很淡定的,“先把衣服穿上。”他那地方贴着她的小腹,竟然随着生气的力量而发硬怒张着,要跟随主人一起发威的姿态,洛殷发现到了这有趣至极的点,一时忘了烦心事,隐忍的勾起了唇角笑。 宋烈原低头吻她,不允许她嘲笑自己不堪一击的自制力,吻了半天,衣柜里静悄悄的回响着两人的缠绵声,这才是岁月静好,忍不住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更深入的勾缠她的舌尖,挑拨的她发出另他心颤的低吟,洛殷的手抚上他的胸口,在那片结实喷张的肌肉上停留。 宋烈原扯了架上所有吊着的衣服,提着她的腰一个转身,把她按到在了柜子里,岂料,洛殷摸了他片刻,玩够了,竟然把他往外推,最后,竟然伸腿把他给蹬了出来。 宋烈原冷冷笑出声,眸光带寒的睨着她灵活的闪出了衣柜,潇洒的理了理裙子,那淡薄的眸子十成十的怜悯着他。 “就不能好好接个吻?换好衣服去超市,快点。” “你在挑事。”宋烈原咬牙,“抛出见荣沉的话题,惹了我,再用美人计,打一棍给一颗红枣,洛殷,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老子禁欲八百年也不准你去见他!” “是么。”那地方涨很了,是不是不好?洛殷担忧的瞥了他一眼。 宋烈原硬气的翻开抽屉,把自己狼狈不堪的地方藏进了长裤里,然而,裤腰的扣子不能扣上,那根东西顶着头冒了一大截出来。 “哈哈哈哈。”洛殷无止境的笑了出来,边转过身避开,不能再看他那让自己发笑又心悸的勇猛画面,低低的忍笑叮嘱。 “别硬拉,疼的是你自己。” 背后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忍耐某种要杀人似的情绪,洛殷抿嘴笑,不敢发出声音了。 . 逛超市的气氛还算融洽,宋烈原全程冷着脸,洛殷却不吃那一套,没有把他的情绪放在眼里,购物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吃的上面,买了三天量的蔬菜,再到冷藏区挑选鱼肉类,这家超市产品齐全,品质极佳,洛殷买了些龙虾,日本牛肉,还想挑条鳕鱼做粥,这时候,一直默默不语的宋烈原发表意见了,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弯腰的幅度可以再大点,那两条鱼就能看见你的乳.沟了。” 洛殷从冰柜里直起身,发现原先在她身后的宋烈原已经站到了她的前面,隔着小小的冰柜,他双臂撑在边缘,微俯身的把她几乎罩在这方柜子前,也把她前面来往的人群目光全部挡住了。 原以为他还在生气,不理她呢,却盯着她采购时的一举一动。 洛殷失笑,睨着他不快的脸。 “这是夏天,女人或多或少会露一些,你要跟进跟出替我做人肉盾牌吗?” 宋烈原低笑了出来,顿悟到自己多么在意她,认真看她,眸光带着流光的。 “我就这样,爱要不要。” 洛殷随口一答,“要。”然后,推着车往前逛。 这样多好,和他说点情话,乖乖的样子,宋烈原睨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勾唇,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双手□□裤子口袋,步步跟上她。 超市的物架林立,像个庞大的森林,洛殷穿梭在其中,认真的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宋烈原静静离了她一些距离,看清了她买的大多数和他相关,他爱喝的水,用的剃须刀,洗发水,不需要询问,竟然一一知道他的喜好。 宋烈原的心被温情胀满了,双手抱胸就这么打算一直看下去,到天荒地老就好了,可是,洛殷进了另一排空间,他的步伐却被一个女音拦下了。 “宋先生,真巧。”温柔又清脆的女音,带着淡淡的惊喜似的,有礼有保持分寸的。 宋烈原的眼睛眯了下,立即就认出了面前这个长裙及膝的女人,是前端时间在锦山偶遇的季瑶,宋舞的同学,自己和她曾在美国一个攀岩俱乐部里有过私下的一面之缘,不算相熟,也不算陌生。 “你好。”宋烈原客套的打招呼。 彼此都在超市里,也不好客套,你在逛超市?他倒挺有趣的,季瑶在心内发笑,也不问他来买什么,直接拿了一个长条的单子给宋烈原看,自信的笑声道。 “长长的一串,不能多和你寒暄了,我和你挺有缘,还会偶遇的,下次见。” “有机会再见。”宋烈原清冷又低沉的声音,点头示意后,先行离开。 季瑶忽地叫住他,笑问,“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宋烈原没有回头,往前走,淡淡的一声。 “季小姐,再见。” 超市人来人往,他的身影一下就没入了人海,却深深吸引了人心。 季瑶空空的站在原地,脸上漾着笑意,泛着粉,然后,去一边才买其他东西的姑妈走了回来,站在她身侧,疑惑的声音,向着宋烈原消失的位置。 “咦,那好像是阿原啊?” 季瑶嘴上否认,心里却乐,“您看错啦。” 季云枫察觉出了侄女羞涩的遮掩,她立即笑了出来,拉着季瑶的手,热情的逗她。 “看见他了吧,无论是长相,身高,人品,才干都是一等一的,我这个侄子在北都可是名声响亮,多少名门千金想摸到宋家的门框都没有机会,也就你,我是你的亲姑妈,给你操心着!” “哎呀,姑妈!”季瑶羞敛的摇她,企图别说了,却忍不住在季云枫下句话里心花怒放。 “这周末我去宋家看望两位老人,之前也跟阿原的奶奶提过,给你俩介绍认识,这次去,我是要拿个准日子了!” 第46章 夜跑准备 中餐时间的医院带着各种气味在空中飘散,洛殷穿过走廊,来到安静雅致的办公室区,找到主任医师的办公室,敲了敲,里面的人没有说请进,而是直接给她开了门。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立在门边,眉目都带着笑意,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有点儿制服诱惑的味道。 洛殷笑,“怎么知道我到了?” 宋舞错身让她进来,指了指玻璃窗幕,“刚巧看到你的车进了车库,算了算时间,大约七分钟就会上来。我的步伐比你大,需要五分钟。” 看来时间很闲,她挑这个时间来是对了。 洛殷在宋舞拉开的椅子上坐下,中间隔着一个矮桌,放了两杯泡好的咖啡,冒着淡淡的热气,看来他不止看到她的车进车库,还提前准备好了饮品。 “你老早就知道我会找你。”声音很沉定,一如她的表情。 宋舞坐在她对面坐下,叹了一口气,心情不怎么好的开口。 “你和阿原商量好了?” “你倒好像提前知道我的想法一样?”洛殷笑望着他。 宋舞没有理她的打趣,把荣沉的病例递给她,表情很严肃,“这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你来我就是动了帮他的心思,对不对?” 宋舞好像很了解她,一切都胸有成竹,洛殷感到讶异,却又理所当然,相比宋烈原的浓烈,宋舞的确是个知心友人的存在,会看人心思,并冷静旁观。 洛殷没有接病历,反驳他。 “我没有动帮荣沉的心思,这不是一件小事。今天来是想了解他和陈怡母女的情况,荣与陈是从我手上领养出去的,当时刚两岁,两年后我再见她,她还记得我,这是缘分也是巧合,在苏家人苦苦找我之际,荣沉已经和我碰了面。你说的对,锦山的事情是苏纯墨干的,这点,宋烈原已经做好了应付准备,我没打算花时间在这个女人身上,我只关心,荣沉为何要驱逐陈怡母女?” 宋舞放下病例,眉头簇起,没料到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肯定的句式。 “你没和阿原商量过。” 洛殷饮了口咖啡,有点苦的,“彼此心知肚明。” 却不点破,因为没有意义,她和宋烈原一旦挑开这个话题深聊,就会吵架,肯定的。 宋舞声音很沉,很不赞同。 “洛殷,他是你丈夫,你有话应该和他深聊。我只是个医生,不知道荣沉那么复杂的事情。” “你知道。” 宋舞落败,终究不会说谎,“......我的确认识那个小女孩,荣沉的胸口带着一块项链,和小姑娘身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里面的照片是陈怡和孩子,没有他自己。” “这就对了。”洛殷心冷的放下咖啡杯,不想管,却非要追到这里来向宋舞讨一个答案。 如今,知道荣沉深爱陈怡母女,荣与陈对父亲执着的等待与情感没有受到辜负,可惜,这个孩子命运坎坷,面对强大的苏家,小小年纪即被迫与他分离,无论是瞧不上陈怡的身份还是其他的什么目的,洛殷断定了自己不会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庭。 彼此沉默了许久,阳光在宋舞的脸上落下一道纠结的光影,他的声音低哑,问她。 “你会为他捐肾吗?” 洛殷感到奇怪,反问,“你的眼睛会透视,知道我的肾脏适合他?”包括苏家,宋烈原,现在连宋舞都觉得她的肾一定会适合荣沉似的。 宋舞双手合起,放在了鼻梁上,声音很低。 “你之前出车祸,阿原暗地让医生抽了你的血,送到我们医院做配型,结果可想而知,你就是那颗最适荣沉的完美□□。” “他没有说......”洛殷的心生生的疼,想到宋烈原得知结果后,一定六神无主,整日担心受怕,最近他的脾气的确不能激,稍微提到她的身世就会敏感的受到触怒,这一切都源于她自己没有给足他安全感。 好像交往以来,宋烈原一直在患得患失,在英国分开的那大半个月,他也是常常发脾气,当她千里迢迢赶回来,与他在一起后,之前所谓的争吵点通通不见了,他满足又知足。 他们之间存在很大的问题,宋烈原对她不够信任,而她则对他有着深深的惧怕,宋舞看的很真切,所以,一直在等她上门,或许,不久,宋烈原也会找上他的门。 这很悲哀。 洛殷不想再聊下去,快到上班时间了,起身告别。 “我回单位了,别送。” 宋舞起身目送她出门,他看着她的背影,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用手指抚摸那根泛色的发带,等她带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宋舞的心头剧痛,像是被击溃了,落败的靠在桌上边缘,喃喃低哑。 “但愿下次不要在这里见到你。” . 洛殷下楼时,竟然遇到荣与陈那个小魔王,她梳着两个小辫子,背着黄色的包,带着黄色的幼儿园专配帽子,像个小鸭子似的走了过来,牵着她的那个女人明显是幼儿园的老师,胸前的名牌还没下。 “院长!”荣与陈老远看到洛殷,欢腾的扑着翅膀飞到了她的怀里。 洛殷蹲下身,稳住她,“现在不是该在幼儿园睡午觉吗?” 荣与陈的老师替孩子回答了,一脸的宠溺无奈的表情。 “是洛小姐吗?我听荣与陈常常念你,我是她的老师,姓何。” “何小姐你好,我是洛殷。”洛殷和她握手。 何老师年纪轻轻,很是喜欢纵容荣与陈的样子,一边和洛殷解释。 “我隔几天中午就会带荣与陈过来看她的爸爸,也只有午餐时间,她爷爷家的人不在。” 连老师都知道苏家的人在阻挡父女两人见面,何其可怜,中午毒辣的太阳也阻挡不了孩子见父亲的心。 荣与陈不知愁滋味,嚼着棒棒糖,拉着洛殷的手往楼梯口走,一边嘟囔,“我带你去看我的帅爸爸。” 荣沉应该在vip,孩子却熟门熟路的带着洛殷往普通层的楼梯口走,何老师跟在身后没有说话,仿佛熟悉了荣与陈的动作,洛殷一路不语任荣与陈拉着自己下了两层楼,进入八楼的楼梯口,孩子的步伐停住,带着洛殷藏在拐角,指着前面阳光下的那张银色长椅。 那里的阳光十分大,在午后几乎亮着银光,椅子上坐着一个清瘦的男人,正闭目仰靠着,像睡着,又不像。 洛殷奇怪荣沉为何大太阳的在这里烫烧烤,就听到荣与陈得意幸福的声音。 “我和爸爸的秘密,妈妈生病没来后,他每天中午都来妈妈睡过的椅子上坐坐,哈哈,被我发现啦,他偷偷喜欢妈妈。” 荣与陈的笑声飘落着,古灵又精怪。 洛殷抬眸看着那张椅子和那个男人,她的眉蹙着,良久的,沉默着。 .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尽然。 至少她和宋烈原不会。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烈原接个电话的功夫,再回到桌上发现自己的碗里被洛殷堆成了一座小山,连饭粒都看不见了,他好笑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 “对你好。”又夹了一块鱼肉给他,“以后有难,不至于把我抛下。” 宋烈原笑的胸腔都在颤动,“说的什么话,我哪次把你丢下了?小时候我为你揍过多少人,又挨过多少揍?还有一次差点牺牲了我的脸,那年夏天,你没有泳衣夜半三更偷进泳池去学,被我发现在门外替你守了整整半个月,等你学会游泳,我的脸已经被蚊子盯的像得了天花,你现在说这话羞愧吗?” 还有这事? 洛殷赶紧回忆了下,学游泳还是十二三岁的事,夏日炎炎,小伙伴们都在街头的公家泳池里快活,她不会游泳,也没有泳衣,那东西需要钱买,洛殷没有经济来源自然省着花,于是,推脱了叫她去玩的伙伴。 然而,她的确需要学游泳,像见义勇为溺水过世的父亲致敬。 洛殷穿着普通的t恤,深夜进了泳池所在的大院,独自畅游,湿了身体也不至于尴尬,当时游了半个月没有半个人闯进来,难不成是宋烈原的功劳? 洛殷想到此,脸拉下来,目光如刀的睨着他,“这么说,我当时*走光的样子被你躲在暗处看光了?” 宋烈原忍了半天的笑意,才抬头看她,深邃的眸子放着电的对她,得意轻佻的。 “你发育的时候,又有哪点我是不知道的?” 只不过现在才说出来。 曾经他们关系那么要好,她一点一滴的变化都渗入了宋烈原的心底。 洛殷想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立刻站起身要去捂他的嘴,“你闭嘴!” 已经来不及了,宋烈原大笑着离了桌,拎着筷子,对她比划。 “以为我不知道?染红了我的国民床单,偷偷丢出去,买了条新的换上去;和我第一次的散打交锋后,半个月没理我,别人都以为你首次败下阵,觉得丢人,其实是我不小心打到你的胸,你尴尬......唔。” “别说话。”她堵住他的口。 “唔......” “饭后去夜跑。”女王音。 “好......唔!” 第47章 蠢蠢欲动 吃完饭后,两人开车去了郊区城北新城,那里的建设刚告一段落,相比拥挤的城区显得十分开阔与宁静,到了夜间七八点道路上几乎没有车子经过,有的都是散在道路两边散步的人群和夜跑一族。 是个十分适合饭后运动的场所。 因为下过雨,郊区的空气更加通透,夏夜的蛙声络绎不绝。 宋烈原曾经是这条路的常客,没结婚前经常和跑友们聚集在此,有了洛殷后,别说夜跑,连其他运动也忽视了,倒是床上运动与日俱增。 “你笑什么?”洛殷随口问。 “某种运动。” 宋烈原自我领会着某种运动,含糊其辞的。然后解下安全带,顾虑的看她一身运动的装扮,有点不放心,毕竟她的腿刚做过手术,如果洛殷不提夜跑,他根本不会动带她运动的心思。 她的脸在车灯的照耀下,带着光晕极其耀眼,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一根发丝未落,使得脸庞和脖子都异常的清爽利落,脖颈之下穿着的桃红色运动内衣在宽松的速干t里若隐若现,宋烈原本来要放弃夜跑带她散步的,这么一看她,他的心仿佛化了,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到当时年少,自己看着她一步一步由女孩长成女人,她身上每一滴的变化都被他深深在意着,诱人的粉红短裙,朴实又勾引他的胸衣肩带,甚至是耳垂上的那点痣,他像个隐秘的偷窥者把她的全部都印在心里。 现在洛殷成为他的妻子,每次拥有她时,都会因曾经的期许被填满而激动幸福着。 “你在看什么?”洛殷发现他的目光,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他的眼神有点暖,看的洛殷心痒痒的不敢乱说话破坏气氛,于是,她漾着笑意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他,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宋烈原没有回答,直接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之后,没有离开,两人挨的极近,外面能听到来往的散步人声,洛殷解安全带的动作停顿着,心砰砰的跳,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喃喃的像是迷人的咒语。 “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好爱你?” 这话轻柔的洛殷心尖都在发颤,像被蚂蚁咬了一样□□,她垂着眸,默数他短袖上的字母,低声,“说过。” “那你喜欢我什么?” 洛殷意识到宋烈原不是心血来潮的在表白,而是有目的明显的诘问,却被他换做这样温柔的方式,她无法躲避,全心全意的被他撩拨了过去。 “喜欢你的身体,健康,强壮,给人安全感。” 宋烈原在她头顶嗯了一声,洛殷被他虚压着不敢动,他只是略满意她的答案,沉吟了一会,再次逼向她。 “既然给你安全感,为什么避开我去找小舞?” “.......”洛殷没了声音。 他发现自己去找宋舞,却能安心的和她吃完饭到现在才说,相比暴躁直来直往的宋烈原,这样迂回又沉稳的他更让她心惊,那代表他有更深的心思埋在心底,那些轻易就发泄出来的永远不是紧要的。 洛殷的沉默里,宋烈原没有追究,缓缓的亲吻她的发顶,慢慢地带着压迫的声音。 “你要知道,我也喜欢你的身体,完完整整的身体。从小看着你由一个丫头出落到动人心魄的女人,我每天都在数你的变化,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所以,不要欺负我的珍宝,你,永远狠不过我。” 这段似警告似情话,让她想到八年前他决绝的那一次离开,没有任何告别和缓冲留下来,她的确狠不过他。 洛殷闭上眼睛,像是溺水的人,任宋烈原紧压着她横越过来,伸手把她身侧已经打开的车门带上,砰的一声后,他的身体离开,车灯没有他的遮挡更加的晃眼。 洛殷如梦如幻的,窗外的人流树影都有点不真实。 车子再次开动,离开纷扰的散步人群和暖黄的排排路灯,速度不快,十分缓慢清晰的引擎声响,过了十字路口,往那条黑暗一片没有人烟车流的长路开去,到了一片安静的小树林,宋烈原开下了马路,停在了被月光照亮着的小河边。 一片安静,只剩月光和她的心跳声。 不得不说,洛殷受到了惊吓,被他温柔的提醒吓到了,这分明是威胁,告诉她如果敢动帮荣沉的心思,她就会失去他! 宋烈原坐在那没有动,不知在看小河里的哪一点,洛殷翻身坐到他的大腿上,因为动作的大力,她的后背撞上了方向盘,有些疼,宋烈原的手掌停在她的背与方向盘之间,做了阻挡,然而,他还是没有说话,偏头看窗外的虚空,她的呼吸近乎喷在他的脸上,他没有反应,坚毅的下颚线条紧绷着。 在生气。 若无其事,一切如常,忍到现在才生气! 洛殷措手不及,无法安抚这样阴沉的宋烈原,又嘴笨,又心虚,更加没有言语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吻他,反正已经坐上他的大腿了,她的行动比心思动的更快,用了最笨拙却又最有效的办法,用欲.望去动摇他。 她的手钻入他的裤腰,运动的短裤是松紧腰,洛殷努力一下,轻而易举的掏了进去,隔着内裤料,他那里发烫又壮观的一团,宋烈原冷漠的闭上眼睛,头靠在后背上,眉目蹙起间竟是失望与疏离,不客气的把她的手扯了出来,真生气的他就是这么不好哄。 洛殷俯身亲吻他冷漠的唇,说了最朴实又是唯一的话。 “别吓我,我离不开你。” 再要承认什么错误之类的软话,洛殷也说不出来了,她能做的最大程度就是这样了,以□□不了,以语言也诱不了,那么,在这片空寂的小河边,小树林里,她只有随外物一起沉默静止的份了。 好在宋烈原的耳朵很软,不能听她的真话与情话,不知是带着怒还是情的,他的手握住洛殷的后颈,往下带,抬头吻上她的樱唇,激烈的要吞她到腹中似的,那样她就没法反抗自己了。 永远不明白他的心! 警告再三还想着去看荣沉,悄悄背着他去找宋舞,他岂是好糊弄的,从洛殷在山上出事,他不在的时候,她的身边时时刻刻有他的人在坚守,她在犹豫或者是在思考帮助荣沉的可能性有多高,纵使没有走到坚决给对方换肾的那步,但宋烈原不允许她有思考的余地,一点点都不允许。 宋烈原想,这辈子面对操控心如此强的自己,好像全天下也只有洛殷能接受了,知道自己在监视她,非但没有责怪还担心他会离开,甚至在这里如此取悦他。 半昏的空间里,月影和她的身体一起摇动。 宋烈原的衣服没有脱全,只露出紧要的部位,被她深深坐骋着。 洛殷的身体莹白如月,全身上下只剩那件桃色的运动胸衣还完整着,执行着最原始的运动使命,她的表情十分的忘情,已经忘记是在讨好他了,副驾驶的车垫不断的发出声响,和她的喘息汇成一道优美的音乐。 宋烈原的眼眸迷乱着,没有任何动作的靠在椅背上,任她在自己身上扭动着腰肢与月光一起跃动。 耳边是潺潺的水流声和蛙鸣,仿佛回到少年那条青灰瓦砖的街,她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女,忽地,十几年过去,她出落的像朵浓烈的玫瑰,刺伤过他无数次,却甘之如饴死都不能放手。 “老公.......”她到情动处,受不了似的低喃唤他。 “.......”宋烈原差点就应了声,不是答应她的呼唤,而是被她的动作刺激的呻.吟声,他的头仰靠进后背里,性感的下颚在幽光里落着汗珠,洛殷俯身去亲吻他的汗珠,咬他的喉结,耳边是他难耐的闷哼声,终于,一声又一声的向她投了降。 “你故意开到这里......”洛殷觉得自己上了当,兴许这不是一场审判,而是他的预谋,不是说要做点其他运动么,现在不就是如此? 宋烈原突地的笑了声,因为神经松懈的缘故,那声笑过后,他泄出了一声性感至极的促吟,嗯的一声,带着男人隐忍的力量,不似女人的柔软,却性感的让洛殷红了脸,连带耳根子都红了。 她一时忘了动作,痴痴的看着他仰头闷吟的样子。 “动啊,心肝......”宋烈原此刻迫在眉睫,几乎红着眸子捧住了她的腰,结实有力的手臂帮着她疯狂的运动。 他的力量实在太刺激了,洛殷被动的停不下来,双手抵上他的胸口,神情迷乱又动情至极的。 宋烈原抬头吻她的脸颊,眸光如火的凝着她此时的难受表情,那弯弯的眉越是皱的深,越是得他的心,最后,他看着看着竟然自己先承受不住了,尤其是那张媚态横生的脸与过去的少女时期的她重合时,想到当年的高傲之花被他捕获,被他占有着,顿时,身心的一齐爽快,几乎让宋烈原头皮都发麻了起来,强行狂侵的最后冲刺后,宋烈原从座位里半跪起来,把她压到了悍马的前窗上,在她连连的尖吟声里释放了全部的自己。 事后,车内弥漫着不可言说的霏靡气息。 小河还在静静地流,也许真是他的心机把她带来了这里。 宋烈原慢笑了一声,似自我嘲讽般的。 洛殷趴在他胸口,放空似的看着窗外晃动的树叶,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一场情.事,酣畅淋漓的宣泄后就能放下该多好? “奶奶让我们明天回家,宋福星也会过去。” “好。”洛殷没有异议,自从车祸后,两人很少回去,明天周末肯定要在那边过夜,她提醒自己要带些工作过去加些班,似乎,想到工作她就有点累了,困困的靠在他胸口,眼皮有点扛不住了。 宋烈原抚摸她凌乱的发丝,从胸口的位置把她穿到一半的t全部拉了下来,掌心所碰之处还挂着汗水,尤其是胸口那丰满之地汗水层层,宋烈原低头吻她,十分的轻柔小心,一边拿车里的毛巾钻进她的衣裳里,把她身前身后的汗都擦干。 洛殷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车子开动了,从土路上开上去时,微微颠簸了一下,她没有醒,反正宋烈原在旁边,她的掌心正躺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安全感十足。 不明白今晚他们到底怎么了,莫名其妙的一场车.震,莫名其妙的一场博弈,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不迫在眉睫,唯一紧要的是她腿心那湿滑温热的一片痕迹,再这么毫无措施的弄下去,她真的会怀孕。 洛殷模糊到此就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车顶还是漆黑一片,不知方向,可是车子停下来了,宋烈原也刚离开不久,他的身影径直走进了旁边的商店,拿了两瓶水正在付账,他还在接电话,应该是件繁杂的事情,皱着对手机里谈了很久。 看来,一时半会那通电话结束不了,所以,是为了不打扰她的睡眠才下的车。 洛殷明明醒了,想下去叫他上车,可她的脚步却莫名其妙的进了街对面的一家药店,到了里面,只有她一个顾客,两个售货员都在询问她要什么。 洛殷张了张口,又哑下去,沉默了几秒,才对其中一个售货员哑声。 “......避孕药,长期的那种。” 第48章 不要惹他 周末是个大晴天,宋福星和宋玖两个手拉手过来蹭饭,赶的比小夫妻俩都早。 洛殷一进门就看到好久不见的宋家两个老幺在客厅里玩的热火朝天,咔咔的手柄厮杀声不绝于耳。 另洛殷意外的是客厅里不止他们两个客,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坐在奶奶身侧,两人亲切的交谈着,丝毫不受旁边激烈的游戏声影响。 来客人了。 洛殷换好拖鞋,往客厅走,看着那个女人不知如何称呼,于是,先走到奶奶身边叫奶奶,再朝那个看见她即露出一脸讶异的妇女。 “您好。”洛殷点头朝她示意。 “这位是.......”季云枫无比惊讶的凝视着洛殷,心内猜测她的身份,之前在宋家从未见过她。 宋奶奶笑眯眯的把洛殷拉坐下来,连忙要给俩人作介绍,还没开口呢,旁边两个孩子立即齐声喊了去。 “三嫂,上午好!”声音洪亮,整齐划拉,喜庆的不得了。 “上午好。”洛殷还不熟悉三嫂这个身份,一下被喊的有些尴尬,尤其是对面的中年女人一脸震惊的,张着嘴几乎能吞进一颗鸭蛋。 吓到了吧,毕竟她和宋烈原结婚的事,他的亲戚们一无所知。 “懂事儿!”宋奶奶赞赏的对两个孩子竖大拇指,然后,笑声朗朗对把洛殷引介给季云枫,“殷殷,这位是阿原的三姨,快叫人。” 洛殷落落大方的。 “三姨,上午好,我是洛殷。” “你好......”季云枫惊魂未定,表情有些僵硬。 宋奶奶一早就在等着孙媳妇回来,好介绍给自己远房的侄女,眼下洛殷露了面,她忍不住喜悦的对着季云枫。 “怎么样?吓到了吧。以后再也不用操心阿原的终生大事儿了,年初他回老家祭了趟祖,原本带着户口本是去整理族谱的,谁料给他拿去领证了,这小子一上道起来简直惊天动地,竟然直接把我孙媳妇儿带回来了,哈哈哈,祖上保佑!” 老人家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洛殷被她的情绪感染,顿时有了新妇的腼腆,一张漂亮的脸庞染了桃花似的,粉的艳丽无双。 宋烈原一进门,不经意的瞥到她的脸,顿时,他的脚步停在半道上,看的眼睛都发直了。 说什么了? 竟然羞成这幅颠倒众生的样子? 这边宋烈原被自己老婆难得的羞敛挑的心尖乱颤,那边的季云枫也被影响的不轻。 她的耳朵里听不清老人家自豪的分享着小两口恋爱的经过,满心的失望占据了她的思维。 单身多年没有动静的宋烈原竟然突然结婚了,并且对方是宋家的童养媳? 可不是童养媳么? 纵使多年过去,季云枫还记得去东市看望老人时见到那个冷傲的小女孩,如今都长成这幅成熟美丽的模样,并且还嫁进了助养她成长起来的宋氏家族。 当年,她就在想,这么美丽的姑娘一定会被收进宋家,未曾想竟然是地位出众的宋烈原娶了她。 原本,季云枫想着把季瑶介绍给宋烈原,眼下彻底泡了汤,她的心情不是滋味,她端起茶故作若无其事的喝茶,然后,老人的话语连篇里竟是对洛殷的赞美。 洛殷实在有点羞敛,奶奶夸人的姿势着实让她受不了,幸而宋烈原救了她,终于停好车过来了。 “三姨。”他的声音叫三姨都这么好听,可惜洛殷没有多余的亲戚介绍给他认识,以后公开,她要接纳他全部的家族的关系。 “回来了。”季云枫立刻放下茶杯,欣赏的目光盯着宋烈原,心情也好了点,“前天逛超市时看见你了,没来得及靠近,你就匆匆走了。” 宋烈原哦了一声,无波无浪的平缓声调,一边挨着洛殷坐下,看她,“我们只有周五去逛了超市,是那次应该。” “嗯。”洛殷点头。 宋烈原谈话间都离不开洛殷的眼神,让季云枫的心情有点不妙,终究有点儿看不上洛殷的身份,她面上笑了下,问他,“你那天和我的侄女见面,她叫季瑶,你们怎么认识?” “季瑶?”宋奶奶念了一遍,曾经季云枫跟她提过这个名字,不知现在提起来是何意思。 “嗯,我们在美国一个攀岩俱乐部有过一面之缘,她还是我五弟的同学,好巧,是您的侄女。”宋烈原说着把凉好的开水端给洛殷,目光则是有礼貌的望着季云枫,一心二用的姿态信手拈来。 季云枫淡淡笑了声,“是好巧,偶遇那么多次,原本打算把你们介绍到一块呢,不过,现在用不着了。” “谢三姨操心。”宋烈原眉目温和的笑着,对于介绍一事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情绪。 季云枫聊不下去季瑶,又私望了洛殷一眼,她正与宋烈原对视,不到两秒就闪开了,然而,那美眸中对宋烈原的调笑跃然而出,男人捕捉到她的情绪,正勾唇直笑,那种笑比对着季云枫自己的客套笑容耀眼了几百倍。 季云枫没有在看那对新人,她放下茶杯,替季瑶遗憾,若是早一点,赶在祭祖大典前,季瑶堂堂名门正宗大小姐的身份不比洛殷一个“童养媳”养大的女人更适合宋烈原? 午饭前,夫妻俩没有多陪客,洛殷还有些照片要修,宋烈原陪她一起上楼。 到了楼梯上,洛殷笑着自我挖苦。 “你三姨很不喜欢我。” 宋烈原搂着她的肩,目不斜视的上楼,淡而冷的,“交给奶奶吧。” 洛殷噗嗤笑出声,“你们祖孙又要合伙掐人了么?” “瞧不上我老婆,被掐理所当然。” 洛殷笑的肩膀耸动。 “谢了。” . 宋奶奶正在喝茶,温和亲切的样子。 季云枫坐近了过去,和姑母习惯性的话起家常,犹自不敢相信的语气,“阿原真娶了她呀?” “这是什么意思?”宋奶奶一皱眉,眼角的那些皱纹更显得睿智老练了。 季云枫忍不住惊呼。 “这么些年,宋家一直助养她成人,该做的全部做到位了,她的父亲虽然救了阿原一命,可婚姻不能做为报答啊!” 宋奶奶放下茶杯,收手抱胸,有点生气。 “你说什么呢,这是小两口自谈的恋爱,谁说用婚姻报答她了?” 季云枫来了劲儿,又急又乱,伸出手指数落。 “姑母,你这话我可不相信。洛殷可是大名在外,谁都知道你们家欠了她一条人命,如果没有大哥常年的资助,没有宋河街长辈的照顾,她能名牌大学毕业,又当了成功的摄影师么?这女人不识好歹竟然顺势把阿原拿下,真是要叫你们家欠她一辈子了!以后,你们还能硬气的起来?一言不合就把洛应期搬出来,你们宅心仁厚能让她亏么,更无语的是这么突然结婚,婚前财产做了分配吗?要是离婚,难不成要分她一半的股份?” 这些话不说季云枫会憋死,不是她有小人之心,都是事实,宋家这么大的产业,这个女人若没有心机,当初领证时为什么不考虑周全? 宋奶奶听了季云枫半车子的话,终于等对方结束,她把脸一崩,当即发起威来,那一本正经的严肃神色让玩闹着宋福星宋玖都惊到了,更别提季云枫了。 “我要严正纠你的错误!洛殷不受我们家资助,照样成人中凤凰。她善良,勤劳,勇敢,每一点都让人喜欢。我保证你一大把年纪,没有给清洁工送过一次水,没有给邻居哭闹的孩子一个可亲的拥抱;拼起勤劳你大半辈子都不见得能种活一颗树,养满一院子花香,她那个屋子人人喜欢去,整条街能嗅一方清香!论起勇敢,我眼中除了我家孙媳妇就没有哪个女孩子有她好,你那侄女亲手对抗过强蒙拐骗么,哪怕头破血流,容颜破损?这事要么不被我孙媳妇看见,看见了对方就死了!我再告诉你,她有一点任何人都抵不上,那就是坚韧,你若不知道这两字为何珍贵,去折一根柳藤来,管你如何折腾,她定然百折不挠!阿原娶了她我们笑都来不及,现在,她喊你一声三姨,你当自重才是!” “......”季云枫被骂的哑口无言,没吃午饭就走了。 章琳把饭菜布好,才发现多了一副餐具。 老人家似乎在生气,平时看着笑嘻嘻的可亲人,一旦严肃起来,谁都受不了,宋福星和宋玖悄悄转移了阵地,同时心内一齐发誓,此生,决不能欺负三嫂啊! 客厅里静悄悄的,洛殷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看着老人在沙发上气的捂胸口的难受样子,她本是下来拿笔记本,偶然听到老人的那番话,有一瞬间,洛殷的眼眶差点流下泪来。 她没有老人家说的那么好,她很普通,这世上不是她一个人给清洁工送过水,更不是只有她会种花种树,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人敢见义勇为,她也没有百折不挠,至少今天就不是。 她压抑,想去祭拜亲生父亲,终究是迈不动脚步,怕自己每多走一步就会和那个家牵扯不清。 宋烈原不喜欢她和那边不清不楚。 洛殷又在想荣沉的病到底什么程度了,如果能和宋烈原一齐去探望一下,好好安抚对方接纳陈怡母女,免了让孩子伤心,可是,宋烈原不可能和她去看荣沉。 宋舞说的对,他们是夫妻,需要沟通。 昨晚的夜跑变成自己用身.体勾引他,有了太多的无奈心酸,那瓶避孕药还躺在她的包里,回家后,她清洗了身体却没有按要求吃药,孩子的问题宋烈原的立场很明确,他必须要,她的抗拒一而再的被他忽视。 他怕自己帮助荣沉,企图用孩子绑住她。 洛殷也怕他不高兴,所以,总藏着事不敢和他沟通。 她太需要一个发泄口,想找人倾诉,却没有想到那些倾诉的话还没说出口,那位身形因为苍老而娇小的老人家会用这样的话语鼓舞了她。 人的确是需要夸一夸的,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洛殷想,嫁给宋烈原真的不错,不但多了丈夫,还多了奶奶,如果她之前有犹豫的心,想用自己的身体去帮一帮荣沉,现在却不敢妄想了,她不再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有家人,他们中有年轻健康可以承受压力的丈夫,也有腿脚不便需要她关注的父亲,还有年事已高的花发老人,怎么能让他们到老还来操心她的身体? “奶奶。” 软软的一声,喊醒了宋奶奶气急败坏的心,然后,她还没瞧清自己孙媳妇的模样呢,那姑娘突地就半跪在地上,将脸埋到了自己膝上,洛殷从小到大都没有和长辈这么亲昵的时刻,宋奶奶反应过来,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一下子忘了季云枫可恶的声音了,惊喜的连连抚摸洛殷的长发,呵呵乐个不停。 “听到我护着你的话了?感动了,哈哈,我是你奶奶,在我眼中你是最完美的。” “谢谢。”让她知道自己多重要,不止对宋烈原而言的。 宋奶奶难得的享受着她的乖顺,柔声。 “我知道你和阿原脾气都很强,不一定最合适彼此,但你们一定是最爱对方的那个人,好好和他磨合,不要让我们失望。” “你听到风声了?”洛殷干哑的声音,老人在自己的头顶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怎么听不到呢,苏家不是小门小户,留言传起来漫天漫地的,我们也不是小户,你虽然没有正式对面露面,聪明的都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人,苏正昌还派人上了门,我几天几夜没睡着觉,但没办法,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 这话若是宋烈原说出来多好,洛殷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不想让老人家继续为她担心。 “您放心,我不会带着单肾进宋家的门,现在我需要时间。奶奶,我不是完全对荣沉没有记忆,他手腕上的刀疤是我不小心用水果刀划出来的,我妈曾提过,有一个堂哥很喜欢带我玩,那天,一看到他的手腕,我的心就没法平静下来。这些年我受宋家助养,什么东西都有人为我准备,我习惯了接受别人的帮助,也习惯帮助他人,不是什么伟大情操,而是习惯,一种习惯,你们带给我的习惯。” “所以......你想?”宋奶奶差点晕过去,想到可能完了,洛殷这是要离了婚再捐肾?却听到她完全相反的声音,那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老太爷一直不愿用普通的肾,等待和荣沉各方面都高度吻合的亲缘供体,所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么,之前那些被他放弃掉的普通□□,现在在哪里?我需要得到那些资料,才能帮助荣沉活下来。”才能帮助荣与陈。 那些捐赠者可能错过了就不再了,但可以努力一试,而且,她会告诉老太爷,自己不可能去帮他,才有可能让对方松动。 这一切需要宋烈原的支持,她的过分接近苏家会让他暴躁,就算告知他自己的想法,结果也不一定乐观,他总是能想到最坏的,如果找不到普通□□,她会捐赠吗? 纵使回答不会,宋烈原也不会相信,尤其是过多的接触苏家,会让他恐惧,一旦她和荣沉的关系更亲密,岂不是更增加了捐赠的风险? 奶奶很支持洛殷的决定,毕竟是亲堂哥,务必让洛殷和宋烈原好好沟通。 午餐已经摆好,洛殷上楼叫宋烈原下来吃饭,她的心中忐忑,想着该如何和他沟通自己的决定,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洛殷在楼下呆的太长了,手机也放在了卧室,来了一通电话,宋烈原从包里翻出了她的手机,那瓶避孕药也随之被翻了出来。 洛殷上楼时,手机还在那里疯狂的响着,宋烈原握着药瓶,背对着房门口,站在那冷硬的像座雕像,只有起伏的呼吸显示着他的情绪。 坏了。 洛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宋烈原转过身,眸光冒着火的又下着冰,掌心的药瓶被他捏的几乎变了行,还在克制着,慢慢向她抬起,声音怒哑的失去了原先的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洛殷赶紧的,“我没用。” 这答案没有让宋烈原好受下来,他站在那里,克制着呼吸的节奏,然而,终究克制不住,那瓶药随即被扔了出去,力道猛烈的让瓶身炸裂了开来,白色药丸哗哗的在地上狂跳,他的声音也如这热闹的场景一般如风如浪的激狂着。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犹豫的!” 洛殷冷然的站着,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发言权的小孩,他事先认定了避孕药与荣沉的事有关,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 “昨晚买的,暂时不想怀孕,与其他事情无关,我的档期排满了,不适合怀孕,我说过很多次了。” 洛殷没再多解释,转身就出房门,大开的门边正缩着一男一女,宋福星和宋玖显然是上来叫他们吃饭的,却目睹了宋烈原扔东西的一面,都吓得不轻。 洛殷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俩人都怯生生的叫她三嫂。 三嫂没理他们,蹬蹬蹬下楼而去了,两下弟妹独自面对着房间里如海啸般爆发的哥哥。 洛殷走后,宋烈原背过身,没有让宋福星和宋玖看到他暴怒的失态样子,纵使心中万般怒火,也不会当着弟弟妹妹的面,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吓到他们。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洛殷的控制深到如此可怕,从锦山她出事开始,还是从她逐渐走进苏家开始? 一旦得知她的抗拒,就暴躁的失去一切理智! 阳光刺眼至极,宋烈原思绪混乱的抚着太阳穴,也遮挡那片阳光。 宋福星看着他在阳光中孱弱又激烈的孤寂背影,一边不忍心,一边怯生生的喊过。 “哥,吃饭......”又加了一句,“爷爷奶奶在等......” “你们先下去。”他居然还能正常说出话来。 “......噢。” . 宋烈原没有下来吃饭。 房子很大,隔音效果很好,三位长辈没有发现异常,宋福星和宋玖也不敢多说,吃饭时,洛殷像是什么也没发一样,静静吃完了一碗饭,喝光了老人倒过来的汤。 气氛还算好的。 然后,洛殷听到楼梯上下来的脚步声,一声声沉稳而快速的,还有箱子滑地的声音,箱子.......洛殷心一惊,转身,看到宋烈原正好下来,一身黑衣显得那高挑的身材越发凌厉,行李箱落了平地,他空出手扣衬衫的扣子,金属扣子在阳光中发着银光,他的侧颜帅气又冷峻的要命,甚至没有看她,目光直接越过她,对三位长辈沉声交代。 “我要出差,欧洲,两个月。” “现在?两个月!” 是宋福星明内情的尖锐叫声。 长辈们也惊讶不堪的议论着。 洛殷听不清周围的动静了,就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扣好了衬衫扣子,接着,顺手带起行李箱,身形凌厉又冷酷的出了门,最后留给她的就是空落落的背影。 她的心咯噔一下掉下去了,吃下去的东西一个翻涌,差点吐了出来,她捂住胸口,在桌子上难受的趴了下去,心想,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的祖宗不是荣与陈,而是他宋烈原啊。 第49章 有些抉择 洛殷怎么能让他走。 宋烈原出去没多久,她比其他人反应的更快,立刻冲出了餐厅,他已经上了车,黑色的车身如箭一样滑出了车库,奶奶他们在她身后喊,洛殷没有理会径直上了自己的车,一系列熟悉又快速的动作后,车子飚了出去。 她的速度不快,小区虽大,却也是不多宽的道路,正是午饭时间,外面很寂静,快的只是她的心,纵使眼前的一切都慢,对她而言却是火急火燎的折磨。 她的心好乱,怕自己追不上他,又不知追上后如何与他辩论,或许她该像个寻常女子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道理也要拖死他,叫他敢离家出走!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这样,即使他这样了,她还没有生气,只是在着急,不想让他离开。 犹记得当年得知宋烈原离开东市后,她惊慌莫名的心情,不明白他们关系如此要好,他留学前却一点招呼都不打。洛殷迷茫了好长时间,每天都忘不了他,宋烈原的确狠,一如今天,不过夫妻间吵了一场架,他二话不说拎着行李就走,一句多余解释都没有。 洛殷不想历史重演,不想再让惶然的等待袭击自己,她的思绪纷乱之际,前面的弯道突来迎面驶来一辆熟悉至极的银色悍马,他去而复返了! 两人在弯道中间正面相迎,狭路相逢,旁边就是一个健身的小公园,洛殷下意识的就转方向盘到小公园里停下,宋烈原几乎同节奏的靠在了她的左侧。 只是一个健身的小场地,那辆悍马是绝版,车身猛傲,驾驶座的门被树藤挡着,宋烈原坐在里面没动,洛殷快速的下车,开了他的副驾驶,坐了上去,午后日光毒辣,这里一无所避,要谈就在车里谈吧,惊问他。 “怎么回来了?”不是该甩甩手,一根汗毛都不留下的离开么,一如当年? 宋烈原气息不稳,面色有些白,望着窗外摇摆的秋千,思绪万千,的确该一句话不留的痛快离开,让她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好好反省,可多么幼稚可笑,八年了还在玩老一套? 当年的他才十七岁,毛头小子一个,感情再完整也避不了冲动与不理智,这次不能这样了,当翻出那瓶药时他气的浑身都在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家暴了她,纵使还有一丝理智,没有直接动她,却不可避免的误伤了她。 他的视线还停在秋千上,声音却很紧绷黯哑的开口了。 “把小腿上血迹擦一擦。” 这句话与此次谈话风马牛不相及,洛殷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的小腿,才发现小腿肚上真的有血迹,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开的小口子,她顿悟了,这是宋烈原暴怒中摔掉的药瓶炸开后,飞溅到她的腿上弄成的。 她却没有在意到,宋烈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房间里还是餐厅? 洛殷的心忽然落了下去,感觉到这次争吵的不同寻常,接着,听到宋烈原自问自答似的愤然之语,第一句就让她惊了心。 “我们的关系很有问题,刚才差点就演变成一场家暴!没有夫妻像我们这样,连正常的沟通都做不到。把那瓶药翻出来时,我在计划,要把你带回别墅囚禁起来,一直做,做到你怀孕为止,这是婚内强.暴!” 他在自我反省,很痛苦的表情,洛殷却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想反驳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句子,他的样子太过悲伤,连声音都怆然了。 “我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神经崩的紧,每天都怕自己爆裂,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有自己的思维与主见,认不认亲,帮不帮荣沉是你的自由,不该受我的压迫与控制,无需一味的忍让,这也不是以前的洛殷。” “所以,这场婚姻让我们都做了改变,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奶奶的话言犹在耳,他们不是性格最适合的一对,却是彼此最爱的那一个,夫妻间本来就需要磨合,有爱做基础怕什么? 宋烈原显然不这么想,他把他自己逼入了绝境,极端清醒的,让洛殷几乎吓住了。 “年初重逢,我们不该领证,可以先谈一场恋爱。我爱你,但不一定适合你,虽然迟了点,却不是无法挽回的,我到欧洲呆两个月,暂时分开,给彼此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暂时分开。 重新选择。 洛殷心里空落落的,好难受,胸口好赌。 但宋烈原说的对,当初如果不急着证明自己爱他就匆忙领证,完全可以谈一场不慌不忙的恋爱,纵使期间有争吵,等到结婚时也一定经过了千般磨合,会是最佳的感情状态,可他们却先结婚了,把磨合放在婚姻的开端,等磨合期过了,婚姻也就失去了原始的激情。 要赶在婚姻彻底失去激情前,给彼此一个冷静的空间。 的确,的确需要冷静。 洛殷想通了,却忍不住的自心里翻腾,冷静个鬼,昨晚还抱着她叫心肝,好受的死去活来,就在同一部车里,现在却对她塞狗的白! 洛殷突然变了情绪,表里不一,认真的眸光注视着宋烈原,赌气告别。 “你说的对,好好工作。” 话音一落,洛殷冷静的准备下车,已经落了一只脚,如果宋烈原没有从后面拉住她,并且俯身给了她一个轻柔至极的吻,这场分开的结局还是可以挽回的。 也不算吻,只不过是深碰了下她的唇,没有平常亲出那种啵的力道,淡淡的像羽毛扫了下她的唇间。 他长翘的睫毛在她眼底翕动着,宋烈原没有睁开眼,在她唇上停了几秒,那张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深情与不舍,像深深的告别。 于是,这个吻是轻的,又是重的。 最后一句黯哑的对她。 “你可以有选择。” 接着,他放了她的肩,洛殷顺势滑了出去,双脚在燥热的地表站定,他的脸即刻被车窗隔住了。 宋烈原认真的做了一场婚内分手,不带一丝停留的驱车离开了。 洛殷突然觉得,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就好,反而与她做了详细的告别,自己更难受了。 居然跟她来真的呀? . 洛殷觉得自己怀孕了。 因为她变的异常敏感,楼下一个猫叫都能让她心烦意乱,只有雌激素的改变才会让她不闻外事的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个月要到十五号左右才揭晓答案,她没有着急,打算等几天看看月经是否来,再做买早孕纸的打算。 宋烈原离开后,洛殷渐渐发现了好处,工作上再也不急忙慌的了,白天拍完照,不用急着下班回去做营养晚餐,自己随便吃点素菜轻松搞定,不像宋烈原在,一餐没肉就担心他亏。那些拍好的照片可以带回家尽情修,不用怕中途被宋烈原拉到床上狂纵去了。 唯一的坏处是,苏家知道宋烈原欧洲公干后,对洛殷进行狂轰滥炸,老太爷亲自上阵,三天两头打电话给她,邀请她回家吃饭,洛殷本来胃口就不好,再加上心中有逼迫老太爷的计划,连连冷拒。 她要老太爷深刻领会自己的话。 “我知道你在找我,而你知道我活着就行了。”其他的联系没有必要。 终于拉锯了没多久,洛殷得到了初步的胜利,老太爷不知是本身身体不好,还是被儿孙的事情糟心的,竟然高血压复发住了院,人老一旦生病更加需要关怀了,再次打电话给洛殷,叫她来探望自己。 洛殷知道时机来了,松了口。 “想我看你可以,有要求。” “什么要求?”苏正昌想到病床前无孙儿的心酸,越发的着急了,“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 “您才病了几天,千方百计叫我回去,荣沉和陈怡母女分开三年,可想过他的感受?现在,让陈怡母女回到他身边,我和你就有商量的余地。” “......好。”苍老的声音很无力,像是失败了一场战争。 . 果然,没有宋烈原的束缚,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洛殷真该打个越洋电话感激他一下,想想又不妥,他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彼此冷静,肯定不能打扰了,况且,她的确忙,没有闲工夫想他。 除了工作,还要隔三差五的跑医院,到演变成每天都要去两趟医院,因为要送上下学的小魔王去看她的爸爸。 幸好是vip,有病房,有茶厅,否则,荣与陈那叽叽喳喳的声音真的会吵的洛殷头昏目眩,小魔王陪完爸爸,还过来缠她,拿着画笔叫洛殷教她画画,小嘴倒是很甜,也不知是谁叫她改口的。 “姑姑!帮我嘛,一个刺猬,浑身刺,长的不好看,也会刺到人,但可温暖啦,会用刺插小苹果送给生病的小花吃哦!” “姑姑!画一个嘛,这是最后一个!” “姑姑!姑姑!” 咕咕咕咕...... 像是青蛙在叫。 洛殷眉头皱的深,忍耐着。 陈怡从病房间出来,立刻知趣的把孩子拖到了沙发里给玩平板去了,最近洛殷脾气很不稳定,常常把喜怒不耐放在脸上,这与之前一脸冷然的她十分不一样,不过,人终究是奇怪的,就像陈怡没想到,他们一家三口与洛殷竟然渊源如此之深。 不仅从洛殷手里领养了荣与陈,还几率很小的与洛殷成了姑嫂,并且是这位小姑让自己重新回到了丈夫身边,虽然以后的路不好走,但陈怡有了信心,一定能等到普通的供体。 “你让她叫我姑姑的?”洛殷突然问。 “本来就是啊。”陈怡笑,又微遗憾的,“她爸爸那边,没有亲戚认我们,难得与你有缘,唯一的姑姑当然得叫她认了。” “叫院长也挺好。”洛殷违心的说着,其实,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多了侄女的事实,从七岁开始,她就是一个人,没有血亲,当时还遗憾不能把宋烈原介绍给自己的家人呢,这才多少天,突然就多了堂哥,堂嫂和侄女,哦,还有一个爷爷。 不知,等宋烈原回来,听到荣与陈叫他姑父会作何感想。 洛殷想到此笑了出来,觉得姑父这个称呼挺好听。 她正细心体会着姑父这个称呼,突地,一阵恶心从胸口泛上来,她措不及防,一下子就捂着胸口干呕起来,心里好疑惑,若是上月受孕,现在孕吐是不是早了点啊? 第50章 回来了? “你怎么了?”陈怡惊慌的扶住洛殷,准备带她到沙发上靠靠。 “没事......”洛殷勉强站起来,头昏目眩的随着陈怡到沙发边,还没落座,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开,呼啦啦的一群熟悉男音响起来,穿着白大褂的宋舞在前,后面跟着宋义和宋迩,宋舞是主治,后面两位是来干什么的? 还没开口问他们,宋义就惊呼了起来。 “洛殷,你身体不舒服啊?” 洛殷直起身,避开陈怡,淡淡的,“没事,胃有点不舒服。” 宋舞下意识的皱眉,盯着她略为苍白的脸色,“是不是还没吃午餐?” 洛殷默认没吃午餐,然后问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宋义出头,先于陈怡握手,宋迩随其后,两人还带着鲜花和水果,显然是探病人的装备,洛殷莫名所以的听到宋义问候陈怡。 “我们兄弟几个本来都要来的,但怕吵着病人,就派我和宋迩做代表过来探望,不好意思,来晚点了点,听小舞说,洛殷他堂哥最近状态不错?” 陈怡边看着洛殷笑,边朝宋义宋迩点头,“可惜他睡着了,不然,能和你们打个招呼。” 宋迩摆手,对陈怡很温柔,“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我们会再来,你有需要尽管开口,好歹与陈也叫我一声二叔叔。” “谢谢,我真的没有什么要求了,洛殷很帮我忙,孩子每天都有她接送,谢谢你们。”陈怡再三感谢。 洛殷是明白过来了,这两人是做代表慰问荣沉的,因为荣沉是她的堂哥,这个月不止宋义宋迩过来,连宋嬴和爷爷奶奶都亲自来过,为表达谢意,又到了中餐时间,洛殷决定请兄弟三人去吃饭。 为了方便宋舞,直接把吃饭地点定在了医院的医生食堂,伙食还不错,他们都大大咧咧惯了,没有什么挑剔的,坐下就点菜了。 宋义心里憋着事,本来在锦山一别后,以为宋烈原和洛殷这对婚恋中的男女得把他们这些单身汉刺激死,哪晓得不多久后就被宋福星传回来了消息震惊了,夫妻俩在家里吵的面红耳赤,宋烈原竟然还借口公干去了欧洲。 什么公干要两个月啊? 明显是闹了很严重的别扭。 宋义再一看洛殷此刻的状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也有点白,刚才进门还看到她虚弱的要陈怡扶着,眼下那么多菜在眼前,她动了几筷子就没反应了,宋义担忧的更加厉害了,怕她和宋烈原闹别扭伤着自己,拼命的夹菜给她。 “吃这个,你不是最爱吃的么,来来,这里都给你。”不一会,洛殷的碗里被码成了小山。 洛殷失笑,连一口饭都划拉不到了,她真的只想吃点白饭而已。 宋舞横了好心办坏事的宋义一眼,径自用没用的筷子把洛殷碗里的菜都挑到了自己的碗里,“能吃多少就多少,胃不舒服不要硬塞。” 洛殷感激的望了宋医生一眼,又低头吃白饭。 宋义哑口无言,心想,她哪是胃不舒服,明明是心病,他的目光朝旁边一言不发的宋迩看了一眼,后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接着,宋迩放下筷子,对洛殷进行劝说。 “洛殷,阿原虽然在欧洲,但你不能赌气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看你都瘦了,这段日子也不来找我们,今天若不是小舞逮到你的行程,我们还见不着你,怎么,和阿原生气,也把我们撇除了?” “不会。”洛殷放下筷子,有点吃不下了,“我也没有生他的气,最近有点忙。”忙着把工作尽早结束,后面肯定要空出时间进行孕期休养。 “真的不生阿原的气?”宋迩不能相信,在锦山俩人还当众亲吻告白,根本没过多久,宋烈原就去了欧洲,肯定有十分严重的事情出现了他们中间。 宋义突然想起来,不生宋烈原的气,那就一定是担心他了,宋义开怀笑起来,恍然大悟道。 “毕竟是新婚夫妻,再大的争吵,两人一分开肯定就互相想念了,阿原又在欧洲遇到枪击,小命差点没了,洛殷肯定是担心所致了呗!” 宋舞二话不说,在桌底下狠踹了老大一脚,宋义立刻反应过来,再看洛殷,这下不得了了,覆水难收,她全部听了去,此刻,那脸色白的像纸似的,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直盯着他,一字一字的哑问。 “什么枪击?” 她的眼神严厉又逼迫的让人不敢含糊,宋义深吸了口气,没法隐瞒的小心告诉她。 “一个星期前,德国发生了一起街头恐怖袭击,阿原正巧在那里吃中餐,不过你放心,他只是被流弹擦伤小腹,没多大的事,我以为他会跟你说.......” “没多大的事,你怎么说他小命快没了?” 洛殷猛地站起身,动作慌乱的,筷子,叉子全部散落一地,哗哗的在地砖上声音异常刺耳。 她不想听宋义解释,双手直接捂住脸,往后退了几步,那三个要过来拉,她立即朝他们摆手。 “洛殷.......” “让我静一静......” 可她真的冷静够了,宋烈原却没有够。 将近一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一听到即是如此可怕又伤心的,恐怖袭击,一个星期前。 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是不是他的妻子? 被流弹擦伤,小腹的位置多么危险,为什么不通报她一声,若不是这段时间为荣成奔走没看上新闻,就打算一直不告诉她? 他没有开玩笑,临走前说,她可以有选择,重新选择的机会。 意思是可以做离婚的打算,对吗? 所以才对她的知情权不管不顾,就这么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丈夫从鬼门关走一回? 洛殷不知道是气还是悲愤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宋舞过来搂她,被推开,她现在什么人也不想靠近,只想把自己埋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情感,没有期盼,就她一个人自在的活着。 这么想的同时,脑海里却全是宋烈原的影子,全是他临走前的那一吻,轻飘飘的像羽毛,她得承认自己伤心欲绝,他竟然敢真的这么狠,一点消息都不给她,何为选择,彼此不相干,各自为生? 这就是宋烈原的选择,对吗? 洛殷的情绪全部转为愤怒,她绕开那三个男人,拿起包就要走,没动两步,可怕的孕吐又来临,却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她心想,肚子里的那个不愧是宋烈原的种,一个比一个狠,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洛殷转身,面对着被自己孕吐惊呆的三个男人,她笑了,如冰花绽放,对他们寒声放话。 “谁敢告诉他我怀孕了,就是和我友谊到了尽头。” 宋义真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一句说漏嘴搞那么大事出来,想替宋烈原辩解几句怕她担心才没汇报之类的,可洛殷的性子哪容的他狡辩,撂完话后转眼就走了,那背影冷傲又生人勿进,把他愣是吓停在了原地。 “呵,完了。”宋舞冷笑一声,眸光杀人似的盯着苦不堪言的宋义。 宋迩也慌了,初当舅舅的喜悦根本没发挥出来,就要承受着侄儿可能要变单亲家庭的威胁,“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阿原?” 宋义乱中稳了下来,做了决定。 “先不管阿原如何,咱们要轮流跟着洛殷才是真的,万一情绪不稳,崴了下什么的,咱们就罪过了。” 宋迩连连点头赞同,宋舞轻轻说了两个字。 “不用。” “为什么?”另两个惊讶。 宋舞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淡漠至极的语气。 “有人已经在跟了。” . 洛殷很快冷静下来,越激烈情绪越让自己难过,从小她就懂得这点。 她找了很多备孕论坛,查找自己怀孕的证据,十五号还有几天,与其被无用的烦心事缠着,不如早点确定怀孕的真假,查着查着,发现一个特有趣的现象。 她不是上个月怀孕,而是上上个月。 上月还来了例假,告诉宋烈原时他很失望,于是越加努力的播种,其实,那不是例假,而是一种叫做“下班现象”的怀孕迹象,就是受孕时间和例假挨的很近,例假没来得及收住,就流了些量出来。 其实,他们之间性.事频繁,除了车祸那月不适合受孕,其他的都在彼此的纠缠里渡过,想不怀孕很难。每次完事后,洛殷总是很羞耻看自己的下.身,胡乱的一片白润王国,她的和他的,彼此混合简直暧昧不堪,可宋烈原满意,他就是要她沾上他的子孙,终于,如他愿有了宝宝,留种的男人却远去了欧洲,连遭遇恐袭这种生死攸关的事都没跟她说。 还是回到了原点。 气怒,伤心,苦不堪言的原点。 等再过一个月,宋烈原回来,她就该挺着四个月的肚子出现在他面前了。 四个月若是穿着宽松,应该不大看的出来,洛殷不想被他一眼看出来,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和他提怀孕的事,如果他真的在那边做好了选择,选择放弃他们的婚姻,她不想用孩子绑住他。 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 不适合也不要紧,她完全有能力独自把孩子抚养大,洛殷的心里一片空旷,整个人都像空了一样,这样窘迫的境界里,还有人找上门来惹她麻烦,当她心烦意乱打开门的刹那,她整个人都惊住了。 “是你?” 第51章 想他,想他 光亮可见人影的大厅里,绿植盎然的长到了屋顶,顺着圆形的露空天窗爬到了外面,鸟语花香扑鼻而来,夏季的生机勃勃在落地窗外张扬着。 红木长桌边坐了一排律师,文件翻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茶盖轻响,一声一声的,没有人敢上前打搅苏正昌的沉思,他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分坐在两侧,他们对面的黄花梨椅子空置着,等待着。 很快,半开放的入口处,苏洋把洛殷带了过来。 “坐。”苏正昌指了指自己前面的椅子。 洛殷站着不想坐,派苏洋亲自接她,眼前又是这么一副大阵仗,她觉的一言不合再起身有点多余,不如这么站着,轻松自在。 苏正昌没有勉强她,如她愿,开门见山,一个眼神示意,红木桌上的律师就拿来了一份文件,老先生接下,然后在身侧三位子女复杂的神色里递向洛殷。 洛殷接过,扫了一眼,财产分割的字眼跃然眼前,她笑了,听到苏环大发慈悲似的高尚腔调。 “昨天去医院看到你孕吐,猜你怀孕了,我告诉父亲后,他立刻就请了律师把所有的家产都明确好了,这是你的那份,要叫你看看,我们苏家找你回来并不是冲着你的肾,可惜,你没有良心,一直在轻视无礼与我们,现在羞愧了吗?” 老太爷闭着眼睛,谁也不看一眼,似乎真的被洛殷伤了心的寒心样子。 苏洋和苏勤这两位叔叔更是一言不发的在喝茶。 洛殷心情不是很好,眼下却乐了出来,因为她怀孕没办法再给荣沉帮助,所以,开始大发慈善与她了吗? 苏环把洛殷的笑当做胜利示威,更加讽刺的挖苦她,代表苏家受气的所有人。 “你丈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我们无礼便算了,还把纯墨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起诉到法院,她可是你亲堂姐,在找你的路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锦山你并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不是吗?何以用故意杀人这么严重的罪行起诉她?你立刻叫宋烈原撤销起诉,这么多钱也够补偿你划破了几块皮了。” 划破几块皮?洛殷冷笑,她差点滚落悬崖一命呜呼,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 苏正昌觉的苏环有点过了,用拐杖敲了下地砖,那小小的声起了作用,他睁开眼睛看向洛殷,洛殷也看向他。 祖孙两人的视线对上,洛殷坦荡又怜悯的眼眸叫老爷子愣了下,听到他的孙女对他一个人说。 “我说过,苏家其他人没有相认的必要,您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其他人”立刻不快起来,隐约有冷哼声发出来。 苏正昌皱眉咳嗽了一下,自从高血压出院,身体就不如之前了,洛殷在住院期间用陈怡母女的探视权换来对自己的亲近,怎么现在一副她要反悔的样子,他不高兴,觉得自己太迁就这个孙女了,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还想怎么样,财产给你了,也不逼你救荣沉,连对长辈说话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洛殷心冷,觉得可笑,“我所接受的教养是上行下效,长辈没有温和之心,我何必礼遇与他,还有,您何必这么高高在上?” “你......”苏正昌是真的生气了。 “够了你!”苏洋以叔叔的身份对洛殷怒吼,“有句话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有本事放下这份股权,说再多话,我都没资格管你!如今收了股权,就是苏家人,尊敬长辈是你的本分!” 洛殷长这么大从来没被所谓亲人侮辱过,她在宋家,那些没有血缘的亲人待她比眼前的这几位好一万倍,她并不觉得难过,因为对他们从来没期待过。 她的目光纯澈如水,依旧看着苏正昌,从头到尾只与他一个人对话,苏正昌心头震颤,觉得她的眼神十分熟悉,像荣沉抗议自己逼迫陈怡时的眼神,像她早逝的父亲抗拒家族联姻时的眼神,也像她母亲离开苏家时的眼神,总之,是个纯澈到万锋不摧的坚韧眼神,他感觉到历史的重来。接着,一切如他所料的,洛殷目不斜视把手里的股权书扔了苏洋一脸,白色的纸张在空中哗哗的叫,他的三个子女都气急败坏的在地上捡,在空中接,姿态不雅与丑陋的,而洛殷静静的站在一片纸花中,优雅又冷漠的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要的财产,你们苏家,永远给不起。” “洛殷!”苏贞昌急着叫住她,一开口发现在她姓洛,的的确确与苏家没有任何关系,后悔莫及的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仿佛再也不会认不回来的后怕着。 老太爷一下苍老了。 洛殷心冷,再也不会去见爷爷,用大发慈悲的财产转让让自己臣服与他的所谓亲情,完全不需要,她心神俱死的离开那些人的位置,绕了屏障,洛殷的脚步忽地停住了,因为一群人把门口堵住了,是在接她。 对,是接这个词。 洛殷的眼睛一下子就花了,有酸涩的雾水蒙住了双眸,面前腿脚不便的那人有些模糊了,她却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爸爸?” 宋嬴,父亲。 宋烈原带给她的亲人。 此刻,也不知他拄着拐杖在这里站多久了,是从她一进去就在这儿等了,还是才来的? 宋嬴对洛殷露出欣慰的笑容,向她招手。 “原以为你真的缺钱,需要跟苏先生伸手,现在看来是某些人多此一举,走,回家吃饭吧。” 回家,对,宋烈原给她的那个家才是真正的家。 “好......”洛殷感动的跟宋嬴回家,也不知他在这里听了多少,有没有她怀孕的部分? 到了车上,洛殷问他,“您怎么知道他们找我了?” 宋嬴收好拐杖,眼角的皱纹都闪着智慧。 “被宋柳喊来,说苏家带着律师团,我也带着律师团了。” “您带,带律师团干什么?”洛殷懵掉。 宋嬴一声朗笑。 “给我孙子妈正名,她不缺苏家那点钱。” 洛殷感动的说不话。 . 回到东湖的家,月色已经朗朗,两位老人都在等她,洛殷真的不知道他们如何知道自己怀孕的,就连她自己还没去医院做肯定结论,宋嬴回来根本没和他们提任何怀孕的事,奶奶就像有先见之明的判断出了洛殷的情况,甚至早早让章姨准备了清淡适合洛殷此阶段口味的菜肴。 并且,这家人没有一个追问她的情况,都放在心里,吃完一餐饭,洛殷累极的又轻飘飘的回到卧室休息。 把自己放到床上时,才让泪掉出来。 ......想宋烈原,想的好累。 洛殷又爬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横摆着一个瓶身炸开的药瓶,里面装满了白色药粒,明明在那天的争吵中这瓶药被宋烈原扔的到处都是,一定是他捡的,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就在他下楼离开前。 洛殷不敢想宋烈原在捡这些碎粒时的心情,做出彼此分开两个月时的心情。 当天,他走时说了一大堆话,洛殷由于生气通通没有深想。 他说,他紧绷的每天都怕他自己爆裂。 他惧怕她接近荣沉。 的确,在寻找普通□□一再的失败后,陈怡曾问洛殷,如果希望全部破碎了,只剩你一个,你会帮助荣沉吗? 洛殷当时受到极大的震惊,宋烈原的惧怕是有理由的,因为她在更加亲近了荣沉后,的确无法做到全身而退了。 宋烈原的处境十分艰难,每天处在高压下,他能狠心离开,对她是一种放手,对他却是更深的折磨,因为再也看不见,阻止不了她的一切行动,全靠对她薄弱的祈祷支撑着,祈祷她全力保重自己的身体。 想到此,洛殷无法原谅自己,得知他受流弹袭击的时候,她多么气他,多么伤心,现在,却觉得自己过分,当她最难过的时候如此想念宋烈原,何况他在异国他乡受伤呢? 洛殷再次倒进床铺里,做出了二十多年没有做过的矫情动作,她放任自己哭,哭的哽咽,哭的染湿大片床单。 其实很莫名其妙,又很符合常理。 当你疯狂想念一个人,为什么要压抑自己? 今后的人生那么长,喜欢就要,爱就追随,她何必压抑呢? . 太阳越来越毒辣,八月如火的夏天。 洛殷再也不能接送荣与陈上下学了,燥热的空气让车子里的空调都解救不了她。 明明四个月不到,肚子没有冒出,倒具备了孕妇所有的娇气特征,首先就是怕热,然后就是不能多动,一动就累的要命,洛殷的身体一向好,没想到怀起宝宝来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工作自然减少了,剩余点零星正在解决。 医院清凉的空调解决了孕妇不少的燥热,洛殷前往妇产科的路上,却意外看到了本该在欧洲公干的宋柳,那鬼祟的身影一下子就晃没了影,洛殷冷声叫他的名字,空落落的楼梯口,没几秒,宋柳赔笑似的闪了回来。 “姐。” “你怎么在这?”洛殷想到了什么,之前苏家转让股权时,宋嬴出现,他说是被宋柳喊来的,那这就奇怪了,他和宋烈原一起去的欧洲啊。 宋柳解释,一下子两个大人物去了欧洲,国内的生意不管啦?所以,宋柳留下来了,洛殷的消息滞后了。 洛殷时间紧,没有多聊,放了人,眼看他上了楼去找宋舞,她才放心的去了妇产科。 如果宋柳一直在国内,偶尔遇见她的行踪汇报给了宋嬴也不奇怪。 洛殷径直到了妇产科,遇到的医生竟是是季瑶,那位宋烈原三姨要介绍给他的名门千金。 洛殷对她印象不错,知书达理,大方爽朗,只不过对方看到她产检本上的名字时,笑容有一丝的凝固,所有的干练都结巴了。 “你......你是宋烈原的太太?” 显然那位三姨把所有的事情都对季瑶说了。 “你好,季小姐。”洛殷礼貌的打招呼,不能装作不认识。 “哈,你还是叫我季医生吧。”季瑶有些尴尬,忍不住又偷瞄了洛殷几眼,心中赞叹,果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什么龙配什么凤,洛殷的气质长相的确是配的上宋烈原,季瑶做为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奇怪,怎么让她一个人来产检了? “咦,宋先生没陪你吗?”季瑶问。 洛殷苦笑了一声,似无奈的叹息。 “吵架中。” “哈哈哈哈。”季瑶哈哈打岔笑着,如果不是洛殷脸上的坦荡真诚,她还以为对方是在向自己示威,这哪是吵架的状态,分明一副乐于其中的满足口吻,哪有人吵架还露出满足的表情? . 洛殷的确乐于其中,因为两个月已经到了,宋烈原的归期就在这两天。 随着日期的临近,她越发的心情好,又忍不住的囤了一冰箱的番茄和鸡蛋,画面太熟悉了,年初祭祖的时候,她知道宋烈原会回来,也买了一堆放冰箱里,就等着给他做一餐番茄意面。 历史竟然重演了。 洛殷逛完超市,付账的时候强迫自己退了一些下来,她怕冰箱会爆掉,而且宋烈原的确吃不了那么多,回到了家,宋舞的电话打过来。 “我马上回家,刚买了些东西。” 宋舞立刻拒绝,“你在医院楼下的超市,对不对?我马上去接你,东西放在那别拎!” “等......”洛殷拒绝的话没出口,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她只好等在车边,大约十来分钟,一个高挑的男人从电梯下冲过来,竟然来的这么快。 “谢谢。”她对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车的宋舞表示感谢,这段时间,他和宋义宋迩三人简直要成了自己的专属奴隶,她并没有如此娇气,却盛情难却,也感谢他们没有多介入她的生活,虽然知道她怀孕,却从不多问她与宋烈原的纠葛。 宋舞笑,推着她上车。 “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你请客,行吗?” “当然。”洛殷大方的,“场子定了吗?” “你爱的那家素菜馆,我就是来接你的。” 洛殷笑意不达眼底,眸光透彻的盯着宋舞,“你不对劲。” 宋舞立刻把车开出去,但笑不语。 洛殷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她不傻,宋舞这么积极的接她去吃饭,还与大家一起,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全部聚在一起,一定是宋烈原回来了! 她不再问,心砰砰跳的没法再说话,那家素菜馆离超市很近,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夏天的六点钟,日光很亮,车停在了菜馆的门口,一段高高的台阶,洛殷和宋舞一起走了上去,她想着宋烈原的一切根本没在意周围的一切,然而,旋转门在前,宋舞突地握了下她的手腕,轻轻的一声。 “阿原来了。” 洛殷耳朵里一阵翁响,如大梦初醒,回身看下去,一辆加长的商务车停在了台阶下,门开着,一群男人从车里下来,在路边拥肩,兄弟见面,谈笑甚欢,热闹又宣扬间,烟雾在他们中缭绕。 洛殷看不清宋义他们,她所有的视线都被中间那个两月不见的男人吸引了。 宋烈原正低头在宋柳手上的长火柴上点雪茄,那道剑眉飞扬入鬓,雪茄点燃,没有抽第一口,半眯着眸子望那一团烟雾,待第一团混沌的烟雾散去,方含进了嘴角,他的眸子眯的更深了,唇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顺手带上车门。 洛殷觉得他瘦了,却不是那种瘦,裸.露在短袖下的手臂带门时十分有力量,肌肉奋起,腰身,长腿都凌厉又利落的像道行走的劲瘦塑像。 也可能是太久不见了,她有点陌生他了。 可不能否认的是,洛殷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分开时,宋烈原因她一句话戒了烟,很久,都不曾看他享受烟草时露出的那种肆意表情,现在雪茄又重回了他的指间,他本就喜欢雪茄的味道。 分开时,方初夏,空气还没有如此火热,他的衣服也没有如此简少干练,全身上下一眼看的清,一块手表,一件纯色灰t,一条卡色长裤,简单的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装饰,可就是这么明显的入了她的目。 洛殷静静的站在台阶,看着他从底下走上来。大家都聚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男人的笑声打趣声从下车就没停过,宋烈原没有多言,他的眸中笑意未达眼底,耐性的听其他人说话,然后,转头从口中喷了一层烟雾出来,那层薄薄的云在空中冲聚,又消散,接着,他的目光停止了,烟雾后面的那个人,那么安静,那么柔顺的,他的心,他的眼,他的动作深深静止在了她的身上。 洛殷。 两个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你可斗过我了? 第52章 他知道吗? 刚点的雪茄,没抽几口,到了她的面前就被捻灭了。 洛殷明显变化了,一双美目望着他时,柔动的像两汪清泉,没有用犀利的样子来迎接他,宋烈原幸运的扬了下唇角,淡淡的像夏日的风,没有过于激烈的情感。 “圆润了。” 轻轻的一句,被其他人的声音明显盖过去了,可洛殷却听的真切,这是两月不见该对自己老婆说的第一句话吗? 幸而洛殷不是一般女人,她并不觉的生气,反而有些羞涩,觉得无所遁形。 她的确胖了点,幸而个子高,今天又穿的a字版的连衣裙,平时的她不是这个风格,这两天随着宋烈原归期的临近,她一直穿着这种宽松不显肚的衣服,露出长长的一双腿拉长视线,好显得瘦一点,还是功亏一篑。 不该门口互相望太久,这很奇怪,洛殷的脸有点热,转身,坦荡的,“你一说,我又饿了。” 宋烈原在日光下的门口看着她高挑的身影进入了阴凉的室内,那条红裙只到大腿以下点点,余下那一双白皙的长腿袒露露,他皱了眉,不太乐意她穿这么少,一群男人呆的地方,空调肯定开的很凉。 宋义拍了下他的肩膀,调笑,“愣看什么呢?晚上回家慢慢看去,现在是成心刺激我们这帮单身汗是吧?” 宋烈原应付的笑了几下,没到眼底的那种,“你们先进去。” 其他人当然没先进,等宋烈原返回车里拿了衬衫下来才一齐走的。 洛殷先行进了指定的包间,落座没多久,那帮男人进来了,声音一下热闹起来,她低头在看菜单,感觉宋烈原被众人或有意无意的推到了她身边的位置。 接着,一件休闲条纹衬衫随意的放到了她的腿上,刚好遮住她有点凉的双腿,洛殷把衣服在腿上放好,防止掉下去,然后,宋烈原正落座完毕,她扭身,极顺手的从他后面的长裤口袋里抽出了快要掉出来的黑色长夹。 宋烈原话说到一半,感觉到臀后的动静,他懵了下,下意识的侧头看她,她手里正举着的证件夹。 “要掉了。”晃了晃,理所当然的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的大包里,又问,“还有什么东西要我装吗?” 宋烈原挑眉,意味不明的声音,“除了衬衫,证件夹,没有了。” 洛殷很认真的捏着衬衫,随口一问,“要带回去洗吗?” 宋烈原嘴角抽了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闷头呵了一声,那似无奈的低笑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 洛殷皱眉,突然意识到这件衬衫应该是他特地拿来给自己遮腿的,而不是交给她收拾起来的,顿时,她有点窘迫的红了脸,补救。 “谢谢......我不冷.......” 忽地,宋烈原抬头看她,眼神充满了探究。 是不是觉得她傻? 洛殷悲伤的想。 她低头专注吃菜,心里头砰砰乱跳,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她心神晃乱,这种情绪叫做紧张。 是不是分开久了,再见面就像是重来一次,充满陌生,无措,而又心动的复杂感觉? 洛殷怕自己发挥太失常,一直胃口大开的在吃菜,没有多参与男人们的话题,她又小心翼翼,吃了好多转到自己左侧的菜,也没品尝出什么味道,只因为那个位置夹菜可以碰到宋烈原结实温热的手臂,每当菜送进自己嘴里,她把手肘抵在桌子上,感觉到紧挨着自己的宋烈原谈笑间隐隐震动的手臂。 好温暖,想拥抱他,却又卑微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宋烈原变了,没有那么浓烈的过来拥抱她,一句圆润了,疏离又淡漠的,洛殷心里难过还要强作镇定。 突地,宋义到了她这边,宽厚的手掌抚着她的肩膀,关切的笑声。 “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 “哪里吃饱了,这圈菜你每个就尝了几口,能填饱肚子么,再说,你要吃的多,小家伙才.......”嘴上又没把门,宋义被自己吓了一跳及时停住。 大家一致约定不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宋烈原刚回来,自己就多嘴了替洛殷讲了怀孕的事,岂不是凭白给两个人添尴尬,再怎么说,宋烈原肯定不会希望是自己的哥们替妻子宣布怀孕喜事。 洛殷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因为那句小家伙,她从碗里抬眸,下意识去找宋烈原的反应,一桌的寂静里,他正仰头喝了一杯酒,那冷硬的侧颜钝了她的心。 是不关心,还是没有听出来? 宋迩及时递话过来。 “吃不吃不能勉强啊,又不是荣与陈那个小家伙,肚子通了海,对吧,洛殷?” “嗯。”洛殷勉强笑了下。 . 这些天因为连续的大暴雨,整个小区都是湿漉漉的,下午的太阳没能拯救这场淋漓,到了夜□□临,小区里昏黄的路灯照着水迹,越发的显得这些老古董建筑群优雅的苍老着了。 司机把车开到楼下,洛殷拎了包开门的瞬间,听到宋烈原对司机吩咐。 “在这边等我。” 晚上要走? 这大概会出乎所有人意料,饭后,众人都先走了,理所当然把夫妻二人归为一队,洛殷也是这样想的,宋烈原却在送她回来要离开。 宋烈原在后面上楼,一边解释。 “明天有一场跨国会议,为配合那边的时差,四点就要到公司,我回别墅住方便一些。” 理由很正当,洛殷略失望,却没有深究。 她进了门,到卧室把宋烈原要的那份文件找给他,再把包里的证件夹还给他,以为他会急着走,却在厨房里到处找东西,边找边问。 “家里有吃的吗?” 洛殷赶紧走到他前面把冰箱门挡住,那里面有太多的番茄和鸡蛋,都是为他准备的,可她却反悔了,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在等她,有点丢人,她隐瞒了一下。 “我可以下面条给你,光面吃吗?” 宋烈原摇头,眉目有点冷,擦过她的身侧,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关好门窗,雨天注意水电。” 正这么说着,灯突地暗了。 宋烈原开门的动作戛然而止,一片黑暗中,声音有些紧绷,“这段时间,经常停电吗?” “偶尔,问题不大。”洛殷不明白他为什么纠结停电和吃食这两样,他的表情告诉自己,他十分不满意家里没有吃的和停电的状态。 在宋烈原不耐前,那电立刻就来了,没几秒的功夫,屋内又恢复了明亮,想来是哪个地方跳闸了。 宋烈原的眉头松了些,“你先休息。”那句,我过会来没有说出口,他有备用钥匙,打开门,外面的湿意扑面而来,宋烈原的脚步停了下,没有得到她的回复,有点不安的回身。 洛殷静静站在冰箱前,身上的背心红裙衬得肌肤如雪,清澈的美眸淡淡的睨着他,分不清是失望还是舍不得,微抿的唇角有些不愉快。 宋烈原突地低笑出来,整个人都英俊的令人眩晕,有资本这么肆意放电的,上扬的嘴角对着她。 “裙子很适合你。”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洛殷很无奈,偏偏他恭维的表情十分的认真与诚意,眸子里仿佛还有深情露出来,洛殷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又强调了一遍。 “红色,喜庆。” 洛殷终于脸红了,想到和宋烈原领证的那晚,她穿了一条红色的旗袍与他去吃晚餐,当时他也是这种欣赏的眼神,这种自豪的是他妻子的语气。 “让司机开车慢点。”洛殷催他走,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衣柜里全是红色的裙子,就为了等他回来,这一星期,她每天都穿着红色。 领证与归来,能不隆重喜庆吗? 当关门的声音响起时,洛殷没有失望了,笑意扑满了她的眼眸,不管如何,今日是归期,她喜欢的日子。 . 昏暗的楼道里下来一个男人,径直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没一会就驶出了小区。 宋烈原没有直接回住处,匆匆去了超市给洛殷买了一堆吃的喝的,他不在的日子,竟然懒洋洋的到这种地步,家里什么都没有,厨房里更是一点油烟都没有,晚上吃饭一点心思都没在桌上,那么几口半夜肯定会饿,偏偏这种氛围里她还把自己养的圆润了些。 “宋先生?好巧!” 宋烈原付钱的手停了下来,睨了眼出声的女人,的确好巧,竟然是季瑶,第二次的超市偶遇,他回以笑容,随意的音调不掩饰惊讶的。 “第三次遇上,必须请你吃饭。” 季瑶礼貌的微笑,心想,第三次见面的确要请她吃饭了,身为洛殷的孕期医生,又沾着亲带着故,添了孩子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讨顿喜吃,想到洛殷,季瑶立刻笑着问宋烈原。 “你太太最近怎么样,宝宝在肚子里还乖么?” 宋烈原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静止了,扫价器的声音不绝于耳,收银员说两千六百块整,他眯了下眸子,终于恢复了过来,把钱包里的卡放到了柜面上。 “请输密码。” 密码,洛殷的生日。 宋烈原唇角的弧度上扬,轻而无奈的笑了一声,回复季瑶。 “最近,特别能吃。” . 洛殷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宋舞却来了电话。 下午她从超市买的番茄还放在他的车上,应该是给她送过来了,宋舞明明喝了酒,走时都步履蹒跚了,竟然还给她送东西。 洛殷在他到前就下了楼,不准备让他送到楼上来了,没一会,宋舞就拎着一个满满的白色购物袋走了过来。 “我给你拎上去。”他皱着眉,上了楼梯口要往上。 洛殷连忙拉住他的手臂,不给他上楼,她没那么娇气,而且宋舞的确醉的不轻,眼神都透着迷乱的醉意,洛殷从他手里接过袋子。 “快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宋舞没有让她抢过去,高大的身子和她一起立在狭窄的楼梯口,有点拥挤,却恰到好处的能让他闻到她发间的香,显然刚洗过澡,白色的长睡裙一直到膝盖的位置,没有很宽松,小腹的位置明显的凸了出来,比她白天的那件a字裙太显身材了。 宋舞心中翻涌着酒意,有点难受的皱眉,轻声问她。 “为什么不敢在阿原面前穿修身的衣服?” 洛殷笑了起来,声音很像银铃,看的出来很开心,“别变身宋义,快回家吧。” 宋舞也笑,他也不想变成唠叨的宋义,于是,坚持要送她上楼,抬脚的时候竟然有些踉跄了,洛殷扶了扶他,两人挨的近,洛殷努力的从他手里拎过袋子,从他胸膛里穿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利落上楼。 “晚安。” “洛殷。”宋舞叫她,没有回应,他兀自对着她的背影发笑。 像对热恋的情侣,彼此纠缠不舍。 宋烈原的眼睛被刺的生疼,黑暗的车厢一如他心底深不见底的黑洞,掌心已经被购物袋勒出了血,不需要了,有人为她想着这些东西,梧桐树下飘洒着细密的雨幕,司机从前头问他。 “先生,上去吗?” 宋烈原的胸膛起伏着,努力控制着心中汹涌的刺痛感,声音低哑至极。 “......回别墅。” “是。” 第53章 关于孕妇 一个人回到别墅,宋烈原不想开灯,进了门,松手放了那袋食品,啪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在地砖上回响着。 这声音暴躁又急切的一如他的心。 这时候,宋烈原就警告自己,要把她捏碎么,像那天吵架时砸爆药瓶子一样伤到她么? 压抑,等待了两个月,要让一切重回原点? 可宋烈原控制不住自己喷薄的醋意,打开酒柜,拎了酒,找了香烟,一个人在黑暗中的沙发上放纵,黑暗吞噬了一切犹豫与顾虑,在信府路停电的那几秒,当时多想什么都不顾,冲过去深深吻住她。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吃饭时,一直安安静静的挨在他手臂边,时不时的那双长腿就碰擦他的裤子,宋烈原根本没在谈话与进餐,全程都被身边她的气息给勾住了,心痒难耐,难受又安稳的。 那条红裙妩媚是妩媚,可想用那宽松的弧度遮住他留下的种,怎么可能? 季瑶问,宝宝在肚子里还乖吗? 他愣住,没料到回国后第一个问他孩子问题的人会是一个近乎完全陌生的人。 本来期待洛殷告诉他,宋烈原,你当爸爸了。 可她没有。 见面的刹那,她期待又羞敛的像个初次谈恋爱的小女人,她变了,不再锋利,也更有自己的徘徊,宋烈原不强迫她,也不急,慢一点,等她想说时再说。 他想让一切都慢一点。 年初的仓促领证,太匆忙了,接下来又去了英国,他暴躁的一碰就裂,把她逼迫的有话不敢说,甚至去找宋舞倾诉。 事实证明,他走后,洛殷处理起与苏家的关系更加的从容与漂亮。 她多了亲人,多了侄女,每天都在医院和工作地点穿梭,可能有些不耐,可是她开心。 齐数曾有句话说的对,为什么阻止她和亲人相认? 那毕竟是她的亲人,有坏的,也有真心实意要认她的。 宋烈原知道自己霸道的离谱,所以,他离开是对的,让她放手去帮荣沉,虽然那两个月,他每天都活在担心与祈祷里,直到宋柳传来她去产科检查的消息,宋烈原的心才彻底的安定下来。 同时,他发现自己对洛殷不忠,心灵上的不忠,他对她竟然没有过一丝丝的信任,卑鄙到只能用孩子控制她。 难道没有孩子,就不能相信她真的爱自己,真的会为自己保重身体吗? 问题的症结是,分开的八年,突然的结合,让彼此的磨合太过剧烈了。 这次,他只想慢一点,让两人的相处更细腻一些,不急着拥抱,不急着上.床,他们明明有着比性更吸引对方的东西。 可惜,开头就如此艰难。 宋烈原被醋淹死了,忍不住气她,为什么和小舞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正大光明大着肚子给对方看,到自己面前却躲躲藏藏,怎么,怕自己用孩子绑住她?还是这两个月和小舞的朝夕相处让她有了新的选择?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烈原手中的酒杯就断了,那脆弱的底柱不堪一击,啪嗒一声掉在地砖上,宋烈原仰头把酒喝完,松手任破相的杯子自生自灭。 哗啦,玻璃在地上飞舞。 ...... 宋柳拿备用钥匙打开门时,一股夹杂着酒精和烟草的浓烈刺激味扑鼻而入。 “哥?”打开灯,看到沙发上埋头吸烟的男人,宋柳惊了下,走过去,不解的声音,“以为你回信府路,我打算住这边来了,你怎么喝成这样子,不该和我姐热热闹闹的时候吗?” 宋烈原笑出声,有点醉的问,“你说,她有事我不能帮助还添麻烦,最后只能躲起来,把她和小舞放在一块儿并肩前行,我是不是神经病?” 宋柳哭笑不得,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把我留在国内,每天关注她,甚至那天的股权转让大戏,你怕她受委屈,叫嬴叔把你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带去了,苏家敢低看她马上就给她撑腰,你怎么就不管她了?” 宋柳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恋爱经验浅? 宋烈原明明喜欢洛殷喜欢的要死,偏偏这么僵着,现在还有了宝宝,简直是喜的不能再喜了,而他却走了牛角尖,觉得在荣沉的事情上没有帮助她,反而处处与她争吵,是件十分委屈她的事情。 可是,换做任何一个丈夫,让自己的老婆接近对她的肾脏打主意的家庭,谁都接受不了吧! 宋柳继续劝说,“事情都过去了,荣沉已经有合适的肾.源,你和我姐好好恩爱就行了啊,她一直等你,又买了好多番茄在家。” 宋烈原有些松动,香烟在指缝里冒出白色的烟,想到她挡在冰箱前的赌气样子,他的眼眸泛着红,醉醉的染着笑痕,低哑了一句。 “傻瓜,以为我不知道似的.......” 宋柳觉得他心情好了点了,于是,取笑他。 “既然知道还这么闹别扭?” 被宋柳一提点,宋烈原真的清醒了些似的,有无尽的疲惫透出来,他闭上眼睛,靠进沙发里,低低的。 “我只是怀疑自己不够爱她,所以,屡次的不信任她。” 婚姻中如果没有信任如何长久,过了这个坎,还会有下一个。 宋柳也点了烟,和兄长推心置腹的,安劝。 “哥,你没安全感,怀疑自己,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你喜欢的人叫洛殷,是东市无人不识的冰山孤凌,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给自己时间,也给她时间,你没发现她也在改变么,变的更有喜怒哀乐?” “是么。”宋烈原含糊其辞的声音,累的够彻底。 “你早点休息吧。”宋柳也不敢再打扰了,起身离开,到了门口,想起自己的使命来,回身问道,“明天我姐产检,你会去吧?” 沙发里没有任何动静。 宋柳知道他听到了,谁都比宋烈原了解洛殷的孕期情况,面上一片无动于衷,其实心里通通放着呢。 希望夫妻两个快快和好,关键是洛殷要加把力,多软和一些,再硬的男人也化啊。 宋柳这么想,边带上门。 诺大的空间又剩宋烈原一个人,他依旧闭着眼睛,神思被酒精麻痹些,然而,心里却念着,明天产检,领取唐氏筛查结果,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 第三次产检如约到来,重中之重是领取唐氏筛查的结果,检查胎儿是否畸形等。 本来后天去的,洛殷特地改了时间,就怕遇到宋义宋迩或宋舞,这三人自从知道她怀孕了,每次检查都会轮一个过来陪她,洛殷感激他们的好心,但每次都被医生问,这是你先生么? 次数多了,医生也不敢再问这话了,哪个女人产检每次带的男人都不一样? 其实,宋烈原已经回来了,纵使不改期,另三个也不会再跟着了。 早上打电话给宋烈原,他在游泳,声音不是很清楚,洛殷问了他的日程,排的非常满,言语间全是疏离生硬。 洛殷所有的话都消失了,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自己怀孕了,只好挂了电话,一个人前往医院,反正这条路她来多了,渐渐不觉孤单了。 今天更是不孤单,一大早,去往医院的路上就塞满了车流,烈日炎炎下,硬是堵了一个多小时,洛殷怕热,空调风呼啦啦吹着,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条晒干的咸鱼。 好在,终于到了医院。 首先进行腹围,血压等等常规的检查,季瑶的动作很轻,洛殷躺着露出高高的肚子,任医生用一个小机器在上面摩擦,然后,洛殷听到了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咚咚咚咚一下下的,是宝宝的心跳,这么小的生命,却有着如此有力的心跳,如果宋烈原也能听到多好。 季瑶收了胎心仪,对洛殷笑道。 “孩子很健康,你先生把你们母子养的很好呀。” 洛殷从床上爬起来,笑的勉强,“是么。” “昨晚,我在超市偶遇到他,他买的都是高营养健康食品,争对你的贫血有很大益处,你要多吃哦。” 洛殷整理裙子的手顿住了,心头被季瑶的话所震颤着,昨晚,宋烈原走时的确对家里没有吃的而不满,如果季瑶在超市看到宋烈原买东西,那么,他后来为什么没有送回去? 除非,有什么事情打断了他的行为。 是宋舞吗? 洛殷突地苦笑起来,没想到宋烈原竟然会有这么迂回的吃醋方式,一定是看到宋舞拎过来的购物袋,没有当场爆发,却夹着气离开了。 这次回来,脾气很大啊。 学会有事放心里,面上却装模作样了? 季瑶一边洗手,一边对洛殷抱歉。 “唐筛结果在楼上,我刚才忘记带下来了。” 洛殷收拾好纷乱的情绪,不想给季瑶添麻烦了,外面还有两位孕妇在等,“我去拿,过会给你看。” “麻烦啦。”季瑶对她挥手。 麻烦什么,本来就是孕妇自己拿过单子再来找医生的。 洛殷笑笑,与她挥手,出了产检室。 唐筛结果在对面楼的五层,在这边电梯上去,从有空调的长廊里穿过就到了,洛殷却在电梯前止了脚步,聪明的眸子转了转,突地笑了出来,然后,洛殷心情极好的走了一个有趣的路线,没有坐电梯从凉爽的长廊里走,而是径直下到了大厅,穿过大厅,出了妇产科的大楼。 外面日头毒辣,医院的大门近在咫尺,车流人声鼎沸。 洛殷安然的从日头下穿过,脚步甚至有些慢的,故意在大门前晃了几下,等到了对面的大楼,躲进了阴凉里,她再也克制不住的悦声笑起来。 他看到了吧? ...... 宋烈原简直无语。 这就是宋柳办的事? vip的孕妇竟然要自己走来走去,所谓全程专家陪诊呢?季瑶还是太年轻,等她的导师回国立刻要把洛殷交到对方的号上。 日头毒辣至极,烤的宋烈原越加的心火难耐。 好想进去陪她,听听孩子的胎心。 可是拉不下脸,早上洛殷打电话过来,他才说了两句日程紧,可他有时间这话还没出口,她就突然挂掉了电话,脾气真的很大呐,孕妇。 不告诉他怀孕了还有理了? 大半夜和小舞拉拉扯扯还有理了? 宋烈原努力使自己平静,别急躁,慢慢来。 于是,一路耐心的跟着那辆红色的奔驰到了医院,他没有进里面,停在医院大门左边的保险公司前,这里视线十分开阔,可以看到医院里面的动静,洛殷下了车,一个人拿着小本子往内部走,大约半小时后,又拿着本子去了对面的大楼。 到底什么时候跟他说孩子的事情? 他都要憋死了。 就没有人当爸爸当成他这样的。 宋烈原埋首进方向盘里,被无力又急躁的复杂心绪包围着,突地,像是幻觉似的,听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声音在叫他,不,是大喊,是哭喊的在叫他的名字! 宋烈原猛地抬头看到窗外,医院的大门前,洛殷哭的泪水横流从医院里面冲出来,在人来人往无数的奇怪目光里,她无目的的四处转着身,竭力哭喊他的名字,这哪是什么幻觉,实打实的的真实痛心画面。 “宋烈原!宋烈原!宋烈原————” 一声声撕了他的心。 他有一瞬间的懵,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在附近,不知该不该出去时,脚步已经出去了,宋烈原下车时,由于慌乱几乎摔了一下,他稳住自己,大步走向她,人流声响里,日光炎热里,到她跟前,强有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把乱无方向的她拥到胸膛里。 “宋烈原......”洛殷看到他时,嗓子都哭哑了。 宋烈原伸手擦掉她的泪,纵使心脏狂跳,却因为怀里抱着她,而发出了最镇定的声音。 “怎么了?” 第54章 宝宝来了 洛殷拿到唐筛结果时整个人如五雷轰顶。 高危,21三体综合征,建议羊水穿刺。 21三体综合征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结果。 她一看到那字体,立刻就懵了,第一反应就是找宋烈原,也不知怎么横冲乱撞的到了医院外面,知道他就在附近,于是,叫他的名字,她怕吓到他,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哭喊了起来。 等他把自己抱进怀里,立刻有了可遮挡风雨的港湾。 “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又镇定,十分有安全感。 洛殷举着唐筛单子,给他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宝宝,宝宝,不能要了......” 宋烈原也是吓的半死。 先不说一向冷静的她哭着从医院冲出来那震撼的疯狂画面了,单说他掌心的眼泪重的如一小河,那两汪泉还在不断的往外冒,他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洛殷罕见的情绪失控上,一边拥抱她,用下巴摩擦她的头顶,再分心去看她手里颤抖着的唐筛单子。 然后,宋烈原的神经像是跑完马拉松般的松溃了。 “你拿错单子了,心肝。” 洛殷抽噎着,胸口起起伏伏的,好努力的在控制着,不敢大声的,“你确定......?” 擦干她的泪,让她看的清楚,宋烈原低头近在她的耳垂边,非常的温柔,像在哄了一个小孩子。 “看清楚,送检人的确是你的名字,但年纪是38岁,还有这四个字,此单作废,嗯?” 可这不代表她就安全了。 洛殷怕的腿都软了,“可能是印错我的年纪,所以才作废,新的单子可能还是一样的高危结果。” 宋烈原赞同她的观点,不满医院的疏漏,竟然把废单放在孕妇可接触到的地方,他稳着声音,尽量自若的对她。 “这家医院我们不用了,重新去拿单子,下午就换医院。” 孕妇的情绪太敏感了,洛殷听到重新拿单子又矫情的哭了出来,她觉得丢人,不敢去看宋烈原的眼睛,于是,埋首进他胸膛里,“我不想去了。” 宋烈原不想强迫她,同时在担心新的单子若是不好,洛殷可能会再受惊吓,“你在车里等我。” 洛殷嗯了声,不肯从他胸膛里出来,又补了一句,“我走不动了。” 宋烈原二话不说,把她横抱了起来,大夏天的又是在医院门口,这公主抱太显眼,男女双方相貌出众,又上演了悲哭噩耗似的戏码,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看向了他们。 卖水果的小贩,报停的摇扇大爷,进出的年轻准爸们准妈们,就连高大的浓密梧桐树上的知了都在凑热闹的狂鸣着。 洛殷觉得有点不真实,这片老城区一下子在她上空放大了,宋烈原走动间,她的天空也一晃一晃的,可却是那么稳,很快,那片阴凉的梧桐苍穹不见了,车引擎声嗡嗡响着,宋烈原倾身把她安放在了副驾驶。 “别再乱想了。”宋烈原皱眉放下这一句,径直关上车门。 洛殷冷静了许多,拿了餐巾纸擦掉脸上的凌乱,脑子里一直在想,宋烈原刚才抱她了呀,还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还叫了她心肝,这个称呼之前只在床上才使用。 现在疼她不分床上床下了吗? 洛殷噗嗤一声笑出来,静静的靠着椅背,等待他的归来。 . 洛殷感觉自己被孕激素改变了不少,有点傻里傻气,竟然废单当做结果,当宋烈原重新拿回单子,看到上面完全合格的结果,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宋烈原双臂撑在车门外,笑声飘荡在了她的头顶,一直回到家,她的耳边还是他清冽隐忍的笑意。 回到大宅,把单子给众人看,都欣喜至极,叫他们好好过日子,洛殷口头答应着,心里却别扭,她孕傻的不是智商,还有心,不明白宋烈原明明说了一大堆工作日程紧,却在挂断电话后悄悄跟在她的车后。 而且,他从时候开始得知自己怀孕的? “哎呦,下次四维我一定要去,会比这张看的更清楚呦!” “夫人,给我看看呀。”老爷子有些急。 宋奶奶带着老花镜,明明是白天,还把孩子的彩超单对着大亮的落地灯,不依不饶,独自霸占。 “你等会!还没看清楚宝宝的小手小脚呢。” 洛殷失笑,“才四个月,看不清楚的。” 宋奶奶把单子给老爷子,她的心情好的不行,小两口一齐从医院回来的画面别提多和谐了,虽然宋烈原不像做父亲那种狂喜的样子,可细水长流嘛,喜在心里就行了,熬了两个多月的冷战这下该结束了吧? 宋奶奶笑眯眯的试探洛殷。 “你肚子也大了,赶紧搬回来我照顾你。” 搬到这边上班就很麻烦了,住在信府路去工作室不到二十分钟,洛殷实话实说。 “我住那边工作方便一些,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不出一个月就会结束,届时,我再听您话搬回来,可以吗?” 奶奶不是随便做洛殷主的人,她看向坐在一旁的宋烈原,努力朝他示眼色,心想,都分开两个月了,他一点都不想媳妇吗? 于是,问他。 “阿原,你说呢?搬回来住还是继续在那边?” “暂时住那边吧。”轻而淡的口吻,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宋奶奶气的老眼都昏花了。 洛殷很出奇的,若是以前的宋烈原肯定暴跳如雷,哪能怀着孩子还任她工作,单独住的? 她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宋烈原正在翻之前几次的产检单,连头都没有抬。 稀奇。 孩子爸沉稳的好像不止一点啊。 洛殷心砰砰的狂跳,好像自今日重新认识了一遍宋烈原,还是他以前就是这样的? . 吃过晚饭回家,洛殷心里不是滋味,宋烈原虽然口头答应着奶奶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可是,把她送回信府路,他的样子根本不是和她一起住的打算,车子到了楼下,照例的一场夜雨袭击了老建筑,于是,两人的沉默都有些潮湿了。 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打算的? 荣沉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两个月的冷静也够了,为什么还和自己这么僵持着? 从前那个张口就发急的宋烈原再也不见了,需要她猜,洛殷一时无法做到窥视他的内心。 气氛有些沉,伴随着知了吱吱的声音。 洛殷的心被吵的躁动不安,终于开口问他。 “什么时候知道我怀孕的?” “你的肚子很明显。”宋烈原似叹息的回味声,想着初见面时她穿着那条红裙子的妩媚样子,纵使没有派宋柳暗地关注,她的变化也能第一眼就入了他的心,想蛮一个爱她的男人的眼睛,多么滑稽。 洛殷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笑的复杂。 “所有人都说不明显,你是第一个。” 明显在他心里。 宋烈原没有接话,轮到他问了,“去医院时,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 “你的车很明显。” 宋烈原十分讶异,他明明换了一辆车。 洛殷望着他的眼睛,笑了下,补充,“你每张车牌号我都记的。” 宋烈原突然就被她哄住了,整个心都发麻了,深深的望住她的真诚的眼睛。 洛殷突然意识到宋烈原要干什么了。 他想让一切都重来,这次的重逢不比年初的匆忙领证,他要静静的和她谈一场恋爱,没有急躁渴求的性,没有患得患失的情感,像对放缓的时间,所有的细节都慢了,唯独心动被无限制的绵长了。 一如现在。 她看着他的眼睛,什么都不做,就心动的无处可逃。 原来她和宋烈原之间,紧紧是平静对视,就可以这么美好。 想到以前,他张扬,霸道,占有欲极强,现在的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眼眸里多了肆意以外的东西,那东西叫做深情,望着她时,浓浓的静止的一汪海,她似要被吸进去,紧是一个眼神而已。 她一下子豁然开朗,所有的猜测都消散了,怕这种暧昧无声的气氛再呆下去,宋烈原会亲她。 多么捂脸的羞耻事都做过,竟然在怕他亲自己? 洛殷被荒唐又滑稽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的奇怪了,几乎落荒而逃的推门下车。 “我上去了,晚安。” 车门砰的声关上,打断了宋烈原心中一切的绮丽,刚才差一点被那双*般的美眸勾的去吻她了。 他整个人有些酥麻的下了车,不放心她一个人上楼。 彼此的脚步声在螺旋状的楼梯上回响,夜深人静,越发的敲心。 到了四楼,阻隔彼此的门近在眼前。 洛殷转了几下钥匙,没有打开,忽地,调皮的偏头望他笑。 宋烈原一怔,听到她诱惑他。 “来个晚安拥抱吧。” 昏黄的走廊灯开着,在灭掉前,宋烈原突地张开双臂,等她过来。 洛殷很领情的甚至过于领情的冲到了他的怀里。 真的是冲。 宋烈原因为整个人都酥麻着,有些不在状态,被她一撞,身形不稳的晃了几下,又因双臂紧紧收着她,于是,两人像音乐盒上旋转跳舞的男女,微微转了两圈。 绮丽,又多情。 宋烈原心跳如雷鼓,肆意放纵的拥抱她,真是阴沟里翻船,他此刻有点像高.潮前那种折磨又好受极端渴求的刺激状态,仅仅是个拥抱而已,阵仗未免太大了点,却停不下来,想念至极的把她的身体扣在怀里,纠缠,碰触,收紧。 洛殷何尝不激动,两个月不见他,此刻,只想融进他的胸膛里再也不出来,楼道的灯自主暗了,一片黑暗里,听到宋烈原的呼吸非常的促,不是充满欲.望的促,而是一种发自胸腔的叹息似的,环绕,眷恋着她。 他想她,毋庸置疑的。 温度一下子升高了,洛殷孤独的心得到了慰藉,那种满足感一下子冲到了她的胸口,迫使她咬唇闷哼了一声,脸一红,赶紧转身,后靠着他。 “怎么了?”宋烈原的声音充满了安定,淳淳的像酒。 洛殷脸更加热了,同时感觉到什么力量在拱她,她张唇差点惊呼出了声,终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宋烈原一下子从绮丽里清醒过来,后抱着她更加紧了,用下巴摩擦她细腻的颈窝,想叫她别又吓自己,谁知话没出口,洛殷径直把他放她胸下的手掌抓到她的肚子上,还把上衣大方掀开了,于是,宋烈原整个人都惊了,手掌之下是她隆起的肚子,皮肤细腻温热,最重要的是,她腹中的小生命正在翻涌跳舞,把他的手都拱的浮动! “啊啊啊,啊!”第一次胎动,来的太剧烈!洛殷感觉自己夸张的像个要生的孕妇,可是,那力量太强悍,把她的肚皮都快掀翻了,兴许是感受到爸爸的存在,那个小家伙竟然在与宋烈原互动。 “啊,慢点!”洛殷崩溃的声音在走廊里大起,全身一片燥热,被宋烈原像火炉似的胸膛包围着,他的手还在她肚子上发现新大陆似的来回抚摸,触弄,轻按,那两只手放肆的简直像在揉面团,而肚子的那个竟然欣喜的与他的动作狂舞相顶,似乎在较量谁厉害! “别,别,慢点,啊!”洛殷像个展台,毫无人权。 最后,宋烈原热热的贴着她的耳垂,哑哑呢喃。 “完了,母子俩一起引诱我,怎么走的掉?” 第55章 小小风波 两人在门口和肚子里的小家伙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初次露山水的小东西疲累的停歇下来,她的肚皮都快被宋烈原摸化了,热热的手掌心有些老茧,那是常年运动留下来的,洛殷被他揉的又痒又酥,最后,两人在黑暗的楼道里笑成一团。 “我回去了。”他恋恋不舍的无奈声。 “嗯。”洛殷依旧笑,是真的开心,想问他要避到什么时候,又不忍为难他,原来回来的不敢相处,是为了禁.欲,同时集团五十周年的生日在即,他的确也忙,不想让宋烈原分心,毕竟他一切的风里来雨里去都是在为他们母子奔波,为宝宝的未来,她用妻子的平常口吻跟他说。 “注意身体,别总是加班。” 宋烈原听了只是笑,下巴戳在她的肩膀上,细细的磨。 “我全身上下唯一不好的,就是裤裆里的东西。” 洛殷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明明后抱着她十分的用力,她整个后背都窝在他的胸膛里,可唯独是臀下至腿的部分,竟然离他有些距离。他没敢把小腹之下的位置接近她,克制到如此,让人心疼又忍不住发笑。 这就是他归来后,清冷孤傲样子的缘由? 孕期才刚刚开始,以后可怎么搞? 洛殷劝他。 “实在难受,可以那个的?” “别。”宋烈原马上打断她,一副敬谢不敏的口吻,“我现在很冷静的抱着你,别把我往歪处带,进去吧,明天下班接你回去吃饭。” 说完,立刻放开她,退离了一步。 好一个大公无私的。 洛殷不由对两月不见的宋烈原刮目相看,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啊,她惊讶佩服的眼神在月光里清晰可见,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宋烈原单手撑墙壁上,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尤其牛仔裤的那里,胀的发疼。 他对自己的定力十分的没信心,又大着肚子,久别重逢,真怕自己伤了孕妇,何况,隐忍也是一种情感,他不能只对洛殷有性的冲动,却没有性的隐忍。 “进去。”克制着的理智声音。 “开车小心。”洛殷进门前,奖励了他一个吻,在他的脸颊上,一会儿就没了,宋烈原愰神的表情却告诉她,他很心悸这个晚安之吻。 洛殷心满意足,两个月的等待都值了,宋烈原还是那个宋烈原,只是把她的心意更当回事,一个眼神,一个晚安亲吻,都能叫彼此回味许久。 “晚安。” “明天见。”宋烈原看着她关上门,走廊里恢复了冷情,他却止不住的愉悦,喜欢这细水长流,慢节奏的温暖关系。 ...... 洛殷躺上床,没有很早休息,掐好了宋烈原返回东湖的时间,然后,把音乐打开,掀开睡裙,露出光.裸隆起的小腹,那个小家伙一听到音乐立即就舞动了起来,洛殷用手机拍了胎动短视频发给孩子爸爸。 大概十分钟左右,收到他的回复,是一张他的腹肌照,看得出是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水珠,突见他性感结实的*,洛殷的笑容有一下的凝固,下一秒,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洛殷的笑容消失,把图片点大,看到他左小腹边上有一道月白色的疤痕,与其他麦色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她垂下眸,看着纯色的被子,吸气,深吸气,却控制不住难过,眼眶一下就酸了起来。 孕妇的情绪就是这么敏感,还是她自己彻底的变了,因为宋烈原而变得异常脆弱? 那道疤痕是在欧洲遇到恐袭造成的流弹擦伤,过去一个多月了,她仍在担心,想摸摸他的伤口,宋烈原却一而再的避着,今晚气氛那么好,他主动袒.露给她看,可见一直明白她所记挂着的。 这叫什么,主动招供? 想讨好她? 宋烈原再接再厉,随即发来一条信息:当时好想你。 洛殷细细体会着这句话,久久的,心尖上的酥麻颤抖退不下去。 当时好想你。 ......好像比任何激情的表白都让人心动。 . 天气热的如团火。 宋义微胖,这种天气离了冷气就不能活,比孕妇还要怕热,今天却破天荒的大中午的时间来医院见季瑶,本来已经没他什么事儿了,宋烈原一回来,陪洛殷产检的任务自然是交还给他了。 可这两天,奶奶天天跟宋义诉苦,说宋烈原每天晚上都回家住,也不和洛殷一起,长此以往,小两口不得要散了啊。 这话夸张了,孩子都有了怎么散,不过,貌合神离倒可能会成真。 宋义是老大,又受老人嘱托,怎能对此事不上心? 于是,打电话到宋氏,秘书说宋烈原去了医院,宋义这就火急火燎的跟过来了,几乎与宋烈原的车子同时到了车库。 宋烈原和季瑶约好了时间,准备把洛殷的产检关系转移到北都著名的专科妇幼医院,经过唐筛的乌龙,有点不放心这家业务“繁忙”的综合大医院。 宋义听完宋烈原的理由,哦哦的敷衍着,“转到那边好,离家也近。” 眼看到了妇产科门口,宋烈原终于停下脚步,面笑心不笑的盯着一脸有心事儿的老大。 “说吧,什么事?”竟然一直跟到妇产科门口。 宋义转了下思维,决定从根本入手,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我想找你和小舞,哥们三个一起吃个饭。” 宋烈原心里有数,挑着眉,有丝不耐。 “我和小舞的事,你别张罗。” 宋义一把拉住要走的宋烈原,不客气的声音。 “阿原,我警告你啊,做任何事情都别伤害兄弟间的感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小舞对洛殷可是没话说,他心里有她,却从来只是在心里,没有动过一丝邪念,把她当你的老婆,当他的亲人帮衬着。你心里在想什么,瞒不过我,你就从来没把小舞当兄弟,为什么要把洛殷转走?不就是她在这里会天天跟小舞见面的原因吗?你有点儿小气啊。” 小气? 宋烈原冷冷笑出声,瞄着宋义,“你把我当兄弟了?” 宋义狠吐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话重了,把宋烈原骂成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他试着挽回,用温和的声音。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原,今生我们生在同一个家族,下辈子就不一定了,别人家兄弟勾心斗角多的是,我们没有,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扛,甚至是年轻时喜欢的女孩都是同一个,我知道你当年看不上我们,喜欢和小舞在一起,你更多的是把他当朋友,当知己,所以现在也不奇怪,你们会爱上同一个女人。但是,千万不要让洛殷难为,你和她办婚礼时,我不想看到小舞不在的尴尬场面,我们要出现就是一起,否则,宁可全部消失,不是威胁你,是在说小舞对我们这个共同体的重要性。” 宋烈原十分高兴不起来,纵使宋义推心置腹,也使自己难堪。 一直以来,除了在锦山和宋舞的正面交锋,两人之间一直很平和,但宋义看出来问题的所在,宋烈原的确没把宋舞当兄弟,其他人和洛殷再好,他都不会吃醋,可宋舞不同,他手上带着对洛殷十几年的迷恋之绳,深入皮肤骨肉。 这是爱。 宋烈原很早前就说过,他和宋舞和解的前提,就是对方拿下那根发带,和解权在宋舞手上。 但显然,宋烈原不能一直等待对方主动。 眼下,宋烈原不想解释,他来医院只是因为前面出了乌龙检查,与宋舞无关。 宋烈原径直绕开他往妇产科走,一点儿松口的迹象都没有,宋义急了,迈着大步去追宋烈原。 岂料,两人刚进了妇产科的大门,护士台那边传来一阵骚乱,午休时间,医院很静,所以,显得那些小护士的惊恐尖叫声尤其凄厉! 一片混乱中,一个中年发狂男子红着眼睛,用刀抵着一个女医生的脖子往外退,细看那医生竟然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的季瑶,宋义心内的震惊还没缓过来,就看到宋烈原反应极快的大步逼近了中年男子,正到合适时机,拎起长腿,对着对方后背就是一击,那一脚力道极大,震的男子如城墙倒塌迎面栽了下去。 “啊啊————-”护士们的尖叫彼此起伏。 季瑶闭着眼睛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同事的尖叫声撕扯着她的神经,有人握了她的手腕,带着她站了起来,季瑶睁开眼睛,惊魂未定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那一瞬间,那双深潭似的黑眸让她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地,不得不说,她心中泛起了无限的遗憾,想到曾经和宋烈原错过的那一段相识,如今,这个赤手空拳对付恶势力的优秀男人成了别人的老公。 “季医生?”宋烈原皱眉扫了发怔的季瑶一眼,没看见什么伤口,径自放了她的手腕。 季瑶这才如梦初醒,明明毫发无伤,她的手腕却全是血,是宋烈原的血。 护士们的尖叫不止是因为他利落又凌厉的救人身手,还有他为保护季瑶,徒臂挡刀的危险姿势,季瑶安全了,男子也被制服了,可宋烈原的左臂上方被刺了一条四公分长的血口,鲜血直流,哩哩啦啦的掉落了一地,光亮的地砖上泛着红光。 季瑶立刻忘了绮丽之情,连忙按住宋烈原手臂上被划开的大口子,粗暴的止血,一边对护士大喊。 “愣着干什么?准备止血,缝合伤口的工具!” “是是是.......”小护士们集体转动了起来,也没人管在地上哀嚎的医闹男子了,任凭保安把人拖走,宋烈原凭空的出现,一场英雄救美,简直叫现场的女人们都惊直了眼睛,有点震撼芳心,长的帅,身材好就算了,连长腿都不一般,用起力来一脚就踹飞了那大汉。 若不是宋烈原来的巧,季瑶今日还保不准是什么结局,那个男子的老婆怀了一对龙凤胎,因为在家中的耽搁,来医院时大小都行了,季瑶已经尽力仍没有挽回三条性命,男子伤心可以理解,可这么拿医生出气实在是令人愤怒。 宋义从头到尾观看了这一场闹剧,以宋烈原的流血做为结束,他哇哇叫着要带宋烈原上楼,宋舞的医术总比产科的女人们来的高超。 “就这里处理。”宋烈原身上的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染红了,却像是没多大难受似的,只微微皱着眉靠到了椅子上,然后,把手臂放在无菌布上,一边的季瑶带着手套各种忙碌起来。 宋义气的眉毛倒数,一口声的骂道。 “我说你啊,就这么怕见小舞?” 宋烈原努力维持修养,忍着狂踹宋义的冲动,咬牙,“......洛殷在楼上。” 说话间,季瑶的创面消毒就开始了,伤口豁着很大的口子,皮肉外翻着,血流的可怖,宋义明白过来了,敢情不是怕见宋舞,而是担心在肾内科看到洛殷,怕她担心? “不会一直瞒着她吧?”正好两人分居,还真能瞒的住。 宋烈原送他一句话,“没有老婆的人不会懂的。” 宋义偏头不看季瑶来回穿梭的针线,有点血腥,边取笑宋烈原,也算帮他分散注意力了。 “换做是我,被蚊子叮个包都得在老婆那装一宿的可怜,你可不要错过这大好时机。” 针刺穿了内层的肉,宋烈原闭眸,咬牙骂了一个字。 “滚。” . 自找苦吃。 当时情况的确危急,可也得想想,做为一个孩子父亲,一个女人的丈夫,一家子老老小小呢,就这么见义勇为的冲上去,划破手臂是轻的,万一刺破了啥紧要的部位,不就一命呜呼了? 回去时,宋烈原的车直接停在了医院,宋义一边送他回家,一边叨叨了一路,班上不成不要紧,一下午都被婆妈似的男人缠着,换做任何人都会脸色不好。 宋烈原备受煎熬,越发觉得宋义生来就是坑自己的,把洛殷往宋舞身上推,给两人准备玫瑰餐不算什么,特么的瞎操心自己和情敌的关系,真是吃饱了撑的,而且还信息不全,以为他要跟宋舞决裂,决个屁裂,要决也是和他宋义决。 到了家门口,宋烈原把西装扣好,尽量遮住白衬衫的血迹,当时血流出时,刻意远离了身体,所以,裤子上没有沾到半点,这么进去,虽然大夏天穿着西装外套有点奇怪,但为了不吓到老人,奇怪就奇怪了。 岂料,刚走到台阶口呢,落地窗子里就印出了一个女人妩媚的身影,她正和老人说着什么,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宋烈原的眼睛眯了起来,滚动了一下喉结。 洛殷今天竟然没有穿宽松遮肚的衣服,十分大方优雅的一件抹茶绿的蕾丝连衣裙,到膝盖的长度,无袖,修身,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恰到好处的纤细着,唯独小腹凸起的弧度显示着她是一个孕妇,宋烈原不自觉的上扬唇角,手心仿佛还存着昨晚在那隆起之地的美好触感,酥酥麻麻的。 可惜,宋义打断了他的绮丽,极欠揍的笑声,“医院那遭白躲了,在这等着你呢。” 宋烈原没有理调侃,下意识到左臂往身侧藏了藏,眉头皱起,无法心存侥幸。 他没有心情在洛殷面前讨可怜,只怕她看到会止不住的心疼他,可能还会追究之前在欧洲遇袭的事,所以说宋义没有老婆是不会懂的,至少,宋烈原自己是不舍的让洛殷受一点点的担忧。 “别说漏嘴。”宋烈原低沉的警告了一声,未等宋义回应,大步走进了门。 “奶奶。”首先叫了声奶奶。 “阿原回来了。”老人家笑应着。 洛殷回身看向玄关,可不是宋烈原回来了,一身的银灰色西装,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往门口一站,就是一道陈列的展品,还是个腿长,面俊的展品。 此刻,那道展品不断的对洛殷散波着自身魅力,黑眸染着笑纹,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别有目的的。 “我先上去换衣服。” 大夏天,虽然屋里开着空调,也的确不适合穿西装,洛殷猜他回来前应该参加了一个正式的会议之类,否则,早单穿着白衬衫晃了,想到白衬衫,她的眸光晃了下,发现了他胸前染着的一个小红点,本不引人注目,可门口中央空调里吹来一阵冷风,猛地扑进了她的鼻腔里,有点儿血腥的味道。 洛殷上扬的唇角一下子消失了,目光锋利的凝视着宋烈原匆匆上楼的背影。 第56章 醋瓶掉了 白衬衫成血衬衫,左袖缝针时直接剪掉了,剩下的部分仍然带着刺目的红,果断丢进垃圾桶,盖尸灭迹。 宋烈原光着上半身在镜子前,用毛巾擦拭小腹上的沾到的血迹,一心想着抓紧时间下楼见洛殷,动作很快,然后,寂静的空间里忽地听见垃圾桶盖子弹开的声音,他猛地抬头,发现洛殷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并且踩开了垃圾桶看到里面血粼粼的衬衫。 被抓了个正着,即使没看到衬衫,他如此大方的露着上身也叫她看清了左臂的伤口。 洛殷的表情晦暗不明,直直盯着他的左臂,那冷漠的眸子又扫到了他的脸上,看的宋烈原一个头皮发麻,抓了毛巾就往她走,下意识就爱称她。 “老婆,帮我擦下......”把毛巾往她手里塞。 洛殷接了毛巾,宋烈原即刻转了身,把背给她擦,连腰后都沾了血,一点点的像是虚线,他带笑的安抚她。 “暂时别告诉奶奶。下午去医院把你的产检册从那边转出来,碰上季瑶被患者家属用刀挟持,挺危险的,妇产科全是女人,幸好我和宋义过去了。” 当然危险,这么长的伤口,贴着白纱布足有六公分,肯定缝针了,季瑶的手艺不错,洛殷摸了下纱布,感受到下面刀口的平整,还是美容针,一点蜈蚣似的粗糙凸起都没有。 心突地跳的很快,洛殷停了擦拭的手,直问。 “你和季瑶关系很好?” 关系很好? 普通吧。 洛殷的产检医生,小舞的同学,再加上仅有的几次偶遇,宋烈原甚至都没记清季瑶的样子,接着,他忽地明白洛殷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吃醋,就因为替季瑶挡了下?换做是其他人被挟持,他也会尽所能去帮助。 “你是什么意思?”宋烈原朗笑出声,有点儿得意的,“你是我孩子妈,还吃路人的醋?” 路人? 既然是路人,季瑶为什么违背职业道德,跨过她,直接打电话告诉宋烈原孩子的性别? 某次产检结束,洛殷落了东西返回去取,在门口听到季瑶打电话说孩子的性别刚刚照出来。 既然是刚刚,那只有她一个孕妇,当时并未联想到自己,直到那天宋烈原跟踪到了医院,才明白他一直通过季瑶了解她怀孕的情况,洛殷还积极准备着以哪种方式告诉宋烈原宝宝的事情,结果,被自己的产检医生通知了自己的丈夫,就连宝宝性别都如实讲了。 这就是所谓路人关系? 洛殷扔了毛巾,气的浑身都抖。 镜子里印出她的脸色由红转白,转青,气息也急促的喷在他的背上,显然是动怒了,宋烈原急转过身,要搂她,岂料,洛殷径直退离了几步,到了卫生间的门口边,还碰倒了垃圾桶,她一脸抗拒的表情对着他。 “路人?呵,那么,宋烈原你告诉我,宝宝是男是女?季瑶不是和你说了么,你让我怎么想你们的私下关系?” “别乱想。”宋烈原皱着眉靠近她,直接拉到怀里,低头去吻她气的颤抖的樱唇,心疼,果然被伤口吓到了,看着坚强如山的洛殷,其实比谁都胆小,习惯独来独往,只对自己一个人负责,突然他们结婚了,她的心要分成两半甚至是大半到他身上,一有风吹草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情绪是因为被恐惧占领了。 热烈的去寻找她的唇,初见面时就想这么抱她,吻她,不顾一切场合和人物,可现在,洛殷不领情,在他怀里左右的摇头,躲避他的碰触,宋烈原被避的心慌至极,一把抱住她,在她颈窝里放软音量。 “别生气,我的确向季瑶打听了宝宝的情况,没告诉你是因为不在意,三个月能看出什么男女,我无所谓的,从季瑶那里知道孩子健康,你健康就万事大吉了。不是故意瞒着你。” 说什么都没用,事实摆在面前! “你和她之间有秘密,也对,三姨妈本来是要撮合你们俩个的,如今虽没成,缘分还在呢。” “不要无理取闹。”宋烈原咬她的肩膀,想唤醒她的理智,又生气,竟然如此不相信他,胡乱的猜测联想。 洛殷剧烈的推开他,甚至擦到他的伤口,宋烈原微喘了一口气,显然碰到厉害之处,否则,她的力量根本推不开他,不过,洛殷的话更加像把锋利的武器,刺伤了宋烈原。 “宋烈原,你见义勇为的时候考虑过我们母子?我保证,你没思考,因为你一直是这样,任意妄为的冲动着。” 宋烈原被气的胸膛都起伏了起来,最不能听冲动二字。自从上次砸烂药瓶伤了她,他已经把冲动这种情绪隐藏的很好,躲到欧洲两个月自我反省,就连回来都不敢碰她,现在所有的努力被她一言毁掉,宋烈原克制着失望无力的心情,努力不和孕妇吵架,缓着呼吸,仍柔声对她。 “我的性格的确有很大的冲动因子,你不喜欢,我已经在改变。” 不需要他做改变,宋烈原就是宋烈原,一切都完美,可话题进行到这儿,情绪爆发到这里,洛殷收不住,她控制不住的要去击垮他,于是,勾唇,对待敌人时才有的讽刺之笑,出口伤人的。 “你的确需要努力,因为,不够好。” 她说完转身就走,听到身后的空间里传来玻璃杯摔地的声音,他非常生气,拳头捶在柜子上的声音异常闷重,也砸到洛殷的心脏上,又气又疼的。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宋烈原当成敌人一样出声嘲讽,他明明做的很好,从欧洲回来,什么都没有强迫过她,事情有商有量,虽然不敢和她一起住,可每天都开着摄像头,了解她在信府路的一切情况,一有三十分钟不见她出现在镜头里,电话就会打飞,有次甚至半夜过来看她,洛殷中途回了电话过去,宋烈原在下着暴雨的公路又折返了回去。 来来往往,不厌其烦,为了方便她休息,方便她工作,他牺牲了两人相处的时间。 原本打算工作一结束就搬回东湖和他在一起,一起应付宋氏的五十周年大典,现在看来,她连正式的对外身份都没有,如何和他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 洛殷情绪翻涌的奔下了楼,不知往哪里去时,发现了客厅里一片热闹。 宋福星和宋玖开心的声音穿梭了整个大厅,她想起来今晚他们全部回来吃饭,会住上一夜,三位长辈为了让年轻人开心玩,甚至主动去了山庄住。 可洛殷没料到季云枫和季瑶会出现在家里。 “三嫂,叫原哥下来,季医生来探望他了。”宋福星大喇叭似的宣告了客人的来意。 探视。 宋烈原和季瑶沾亲带故,此次又救了季瑶与刀下,还落了伤,当然要过来探视。季云枫客套的笑容下埋着什么目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洛殷没有深究,礼貌的请两位客人坐,然后,匆忙上楼叫宋烈原,走到楼梯中间,他从上面冲了下来,换好了家居服,短袖下的左臂白纱布异常显眼。 洛殷偏头不看,往下走,上面脚步声急切,转眼,她的手腕就被宋烈原扣住,然后,他单手力道极强势的把她压到了栏杆上,在楼梯中间,这动作太过张狂危险,何况她是一个孕妇,宋烈原意识到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索性把受伤的左臂护到她的背上,被她撞的极重,却感觉不到疼似的,他气的都发疯了,还顾什么疼。 “洛殷,有没有发现怀孕使你的脾气变得愈发张扬,嗯?刚才说什么,我需要努力?我整整两个月没碰你,还不够努力?” “瞧,你所谓的克制只能在性.事上,遇上其他的事不堪一击,不是吗?” 牙尖嘴利到宋烈原怒极反笑,还真是事实,得承认,“你说的对。我对你此生的最大成就,就是处男到二十七岁。”说到这个,宋烈原真笑出了声,不过,笑的太难看,太可悲,他越发的同情自己在美国与五姑娘作伴的日子,忍不住点评。 “不觉得可笑么,一场吵架,竟然能把话题引申到这里来?重点是,我受伤了啊,你不该关心我,不该心疼我,不该安慰我吗?” 洛殷冷眼看他悲伤失望的黑眸,想起上楼的目的,“季医生已经来关怀你了,在客厅。” 宋烈原没有心情关注季医生,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好想吻她啊,他都受伤了啊,没有体会到一点点关怀,还被她气成这个样子,宋烈原觉得这个婚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忍不住想找点关爱,吻一吻日思夜想的她,有时候男女之间,吵再多都没有,一个法式深吻,一场酣畅的情.事立刻就能止歇,做.爱是不可能的了,宋烈原想到此,没有一点耽搁的意思,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带了力,使那张抗拒中的白皙脸庞上印出他的指印。 “别动,我的耐心已经用光了。”咬牙切齿的声音,说着,低头往那张红唇压过去,可惜,宋烈原才俯身到一半,离她的脸还有十多公分,就看到栏杆下面的冲来了一群人,不仅有宋家兄长,宋家弟弟,唯一的宋家妹妹,还有一脸震惊的季云枫和哑然至极的季瑶。 宋义更是领头在前,指着宋烈原的鼻子就吼了起来。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敢对洛殷家暴?把手放下来,你特么把她脖子扭下来是不是?宋烈原!刚好大小舅子们都在,你这么热情想死兄弟们就成全你!” 角度的刁钻,激动的情绪,直接让底下的人以为两人在打架。 宋烈原停了亲她的动作,笑的眼眸都发红,手势极狂的对着宋义,声音带毒。 “我的那种家暴法,谁也阻挡不了!” 接着,楼下传来一阵惊呼,洛殷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看清地面才赫然发现自己被宋烈原扛上了肩,正大步往楼上前进。 第57章 狂烈如他 疯了,这么多人在围观,竟然把她扛起来? 姿势清奇。 全靠胸支撑在他肩膀上,腿被抱住,微微往上抬,倒是没压迫到肚子,可是,洛殷的胸疼的受不了了! 孕激素的暴涨使的那里敏感,加上今天为了好好给他看看肚子,特地穿了件修身的蕾丝裙,弹性不大,胸口本来就有点紧,现在被他一扛,一压,她差点没喘上气来,赶紧求饶,找借口的。 “老公,我想吐......” 吐? 从欧洲回来,洛殷已经过了孕吐期,还没在他面前吐过一回,这么一说,新手爸爸立刻就懵掉了,手臂失去了力量,施施然的把她滑落了下来,脸拉不下来,又忍不住担心,睨着她捂着胸口皱眉的样子,结结巴巴的。 “......想吐?” 洛殷捂着胸口点头,是胸疼啊,索性就当要孕吐的样子了。 楼下的一干人都呆了,不知是继续冲上来拉架,还是就这么呆站着看他们夫妻奇怪的吵架姿势。 洛殷感受到客人们的目光,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家里有客人,他还受了伤,有话晚上慢慢说。 “先下去,让季医生处理下你的伤口。”一系列的大动作下,砂布上染着鲜红的血。 宋舞就在楼下,还让季瑶处理伤口,这不是在跟他怄气么,宋烈原一口气堵在胸口,索性顺了她的意! “好啊,我去找她。”狠狠的抛下一句,转身快速下楼。 洛殷心无杂念,顺口就念了季医生,没想到宋烈原恶意泄愤,把季瑶当做气她的媒介,到了楼下,和季瑶说着话还抬头朝自己示威。 于是,洛殷真的被气到了,这么幼稚的男人,明知道自己有心缓和,却还要火上浇油。 都怪她自己,不会好好说话,明明是心疼担忧,到了嘴边却成了质问,救人与危难有什么不好,理当夸张和赞扬,可洛殷不知怎么的就变成骂他了,鲁莽,冲动,不计后果,可他明明很优秀,换成一个在危难面前袖手旁观的男人,她连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的。 沙发边宋福星倒吸气的声音传进洛殷的耳朵,她越发的无助无力加自责,慢慢的走下楼梯,深深的疲累着,宋舞正面迎了上来关心。 “怎么样,肚子不舒服?刚才压到了?” “......我没事。” 有事的是宋烈原。 一群人都围着受伤的他,单单宋舞脱离大部队去关心洛殷,日子没法过了,对半生不熟的季瑶就乱吃醋,可想过他也会讨厌宋舞接近她? 一重一重的报复啊。 他先拿季瑶当的盾牌,她拿宋舞气他的确是准确的还击。 “呼吸慢一点。”季瑶沉声提醒,随身带来的药箱就是给他做检查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夫妻俩人吵架太激烈了,刀口都炸开了,得重新补几针,宋烈原在找罪受,气息还这么不稳,胸膛仿佛在跳舞,季瑶离他近,能听到他压抑带怒的呼吸声了,一声声,急促至极,季瑶皱眉再劝。 “情绪这么激烈,我缝不好,伤口会再次炸开!” 宋烈原却没有因为这话而缓和半分,径自用没受伤的右手压住前额,头疼的要命,她还和小舞站在一起! 宋福星被吓到,结结巴巴的快哭了。 “哥......医生说.......别乱动啊......” 医生,又是医生,别提医生这两个字! “.......”宋义哑口无言,算看明白了,楼梯上的两人不分开来,宋烈原是没法静心了,洛殷明显身在楼梯口,心在这边嘛,只是吵着呢,拉不下脸过来,算了,这两个强强相碰,不死即伤的,他必须亲自推一把! 突地,宋义这么大叫了一声。 “哎呦,坏了!线全部崩了,得挑了肉重逢!” 简直睁眼说些话,哪里全崩了,只不过断了几根而已,其他人都暗骂宋义眼花,但独独洛殷,一听挑了肉重逢,脸上就没了血色,哪晓得就这么严重了,一慌,就要下来看他,岂料,思想比行动快的太多,腿还没迈呢就急的往下冲,可不就要摔倒了么,宋舞在她旁边,眼睁睁看着她直直的往下栽。 “洛殷!”宋舞惊呼了一声,急的声音都变了型,千钧一发之际准确无误的抱住了她。 这一声洛殷惊的客厅里的人心神剧裂,宋烈原被吓的半死,急望过去,心一掉,彻底摔入了谷底,没看到惊险的,却也是惊险的了,自己女人和自己兄弟搂抱在一起能不惊险么,这下,他的线真的全部崩了。 宋义心内一句:坏了,弄巧成拙了。 宋烈原气的不轻,整个脸都成白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其他的什么影响的。 不一会儿,洛殷就从楼梯那里疾步过来,挤开人群到了沙发边上,沙发扶手上的无菌布是蓝色的,宋烈原的胳膊是麦色的,血色的,真切的看清了伤口,深又长的,初次缝的线如蜈蚣脚似的全部炸开着。 季瑶急的没法下手,“把拳头松了行吗?” 宋烈原无动于衷,闭上眼睛,不想看洛殷一眼! 洛殷晕血,感觉到头一阵晕,她偏了头,颤抖着手过去抓宋烈原的拳头,用力,一根根的把他掰开,然后,把整个手掌放在他的掌心,不给他继续握拳,没有力量的紧绷聚集,那条手臂很快恢复了安静,季瑶的工作开始顺利了。 洛殷后悔的掉眼泪,一生气就自残远比离家出走可怕多了,宋烈原又多了一个恐怖的技能,她长记性了行么? . 宋义吃了一盘子的狗粮。 没错,人夫妻俩吵架,他吃了一盘子狗粮。 想起在医院时,宋烈原不肯让洛殷知道自己受伤了,宋义还调侃,若是他被蚊子盯了都得去老婆那讨怜惜去,当时,宋烈原还不屑。 结果,特么的宋烈原才是这方面的祖宗啊,一言不合自残给她看有木有! 这决心,这狠心,啧啧! 反正,他宋义连在蚊子包上抓破个皮讨老婆怜惜的决心都没有! 这事谁干谁男人啊! 刮目相看! 所以说,是宋烈原娶了人人仰望的洛殷,而不是其他人。 洛殷就吃这一套,心疼的眼泪吧嗒吧嗒掉,这稀奇的景象让众人都忘了去安慰,一时像围观奇景般的呆若木鸡了,洛殷竟然也会哭啊,但宋义还是想说,能不能别这么秀恩爱了,用自残讨可怜的方式,他看着都快吐了,宋烈原还乐此不疲,骄傲的偏着头,闭着眸,一眼都不看掉泪的美人。 行,挺倔。 有你哭的时候。 宋义再也不担心两人什么离婚了,就这样还离婚?吵架都夹着恩爱的还离个屁婚。 害他白操心了一场。 . 东湖的别墅群大而广,景色极端优美,本来过周末的,三位长辈还特地去了山庄,季云枫过来看到老人不在就走了,季瑶被其他人留下来一起玩儿,虽然玩的很尴尬,宋烈原和洛殷的状态不太好,但耐不住宋福星的请求。 “你留下来,我三嫂若是胎动,必须要你,我原哥需要救治,也指望你呢。” 季瑶被这个哭笑不得的理由给留了下来,也好,观望下这对夫妻,也许闹大了,她能以产科大夫的名义劝动宋烈原松手,毕竟,他看上去不是那么盲目冲动的人。 若说看上去,季瑶简直大吃一惊,平时见到的宋烈原沉稳,锐利,又智慧,聊上一百句都不见得摸的清一条他的真实脾气,可今晚上见到的完全不同,他从高高在上的宋氏领导人降落成了一个平凡的丈夫,会吵架,会吃醋,会发脾气,那脾气可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按住的。 季瑶羡慕又嫉妒洛殷,因为,她拥有了最平凡的宋烈原,却是最可贵的那种平凡,别人都无法触及的。 只是不知道今晚,这对夫妻该如何收场? 季瑶一个人端着酒杯往清风月明的湖边走去,木质的长廊踩上去沉沉的发响,然后,她的脚步停住了,看见宋烈原坐在前面的藤椅里,桌上放了三瓶酒,正在等待什么人的架势,不一会,另一头的昏暗里过来了一个男人,竟然是宋舞。 这两人该不会要对月饮酒吧,宋烈原还受着伤呢? 季瑶本来要走的,想着还是多留一会儿,万一伤口这么作弄,感染了可不好玩了,毕竟都是医生,宋舞应该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吧? . 宋烈原还嫌没闹够,竟然失踪了。 逼近夜里十二点,大家都要散场了,还没看到宋烈原,就算是透气,出去这么长时间也该够了,而且宋舞也不在。 这两人碰到一起,肯定是为了洛殷。 宋义真急了,把所有人都找了起来,让全部出去找人。 “季瑶也不在.......”宋福星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她打了一晚上游戏,才发现另一位女性不在场,而洛殷老早就上了楼休息,连晚饭都没怎么吃。 连宋福星都没注意到季瑶,其他几个男人更不会注意了。 宋柳走了好几趟医院,对季瑶有点熟悉,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猜测,这两男一女该不会出去喝酒了吧? 顿时,有点酸,什么关系啊,这么铁。 “季瑶!”宋义冷冷的笑了声,对着宋福星,头一次骂了她,“丫头,是你留下她的?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明知道阿原和洛殷在吵架,那个三姨还积极让季瑶留下来,安的什么心你不知道?!” 宋福星真呆,“什么心?” “算了,她也不懂!”宋迩头疼的喝完最后一滴酒,早知道这么麻烦,早躲的远远的了,此刻却放不下心,“小舞没关系,我看阿原才是真疯,先把他找出来吧。” 众人点着头,正动脚步,身后的楼梯上却传来脚步声。 “他不在?”洛殷转眼到了楼下,望着一群慌里慌张的人。 “肯定出去喝酒了,你放心,回去休息,哥帮你把人找出来,好好教训他。”宋义说着就把洛殷往回推。 他不能喝酒。 洛殷心里咯噔一声,隐隐的想吐的难受感。夫妻吵架没有隔夜仇,她和宋烈原不能隔有一个小时以上的仇,什么都要当即爆发当即解决,只因家里人太多,她身心俱疲的没和他继续下去,再下来时,他又溜了。 洛殷惶惶不安,突地,人群中骚动了,纷纷叫着回来了回来了,她顺声望出去,果然看到宋烈原进来了,只不过是烂醉,上扬的嘴角,剑眉星目纷纷染上了迷乱的醉意。 洛殷愣住,呆呆的看着他和理智尚存的宋舞勾肩搭背的晃了进来,相当高兴的样子,两人都喝了不少,宋烈原尤其猛烈,手里还拎着一个半瓶的酒。季瑶在后面胆战心惊的虚扶着两人,一个女人怎么能对付两个喝醉的男人,季瑶在那大喊。 “过来扶一下,他们都醉了!” 宋烈原醉意熏染,黑亮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睨着人群中的某个人,手中的酒瓶被人夺了去,不知是谁干的,他不管,心里高兴,混乱的人影中,吵杂的一片声响里,他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她换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裙,十分修身,优美的隆起弧度下孕育着他的骨肉。 “洛殷。”宋烈原身形晃了下,伴随着身边人哎哎的呼声,他被四周的人扶稳了,一片混乱中,宋义如临大敌的要带他上楼,上什么楼? 他老婆在这儿呢。 洛殷走了进来,摸上他的额头,这么多酒下去,老毛病肯定会泛,止不住的细声问。 “头又疼了吗?” 他不答,染着酒意的黑眸幽深的像谭,洛殷的心莫名就跳了起来,望进他的眸子里走不出来。 宋义手忙脚乱,扶着两个醉人,还紧要的提醒洛殷,“你快走,他醉了,没轻没重起来会伤到你。” 宋义话一说完,洛殷还在发愣呢,接着,宋烈原突地如脱缰了烈马,挣脱了所有人的桎梏,扑向了洛殷,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一个孕妇怎能承受宋烈原的重量,当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宋义要去抓宋烈原时,那双手,却硬生生的停住了。 宋义目瞪口呆,应该说,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半清醒着的宋舞都眯着眸子看清了宋烈原的举动。 宋烈原毫不犹豫,目标明确的找到了洛殷,宋迩的手还反射性的阻止的拉着他的胳膊,然而,宋烈原不管不顾,把宋迩当成了空气,直接捧住了洛殷的脸颊,低头,深深的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动作深情的像化掉了,理智的像清醒着,又柔软的小心着,吻的昏天地暗。 洛殷耳边嗡嗡的听不清声音,心跳如雷鸣,如风雨,宋烈原就是这一切的源头,浓浓的酒香侵袭了她的口腔,那张凉薄的唇把她吞噬了,含的她喘不过气,所有的气息都被他堵住了,可舍不得放开,分开两个月,回来后连一次亲吻都没有,还吵了这么一场架,如果这是和解的方式,她愿意全力的加深,也无需她加深,他的舌尖热情炽热的□□了她每一处的柔软,洛殷难受又好过的微睁着眼睛,看到他的睫毛如两排扇子在翕动,那高挺的鼻梁时不时的碰擦她的,浓烈的吻变换了好几个角度,磨得她双唇都发麻,她来不及吞咽口水,无力的含住那条狂肆的舌尖,逼他退出去。 大概是看出她的弱势了,有人在强拉宋烈原,纷乱的呼声糅杂着。 洛殷的脸羞的通红,已经被宋义拉出来,没退几步,宋烈原又逼了过来,那双黑眸漾着酒意与情意,洛殷看着看着都醉了似的,被他彻底的抱住,谁也分不开,洛殷悄悄划了划他的掌心,在他耳边细微的几个字,不管他醉没了醉了。 “上楼,给你亲个够。” 第58章 记忆错乱 “疼吗?” “疼......摸摸我。” 还没碰到他的额头,手被抓住,带着往下按,随即,入手了一根不可描述的大家伙。 “这里疼。”宋烈原哑着嗓子,声音变了调。 好笨,摸他的额头,有什么用?疼的是这里,非要她才得以纾解,可是喝酒了啊,做起来时间会更长,还是孕妇,自作孽不可活,胀的更厉害了。 大有被逼疯的架势,她认真的趴上了他的大腿,用下巴戳他硬硬的那里,边漾着水眸挑逗的看着他。 “想要我怎么做?” “含住我。”宋烈原不客气的命令着,然后,被自己的这句话给酥麻了,从头皮到四肢百骸,因为洛殷会照做。 她真的照做了,纤细微凉的手指拉下了他的裤腰,磨人的往下拽,宋烈原吸了一口气,松紧的带子刮到敏感的顶端,有些刺激的疼,还在慢动作的往下拉,一路受着折磨,终于跳了出来打到她的脸,那细细的瓷白的皮肤滑腻的像牛奶,在迎接着他。 “被你逼疯了。”宋烈原眼角发红的从床上起来,按着她的双肩,慢慢的压到床铺上。 洛殷还没有仔细和两月不见的亲密伙伴打完招呼,就被他反客为主了,至少得观察一下,在欧洲,小伙伴过的如何,有没有出去打野食之类的,不过匆匆一眼,即发现宋烈原的确守规矩,她笑着躲避他冒着胡渣的下巴戳自己,刚洗过澡,他头发还带着水滴,洛殷从床边把浴巾抽出来,盖住他的脑袋,胡闹的揉,冷气开的猛,该吹干再出来的。 给醉酒中的宋烈原洗个澡好难。 避着左臂的伤,不能淋浴,先哄着在面盆里给他洗了头,再哄他去浴缸泡澡,之所有用哄,是因为一直在发脾气,质问她说话不算话,上了楼,却不给他亲个够。洗澡的过程中,一直在向她索吻,弄的洛殷一身湿。 “这是几?”伸四根手指头给他。 “1。” “这个呢?”伸六根。 “1。” 洛殷忍不住笑的胸膛都起伏,但宋烈原永远不是这么单纯的,他从浴缸里带水花的爬上来,往她胸上拱,“都是1,我这儿都是1,想上你的1。” ...... 此刻,人工擦他的头发,怎么也擦不干,本来就头痛了,冷气这么一吹,不用到老,四十左右宋烈原的脑袋就得坏,只好再哄哄。 “你先放开,我去拿吹风,夜还很长呢。” 宋烈原被毛巾蒙着头,醉意蒙蒙的笑出声,直接甩开了她手里的障碍物,露了视线出来,她正躺在自己身下,近在眼前,日思夜想,急的宋烈原还想什么吹风,直接一柱擎天的往她双腿间戳。 以为他要直接进来,她敏感的夹紧了腿,可半天过后,没等来那猛烈的动作,只听刺啦一声,从胸口到大腿,长裙拉链被一拉到底,拨虾似的把她拨开了。 “我喜欢这衣服。”宋烈原嘴角噙着暧昧的弧度,把那两条修长的双腿拉开,他置身与中间,俯身,在她的吸气声里埋首下去,冒着清渣的下巴一路点火,摩擦的那层小布料湿润至极,宋烈原伸手直接撕开,伸手指进去,然后,满意的看她颤着双腿,弓起身体过来按住他的手。 “别......别.......”别了半天,小脸红的滴血,“别用这只手臂......有伤呢.......” 宋烈原挑眉,真醉着似的睥睨着她,“就用这只......” 洛殷咬着嘴唇,努力直起身,更加用力控制他的左臂,两只手一齐抓着,他太坏了,更加狂势的加快了频率,洛殷啊啊闷哼着,全身都被他震的动了起来,索性放开手,再抓着,姿态更加难堪,她躺回被子,一边语调不清的。 “我道歉......我道歉......不该和你吵架。” 宋烈原俯下身到她唇边,淡淡的离着那道红唇,修长的手指依旧在跳舞,姿态华丽高段,那块场地都缩了起来,还不够,要弄垮她,这个念头冒出来,宋烈原的眼底出现了大片的迷乱醉意,大发慈悲的嗯着,“知错就改,我还会爱你。”如她愿换了一只手,啧,健康的手臂用起来更加方便快捷,想什么角度就是什么角度。 “老婆,体会到我的爱了吗?别咬着唇......” .......但求别爱,洛殷真心这样想着,啊啊啊啊太快了————- . 清晨,日光大盛,一片明朗之势。 宋烈原要疯了。 他洗了冷水脸站在镜子前,自己被自己吓傻了。 昨晚干什么了? 和小舞喝酒,一起回来,好像当众狂吻了洛殷了,然后上楼干什么了? 不不,他什么也没干,头疼欲裂的能干什么,是洛殷,那个女人把他剥干净了,给他,给他.......口了? 没错,把他含出来了! 那*入骨的释放感觉太猛烈了,所以,入了骨髓的记忆着,甚至细节到她动作间的模样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有那双微热又微凉的双手上下几乎弄燃了他,最后还喷的她一脸。 辛苦了,真是辛苦了。 宋烈原心砰砰的狂跳着,怕自己还做了什么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还有什么记不起了,难道他后面全程顾着爽,把她完全忘干净了? “完了。”宋烈原心突地掉入了谷底,想象着自己把那个孕妇是不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还不见人影,就算昨晚没事,说不定今天就得不舒服。胡乱的用冷水洗了澡,企图多记起来一些东西,仍旧落空,然后,脚步漂浮的到楼下去找那个孕妇。 泳池方向传来宋义他们的笑闹声,不断有早餐往那边送。 宋烈原远远的就看到坐在安静一角的孕妇,经过昨晚的迷乱,首先想到她那张漂亮的嘴巴,不不,现在还想那个,现在,看她的样子很不舒服,没有和大部队在一起笑闹,安静的坐在一边,吃的也好少,无力的手在身前划拉着什么,似乎在摸肚子。 阳光正好,这么一看,她的肚子凸的明显,真特么疯了,他昨晚对一个孕妇玩命的发泄,宋烈原心里啪嗒啪嗒的不断有希望的泡泡在碎裂,当走进洛殷,看到她的动作时,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洛殷?”宋烈原倒吸了一口大气,直接就在马赛克瓷砖上跪了,血血血,她出血了,任她怎么擦都鲜红夺目着! “老老婆......是我干的?就知道是我干的!”宋烈原一声咆哮,惊呆了泳池边的所有人,纷纷递了视线看过来。 洛殷僵住了,停了擦拭的动作,望着一脸惊恐万分的宋烈原,“我没事,你怕什么?” 恍若未闻。 宋烈原后悔的嘴唇都在颤抖,整个脸都白了,还不断有冷汗的往外冒,颤音至极的。 “就知道是我!控制了那么久,连做春梦都在提醒自己放轻一点,放轻一点......对不起,我不想的,我真的很努力的克制需求,做各种户外,跑步,游泳,不,就昨晚没有游,然后就出事了,还喝酒,明知道你怀孕还喝酒,我不是人......把你弄出血了......” 他是真的在怕,值久别重逢,她是孕妇,清醒状态下都要小心翼翼,何况是喝断片的情况下,后果他怎么承担的起? 宋烈原头昏目眩,快支撑不住了,接着,一声娇笑传到了他的耳膜,然后,洛殷用手指沾着腿上的血,挑到了他的下巴上,从下巴往上滑到他的唇上,然后,那红色进入他的口中。 “你傻不傻?” “......”艹,番茄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观战的宋家兄妹们集体狂笑出声,忍了好久,有人能正常说话了。 “听说孕傻也会传染给丈夫?” 又有人绷不住的大笑,“岂止这个,连产后抑郁都会有男人得了。” “可怎么搞!我看阿原一个逃不掉,先孕傻,再产后抑郁,no,还有产前焦躁什么的,他通通逃不掉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集体狂笑。 宋烈原脸都铁青了,下巴线条紧绷着,被群嘲的下不来台,关键是刚才那番剖白,让他无颜面对洛殷,一直以来树立的隐忍识大体的形象毁于一旦,到头来还是逃不掉需求旺盛的肤浅人设。 “......”宋烈原无言至极的站起来,深吐了口气,拳头握了又握,最后,抵着前额,头疼欲裂的转身离开。 这叫什么事,一袋番茄酱,吓得他膝盖都跪麻了! “宋......”宋义他们的笑声淹没了洛殷的声音,她虽觉得事情的确好笑,但宋烈原吓成那样也不是玩儿的,一定要去安抚下,于是,擦干净掉落在腿上的番茄酱,去楼上找他。 到了楼上,径直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一片安静,白色的纱帘遮不住大盛的日光,室内一片敞亮,冷气让她静了心。 “宋烈原?”她正找他之际,身后突传来门关上,并且落锁的声音,转身,看到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过来,那挑起的剑眉,漆黑的双眸,桀骜不驯的像团烈火,正跳跃着迫人的光芒。 洛殷感觉到热,明明冷气很足,她愣站着,任宋烈原用如火的拥抱覆盖了她,他低头咬她的耳垂,不同于昨晚的醉意,那气息灼热又明确目标的攻击着她的敏感,声音低哑而性感。 “说,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 第59章 甜蜜蜜蜜 “说好的顺其自然呢,你竟然强行帮我含,嗯?”讨了便宜还卖乖的声音。 恶人先告状。 “现在是光天化日呢,说话注意点。”洛殷一语双关的。 “光天化日看的清。”低低哑了这句,伸手从她裙子下面进去,推着布料往上,目的昭然若揭,“竟然昨晚都忘了,我们复习一下。” 昨晚什么都没干,只是相互纾解了下。虽然,他的帮助并不是洛殷主动要的,想到此不由的就浮出昨夜被他用手抵弄的画面,一下子变的好热,洛殷主动靠到了他身上,吻他的唇。 两张唇一碰到一块,立刻就带了电似的都酥麻了,迫不及待的相互深含起来,一会儿就弄出了水啧声,甚有来不及吞咽的银丝从她唇下挂了下来,房间里太静了,深吻声被放的无限大。 清醒的状态下,除了欲.望更增加了情意,两人激吻的心跳都失了序。 宋烈原主动停了下来,一刻不停的从她背后一拉到底,又是拉链,昨晚也是拉链,他邪邪的勾唇,总算记起来了,醉成那样还心心念着她是孕妇,所以,没有动真格,给她打了个擦边,不过,擦边也够了,她承受不来把他的肩膀都咬破了。 洛殷被拨了长裙,紧着黑色文胸和底裤,微大着肚子站在那里,怀孕这么久,第一次在他面前全然的袒.露身体,虽然没胖多少,但肚子突地变这么大,终究有点陌生的羞涩着,他的目光狂热又冷静至极,洛殷无所遁形,想遮胸,手动了却直接摸上了肚子,轻轻问他。 “我是不是变丑了?”话音一落,洛殷的皮肤都麻了下,因为他的手指利落的解开了她文胸的扣子,然后,任由它掉在地板上,宋烈原把她横抱着放到了床上,动作温柔小心沉稳,简直不像是要做.爱,折磨缓慢的进行一场仪式。 洛殷不习惯这样的他,缓慢的过程让人更羞涩难堪,尤其大亮的日光把整个屋子都照的通透,白色的阳光还在她的肚子上跃动,宋烈原和那抹亲密接触,连续不断密密麻麻的吻落到了她隆起的腹部上,他没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太忙了,忙着好好亲一亲宝宝,从边缘到高点,亲的那个小家伙蠢蠢欲动似要清醒,宋烈原迷乱的眸子变深了,快五个月的肚子像个大点的半边篮球,她多出来的这条曲线美的如诗如画,充满生命力,让他心跳如狂着,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宋烈原觉的歉疚,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回报她为自己孕育子嗣的功劳,好像任何东西都抵不上她的伟大,只能用亲吻膜拜她,虔诚的像个教徒,还问他丑不丑,简直美的不像话,哪里丑? 用行动告诉她,用她的手触摸他的身体,那上面每一块的起伏都是因为她,每一根血管的怒张都是因为她,洛殷感受到了他的爱意,也回报他,起身在日光里亲吻他的皮肤,每一点都不落下,把他弄的扬起那漂亮的下颚,洛殷等到了时机,跪着直起身体,从他的锁骨吻到凸起的喉结。 “唔。”洛殷抱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倒了,扭了扭臀,企图逃离他火热的手掌,没有逃掉,她的那里被他深深的分开了。 “啊。”她只叫了一声,立即被宋烈原狠狠堵住了嘴巴。 接下来,一切都不可描述的让人意乱情迷,姿势奇怪又别扭,却不妨碍他的深入冲击,洛殷双臂撑在他因为剧烈动作而起伏着胸肌上,一下一下的紧缩奋起,然后,再放松平坦,什么都不用感受,光看着宋烈原的胸膛就让她发热了,再往上看看他的脸,不小心对上他的意乱中的黑眸,猛地,心脏就被他弄停掉了。 不得不说,洛殷极度爱慕他在激情中迷热丧失理智的狂态,若不是肚子的阻碍,她真的要趴下去把他落在床沿的头,用力往下按按,然后,深深的亲吻他露出来的喉结和下巴,接着,与他一起往床沿下滑,小倒灌的姿势热烈的接吻。 此刻,什么也不能做,宋烈原一个人在爽,火热的双手深深的控制她的臀两侧,不给她动分毫,如此正面固定的让他挺弄个够,洛殷光被冲击着,自己一点动不了,难受至极,某个点又一直被他激高,高的她承受不了,手指在他胸上掐出了血痕,咬着唇呜呜的似哭音。 “你抱我......”极度需要拥抱,需要安抚,想一起快乐,可他却不让她动。 “心肝。”宋烈原握着她的臀,以仰卧起坐的方式从床沿直起身,即刻吻住她的唇,然后,换了一个姿势,把她靠到柔软的床背上,他自己跪着,顾及她的肚子,却还是狠狠的缩臀冲了进去,一边在里面翻江倒海,一边颤音直问她。 “现在呢,舒服吗?” “嗯嗯。”她答的乱七八糟,双手吊着他的脖子,终于踏实了,彼此的拥抱虽然隔着肚子虚空着,但能摸到他的身体,吻到他的唇,还能感受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胸口,多么亲近,多么真实,无论如何,只要亲密的在一起,多么猛浪的力度都能接受。 “阿原......” 宋烈原身下的动作戛然而止了,猛地抬头看她,大亮的日光下,她的脸上漾着妩媚的情潮,红扑扑的,眼眸真的如丝般的媚,轻轻软软的语调,第一次这么叫他,竟然出奇的顺口好听。 “再叫一遍。”渴望的迫近她的唇,低哑呢喃。 “阿原。”这一声更清晰了,因为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床垫沙哑声,没有暧昧撞击声,更没有断断续续的闷吟声,洛殷叫的更加顺口了,在他渐渐沉迷的眸光中,又认真的喊了他一声。 “阿原,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二十多年,没从她的口中听到过自己的小名,一直连名带姓的,虽然英气,是熟悉的人中她专有的称呼,这声阿原虽然随了大流,可他从此只对她的声音敏了感,宋烈原喜欢到发疯,没有用语言,直接改成了动作。 他的眸光泛着狠的,冲破了这场情.事一直以来所压抑着的节奏,她的目的不正是如此么,薄唇一勾,转而即逝的笑意,想着就如了她的愿,既然挑火,就是默认的能承受了。 宋烈原用大腿把身上的人往床背上抵了抵,自己则伸开双臂架在床背的横木上,没有对她的一丝制服,只除了彼此连接在一起的紧要部位,他居高临下的罩着她,洛殷微微仰头靠着,静静看着他,等着他。 “继续叫我。”他命令。 “阿原。”她顺从,接着,猛地闭上眼帘,双手深深扣紧床单,耳边瞬时响起了木料撞击墙壁的连续大动静,声音大的甚至压过了她的喘吟,洛殷浑身一片软麻,被攻击的双腿间不断传来猛势的狂潮,逐渐蔓延全身,一波一波的荡,与之前温柔缠绵的力道相比,这种调调一下就把她润毁了。 又想抱他了,可宋烈原只埋头猛干,明明动作狂势的整个床都在动,他却认真的低头盯着彼此相连的那里,任凭洛殷如何绮丽的乱颤,他都不管,一直这么作弄她到底,看她姿态全无,对他露出了全世界最荡漾魅惑的水光沐雨,宋烈原终于支撑不住,收了放在床背上的手,深深的把她捞进了自己胸膛里,吻住她连绵不绝喘息着小嘴,然后,彻底的放任自己,抬臀一个猛进,砰的一声,木料最后一次撞击了墙壁,浓烈的激流开始迸发冲击。 ...... 宋氏集团成立五十周年庆典,全国的分公司各自设立了分会场,除了到总部的部分的领导加优秀员工,大部分人都是通过视频与总会场联欢,在酒会开始前,先由总裁发表祝词,这一环节把多少妹子都等的心焦乱颤,就连眼前的美食美酒都挽救不了她们的注意力,纷纷占据最佳位置等着观看宋氏帅名在外的宋大总裁。 每年除了年会能视频见上一面,大部分员工都无法近身看到宋烈原,今年年会前又多了个五十周年庆典的机会,大家都不激动狂喜么。 别人家的总裁都是年到中年,或者有长相没身高,有身高没气质,也有十全十美能入杂志评选的单身贵族系列的男人,但比起不怎么露面的宋烈原都差太多了,人家帅帅帅帅帅帅啊,帅的让人合不拢腿,关键是还没有结婚! 远在外的分公司妹子这么想没错,可总部的女人们都惊呆了,她们家宋总竟然带带老婆来了! 老婆啊?老婆啊!还大着至少五个月的肚子啊! 全会长鸦雀无声,纷纷懵呆的盯着大屏幕的那对俊男靓女。 “可以开始了。”直播间里,大秘书安洁对宋烈原提醒了一声。 洛殷的高跟鞋被线跘了下,还没下去拽呢,已经开好话筒的宋烈原似心灵感应的径自倾身给她拽线去了,直播间里的安洁背着摄像机啊啊啊的无法言喻了,会场里的观众们都沸腾了,看着冷傲的宋烈原直了身子对身旁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简直柔情似水。 洛殷淡定,转头直面镜头,与这些机器打交道到如今,她更懂得如何从容应对,今天这场合太严肃了也不好,她回头看着他,发现灯光下那一丝不苟的背头帅气至极,只有五官端正,面相饱满的人梳背头才好看,没有打太多的发胶,所以,发丝根根干净分明。 宋烈原就要开场了,洛殷没有看过他的稿子,很显然,宋烈原也不需要稿子,只听他四平八稳的愉悦之声介绍她。 “各位晚上好,我是宋烈原,身边这位女士是我的夫人洛殷,我们于今年初领证,三个月后有了宋氏的第四代传人,一路走来,看着很快,其实无比的漫长。五十年前我爷爷成立宋氏,用时间教导我父亲,恪尽职守,迸发向前,在经历了动荡的数十年后,到我这里已经景阔潮平,家族是宋氏的灵魂,我自小受教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座每一位都为宋氏做出了极大的付出,借此机会,由我夫人名字命名的集团内部员工发展协作基金会,注资三亿,只要是宋氏员工,无论是你的父母还是孩子或是你自己,有需要帮助,随时去基金会申请。我夫人姓洛,三点水洛,殷实的殷,你保证找不错她,因为我的眼光,独一无二,谢谢。” 宋烈原的才华有多深脸皮就有多厚。 洛殷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由她开头谈到了孩子,看着快,又漫长,一下子就引到了宋氏的发展史,那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简直画龙点睛般的存在,直接引申到员工身上,谈话可谓承上启下,滴水不露,最后又回到她的身上,顺道还众目睽睽下展示了一下幽默,夸了她又夸他自己,这段话后,面前的各大会场传回来的直播画面都沸腾了,不大的直播间里全是掌声,男士们全部起立为宋烈原有钱任性又多情的行为叫好,女士们则哇哇赞声羡慕声不绝于耳。 感觉到各大屏幕里传来各种透视自己的目光,洛殷全身起了鸡皮的侧头娇嗔了宋烈原一眼,他极其自在的整理着耳机,唇角扬起的弧度特别上,安静又绅士的等待她的发言,洛殷此时一句话都不能接,若接了,当众*的姿势就太明显了,她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只礼貌性的保持笑容面对镜头,如此就够了。 安洁不愧是宋烈原的大秘书,反应能力极佳,立刻向宋烈原发问。 “宋总,您和夫人保密工作做到如此之好,可见不久的婚礼一定名流云集,热闹非凡,又伴随小公子或小千金降生,双喜临门,您打算何时何地举办这二重喜事?” 各会场群情轰鸣,为安洁这个提问喝彩托气氛。 不得不答。 不过,他们还真没有考虑过婚礼,在一起后,什么都很重要,磨合,相处,生孩子都需要考虑,可唯独那个形式却没有放在心上过。 现在被人一问,洛殷笑了,明媚的脸庞上熠熠生辉,面对镜头不闪躲,所有人都瞧见了这位新夫人的魅力英姿,她启唇,说了本场以来的第一句话。 “东市,我的老家。” 宋烈原唔了一声,侧头看洛殷言笑的脸,安洁递了话过来,问他是否也这样打算的,宋烈原目不斜视的盯着洛殷笑,肯定的答。 “对,东市,我们的老家。婚礼也不会名流云集,因为都是我们的家人,朋友,老街上的邻居,还有那只十三岁只会不停掉毛的金毛一齐参加,这样可好,夫人?” 简直爷爷上身了,一口一个夫人叫的好不热闹,但话在理,洛殷很满意的回他笑容。 “好。” 屏幕男女言笑对视,无需多话,即可情意绵绵的交换理解的眼神,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辣眼睛,都知东市是宋烈原的老家,未料到也是新夫人的老家,这下是彻底明了了,这原是一对青梅竹马啊,哪有所谓的闪婚,一切都如宋烈原所说,看着快,实则漫长无比,经过长长的时光考验啊。 简短又精彩纷呈的开场发言结束后,这对突然结婚的新婚夫妇携手一起步入了会场,高大的红色木门打开,聚光灯一下子投了过来,全厅的昏暗下掌声雷动,拥簇着集团掌权人和他的夫人的到来。 各地的分会场群众都嫉妒死了,只能睁大眼睛看总部传来的画面,那位新夫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蕾丝修长礼服,及膝的长度,虽是个孕妇,可除了肚子,全身上下又有哪里是孕妇的样子,美丽的令人炫目,尤其由宋烈原护着的姿态,更显得女子十分的天生丽质,又十分的爱情滋养,才能活的十成十一百分的极品艳丽姣态。 完了,今晚大批人要失恋了。 再美好的福利也抵不过一对俊男美女的结合所带来的深深刺激。 场下八卦的热闹非凡,场上也来的彻底忙碌。 洛殷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路面,显然比宋烈原还要忙,宋嬴带着她引见了十几位德高望重的集团董事们,一路寒暄认识下来,洛殷应对得当,十分镇得住场,宋嬴想象着将来她陪宋烈原一起掌管宋氏的匹敌场面,又被老友们一通夸赞恭维,顿时,乐的眉毛都笑飞了起来。 捡到宝,宝中还带着另一小宝,宋嬴做为公公,做为爷爷,能不乐呵么,认识完紧要的董事们,连忙带着洛殷到主桌落座,怕她大着肚子站久了累。 洛殷其实不累,今天虽然场面广,她却只在直播间坐了会,接着,陪宋烈原入了场,跟着认识了十几位老董事,总共加起来一个小时都没有,然而,她忙的是眼睛,在寻找宋烈原,这男人入了场后就消失了般,那么多桌子间也不见他的身影。 表演都开始了,他做为总裁还未露面,洛殷觉得有点奇怪了,看向外面的露天会场,那里是一大片草地,灯光流水肆意,蓝色游泳池漾着炫目的光,挺漂亮的,只是暗暗的灯光不太亮,可能那边还没开场,正好这里有点闷,出去透透气,洛殷和宋嬴交代了一声,便自行往外走。 她一从桌上边站起来,就若有若无的目光聚成了全场的焦点,谁都想看清楚这位宋氏少夫人,洛殷对那些打量都不在意,反正从小都习惯了,接着,她安然自乐,如鱼得水的走出来时,突地,整个露天草地的灯光都打开了,一片霍亮的灯海出现在她的眼底,绚烂的像宇宙星辰。 洛殷心里惊了下,然后,听到宋义的声音从四周的扩音器里高笑着传来。 “洛殷,站在那别动,你丈夫正拿着戒指向你而来,路有一点远,先让他走一会儿,哈哈。” 她忽地懵了,反射性的捂住了发烫的脸,慢着,她是要被求婚了吗? 第60章 二人世界 太羞耻了。 洛殷真的承受不来当众被人表白或是求婚,她和宋烈原太熟悉了,求婚之类的肉麻步骤完全可以省略,无法想象他跪下来那种苏苏的样子,这一刻还是来了,比她想象中的好一点,因为这是一场群戏,不止他们两个主演,尴尬羞涩矜持顿时消失了大半。 天,也在心里默默叹了一个字。 夜空的寂静被一首火辣撩情的英文歌打破,开头轻轻怂恿的节奏让人提着心,然后,六位出众的男舞者从左右长道上扭来,那真的是扭,扭的洛殷不好意思看,白色的西裤,敞开的西装,协调又具艺术魅力的,看得出来练了很久,动作熟练又一致的滑动长腿朝洛殷而来。 刺激的音乐,周围人的烘托狂叫,臊的洛殷满脸通红,真是辛苦了,面对勤劳又认真的小叔大伯们,洛殷一一收下他们的付出,那些人把她绕成了一个圈,看到宋义胖胖的脸上的汗,又看到一本正经拿手术刀的到宋舞对自己抖动肩膀,那场面叫一个有趣又行为艺术。 洛殷弯下笑,愉悦的想钻入草地里躲起来,终于,大招来了,她听到周围突地爆发出来如海啸般的尖叫,那六个人也随之舞开,洛殷本能的双手合十,微开,盖住了鼻尖和嘴巴,心脏狂跳。 长道上,消失多时的宋烈原脱了笔挺的银灰色西装,修长笔直的长腿上穿了一件宽松料子爽滑的白色长裤,一件白色的衬衫,扣子大开到胸下,契合了泳池的主题,上衣不长,稍微一动作,那麦色的劲腰春光大现。 那动作,协调性比那六个人都好,连常年跳舞的宋玖都没有他扭的好看,洛殷的四肢都蜷缩了起来,被臊的,好想把骚包的宋烈原带回家。 宋氏的员工哪有见过总裁扭腰提跨大跳性感舞姿的,那公狗腰,那大长腿,简直让现场的女士都燃烧了,尖叫声成了海啸排了一重又一重,也有不少人拍摄的手机纷纷掉落,碎了屏,不敢弯腰捡,怕一个小动作错过了总裁大人的风骚,可要得了啊! 尖叫声太大了,盖过了音乐。 宋烈原站定,眯着眸,翘着唇角,伸手对着场外做了个停的手势,那边集体哇了一声,接着,十分配合的戛然而止了。 观众情绪的收发全由他掌控了。 万众瞩目,舞台中央上的一对璧人。 音乐也渐渐舒缓了。 洛殷放下了合十的手掌,心跳终于稳了些,只要他好好站着,别再做那些挑人的舞蹈动作就好,她会控制不住全身苏麻蜷缩起来,然而,放下手后,发现自己上扬着唇角还是放不下来,被惊喜注满了全身,她的腿有点软,看着宋烈原走到自己面前。 摄人心魄的魅力,就是他什么也不做,单单望着她的眼睛而已。 那上勾的唇角,飞扬入鬓的浓眉,掉落在黑眸里的发丝,无一不让洛殷心跳,喜欢这样张扬耀眼的宋烈原,也许从开始,她就喜欢激烈如涛浪的男人,所以,和他做朋友,和他走到今天。 “你的样子告诉我,你很喜欢今晚的这一切。”得意到张狂的笑音。 洛殷笑而不语,摸摸肚子里躁动不安的小家伙,一边问小家伙的父亲。 “什么时候学的?” “从欧洲回来后。”他真诚充满情感的眼神望着她。 所以,当时一直没住在一起,他就是在准备这个舞台了,还学了那么好看的舞蹈,没想到热衷于一切烈性运动的宋烈原跳起舞来有模有样,浑身都充满了美感,可造之材,想着回去开了摄影机,好好□□他一番,定有大成果出现。 她又忍不住笑,感觉自己有点傻,然后,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钻石在灯光下发着动人心魄的光,周围又在尖叫了,宋烈原扭头邪气的朝场下嘘了声,女士们纷纷被他桀骜不驯的样子电到,纷纷控制不住的要扑出场外来,男士们哪能让她们坏事,立刻控制着这群心花怒放的女士们,高声呼喊宋先生赶紧把准夫人拿下! “你快给我套上!”洛殷忽地命令了这句,一边主动伸出手指,察觉到现场将要失控了! 宋烈原拿乔,表示失望,“夫人,我还没有跪地。” “这不是求婚,我知道,这枚戒指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而且我们也不需要求婚这个环节,你女儿正在肚子里踢我,你若跪地,第一个要笑的就是这个小家伙。”孩子有了,证也领了,若是跪地求婚,未免有些羞耻,今晚的这一切都足够了,她不在意任何形式,他也不会在意。 洛殷闭上眼睛,迎来宋烈原的单手抱,还有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前,伴随着低沉沙沙的好听男音。 “真巧,集团和你是同一天生日,真不要我跪?那么多人看着,不享受下对他们的领导者居高临下的滋味?” “你够了。”洛殷的笑声从他的胸膛里发出来,主动把手伸到了他的掌心里,那枚戒指十分冰凉,两只手缠在起来,在彼此的怀抱里,久久的没动,外人也看不清,好像终于体会够了,宋烈原把那枚戒指套上了她的手指,然后,紧紧的连着她的手包进自己的掌心,低下头,寻找她的唇。 洛殷抬头迎上去,两双唇碰到一起,绚丽的灯光在彼此的唇中跳跃,她听到宋烈原沉沉的情意之音。 “洛殷......谢谢你嫁给了我。” “同谢。”洛殷的笑容被沾了蜜,甜的发腻。 宋烈原在现场的呼声里克制的亲吻了她的唇角,其他的,不想让那么多人看着她。 . 五十周年庆典结束后,爷爷奶奶和洛殷一起回了东市避暑,宋烈原要晚几天才能过来,还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东市这座小城夏季尤其凉爽,靠山靠水,清风徐徐,宋河街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一砖一瓦皆是徽派古韵,至今没有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是因为东市宋家根基无比强大,自己的产业从不让别人插手,不管是什么来历的势力。 当洛殷大着肚子回到宋河街,街坊们都沸腾了,每天至少能碰到二三十个向她道喜的人,因为情况太特殊,腹中孩子的父亲是宋烈原。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当了很长时间的死对头,又做过朋友,很多人都开玩笑让长大后相互在一起,当时,洛殷对宋家男孩的抗拒很深,越发的不理那些配对言论了,没料到多年后还是逃不掉。 众亲友老早就得知了两人领证的消息,都憋着等当事人回来调笑一番呢,洛殷回来的早,简直每天每夜都在大爷大妈们的善意戏弄里渡过。 晚上与宋烈原通电话,不免向他抱怨。 “你故意晚回来的,让我一个人面对父老乡亲的调笑,甚至在街上走,小孩子碰到我都会学样儿的恭喜我。” “怪我?”宋烈原山高皇帝远,不怕事儿的语气,“我逼着你在祠堂发誓今生不喜欢宋家男孩的?” “我没错,当你们是男孩时,哪有喜欢过?现在跟你,因为你是个男人。” “你可以这么和大家说啊,说我宋烈原如何男人,你才喜欢。” 能不能好好打个电话,三句两句变着法儿的夸自己,脸皮真够厚,洛殷打不下去了,正好要给荣与陈洗澡去了,要挂电话,宋烈原哎哎的叫着不肯。 “还有事?”反正每天都汇报些流水给他,还没听够? 宋烈原想起了重点,语气有点硬的问。 “刚才说什么,没喜欢过宋家的男孩?意思是当年,我陀螺似在你面前转,你特么一点没喜欢过我?” 呦,生气了。 此刻,彼端的男人一定剑眉深凝,一脸你怎么可以不喜欢年少时帅气潇洒声名四方的我?! 洛殷想着想着不可抑制的笑出来,就是要压压他的厚颜无耻,这马上回来了,家里一堆人,指不定他就在众人面前骚包起来,于是,斩钉截铁答他。 “对,没喜欢过。” 接着,不给他发脾气的机会,马上挂断电话,再调了静音,扔进被子里。 北都,某人办公室。 宋烈原气的猛戳手机泄愤,戳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竟然不理他。 “你等着,给我等着。”宋烈原没耐性,一点挑不得,立刻叫秘书准备,明天就飞回去找洛殷算账。 竟然不喜欢年少的他啊,当年自己多么可怜,每时每刻在她面前晃,还把她的初吻夺走,当时那场夏日细雨连绵不绝,街上人迹罕至,院子里满目葱郁,他吻了她很久,后来在汉光的游戏由她说破,宋烈原简直吞了土似的难受,那种气氛下,他亲她亲的浑身都麻了,伞差点都拿不动了,到头来,她竟然在装睡! 呵,定力好高啊洛殷! 第61章 自作自受 带一个孩子有多累,洛殷彻底体会到了,大概和怀着孕有关,她的体力不如从前在福利院时,当时那么多孩子围着都没有感觉,现在带着荣与陈一个每天累的够呛。 小姑娘没来过一条街家家户户都是我亲戚的地方,忙碌至极,每时每刻都在串门,她的性格又机灵讨喜,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洛殷总是一转身孩子就不见,然后要挨家挨户去找。 宋河街看着是一条街,实则每条窄巷穿一下又是一番洞天,小时候,这里是孩子们的天堂,洛殷虽不喜欢和他们一起撒闹,但总被宋烈原带着几回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穿梭,只有他们两个,滑着两侧的青灰砖壁,来来回回转下来,落了一手的青苔灰迹,然,乐此不彼。 洛殷寻找荣与陈的脚步在一处破败的屋子前停下,这处院子原是老祖奶所居住的,十几年前一场意外的火灾焚毁了这里,如今只剩残垣断壁,之所以没清理掉,是因为要留着给小孩子们做警告的,老街虽有风情,却经不起肆意的玩弄,一毁即是全毁,没有再来的机会。 这里荒掉后,有点偏僻了,很少有人从这儿走,洛殷抄了近路走了这里,却在焚毁的老屋前看到一个意外至极的男人站在那里,那人一直在看这栋宅子,看的十分入迷,眸光随着日光而放着光彩,似陷入回忆的泡泡里。 洛殷站在那不动,直到那个男人发现了自己,她才笑了,和他打招呼。 “提前回来怎么不通知一声?” 回来的人正是宋舞,他刚下了飞机,行李还没放回家中,见到洛殷后疲倦感消失了不少,他心情好的望着她。 “想给准新娘一个惊喜啊。” 准新娘。 这段时间楚河街陆陆续续回了很多人,全是奔着洛殷和宋烈原来的,因为一星期后,他们将在这里举行婚礼,可宋舞太给面子了,竟然提前那么早回来,不过,宋舞七八年没回东市,可能想念老家了吧,要不,怎么行李没放就在这栋被火焚毁的宅子前出神。 两人穿着小巷回去,仅容一人通行的宽度,一前一后,墙根下有根杂草长了出来,很高,能刮到人的脸,宋舞在后面手快的替她按住了,洛殷忽地停下脚步,意外的发现宋舞手腕上不离的黑色绳链不见了,她的心狠狠紧了下,回头疑惑的看他。 “你知道了?” 那场大火,由一串鞭炮引燃棉絮而起,火势来的迅猛,一群孩子被困在老宅里,宋舞是其中一个,境况尤其险,当所有孩子都被救出时,单单他没有出来,火势猛烈的几乎窜上了天,宋舞的父母的外面心神剧裂,以为无救了,就在万念俱灰之际,消防兵扑灭了一道墙,发现了藏在水缸里受着伤的活着的宋舞,他出来时已经昏迷,奇怪的是,被火烫伤的左臂竟然被一块白色的衣料给包扎了起来,手段之业余,不会打结,竟然用的一根黑色的发圈绑起来的。 ...... “知道了。”宋舞折断了疯狂的杂草,草汁沾染了漂亮的手指,苦笑的重复了一遍,“知道了谁给我绑的伤口。” 一直以为大火之中,那个坚强又勇敢的女音,叫他往五米处外的水缸边躲,还为自己包扎好伤口的女孩是洛殷。 事实却是,他误会了整整十三年。 根本不是洛殷。 “是宋福星。”洛殷说出了那个人名。 宋舞的心震了一下,涩涩的疼,一场天大的误会,让他疯狂深爱了洛殷多年,甚至把对她的喜欢当成一种信仰,即使得不到也要深深的收藏纪念。 洛殷很抱歉的看着宋舞。 “对不起,我是这两天回来,看到这个屋子才想起你手上的东西不是我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根发带是她的,包括洛殷自己,可宋家有两个女孩,什么东西都买双,宋福星也有这根发带,一模一样。 之前洛殷在逃避,不想和宋舞交谈这根发带的故事,权当自己看不见,依着朋友关系往来,如果早知道是宋福星的东西就会及时告知他,也有了果断劝他斩情丝的理由。 宋舞释然的笑容,虽然有点遗憾。 “怎么说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以为是你从火里冲出去告诉了他们我的位置,真有点尴尬啊,还好这件事只有你和阿原知道。” “是他提醒你的?”洛殷吃惊,一下想到在东湖的那晚,他和小舞一起出去喝酒,回来时,俩人冰释前嫌的勾肩搭背进来,原来是摊了牌,彼此说开了。 “是他。”宋舞做了肯定回答。 那晚宋烈原这么说的时候,宋舞几乎气疯了,一直以来心中的信仰被倒塌,任谁都会生气。 宋烈原言之凿凿,拨开了季瑶给他贴好的纱布,把左臂露给他看。 “多亏这里的疼让我想起来。那场大火被吞没不止你一个,我在后房的凉床上睡觉,锁了门,因为怕其他人吵还带了耳机,清醒时火已经漫天,所有人都在叫你的名字,我去找你手臂刮到了窗棂上的铁丝,破了大血口,一道梁砸到我的后颈,很重,半昏迷,有个女孩把我往外拉,抓的就是我受伤的手臂,她说要疼醒我,我觉得她很聪明,的确疼的我死去活来,所以,我看清了她的样子,也听清了你在隔壁的喊声,你让洛殷赶紧离开不要救你,可我就笑了,洛殷明明拉着我的手,怎么救的你?” 一场情深误付,宋舞无法坦然,对洛殷放不下,更对自己放不下,曾经的深爱轰然倒塌,他到底是爱洛殷这个人,还是爱大火中为自己包扎的女孩,很显然,他更爱后者,才会爱洛殷,可是后者是他的妹妹,一个从小当做妹妹的人。 滑稽,讽刺,苦涩。 夕阳渐渐落下来,印在他的脸上,洛殷看清了他眸光里的颤光,于是,她伸开双臂,对着宋舞。 “小舞,你看起来需要和我做个青春告别。” 告别,却张着双臂讨拥抱,洛殷竟然能干出这么主动的事,宋棋他们一定没有这种告别待遇,宋舞笑了,夕阳下那英气的眉目异常的好看,他放了行李,两步上前,深深的和她拥抱。 狭窄的巷子,有穿堂风,拂过彼此,地点太安静了,夕阳照着那对男女,如果不是一场告别,看着倒像是情侣。 宋舞有分寸的停了几秒就放开了她。 ...... 洛殷没在三婶那领到荣与陈,那丫头被三叔提前给送了回去,她和宋舞一起折返,宋舞几年未归家里一层灰,会住在宋烈原家,两人顺路一齐回了大街,到了奶奶家,洛殷刚打开院子就发现这次回来的可不止宋舞一个,还有宋福星那个鬼灵精,此刻,她正和荣与陈玩的不亦说乎,笑声肆意的快把院子掀翻了,简直和荣与陈这个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你们回来了!”宋福星一把抓住了荣与陈,搂在怀里不给她走,一边抬头对着洛殷和宋舞笑,夕阳把她脸上的汗珠都照的可爱无比。 “嗯。”洛殷点头,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宋舞,又看了一眼天真无邪的宋福星,她觉得事情有点儿复杂。 严格来说宋舞并不是宋家人,只是外来的同姓人,如洛殷一样,只不过她姓洛,所以,他和宋义他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只因为父母间关系好,又有缘分,宋舞出生时刚好是宋义这一辈的第五个孩子,老祖奶就给他排行了老五。 所以,他和宋福星并不是亲兄妹,可谓是完全“路人”的关系。 不知宋舞是怎么想宋福星的...... 不过,洛殷无法继续想这两人的复杂关系,她惊了,因为宋烈原也和他们一起回来了,但是,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人呢? 晚饭时间都到了呀! 有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尤其是听到宋福星跟自己说,宋烈原一回来就到处去找她了,因为夏天衣服不好带手机,洛殷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可宋河街就这么大,转了两个小时应该要回来了,此刻还不见人影,显然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例如.......看到她和宋舞在后巷拥抱? 洛殷的头皮有点儿麻,不想让他误会什么,立刻起身和宋福星告别。 “我去找找他。” “唔唔,下雨,带把伞!”宋福星嘴里包着车厘子,含糊不清的对她的背影叫,也不知洛殷听没听见,外头还下着雨呢,一个孕妇,万一滑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 洛殷走的很小心,石板路经年累月,裂着时光的细缝,虽然粗糙了,还是有点滑,雨下的很密,伴随着暗云笼罩的天空,灰蒙蒙的,有白色的灯光从各家流泻了出来,也不知去哪里找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洛殷呆呆的撑着伞站在雨里。 一时间之间,百家灯火,她心里像是无家可归的那般空空落落的。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孕傻的厉害,现在的洛殷与小时候相比,拥有了一切,家庭,丈夫,孩子,老人,兄弟姐妹,富饶的像片海洋,可是刚刚听到宋烈原出去两个小时未归,她的心就提了起来,莫名其妙的往一切坏处想,是不是看见和宋舞拥抱了,吃醋发脾气了,是不是到哪里玩了有没有带伞,又或者是被留在哪家喝酒了又该喝多少了? 拥有的越多,想的越多。 特别傻。 理智回笼,洛殷决定回奶奶那等他,穿过长街,到了自家门口,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因为大门锁着,对方正靠在院子里的长桌上淋着雨。 那画面极其刺眼,凌厉又颓废的。 那人不是脾气阴晴不定的宋烈原又是谁?! 洛殷无语,踢了篱笆门就进了去,密雨中,宋烈原抬头发现了她,竟然还无动于衷的继续靠在那里装颓废,眉毛,睫毛都是水珠,挂着线似的,菱角分明的脸庞上全是水线,白色的t早在雨中湿的走了光,若不是胸前有图案,把胸肌给遮挡了,眼下就要露点了。 洛殷看了一眼他腹部若隐若现的肌肉形状,雨水把上衣弄卷了,依稀能看到麦色的腰,长裤更是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就算没有家里钥匙,廊下也可以避雨啊,竟然直愣愣的站在露天下。 “你在干什么?”质问小学生的严肃语气。 “舍得回来了?”宋烈原挑着眉,一双润着雨水的黑眸野的像大草原上的烈马。 看来生的气还不小。 洛殷心里有数,故意憋着他,不给发出来,不给点教训还成精了。 “没钥匙?明天给你打把。” 说完话也不给他打下伞,洛殷径直穿过小路,要回家开门,岂料刚走了两步,手腕即被扣住了,滴滴答答的雨水立刻扑进了她的伞下。 洛殷只好把伞撑高,高过他的头顶,让他顺利的在伞内搂住了自己,一片湿意顿时围绕了她的全身,宋烈原全身上下没有哪处不带湿的,连舌尖都是湿凉的,洛殷意识到这点时,嘴巴已经被他堵住了,两张唇碰到一起,什么还没干,他先把舌尖滑了进来,重重的挑了她的,接着,勾缠在一起,热烈似火的吸吮着。 前一秒闹脾气淋雨,下一秒吻的急切深情。 宋烈原阴晴不定的像个小孩子。 洛殷回吻这个“小孩子”,给他安慰。 伞没撑住,倒了下去。 宋烈原一心二用,抵着她转到了廊下的花架上,细雨从房檐扑了下来,洛殷搂着他的脖子,感觉到胳膊被打湿了一片,宋烈原在外侧,身上可想而知了,虽然他已经湿透了,可他身上的热度却比她还高。 洛殷喘着气,仰起头,他的舌头滑入了她的胸前深沟里,天色的暗黑给这场亲.热带来了便利,觉得有点羞耻,却无法开口叫他停下,本能就僵站着任他作弄,雨声密集里,忽地,听到自胸口传来的男人惊讶的赞声。 “对不起宝宝,我喝掉了她第一口粮......真神奇......才五个月......” 洛殷的脸霎时就红透了,趴在他肩膀上深深咬了下去,“宋烈原,你今晚跟三春睡狗窝去。” ...... 到了晚上,事实却是荣与陈睡了狗窝。 幸好那狗窝是新买的,软和又大,放在客厅的沙发边还没用过,小丫头还睡得香极了,比在大床上滚天滚地的安稳多了,荣与陈虽不是亲生的,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进了狗窝。 洛殷于心不忍,要去抱人,却被宋烈原拖进了浴缸,哗哗的水流溢出了一地,他浑身光溜溜的把她从后搂住,一边咬她的耳垂,一边安抚。 “等我办完事,再抱她回去......” “啊。”洛殷喘吟了一声,提着气差点没背下去,他进入的那一下猛烈至极,她的身子被迫前倾,趴到浴缸边缘,宋烈原护着她的肚子,在后面借着水流放肆的耸进撤出,耳边竟是哗哗的水流啪地声,真的是啪啪啪啪啪,一波一波的像浪潮拍岸,浴室与客厅只隔着一扇门,若不是外面的雨如倾盆而倒,剧烈的盖住了浴室的声音,洛殷一定要把宋烈原碎尸万段,怎么能在小孩子旁边这么办事的,不是把小姑娘抱到狗窝了么,倒是回床上啊?! 宋烈原办的十分尽兴,整个骨头都酥麻了,虚伏在她光滑的背上,把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别咬伤自己......” “唔!”重重的咬了他的手指,洛殷闭上眼睛,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狂势,也受不了那暧昧的水花拍打声,每一下都提醒自己如何被他耸弄的,脸红的滴血,“回.....回房间.......” 宋烈原退出手指,微微撇过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慢慢的吮吸,然后,深狠的撞了她一下,洛殷尖叫一声似哭腔的趴倒在他的手臂上,宋烈原满意地笑,暂停了进击,低低的报复之音在她唇上响。 “就知道要这么弄你......现在听话了?一个星期不见,想给你一个惊喜,下了飞机一路奔回家,结果倒先给我一个惊吓,敢在老宅前和小舞搂搂抱抱,你能耐了洛殷,下周还要不要和我办婚礼,嗯?” 洛殷很想和这个吃醋狂好好理论一番,可宋烈原不给她这个机会,说完那番话后,他的耐性用光了,抱着她在浴缸里转了方向,洛殷大着肚子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幼稚。”她正面,狠狠咬了他的下唇。 果然是看到了。 纵使明白她和小舞之间没什么,小气的宋烈原就是过不去,可能一路生着气返回来,还未下雨,就坐在这里等,越等越不耐烦,雨来了,顺势就和雨闹了脾气,当然,是闹给她看的。 洛殷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又去咬他下巴,那漂亮的下颚不堪一击,几下就听到他的呼吸变成了极重的粗喘,终于露出了破绽,他的脸色还是冷的很,然而,上扬的唇角出卖了他,可见他也知道自己幼稚了。 洛殷看到他笑,忍不住吻了他几下,吻的柔情蜜意,吻的她情不自禁的想要他,宋烈原静静的靠着浴缸边缘,就在等着她呢,洛殷败了,如他所愿,全身心的投入了这场无休止似的狂潮里,再也顾不得羞涩,脑海划过初见面时他的白t恤被雨淋湿时的性感样子,越发的情动不能自抑,水花啪啪的扑在地上,又被开着的水龙头补充了进来,宋烈原红了眼角,仰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怜惜着她的肚子,开场根本没用多少力,把她诱了过来,现在全凭她自己上下扭动,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总比他没分寸的旱了那么久上来就冲破了她,可是....... “心肝,轻一点......”他皱着眉,身体欢愉,精神紧张,宋烈原备受双重夹击,洛殷可真够想他的! 完全没有孕妇的忌讳! “心肝......咱们慢一点!”伤了宝宝可怎么好!宋烈原特么崩溃了,又舍不得把她丢开! 最后。 “啊啊!老婆......咱们回床上?” “不!” “嗯!慢......!” “活该......” “......” 第62章 意外来临 一场□□结束后,雨还在下,稀稀啦啦的拍打着屋顶。 小姑娘被从狗窝挪了回来,睡在里侧。 三人横睡在大床上,洛殷睡中间,宋烈原抱着她,心有余悸的教训她。 “以后不能这样了,医生说要轻缓。” 洛殷心领神会,幽幽的,“谁让你上演□□。”那么大人一不高兴就在露天淋雨,以为拍电视剧? 宋烈原听了只是笑,看到小舞和她抱在一起,的确酸的够呛,一路返回来在院子里等她,雨开始下了,一滴一滴的落在那条年岁久远的长桌上,不经然的想起当年偷吻她的场景。 “我想雨来的刚好,等你回来我们重温旧梦,哪知道雨越下越大,你回来的也够晚。” 洛殷都笑死了,装逼不成反被雷劈。 宋烈原没有理会她的嘲笑,撑在她上方的身体往下挪,到了隆起的腹部,掀开睡衣,俯身吻了上去,一边对孩子低语。 “刚才爸爸有多害怕,怕顶到你?你妈妈好性感,像浪潮,一波又一波。” “宋烈原,闭上你的浪嘴。” 宋烈原虚坐在她摆平的双腿上,俯身亲了又亲那高地,企图把孩子唤醒,“还没到十点,醒来跟我玩会儿。”说着,又拿手掌在她肚子上有技巧的推,这招是跟季瑶学的,上次四维,对方就是如此推动,把不动的孩子的推的在里面如海浪般的狂舞。 宋烈原学着,果然没几下,洛殷安静的肚皮鼓动了起来,劲儿还不小,一下下的顶着肚皮触碰他的掌心。 宋烈原愉悦的唇角翘起来,放了点心,总算没伤到孩子,踢的生龙活虎呢,想到此又气气的爬上来,咬她乱笑的唇角,低哑威胁,“以后不准那么激烈,听到没?” “听到了。”洛殷盖好腹部的衣服,侧身背对着他,“好累,睡觉了。” 也没听到宋烈原回应了没,感觉到那火热的胸膛把自己包住了,像安全的天堂,困意一下子袭来,排山倒海似的,临睡前隐隐约约的手指发痒,那枚钻戒被他的手指转动了几下,然后,交缠了她的手指。 雨越下越大。 这间屋子独自睡了二十几年,今夜是宋烈原第一次睡在这里,以伴侣的身份。 啊,忘了对他说声欢迎。 洛殷模模糊糊笑着进入了梦乡。 ......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屋顶和树木都挂着水滴往下坠。 醒来时已经快十点,家中空无一人,宋烈原把荣与陈带出去了,她越来越嗜睡,竟然一点察觉到没有。 洛殷把自己洗漱好,换了睡衣,院子里传来荣与陈喜悦至极的尖叫声,啊啊啊叫着姑父的,他们回来了,洛殷推门一看,两人正玩的不亦说乎。 刚下过大雨,长街上,院子里低洼处都积着小水洼。 荣与陈像个小鸡仔被宋烈原单手夹在身侧,经过一个水洼时,他的长腿一跨就过去了,荣与陈可不行,穿着白色短袜碰了水就脏了,宋烈原把她夹着轻松的过了一处又一处水洼。 荣与陈对这种飞翔的姿势喜悦的不行,尤其是被宋烈原故意的往上甩一下,她哇哇哇叫的简直像坐了海盗船那般刺激兴奋,笑脸蛋都乐呵扭曲了。 “好玩吗?”宋烈原佯装严肃的声音。 “好玩!哈哈哈,还来!姑父!” 如她愿。 “哇哇哇哇哇哇哇!!哈哈哈哈哈!” ...... 洛殷在门边看着他们,想象肚子的孩子出生,宋烈原当爸爸的样子,他一定很柔软,像现在这样。 先前与苏家的身世没有曝光前,宋烈原和荣与陈也碰过两次面,可每次他都很克制,鲜少参与小姑娘的游戏,洛殷明明看出来他喜欢女孩,所以很奇怪他矛盾的反应,现在想来,他是怕多关注了荣与陈,心就会软吧。 “姑姑!” 洛殷回神,荣与陈玩够了,从宋烈原身上下来,跑过来抱住她的腿,“早餐,我和姑父去奶奶那拿早餐了,你快来吃,别饿着妹妹。” 连荣与陈都不放过,到处炫女儿。 洛殷好笑的挑着眉,瞪了一眼正在接电话的男人,宋烈原接着电话,不忘看老婆一眼,伸手做了个飞吻给她,随意的像是喝水那么自然。 洛殷无奈叹息,如此乐不思蜀,小心生悲啊。 眼下b超照的还不明朗,这群宋家男人都喜疯了,笃定着就是女儿,宋烈原带头这么干,其他人更是相信他,给宝宝准备的礼物全是女孩的,连爷爷取名字都向着女孩方向想。 万一是个男孩呢,洛殷连万一这个词都不敢提,怕被群喷。 这要真是女儿,将来得溺爱成什么样子? 不敢想象。 “姑姑,这个好吃么,辣么,我不敢吃,像蛇。” 洛殷被逗笑,看着那条蛇形面包,这是奶奶的杰作,竟然被说成蛇,今儿早上,荣与陈若是没吃这个,老人家得失望极了,回到东市以来,荣与陈简直成了老人家的掌上明珠,辛苦做的面包被说成蛇,画面一定很有趣。 洛殷试着和小姑娘沟通全麦的含义,引导她,“这是全麦面包,很有营养,早上其他舅舅们一定都吃了,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强壮,可以单手夹住你做游戏。” 荣与陈想了半天,点头,觉得有道理啊,姑父还能把她抛到天上,在她害怕又喜欢不得了的时候,顺利的把她接住,但是,姑姑有一点错了,小姑娘记性好,对待事情严谨,认真的纠正洛殷。 “小舞舅舅没有来吃早餐哦,昨晚没有回家,其他舅舅吃过早餐后都去找他了。” 洛殷提取到重点,宋舞一夜未归,并且没有和任何人沟通,弄的其他人都要去寻找的地步。 这怎么回事? 昨天从老宅回去后,不是好好的吗? 洛殷疑惑的目光看向宋烈原,他的电话还在继续,显然不是好事情,他的表情充满了不耐与冷厉,渐渐地那眉目凝结成了冰,竟然被激怒了。 “不是我逼你站队,是他逼我,一个星期后我的婚礼,他闹这出,不是打我脸是什么?把人拦下来!否则,宋河街他从此别想回来!” 宋烈原脾气的确不好,但对外一向滴水不露,能随意挑动他情绪的人一定是身边的至亲人。 洛殷放下早餐走向他,宋烈原挂了电话,神色一片冰冷,见到她迎上来,立刻就搂住了她,冷笑连连。 “昨天你的告别拥抱作废了,小舞买醉一夜,深深放不下你啊,呵,非得我出面,这件事才能解决。” 他语气中的狠决前所未有。 洛殷惊心,下意识的抱住他,急声。 “别闹事,过几天就是婚礼,让外人看笑话吗?” 宋烈原紧紧搂了她两下,安声,“我不闹,让他发泄个够。” 怎么发泄? 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了手,宋舞从来没有打扰过她,不像宋棋浓烈的追求方式,越是这样深沉的喜欢才是可怕,没有动静永远是伤的最深的。 昨天从老宅回来,她因为宋烈原回来了,又下着雨,就没有过去吃晚饭,两个人在家里面独自开火,现在想来,太马虎了,应该和宋舞见一面的,毕竟才和对方做了告别,宋烈原一回来就和他如此腻歪,昨晚宋义他们都回来了,指不定在酒桌上如何讨论他们夫妻。 宋舞由此受刺激,极有可能。 洛殷很自责,很抱歉,甚至有点讨厌自己,给宋舞和宋烈原都带去了麻烦。 她在奶奶那等了许久,快到中餐时间,那帮男人还没有回来,洛殷坐不住了,纵使宋烈原承诺了不会把事情闹大,她也不放心,决定去找他们。 雨后的楚河街湿润一片,洛殷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于是,顺着长街径直往那条老巷走去,这帮男人还是少年时,就喜欢在剑馆里解决问题,大到谁抢了谁的女朋友,小到谁多踩了谁一脚,都会用剑道定高低,他们的剑术都不赖,族长特地请了国内著名的剑术师傅教导,尤其是宋烈原和宋舞,是他们中的翘楚。 这是一项竞技运动,会带护具,可洛殷怕他们脾气上来,拎起利剑就打起来,哪还带什么笨重的护具。 这么一急,脚步自然快了,刚转到老巷,就听到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奔跑声,宋福星急切的喊着她的名字,让等等她,洛殷停了下来,转身看宋福星走到哪儿了,可就是这个转身后,一阵刺痛袭击了她的小腹,如刀绞着疼的刺心,那一瞬间,洛殷扶着墙壁就跪了下去,光裸的膝盖磕破了一片,血从腿间狂流了下来。 “洛殷?!”宋福星惊恐的叫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孕妇倒在了湿冷的街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前一秒她还走的稳稳的,后一秒就躺倒了,宋福星吓得面色惨白,双腿发软的踉跄到了她的身边,用力扶她,无奈慌乱之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急的哭,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对对,宋河街2号......”宋福星势单力薄的挂了电话,哭的梨花带雨,去扶洛殷,扶靠在自己大腿上,“怎么办啊,救护车什么时候来啊。” 午饭时间,街上根本没什么人,医院又近,顶多五分钟就到了。 洛殷心里清明,仍旧淡淡的没有大惊大嚷,她拉了拉宋福星的衣袖,哭的满脸泪的姑娘立刻凑了过来。 “你很疼么,洛殷?要我做什么,呜呜,我哥为什么不在啊。” 要是在得吓坏了。 洛殷忍着疼,对宋福星小声交代。 “他们回来后,就说我去奶奶家的路上才疼的,不要说我来找过他们......知道吗?” “知道,呜呜。”宋福星只能点头,心疼她,都流血流成这样了,还在想着那些男人,怕他们自责,可不是他们,洛殷怎么会出来? “别急,我没事。”洛殷安慰她,一边伸手抚着小腹,努力保持清醒,可实在太虚弱了,不过几分钟,竟然想睡过去,这是昏迷的前兆,孩子可能有点问题,她心痛的乱想着。 “快点啊!为什么还不来!快点啊!” 宋福星看出她的虚弱,急的眼泪横飞,要是洛殷和宝宝出了什么事,怎么跟宋烈原交代,早上他离开时,还让她好好看着洛殷的,不过三个小时不到,好好的人就这样了,孩子还不一定保的住,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呜呜呜呜。” 宋福星只剩下哭,度秒如年,接着,街头响起几排脚步声,她回头看过去,如获大救,伤心的朝那些亲人大喊,叫他们过来,看来哭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把街上的人惊动了,同时,救护车的声音也扑过来了。 来了,都来了! 可还缺一个人! 宋福星把洛殷交给自己的叔叔婶婶,从人群里退出来,拔腿往剑馆飞奔,一边跑一边大哭,声音一路飘着往剑馆方向,路过的人都猜测这姑娘怎么了,议论纷纷,宋福星哪管的了自己的形象,眼看剑馆近在眼前,门口的大叔上来要拦她。 都什么时候了还拦她? 宋福星呜的一声就蹲地下哭岔气了,老大叔吓坏了,要拉小姑娘起来有话好好说,不至于哭成这样。 “您叫我哥哥......出来......”她哭上气不接下气,也没力气进去了,“叫我哥哥出来......说宋福星找.....” 大叔急坏了,抓着头,“里面都是男人啊,哪位是你哥哥?” “都是!都是我哥哥!”宋福星狂哭,碰到一个话多的大叔也是急人,你进去吼一嗓子,那些男人保准全部连滚带爬的出来好么。 “好好,我进去,我进去。”老大叔扇子也不敢摇了,直接扔了往里面跑,可不得了,小丫头哭的那么伤心肯定被人甩了,里面这么多哥哥一齐出来,甩她那小子要废掉啊! 第63章 被教训了 剑馆被人包了,都是一伙人,个个高大威猛,剑术还极好,尤其是台上对弈的那两位,对了快两个小时,看的人都累了,两人还不分高下。 宋棋捏着假肢,羡慕又无奈的看着台上的两个男人,真不知道什么才能结束,小舞何必呢,这不是给洛殷难为么。 明明不是自己的,却还在想着,虽然没有越轨,可宋烈原是谁,怎会允许卧榻之侧有他人安睡? 如果是外人,宋烈原指不定就放过了,如齐数之流,他从没放在心上过。 可宋舞和宋烈原是曾经的好友,现在的兄弟,大婚将近,宋舞还没走出对洛殷的情感,在外买醉一夜,早上醒来还要返回德国,这的确打宋烈原的脸,可宋棋知道,宋烈原更气的是小舞的执迷不悟。 剑台上,宋舞招招致命,狠决,宋烈原一直在防守,主动攻击少之又少。 宋舞的体力很快不支,可不肯放下,双手执剑,拼了全力的要打败对手,好几招差点刺穿了宋烈原的胸膛,虽然是竹剑,然力道的凶猛,完全能见血,众人都提着气,为宋烈原捏把汗。 他却不慌不乱,避开一道又一道,最后,宋舞已经精疲力竭,全靠意念在支撑,宋烈原只微微喘着息,一切都在掌握中。 “还没够吗?”突地,他痞笑着看那个颓败的男人。 “够了。”宋舞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虚脱了,被抽干了一样,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如此空过,够了,的确够了,现在的他回去睡一觉,再补充进新的力量,一切就都重新开始了。 汗水一滴滴掉在地板上,宋舞突然笑了,笑的却非常难看,不同与在洛殷面前的挥洒自如,现在的他才是真的自己,剑再次指了起来,对着宋烈原。 “记住,我输给不是你,是她。锦山的那次重逢,我问她,如果是我先回来,会接受我吗?她说不会,但可以允许你逃跑一万次,因为每一次,她都会在原地等你回来。” “是吗?”漫不经心的声音,伴随着狂热的心跳,极端的反差,宋烈原感动又遗憾,他好像从来没对洛殷这种至死不渝的宣言,她却敢这么对他人保证出来,宋烈原稳了稳手中的剑,对着昔日的朋友今日的兄弟。 “小舞,我也允许你提剑一万次发泄对我的不甘,但请你记住,不管怎么打,走出这个剑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依旧是兄弟。” 宋舞收了剑,太累了,“不打了。” 宋烈原也收了剑,问,“还回德国吗?” “......”宋舞沉默,呼吸十分急促的喘着。 台下观战的终于受不了了,宋义站起来狂叫,“打个屁,饭都没吃,老子都饿死了,走吧,走吧,全部回家!” 其他人立刻充和事老的逮着了时机把宋舞从上面拽下来,一边朝宋烈原狂示眼色,人都留住了还不下来? 宋烈原轻笑了一声,松了气的从台上跨下来,不管宋舞心里怎么想,他该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惦记的,光想也不行,除非不想再做兄弟。 “感觉怎么样?”宋迩递了毛巾给他。 宋烈原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没......”事字还接说出来,门口管事儿的保安就冲了进来,对着他们这群人狂嚷。 “还打什么啊,赶紧出去看看吧,你们的妹妹被人甩了,哭的喊着喊你们去帮衬呢!” 他的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了,他们是有妹妹没错,会哭的惊天动地也没错,但说被男人甩了,这绝无仅有的事儿,宋福星谈恋爱他们哪能不知道啊,更别提哪个敢甩她了,不是作死么,这保安太有趣,也不知谁家妹妹喊哥哥就疯狂往他们身上按。 宋义他们笑的受不了,连宋舞都难得的露了笑痕出来。 唯独宋烈原在后面擦着被汗打湿的发,擦着擦着就停了,他没有笑,从头到尾都没有,一提妹妹就想到早上把洛殷交给了她,如果是宋福星在外面哭,话肯定说不清了,听岔了很正常。 宋烈原捏着毛巾,扣成一团在手心,崩着神经,从男人们的中间穿出来,在一脸狐疑不定的保安面前站定,问他。 “她叫什么?” “宋福星啊,宋家人。”保安清楚的答着。 宋烈原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其他人听到宋福星的名字立即往外冲,他一个人站在场馆里,无法忍住的往洛殷那儿想,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宋福星才会哭,这么一想,他把自己吓了半死,回过神来,剑馆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于是,心砰砰慌跳往外走。 门口被那帮人堵住了,围成了一个圈,宋福星蹲在地上哇哇哭,什么也问不出来,急的那几个都快崩溃了,宋烈原拨开人圈。 “怎么了?”他的声音十分轻,蹲下来擦她的眼泪。 宋福星的心稳住了,见到她要找的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喊出了最清楚的一句话。 “哥,去医院,洛殷大出血了!” 宋烈原闻言变色,手心一紧,毛巾彻底变了型。 . 洛殷被抢救过来了。 宋烈原还没见她,他在途中被医生拦了下来,其他几个一听抢救过来了稍缓了心,跟着医生一齐到办公室了解详细情况,才知道她当时的情况是多么凶险,人到医院时已经流血过多而休克,稍晚一步,大人孩子都可能有危险。 “完全性前置胎盘,顾名思义,胎盘完全覆盖住了宫颈口,随着胎儿的增大,宫腔压力加大,就会压迫宫颈口,如果胎盘早剥,对大人会造成很大伤害,例如今天的出血过量休克,对孩子也会非常危险,可能会窒息而亡,或者脑损伤。现阶段,只能保守养胎,全天躺着,如果28周后还没有长上去,你要做好提前剖宫产的准备。” 宋烈原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太过放肆的*,心中后怕,问医生。 “之前产检一切都很正常,这次出血和性生活激烈有关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男人们都变了色,纷纷责备的眼神看向宋烈原,他能这么问,一定是昨晚回来,小别重逢,不分轻重的干那事了,顿时,一个个都想敲开宋烈原的脑袋,问他是不是疯了。 宋舞更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摔门而出,虽不是专业所在,还是听懂了,胎盘前置不是一朝一夕能发展出来的,一定是之前没查出来,否则,他们也不会不注意,可就是心里难受,恨不得把宋烈原打了,面对孕妇,就不能克制下下半身? 宋烈原用头顶回应其他人的责问目光,继续听老医生说话。 “年轻人,孕妇就算没有出血情况,也要保持轻缓的夫妻生活,不过,你夫人的情况比较特殊,完全性胎盘是有过程的,她之前都没有,是这一月间发展起来的,你们措手不及很正常,再说出血不一定和夫妻生活有关,如果有关,你们完事后就会发作,后期,她可能间接性或者持续性的出血,都讲不定的,眼下只有躺着,躺到情况好转,或者一直躺到剖宫前。” “我知道了,谢谢。”宋烈原起身,回病房看人。 其他人和医生打个招呼,鱼贯出了办公室。 “婚礼得暂停了。”宋棋低声。 “等小公主出生百日宴与婚宴一起办,更热闹。” “对。” . 推开房门前,宋烈原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进去,洛殷是他甜蜜的负担,三番五次的给他惊吓,一会儿车祸,一会儿被绑走,现在怀了孩子也是如此的不安全,把她含在嘴里就好了,省的如此忧心,这么想着,一眼望到了床上虚弱的她,顿时,心揪揪的疼,到了病床前,她听到动静,睁了眼睛看他。 一时间,只剩氧气的声音在响。 夫妻两人相看无言,都后怕着。 宋烈原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臂在床侧撑了一会,才握了她戳着针的手,拿到唇边,不断的亲。 “你吓到我了。”轻轻的叹息似的一声,卷着无穷的心惊。 洛殷突地笑了,“是不是让你背黑锅了?昨晚......” 宋烈原赶忙纠正,“昨晚是我先挑的你。”又把补充,“医生说不一定是那个原因,你的情况随时都可能大出血,别怪自己,要怪就怪我吧。” 他的表情真的自责,洛殷心里不忍,明明是她的错,为什么他要自责,一直以来宋烈原都在克制,是她三番五次的挑逗他,握了他的手,想叫他别自责,此时,房门被推开了,伴随着一大波的急促脚步声,还有老人家气急败坏的责问声,如火山爆发似的冲着宋烈原就开火了。 “你小子能耐了!不怪你又怪谁!” “奶奶。”宋烈原起身,迎着老人家的责问,一个不没回嘴。 宋奶奶显然在门外听到了宋烈原的忏悔之声,一下子气的不得了,转到宋烈原面前,恨铁不成钢的一通,还用拐棍乱指着。 “你说你,我说你什么好!她是个孕妇,你你你......不能节制?!” 宋烈原任打任骂的,看了眼要说话的洛殷,用眼神制止了她揽错的行为。 洛殷:“......” 宋义跟在老人后面想为宋烈原说句话,澄清下医生刚才的观点,但老人家火力太猛,宋义幸灾乐祸的缩了。 和老人说再多都没用,这锅背定了,从此宋烈原大名在外,在孕期把老婆搞出血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终生刻着纵.欲狂的标签,宋义在心内默笑了半天,唇角也忍不住翘起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和殷殷住一个屋子,医院也不用你陪,晚上我派得力的人来,你给我家里呆着去!” 宋烈原立即变了脸色,整个人都不好了,“奶奶,你说真的?” “我还有心情跟你说假的?”宋奶奶几乎叫了起来,拿着拐棍就要打他。 “奶奶!”洛殷及时喊她,才免了一场棍棒相加,自己也动作大了,氧气管子掉了下来。 “哎呦,小祖宗,你别激动哎,别起来。”宋奶奶慌慌的扑倒洛殷床前,看到她为自己的混账孙子着急,心里更加气宋烈原,一下子就把心急凑到床前来的宋烈原拂走了,不给他接近洛殷。 “你给我走!” “......”宋烈原心慌失措,隔着一个小小的距离,却怎么到不了洛殷的面前,抬手烦躁的揉着眉心和太阳穴。 宋奶奶威严起来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警戒的盯着长孙,骂道。 “还不回去?在这干什么?你爷爷还在家等你呢!有帐找你算的!” “您别气,我这就回去。”老人正在气头上,不敢忤逆她,宋烈原只好回家,离开前忍不住看了洛殷一眼,黑眸里满是不舍与心焦。 “先回去吧。”宋义赶紧拉着宋烈原出门。 洛殷眼睁睁的看着宋烈原走了出去,看着他受委屈的无奈的样子,心里难受,奶奶靠近她,问她想吃什么,洛殷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把老人吓坏了。 “怎么了,孩子,哪里不舒服?” 洛殷摇头,满怀请求的对老人开口。 “阿原没有错,您叫爷爷别打他。” 原来是这个,竟然哭的梨花带雨的,老人家忽地就怜惜至极的笑了,看来这个孩子是爱惨了那个混账小子,看到夫妻两个相互护着对方,宋奶奶终究还是高兴的,于是,柔柔的对她保证。 “傻呀,我们还真打他呀,做做样子,给他一个教训,别哭了,晚上就放他过来陪你。” 第64章 温存至老 生一场病才知道人有多脆弱。 况且这不是病,类似飞来横祸,中大奖似的得了完全性前置胎盘就在短短一个月内,希望宝宝争气,能把胎盘长上去。 洛殷疲惫的紧,流了这么多血,有些扛不住的晕晕欲睡,奶奶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了,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窗外星子点缀,第一眼要找的就是宋烈原,他被叫回家,也不知道爷爷会怎样骂他。 入目看到的人却是宋舞,洛殷微讶异,不知道他在这里等多久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已经坐了很久了,奶奶走后他一直守在这里,三个小时过去,她终于醒了,然而,看到他时那转瞬即逝的失望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的确,自己不是她想的人,于是,开口告诉她最想要知道的消息。 “阿原马上过来,在医生办公室。” 洛殷嗯了一声,忽而听到宋舞说对不起,莫名的看着他。 “我已经知道,你是在去剑馆的路上出血的,是我的错,让你情绪波动大,才发生了这件事,抱歉,我太幼稚了。” 宋福星嘴巴果然靠不住。 洛殷无奈笑了,安慰他。 “要说错,是我瞎操心了,你和阿原能处理好彼此的事情。” 宋舞心内苦涩,欲放下对她的执念,可惜,就算他再深爱她又怎么样,现在病床前,自己并不能给她最好的安慰,宋烈原才是她需要的男人,如此,何必继续执着,然而放下的过程真的很痛苦。 “是,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小舞,谢谢你。” 宋舞挑眉,笑道:“谢什么?” 洛殷认真的看着他,“谢你爱我。” 宋舞怔了,手肘撑在床沿,与她离的更近一些,想听的更清楚。 “你们这群人,每个都喜欢过我,可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吃香,被你们付出真心的,就算是为此失去手臂的宋棋,我也可以说,他没爱过我,不过是懵懂喜欢罢了。但你,小舞,谢谢你爱过我。” 他的心意被她知道,他不同于其他人随便的喜欢,他和宋烈原一样,是真的爱她,即使没法像宋烈原一样幸运,然而,走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宋舞握住洛殷的手,低头亲吻了一下,笑意道别。 “不用谢,愿你此生始终被温柔相待,不枉我全心复出一场。” 洛殷闭了眼睛,叹息道。 “你赶紧把我手放下吧,被他看到,又要发脾气。” 耳边传来宋舞无可奈何的轻笑,然后,她的手被放下,可手心里却多了一个东西,洛殷睁开眼睛,看到一根黑色的发带躺在掌心中,是宋舞之前随身不离的那根,明明不是她的东西,却还给了她。 宋舞起身,捋了捋她散发脸颊上的发,手指微凉温柔如水滑过她的脸颊,连那微笑都温和如水,然后,没有再说其他话,转身走出了病房。 洛殷收好这根发带,打算珍藏一辈子。 宋家的男人们,每个人都给她带来了故事,除了感恩还可以无数次的怀念。 . 住院养胎的日子备受煎熬。 洛殷躺的骨头都发麻,从早到晚,除了去卫生间,全天至少躺二十三个小时在床上。 宋烈原成了全职护工加话聊工作者,除了日常的工作,全程陪在医院,晚上还守夜,洛殷躺了两个多月以来,他没缺守过一天。 最期待的就是周末,宋烈原会用轮椅推她出去逛十分钟,也就短短十分钟,在医生的允许下坐着。 某天傍晚,空气凉爽,夏风吹的特别多情惬意。 两人都舍不得回枯燥的病房,但洛殷坐久了,宝宝会压迫宫颈口,然后出血。 于是,凉爽的小树林里就出现了这一幕。 一对相貌出众的年轻小夫妻当众行为不雅的玩起了女躺男大腿的游戏。 但是,路过的没有嫌弃厌恶他们的意思,只因,画面太好看了,长的美又帅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像一道风景,于是,散步的人们把这对男女和小树林融为了一体,心旷神怡的时不时的投目光过去张望。 这一望,啊呦,瞧瞧人家年轻丈夫哦,一手拿扇子给妻子摇,一手拿驱蚊喷雾给她擦在衣服上,如此护人的模样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 有年轻小护士路过,当即捂嘴哇哇叫着过去了。 “有蚊子啊。”洛殷睡在坚硬的长椅上,腿上幸好穿上了长裤,可宋烈原中裤到膝盖以上,坐下来更是往上抽,暴露了修长的小腿给蚊子奉献血浆,她伸手摸了摸,他腿上已经有好几个包了,那些包还隐藏的深,全躲在腿上那弯弯曲曲的体毛里,想抓都不方便。 洛殷于心不忍,给他挠了几下,然后发现不对劲,咦,路过的女人们怎么老盯着宋烈原的小腿看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呵,好一双修长结实的小腿,夏天就是露肉的季节,宋烈原不在工作时,当然不会西装笔挺,隐藏全部**,又加上条件好,那大长腿上汗毛长的适当,非浓密旺盛,又非娘气屈指可数,恰到好处的连体.毛都长的好看性感。 “......”洛殷不高兴了,不满他天天穿短裤晃了,一天到晚不是卖胸肌就卖小腿。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体不便状态,不知有多少女人盯着他,昨晚竟可笑的,有名董事的千金来医院看她,那哪是探望,分明是刺探军情,看看她丑到哪种程度了。 洛殷想到此,更加不快。 宋烈原忙着给她打蚊子,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一边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盒水果给她。 “来来,给我女儿加餐了,张嘴,我喂。” 洛殷不想吃,皱眉把宋烈原推开,抗拒溢于言表。 “怎么了,你最喜欢的樱桃啊。多吃,咱们女儿出来就跟樱桃一样鲜嫩。”宋烈原想到女儿,立即就情绪亢奋了,往她嘴里哄喂。 洛殷再次拒绝,还冷哼了一声,有点自讽的意味。 “你就知道女儿,我现在只是个给你生育的子宫。每天除了吃喝睡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宋烈原立即笑出声,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他从来没说过过她孕期的形象不好看,这会儿,她自己倒自卑起来了,真是傻瓜,当妈妈的她十分美丽温和,连眉宇间生来带着的冷漠都退离了万分,别提多温婉好看了,怎么就没形象可言了呢? 宋烈原不解释,笑着,低头吻她抗拒的红唇,洛殷现在是孕妇,还是行动不便的孕妇,没两下就被他制服了,陷在他的大腿上,任他肆意索吻。 宋烈原一边亲,一边低声轻告她。 “让我亲,你别动歪心思,身体,心都不可以,否则,引起宫缩,受苦的是你自己。” 洛殷气笑,“那你还亲?” 他们不可以有过激动的亲密行为,会引起她的宫缩反应,弄的好像洛殷很纵欲,这话听着可不是夸奖。 宋烈原却不要脸的。 “我是你男人,你尝过我的硬度与力度,能不想我?所以,你把我当三春,不要动情。” 禁止的不止是亲密行为,连他的嘴都该禁止说话。 要是三春三番两次的亲她,早被一脚踹大马路上去了,洛殷觉得好笑,一时被他打岔的又忘记自己刚才生气什么了,一心想着,该怎么惩罚他的肆意亲吻。 晚上洗澡的时候,护工原不劳他人之手,惩罚机会来的如此快,洛殷于心不忍,想放他一马。 “不是有场应酬么,时间该到了。” 宋烈原把她堵到了卫生间,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派宋柳去了。” 洛殷无言以对,虽然一直住院,外面的世界早不知何样子了,她每天只对着自己的身体,除了隆起的快看不见脚尖的肚子,还有就是日渐丰满的脂肪,有点不想在宋烈原暴露的如此彻底。 “你确定要进来?”又问了他一遍,提醒,“伤了眼睛可不关我事。” 宋烈原揉了揉眉心,径直关了门,砰的一声回答她的问题,当然得进来,万一她在浴室滑倒可不是闹着玩的,对她命令。 “躺进去。” 洛殷破罐破摔,当着他面把自己胸前的拉链拉了,长裙一脱到底,落在地上,转身,把背给他,“把扣子解了。” 没了裙子的束缚,她上身那件黑色的文胸在向宋烈原招手,以前解扣子两指一勾就溃守了,此刻,宋烈原解了半天,费了好大力气似的才给她解开,光滑白皙的背上有一点点被勒出来的浅痕,很淡,宋烈原忍不住伸出手指抹上那点点痕迹,随即感觉到指下的皮肤敏感的缩起来,伴随着她的巧笑。 “我变丑了吧,胖好多。” 宋烈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哑的一声,“没有。” “是吗?”洛殷不以为然的,反正肯定丑了的孤行态度,一边弯腰,把最后一片布料脱了。 她一点都不胖,浑身都是紧实的,白色的灯光下,她结实圆翘的臀部曲线就这么大刺刺的现了出来,这背对这他的弯腰动作,配合修长交叉的美腿,软润漂亮的背肌,简直刺激的宋烈原口干舌燥,差点没站稳,曾经多少次他就是以这个角度进出她,那滋味爽的他头皮都麻,宋烈原及时克制了脑海里的回忆,他想偏头,又舍不得,就这么看着光溜溜的她踩进了浴缸,水花的声音才惊醒了他,连忙扶住她。 “慢一点。”这三个字讲出来,嗓子都疼了,宋烈原努力的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洛殷一边泡澡,一边看着他,关心的问,“你好像很渴,一直在咽口水。” 这调皮的口吻,宋烈原欲哭无泪,不想和她任何话了,难受的兀自靠在水池边等她沐浴完毕,期间,那哗哗的水声一直刺激着宋烈原的脑膜,不知过了多久,煎熬终于结束了,慢慢把她从浴缸里扶起来,给她擦好水珠,穿上睡衣。 浴室里全是水汽,洛殷整个人都被水润的白嫩又可口,像颗果冻,还藏着惊喜宝贝的果冻。 宋烈原为了这对母女忍耐,心甘情愿,浴室全是水,护着她往外走,到了门口,停下,低哑哄她,“去床上躺着,我马上来。” 洛殷怜惜的扫了他一眼,英俊的脸庞毫无破绽,一脸的从容友爱,可再往下看,裤子被顶变了型,那一瞬间,洛殷想到树,被台风刮倒的树,突兀的歪斜在他的裤裆里,呃,好想给他扶正。 “你出去。”宋烈原终于怒了,被她怜悯的眼神看的浑身都发麻。 洛殷转身飘着银铃般的笑声出去了。 . 洛殷不想睡那么早,可宋烈原的状态的确不允许自己再跟他在床上温存一会,怕激的他更加难受,任何的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老婆怀孕期间都会有需求,何况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在一起过,平时,宋烈原都会抱着她,等她睡着再回旁边的陪护床,今晚,怜惜他一下吧。 其实,她一直没睡着,当宋烈原在旁边的床上躺下来后,她还不敢动,怕惊动他,等过了半个多小时后,房间里寂静的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洛殷大着胆子起来了,借着床头暖黄的小光圈去看对面床上的男人。 他那边没有点灯,暗暗的,看不清。 洛殷轻轻下床走过去,首先把快要掉下来的薄被给宋烈原盖好,然后,在隔壁暗灯仔细伸手指抚摸他菱角分明的脸,很英俊,所以,有很多小姑娘爱偷看他,哪怕都结婚了,老婆在医院大着肚子,还有名门姑娘找上来探军情,脾气时常炸毛,在外面却滴水不露,只因那个爱斤斤计较的宋烈原只会对她一个人释放本性。 可爱。 洛殷觉得他可爱,忍不住倾身亲那道如剑的眉,还有卷翘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 喜欢到无法自拔,他的一切都喜欢。 喜欢到一个晚上不被他拥着都睡不了觉。 洛殷觉得幸福,但却掉了几颗泪珠到他的脸上,伸手给他擦,擦了两下,她的手被握住了,被他很轻很准的握住了,然后,那双深邃的眸子睁开了,看着她,里面全是沉稳与深情,原来一直没睡,和她一样。 灯光下,她的表情十分柔和,宋烈原感动的起身,长臂穿进她的腿窝和后腰,一个用力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床上,相互拥抱面对面的侧躺在一起。 宋烈原亲吻她的头顶,“为什么没睡?” 洛殷埋首进他胸膛,语带哽咽,“好想回家,这里的床好窄,不能一起睡。” 宋烈原何尝不想回家。 “心肝,受苦了,相信宝宝,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渡过这一关。” 洛殷很少矫情,说了一句想回家的话也不再继续了,被他这声心肝一喊,就算再大苦再大的难都能挺过去,奇怪,以前的她孤身一人生活都不会如此脆弱,现在有了宋烈原,遇到一点小事儿都会觉得是个坎,要他安慰,要他保证,才能心安,就连睡个觉没他就执行不了。 果真,爱情使人行为呆茫。 洛殷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的腰。 “有件事要对你说,一直放心里,有点难受。”宋烈原的眼角红着,不断的亲吻她的发。 “你说。” “要对你说对不起,荣沉的事,我该尊重你,苏家的人找来,不该隐瞒你,你有能力去解决,我被惊惧占据了理智,行为很鲁莽,对不起。” 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记着,洛殷从不觉得宋烈原有错,因为他爱她,没有人比他更爱自己,所以,冲动,占有,霸道,这不是错,是爱的太深了。 洛殷感动的声音。 “你永远不需要求谅解,无论是对于我父亲,还是我。我给你随意发脾气的特权,并且不生气。” 宋烈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想到洛应期,那个男人救他而亡,造成了洛殷半生的凄苦,说不内疚是假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洛应期就会挽着她的手走过婚礼的红毯,而不是她一个人。 “.....为什么给我特权?” 洛殷从他怀里起来,趴在他胸膛上,认真的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像宣誓一样的告诉他。 “因为在我心中,你特殊,你够格,其他人不可以。” “你在纵我,本来已经很不得了了。”宋烈原虽笑着,眼眶却发红,被她感动的。 洛殷伸手指到他唇上,“嘘。”然后,在他讶异的眸光里,低头吻住他,轻轻的低喃。 “我允许你无法无天,只对我一个人。” 宋烈原反客为主,轻压下她的后脑勺,略微抬头,深深的吻住她,还能说什么,被老婆宠着的滋味就是这么好,此生无憾,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 宝宝番外想不想要? 被洛殷最后霸气的宠夫语气震撼到,小公举真幸福啊! 谢谢一路陪伴过来的小天使,收藏很少前,有几个读者一路留言支持,之后消失了,以为她弃文了,回到前几章点进读者专栏,竟然发现她一直在订阅我的文,真是百感交集,感谢。 第65章 番外之女儿控 “大家好,你们可以叫我宋颂,颂是我太爷爷取的,祝愿赞扬的意思。” “我爸爸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有天晚上把我妈惊醒了,听到爸爸在叫送宝,我送宝哎,那天我妈妈生日,她以为爸爸准备了什么奇特的宝物要送给她,就仔细听了下,结果,她理所当然的失望了。” “送宝,颂宝,我颂宝哎,他叫的是我呐。” “我妈很生气,一整天没理他,自我出生后,他全部的心思都放我身上啦,所以,对妈妈的糟糕心情没有及时察觉,一心要带我去商场买粉红佳人出的新款玩偶。” “我因为怕被营业员姐姐们强力围观而拒绝了。” “因为我爸爸很帅,无边无际的那种帅,还酷儿。” “咳咳。”讲台下,美女老师清咳了一声。 宋颂同学被中断没有生气,伸出白嫩的手掌绅士的对着老师。 “请说。” “什么叫哭儿?”老师有趣的盯着小家伙。 “酷,ku,酷。”宋颂耐心的。 “酷儿!棒!”老师鼓掌,有这么好看的孩子,亲爹帅到无边无际也是正常的。 “哦哦,懂啦。”台下的小朋友们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期待的望着今天刚转来的小学霸介绍自己爸爸。 “我爸爸酷,因为他连坏蛋大野狼都不怕。” “啊————-”小朋友们惊呼了,好厉害呀! 老师羡慕的微笑,小孩子们的世界真是天真可爱啊,小宋颂童鞋更是小小年就有倾国倾城的本事,这次转学过来,第一次自我介绍,瞧瞧窗户外边,趴满了别班的老师,纷纷羡慕死她了,竟然收到这么可爱聪明漂亮的孩子。 哈,运气好,别人嫉妒不来。 老师越想越梦幻,心想着这粉嫩的小娃儿在家里得多受宠啊,瞧这自我介绍把全班学生都迷住了。 “我家住在东湖,有山有海,爷爷常说山海经给我听,里面有一只很坏的狼行怪物,常常在晚上出来作恶,我听了有趣,因为我家里也有一只大野狼。那天我睡到半夜,听到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妈妈爸爸都不在床边,我吓坏了,大喊妈妈,我妈妈立即就从穿衣室里冲出来了,她说爸爸在打大野狼,好棒,之后再有哼哧哼哧的声音,我不怕了,因为爸爸妈妈会一齐出去打野狼。他们每星期要打五次野狼。酷儿。” “哇,酷儿!”小伙伴们惊呆了。 “哦呵呵呵。”美女老师尴尬笑着,先前还欣喜这孩子怎么那么聪明可爱,现在则庆幸,有个观察力过人的小孩不见得是个好事儿,连每个星期打五次,咳咳,这个都知道。 “大家鼓掌,小宋同学口才很好,可以完整叙述自己的爸爸哦,大家跟他学习哦,这样进入中班才能更加流畅的和大人交流哦。”老师做了夸赞性结尾。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洛殷在一片掌声里抬不起头来,什么每星期打五次,家长和老师一定误解了,宋烈原再狂妄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办那事,更别说惊动孩子了,那是他每天晚上在健身室锻炼发出的器械声音啊,什么打野狼,什么从衣柜里冲出来,这让人浮想连天的词语。 洛殷在一片掌声里避出去了,等着老师把孩子送出来,到了门口却发现有两个熟悉的男人捧着花站在日头下,唉,不安分的周末又开始了。 孩子刚转来这间幼儿园,第一次上课,他人生中的每个第一次都不平凡,哪怕是第一次如厕成功,那群舅舅们都要开派对造势庆祝,还好小家伙性格有点随她,沉稳安静,否则,真怕被他们惯坏了。 到了放学时间,太阳依旧高,人家家长全躲在车里吹空调,唯独那两个舅舅捧着粉色的鲜花等在烈日下,那脸上的焦急盼望在看到那个孩子出来后,立即就转为笑花怒放了! “哎呦!我颂宝贝下课啦!快骑舅舅一个!”宋义狂野着就扑了上去,小家伙立即被揉进了他胖胖的身躯里。 洛殷头疼的闭上眼睛,又听到另一匹大马嘶啸而来。 “颂宝贝!骑七舅舅,你看我刮胡子了,不戳你小嫩腿,来来,上来......老大!胖人一身汗,臭着我颂宝贝!还我宝贝!还我!” “你一个半残废,嘚瑟什么,信不信我撞翻你!” “不带这样儿!有本事回家撞去!谁先翻谁一晚上不准带宝贝儿!” “你把蹄子放开!上周末把小公主带回来嘚瑟两天,还不知足,你特么非要哥几个揍你,有本事和季瑶生去,凑什么热闹啊!” “我是老七,和季瑶闹的是老六,眼神儿都偏了还能带孩子?给我!” “不给!” 每周末就是打架的时间啊。 洛殷在两个快打起来的人中间把自己孩子抢了回来,连逃带躲的进了车厢,一边气喘吁吁。 “快,快,快开车!” 等司机回过头来,她惊了,“宋迩?” 宋迩睿智的扬了扬头,“守株待兔的不错。”随即,对着窗外不可开交的两人大挥手,“拜了兄弟们,颂宝贝归我了!” “啊啊啊,舅舅,我鞋子掉啦!” 洛殷回头,果然看到一只黑色皮鞋掉在外面,宋迩不给她下车的机会,直接绝尘而去。 “噢,公主鞋掉了,舅舅呆会给你买,蕾丝边的那种,缀着粉色花花啊,走起来小跟哒哒响的那种,我给你买那种。” 洛殷噗嗤一声笑出声,下巴搁在孩子的头顶,听到他瓮声瓮气的发出一个绝望小抗议。 “可,可我是男的啊......怎么能穿公主鞋?” “哈哈哈哈。”洛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出来,“没错,能不能别叫我儿子为公主了,他爸爸答应了吗?” 宋迩意识到自己又伤害到了小家伙,于是,回头抱歉的对他笑。 “抱歉,舅舅认错。我们元熙在妈妈肚子里时就喜欢跟舅舅们开玩笑,每次b超都是女孩子,可生下来却是个漂亮的男孩,虽然三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可我们还是回不过神,总拿你当女孩。” “不但如此,连取好的女孩名字都直接拿来当你的小名了。”洛殷忍笑又充满幸福的对孩子回忆。 永远忘不了那晚大家见到这个小子时,吃惊的反应。 宋烈原简直懵的呆傻了,那天明明是她打的麻药,神志昏昏的,可宋烈原比她昏的还厉害,直到给孩子洗屁屁,那只小**对着他的脸打了一炮水柱,方如梦初醒。 第一句话,宋烈原对着他儿子。 “啧,来者不善的把儿。” 语间的无奈,失笑,如大梦一场。 公主梦碎,宋颂的名字□□着,大家都喊顺口了,改不过来,于是,宋颂是小名,宋元熙是大名,随着孩子的长大,继续这么男女混乱下去对成长不利,于是,大家改口要喊他元熙,只是,开头很艰难啊。 那些舅舅还把他当小女孩似的宠着哄着,一口一个宝贝公主的。 还好,宋元熙小脑瓜和脸一样漂亮,弯转的灵活,从不混淆自己的性别身份,只是,要一个小孩子不断的提醒着大人自己的性别,心累啊。 晚上回到家,宋元熙不解的问洛殷。 “为什么不答应舅舅一起吃饭?” 小家伙皱着小鼻子像不高兴的小鹿,洛殷忍不住摸他的鼻子,把他摸的咯咯发笑。 “你知道的。”洛殷点他聪明的小脑瓜。 宋元熙大眼睛亮汪汪的望着自己妈妈,期望的猜测着。 “是爸爸出差回来了?” “是。”肯定的答他。 “咯咯咯咯咯咯。”宋元熙一高兴,立即发出了小鸭子一样的豪笑声,这个生来就带的技能,惹的洛殷笑弯了腰。 “别,别,别这样笑。” “咯咯咯咯咯。” “元熙!” “咯咯咯,噢噢噢,咯咯咯,噢!” “宋元熙!” ...... 宋元熙等到晚上十点,眼皮子彻底撑不住了,倒在洛殷怀里睡了。 四周岁不到的男孩子,眉目已经英气的逼人,有鼻子有眼睛的凌厉着,长的很像宋烈原,有时候父子两个坐在一起笑,那唇角上扬的弧度简直一模一样。 血缘就是这么神奇,他的样子可以延续到下一代身上,让洛殷怎么也看不够。 其实,生出来是男孩,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半点失望。 没有重男重女之分,只是想要一个男孩来陪伴宋烈原。 女孩即使再亲也会和父亲有性别隔阂,男孩陪伴的路却长很多,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和他聊上一杯小酒,同睡一宿的屋子。 轻轻的把小家伙放下床铺里,拉来被子盖上,窗外夜色深黑,暴雨隆隆,宋烈原被耽误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发生了塌方,他饶了路从另一边赶回来,会耽误上好几个小时。 “元熙睡了?” 手机里的磁性男低音传入耳膜,在隆隆的雨夜里显得尤其入心。 “嗯。”洛殷贴着手机到了窗边,微拉窗帘,外面一片疾风骤雨的漆黑着,慢慢地叹息,“你该后天回来,明知道今天有台风。” “想你们。”他说着就笑了。 无论结婚多久,洛殷都听不得他的情话,一听耳朵就麻,心里却好受的很,分开一周,她有孩子相伴,宋烈原却与公务为伍,不想家才怪呢。 所以,她也够意思,一早奔去学校接人,以防舅舅们捷足先登,今天宋烈原回来,怎能让其他人把孩子带走。 “你困了吗?先睡。” 怎么睡得着,他在风雨途中。 “你到哪了?” 一通电话,也不知问了多少遍到哪了,洛殷觉得自己无趣,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到家了呢。 电波那头听出了她的心急,好整以暇的轻笑了起来,略有得意的语式。 “到家门口了,下楼接我。” “逗我呢。”才刚说在十公里外,现在又说到家门口,明显的逗弄调笑她。 宋烈原叹了一口气,可惜的。 “一周不见啊,都不下楼为我弄口吃的,客厅好黑,灯泡坏了?” 这下是真的相信他在家里了! 客厅的灯泡的确是坏了! 洛殷立即带着电话往楼下冲,拖鞋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声声到了楼下,客厅里暗着,玄关暖黄小灯下有一双带湿意的男士皮鞋,是宋烈原的。 竟然真的回来了! 下暴雨的天还跟她开玩笑,说什么在十公里外。 洛殷又喜又怄,欲去厨房里找那只饿狼,岂料,方走到玄关,突地,从黑暗的斜刺里冲来一个人影,一下子把她拦腰抱住了,还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宋烈原!”洛殷惊吓着搂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黑发里,湿湿的,还带着外面的雨。 “想我吗?我想你。”归家的男人诉说着思念,随即,抬头找了她的唇,深深的吻上去,为了方便用力,直接把女人放了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尽情索吻个够。 想,想。 洛殷原本要这么喋声回答给他听,要他满意,哄他上楼洗澡休息。 可宋烈原根本不想听,只想用行动去探索她有多想自己。 看来,啧,也没多想。 宋烈原皱眉,在半昏暗中瞧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眸,不满低声,“接吻时,不伸舌头都是耍流氓,还笑,也就是不专心,我很不满意你。” 洛殷笑的更加厉害了,把他往楼上推。 “快去洗澡,身上湿哒哒的不难受?” “你知道我哪里难受。”宋烈原寒心的样子。 “够了!快去洗澡换衣服。”都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像个孩子。 宋烈原情不自禁的勾唇笑,猜中她心中所想,低头再次去哄她,“让我亲一下,好想你,就一下,亲完上楼看元熙。” 洛殷心软了,尤其听不得他用低音沙沙的说着绵绵的话。 “好。”她应允了,主动勾他的脖子,热烈的深吻他。 黑暗的客厅里,迷情的调调浓郁,彼此都舍不得分开了,暴风雨在外面肆虐,越来越大。 孩子一个人在楼上,不放心。 宋烈原把洛殷抱上楼,放到床上,在她唇角亲了好几下,才放了人,转而脱了湿了西装,转到床那边,把埋进被子里的小家伙翻出来,灯光微黄,照清了那小脸蛋粉嫩又白皙的,闭着眼眸,两排长的像扇子,宋烈原情不自禁的微笑,俯身亲小家伙的脸颊和下巴,那肉肉的下巴像丰美的扇贝,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两下,睡梦中孩子觉得脸上痒,伸手揉了他两下,又困意十足的放下了肉肉的手。 宋烈原握住那只小手,就这么放在唇边,不动,黑色的双眸静静的在宋元熙的脸上来回巡视,好像要把一周的时光给补回来。 看着,看着,他又莫名的笑了。 孩子就是有这个本事,做了父母,一旦看深了,就会不自觉的一个人傻笑。 洛殷静静的看着宋烈原和他的骨肉亲,不想入睡,欲一直这么看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家。 这两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家,完整的圆,呵,刚巧,原,元。 洛殷心满意足的笑着入眠,感觉到那个大原和孩子温存够了又跑来她这边亲她了,那下巴的清渣啄的她好痒。 “这一晚,亲过这边换来这边,你还睡吗?”笑问他。 宋烈原咬着她的下巴,轻轻的,沙哑。 “睡什么啊,该给元熙添妹妹了。” “唔。” 洛殷的意见被他吞没了,那......好吧,其实,她也觉的可以添妹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正式结束。 下面狂野的姿势推广新文:《上天入地喜欢你》 看点1,离开豪门回老家,咦,准前夫,你跟来做什么? 看点2,醉酒男神走错你房间,会怎么做?池向向睡了他,然后,开始了奉子成婚,带球离婚的动荡人生。 看点3,坐月子什么的,不堪回首,尤其是和不熟老公同睡一屋,尴尬的想死,嘤嘤。 狂野版文案: 包子出生,母乳条件不够。 医生:叫你老公把乳.头吸出来。 池向向抱胸狂叫:我跟他不熟啊! 狄耀冷冷的走过来。 最后: 啊啊啊啊,我宝宝的初乳啊,还我宝宝初乳,狄耀你特么给我吐出来!!! 手机党进专栏点收藏,对了,这周末开文! 网页点链接:《上天入地喜欢你》 64.温存至老 什么? 刚刚他没有出全力? 王易闻言,心中一片震动。 下一刻,吴管家的身体、容颜,竟然开始变得年轻起来。 王易知道,这说明吴管家对隐藏身体血气方面,也有了不起的功夫。 从李志颖学习憋住血气的功夫以后,王易对血气的理解,也非常的精神,他明白,吴大管家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这个时候看到吴大管家的举动,他心中就明白了这武圣比他想象的可怕和强大太多了。 吴大管家就如此了得了,那王天机呢? 王易心中对双方的实力和势力,第一次有了清晰的认识,他感觉到了彼此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本来还有一些自信的他,这一刻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的努力。 灵魂漩涡! 李志颖再度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发动,他感觉到了一丝纯阳力量。 从某种程度上说,玄阴斩鬼摄魂**并不是用来摄魂的,而是炼尽阴渣,把神魂变得纯阳的手段! 观想壮大阴魔,然后一举破碎,企图灭尽阴渣,返回纯阳,不过创始人没有想到,心中的阴魔是破灭不掉的,就算绞碎之后,只是一刹那慑服,过后便会恢复,寄托在心中。 天地之间,真正练尽阴渣的法门,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借天地雷霆的生死之力。 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当然灵魂漩涡,李志颖这个时候施展出来,只是为了配合自己的遮天手第四指罢了,他并没有指望这点东西能够对付对方。 四指灭灵神! 四根手指,在空气之中出现了,朝对方碾压而下! 吴管家感觉到一股毁灭灵魂的力量,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脑门剧痛,竟然有种血液不通畅的感觉。 “厉害的手段。”吴管家说话道。双掌血液再度出现,不停地在天地之中画着圈圈。 诸天生死,似乎都在他的手中演绎。 李志颖的第四指被碎裂了。 看着吴大管家,李志颖说话道:“吴管家。最后一招,你若是能接住,我就不阻拦你了,我也无法阻拦你。” 一手遮半天! 遮天手目前发展到最强、最完美的招式,在李志颖的心中涌动了出来。 这一招出来的时候。天空豁然阴暗了下来。 无穷无尽的压抑气息,在空气之中扩散开来。 天塌了! 末日来了! 无论是吴大管家,还是王易,还是远方残存的武士,或者是赶过来准备动手的段大先生,在这一刻都傻眼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仙术? 空气似乎被封锁了一样,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 “鬼仙?不是鬼仙!”吴大管家面色凝重道,“不可否认。除非一见面我就对你下死手,否则等你出招了,我却难以抵挡。李志颖,难得你一个少年,竟然可以将我逼迫到这个地步。天地的力量,竟然被你的道术所引动,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巨大的手掌下来了,吴大管家也玩命爆发了。 精血,吴大管家的口中。喷射出了一道金色的血液,那是武圣血液净化凝聚的力量。 手掌,破碎了。 强大无比的遮天手,第一次被人破了。 不过。李志颖并未失败,他只是败给力量,并非败给技巧,给他时间,等他实力更强以后,再度施展遮天手。威力绝对不只是这么一点点。 吴大管家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 这个时候,大军赶上来了。 看到无数冲上来的士兵,吴大管家的表情顿时平静了很多。 “好好好,李志颖,你果然强横,我不想杀太多普通的士兵,这就退去。易少爷,你好好休息一下,改天我再来找你。”吴大管家话音落下,顿时带伤离开了。 胜利了! 李志颖微微一笑,然后咳嗽了一下,一对淤血吐了出来。 “李兄!”王易来到李志颖的身边,“我我” “别说了,我没事。”李志颖回答道,“先退回去。” 那口淤血,并不是受伤淤血,而是身体运转过程中,各种毒素汇聚到一起,排泄出来的脏东西。 王易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只会众人,带着李志颖离开。 可是回去以后,王易却豁然趴了下来。 “为了帮助李兄击杀吴大管家,我连续十多次释放灵魂漩涡,然而他太能抵挡,我也有些支撑不住了。”王易说话道,“刚刚在外面,我怕有问题,只能硬撑回来” 话还没有落下,王易就盘坐了下来。 “小金蛛,你快点帮忙,缓解下王易的问题。”李志颖朝小金蛛说话道,然后盘坐下来,开始运转过去弥陀,修复自己的精神力量。 战胜吴管家,李志颖耗损其实极大,那遮天手的终极力量施展,对李志颖来说,消耗太过激烈了。 大量的消耗,李志颖感觉到了非常的疲惫,甚至还有几分用力过度的损伤。 豁然,一股温柔的感觉传来,小金蛛出现了,是一个调皮的姑娘形象,但是却是演绎成佛母的姿态。 佛母滋养精神,安定灵魂,王易的伤势,瞬间被安定了下来,接着他就出窍,进入桃神剑之中,用桃神来练过去弥陀经,修复自己的阴魂。 帮助王易之后,小金蛛又跑李志颖这边,想要帮他。 “别碰我。”李志颖的阴魂朝小金蛛说话道,“与我精神接触,就如同姑娘被我占有了身体一样,太过刺激了。” “啊?”小金蛛闻言,精神退了回去,“你的精神还会这样子?” “不错。”李志颖回答道,“我这阴魂,对女性灵魂,有太多的影响力,不要轻易尝试。” 那花弄月和花弄影为什么会表现得依恋,李志颖已经弄明白了,就是这个原因。因此在遇到主动靠近的女性阴魂,李志颖都会拒绝对方的,避免因为神魂交融而出现太大的问题。 “竟然会这样子。”小金蛛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俏皮的说道,“不过你说不行,我就越想尝试”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吗?”李志颖有些无语道,“不要胡闹啊,孩子。” 李志颖说话之后,便化身过去佛陀,开始修复精神力量。 小金蛛正要过来,但看到李志颖变成佛陀了,只觉得非常无趣,救跑回自己的身体中去了。 过去弥陀经虽然不错,然而修复精神是非常缓慢的。 李志颖只能耐心地一遍一遍地运转过去弥陀经,让自己在不留后患的情况下,慢慢的恢复。 豁然,一道纯粹的念头涌了过来。 李志颖如同一个口渴的人,不自觉地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他就感觉到一阵精神。 这是 “这是桃神泄露出来的力量。”王易的声音响起,他神采奕奕,已经恢复了所有的伤势,他朝李志颖说话道,“反复不断的施展灵魂漩涡,加上吴管家的力量反复伤害,桃神的意志力已经消散了不少,所以力量把持不住,就泄露出来了,我侥幸得到一部分,恢复了实力,还彻底的巩固了附体大成的境界,看到你还没修复,就赠送你一些。” 一一 一一 ps:身体不舒服,状态很差,写不出来了,今天保底两更,明天多更感谢大家! ps:  感谢订阅,祝您生活愉快。 再次感谢丰和等书友的打赏支持。 65.番外之女儿控 “大家好,你们可以叫我宋颂,颂是我太爷爷取的,祝愿赞扬的意思。” “我爸爸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有天晚上把我妈惊醒了,听到爸爸在叫送宝,我送宝哎,那天我妈妈生日,她以为爸爸准备了什么奇特的宝物要送给她,就仔细听了下,结果,她理所当然的失望了。” “送宝,颂宝,我颂宝哎,他叫的是我呐。” “我妈很生气,一整天没理他,自我出生后,他全部的心思都放我身上啦,所以,对妈妈的糟糕心情没有及时察觉,一心要带我去商场买粉红佳人出的新款玩偶。” “我因为怕被营业员姐姐们强力围观而拒绝了。” “因为我爸爸很帅,无边无际的那种帅,还酷儿。” “咳咳。”讲台下,美女老师清咳了一声。 宋颂同学被中断没有生气,伸出白嫩的手掌绅士的对着老师。 “请说。” “什么叫哭儿?”老师有趣的盯着小家伙。 “酷,ku,酷。”宋颂耐心的。 “酷儿!棒!”老师鼓掌,有这么好看的孩子,亲爹帅到无边无际也是正常的。 “哦哦,懂啦。”台下的小朋友们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期待的望着今天刚转来的小学霸介绍自己爸爸。 “我爸爸酷,因为他连坏蛋大野狼都不怕。” “啊————-”小朋友们惊呼了,好厉害呀! 老师羡慕的微笑,小孩子们的世界真是天真可爱啊,小宋颂童鞋更是小小年就有倾国倾城的本事,这次转学过来,第一次自我介绍,瞧瞧窗户外边,趴满了别班的老师,纷纷羡慕死她了,竟然收到这么可爱聪明漂亮的孩子。 哈,运气好,别人嫉妒不来。 老师越想越梦幻,心想着这粉嫩的小娃儿在家里得多受宠啊,瞧这自我介绍把全班学生都迷住了。 “我家住在东湖,有山有海,爷爷常说山海经给我听,里面有一只很坏的狼行怪物,常常在晚上出来作恶,我听了有趣,因为我家里也有一只大野狼。那天我睡到半夜,听到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妈妈爸爸都不在床边,我吓坏了,大喊妈妈,我妈妈立即就从穿衣室里冲出来了,她说爸爸在打大野狼,好棒,之后再有哼哧哼哧的声音,我不怕了,因为爸爸妈妈会一齐出去打野狼。他们每星期要打五次野狼。酷儿。” “哇,酷儿!”小伙伴们惊呆了。 “哦呵呵呵。”美女老师尴尬笑着,先前还欣喜这孩子怎么那么聪明可爱,现在则庆幸,有个观察力过人的小孩不见得是个好事儿,连每个星期打五次,咳咳,这个都知道。 “大家鼓掌,小宋同学口才很好,可以完整叙述自己的爸爸哦,大家跟他学习哦,这样进入中班才能更加流畅的和大人交流哦。”老师做了夸赞性结尾。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洛殷在一片掌声里抬不起头来,什么每星期打五次,家长和老师一定误解了,宋烈原再狂妄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办那事,更别说惊动孩子了,那是他每天晚上在健身室锻炼发出的器械声音啊,什么打野狼,什么从衣柜里冲出来,这让人浮想连天的词语。 洛殷在一片掌声里避出去了,等着老师把孩子送出来,到了门口却发现有两个熟悉的男人捧着花站在日头下,唉,不安分的周末又开始了。 孩子刚转来这间幼儿园,第一次上课,他人生中的每个第一次都不平凡,哪怕是第一次如厕成功,那群舅舅们都要开派对造势庆祝,还好小家伙性格有点随她,沉稳安静,否则,真怕被他们惯坏了。 到了放学时间,太阳依旧高,人家家长全躲在车里吹空调,唯独那两个舅舅捧着粉色的鲜花等在烈日下,那脸上的焦急盼望在看到那个孩子出来后,立即就转为笑花怒放了! “哎呦!我颂宝贝下课啦!快骑舅舅一个!”宋义狂野着就扑了上去,小家伙立即被揉进了他胖胖的身躯里。 洛殷头疼的闭上眼睛,又听到另一匹大马嘶啸而来。 “颂宝贝!骑七舅舅,你看我刮胡子了,不戳你小嫩腿,来来,上来......老大!胖人一身汗,臭着我颂宝贝!还我宝贝!还我!” “你一个半残废,嘚瑟什么,信不信我撞翻你!” “不带这样儿!有本事回家撞去!谁先翻谁一晚上不准带宝贝儿!” “你把蹄子放开!上周末把小公主带回来嘚瑟两天,还不知足,你特么非要哥几个揍你,有本事和季瑶生去,凑什么热闹啊!” “我是老七,和季瑶闹的是老六,眼神儿都偏了还能带孩子?给我!” “不给!” 每周末就是打架的时间啊。 洛殷在两个快打起来的人中间把自己孩子抢了回来,连逃带躲的进了车厢,一边气喘吁吁。 “快,快,快开车!” 等司机回过头来,她惊了,“宋迩?” 宋迩睿智的扬了扬头,“守株待兔的不错。”随即,对着窗外不可开交的两人大挥手,“拜了兄弟们,颂宝贝归我了!” “啊啊啊,舅舅,我鞋子掉啦!” 洛殷回头,果然看到一只黑色皮鞋掉在外面,宋迩不给她下车的机会,直接绝尘而去。 “噢,公主鞋掉了,舅舅呆会给你买,蕾丝边的那种,缀着粉色花花啊,走起来小跟哒哒响的那种,我给你买那种。” 洛殷噗嗤一声笑出声,下巴搁在孩子的头顶,听到他瓮声瓮气的发出一个绝望小抗议。 “可,可我是男的啊......怎么能穿公主鞋?” “哈哈哈哈。”洛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出来,“没错,能不能别叫我儿子为公主了,他爸爸答应了吗?” 宋迩意识到自己又伤害到了小家伙,于是,回头抱歉的对他笑。 “抱歉,舅舅认错。我们元熙在妈妈肚子里时就喜欢跟舅舅们开玩笑,每次b超都是女孩子,可生下来却是个漂亮的男孩,虽然三年过去了,你也长大了,可我们还是回不过神,总拿你当女孩。” “不但如此,连取好的女孩名字都直接拿来当你的小名了。”洛殷忍笑又充满幸福的对孩子回忆。 永远忘不了那晚大家见到这个小子时,吃惊的反应。 宋烈原简直懵的呆傻了,那天明明是她打的麻药,神志昏昏的,可宋烈原比她昏的还厉害,直到给孩子洗屁屁,那只小鸡鸡对着他的脸打了一炮水柱,方如梦初醒。 第一句话,宋烈原对着他儿子。 “啧,来者不善的把儿。” 语间的无奈,失笑,如大梦一场。 公主梦碎,宋颂的名字□□着,大家都喊顺口了,改不过来,于是,宋颂是小名,宋元熙是大名,随着孩子的长大,继续这么男女混乱下去对成长不利,于是,大家改口要喊他元熙,只是,开头很艰难啊。 那些舅舅还把他当小女孩似的宠着哄着,一口一个宝贝公主的。 还好,宋元熙小脑瓜和脸一样漂亮,弯转的灵活,从不混淆自己的性别身份,只是,要一个小孩子不断的提醒着大人自己的性别,心累啊。 晚上回到家,宋元熙不解的问洛殷。 “为什么不答应舅舅一起吃饭?” 小家伙皱着小鼻子像不高兴的小鹿,洛殷忍不住摸他的鼻子,把他摸的咯咯发笑。 “你知道的。”洛殷点他聪明的小脑瓜。 宋元熙大眼睛亮汪汪的望着自己妈妈,期望的猜测着。 “是爸爸出差回来了?” “是。”肯定的答他。 “咯咯咯咯咯咯。”宋元熙一高兴,立即发出了小鸭子一样的豪笑声,这个生来就带的技能,惹的洛殷笑弯了腰。 “别,别,别这样笑。” “咯咯咯咯咯。” “元熙!” “咯咯咯,噢噢噢,咯咯咯,噢!” “宋元熙!” ...... 宋元熙等到晚上十点,眼皮子彻底撑不住了,倒在洛殷怀里睡了。 四周岁不到的男孩子,眉目已经英气的逼人,有鼻子有眼睛的凌厉着,长的很像宋烈原,有时候父子两个坐在一起笑,那唇角上扬的弧度简直一模一样。 血缘就是这么神奇,他的样子可以延续到下一代身上,让洛殷怎么也看不够。 其实,生出来是男孩,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半点失望。 没有重男重女之分,只是想要一个男孩来陪伴宋烈原。 女孩即使再亲也会和父亲有性别隔阂,男孩陪伴的路却长很多,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和他聊上一杯小酒,同睡一宿的屋子。 轻轻的把小家伙放下床铺里,拉来被子盖上,窗外夜色深黑,暴雨隆隆,宋烈原被耽误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发生了塌方,他饶了路从另一边赶回来,会耽误上好几个小时。 “元熙睡了?” 手机里的磁性男低音传入耳膜,在隆隆的雨夜里显得尤其入心。 “嗯。”洛殷贴着手机到了窗边,微拉窗帘,外面一片疾风骤雨的漆黑着,慢慢地叹息,“你该后天回来,明知道今天有台风。” “想你们。”他说着就笑了。 无论结婚多久,洛殷都听不得他的情话,一听耳朵就麻,心里却好受的很,分开一周,她有孩子相伴,宋烈原却与公务为伍,不想家才怪呢。 所以,她也够意思,一早奔去学校接人,以防舅舅们捷足先登,今天宋烈原回来,怎能让其他人把孩子带走。 “你困了吗?先睡。” 怎么睡得着,他在风雨途中。 “你到哪了?” 一通电话,也不知问了多少遍到哪了,洛殷觉得自己无趣,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到家了呢。 电波那头听出了她的心急,好整以暇的轻笑了起来,略有得意的语式。 “到家门口了,下楼接我。” “逗我呢。”才刚说在十公里外,现在又说到家门口,明显的逗弄调笑她。 宋烈原叹了一口气,可惜的。 “一周不见啊,都不下楼为我弄口吃的,客厅好黑,灯泡坏了?” 这下是真的相信他在家里了! 客厅的灯泡的确是坏了! 洛殷立即带着电话往楼下冲,拖鞋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声声到了楼下,客厅里暗着,玄关暖黄小灯下有一双带湿意的男士皮鞋,是宋烈原的。 竟然真的回来了! 下暴雨的天还跟她开玩笑,说什么在十公里外。 洛殷又喜又怄,欲去厨房里找那只饿狼,岂料,方走到玄关,突地,从黑暗的斜刺里冲来一个人影,一下子把她拦腰抱住了,还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宋烈原!”洛殷惊吓着搂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黑发里,湿湿的,还带着外面的雨。 “想我吗?我想你。”归家的男人诉说着思念,随即,抬头找了她的唇,深深的吻上去,为了方便用力,直接把女人放了下来,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尽情索吻个够。 想,想。 洛殷原本要这么喋声回答给他听,要他满意,哄他上楼洗澡休息。 可宋烈原根本不想听,只想用行动去探索她有多想自己。 看来,啧,也没多想。 宋烈原皱眉,在半昏暗中瞧着她笑意盈盈的眼眸,不满低声,“接吻时,不伸舌头都是耍流氓,还笑,也就是不专心,我很不满意你。” 洛殷笑的更加厉害了,把他往楼上推。 “快去洗澡,身上湿哒哒的不难受?” “你知道我哪里难受。”宋烈原寒心的样子。 “够了!快去洗澡换衣服。”都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像个孩子。 宋烈原情不自禁的勾唇笑,猜中她心中所想,低头再次去哄她,“让我亲一下,好想你,就一下,亲完上楼看元熙。” 洛殷心软了,尤其听不得他用低音沙沙的说着绵绵的话。 “好。”她应允了,主动勾他的脖子,热烈的深吻他。 黑暗的客厅里,迷情的调调浓郁,彼此都舍不得分开了,暴风雨在外面肆虐,越来越大。 孩子一个人在楼上,不放心。 宋烈原把洛殷抱上楼,放到床上,在她唇角亲了好几下,才放了人,转而脱了湿了西装,转到床那边,把埋进被子里的小家伙翻出来,灯光微黄,照清了那小脸蛋粉嫩又白皙的,闭着眼眸,两排长的像扇子,宋烈原情不自禁的微笑,俯身亲小家伙的脸颊和下巴,那肉肉的下巴像丰美的扇贝,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两下,睡梦中孩子觉得脸上痒,伸手揉了他两下,又困意十足的放下了肉肉的手。 宋烈原握住那只小手,就这么放在唇边,不动,黑色的双眸静静的在宋元熙的脸上来回巡视,好像要把一周的时光给补回来。 看着,看着,他又莫名的笑了。 孩子就是有这个本事,做了父母,一旦看深了,就会不自觉的一个人傻笑。 洛殷静静的看着宋烈原和他的骨肉亲,不想入睡,欲一直这么看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家。 这两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家,完整的圆,呵,刚巧,原,元。 洛殷心满意足的笑着入眠,感觉到那个大原和孩子温存够了又跑来她这边亲她了,那下巴的清渣啄的她好痒。 “这一晚,亲过这边换来这边,你还睡吗?”笑问他。 宋烈原咬着她的下巴,轻轻的,沙哑。 “睡什么啊,该给元熙添妹妹了。” “唔。” 洛殷的意见被他吞没了,那......好吧,其实,她也觉的可以添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