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起云 001、起云 傍晚黑云压城,天空阴霾,雷鸣滚了几声后暴雨倏忽而至。 这雨一下,到深夜也没停下来。 林逾静站在露台上听风,借着楼下路灯的微光,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来,骤然停在别墅门口。 身着灰色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气急败坏地从车上下来,望了露台上的人一眼,旋即阔步冲进别墅,连伞都懒得撑。 林逾静不由地紧了紧胳膊,对着雨夜长长呼了一口气。 他终于回来了。 在奶奶面前耍的小心思,总算是没白费。 不过两分钟,男人便站定在她跟前,一股酒精和广藿香混合的味道在他周身散开,沾染了屋外的寒气,男人的星目也蒙上了一层寒霜。 林逾静皱了皱眉,低声说,“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只是她刚走出两步,男人便一把抓住她胳膊,将她摔在阑干上欺身压住,嘲讽说,“你觉得我酒醒了之后,还对你下得去嘴么?” 说着,男人忽然低头噙住她娇软的唇疯狂地啃咬,健硕修长的双腿禁锢住她纤细的身躯,大手更是粗暴急躁地探入裙底,汹涌的愤怒如数落在女人娇嫩的肌肤上。 林逾静紧闭唇舌不肯就范,手足无措地挣扎着,男人忽然不耐烦了,一把薅住她头发,深邃的眉眼里满是厌恶,“不喜欢我这样?” 冰凉的指尖缓缓划过她滚烫的脸颊,留下一阵别样的触感,她望着男人深邃如潭的眼睛,颤抖着嗓音说,“江起云,你弄疼我了......” “疼?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也知道疼?”江起云根本没有一丝怜惜,大手覆上她胸口的衣衫上,狠狠一扯,棉麻睡裙瞬间被撕成两半扔在地上,被飘洒的雨水浸湿了。 林逾静护住胸口的春光,倔强地咬着嘴唇瓣望着江起云,娇小纤瘦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微光下的江起云轮廓清明,如刀刻斧凿,剑眉星目灿然俊逸,怎么看都是一张摄人心魄的脸。 江起云唇角一扬,冷嘲道,“欲擒故纵么?哼,当初你给我下药的时候,可没这么贞洁刚烈!” 一说起当初,林逾静心里便泛起一阵苦涩,可她无法解释,不管怎么说,当初的确是她给江起云下药一夜春宵,又利用江奶奶的宠爱逼迫江起云娶她,顺利成为江家少奶奶,拿到江氏的融资。 她如鲠在喉,低声说了句,“我没有---” “你在奶奶面前耍心机,为的不就是我回来睡你么?”江起云讽刺说,“我今天一定满足你!” 她看见江起云眼底燃烧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下意识地想逃,但在她逃走之前,江起云忽然扣住她后脑勺,封住她的唇。 慌忙的瞬间,他湿滑的舌头早已探入林逾静的口中搅动,霸道又强势,她下意识地拍打着江起云的胸膛,可小巧的拳头砸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肌上,半分作用没有不说,更让他发狂了,一怒之下,江起云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走廊尽头的卧室去。 静谧的走廊上灯光幽暗,夜空中雷鸣嘶吼,可林逾静什么都听不见,只剩下惶惑和恐惧。 这一夜,痛苦而漫长。 002、凉薄 002、凉薄 当入眼的阳光喊醒沉睡的梦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身边早没了江起云的影子,若不是地上丢着他的白衬衫,林逾静还以为昨夜只是噩梦一场。 昨夜江起云太疯狂了,一连要了好几次,最后她撑不住折磨晕了过去才作罢。 结婚一年,江起云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好几次回来都是羞辱践踏她一通再走人,这偌大的别墅成了她的牢笼,她的坟墓。 她早就死心了,哪怕江起云对她弃如敝履她也无所谓,不回家也好,省得两人见面剑拔弩张。 林逾静想得开,只是昨晚…… 这时,佣人来敲门,林逾静赶紧去衣帽间找了件衣服套上,这才去开门。 陈妈端着托盘进门,站在一侧恭敬地说,“少奶奶,这是少爷让我为您准备的。” 林逾静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一杯清水,一枚白色的药丸。 她心里忽然就明朗了,盯着那枚药丸看了半天,最终一个字没说,捻起药丸就着清水冲服了。 然而她吃完药,陈妈却没打算离开,林逾静看了她一眼,只见陈妈定定地盯着她,带着狐疑和探究。她这才明白陈妈的意思,苦笑了声,张开嘴给陈妈瞧,又说,“这下可以了吗?” “可以了,少奶奶。”陈妈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而后悄声离开了主卧。 陈妈走后,林逾静紧绷的身子一下失去了力量。她瘫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领口浅,锁骨上江起云留下的淤红痕迹十分明显,张牙舞爪地提醒她和他的婚姻关系,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担当如砥的小腹,那里,曾经...... 罢了。 林逾静深吸了一口气,将酝酿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等她洗漱完去餐厅时,江起云也在。 他足足有一八五高,平头清爽,身材挺拔,哪怕是坐着,腰背都是笔直的,浅灰色的居家服衬得人柔和的许多,和昨夜那个发狂的醉鬼很不一样。 林逾静见他微微撇头,冷峻的线条勾勒出的清俊面孔沐浴在晨光下,平添了几丝俊朗。 从前的许多记忆,一下子席卷而来。 这样的江起云,她很久没见过了。 但林逾静不敢踏进餐厅,一年前,她刚搬进来第二天早上,陈妈叫她吃早餐,她刚要坐下,江起云就扔下餐具呵斥陈妈,规定从今往后不许林逾静和他在一个餐桌上吃饭,省得倒胃口。 林逾静准备先避一避,去院子里看看花草。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时,忽然听见江起云问陈妈,“给她吃药了吗?” “吃了,我亲眼见少奶奶吞下去的。” 江起云不屑地冷哼一声,旋即又命令道,“盯紧她,别给她机会耍花招,从前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一次!” “是,少爷。” 林逾静愣在门口,看着晨光里的男人,心头一片悲凉。 她在他眼里就这么的不堪么? 他以为自己会用孩子来拴住他下半辈子? 不过也是,江太太的位置,她不就是这么得来的么?林逾静无话可说。 003、践踏 003、践踏 难受憋在胸口,林逾静抓紧了衣角才没让泪水流下来,她只想赶紧躲开。 真是奇怪,这些年,她最拿手的事情就是逃避。 可她刚转过身,背后便传来一声凛冽的呵斥,“站住!” 声线低沉却有力,是副好嗓子,只可惜语气里全是不屑和厌恶。 林逾静站定在原地,没有勇气回头,她怕看见江起云熟悉又陌生的脸。 江起云端着白色瓷骨的咖啡杯缓缓走到她面前来,深邃如潭的眸子凝视着她,嘲讽道,“昨晚那么卖力,这次又想要多少钱?” 林逾静捏紧了衣角,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五千万.......”生怕江起云不同意,她又强调说,“我爸说等项目资金回笼,立马还给你!” 但她的故作镇定,还是换来了江起云的冷笑,“五千万?” “对,五......” 没等她说完,江起云上前一把捏起她的下巴,“你这种货色跟我睡一晚值五千万?你当自己是天仙?” 林逾静何尝不想推开他?但眼下只有他能借钱给林氏,否则,母亲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起云,算我求你---” “你配叫我的名字吗?!”江起云暴怒,快把她下巴捏碎了。 林逾静心尖颤了颤,是,他早就警告过不许她叫他名字,只得生生改口叫,“江先生,求你---” “林逾静,你也有求我的一天?”江起云冷笑,鹰隼般的眸子勾着,泛着深寒锋锐的光,一刀刀割在林逾静我心口上。尔后,他忽然将林逾静摔在地上,气定神闲地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块扔在她脸上,“记住,对我来说,你就值这个数!” 红色的钞票轻飘飘地落在林逾静脸上,却比任何一个巴掌都疼! 她看着江起云笔直的双腿,只觉得自己可笑,明知道是这种结果,却还不顾自尊地求他,是她活该! 林逾静刚想说什么,一抹清丽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直到她跟前停住。 “二哥,你好了么?” 来人是江于娜,江家领养的三小姐,江起云的青梅竹马、贴身秘书。 “我上楼换件衣服。”青梅竹马现身,江起云方才冷漠高傲的口吻无影无踪,温声说,“你坐下等我会儿。” 江于娜温顺乖巧地点点头,“不急的二哥,我等你。” 郎情妾意得很。 江起云直接忽略了地上的人,阔步上楼去了。 见江起云消失在视线内,江于娜巧笑嫣然地走到林逾静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二嫂,虽然林家是暴发户出身,可好歹你也是豪门千金,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问自己老公要钱还得陪睡,二百一晚,你这五千万什么时候才凑得起?我要是你就要点脸,早早离婚算了,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林逾静从地上起来,全然当江于娜是空气,在她眼里,江于娜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江起云怎么侮辱她,她都能忍,可江于娜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抢了她爱慕的二哥,就要忍受她的羞辱? 她一点都不生气,缓缓将视线挪到江于娜的脸上,斜睨着她淡笑说,“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离婚的打算。不过,就算我跟起云离婚,怕是也轮不到你做江太太。你说,要是奶奶知道了你这些年藏着的小心思,她老人家会怎么做?” 江于娜脸色大变。 是呀,她不过是江家为了冲喜领养的女儿,和正牌小姐天差地别,不过是江家有钱放在一边养着,给碗饭吃,这些年她爱慕江起云,但只能藏着掖着,谁也不敢说,要是被老太太知道她喜欢二哥,绝对会把她赶出家门! 全江城的人都知道江家最在乎名声! 林逾静很满意江于娜的反应,微笑着警告说,“你二哥经常骂我是蛇蝎心肠,所以呢,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江于娜气急了,她凭什么受这贱人的气?要没有她,嫁给二哥的便是自己!都是她抢了自己的位置! 江于娜抬手准备扇林逾静,但巴掌还没落下,便听见江起云下楼的声音,她悻悻然收了手,转瞬换上甜美可掬的笑容,唤了一声“二哥”,那双眼睛就跟灌了春|药似的,荡漾得很。 林逾静觉得恶心,可这种绿茶婊江起云却爱不释手。 她只想上楼睡一觉,一觉解千愁。 她看都没看江起云,径直往楼上去,身后传来江起云的警告,“想被我弄死,你尽管兴风作浪!” 冷若冰霜,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林逾静顿了顿,心口堵了什么似的特别难受,她就剩下最后一丝自尊了,不能再丢了。 她挺直了胸背,转过脑袋迎上江起云的视线,郑重回答,“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不会再麻烦你一分一毫!” 江起云冷笑,“最好是这样。哦,对了,就算林氏破产,你还是江家少奶奶,江家少不了你一口饭吃,毕竟我们江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闻言,林逾静怔了。 这话很是熟悉。 当初江起云问她为什么要给他下套时,她就是这么说的。 如今,江起云反过来丢给她,故意打她的脸。 看见她错愕,江起云不屑地冷哼了声,旋即阔步离开别墅。 江于娜得意地对林逾静扬了扬眉,紧跟了上去。 林逾静也转身上楼。 进了房门后,她顿时失去了力量,瘫坐在门背后,双目空洞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晨光,泪水潸然。 嫁给江起云快一年了,她从没向今天这样后悔过,到底是自己的选择,又能怨谁呢? 自己种下的苦果,就该她一口口吞下去。 当初就不该对他还心存幻想。 她活该。 她木然地起身,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差司机送她去林家。 江起云不肯借钱,势必要回去看父亲的脸色,打也好,骂也好,只要母亲的日子好过,她受什么罪都愿意。 到林家后,管家欢喜地领着她进门,父亲林方盛,后妈贺澜以及后妈生的女儿林子溪正在聊天,和乐融融的画面为林逾静的到来而冷场。 004、自尊 004、自尊 “爸。”林逾静坐到沙发上,面对着对面一家人,怎么都像是个外人。 贺澜一直等着她打招呼,但林逾静接过佣人端来的热茶细细喝着,竟当她是空气,她难免拉不下脸,阴阳怪气地对林子溪说,“子溪,怎么跟个没妈教的野孩子似的?叫姐姐!” 言下之意,林逾静有妈生,没妈教。 林子溪不情愿地撇撇嘴,被贺澜瞪了一眼,这才敷衍地招呼了一声,“姐。” 奈何林逾静眼皮都没眨一下,没听见似的,气得林子溪等瞪贺澜,“爸!你看她,拽什么拽!叫了也不答应,哑巴了么?” 林逾静视若无睹,盯着林方盛的眼睛开门见山,“爸,起云不答应借钱,您另想办法吧,现在还来得及。” 二十多年的父女情,林逾静太清楚父亲的脾性,若不是“江太太”这个有用的头衔,父亲怎么会想到自己?哪一次想到自己不是为了问江家借钱? 他眼里向来只有贺澜和林子溪。 在这个家里,林逾静从来都是多余的。 “凭江起云对你的喜欢,五千万怎么可能不给?”林方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话里有话。 林逾静嘴角挂着浅笑,反问林父,“爸,您高估我了,我怎么嫁给他的,您又不是不清楚。” 说到这个,林方盛就生气,当初他给江起云下药,本是要把林子溪送上他的床,却不料被林逾静给搅和了,江家最在乎名声,这丫头又得江家老太太的喜欢,一夜春宵后竟然肚子争气怀了江起云的孩子,无奈之下,只能把她嫁进江家了!左右都是自己的女儿,他要钱,江家还能不给? 但林逾静嫁进江家后,他每次要钱,江家都不太肯给,他早就不耐烦了! 现在林氏走投无路,各大银行都不肯贷款,唯一的希望便是江起云,哪怕再生气,林方盛也忍着,收敛了神色耐心道,“阿静,你跟起云商量商量?公司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如果亏空补不上,只能宣布破产了。” 这么多年了,父亲何时跟她这么温声细语地说过话? 不过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可她无能为力,她再也不想用屈辱去和江起云换钱,她要保住自己最后的自尊。 “爸,前几次您问起云借的钱还没还,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了您。”林逾静淡然道,“我尽力了。” 林方盛脸色顿时不妙。 贺澜早就看她不顺眼,见缝插针地挑拨,“呵,老爷子,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个女儿自己当起少奶奶过上好日子了,哪儿还记得自己是林家人?!你破产都跟她没半毛钱关系!你还指望她跟你一条心?” 这种场景自打她记事以来,上演过千百遍了。林逾静一点儿也不生气,端庄地喝着茶,充耳不闻。 贺澜气得瞪眼,“呸!小贱人!别忘了你能上位当上江家少奶奶都是靠谁!当年要不是你这贱人我从中作梗,嫁给江起云的是我们子溪!你个小野种哪里有资格做江家少奶奶?” 005、断药 005、断药 说起这个,林逾静就是一肚子的气,这家人根本没办法沟通,她拎着包起身,没好气地说,“我爱莫能助,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林方盛听见这句,哪里还装得下去慈父形象,冲上去拽着林逾静的胳膊,一巴掌将她扇倒在沙发上,“没用的狗东西!当初就不该让你嫁入江家!若是你妹妹当了江家的媳妇,我何须四处求人借钱!你别忘了,你是老子花钱养大的!不给老子弄点钱回来,老子整死你!” 贺澜见状,拍手称快,“打得好!老公,打死这小贱人!江家那么有钱,哪里会在乎五千万,肯定是这贱人使坏!她肯定是在报复咱们当年把她妈推下楼!” “就是!爸,当初要不是她犯贱爬上江起云的床,现在我才是江家少奶奶!您哪里需要担心没钱!”林子溪也搅和进来。 林方盛听了挑唆,淬炼了世俗和欲望的双眼瞪着林逾静,狰狞威胁道,“老子给你一星期时间,拿不到五千万,我就给你妈断药!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敢!”听见要给母亲断药,林逾静心急如焚,母亲是她唯一的软肋。 当年贺澜小三上位,逼得母亲从楼梯上滚下来昏迷不醒,后来又被林方盛控制起来,住在一个秘密疗养院不许她探望。母亲靠药物维持生命,如果断药,很快就会…… 若不是为了母亲的治疗费,这些年她也不会受林方盛的摆布和贺澜母女的欺负。林方盛的心狠手辣,她早领教过,断药这种事儿他绝对做得出来! 林逾静根本不敢去想。 见林逾静急了,林方盛得意自己的杀手锏,“反正她早就是个废物了,这些年我养着你和她,已经仁至义尽!不想你妈死,就让江起云借钱!滚!” 林逾静看着客厅里的一家三口,心凉之极,她拎起包冲出别墅坐上车,泪水滔滔不绝,吓得司机悻悻的,但江起云吩咐过,他又不敢关心,只好把车开回江起云的别墅。 回到别墅后,林逾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个下午。 江起云是断不会借钱给她的,她还能找谁? 奶奶? 不行!如果被江起云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他再去对付林氏,吃苦的还是自己! 况且,她若是再要江家的钱,那一丝可怜的自尊就真的没有了。 她发过誓,就算死,也不要麻烦江起云一分一毫! 林逾静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很快,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林逾静一个人在房间里愁眉不展,江起云和从前一样短暂的出现后销声匿迹。 林逾静守着窗口的阳光发呆,这几天她找遍好友,才凑到五百万,且大部分都是闺蜜陈安然支援的,剩下的四千五百万她到底要去哪里借? 就在林逾静焦头烂额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林逾静看着陌生的号码迟疑了几秒才接起来,“喂,你好。” 一抹阳光般温润的嗓音传来,“小鱼儿?” 听见久违的声音和儿时的昵称,林逾静欢喜极了,欢快地喊了一句,“三哥。” 006、三哥 006、三哥 对,他是三哥,是林逾静青梅竹马的邻居,温瑞安。当初林家和温家的别墅在一处,两家就相隔一个院子,经常一起喝茶聊天,温夫人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愣是想要个女儿,见林逾静乖巧讨喜,便要认做干女儿,她就随了温家的辈分,叫温瑞安一声三哥。 此刻温瑞安正在天元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坐着,方才助理正在汇报工作,看见陈安然发来的微信说小鱼儿有困难,再重要的事情都被温瑞安晾在一边了。 两人的关系本来就近,不需要寒暄,哪怕许久不见面,一起长大的情谊也永存。 “三哥你回来了?”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联系你。” “不知道三哥有没有空,今晚一起吃个饭?我叫上安然,替你接风洗尘。” 温瑞安本就想见林逾静,奈何刚回来俗事缠身,暂时没通知她,这会儿她主动邀约,温瑞安一口答应了,“那好,晚上见。” 温瑞安心想,千言万语,留着见面说。 挂了电话,助理宋阳悻悻地提醒说,“温总,夜晚您约了连胜的吴总吃饭,这次的合作案很重要,您…….” 没等宋阳说完,温瑞安便打断他,“再重要也没她重要。推掉。” 这边,林逾静给陈安然发微信约她一起吃饭,但陈安然有急事儿,只能她只身赴约了。 三哥回国,应该是最近唯一高兴的事儿了。 夜晚七点,置地广场七楼餐厅。 林逾静按着温瑞安发来的地址找到餐厅门口,服务生带着她到预定的位置上,温瑞安一早等着了。 一袭深蓝色的西装称得整个人精神抖擞,黑色的衬衫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死板,反倒是更显得帅气干练,眉宇间的英气更甚,这让林逾静有些认不出来了。 “三哥?” 温瑞安一抬眸便看见林逾静站在两米之外,白色的连衣裙简单素净,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洁白无暇,清丽动人,和温瑞安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温瑞安立即起身,激动地走上前看着林逾静,喜不自胜,终究是难以克制心底的思念,一把抱住了林逾静,深情脉脉地说,“小鱼儿,好久不见。” 这一抱,让途径回廊的人给捕捉到了,方承轩吊儿郎当地看了一眼,拍着江起云的肩头说,“喂,老二,你看那是谁?” 江起云轻哼一声,压根没在意,但听方承轩惊呼,“我靠!温瑞安那小子回来了?” 他这才顺着方向看过去,只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温瑞安,而是温瑞安怀里的女人。 那个身影,他不要太熟悉啊。 江起云眉头一皱,鹰隼般的眸子勾着,灯光昏暗,有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呵,她还真是八面玲珑,在他那里寻不到好处,手马上伸向老情人了。 随着温瑞安松开怀抱的动作,方承轩也看到了,那女人正是林逾静。 “老二……那不是你老婆吗!”方承轩愕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这温老三还真有毅力,你俩都结婚了,他还不放弃!” 007、盛怒 007、盛怒 江起云黑着脸没说话,就定定地看着温瑞安给林逾静拉开椅子坐下,而林逾静则是一脸灿烂的笑! 怎么不见她对自己笑得这么好看? 江起云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顾不上身后的方承轩,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正好听见林逾静软软糯糯的一句,“三哥,你胃不好,我帮你点碗养胃的粥吧。” 温瑞安的眼睛一直落在林逾静身上,温柔得如三月的春风,愣谁都看得出其中的情意,“好,听你的。” 两人商量着点菜,忽然头顶压下来一声冷嘲,“温总,这么快就流放回来了?” 温瑞安抬起头来,见是江起云,脸上的笑顿时变了味道,但也算淡然自若,他起身跟江起云对峙,“江总很意外?” 林逾静愕然地看着江起云,思绪一下混乱了!江起云怎么会在这里?她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江起云身上熟悉的味道游离在空气中,像是一种警告,林逾静莫名地慌张起来。 一年前,江起云莫名其妙突然下手收拾温瑞安,让温家生意吃了亏,温瑞安被温家老爷子发配去加拿大的分公司流放至今。 林逾静虽然不知道江起云为什么对温瑞安下手,但总觉得跟那件事有关。 “一点儿也不意外,”江起云淡淡笑着,语气却是嘲讽又挑衅,“你回来得是时候,刚好我最近比较闲,正愁找不到玩儿的。” 温瑞安冷笑,眉头一样,镇定自若地说,“那温某倒是乐意奉陪。” “温总不要认怂就成。”江起云说。 林逾静心烦意乱,总觉有有好几道目光在身上流动,她不敢抬头也不敢侧脸,怕撞上江起云的目光,她更不敢主动跟江起云打招呼,她说过,不许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是江起云老婆。 方承轩站在一边看好戏,他清楚夫妻二人的关系,更清楚江起云和温瑞安的死结,所以一直没说话。 最后是温瑞安察觉林逾静的不适,温声细语地关切,“小鱼儿,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林逾静倒吸了一口凉气,拎包站起身来,强装微笑地说,“三哥,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改天再为你接风洗尘。” “我送你!”温瑞安见林逾静低头走人,压根儿没给江起云招呼,以为俩人是因为以前那事儿膈应一直没联系,抄起外套便追了出去,留下江起云和方承轩站在原地。 方承轩最不识趣,调侃江起云说,“瞧瞧你脸都黑了,看着情敌猛追你老婆,你心里头能淡定?” 江起云收回视线,冷冷地撇了眼方承轩,“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水性杨花不折手段的女人?” “……” 这下轮到方承轩愣了,“你俩能不能成熟点?都结婚了,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还惦记着有意思么?当初是谁爱林逾静爱得死去活来的!” “别跟我提从前!”江起云冷冷瞪了方承轩一眼。 语气倒是平缓的,可每个字都像一把冰锥子,能扎死人。 008、对峙 008、对峙 方承轩一愣一愣地看着他,心想,江起云到底哪根筋不对? 等他回头时,只见江起云大步出了餐厅。 “喂,江起云,你去哪儿!今晚你请客!你还没买单---” …… 林逾静几乎是跑出餐厅的,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整个人都轻松了,如获新生,方才真是快憋死了。 温瑞安后脚就追了出来,看到她站在路边等车,春寒料峭,她穿的少,有点瑟瑟发抖,温瑞安抖了抖手里的西装外套,从身后给她套上去。 林逾静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躲,这下西装掉到地上,两人又非常有默契地低头去捡,额头不小心撞到一起,俩人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从前。 “我送你回去?”温瑞安浅笑的时候最好看,如晨光,如朝阳,温暖,轻柔,“我车子就在一边。” 林逾静摇摇头,“不用了,司机在等我。三哥,我改天再约你。” 温瑞安了解林逾静的性格,若是她坚持,谁也改变不了,于是点头说,“好,我等你电话。” 林逾静很决绝地走了。 温瑞安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跨上一辆保时捷后座,怅然地叹了口气,方才在餐厅里,她和江起云招呼都没打一个,难道,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温瑞安有点心疼。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忘掉。 …… 一上车,林逾静就愣了,她下意识地想要退出去,但车里的人迅速伸出一只手把车门给关上了,司机是江起云的人,自然非常机敏地上了锁。 林逾静缩到角落里,感受着身边人强大冷冽的气场,说话都磕磕绊绊的,“你、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很意外?”江起云淡淡说,窗外略过的我浮光照在他侧脸上,一下就骇人了许多,尤其那双眼睛,好像泛着绿光,如同吃人的野兽。 “没有……”林逾静违心地说,怎么不意外?应该是惊吓吧! 林逾静大气儿不敢出,安安分分地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球了,周身被冰冷的气场包裹,太不自在! 她不由地去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来抓奸的? 那自己刚才和温瑞安一起的画面,他全都看见了? 林逾静完全慌了,不自觉地绞着手指,瑟瑟缩缩地撇了江起云两眼。 明明俩人清清白白的,可她做贼心虚似的偷看江起云一眼,刚要解释今晚的饭局,可还没张嘴,就被江起云拽住胳膊拉下身,把脑袋摁在他大腿上。 江起云单手掐住她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分明是暴怒变态的模样,声音却是不疾不徐的,“林逾静,我警告过你什么?” 林逾静被掐住脖子,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我叫你不要兴风作浪,你听不进去?” “我…….我没有……放开…….” 江起云冷哼,“是我没能满足你,才去找你那老情人?跟他笑得那么郎情妾意情深似海的,他知道你如今已经是被我江起云玩儿剩了的残花败柳么!” 009、欺辱 009、欺辱 “你无耻!”林逾静拼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有完整的话。 江起云阴冷一笑,变态似的口吻说,“行,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无耻!” 说完,江起云松开她,命令司机将车子拐到半山的小路上,那边是新开发区,半夜根本没有人经过,更不会有车子。 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救她。 林逾静听完,脸色煞白,慌乱地掰动车门要下车,但车锁在,她根本下不去。只能趁着开到小路后,司机遵命下车时的空挡逃走,但她这个想法,江起云岂不知道? 可偏偏他不拦着她! 在她以为自己就快逃脱的时候,司机忽然挡在前面,江起云坐在车里岿然不动,如同看戏一般,悠闲自得。 “求求你让我走!求求你!求求你!”林逾静真的吓傻了,抓着司机的胳膊哭喊请求。 司机一脸无奈,摇摇头说,“夫人,对不起,请您上车吧,不然江总会更生气的!夫人您不要忤逆江总的意思---” “不!我不要……我不要!” 司机伸手去拉她,被她用力甩开了,但不管她怎么跑,司机都能抓着她,她太瘦了,太弱了,根本不是一个强壮男人的对手,但她不死心,不放弃。 这时,看戏的心情没了,江起云冷笑说,“如果你想在外面,我也不介意。” 林逾静绝望了。 她这一刻才真正懂得,惹怒了江起云,惩罚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在她失神的时候,她被司机塞回车里。 司机识趣,早早躲到远处去了。 江起云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裳撕扯,跟磕了药似的兴奋又狠厉,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正在享受自己的猎物,那种撕扯和啃咬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求求你不要在这里…….求求你……”林逾静嗓子都喊哑了,泪水和汗水浸湿了发丝,凌乱地洒在脸颊上,可怜之极。 她听见布料撕碎的声音,和她的哀求声一起,淹没在江起云的怒气里。 “求我?呵,林逾静,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怎么求你的!啊!我当初怎么求你手下留情的!”江起云嘶吼着,伴随着在她身体里的冲撞,吼出了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抱怨。 原来,他一直记恨着。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没忘。 林逾静不再求她了,她知道,这辈子,这道伤痕都没办法愈合了。 这一夜江起云留给她的,是再多的时光,也抚平不了的伤痕。 漫长而痛苦的折磨结束后,江起云收拾好自己坐在一边抽烟,林逾静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抽泣的声音很微弱,是极力控制住的啜泣。 她抱着自己胳膊,衣衫凌乱,可怜极了。 江起云厌烦得很,斜了她一眼,冷冷说,“满足了么?你要还饥渴,随时打电话给我,若你不怕是,不怕你老情人被我整死,我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林逾静心里的屈辱,无以言表,这一切在江起云眼里,一文不值。他眼里的林逾静是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蛇蝎女人,他不需要怜悯,不需要珍惜,他对她,只有践踏,侮辱,贬低,嘲讽。 010、当初 010、当初 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只想回去,洗个澡,彻头彻尾的洗个澡。 “知道了。”喑哑的声线,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江起云冷哼,撇过头不看她,只有浑厚的一个字,“滚!” 林逾静傻了,懵地看着江起云,他是要把自己扔在这荒山野岭里? 她……她怎么回去?! 江起云见她没动,转过头来,嘲讽了一句,“舍不得滚?还想来一次?” 林逾静忙不迭推开车门,结果一下车踩偏了,崴了脚,她没来得及站起身来,江起云已经把她的鞋子扔出来。 司机也识趣地上了车,一股脑地开走了。 林逾静费力地站起来,脚踝疼得厉害,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每一步都生疼。幸亏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不然怎么走路? 可不回去留在这里等死? 半夜三更,荒郊野外,一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在大马路上游荡,恐怕明天就上江城日报的头条。 她还不想死。 母亲还在医院等着她,她不能死。 …… 车内,江起云正闭目养神。 司机有些悻悻地,酝酿了许久才敢开口试探地叫了一句,“江总……” 但他话还没脱口,一阵熟悉的歌声传来,打破了冰冷的沉静。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都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江起云睁开眼睛,原本皱着的眉头,莫名地舒展了,他顺着声响寻去,最终在角落里找到林逾静的手机,只是一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备注“三哥”,江起云的脸色很不好看。 司机悻悻地看着后座的人,只见江起云摁下车床,将还在唱歌的手机扔了出去。 那分明是夫人的手机! 司机惊吓地吞了口唾沫,幸亏自己刚才没多管闲事,否则职位不保…… 江总明明很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对夫人这么恶劣? 他有点想不明白。 林逾静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陈妈早就睡了,她没忍心吵醒她,自己找了医药箱来处理伤患处,脚踝哪里已经高肿起来,包和手机都落在江起云的车上,她没钱打车,也不敢坐陌生人的车子,只好一路走回来。 她觉得自己挺可笑,在车上看到他的一瞬,她竟然还很欢喜,以为他生气了,因为自己和温瑞安吃饭他嫉妒了,可事实证明呢?他不过是又寻了一个借口羞辱折磨她。 他又怎会在乎自己呢? 那一瞬,不过是自己心里的贪念罢了。 江起云才不会在乎她,他恨死她了吧,拿结婚证那天他就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她,娶她,不过是为了折磨她一辈子! 一路上她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这一年来,江起云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耐心和愧疚,是时候结束了,解脱,对于她,或是对于江起云来说,都是好事儿。 当年的一切,就化作尘埃,都该清理了。 …… 011、奶奶 011、奶奶 许是夜里吹了冷风的缘故,林逾静第二天就感冒了,清晨迷迷糊糊的醒了一次,浑身无力,强撑着下楼找水喝,意识到自己感冒了,又找了备用的感冒药吃,那时陈妈出去买菜了,她喝完水又上楼接着睡觉。 她以为睡一天就好了的,多喝热水什么的,但过了一天,感冒非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清晨,陈妈专程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猪骨回来熬汤煮粥给林逾静,心想着扭了脚,补一补好得快。 可陈妈端着粥上楼敲门,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林逾静回应,陈妈担心出事儿,赶紧找来备用钥匙开门查看。 林逾静躺在大床上,脸蛋红扑扑的,陈妈伸手一试,天哪,怎么这么烫? 住进来一年多,林逾静从来没有生病过,陈妈整个人都慌了,赶紧给林逾静测了个体温,发烧三十九度八!吓得她赶紧给江起云打电话! 可电话一拨通,陈妈就后悔了,少爷一早就说过,除非少奶奶死了,否则不许打电话烦他! 然而,就在陈妈准备挂电话时,里头却传来江于娜的声音。 陈妈骑虎难下,只好把林逾静发烧的事儿说了,江于娜原本想大骂陈妈一通,但立即又改变了注意,只说了句,“知道了,二哥在开会,我一会儿告诉他。” 说完,江于娜掐断了电话,并且删除了通话记录。 发烧? 哼,烧死了才好! 江于娜想了想,直接拨通了老宅的电话。 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她顺手接住罢了,不用白不用! …… 半小时后,同家庭医生一道来的,还有江家老太太和林逾静的婆婆沈海清。 陈妈开门一看,除了家庭医生还有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悻悻地喊了一句,“老夫人。” 老太太脸色严肃,扫了陈妈一眼,肃声说,“少奶奶呢?” 老太太是看着林逾静长大的,打心底里喜欢这丫头,虽说幼年时遭了变故,从小没了母亲,但林逾静出落得大方,心地善良,她早属意林逾静做她的孙媳妇,当初一知道她有了起云的孩子,二话不说便敲定了婚事。 所以一听江于娜来电说林逾静病了,老太太说什么都要来一趟。 “少奶奶在楼上,医生,您请跟我来。”陈妈低着头,愣是不敢看老太太。 老太太出身江南世家,书香门第,即使一把年纪头发花白,却也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秀外慧中,气场十足,一手打理江家上下,没人不服气的,就连江老爷子也对这位夫人极为敬重。 当初她被老太太指派到别墅来照顾新婚夫妻时,老太太就叮嘱了,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孙媳妇,有什么事儿要向她汇报,但来了别墅后,她才知道,少爷和少奶奶的恩爱都是装出来的,少爷更是直接砸钱威胁她,“要么听我的,向奶奶保密,要么我开除你,自己选。” 江家的差事钱多不说,人也和善,陈妈在江家做了二十年,自然不愿意走,只好听从了江起云的命令,将两人的关系隐瞒了起来。 012、病倒 012、病倒 她根本没打电话给老宅啊,少奶奶生病的消息,除了三小姐谁都不知道,这、这怎么回事?老太太怎么知道的? 陈妈不敢多想,连忙带着医生上楼去了。 见林逾静烧得不省人事,清秀的小脸蛋跟深秋的红枫似的,老太太心疼得紧。 老太太一双眼睛矍铄,盯着陈妈问,“少爷呢?没打电话叫他回来?” 陈妈哪里敢说实话?她磕磕绊绊地撒谎,“打过了,少爷......他在忙,是三小姐接的。” “忙得连自己老婆都顾不上了?!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老太太怒了,“再打!叫他今天一定给我滚回来!” 沈海清直到婆婆一向疼林逾静,生气是在所难免的,虽然自己对这个儿媳妇不太满意,却也不讨厌,每次回老宅都规规矩矩的,也孝顺,小事上做得细致,大事也拿捏有度,她也不那么计较,毕竟在江城,江家的孩子,不需要旗鼓相当的联姻来壮大实力,儿子喜欢就好。 她还不知道,当初喜欢得紧的一对欢喜冤家,早在一年前就成了共枕的陌路人。 沈海清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宽慰说,“妈,您别生气,起云这孩子事业心强,您也知道的,他那个性子,做什么事情不是一根经?我这就打电话让他回来看看阿静,你别生气。” 老太太余怒未消,但也点头同意了。 沈海清立即打电话给儿子,但但江起云的电话关机了。 她又打给了江于娜。 此时,江于娜和江起云正在青城出差视察工地,接到沈海清的电话,江于娜心里狡黠一笑,鱼儿上钩了。 她把电话递给江起云,“二哥,妈的电话,找你。” 江起云停下和人交谈,走到一遍接电话,江于娜一直悄悄注视着江起云的表情,距离不算远,看得清楚江起云脸上的怒气和厌恶。 她高兴得很,心想,林逾静,这回你死定了。 ...... 病来如山倒,许久不生病,忽然来一场,特别猛烈,林逾静根本招架不住,连着昏睡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好了些。 家庭医生遵了老太太的吩咐好好诊治,老太太又一天三次电话打来关心病情,还不辞辛苦地叫云岚送补汤来,盯着她喝完才回去。 林逾静第一次感觉到长辈的温暖,就是那种被人呵护和珍爱的温暖。 除了母亲,再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她打心底里感激奶奶,发誓一定要好好孝顺她老人家。 吃了药过后,脑袋晕乎乎的,发了汗后,身上黏糊糊的,她撑着身子起来,准备洗个热水澡。 身子轻飘飘的,脚下软绵绵,如同踩在云端似的,大约又瘦了几斤吧。她本来就很瘦了,再掉下去,估计能被风吹走。 可就在她刚脱掉睡衣时,消失了几天的江起云忽然一脚踹开卧室门,像只怒气蓬勃的野兽一样站在门口,冷艳凌厉地盯着林逾静,片片目光如同走剑,恨不得把林逾静捅成马蜂窝。 陈妈紧随而来,着慌地说,“少爷,您听我说,我......” 江起云回眸瞪了陈妈一眼,怒道,“滚!” 013、饥渴 013、饥渴 单单一个“滚”字却隐含了残忍的警告,陈妈只好快速离开,她知道少爷的性格,若是忤逆了他的意思,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林逾静拿衣服挡着胸口,亏得里头穿了小背心,不算春光乍泄。她嘴唇干涩得很,好不容易才开口,“江起云,你......” 江起云此刻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而林逾静就是一只可怜兮兮的羚羊,清隽的脸上面无表情,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饱含怒意,正一点点地吞噬着林逾静。 忽地,江起云冲上前扯掉她遮羞的衣裳扔在地上,嘲讽说,“遮什么?算准了我现在回来就开始脱衣服?” “江......” “你就这么饥渴么!” 江起云猛地下手将人推倒在大床上,用魁梧的身子死死压着她,林逾静下意识地反抗,可身上没啥力气,三两下就被江起云制服了。 “装什么装?”江起云抓起她的双手摁在头顶,冷笑说,“好不容易用奶奶把我召回来,玩儿什么欲情故纵的把戏?” 用奶奶把他召回来? 欲情故纵? 林逾静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无力地说,“我没有......” “没有?你现在撒谎都不脸红了么!哦,我忘了,你这种女人,没有脸,又怎么会在乎?” “你放开我!我没有撒谎!”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在奶奶面前装可怜耍花招,否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我没......” 没等林逾静说完,江起云已经封住她的唇,技巧娴熟地撬开她的口将舌头探入其中,林逾静自然是抗拒的,可身子被他钳制住,终究死徒劳。 “江起云,你混蛋……唔……你放开我!” 江起云的吻来得热烈,但更像是惩罚和警告,她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在他惩罚中溃不成军,委屈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吻到深处,江起云忽然起身,坐在林逾静的大腿上,开始剥掉西装,林逾静脑海中闪过暴雨那一夜江起云的兽行和前几天在车子里,她害怕极了,呜咽着说,“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饥渴了么?我现在就满足你!”江起云一把扯掉领带,愤怒地说,“我最讨厌你这幅楚楚可怜又倔兮兮的样子,对着温瑞安,你怎么就巧笑嫣然的?” 温瑞安?林逾静就不懂了,好端端的,又和温瑞安扯上联系? “江起云,你不可理喻!”林逾静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开他的双腿,可她才逃出一步,就被江起云抓了回来,并用领带绑住了她的双手。 “我不可理喻?谁可理喻?”江起云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呀要切齿地说,“你那青梅竹马的老情人么!” 林逾静以为自己早就死心了,可听见江起云的侮辱,她还是心疼了,头脑一热便道,“对!他才不会像你这样对我!他才不会像你一样变态!” 她的身心在谁身上,他不清楚么?为何要这么侮辱自己?林逾静委屈极了。 可话语落进江起云耳中,就像是汽油遇上火星,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014、情人 014、情人 这个女人,简直叫他发疯! 变态? 呵呵,他变态是么? 江起云什么都不顾了,在她身体里冲撞,驰骋,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释放在她体内。 林逾静身子本就虚弱,在江起云的折腾下,直接瘫在床上动弹不了。 江起云看身下的人忽然不喊也不叫了,忽然兴致全无,抽身站到地毯上,寒星般深邃明亮的眼睛冷冷地直视她,“下次饥渴了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一定满足你!可你要是再去奶奶面前耍花招,我再回来招待你!” 林逾静睁大眼睛木然地望着天花板。 窗外夜色悄然降临,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衬托出江起云魁梧健硕的身形,如同黑暗中的死神,举起镰刀便能要了她的命。 周围的空气和他的语气一样冰冷,通过细小的毛孔渗入肌理,最后她也周身冰冷。 可再冷都没有她的心冷。 她就像是一条干涸濒死的鱼,被海浪猛烈的海浪拍打在沙滩上,毫无反抗能力,只等着被烈日晒死。 江起云看着床上死鱼一般的女人,兴味全无,冷哼了一声便钻进浴室里冲洗。 哗啦啦的水声在林逾静耳畔萦绕,她脑子一片空白,竟像一只木偶般,眼睛都没眨一下。 半晌,江起云洗完澡,从衣帽间取了干净的衣裳换上,当床上的人如同空气一般,重重地摔上门,扬长而去。 那一声巨响,终于把林逾静的泪水逼了出来。两行清泪流入耳蜗,杏眼晶莹透彻。 回响在楼道里萦绕了许久。 ...... 夜晚,江家老宅,佛堂。 老太太手执一串菩提,闭目念经,佛堂内檀香萦绕,甚是宁神。 云岚轻声走到老太太身侧,“小姐,二少爷已经回去探望过了,少奶奶烧退了大半。” “探望过了?” “是,不过俩人又闹了不愉快,二少爷又走了,少奶奶又昏睡了过去。”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叹气道,“起云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叫佣人仔细照顾那丫头,别落下病根子。” “是。”云岚宽慰她说,“小姐,二少爷年轻,性子不稳,好在少奶奶识大体,日久天长,二人必定能冰释前嫌,您无须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就怕起云那孩子一股脑钻牛角尖,逼得阿静心灰意冷。两个都是倔脾气,谁肯认输?” 老太太敛起神色,顿了顿,又问,“三小姐回来了吗?” “还未。” “罢了,若她知道分寸,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老太太望着紫檀木架上的翡翠玉雕缓缓道,“若不知进退......” 老太太缓缓阖上眼睛,又开始念经。 云岚悄悄看了眼自己小姐,知道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人人都以为二少爷和少奶奶情投意合,只有老太太知道,这对新婚夫妻,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恩爱。 而三小姐那些小心思,旁人不知道,小姐却是了然于心。那通电话虽是通风报信,可三小姐司马昭之心,躲不过小姐的法眼。 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 015、威胁 015、威胁 夜晚,江起云公寓。 江起云穿着浅灰色居家服,端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高楼脚下的夜色阑珊,清隽的眉目,刀刻斧凿的线条透过昏暗的光线显得更为突出。 助理面对他的背影恭敬地说,“江总,林方盛逼着夫人筹钱,好像夫人有什么把柄抓在他手中了。” 江起云眸光一凛,把柄? 那个女人能有什么把柄? “知道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那江总您让财务准备的钱,什么时候给林方盛送去?” 江起云深寒的眸子盯着高脚杯里轻轻晃动的液体,半晌才抬头看窗外茫茫的夜色,鼻尖发出一丝冷哼,淡淡道,“不急。” ...... 周末两天,林逾静是在床上度过的,病去如抽丝,一场小小的感冒发烧,弄得她身心俱疲,人也瘦了一圈,巴掌大的小脸儿更叫人怜惜了。 自江起云那一天回来后,再没有他的消息,林逾静也不曾过问,在她眼里,这个家里,有没有江起云都一样。 司机将她落在车上的包送来时,她没看到手机,追问之下,司机才含糊地说手机掉了。 哪里是掉了?是被江起云扔了吧。 下午,林逾静重新去买了支手机,补办好卡,刚开机便短信提示无数未接来电,有林方盛的,有温瑞安的,还有陈安然的。 但大多都是父亲林方盛打来的,还有一条威胁短信:明天是你最后期限!还附带一张母亲在病床上的照片。 照片里,母亲瘦骨如柴,骷髅般骇人,脸色煞白,毫无生气,呼吸机几乎罩住了整张脸, 林逾静看着照片里鬼魅一样的人,顿时哭了出来,立即给林方盛拨电话过去。 此刻林方盛和贺澜正在高尔夫球场,他一看来电,便喜滋滋地对贺澜说,“瞧瞧,我自己养大的女儿,我最了解!只要抓住她的命门,她还不乖乖拿钱来?老子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她嫁进江家,江家怎能不出点血?” 贺澜一脸贱笑,挽着林方盛的胳膊忸怩作态地说,“还是老公你有办法!” 林方盛冷哼一声,掐断了电话,继续打球。 林逾静听着忙音,手心里全是汗。 她可以不接受林方盛的摆布,可母亲的命怎么办? 林逾静赌不起。 但她现在上哪里找钱? 她看了眼被子上的手机发呆。 她企图说服自己,她在江起云心中早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又何必死撑面子活受罪呢?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请求江起云...... 这一次过后,她就亲手结束这一切,带着母亲远走高飞,再也不会来,放过自己,也放过江起云。 林逾静深呼吸,鼓起勇气拿起电话,拨给了江起云,听着“嘟嘟”声,她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儿。 可接到电话,却是个女人的声音,娇媚得很,浅浅的一声“喂”,竟是酥软到了骨头里。 林逾静心头一颤,“你是谁?” 女人傲慢地浅笑了声,反问她,“你又是谁?”、 016、出轨 016、出轨 “我是......”林逾静本想说“我是江起云的太太”,可这位江太太何曾被江起云推上过台面? 全江城人都知道,当初江林两家联姻弄得声势浩大,各大媒体头条一周不断地跟踪报导,可就在婚礼前一天,忽然传来婚礼取消的通告,这位“准江太太”一时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江城的笑柄,各大媒体削尖了脑袋想挖出大新闻,可江家公关做得极好,密不透风。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盛大的婚礼竹篮打水,鲜少有人晓得,江起云和林逾静早领了结婚证,就算没有婚礼,她也是名副其实的江太太。 可怜江起云从未承认过她。 结婚一年,他从未带她出席过重大场合,一如他所言,“好好做你的隐形江太太!江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多养只宠物而已!” 于他来说,林逾静只是户口本上可有可无的一项。 她这个江太太,徒有虚名。 话到嘴边,林逾静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江起云呢?” “起云在洗澡,小姐,你找他什么事?”女人暧昧地说着,一副女主人的口吻,倒让林逾静显得唐突了。 洗澡? 江起云这么夹生的人,不会轻易在陌生人面前做这么私密的事,除非,他们关系,很亲密。 那她和江起云...... 虽说一直不曾听闻江起云在外边有女人,可说到底自己对他的生活与行程知之甚少,就算有,也很正常吧...... 林逾静不敢再多想,鼻尖忽然泛起一阵酸涩,像吃了芥末般忽然蹿上来,泪水盈睫,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她难受得慌。 林逾静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像一个战败的逃兵。 明明早就心死了,为什么还会痛? 为什么? 枯坐在床上的她,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幻想江起云和那女人香艳的场面。 江城公馆,VIP休息室。 这头,江起云刚冲完澡,在家里随意惯了,他随意取了条浴巾裹住下身便走了出来,健硕的肌肉上挂着些许水珠,正顺着肌肉的纹路往下滑落,最后隐没在雪白的浴巾里。 人鱼线分明,宽肩窄腰,活脱脱的衣架子,行走的荷尔蒙。 只是一出客厅,见着沙发上妩媚风情的女人正拿着他的手机,江起云眉头皱了起来,阔步走上前夺过手机,鹰隼般的眸子警告地盯着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米菲原以为自己今夜就能飞上枝头了,老板安排自己送江起云上楼,便嘱咐了好好伺候,方才江起云对自己态度还挺好的,忽地风云变幻,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脸上厌烦不屑的表情,让她有些怕了。 传言说江家二少不近女色,为人冷酷如冰,她须得小心谨慎为好。 不过,她对自己有信心,怎么说都是公馆的红牌小姐,论勾引男人的功夫,这江城公馆,可没人比得上她。 江起云再冷,不也是个男人? 米菲施施然起身,媚眼如丝地看着江起云,娇声道,“江少,人家不是故意的,刚好有陌生电话进来,您在洗澡,我就接了,您别生气嘛,不过是个骚扰电话!” 017、红牌 017、红牌 江起云手指飞动,快速点开通话记录,看见那串熟悉的陌生号码,微微愣了愣。 米菲见江起云没说话,松了口气,扭着腰走上前,“江少,人家现在就去洗澡,等下好好伺候您......” 就在她手刚触碰到江起云的胳膊时,江起云忽然用力甩开了她,那力道十足,米菲直接跌坐在地板上,额头又撞到茶几边角上,疼得她惊声尖叫起来,等她抬头看江起云时,正好撞上江起云盛怒的眉眼,轻薄的唇间溢出一个字,“滚!” “江少......”米菲不死心地说。 江起云看都懒得看她,机械冷冰地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居高临下,犹如王者一般,周身气场强大,低沉浑厚的声线透着无法言喻的威严。 米菲吓得魂儿都没了,再也不敢解释什么,哆嗦着身子,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套房。 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米菲,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颓败,她经历过多少男人? 风流纨绔的,衣冠禽兽的,老成死板的,正人君子的,哪一个不是在她双腿间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唯独这江起云...... 米菲走后,江起云看着那串号码面无表情,最终收起手机,换上干净的衣裳走人。 楼下包间里。 江起云上楼休息后,四兄弟也消停了,在桌前玩儿骰子解闷,方承轩最是闲不住,掐着时间算江起云走了多久,眼看十五分钟过去了,他再也憋不住,拍桌而起,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说,“咱们哥儿几个今天再赌一局如何?” 韩奕抿了一口威士忌说,“还玩儿?不怕输得内裤都没了?” 聂言在和韩奕碰了碰拳头,唯独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大哥傅于琛没说话。 方承轩拍着胸口说,“放屁!今儿个倾家荡产我都要赌一把!” “满足你!赌什么?”聂言在说。 “就赌老二今晚能不能被米菲拿下!” 几个兄弟里,方承轩玩心最重,他慷慨激昂地说,“我先下注,赌老二缴械投降!”上次江起云刷了他十几万的卡,仇还没报呢!今儿个就是机会! “何以见得?”韩奕说。 “人米菲多识趣,先是玩骰子将灌醉老二,再顺水推舟送上楼休息,这情深义重的,老二招架得住么?” “这个......我看有点难度。”聂言在捏着下巴思忖说,“老二向来洁身自好,米菲的确是个尤物,可你别忘了,咱们二哥有洁癖!这么多年,你见他找过女人?” 韩奕倒是不以为然,“正是憋久了,才容易擦枪走火。我赌他阵亡!” 方承轩见自己有了战友,气势更甚,拉着傅于琛问,“大哥,你觉得呢!” 傅于琛缓缓睁开眼,看着三兄弟期待的眼神,只笑了笑,捞起酒杯抿了一口,才缓缓说,“我保持沉默。” 方承轩悻悻然,“那好吧,三哥,二比一!你死定了!这样吧,输了的人,今天把这桌子就全喝了才准走!” 长长的茶几上摆满了酒,虽早喝掉了大半,但剩下的也...... 聂言在脸色有点难看。 018、赌局 018、赌局 就在此时,包间门忽然被推开了,江起云清清爽爽地走进来,坐到沙发上看着众人,方承轩和韩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死心地说,“我的妈呀,老二,你是不是有病!这么快就完事儿?” “就是!你特么该不会是阳痿吧!” 江起云淡淡瞄了他俩一眼,浅浅落下几个字,“让你失望了,我对野味没兴趣。” 聂言在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给两人倒酒。 方承轩直接给跪了。 韩奕更是懵逼,心想以后再也不能和老五同一阵线了!坑哥啊! 而傅于琛,一直没说话,黑暗中露出若有似无的笑。 散场时,韩奕和方承轩都喝蒙了,晕头转向地走出公馆,被冷风一吹,更是晕了,拽着江起云的胳膊说,“老二,你丫真有病的话,赶紧治,不举的话小心嫂子红杏出墙!” 天知道,江起云脸都黑了。 江起云这人吧,有仇必报,绝不隔夜,当即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打给了韩奕的女朋友顾若惜,让她来公馆接韩奕。 一个打给了助理,让他给合作商联系下,夺走了和方氏的合约。 鬼都知道江城公馆是什么地方,让顾若惜来接老四,只怕一起带来的还有解剖尸体时用的手术刀吧...... 至于方氏的合约,那是方承轩走马上任后第一个项目,就这么被江起云撬走了,不知道方董事长什么感想。 聂言在惊悚地看了眼大哥傅于琛,抖了抖肩膀说,“太可怕了!” 傅于琛拍了拍聂言在肩膀,只说了俩字儿,“保重。” 深夜,林逾静坐在地板上,背靠着落地窗,抱紧了自己的膝盖,静静等待。娇小的身躯被清寒的月光融成地上的一抹黑影,孤单又可怜。 手机就在脚下。 她期盼着江起云给她回电话过来,哪怕是呵斥自己又去烦他也好…… 可从深夜等到天光破晓,东方的鱼肚白变成晨光明媚,手机耗尽最后一格电,江起云也没有打来。 大约是忙着和佳人缠绵吧。 林逾静真的绝望了。 阳光洒满地时,她终于放弃等待,起身去书房打开电脑,登录上许久不用的邮箱,用优盘拷贝了里头一份加密文件,直奔林方盛的公司。 没有钱,优盘就是她唯一的筹码,那是一年强她偶然得到的秘密文件,事关林方盛的生死,她一直没敢用,作为最后的筹码。 二十几年父女情比白水还淡泊,走到今天这一步,林逾静除了心寒,只剩下哀默。 都是被逼的。 秘书领着她进办公司时,林方盛坐在沙发上喝茶,她在路上酝酿了许久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林方盛抢白,“放心吧,早上钱一到账,我就让助理去医院给你妈续费了!” 钱到账了? 江起云……他不是说自己痴心妄想么?怎么又答应借钱了? 林逾静有点懵,搞不懂江起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好在母亲的性命无忧了,林逾静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要走,林方盛忽然喊了一句,“站住。” 019、意外 019、意外 林逾静回头,见林方盛搁下茶碗,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说,“像这样乖乖的多好?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非逼得我搬出你妈来威胁你才肯?你以为我下不去手?绕了一圈,钱还不是到我账户里了?” 林逾静很想问他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她看着林方盛脸上的笑,冷声说,“没有下一次了。” 说完这一句,林逾静摔上门,扬长而去。 林方盛气得跺脚,叉腰骂道,“死丫头,老子养大你花了多少钱?你不给老子弄点钱回来,老子岂不是亏了?” 林逾静全都听见了。 若可以自己选择父母,她一定不要这个不折手段丧尽天良的父亲!若没有他,母亲也不会昏迷不醒,她和江起云更不会落得今天着地步! 离开公司后,林逾静漫无目的地顺着街道走,今天阳光很好,暖洋洋地照在她身上,可她还是觉得,心里冷。 林逾静摊开手心,看着掌心里的优盘发呆。 她该感谢江起云,如果这次用优盘威胁了林方盛,那下次呢?下次她该怎么办?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和昏睡不醒的母亲该如何逃脱林方盛的控制? 下次江起云还有耐心吗?林家这个无底洞,凭什么叫江起云来填?对他不公平! 江起云,江起云,林逾静在心底默默念叨这个名字。 为什么他总是要给自己一刀,再发一颗糖呢? 罢了,这次是他出手相助,即使她在屈辱难受,都应该感谢他。 林逾静掏出手机,拨通了他办公室的号码。 然而,接电话的是江于娜。 林逾静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问,“江起云呢?” 江于娜冷冰冰地说,“是你?哼,胆子不小啊,二哥不是说过不许你来烦他么!”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等会儿打。” “二哥不会接的,你死心吧!” 林逾静心想也是,江起云曾多次警告她不许打电话烦他,就连手机号也被他拉黑了,平日里他若要联系她,只会打家里的座机,让陈妈通知,根本不愿同她通话。 可见江起云对自己厌恶到了什么程度。 “那你帮我转告他,谢谢他借钱给林氏,我没什么报答他的,今晚在家做饭,他要是不嫌弃就回来,我瞪他,多晚都等。” “知道了。” 收线后,江于娜靠在办公桌上冷笑,借钱?呵,林逾静,你完蛋了! 二哥是打算借钱,可那钱还没给林方盛送去,林氏怎么可能已经收到? 一定是温瑞安那只深情的蠢货借的! 江于娜嘴角浮起一抹邪魅的笑,上周她在酒吧无意碰见温瑞安,一起喝了杯酒,装作喝多了,把林逾静问江起云借钱这事儿透露给温瑞安,照温瑞安紧张那贱人的心情,必定会挺身而出! 而江起云,必定会认为林逾静和温瑞安旧情复燃! 很好! 这时,江起云正好散会,和助理一同进来,交代完公事后,江起云问助理,“备车,我亲自送钱去林氏。” “备好了,就在…….” “二哥,等等……” 020、好戏 020、好戏 江于娜换了一副为难的表情走上前,桃花眼无辜地盯着江起云说,“嫂子刚打过电话来,说不用麻烦你操心,她已经……借到钱了。” 闻言,江起云和助理都是一愣,尤其是助理,察觉到气场不对,悻悻然看了眼江于娜,摇了摇头。 “她找谁借的?”江起云目光凛然,看得江于娜浑身发毛,双目间的怒气悄无声息地涌动着。 除了自己,还有人会借钱给她? 呵,她倒是本事大! “不知道……二嫂没说。” 江于娜故意说得很小声,也刻意没说借钱的人就是温瑞安,江起云脑子多聪明啊,若自己一次性全抖出来了,哪怕他现在生气暂时忘了,回头一想起来,必定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但自己遮遮掩掩地说,效果便不一样了,江起云冲动,骄傲,哪里允许林逾静用温瑞安来挑战自己的权威? 在林逾静这件事上,只要稳稳抓住江起云生气的点,百试不爽! 果真,下一秒,江起云便命令助理,“马上去查一下!看是谁借钱给林氏!” 助理立即领命走人。 江于娜照常汇报工作,但其实,江起云根本没心思听。 没过一会儿助理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报备道,“江总,查到了,是……是天元的新总裁,温瑞安。” 果然是他! 温瑞安! 江起云深吸了一口气,命令说,“出去。” 助理领命先走了,江于娜假惺惺地留着,温声劝解说,“二哥,你别跟嫂子生气,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呢?她和温瑞安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笃厚,借点钱也正常,你一直不肯松口,嫂子这是在跟你闹脾气呢!” 言外之意说,温瑞安和林逾静青梅竹马,感情笃厚,不是江起云比得起的。 一席话下来,江起云脸更黑了,抄起桌上一个文件夹砸到江于娜脸上,“叫你滚!” 他好不容易给林氏挖了个坑,让林方盛那蠢货跳进坑来,先设计让他亏空钱,等补不上窟窿的时候,他自然要来求人,如此,他就能逼林方盛当年的真相! 现在好了,全给搅乱了! 哼,温瑞安,你多管闲事的毛病该治一治了! 江起云胸口起伏不定,一圈砸在玻璃茶几上,拳头上全是血。 江于娜灰溜溜地回到办公室,玻璃门一合上,她忽然就笑了起来。 委屈?难受? 她才不! 刚才她就是故意刺激江起云的!不然江起云的怒气哪里够点燃燎原之火?江起云越是生气,林逾静那贱人的日子就越是难受! 最好是忍无可忍离婚,这样一来,省得她在想办法对付! 从十岁那年被江家收养开始到现在,十二年了,她第一眼就看上了江起云,她永远记得当年入江家时,所有人都没把她这个三小姐当回事儿,人人都当她是江家捡回来的乞丐,只有江起云,牵着她的手叫妹妹,带她参观江家宅院偷偷给她巧克力吃。 从十二岁那年开始,江于娜唯一的梦想就是嫁给江起云! 谁若是要当绊脚石,她一定除之而后快! 021、清醒 021、清醒 夜晚,别墅内。 林逾静和陈妈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江起云回来,每一道菜都是江起云爱吃的,且基本都是林逾静亲手做的,陈妈只是帮忙打打下手。 婚后,林逾静没下过厨房,有些生疏了,不小心被油烫了几次,陈妈看不下去,主动请缨帮忙,但都被林逾静拒绝了,她说,“既然是表达谢意,自然要亲自动手才有诚意,陈妈,你不用帮我,我可以搞定。” 陈妈以为二人的关系会因此缓和不少,偷偷趁着林逾静不注意时,给老宅去了个电话,向老太太报喜。 可现在…… 陈妈站在一边,看着林逾静从兴致勃勃等到发困打瞌睡,热乎乎的饭菜渐渐冷却,陈妈觉得,自己好像多事儿了,少爷似乎不会回来了。 “少奶奶,您忙活了一下午,连午饭都没吃,要不……您先吃点儿?”陈妈关切地说,看着瘦削的少奶奶脸上不甘心的期待,她有些心疼。 林逾静淡淡一笑,叹气说,“没事,我再等等,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等他回来就好。” 陈妈哪里敢走?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少奶奶等了足足五个小时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妈站着都打瞌睡了。 林逾静数着分秒流逝,心也渐渐冷了。她见陈妈站着快睡着了,悄悄知道她身边,温声细语地说,“陈妈,陈妈?” 恍然从睡眠中醒来,陈妈兴奋地问,“少爷回来了?我马上去热……” 林逾静摇摇头,失落地说,“他不会回来了。你去睡吧,这边留着明早再收拾。我先上楼了。” 音落,林逾静转身上楼,一步一步,虚弱无力,她其实早就饿了,但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等待,可今天晚上这几个小时,生生叫她明白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十二点一过,她也清醒了。 江起云不会回来。 自己这点感激的心在他眼里分文不值吧,不然怎么会一个电话都没有呢?他得多厌恶自己,才做得到这一步?连通知都懒得下一个。 到底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罢了,等接到母亲,她就和江起云谈离婚,到时候带着母亲一个人离开江城,到一个新的地方生活。 陈妈看着林逾静孤单瘦弱的背影,默默叹气,都是好人,可偏偏喜欢互相折磨。 …… 江家老宅。 云岚挂了陈妈的电话后,低声对老太太说,“二少爷今晚没回去,少奶奶一直等到现在。” 老太太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怒道,“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白白糟蹋了阿静的一番苦心!去查查他昨晚为什么没回家!” 云岚颔首道,“是,小姐。” 说完,云岚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小姐。 老太太淡淡扫了她一眼,捻着手里的紫檀佛珠问,“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跟了我这么些年了,还不了解我?” 022、心灰 022、心灰 云岚笑了笑,说道,“小姐,我觉得,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事儿,您别太插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思想,咱们都老啦。” 老太太凝神一想,似乎是这么回事,“可总不能让他俩这么误会膈应下去吧?要出事儿的!好好的一桩姻缘,不能断啊!” “那倒也是,”云岚想了想说,“要不,您别插手,就在背后推一把得了,多大的误会都会慢慢解开的,只要心还在。” 老太太叹气,“也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小姐。” …… 第二天一早起床,陈妈便告知林逾静,老宅来了电话,让她和江起云周末回老宅吃饭。 林逾静这才想起来,已经是月末了。 每月一次的家庭聚会雷打不动,先前都是她和江起云各自行动,到小区的湖边汇合,假装一起去的。 这次必然也是了。 林逾静点点头,“知道了。” 每个月都要上演一次的夫妻恩爱,又来了。 吃完早餐后,林逾静约上陈安然一起去逛街,每次回老宅,她都会给家里人挑点礼物带上,主要是公婆和爷爷奶奶,江起云公事繁多,这些小事向来由她一人做主。 买完东西后,两人又去喝了下午茶,得知江起云最后又借钱给林氏,陈安然调侃说,“我看啊,江起云就是犯贱,明明心里还有你,可每次都折腾,这孙子一天到晚净干糊涂事儿!” 心里有她? 林逾静不禁笑了笑,“安然,你想多了,他心里怎么会有我?” 若是有,何必叫自己等到深夜也不见踪影? 若是有,他怎么会找别的女人共度良宵? 但这些话,林逾静对闺蜜也说不出口,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易反易复男人心,你呀,嫁给他,就是专程去吃苦头的!”陈安然愤愤不平地说,“要我说,假如你和温瑞安在一起的话……” 林逾静赶紧打断了陈安然的话,“胡说什么,三哥就是三哥,不能开玩笑!” 陈安然耸耸肩,搁下茶盏说,“好好好,不开你三哥玩笑!” “我看你最近就是太闲了,陈伯伯没叫你去相亲?”林逾静故意打趣她说,“看来我得跟陈伯伯好好沟通下,你这样子,得一天相亲十个!” “好你个林逾静,哼!跟江起云在一起久了吧,一样的腹黑了!对我这么坏!”陈安然噘嘴道,“看我不打死你!” “你别提他……”说到江起云,林逾静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又欺负你了?”陈安然虽然咋咋呼呼,但很会察言观色,见林逾静不高兴,她就消停了,立即扮起了安慰的角色,“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我时常搞不懂他,说他无情吧,可我又觉得,他对我并非完全冷漠,可要真探究起来,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林逾静苦笑说,“安然,我快撑不住了。” 陈安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脑子一根经,最不擅长开导别人,“你说,当年要是没有那件事,你和他,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023、假戏 023、假戏 “当年是好……”林逾静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中泪水在打转,鼻尖酸涩难当,她拧紧了眉头,倔强地说,“然而,我们都回不去了。” …… 下午五点,林逾静打车到老宅所在的高档别墅区。这里一片都是私密性非常强的高档别墅区,住的全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道路一侧正是湖边,暮春时分,合欢花快开过了,桃花和梨花一片一片,也有水泽木兰和垂丝海棠,春风拂过,柳丝招摇,倒也是美景一片。 坐在石阶上等得无聊了,林逾静拿出笔记本和钢笔画画。 她大学学的设计,若不是嫁给了江起云,恐怕现在应该是一名时装设计师了吧。婚后,江起云不愿意她出去工作,把别墅当牢笼一样将她关在里头,外出购物消费和朋友聚会倒是畅通无阻,用江起云的话来说,她就是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 不,金丝雀都不如。 画得太入神了,她竟然没察觉江起云的车子已经来了。 直到几声尖锐的喇叭声传来,她回头一看,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摇下,江起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上车!” 林逾静赶紧收拾了东西上车,江起云一脸不耐烦,没等她坐稳就启动车子,吓得林逾静花容失色,身子一倾,倒向了江起云,她下意识地攥住了什么东西。 惊魂未定,林逾静意识到自己抓的是他胳膊,有点悻悻的,她抬起头,正好撞上江起云深邃的眼底,一时竟忘了松手。 江起云也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他停下车,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 林逾静被那一丝笑给迷惑了,可就是一瞬,骤然变成了冷笑,江起云猛地侧过身子一把捏她脖子,深寒锋锐的目光扫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嘲讽地说,“学会投怀送抱了?” “什么?” “哼,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 这一刻,林逾静脑海中忽然闪过在半山公路上的那一夜,也是在车里…… 那一次过后,她连着几天走路都疼! 江起云他、他该不会是想在车里吧? 不可以! 这里是小区车辆往来的必经之路,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绝对不可以! 林逾静着实吓到了,使出全身力气挣扎,可她怎么都掰不开江起云的手,脖子被掐住后呼吸变得困难,一张小脸儿全憋红了。 “江起云……你松开……” “松开?你给奶奶吹风的时候,就不怕我掐死你!”江起云凶狠地说,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凛冽,仿佛要将林逾静吞了似的! “我没有......你松开!”林逾静眼泪都出来了。 “你少跟我装蒜!你没说,奶奶怎么知道我昨晚没回家?还嘱咐我今天一定接着你回老宅!你就这么饥渴?天天盼着我回去睡你?!” 说着,江起云兀地加重了力道,恨不得将她脖子捏碎了! 这样暴怒的江起云,让她想起一年前那个晚上。 024、错觉 024、错觉 林逾静以为自己今天会被江起云掐死,他对她的恨,从来没有少过一分。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年,他还是那么恨她。 她渐渐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入脖颈,沾染在江起云的手指上。 当初做下那个决定,她就知道,她和江起云这辈子完了。她甘愿接受惩罚。 可江起云竟然松开了手? 林逾静如获大赦,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咳嗽了好半天才平复,可泪水却源源不断地淌着,如同坏掉的水龙头。 她转过头看他,侧脸的线条格外立体,刀刻斧凿般,非常凌厉,沉潋的眸子我注视着前方,透着一股无以言表的刚毅和果决。 “你要是不怕死,尽管跟我玩儿手段,我有的是耐心收拾你!” 江起云发动车子继续前行,说这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林逾静一眼。 林逾静漠然地转过头,用衣袖擦干了眼泪,低着头将手指交错在一起,心里堵得慌。 她什么都不想说了,解释对于江起云来说,毫无意义,他认定的事实,谁也不能改变。 江起云见她这幅样子,不免又嘲讽道,“难道你想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出现在奶奶面前,告诉她我欺负你?” “我没有。”林逾静无力地说。 “那你还愣着干嘛?!”江起云吼了一句,“要我帮你吗?!” 林逾静抿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悄然掏出粉饼盒补妆,遮掉残存的泪痕。 倒不是为了江起云,而是为了奶奶,奶奶素来疼爱她,若是让奶奶知道她和江起云的关系不好,奶奶会担心的。 她不想让奶奶担心。 江起云斜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屑。 没几分钟就到了老宅门前,江起云泊好车后率先下来,绕到副驾驶那边提林逾静开了门。 林逾静刚要下车,一只大手赫然眼前,她抬头看着江起云,他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扬,如同三月的春风,和煦轻柔,和方才判若两人。 那一瞬,她心生幻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但凉风一吹,她顿时清醒了,看着他宽厚有力的大手,有些无措。 “要我抱你下来?”。 “不、不用了。”林逾静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江起云的手。 下车后,林逾静像以往一样,挽住江起云的臂弯,江起云比她高出很多,微微侧过头,低声同她说话,远远看去他眉梢带着笑意,宠溺无双。 可只有林逾静听清楚了他笑意里冰冷到极致的声音,“识趣点。” 林逾静心在滴血,可仍然抬头粲然一笑,“知道了。” 两人刚上台阶便看见云岚笑眯眯地站在一边,江起云礼貌地招呼道,“岚姨。” 林逾静也跟着打了招呼。 她这才明白,一向不会给她开车门的江起云,为何今天这么绅士,原是因为岚姨在一旁看着,他故意做样子的。 云岚微笑着点点头,“少爷,少奶奶,里边请吧,老太太和夫人一早就等着了。” 025、承让 025、承让 林逾静也跟着打了招呼。 她这才明白,一向不会给她开车门的江起云,为何今天这么绅士,原是因为岚姨在一旁看着,他故意做样子的。 云岚微笑着点点头,“少爷,少奶奶,里边请吧,老太太和夫人一早就等着了。” 进了客厅,江起云也没松开林逾静的手,老太太眼睛尖,淡淡扫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慈爱地招呼俩人坐下喝茶闲聊。 老太太膝下有一双儿女,即江起云的父亲江明深和姑姑江明月,江明月比江起云大不了几岁,江老爷子老来得女,宝贝得很。五年前,江明月嫁给了韩奕的小叔韩恪铭,本就是世家的江韩两家,关系更加密切了。 江起云上头有个哥哥江濯云,几年前出了点事儿,还在监狱里呆着,江起云是老二,而江于娜,则是当沈海清莫名流产后体弱多病,算命大师建议领养孤女冲喜,再续浅薄的母女缘分。 江于娜聪明有心机,知道这个家里江明月最是得宠,从小就是江明月的狗腿子,两人又刚好臭味相投,都讨厌林逾静,江于娜时常借刀杀人,奈何林逾静耐性好,总能忍了江明月的算计。 晚餐后,江明月缠着要打麻将,男人都上楼陪老爷子下棋去了,剩下女眷,刚好凑一圈麻将,老太太则在边上看她们玩儿。 林逾静算数和记性都很好,麻将的技巧,很早就掌握了,在座的没一个是她的对手,但她更是聪明,知道不可以一直做赢家,偶尔给婆婆和姑姑放炮,一点不招摇。 但这一举动,被江于娜发现了,不免的酸她,“二嫂好聪明,明明是自摸的牌,非打烂了不可,到头来给妈和姑姑放炮,这人情卖得好呀!二嫂,赢钱是福气,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原本是好意之举,可傲气的江明月哪里领情?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阿静这是怕我们输了钱给不起吧?” “姑姑误会了,”林逾静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说,“手里八条等着杠,是我贪心了才放炮出去,这下输大了。” 江明月看了眼林逾静趴下来的牌,果真是三个八条,以为她真的想做一局大牌,没想到坑自己手上了,便也不说什么了。 至于江于娜,林逾静压根儿没理会,可这种小人,非得收拾了不可,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后的牌,她全都打到江于娜手上,沈海清和江明月次次躲过,江于娜自然清楚,这都不是巧合。 林逾静就是故意的! 打着打着,江于娜输了一万多块,越打越着急,很多牌都是林逾静故意挖坑的!更可气的是,林逾静原本赢了七八千,最后几圈牌,竟然故意全输给沈海清和江明月! 她急的要命,就差冲上去掐死林逾静了,可林逾静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充耳不闻。 散场的时候,林逾静淡淡看了江于娜一眼,那眼神是在告诉她,我就是故意玩儿你的!生气么?生气就对啦! 026、折磨 026、折磨 江于娜气得七窍生烟,奈何老太太在,她又不敢造次,只能捏紧拳头,装出笑容来,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二嫂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林逾静微微一笑,“三妹承让了。” 闻言,江于娜脸上简直五彩斑斓。 老太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凡事她心底都有数,经过这么一茬,她越发地喜欢这个孙媳妇了,知进退,识大体,头脑聪明,但也明白点到为止,适当展示自己的实力,叫人不容小觑。 老太太欢喜地拉着她的手到客厅吃水果,江明月和沈海清有悄悄话要说,便同老太太告辞上楼了,江于娜输了钱心里有气,更不愿和林逾静在一起,说困了先去休息。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老太太和林逾静。 老太太将她叫到身侧坐下,苍老的手牵起林逾静的手放在手心里,疼惜地说,“你说你这孩子,头脑聪明得很,可怎么对自己丈夫就聪明不起来?跟个榆木疙瘩似的,点也点不通透。” 林逾静愕然地看着老太太,一下反应过来,老太太什么都知道...... “奶奶......” “你们都以为我老了,什么都不清楚了?”老太太叹气说。 “奶奶,起云他对我挺好的!您想多了吧?”林逾静不敢承认,哪怕老太太全都知道了,她也要蒙混过关,不然江起云知道了会生气的,他最讨厌奶奶干涉他俩的私事。 老太太见她包庇江起云,心疼地说,“对你好还经常不回家?你昨晚等到凌晨,那小子可知道?” 林逾静垂下脑袋,低声说,“他工作太忙了,我能理解的,我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等等也应该的。” “你呀,就这么忍让着他,让他更有资本放肆了!”老太太生气地说。 “不过,奶奶您怎么知道起云昨晚没回家?还知道我等他到凌晨?” “奶奶自有办法!”老太太神秘一笑,“你就别管啦!” 想来,必定是陈妈偷偷报告的,别墅里就陈妈一个佣人,她原先也是老宅的佣人,必定听老太太的使唤。 林逾静不会生气,她知道老太太心疼自己才让陈妈注意着,若是不关心,何必浪费精力在她身上?林逾静知道好歹。 她笑眯眯地抱住老太太的肩头,温声细语地说,“我知道奶奶您疼我,但您放心,我和起云会好好的,您就别担心啦!我来给奶奶捶捶背!” 老太太被林逾静逗乐了,撇开江起云的事儿,又聊别的去了。 云岚端着茶上楼时,正巧见江起云肃然地站在楼道上,正注视着楼下客厅的动态。他一手插进裤袋里,露出精细大气的腕表,站姿笔挺如同轻松般苍劲,气场十足。深邃立体的无关如同刀刻,有种说不出的精巧,宛若天赐。 只是面上,毫无表情,不知喜怒哀乐。 云岚走上前,温声道,“二少爷,茶来了。” 江起云回过神,目光有些迟疑地看着云岚,尔后,他接过茶盏,一个字也没说,又阔步进了书房。 027、往事 027、往事 云岚看着江起云的背影消失,又看了眼楼下,叹气道,“哎,真折腾。” 到底是有情人,奈何互相折磨。 江家老爷子爱棋如命,技艺超群,愣是江明深、韩恪铭两人联手都没赢过老爷子,最后江起云上场,爷孙俩刀刃相见,走进了死胡同,一盘棋竟成了死局,僵持了一个多小时。 韩恪铭和江明深都撑不住老爷子的耐性,借机告辞,剩下江起云和老爷子对峙,这一下便忘了时间。 林逾静陪奶奶聊完天,已经十一点多,楼上棋局还没完,奶奶叫她先上楼休息,今夜那爷孙俩估计要战斗一个通宵了。 等林逾静上楼后,老太太叹了口气,回头对云岚递了个眼神。 云岚点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江起云的卧室在三楼。 房间挺大的,自带小书房和衣帽间,装修是简单大气的欧式冷色风格,灰白为主,简洁明朗,一如江起云的性格,看似沉闷,但实际上暗藏洒脱,又叫人猜不透,看不懂。 房间里的一切,林逾静都很熟悉,以前她常来江家玩,江起云毫不避讳带她到房间,甚至,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在这张床上...... 林逾静记得很清楚,那年她们才十六岁,刚升高中那会儿。当时江起云拿了全国奥数比赛一等奖,林逾静到江家来为他庆祝,俩人在房间里聊着聊着,江起云忽然把她推倒在床上压住,年轻的身子压在她身上,空气里全是荷尔蒙的味道,两颗年轻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一个比一个厉害。 江起云戳着她眉心打趣说,“我帅吧?” “屁!不帅!”林逾静口是心非。 “我不帅你心跳这么厉害?”江起云爽朗地笑着,“我都听见了!” “哪有!”林逾静脸皮薄,不肯承认,“明明是你跳得更快!” “我才没有,你跟棵小白菜似的,我才不心动!” “你才小白菜呢!” 俩人闹着闹着,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又被江起云压在身下,少年稚嫩的手,却不小心覆盖在她正在发育的胸部上。 然后两人都愣住了,看着彼此,眼睛都忘记了眨。 那时候的江起云还没现在这样明朗锋锐的线条,阳光少年的脸上,更多的是稚嫩的帅气,林逾静记得那天下午刚好有阳光,从窗户缝隙里跳进来,正好洒在江起云半边脸上,金色的阳光下,江起云毛孔里微弱的金色绒毛她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他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和急切慌乱的眼神...... 林逾静吓傻了,这样的场景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男孩将喜欢的女孩扑倒,接下来就该是......少女的脸顿时滚烫,不安地推了推他,但他索性抓住她的双手紧紧摁住,眉梢一扬,傲娇地问,“我的礼物呢?” “我、我忘在家里了!我、我、我马上回去给你拿!”林逾静结结巴巴地说,天知道,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 “现在没有呀......”林逾静都快急哭了。 028、濯云 028、濯云 “有,”江起云笑了笑,旋即又严肃起来,紧张兮兮地看着身下的女孩,骤然变得深情默默,他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唔......”林逾静刚要说话,炙热又青涩的吻便落下来了,江起云一口咬住了她的唇,那种温软的接触,让林逾静兀地睁大了眼睛,愣了。 时间在那一刻定格了。 两个人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 江起云是第一次亲吻女孩子,竟没想到,她的唇是那么的柔软,香甜,像果冻一样,带着适宜的温度,让他年轻的身体血脉喷张,他缓缓挪开唇,温柔深情地看着脸红成柿子的人,那傻愣愣的模样,瞬间就融化了他的心,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眉心说,“傻了?” 林逾静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江起云俊朗的脸,羞涩得说不出话。单纯的她先前和江起云只是牵牵手的关系,忽然就接吻......她赶紧拿了个枕头挡住脸,恨不得钻进被窝里躲一辈子! 但那枕头立即被江起云给扔了,偏要看她脸红的样子。 女孩子脸皮薄,一心想要逃跑,但刚下地就被江起云一把抓回来摁在床上,霸道又急切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傲娇地命令说,“你是我的,不许逃!” “哪儿有你这样的!”林逾静急了,又羞又臊,思维一下也短路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是欺负我!” “对,我就是欺负你,”江起云勾着唇,逡巡着她眼神里的喜欢和羞赧,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宣誓主权,“而且,这一辈子,你只能被我欺负,知道么?” “凭什么------唔------”话没说完,她又被他以吻封缄。 这一次,他的进攻明显变本加厉了,生涩地试探着,最后将舌头探入她口中。 但林逾静不会呀,只傻傻地被江起云带着,最后吻着吻着,江起云忽然停下来,趴在他耳边喘着粗气低声说,“把舌头伸出来。” 温软酥麻的气息洒在她脖颈上,痒痒的,林逾静歪了歪脑袋,认真地看着江起云,天真无邪地问,“为什么要伸舌头?” 江起云哭笑不得,吻着她耳垂说,“乖,听我的就好。” 后来林逾静经常想,自己真是傻啊,江起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生生被他带进坑里了出不来。 忽然来的一缕凉风,将林逾静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来。她发现自己在回忆里不自觉地笑了,清醒过后,那缕笑容渐渐归于平静,正是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她更难受。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当年俩人谈天说地的欢笑声…… 林逾静坐到床沿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桩缘分,竟然成了两人怨怼难堪的孽缘。到底是老天捉弄人? 落地台灯暖光四溢,柔和地打在床头柜上,照得相框里的俩人青春飞扬。 林逾静心头一震,愣了半晌后,颤颤巍巍地地伸手去拿那相框。 照片上的两人,眉眼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江濯云有一对酒窝,看起来更阳光和煦。 而江起云天生带着点高冷的气质,若不是亲近的人,是绝不会感受到他的温暖。 若没有那件事,江濯云现在应该在美国的研究所完成自己的梦想,而不是在江山监狱摧毁后半辈子人生。 “濯云哥,对不起---” 都是因为自己,否则江起云不会下那么狠的手--- 林逾静摸着相框,心里堵得慌,鼻尖酸涩翻涌,眼泪花不自觉地打滚。 她吸了吸鼻子,正准备拿纸巾擦掉残泪,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江起云办半靠在门口的墙壁上,西装扣子解开了三颗,看上去有些颓然,但那双冷目却像机关枪一样扫射着寒光,吓得林逾静手里的相框掉到地上,镜片全碎了。 林逾静慌慌张张地去捡东西,“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但江起云的手先她一步拾起照片,端在灯光下细细打量,沉峻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如同平静的海面波澜不惊。 但越是这种平静,林逾静越是害怕,她慌张地看着他,只见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旋即冷不伶仃地说,“不好打扰你睹物思人。” 029、疯子 029、疯子 “起云,你误会了,我只是---”林逾静连忙解释,但江起云把照片递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步伐渐渐靠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这张照片吗?” 林逾静下意识地往后退,脸色苍白如纸,颤抖而恐惧地摇头说,“我不想知道!” “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江起云慢慢靠近她,她能闻到他身上游离的广藿香发酵出的愤怒和仇恨,熟悉又恐惧的味道--- 她就站在床沿边,被江起云逼退往后,直接倒在了大床上,而江起云就站在床下,一脸嘲讽地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透着幽冷危险的光,倒影着林逾静此刻的狼狈。 她赶紧撑起胳膊翻身往后退,想从床的另外一头逃走,但她才爬了两下,就被江起云抓住脚踝往下拖。 她本来就瘦削,江起云随便一拽,她就没了反抗的余地。 她就像一块鱼肉,被江起云放在砧板上,等到快刀落下将她片成片。 “跑什么?不想跟我叙旧?” 他语气虽然缓慢,但是字字如刀,快准狠地插在林逾静胸口上,林逾静猛烈地摇头,她不想去回忆那一段,她不想! 可江起云却是疯了,因为一张照片,把深藏在心底的痛恨和愤怒,全撒在林逾静身上。 她的心,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样,被江起云粗暴地撕扯掉了。 后半夜,林逾静一直没睡着,今夜发生的一切,如噩梦般难以平复。 江起云时常对她生气,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完完全全是个疯子! 他在她身上啃噬,冲撞,像对待一具尸体! 他把她压在床沿上,连她脚踩在玻璃渣子上都没注意! 林逾静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脚底被玻璃扎破,钻心的疼,可她一个字都没解释,当年的事情,到底谁错了? 她也不知道。 他发起疯来时,最喜欢掐住林逾静的脖子,享受她被他弄死的快感。偏偏林逾静又不求他,眼泪默然淌下,也不知道在倔强什么。 累了过后的江起云倒是睡得沉,月光融融,林逾静看见他半张脸上余怒未消。 她悄悄起身下床,悄无声息地去楼下拿了医药箱上来处理脚上的伤口,很疼,但她咬牙忍住,憋得满头是汗也不发出声音来。 暖光下,她身上的伤痕一道一道,张牙舞爪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林逾静把自己全身缩进浴缸里,脑袋沉入水底,耳边咕隆咕隆的声音传来,仿佛带她回到了过去,片片回忆飞奔而来。 如果没有二十岁那年的意外,林逾静和江起云会是最叫人羡慕的一对,人都说只有林逾静能让江起云幼稚得像个孩子,让这座冰山融成春天的泉水。 但谁知道,她还没融化的冰山,上了好朋友的床。 林逾静到现在也忘不了她和江濯云推开门看到的一幕,江起云和别人一丝不挂相拥而眠。 他曾说她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热忱和挚爱,可到底呢?誓言还是热乎的,他却…… 030、别人 030、别人 林逾静哭着跑出去,她脑袋里全都是江起云搂着那女孩子满脸温柔的笑意,以及他们落在地上的衣服--- 她一路奔跑,什么都顾不上,横冲直撞,幸亏江濯云追上来拉住她,躲过了飞奔来的汽车。 江濯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她才回过神来,自己险些被车撞死了--- 自那件事情开始后,很多事情,都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一发不可收拾。 比如,江濯云为了替林逾静出气,杀人未遂。 这一夜,林逾静是在沙发上睡的。 半夜洗完澡后,她怎么都不忍心躺在江起云身侧,躺在那张满是屈辱的床上。 林逾静觉得自己挺没骨气的,明明才被她欺辱过,她却担心他被地上的碎玻璃伤到,半夜三更不敢开灯,就着手机微弱的灯光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清理掉。 她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带着无以复加的刚毅和锋锐。 他明明做了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对他就是恨不起来呢? 林逾静叹气,心想,大约这就是命吧。 …… 第二天一早江起云醒来后,一眼就看见林逾静躺在沙发上,瘦削的身子缩成一团,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 清晨的半缕阳光从窗户缝隙里偷跑进来,洒在她小巧精致的脸蛋上,明媚的春光照耀着她凝脂般的肌肤,呈半透明状,格外惹人怜爱。 江起云有点愣了。 她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呵,宁愿在沙发上凑合,也不愿跟自己睡一张床? 江起云抓紧了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莫名的情绪翻涌,他一翻身下床洗漱,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刷牙时,江起云看见垃圾桶里有带血的卫生纸和纱布,他眉头一皱,但也没当回事。 等他洗漱完出去时,林逾静已经起了,正在收拾床单被子。从背后看起来,白色棉麻睡衣下身量纤纤,抖被子的时候,整个人像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有点吃力。 江起云走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被子扔下,呵斥道,“别在我面前演什么贤妻良母!” 林逾静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清俊的脸上表情厌恶,她悻悻地说,“你不喜欢别人碰这些,所以我---” “在我眼里,你也是别人!”江起云冷不防地打断了她的话。 林逾静蓦地反应过来,是呀,她也是别人。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么? 为什么她还这么心疼? “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想一家人恭候你吃早餐?”江起云不耐烦地催促。 林逾静点了点头,快速拿了衣服去浴室换上,又快速洗漱完,画了个淡妆。末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加油鼓气,“林逾静,加油!一会儿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来,奶奶她老人家会担心的!” 等她出来时,江起云像个幽冥一样站在浴室门口,横眉冷对,吓得她往后一缩,“我好了,可以下楼了。” 可江起云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推着她向后,和门板一起靠到墙上。 031、孩子 031、孩子 林逾静惊声呼出,“江起云,你、你干什么!” “照片呢?”江起云睥睨他,一双眼恨不得吞掉她。 “丢了……”林逾静面不改色地说,“你撕碎了,我以为你不要了。” “哼,丢了?”江起云玩味的眼神看着她,随后意味深长地说,“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为了提醒我当年的愚蠢,我早就复印了几百张珍藏着。对了,你不是说当年的事情你忘了么?正好,我送你几张,好帮你回忆回忆。” 林逾静懵了,面如死灰。 原来,他从没想过忘记那段不堪的回忆。 江起云却很是满意她的反应,薄唇扬起嘲笑,扬长而去。 林逾静紧绷的身子顿时失去支撑,脚下一软,她连忙抓住了门把才没倒下去。 母亲曾说,走不下去的路,就该到此为止。 那是她用来形容和林方盛婚姻的比喻,林逾静此时觉得,用来形容他和江起云也不为过。 当初,她不顾一切嫁给他,原本以为,只要时间足够长,他们之间,一定会化解误会,恩爱不疑。披荆斩棘,相伴一生。 她独自咽下所有苦楚,辛酸地撑到今天,终于撑不住了--- “濯云哥,你说错了,我想要的,时间都没给我。” 林逾静喃喃自语道。 几分钟后,云岚上楼来催促林逾静,一家人都等着吃早餐。 林逾静擦了擦脸,重新换上笑意同云岚下楼,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自从和江起云结婚后,她的演技飙升。 长餐桌上,一家人脸色五彩缤纷,江老爷子坐在正上方,右手边是老太太,左右边是江明深,江明深旁边是沈海清,再是江于娜,而老太太和江起云中间空出个位置,是留给林逾静的。 宠爱不言而喻。 江于娜扫了一眼,满是不悦,但长辈都在,她不敢乱说话,默默地喝着粥,悄悄偷看江起云,悄悄心里甜。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奶奶和二哥中间去?那个位置坐的该是自己。只能是自己。 餐桌上的江起云扮起了好丈夫的角色,夹菜盛汤,好不殷勤。 林逾静照单全收,笑而不语。 老太太看见林逾静脖子上的痕迹,自然明白昨夜俩人欢好,以为自己的计策起了作用,欢喜地看了眼江老爷子,可江老爷子不置可否。 老太太又看了眼站在边上的云岚,云岚微微颔首,欢喜极了。 只有江于娜心里冷笑。演吧,总有演不下去的一天。 吃过早饭后,江起云和林逾静告辞离开,沈海清叫用人送来一盒顶级燕窝让林逾静带回去,语重心长地说,“阿静你好好养身子,结婚都一年了,怎么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可要抓紧点!” 这话说得林逾静非常尴尬,结巴地说,“妈,这个、这个不急---” “什么不急?现在你这年纪生孩子最好不过,早生好恢复,听话!”沈海清转而看着江起云,没好气地说,“别再整天忙着工作,要再不打算,我和你奶奶就住到你们那边去,天天盯着你们!” 032、提醒 032、提醒 林逾静以为江起云会抗争到底的,至少得用工作忙来搪塞吧,可不料江起云却笑了,自然而然地搂着林逾静的胳膊到臂弯里,笑眯眯地对沈海清说,“知道了,我们努力。” 仿佛真是幸福甜蜜的模样。 说着,他还故意看了林逾静一眼,“咱们听话,尽早要个孩子。” “孩子”两个字,江起云故意说得很重。 林逾静只觉得后背寒毛直竖。 她不由地身子一僵。 江起云明显感受到她僵硬的变化,玩味的眼神意味深长。 林逾静无处可逃。 “你们听话就好!”沈海清满意地说,“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江起云点头,搂着林逾静出了大门。 整个过程,林逾静都是僵着身子的。 像只提线木偶一样。 沈海清一直看着,长长松了口气。 一消失在沈海清的视线内,江起云就原形毕露了,猛地一把搂气林逾静的腰往上抬,贴在她耳畔警告地说,“有些事,所有人都能忘,唯独你,不可以。” 林逾静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说完,江起云松开她的腰,绕过车身坐进副驾驶发动车子。 林逾静捏着拳头也上了车。 和从前一样,两人假装恩爱地离开了老宅,然后半路被江起云扔下,她再打车回别墅。 江起云把车子开到老地方,她却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全是一年前那个可怕的下午--- 她去医院做检查,忽然冲出来一群人把她抓住送进一个房间,被人捆绑了手脚固定在床上,然后有人给她打了麻药,脱掉她的裤子--- 林逾静脸色煞白,浑身冒汗,衣角被抓皱了一大片。 她闻见一股烟草的味道,带着薄荷的清新。那股味道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她忽然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正在抽烟的江起云,眼神错愕。 江起云发现她在看他,慢慢转过脸,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往嘴里送,不耐烦地说,“还不滚?” 她一看,原来是到了老地方。 她怕发生上次那种事,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 慌忙的,迫不及待的,狼狈极了。 江起云冷笑一声,然后猛踩油门飞奔走了。 开着窗户,风猛烈地灌进来,呼啦呼啦的,烟灰吹得到处都是。 江起云很心痛。 孩子。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每每想到此,他就恨得咬牙! 恨不得撕碎了林逾静! 撕碎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江起云发了疯,忽然加快了速度在道路上飞驰起来,愣是把轿车开成了赛车,一连闯了无数个红灯。 他眼里凝了血泪。 他其实更恨自己。 …… 江起云的车开走后,林逾静一直站在路边等车,头脑里乱兮兮的,所有恩怨过往都像毛线团似的,一股脑全抛出来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单薄瘦削的身子在三月料峭的春风里瑟瑟发抖,齐肩的青丝随风飞扬,倒是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上车后,司机问她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她不想回别墅,那里是自己的牢笼,更不会去林家,那里根本不是她的家。 033、蓝乔 033、蓝乔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去处。 她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随便转吧,去哪里都行。” 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后座漂亮却忧郁的她,本想关心一句,但看她闭上了眼睛,就没多问,默默踩了油门,往市区开去。 其实林逾静没有睡着,回忆翩翩而来,她怕自己哭了,所以闭上眼睛,这样眼泪就不容易落下来吧。 孩子。 林逾静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后来又没了。 被人亲手拿掉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段她和江起云都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事情要从一个叫蓝桥的女孩儿说起。 大学时期,林逾静、陈安然还有蓝桥三个人是最好的朋友,几乎形影不离,好得跟穿连体裤似的。 从身世来看,林逾静和陈安然都是富家千金,和从小被父母抛弃流落孤儿院靠社会救助长大的蓝桥很不一样。但事实上,林逾静觉得自己和蓝桥才是最像的,有些没办法和陈安然说的话,林逾静都会告诉蓝桥,他们之间有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同在一所大学的,还有江起云和方承轩一票人,江濯云比他们高两届,是学长。这帮人一直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相貌出众,家世显赫,随便谁拉出来,在江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世家弟子们玩儿在一起,久而久之就组成了个小圈子,一个专属于他们自己的圈子。 虽然蓝桥和林逾静、陈安然关系好,但蓝桥根本没办法进入他们圈子。 后来有一次,江濯云在篮球联赛上拿了冠军,江起云为他开趴庆祝,林逾静趁大家心情好就带着蓝桥一起去玩儿。 刚开始蓝桥被他们刁难了不少,但这姑娘身上有股不同寻常的魅力,很快就将那帮子男生征服了,就一个晚上的时间,便融入了圈子,和韩奕他们几个称兄道弟。 唯独江濯云不待见她。 听陈安然说,蓝桥一个人喝倒了四个男的,他们都怕了她。 总之,那一次过后,蓝桥彻底融入了圈子,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 那个群体里,蓝桥是个特别的存在,她活泼,聪明,开放,热情,和单纯的林逾静不太一样,跟一根经简单的陈安然更不一样。 比如,她会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江濯云的喜欢和倾慕。 林逾静永远都忘不掉蓝桥坐在吧台上,抱着酒瓶子对江濯云眨眼睛放电,俏丽地说,我喜欢他,我要把他追到手。 林逾静说,他要是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她有点为蓝桥担心,毕竟她给濯云哥抛了那么多媚眼,濯云哥一点回应都没有。濯云哥肯定有喜欢的人了。 蓝桥扔下酒瓶子,正儿八经地说,那我就睡了他,睡服他,让他喜欢我。小静,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想办法拿到。我的人生从来没有与生俱来的幸运,所以,我想要的,全靠自己争取。 林逾静惊呆了,错愕地看着蓝桥。 那种话她一辈子都说不出口,更不敢想。 034、怀孕 034、怀孕 林逾静不知道说什么,她总觉得蓝桥这个想法不对,太危险了,但似乎自己又没资格说什么,于是她鼓励说,“那你加油,濯云哥一定会被你拿下。” 那天,蓝桥盯着她看了许久。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像在笑。但又看不太真切。 林逾静一点都没懂她眼底的笑意代表什么。 她总觉得,蓝桥有秘密。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 这样的厮混,一晃就是一年。 大二结束那年夏天,江起云过二十岁生日,把一帮朋友叫到西苑一间不常用的别墅里嗨。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有的人借酒撒疯,有的不省人事,林逾静和陈安然酒量浅,喝晕了就上楼睡了,其余的人继续嗨。 第二天早上,林逾静醒来给大家煮醒酒茶,过夜后的客厅惨不忍睹,方承轩他们几个竟然抱着酒瓶子在地上就睡着了,一点儿少爷架子都没了。 唯独不见江起云和蓝桥。 林逾静了解江起云,有些洁癖,不管再累都会上床睡觉,她上楼一个个房间看,最终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发现了江起云。 还有蓝桥。 林逾静永远忘不掉她看见的那一幕:一丝不挂抱在一起的两人,以及洒落在地的衣衫。 林逾静脑海中闪过蓝桥曾说过的话,她这才明白,当初蓝桥眼底的笑,为什么那么意味深长。 她恍然想起来,每次她以为蓝桥看着江濯云犯花痴的时候,江起云碰巧都在江濯云身边。 原来,蓝桥喜欢的不是江濯云,而是江起云啊。 江起云是她的男朋友,蓝桥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蓝桥喜欢的人应该是江濯云。 她慌忙地冲了出去,一直跑啊跑,压根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汽车。 幸亏江濯云及时赶出来,抱住她,给了她一巴掌。 她扑倒在江濯云的怀里哭,觉得自己真傻,好朋友和男朋友暗度陈仓,自己竟然一点儿不知道。 她问江濯云,濯云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 两个月后,蓝桥来找林逾静,让她离开江起云。 两个人站在梧桐树荫下,阳光错落地打在肩头,蓝桥小巧精致的脸上一点愧疚也没有,竟然还笑了,笑得那么理所当然。 她说,小静,我有了江起云的孩子,他很高兴。不过,他不忍心跟你说分手,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你一直都使我们几个里最善解人意的,我相信这一次你也会成全我和江起云,对不对? 清浅的语气,笑里隐藏的甜蜜,还有眼底流露的炫耀,这一切,都让林逾静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不了解蓝桥。一点都不。 她抬起手想扇蓝桥一巴掌,可手臂举起来,撞上蓝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最终下不去手。 林逾静气得浑身发抖,她想把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话都送给蓝桥,可搜肠刮肚,根本找不到一个恶毒的词语!到最后只有一句,“蓝桥你不要脸!” 035、谎言 035、谎言 蓝桥笑得花枝乱颤,将她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小静,别白费力气骂我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以前你总说你跟我一样,被家人抛弃,可事实上,我们根本不一样。你爸爸虽然不是人,但他有钱,让你在优渥的条件下长大,还有暗恋你的温瑞安,对你好的江濯云,贴心的闺蜜陈安然。而我呢?安然跟我也好,可这件事情一出,她肯定站在你那边,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安然,凭你和方承轩、聂言在那几兄弟的感情,恐怕往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进那个圈子。小静,现在我只有江起云和孩子了,你不要跟我抢。” 八月天,气温正攀升的夏天,林逾静浑身冰冷,仿佛掉进了冰窖里,她心寒极了。 她不明白蓝桥为什么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片真心竟换来这样廉价丑陋的友情。 林逾静咬着唇瑟瑟发抖地说,“蓝桥,你会后悔的!江起云根本不爱你!他不爱你!” “后悔?小静,你还真是单纯得可爱。我蓝桥做事情,从不后悔。”蓝桥笑得妖艳,牛仔外套白T恤放纵不羁,“江起云不爱我,爱你?爱你还跟我上床?爱你却不碰你?别傻了。像他那样有洁癖的人,你认为他会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做那么亲密的事么?” 蓝桥快狠准地戳中了林逾静的软肋,的确,她和江起云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没有我做过那件亲密的事。亲热甜蜜的时候自然不少,但每到关键时刻,江起云都能克制住自己。 就在他过生日的半个月前,他们还一起去外地旅游,当时旅游旺季,酒店只有一间房了,俩人就凑合着,半夜亲热的时候,江起云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但发现林逾静一直紧张得绷直了身子,他在紧要关头刹车,准备去冲凉克制。 林逾静看他实在难受,不忍心他又去冲凉冷静,主动从背后抱住他说,“你真的想要吗?” 江起云愣了,转身握住她的手,笑得温柔又宠溺,“我们家小哭包不怕疼了?” 林逾静羞赧极了,钻进他怀里,脸蛋贴着他赤裸的肌肉上,“怕……但是我不想你这么难受。” 江起云兴奋极了,捧着她的脸细细看,看得她脸都红透了,他兴奋地亲吻她,顺势把她压在床上,在她以为自己要交付出去的时候,江起云却停了下来,点了点她鼻子说,“小傻瓜,我们现在还不可以,你这么美好,我要等着新婚之夜。反正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不着急现在。我爱你,我爱你---” 说完,他又去冲凉了。 林逾静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听着潺潺的水声,心里温暖极了。 他爱她,所以珍视她,宝贝她,不舍得在没有契约承诺的时候占有她。 可誓言还是热乎的,江起云却上了蓝桥的床。 林逾静不懂,如果江起云真的爱自己,那他为什么又和蓝桥上床? 036、躲避 036、躲避 是憋不住那份荷尔蒙的冲动,还是他爱上了蓝桥?什么等到新婚之夜,全是借口? 他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的确不可能跟一个没感情额女人上床。 林逾静几近崩溃。 蓝桥很是满意她的反应,撩了撩挎包的肩带准备离开。 只是她刚转身就顿住了,旋即回头对林逾静说,“哦,对了,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才没闲工夫跟你这千金小姐谈什么狗屁友谊,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靠近江起云,把他从你身边夺走。现在我得到他了,你跟不跟我做朋友,我根本不在乎。” 犹如五雷轰顶般,林逾静再也没忍得住,抬起手一巴掌扇在蓝桥脸上,她气得发抖,拳头紧捏着,指甲都掐断了。 蓝桥动也没动一下,带笑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非常决绝地说,“很好,我就等你扇我,这巴掌过后,林逾静,我们两不相欠。” 明明是她该说的话,蓝桥却抢先说了。 林逾静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笑,善良的人,总被欺负得最惨。 她看着阳光洒落的林荫道路,梧桐树笔直地站在两边,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她掏出电话,开机。 那天过后,她就一直关机了,谁也联系不上她,她下意识地逃避一切,故意麻痹自己,这样的话,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好了。 她也没见过江起云。 他天天去家里找她。 听贺澜说,一日三次,一次不少,有时候等到深夜也不走。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没人知道她并不在家,而是一个人在外面住着。 那天江濯云将她带走,让她先冷静下,再想想如何面对今后。当下她什么都不愿意面对,只想躲起来,她拜托江濯云悄悄在外面找了一处公寓给她住着,愣是连陈安然也没告诉。 两个月,她天天待在公寓里躲藏,如同人间蒸发。 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却又撞上蓝桥。冤家路窄。 手机一开机,无数条短信接踵而来,大多数是江起云发的,问她在哪里,求她原谅,请她出来见一面。云云。 还有陈安然,急吼吼地四处找人,骂她狠心,竟然玩儿失踪。还说要去撕了蓝桥。 开机没有两分钟,江起云的电话就进来了。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起云”两个字,心口像是被人一刀刀割肉下来,疼得窒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江起云急切又哽咽的声音传来,“小哭包,你在哪儿?” 听着熟悉的声音,林逾静忍不住落泪,“我发个地址给你,你来找我。” 江起云忙不迭回答,“好!我马上来!” 林逾静挂了电话,将公寓的地址发给了他。 不到二十分钟,江起云就飞来了,开门的瞬间,林逾静看见一张憔悴的脸,胡子不知道多少天没刮,看起来足足老了五岁。 江起云一把抱住她,紧紧扣着,像要把她嵌入身体里一样,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哭声哽咽,“小哭包,我终于找到你了---” 037、撒谎 037、撒谎 林逾静木然地被他抱着,双眼无神,空洞无力,眼神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半晌,她推开江起云,把房门关上。 她拉着江起云到卧室,江起云忙不迭解释,“小哭包,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和蓝桥---” “嘘---”林逾静将食指放在他唇上,淡然无神地看着他,“什么都别说了。” 她甫一松开手,江起云又说,“我和她只是一时冲动,小哭包,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那晚只是个意外,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林逾静根本没理会她,自顾自地脱衣服。 “小哭包,你做什么?”江起云猛地站起身来,拉住她正在脱衣服的手,“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林逾静抬头看她,笑得淡淡的,一点也没有从前那种看见心爱之人满心欢喜的模样,“起云,我们上床吧。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这样你以后就再也不会去找别人了。” 江起云愣了。 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似的,愕然又心痛地看着林逾静,眼泪啪啪落下来。 林逾静一件件脱光自己的衣服,上千抱住他,想要脱掉他的衣服。 但江起云岿然不动。 当林逾静的手伸向皮带时,他忽然抱住林逾静,哭得稀里哗啦。 “小哭包,不要这样,我们不要这样---”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爱你,我爱你---” 林逾静推开他,素净的脸蛋上泪水纵横,“起云,现在该怎么办?蓝桥怀孕了。” 江起云一脸懵逼。 他显然还不知道蓝桥有了孩子。 蓝桥撒谎了。 林逾静这才确信,蓝桥是一厢情愿,她故意那么说,好逼林逾静主动分手。她清楚林逾静的性格,温柔胆小,包子似的,遇上这种事情,肯定会转身就跑不愿意面对。可她低估了林逾静对江起云的感情,这个包子,宁愿委屈,也不愿离开江起云。 也正是蓝桥这出戏,逼得林逾静现身,不然她还不晓得要躲藏到及时才肯面对。 面对蓝桥,她才知道自己多爱江起云,多怕失去他--- “我不想分手---可是怎么办?蓝桥和她的孩子怎么办?”林逾静哭着说,“我们该怎么办?” 江起云想都没想,确切地说,“小哭包,不要怕,我不会不要你,只要你要我,我一定不会放弃你!” 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昏天暗地。 那是林逾静第一次看见江起云哭。 后来,她问过江起云为什么哭。 江起云说,大约那时候他就知道,他要失去他的小哭包了。 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林逾静想象的那般,她和江起云自私地在一起,不管蓝桥和她的孩子何去何从。 她和江起云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谁也不能拆散他们。 她以为江起云也是那么想的。 只要她和江起云情比金坚,彼此坚守,蓝桥一定会想明白,会放手。 她天天说服自己忘记那天早上,忘记蓝桥,忘记那场意外。 038、选择 038、选择 但可笑的是,坚持和努力的人,只有她自己。 发现江起云带蓝桥去做产检那天,林逾静和陈安然去医院看望生孩子的辅导员,陈安然把包忘在辅导员的病房里折回去拿,她一个人在走廊上等着。 三个人就那么狭路相逢。 是林逾静先看见江起云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冷静,冷静得不像她自己。 她镇定地拿出手机打给江起云,。 电话响起来,江起云扶着蓝桥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然后一个人躲开接电话。蓝桥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不太好看。 “起云,你在哪里?”她捏着衣角,祈求江起云不要撒谎。哪怕老实告诉她,他在陪蓝桥做产检,她也不希望江起云对她撒谎。 “我在实验室呀,你逛完街了?”可江起云到底还是撒谎,面不改色,温柔如常。 “哦。”林逾静听见心碎的声音。 早上她收到江起云的短信,说今天一天要在实验室呆着,不能陪她玩儿了。 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小哭包?” 林逾静挂断了电话,给江濯云发了条短信,然后朝着江起云的位置走去。 江起云听见脚步声,寻声看去,然后整个人都懵了。 蓝桥却是在笑。 就像那天她说林逾静一定会后悔时一样,笑得千娇百媚。 说来也奇怪,林逾静当时心如止水,前些日子如影随形的提心吊胆,忽然就消失无踪了,她平静地走上前去,看见江起云手机捏着蓝桥的挂号单,一脸无措地看着她,哑口无言。 还是林逾静先打招呼的,意味深长的一句,“好巧。” 江起云一把抓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倒是十分真诚,“你听我解释---” 林逾静淡淡一笑,正要说话时,护士出来喊号,恰好就是蓝桥的名字。 蓝桥应了护士一声,“马上就来。” 说完,她看着林逾静,却也不催促,静默地等着,目光浅淡柔婉,但兴味却是挑衅的。 林逾静心领神会,轻轻挣脱开了江起云的手,“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江起云怔怔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 最终还是领着蓝桥进了诊室。 门关上的一刻,林逾静笑了。 她木然地坐在蓝色塑料椅子上,紧紧捏着挎包的带子,关节都白了。 几分钟后,陈安然拿了东西返回找她,见她失魂落魄地坐着,面色苍白,神游太空似的,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咱们走吧。”陈安然拉她的手说。 林逾静抬头看着好友,手心里暖暖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下,猫儿一样小声地说,“安然,蓝桥她在里面。” 那会儿陈安然还不知道蓝桥已经怀孕了,只晓得别墅那晚,蓝桥和江起云睡在一起被林逾静看见。 “她在里面做什么?”陈安然抬头看了眼科室名称,嘀咕着,妇产科...... “我靠!没这么狗血吧!” 说着,陈安然捋起袖子就冲进了诊室,只见蓝桥坐在椅子上,江起云站在一边,医生正在问诊。 039、同居 039、同居 陈安然二话没说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招呼蓝桥,“我跟阿静瞎了眼才当你是好朋友!蓝桥,脸这玩意儿很重要,你得要!” 那一巴掌打得所有人都懵了。 护士连忙拉住陈安然,让她冷静,有事儿好好说。 陈安然哪里冷静得了,指着蓝桥鼻子骂,可到底是单纯的小姑娘,骂人也骂不出水准来,就顾着出气了。 蓝桥摸着半边俩冷笑,从前的情分一分不要了,站起身来猛地扑上前扇陈安然,但巴掌却落在林逾静脸上。 陈安然被林逾静挡在背后,火辣辣的一巴掌下来,林逾静脸都红了。 江起云见状,推开蓝桥,这一推,蓝桥直接坐在椅子上去,冷眼看着江起云上前关心林逾静的伤,却一点没想过她怀着孩子,不能受重力。 林逾静没说话,转身拉了陈安然要走,江起云哪里肯?拽着她手腕儿不松开,陈安然顿时炸了,一脚踹在江起云腿肚子上,骂道,“王八蛋,松手!跟你的狐狸精双宿双飞去!” 医生护士都看明白了,小三上位吶。 林逾静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深吸了口气,决绝地说,“江起云,你松手。” 江起云当然不肯。 但蓝桥多聪明啊,最会见机行事,见两人争执个不停,她捂着肚子喊疼,护士急吼吼地把她扶上病床检查。 江起云回头望了一眼蓝桥,不知怎地,就松开了收,对林逾静说,“你先去外面等我。” 林逾静心痛,尤其看见江起云担忧的神色后,才更觉得,那段她曾以为无坚不摧的感情,已经断线了。 她看将蓝桥抓着江起云的胳膊说害怕,江起云则宽慰她没事儿,他一直在。 陈安然不忍心她委屈,拉着她走了。 从诊室到医院门口,林逾静一直走得很慢,她希望江起云追出来,不顾一切地抱着她说他不要蓝桥,不要那孩子,只要他的小哭包。 她心想,要是江起云追出来,她会原谅,她会自私地拽紧了他,不过问蓝桥和孩子的生死。 只要他追出来。 可一直等到江濯云来接她和陈安然,江起云都没追出来。 林逾静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门诊部,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回到公寓后,江濯云和陈安然都没离开,原以为她会大哭一场甚至做些想不开的事儿,谁知她却没事儿人一样,收拾了东西,说是要搬回学校去住。 江濯云只好依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江起云都没去上课。 蓝桥也消失无踪。 方承轩和韩奕那帮人也不见江起云的踪影,大家厮混在一起,心照不宣地避开江起云和蓝桥,但谁都看得出来,林逾静比以前更闷了,纵然偶尔笑一笑,也是双目无神。像个没灵魂的布娃娃。 重阳节那天,下了场大雨,林逾静从图书馆回宿舍时,正好撞见陈安然和蓝桥在吵架,原来是蓝桥回来收拾东西搬离宿舍,陈安然很是生气,直接把蓝桥的东西扔到门外去。 040、了结 040、了结 两人争执起来,隔壁都来看热闹,一来二去的,全都知道是蓝桥抢了林逾静的初恋男朋友。 但蓝桥脸皮厚啊,她才不在乎这些,笑盈盈地看着林逾静说,“自己没本事守住男人,怪谁?还有你陈安然,长点脑子吧,就你们这帮傻叉富二代,眼睛长在头顶的,老娘稀罕跟你们做朋友?” 林逾静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蓝桥。 从前她和安然看到的那个热心善良不羁乐观的蓝桥,全是装出来的。 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逾静拉走了陈安然,蓝桥却是不依不饶,拉着她胳膊说,“林逾静,江起云在外面给我租了套公寓,我们就要同居了,你不要难过,反正你手里大把的资源,我猜猜看啊,你皱一下眉头,先扑上去的是江濯云还是身在国外的温瑞安?” 林逾静没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蓝桥,真丑。 她心想,脸真的是人身上最神奇的东西,它可大可小,可厚可薄,甚至可有可无。 她掰开蓝桥的手,淡淡说,“你得偿所愿,祝福你。” “装什么大度啊?难道你就不生气?你扇我呀?林逾静,我最讨厌你这幅善解人意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倒是骂我啊。”蓝桥故意挑衅。 “从认识到现在,你就一副善良温柔的样子,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恨我,别端着圣母的架子,怕是有几个备胎在,江起云可有可无罢了!” 陈安然憋不住了,张口骂蓝桥不要脸,蓝桥斜了她一眼,冷声警告说,“陈安然你给我闭嘴,不然我扇死你!我他妈可不是爸妈,得宠着你。” 林逾静拉了拉安然,小声说,“不值得的人,何必浪费表情。安然,我们走。” 蓝桥微怔,只见林逾静看了她一眼,眼中毫无波澜,然后决然转身走了。 等他们再回到宿舍时,蓝桥的东西一件不剩,空荡荡的床位和桌子,仿佛这个人从来不存在一般。 可她带来的伤痛,这一辈子都难以愈合。 当夜,林逾静联系了在美国的温瑞安,说她想去美国读书。 温瑞安自然很开心,第二天就将申请材料发来邮件,事无巨细都安排妥当了。 第三天,林逾静去学院里递交了申请,院长是温家的世交,由温母招呼过,流程很快就批下来。 从那个念头萌芽到订好机票,只花了不到半个月时间。 临走前一天晚上,林逾静请大家伙儿吃饭,吃完饭后去了傅于琛的公馆唱歌,说是要嗨一整夜。 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大家玩儿得正开心时,蓝桥忽然来了。 三个多月的肚子,已经看得见端倪。她故意穿了贴身的针织衫,耀武扬威来的。 整个包厢里,没有人理她,她倒是不客气,上前递给林逾静一个袋子,笑得阳光灿烂,“这个是我和起云的一点心意,你带着去美国,留个念想。要是你和温瑞安修成正果了,记得通知我们,起云怕你想不开呢,也没好意思来送你。” 041、忘记 041、忘记 句句戳在林逾静心口上。 大家脸都白了。 全都没想到蓝桥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方承轩最是气盛,直接不客气地说,“你赶紧走吧蓝桥,要不是看在你孕妇的份儿上,我早抽你了。” 蓝桥只是冷冷一笑,摸着肚子说,“那我还得谢谢我这肚子了。” 方承轩端起一杯冰啤酒泼她脸上,亏得聂言在抓住了才没冲上去。 但冲上去的是江濯云。 众目睽睽下,江濯云把蓝桥拖走了。没错,是拖。 一帮人追出去时,只看见江濯云把蓝桥塞进宝马车里,迅速开走了。 聂言在预感要出事儿,拉上韩奕开车去追,林逾静和方承轩也赶上去。 但终究去迟了。 江濯云和蓝桥在高架上出了车祸。 蓝桥当场晕了过去,林逾静看见她被抬上救护车时,双腿间染红了一片。 那天晚上,一干人在医院等到凌晨三点多,江濯云倒是没大事儿,可蓝桥的孩子没了。医生说她子宫壁受损,这辈子都很难怀孕。 听到这个消息时,江起云木了半晌,然后大笑起来。 谁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林逾静看着灯光下的他,眼睛里是有泪水泛滥的。 陈安然发现异样,悄悄握紧了她的手。 事情发展至此,所有人都以为,那场荒唐的意外有个了结了。 但远远不够。 蓝桥醒来后就知道孩子没了,自己往后也再难怀孕,她疯了一般冲下床要杀了林逾静,“都他妈的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水果刀落在林逾静身上之前,江起云一把抓住了蓝桥的收,“跟她没关系,这是我欠你的。你杀了我。” 蓝桥冷笑,“你倒是心疼她,我呢?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江起云说,“蓝桥,你该闹够了,你原本就---” 没等江起云说完,蓝桥一刀扎了下去,就在胸口上。 江起云眉头都没皱一下,岿然不动地站着,愣是让蓝桥连着在他胸口扎了三刀。 蓝桥哭喊着,狂笑着,像个疯子。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孩子没了你们肯定特开心吧?觉得我活该吧?” 大家都没说话,的确,没有人同情她。 谁也没料到,蓝桥一转身就拨了110报警,一口咬定江濯云要杀了她,故意在高架上撞了防护栏。 江濯云一醒来就被警察控制了,对蓝桥的指认,他照单全收,最后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捕入狱。 宣判那天,林逾静坐在最前排,听着法官宣判有期徒刑八年,她觉得,是自己害了江濯云。 可到底,只有一句微不足道的“对不起。” 江濯云带着手铐帮她擦泪,笑了笑说,“阿静,去美国吧,别待在江城了。相信我,你想要的,时间都会给你。” 林逾静泪眼朦胧,“真的吗?” “真的,濯云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半个月后,林逾静动身去了美国。 在那里,一呆就是四年。 那四年里,她同所有人联系,唯独没有联系江起云。她一直努力忘掉过去。 可后来回到江城,再见到江起云,她才明白,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 042、比赛 042、比赛 将大半个江城都转了一圈后,出租车司机终于扛不住了,第N次问林逾静要去哪里,司机说,“姑娘,您这大半个江城都转过了,就不饿么?” 林逾静看了看表,这才发现已经三点钟了,人家司机还没吃饭,只好在路边下车,又说了句抱歉。 司机摇摇头,“应该的,但姑娘,有啥事儿想不开的,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林逾静点点头,司机叹了口气,立即开走了。 一抬头,正好是书店。 林逾静看见门口挂着的广告,生活周刊杂志联合江城设计院筹办了一场室内设计大赛,林逾静一下被吸引了过去,买了本周刊回家看。 这一期室内设计比赛从上周就开始了,为期三个月,设计主题不限,风格不限,要求设计师展现个人特点,推陈出新,冠军可以立即签约进江城设计院,成为首席设计师,负责设计院来年最大的项目。 林逾静留学美国,学的就是设计,她非常清楚这场比赛的分量,倘若她有幸拿到第一名,那她就能签约进设计院,到时候她和江起云离婚,凭着设计院的薪水,她完全可以养活自己、负担母亲的治疗费! 越想越心动,林逾静当晚就开始创意构思。 空闲了许久的人,一下子投入到喜欢的事情里,就会变得异常专注和认真,日子也变得充实起来。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里,林逾静足不出户,天天沉浸在图纸和构思里,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是画出令她满意的设计稿。 林逾静欢呼,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但她刚高兴完,陈妈就匆匆上楼来,一脸无措第看着她,“少奶奶,老夫人来了!车子刚到门外!” 林逾静一下傻眼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都到九点多了,“奶奶这么晚来干什么?天啦,我马上给江起云打电话!” 可当她掏出手机,忽然愣了,自己的电话早被江起云拉黑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问陈妈,“陈妈,你电话能借给我吗?” 陈妈顿时明白过来,忙不迭掏出手机给林逾静,“少奶奶,我先下去应付着,您也赶快下来吧!” 林逾静点点头,又叮嘱说,“陈妈,奶奶要是问你江起云回家的事儿,你一定要说他每晚都回来!” “是,少奶奶,我知道了。”陈妈同情第看了她一眼,真是善良啊,被少爷那么欺负,还要帮少爷圆谎,哎。 陈妈走后,林逾静立即给江起云打电话过去,江起云以为是陈妈打的,语气淡淡的,“什么事?” “江起---”林逾静想起他不许自己喊他名字,又改口说,“江先生,奶奶来了,你赶快回来吧,我怕奶奶找你。” 电话那头的人听完,顿时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林逾静,你还真会给我找事儿!这次又搬出奶奶来做什么?我之前怎么警告你的!忘记我上次怎么招待你的了?!” 043、深爱 043、深爱 林逾静知道他又误会了,只淡淡解释说,“回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奶奶自己来的,我根本不知道。” “少装蒜,你的手段我还不清楚?”江起云的语气里全是不屑。 林逾静心里泛酸,握着电话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城公馆。 一行人在包间里喝酒,米菲坐在江起云身边,见江起云打电话时脸色不太好,被方承轩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给江起云倒酒,她有点悻悻的,还念着之前江起云对她发的火,这次谨慎安分了不少,只规规矩矩倒了酒,“江总,我敬您一杯。”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电话里的人听见。 江起云斜睨了她一眼,吓得她手都哆嗦了,笑容僵硬得不行。米菲觉得,江起云那双眼睛会吃人一样,瘆得慌。 江起云听那头的人没声儿了,拿下来一看,已经挂断了。 哼,倒是有脾气,敢挂断他的电话! 江起云收好手机,深邃的眸子盯着面前的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伙儿都感觉不对劲,却没人敢问怎么了,只有傅于琛出来圆场,端起酒杯说,“起云,喝酒。” 江起云端起桌上的红酒一口干了。 米菲在一边心颤颤的。 江起云喝的根本不是她倒的那杯酒。 江起云连着喝了三大杯,大伙儿不明就里地盯着,见他撂下杯子抄起外套,“我先走了,你们尽兴。” 说走就走,我行我素得很。 一帮人在包厢里面面相觑,聂言在问,“大哥,老二最近不太对劲啊。出啥事儿了?” 傅于琛摇头,“没听他说。” 方承轩最八卦了,一边倒酒一边说,“嗨,我说你们就是没眼力,老二长这么大,能为什么人伤神?左不过一个林逾静呗!” 林逾静? 米菲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她端起酒,笑盈盈地问,“方少,林逾静是谁?” 方承轩神秘一笑,“菲菲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连咱们江太太的名号都不知道,白在江起云身边混了。” 米菲愣了。 江太太? 她倒是很好奇这位江太太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江起云这样冷面无情的人乱了阵脚。 还没见面,米菲就先妒忌上了。 自己这么努力讨好江起云,却冷遭白眼,她很想知道,江起云喜欢的究竟是哪一款。 停车场。 司机一接到电话就立即开车出来候命。 江起云醉醺醺地上车,闭目养神,“回别墅。” 司机有些意外,但不敢过问别的,立即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 没一会儿,江起云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睁眼一看,是“陈妈”发来的短信。 “我会跟奶奶说你跟傅大哥一起应酬去了,你回来别说漏嘴了。” 不知怎地,江起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林逾静这份“善解人意”,很不高兴。 不到半小时江起云就回到了别墅,门没关,江起云直接走进来。 他站在玄关处换鞋,正好听见林逾静对奶奶撒娇,“奶奶,我深爱起云,自然是无条件相信他呀!” 江起云一怔,回头看向客厅。 灯光下,她笑得很好看。 044、当年 044、当年 就好像当年。 江起云脑海中一下浮现从前她的模样。 那时候她最喜欢粘着他,可他看起来冷冷的,不太耐烦她跟着,像条尾巴似的,说话软软糯糯的,让他止不住的心跳。 原本以为自己不喜欢她,可一看见她跟温瑞安在一起,心里就跟猫爪挠痒痒似的,心烦得很,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她的胳膊就走,气呼呼的也不说话,可到底为啥生气,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见她黑溜溜水灵灵的眼睛盯着自己,天真烂漫的样子,“江起云,你干什么生气?三哥要带我去看电影,你把我拉走了,谁陪我去?” 他冷冷瞪她一眼,用手指戳了戳她眉心,宣誓主权一般的语气说,“林逾静,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跟温瑞安好,不然我就---” 少女笑得眼睛弯弯的,月牙一样好看,“不然你要怎么样?三哥的妈妈是我干妈,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好?” 那时候,少女还不知道他说的“好”,到底什么意思。 他气急了,看着她粉嫩嫩的唇一下心潮澎湃,竟然拽着她胳膊把她拉到怀里,她的个头跟他差不多,耳朵贴着耳朵,第一次这么亲密。 “你跟方承轩好,跟韩奕好我都不管,唯独温瑞安不可以。”江起云斜眼看着她柔顺黑亮的头发,一脸的独断,“我会生气。” “为什么生气?”林逾静还是不明白。 江起云松开她,眉头紧蹙,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的人,不可以喜欢别人。” 林逾静这才懂了,咯咯地笑了,“我喜欢你,也喜欢三哥,但这种喜欢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林逾静思考了几秒,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是以后要给你做老婆的喜欢,喜欢三哥,就跟喜欢濯云哥和方承轩他们一样啊。” 江起云自然开心极了,甜到心里去了,可面上还是端着,“谁要娶你做老婆,成天就知道哭的小哭包!” 可说着,他还是拉起林逾静的手,一脸高冷地问,“你要看什么电影?”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很霸道,喜欢的人,绝对不许别有用心的人靠近。譬如,温瑞安。 “少爷,您回来了?” 陈妈的声音忽然将他从回忆里拉回来,江起云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微笑了。 这笑让陈妈有点惊诧,他赶紧收敛了,换好鞋走进客厅。 奶奶方才还笑呵呵的,一看见他就拉下脸来,责备地说,“知道回来啦?” “奶奶。”江起云淡淡喊了一声,“和大哥应酬去了,不知道您老人家要来。” 林逾静很是上道,立即起身走到江起云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公事包递给陈妈,又温声关切道,“喝酒了?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 她正要走,江起云忽然抓住她胳膊,慢慢往下滑,最后扣住她的手掌心,林逾静微怔,抬头便撞上他眉眼里的笑意,“让陈妈去煮就好,你陪奶奶坐会儿。” 自打结婚以来,林逾静就没见过江起云这种笑。她太了解他了,发自内心的笑意和刻意伪装出来的,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045、意外 045、意外 她有点愣了,心里忽然吹来一阵春风似的,有点暖。 “好。”林逾静点点头,任随江起云拉着她的手坐下。 这还是结婚后,江起云第一次这么温柔地拉她的手。 江起云的掌心热乎乎的,可林逾静的却正好相反,不管什么时候,手心手指都是冰凉的。 温热和冰凉碰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触感。一点一点,撩拨着彼此的心。 奶奶的火眼金睛一直盯着俩人,见俩人的确相处得还不错,这才道明了来意,“下周日有个慈善拍卖会,你带着阿静一起去,都结婚多久了,也不见你们俩人一起参加活动。你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出席总带着男助理,像什么话?!” 说着,云岚递给江起云一张邀请函。 江起云直接转手递给了林逾静。 林逾静一看邀请函就心里有底了,这种场合,光是有钱也进不去,能被邀请的,全都是业内有名的世家或是有资格的企业家。 以前奶奶也提过这些活动,但江起云每次都拒绝了,说这些活动没意思,带她出去又顾不上,林逾静自然明白他不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起,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撒谎,要么和朋友约好了,要么有别的活动,总之,就是不去。 她以为,这一次江起云也会拒绝的。 每次都让江起云先开口,让奶奶骂他,不如自己主动点--- 可没想到,江起云抢先一步开口了,“知道了,奶奶。” 林逾静愕然第看着他,他竟然应承了? 老太太见状,很是开心,“阿静,奶奶给你准备一些首饰捐赠给主办方,你就代表江家媳妇去。” 林逾静这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奶奶这是想让江起云带自己出去,昭告全世界,她林逾静是江家少奶奶,江起云的妻子。 奶奶这么喜欢她,可她和江起云却在做戏骗她老人家--- 想到这里,林逾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奶奶,您不用准备,我这里还有些首饰,可以捐过去---” 她怎么会不明白,奶奶那些首饰珠宝都是价值连城的,随便拎出来一件,那绝对能在拍卖会上独领风骚。 还是算了。 江起云不会让她去的,到时候奶奶的首饰捐不出去,那才头疼。 可老太太很是坚持,语重心长地说,“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拍卖会之前,我叫你岚姨把东西送回来,你和起云好好参加活动就是,代表奶奶出席了。” “可是---” “就这么说定了,我累了,回去了。你周末有空回来陪奶奶说说话。”说着,老太太便起身,岚姨快速扶着她。 江起云起身送老太太,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对奶奶很是孝顺。 老太太矍铄的眼睛盯着江起云,叮嘱道,“起云,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江起云听得懂,奶奶那是在警告。 “是,奶奶。” 送走老太太后,陈妈的醒酒茶也煮好了,江起云累得不行,直接上楼去了。 陈妈小小声问,“少奶奶,这茶是您送上去,还是我送上去?” 林逾静叹气,“我送吧。” 正好有话跟他说。 046、危险 046、危险 林逾静拿走了茶几上的邀请函,端着醒酒茶上楼去。 到卧室时,床头的琉璃台灯开着,暖橘色的灯光照得一室旖旎温暖。江起云的衣服落了一地,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在洗澡。 林逾静搁下醒酒茶,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翻到他的白衬衫时,她忽然闻到一股魅惑的女士香水味。 这距离得多近才沾染得这么浓烈--- 她顿时想起来电话里那个麻麻酥酥的声音,还有上次那个说江起云正在洗澡的女人--- 林逾静心底忽然泛酸,捏着江起云的衣服,有点哽咽。 自己这是在吃醋么? 因为他在外面有女人? 罢了。 她凭什么管这些呢? 她之于江起云来说,不过是个摆设,一个徒有虚名的江太太。 林逾静收起眼底的失落,将衣服扔进脏衣篮里,又去衣橱里取了新的床单被套换上。 江起云又洁癖,床单三天换一次,这毛病随了他许多年,林逾静记得很清楚。 江起云洗完澡出来时,林逾静正在抖被子。 从背后看去,她娇小的身子柔弱无骨,被子宽大,她双手用力也拎不清,有点吃力,才抖了几下,额头已经冒汗了。 江起云漠然地走上前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从她手心里夺走被子的两角,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大手用力腾了几下。 林逾静傻愣愣第站着,一点不敢动,春末的衣裳薄,她轻易就感受到了江起云结实健硕的胸膛,以及他抖动被子时,平缓的呼吸时,温热的气体扑洒在她裸露的脖颈上--- 心脏忽然就悦动起来,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着。 林逾静只觉得脸部滚烫,快速烧了起来。 短短一分钟,江起云就把被子抖好了,林逾静却感觉度秒如年--- 江起云一撒手,她就赶紧逃了,不敢抬头,怕他看见自己脸红,猫着腰将换下来的被子抱走,躲进了衣帽间里面。 林逾静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太危险了--- 她摸着自己跳动的心脏,一个劲儿地警告自己,“林逾静,别幻想了,别再抱着希望了,等找到妈妈,你就要和他离婚的......” 说到最后,竟然是没了底气,暗自悲伤起来。 但那又能怎样呢。 到底还是要分开的。 林逾静,你不许哭,不许哭! 过了几分钟,林逾静调整好自己,从衣橱里拿了江起云的睡衣出去。 卧室里,江起云背对她站立在床前,壁柜上隔着一瓶刚开的红酒,她定睛一看,他又再喝酒。 林逾静走上前,怯生生地叫他,“江、江先生,你的睡衣。” 江起云缓缓转过身,探究的眼神盯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那句“江先生”,让他很不愉快。 林逾静见他迟迟没有伸手接睡衣,只好将睡衣放在床上,又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你少喝点酒,陈妈煮的醒酒茶在桌上,你喝了睡觉吧。” 江起云捏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缄默无言。 林逾静有些恼,不晓得江起云这态度算什么,平日里他回来,哪里给过自己好脸色? 047、金主 047、金主 怎么今天这么平静? 难不成是在等着她坦白? 可今天她真的不知道奶奶要来呀--- 林逾静悻悻地抬头,兀自捏紧了拳头,“江先生,奶奶今天忽然来,我真的不知情,你可以问陈妈---” “知道了。”江起云轻哼了声,将酒往嘴里送。 “嗯?”林逾静有点懵。 知道了? 他竟然说知道了? 以前每次她解释自己没有在奶奶面前耍花招,江起云都不信,可这次他竟然说自己知道了? 林逾静有点意外。 她看着江起云,越发地捉摸不透了。 “你看什么?”江起云眸光一凛,声音冷冷的,吓得林逾静一哆嗦,赶紧回答,“没什么---对了,这个给你。” 林逾静拿起茶几上的邀请函递给江起云,特别“懂事”地说,“我知道你刚才答应奶奶去慈善会是为什么,你放心,那天我会找个理由推掉的,奶奶若是生气的话,我自己去解释,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粘着你,一定要跟过去---”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飘忽不定地看着江起云,只觉得他方才还面无表情的,渐渐的就蹙了眉头,浓如点墨的双目深邃极了,眸光如同刀片,看得她有点不自在。 江起云看了眼那张邀请函,冷笑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哼,这么有眼力见,我该表扬你?” “不用了,我只是不想破坏你的规则,让你觉得我别有用心。”林逾静淡淡说。 江起云忽然就怒了,将手里的高脚杯扔在地上,玻璃片碎了一地。 林逾静吓得往后一退,错愕地看着江起云,她现在完全摸不准江起云生气的点在哪里,好端端的,怎么就--- “怕我误会?”江起云一步步逼近她,他身上的沐浴液香味若隐若现,萦绕在林逾静鼻尖,像是警告,又像是撩拨,最后他被江起云推倒在墙壁上,单薄的身子立刻紧绷了,像纸片儿一样贴在墙上,瑟瑟缩缩地看着江起云,只见江起云双眼猩红,眉目狰狞,气急了那般,“我看你是怕你老情人吃醋吧!” “老情人?”林逾静眉头一皱,“你胡说什么!” “哼,找到比我更能掏钱的金主了,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该想着离婚了?” “我没有---” 江起云暴怒,一把抓着她肩胛骨贴在墙上,狰狞地说,“温瑞安对你倒是痴心,也不瞧瞧,你不过是我江起云玩儿剩下的残花败柳!你也值五千万?” 五千万? 三哥--- 林逾静脑子一下懵了,那五千万跟温瑞安什么关系?钱不是江起云借的么! “钱不是你借的?”林逾静严肃地等着江起云。 “知不知道你的演技很假?从我这里拿不到钱的当晚,你不就早温瑞安示好了么?怎么,你的温三哥没告诉你自己掏了钱给林氏?”江起云嘲讽地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身上哪点值得男人赴汤蹈火的?” 林逾静一下就泄了气,眼中氤氲泪水。 048、远离 048、远离 她还以为,那五千万是江起云给的。 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 江起云见状,无名火在攒动,理智飞到九霄云外,忽然就捏住她下巴咬上去。 林逾静自然是反抗的,拳头不停地砸在江起云赤裸的胸口,但他的身子竟像是铁打的一般,岿然不动。 江起云讨厌她的反抗,抓住双手摁在头顶的墙壁上,“怎么?不乐意?以前天天盼着我回来睡你,现在有了温瑞安,不乐意了?!” “江起云你混蛋!我和温瑞安清清白白!” “混蛋?对,我他妈就是一混蛋!你六年前不就知道了么?”江起云怒了,又一口咬上她的唇,撕扯,啃咬,霸道的占有。 林逾静偏偏不松口,顶着牙关不许他的舌头探入,江起云怒了,松开她一只手,快速捏住了她下巴,她吃痛地张开嘴,江起云快速探入--- “唔---不要---不要!” 林逾静根本无处躲藏,江起云来得猛烈,让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她只好狠心咬了他的舌头,可他竟然还不停下来! 哪怕嘴里全是血! 林逾静没辙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吻到最后,林逾静泣不成声。江起云也失去了兴味似的,松开她,眼睁睁看她滑到在地上。 他心头全是火气,心口不一地说,“不想我碰你,那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晃悠!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 林逾静瑟瑟缩缩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决绝地说,“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烦你了---” “滚!”江起云中气十足的一吼。 林逾静哪里还敢停留?忙不迭起身,逃离了卧室。 她走后,江起云拧着额头,胸口涌动的怒气尚未平息。 她凭什么拒绝? 他都没说让她不准去拍卖会,她凭什么说不去? 以前怎么不见她这么主动? 难不成是有了温瑞安,他这颗棋子没了利用的价值? 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江起云愤怒到了极点,一拳头砸在墙上,偏巧那里挂着一幅油画,他一拳头下去,玻璃全碎了,手背也被扎破了,鲜血瞬间涌出来。 陈妈在楼下听见声响,下了一跳,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又闹翻了? 她站在楼梯口焦急地等了一会儿,只见江起云换了身衣服下楼来,冷峻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无,深邃的双目凝着,黑色西装把他包裹得更肃穆冷酷。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陈妈壮着胆子问。 然而,江起云什么都没说,强大的气场穿过客厅,径直出门去了。 摔门声一震,陈妈这才想起来,外面正下雨呢,连忙去玄关拿了伞给江起云送去。 但陈妈追出去时,江起云已经上了车,一溜烟儿开走了。 雨越下越大。 陈妈寻遍了二楼也不见林逾静的踪影,最终在二楼尽头的客房里找到她,窗外雨声渐渐响,越显得屋子里安静了。 窗户缝隙里偷跑进来风,卷着窗纱飞扬,冰冷的空气让她瑟瑟发抖。 049、绝情 049、绝情 陈妈有些心疼,将壁灯开了,慈爱地叫了一句,“少奶奶?” 林逾静抱着膝盖没说话,脸上残泪纵横,怎么看都是惹人怜的模样。 陈妈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扶着她回卧室去,但她不肯走,陈妈知道她害怕,温声宽慰说,“少爷已经走了,你不要害怕。” 林逾静摇摇头,还是不肯回去。 陈妈没辙,只好将客房整理好了,给林逾静住。 她本以为只是暂时的,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就将主卧里她的东西搬了出来,愣是一件儿都没留。 陈妈没敢多问,但怕江起云怪罪下来,思前想后,还是悄悄给江起云去了个电话。 林逾静下楼倒水喝时,正好撞见陈妈跟江起云说,“少爷,少奶奶上午把主卧里她的东西都搬到客房了,您看---” 座机漏音,客厅里又极为安静,江起云的声音清清楚楚,“这种破事儿也来跟我说?别说主卧了,哪怕江家,她呆得不爽快大可滚蛋!没人求她留下!” 陈妈最怕江起云,接个电话而已,都下意识地点头哈腰,“少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以后她的事儿别来烦我!” 没等陈妈回答,江起云已经挂断了电话。 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转身便看见林逾静端着陶瓷杯站在背后,吓了她一跳,她连忙解释说,“少奶奶,我、我没有打电话给少爷告状,我只是---” “我知道。”林逾静点了点头,笑容苍白无力,“陈妈,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 陈妈的一举一动,还不是听江起云吩咐? “少奶奶---”林逾静越是善解人意,陈妈越是不好意思,歉疚地说,“对不起。” 林逾静摇摇头,淡淡应了声“没关系”,然后转身去厨房。 “少奶奶!” “嗯?” “少奶奶,您别怪我多嘴,我觉得少爷对您其实是有误会,”陈妈定定地看着林逾静,恳切地说,“我在江家做佣人很多年了,少爷什么脾性,我还算清楚。您去美国的那些年,他一直等着您,后来您回来了,最高兴的也是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闹成这样,但我觉得,少爷一定是爱你的,只要把误会说开了---” “陈妈,谢谢你。”林逾静捧着杯子有些失神,“我和他之间,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少奶奶---” “好了,陈妈,”林逾静拜托她,“我和江起云不和的事儿,你千万不要让奶奶知道,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到时候又要为我和江起云操心,实在是不孝。麻烦你帮我保密,必要的时候帮我圆谎。” 陈妈无奈地看着林逾静,心想,真是头倔驴,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可其实比谁都有脾气。 她一个下人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您放心。” ...... 夜晚,林逾静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又择床的习惯,换了新地方,一定会睡不着。 躺在床上,努力想睡觉,可满脑子都是江起云的脸。 050、真相 050、真相 林逾静不由地想起下午那通电话,光是听声音,林逾静就能猜出他说话是不屑又厌恶的样子。 “她住不爽快大可滚蛋,没人求她留下!” 是呀,他从来没想要她留下过,这场婚姻是自己厚脸皮得来的,江太太的位置是她抱着幻想要的--- 她是心心念念的,可他却是不甘愿的。 想着想着,泪水簌簌而下。林逾静挺讨厌自己的,以前她爱哭,江起云总会哄她,现在呢? 他只会觉得烦,觉得她在演戏。 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 这一夜,林逾静辗转难眠。 第二天林逾静睡了个大懒觉,到中午才醒来,吃过午饭后,她约了陈安然到新天地喝下午茶。 陈安然喜滋滋地赴约,去了却看见林逾静一脸的凝重,兴师问罪的模样,她有点悻悻的,“你这是怎么了?眼神快把我吞了,当真是得江起云真传啊!” “安然,我问你,你跟三哥说过我家的事儿么?”林逾静一本正经地说。 陈安然摇头,“没有,我有那么八婆吗?” “真没有?” “真的!”陈安然举起手,“我发四!上次本来我想告诉他你四处借钱的,可一想着你这性格吧,不喜欢麻烦别人,我就没说,况且,我晓得啊,温瑞安对你别有用心,你更不会要他的钱那!而且,要是他借钱给你,江起云不发飙啊?咱们那帮人谁不知道江起云是个醋坛子?” 林逾静细细一想,也是啊,安然虽然大大咧咧,但人不傻,不会冒失,“对不起安然,我还以为是你为了帮我解燃眉之急---” “好啦好啦,我又不生气。”陈安然灿然一笑,抿了口芒果汁说,“不过,听你的意思,那五千万是温瑞安借的?” 林逾静点点头。 “温瑞安可以啊,万年暖男啊,要不是他心里只有你,我就去扑倒啦!” “我也才知道,”林逾静叹气说,“江起云跟我吵架时说的。” “我靠---他啥反应?” “不太高兴呗。”林逾静耸耸肩,无可奈何道,“安然,茶点我请客,你多吃点,我得去找一趟三哥,钱这事儿得解决下。” 陈安然刚吃了一口蛋糕,撇嘴说,“下次好好宰你!” 林逾静会心一笑,拎着包离开了茶室,让司机送她去了天元大厦。 到地儿后,司机把车停在门口,林逾静自己进去了。 司机是江起云的人,当初江起云安排她给林逾静开车,为的就是掌握她的行踪。 林逾静的身影刚消失,司机就拨通了江起云的电话,“江总,夫人刚才进天元大厦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愣,“知道了。” 收线后,江起云对助理扬了扬手,“你继续说。” 助理说,“夫人从林氏离开后,就回家做饭了,我问过陈妈,她说夫人那天下午是给您做饭,想感谢您借钱,但等了您一晚上,您也没回去---” 江起云眸光一沉,手机忽然从手里滑落到桌面上,“啪”的一下,助理立即挺直了腰背。 051、警告 051、警告 所以……她真的以为那五千万是他借的?还特意为自己做饭? 怪不得第二天一早奶奶就打电话来问他去哪儿了,竟连奶奶也知道她等了他一夜。 当时他在青城出差,奶奶得知一早就赶过去了,也没多说什么。他还以为林逾静又在奶奶面前玩儿花招,奶奶才特意叮嘱那一句,“公事做完了早点回家,珍惜眼前人啊孩子。” 如此说来,温瑞安借钱的事儿,她完全不知情。 他想起那天上午来林方盛打来的电话,当时他在开会,没接到,事后更没有给他回过去,原以为林方盛是打来求情催款的,现在一想,兴许是--- 助理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另外,陈妈说,夫人那天给您打过电话,请江秘书转告您,她会等您回家---” 江起云眉峰紧蹙,她打过电话来? 为什么江于娜没告诉他? 江起云脸色更加阴郁了。 助理见他没说话,他吩咐自己查的东西也汇报完了,便要离开。 “等等。”江起云慢慢抬起眸子,“帮我做件事。” ...... 江于娜一直在外面等着。 她一早来就听见江起云让助理查温瑞安借款那件事,她心里有鬼,自然提心吊胆。毕竟江起云头脑太聪明,她那点儿小动作,江起云若是追究起来,显山漏水太过容易。 “乔特助,总裁怎么说?”江于娜忍不住问。 乔轩淡淡看了江于娜一眼,“什么都没说。” “哦。”江于娜有些失落。 看来,江起云已经完全清楚温瑞安借钱的事儿和林逾静毫无关系了。 江于娜心虚,转身要会办公区,但被乔轩叫住,“江秘书。” “嗯?”江于娜心提到嗓子眼儿,故作镇定地看着乔轩,“还有事儿么?” 乔轩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江总让我转告你,以后江总的私人电话,你不要擅自接听,不然错过了什么重要电话,江秘书承担不起责任。” “乔特助,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江总的私人电话?”江于娜自然一下就明白过来是林逾静的电话,但她此刻只能装傻充愣,万万不能承认。 “江秘书是聪明人,我什么意思,你一定很清楚。”乔轩面不改色地说。 江于娜笑脸相迎,没想到乔轩给了一盆冷水,她脸色也好不起来了,眼神儿一下就愣了,问乔轩,“这是二哥的意思,还是你---” “我听江总额差遣,做分内的事。”乔轩一脸肃穆,不晓得是不是跟了江起云太久的缘故,竟然也学着江起云冰山冷面的那一套,“另外,江总还说,以后在公司,江秘书还是叫他江总裁比较好,江氏最忌讳裙带关系,江秘书作为江家人,应该很清楚。江总以前不跟你计较,但今后,江秘书还是多注意为好,不然,江总说他只能公事公办了。” 江于娜听得出来,这是警告。 二哥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计较了? 公事公办--- 是要赶走她的意思么? 052、还债 052、还债 江于娜心里吃瘪,但乔轩说的又是事实,江氏集团的确不受裙带关系,当初她为了当上江起云的秘书,过五关暂六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出重围,和韩湘两人成为江起云的行政秘书。 那韩湘不过是个农村飞出来的野鸡,就算211毕业又如何?哪里配合自己平起平坐?她随便耍了点手段,就让江起云误会,把她派去设计部打杂了。 好不容易成为江起云身边人,天天看着他,悄悄爱慕,若要她离开,她怎么可能答应! “知道了---”江于娜只好应了。 乔轩木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压根儿没有多一眼给江于娜。 江于娜心里很不舒服。 自己好歹是江家三小姐,他一个总裁助理算什么东西?竟然也狗眼看人低? 江于娜默默捏紧了拳头,她暗暗发誓,这一局输了,她一定会扳回来! 天元大厦,总裁办公室。 林逾静坐在沙发上,漂亮的女秘书给她送来果汁,温声说,“林小姐,您先喝点果汁,温总的会议还有十五分钟结束。” “谢谢,辛苦你了。”林逾静看着面前的芒果汁,不由地笑了笑,“真巧,刚好是我喜欢的果汁---” 秘书抿嘴一笑,温婉地说,“总裁一早就吩咐过,林小姐来了一定准备鲜榨芒果汁,上次您来,大堂前台不认识您,总裁已经招呼安排好了,以后不管林小姐什么时候来,都没人能拦您。” 秘书一番话说得暧昧极了,林逾静有些尴尬,没想到温瑞安真的这么安排了--- 哎,这负担有点大呀。 林逾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笑了笑,秘书识趣地说,“那就不打扰您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我。” “谢谢。” 秘书退出办公室后,门口两个助理等着八卦,“邱秘书,她就是温总上次叮嘱的那位?” 邱秘书点点头,小声说,“温总安排得细致,还以为多难伺候呢,没想到这么温柔和气,一个劲跟我说谢谢。” “咱们这位未来的好夫人好福气!真羡慕!”小助理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幻想说,“要是我也---” “羡慕你个头,咱们还是工作去吧!”另外一个小助理将她从幻想中拉回来。 邱秘书回头看了眼总裁办公室,心想的确是好福气。 林逾静坐在沙发上,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还没想好该怎么感谢温瑞安借钱。 而这钱,她以后该怎么还? 她掏出包里的房产证发呆,这栋别墅是母亲唯一的财产,是母亲早早备下留给她的。 十六岁那年,温夫人把她请到家里去做客,悄悄给了她这本房产证,还有母亲的一封信。那时林逾静才知道,原来母亲早就知道父亲出轨和小三登堂入室的阴谋,悄悄买下了一栋别墅在林逾静名下,说是给她的嫁妆,其实是以防万一日后母亲不在了,林方盛和小三让她没好日子过,才早早留本儿。 053、成全 053、成全 林逾静自然舍不得拿出来抵债。 但当初林方盛一口咬让她去问江起云借钱,就没想过要还,要被他知道是温瑞安借的钱,更不会还了……这些年林方盛的算盘怎么打的,林逾静一清二楚。 她不想欠着温瑞安,这些年她已经麻烦了他太多次,人情不能消费,消费一次少一次。 林逾静咬咬牙,告诉自己我没关系,房子以后有钱了再问三哥买回来。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温瑞安笑容满面地出现在林逾静面前,浅蓝色休闲西装外套里头是件简单的白色T恤,白色休闲裤下双腿修长笔直,这一身儿打扮,和初夏的气氛非常搭。 “小鱼儿,让你等久了。”温瑞安将文件递给宋阳,径直朝她走来,坐在她对面。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做。”林逾静看了眼他背后的助理,实在不好意思当面把房产证拿出来。 宋阳多会察言观色啊,撞上林逾静的目光后,微微一笑,道,“温总,林小姐,我先出去了。” 林逾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温瑞安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数日不见,她又清瘦了不少,面色有点苍白,平素她又不爱化妆,白嫩的肌肤毛孔细腻,如若凝脂。 他有些心疼。 “来找我有事么?”温瑞安先开口。 林逾静点点头,歉疚地看着温瑞安,“三哥,对不起,我才知道是你借给林氏五千万---” 原来是这件事。温瑞安淡淡一笑,温暖如春风,“没关系,我原本就没打算告诉你。我借钱给林氏,又不是为了让你来感谢我。” 他甚至知道,林逾静可能以为那钱是江起云借的。 他更知道,如果他说了,林逾静就不会要他的钱了。 “三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林逾静掏出房产证递到他面前,恳切地说,“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我爸那边---三哥,这个钱,我来还给你。但是我现在一口气拿不出那么多钱,想先用房产证抵押,我在网上查过了,这栋别墅总价在四千万,另外,我再转五百万现款到你账户,剩下五百万,我给你写个欠条,尽快还给你---” 就知道她要说这些话。 没等她说完,温瑞安打断了她的话,“阿静,这么说话你就见外了。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温瑞安将房产证退了回去,和煦的笑脸渐渐严肃起来,他心里自然不喜欢林逾静这么跟他客气,当初一听说她着急借钱四处求人,他什么都没想,立即将名下一支股票清了,悄悄把钱送去了林氏。 他不过是想为她分担,不想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会心疼。 “可是三哥,这么多钱,你留个保障才好!”林逾静坚持说,“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温瑞安才同意,他知道林逾静倔强,若自己不收下这房产证,恐怕她明天就去把房子卖了将钱还给他,那房子是她妈妈留下的唯一念想,温瑞安不想逼她这样。 054、浇愁 054、浇愁 “房产证我收下了,别的钱你也不要给我了,房产证当抵押,等日后你还我钱了,这房产证我还还给你。” 林逾静不傻,明白温瑞安的用意,“谢谢三哥---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温瑞安最心疼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笑道,“不如这样,你答应我三个请求,就当报答我了!” “什么请求?” “这个嘛,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后告诉你?总之,不会让你杀人放火,不会让你为难。” 林逾静有点犹豫,但心想温瑞安不会诓她,他又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若不答应,有点不识好歹了,三个请求而已,林逾静点头道,“好!” …… 从天元大厦离开后,林逾静没有直接回家,她将司机打发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初夏的风不算太热,傍晚甚至有点微凉,她就那么走着,心里空落落的。 她问自己,倘若是江起云借钱给林氏,今天她还会拿着房产证去找江起云么? 答案是不会。 对她来说,温瑞安是兄长,和江起云的位置不一样。 江起云是她曾想共度一生的人。 只是现在,哎--- 她心事重重,走着走着,竟也没发现司机悄悄跟在身后。 司机哪里敢走?听了江起云的吩咐,悄悄跟着呢。 司机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壮着胆子给江起云去了电话。 办公室内,江起云面对着落地窗,看夕阳西下的江城全景,一身藏蓝色西装沉稳持重,带着无以言表的王者气息,腰背笔直有力,君临天下一般站立在落地窗前,周身自带屏障,气势隐隐。 “江总,夫人从天元大厦出来后就一直在路上走着,好像不太开心---” “知道了。”江起云眸光沉沉,清浅一句,“继续跟着。” “是。” 收线后,江起云静默地站立了一会儿,脑海中全是林逾静那晚恐惧落泪的模样,那种瑟瑟发抖的恐惧里,没有一点当初两情缱绻的影子。只有害怕,和逃离的渴望。 她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江起云觉得自己也是疯了。以前她想办法贴近他,他也生气。现在她要滚远了,为什么他还是生气? 难道自己还是舍不得么? 江起云眉头紧蹙,深邃的眸子凝重地望着窗外,一直等到万家灯火都点亮,天色暗淡,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商场上多大的对手他从来都没怕过,偏偏一个小女子,这些年,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撩拨得不自信,易怒,狂躁。 他何尝不想回头,可那远隔了千山万水的往事,怎么能忘得掉? 她和江濯云,她和温瑞安…… 每想一次,江起云都嫉妒得发狂! 江起云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傅于琛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起来,“大哥,陪我喝酒。” “好。”傅于琛爽快应了。 要喝闷酒,找傅于琛就对了。 江起云沉着脸穿上外套,拿了手机,一个人去了江城公馆。 傅于琛好似有读心术一般,晓得他今天晚心烦,不仅没叫另外几兄弟来,连姑娘也没安排一个,就兄弟两人把酒高歌。 055、自觉 055、自觉 之后的一个星期,林逾静都窝在家里精修设计稿,全国性的大赛,必然有很多高手参加,她斟酌了几次,还是决定再精细下才确定终稿。 林逾静性子沉稳,如果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里,一定会忘乎所以,这不,一下就到了周末。 林逾静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暮色,伸了个懒腰,这次我室内设计的主题,她选择了“余生”这个创意,暗含共度余生的意味。她觉得,携手进入婚姻殿堂的两个人,是爱情的结果,双方都带着共度余生的美好期盼布置新家。 她设计的主题,正是为那些新婚夫妻为主要受众群体。 看着设计稿,脑筋飞速转动,精巧的设计跃然眼前。 林逾静很是满意。 这时,敲门声响起,陈妈在外面轻唤,“少奶奶,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陈妈推门进来,笑得有些为难,“少奶奶,老夫人的电话。” “给我吧。” 林逾静结果电话,甜甜地喊了一声奶奶,老太太自然是欢喜的,寒暄了几句后,忽然说,“我让你岚姨查过了,起云明天没有应酬,你让他带你去买一身儿礼服参加晚上的慈善拍卖。” 林逾静一怔,对了!明天就是周日了,奶奶说的慈善拍卖会! 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奶奶---”林逾静挠了挠头皮,撒娇地说,“对不起奶奶,明天的晚会我可能没办法参加了。” “为什么?”老太太声音立马严肃了,“好好的,怎么又不去了?” “奶奶,是我不对,我忘了告诉您我明天有事儿,”林逾静将设计大赛的事情说了,比赛的事儿她倒是没撒谎,撒谎的是她要去申请参赛手续,奶奶不懂这些,她故意说得专业,将奶奶蒙混过去了。 老太太半信半疑,慈爱地关切说,“是不是起云又为难你?” “没---奶奶,他对我挺好的。”林逾静现在撒谎都不要打草稿了,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 陈妈都觉得不好意思。 “罢了,下次再说吧。” 听着奶奶失落的声音,林逾静心里很是愧疚,过几天,得亲自去给奶奶赔罪。 陈妈走后,林逾静累得不行,直接瘫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老宅内,挂了电话后,老太太脸色不大好看,一早做好的安排忽然变卦,她总觉得里面事有蹊跷。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江起云打个电话。 云岚拨通电话后递给老太太,嘟嘟嘟的,一声声等着。 彼时,江起云正在办公室加班,江于娜给他送来黑咖啡提升,刚打开文件夹便接到奶奶的电话,江起云不敢怠慢,乖巧地喊了一句,“奶奶。” “起云,你怎么还没回家?” “在忙新项目的标书,怎么了奶奶?” 老太太开门见山,“阿静跟我说明天她要去设计院交什么材料,你知道吗?” 江起云一愣,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明天周日。 她果然非常“自觉”地奶奶找借口了。 056、微妙 056、微妙 “我问你知道吗?”见江起云没回答,老太太又厉声问了一次。 江起云嗯了一声,“知道。她早上说过。” “你知道?”老太太狐疑地问,“你知道什么?” 这话问得江起云心虚,自那晚和傅于琛一起喝醉了之后,他就没再过问过林逾静,听陈妈说一直在客房里蹲着画图纸,一个星期没出门。但林逾静要去交什么材料,他着实不知道。 他最近要么加班工作,要么就是加班喝酒,总之,他不让自己空闲下来去想那个女人。 奶奶并不好唬弄,想必已经跟她沟通过了。 可江起云毕竟是江起云,他不疾不徐道,“奶奶,我明天陪她去把材料弄好,然后一起参加晚宴,您放心吧。” 电话那头沉吟了半晌,没人应答。 江起云知道奶奶这是生气了,别的托词也不敢扯,只再三保证说,“奶奶,我明晚一定带她出席晚宴。” 老太太哼哼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叮嘱道,“首饰我已经交你岚姨送去主办方了。” 说完这句,老太太气呼呼砸了电话。 江起云吃瘪,奶奶真偏心。 他停下笔,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从没带她出席过任何一场晚宴,自然,没有她在身边,这些年的所有晚宴酒会,他都只身一人赴约。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江家二少爷去哪里都一个人,带个伴儿,还是乔轩这个特助,身边一点红花影子都没有。 圈子里才传说,江家二少爷不近女色,大约是有隐疾。 江于娜站在一边,轻声问,“二---江总,您怎么了?” 她本来想喊二哥,但他上次警告过,只好叫江总。 江起云回过神来,淡淡说,“没什么。你出去忙吧。” “是。” 江于娜离开后,江起云犹豫了几秒,然后打个电话给陈妈。 但不料陈妈的电话正巧在林逾静这里,方才接完奶奶的电话忘了拿走。 此时的林逾静睡得迷迷糊糊的,没看备注就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发号施令的那种习惯性语气,“陈妈,你让她明天在家待着,上午有人送东西过去。奶奶的电话接了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林逾静一下就清醒过来。 江起云愣了愣,怎么是她? 陈妈的电话怎么在她手里? “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就这样。” 语毕,江起云立即挂断了电话。 心有些动荡。 江起云将手机扔在桌上,表情有点微妙。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同意带她去宴会?以前不都很讨厌和她一起出席么?怕奶奶不高兴? 不至于,以前那么多次,不也搪塞过去了? 为什么这一次自己不肯? 江起云盯着网页上的女士礼服发呆。 这头,林逾静握着电话,整个人还是傻愣愣的。他是怕自己跟奶奶面前说什么吗?所以让她好好在家等着? 林逾静苦笑,喃喃自语说,你放心,我已经决定了,离你远远的--- 057、晚宴 057、晚宴 江起云一定认为自己很想出去出风头吧,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是江家的少夫人。 “可你到底知道么?我当初嫁给你,怀揣的,仅仅是我满腔的热忱啊江起云,我在乎的从不是什么江太太的名位,而是你江起云的妻子,陪你共度余生的人啊。”林逾静苦笑,侧躺在床上,眼泪悄悄融入枕头里。 身心疲惫,她竟流着泪就睡着了。 …… 江起云办公室外。 江于娜靠墙站着,透过狭小的缝隙,将江起云的反应尽收眼底。 二哥还是放不下她,这么多年了,他还惦记着林逾静。 这是二哥第一次同意带她出去见人。要承认她江太太的名分了么? 江于娜冷笑。 慈善晚宴是吧?林逾静,你去,我让你去,让你在慈善晚宴上大放异彩,成为整个江城瞩目的焦点! 江于娜咬着唇,拳头捏着,指甲都快断了。 她平心静气地回到办公室拨通了江明月的电话。她只是江家领养的孩子,名义上的三小姐,实际上就是比佣人的地位高那么一点点,这种上流社会名媛贵胄聚集的地方她从来没机会参加,要想进去,只能靠江明月。 很快,电话里传来一声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闷哼,“谁啊?” 江于娜立即换了一副模样,狗腿子附体似的,“姑姑,是我啊,我是娜娜---”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就行了,早起去小区湖边跑步回来,陈妈刚好准备好早餐,吃过早餐,她要上楼看看历届比赛获奖作品,试着揣摩下主办方的喜好,再学习下别人的介绍词,天知道,她最头疼的就是介绍词不会写,以前在美国学习设计的时候,每次交作业,都是温瑞安帮她完成的。 好在教授一点没发现,竟真以为是她写的。 反正今天江起云不许她出门,那就看看图,看看小说,再难打发时间就睡睡觉呗。 这一年,她不就这么过来的么? 早餐吃到一半,电话就响了,她看了眼备注,擦干净嘴巴才接起电话,“三哥。” “早安,小鱼儿。”温瑞安坐在旋转皮椅里,手里捏着一张邀请函笑吟吟地说,“本以为三个请求我要想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想到一个---” “三哥,你说,我听着。” “今晚有个晚宴,你干妈逼着我必须参加,还要带女伴,我这刚回国,根本没有认识的人,秘书又有约,我只能找你江湖救急了。”温瑞安说。 宋阳和邱秘书站在一遍,相识一笑,总裁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邱秘书明明在眼前好么? 电话里林逾静有点为难,“三哥,我很少参加这种晚宴,怕去给你丢脸,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实在不擅长!” “不用怕,你在我还好逃脱,本来也不想去,哦,对了,我妈说想你了,顺便跟你见一面,你就不要推辞了。”温瑞安又搬出温夫人来,手心里捏了把汗,生怕林逾静不同意。 迟疑了半晌,林逾静才问,“好吧。几点钟?” “晚上七点,我六点去接你!” “好。” 058、旗袍 058、旗袍 挂了电话后,温瑞安激动地跳起来,见助理和秘书都在,也大方地笑了笑,“那个,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邱秘书扬眉一笑,把文件夹递上去,“这次江城设计院的大赛---” …… 别墅内。 林逾静捏着手机叹气,骑虎难下呀,她真不喜欢那种虚假笑脸和阿谀奉承堆砌的宴会,一点不自在。虽然是林氏的千金,但林方盛这种活动一般都带贺澜母女,她鲜少去,也落得高兴。 罢了,忍忍吧。三哥帮了这么大的忙,她去客串下女伴,相比之下,实在是微不足道。 况且,她的确许久没见过温夫人了。自母亲走后,温夫人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好,她去美国的事儿,温夫人还帮了不少忙,每次去看温瑞安,都会给她带礼物,一点不比温瑞安的差。自打和江起云结婚后,她就很少走动,一来是江起云不许,二来,她也怕温夫人关心。 可酒会需要礼服吧? 她还没有。 现在去买貌似不行,江起云也不哟她出门…… 安然!对!安然一定有! 说着,林逾静立即给陈安然打了个电话,让陈安然送套礼服过来,还特意嘱咐要保守点,别张扬,低调就好。 陈安然爽快答应,没一个小时就开车将礼服送来了。 但陈安然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送东西来,是一个硕大的缎带礼品盒。 陈妈将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打开,里头竟然是一条旗袍! 月白色丝滑缎面勾勒出流水般顺滑的线条,浑然天成,款式不算保守,但也不张扬,脖颈处是三颗盘扣,滚边精致细腻,寒梅绣花针脚细密婉约,虽然是条旗袍,但一点都不出戏,在晚宴里穿着也是极好的。 “好你个阿静,自己定了礼服还要我送来!这么漂亮的旗袍,倒让我的裙子不好意思见人了!”陈安然撇嘴撒娇说,“你真的太坏了!” 林逾静忙不迭解释,“安然,这不是我定的---我、我也不知道谁的!” “你真没定?” 林逾静点头。 陈安然黑溜溜的大眼睛转动着,想了想说,“那就是温瑞安了呗!你陪他参加晚宴,他自然要绅士地给你准备礼服了!果然是温瑞安,买得起瑞蚨祥这样的老牌子师父的手工,哎,你快去试试!” “不,这衣服太贵了。” “别啊!人家一片好心!你快去试试!”陈安然拎起裙子递给她,但她接过手,又叠起来放进盒子里去,拿了陈安然的裙子试穿,尺码什么的,都挺合适。 虽然这裙子比不上那件旗袍好看,但也是林逾静喜欢的类型,安然向来了解她。 陈安然走后,林逾静叫陈妈把盒子先收起来,晚上要还给温瑞安。 她是去还人情的,收人家的衣服,那还像话么? 下午,林逾静在家收拾好,换上礼服,化了个简单但不失身份的妆容,等温瑞安来接。 但来接林逾静的是司机,司机说温瑞安在公司处理急事,先接她去会场。 林逾静本想当面还衣服的,现下只好把衣服放在车里了。 059、碰巧 059、碰巧 司机将林逾静送到丽思卡尔顿门口后,接了通电话,又恭恭敬敬对林逾静说,“林小姐,温总已经到会场了,他马上来接您。” 林逾静点点头,“谢谢。” 车子停稳,有酒店服务生帮她开车门,“欢迎光临。” 林逾静下车后礼貌地说了句谢谢,大约是她长得甜美温婉,声音又好听,简单的一句谢谢,竟然让那服务生脸红了。 林逾静被服务生领着刚进大堂边看到温瑞安从楼梯处下来,喘着深蓝色西装三件套,小马甲包裹着姣好的腰线,整个人精神抖擞的,玉树临风,一点不夸张。 小时候她就觉得,温瑞安就像是太阳,走到哪里都阳光灿烂的,和这种人做朋友很舒服,很温暖。 林逾静浅浅笑了笑,“三哥。” “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没能亲自去接你。”温瑞安道歉说,“一会儿亲自送你回家。” “三哥客气了。” 温瑞安领着她坐VIP电梯上去,他已经验证了身份,门口的礼仪小姐笑靥如花,跟他招呼,“温先生。” 好看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啊。 林逾静跟着她进了大厅,才发现人不是一般的多,而且,全都是她不认识的! 她有点怯生生的,走得极慢。 温瑞安很快就察觉到,将她带到一边,关切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林逾静摇头,“只是不太习惯。” “没事儿,你一会儿站在我身边,不说话,保持微笑就好,有什么事儿,我都会替你当着。”温瑞安说。 “嗯。”林逾静吸了口气。 “礼服很漂亮,很适合你。”温瑞安递一杯果汁给她,顺便看了她的衣裙。 林逾静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三哥,对不起,我觉得那件旗袍太贵了,所以我自己准备了礼服,衣服我已经放在你车上了,司机知道---” “什么旗袍?”温瑞安一愣。 林逾静才愕然,“那旗袍不是你叫人送的?” 温瑞安说,“不是啊。” 林逾静愣了。 不是三哥,那是谁? 林逾静脑海中忽然闪过昨晚接到的那通电话,“明天有人送东西来,叫她在家好好待着---” 难道是江起云? 林逾静心头一紧,难道---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引起一阵骚动,会场里的名媛们三三俩俩地聚集在一起现车,现下目光都集中到门口,貌似是谁来了。 林逾静也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哎,我赢了吧,江起云这一次又没带女伴!”一个名媛捏着就被骄傲地说,“叫你们跟我打赌!” “我的天,这江二少到底什么毛病?从来没见他带女人出来过。” “你们还记得去年那场轰动江城的婚礼不?女主角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也不晓得,咱们这江二少,是不是被那女人伤得太厉害了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哈哈哈哈---” “说到那女人,我倒是很想见一见,看看长啥样,能把江起云搞成这样!” …… 温瑞安见识江起云来了,脸色不大好。他的确没算到江起云也会来。 等他回头看林逾静时,只见林逾静脸色惨白,拳头紧紧捏着,像是在害怕什么。 060、姐夫 060、姐夫 “小鱼儿,你还好吗?”温瑞安忍不住触碰她的胳膊,轻声关怀。 他清楚,林逾静不想跟江起云碰见。他以为她还介怀六年前的事儿。 林逾静摇头,悄悄躲到角落里,“三哥,我没事。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在那边,走,我带你去过。”温瑞安指了指位置。 林逾静忙不迭离开,生怕被人群围住的江起云看见她。 简直是落荒而逃。 找到位置后,林逾静心神不定,手指绞在一起,手心里全是冷汗。 温夫人看见她到了,叫温瑞安带过去招呼,但她好像走神了,喊了几声都没应答,忽然回过神来,温瑞安愣了愣,“小鱼儿,要不我带你走?” 她倒是想走,但现在来不及了。 “没、没事---”她背对着门口起身,紧张兮兮地去了温夫人身边。 太紧张了,以至于温夫人跟她介绍别人,她只是点头微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悄悄扫着大厅入口,发现陆续进来的都是熟人。 江明月夫妇。 还有江于娜。 还有贺澜母女。 都什么日子,熟人齐聚一堂? 而江起云,和一群人在香槟塔那边谈笑风生。但笑的是别人,他从始至终就一张表情,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乱如麻。 忽然,江起云转过脸来,吓得她赶紧转身,躲在温夫人身边。 “阿静,你怎么了?”温夫人觉得她有点奇怪,关心道。 林逾静完全乱了阵脚,向温夫人告辞,借口去了洗手间。 她刚从侧门出去,江起云就转过脸看着侧门那里,总觉得那里不对劲,这会场里,有人在看着自己。 可他巡视了一周,看他的人的确不少,但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这时,乔轩匆匆进来,走到他身侧低声说,“江总,查到了,夫人在会场里。是温瑞安的女伴。” 听到温瑞安三个字,江起云嘴角扬起一抹笑,“哦,是么?” 乔轩点点头,“需要我去找夫人吗?” 江起云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不必。” 乔轩心领神会,退出了会场。 江起云抿了一口酒,在会场里四处寻找温瑞安的影子,但好不容易找到温瑞安,却没看见她。 去哪里了? 叫她在家好好待着,她却跟温瑞安来晚宴。她不是挺听话么?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怎么这一次没听话? 不想和他来晚宴,却和温瑞安来了,很好,非常好。 莫名的怒气在胸口涌动,一整杯酒吞下肚也没平静。 “姐夫!”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闯来,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江起云的手掌,江起云厌烦地皱眉,低头一看,竟是林子溪。 林逾静的异母妹妹。 “松手。”江起云冷冷一句。他可没什么好脸色给不相关的人。 “姐夫---”林子溪撇嘴,不高兴地说,“你干嘛这么凶嘛!吓死人家了!” 她自然是不想放手,但江起云的眼神太严肃了,她有点怕。 江起云看都懒得看她,更别说听她撒娇,直接置若罔闻。 061、嫌弃 061、嫌弃 江起云打小就是这脾气,孤傲冷酷的,谁也不放在眼里。自懂事到现在,唯一温柔相对的人,怕是只有林逾静了。 林子溪见他不大想说话,就自己找话题了,她蠢是蠢,但被贺澜调教久了,自然而然学会了戳重点,四处张望着,笑得跟朵白莲花儿似的,“咦?姐夫,我姐姐没跟你一起来么?” 林子溪刚才就听见其他名媛说江起云又是独身来的,想必她那个没用的姐姐,到现在也不得宠吧! 她故意的。哼!叫她当初要自作聪明代替自己爬上江起云的床! 若不是她,现在江太太可是她! 不说江家在江城的财力手腕儿,光是看着江起云俊朗帅气的模样,她就迈不开腿,喜欢得很。好不容易跟贺澜一起煽风点火,叫林方盛设计给江起云下药,想一夜春宵后嫁入江家,谁知道到嘴的鸭子却被林逾静给啃了! 她可是记仇得很,总惦记着啥时候将那笔债讨回来。 见江起云没说话,林子溪更得意了,忸怩作态地说,“不来也好,我姐没教养,跟个土包子似的,一点儿没有千金小姐的气质,来了只会给你丢脸!姐夫,子溪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说着,人已经主动贴上去了。 但她的爪子还没碰上江起云的胳膊,江起云已经丢下高脚杯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掏出手帕擦手,最后直接将名贵的手帕扔在服务生的托盘里。 可怜的Hermes,就这样被江起云扔了。 林子溪眼睁睁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衣香鬓影中。 他是嫌弃自己脏吗! “江起云!”林子溪气得跺脚。 一回头,却撞上几个富家千金的嘲笑,她气得脸都绿了,方才自己明显是倒贴被嫌弃嘛--- 林子溪狠狠瞪了那几人一眼,转身跑开了,去另一处香槟塔拿酒。 但她手还没碰到被脚,便有人先一步夺了她想要的那只杯子,林子溪抬头一看,眼神有点不屑,“是你?” 江于娜巧笑嫣然,眉头微微一样,“林小姐,真巧。” 不过是个领养的乞丐,林子溪哪里会放在眼里,鼻子朝天,一声冷哼,“一点都不巧!” 江于娜端着那杯酒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你姐也来了,不去打个招呼?” “她来了?”林子溪一愣,狐疑地看着江于娜,“可我姐夫说没有---” “刚去洗手间了。”江于娜指了指侧门。 林子溪不大相信,可转念一想,江于娜何必骗她?或许真以为自己和林逾静关系好呢,罢了,先去看看,她在江起云这边吃的亏,得从林逾静身上讨回来! 说毕,林子溪扔下酒杯,匆匆往侧门去了。 江于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地冷笑,好戏就要来了。 ...... 林逾静进了洗手间后,站在镜子面前发呆,她想捧一捧冷水洗脸清醒下,但又怕弄花了妆容,这边名流聚集,总不能给三哥丢脸了去。 她后悔不跌,怎么就没问问三哥什么晚宴就答应来了?时间又凑巧是周日--- 062、前尘 062、前尘 “阿静,你没事儿吧?”温瑞安在洗手间外面问。 林逾静一惊,他怎么跟来了?她赶紧擦干净手,整理好仪容走出去,对着温瑞安勉强一笑,尽量看起来平静,“我没事。” 温瑞安不放心呀,见她脸色不好,主动说,“我带你去露台吹吹风去,离开场还有一会儿。” 林逾静正好不想这么快回去,便答应了。 温瑞安绅士地去扶她的肩膀,林逾静下意识地躲了躲,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温瑞安,倒叫他不好意思了,“我扶着你。” 林逾静摇头,“我没事,放心吧。” 可追出来的林子溪,站在拐角的位置,正好看见林逾静“深情”凝望温瑞安的一幕,俩人消失在拐角,她立即跟了过去。 露台上灯光暧昧,罗马窗帘的帷幔豪华富丽,两人面对夜空而站立,只是看背影,便已觉得惊为天人。 林子溪冷笑一声,赶紧跑回会场,向江起云告密去了。 可惜她近不了江起云的身,只好在一旁等着,但江起云打定主意将她晾着,视若无睹,同周身的人谈笑风生,明知道她看着他,等着他,却一缕眼神都不屑给。 林子溪怕等太久错过好戏,只好舍弃向江起云示好的机会,转而找了乔轩。 露台上,晚风微凉。 两个人站着好一会儿没说话,望着苍凉的夜色,林逾静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甚至想,拍卖会一直不要开始吧,就停在这里,她不用回去会场,不用躲避江起云。 如果被江起云知道她和温瑞安一起出席,不晓得又会怎么折腾。 折腾她就算了,折腾三哥,她就罪过了。人家帮了她大忙,到头来还被整,实在是冤枉。 可温瑞安却不知道林逾静心里想的这些,他以为林逾静还没放下那一段前尘,忍不住宽慰劝解道,“阿静,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吧。何必在意负心人?你该多爱自己一点。” “三哥---”林逾静心里哽咽,“不要提当年,我都忘了---” 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落入温瑞安耳中,更是心疼了,他的手落在她纤瘦的肩膀上,轻轻拍打着,安慰的意思,“若真忘了,你又怎么会慌张难过?” 林逾静是不擅长撒谎的,的确,自己没忘记。 六年时光荏苒,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低下头,紧紧捏着拳头,如鲠在喉。 温瑞安看着心疼,忍不住伸手去抱她--- 但他刚碰到她肩膀,她就躲开了。 温瑞安满腔的爱和心疼在涌动,他望着她的眼睛,忍不住想告白,但他应该怎么开口才不会吓到她? 一向疼她的兄长忽然告白,会吓一跳吧? “三哥,快开场了,咱们进去吧。”林逾静打破尴尬。 “好。”温瑞安苦笑。罢了,来日方长。 甫一转身,温热的外套落在林逾静肩头,她正要拒绝,便听见温瑞安严肃地说,“披着,小心着凉。” 林逾静不忍拒绝,小声说了句,“谢谢。” 063、巧遇 063、巧遇 双双离开露台。 林逾静心事重重,担忧一会儿到会场和江起云碰面,身上这衣服也是惹人眼球,她想着,一进会场就将衣服还给温瑞安,自己今日打扮平平,只要安安静静的,没风头,自然惹不来别人的关注。 小心翼翼地躲着便是了。 可刚过转角温瑞安的脚步就顿住了,她心里想着别的事儿,一门心思地往前走,结果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 当真很结实,撞得她额头好疼。 这人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林逾静一下就晕了。 “对不起,我---”她抬头,口中喃喃的道歉却因为男人冰冷的脸戛然而止,吓得后半句话生生噎在喉咙里。 古有明训,冤家路窄。 到底还是给碰上了。 林逾静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怕什么来什么,老天爷真会作弄人。 目光交汇的那几秒,江起云眼底波澜不惊,平静得可怕,仿佛遇见生人一样,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只是那冰冷锋锐的目光,片片如刀,割在心虚的人身上,疼的窒息。 温瑞安自然不晓得江起云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什么情绪,就连江起云自己也不晓得。他应该愤怒的,可偏偏生气不起来,他只想一拳头砸碎温瑞安的脑袋算了,长在他脖子上好碍眼。 林逾静吓傻了,兀地松开手,整了整头发,杵在边上手足无措。 温瑞安以为她撞到脑袋了,连忙关切道,“还好吗?” 林逾静心虚地看了温瑞安一眼,点头说,“嗯。” 声音跟猫儿似的,小小声的,软软糯糯的,带着惧怕和恐慌,可怜极了。 江起云不自觉地打量着她,带着冰冷如骨的眼神,她身上那外套---呵,真是碍眼。 目光顺着她绞在一起的双手往上挪,米白色蕾丝连衣裙衬托她温婉的气质,大家闺秀的端庄可人,婉约清丽,巴掌大的脸儿上妆容浅淡,不需要过多的粉饰,一张脸也足够好看。和温瑞安亲昵的远古么?嫩白如玉的脸蛋上,两颊有微微的潮红--- 江起云心底生起不悦。 原来有人殷勤准备了礼服,怪不得自己巴巴儿送去的,人家试都没试一下。 江起云兀自攥紧拳头。 温瑞安瞅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警惕地扶着林逾静的肩膀,颇有些宣誓主权的意味,保护着,警示江起云不可靠近,“江总,挺巧啊。” 江起云目光一直定格在林逾静脸蛋上,她下意识咬着的软唇上,意味深长的回应道,“怪不得温总近来春风满面。” 林逾静一下就听明白了他的暗讽,秋水眸子望着他,情不自禁开口解释,“江起云,我---” 话没说完,直接被江起云打断了,“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那语气,轻飘飘的,可每一个字都冷成冰锥子,狠狠地扎在她心上。 林逾静一下就无言了。 她忘了,江起云说过,在人前,他们永远是陌生人。 她低头,捏着衣角,用力憋着哽咽,“不认识---” 064、幻想 064、幻想 温瑞安讨厌江起云看着林逾静的眼神,他更是心虚林逾静对江起云的反应。他担心两人再生波澜,所以,他想马上带林逾静走。 但他揽着林逾静的肩膀刚走出一步,就被江起云叫住,冰冷但是浑厚的一句,“等等。” 林逾静怔住,温瑞安回头看着江起云。 只见江起云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不可名抓的淡笑,可语气却是城府威胁的,“有些游戏我劝你还是别玩儿了,白白送死,温董事长会心疼的。” 温瑞安自然是不服气,眼神凛冽起来,淡然地盯着江起云,徐徐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江起云只有一句冷哼相送,眼底全是自信的神色。 林逾静看着两个男人面面对峙,早就慌神了,她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江起云,却只得到他的无视。 她心里一下就落空了,他不在意吧。 他怎么会在意呢? 他那么讨厌她,一门心思地推开她,又怎么会关心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三哥,我们走吧---”她小声地请求着,怕自己再多待一秒,眼泪就不争气了。 温瑞安抽回目光,立即带着她走了。 林逾静踏着厚实的地毯,每一步都软绵绵的,她心里悄悄数着一,二,三--- 江起云忽然追上来,猝不及防地抓着温瑞安的胳膊,一拳头把他砸倒在地,温瑞安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就那么打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决一死战似的,铁了心要分出个高低来。 林逾静站在边上急哭了,拉着江起云,却被江起云一下摁到墙上去,霸道又激烈的吻落下来,吻得她喘不过气才放开,怕她走掉似的,紧紧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说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不许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 就像年少时那样,每当看见自己和别的男生走在一起,他总要吃醋,每每惩罚她到不能呼吸才松开,宣誓主权说,“你是我的。” “阿静?”温瑞安忽然喊她一声。 她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看见温瑞安阳光俊逸的脸上一切如常,她才知道,方才的一幕,是自己幻想的--- “你不舒服吗?”温瑞安将她的不自然尽收眼底,心疼极了。 林逾静摇摇头,“我没事儿,三哥,我们进去吧。” “好。”温瑞安点头。 绕过转角时,林逾静的眼睛不自觉地往那一处看。 然而,早就没人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暖光四溢,死气沉沉的油画上有张笑脸,笑得张牙舞爪。 林逾静鼻尖泛酸。 回到会场时,大多数人都已经落座了,主持人在舞台上布场调动气氛,她在温瑞安的保护下回到位置坐下,又将外套脱下来还给温瑞安。 温夫人和朋友聊完天后也落座了,和林逾静寒暄着。 就在此时,背后又小声议论起来,“看,江起云来了---” 林逾静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角,看向左侧。 只见江起云信步坦坦,一路走向她。 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难道--- 065、巧合 065、巧合 林逾静她右侧还没有人落座的两个空位。 这场慈善晚宴大多数人都是携伴而来,所以位置安排也是相邻的,一张请柬两个位置----- 林逾静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她快速扫了眼四周的空位,除了后三排还有位置以外,第一二排只有她身侧还有空位! 而按照江家在江城的地位,江起云断不可能坐在后三排!连江明月和江于娜都坐在第二排,显然------ 林逾静心头一惊,赶紧收回目光,却蓦地看见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走到自己身侧,她顺着那双鞋子往上看,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被深蓝色西裤包裹着,顿了顿,侧身坐在了她身边! 林逾静心脏都快跳停了! 位置之间的距离很近,林逾静闻到江起云身上那股熟悉的广藿香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草香,慌乱无措的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江起云独自一人,身边的位置空缺着。 林逾静不由地去想,那个位置,是留给自己的么? 他下午差人送礼服到家里,是想带她一起来么? 两束目光狭路相逢,林逾静眼底是疑问和期待,但江起云却是冷漠,视若无物般,仿佛根本不认识身边这个女人,淡淡地扫了一眼,旋即转开了,撞上温瑞安的视线,嘲讽地笑了笑。 温瑞安也没客气,自然是瞪了回去。 而后,江起云的目光在林逾静脸上停留了几秒,自嘲地笑了笑,又淡漠地转开了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舞台上的主持人调动气氛。 那一瞬,林逾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阴霾的天空,看不到一丝阳光的踪迹。 她低头绞着手指,想说点什么,但是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他在走廊上还说不认识她,她现在去解释,不是自取其辱么? 温瑞安多细心呀,自打江起云一落座,他就感觉不妙,轻轻握住了林逾静的手背,小声安慰说,“别怕。” 林逾静慌忙地抽开手,像是在躲避什么,“三哥,我没事儿------” 温瑞安有些尴尬地抽回手,勉强地笑了笑。 这一切,都被江起云的余光收入眼底。 天知道,他心里就跟猫爪在挠痒痒一样。 但偏偏他又忍着,问自己,你怎么会在乎这个女人?怎么会?你不是希望她滚得远远的么? 他忍耐。 拍卖会开场,先从一些小件儿的捐赠品开始拍卖,本着慈善的噱头,一万块的东西拍卖到了十万块,二十万块,早就超越了东西原本的价值。 甚至有人自己捐出来的东西,最后以十倍的价格买回去,借着拍卖会的名义,实际上是捐了几百万。有钱人都喜欢这样玩儿,不动声色地显示着自己的财力和实力。 最后一轮竞拍的东西,是一套翡翠首饰,主持人将东西展示在台上,十分激动地说,“最后这套珠宝非常珍贵,全中国只有一套!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感谢我们的捐赠者------” 念到这里,主持人脸色不太对劲,反复确认着卡片上的名字,最后错愕地看着台下。 066、江太 066、江太 确切的说,是看着台下江起云的方向。 众人的目光也跟着主持人看过去,一时间,锋芒之极,可江起云却镇定自若地坐着。 只是坐在他身侧,林逾静已经感觉到千万道目光的巡视和打量,江起云怎么能那么淡定? 大家焦急地等着,主持人也不好拖延时间,收起惊讶,恢复微笑,继续念道,“感谢我们的捐赠者,江起云先生的太太------” 全场瞬间哗然。 林逾静也是一怔。 江起云先生的太太------说的可不就是自己么? 他竟然真的听奶奶的话用她的名义捐赠?他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有老婆的呀! 林逾静完全搞不懂了,错愕地看着江起云,心里有个大胆但是心虚的想法------ 温瑞安也蛮惊讶的,没想到江起云结婚了-----但他更在意的是林逾静,他看见林逾静正望着江起云,眼神复杂而失落,他心里有些……难受。 “江起云结婚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的天,所以今天他带了老婆来?他老婆谁啊!人呢?” …… 江明月和江于娜坐在第二排的右上方,很容易就看见了江起云和林逾静的身影,江明月冷笑道,“这下好,风头真足,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江家少夫人了。” 江于娜笑了笑,“姑姑,那套首饰是奶奶的吧?当初奶奶都没舍得给您做嫁妆,没想到竟然给二嫂出风头------奶奶还真是舍得啊!” 江明月听了心里不是滋味,的确,当初自己和韩恪铭结婚,最想要那套首饰做嫁妆,可老太太说什么她肤色不适合翡翠,就没给! 哼!竟然给一个外人! 江明月不屑地哼了声,“你知道什么,长的是江家的脸和风头,她算什么东西?不会说话就闭嘴,我真后悔带你来!” 江于娜悻悻然,佯装乖巧地道歉,“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哎,奶奶有点偏心呢。” “偏心?你要是有她的手腕儿,老太太也对你偏心,自己没用就闭嘴!”江明月一肚子的气都往江于娜身上撒。 江于娜一点儿也不生气,主要是将江明月这把火点燃了,借刀杀人,她才不在乎江明月说什么,本身就是个草包,稀罕啥? 主持人介绍完后,然后开始拍卖,江明月很想要那套首饰,但是觉得意难平,一直憋着没出价,到后面想出价时,价格又高得离谱,她只能放弃了,怨怼地盯着前方林逾静的背影。 最后那套首饰,以三千万成交,买家是一位神秘人,有邀请函,但是是生面孔,大家猜测,可能是某位不肯露面的高人派助手来的吧。 成交后,主持人八卦极了,在台上将众人的疑惑和好奇都说了出来,巧妙地请江太太上台致辞,毕竟她今晚的贡献太大了。 但江太太在哪里? 大家都等着。 江明月看着林逾静岿然不动的背影,冷笑,“千呼万唤始出来呢?倒是很能端着。” 067、故意 067、故意 大家都期待着,议论着。目光都聚焦到江起云身上,大多数不知情的人第一人会看到林逾静身上去,她相貌的确出众,但规规矩矩的,不打眼,江家少夫人会这么朴素么? 当然不! 再者说,她身边还坐着个温瑞安呐,方才可是跟温瑞安一起来的! 年轻貌美的主持人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闪躲地看着江起云的眼睛,有些心虚。台下的人都以为她刚才那句“江起云先生的太太”是故意卖关子的,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想知道江太太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实际上,那捐赠落款上,就是这么写的呀。 她本来不敢惹江起云的,但收了钱得办事儿,她只能壮着胆子请江太太上台致辞了。 林逾静攥紧拳头,她就要站起来了。这场子不能僵着呀,到时候可不是给江家丢人么? 可先她一步站起来的,是江起云。 林逾静愣了,因为江起云正看着她。 四目相交,林逾静看到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灯光太亮了,有点不真切,林逾静有点晕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和他一起上台时,江起云却先一步走了,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扬到足够显眼的高度,身着深蓝色高级定制西装的男人,已经潇洒转身走了,信步上了舞台。 一个人。 主持人笑得有点尴尬了,“江先生,这套珠宝是您太太捐赠的,请问,您太太人呢?她有来参加晚宴吗?” 江起云笔直地站着,青松似的,剪裁合度的衣裳衬得整个人十分挺拔,英俊帅气,眉目间淡淡的,半分表情也没有,谁也看不穿他表皮之下的暗涌。 但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凝着,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和距离,气场磅礴,愣是叫貌美的主持人心尖颤了颤,这样的男人,危险,但是非常有魅力! “我太太我------”江起云徐徐开口,目光略过林逾静脸上,浅淡却意味深长地说,“她来了。” 全场再次哗然,都在猜测到底是谁。 林逾静自己也是激动的。她多少次期盼,她能和他站在一起,他能承认她,接纳她,哪怕这一年多来希望破灭,变成了奢望,她也期待着------ 她几乎热泪盈眶。 “请问江太太人呢?”主持人调侃说,“在场的女性朋友怕是都想见一见,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能赢得江先生的青睐。” 说完,江起云不经意地看着主持人,眼神有点危险,还有中她解读不出来的意味。 那是警告。 江起云泰然自若地看着台下,说,“可惜我太太身体不舒服,刚到酒店门口,便回家了。” 台下一片唏嘘。 有人甚至怀疑,江起云到底结婚没结婚,但谁敢问?江家只手遮天说不上,但也不是随便能得罪的。 主持人多聪明呀,知道今夜没戏了,只好说,“那很遗憾了,不知江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家都很好奇吧———” 江起云听了,嘴角扬起一丝笑,只有林逾静知道,那是讽刺。 068、收拾 068、收拾 可哪位没眼力见的主持人到以为是幸福的笑,追着问了几句,江起云一句也没回答,只瞥了她一眼。 一向能言善辩的人,在江起云冷冷的目光里,也哆嗦语塞了。 江起云这种场合去过太多次了,随便致辞几句,糊弄过去,比几个主题还在慈善上,道貌岸然的看戏人,自然又要继续转场子了。 他信步下台,目光凝着,看得林逾静瑟瑟发抖。 他故意的。 他在羞辱她。 你看,我能承认你这位江太太,但也能雪藏你一辈子,我说你没来就没来。 下台后,江起云并没有回位置,而是和几个认识的人把酒言欢去了,无非不是在好奇他到底结婚没。江起云笑而不语,看着她冲出大厅,温瑞安像只跟屁虫一样追出去。 这一切,自然也被江明月和江于娜看见了。 江明月冷笑,“我说她明明来了,起云怎么不带她见世面,果然有猫腻。娜娜,跟我走!” 江于娜高兴极了,连忙跟着上去。 见温瑞安正追着林逾静,她赶紧招呼温瑞安,给江明月创造空间。 温瑞安不晓得她的真面目,绅士地招呼,“江小姐。” “温总,客气了。等阿静?” “上次谢谢你告诉我阿静有困难,改天请你吃饭。” 江于娜忽然就笑了,温瑞安一脸不解,“江小姐笑什么?” “没,没什么,温总,吃饭就不必了。”江于娜得意地说,“我先失陪。” 她刚进去,就听见江明月正骂林逾静,“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能指望你多有教养!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当初那些手段还用着呢?也难怪被起云晾在台下,养条狗都懒得牵出去溜,我要是你,一头撞死算了。” 洗手间里没别人,江明月也不忌讳。 林逾静温声解释说,“姑姑,您误会了,我和温瑞安不是你想的那样,起云他------” “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是哪样?该不会捂不热咱家起云的心,就着急找下家了吧?我听说这温三刚回国啊!你真够着急的!”江明月尖酸地说。 “姑姑,不是这样的,我和他清清白白!姑姑你别乱说!” “乱说?”江明月最不喜欢她柔弱单纯的样子,急红了眼,一巴掌扇上去,打得林逾静趴在盥洗台上,江于娜假惺惺上前扶着,却落井下石,“二嫂,你别顶嘴了,姑姑好歹是长辈,说什么你都先听着!” 林逾静用力甩开江于娜,笑道,“跟你有关系吗?” 江于娜装呀,脸红地看着江明月,江明月就是个草包,一点就着,骂得林逾静狗血淋头,林逾静忍无可忍了,就还了一句嘴,结果被江明月直接推搡着塞进最边上的隔板间里,那里头是放工具的,锁在外面,江明月直接从外面上锁,又接了一桶水,从上方淋下去,林逾静身上湿透了----- 她惊声尖叫,江明月却爽快得很,江于娜嘴上说着,“姑姑,我们这样不好吧?” 可脑袋里却想着,一会儿怎么引温瑞安过来。 069、借刀 069、借刀 江明月白了她一眼,一边接水一边说,“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怎么在江家当了十几年的三小姐,还是这德性?我今天收拾了她,她能把我咋地?” “姑姑,还要来一桶么?我只是担心,二哥知道了会生气的,到时候您怎么办?”江于娜装白莲花说。心里咒骂着,蠢货,被我利用了还不知道,你叫嚣什么?等我以后慢慢收拾你,你现在还有点用。 “少废话,起云能为了那贱人来揍我不成?”江明月不屑一顾,叫江于娜放了一块“维修中”的黄色警示牌在洗手间门口,她则又赏赐了林逾静一桶水。 卡尔顿的洗手间隔音不是一般的好,好歹五星酒店嘛,只要没人进来,就不会有人发现她在洗手间里头。到时候人都走光了-----江明月想想都觉得好解气,一掌将洗手间的灯给关了。 可江于娜不这么想。物尽其用,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收拾了林逾静又怎样?她要的是二哥和她决裂,认为她就是个彻底的荡妇。 她下了决心的。 两人回到会场后玩儿了半个多小时,江于娜才在衣香鬓影中寻找到林子溪的身影,林子溪也看见她,二话没说就跟过来了,两人在糕点桌面前装模作样的聊天。 “江于娜,我姐和你二哥怎么回事?她明明在,你二哥怎么不带她上去?” 江于娜指了指温瑞安的影子,他正四处找林逾静,有点着急。 林子溪顿时明白了,她还以为林逾静是跟江起云来的,原来是和温瑞安啊! “厉害啊,温家的小儿子,这下有好戏看了。”林子溪四处搜寻,“哎,我姐呢?” 江于娜摇着手里的香槟,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子溪,“林二小姐,想不想当我二嫂呀?” 林子溪一愣,玩味地看着江于娜。 江于娜对她招了招手,她凑过去,江于娜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林子溪愣了会儿,然后给了江于娜一个眼神,丢下高脚杯找江起云去了。 而江于娜,则招来一名服务生,悄悄塞了小费,指着温瑞安说,“去告诉那位先生,林小姐在女洗手间等他。” 安排好一切后,江于娜重新拿了一杯酒,看着林子溪站在江起云身边,说了什么,但江起云没理会。 她早就猜到了。 不急。慢慢等着。 林子溪?呵。就她也配江家少夫人的位置?这种垃圾角色,轻轻动手就处理了。 江起云向来讨厌打小报告的人,更别说,别有用心的这种。 洗手间内。 林逾静浑身冰冷,才初夏,夜晚温差挺大的,洗手间里的水又冷极了,她浑身湿透了,站在隔板间里瑟瑟发抖,用力拍打着门板,但是她拍了好一会儿也没用,难道今夜就要被困在里头了么? 一片漆黑,她吓得哆嗦,眼泪不争气地酝酿着,她憋着,也不敢哭。 她不懈地拍着,喊着,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回应,倒是她的喊叫、拍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070、寻找 070、寻找 洗手间的隔音当真是好,宴会厅里的音乐声,她是一点都没听见。 喊累了,声音也哑了,她渐渐放弃了反抗,瘫坐在地上,抱住膝盖颤抖。实在是太冷了。衣服在滴水,顺着皮肤往下滑,悄悄带走体温。 出来得急,心神不宁的,她并没有带手包,手机什么的,都在外边,她一个人也联系不上,只能等着了。 黑乎乎的气氛下,安静的空气里,林逾静将自己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她越来越害怕,抱着膝盖筛糠似的颤抖,脑海中那端封存了许久的记忆,就这样张牙舞爪地挣脱出来,在她面前挑衅,恐吓。 她响起母亲被贺澜推下楼后不久,贺澜就搬进了别墅,在林方盛面前,贺澜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但背后就打骂林逾静,让林方盛觉得是她不好,但毕竟是女儿,林方盛还不会动手,只叫佣人把她关进地下室里。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被关进地下室,身上只有意见薄薄的短袖,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黑魆魆的,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有时候还有老鼠和蟑螂从她脚上爬过,吓得魂飞魄散,一出小黑屋都要病上好几天。 她怕黑,怕阴冷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 忽然,有人好像在叫她名字,可她整个人都恍惚了,只觉得那声音熟悉,却不知道是谁。 她嘴里喃喃念叨着,“起云,起云------” 温瑞安站在女洗手间门口,顿住了,里头黑漆漆的,门口放着牌子。 晚宴开始前,他陪林逾静来的时候洗手间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却坏了? 温瑞安有点迟疑,但他还是转身了。 但他心里又不安,觉得有些不对劲,服务生说的是这个洗手间吧?转角处的? 温瑞安脑海中忽然闪回小时候的记忆,二话没说,直接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冲了进去。 他先开了灯,发现地上全是水,好像全从最后一件格子里流出来的,难道洗手间真的坏了? 他不由地皱了眉头,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然而,他刚转身要走,却发现缝隙里露出来一截衣裳,白色的,蕾丝。 温瑞安脑袋嗡嗡作响,眼睛瞪得老大,也顾不上地上的水了,冲上前去推门,发现那道门是外面上锁的,他脸都黑了,钥匙呢?钥匙? 根本没有! 温瑞安慌张地找来消火栓砸锁,砸了好几下也没开,这时候有女宾进来上洗手间,看见温瑞安正在砸门,立即冲出去了,惊声尖叫,引来了无数人的观摩,没过一会儿,门口就堵了好多人------ 终于砸开门,只见林逾静坐在地上,靠着隔板,已经晕过去了。 温瑞安心头一紧,心疼啊,但来不及多想,他赶紧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林逾静身上,抱着人出去了。 门口看热闹的聚集在一起,以为是色狼呢,没想到是救人,顿时炸开了,温瑞安大喊道,“让开!让开!” 071、欢喜 071、欢喜 人群让开一条路,他急吼吼地抱着人冲去了电梯口。 可半路杀出个江咬金。 一个脸黑得能拧出水的江咬金。 林子溪说林逾静和温瑞安在洗手间里偷情,他一点都没相信,但不代表心里不在意。面上和人谈笑风生,喝酒聊天,可心里的小九九只有他自己清楚。 像有一根羽毛,在他心尖儿上撩拨啊撩拨,最后撩拨成功了,身边人聊得正开心呢,忽然他就风云变幻似的,丢下酒杯子,招呼也不打一个,急吼吼冲出来。 就看到这一幕。 偷情? 这是偷情么? 放他娘的狗屁。 他瞪着温瑞安,拳头在蠢蠢欲动,声音冷得戳死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温瑞安冷笑,“用得着你关心?滚开!” 江起云怒火沸腾,鬼晓得他下一步会干啥? 林逾静迷迷糊糊地被温瑞安抱着,身上还在滴水,小声地嘤咛着,瑟瑟缩缩的。看得江起云心痒痒。 他妈的我老婆能给你这么抱着?姓温的,你别想在江城混了。 江起云要去抢人了。他心里的猫爪子抓得厉害,封存的妒忌心也被撩拨起来,妈的,再不妒忌,老婆都要跑了! 这时,温瑞安怀里的人哽咽地喊着什么,声音小小的,听不大清楚,温瑞安急疯了,以为她害怕,一直安抚着,“阿静,没事儿-----三哥在这里!” 可林逾静嘴里喃喃喊着的名字却是,“起云,江起云------” 一声比一声急切。 温瑞安皱眉,凑近了去听。 可不是叫江起云吗。 他抬头看着江起云沉着的脸,心一下就沉了。 江起云耳朵最好,愣是再小声的呼唤也听见了,她在喊他。 神志不清时只想到他。 莫名的欢喜。 结婚一年多,他第一次这么开心。虽然场合不太对。 江起云冷着脸上前抢人,深寒的眸子瞪着温瑞安,倒是一点都没有威胁的意思。 不需要威胁。 人本来就不是温瑞安的,他不需要抢,不需要威胁。 温瑞安自然不肯,抱紧了林逾静的肩膀和腿,“凭什么!” “松手。”江起云就俩字儿。 温瑞安却从他眼里看到了坚决,残忍,还有自信。 凭什么? “不可能!江起云,认准你自己的身份,一个结了婚的有妇之夫,还想跟阿静再续前缘?少做梦!”温瑞安真着急了,他在乎林逾静啊,捧在手心里的可人儿,“我会保护她!你让开!有我在,你休想动她半根汗毛!” 江起云顿时笑了。 看戏的人各有各的猜测,毕竟温瑞安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不由地想看看这位小姐长得如何,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哎,怎么是个落汤鸡呢。 他一笑,温瑞安就不淡定了,抱着人要硬闯过去,可江起云一掌拍在他肩膀上,手掌收缩,捏得温瑞安肩膀快断了。 江起云嘴角一扬,笑得有点妖孽,“说到认准身份,温总,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江某的太太,你安的什么心?” 072、嫉妒 072、嫉妒 什么?江太太? 这女人就是江起云老婆?看戏的众人一脸懵逼。 千千万万个不可能。 温瑞安还在混沌中,江起云已经抢走了人,抱在怀里圈紧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紧张,那紧皱的眉头和暧昧亲昵的姿势,怎么看怎么真------ 江起云万年冰山,啥时候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这些年参加宴会女伴都没一个,更别说情人了。 传言他是个基佬呢。 “江起云!”温瑞安大喝一声,绅士风度被抛到九霄云外,“你竟然下本撒这种谎,不可耻么?!” 江起云搂着怀里的人,轻飘飘瞥了眼温瑞安,啥也没说,只看了眼乔轩,给了个眼神儿。 乔轩这小狗腿子特别机灵,摘掉林逾静身上的外套还给温瑞安,又对江起云恭敬地说,“江总,您抱着夫人到门口等,我马上去开车。” 听见没听见没,夫人!夫人! 乔轩在人群中扫到江于娜也在,又吩咐,“江秘书,你去会场拿一下夫人的包!” 江于娜脸都黑了,只见江起云抱着林逾静进了电梯,那脸上的着急可不是装的。 江明月抱着胳膊冷笑,将手包里的一把钥匙拿出来,随便扔在酒杯里,塞到服务生的托盘里去了。 说好的抓奸呢?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于娜不明白自己哪一步算错了。 自然了,她永远算不明白江起云对林逾静的感情,到何种地步。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嫉妒艳羡,她好不爽快。 林子溪绕过人群找到她,勾了勾手指说,“你跟我出来。” 江于娜拿着包出去,俩人站在没人的走廊上,林子溪狐狸眼睛一眨,“江于娜,我他妈以为你多厉害呢,还敢指挥我做事儿,感情你利用我呢?悄悄你脸上的春心荡漾和羡慕嫉妒,你喜欢江起云是吧?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他妈就是一个捡来的乞丐!江家养的一条狗!” 江于娜静静看着她,等她发泄。 “还给我创造机会呢?草拟妈的小乞丐,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就你这货色,江起云看都不会看一眼!”林子溪呸了一声,“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这也叫乱伦,知道不?乱伦!贱!” 她刚说完,江于娜抬手一巴掌扇到林子溪嘴角出血,没等林子溪还手,她使劲儿一甩,将人摔倒墙上,一手掐住了她下巴,冷笑说,“你不贱?你不贱想着你姐夫呢?知道你哪里比不上你姐姐么?你姐姐虽然手段不够用,心太善良,可人家有脑子啊,你呢?你除了蠢还剩什么?能被我利用,给你机会在我二哥面前晃荡,是你的荣幸。” 说完,江于娜扔下她走了。 林子溪傻了眼,半天才缓过气来。 车上。 江起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在林逾静身上,又拿了毯子来给她盖上,可她还是说冷,江起云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脸,安慰道:“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乔轩开着车,总觉得,江总今晚有点变态。 以前哪里是这样的? 073、心疼 073、心疼 外人虽不知道江起云和林逾静结婚的消息,但他身为江起云的特助,事无巨细,一清二楚。江起云对这位江太太,可没什么好脸色,一提起林逾静,他总是皱眉,冷眼一扫。 他不晓得两人的前尘往事,只晓得这场婚姻是江太太用手段换来的,手上还沾着人命的债,自然没什么好结果。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乔轩从镜子里看着江起云阴翳的面色,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乔轩正发着呆,忽然被江起云一喝,“开快点!” 吓得乔轩抖了抖,赶紧加速,也顾不得闯红灯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江起云抱着怀里的人飞奔着,一向沉稳的人,今天难得惊慌失措。 乔轩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看见江起云把人放在移动病床上后,手上、外套上沾了血--- 而江起云看着手上的血,面色惨白。 乔轩从没见过这样的江起云,就是那种呆滞了的模样,好像被吓到了一般,又或者说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护士匆匆将林逾静推进诊室,把江起云拦在了外头。 他看着猛然阖上的门,眼皮眨了眨,然后颓然地站在一边。 乔轩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江总”,然后将手帕递上去。 江起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即用淡漠的表情掩饰了,接过手帕擦手,然后将外套脱下扔在椅子上。 藏青色衬衫袖子挽起来两圈,露出精致大气的腕表以及健壮有力的手臂,宽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值班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可就是表情有点吓人。 没人知道江起云此刻脑袋嗡嗡的,似乎还能闻见血腥味,那血----- 十分钟后,诊室的门开了,护士将江起云请了进去。 他还没来得及看林逾静一眼,便被医生呵斥,“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谁敢这么跟江起云说话? 他眉头微蹙,冷声道,“我是他丈夫。” 谁知医生顿时冷哼,摘下口罩数落他,“哼,丈夫?好意思说自己是她丈夫,她宫寒体虚,来例假本就会痛的死去活来,你倒好,怎么照顾人的?浑身湿透不说,在潮湿的地方呆了多久?还要不要命了?!” 江起云彻底愣了,他心里也窝火,可医生说的句句戳在他心上,她到底在洗手间里被困了多久? 从她冲出大厅的时候开始? 江起云暗自捏紧了拳头,声音低沉骇人,“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冷哼一声,“发烧三十八度六,又受了惊吓,先住院观察吧!” 尔后,护士很快安排好高级病房将林逾静送进去。 医生再次检查后,没好气地叮嘱江起云,“好好守着,半夜可能会疼得睡不着。” 江起云眸光一沉,沉吟道,“知道了。” 人走后,病房空了。 江起云木然地站在床前,看着病床上昏睡的人,熟悉的场景下,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个他终身难忘的夜晚。 074、愠怒 074、愠怒 得知只是例假突来后,江起云悬着的心忽然放下来,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有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再也承受不住那样一次打击。 这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嘤咛了一声,似乎在喊着他的名字,江起云动容地走上前,坐在床沿上,抓着她冰冷的手。 湿衣服已经换下了,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太大,罩在林逾静身上,更显得纤瘦羸弱,面色惨白如纸,秀眉因难受而深蹙。 左脸上微微泛红,凑近一看,竟然是巴掌印! 谁干的! 江起云心底火苗蹿起,气得咬牙! “江起云---” 她梦呓般的呼唤,将他从恍惚中拉回来,本以为她醒了,可江起云一看,却是在做梦? 他兀自抓紧了她的小手,心里的坚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融化了。 江起云蓦地心疼了,他垂着头,看着她葱白似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他们究竟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江起云赶紧松开手,竟像是做贼似的,慌忙站起来,见是乔轩,又松了一口气。 乔轩装作没看见,恭敬道,“江总,夫人的住院手续都办好了。” 江起云嗯了声,信步走到沙发处坐下,阴翳的眸子盯着他,思忖了两秒,沉吟道,“去查一下今晚的事。” “是!”乔轩刚转身,又听见江起云冷声说,“另外,今晚那个主持人,我不想再看见!” 乔轩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江起云话里的意思,敛了敛神色,“是,江总,我立刻去办。” 乔轩悄声出门,在缝隙里,看见江起云眸光里的凌厉和愤怒,心头一颤,得罪了江起云,那女主持人在江城怕是没办法混下去了。 刚出门不一会儿,乔轩就撞上来送包的江于娜,江于娜见他行色匆匆,立即喊住了,“乔轩!你这是去哪?” 乔轩口风最紧,也最聪明,“替江总办点事。” “什么事?”江于娜盯着他的眼睛,心跳渐渐加快,慌张了。 乔轩指着她手里的袋子说,“夫人的?” 江于娜点点头,“我送过来,顺便看看二嫂------” “江总在里面守着夫人,你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乔轩面无表情地说。 说完,乔轩便走了,全然没把她当回事儿。 江于娜愣了几秒,眼看着乔轩走出玻璃大门,驱车离开,她才掏出电话,拨通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对方很快就接,但没等江于娜开口,对方先发制人,气呼呼质问道,“江于娜!你给我下套!沈先生刚说,江起云不会放过我的!” “他当然不会放过你。”江于娜语气清浅冰冷,字字威胁,“可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我什么关系?” “江于娜!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坑我?我已经---” “坑你?我若存心坑你,还给你钱?得了吧梁小姐,别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江于娜冷笑,警告说,“你要敢说漏嘴一个字,我保证那些照片明早就送到沈太手上。” 075、温柔 075、温柔 “得罪江起云怕是比得罪她更惨,江于娜,你---”梁莹已经吓破了胆儿,声音有些发抖。 没错,她就是今晚拍卖会上,故意叫江起云难堪的女主持人。前两眼,江于娜给她寄了个快递,里头一沓照片,全是她和已婚的老总沈谈偷情的证据,迫于无奈,她只能听江于娜差遣,还拿了她给的三万块钱。 梁莹现在悔不当初,原以为这事儿没那么惨烈,可她一回到休息室就被沈谈甩了一巴掌,骂她蠢货,她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 没等她说完,江于娜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抬头挺胸地离开了医院。 自己选的路,能怪谁?蠢货。 她早就算准了一切,若是江起云查起来,这一切都会跟她没关系。将林逾静关进厕所、扇巴掌、泼水的是江明月,告密挑拨的是林子溪,点火争宠的是温瑞安,跟她有什么关系? 哼,借刀杀人,她最喜欢了。 病房内。 江起云按照医生的吩咐一夜都守着林逾静,医生果然没说错,她半夜疼得厉害,在床上翻来覆去,连手上的点滴针都挣脱开了。 大约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整个人迷糊的,意识不清,含糊地呻吟着,闹了半夜,身上的病号服都湿透了。 江起云看着她满头的汗水,薄唇紧抿着,脸色十分难看。 他心里蠢蠢欲动,可他又克制着,今夜,他已经做了很多让人意外的事情!这女人到底哪里好了?就因着她这张清婉纯真的脸蛋?他问自己,江起云,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被她这张清纯的脸给骗了的么?你忘了她当初的蛇蝎心肠么? 口口声声说着她的死活跟你没关系,可看她晕倒了,你怎么就心疼了着急了? 江起云站在病床前,纠结恼怒得像个傻子。这一年多来,他天天告诉自己,不许想她,不许心软,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有些东西,你越是控制,越是汹涌--- 最终他还是没忍得住,起身去了洗手间。 高级病房里,自带的洗手间甚是豪华,跟五星级酒店似的,一应俱全,连病号服都备下了几套干净的。 江起云拿了个脸盆,接了热水出去,用热毛巾帮林逾静擦身,将冷汗都擦走了,又小心翼翼地帮脱掉被汗水湿透的病号服。 林逾静赤裸的身子贴在他胸口,就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衫,女人的身子柔弱无骨,白皙细腻,如若凝脂。胸口两处雪白他自然不陌生,但此刻看着,竟别有一番情味------伴着她意识模糊的呻吟,江起云胸口热血涌动,只觉得口干舌燥,情难自禁。 他赶紧给她套上赶紧的病号服,生怕再多一秒,自己就缴械投降了------ 换好衣服后,江起云坐在床头,将林逾静抱在怀里,用暖水袋给她捂着小腹,又端起床头柜上温度正好的红糖水,用银色小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细致温柔,耐心十足。 076、疼爱 076、疼爱 江起云忽然就想起了从前,他第一次知道她痛经的时候。 那会儿刚上高中,俩人开始偷偷摸摸地谈恋爱,避开大人的目光偷跑出去玩儿。江起云爱游泳,偏偏林逾静是旱鸭子,夏天俩人跑去避暑山庄郊游,那独栋别墅自带泳池,江起云非要拉着她教游泳,说学会了游泳,以后她就不会问什么“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种无聊的问题。 但江起云不知道她来了例假,看她推脱,还以为是害怕水不敢下去,结果顽皮的江起云就趁她不注意,一把抓着她胳膊,将她拽进了水里,夏天穿的裙子啊,一下水,林逾静就尖叫起来,裙子也浮了起来,林逾静顿时吓哭了,哇啦哇啦的,惊天动地。 江起云才是吓蒙了,想去抱她,结果人踩着池底的台阶上去了。 江起云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发现她大腿上滴下来的水是红色的--- 还以为自己弄伤了她,他赶紧冲上岸去找她,拽着她不许走,非要撩起人家裙子看伤口,结果林逾静哭得更大声了,一个劲儿骂他流氓,最后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飞快地跑了。 江起云愣在原地半晌,看着地上红色的水珠子,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笑岔气了。 来例假落水,当夜林逾静就疼得死去活来,摸索着下床去敲隔壁江起云的门,江起云玩儿游戏玩儿得正嗨,一开门见到一张惨白的脸,才知道自己闯祸了。 那天晚上,他也像今夜一样,送热水袋,喂红糖水,狗腿子似的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自那以后,每到时候,他都对她多加照顾,倒也添了不少甜蜜。 只是此刻--- 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张嘴都困难,疼得秀眉紧蹙,嘴唇干燥。江起云看着怀里的人,也是眉头紧锁,寻思着怎么让她喝下去,好舒服些。以前喝了红糖水,她都会好很多。 忽地,她看见她舌头舔了舔嘴唇,那一个细微的动作,竟像是撩拨,江起云不由地咽了下喉咙,然后喝了一口糖水,缓缓俯下身,贴在她的唇上--- 娇软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让江起云心尖一颤,电流划过似的,说不清的意味在里头纠缠。 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她喝下一整碗糖水。 喝完最后一口时,江起云看见她粉嫩的唇,终于滋润了些。 他搁下碗,将她放平了躺着,细致入微地帮她掖好被子,将她冰冷的小手塞进被窝里--- 蓦地,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微光下,紧蹙的睫毛一颤颤的,喃喃喊着,“起云,不要走---” 江起云身子顿时僵了。 以前每次吵架,他生气了板着脸要走,她都抓住他手,撒娇地说一句,“起云,不要走”,他就心软了。 江起云不知道如何描述此刻内心的复杂。如同嘴里含了柠檬,明明酸得受不了,却还念着那股味道,想再尝一口,再多一口...... 077、梦境 077、梦境 江起云看着微光下她动人的脸庞,胸口堵着什么似的,喘不过气来,过往的一切排山倒海而来。 得知林逾静把孩子做掉那晚,他气得发狂,飙车回别墅,见她躺在床上,一如今天这般模样,面白如纸,毫无血色。床头放着陈妈准备的补身的汤,他气得摔了那碗汤水,将她从床上抓起来,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做掉孩子? 他恨自己,大约是二十岁那年的糊涂伤了她的心,她才反过来报复吧。他愤然离去,可她却追出来,抓着他的手说,“起云,你不要走---” 他求过她的,可她还是狠心了。 他怒红了眼,把她拎起来顶在二楼的阑干上,想掐死她,可终究是心爱的人,怎么下得去手? 他不如杀了自己。 他忽然就懂了当初她看到他和蓝桥睡在一张床上的绝望。 原来,心死是这么一回事。 江起云看着她的小手,心里五味杂陈,他想原谅,可过去历历在目,怎么遗忘? 难道她就忘了么? 几分莫名的酸楚袭来,江起云狠心抽开手,帮她掖好被子,然后离开了病房,吩咐值班护士注意她的状态后,他走出医院大门,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包烟,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寂寞地抽。 一直到凌晨,东方破晓。他脚下全是烟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想去找兄弟们喝酒,可放她一个人在病房,又不放心。 当然,他不肯承认自己的不放心。 乔轩早上送衣服来让他回去洗个澡休息,别照顾好了夫人,他自己病倒了。 他却说,“你哪只眼见看见我在照顾她?这么容易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了?” 乔轩默默看了他一眼,大约是早起了脑筋没跟上,竟然将心底默念的话说了出来,“江总,到时候看您怎么打脸的。” 闻言,江起云脸都黑了,深邃的眸子瞪他。 乔轩自知失言,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第一次踩雷,赶紧找借口,“江总,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件重要的事儿没处理,我先回公司---” “滚。” 乔轩脚底抹油,开溜。 江起云看着床上的人还在睡,心想,是不是在家养太久了的缘故,这么能睡,跟猪一样。 哎,罢了,好歹比猪可爱一点。 他忍忍算了。 ...... 林逾静醒来时,已经十点半。 病房里空无一人,有点寂寥。 她撑着手坐起来,头还晕乎乎的,怎么来医院了? 昨晚在洗手间昏倒后,意识就模糊了,应约记得有人叫她的名字,好像是温瑞安,因为那个人好像抱她的时候,一直在叫小鱼儿。 除了温瑞安,没人这么叫她。 可她感觉后来抱着她的人却很熟悉,不管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是他的心跳,都觉得熟悉,遥远的熟悉。 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江起云照顾了她一夜,就像从前那样,体贴入微,温柔耐心。疼得浑身冷汗时,隐约有热乎乎的东西从身上划过,还有姜母红糖的香味--- 078、吃味 078、吃味 想着,林逾静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咦,难道不是梦么?为什么唇上还有甜味? 难道--- 她快速扫视了一圈房间,然后失落席卷而来。偌大的病房里,半点江起云的影子都没有。 他怎么会在乎呢?他那么讨厌她。 林逾静垂下脑袋,不由自主地伤神起来。 这时,查房的医生带着护士来探望,量了下体温,又问了几个问题,当问道月经周期时,林逾静愣了,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连自己的周期也不记得了?”医生瞧了她一眼。 林逾静摇头,面色不大好,“其实我才结束半个月左右,怎么会又来---” 医生翻了下记录,看到已婚这一栏,便大胆地问,“你和你丈夫的避孕措施方便说一下么?” 林逾静一怔,“嗯?跟这个有关系吗?” “我得先知道你们的措施,才能判断是否有关系。”医生正色道。 林逾静低着头,老实说,“每次都是我吃药---紧急避孕药。” “多久一次?” “不多,但是最近几次,比较频繁---”医生面前,林逾静不敢撒谎,只好说了事实,她自己也担心,当初因着江起云很少回家,她每次都是紧急避孕药完事儿,可没想到近来江起云和她--- “几次?” “3次...”其实几次,林逾静已经记不住了,但至少有三次。 医生听了,一脸乌云,严肃地盯着她说,“林小姐,作为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紧急避孕药不是个好东西,会扰乱你的内分泌系统,你之前流产过一次,子宫壁本来就薄,加上有点宫寒体虚,再这么玩儿下去,你以后别想要孩子!” 这番话着实把林逾静给吓到了。 被吓到的,还又门口站着的江起云。 方才沈谈打电话来道歉,他怕吵醒她,就出去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见医生这番话。尤其那句“你以后别想要孩子了!”,重重落在江起云心上。 最近和她在一起的次数,的确有点多---几乎把去年一年的次数都做了。 江起云在狭小的缝隙里看见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听着医生教诲叮嘱,频频点头。 “医生,我想请问,昨晚送我来医院的是谁?”林逾静忽然问。 江起云一怔,差点就要推门进去了。 医生翻开记录薄说,“昨晚值班接待你的不是我,我看看手续---哦,给你办手续的人,姓乔,乔轩。” 林逾静满脸失落,最后一丝期望落空,她惨淡地笑了笑,“知道了,谢谢您。” 可这笑容落在江起云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他吃瘪,冷着脸离开,不晓得在气什么,反正就是很生气。 哼,乔轩送你来,你很开心吗?我就不会送你来么? 这边,乔轩正开着车,忽然接到江起云的来电,一句问好的话还没出口,只听见江起云说,“马上滚回来。” “江总,我已经快到公司了!” “你只有十五分钟,迟到一分钟,你就卷铺盖滚蛋。” 079、隐瞒 079、隐瞒 乔轩虎躯一震,哪里还敢耽搁,就算不要命开飞车也要赶回去,否则江起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 ...... 病房内,林逾静正躺着打点滴,烧退了许多,痛经也缓解了,医生说能好这么快,身体素质还可以。殊不知,这是某人照顾了一夜的功劳。 乔轩站在一边打官腔地关心了几句,又说,“夫人,我已经叫陈妈过来照顾您了,您好生休养,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 林逾静嗯了一声,客气地说了谢谢,又问,“昨天是江起云送我来医院的吗?” 看着林逾静眼里的期待,乔轩手心里全是汗,却也镇定自若地撒谎,“不是---” “可我感觉是他。”林逾静不死心地说,“这个绝对没错,绝对不是梦。” “夫人的感觉的确没错,但昨晚江总只从温先生手上带走您,送到车上,然后让我送夫人来医院。江总说,当时人都走,您继母和小妹,江总的姑姑和妹妹也在,怕生了事端给江家丢脸,就将您带走了,为的是江家的名声,还请夫人您不要想多了---” 其实江起云原话说的是,叫她别妄想。 只是乔轩不忍心把话说得那么重,他万万没想到,江起云火急火燎把自己叫回来,竟然是命令他昨晚的事儿一个字不许说,若让林逾静知道昨晚是他送她到医院,又照顾了一夜,他就废了乔轩。 乔轩叫苦不跌,“江总,您这不是为难我么?昨晚宴会上,那么多人看到您抱着夫人出来,那悠悠之口,我哪儿又能耐一一堵上啊!” 江起云横眉冷冷扫了他一眼,说,“堵不上就不堵,她若是问,你就告诉她,我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她别妄想。” “江总,我---我不敢。”乔轩低头说。 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就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可还是伤心了,偏偏这人倔强,不肯死心,总觉得那不是一场梦,昨夜那个人的关怀备至,像极了从前的江起云,她怎么可能弄错? “那昨晚是你照顾我吗?”林逾静问,眼神灼灼的,看得乔轩很是心虚。 “当然不是,是护工。”乔轩照着江起云的吩咐撒谎,说,“江总说,江家有的是钱,夫人您放心在医院休养。” 原来如此。 林逾静这下才完全消停了。 大约是自己神志不清,将梦境和期望混淆了,误以为他守了自己一夜。 乔轩看着林逾静脸上的失落很是难过,但他受命于江起云,什么也不能说,等陈妈带着鸡汤到医院后,他立马滚蛋了。 撒谎的滋味太憋屈,他真于心不忍。可要是不听话,江起云直接把他发配去中东挖地雷--- 陈妈将鸡汤倒出来喂她,但她哪里有胃口,就着鸡汤吞泪,方才乔轩在,她一直憋着,这会儿脑袋里全是那句,“别给江家丢人、走个过场、叫她别想太多”。 到底是被他厌弃的人。 080、姑姑 080、姑姑 陈妈看着心疼极了,拍着她肩膀安慰说,“少奶奶,您别哭,别哭---” 林逾静低头喝汤不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哽咽了。 他到底多厌恶自己,才走个过场,连医院都懒得送来--- 林逾静不敢去想,心里刀割似的,比痛经疼多了。 江起云办公室内。 乔轩奉命办完事,匆匆赶回公司复命。 江起云坐在电脑前伏案看文件,眼皮都没抬一下,“事情查得如何了?” “江总,从时间上推断,可能是---”乔轩欲言又止。 那个人他不太敢说。 “哑巴了?”江起云等了半晌没听见答案,丢下钢笔看着他。 乔轩摇头,“可能是......是您姑姑,江明月小姐。” 江起云一愣,“姑姑?” “是---”乔轩壮着胆子继续说,“我查了酒店监控,夫人进了洗手间后,随后跟进去的人,是江小姐,还有江秘书。” “接着说。”江起云脸上腾起一阵阴翳,让乔轩有点捉摸不透。 “她们进去没一会儿,江秘书从洗手间出来,在门口放了黄色维修牌,后面就再没人进去过了。” 乔轩说完后,悄悄撇了江起云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地沉着脸,实在难以捉摸。 半晌,乔轩有点憋不住了,小心翼翼问,“江总,不如叫江秘书进来,问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起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淡然地说,“不用。你先出去。” 乔轩心想说,难道您就让夫人这么被欺负么?夫人昨晚那模样,他看了都于心不忍--- 可转念一想,他能怎么办?一个是他姑姑,一个是他妹妹,他难道去翻脸么? 乔轩默默离开办公室。 江起云看着面前的文件,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划过昨夜林逾静脸上的红印。 姑姑是冲动,但不至于没缘由的打人。 到底谁在挑唆? 江起云忽然眼睛一亮,鹰隼般的眸子勾着,泛着点点寒光。 ...... 林逾静以为自己住院的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但不料,江明月一早就打电话告诉老太太昨晚慈善宴的事儿,老太太叫人一查,就晓得林逾静住院了,等补汤熬好,傍晚就带着沈海清和云岚赶到医院。 去之前,老太太还特意给江起云打了个电话,让他务必下班后去医院关心自己老婆。 她们来之前并没有打招呼,陈妈开门时,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问好,“老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林逾静听见声音赶紧下床,奈何刚掀开被子,老太太就进了病房,连忙制止她,“不舒服就躺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奶奶,妈,岚姨---”林逾静还是坐了起来,悻悻地招呼着。 她本以为老太太会责怪自己撒谎不起晚宴的事儿,可聊了许久,也不见老太太问,沈海清也在,她更不好开口认错,几次欲言又止。 但老太太的火眼金睛多厉害啊,知道她想说话,便打发沈海清和岚姨去医生那儿了解林逾静的病情,陈妈自然识趣,悄悄退出了房门。 081、疼惜 081、疼惜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慈爱又心疼地说,“孩子啊,我原以为你比起云懂事,现在看来......哎,你和他一样伤我的心。” 林逾静泪目,“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您的,只是,我和起云,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俩互相折腾还不够么?”老太太叹气,矍铄的双眼扫着她清汤挂面的脸蛋,道,“蓝桥那丫头都不知道哪儿去了,你们还计较这些做啥?濯云当初偏帮着你的时候,可不是要这个结果!” 林逾静一怔,“奶奶---” 原来奶奶什么都知道。 “你还以为奶奶人老了不中用呢?没有我,当初濯云和蓝桥那丫头车祸的事儿,能摆平么?”老太太叹气,拍着林逾静的手说,“你是好孩子,别让奶奶伤心,以后得听话了,不然,到最后,我也帮不了你。” 林逾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 这时候,病房门忽然开了,江起云风尘仆仆的赶来,他向来不敢忤逆奶奶的意思,逢场作戏也要奶奶开心。 “哼,知道来了?多少钱赚不完?老婆都懒得照看!”老太太毫不客气地数落着。 江起云低眉顺眼地上前来,认错道歉,一点脾气都没有,老太太眉眼一横,说,“给你媳妇儿道歉去!” 林逾静淡淡看了眼江起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连送自己来医院都嫌麻烦,倒是耐心跟演戏。 但奶奶在跟前,他捏着她的手,她根本不能松开,怕奶奶伤心。 “好点了吗?”江起云坐到床沿上,温声细语,字字轻柔,真真看不出来演戏。 林逾静鼻尖泛酸,这演技竟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没等林逾静开口说话,沈海清气冲冲走进病房,满脸乌云地看着俩人,手都在发抖,岚姨跟在后头进来,脸色也不大好。 老太太皱眉,问,“怎么这幅表情?出什么事儿了?” 沈海清定了定神,怒道,“起云,你给我过来!” 江起云愣了愣,但还是松开林逾静的手走上前,一个“妈”字还没喊完,只见沈海清一巴掌招呼上去,气得咬牙,“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大家都傻了眼了。 沈海清一向好脾气,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老太太再严格,那也是心疼孙子,赶紧上前拉住沈海清,愠怒道,“有话好好说,动手打孩子做什么?都多大的人了!” 沈海清气得眼泪画圈,“妈,你还不知道,起云他一直叫阿静吃避孕药!刚才医生说了,这孩子频频吃药,内分泌都紊乱了,以后怕是不好怀孕......” 后面的话没说完,老太太也愣了,苍老的双眼望着江起云,有些不相信地问,“起云,你跟奶奶说,这是真的么?” 江起云垂着头,半晌才回答说,“是。” 这下老太太也怒了,一巴掌抬起来准备抽他,但巴掌却落在林逾静脸上,谁也没想到,那一刹那,她冲上来挡在江起云面前。 082、等你 082、等你 天知道,林逾静当时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就冲上去了。 巴掌落下后,她自己都惊呆了,更别说江起云了。 江起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眉头皱了皱,抓着她肩膀往一边放,隐忍却灼热的眼神落在她被扇红的脸蛋上,他顿时就恼了,“你傻吗?!让你帮我挡了吗?” 他的确生她的气了。 林逾静低着头,睫毛一颤一颤的,分外惹人怜爱,他顿时就气短了,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大声讲话。 老太太见打错了人,可心疼了,生气斥责她说,“我才知道,起云这么胡闹,全都是你忍着让着的!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林逾静含着泪,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奶奶---” 她想挽住老太太的胳膊,但老太太躲开了,狠狠瞪了她一眼,第一次这么严厉地批评,“阿静,你就没胆子跟他说不?身体是你自己的,这么作下去,可还得了!要不是你步步退让,他哪里来的胆子欺负你?” “奶奶,对不起,是我不好,让您伤心了---”林逾静哽咽地道歉,她知道,奶奶这次真的生气了。 老太太眉眼一横,剜了江起云一眼,然后气呼呼走了,岚姨和沈海清立即跟了上去,似乎一家人都不想跟俩夫妻说话。 江起云眉头紧蹙着,叹了口气,对林逾静说,“你上床躺着,我出去一下。” “我---” 没等她说完,江起云已经追出去了,她跟着走到门口,只看见江起云将奶奶拦住了,奶奶戳着他胳膊好像在骂他,他一直低着头,也不还嘴,脸色不太好。 距离太远了,她听不见奶奶说了什么。 最后,奶奶气呼呼走了,江起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折身回到病房。 一抬头,他就看见了门口的林逾静,蓦地将眉头蹙得更深了。 林逾静撞上他凌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脚下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忽然就走不动了,直到江起云走到她跟前来,有些呵责的语气说,“病没好,站在门口吹风做什么?” “我、我等你---”林逾静支支吾吾地说,表情有些不自然。 “进去吧。”说着,江起云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林逾静悄声跟在后头。 江起云走到病床前,将被子抖了抖,然后掀开一角,回头看着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床。 林逾静有点愣了,不知所措地站着。 “要我抱你上床?”江起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 林逾静忙不迭摇头,然后非常自觉地爬上床,江起云顺手将被子给她盖好了。 整个过程,林逾静一直默默看着,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反正......有点酸涩。他何时对自己这么好过?难道是因为刚才替他挡了一巴掌么? 江起云掖好被子后,站直了身子看她,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脸颊上的红印,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他想关心,可话脱口而出就成了冰冷的嫌弃,“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能挡着?下次别多管闲事!” 083、暗涌 083、暗涌 林逾静吸了吸鼻子,浅浅地应了声,“嗯。” 江起云看他逆来顺受的样子,实在是恼怒,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后,就打算走了。 “江......”本来想叫她名字的,但顿了顿,又换成了,“江先生。” 江起云站住脚,发现刚上床的人又跳了下来,还抓住了他的手掌心。 她指尖素来冰冷,那一抹冰凉沾染到他温热的手心里,电流似的划过---江起云身子僵了一下,旋即转身盯着她的抓住自己的手。 林逾静碰上他凌厉冰冷的眼神后,又瑟瑟地说松开手,“不是我告诉妈避孕药的事儿的,你别生气---” 语气柔软无辜,还带着点害怕。 她就这么怕自己么? 她对温瑞安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调调! 江起云忽然就火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生气,平素没人能看见他多的表情,再大的生意都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偏偏面对这个女人,他就憋不住的火气。 可到底是火气,还是幼稚? 林逾静委屈地咬着唇,怕他不相信似的,怯生生地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妈她可能---” 话没说完,她已经被一片冰凉堵住了唇。她兀地睁大眼睛,看见的却是江起云放大的脸,他身上好闻的广藿香顿时钻入鼻尖,迷惑她的心智,让她顿时无措了。 林逾静呆滞地站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江起云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的剪水秋眸明艳动人,长睫如扇扑闪扑闪的,像极了十六岁的模样。第一次被他亲吻时的模样。 他的心在燃烧,在翻腾,在叫嚣--- 那种被压抑许久的冲动破堤而出,气势汹汹,他直接将人推到墙上,但不同以往的粗暴,他这次小心用手掌护住了她的后脑勺,顺便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纠缠,难舍难分,到底谁先动情的,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他感觉到她的小手紧张地扯着他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可怜又可爱。 但偏偏是这种感觉,让江起云五味杂陈,他忽然松开她,沉着的眸子看着她迷离的眼睛缓缓睁开,忽然心底抽搐,扔下她离开了病房。 林逾静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缝里,愣了许久。 她搞不明白江起云这是怎么了? 惩罚自己么? 每次他生气都这样--- 可她这次做错了什么? 林逾静低着头,双手又绞在一起去。 出了病房后,江起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缓,他一拳头砸在了雪白的墙上,咬牙隐忍。 陈妈瑟瑟地站在一边候着,见他铁青着脸出来,有些气短,毕竟刚才是她多嘴告诉大夫人少爷一直给少奶奶吃避孕药,方才病房里的动静她也都听见了,她向来怕江起云,这时候更是哆嗦了。 “少爷,我...” 江起云斜了她一眼,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眼底却有柔光,“她爱吃鱼,多给她炖鱼汤吧。” 084、碰面 084、碰面 陈妈还在惊愕之中,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爷这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啊。陈妈心想。 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后,林逾静才出院。自那天傍晚后,她没再见过江起云,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中恍惚,她夜晚总会做梦,梦见江起云守在自己床头。 他的手指轻抚她的发丝和脸蛋,温柔细致,仿若回到了当年。 可当她醒来时,面对的却是空荡华丽的病房,哪里有江起云的影子? 她渐渐安慰自己,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出院那天,老太太叫岚姨来别墅看她,岚姨叮嘱她好好休养,又拿出一只白玉镯子给她,说是老太太特意准备的,那天打了她,老太太很是后悔心疼。 她怕老太太一直牵念着她和江起云的事儿,又托付岚姨带话给老太太,“岚姨,你让奶奶放心,我和起云会好好的,她老人家别太操心我们了,起云他其实对我---没那么坏。” 可这话说出来,她也觉得是自我安慰。 好或者不好,其实都在明眼人眼里了。 两天后,林逾静接到江于娜的电话,约她出去见一面,林逾静本不想去,但手包在江于娜那里,她只好叫上陈安然一起,约在新光天地的咖啡厅。 江于娜一来,看见陈安然也在,不由地冷笑,道,“二嫂,你也忒怂了吧,我约你喝咖啡,可不是把你吃掉,带个跟屁虫来,几个意思呢?” 陈安然听了,冷哼一声,“果然,捡来的就是捡来的,上不了台面。江于娜,你知道怎么能看出来一个人出身微贱么?”陈安然不疾不徐反击,“就是看她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分寸。” 安然字字戳在江于娜心上,说得她脸都白了,可她偏要端着,反问安然,“听说你爹最近给你找了个后妈,年纪比你还小呢,你爹眼光真好!” 这事儿是陈安然的坑,林逾静以为她会生气的,但没想到,陈安然淡淡回应,“嗯,我爹找个情人都只选那种拿得出手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那些个穿了凤凰毛的麻雀却是一眼都不看,我爹的确好眼光。” 弦外之音是,江于娜连陈安然她爹找的情人都不如。 这回轮到江于娜语塞了。 林逾静不想跟她纠缠,直接要包,江于娜却笑,“二嫂,慌什么?您还惦记着那晚在洗手间的仇呢?呵,收拾你的是姑姑,可不是我,这笔账,别算在我头上。” “江于娜,事情到底如何,你心知肚明,何必跟我装疯卖傻?”林逾静向来不怕江于娜,她对江明月忍让,那是辈分和礼数,但对江于娜,她从不退缩,善良不等于软弱,别人一个劲儿欺负,她还能笑脸相迎? “是又怎样?可你还不是拿我没办法?”江于娜笑靥如花,“再说了,你不高兴又如何?还能找姑姑算账不成?告诉她是我挑唆利用她?况且,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二哥一清二楚,他都没在意,你闹几下有用?” 085、大哥 085、大哥 江于娜这话倒是提醒了林逾静。 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江起云肯定找人查过了当晚的情况,酒店走廊上四处都是摄像头,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不简单? “实话告诉你吧,二哥他当晚就让乔轩去查了,也知道是我和姑姑把你关在厕所,只可惜---”江于娜故意顿了顿,笑得妩媚又得意,“二哥根本没有问我或是姑姑,大约他觉得,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吧,毕竟一个曾经伤害他的女人,他才不会在乎。更不会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伤害家人。” 林逾静淡淡看着江于娜,她说的话,的确让林逾静不舒服,但其中更多是挑拨的成分,林逾静也不傻,嘴角带着浅浅笑意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知道一个人缺少什么,就看她卖力的炫耀什么。” 江于娜耸肩,“随你怎么想咯。” 说着,她把林逾静的手包拿出来放在桌上,林逾静刚要拿走,她一把抓住,笑得意味深长,“对了,二嫂,昨晚二哥喝得酩酊大醉,我送他回公寓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你猜这个人是谁?” 林逾静一怔,下意识地去想会是谁。 但看着江于娜玩儿的表情,她瞬间了然了,“我没兴趣知道。” “二嫂,怎么说你们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不至于为了当年那点破事儿老死不相往来啊,这山不转水转的,江湖就这么大,日后怕是还要相见的。二嫂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呢。” 林逾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这可能是江于娜故意挑拨的呢?她转而冷静下来,“江于娜,你就剩这点本事了么?” 江于娜笑了笑,拎包起身,“二嫂,信不信随你。我呢,趁着你还是我二嫂的时候,多喊你几句,不然以后没机会了,哈哈哈哈---” 这事儿林逾静能忍,陈安然不能忍,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招呼江于娜,江于娜刚买的山茶花套装瞬间报废了,气得江于娜发抖。 陈安然气定神闲地掏出五百块扔她面前,扬眉道,“干洗费,发票不需要。下次记住,嘴不要这么贱。” 江于娜可不是省油的灯,端起水杯就要泼回去,但她没得逞,手腕儿在半空中被人卡住,动弹不得,她转身就要骂人,但话没出口,看到背后的人,登时吓傻了。 “傅、傅大哥---”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傅于琛这人,比江起云深沉多了,光一个眼神,就够江于娜消化半年的,那双眼睛里泛出来的冷光,可不是江起云那种性格使然的冰冷,而是世俗的历练和城府的打磨。 傅于琛松开她的手,然后掏出手帕擦手,漫不经心的警告江于娜,“江家最重名声和辈分,别自讨苦吃。” 江于娜蔫了,悻悻回应,“是,我错了---” 傅于琛置若罔闻,看着林逾静淡淡一笑,林逾静回以微笑,“大哥。” “我要是你,能动手解决的,绝不浪费口舌。” 086、欺软 086、欺软 简单一句话,已经将意思明朗了,站在谁这边,再清楚不过。 江于娜脸上不太好看,她知晓傅于琛不是她惹得起的对象,站在一边不敢狡辩,被陈安然嘲讽。 林逾静最是淡定,“我一向不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就你脾气最好,才能忍得老二的刁钻。”傅于琛淡淡说着,语气却是和缓又平易近人的,他很是喜欢这个弟媳妇,知书达理,聪明温婉,最重要的是知进退。女人知进退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林逾静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傅于琛将手帕收起来,发现江于娜还站在一边,眉目冷扫而过,声音骤然冷了几度,“还不走?” 闻言,江于娜脸上挂不住,甚至有些不甘心,但撞到傅于琛的眼神,她吓得手心里全是汗,只好滚蛋了,“傅大哥再见!” 三人看着江于娜落荒而逃的背影,同方才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林逾静不由地摇了摇头,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林逾静温声道,“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老二不懂事,你也不跟我们联络,你当真听他的话,什么都依着。”傅于琛弦外有音,“他那些个臭毛病,全是你惯出来的” 的确,江起云不许她出现在他视线内。结婚一年多,除了必要在家人面前演戏时,何曾有单独相处的时候?她知道他厌恶自己,便躲得远远的。 林逾静苦笑。好在陈安然将话题转移了,“傅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林逾静也想,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公司么? 几个兄弟里,傅于琛最勤勉,也最有能力,但就是出身......让人颇有微词。傅于琛是傅家的私生子,从小被送去国外,才回国没几年,傅家水深,争权夺利的场面不亚于康熙的九子夺嫡。 “出来办事,朋友想喝咖啡,便进来了。”说着,傅于琛眼光落在吧台那边去,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正在吧台结账,尔后款款而来。 佳人身着白色职业套装,很少有人能把白色的纯净穿出来,还带着点孤傲和俏丽。 林逾静趁人没来之前夸赞道,“大哥眼光很好。” 傅于琛淡淡一笑。倒是很难得。某些东西不言而喻。 佳人走到跟前,对她和陈安然笑了笑,爽朗道,“你朋友?” 傅于琛介绍道,“老二的媳妇林逾静,陈粲家的小妹,陈安然。这位是我的朋友,宋微寒小姐。” 宋微寒落落大方地招呼了两人,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似乎有生意要谈。 但没走出去几步,傅于琛又返回来,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小静,你若是有空,不妨去医院看看老二,他胃出血,住院了。” 闻言,林逾静秀眉一蹙,心底顿时慌了。 胃出血? 林逾静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懵了。 傅于琛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阿静?阿静?”陈安然摇了摇她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嗯?” 087、心非 087、心非 “嗯什么嗯?”陈安然戳了戳她眉心,没好气地说,“别心不在焉的了,我知道你想去看那混蛋!” 林逾静矢口否认,“我没说要去看他---” 陈安然故意揶揄她,“也是,那混蛋的死活跟咱们没关系!早点死了,我给你介绍更好的对象!” “别胡说!”林逾静连忙制止她,又求饶道,“我的好安然,咱们改天再逛街好不好?” 陈安然含笑看着她,想生气却生不起来,又心疼她这般---她叹气说,“没出息,一个江起云就把你困得死死的,哎,作孽!去吧去吧,不让你去,你一天都走神,我才懒得看呢!” “下次再陪你!”林逾静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拿了包飞快跑了。 车上,她给傅于琛发了短信,问清楚江起云的医院和病房,然后径直去了医院。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事物,她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着。江起云打小就是这个性子,生病从来不跟家里人说,自己撑着起医院或是吃药,不知道该说他懂事呢,还是孤僻。 胃出血--- 光是想想,林逾静就鼻尖冒酸。 偏偏红灯一个接着一个,等得心急了,一秒一秒地数着,煎熬着,她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振翅一飞就到江起云跟前。 磕磕绊绊地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医院,林逾静直奔住院部,照着傅于琛给的地址找到病房,她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勇气进去,搁在门把上的手粘在上头似的,一动不动的--- 她怕他生气,但不进去看一眼,又放心不下。 这时,里头忽然出来一个人,吓得她接连往后退,拔腿就跑。 “二嫂---”方承轩疾呼。 林逾静这才顿住脚步缓缓回头,原来是方承轩,方才那抹影子她没看得清出,以为是江起云。 方承轩迎上去,狐疑地看着她,“二嫂,我是鬼么?怎么你见着我就跑!” 林逾静尴尬一笑,解释道,“没有,我只是、只是---” 本来就不擅长撒谎,后头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了。 方承轩抿嘴一笑,看穿了她的心思,宽慰道,“进去看看吧,老二睡着了。” 林逾静微怔,黛眉轻蹙,细声问,“他还好么?医生怎么说?” 方承轩时叹气,耸肩道,“不知道他哪根筋没对,最近天天喝酒,也不肯跟我们说,喝喝喝,终于喝进医院了。医生说疲劳过度,酗酒过度,再这么下去,胃别要了---” 他见林逾静神色担忧,也不好太夸张,便推着她进了病房,“正好我累了,不如嫂子今天替我守一夜?” 林逾静这才发觉,方承轩的确疲乏,脸色不大清明,“谢谢你,只是,我怕他看见我不高兴。” “二嫂,他现在躺床上能把你怎么着?你能不能硬气点?他要敢甩脸子,你就不给他吃饭喝水撒尿,看他还嚣张不!” 说完,方承轩将门合上,溜之大吉。 林逾静微微叹息,然后悄然走入病房中,方承轩说得没错,他果然睡着了。 虽说房间里灯光微暗,但也能清楚看见他脸色苍白,眉头锁着,薄唇轻抿,神色微恙,大约是胃疼的缘故吧。 但这样的江起云,至少看起来有点烟火气息了,知道疼,知道不舒服,而不是平素的万年冰山,表情始终如一。 林逾静轻轻走上前,鼻尖酸涩愈浓,泪水盈睫,忍不住伸手去替他舒展眉头---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眉心,轻缓地推开,他眼皮动了动,但还在沉睡中--- 这样安静乖巧的江起云,林逾静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了--- 088、梦呓 088、梦呓 结婚一年多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说,每次都还针锋相对,这种缱绻安静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林逾静不由地动容。 微光下,江起云的脸轮廓分明,但相较平日的凌厉,此刻多了几分柔和与平静,大约是眼睛闭上的缘故,那汪深邃的眸子少了凛然和锋锐,让她能大胆地凝视他的脸。 林逾静恍如梦中,指尖不由自主地从他眉心慢慢往下滑,哭过他高挺的鼻梁,以及轻薄的嘴唇,最终在他满是青渣的下巴上驻足。虽然几天没刮胡子了,青渣满下巴,但颓然中平添了几分男人气概,愈加有味了。 这样的江起云其实更像一个有气魄的男人,而不是平日里板着脸冷若冰霜的那种。 林逾静眸光转动,心里头感慨无限,没想到自己和他能平和相处,竟然是因为他睡着了——- 她抽开手,准备出去透透气。 可谁知,她的手刚从他面颊上挪开,忽地就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手掌,并且紧扣十指。 林逾静吓了一跳,身子立刻绷紧了,以为他醒了呢,一瞬间头脑空白,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那么直愣愣地站着——- “不要走——-” 林逾静一愣,这温柔又可怜的声音是江起云么?这种近乎祈求的语气——- 林逾静几近潸然,这样浅浅的三个字落在她心头,换来的是波涛汹涌,他何曾对自己这么温柔过。 可林逾静含着泪水和千言万语转身时,床上的人却未曾醒来,只是迷迷糊糊的梦呓着。 林逾静顿时笑哭了,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心里百般滋味席卷而来,到底是心软的。 不过,她对他,何曾心硬过? 她兀自抓紧了他的手,心想,就这样陪着他一夜也好。 可林逾静才抓紧了江起云的手,江起云在迷糊中,却叫的是别人的名字。 “不要走——-蓝桥——-” 蓝桥。 他叫的是蓝桥。 热泪滚滚而下,如同坏掉的水龙头一般,任性之极。 酸涩从胸口一路蹿到鼻尖,林逾静怕自己哭出来,立即用左手捂住嘴巴,将呜咽和抽泣全都咽下肚子里去。 他在梦中思念的人是蓝桥——- 她还以为是自己。 呵。真可笑。 林逾静看着他微蹙的眉头,起伏动荡的表情,心想,江起云啊江起云,你梦到了什么? 是那个孩子的意外,还是你和蓝桥的恩断情绝? 一想到孩子,林逾静就心如刀绞,她再也没忍住,用满手心的泪水掰开了江起云的手,然后落荒地逃出了病房,一股脑冲上天台,对着满天星辰放声大哭。 林逾静泪眼朦胧地看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辰,心想,蓝桥的孩子是哪一颗?她的孩子又是哪一颗? 天知道。 后半夜,林逾静在天台上度过的,瑟瑟冷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身子,初夏的夜孤单寂寞,她只能抱紧自己胳膊,收拾好残泪,再回到病房中。 江起云睡得很熟,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和踟蹰,也不会听见她的心碎。 089、默默 089、默默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匆匆打车回别墅,煲了一锅养胃的粥打包好,带上陈妈一起去了医院。她叮嘱陈妈,不要向老宅透露江起云生病的消息。 陈妈略微迟疑,支支吾吾说,“少奶奶,我以前——-” “我不会怪你,起云也不会,知道你是无奈。但这次,你就不要跟奶奶说了,他老人家身体不好,她忧心过多,不是好事。”林逾静耐心说道。 “少奶奶,对不起——-”虽然林逾静大方原谅了,但陈妈还是道歉,又保证道,“您放心,我不会跟老太太讲的。” 林逾静点点头,然后靠着窗户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昨晚一整晚没睡觉,一早又回去煲粥,她早就撑不住了,眼皮沉得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陈妈心疼她,特意叫出租车司机开得慢一些,好让林逾静能多睡一会儿。 约莫半小时后,两人到达住院部,陈妈这才将林逾静叫醒,只见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陈妈不免关切道,“少奶奶,您没事儿吧?” 林逾静强撑起精神来,勉强地笑了笑,“我没关系,走吧——-” 上楼后,林逾静带陈妈到病房门口,陈妈正要敲门,却被她拦住,“先别。” 陈妈疑惑地看着林逾静。 只见林逾静将食盒递给她,叮嘱说,“你一个人进去就好,不要告诉他我也来了,也不要告诉他这粥是我做的——-” “少奶奶,为什么呀?”陈妈拎起食盒,心疼地说,“这粥您煲了两个多小时,为什么不告诉少爷呢?” 林逾静抿嘴一笑,笑容里全是苦涩,她清浅道,“他如果知道是我做的,大概就不会吃了——-” 陈妈听了这话,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可江起云的脾气她也清楚,少奶奶的担心,不无道理。可不说,这份心,少爷能知道么? 她总算知道为啥出门不让司机开车,偏偏打车了。少奶奶根本不想让少爷知道她默默做的事儿。 “你快进去吧,趁热给他喝。”林逾静强颜欢笑,指着一边的休息区说,“我在外面等你。” 陈妈点点头,看着林逾静转身走远了,这才敲响了病房门。 不瞬,里头传来一声应和,“进来。” 陈妈推开门进去,只见病房里出了江起云,还有韩奕和聂言在两兄弟。 “韩先生,聂先生。”陈妈认得这几个人,礼貌地招呼了,又对江起云道,“少爷,我给您送粥来。” 江起云靠在床头,疑惑地看着陈妈,鹰隼般的眸子扫得陈妈十分不自在,“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这下把陈妈给问住了,方才少奶奶没交代呀! 陈妈人老实本分,哪里是撒谎的材料,看着江起云凌厉的眼神,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我、我——-” “可能是老五说的吧,你住院的事儿就我们几个知道,我和三哥才来看你,肯定是老五了,昨晚不是他守着你么?”韩奕说道。 “是么?”江起云疑惑道。 090、拜托 090、拜托 陈妈也算机灵,看着江起云的眼神,有点悻悻的,但她更想站在林逾静这边,于是脑筋一转,赶紧说,“是,是方先生告诉我的,让我做些养胃的东西送来。” 江起云勾着眸子看陈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陈妈一向这个性子,倒是看不出来差错,他只好嗯了一声。 陈妈如获大赦,连忙将手里的食盒送上去,打开了,用小碗和勺子盛出来递给江起云。 江起云看了眼那碗粥,接过来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又接着喝了几口,道,“味道不错。” 陈妈站在一边,一直绷着神经,生怕江起云看出端倪来,听见他说还不错,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少爷您喜欢就好。” 带来的粥蛮多的,刚好韩奕和聂言在都没吃早餐,陈妈就分了些给他们,谁知江起云竟然埋汰说,“跟我一个病人抢吃的?好意思你们俩。” 韩奕喝着粥说,“哼,你现在还能跳下床打我不成?” “就是!”聂言在附合道。 江起云气得吹鼻子瞪眼,却又拿两人没办法。 饭后,陈妈伺候江起云吃药,将盒子收了起来,这时,江起云冷不丁地问一句,“陈妈,这粥真是你做的?” 陈妈本来就心虚,以为粥这茬过去了,没想到江起云又问,她又慌了,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江起云眼睛,“是、是啊,少爷,怎么了?” 谁知道,江起云却云淡风轻,“味道不错,明天还做这个吧。” 陈妈心里咯噔一下,“好的,少爷。” “她呢?”江起云沉着眸子问,眼睛也没眨一下。不知道是在躲避什么。 陈妈一下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林逾静,便胡诌道,“我出来的时候,少奶奶在家里睡觉。” “哦。”江起云淡淡应了一句,之后又叮嘱了一些事儿,除了换洗衣物,便是不让奶奶知道。 陈妈一一应了,这才带着食盒准备离开。 “等等——-” 陈妈顿住脚步,回头看江起云,“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起云看着陈妈,眸光清浅黯然,柔和中带着落寞,“不要让她知道我在医院。” 陈妈微怔,这俩人真是折腾啊——-一个默默关心,打死也不说,一个呢,怕另一个担心。真是折腾。 可江起云这么命令,她只能应了,“知道了,少爷。” 离开病房后,陈妈在休息区找到林逾静,尔后两人双双离开了医院。 林逾静一路问陈妈江起云精神如何,陈妈宽慰了几句,又把病房里的情况说了,她赶紧给方承轩打电话通气,怕露馅。 方承轩很快接了电话,调侃说,“二嫂,你特意打电话来感谢我的么?” 林逾静正色道,“承轩,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二嫂你说。” 林逾静抿了抿嘴,半晌才骨气勇气说,“如果江起云问是不是你告诉陈妈他住院的,请你说是,是你托陈妈去医院照顾他。别说我知道,好么?” 091、过去 091、过去 挂了电话后,林逾静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搞定了。 她转而安慰陈妈,“陈妈,你放心吧,起云他不会怀疑的。” 陈妈摇头,慈眉善目地看着她,“少奶奶,您真好,只可惜少爷他不知道。” 林逾静当这一句是安慰,只笑了笑,“谢谢你。” “少爷说,明天还喝这粥——-”陈妈看见她眼里的喜色,说,“我看得出来,少爷很喜欢。” 林逾静一愣,没想到自己做的粥,心里有些安慰,“好,我明天再做。” “须得少奶奶您动手,这粥我怕是学不会——-”陈妈说。 林逾静明白陈妈的好意,哪里是学不会?明明是给她找机会。 病房里。 陈妈前脚刚走,韩奕和聂言在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上前,埋汰江起云说,“怎么?怕二嫂知道了紧张?” 韩奕说,“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提起她,怕阿静担心你?” 江起云冷着脸看俩人,薄唇清扬,“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怕她担心?” 聂言在笑道,“那是什么?” “我嫌烦。好不容易让她滚远了,又来我跟前晃荡什么?”江起云冷不伶仃地说。 “哼,嘴上功夫厉害,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聂言在打量了他一眼,故意激将,“当初得知她从美国回来,高兴昏了的是谁?我就不信,一道伤口,抵不得你对她多年的深情。” 兄弟几个谁不知道江起云爱面子,被聂言在这么一拆穿,必定恼羞成怒了,他冷眸一斜,剜了聂言在一眼,“我看你最近太闲了,得找点事情给你做。” “你少威胁我,还在床上躺着呢,就想着整我,”聂言在拉拢韩奕,一起怼他说,“老四,我记性不好,你记性好,当初谁狠心将蓝桥送走的——-” 韩奕悻悻然耸肩,末了,指着江起云说,“你呗。我说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毛病多,要当初实实在在告诉二嫂,蓝桥和她那孩子你压根儿没打算要,二嫂还能那么生气一走了之?濯云哥也——-” 江濯云的名字脱口而出,韩奕还没发觉江起云脸都黑了,好在聂言在一把抓住他,打断了他的话,“蓝桥都答应去做掉孩子,后来怎么又没去?这事儿你一直没告诉我们。” 韩奕这才想起来,江濯云这三个字是禁忌,这几年,谁敢在江起云面前提起? 当初江濯云为了给林逾静出气,拉着蓝桥上高架,酿成车祸,事后进了监狱,还让林逾静离开江城去美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里头的情分,江起云更是妒忌。 自己哥哥,啥时候惦记上他女朋友的? 江起云很是生气,这些年,一眼都没去看过江濯云。 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江起云愣了,回忆一下子走远了。 但他答应过蓝桥,那件事,一辈子都不要再提了。 君子一诺,他要遵守的。 江起云垂眸,淡淡说,“都过去了。” 092、惊吓 092、惊吓 聂言在看得发火,他最烦江起云这种闷声不放屁的性子,忍不住骂道,“过去了?若真的过去了,你和阿静还是今天这模样?” 江起云闭口不言。 “当初谁巴巴地想娶人家回去?后来呢?没见过你这么能端着的人!听老五说,温家那小子回来了,殷勤得很,我看你再作下去,老婆都跟人跑了。”聂言在字字恳切,不禁有些激动了。 韩奕拍了拍他肩膀,道,“算了,三哥,老二最有主意,若鸡飞蛋打,也是自找的。况且,这一年多,你看他哪里对阿静好过?我估摸着,他还想着蓝桥呢,阿静怕只是过眼云烟了,小时候拉拉小手的恋爱算什么?他不说了么,巴不得阿静滚远点,我瞧着啊,不如成全了他。” 聂言在愣了愣,但听着后半句才知道韩奕是故意这么说的,闷声道,“你说的也对,随他作吧。反正我看温家那小子对阿静倒是不错,若回头俩人——-” 话还没说完,聂言在被江起云扔过来的枕头给砸中,白净的枕头落到韩奕脚下,闷声不响的,可江起云的逐客令倒是响亮得很,“都滚!” 聂言在摸了摸脑袋,站起身整理好西装,拉着韩奕滚了。 出了病房门,两兄弟笑得花枝乱颤。 可病房里的人,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是早就对那女人死心了么? 可若真是死心了,那这些天疯狂灌下去的酒,又为的是谁? 虽然醉生梦死的,可他知道,自己当时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忘掉过去,原谅她那时候的狠毒。 酒是好东西,但清醒来之后,还要面对同样的问题。 这一年多来,他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和她见面,怕的就是心软。 爱是唯一的软肋,她就是他的最爱啊。 所以他不回去,不见她,除了奶奶必要的召见,他从不和她站在一起。 但每次站在一起,装模作样的秀恩爱,牵她的手,他心里都澎湃着,激动着,那些被他刻意压制住的情感,像烈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 只有他一个人煎熬着。 他怕自己心软,若是原谅了她,那个孩子——-他们的孩子,该如何遗忘? 江起云觉得,自己真是没办法了。 可现在该怎么办?放手么?温瑞安那么喜欢她,放她去和温瑞安一起? 明显不可能! 她是他的! 一辈子都是! 但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该怎么冰释前嫌?过往的一切,都是尖刀划在心上的口子,一条条的,触目惊心的。 江起云越想越头疼。 ...... 傍晚,林逾静和陈妈又去医院,和方承轩沟通过后,安排陈妈去医院照顾江起云,并且守夜。 夜晚,等江起云睡着后,林逾静就去守夜。 她一早问过一声,那药有安眠止疼的成分,所以夜晚江起云会睡得很熟,基本上不会醒来,她这才大胆的守夜。 可今夜,她刚给他掖好被子没一会儿,床上的人就动了,吓得她赶紧蹲到地上去 093、熟悉 093、熟悉 病房里没开灯,窗帘也都拉上了,此刻房间里是昏暗的,她就蹲在床脚下,和黑暗融为一体,倒是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果真,江起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但下床来走动,很可能会发现她! 林逾静慌了,但这床宽敞,也足够高,她钻到床下去完全没问题! 于是她悄悄往床下挪,本来人就娇小,鞋也没声音,很容易就躲进去了。 江起云下床后,一点没发现她,迷迷糊糊的朝着洗手间去了。 洗手间的灯开了后,有光折射出来,江起云的影子落在地上,趁着这会儿,林逾静又往里头钻了一些,确保自己不会比发现。 不瞬,林逾静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她顿时脸红了! 江起云是在......天啦,虽然隔着一堵墙,但林逾静还是捂上了眼睛。 半晌后,有洗手的声音传来,可江起云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林逾静缩在床下,不禁想,难道他晕倒在厕所了? 还是在厕所睡着了? 林逾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想去看看,可又怕自己被发现。 这么纠结着,最终还是钻出床下。 可偏偏她刚才钻出来一点,水龙头就被关上了,脚步声传来,吓得她一哆嗦,赶紧退回去! 太险了! 江起云关了灯,摸着墙出来,然后熟练地走到床边,拖鞋,上床。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林逾静听出来的。 她听见簌簌的抖被子声音,然后没一会儿,清浅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 林逾静一直蹲着,不敢轻举妄动,怕他还没睡着,她一动作,江起云就醒过来抓包,到时可就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就那么蹲了半小时,都快睡着了! 确认江起云睡着后,她才悄悄从床下钻出来,结果蹲太久了,腿开始发麻——- 可她不敢在床边站太久,愣是拖着发麻得不能动弹的腿挪到边上,江起云的视线之外。 她想起江起云曾说,麻了腿就掐自己,疼起来,就不麻了。 可不是么! 等腿恢复知觉后,林逾静悄悄退出病房,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 没错,她这几天晚上,都这么过来的。还好陈妈体贴,给她带了件厚实的外套来,夜晚也不算太冷。 第二天一早,陈妈来替换她,嘱咐她回家好好休息,夜晚再过来就行。 她感觉有点头晕,以为是睡眠不足,便答应了。 陈妈拎着食盒进去,江起云还没起,她悄悄去打了水回来,坐了好一会儿,江起云才起来。 陈妈利索里伺候他洗漱,他站在盥洗台面前,有点愣了,忽然问陈妈,“昨晚你留下来守夜的?” “嗯?”陈妈一愣,但立即反应过来,“是、是啊!” 江起云有些奇怪,每晚挂的点滴止疼安眠,副作用就是迷糊,刚才看到镜子,他忽然想起昨晚他起床上厕所,感觉屋子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难道是他想多了? 可能吧。 而且,那熟悉的味道,是——- 094、尴尬 094、尴尬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知道自己生病,怎么会来呢? 不可能。 兴许是那药副作用的缘故,自己想多了。 早餐后没过一会儿,乔轩便带着文件来了,住院这么久,他有点闲得慌,于是让乔轩把文件送来医院。不在公司这么久,事无巨细,都是乔轩在处理,对外宣称他出差青城,处理私人事务去了。就连江于娜也不知道他生病住院了。 江起云特别关照过,不许江于娜知道,小时候他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倒是挺好的,但后来长大了,总觉得心思不对了,加上他性格使然,便渐渐疏远了。男人的心思不比女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那么多曲折。 但江起云对江于娜,算不上不喜欢,只是——- 大概他眼里只有某个人的缘故吧。 别说不亲近江于娜,就是长大后,自己母亲都没那么亲近了。 乔轩看着他在边上处理文件,绞着手指,有些为难,方才看到一个人,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江起云。这位江总裁的性格,真的是——- 乔轩急得手心里全是汗水。 这人一走神,江起云喊了几遍都没回应,忽然“砰”的一声,一支笔掉到乔轩脚下,乔轩恍然回过神来,匆匆喊了一句,“江总,怎么了?” “我该问你怎么了?大早上就走神,想什么呢?”江起云斜睨了他一眼,又低头看文件,说,“财务部的报表交上来没?” “没、不对,交了!”乔轩慌乱地回答,碰上江起云冰冷警醒的眼神,顿时泄了气。 “你做事情从来没出过错,怎么的今天?”江起云狐疑,丢下手里的文件,认真地看着乔轩。 乔轩憋不住了,磕磕绊绊地说,“江总,有件事儿想跟您说。” “说。” ...... 回到家后,林逾静一头扎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大约太累了,她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七点钟。 原本人还迷迷糊糊的,一看时间,顿时从床上蹿起来,冲进浴室快速洗澡收拾,去了医院。 睡了一天,她饿慌了,随便在门口便利店买了袋牛奶和一盒三明治填饱肚子,然后悄悄给陈妈发短信,说她到了,等江起云睡着了再联系她。 她一个人在医院转啊转,没想到竟然撞见温瑞安——- 想起那晚在宴会上的事儿,她就没脸见温瑞安,但温瑞安先一步叫住她,她只好回头了,悻悻地喊了声,“三哥——-” “你怎么在医院里?”温瑞安一点没计较那晚的事儿,反而关心她,“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林逾静摇头,“没有,我来看一个朋友——-三哥你怎么在医院?” “我也是来看一个朋友。”其实温瑞安说谎了,他有点发烧,来医院取药的。 “正巧——”林逾静尴尬地笑了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主动道歉说,“三哥,那晚突发状况,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095、遗憾 095、遗憾 “不用道歉,”温瑞安打断了她,却开门见山的问,“阿静,我觉得,你该道歉的事情不是这一件,而是你和江起云什么时候结婚的?” 林逾静一怔,看着温瑞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当初她瞒着他,只因为江起云不许她说,现在他先知道了,意义就不一样了。 “一年多了。”林逾静轻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会结婚?阿静,我很清楚你们之间的状况,怎么可能结婚?”温瑞安有些激动地说。 这些天他一直没联系林逾静,就是因为他知道了她和江起云已经结婚的事实。 他难以接受,甚至可以说,他根本不接受。 但他私下查了,林逾静的确在一年前和江起云领了结婚证。 名扬江城的那场盛大婚礼却没举行,一连占据了半个月的江城头条,谁都不晓得那位被推倒风浪尖的“江太太”到底是谁。他不是没想过那个人可能是小鱼儿,可他不愿意相信,甚至以为,应该是蓝桥。对,应该是蓝桥。 江起云当初不就是因为蓝桥才背叛小鱼儿的么? 温瑞安很难想象,深受伤害的林逾静,为什么会选择嫁给江起云?他们只见横埂的过去,到底是如何消磨的?如果不是冰释前嫌,那江起云怎么会给她准备那么盛大的婚礼? 而那盛大的婚礼,为什么会在婚礼前一夜临时宣布取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和江起云结婚了,却没人知道她就是“江太太”? 温瑞安有太多的疑问了,但他又害怕知道一切------ 林逾静知道,这一切都躲不过去了,“三哥,你若是不赶时间,我们到花园坐下来聊一聊。” 温瑞安点头。 ...... 和温瑞安聊完后,林逾静收到陈妈的短信,说江起云已经睡了。 她同温瑞安告辞,一个人借着路灯光去住院部。 温瑞安站在花园的长椅边上,看着她瘦削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内,有种说不出来的悲怆。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把林逾静当妹妹看带过,哪怕母亲总叮嘱说,你要对妹妹好,她乖巧可爱,妈妈打小又不在身边,贺澜一家人对她不好,老三你要多疼她一些。 他的确疼她,但不是疼妹妹。 他到现在都记得十岁那年她拉着他的衣裳说,“三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如果你一天都没看见我,一定要到我家里找我,房间里没有,你就去地下室,我一定在地下室里边,好不好?” 他看着她一双黑溜溜水灵灵的眼睛,温柔极了,捏着她脸蛋说好。 那时候他以为她只是撒娇,可当他从地下室里找到被吓得晕过去的她时,才知道,她原来被贺澜关在地下室教训。 所以那天在洗手间,他才会那么着急。 他那时候就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保护她,疼爱她,将她捧在手心,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可如今......她已经是江起云的妻子。 096、惊情 096、惊情 温瑞安追寻着那抹背影,不甘和遗憾如潮水,席卷而来。 他舍不得。 他摊开手心,似乎掌中还残余着林逾静身上的温度,方才他激动时,抓住了她的胳膊,衣料的触感似乎还在手心里,可夜风拂过,一切都了无残踪。 再等他抬头时,林逾静的影子,早就没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罢了,这么多年,你要的不就是她开心快乐么?如果这是她想要的幸福,你就成全她吧。” 只是温瑞安担心,林逾静的一片冰心,江起云是否有资格承受。 但他发誓,一定不许江起云欺负她! 否则,他一定将她抢回来! ...... 林逾静进了电梯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么久了,第一次倾诉她和江起云之间的种种,当初事情发生后,她连安然都没告诉,安然性子急躁,天真纯善,若知道了,肯定不会给江起云好脸色看,很可能闹得天翻地覆,不好收拾。 其实更多的是,她不想忤逆江起云的意思。 但今天,第一次这么畅所欲言,将心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她为什么回国,为什么嫁给江起云,又为什么和他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统统都说了。 温瑞安的存在,一如自己的兄长,这些年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她很幸运。 电梯到达七楼后,她低头走出电梯,朝着熟悉的方向过去。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走廊上人很少,病房大多也熄灯了,四下都很安静,值班护士在护士台看见她,笑了一笑,道,“又来啦?” 林逾静点点头,也笑了一笑,她有点不好意思,先前跟护士撒谎说自己是守夜的护工,怕护士说漏嘴。 撒谎不是她的强项,哪怕善意的谎言,她都深感抱歉。 哎,缓兵之计。 虽然陈妈说江起云已经睡着了,但林逾静还是小心翼翼的推门,确认里头没反应,她才走进去。 那药也不是完全安眠,否则那晚江起云便不会起夜了。 房间里的灯关了,之后玻璃窗户透出来些许微光,勉强能照着她前行。 她刻意穿着软底的运动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加上她小心翼翼,动作细致,基本上毫无声响。 病床上的人也是,清浅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荡漾开,睡得挺香的。 只是他还是那么不规矩,被子乱糟糟的,压根儿没盖好,林逾静轻轻叹气,尔后,轻手轻脚地将被子给他拉好,这才转身去沙发那边,陈妈将厚外套放在沙发上了。 可她才到沙发处,床上的人就动了动,吓得她赶紧蹲下身,不敢动作。 江起云又像那晚一样,掀开被子下床,只听见他喊,“陈妈?” 林逾静缩在沙发旁边,根本不敢造次,心跳如雷,敲得砰砰砰的——- 没听见回应,江起云摸索着下床,同那晚一样,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门关上的一刻,林逾静呼了一口气,靠在沙发背上,吓得腿都软了,“天啦——-” 097、抓包 097、抓包 林逾静悄悄探出脑袋,心想着,到底是躲在原地按兵不动呢,还是钻到床底下去? 沙发不太挡得住她,但现在钻去床底下,未免有点冒险,要是江起云忽然出来了呢? 可要是他一会儿朝沙发这边走,看到她怎么办? 不行不行,还是去床底下吧。 想着,林逾静便起身,准备往病床下钻。 但偏偏,她才走到一半,洗手间里的冲水声响了起来,江起云拧门把的声音格外响亮——- 他出来了! 林逾静压根儿来不及思考,蹲下身,猛地往床下钻——-结果动作太猛,不小心碰到了床沿,“砰”的一下,撞到脑门儿了,亏得床沿上有床单和被子缓冲,声音没那么大,在冲水马桶的噪音下,那都不是事儿。 可她脑袋好疼! 惊魂未定时,江起云走了出来,顺手将洗手间的灯关了,这下总算是恢复昏暗了,她小心翼翼地祈祷着江起云赶紧上床休息,睡觉睡觉! 但事与愿违,江起云先打开了床头的台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咕隆咕隆的,喝得还挺急得。 喝完水后,他有走到窗户边上,把漏风的窗户关好了,再拉严实窗帘,这才缓缓踱步到床前,上床睡觉。 林逾静听着声响判断他已经躺下了,盖好被子了,提心吊胆的劲头总算能松口气了。 但她还不敢马上出来,要等江起云睡着了。 哎,腿好酸。 和那天晚上一样,过了大概半小时,林逾静蹲的得腿麻,实在撑不住了,这才从床下钻出来,她估摸着江起云已经睡了,站起来时也没注意,顾着伸展双腿去了——- 模糊中,她感觉有束光在盯着自己,等她定睛一看,我得妈呀! 那不是江起云又是谁? 他根本没睡,而是坐在床头盯着自己! 光线昏暗,但越是这样,越是衬得他眼神清亮锋利,像一只嗜血的狮子,正在幽幽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在守株待兔? 他怎么知道她来了? 林逾静脑袋一瞬空白,随后反应过来,拔腿就跑,溜之大吉! 但床上的人,速度比她更快,腿比她更长,三两步就冲上前把她抓住了,在她打开房门之前,千钧一发的一刻——- 他急切地抓住她的皓腕,轻轻往怀里一带,娇小温软的人儿就落入了他怀里,像一团棉花似的,软绵绵的,带着独有的清新香气,和那晚他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就知道,什么陈妈? 明明就是她! 只有她身上才有那么熟悉的味道,十几年了,他能记错? 怀里的人下意识地想挣扎脱开,但被他扣住了,两人忽然挣扎起来,一个是恼怒的,一个是娇羞害怕的,跟做贼似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走,可他哪里会放开手? 挣扎得厉害,江起云只好将人推倒在墙壁上,扣住她纤细柔弱的双手在墙上,“壁咚”了。 林逾静慌张地挣扎,可他的手力气好大,根本挣脱不开! “你跑什么?来了还想跑?” 098、亲吻 098、亲吻 江起云此刻说不清楚的激动,那份难以自持的冲动让他呼吸急促,说话时还喘着粗气,声音低沉又急切,沉着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情愫。 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那到底算什么? 他只知道,他看着面前的人儿,忽然就泄气了,从前的一切伪装和故作冰冷,都瞬间烟消云散,讽刺得很。 林逾静垂着头,万万没想到,自己小心至此,还是被他给抓到了,功亏一篑,可不是? 她小小声地求饶,猫儿似的,声音软面又温柔,字字句句酥软,软到江起云心里去了,像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铁石心肠,毫不费力地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来烦你,我只想等你睡着后,悄悄守着——-” 江起云身板儿贴在她身上,将她压住了,怕她跑掉似的,草木皆兵的,呼吸一阵一阵,起伏不定。 见江起云没表态,林逾静心里更是不安了,他又生气了么? 他最讨厌自己在他面前晃荡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搜肠刮肚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我、我现在就走——-” 说着,她全力挣扎,江起云感到那股力量的倔强,心里跟一千只蚂蚁啃噬一样,焦躁又狂乱。门口的玻璃窗户偷出来一点光,正好落在她娇嫩白皙的脸蛋上,透过青丝,看得清楚她脸上的害怕和不安,睫毛一颤一颤的甚是动人,还有她轻咬着的嘴唇,红润又Q弹,江起云只觉得小腹一热,喉咙干涩之极,下意识地吞咽了两下。 那双剪水秋眸抬头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瘦削的肩膀瑟瑟发抖,求饶似的,“你放开我,我马上就走——-” 走? 来了还想走? 江起云恼火极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她这么害怕? 他难以自持,忽然眉头紧蹙,心底那团火愈演愈烈,随后猛地蹿起来,他松开她的手,转而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对准那嫣红的柔软吻上去——- 江起云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急切过,触碰到那片柔软,立即就狂乱了,想得到更多,恨不得一口吃掉她似的,急切地在她唇上辗转,蹂躏。 女人温软的手掌捏成拳头,细细密密地落在他胸口,肩头,从急促到平缓,终究是栽在他的霸道索取中,不由自主地化作一滩春水,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柔弱无骨的娇躯,根本离不开他的倚靠——- 像十六岁那年出尝她的唇时一样,江起云激动又霸道,恨不得在她身上打下烙印,写着“江起云独家占有”,谁也休想靠近。 他的唇舌,在她口中翻天覆地,游龙一般,带着她绕来绕去,舔舐,吮吸,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若是可以,他已将她吞了。 他留恋她唇齿间的芬芳,亦被芳香迷醉,渐渐从强势霸道,转为温柔如水——- 他发现,他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这个女人,让他一败涂地。 099、旖旎 099、旖旎 他发现,不管这些年自己如何努力忘记,如何逼自己狠心,她都在他心里,只要她轻轻撩拨,他就缴械投降了。 到底是心尖人,忘不掉的。 一辈子也忘不掉。 深吻辗转,变成了轻轻的舔舐,他不舍地离开她温软的唇,看她迷糊的脸蛋上惶惑未定,忽而缓缓睁开眼睛,同她的视线交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江起云触电了似的,千言万语奔涌而来。 他伸手拂开她面颊两侧的碎发,粗粝的手指在她白皙娇嫩的脸蛋上轻轻拂过,留下一阵别样的触感,指尖的那点温热渐渐游走到她唇上,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啊愈加鲜艳欲滴,勾人采撷。 “小哭包——-”江起云终于开口,唤了一声他多年不曾提过的昵称。 声音很小,很低沉,但又清晰无比。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低音炮了吧。 林逾静娇躯一震,电流经过似的,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起云深邃的眉眼,晶莹的泪水顿时氤氲眼眶,楚楚动人地望着他,“起......起云......” 江起云什么都不想说了,一把将她抱入怀中,紧紧地搂着,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身体中。 他将脑袋枕在她肩膀上,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一遍又一遍——-是了,是了,他的感觉没错。 一直都是她假装陈妈在照顾自己,那些迷糊的夜里,熟悉的味道,他从来没有判断错误。 所以,她是在乎自己的对不对? 并不是因为江家的钱,更不是因为要报复当年自己犯过的错? 可他不敢问,毕竟,他的确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和蓝桥躺在一张床上,而蓝桥后来为什么有了他的孩子,那晚上的事情他后来想过很多次,全然记不起来丁点。至于那个孩子——-他更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只想拥有她,完完全全的! 他忽然松开她,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在寻找答案,林逾静刚要开口,便被她堵住了嘴巴,然后搂着她的腰身,猛地往上一抬,直接抱了起来,走向病床——- 此刻的林逾静并不知道江起云脑子里在想什么,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和亲吻,她意外又惊喜,她能感觉到,今夜的江起云和之前的江起云不一样,那些夜里,他匆匆回去,做那些亲密的事情,只是为了发泄和惩罚,但今晚——- 江起云明显是温柔的,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他将她放在床上,凝着眸子望着她,床头灯的光昏黄暧昧,她的脸在他眼里也显得妩媚了不少,尤其是那双杏眼,含着春水似的,别提多勾人了。江起云只觉得身上很热,很热,需要她的抚慰——- 林逾静有些紧张,脑袋一片空白,根本由不得她去想如何应对,江起云已经欺身压下来,结实的胸膛贴在她身上,那种奇妙的感觉,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吻她,从发丝到额头,从嘴唇到下巴,再到脖子,耳朵,胸口——- 100、缱绻 100、缱绻 任何一个敏感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她不由自主地扭动身子,火辣的感觉在身上烧了起来,樱唇不自觉地嘤咛着,声音柔软又绵长。 这缱绻的声音无疑是对男人进攻的鼓励,让他欲火焚身,一心想着快速前进,可偏偏不肯放过每一寸肌肤。 林逾静身材娇小,不过一米六多,看似瘦削单薄,但实际上还算丰满,该妖娆的地方一分也不少,该苗条的地一块儿肉也不多,恰到好处,可谓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肌肤更是莹润如玉,白皙嫩滑,如同牛奶一细腻,带着燃烧的体温,别有风情。 江起云不由自主地将手伸进她衣衫里,但很快就遇到阻碍,他也不着急,缓缓游走到她背后,轻轻挑弄,那扣子就解开了,他也得到了想要的柔软。 林逾静闷哼了两声,见他将她衣服撩了起来,只觉得羞赧难当,伸手想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江起云已然将头埋在柔软上,轻巧细密的吻带着他唇舌的温度逐渐落下,如同细雨,润物无声。 室内气温悄然上升,静谧的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和缱绻,风光旖旎。 林逾静沉醉其间,天知道,她和江起云结婚这么久,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时候,他总是粗暴急切的来,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将她蹂躏一番再抽身离开。从前她听人说,相爱的人做那件事会很美妙。可林逾静全然没体会到美妙的滋味,倒是觉得痛苦------后来她想,大约是因为江起云不爱她吧,所以她才感受不到美好。 但这一夜,明显有些不一样。 江起云似乎一直在压制着自己的激动和灼热,在顾着她的感觉,似乎想要给她最完美最缱绻的体验。 那一处的蓬勃偶尔划在她大腿上,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发出暗示的信号。 她太羞了! 她不好意思地捂着脸,不敢去看微光下男人刀刻斧凿的脸,纵然昏暗,他清峻明亮的眼神,也如星光一般,熠熠生辉。 等她反应过来时,江起云已经把她扒光了,衣衫随意地洒落在地上,风情万种的姿态。 江起云也将自己身上的束缚除去,只剩下一条小裤子,他附在她身上,见她以手遮面,嘴角不自觉上扬,溢出一抹会心的笑来,将她一只手抓住,悄悄往下,一直到他的蓬勃上。 “唔---”林逾静碰到那一处灼热,立即闭上了眼睛,长睫毛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总之,江起云看得很是开心。 她想要抽走手,但被他握住了,根本挣脱不开,只觉得冰冷的手心,渐渐被温热---甚至,滚烫起来。 江起云附身吻她,带着手上的动作,意味再明显不过------ 他感觉到身下的人儿正在发抖,瑟瑟的,小猫儿一样,可怜又可爱,他不由地一路吻到她耳边,沉着嗓子道,“别怕,我会轻一点------” 听到这句,林逾静着实颤抖了一下,他这是怎么了? 0101、缱绻(2) 0101、缱绻(2) 等她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时,恰好撞上江起云深邃的眸子,他在等她。 她羞赧极了,磕磕绊绊地说,“你不是、你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我们还是不要------”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脸早就烫得快沸腾了。 江起云却偏偏逗她,“不要什么?” “你……”林逾静气急了,一巴掌无助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却被他------哎,简直太坏了! 江起云看她这样,心里的心疼在翻滚,他轻轻挪开她的手掌,对上她水灵灵的眼睛,霸道又深情的一句,“小哭包,我好想你------好想你。我要你,现在就要。” 林逾静蓦地瞪大了眼睛,脑子被轰炸了似的,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迎接她的是铺天盖地的吻,还有他的灼热和蓬勃。 吻了一会儿,她还没能接受这突然来的温柔和爱慕,瞪着大眼睛,呆滞了。江起云故意咬了她的柔软一口,她嘤咛着,“唔------” 后面的娇喘,被他的吻给封住了。 她只觉得身下一阵充实,浑身电流经过似的,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美妙? 林逾静不知道,她只在不由自主时,抱紧了想起云结实的肩膀,紧紧搂着。 江起云觉得很奇怪,即使林逾静躺着,也柔弱无骨的,柔如丝绸,四目相对,静默不语,却都不由自主地欢快起来,须臾之间的生命,就是彼此最大的渴望,此刻唯一的冲动,就是相互交换各自生命中最重要而隐匿的部分。他们像两棵直立而又旺盛成长的小树,枝叶相缠,根须相交,又如春天的耕作,要扎进泥土的最深处。 …… 激情过后,两人渐渐平息下来,但依旧紧贴,纠缠一起,恨不得将对方揉碎,揉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江起云从身后抱着林逾静,不由自主地吻着她的发丝,那发丝间有清新淡雅的香味,如同魅情的毒药,莫名地吸引他,舍不得松开,离去。 她有些累了,一连几次的索取,瘫软在他怀里,似一汪春水。 江起云也从没这么快活过,从没有------他忽然很后悔当初的冲动和冷漠,对她造成了多少伤害?可说实话,他至今也忘不掉她做过的事情。 江家,那个孩子和他,她到底在乎哪一个?他似乎,一直没看懂她。 他心里千百次问过,她到底为什么和自己结婚,他认为是因为爱,可现实每每都打脸,疼得他痛彻心扉。 江起云又走入死胡同,他赶紧打住,不许自己往下想。若是想深了,他怕自己又恨起来,难受起来,他会控制不住自己,那又要失去她了----- 他想就这样,她乖乖的躺在自己怀里,什么也不去想,也不去说,就这样岁月静好地过一辈子。 那些狗屁过去,就埋藏起来吧,全都埋藏起来。 他再也不要去想了。 江起云兀自搂紧了她,伏在她耳畔,沉吟道,“就这样,不要离开我……” 0102、缱绻(3) 0102、缱绻(3) 可惜,林逾静睡着了,听不到。 只有清浅的呼吸回应他。 江起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自信的自我安慰呢,还是自我安慰。 这一夜,林逾静睡得很是安稳。 江起云却彻夜不眠。他回想这一年多来他们之间相处的分秒,竟然那么少,少到他恼怒自己。 可他以后该怎么办?全身心对她好?他想,但是------罢了,他习惯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自作孽去吧。 昨夜他问自己,为什么这一次自己心软了?难道是因为她默默的照顾么? 不,其实不然。他心想,那些情愫早就在心里酝酿翻腾了,昨夜只不过是个突破口而已。上一次,上一次她病倒后,自己悉心照料,可不就是差点泄气溃败了么?不然他怎么会天天喝酒,用酒来灌溉自己,企图麻痹自己,可哪儿知道,心没麻木,却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结结实实地掉进来。 乔轩说他在医院门口看见林逾静坐在公交车站等车,竟然坐着就睡着了------他当时就确定了,夜里照顾他的人,哪儿是什么陈妈?是她! 他又去问过值班护士,护士说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看上去文文静静的,也不太讲话,只长夜守着,在走廊上,裹着一件厚大衣过夜。 他故意让护士今夜不挂安眠的药水,为的就是亲手“抓住”她。他装睡,果然,陈妈走后没一会儿,她就来了。闻到她气息的那一刻,江起云说不清的激动,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捉弄她一下,才忽然起身------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过去那个江起云。嗨,的确封印太久了。 清晨时分,江起云才悄然睡着。 自二十岁那年后,第一次如此安稳、香甜的睡眠。 …… 林逾静醒来时,朝阳已经悄悄升起,她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裹着,特别暖,也特别有安全感。 有一瞬间的微怔,但很快,脑海中就闪过昨夜纠缠的画面,她忽然脸红得厉害,睫毛一颤一颤的,眼神柔软如水。 她悄悄转身,动作轻得很,生怕吵醒他。 看见江起云柔和清峻的睡脸,安静闲适,轮廓分明,浓眉飞扬,带着不可多得的骄傲,每股微微突出,鼻梁高挺,将整张脸都轮廓化了,再加上薄薄的嘴唇------林逾静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的眉心,从鼻梁一路往下,最后停在嘴唇上。 她指尖微凉,如削葱根似的白净细腻,在晨光下格外好看。 忽地,江起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在唇上轻轻一吻,“再睡会儿—” 然后将她揣在怀里,抱紧了,把她脸贴着他胸膛,只听见规律而强烈的心跳声,咚咚咚------ 甜蜜喜上眉梢,传遍全身,她不自觉地笑了,笑得娇羞又温柔,美得不像话。 就这样又睡了一个多小时。 他们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医生要准备查房了。 林逾静忽地想起什么来,挣脱开江起云的怀抱,赤裸着跳下床----- 0103、揶揄 0103、揶揄 林逾静将洒落的衣衫捡起来胡乱穿上,又将病号服丢给江起云,把地上的纸巾收拾干净了------昨晚太急了,纸巾都掉在地上,她现在看了,恨不得把头缩到衣服里去。 江起云就坐在床上,淡淡地看着小妻子收拾残局,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要的,不就是这种生活么? 从前他期盼的,不就是这样么? 林逾静见他不动,咬唇瞪了一眼,明明是生气,却跟撒娇似的,“你快穿衣服!一会儿来人了,看见不好。” 江起云点点头,应道,“嗯。” 林逾静觉得他一直盯着自己,怪不好意思的,赶紧遁入浴室,用冷水洗脸,想冷静冷静。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捏了捏脸蛋,怎么这么红呢?哎,半晌,傻乎乎地来一句,“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等她收拾好出去时,医生护士已经在为江起云做检查了,问了些常规的问题,测体温等等,林逾静就站在一边等着,那护士看见她,笑着招呼了声,“嘿,你这么早就来上班?” 林逾静大囧,她假装护工的事儿,江起云还不知道呢,这下糗大了,她匆忙扫了江起云一眼,见江起云没有看她,便松了一口气,对那护士点点头,没吭声儿。 她不知道,就在她撇开目光的一瞬,江起云余光扫了她一眼,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检查完后,医生嘱咐了两句,说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生走后,她站在边上不知所措,她见江起云在玩儿手机,非常专注,自己站着没趣,想悄悄溜走---她有点搞不懂,昨晚动情的时候那么温柔,怎么一早又这个表情了? 罢了,她还是不要讨他的嫌弃了,默默走吧。 但她刚走出两步,便被江起云叫住,“给我倒杯水。” 林逾静忽地转身,见他眼睛还是在手机上,有点失落,缓步走上前给他倒水,但心里想着别的,又打量江起云去了,自然走神了。 “水已经满了,”江起云忽然手起手机,定定的看着她,“护工小姐。” 分明是揶揄! 方才护士的话,他全听见了! 林逾静有点恼怒,但偏偏生气不起来,甚至觉得羞赧,她噘嘴哼了一声,将水递给他,他喝了一口,又说,“我饿了。” “你等等,我打电话给陈妈,催她快一点---” 她话音刚落,陈妈就推门进来,看到林逾静站在床边,她老脸差点没挂住,方才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林逾静,忽然看见她出现在病房内,而且江起云还醒了---这不是闹大了么? 少爷若知道自己和少奶奶串通起来骗他,后果不堪设想! “少爷,少奶奶---”陈妈眼睛落在林逾静身上,全是惶惑,林逾静知晓她的忧心,朝她点点头,以示镇定,“陈妈,他饿了---你赶快拿早餐出来吧。” 见江起云没看自己,也没说什么,脸上更是没有生气的表情,陈妈如获大赦,赶紧从食盒中拿出滚烫的粥来。 0104、贪婪 0104、贪婪 那粥是林逾静教她做的,她按照方子一步步来的,唯恐日后在家里江起云忽然问起来,便未雨绸缪,先学了起来。 陈妈做了几十年的饭,什么东西学不会?一双巧手,做出来的菜肴比大厨也不逊色。 饶是这样,她煮的粥,江起云一口就尝出来不同之处。 他端着碗,眉头微蹙,然后落下勺子看着陈妈,“这粥和先前的味道不一样。” 说的可是肯定句,并非疑问。 陈妈笑得有些尴尬,江起云目光炯炯,看得她浑身不舒服,“可能是火候不一样吧---” 同样是老实人,撒谎都找不到说辞。 说完,陈妈闪躲地看了林逾静一眼。心虚了。 一切都被江起云默默看在眼底,他就知道。 嗯,心里好像挺甜的。 可能怎么办呀,他就这德性,外人面前笑不出来太多,也温柔不起来,只好冷着脸了,淡淡的应了一句,“嗯。” 喝了几口,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捏着手臂,似乎不太舒服。 陈妈见状,关切道,“少爷,您手臂不舒服?怎么了?” 江起云嗯了声,说,“睡觉压着了。” 她说完这句,林逾静登时看着他,可不就是自己昨晚枕着睡的那一只手么?睡觉压着了?可谁压着的,他没说。 脸红了。 “要不找医生来给您看看?” “不必。你先回去吧,午餐想喝鱼汤。” 陈妈一愣,少爷这是要少奶奶留下来照顾的意思? “怎么?” “没、没什么!”陈妈反应过来,立即道,“我这就回去!” “嗯。” 说完,陈妈快速离去,带着满腹疑问看了林逾静一眼,林逾静意会,“我送你一下。” 江起云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不做声。 病房外。 陈妈紧张地拉着林逾静的手,关切道,“少奶奶,这怎么回事?少爷没有为难您吧?” 林逾静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没有,他没有为难我。” “嗨,吓死我了,刚才来看见您不在外面,我四处找了一圈也没见着,才听见护士说查房时看见您在里头。还以为少爷又生气了---”陈妈这才松开她的手,叹气说,“您没事儿就好。只是,少爷这脾气,真是难以捉摸。” 林逾静赞同说,“的确。” “不过,看你们刚才站在一起的样子,我心也落下了,少爷肯定知道您的好了,也不枉费您这些天辛苦照顾,您是善良的人,必定会有福报的。” 福报不福报林逾静不知道,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江起云好就行。她兀地想起那一夜江起云嘴里喃喃的名字,蓝桥,蓝桥— 在他心里,重要的人,是蓝蓝桥么? 想到这里,她心里戚戚然,安慰自己,罢了,在蓝桥回来之前,她和江起云,就这么过着吧。 她承认,她贪婪了,当初为了顺利拿到江家的融资,保证林氏资金链不断,林方盛逼她和江起云必须拿到结婚证,当上江家少奶奶,否则母亲的性命不保。 0105、喂我 0105、喂我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太卑鄙,为了母亲,顺从林方盛的意思骗江起云的融资,她才说出那句违心的话,“江起云,你不用担心,两年,我们合约两年,两年之后,我不会拴着你,我会滚得远远的------” 江起云刷刷在合约下签下名字,冷笑说,“两年?哼,就算两年,你这个江太太,也只是徒有虚名!娶你,不过是留你在身边好好折腾!” “少奶奶?少奶奶!”陈妈见她走神了,喊了两声,她回过神来,面色恍惚,陈妈不好多问什么,便说,“少奶奶,那我先回去了。” “好。”林逾静说。 看着陈妈离开,林逾静靠在墙壁上,怎么忽然就想起合约的事情呢?难道是因为尝到了一点甜头么? 林逾静恍惚了。 罢了,活在当下吧。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了病房。 江起云还坐在床头,粥碗也放在一边没动,见她进来了,他抬头瞥了一眼,目光淡淡的,啥也没说。 林逾静心里愧疚,毕竟是自己枕着睡了一夜,才让他手臂不舒服的。想到这里,她慢慢走上前,有些怯怯地看着江起云,温声试探说,“你手不方便,要不我喂你吧?” 说完,她低下头,愣是不敢看想起云一眼。 半晌,才听见一抹沉吟,“好。” 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林逾静多少有些意外,毕竟在这之前,他真是厌恶她--- 她闪躲地看着江起云,可就那么一眼,被江起云撞见了,他问,“愣着做什么?” 语气虽然也是冷的,但没了从前那种冰冷和厌恶。倒觉得是平静的。 “哦!”林逾静回神,端起粥碗,坐在床沿上,一口一口地喂他,她非常细心,能从他表情里推测出那粥烫不烫,若是烫了,就吹一吹再喂给他,反正,细致得江起云心都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其实,明明可以自己吃的--- 晨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地上,照耀着一室的柔情缱绻,如同画卷,美得不像话。 一整天,林逾静都寸步不离地在房间里,不是她不走,而是她一走,某人的眼睛就冷冷扫荡过来,吓得她赶紧坐在沙发上。 偶尔端茶送水,帮他看着点滴,快完了就叫护士来换药。 中午时分,陈妈如约送来鲫鱼汤,她专门去市场买的野生鲫鱼,用砂锅煲了五个小时,熬出了野生鲫鱼的胶质,汤色浓白如牛奶,加之嫩豆腐,撒上葱花,一清二白,香喷喷的,非常可口。 陈妈将汤水放下后,就走了,她倒是识趣,虽然江起云嘴上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就想要林逾静留下。自然,如此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她真心替林逾静高兴。 陈妈走后,林逾静将鱼汤端出来,用小碗盛了递给江起云,但江起云却迟迟没有接手,没看见似的,林逾静温声喊了一句,“江起云---” 江起云淡然地抬头,命令的语气说,“你喂我。” 0106、宠爱 0106、宠爱 林逾静心说,你手疼,可玩儿手机的时候一点没消停呢? 但她不敢说,只能腹诽。 江起云存心和她僵持着,愣是不接碗,颇有“你不喂我我就不吃”的架势。林逾静心疼她胃不好,若是再不按时吃东西,怕是再出问题,她还记得第一天晚上来看见他痛苦的模样,兀地心疼了,只好顺了他的意思,端着汤碗,坐到床沿上。 江起云看着她素净的脸蛋,一点化妆的痕迹也无,但更是这样,愈加清丽动人,日光下,肌肤呈半透明状,毛孔细腻干净,眉目清隽秀丽,正映衬了“窈窕淑女”四个字。她用陶瓷勺子盛了一小口鱼汤,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几下,才将汤匙送到他嘴边。 他喝下一口,温热正好,暖心暖胃。 一口接着一口,恨不得这鱼汤一辈子喝不完似的。 待他喝完一碗,她有盛了一碗,准备再喂他,但他却推辞了,淡淡说,“我只喝一碗。” 林逾静看着汤碗,再看看食盒里的半桶,说,“怎么可以呢?你多喝点,还有很多呢。” “这汤是给你炖的。” “嗯?”林逾静一怔,只听见江起云淡然自若地说,“辛苦了,给你补补。” “啊?”林逾静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江起云,看着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这才明白--- 我的天。 林逾静大囧,扔下汤碗转身去了洗手间。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呀,昨晚明明是他--- 林逾静躲在洗手间,不敢出去了。 江起云也不管他,似乎这样,也挺好玩儿的,他自己动手,吃完了陈妈准备的饭菜。 嗯,手倒是一点障碍也无。 吃完后,林逾静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他怕汤冷了,将食盒盖上保温。 他看着时间,都进去半个多小时了,还不出来? 江起云悄悄下床,走到洗手间门口,冷不丁地敲门,“出来。” 林逾静靠在墙上,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躲着始终不是一会儿事儿啊,她只好硬着头皮开门了。 江起云魁梧的身子挡在门口,把她的出路堵得结结实实的,蚊子都飞不出去! 而且,他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让一下---”林逾静小声地说,“我要出去。” 江起云闷哼一声,旋即往后退了两步,林逾静瑟瑟地看了他一眼,顿时躲开了。 老天爷真是作孽,穿个病号服都这么帅,果然是江起云啊。 可想到这里,林逾静不忍拍了拍自己脑门儿,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喔,没出息。 江起云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然后进了洗手间,关好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地笑了笑,其实自己根本没想上厕所,只是,他若是不进来,某些人还不知道在里头呆多久。 他很久没有笑了。 几乎忘了,他还会笑。 …… 下午,乔轩准时送来文件,刚好江起云午睡起来。 乔轩一进门就愣了,夫人怎么在这里?只见林逾静靠在床沿上睡着了,还捏着江起云的手。 0107、装睡 0107、装睡 江起云手上还挂着点滴。 乔轩刚要开口说话,便看见江起云摇摇头,指了指旁边架子上的点滴瓶子,快打完了。 乔轩悄悄放下文件,出去找护士来换药,一如既往的轻声。 林逾静一点没察觉到。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她眯着眼睛,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架子,惊声道,“你点滴打完了?” 江起云没说话,认真看着文件,悄悄抽走了被她握过的手。 林逾静挠了挠发丝,看见柜子上厚厚一摞文件,才知道,自己睡太久了--- “对不起,我睡沉了。”她细声细气地说。 江起云却是漫不经心的一句,“知道。” 那样子,真是傲娇极了。 林逾静不免自嘲,“还说看着叫护士来换药的,我真粗心大意---” “习惯了。”江起云又是冷冷的一句。 林逾静这回没话说了,默默低着头,看着雪白的被子发呆。 江起云则认真看着文件,也不吭声。 房间里很安静。 呼吸声很清晰。 七点,乔轩又来取走文件,见林逾静在,礼貌恭敬地点点头,“夫人。” 听见这一声“夫人”,林逾静着实为乔轩捏了一把汗,江起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他老婆,乔轩这句“夫人”,真是明目张胆啊。 她悻悻地看着江起云,可江起云半点没发作,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吩咐乔轩说,“明天下午开会,把这些资料提前整理好,让他们做好准备,议案要加快进程了。” 乔轩点头,“是,江总,我会办好。” “嗯。”江起云点点头。 随后,乔轩拿了文件就走了。 林逾静憋了好一会儿才敢问,“你明天才出院,不休息下再去公司么?” 江起云嗯了声,竟然没了后文。 林逾静也是郁闷,便没说什么,等医生来了,确认他没事儿后,才稍稍放心了些。 夜里,林逾静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那衣服是陈妈夜晚送晚餐来时一并送来的,知道今晚林逾静也要在此守夜。 洗完澡后,她自觉地去沙发上窝着,用小毯子盖子身子,听着洗手间里头哗啦啦的水声,是江起云在洗澡。 听着听着,她思绪就回到昨晚--- 他们最后一次是在花洒下做的,原本是要去冲洗的,结果江起云没能忍住,又在花洒下要了她一次。 细节跃然眼前,跟电影儿似的,一幕一幕的。 唔--- 林逾静羞涩地捂上眼睛。 没过一忽儿,里头的水声停了,林逾静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不瞬,浴室的门打开了,微光闪过林逾静的眼睛。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走到自己身边,顿住了,灼灼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荡,度秒如年啊,时光怎么走得那么慢?林逾静感觉自己就快憋不住了--- “你装睡的样子,很傻。”江起云冷不防地戳穿她。 她懊恼地睁开眼睛,四目交汇,风卷云涌,他的眼睛如同深渊,她掉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0108、乌龙 0108、乌龙 林逾静觉得,自己真傻,怎地遇上这样一个人呢? 欢喜又无奈。 江起云起身,掀开毯子,将她打横抱起来,林逾静一闪,赶紧搂住他脖子,说的却是,“床太小了,我还是睡沙发吧!” 江起云顿住脚步,语气意味深长,“小不小,昨晚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林逾静:“……” 江起云轻哼一声,然后将人放到床上去,自己则绕过一头,也上床了。 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夜色静谧,林逾静心跳如雷,呼吸也沉重起来。 他该不会又--- 病人哎,怎么这么能折腾?想想昨夜,林逾静就羞。从前她只知道江起云厉害,次次都---不过,全都比不上昨夜的一次。 她绞着手指头,想的是,这样子对身体不好吧?他还在病中。 该怎么拒绝呢? 她想得入迷了,不晓得江起云侧脸看着她,忽然听见他说,“安生睡觉,不然,就做点别的事情。” 吓得林逾静赶紧闭上眼睛! 江起云看见她睫毛一颤一颤的,心里有点乐。 …… 果然,这一夜,相安无事。 林逾静早早起床,江起云多睡了一会儿,她趁着他睡着,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儿直接带走就好。 等江起云醒来后,医生刚好来查房,确认可以出院,又叮嘱说,“酒少喝,这一个月,都多喝点养胃的东西,譬如粥,药膳之类,好好将养着。” 大约十一点,林逾静办好手续,司机和乔轩也来了,乔轩更是直接送来一套干净的西装给江起云换上,看这样子,两人是要直接去公司了。 江起云从洗手间走出来的一瞬,林逾静就在想,这人啊,真是挺拔,和年少时候一样的脸,却不是一样的气质了,现在沉稳了许多,有些猜不透,但不得不得,更帅气了。那身西装穿别人身上不一定好看,可裹在他身上,却是好看极了。 明明才大病初愈,合着那身西装,却也精神百倍了。 司机主动接过林逾静手里的东西先走,乔轩拿着电脑和文件也走在前面,江起云随后,林逾静则慢吞吞地跟在后头,想着到门口打个车回别墅。 路过护士台时,熟悉林逾静的小护士忽然叫住她,亲昵地喊道,“那个……林小姐?你等等!” 一行人顿住了,林逾静看了眼江起云说,“等等。” 她走上前,温声说,“刘护士,有事么?” 刘护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来,笑眯眯地说,“这个给你,我看你做护工挺细致的,刚好有个病人,正在找细心的护工,要求挺高的,我感觉你合适,江先生这边的活儿你也做完了,不如去试试?价格也不错!” 人是好心,可--- 江起云站在一边,脸都黑了。 敢说她老婆是护工?有没有眼力见? 乔轩和司机都是一颤。老板这眼神,来者不善啊。 林逾静为难地看了眼刘护士,又尴尬又愧疚,“可是我暂时不想---” 0109、夫人 0109、夫人 那护士却以为她不好意思,又说,“你别客气啦,我觉得你很漂亮又温柔,做事情也细心耐烦---” 乔轩实在听不下去了,老板的脸色太不好看,为了避免成为可怜的池鱼,他走上前打断了护士的话,对护士说,“夫人,我们还要去公司。” 林逾静点点头,抱歉地看着护士。 乔轩善解人意,又对护士说,“我们夫人和老板闹着玩儿呢,您误会了。” 刘护士顿时愣了。 夫人……原来人家根本不是什么护工,而是夫人?江起云他老婆! 可既然是他老婆,为毛每天晚上都在走廊的椅子上睡觉?闹着玩儿? 刘护士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心想,的确,看林逾静的模样,也不像是个护工。她举手投足间,润物无声的优雅从容,谈吐应对,皆是温柔沉静的,不疾不徐,看上去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她穿衣打扮虽然素净,但衣料一看就是好的,刘护士没从她身上找到名牌的痕迹,大约这就是真正的低调吧。 好吧,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儿。 一直到门口,江起云都不置一词。 乔轩和司机都憋着,胆战心惊的,林逾静更是忐忑,半点目光都不敢看在江起云身上,到门口后,她才主动说,“我、我打车回去,你们去公司吧!” 她立即转身,奈何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儿,“上车。” “不用了,不耽搁你们去公司,我打个车就好---” “有的是时间”江起云冷眸淡淡落在她身上,清冷道,“不差这一会儿。” “……”林逾静有点惊讶,他竟然想送自己回去,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还是说,他们之间,真的有了微妙的转变? 在她微怔的瞬间,司机已经拉开车门,江起云先坐了进去,侧脸轮廓分明,莫名地促使林逾静坐进去,挨着他身旁。 车上,一路无话。 林逾静第一次这么忐忑,坐在他身边,大气也不敢出。 从前一起回去,坐在他车上,那是害怕,但这一会儿,是货真价实的紧张。紧张啥呢? 她也不知道。 她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迷雾缭绕的,暂时没周到出口。 约摸半小时后,到达别墅门口,司机下来帮她开车门,恭敬道,“夫人,您到了。” 江起云却没什么反应,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好似睡着了。 看着远去的车子,林逾静觉得,这人,真是捉摸不透。 而那远去的迈巴赫,低调内敛,真是像极了江起云的性格。怪不得十分喜欢这辆车。 陈妈听见汽车回来的声音,连忙出门迎接,欢喜地喊着,“少奶奶,您回来了?” 林逾静点点头,“嗯。” “少爷送您回来的?我瞧着是少爷的车子。” “嗯。”林逾静淡淡回答。 陈妈喜上眉梢,手掌拍在一起去,“真好!少爷这回知道您的好了,少奶奶您这叫守的云开见月明!” 是么?林逾静心里不禁疑问,自己这算是守得云开? 0110、小偷 0110、小偷 怕是不一定吧。她心里隐隐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将这份忐忑暂时定义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想到这里,林逾静又觉得自己挺傻的,人家只不过送你回来一趟,你就欢喜了?真没出息,好了伤疤忘了疼。 罢了罢了。 上楼后,林逾静进了客房,先前从主卧搬出来之后,她就在客房一直住着。起初还有些择床,但失眠的夜过去后,竟也渐渐习惯了。其实,江起云不在这个家里,她睡在哪里都一样的。 放下包后,林逾静才看到桌上的设计稿,这些天忙着奔波去医院照顾江起云,设计稿给落在一边了,好在离截稿日还有一个半月,倒也不着急。 这份稿子她虽然满意,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还没想好,便放在一边,先等着。 夜晚,林逾静一如既往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面对长长的餐桌,其实挺孤独的。她先前一直让陈妈和她一起吃饭,说热闹点,其实两个人,能热闹到哪里去呢? 陈妈说,她是下人,怎么能跟少奶奶一起吃饭呢? 但林逾静何尝把她当下人过,她也拗不过林逾静的坚持,便答应了。只是,今夜陈妈请假回家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着实没什么胃口,对着小半碗米饭,她几乎是一颗一颗地吃着,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忽然想起来,她和江起云,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除了回老宅,在家长面前演戏,他从来不和她同桌吃饭。 想到这里,她彻底没胃口了。 她收了碗筷,然后上楼休息去了。 偌大的别墅,她一个人,倒是不害怕,毕竟习惯了。 除非停电的时候。她怕黑,从小就怕。 读了一会儿书,林逾静忽然听见有声响,大约是别墅太空旷的缘故,稍微有点响动,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逾静搁下手里的书,警觉地起身穿好衣服,难道是陈妈回来了? 不对,陈妈明明说了,得后天早上才回得来,那是谁? 小偷么? 林逾静有点害怕了,穿拖鞋的时候有点慌张,她就着台灯的微光,抄起桌上一个长柄摆件拽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往门口去。越往门口,那脚步声越清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音特别幽然骇人。 她壮起胆子,悄悄拧动门把,恰好在缝隙里,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闪入主卧,那影子走得急,林逾静只看到一小块肩膀。 不久后,她听见翻箱倒柜的声音,咚咚咚的,像是在找什么--- 好像真是小偷! 林逾静带着一探究竟的勇气,鼓励自己镇静下来,拽着手里的“武器”走出客房,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主卧靠近。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拨好110,随时准备拨通出去。 门没关上,她轻轻推开了一些,足够让自己走进去,但走进去后,那阵声响骤然停止了,一切又归于平静,林逾静听得见自己心跳如雷,砰砰砰的,快跳出来了。 她开始有点哆嗦了,有点后悔这么傻乎乎地闯进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0111、深吻 0111、深吻 一只大手忽然从背后伸出来抱住她肩膀,她下意识地转身挥动手里的摆件,但一下就被人抓住了,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音乐见得男人身形魁梧---林逾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林逾静惊慌地叫出声来,“啊------” 但那人很快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推倒在墙上。 慌乱中,林逾静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广藿香和烟草味淡淡融合的微妙滋味。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灯忽然开了,那开关就在她耳侧。 室内灯火通明,林逾静看到的是身穿西装,一脸淡然看她的江起云。灿若晨星的眸子在灯光下,更显得深邃好看,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轻扬起,似乎在嘲笑她的举动。 林逾静大口大口地喘气,长睫毛一颤一颤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氤氲了水汽,闪闪发亮。 手机掉到地上,“砰”的一声。 江起云缓缓松开手去捡手机,看到110的号码准备就绪,抬眸看了她一眼,她如获大赦似的,差点急哭了,“你吓死我了---” 林逾静有些埋怨,“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若不是奶奶逼迫,他一般不会回来这里的,怎么今天---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回来?”江起云反问,语气满是傲娇和理所当然。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说什么呢?她一时间也语塞了,惶惑地看着他,轻轻咬了咬唇瓣又松开,寻了借口离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不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对男人来说,是诱惑,是挑逗,是难以自持的冲动---尤其是她的唇鲜嫩,Q弹,像果冻似的水水润润的。 江起云只觉得喉咙干涩,一把抓住正要离去的她,冰冷的唇瓣倏地凑上去,霸道地将她圈在怀里,一手扣住她后脑勺,方便自己在她娇软鲜嫩的唇上蹂躏索取--- “唔---”林逾静被他抱着,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甚至觉得身体发软,渐渐变得无力。 他的吻来得异常急切和热烈,就像那晚在医院--- 想到这里,林逾静就更慌了,手一滑,用作“武器”的摆件掉到地上,双手直愣愣地撑着,不晓得该不该抓住江起云的衣服---唇舌被他侵占,被他攻陷,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脚步前进,感受到他想要深入的渴望。 渐渐的,她瘫软成一剪丝绸,挂在江起云身上,柔弱无骨地贴着他坚硬的胸膛,以及他的膨胀--- 江起云感觉到她的沉迷,更加忘情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个人都不能呼吸,他搂着她喘气,她则贴在他胸口,脸颊滚烫。 两个人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逾静羞赧难当,想逃走,但被他擒住,押在胸口,只听见他低沉命令道,“不许动—” 半晌,林逾静轻轻推开她,低着头温声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嗯。”江起云嗯了声,这才收敛了燥火,松开她。 0112、流氓 0112、流氓 江起云一边扯着领带,一边看娇小的人儿走进浴室,先不说那娇小玲珑的身躯了,她脚上的拖鞋竟然穿反了--- 她方才一定很害怕吧?110都准备好了。 可这么勇敢地追进来,不晓得说她胆大呢,还是说她傻。 江起云不耐地扯掉身上的束缚,就穿着一条小裤子进入浴室,只见林逾静正弯着腰给他放水在浴缸,用手试探水温是否合宜,哗啦啦的水流着,总算是热闹了些。 她穿一件白色棉麻睡裙,裙子有些宽,她弯腰时,玲珑的身子从裙身里勾勒出来,虽然瘦,但屁股还挺翘的,袖子撩了起来,纤细的手腕白净细腻,如羊脂玉一般,在灯光照耀下,镀了一层暖暖的光芒。 乌黑的秀发自然地垂着,洒落在肩头,温柔又妩媚。江起云顺着她的腰往下看,经过臀部,大腿,直到她光洁白皙的小腿,再渐渐往上--- 林逾静有一双很漂亮的腿,又细又直,加之肤色很好,细嫩如婴儿,更让人垂涎欲滴了。只不过,这睡裙颇有些碍事儿,竟然长到膝盖处,这样一来,哪怕林逾静弯着腰,江起云也只能看到膝盖上侧一点点---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摇晃的身子摆动,想看到更多一点---恨不得眼神能转弯似的,江起云看得心痒痒。 偏偏这时候,林逾静忽然起身,转过脸来看他,“水放好了,你---” 话没说完,她只觉得江起云的眼神哪里不对劲,眼里分明有别的东西,不是方才的淡定。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难道那里不对么? 可扫了一圈,根本没什么呀。 她疑惑地看着江起云,有些悻悻地,“你看我做什么---” 江起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天呐,几兄弟里,一向对能把持住不为美色所动的人,刚才竟然耍流氓了! 他看见林逾静单纯无辜的眼神,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便冷着脸,正色道,“没什么---” “哦---”林逾静将柜子里的洗漱用品拿出来,一一摆放好,又说,“这些都是没用过的,都是按照你喜欢的牌子和味道买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再叫我---” 她不太敢看他,虽然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此刻他就穿着条内裤,上身的肌肉分明,连纹理都十分清晰,人鱼线一直到内裤边缘------这样的江起云,实在是……额,实在是太诱人了,她怕自己一会儿流口水,可不就丢人了么? 她的小心脏早就在打鼓了。 江起云看着浴缸边上的东西,心里微微颤动,他很少在别墅过夜,结婚一年多,大约只有上次,那个雷雨夜。 她竟然给他准备了这些东西? 所以说,她盼着自己回来住么? 可若是这样,当初结婚时,她为什么要那么绝情地提出两年合约,还说什么,“你尽管把我当一个透明的江太太---” 0113、补偿 0113、补偿 江起云心乱如麻。 林逾静见他发呆,没说话,以为是在叫自己滚蛋了,于是特别自觉地准备退出浴室。 经过他身侧时,林逾静闻见那股广藿香的味道,嗯,是他的味道。 方才亲吻的时候,那股味道就一直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像毒药一样,迷惑着她。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她彻底离开,江起云忽然一个后退,将她的去路给切断了,愣是把她挡在了面前,她紧接着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 “你---” 她话没说完,已经被江起云抓住胳膊,他力气可大了,抓着她的手腕儿,跟拎小鸡仔似的,一下子抱起来直接往浴缸里塞,满满一池的水啊,洒了许多出来,林逾静身上都湿透了---棉麻睡裙被水浸湿后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曲线边凸现出来。 她惊慌地站起来要逃跑,却没江起云抓住,摁住肩膀,四目交汇,如浩瀚星辰闪光发亮,他看见她脸上的无措和惊慌,忽然凑上前去,在她耳侧薄唇轻启,低沉吟唱道,“一起洗。” 浅唱低吟,空谷流泉,醇厚诱惑,不过如此。 林逾静被他这一声低音给慑住了,那低沉的声音里,含着太多她捉摸不透的情绪。 尔后,他快速追逐上来,吻住她略微翘起的唇。 林逾静兀地睁大眼睛,身子一僵,隐约明白了什么--- 她渐渐闭上眼睛,被江起云抱着,两具火热的身子贴在一起,带着最原始的热烈和颤抖,忘掉了凡尘的一切,投身于一场火热的纠缠中。尘世至繁,天地至简。他们进入了无语的世界。 江起云的激情越发地强烈,吻着女人身上的馨香,浑身充满了力量,似乎于瞬间就要爆发。他不间断地吻着,悄悄脱掉她湿润的衣服,抚摸她丰满光滑的肌肤,这让林逾静也不由地激动得颤抖起来。 他们都恨不得把对方揉碎,揉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们又好似两条鱼,自由自在地追逐,摆荡。在无所顾忌之下,林逾静觉得自己已经融化成水。 江起云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要你---” “唔---”她搂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对,充满欢欣。 爆发的瞬间,他躺在浴缸里,她在他身上,也是力气全无,索性将脑袋靠在他胸口,甜蜜地被他搂在怀里。 这一瞬,她什么也没想,像个小女人,倒在他宽阔的胸膛里依靠。 后来再有两次,皆是美妙得难以言喻,他们从来没这么好过---医院那一次终究不敢动静太大,而今夜在家里,可以放肆,胆大的放肆。 江起云放飞自己的冲动,像是要把曾经都弥补回来。 但他什么都不说,林逾静也不知道。 大约是夜里太累了,林逾静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江起云搂着睡觉,在主卧的大床上。 晨光明媚,四下安静,遮光窗帘挡住了大部分光芒,借着几缕微光,林逾静看的清楚江起云轮廓分明的线条,心头一暖。 0114、回家 0114、回家 他浅浅呼吸着,胸口微微起伏,安静的睡脸,让她心里一暖。 从十四岁那年开始,她就想着长大后要嫁给他,每天早晨在晨光里看着他醒来,然后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餐,一起出门,夜晚她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一起看电视,看书,再相拥而眠,最好睡前还有个晚安吻。 忽然,江起云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她看着自己正在发呆。眉目清秀,眼神温柔,青丝垂在他胸口,一扫一荡,别有余韵。 “想什么?”江起云淡淡问。 林逾静回过神,“没什么---” 被发现自己偷看,她羞赧极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躲,只好匆匆起床,钻进洗手间。 江起云看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荡漾起一抹笑。 …… 林逾静快速洗漱完换衣服下楼,今天陈妈不在,她得准备早餐。江起云胃不好,早餐必须准时吃。 她去衣帽间取了一件白色连衣裙换上,简单的掐腰款式,温婉的圆领,再没有别的装饰,除了手腕上一只汉白玉镯,那是奶奶送的,让她一只戴在手上。 想着要做饭,她边将头发辫了起来,斜着从肩膀搭下来,两颊留下几缕碎发丝,柔和而恰当地修饰着她的鹅蛋脸。 饶是这么简单的打扮,她清丽的容颜也挡不住的好看。白色很衬她,婉约细腻,有种说不出的美。 江起云很是喜欢这一款。 她帮他把衣服取出来,放在床尾的沙发上,看也不敢看他,“你的衣服我放这里了---” “嗯。” “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我要喝粥。”江起云忽然说,“在医院喝过的那种。” 林逾静蓦地一愣,“嗯?” 两缕眼神交织在一起,林逾静顿时明白了,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自己费心思瞒着他的事儿,他全一清二楚。不管是冒充护工,还是让他以为是陈妈煲的粥--- 他全都知道。 林逾静脸一红,匆匆应了一声,连忙退出了主卧。 她忽然觉得很甜蜜。 尽管这份甜蜜朝不保夕。 …… 粥熬了一小时,匆匆忙忙的,来不及在火上温更长时间,口味不如前些天熬了两个多小时的。 但江起云胃口极好,就着鸡蛋和小菜,一连着喝了三碗,林逾静有点受宠若惊。 她坐在他对面,看他从容地盛粥,喝粥,心里有些---有些甜。 江起云有很好的餐桌习惯,吃东西基本上没声音,动作高雅绅士,一看就是有条理的人。 大约八点半,乔轩和司机准时到别墅来,不仅如此,还送来了一些江起云的东西。 林逾静看着那些东西,黛眉轻蹙,待乔轩出去后,她把领带递给江起云,低声问,“你要回来住么?” 江起云只嗯了声,别无他话。 林逾静还想为什么,可看他没什么想说的,就暗自沉默了。 哪儿知道江起云出门前,冷不丁地来一句,“医生叮嘱了,我最近要好好养着,陈妈煲汤手艺不错。” 0115、礼服 0115、礼服 “嗯?”林逾静微怔,而江起云已经转身出了大门。 原来是为了回来养身体的,她还以为--- 哎。 门外。 江起云从容地出门后,脚步就有些乱了,匆匆上了车后,立即扯了扯领带松气,刚才自己这是怎么了?解释?为什么要解释? 这别墅是自己的,为什么要解释? 他发现自己最近有些变了。 他已经好几次没能控制住自己了,难道最近自控能力下降了? 乔轩察觉到他不对劲,满脸焦躁,没敢说话,悄悄给司机做了个手势,开车出发。 路上,江起云沉默着,直到进了办公室,他签署好文件,随后又命令乔轩说,“让财务部准备五千万现金。” 乔轩一愣,“江总,马上吗?” “马上。” “好。” “但是,江总,一下要这么多现金,您这是---” “挽回尊严。”江起云冷冷道。 乔轩足足想了一上午也没想明白,什么叫“挽回尊严”? …… 林逾静是打车去天元大厦的,前台早就被招呼过,没敢询问,直接带着她上了总裁办公室。 还是上次接待的那个秘书,送来鲜榨芒果汁和精致的点心,笑靥如花地看着她,“林小姐,温总马上就来。” “谢谢。” 温瑞安得知林逾静忽然道公司后,立即让司机调头回去,原本是要去工地查探的,但他舍不得将林逾静晾在一边。 一推开门,就见俏丽的人儿坐在沙发上,捧着桌上的杂志看,岁月静好的模样,大抵如此了。 林逾静见他来了,收起了杂志,站起身微笑着招呼,“三哥。” 温瑞安被那抹笑给融化了,“等久了吧?” “还好,你的秘书很周到,喏,这么多杂志,一点不无聊。”林逾静指了指桌上的杂志。 “难为你耐性好。”温瑞安坐在她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秘书小姐进来送果汁时,正看到温瑞安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她不由地腹诽,也只有这位林小姐来的时候总裁才笑得这么温柔,平素虽然也爱笑,但是绅士而礼貌的,但面对这位林小姐,笑容里更多的是爱慕和宠溺。全然不一样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工地那边打电话来催促,温瑞安虽然没说什么,但林逾静知道他有事儿,就不好多耽搁了,于是道明了来意,“三哥,上次宴会的时候,我把一个盒子放在你车上了,司机知道……我想拿回来,可以么?” 此言一出,温瑞安顿时明白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不知为何,心还是明显的往下掉---无底洞似的,一直失落着,没个终究。 “那件礼服?”温瑞安忍不住吃味,“是江起云送的吧。” 林逾静没想瞒他,点头道,“嗯。” “我让助理送进来。”末了,温瑞安起身,拨了内线,让宋阳把盒子送进来。 趁着这个时候,他背对着林逾静,脸上很不好看。 是难过,是嫉妒,还有无奈和难以掩藏的失落。 0116、嫉妒 0116、嫉妒 他不想林逾静看到自己此刻的不自然,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大方周到的三哥。他不想破坏这个形象。 可心里真是难受……他忽然很后悔那天晚上,江起云将她从自己怀抱里抢走后,他应该去抢回来的,而不是回到车上发呆,看着礼盒里的裙子发呆。 或许那时候他就清楚,自己和江起云,难以避免的做一辈子情敌。 他自私的想,当初应该把这个盒子丢掉的。 但他是正直磊落绅士风度的温瑞安,他做不到这样。 不过两分钟,宋阳就敲门进来,“温总,您要的东西。” 温瑞安收敛起失落的表情,换上温柔的笑,“给林小姐。” 林逾静站起身来,结果宋阳手里的东西,轻轻道了一句谢谢。 宋阳淡淡一笑,“不客气。” 林逾静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来。 这一切,都被温瑞安看在眼里,他忽然萌生了醋意,对宋阳使了个眼神,宋阳多聪明啊,立即就明白了,一本正经地催促,“温总,工地那边已经催过多次了,都在等您。” “知道了,马上就去。”温瑞安道。 林逾静抱着盒子起身,柔柔道,“三哥,你先忙,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了,改天约你吃饭。” “好,等你电话。”温瑞安说,“我送你。” “不了,三哥,你忙你的。”林逾静笑得很美,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温瑞安看着她倩丽的背影走到门口,内心的失落和吃味交织哎一起,让他没忍住叫她,“阿静。” 他很少叫她阿静,一般都叫小鱼儿,唯有严肃认真的时候才叫阿静,小鱼儿则是属于他的爱称。 “嗯?三哥还有事?”林逾静回头,发丝扫过肩膀,离开了原本遮盖的地方,露出了春光留下的痕迹。 温瑞安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没这么失落过--- 内心那种怆然,无以言表,他近乎自嘲的冷笑,失落得如同溃败的常胜将军,笑得特别勉强尴尬,“路上小心。” 千言万语,临到头,却换成了这样无关紧要的一句。 林逾静甜甜一笑,应道,“好的,谢谢三哥。” 宋阳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自家老板,他脸上的失落和难过,大概除了林小姐,别人都看得出来吧。 “温总,您其实可以直接一点---有时候,温柔和宠溺会断送太多情分。”宋阳小心翼翼地说,“你对林小姐这么好,她只以为你是哥哥,而非---” 温瑞安望着门口苦笑,“我何尝不知道,但你们都不懂,这是我对她的独一无二。” “您大可以和江起云公平竞争,论各方面条件,你一点不逊色。” “哼,我也曾这样以为---”温瑞安盯着宋阳眼睛,特别平静又落寞,“方才一刻,我想问她就那么在乎江起云么?一件礼服而已,她专门跑一趟,可刚才---” 后面的话,温瑞安没说出口。 刚才她转身的一瞬间,温瑞安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 0117、挑衅 0117、挑衅 那淤红的痕迹,就像一把刀,狠狠插在他胸口。 他嫉妒了。 “罢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温瑞安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说,“通知工地那边,下午我过去。” 宋阳点点头,“好,您先休息。” 但事实上,温瑞安根本没时间休息。 林逾静前脚打车离开天元大厦,江起云就带着乔轩和秘书,以及五千万现金到达天元,前台见他气势汹汹的,又帅气,又有风度,打电话知会秘书室时,眼睛也不忘记在他脸上绕来绕去。 江起云皱眉,挪开了脸。 他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他,除了某人。 宋阳硬着头皮进去禀报,温瑞安冷笑,心情很是不好,“哼,看来,有人也坐不住了。” “温总,要不推了?” “不用,他是来还钱的。”温瑞安冷哼说,“让他上来吧。” “是。”宋阳立即折身出去了,将江起云和乔轩迎了上来。 江起云走在最前面,秘书和乔轩俩人一人拎着两个箱子走在后面,气势颇为凶猛,看得秘书室的小姑娘们一颤一颤的,加上江起云的脸帅啊,犯花痴去了。 全都等着看好戏,这位江先生,来这里干嘛? 进了办公室,温瑞安从班椅上起身,扣好西装扣子走向江起云,眉梢一扬,“江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江起云淡淡一笑,两人都没有握手的意思,“温总,客气了。” 温瑞安轻笑,然后引着他坐到沙发上,只见江起云让人把装钱的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了,红灿灿的,全是毛爷爷。 “温总,数数?五千万。”江起云说。他今儿个就是故意的,换了谁他可能都不会在意,但偏偏是温瑞安,这小子打小就对林逾静“心怀不轨”,他不吃醋谁吃醋? 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这叫吃醋。 反正,他就是下意识的对温瑞安不爽快。 大约,能和自己匹敌的,也就温瑞安了吧。 温瑞安看着一桌子的钱,冷笑,“哼,自晚宴那天过后,我就一直在想,江总什么时候大驾光临。” 江起云听得出来他话里的嘲讽,不屑一顾道,“我老婆不懂事,我已经教育过了,给温总添麻烦了。” “我老婆”三个字,江起云故意咬得很重。 温瑞安面色沉静,但心里简直像一拳头砸过去,砸他个鼻青脸肿,叫你嚣张,叫你嘚瑟。 “一点不麻烦,我和阿静的关系,江总不懂。”温瑞安冷冷还击。 江起云笑了笑,“是么?” 温瑞安看得出来,他的笑,在向自己炫耀,炫耀他最终还是得到了林逾静,而自己,只能是个哥哥的角色。 温瑞安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他要报复回去。 他起身去保险柜里,拿出一本房产证,推到江起云面前,翘着二郎腿,笑吟吟说,“这个东西,还请江总收着。” 江起云眯着眼睛,打开一看,脸色微恙,只听见温瑞安说,“当初我借钱给阿静,她把这个东西放在我这里了。” 0118、生气 0118、生气 “现在江总替她还钱了,这房产证理应给你。至于你跟阿静怎么处理,那便是你们的事了。” 江起云寒眸盯着温瑞安,冷哼道,“温总有心了。” “客气。” “不过,温总,这么多年了,等不到的东西,何必执着?从前你没得到的,今后,也不会。”江起云面无表情地说,“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心情不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话无疑是挑衅了。 温瑞安并不意外他会这么威胁自己。从前不就有过么? 但这次温瑞安不打算忍气吞声,他说,“江起云,你就不想知道,那四年,我和阿静在美国怎么生活的么?” 江起云心底风卷云涌,但保持面色平静,深邃如潭的眸子勾着,警醒地看着温瑞安。 “罢了,那些事情,不该我来告诉你---我很期待有一天,看到你后悔的样子。”温瑞安嘴角露出笑。 这时他第一次这么针锋相对地应对江起云。那四年,是江起云心里的痛,他很清楚。 江起云冷笑,“恐怕会让你失望。” 说完,他带着一帮人走了。 剩下温瑞安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他看着满桌子的钱,真的落寞起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和江起云角色互换一下。虽然今天这一出幼稚又可笑,但……他能得到林逾静的心。 夜晚回到别墅时,林逾静已经做好晚餐,都是江起云喜欢吃的,她下午从天元回来后,专门去超市买了上好的食材回来给江起云做饭,按照网上下载的方子,煲养胃的汤。 江起云七点钟到家的,上楼换了身居家服下来吃饭,一声不吭的,林逾静感觉他有点心情不好,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更不敢问,只能默默吃着饭。 吃完饭后,她收拾了碗筷,江起云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两个人没什么话说,坐着也是干坐着,林逾静也不敢问他怎么了,累了么?其实话都卡在喉咙里,她只是觉得自己没立场。 十点钟时,江起云忽然就不高兴了,扔下遥控器上楼,林逾静看他的背影有怒气,心想,这人跟谁生气呢? 她听见一声巨响,是他摔门的声音。 林逾静悻悻然,看完了半集狗血剧,这才关电视,上楼睡觉。 自然是回的客房。 说来好笑,大约是从小被贺澜欺负的缘故,她从小就学会了自觉,察言观色,自从上次江起云叫她滚后,她从主卧搬出来,就安安生生地住着,除了昨晚---哎,昨晚那叫意外。 所以,上楼后,林逾静就自觉地回了客房,换衣服,洗澡,钻进被窝睡觉。 可刚睡下没两分钟,门就被打开了,她猛地从床上做起来,壁灯开着,江起云站在微光下,一脸阴翳地盯着她。 “你---你有事吗?”林逾静结巴地说。 江起云不置一词,将门关上了,然后爬上床,抱着她睡下。 全程林逾静都是懵逼的---这人怎么的? 0119、欺负 0119、欺负 她挣扎,被他摁住,她说话,被他无视。 “江起云,你回自己房间睡去,为什么要在我这里睡?” “江起云,你不要耍无赖---” “这床太小了,睡不下你---” …… “你这样让我睡不着啊!”林逾静小小声地书,“你快---” 结果谁知道江起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其看着她,双目间有火光攒动,愈演愈烈。 林逾静有点怕了--- 江起云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唇,林逾静乍然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可怜兮兮的。 “如果你睡不着,我们就做点有意义的事,累了,你自然就能睡着了。”江起云缓缓起身,说得意味深长。 林逾静哪里还敢动---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呢! 不要脸! 江起云满意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将她圈在怀里,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轻抚着她的发丝。 他睡不着。 白天温瑞安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在美国的四年,他们是怎么过的呢?江起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他回想起第一年,自己匆匆追去美国找林逾静时,看到的画面。 不知道高兴什么,林逾静和温瑞安抱在一起,笑得非常灿烂。 那一次过后,江起云就断了再去找她的念头,将那份深情藏在心底。再也不愿意想起。可越是这样,大家越是清楚,江起云忘不掉林逾静,一辈子都忘不掉。 林逾静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昏昏欲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江起云已经起了,背对着她在穿衣服,林逾静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具健硕的男性躯体,沐浴在晨光下,嗯,画面挺美。 江起云微微侧过脑袋,道,“醒了就起来。” “嗯---” 林逾静翻身下床,但一下就撞到江起云撑出来的手掌上,江起云背着光,淡淡看着她,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本房产证递给林逾静,“收好,钱我已经还给温瑞安了。” “啊---”林逾静惊讶道,“你还钱给三哥了?” 江起云眸子一沉,忽然把她推倒在床上,阴郁地看着她,目光细致地扫在她脸上,每一寸肌肤上,认真而严肃地命令道,“别让我再听见你叫他三哥,让我听见一次,做一次---” “你怎么这样,你---”林逾静大囧,忽然就语塞了,小脸儿憋得通红。 “记住了吗?”江起云才不管她脸红不脸红,戳着她眉心说。 林逾静完全被他此刻的眼神和语气给迷惑了,水汪汪的眼珠子转着,竟然傻不愣地点头,“知道了---” 那声音柔柔的,如同小猫一样,撩拨着江起云的心。 他只觉得唇干舌燥,林逾静觉得危险,赶紧要逃,但被人一把擒住,夺取了柔软的唇,被他蹂躏芳泽。 然而,就在关键时候,江起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躁动的铃声把他从激动中拉回来,他看了眼备注,立即停下动作接起电话,正儿八经道,“奶奶---” 0120、出头 0120、出头 电话漏音,林逾静听见奶奶说,“起了?” “嗯,奶奶早安。” “别跟我卖乖,晚上带阿静回来吃饭!”奶奶中气十足地说,“我有事儿要跟你俩说。” “嗯,知道了奶奶。” “你别答应的快,要这次再跟我玩儿花招,你看我怎么治你。你回头跟阿静说说,我就不给她打电话了!” “奶奶,她在,你自己跟她说吧。”语毕,江起云把电话递给林逾静,林逾静一怔,但很快甜糯糯地喊,“奶奶,早上好。” 老太太愣了愣,咦,这么早,这俩人怎么在一起?难道--- 她一早就知道,江起云在外头有公寓,很少回别墅,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希望俩人冰释前嫌来着。 这么说来---老太太喜不自胜,“哎,阿静,早啊。我刚跟起云说,你们今晚回老宅吃饭,我有事儿要说。” 奶奶在电话里说着,江起云压在她身上欺负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脖颈上,麻麻酥酥的,逗得她浑身颤抖,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了--- 林逾静一直拿手拦着他,但哪里有用,最后只好用手捂住嘴巴,控制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好在奶奶没说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林逾静看着身上的人,觉得快晕了。 …… 两人折腾了一阵才下楼,陈妈已经回来工作,准备好了早餐。见两人一起下楼,陈妈也开心,这样多好,本来就是登对的人,闹什么脾气呢? 吃完早餐后,乔轩来接江起云上班,林逾静把外套递给他,问,“傍晚我在老地方等你?” 江起云一怔,接过外套说,“下午再说。” 说完,人萧然走了。 林逾静叹气,果然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早餐后,她端了一杯清水上楼,拿出抽屉里的药吃一枚。上次医生说不能再吃紧急避孕药后,她就在网上买了长期的,江起云曾经警告过,不许她有孩子,不然--- 林逾静也觉得,既然注定了要分开,还是不要留下麻烦的好。不然到时候,她肯定舍不得孩子--- 吃完药,林逾静把盒子放好,然后关上抽屉。 一如既往的,林逾静在回老宅之前,都要逛街给家人买东西,她约了陈安然一起逛街,请她吃大餐,弥补上一次半路逃走。 两人约在恒隆,陈安然开一辆特别骚包的保时捷,一下车就引得众人侧目,不止是车,还有她的光着的长腿--- “你就不冷么?”林逾静看了都哆嗦,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牛仔裤,简直了。 “不冷啊,姐姐,现在都几月了?五月了!”陈安然摘下蛤蟆镜,指着不远处的车说,“怎么样?我这车不错吧?” “不错。”林逾静打趣她说,“你也不瞧瞧,多少人盯着呢。” “刚从我哥那里骗来的,最近他生意赚了不少钱,大方着呢!”陈安然说,“我就宰他一刀!” “陈粲哥这么宠你,你就嘚瑟吧。”林逾静笑着说。 0121、意外 0121、意外 林逾静脸红,低头说,“也没有---只是,比以前好了些,他似乎不那么讨厌我了。” 陈安然一边搂着她走,一边说,“要我说,江起云压根就不是讨厌你,他就是作死---我早说过了,要真讨厌你,还跟你结婚?凭什么把一辈子的大事儿压在你一人身上?还给你家倒贴钱?” “我也不知道。” “当局者迷。好啦,反正你们现在好好的,慢慢来吧,”陈安然从后面抱住林逾静的腰,脑袋枕在她肩膀上,笑说,“只要蓝桥一辈子不回来,你们就一辈子好好的。” 陈安然这话本是无心的,可林逾静却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天,她都快忘记蓝桥这茬了。 蓝桥,蓝桥,你在哪里呢? 逛完街,买完东西,吃完饭,林逾静和陈安然分开。司机在商场门口候命,见她拎着东西多,连忙上前帮忙。 林逾静对谁都是礼貌和气的,“谢谢。” “夫人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司机拉开车门。 上车后,林逾静一直玩儿手机,刷微信,等她抬头时,发现车子并不是往回家的方向开,她疑惑道,“我们不是回家么?这是去哪里?” 司机道,“对不起,夫人,刚才忘了跟你说,是江总让我把你送到公司去,我奉命行事---刚才一下给忘了。” “去公司?” “对---江总是这么说的。” “哦---”林逾静奇怪,好好的去公司做什么? 江起云以前从不让她露面,更别说去公司了。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么? 大约半小时后,到达江氏大厦,这一整栋楼都是江家的,除了集团办公的几层楼外,剩下的租给了一些公司。位于最繁华的地带,寸土寸金啊,也只有江氏这么有钱了。 司机将她送进大堂,但被前台拦住,她没有出入的门禁卡,需要报名,有预约才能上楼。 “不好意思,我没有预约,稍等我打个电话,让人来接我。”林逾静掏出电话,拨通给江起云。 说来奇怪,号码拨出去了,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她早被江起云列入黑名单,就在她准备挂断时,电话里忽然传来江起云的声音,“来了?” 林逾静有点吃惊,他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真是奇怪了,最近江起云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 “嗯,在楼下,前台这里。” “我让乔轩下来接你,不要乱跑。”江起云命令说,像叮嘱小孩子似的叮嘱她。 “知道了。” 说完,那头电话挂断了,林逾静对前台笑了笑,站在一边等着。 会议室内。 一众高层都默不作声,眼看着江起云将电话收起来,然后对做简报的人抬了抬手,示意继续。 倒是格外气定神闲,镇定自若。 咱们这位江总,今天有些不一样啊,平素再重要的电话,工作的时候也不会接,管他总统呢还是谁,都不接。 但今天……那电话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了。 0122、欢喜 0122、欢喜 可见多着急啊。 众人不禁想,打电话的是各方神圣。 …… 乔轩很快下楼来,没让林逾静等太久。 前台是认识乔轩的,不禁打趣他说,“原来是乔先生的女朋友,真漂亮。你该早点打个招呼,我就放她上去啦。” 这话说得,林逾静和乔轩都异常尴尬。 乔轩咳了咳,板着脸说,“杨小姐,你错了---这位不是我女朋友,而是我们江总的夫人。” 前台顿时愣了,嘴巴长得可以塞下一枚鸡蛋。 乔轩耸耸肩,继而正色道,“夫人,您跟我来。” “嗯。”林逾静回头对前台笑了笑,温柔如春风,一点架子都没有。她心里不禁想,从前江起云不许自己来这里,更不许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是江太太,何故乔轩坦然承认?他一向听从江起云的吩咐,必定是江起云安排的? 不过,他为什么忽然这么做? 乔轩带着她从VIP电梯上去的,见她在沉思什么,乔轩会错意了,一面走一面说,“夫人,您别介意,您没来过公司,大家不知道而已。” 林逾静摇头,“没关系。” “不过,江……他怎么忽然让我来公司?” 乔轩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大约是想和夫人您一起回老宅,江总现在正在开会,距离散会还有一个多小时,许是没时间回去接您吧。” “哦---”林逾静更不懂了,需要接么?平时他都叫自己一个人去啊,再在湖边等着,假装一起回去的样子。 这次,他怎么--- 这时,电梯到了,乔轩领着她往总裁办公室去,秘书室的助理苏雅见乔轩给她开门,她连忙站起来跟进去,只见她坐在沙发上,乔轩站在一边,恭敬地说,“夫人,您想喝点什么?” 苏雅讶异地看了眼,夫人? 谁家的夫人? 林逾静说,“白水就好。” 乔轩回头看了眼苏雅,苏雅意会,转身出门了。 不一会儿,苏雅送来一杯温水,笑眯眯说,“请慢用。” 林逾静看见她曼妙的身姿,细长的大腿,翘挺的屁股被酒红色的一字裙包裹着,白衬衫塞进裙子里,拉长了腰身。 林逾静不由地感叹,江起云真是---艳福不浅啊!一个助理都这么火辣销魂! “夫人,您先休息,我出去忙,有什么事你叫苏雅就成。”乔轩说。 林逾静收回目光,道,“好。” 说毕,乔轩和苏雅双双退出办公室。 林逾静环视四周,这是她第一次来江起云办公室。 很宽敞,大约一百多平,一面落地窗,三面玻璃墙,整个办公室的色调和他房间一个样儿,偏北欧风格,简单的几何线条,但每一件摆设,都价格不菲。 林逾静起身,缓缓踱步着,参观他的办公室。 …… 办公室外,苏雅和两个助理忍不住跟乔轩八卦,苏雅问,“乔特助,刚才你一直叫那位小姐夫人,她是哪家夫人?从来没见过,长得真漂亮。一点烟火气息也没。” 0123、失误 0123、失误 乔轩忍不住笑,“这就开始拍马屁了?” “嗯?拍什么马屁?” “自然是拍我们总裁夫人的马屁。”乔轩说。 三个女人惊呆。 江总裁的夫人!!! “不是吧---”苏雅惊愕地说。 乔轩笑了笑,“不信待会儿问江总呗,对了,你们小心伺候着,不能给夫人喝凉水,江总特意叮嘱过的。” “遵命。”三人齐声回答,哪里还敢怠慢? “可是,乔特助,咱们江总什么时候结婚的,不是没能---” 乔轩立即瞪了苏雅一眼,那件事,是禁忌,可不能乱说的。 苏雅瞬间会意,连忙闭嘴了。 乔轩又叮嘱了几句,才去做别的事儿。 约莫一个小时后,会议才结束,高层们都没着急走,有意无意地想知道江起云接下来要见的人是谁。 只见乔轩进去帮江起云收拾东西,江起云问了句,“人呢?” “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乔轩说。 江起云嗯了身,然后阔步离开了会议室。 江于娜有些懊恼,谁来了?方才江起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发材料给各位高层,没听见是谁的声音。她也是第一次听见江起云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她断定,一定是个女人。 可会是谁呢?她暂时想不到。她压根不觉得是林逾静,二哥多讨厌那女人啊?至于新欢么,这些年,哪里见过二哥有别的女人?多妖娆的美女都近不了他的身。洁身自好得叫人咋舌。 她一直盯着乔轩看,可乔轩半点告知的意思也没有,她自讨没趣,收了东西离开。结果一回到秘书室,就听见助理八卦,谈论总裁夫人云云。 江于娜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文件掉落在地。 竟然是她。 三人见她回来了,笑呵呵说,“江秘书,你知道么,江总的太太来公司了!你口风真紧,一直都没听你说过——-” “江秘书是江总的家妹,肯定知道的!” 说?有什么好说的? 江于娜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面无表情地说,“上周的统计做了么?各部门的数据对去对接了么?公司花钱请你们是来工作的,不是闲聊老板家老婆漂亮不漂亮的!” 平日里,江于娜虽然看不上这帮人,但抬头不见低头见,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她还是和和气气的,加上她最擅长装模作样,众人都以为她温柔和蔼,见她忽然发火,全都懵了。 “还愣着干什么?苏雅,订酒店这种事情需要我来帮你做么?”江于娜白了苏雅一眼。 大家立即散开了。 苏雅不禁腹诽,到底是生我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莫名其妙! ...... 江起云推开办公室门时,正好看见林逾静闲得打瞌睡,她穿一件姜黄色连衣裙,皮肤白,这个颜色更衬得她肌肤水嫩。头发做成了微微卷翘的样子,自然地垂在肩头,格外温柔婉约。 “你开完会了?”林逾静忽地看见他,有些慌,站起身来说。 0124、艳羡 0124、艳羡 江起云嗯了一声,径直去了办公桌前,便没再理她。她只好悻悻然坐在沙发上等着。 乔轩随后跟进来,将文件夹放在桌上,汇报了点工作,又听见江起云吩咐,“你催一催财务部,拿数据上来,这个季度的股东大会要仔细些。” “是。”乔轩又道,“司机已经在楼下等您和夫人。” “好。”江起云抬眸看了眼林逾静,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一起走。 方才她一直在看江起云工作的模样,有点发呆,忽然喊她,她有点懵,傻呵呵的样子,但看在某些人眼中,却是可爱的。 乔轩很主动上前帮忙拎东西,她微笑着说谢谢。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乔轩不忍多看了林逾静两眼,心想夫人真漂亮,不打扮都如此靓丽,若是打扮起来…… 走在前面的江起云忽然皱起眉头,顿住脚步看着她,她有些莫名其妙,盯着江起云,“你看我做什么?” 江起云凝眸和她对视,旋即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膀上,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衣服贴在她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即使现在并不冷,那种温暖的感觉也恰到好处。 她连忙拒绝,“我不冷——-” 说着,她便要将衣服脱下来,江起云抓住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同她微弱的力量抗争。 林逾静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力量,温热的,霸道的,有点难以抗拒。更让人缄默的是他那双眼睛,淡然自若又充满命令第眼神盯着她,仿佛要从眼里看到她心里去。那双眼睛淡漠得如同透明,偏生在灯光下,有些别样的感觉,但林逾静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双目深邃,俊采星驰般,眉目好看得让人流连。 乔轩见两人纠缠着,识趣地拎着东西先出去了。 江起云这才冷冰冰地命令说,“下次不要穿领口这么低的裙子。” 林逾静一脸茫然? “哪里低了——-” 拜托,这裙子哪里领口低了——-只不过能看见漂亮的蝴蝶骨而已。可人家款式不就这样么? 江起云脸色一沉,郑重其事地说,“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林逾静撇嘴,忽然来这么一出? “你怎么这样啊---”林逾静嘟哝说,安然都说这条裙子好看。 她不知道,一切都因为方才乔轩多往她身上看了两眼。才不是因为裙子领口低呢。 某人这嫉妒心啊,空前绝后。 男人宽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特别能兜风,她身材瘦削,裙子下两条腿笔直纤细,白净如玉。 连衣裙配上男人的外套,别有风韵,竟是比刚才还诱人了---江起云皱眉,看她眉清目秀,妆容浅淡,她素来极少化妆,大约是为了今天回去应付家人吧,意思一下。 江起云收敛目光,拉开门,让她先出去,随后自己跟了出来。虽然没有手拉手或是勾肩搭背,但两人走得很近,怎么看都是登对的一对。 更别说,林逾静身上还穿着江起云的外套。 0125、算盘 0125、算盘 助理们悄悄投来艳羡的目光。 这时江于娜从办公室出来,经过一番激烈斗争,她火气还没消,但脸上却挂着童叟无欺的笑,拎着包走上前,“二哥,二嫂,我车子出了点问题,跟你们一起回去。” 原本江于娜也可以出来住的,沈海清起初也说给她买一栋公寓在公司附近,方便上班。但她的算盘可不止一栋公寓这么简单,若是脱离了江家,不经常回去,她总觉得自己那微弱的地位更加不保。 所以,无论老宅到公司多远,她都坚持每天开车上下班,美名其曰“尽孝”,两位哥哥都不在,姑姑出阁了,她是唯一的女儿,得在家里孝顺双亲爷爷奶奶。 她的算盘,打得远呢。家里说话算数的,唯有老太太,但她不讨老太太喜欢,就盼着老太太百年之后,沈海清能主事儿。 江起云淡淡看了眼,说,“嗯。” “谢谢二哥!”江于娜欢喜一笑,目光落在林逾静身上,她刚才就看到了,林逾静身上穿着二哥的衣服--- 她告诉自己,不许生气,不许嫉妒,二哥肯定是被奶奶威逼,带着她来演戏而已。 林逾静从来不怕她,淡淡扫了她一眼,然后幽然转开了目光,倒不是心虚,而是,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儿。 江于娜很确定这个眼神是无视。 “走吧。”江起云侧过脸,低头看着林逾静说。 那目光虽然浅淡,但似乎,早没有了先前的冷漠和疏离。 乔轩将三人送到门口,司机已经在候命,他将后门打开,江起云让林逾静先上车,手掌下意识地为她挡住头顶,然后及时抽回来---林逾静根本没看见。 随后江起云也上了车,乔轩关上门,见江于娜站在一边发呆,心里已有了答案,然后拉开车门,盯着江于娜,淡淡道,“江秘书,请。” 江于娜回过神来,看着乔轩,她从乔轩淡漠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谢谢。”江于娜冷声说。 江家三小姐?呵,顶着这个光鲜的身份你们也没多看我一眼。看不起我? 没关系,我要的,是江夫人的位置。 …… 车上,一路无话。 江起云勤勉,在车上看起文件来。 林逾静难免觉得无聊,就悄悄瞅着他的文件,才看两眼就被发现,江起云目不斜视地盯着文件,却说,“无聊就睡一会儿。” 他刚才散会后回到办公室,看见林逾静坐在办公室时就已经有点困了。 林逾静悻悻说,“嗯。” 说完,还真的开始打瞌睡,端坐着,姿势有点倔强。 在她迷糊的时候,江起云轻轻扣住她脑袋,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靠着,她还真是困了,靠在他肩头呼吸清浅匀称,睡得很香。 副驾驶上的江于娜一直假装玩着手机,但其实,她是在我用反射的光查探后排的动作。 江起云的每一分温柔,都像一把刀,扎在她心上,让她疼得清楚明了。 她终于意识到,他们不是做戏--- 0126、不悦 0126、不悦 她终于意识到,他们可能不是做戏---而是,真的和好了。 二哥可以在奶奶面前装恩爱,但是在她面前装什么?他和林逾静不合的事情,江于娜一清二楚呀! 但她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 约摸一小时后,到达老宅。 司机停好车时,林逾静还没醒,司机和江于娜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提醒江起云该下车了。 江起云泰然自若地看着文件,轻轻翻过一页,说,“你们先下车。”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江于娜不死心地看着他,“二哥,奶奶等着咱们呢---” “七点钟开饭,还有一会儿。”江起云头也没抬一下。 “可是让长辈等着不合礼数!” “一家人,无需这般小心。”江起云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了,抬头看着江于娜,“你跟奶奶说一声。” 江于娜吃瘪,悻悻然答应,“是。” 闲杂人等都走了后,江起云又低头看文件,肩膀从始至终岿然不动。 车里十分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别无他物。 老宅前厅。 江于娜一进门就碰上岚姨,岚姨本是被老太太派来接江起云和林逾静的,见回来的只有江于娜,不免问,“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呢?”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问我做什么!”她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撞上来一个,骂一个。 “三小姐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岚姨不是别的佣人,不需要害怕,更不会生气,只是淡淡地“关心”。 江于娜才反应过来自己找死了,岚姨是奶奶身边的人,能随便乱发脾气么?自己真是不小心---哎,都是被林逾静给气糊涂的! “岚姨,不好意思,今天工作太累了,这几天身体也不方便,脾气比较燥,您别跟我一般计较。”江于娜立即垂眸,低眉顺眼地道歉。 “三小姐不必客气,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老太太在客厅等着你们茶叙呢。”岚姨面不改色地说。也不说接受道歉,就客套一句而已。 江于娜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个下人,受得起自己的道歉?不过仗着自己在奶奶身边做事,就把自己当主子了?她算什么东西! 可她还是笑着说,“是,岚姨您去忙。” 等人一走,她一转身,脸上的笑顿时僵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透着厌恶和狠毒的冷笑。 …… 云岚匆匆出去大门口看了一眼,见江起云坐在车内,林逾静靠着他肩头睡着了,她也没打扰,悄悄进了客厅,将所见都告诉了老太太和沈海清。 老太太闻言,面露惊讶,“是么?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小姐,好得不能再好了。” 老太太拍手称快,对沈海清说,“看来,不需要咱们多说什么了!这俩孩子算是懂事了!” 沈海清点点头,“妈,还是您说得对。” “好一桩姻缘,也得有人珍惜才行。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要多点心思在孩子身上。”老太太教训道。 沈海清颔首,“是,一切听您的。” 0127、温柔 0127、温柔 车内。 天色渐晚,光线暗淡,江起云早就收起了文件,静坐着,细细看着睡在自己肩头的女人。 此刻他的内心是平静的,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似乎他和林逾静就应该是这个模样,安安静静的,他成为她以为的依靠,静待流年飞逝。 她的脸很小,巴掌大点儿,但五官都生的极好,立体又大气,越看越漂亮的类型,尤其是一双眼睛,睁开时富有灵气,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闭上后,又静好无比,恬淡清丽,乌发黑眉,肌肤如玉,樱唇嫣红。 很美。 从第一眼见到,就觉得美。 那时候她不过才十二岁吧。还没长开的小丫头,却被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给衬得天真可爱。江起云在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迷恋她那双眼睛。 殊不知,那一眼,就是一世。 此刻,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那两条秀丽的眉毛,只稍稍修过,并无别的修饰。秀眉之下,便是眼睛。她睫毛长而翘,竟是睫毛膏也省略了。 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下巴上,她有微微的颤动,直到他情不自禁地捏住她的下巴,渐渐抬起来,将自己的唇凑上去,吻住她的温香软玉。 迷迷糊糊中,林逾静觉得有一条舌头探入了口中,温柔的,缱绻的,像一块糖,让她不由自主地追随着。 她意识清醒过来,迷蒙地睁开眼睛,发现江起云正在吻自己,姿势特别别扭---自己靠在他肩头,他则是低头,扭着脖子。 所以刚才自己靠在他肩头睡着了么?睡到现在? 她扫了一眼窗外,貌似很晚了哎。 “唔---”她思维一下出没,动作没跟上,被江起云咬了一口,以示惩罚。 她望着他,发现他清寒的眸光,也正望着她,带着点诱惑和警告,好像在说,“你专心点。” 蓦地,林逾静胆大起来,她缓缓坐正了身子,江起云亦顺势吻过来,将她压在后座上,双手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轻轻摩挲着,上下游走。偶尔停留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一握,一捏,小小的动作惹得佳人轻喘。浅唱低吟一般的嘤咛在狭小的空间里,尤其暧昧。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往下,摸到她光洁的小腿,然后顺着小腿往上,探入她双腿之间--- 痴迷中的人一下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离开他的唇,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他,摇头说,“不要---” 温柔又撒娇的“不要”落入他耳中,像火星点燃汽油一样,怦然炸裂了。他不由分说地压着她,想要得更多--- 林逾静尽全力才推开一点缝隙,着急得快哭了,脸蛋儿也红扑扑的,“奶奶还在等我们。” 江起云闻声停下来。是呀,奶奶还在等他们。 可现在---自己的火热他最清楚,都提起兴趣来了,忽然--- 江起云靠在她肩头,闻着她发丝里的馨香,一个劲儿地喘气。 0128、借刀 0128、借刀 林逾静怕了他,轻轻推搡着,“你别这样---” “你先别动。” 江起云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吟道,“先别动。” 他要自己冷静下来。 可抱着她,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更--- 江起云无奈极了,忽然推开门下车,走到花园出面对一株白玉兰站着。 林逾静坐在车里呆呆地看着他,只见江起云掏出一包烟,塞了一根在嘴里,点燃。 那个角度能看见他侧脸,线条轮廓,独一无二。白衬衫包裹他健硕的身材,袖子挽了几圈,露出腕上的手臂,特有范儿。黑色西裤下双腿修长笔直,那双大长腿啊,怎么说的来着?脖子以下全是腿? 念书那会儿,林逾静就在想,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呢?拆开也行,合在一起,更是让人窒息。怎么会这么好看呢?他眼里一定是镶嵌了一整个世界,她才会迷了路。 林逾静趴在窗户边,看江起云抽烟时,脸上那种淡漠又潇洒的神色,还有他站立时,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羁和男人气概。 林逾静忽然有种骄傲,那是我的男人。 忽然就笑了起来。 结果这一笑,被刚刚转身的江起云看见了。 会心的一笑,江起云也有些呆了。他扔下烟头,用鞋底碾灭,然后走上前来拉开车门,对她扬了扬眉头,“下车。” 林逾静乖巧地下车。 江起云摔上车门,自然而然地搂着她往大门口去。 以前江起云也这样搂着她过,但那时候都是戏啊,做给江家上下看的。 但今天,林逾静确信,不是戏。绝对不是。 她悄悄用余光扫着江起云的脸,做贼似的,有些心虚。进门之前被江起云发现了,他忽然顿住脚步,淡淡看着她,也不说话。 “你、你怎么不走了?忘了什么东西么?”林逾静问。 江起云目光沉沉,“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个够。” …… 林逾静赶紧低下头,唔---被发现了,她轻轻扯了扯江起云的衣角,小声反驳说,“谁在看你啊,快走吧,奶奶还在等着咱们呢。” 江起云嘴角旋起一抹笑来。 进了客厅,一家人都在,包括江明深和江家老爷子,以及江明月。此次韩恪铭没来,说是有事儿要处理,临时外地出差。 江明月眼见林逾静身上的衣服,冷哼了声,张皇地盯着林逾静,像是在挑衅上次在洗手间的事儿。 林逾静视若无睹,她和一家人都打了招呼,唯独没有江明月。 她虽然知书达理,却也不是完全不记仇的。 那晚在洗手间的隔板里,她有多害怕,她到现在都没忘记。 江明月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多说什么,毕竟说起来,那件事情,是自己理亏瞎闹腾,老太太若知道了,肯定要数落她的。她才不傻呢。 一家人寒暄了几句,林逾静要去上洗手间,江明月狡黠一笑,说,“我陪你一起去。” 林逾静微怔,看着江明月,随后道,“好。” 0129、杀人 0129、杀人 江于娜喝着茶,装模作样的吹气,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神色如常地离开了众人视线,但一进了洗手间的门,江明月就反锁了,把林逾静逼到贴墙。 “侄媳妇,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呀,搁我面前你嚣张什么?”江明月冷哼说,“故意不跟我问好,做给老太太看?好让老太太顺藤摸瓜,问你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林逾静只盯着她,不说话。 江于娜顿时怒了,推了她两下,“哑巴了?装什么无辜!那天晚上你和谁一起去的晚宴你心里清楚,被老太太知道你在外面勾搭野男人,看她先收拾谁!你好自为之吧!” 林逾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姑姑,你不要再招惹我。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你威胁我?”江明月笑说,“就你也威胁我?也不瞅瞅自己什么身段!” “我警告你,上次的事儿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一丁点,我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江明月摔门而去,林逾静叹了口气,关上门,洗手。 走廊上。 江明月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林逾静这个包子,平时闷声不出气儿的,今天还挺厉害? 烦死了! 本来最近和韩恪铭就经常吵架,心里非常不好,偏偏林逾静还敢给她脸色,若不是怕被人发现,她真想一巴掌扇死她。 她从小被江老爷子宠爱,江家上下,谁敢给她气受?真不知天高地厚! 走着走着,拐角处忽然站出来一个黑影,背着灯光,身材魁梧又结实,就是脸色不太看得清楚,只觉得一双眼睛锐利极了。 “啊!”江明月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是江起云。 江明月惊魂未定,“起云!你发什么疯,不声不响地站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 江起云一个字都没说,踱着步子缓缓向前,逼得江明月往后退,有些悻悻地看着他,“起云……你这孩子,干什么呢?” 虽说江明月是江起云的姑姑,但实际上只比江起云大七八岁,看起来其实更像是姐弟。 “起云!你说话!”江明月忽然站定了,气急地看着江起云,“跟那女人结婚后,你真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有事就说!别这么看着我!” “姑姑,这话我只说一次,你记清楚了。”江起云也顿住脚步,他比江明月高太多了,说话时也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像个木头人,但就是这种眼神,江明月有点害怕。 要说她在江家还有个忌惮的人,不是江老爷子,不是老太太,也不是大哥江明深,而是这个侄子---江起云。 这孩子从小就这德性,没啥话说,但是那双眼睛啊,生的让人害怕,轻飘飘的眼神往你脸上一扫,顿时泄了气。威胁?警告?还有你给我滚远点这种意思。江明月打小就清楚。 江明月哆哆嗦嗦问,“干、干什么!” “离我老婆远点。”江起云淡淡说。 0130、护短 0130、护短 可这淡淡的语气里,每一个字都是警告的意味。这种警告,远比拎着刀或是掐着脖子的威胁来得骇人。 江明月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护着呢?那天在晚宴上,你不知道?她和温家老三一起去的宴会!你这个老公算什么东西,她哪里看上眼了?当初不过是为了江家的钱才跟你睡一觉,你以为人家真在乎江太太这个名分?呵,若真是在乎,她还会狠心把孩子做掉?起云啊起云,你从小就聪明非凡,怎么偏偏这点问题看不清楚?你醒醒吧!你不心疼自己,姑姑都不忍心!” 一番话,江明月说得激动人心,快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可江起云却是淡淡的,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我和她怎么样,不劳烦姑姑费心。” “你!”江明月见自己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毫无作用,不由地发火,“算了!我看你就是有病!” 说着,江明月便要推开他,江起云岿然不动,问,“姑姑可记清楚我刚才的话了?” 江明月恨恨道,“知道了!” 江起云这才放行,看着江明月落荒而逃,江起云依然没有表情。 他缓缓往前走,绕过一个弯儿,隐约听见抽水马桶的声音,便靠在墙上。 林逾静一打开门,便看见墙上贴着一个人,不是江起云又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林逾静有些担忧,他来多久了? 刚才她和江明月说的话,他听见了么? 她倒是不怕江起云生气自己和温瑞安,那件事儿他早就知道了,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闹得他和江明月关系不好。没必要。 其实江明月就是个绣花枕头,脾气也好,暴躁也好,嘴上下刀子也好,都是说说而已,其实没什么坏心眼。要让她真干杀人放火的事儿,她才没那个胆子。所以,林逾静也不想同她一般计较。 江起云垂眸,淡淡看着她,“刚来。” “你要用洗手间么?” “不用。” “那你来做什么?” “等你。” “……” 林逾静忽然心里一暖,她不傻,江起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果然,不等她说话,江起云就一把把她拽在怀里,有些怅然地说,“以后,别让人再欺负你。” “她是你姑姑,也不算欺负,就是嘴上厉害些,我没在意。”林逾静柔声说。 “不管是谁。”江起云加重了语气,“上一次的事儿,我不想再发生。” 林逾静忽然有些潸然,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明知道自己被江明月欺负了,江起云没半点反应?虽说不希望他闹,但他没反应,她心里总归有点不舒服的。 “我以为……以为你不在乎呢。”林逾静小小声地说,有些委屈,有些感慨,鼻尖不自觉地酸涩。 “胡说。” 两个人就那么抱了一会儿,江起云松开她,揽着她肩膀回到客厅。 有些事情,忽然就那么明朗了。不需要言语,在悄无声息中,渐渐发生了变化。 林逾静觉得,真神奇。 0132、教训 0132、教训 闹翻的时候,伤口都横亘在眼前,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恨彼此;和好的时候,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谁也不需要说什么。一个拥抱,抵得上千言万语。 席间,相谈甚欢乐。 唯有江于娜低着头不说话,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大半脸颊。 江明月倒像个没事儿人,该怎么开心怎么开心,一点异样也无,仿佛和江起云的不快,根本没发生过。 没人知道,就在开饭前,江明月借着衣服脏了的由头,让江于娜陪她上楼换衣服,一进门,江明月就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打得江于娜失神,半边脸马上肿起来。 按说,这巴掌,江于娜一点都不陌生。 从小在家里,江于娜就是小霸王,全家人都宠着,她只要敢惹江明月生气,绝对是巴掌招呼来。下人们都装作不知道,毕竟,一个领养来冲喜的小姐,能和亲生的小姐相比么?佣人们都知道看脸色。 那会儿只有江起云护着她。 江于娜刚抬起脸,又被甩了一巴掌,这一下打得她脑袋撞到墙上,头发也散了。 “刚才你笑什么?”江明月抓着她下巴,“我看你笑得很开心啊,怎么,知道起云跟我发飙,你很爽?” 回来的路上,江明月就在想,这一切似乎不太对劲,看起来很合理,可总觉得被人利用了。 傍晚,江于娜跟她说,林逾静惦记着上次的仇,肯定要寻理会跟奶奶讲的,她这种不要脸的贱人,能放弃大好机会?还说江起云知道晚宴那晚发生了什么,但压根儿没打算处理。江明月以为,他俩只是演戏而已,可方才江起云在走廊上拦着她,警告的那些话,分明就是--- 江明月也不傻,江起云只是警告两句,不过因着她是姑姑的身份。就那小子护短的劲头,换了别人,不知道怎么收拾。 所以,江明月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江于娜给她挖的坑。 果真,她一回到客厅就看见江于娜笑。 她哪里能忍? 笑呵呵地拉着她上楼,这不,来收拾报复了。 “姑姑,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江于娜心里恨毒了,但嘴上却装可怜,只是那双狡黠又世俗的眼睛,根本没有认错的意思。 她从小在江家长大,最会装模作样和假期为把做人,这点委屈算什么?她能忍,若是这点都忍不了,这些年,她在江家怎么过来的?江明月的巴掌而已---她从踏进江家的那天开始就知道,想要在这个家里活下去,她就只能忍耐,再忍耐。 江明月冷笑,脸色有点狰狞,“不明白?那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娜娜,利用我去对付林逾静?你算盘打错了,你可记清楚了,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是起云的老婆,跟我就那么一回事儿,作为长辈,我可以跟她不计较,换言之,有起云给她撑腰,我能把她怎么地?但是你呢?娜娜,在这个家里,谁会给你撑腰?你爸,还是你妈?或者是你爷爷奶奶?” 0132、怨恨 0132、怨恨 说到这里,江明月不禁笑了笑,特讽刺的语气说,“还是小时候护着你的起云?” 江于娜闻之色变,悄悄捏紧了拳头,她一直瞪着眼睛,视线方向都没有换过一下,她其实怕自己哭出来。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得罪我,我以牙还牙收拾你,可得罪了起云,哼,看你的日子还怎么过。”江明月松开她胳膊,从茶几上抽了几张餐巾纸擦手,意味深长又警告地看着江于娜,嘴角噙着冷笑,将用过的餐巾纸扔在江于娜脸上。 那纸巾成团,一下打在她眼皮上,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躲开了。 可眼皮还是有点疼。 等她睁开眼时,江明月已经阔步离开房间。 江于娜就那么盯着她,目光平淡安静,可心里却是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的。 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践踏自己? 就仗着她江家大小姐的身份便能为所欲为? 江明月,你赏赐过的巴掌,有朝一日,我会一件件讨回来。你给我等着! 可顿时她又泄了气。 江明月说得没错,若是她行差踏错,这个家里,谁会在乎她?沈海清和她虽然亲近,但养女终究是养女,沈海清每次看江起云的眼神,跟自己哪里一样?纵然她一直贴心讨好,可血浓于水的亲近,她这辈子也得不到。 至于江明深,名义上的父亲---呵。 爷爷奶奶?天知道,她活的这么小心翼翼,可不就是爷爷奶奶的功劳?她还记得她来江家的第一天,奶奶就说,以后你就是江家的人了,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惯都丢掉,江家的儿女,就要有江家的样子,要懂规矩,明白么? 儿女?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是个佣人而已? 江于娜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忍耐,你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到那时,便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你,欺负你了。 …… 大约是得知江起云和林逾静和好的消息,老太太今天特别高兴,让岚姨准备了两瓶珍藏的红酒,一家人推杯换盏,高兴得很。 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林逾静也不好扫了家人的兴致,勉强喝了一杯。一杯酒下肚后,白皙的脸上渐渐腾起红晕,白里透红,很是好看。 而江起云,却随着江明深和江老爷子,喝了大半瓶,女眷都是意思一下,图个高兴而已。 饭后,一家人去我客厅闲聊,江于娜走在最后面,看着江起云和林逾静站在一起,虽然没有刻意地牵手或是揽着,但那感觉,比牵手还要亲密--- 而其他人,也其乐融融的,脸上都带着笑。 根本没有人过问,一向爱说话的她,今天为什么在席上沉默寡言。 看吧,不过是江家可有可无的三小姐。 佣人送上来果盘,这摆盘功夫,可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精心设计,江家就是这样,哪怕是一餐饭,也比大酒店的厨子还要到位。据说家里的厨师是从北京高价挖回来的,那厨子做得一手江浙菜,老太太是江南人,这不,将老爷子请回来讨好老婆的。 0133、意外 0133、意外 林逾静乖巧地坐在江起云身边,温柔优雅地吃一块苹果,听着长辈聊天。 忽然听见听江起云问,“奶奶,您电话里说有事要说,不知道是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你姑父公司新项目需要一笔投资,你姑姑回来问,家里能不能帮衬点,这不,你爸爸说,投资的事儿都是你在管理,便叫你回来问一问。”老太太说。 “哦?什么项目?”江起云淡淡扫了江明月一眼,江明月有些闪躲,毕竟才跟江起云闹了不愉快。她本来想自己跟江起云谈的,可……只好找老太太出马了。 韩恪铭出差之前叮嘱了,一定要全力以赴谈好这个项目,她再不情愿,也要忍着。 “明月,你自己说。”老太太道。 江明月点点头,尴尬开口说,“一会儿我把可行性报告给你,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好。”江起云淡淡应了一声。 江明月缓了一口气,好在这个侄子做事情不计较,不扭捏,更不是没礼貌的孩子。 “奶奶,这种事电话里说就可以,或者姑父到公司来找我,您还麻烦一趟。”江起云盯着老太太说。 老太太笑了笑,忽悠过去了。 人家叫他小夫妻回来,才不是因这事儿,只不过刚好找个借口而已。 “今夜你喝了酒,就在这边住吧,明天周末,不着急上班。”这回是江老爷子发话了。 老人一向话少,但也了然于心,一切都看在眼里。 江起云不敢推辞,立即就答应了,“是,爷爷。” “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要开始考虑了!”江老爷子忽然命令说,“别让大家都伸着脖子望着。” 老太太一愣,这老头子,今天倒是可以,她捉摸了好久要拐弯抹角说的话,他一下就脱口了,不由地向老爷子投去一个笑脸。 大家都等着江起云回答,包括林逾静。 她不自觉地绞着手指,心想,江起云会怎么说呢? “不急。” 只有淡淡两个字。 “不急?我看你是---” “老头子!”老太太连忙阻止老爷子的怒火,挤了挤眼睛说,“你吃药的时间到了!别在这儿扯些没用的,吃药去!” 江老爷子哼了一声,然后由岚姨带着去书房了。“爷爷脾气急,你不要多心,他也是爱你。”江明深说,“你这么大人了,一切都知道思量。” 江起云点点头,“知道了,爸。” 沈海清和老太太悄悄换了一个眼神,皆是无奈。 而林逾静一直坐在边上,悄悄地看着江起云,她心里的小九九大约只有自己清楚了。 一方面,他期待江起云的回答,一方面,她又害怕。 她和江起云,两年合约一到,终究是要--- 况且,江起云心里,还念着蓝桥呢。 蓝桥,蓝桥,这两个字就像两把刀,扎在她心头。 疼得喘不过气来。 林逾静听见他说“不急”,心里就落下去一大截,他还是不要孩子么? 是念着那个蓝桥失去的意外? 0134、耍赖 0134、耍赖 还是,他对自己,根本就是----- 忽然,江起云碰了碰她胳膊,她猛地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江起云,“嗯?” “奶奶叫你。”江起云淡淡说。无悲无喜的语气。 林逾静转向老太太,柔婉地笑了笑,“奶奶。” “累了?累了就上去休息吧,明天睡个懒觉再起来,陪奶奶喝喝茶,看看花儿。”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她说。 “好的,奶奶。”林逾静应了。 江起云看了眼她微醺的脸,对众人道,“那我们上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 起身后,江起云自然而然地搂着林逾静的肩膀,在众人的目光中上了楼。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没在江于娜脸上停留过。 江于娜心在颤抖,在滴血。 楼上,江起云卧室。 进了房间后,江起云忽然关上门,从侧面搂住林逾静,整个身子都搭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林逾静觉得好沉好沉,不由地推他,“你站稳些,床在那边!” “我喝醉了,你扶我一下。”江起云温声说。 莫名的,林逾静从这语气里,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咦,明明不胜酒力的是自己啊,他的酒量---难道是因为之前胃不好的缘故?刚才那半瓶红酒! 林逾静着急了,好不容易将他捋直了,同他面对面,她紧张地捧着他的脸说,“胃不舒服么?刚才就说让你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你偏偏不听------好在喝了一碗汤暖胃,是不是不舒服?” 江起云看着她,看她紧张,看她着急,就说不说话。 “来,我扶你过去休息,然后我去给你找药。”林逾静叹气,她清楚,方才在桌上那酒不得不喝,不然可能被家人看出破绽来。 她才要走,便被江起云一把捞住腰肢,捞入怀中,紧紧抱着,脑袋顶在她肩膀上,像个孩子似的,傻里傻气的说,“你让我靠一下。” “好。”林逾静迟疑地回答,迟疑地伸出手,从他背后抱住他。 这人怎么了? 奇怪呢。 抱着,林逾静轻轻呼吸着,只觉得脖颈热乎乎的,江起云温热的呼吸,全都扑洒在裸露的脖颈上,痒痒的。 忽地,他松开她,灯光下,双目凝视她陀红的脸,酒精的微醺,让人有点迷蒙,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的唇。 江起云不知道,到底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 这个吻,很轻柔,很从容,像是慢慢品尝一盘点心,细嚼慢咽的,要将里头的全部滋味都好好体味一遍,丁点也不放过。 林逾静渐渐闭上眼睛,随着他的舔舐和轻咬,一点点附和上去--- 唇齿交缠,相依相偎,天地万物都安静了,仿佛只剩下俩人,忘我地索取着,林逾静心想,管她什么蓝桥呢,珍惜此刻,为数不多的此刻。 吻到最后,江起云索性将她抱起来,径直往浴室去。 尽管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多次,但这是第一次,江起云看清楚她的全身。 0135、回忆 0135、回忆 空气带来凉薄,一个天仙般的人儿呈现在他面前,不敢相信,女人站立着比睡卧着更显出雕塑般的莹润性感。他激情难抑,抱着她,轻移脚步,挪到花洒下面,靠近墙壁的地方…… 她有些害羞,左推右挡。 江起云抓住她的手,就是不许她遮挡,两人僵持着,林逾静又气又羞,脸上的红晕如黄昏的夕阳,红透了天--- 江起云看着她的娇羞之态,内心生出一种近乎神圣的感觉来,不由自主地含住她的耳垂,低吟道,“你好美---” “江起云!你混蛋---”林逾静扑上去锤打他的胸口,娇嗔地呵斥着。 “我就是混蛋---”江起云捏着她的双手,笑得邪魅又傲娇,“我还要更混蛋---” 说毕,江起云对准她娇软的芳唇,咬了上去。 “唔---” 以吻封缄。 江起云这人吧,吻起来疯狂,娴熟地带着她走入佳境,在她未曾防备的时候,忽然抱住她修长洁白的双腿,将人腾空抱起来,往他怀里一带,巧妙地进入那片湿润的所在。 林逾静只觉得身下一热,须臾间,被他的充实填补了寂寞,惊呼吟唱,却全都被吻吞灭了,只留下喑哑的嘤咛。 他们的情欲浅薄如草,在一片荒原上疯狂生长。 两人渐渐平息下来,累瘫了,林逾静靠在他健壮的胸膛上,看他闭着眼睛,即使闭着眼睛,那微微突出的眉骨,也无时无刻不昭示着男人的气概和硬朗。 薄被轻轻遮挡曼妙的身姿,她匍匐在他胸口,忽然就想起来他第一次吃醋的模样。 那时候,她模样还没长开,但凭着一张白皙可爱的脸蛋,也赢得不少目光,时常有高年级的学长下来送巧克力和零食,她同人在走廊上拒绝---连拒绝都是轻声细语,礼貌温柔的,江起云坐在教师里,余光从窗户的折射中,悄悄掌握一切。 他看见她笑靥如花,背后的阳光明媚,她的脸更好看了。 他气呼呼扔下书,把人从面前抢走,将她拉到安全通道楼梯上,背着门板,把她推搡在墙上,板着脸,冷冷的语气说,“我不喜欢你跟男生说话。” “啊---” “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生说话。” “我没有---” “你刚才就有。” “我那是---” 没等她说完,他直接捂住了她嘴巴,霸道地说,“你不要说话。” 当时那样子,特别霸气,也特别幼稚。 但无论如何,在她心里,都特别帅。 后来,他们第一次接吻时,嗯,就是在这张床上时,江起云说,那一次,他就已经忍不住想吻她了。 喔,蓄谋已久。 林逾静看着沉沉睡去的人,心里忽然很安定,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地贴在他胸口,含笑入睡。 睡梦中的江起云,下意识地搂紧了她,拎起薄被,覆在她肩头。 第二天早晨林逾静起床时,江起云已经没了踪影,薄被之下她未着寸缕,倒是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身侧的位置也没了温度。 0136、婆婆 0136、婆婆 江起云早就起来了。 林逾静看了眼时间,惊呼,“十一点了!” 她慌忙下床,洗漱,换了件干净的裙子,这才厚着脸皮下楼。 客厅里没人,她问了佣人,佣人才说江起云陪着奶奶在花园里喝茶。 她往花园去,远远就听见奶奶的笑声,江起云不知道跟奶妈聊了什么,奶奶笑得特别开心,见她来了,连忙招手,“阿静,来,过来。” 林逾静走过去,只见江起云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穿一件白色的针织衫,黑色休闲长裤,修长的手指捏着瓷骨杯子,对她淡淡一瞥。 奶奶拉着她,亲昵问,“睡得好么?” 她的脸唰地红了,点点头,“挺好的,奶奶。” “好就行!好就行!”奶奶言辞简单,可笑得太可怕了,林逾静不由地觉得,这里边有别的意思--- 真是太难为情了。 而后,两人陪着奶奶喝茶,午饭过后才告辞,奶奶悄悄把她拉到一边去,说了句,“瞧着吧,这小子会知道你的好,你也不算委屈了以前。” 林逾静看着一边,正在和江明深说话的江起云,嗯了一声。 她心里欢喜,却是没有底的。 …… 自从两人莫名其妙变好了后,江起云基本上天天都回别墅来,林逾静一开始还不习惯-----因为她又将东西从客房搬了回去,江起云命令的。 对,是命令。 林逾静说懒得,她都习惯客房的床了。 可江起云说,客房的床太小,不好发挥。 说这话的时候陈妈还在一边,没把林逾静给无语死。可人家却是泰然自若的,当陈妈不在一般,无法无天了。 说来也奇怪,不就是多了一个人么?别墅忽然热闹起来,而且,这个人也不太说话呀,但偏偏林逾静就是觉得热闹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冷冷清清的,除了她就是陈妈,连个多的说话的人都没有。 江起云每天下班都要回来。她好像就多了一个等待的理由。以前每天等着,等到后面她就不等了,因为知道他不会回来。即使有时候不死心,可还是说服自己,放弃吧。 但现在,不管江起云多晚回来,她都等着。 有时候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晚了,睡着了也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自己已经在床上了,身边躺着的,可不就是江起云么? 林逾静觉得,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真好。 这天下午,林逾静在家准备设计稿的定稿,这些天和江起云的和好,她忽然找到了设计稿缺少的东西,正是:等待。 她将自己的领悟融入到设计稿中,画得正开心呢,陈妈忽然来敲门,说,“少奶奶,夫人来了。” 林逾静一听是沈海清来了,立即停笔,换了件干净的衣裳下楼。 沈海清正在喝茶,穿一身香奈儿套装,颜色沉稳,适合这个年纪,手上的翡翠戒指夺人眼球但不觉得突兀,头发盘了起来,一丝不苟的,化了简单的妆,大方得体,端庄优雅。 0137、逛街 0137、逛街 嗯,基本上是所有豪门阔太太的扮相。 但是沈海清脸上的却没有电视剧里,豪门恶婆婆的趾高气扬和骄傲疏离,她见林逾静下来了,温和地笑了笑,“听陈妈说你在做事,可打扰你了?” “妈,没有。”林逾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跟这个婆婆,怎么说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亲近吧,算不上,说不合吧,也没有。 就是淡淡的。她感觉沈海清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并不满意,大约是家庭,大约是她自身条件,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海清也不讨厌她嫁入江家一年多,也从没有给过脸色看。 虽然,没了从前的亲近---那时她还是江起云的小女朋友时。时常来家里玩,都是沈海清吩咐佣人招待着,去学校探望江起云,也会带上她出去吃好吃的。 林逾静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变的。 沈海清抿了一口茶,“下午有事么?” “没有。” “那阿静你陪妈逛逛街吧。”沈海清看着她眼睛说。 林逾静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好,妈,您等我下,我上去换件衣服。” 沈海清笑着点头,又叮嘱说,“不着急,慢慢收拾。” 可等林逾静收拾下来,沈海清看了眼,这算哪门子收拾?再简单不过的裙子了,牌子更是普通---顶多五百块钱?包也是,哪里买的? 脸上更清清淡淡的,就嘴唇上抹了点口红。 好在她天生丽质,不需要脂粉粉饰,也足够漂亮。大约起云就喜欢这一款吧。沈海清心想。 林逾静全然没有察觉婆婆对自己的打量。 她虽然从小在优渥的家庭条件长大,但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奢侈和富足。贺澜母女那是一回事,她,不过是被欺负的对象。好在自己对名牌宝宝或是衣服,没明说追求,只要干净舒服有质感就好,除非是重要场合,她都喜欢简单地穿白衬衣和牛仔裤,清爽又方便呀。 而且,江起云在这方面,也不管她,她喜欢怎样就这样。 又或者说,不管她穿什么,江起云都喜欢。 沈海清带了司机来的,两人一上车,便径直去了市区。 两人一路逛着,司机就在后面拎包,拎不下了,就放回车里,再来一趟。 即使她腿早就软了,也没吭声,耐心地跟着,见司机太辛苦,她还主动帮忙,笑得诚挚。 沈海清了然于心,对这个媳妇,心里多了一丝愧疚。其实她还是喜欢她的,只是有些事情梗在心里,难免不舒服。 一想起她是用了什么手段嫁给起云的,沈海清心里就…… 但凭良心讲,她嫁进来后,安安分分的,并没有过错。 而且,她这个脾性和教养,的确适合做江家儿媳妇。 江家多大的家底她清楚,换了别的媳妇,怕是没这么乖巧了。 重点还是,起云喜欢。 买完东西后,两人去了万丽的咖啡厅喝下午茶。 林逾静当真渴了,喝了一杯温水,这才发现,沈海清正看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0138、熙然 0138、熙然 她轻轻搁下杯子,坐直了身子说,“妈,您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沈海清心想,还好,还和以前一样聪明,没有看起来这么傻里傻气的简单,有脑子够用,就能说得通道理。 “阿静,妈今天找你,的确有话说,也是奶奶让我来说的。”沈海清缓缓开口,语气不疾不徐的,温和中透着严厉,让林逾静不得不端坐着。 “妈,您说。” “你嫁进江家一年多,妈没有催过你,但这一次,妈要跟你严肃起来,你和起云,该要个孩子了。” “妈---”林逾静有点意外,但现在她来不及去想别的,只好拿江起云当借口,毕竟她不敢一个人做决定,也不知道如何决定,“起云说,现在不急---” 没等她说完,沈海清便打断了,语气更严肃了一点,“起云不懂事,你却是懂事的。上次在医院,妈为你,打了起云一巴掌,你可还记得?” “记得。”林逾静嗫嚅道。 “你不爱惜自己身体,其实我还想打你。”沈海清盯着她的眼睛,叹气说,“那药吃多了,你们还怎么要孩子?” 林逾静没说话。 “你今天记住我说的话,避孕药,以后再也不许吃了。另外,我已经吩咐过陈妈,好好照顾你,调养下身体,备孕吧。”沈海清说得很绝对,似乎,不允许林逾静反对。 “妈,我们还年轻,可以---” “这件事没得商量。就算你不为起云想想,也要为自己想想,没有孩子,你以后怎么在江家立足?”沈海清忽然捅破了窗户纸,说得很直接,很赤裸,“江家不止江起云一个儿子,爷爷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但我和起云他爸爸都清楚。起云以后命运如何,直接关系到你。除非---除非,你不想做江家儿媳妇。” 沈海清话里的意思太多了,林逾静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止江起云一个儿子。 林逾静身子一僵,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江濯云。 算算时间,江濯云似乎该出来了。就是今年? 照这样说,这俩人以后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阿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妈话里什么意思,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要个孩子,对你,对起云,都好。”沈海清语重心长地说。 而林逾静全然没心情了。 她只呆呆点头。 这时候,隔壁桌忽然来了客人,是沈海清的牌友,老远就喊,“江太!” 沈海清立即换了笑脸,笑吟吟对那人道,“陈太,好巧。” 那位陈太带着一个年轻小姐一起过来,沈海清起身招呼,林逾静也跟着起身,站在一边不言不语,就是微笑。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呀,你也来吃下午茶么?这位小姐是?”同沈海清寒暄后,陈太终于看见旁边的林逾静,笑眯眯问道。 沈海清微笑着介绍,“阿静,这位是陈太,陈粲爸爸的妻子,这位是陈太的女儿,陈熙然。” 林逾静一愣。 0139、留心 0139、留心 陈粲爸爸的妻子? 不就是陈粲的继母,也就是陈安然的继母! 我的天---今天终于见到活的了,早前就听安然说,她继母带了个女儿一起进门,还将名字改成了和她差不多的,外人不晓得的,以为也是陈家的女儿。 “陈太好,陈小姐好。”林逾静笑得有点不自然。 “陈太,这是我儿媳,林逾静。”沈海清说。 “儿媳?”听见儿媳两个字,陈太脸色有点奇怪,笑得特尴尬,“没听说你家起云结婚了呀?难道是濯云那孩子的?” 沈海清心里很不高兴,但碍着平日相交的面子,平静地说,“是起云的媳妇。” 听见沈海清这么说,旁边的陈熙然明显怔了怔,挽着陈太的手不由地松开了,脸色阴翳,“沈阿姨,怎么没听说江起云已经结婚了,是准备结婚么?” “已经结婚了,只是起云忙,婚礼还没来得及办。届时再请二位来观礼。” “呵呵……好啊。”陈太不停打量着林逾静,“林小姐打扮得真是素净,年轻就是好啊,随便怎么穿都好看。” 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俩人才离开。 人一走,沈海清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阿静,我们走。” 说着,两人离开了咖啡厅。 看起来,沈海清不太高兴。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林逾静想不太明白。 上车后,沈海清才说,“瞧着了么?外头多少人盯着起云,你自己可长点心。” 惦记江起云? 那位陈小姐么? “知道了,妈。” “今天买的这些,你别挂着不穿,你要记住,你是江起云的太太,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看。你要丢了自己的份,也不要丢了起云的脸,更不能丢了江家的人,明白么?”沈海清这话说得赤裸,但一点而已都没有,甚至不算是教训。 林逾静点头,“妈,我明白了。” 林逾静悄悄呼了一口气,真难啊。 其实她想告诉沈海清,江起云从不许自己对外宣称是他老婆,婆婆当着牌友的面承认自己是江家儿媳,女人的嘴巴,一千只鸭子,她心里有点压力。 江起云知道了,会生气吧。 咖啡厅内。 陈太和陈熙然一脸疑惑,陈熙然更是抱着双手在胸前,气呼呼地说,“妈,你什么意思嘛!连人家结婚了都不知道,还说给我相亲呢?这下闹好看了,你那帮打牌的老女人,肯定笑话死我了!叫你这么早在外面说!烦死了你!” “臭丫头,你给我闭嘴!”陈太眼睛一瞪,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都在颤抖,“我这都是为了谁?” “哼,鬼知道你不是想攀一个更高的枝?公司都在陈粲哥手里,你虽然嫁给了陈叔,可手里那几个钱,还不够你购物呢!你就想我嫁给江家,有权有势,哪怕陈粲哥欺负也不怕!” “你知道还说?可不就是为了你?你妈我还能活多少年?不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后半辈子高枕无忧,我能安心么死丫头?” 0140、珍惜 0140、珍惜 “我这么费力让老陈给你改名字,让你做堂堂正正的陈家大小姐,为的什么?”陈太说着。 陈熙然叹气,“可怎么办嘛,人家江起云都结婚了!你事先也不打探清楚就乱来,现在多丢人啊!” 心里有气啊,原本觉得志在必得的,毕竟她陈熙然是个大美女,多少男人排队追求呢,以她的姿色,拿下江起云不是问题。 可---那个林什么静,长得清汤寡水的,到底哪里比得上她?江起云脑子有问题?还是说,当真如传闻所言,是个不喜欢女人的基佬? 陈太把蛋糕推到女儿面前,安抚说,“你安静点,结婚了又怎样?结婚了还能离婚呢!只要江起云不死,你就还有机会!当初你妈我不就是这么拿下老陈的?” “妈,你还真是得意洋洋啊,那种事儿,有什么好显摆的?” 陈太一巴掌拍在陈熙然胳膊上,“我是你妈!说的什么话?没有老娘当初的厚脸皮,能有你今天锦衣玉食的生活?” “好好好,妈,您什么都对,只要让我嫁入江家,你说什么都对。”陈熙然哄着她说。 她见过江起云一次,在两个月前的项目会议上。 她本来是去找陈粲吃饭的,拉拢下兄妹关系,好让陈叔叔觉得她乖巧懂事,她越是懂事,就越是衬托出陈安然的无理取闹。 那天江起云在会上致辞,眉目清冷,帅气挺拔,其实根本没多的表情,光是听那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陈熙然就被吸引了,更别说他的身份还是江家二少。江城人,谁不知道江家的门第多高? 匆匆一见,惊为天人。 后来才知道,他妈妈沈海清,竟然是她妈的牌友,沈海清。 母女俩一拍即合,几番联络,想和沈海清走近关系,再牵线搭桥。 奈何,沈海清其实根本看不上陈太。 为什么? 一个靠偷情上位的小三,谁会给好脸色?不过是表面上的和气罢了。私下,谁不是鄙夷厌恶的? 有些时候,必要的和气还是要维持的,逢场作戏的,有时候,不仅仅是男人。女儿未尝不是。 …… 沈海清将林逾静送回别墅后,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陈妈帮她将东西拎进门,笑呵呵地说,“少奶奶,夫人对您真好!” 林逾静笑了笑,没说什么,上楼后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发呆。 她打开抽屉,将那瓶避孕药拿出来。 长期避孕药,每天都要吃的,也不算背着江起云吧,只是自己每天吃的时候,他正好不在而已。 回来的路上,林逾静一直在想,她真的能生孩子么? 江起云心里念着蓝桥,而自己,合约一到,就要跟他离婚的,留个孩子,岂不是成了两人的麻烦? 她恍然发现,最近自己太沉迷了,沉溺在江起云忽然的好里,有些无法自拔。 她暗自握紧了那瓶药,告诉自己,不要去奢望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现在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过一天少一天,好好珍惜吧--- 0141、再买 0141、再买 她将那瓶药放回抽屉里,然后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 背后忽然响起江起云的声音,吓得她一下子合上抽屉,猛然转身,见江起云正朝自己走来,他外套勾在手腕里,只剩下里头的白色衬衫,肩膀宽阔,衣服自然是撑得起来的,黑色西裤下,一双腿修长笔直,正一步步迈过来。 “没、没什么。”林逾静慌忙地说。 心里却是在打鼓的,惊魂未定。 “真的?”江起云站在她面前,揶揄说,“那你紧张什么?” “没有紧张。”林逾静忽然胆大地抓住他胳膊,将他拖到床位的沙发处坐下,“你先休息下,我去给你找衣服。” 说完她匆匆跑进衣帽间,给江起云找居家服去了。 江起云盯着角落里那个柜子,若有所思。 不过一分钟,林逾静便拿了一套灰色居家服出来,递给江起云,“你的衣服。” “嗯。”江起云接过衣服,然后起身开始脱光自己,林逾静下意识地低头,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江起云叫住她。 “嗯?” “跑什么?” “你、你换衣服呀---” “又不是没看过。”江起云拎着刚脱下的白衬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她不停地往后退,最后逼到陌路了,直接被困在墙角,男人高大的身躯变成牢笼似的,把她锁在桎梏中。 火热的胸膛就在他脸颊边上,年轻而又活力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在颤动,特别有诱惑力--- 林逾静的脸唰地红了。 江起云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林逾静屏住呼吸,小脸儿迅速涨红,她简直快窒息了--- “你干什么---” “看你。” “看我做什么。” “看你紧张害羞的样子。” “你……” 林逾静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就是故意戏弄自己的,又气又恼,急吼吼地从他胳膊下离开。 但他胳膊忽然往下挪,挡住了去路。 林逾静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他,有些着急,还有羞赧,轻咬着红唇,越发的娇俏可爱,惹人怜惜。 江起云不由自主地想凑上去亲吻。 但没料想到,她竟然一下子蹲了下去,闪他个措手不及,江起云的嘴巴直接吻到墙上去了。 林逾静在一遍没憋住,哈哈笑了出来。 江起云蹙着眉,将衬衫扔进脏衣篮里,然后像头野兽似的扑过去,直接把她给压在梳妆台的桌面上。 瓶瓶罐罐的,倒了一地。 林逾静心疼地说,“我的护肤品---” “再买。” “浪费!” “我高兴。” “……” 无言以对了。 他亲吻下来的时候,林逾静就勾住他脖子,随他在唇上辗转,蹂躏,她只勾着他脖子---怕掉下去。 一阵耳鬓厮磨后,江起云松开她。 她已经瘫软如泥,被他抱着送到沙发上坐着,他则换上居家服,云淡风轻地说,“下楼吃饭。” 林逾静就纳闷儿了,这人的情绪怎么能这么掌控自如,刚才不知道谁意乱情迷的,现在却--- 0142、欠你 0142、欠你 自己被他搅得一团糟糕呢。 换上居家服后,江起云又是另外一个感觉。林逾静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这样的打扮,让她想起念书那会儿,江起云的穿衣打扮。他长得高,喜欢穿运动服,懒懒散散的,但体格在那儿,总能撑起来。 大学后,他喜欢穿衬衫和线衫,风衣和休闲裤,本来长相就出众了,再稍稍收拾下,玉树临风这词儿已经不够用。刚进校园们,一大把学姐就虎视眈眈,可全都败北。 都是被他的冷漠和孤僻给赶走的。 哦,还有就是,只要是姑娘上前跟他搭讪,他都只有一句,“我女朋友在那儿。” “哪儿?” 他就指着林逾静。 林逾静就笑笑,对对对,我是女朋友。 那时候,喝白水都是甜的,呼吸也是甜的。 两人下楼后,陈妈已经准备好晚餐,四菜一汤,非常家常,也非常健康营养,为了给江起云养胃,林逾静在网上学了很多方子,今天是广式的猪肚煲鸡,加了黑胡椒和当归,别有风味。 江起云很给面子地喝了三碗,林逾静很是开心。 吃饭时虽然安安静静的,但一点都不尴尬,反而觉得,日子好像就是这样的。 吃过饭后,两人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 江起云心里打着小算盘,故意看了看时间,打了个哈欠。 林逾静多单纯好骗啊,以为他真的困了,便说,“你上楼休息吧,我把这半截看完。” 江起云凝眸,见她不上钩,只好采取强硬的方式了。 他起身,直接把电源给关了。 林逾静无奈地看着他,只见他扬了扬眉头,“上楼。” 林逾静撇嘴,“好。” 上楼后,门一关,某人的本性又出来了。 林逾静被他压在墙上,怯生生地说,“你不是困了么?赶快去睡觉吧。” 江起云盯着她的脸,浅笑了声,低沉的嗓音说,“是要睡觉。” 林逾静一愣,然后被他吻住。 她这才知道,自己说的睡觉,和他所谓的睡觉,意义是不一样的。 …… 第二天早晨醒来后,江起云刚刚起来,他要去公司开早会,江氏最近准备买一块地,建高档住宅。 他说到这里,林逾静忽然想起什么,下床穿好衣服,从柜子里拿出一本房产证。 江起云看见是他从温瑞安那里拿回来的房产证,眼睛眯了起来,看她想做什么。 林逾静悻悻地走上前,把碎发撩到耳后,将房产证递给他,“我想了下,这个,还是给你比较好---” 江起云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这房子离五千万还差一点,但我只能拿这个还给你了,林氏那边,你以后不要再给钱了---那是个无底洞,这些年,已经足够了。我爸以后如果还问,你就拒绝。他这个人,从来不懂见好就收。” 江起云并没有接房产证,而是轻哼一声,问林逾静,“那你可知道见好就收?” “我------”林逾静有些语塞,她昨晚就在思考,这么欠着江起云,何时还得清楚? 0143、生气 0143、生气 现在她手里还有套别墅,以后没了,怎么偿还?她说,“我不想欠你太多,你收下吧。” 江起云心情忽然就不好了,冷哼一声,“欠我太多?原来,你还知道,你欠我的。” 说完这句,江起云直接侧身走了,摔门的声音特别响亮。 林逾静知道,自己闯祸了。 好不容易才和他和好了,现在又回到从前了。 但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这次五千万,下次多少? 这一年来,账目可不少。 林氏那个无底洞,不该背在江起云身上。她决意和林方盛摊牌,就必定要狠决一些,万不能拖泥带水。 林逾静低眉叹气。 她的确欠他的。 等她收拾了下楼时,已不见江起云的影子,陈妈说他早餐都没吃就匆匆走了,脸色不大好,冷得骇人。 陈妈见林逾静也郁郁寡欢的,问,“少奶奶,您怎么了?少爷又欺负您了么?” “没有。”林逾静摇头,“是我惹他生气了。” 可林逾静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陈妈见她不太想说话,也没多问,给她盛了粥,她坐在椅子上发呆,最后也没喝几口,又上楼睡觉去了。 夜里,江起云没回来。 林逾静和陈妈等着他吃晚餐,一直等到十点多也不见人。 陈妈劝了几句,她也不动。 十一点时,林逾静打电话给江起云。 嘟嘟嘟--- 一声一声,全敲在林逾静心头。 到她快绝望的时候,江起云才接起啦,冷冷的一句,“喂。” 林逾静心里是乱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你今晚回来吗?” 电话那头沉吟了会儿,飞来冰冷的两个字,“加班。” “你---”林逾静想问,你吃饭没。 但电话那端,已经挂断了。 林逾静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真的生气了。 陈妈悻悻地问,“少奶奶,如何了?少爷还回来么?” 林逾静摇摇头,“不了。” “那您多少吃点儿吧?我去把菜热热。”陈妈很是心疼,等了一整夜,她还没吃一口呢。 这人本来就瘦了,多惹人心疼呀。 “不了。”林逾静起身说,“陈妈,你帮我把这些菜打包,我给他送去公司,他加班呢,怕外卖吃不好又胃疼。” “您现在去?”陈妈惊讶地说,“少奶奶,现在应很晚了,况且小杨也不再,您怎么过去呀?” 小杨是林逾静的司机,江起云当初安排给她开车的。 “我自己开车吧。”林逾静说。 “可是---” “不用担心我,快去准备吧,我上楼换件衣服---” “好吧。”陈妈拗不过,看着林逾静匆匆上楼的背影,有点担心。 她想给江起云打个电话,可到时候少奶奶去了,不就没有惊喜了么?他们小年轻,不就喜欢搞这些东西么? 算了算了。还是准备东西去吧。 …… 接到林逾静的电话时,江起云的确在办公室。 下班后,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很想回家,很想回去看她,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洗澡睡觉,但------ 0144、浇愁 0144、浇愁 原以为关系已经缓和了,自己在她心里,应该是不一样的,但她竟然拿房产证来还钱,还说什么不想欠自己的? 当初她问温瑞安借钱的时候,怕也是这么说的吧? 不想欠他的? 他和温瑞安是一个位置么? 江起云想着就心烦。 这个蠢女人,难道不清楚,为她花多少钱,他都愿意么? 这些年,若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林氏还能苟延残喘? 想得美! 说是加班,可全公司就他一个人,加什么班? 不过是拉不下脸回去罢了。 他就等着她打电话来,看她究竟会不会关心自己,会不会担心他的死活,会不会期盼他回家。 电话来了,可未免太迟了一点。 江起云看到她的备注,“老婆”两个字,真是刺眼得很。 恐怕只有自己觉得是夫妻关系吧。 她可曾把自己当成老公了?当成依靠了? 想想就生气。 但更气的是自己,听见她声音,竟然心软了---还有点开心,原来她还是盼着自己回去的嘛。 但顺着台阶下不就得了,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竟然说加班。 怪不得说完就后悔了,还挂断了电话。 现在好后悔。 可现在回去么? 不行,太丢人了。 那怎么办---办公室睡一夜? 心烦啊! 江起云觉得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他不爽快,那别人也不能爽快--- 他抄起外套,拿了手机,边走边打电话。 “限你半小时内出现在江城公馆,不然,那笔生意没得谈。” …… 江起云开车到江城公关时,已经是十一点半。 门口泊车的小弟见他来了,寒暄说,“江少,好久不见。” 江起云哼了声,将钥匙甩给他,然后进了公馆。 他直接坐VIP电梯上楼,去专属包间,他们兄弟几个每次厮混的地方。 那包间是傅于琛专门留下来的,只他们几个用,愣是再尊贵的客人也没机会享受。 一进包间,他就愣了。 “看来,下次只能给你十五分钟了。”江起云冷声说。 方承轩拍了拍韩奕的胳膊,埋汰说,“听出来没,一肚子的牢骚,谁这么不长眼,得罪咱老二啊!” 韩奕悻悻然,他才不敢惹江起云。 江起云一坐下就开始倒酒,方承轩赶紧阻拦,“我的哥,有话好好说,别喝酒,你才出院多久,教训没记住?照胃镜的时候,谁痛苦得要死?那面目狰狞的样子我可拍照留恋了啊!” 说罢,韩奕就叫人来撤走了酒,上了一壶菊花茶,说是要给江起云消消火。 “多事。” “来来来,说出你的故事,让我们走入老二的世界。”方承轩抓起一个啤酒瓶当话筒,装模作样地说,“是谁伤了你的心,还是谁睡了你没给钱。” 江起云坐在沙发上,一脸黑线。 他是来借酒浇愁的,可酒也不许喝,大半夜喝菊花茶?有毛病,他又点了一杯果汁。 可偏偏送来的是芒果汁。 为什么是芒果汁? 江起云当时就不高兴了,冷着脸,看着那杯芒果汁,心里全是火气。 0145、殷勤 0145、殷勤 韩奕说,“我知道为什么他不开心了。” 方承轩说,“为什么?” “因为芒果汁。” “这跟芒果汁什么关系啊。人家只是一杯果汁。” “你知道谁爱喝芒果汁吗?” “知道。” 韩奕白了他一眼,有些鄙视他的智商,“那不就是了?” “原来如此---”方承轩恍然大悟,“可这跟芒果汁也没关系吧。” “猪见了你都会含恨而死。”韩奕怼他说。 “草,你骂我呢,我听得懂!” “你真聪明。”韩奕哈哈大笑。 这时候,傅于琛推门进来,江起云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大哥。” 傅于琛坐到江起云身边,“身体好些了?” “嗯。” “和阿静呢?” 江起云一愣,“大哥,你怎么知道。” 傅于琛淡淡一笑,将那天在咖啡厅碰见林逾静的事儿说了。江起云这才知道,原来是傅于琛说的,他一直以为,是方承轩那小子告密的。 “看你无精打采的,又吵架了?”傅于琛问。 方承轩最爱开玩笑,抿着茶水说,“大哥,老二的老二最近没闲着,这才无精打采的呗---他跟林逾静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啥时候见过他这么萎靡不振。你这儿有没有什么大补的东西,来点,给老二的老二长点精神!” 江起云目光冷冷一扫,“我想,我需要重新考虑下你的跟投权。” “你信不信我马上给林逾静打电话告诉她你在这里喝花酒!” “我让你那破公司明天就破产,还想上市,你做梦。”江起云淡淡说。 方承轩这才怂了,端着茶水到江起云面前,“二哥,小弟错了!你想怎么蹂躏都成!你看是皮鞭还是制服,滴蜡还是拷打,我都心甘情愿” “滚。”江起云脸一黑。 …… 深夜,林逾静一个人蹲在大厦前,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虽然裹了风衣,但还是冷得发抖。 她哆嗦地给江起云打电话,但电话响了几声,然后无法接通,再打就是关机了。 难道他还在生气呢? 可她没有门禁卡,这该怎么上去啊。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大楼有人出来。 保安巡逻的时候,问她干什么的,她说给江起云送宵夜的。 保安觉得有点搞笑,“你是江总什么人?” “我是---” “甭管你是什么人了,江总一小时前就走了。” “走了?” “对啊,我亲眼看见的。” 保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晃来晃去的。像你这种来找江总送东西的小姑娘,我见过太多了!” 江起云很受欢迎? 林逾静觉得自己关注的点真是奇怪。 她匆忙跟保安说了声谢谢,拎着沉沉的食盒,上车,回家。 保安看着她的车,心想,现在的姑娘都怎么了,开着顶配保时捷深夜献殷勤? 林逾静以为江起云回家了,可等她开车回到家,没见车子停在外面或是车库,她安慰自己,肯定是司机送回来又走了,她冲上楼,却没看见他人。 0146、公寓 0146、公寓 原来没回来啊。 林逾静心里好失落。 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可他先前每次借钱都不情愿啊,甚至是……侮辱的,她主动还钱,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跟自己怄气?林逾静觉得自己脑子真简单,啥也想不明白。 陈妈已经睡下了,夜静悄悄的,偌大的别墅,就像一个巨大的笼子,没有江起云在家的时候,她就像笼子里的宠物,自觉地被关起来,不哭也不闹,异常的安静乖巧。 林逾静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房间里开了灯。 壁灯灯光昏暗,照在深灰色的被子上,有一抹剪影落在寸深的羊绒地毯上。 林逾静颓然地走过去,坐在床上,小手轻轻抚摸着江起云躺过的位置。心里有些凄然。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江起云的喜好来布置的。他在,一切大都有了意义,他不在……连夏夜都是清冷的。 林逾静泪水潸然,她有些迷茫了,和江起云,到底要怎么相处才好?虽说两人先前和好了,可这好里头,明明是有隔阂的。 哎。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跟着陈妈去超市买菜,她昨晚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好的办法让江起云消气,不如煲汤,今天还给他送去,借着他必须养胃的由头,自己也不算太丢人。 煲了四五个小时的汤啊,色香味俱全,就连陈妈都赞叹说她手艺好,江起云一定会喜欢。 真会喜欢么? 林逾静不知道,但这是她的一片冰心,江起云应该能感受到诚意。 可等他带着汤到公司时,压根儿没见到江起云。 乔轩在楼下来接她,得知江起云不在公司后,她泄了气,还上去做什么? “他在哪里?” “夫人,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早上接到江总电话,说他今天不上班,我不必去接他。” “你去公寓看过么?” 乔轩摇头,“没有。” 林逾静失落地咬唇,但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江起云可能在公寓那边。 “那麻烦你送我去一下公寓吧,我给他送汤。” 乔轩立即答应了,随着林逾静的车,一起去了江起云在CBD附近的公寓。那片全是高级住宅区,专程给附近上班的高级白领住的,出入的都是些职场上呼风唤雨的白骨精。 江起云在这一片住了蛮久,算算时间,一年多了。 得知林逾静的孩子没了后,他就没打算住在一起,将林逾静一个人扔在别墅,自己搬了出来,鲜少回去。 江起云住二十六楼。 电子锁的密码是林逾静的生日。 林逾静看着乔轩摁下那一串数字,心里刮过一阵风,飘飘的,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心酸。 他竟然用她的生日来做密码? 不得不说,有些不可思议。 “夫人,您请进来。”乔轩将门推开,让林逾静进去。 林逾静点点头,踏进了房间,脱鞋,换上干净的拖鞋。 但尴尬的是,拖鞋就只要一双,而且,还是男士的。 0147、送汤 0147、送汤 应该是江起云的。 所以说,这屋子里,根本没有别人来住过,从始至终,只有江起云一个人? 林逾静心里忽然有些开心。 这说明什么?江起云在外边没有金屋藏娇么?她觉得自己真幼稚,真容易满足。 乔轩直接穿着袜子进来,从壁柜里抽出一次性拖鞋,笑了笑说,“江总不太爱招待客人,所以布置这边的时候,就没想过别的人回来。” 林逾静点点头,然后往客厅去。 这时一间大约一百四十平的房子,客厅很大,很通透,落地窗外是江城最美的夜景,脚踩着CBD商圈的繁华和奢侈,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装修很大气,低调奢华,颜色却不同别墅的沉闷,有后现代工业风气息,给人一种畅快和利落的感觉。 一共三个卧室,其中一个作为江起云的书房,另有开放式厨房,一切都非常干净整洁。 可惜,江起云并不在。 林逾静心里很是失落。 她让乔轩给江起云打了个电话------从早上起,江起云电话就一直关机。 “夫人,关机了。”乔轩说。 林逾静松了口气,她真怕江起云又把自己给拉黑了。关机好,关机好。 “那夫人,您要在这里等么?”乔轩问。 林逾静想了想,摇头说,“不了。” 江起云如果生气,回来看见她在这里,会更生气。 但如果江起云气消了要回家,他肯定会回去别墅的,林逾静确定。 以防万一江起云回到这里,她将汤留下,另外写了字条提醒,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 林逾静走后,乔轩忍不住叹气,给江起云打电话过去。 江起云手机的确关机了,乔轩打的,是江城公馆休息室的座机。 此刻江起云刚洗完澡出来,腰上披着一条雪白的浴巾,正站在窗口喝温水。 夜色四起,霓虹闪烁,灯火辉煌都映衬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光怪陆离。 他身材极好,肌肉健硕而分明,每一块都活力而健美,人鱼线隐入浴巾中,线条平滑细腻,很是诱人。 座机响起,他赤脚走去接起来,只听见乔轩说,“江总,夫人让我带她到公寓去了一趟,她留下了汤和字条,回别墅去了。” 江起云淡淡嗯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回到窗边,靠在落地窗上,温水入喉,感慨万千。 他嘴唇清扬,扬起来的那抹笑,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开心。或许都有吧。 眉峰之下,双眼清亮深邃,如同浩瀚星河中最善良的那颗星星。 江起云不停地喝水。 一杯接着一杯。 仿佛要浇灭心中的激动。 可到底是心有所想,再怎么抑制,终究抵不过内心的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江起云眉头骤然一缩,忽地扔下手里的杯子,快速穿好衣服裤子,拿了车钥匙,匆匆离开。 他匆匆上车疾驰而去时,方承轩、韩奕和聂言在三人刚刚到,聂言在瞅着他远去的车尘,笑道,“老二这是急着去投胎呢?” 0148、泻火 0148、泻火 方承轩笑得不怀好意,“我看是急着回去泻火呢。你是没瞧见昨晚上那张臭脸,看的我都便秘了!” “好啦,他不在,咱们几个能好好喝酒了,大哥在等着呢。”韩奕催促说。 的确,昨晚本是要喝酒的,但奈何江起云在,他不能喝,别人也不许,一帮人坐在包间里听音乐喝菊花茶,气氛很是诡异。 江起云公寓。 江起云匆匆回到公寓后,发现拖鞋的位置摆放不对,嗯,没错,他记性好不说,还有强迫症。 乔轩肯定没胆子穿他的鞋子,那么,只能是林逾静了。 江起云进了屋子,看见厨房的餐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桶。他打开一看,是猪肚鸡汤,汤色浓白,香气四溢。 就因为自己那天说喜欢,她又做了? 桌上还粘了一张字条。 江起云拿起来一看,她的字迹自己死都认得,清秀,隽永,但带着一点婉约的风骨,字如其人,这话说得没错。 江起云看见了妩媚的所在。 “记得热一下再喝,注意身体。林逾静字。” 江起云莫名的想笑。 还是个以前一样,一板一眼的,学不会别的甜得腻人的话。可江起云现在就想腻人啊,最好是腻得三天三夜吃不下饭那种。 他靠在桌上,双手撑在两侧,修长的手指在实木桌上强轻敲打。 其实他早知道她不会写什么激动人心的话,可就想回来看一看。 知道她担心自己,他心里甜。 但旋即又失落了,江起云懊恼,自己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纠结得很,还是他么? 罢了,林逾静反正总是有本事把他搞疯。 他按着吩咐,将汤热了一下,自己坐在落地窗边,一口一口,全都喝完了。 末了,他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一张隐秘起来的照片。 上面的女孩十七岁,米白色的裙角飞扬,乌发黑眉,唇红齿白,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明艳不可方物。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江起云觉得,惩罚还不够,得再折腾折腾。不然以后她怎么会听话呢?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江起云打电话,仍然关机。 她失落极了。 等她洗漱完下楼时,无精打采的,陈妈以为她不舒服,连忙关心道,“少奶奶,您怎么了?脸色太差了!” 林逾静撇嘴,捏了捏自己脸蛋说,“失眠了---” 习惯了江起云在身边,忽然没人了,她好娇气哦,竟然失眠了。 “那您吃完早餐再去睡一会儿吧!” 哪里还睡得着呢? 有心事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林逾静都不见江起云的人影,电话也永远关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打电话给乔轩吧,乔轩也开始推脱,说自己忙,说江起云忙,反正就是给她忽悠过去了,她性子温和,也生气不起来,只好挂了电话。 林逾静顿时憋不住了。 她心一横,换了件衣服,拿着包,气冲冲气开车去公司,公司果真没人,乔轩也没人,她立即给方承轩打了个电话。 0149、菲菲 0149、菲菲 此时,方承轩刚要踏进江城公馆大门,一看见林逾静的备注,立马接了起来,狗腿子似的喊了句,“二嫂!” “承轩,江起云跟你在一起么?” “不……”本来想说不在一起的,可想着老二捉弄他的时候,他就起了折腾的意思,立即改口说,“在一起啊!” “在哪儿?” “在大哥这边,江城公馆。” 方承轩看不见林逾静的表情,但,那头好久没说话。不妙,不妙。 “我马上过来。” “好的二嫂!”方承轩遵命,幸灾乐祸地进了大门,又叮嘱大堂经理,一会儿林逾静来了,直接带上包间去。 哈哈,老二,你完蛋了。 进了包间后,方承轩面不改色地坐在韩奕身边,小声说,“我酝酿了一处大戏。” 韩奕斜他一眼,“又搞什么幺蛾子?” “你等着,今天我给哥几个报仇。”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待会儿你就会感谢我了!”方承轩说完,大声吆喝着,“来来来,小爷今天开心,不醉不归!大哥,把你这儿最漂亮的姑娘叫来!” 傅于琛淡淡看着方承轩,只见方承轩的眼睛偷偷摸摸落在江起云脸上,大约知道了这小子什么意思,并没有阻止,甚至热情地叫来了一帮姑娘助兴。 所以说……一帮损友啊。 林逾静很快就来了。 上帝作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泊车的小弟给她停车时,特别疑惑,“小姐,一个人来玩儿?” 林逾静嗯了一声,看着右侧第三辆车,可不就是江起云的? 泊车小弟见她长得眉清目秀的,不像是夜场里嗨的,想提醒几句,但---他盯着林逾静,林逾静特别疑惑,心想,难道女的不给进去么? “小姐---小费啊。” 林逾静这才明白,掏出五十块给她,然后忐忑地走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便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上前来,“小姐一个人?” 林逾静点点头。 那人一脸的尴尬。 怎么都觉得一个人来很奇怪? 林逾静忙说,“我找人。” “哦?请问您找谁?” “我找傅先生,傅于琛。” 那人一听,愣了愣,“小姐您是?” “我是他妹妹,我姓林。”林逾静故意说傅于琛的,毕竟,这里是傅于琛的产业,比说方承轩更能畅通无阻。 那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林小姐,您请跟我来,方先生已经交代过了。 这时,一个靓丽的女子扭着水蛇腰走上前来,香气四溢啊,远远的就能感受到那股妩媚的气息,简直媚眼如丝,迷惑众生,愣是女人,林逾静也没好意思多看两眼。 “昊哥,我带林小姐上去吧,正好江少呼我上去喝酒。” 江少? 江起云? 林逾静脸色一沉。 被称作“昊哥”的人点点头,恭敬地对林逾静说,“林小姐,那让菲菲带您上去吧。” 林逾静说,“好,麻烦了。” 两人进了电梯后,菲菲倒是安静,礼貌地招呼后,她就对着电梯的光亮涂红唇。 0150、牛郎 0150、牛郎 两人进了电梯后,菲菲倒是安静,礼貌地招呼后,她就对着电梯的光亮涂红唇,扯了扯低胸礼服,当时那腰啊,一弯下,屁股挺起来,当真是前凸后翘,饱满丰润。 看得林逾静面红耳赤。 看见菲菲那个胸啊,哎,波涛汹涌,她特别泄气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然后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拍了两下。哎。比不起。 出电梯后,菲菲在面前带路,“林小姐,这边请。” 轻车熟路啊。 林逾静说,“谢谢。” 走在菲菲后面,林逾静越是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风情万种,这种模样,她一辈子都学不会。 一个人走路,屁股怎么能扭得那么圆呢?林逾静真是想不通。 很快就到了包间门口。 走廊上灯光暧昧昏黄,林逾静觉得这里的包间都长得一样,不晓得菲菲是怎么认出来的。大约是熟悉吧。 她敲了敲门,然后里头传来一声“进来”。 菲菲推门进去,看见江起云坐在一边喝水,直接扑上去,特别亲昵地挨着江起云,勾肩搭背的,巧手攀上江起云的手臂,特别灵巧又风情地夺走了江起云手里的水杯,娇嗔道,“江少,你好久不来找人家了,来了喝水做什么?我给您倒酒!” 林逾静愣在门口。 此江少,果然是江起云。 众人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和身边的姑娘坐远了些,仿佛林逾静是自己老婆,来抓奸的。 “方少,她是谁啊?”方承轩身边的姑娘问了句。 方承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被韩奕揍了一拳头。 菲菲见大家都不说话,动作凝固了,有些疑惑地看着林逾静。 她发现,林逾静正在看着自己。 准确的说,应该是看着她和江起云。 而江起云,却看着桌上的酒瓶子。 菲菲来回扫了一眼,笑得有些尴尬,悄悄把手从江起云身上挪开了,“江少,这位林小姐该不会是找您的吧?” 聂言在咳咳了两声。 “不认识的人,找我做什么?”江起云冷声说着,目光缓缓落在菲菲脸上。 甚至还半搂着菲菲裸露的肩膀。 玩儿大了。 方承轩特尴尬地看了眼林逾静,然后起身,一边吸着鼻子,一遍走上前,“阿静,来,一起坐。” 林逾静心里本来就有气,看到这一幕,更生气了。 本来应该转身就走了,可心里倔啊,偏偏留下来坐了。 这时傅于琛从外头回来,身边站着一位靓丽的小姐,正是宋微寒。 傅于琛看见江起云搂着菲菲喝酒,林逾静木头一样坐在方承轩身边,眼睛跟刀片似的盯着江起云,他忽然特想笑。这两个人真是冤家啊,才和好几天?又闹幺蛾子了,果然年轻人能折腾。 “阿静来了?”傅于琛说着,牵着宋微寒走到她身边去。 林逾静点点头,和宋微寒也笑了笑,随后说出来一句话,没把大家给噎死,“大哥,你这里有帅哥吗?要八块腹肌那种猛男,还要长得帅的,最好像彭于晏那种。” 0151、帅哥 0151、帅哥 愣是傅于琛这种老司机都愣了,“额------你要做什么?” “喝酒啊,有就叫过来陪我喝酒,你们都有人陪着,我一个人多无聊。”林逾静说得轻巧,但心里怕极了。余光不自觉地扫在江起云身上。 江起云愣了愣,目光在她脸上轻轻一扫,随即又挪开了。好像轻笑了一声? 她心想,我就不信,你不吃醋! “阿静,你不要开玩笑了,来,你喝点果汁,你的酒量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三杯倒喝什么酒?来,芒果汁,你的最爱。”聂言在主动给她倒果汁,却被她用手挡住,“我不喝果汁,三哥,我要喝酒。” “别---你这声三哥我听得心惊胆战。”聂言在瞥了眼江起云,只见江起云不说话,和菲菲喝得正开心。 林逾静也是余光悄悄看着,看得她心痒痒。猫爪子在挠痒痒似的。 大家把难题抛给傅于琛。 傅于琛看了看宋微寒,似乎在问,怎么办? 那宋微寒性子爽朗,笑了笑,微微颔首。 傅于琛很是听她的话,立即让人找来一个帅哥给林逾静陪酒。 以毒攻毒罢了。 那帅哥一八五高,面色清秀,但是肌肉却很不错,和彭于晏比差太多了,但搁在人群里,怎么都一打眼的帅哥。 帅哥一进来,就被指挥着坐在林逾静身侧,十分亲昵地喊着,“林小姐,您喝什么酒?我给您倒一杯。” 就连声音啊,都好听,跟午夜电台主持人似的。 可林逾静浑身鸡皮疙瘩,却还要咬牙坚持,“我喝红酒。” “好嘞,我陪您喝一个。”帅哥笑眯眯地说。 大家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可其实都在打量着林逾静和帅哥。这里头的火气谁不知道?偏生的江起云毫不在意似的,和菲菲玩儿得很是开心。 喝着喝着,帅哥搂住林逾静的肩膀,凑近林逾静耳边说,“林小姐好漂亮,皮肤真好,细皮嫩肉的,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啊?” 这一动作吓得林逾静往后一闪,洒了自己一身的酒,帅哥连忙拿纸巾擦啊,可胸前的位置---大家都傻了,瞪着帅哥和林逾静。 林逾静可演不下去了,一下站起身来,“我自己来!” 一张笑脸憋得通红。 帅哥跟着站起来,半搂着林逾静的肩膀,暧昧得很。 林逾静完全招架不住,鸡皮疙瘩起了,头也昏昏沉沉的。总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把江起云给气到,倒是把自己给扔坑里去了。 帅哥多会见风使舵啊,特主动地说,“林小姐,要不我带您上楼换件衣服吧。” 这里的男人谁不知道上楼换件衣服什么意思?顺便洗个澡?顺便来个大保健全套? 方承轩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见江起云冷着脸,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林逾静也不傻,明白帅哥什么意思,但她不甘心地看着江起云,他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就不在乎? 不在乎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亲我我? 0152、服务 0152、服务 林逾静咬着唇,委屈地看着江起云,他倒是开心,搂着菲菲说,“来,亲一个---” 没等江起云亲下去,林逾静撇开眼睛,拉着帅哥的手说,“好啊!咱们现在就上楼去!” 然后两人就走了。 江起云根本没亲下去。 冷眼看着两人的背影被门缝封锁。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说话,喝酒的喝酒,发呆的发呆。 傅于琛看了眼宋微寒,两人都明白里边的情愫,相视一笑。 “江少,来,我陪您喝酒。”菲菲见状,殷勤地给江起云倒酒,江起云冷着脸接过了。但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菲菲身上,吓得菲菲瞬间低头。 自然是傅于琛。 不过几分钟,江起云喝了好几杯酒。 若不是傅于琛阻止,他还要继续。 傅于琛拍了拍他肩膀,大哥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再不去追,怕是要出事儿了。你心里舍得?” 江起云意气用事的一句,“怎么舍不得?谁去追谁是孙子!” 傅于琛也不急,缓缓说,“你若这么想,也行,一会儿菲菲好好陪你,你们夫妻也公平了。阿南可是我们这里最红的牛郎,很玩得开,不知道小静能不能---” 后面的话,傅于琛没说完。 方承轩开始怂了,和韩奕商量着怎么办。 可谁都不敢出声。 菲菲觉得自己机会来了,贴在江起云身上,“江少,我看您也累了,我陪你上楼休息,放松一下?” “好啊。”江起云说。 菲菲大喜。 …… 林逾静和帅哥一出包间门,就忙不迭甩开了他的胳膊,帅哥贴上去说,“林小姐,您喝多了站不稳,我扶着您点。”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林逾静说。 帅哥也听话,果真没去扶她,但是做好了随时挽救的准备。 两人很快上了电梯,去休息室。 一进房间,帅哥就特别自觉地开始脱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吓得林逾静退到墙角,“你脱衣服干什么!” “林小姐,您放心,我懂的,你不用害羞,出来玩儿嘛,要玩儿得开,您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温柔的,暖男的还是霸道一点的?我都可以哦?!然后,您还可以选择,一会儿我用哪个国家的语言,英语,法语,日语,或者各地方言我也OK!”帅哥笑眯眯地着,正要伸手去脱裤子。 “你等等!”林逾静连忙叫住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惹祸上身了,明明是赌气,怎么玩儿真的了? “怎么了林小姐?” “你不要这么奔放,我……我喜欢含蓄点的!”林逾静准备先稳住帅哥。 帅哥浅浅一笑,“好的林小姐。” “那个,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再出来。” “不一起洗?”帅哥一双桃花眼,勾人地盯着林逾静,“一起洗,我可以帮您按摩按摩。” 我的天。 林逾静腿都软了。 “我喜欢自己洗,你先去吧。” “好的,林小姐。” 说完,帅哥钻进浴室,关上了门。 林逾静听见水声响起,忙不迭冲房间。 0153、吃醋 0153、吃醋 她真的吓坏了,以至于出了房间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林逾静闷着脑袋乱窜,忽然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抬头一看,这不正是江起云又是谁? “可以啊林逾静,学会找牛郎了!”江起云气恼道。 “你---你怎么在这儿?” 江起云冷哼,“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林逾静气不打一处来,“在你美人的温柔乡里!” “那你呢?”江起云一把抓住她胳膊往墙上怼,壁咚了,低头看着她潮红的脸,分明是吓坏了,江起云又气又想笑,“你不是该在哪个长得像彭于晏的牛郎怀里?” “你无耻!” “这就叫无耻?” “你滚开!” “我怕偏不!”江起云抓住他胳膊,冷着脸生气地说,“看来我在家没有满足你,你竟然给我想找鸭子!林逾静,你又给我搞事情!” “你流氓!”林逾静急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明明是你和小姐玩儿得开心,还倒打一耙,江起云,你太过分了!” “吃醋了?” “我才没有!” “不承认?嘴硬?厉害,我让你哭着说自己错了。”江起云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她嘤咛一句,江起云兽性大发,一手直接扣住她后脑勺,方便自己亲吻芳唇,一手直接捏在她胸上,辗转游走。 林逾静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双手用力度拍打他身上,但是完全没作用啊,人家根本不在乎她这点小力气。 “唔---” 林逾静觉得他越来越疯狂了! 哼,刚才这嘴还亲过那个叫菲菲的呢! 她才不要! 林逾静脑子一热,想起来陈安然以前说过,要是她不愿意,江起云硬来的话,就踹他裤裆---男人最害怕的地方。 心一横,林逾静一下子抬起膝盖,顶在了江起云双腿之间。 “啊!” 江起云疼得立即跳开了,弯腰在一边,捂着裤裆。 疼! 钻心的疼! 林逾静不知道自己下手轻重,但看着他疼,自己也乱了,她刚要上去扶江起云,却看见几米之外,一群人围观似的站着。 方承轩,聂言在,韩奕,傅于琛和宋微寒,以及刚才包间里的几个小姐,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和江起云。 所以说,刚才那一幕,全都看见了。 林逾静脸皮薄啊,哪里能接受这种阵仗,赶紧跑开了。 只听见江起云在后面喊,“林逾静!你别被我抓到!啊!好疼!” “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不厚道地笑了。 江起云转身一看,脸都黑了。 他立即站直了身子,再疼都忍着! “哎,大哥,刚才谁说得信誓旦旦的谁追谁孙子?你们听见了么?”方承轩见缝插针。 傅于琛笑了笑,“听见了。” “你们呢?” “额---听见了。” “哈哈哈哈------”一群人笑了起来。 这些都他妈的什么人? 见江起云脸一沉,大家都散了。 方承轩和韩奕、聂言在开玩笑,“瞧瞧,老二就得治一治,都他妈惯出来的毛病!” 0154、滚开 0154、滚开 “就是。” “小静一如既往的厉害啊,这么多年了,只有她能收得住江起云!怎么我就看不出来小静哪里厉害?” “被你看出来了还了得?你看老二不提刀砍死你!” “也是---江城第一醋坛子的威名可不是吹牛的。” 傅于琛和宋微寒走在后面,两人十分默契的放慢脚步。 “你这个二弟和他媳妇,有点意思。”宋微寒说。 “嗯,都是专情的人,却也倔强,彼此拉不下脸的。”傅于琛说。 “所以你故意折腾人家?”宋微寒盯着他深邃的眼睛说,“我可看见了,你给那牛郎递眼神。” 傅于琛浅浅一笑,“知道你聪明。” “承让。” “你先回去,我打个电话。” 宋微寒点头,“好。” 待宋微寒走后,傅于琛清冷的嗓子响起,“出来吧。” 菲菲娇躯一颤,没想到自己躲在角落里,傅于琛竟然知道。 傅于琛多厉害的人物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傅于琛她惹不起。 菲菲瑟瑟缩缩地走出去,站在傅于琛跟前,低头说,“老板。” 傅于琛淡淡看着菲菲,一个字都没说。 菲菲心里忐忑,抬起头来,瑟瑟地看着傅于琛,一撞上他眼神,立即低下头去,恨不得埋到地下的那种。 她顿时就明白了,自己那点小九九,傅于琛看的一清二楚。 “老板,我……我错了!”菲菲哆哆嗦嗦地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傅于琛淡淡道,“这世界上不缺聪明人。” “是……” 说完,傅于琛阔步走了。 菲菲好一会才抬头,看着傅于琛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一下子失去支撑的力量,瘫在墙上。 先前在大厅撞见林逾静,她就是故意带她上来的,上次方承轩说过,江太太姓林,她一瞬就感觉,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她赌了一把,带她上楼。还故意说江少找她喝酒,她看见林逾静的眼神明显一怔。 就是这个女人了,传说中的江太太。 她在电梯间里故意涂口红,展示身材,下意识的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她和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她这种清汤白菜,江二少会看得上? 菲菲很不服气。 她猜想着,结婚一年多,江起云却没对外界承认过有她这个江太太,想必并不稀罕。大约是女人的嫉妒心,她一进门就扑上去搂着江起云了。 而江起云,竟然也我顺水推舟。 那一刻菲菲就知道,自己输了。 江起云是一直点她的台来作陪,但可一次是动手动脚过的?不过是把她当个倒酒的佣人罢了,可这个女人一出现,江起云竟然搂住他胳膊--- 呵,真是讽刺! 江起云真的喜欢这清汤寡水的女人! 菲菲吃味,却也陪着江起云一起演戏。兴许他们闹掰了,自己就有机会了呢?她这样想。 可她的小九九,全被傅于琛看出来了。 刚才一进电梯,她就把自己挂在江起云身上,双手在他衣服里摸索勾引,可江起云厌恶地推开她,让她滚开。 0155、走失 0155、走失 她脸撞到电梯壁的扶手上,特别疼。 他一出来,就在走廊上四处寻找房间。 他老婆那间。 菲菲很不服气。 她接触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为什么江起云就看不上自己? 她不够漂亮? 显然不是。 …… 林逾静虽然喝多了酒,但还是清醒的,知道醉酒不能开车,随手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快开走。 她醉醺醺的,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落了下来。 司机说,“姑娘你别哭啊,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方才司机看有人上车,是一女的,还以为是夜场上班的,但看看人家的穿衣打扮和清淡干净的脸,心想,怕是哪家的老婆来抓老公现行的。 这不,一上车就哭。 “哎,男人花心,你别让自己伤心啊,回家治一治呗,你还年轻,别委屈了自己啊!”司机胡乱安慰说,“要是死不悔改,大不了离婚!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么?” 林逾静听得迷迷糊糊的,跟着迎合说,“就是!” 说完,晕沉沉的靠在椅子上,报出了一个地名。 …… 江起云追出来的时候,哪儿还有林逾静的影子? 偏偏泊车的小弟又不在,他四处找都没看到人,却看到林逾静的保时捷停在一遍。 那车他很熟悉,因为,是他买了送给她的。 江起云走到车前一看,包还在车上,手机也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没带包,没带手机,人去哪里了? 江起云顿时慌乱了,开车出来,顺着道路一直走,寻找着。 深夜十二点,江起云像个傻子一样四处找人,偏偏毫无踪迹。 他怕出事儿,心急如焚地将方承轩哥儿几个叫出来一起找。于是乎,一群人,大晚上,开着豪车在街上慢悠悠地开着,寻找林逾静的影子。 阵仗很是壮观。 找了一个小时,没结果,江起云真的急了,尤其是听方承轩说这一带前段时间有个夜跑的女人被强奸后杀了扔进河里,江起云脸上的怒气啊,那个风卷云涌,吓得方承轩瑟瑟缩在韩奕怀里。 没错,就是韩奕怀里。 江起云打了个电话回别墅,但陈妈说,“少奶奶没有回来,晚上匆匆开车出去后,就没回去过。” 江起云心一沉,小哭包啊小哭包,我错了还不行么?你赶快给我滚出来! 大家伙看真的不妙,都不敢开玩笑了,让江起云好好想想,林逾静会去哪里。 江起云想了很久,列出了几个位置,然后让大家分头去找。 韩奕去的别墅,在路上看看,是不是她正在回家路上。 方承轩去的西郊别墅,她妈留给她的房子。 聂言在则去了陈安然家里。 他自己,则开着车,继续在附近找,傅于琛得送宋微寒回家。 一个小时后大家碰头,说全都没人。 江起云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到底去哪里了!”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陈妈,陈妈还是说没回来。 江起云忍不住,立即打了林云开的电话报警。 0156、苦寻 0156、苦寻 林云开是他小时候的邻居,后来因为一些事儿,林家搬走了,两人从幼儿园到高中都一个学校,虽然平素不太往来,但关系一向到位。这种好,和傅于琛几兄弟的感情又不太一样。加上林云开在刑警队做事,公务忙得翻天,哪儿有时间跟一帮“纨绔子弟”喝酒聊天,只偶尔聚一聚。 今晚必须找到林逾静! 找不到他就把林云开的警察局掀翻了! 二十几年的发小交情,林云开自然是好言相劝,不到24小时不能报警,你丫的赶紧再找找,老婆丢了哎,大事儿! 江起云骂道,什么狗屁24小时!现在,我现在就要报警! 林云开调侃说,“人在的时候不珍惜,现在知道后悔了?江起云,你脑子进水了。挂了,老子要继续睡觉,明天要去扫黄,气死爹了。” 说完,林云开果然给挂了。 江起云气不打一出来。 但转念一想,人说得对啊,人在的时候不珍惜,现在丢了倒是着急起来了。 他真是个混蛋。 江起云靠在方向盘上,一脸阴翳懊恼。 这样的担心害怕,只在六年前有过——- 那时候林逾静看见他和蓝桥睡在一张床上,转身就跑了,他追出去时,发现江濯云抱着她在怀里,她瑟瑟发抖,嚎啕大哭。 那天的江起云像今天一样任性,没有立即冲上去拉住,他颓然地看着江濯云把她带走。 而那天之后,她就消失了。 整整消失了两个月。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再去找她时,她已经不知所踪了。 身边的好友都认定他是个负心汉,就算知道林逾静在哪里也不会告知,更别说,林逾静当时是铁了心躲起来不让他找到。 他疯狂的寻找,他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她可能藏身的地方,却都无果。 就像今夜一样——- 一缕冷风吹过,江起云脑子忽然清醒了。 他猛地想起什么,随后立即发动车子,一边打电话给方承轩他们,暂时待命。 低调奢华的迈巴赫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飞驰,不过二十分钟,江起云就回到公寓,他一刻都不能等——- 当他看见门前蜷缩的小巧可怜的人儿时,整个人如遭雷劈,惊了。 他怎么就忘了,她可能会到这里来等自己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 江起云给方承轩打了个电话,告诉人已找到。 而后,他蹲下身去看着她。 她浑然未觉,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地上,大约是有些冷的缘故,她将自己圈得紧紧的,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瘦弱可怜。 额前的刘海被她压在膝盖上,露出长长的睫毛,卷悄悄的,分外好看。 江起云忍不住伸手去将那几丝头发撩出来,她微微动了动,长睫颤动,簌簌的,像风中的合欢花。 “唔,江起云——-” 喝了酒,她白皙的脸蛋上红扑扑的,透着烧灼的红润,鲜艳欲滴。 江起云叹气,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0157、求饶 0157、求饶 江起云叹气,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双手触摸到她臀部,竟是冷冰冰的——- 她在这里坐了两个多小时! 他不由地对自己更火了。 输入密码,开门。 江起云抱着林逾静到卧室,将她轻放在床上,她不适地动了动,嘴里喃喃喊着,“水,要喝水——-” 江起云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厨房拿了水来喂她。 看着她滋润的唇,江起云忍不住亲了一下,这一下便一发不可收,趁着人家醉得迷迷糊糊的,随意采撷,可到底是昏沉地睡着,一点情味都没有,当他深入时,甚至还推开了他,噘嘴说,“走开,你走开——-” 江起云哭笑不得,只好松开了她,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 宿醉之后,林逾静脑袋好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压根儿就没注意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一如既往地翻身闭眼继续睡觉,结果手搭上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眼皮沉得睁不开,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双手不自觉地往下探——- 什么东西?软软的,弹弹的,跟果冻一样。 林逾静又捏了几下。 怎么变硬了? 顿时睁开了眼睛! 小手也立即那开了! 可怕! 江起云! 林逾静吓得往后滚! 就在她要滚下床的前一刻,一双大手忽然捞住她的腰往床上撩,她身子轻盈,男人的手坚实有力,一下就把她撩上去了,顺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林逾静眨巴着眼睛看他,“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起云勾着唇,浅笑道,“这是我的床。” “不——-”不可能三个字没说完,林逾静已经发现,这的确是江起云的床。 她怎么会在他床上呢? 林逾静细细一想,昨天她上车后,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她就说了公寓的地址。 后来自己就一个人在走廊上蹲着,坐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是你把我抱进来的?”林逾静瞪着大眼睛说,此刻她好清醒,刚才的迷蒙烟消云散! “你说呢?”江起云眉头轻轻扬起,挑逗的意味。 “我......我想起床了。”林逾静只想逃走,马不停蹄地。 可江起云哪里肯?霸道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拿着她的小手一直往下探,停留在被她热火的蓬勃上。 “你干的好事。” 林逾静哭笑不得,“我不是故意的——-” “不接受道歉。”江起云无赖地说。 “那你要怎样嘛!”林逾静快哭了。 “接受安慰。”江起云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故意凑到她耳边,吹着热气说,“需要你安慰。” 林逾静忽然觉得,自己真傻,莫名其妙就给自己挖了个坑。 还是个大坑。 “你这个流氓!你——-” 男人以吻封缄。 林逾静这一次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江起云简直是个混蛋,把她折腾了一上午,最后一次,她累得睡过去,又被他折腾醒,迷迷糊糊的,让她求饶才停下来。 0158、老公 0158、老公 她眼泪都出来了,嘤咛着说,“求求你,我好累——-不要了!” “不要什么?” “你不要了——-”羞耻心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林逾静又羞又恼,还特别困。 “不要什么?” “不要......你停下来!”林逾静哭着说,“不要了。” “不要停?”江起云好贱好贱地说,“那我就不要停,不停——-" “不是——-”林逾静抓着他的手臂,泪眼朦胧,“江起云,你怎么这样!” “求我。”江起云贱兮兮地吻着她的眼泪说。 “求你,求你!”林逾静连连重复着,被他折腾的气喘吁吁,“求你放过我!我好累!” “不够。” 林逾静哭得更厉害了。 但江起云没心疼,这种时候,她哭了,他不心疼,而是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求求你——-”林逾静哀求着说。 江起云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还有嘴巴,最后挪到她耳朵边上,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叫声老公听听。” 林逾静登时愣了,结婚一年多,她从来没叫过他老公,现在——- 江起云见她发呆出神,忽然一用力,刺激得她叫出来,“啊——-老公,求你,求你了!” “真乖。”江起云很是满意,放慢了速度,好言好语地调教说,“知道以后要叫我什么了么?” “老......老公。”林逾静羞赧地说,声音小小的,但便是这样,愈加地有魅力了。 “再叫一声。” “老公。” 哎呀,江起云听得心花怒放。 但事后,林逾静觉得自己被骗了。 那混蛋说好的到此为止,却在她叫玩老公后,猛烈的冲刺,差点要了她的命。 林逾静觉得,以后再也不能相信江起云的话了。 倦了后,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江起云搂着她在怀里,暖暖的。 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失眠哎,换了新床。 是江起云的功劳,还是昨夜的酒的功劳? “醒了?”江起云忽然说话。 林逾静小小声地应了一句。 江起云的大手轻轻划过她的脸蛋,绕过肩膀,轻轻一扣,又把自己禁锢在怀里多一些。 林逾静的脸蛋贴在他胸口,听见砰砰砰的心跳声,倒是很有节奏感。 她自己的心跳声也跟着起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他的胸口,结实有力的肌肉,带着活力,还有荷尔蒙迸发的余味。 “我和那女人......什么都没有。”江起云忽然说。 林逾静一愣,心想,真的么? 可你们明明那么亲昵。 都抱上了呢。 “你不信?”江起云稍稍松开他,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灵动的双眼。 林逾静眨了眨眼睛,违心地说,“我信......” 江起云用食指戳了戳她小巧的鼻尖,“你呀。” 他也不解释了,怕她以为自己欲盖弥彰,便抱紧了她说,“我会让你明白的,我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0159、搭讪 0159、搭讪 一个人? 那个人是自己么? 可—— 不过,江起云很快响起来她昨晚的“罪行”,松开她不说,还将她从床上拎起来,坐正了,颇有些教训的意味。 “你昨晚胆子挺大,竟然喝酒了。”江起云冷着脸,眸子沉着,好像有点生气。 林逾静咬着唇,心说,你还喝了呢。 但她哪里敢?只倔强地不说话。 江起云又说,“还敢找牛郎,哼,八块腹肌?长得像彭于晏?还敢推开我——” 这发林逾静就不服气了,“你每次去都找那个性感的女人陪你吧?” 林逾静想起来,那女人胸真大,她当时就比较了自己的,真是......羞于启齿。 “性感?她哪里性感了?”江起云反问,他的确,一次都没有仔细瞧过菲菲,只觉得和很多女的一个样啊,没啥好看的,更别说注意她性感了。 林逾静撇嘴,不情愿地说,“她胸大,我看到了。” “胸大就是性感?” 林逾静点点头,“你们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谁告诉你的?” “安然说的。” “她胡说。” “没有!陈粲哥找的每个女朋友都很丰满!” “那跟我没关系。”江起云撇了她一眼,冷傲地说,“你这么平,我还不是一样喜欢了。” 林逾静懵了。 她该高兴他喜欢自己还是该伤心他说自己平? 好像应该先生气吧? “江起云,你真不要脸。”林逾静捏着胆子骂了一句。 江起云一听,脸拉了下来,瞬间把她压倒在床上,捏着她白皙弹力的脸蛋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起云。” “叫老公。” “不要!” “不听话?”江起云眯着眼睛,警告地看着他,嗯,有点危险。 林逾静撇嘴,江起云迷惑地看着她,暧昧的语气警告说,“以后,除了老公,别的称呼都不许叫,叫一次,做一次。” “江起云,你——-” “小哭包,你完蛋了。”江起云抓住她手腕儿,兴致勃勃地说,“我说一不二。” 一室旖旎,风光无限。 ...... 夜晚,俩人一起去逛超市,因为某人吵着要吃自己煎的牛排,江起云只好依了,放弃点外卖。 否则他只想和她窝在家里面,吃完外卖,上床玩儿。 排队付款时,忘了拿盐,江起云折回去拿,等他拿着盐回来时,看见林逾静排着队,一个男的正在跟林逾静搭讪。 可别说,那男的长得挺帅的,约摸二十二三岁,浑身的朝气蓬勃,阳光四溢我,浓眉大眼,还有点小生的俊俏可爱------江起云眉头一皱,她看见林逾静对人家笑了笑。 嘴角微微一扬,温婉可人,只是小小一抹笑,已经将江南女子的温柔如水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姐,您可以帮我一个忙么?”那帅哥说。 “您请说。”林逾静温声回答。 “我那个……”帅哥挠了挠后脑勺,害羞地说,“我忘记带钱包和信用卡了,不能付款,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付一下,我微信转给您?” 0160、吃醋 0160、吃醋 “这个……”林逾静思忖了两秒,觉得对方不像是坏人,就答应了,“可以的。” 帅哥奸计得逞,开怀一笑,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有个成语叫啥来着,哦,明眸皓齿? 江起云在一边看得心痒痒。 笑什么笑?当众勾引我老婆?小子你不要命了! 而后,那帅哥竟然借机和林逾静攀谈起来,话题真是多哦,竟然还拿出手机来了!这就要加微信。 但林逾静马上想起来,自己没带手机,手里捏的,是江起云的。 “没关系,你告诉我微信号,我加你,你回去通过了,我立马转给你。” “好。” 好个屁。 江起云腿长,三两步就走上前,一把夺过林逾静手里的电话,指着收银台前面的标志牌,上头正写着“支持支付宝、微信付款”。 而江起云则用手指敲了敲林逾静脑门儿,吃味地警告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帅哥一愣一愣地看着江起云。 林逾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搭讪了呀。 古语有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帅哥一下看傻了眼,眼前这男人,嗯……比他还要帅出几分。尤其是那霸气的动作和冷傲的语气,怎么说都是一人间极品。 帅哥不禁看着他,又看了看林逾静,有些愕然地说,“你是---” 江起云冷冷扫了他一眼,本想开口的,但林逾静先行一步,“他是我老公。” “老公?”帅哥我一脸懵逼,“你这么小就结婚了?” “额……事实上,我不小了。”林逾静说,“我都26了。” 帅哥更是一脸懵逼,看起来明明十八岁好么! “那个,你还要付款么?”林逾静问。 “不要---”当场被拆穿搭讪,好丢人。 而且还是被人家老公! 江起云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停留在林逾静身上,心里很是不爽,下意识地搂住了林逾静的胳膊往前推,还故意宣誓主权地说,“老婆,盐买好了。” 瞧瞧,江城第一醋坛子,可不是吹的。 付款结账后,两人搭电梯往地下停车场去。 林逾静帮忙将东西放到后备箱后,乖乖地坐上副驾驶,但安全带怎么都扣不好,好像是卡住了。 江起云忽然俯下身来,帮他扯了扯后面,“啪嗒”一声,顺利扣上了。 但他可没有挪开的意思,附在林逾静身上,四只大眼睛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转来转去的。 林逾静眨了眨长睫毛,有些羞涩地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江起云垂眸看了她一眼,忽然啄上她温软红润的樱唇,一口咬住,吮吸了两下次松开。 “唔---”林逾静害羞地笑了,“你讨厌,老是偷袭。” 江起云却幽幽地盯着他,声线低沉,警告说,“以后不许跟别的男人说话。” “过分---怎么可能不跟男的说话,乔轩不是么?承轩和韩奕他们不也是男的么?”林逾静觉得他好幼稚,“你无理取闹。” 江起云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0161、温馨 0161、温馨 江起云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这回有点用力了,惩罚和提醒的意思,“我不管。外头的男人跟你搭讪,你一律装哑巴。” 林逾静憋着笑,想起刚才搭讪的那个帅哥,难不成,江起云是吃醋了? 可自己也没说什么嘛。 见她不说话,江起云用食指点了点她鼻尖,“说话。” “好的,我记住了。” “也不许对人家笑。”一想起她对别人笑得那么好看,他就嫉妒,他说,“我的女人,只能对我笑。” 别的男人凭什么看见她温柔妩媚的样子? “知道了。”林逾静知道他霸道起来唯我独尊的样子,便乖巧地答应了。 江起云扬眉一笑,忽然附身噙住她的唇,扣住她后脑勺,加深了吻。 他要惩罚她。 若不是刚才她主动说,“他是我老公”,恐怕会被收拾得更惨。 老公……嗯,这两个字,江起云很是受用。 回到公寓后,已经七点多了。 江起云手里拎着全部的袋子,一只也舍不得给她,说是太沉了,让她乖乖走路就好。 到家门口,林逾静主动去开门,摁下一串密码。 江起云一愣,“你知道密码?” 林逾静如实说,“我生日啊。乔轩告诉我的。” 这个乔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多嘴的? 江起云脸色有点不自然,毕竟用户人家生日做密码这种事真的又幼稚又好笑,但其实,又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你明明知道密码,昨晚还在门口坐着?”江起云斜睨了她一眼。 林逾静咬唇,小声说,“没有你同意,我不敢擅自进来---所以,就在外面等你了。我猜想,你不回去别墅,但一定会回来这里,我想见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一席话,说得江起云心里波涛翻涌,很不是滋味。有心疼,有无奈,又后悔,还有怜爱。 尤其是她低着头的时候,感觉像是做错了事情,但其实,她没有错。 错的是他。 江起云腾出一只手来,温柔滴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傻瓜。” 林逾静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和轻柔,心里暖暖的,仰起头对他会心一笑,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一轮明月,照进江起云心里。 “走,进去吧。” “嗯。” 将东西都归置好了后,林逾静系上围裙打杂,江起云则煎牛排。他很少下厨,唯一拿得出手的应该就是煎牛排了吧。念书那会儿他就拿这一手完全俘获了林逾静的胃,一到周末,林逾静到江家玩儿,都是江起云给煎牛排吃。 那时候她还撒娇开玩笑说,一定要吃一辈子。 林逾静不知道,江起云煎的牛排,只有她一个人吃过。别的人,就算是母亲沈海清,都没机会尝一口。 她不知道,那是江起云特意去学的。 只因为中二那年,在方承轩家里开趴嗨皮,真心话大冒险时,方承轩问她以后找老公要找什么样子的,她想都没想说,“要帅的,还要一定要会煎牛排。” 江起云默默记下,然后隔天就找大师学习去了。 0162、旖旎 0162、旖旎 后来他给她表白,嗯,就是在老宅的厨房里,他给她煎牛排,她站在一边看手机,不知道刷出哪个明星来,嚷嚷着说好帅好帅,口水都流下来了。 江起云关了火,一下子把她推到冰箱上,那时候两个人还差不多高的,正好能面对彼此的脸,她眨巴着眼睛说,“江起云,你干嘛呢。” “我长得帅,还会煎牛排,正好符合你的要求。” “什么要求?”林逾静完全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找老公的要求。”江起云说得云淡风轻,谁也不要知道,他另外一只手抓着裤子,手心里全是汗。 林逾静看着江起云一步步动作,懊恼地说,“我按照你的步骤自己也做过,但是总是做不好,连你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江起云淡淡一瞥,“你能做好,留我何用。” “也是。” “盘子递给我。擦干水。”江起云吩咐道。 “好的。”林逾静连忙地上白色瓷骨盘子,里头已经放好了汆水的西蓝花和胡萝卜点缀。 她站在一边,看着江起云将煎好的牛排夹到盘子里,用厨房用纸将边上多余的汁水擦干净。这卖相,完全不输给法国大厨! 红酒早已醒好,两个人坐在实木餐桌上,面对彼此,举杯庆祝。 窗外是CBD商圈的繁华灯火。 灿烂无比,热闹无比。 但一切,都比不上此刻的温馨宁静。 饭后,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长绒地毯上,一人手里捏着一杯红酒,看窗外繁华的灯火阑珊。 林逾静坐在江起云怀里,他精壮的手臂圈着她,她躺在他胸口,结实的肌肉就像一道壁垒,供她依靠,依赖,仿佛永远不会消失。她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缩进他怀里,就像个撒娇的小女人。 江起云吻着她发丝的香气,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曾几何时,他就想要这样的生活------- 但奈何,造化弄人。 两个人在窗前耳病厮磨,温柔缱绻,诉尽衷肠,仿佛要将那些失去的美好时光,全都弥补回来。 情到深处,水到渠成。 激情退却过后,江起云搂着她,真恨不得把揉碎了,揉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以后,不要顾忌我的想法,这里,你想来就来,谁也不敢拦着你。” 林逾静一怔,忽地想起来,他说的是自己怕他生气不敢进屋来,这时便许诺,往后他的地盘,她可以随意出入。 电流划过,暖洋洋的,林逾静钻进他怀里,将他圈紧了,“起云---” “嗯。” “你真好。” “傻瓜。”江起云细密地吻落在她头上,发丝上,说得柔情缱绻,丝丝入扣,“你是我的女人,我该对你好。”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很早就醒了,江起云要上班,公寓没有佣人,她得起来给他做早餐。 但这边又没有自己的衣服,她只好悄悄挑了一件江起云的衬衫来穿。 江起云有无数件衬衫,按照颜色排开在衣帽间里,且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0163、热情 0163、热情 林逾静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件稍微旧一点的白衬衫套上。男人的衣服真是长啊,她能当做裙子穿了。 早餐是沙拉和烤面包,美式咖啡和煎太阳蛋。 麦片放在橱柜的最上方,林逾静的个子不太够得住,她跳起来摸,只能摸到一丢丢。 江起云一出房间门及看见她跳起来拿东西的样子。 而且,还穿着他的白衬衫。 衬衫的长度刚好遮住她的屁股,她以跳起来,衣服下面春光无限,但很快又落下来挡住了。两条腿又白又直,纤细匀称,光洁有弹性。 加上那张欲盖弥彰的朦胧感,更是性感撩人了------ 袖子被她挽起来很多圈,露出纤细的手臂。宽阔的衣服里头,身材若隐若现。 江起云觉得自己某个地方开始叫嚣了。 他悄悄走到她背后,伸手拿下那包麦片。 林逾静一转身就看见他喘着居家服站在自己身后,目光里,好似有写不对经。 江起云拿着麦片,一步步逼近她,直到将她逼到操作台上,再无退路了。 “你------”林逾静心跳如雷,但话没说完,就被江起云堵住嘴。 吻着的同时,江起云一下搂住她的屁股,将她抱起来坐在操作台上。 那操作台是欧洲进口的,原木,坐上去一点都不冷,甚至被她屁股给焐热了。 “唔------” 面对江起云的偷袭,林逾静现在已经不挣扎不害怕了,很快反应过来,然后配合地搂住江起云的脖子,恰到好处地配合他的索取。 江起云从嘴唇辗转到脖子,有一只手悄悄地从衬衣下摆探入,游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后背,胸前,甚至大腿。 林逾静身上一阵颤动,她推着他说,“早餐,吃完早餐你要上班,来不及了!” 被挑拨起来的情欲,使她迷迷糊糊的,言辞间的温柔和嘤咛都带着迷惑的味道。 江起云哪里肯松手? 将她抱到自己腰上用力挺入,痴迷地吻着她耳垂,低沉道,“早餐不吃了,吃你。” 晨光明媚,室内春光无限。 一小时后,两人坐在餐桌前,林逾静低着头,细细地吃着面前的沙拉。 她穿了件运动衫,也是江起云的,特别大,长度能到大腿。江起云说,他就喜欢看她两条腿在衣服下晃荡的样子,好看极了。 至于那件衬衣么……算是废了,邹巴巴的不说,还沾了------ 啊,林逾静想想都脸红。 江起云却很享受这种感觉,她感觉得到,方才那时候,江起云异常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明明两个人昨晚才------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嫁了个“假江起云”。 怎么这么色呢?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起云却是坐得端端正正,嘴角噙着笑看林逾静,“老婆,你的脸要掉在盘子里去了。” “没有------” “老婆,不要害羞。”江起云顿了顿,看着她红透的脸颊说,“这种事,以后会经常有------” 0164、温柔 0164、温柔 “你------”林逾静咬唇,羞赧地盯着他,看见他坏笑,立即低下头,“你过分。” 在一起这么久,厨房,还是第一次……她能不害羞么? “嗯,是过分。”江起云淡淡笑道。 “不仅过分,还脸皮厚。”林逾静不解地问,“你都不羞么?” “不羞。”江起云说,“我喜欢看你害羞。” “…….”林逾静哑口无言了,再接话,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色眯眯的话来,还是闭嘴好。 这时,门铃响起,紧接着,有人输入密码开门了。 来的正是乔轩和秘书助理苏雅。 “江总,夫人,早上好。” 林逾静笑了笑,“早上好。” “江总,您要的东西送来了。”乔轩看了眼苏雅,苏雅立即走上前,将手里拎的几个袋子放在沙发上,“夫人,衣服鞋子都是按照您的尺寸买的,颜色是江总为您挑的,希望您喜欢。” 林逾静略有意外,“谢谢------” “夫人不客气。”苏雅说。 这时,江起云丢下咖啡,起身去卧室换衣服,林逾静跟着进去,留下乔轩和苏雅在客厅等候。 林逾静一站起来,乔轩眼睛就直了,只看了一眼,立即挪开了。 我的妈呀,江总和夫人,真是有情调啊。 苏雅也是悻悻地挪开了目光。她原先以为,江总是个冷冰冰的人物,不料想------ 昨晚下班后,她忽然接到乔轩的电话,让她赶在商场关门之前去买一套女装,尺码信息已经发到她手机上。乔轩也没有说是给谁买的,直到今早,乔轩在她住所接到她后,带着她一起来到江起云的公寓。她这才直到,原来是给夫人买的。 两人岁月静好的模样她看在眼里,不由地羡慕了几分。这样的男人谁不羡慕呢?眼里心里只有老婆一个人,别的愣是看不上眼。 江起云何时对公司里的女员工有过笑脸? 卧室内。 林逾静将衬衫递给江起云,他接过去,一番手就穿上了,修长的手指有条有理地扣上一颗颗扣子,看着娇妻,淡漠的双眼里,藏着满满的爱意。 “你什么时候吩咐他们帮我买衣服的?怎么没听见你打电。”林逾静思忖着,自己和他寸步不离,哪里来的机会安排? 江起云轻轻一笑,道,“你不知道的时候。” “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眼睛,手。”江起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目光逡巡在她身上,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林逾静蓦地明白过来,拳头砸在他结实的胸口,娇嗔道,“你不正经!” “嗯,有点。”江起云低音说,“对你总不能正经。” 说着,她递给林逾静一条领带,“你来试试?” 林逾静还从来没给他打过领带,迟疑地接过来,“可是我不会哎。” “不怕,我教你就好。” “好。”林逾静甜甜一笑。 江起云拿起她的手开始动作,细致温柔的,一点点教,晨光恰好落在两人脚下。 0165、宠溺 0165、宠溺 虽然艰难,但最后总算是成了。 “咦,有点丑。”林逾静看着自己的作品,笑道,“下次争取做好点。” “嗯。” “有点丑,你要不自己试试?” “不用。”江起云松开她的手,穿上外套,“我去公司了。” “好。”林逾静道。 江起云离开房间后,林逾静准备收拾下被子,这时发现他手机放在床头柜没拿走,连忙抄起手机追出去。 “老公,你手机忘了。“ 此时,江起云正站在玄关准备换鞋,看见娇妻捏着手机小跑过来,青丝飞扬,宽阔的运动服下一双光洁的小腿不停晃荡,真是好看极了。 江起云脸上忽然绽开笑容来。 那一瞬,晨光都暗淡了。 他接过手机,心里暖呼呼的。 穿上他的运动服,林逾静更显得年纪小,就像十六岁那边,他们再野外玩儿,她不小心湿了衣服,江起云怕她着凉,直接脱下运动服给她套上,那时候她披着头发,一脸的羞涩,就好像现在。 江起云情难自禁地捏起她的下巴,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松开,看着她羞赧红透的脸蛋说,“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林逾静低着头,小小声地应答,“好,我等你。” 江起云很是满意。 尤其刚才那声“老公”,叫得他心里甜丝丝的。 他依依不舍地转身,发现乔轩和苏雅都看着他,眼神有些……江起云立即正色,道,“走吧。” 苏雅跟在后头,不由地笑了。 果然啊,冷面的江总笑起来更迷人。 江夫人好福气! 女人嘛,谁不希望老公地自己和对别人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呢? 上车后,苏雅坐在前面,乔轩和江起云坐在后座,一路上都在汇报工作。 手下工作的人,各个都清楚,江总的身侧,从来没有女人的位置。饶是江于娜,司机开车的时候,她也只有坐在副驾驶的命。 电梯里,乔轩看见江起云的领带有些不整齐,鼓起勇气提醒说,“江总,您的领带要不要重新整理下------” 江起云低头看了看,淡淡说,“不用。” “额,江总------有些不整齐。” 江起云冷冷看了他一眼,只霸气地说了三个字,“我喜欢。” 说完,电梯就到了,江起云率先走出去。 乔轩懊恼地跟着,苏雅拉了拉他说,“乔特助,你傻了啊?那么丑的,肯定是夫人刚学的,你好没眼力见。” 乔轩这才恍然。 哎。 江总啊江总,一世英名的江总,宠妻无度啊! 苏雅笑呵呵地看着江起云离开的背影,不由地感叹,“咱们总裁真帅!” 不知为何,她今天对江起云的尊敬和崇拜更多了几分。这种男人,堪称人间极品,总裁夫人好福气! 不过,她回想起林逾静来,觉得,江起云喜欢她也无可厚非,虽然没有那么妖娆漂亮,但气质,涵养,相貌,都配得上江起云。那可爱娇俏的样子,哪个男人不喜欢? 苏雅收起笑脸,往秘书室去。 0166、打算 0166、打算 刚一推开门,便撞上江于娜的臭脸。 苏雅表情顿时僵住了,“江秘书,早安。” “早?现在几点钟了,还早?” “九点五十。”苏雅悻悻地说。 “公司是你家开的?”江于娜双手抱在胸前,故意埋汰说,“自由啊?” “江秘书,我没有迟到------”苏雅想了想,将原因道明了,“早上我和乔特助去公寓接江总了,江总吩咐我给江夫人送衣服过去,然后和江总一道来的。” 听到这里,江于娜脸色更难看了。 林逾静? 公寓? 呵呵。 “所以,你是在拿江总来压我吗?吓我呢?”江于娜说。 “不是的,江秘书,您不信可以问问江总------” “得了,苏小姐,我可不敢去问江总。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得叫你一声苏秘书了,哪儿还敢为难你?”江于娜阴阳怪气地说。 “江秘书,我------” 苏雅还没说完,江于娜已经甩手走了。 “人和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苏雅想不明白,同样是一家人,怎么脾气差这么多? 哎。 江于娜回到办公室后,一把摔上门。她现在无比庆幸当初问江起云要了个独立办公室,不然现在的火气往哪里发泄? 她气急败坏地掀翻了桌上的东西,文件啊,A4纸掉了一地,水杯也摔坏了,玻璃渣满地。 她气的可不是苏雅。 是江起云,是林逾静! “二哥这是几个意思?准备换掉我么?”江于娜苦笑连连。 他跟林逾静那贱人和好如初就算了,她都忍了十几年了,还差这几天? 可苏雅算什么东西! 她手下一个小小的助理,竟然能去他的公寓! 想当初,江起云谁也不许进去那里,除了乔轩一个人出入随意。她记得又一次乔轩生病了,江起云开会需要的文件落在公寓里,她自告奋勇说去取,可江起云想都没想,说,“不用。” 呵呵。 可苏雅算什么?一个小助理!二哥是想用她来替换了自己么? 况且,苏雅是她的助理,乔轩凭什么使唤?为什么绕过她,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她最近一直安分,就是猜到江起云可能知道了她做的小动作。虽说都是借刀杀人的戏码,可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江起云能忍?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考虑了。 江于娜捡起地上的设计稿,若有所思。 ……. 江起云走后,林逾静将厨房收拾了,又舒舒服服的洗个了热水澡,再睡了个回笼觉。 等睡醒时,已经是下午,她换上苏雅送来的衣服,站到镜子面前一看,哎,真合身。 真是,江某人的手可真好使,比软尺还准确。 裙子是米白色的,简单的款式,只在腰部两侧镂空,露出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长发垂在胸前,温婉清丽,江南女子的婉约柔美,大抵如此了。 漂亮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更加漂亮了,不晓得是谁衬托了谁。 林逾静很是满意。 江起云总能摸清楚她的喜好,做什么都是恰到好处的喜欢。 而后,林逾静打车毁了别墅,拿了设计稿、电脑还有一些换洗衣物和连七八糟的东西。她告诉陈妈,可能要跟江起云在公寓住一段时间,让陈妈自己保重。 陈妈自然是高兴的,连声说好好好。 然后林逾静开着保时捷回到江起云的公寓,她将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好,这家里,忽然就有了女人的痕迹,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的了。 当拿到一个瓶子时,林逾静愣了。 长期避孕药。 这几天是她安全期,和江起云在一起,药在家里,她便没吃。 现在...... 0167、比赛 0167、比赛 她有点犹豫了,叹了口气,将要收起来,放在了衣柜深处的一个盒子里。 以后再说吧。 …… 夜晚江起云很早就回来了。 林逾静系着围裙在做饭,认真地切一根黄瓜。 江起云换好居家服出来,悄悄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肢,冲着她耳畔吹气,“贤惠的江太太。” 林逾静不理他,“走开啦,我切菜。” “不走。”江起云耍赖。 “那我切你哦。” “嗯,只要你舍得。” 林逾静不由地笑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嗯,对你。” “不累么?”林逾静关心道,一边切着黄瓜说。 “回来看到你在,就不累了。” “……”林逾静有点招架不住他的深情款款。 “害羞?” “嗯,有点。” “习惯就好了,你脸皮需要厚一点。” “才不要跟你一样------” 江起云狠狠地在她腰上捏了一下,以示惩罚,“竟然敢腹诽我。” “哎呀,不要啦,痒哎!”林逾静推开他,拿着刀子威胁说,“江先生,你还要不要吃饭?” “夫人息怒,我这就走开。” “乖。” 江起云果然走远了,嗯,靠在冰箱上看她做饭。 这未免不是一种享受。 江起云很喜欢。 看着她纤瘦的身子,心想怎么才能让她胖一点呢?不然她每次都撑不住多久就求饶------呸! 江起云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流氓了。 …… 第二天上午,林逾静趁江起云上班去后,换衣服出门,去设计院现场交设计稿,填报名资料,室内设计大赛正如火如荼举行着。 林逾静小心翼翼地将停进车位里,但有人抢先一步,把她车子堵在半道上,抢了车位。 是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非常张扬。 一个妙龄女子坐在驾驶室,妖娆地摘下眼镜,拿包下车,锁门,林逾静见她穿一条很性感的裙子,包裹着姣好的身材,走起路来,那可是不得了,风姿绰约的,纵然是女人,林逾静也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下车后,她踩着细跟高跟鞋哒哒地走远了,根本没有理会林逾静坐在车里一脸茫然。 更别说道歉了。 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林逾静无奈地叹气,只好重新找一个车位。 但这个点,哪里还有车位? 她只好把车停远一些,然后拿着资料小跑到设计院,差点迟到了。 满头大汗地上填好个人信息上交作品,林逾静这才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一桩心愿,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暂且不说能不能摘得桂冠,能参赛,她已经很开心了。一个人能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会很惬意,不是么? 就在林逾静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一阵嘈杂喧哗,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正好看见刚才在门口抢她车位的妖娆美女。 她从主办方办公室出来,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前呼后拥的,好不热闹。 “这位就是赞助公司派来跟进的总经理?”工作人员小声议论,都是羡慕嫉妒又无奈的口吻。 0168、脾气 0168、脾气 “什么总经理?不过是个虚名头衔而已,我听主任说,那是齐董的小女儿,千金小姐,掌上明珠!你要是有齐董这么个爹,你也能当总经理!” “挺漂亮啊,身材真好!” “脾气可不咋地。” “哎呀,美女一般都脾气不好。” 原来是赞助公司的千金小姐,林逾静记得,大赛宣传手册上有标注,这一次比赛,奖金和实际操作机会,是由天元集团和安远集团联合出资赞助的。 天元集团林逾静是知道的,但安远不是做建材生意的么?也来插一脚? 林逾静远远看了眼,似乎这位齐小姐,并不感兴趣到设计院来跟进大赛,一脸的烦躁。 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边,林逾静前脚刚走,江于娜后脚就来了。 她也是来参赛的。 从她意识到江起云开始有意无意疏远她起,她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与其到时候被赶走,不如自己见好就收,落落大方。 她自己认为的落落大方,不过是留些面子罢了。 她上交了报名表和作品,工作人员给了名单确认信息,她一眼就扫到在自己名字之前,竟然有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林逾静! 江于娜心底顿时腾起一股无名火! 怎么自己到哪里,她都要来插一脚? 江于娜捏紧了拳头,林逾静,看来你是不肯放过我,一心要跟我玩儿了! “小姐,你确认好了没?确认无误就签个字,然后可以走了。”工作人员提醒说。 江于娜回过神,刷刷地签下名字,转身去找齐媛伊了。 是,她和齐媛伊越好了,在门口碰面。 本来想借着她督赛,讨个人情的,可这位齐大小姐,任性得很,压根儿不想过问比赛的事儿。她也就闭嘴了。 齐媛伊不高兴地坐在副驾驶上打电话,江于娜远远就看见她骚包的法拉利跑车。心里不太舒服。 她和齐媛伊是同学,高中,大学,都厮混在一起。这位齐小姐,跟江明月有异曲同工之处,脾气暴躁,没头脑,还出手大方,只要自己曲意逢迎一下,她就跟你亲近了。 但齐媛伊比江明月,有一个有点,那边是齐媛伊不知道江于娜的底细。 应该说,除了极少数人,没人知道江于娜的底细------江家领养的三小姐。 她一上车,齐媛伊就有点脸色,“一个破比赛,你至于么?随便让你爹在江氏给你安排个位置不就好了?你二哥的秘书做腻歪了,就搞个分公司的老总当当,何必来参加这种破比赛?跟一群整天做梦一飞冲天的傻叉比赛,真有耐心啊你。” “齐大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江于娜笑眯眯说,“我哥手底下做事总归不太自由,我喜欢设计呀,想当设计师。江城设计院多好的地儿啊,也就你这种大小姐不晓得好歹。” “少跟我说教,怎么跟我妈似的?”齐媛伊斜了她一眼,说,“宝贝儿,今天我不陪你吃饭了,我得去相亲,我妈简直了,我才23,就巴不得我马上嫁出去,气死我了!” 0169、等候 0169、等候 “相亲?哈哈------”江于娜忍不住笑说,“不爱去你就不去呗,你齐大小姐做事情,什么时候顾忌别人的想法了。” “这次不行,我爸合作伙伴的儿子,我才不敢放鸽子,他说了,要是我敢不去,就停掉我信用卡,一毛钱都不给我,你知道的,没钱,还不如杀了我。”齐媛伊撇嘴,委屈地说,“我还是去将就下吧,反正去了又不是要答应马上结婚,哎,我真命苦。” 江于娜在心里冷笑。 你命苦?呵呵。 可她脸上带着笑,下车跟齐媛伊说再见,齐媛伊丢给她一张请柬说,“我家办的什么无聊酒会,你那天不要安排别的事儿,陪我一起玩儿吧。” 说完,没给江于娜思考的机会,齐媛伊发动车子,唰的一下开走了。 江于娜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拢,冰冷。 齐媛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有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有些人却颠沛流离一辈子不知安稳为何物。 十岁之前的江于娜颠沛流离了好几年才被江家收养,本以为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可到头来呢?江家三小姐,不过是一件虚荣而沉重的外衣。穿在她身上,只觉得承受不起,那股与生俱来的自卑,在这件华丽的外衣下,显得更加落魄。 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哪怕顶着江城第一大姓,她还是个外人。 奶奶给她起名字的时候,都毫不费劲,直接在她的本名于娜面前加上江姓,于娜改叫江于娜。 说什么不要她忘记自己的本家,呵呵,可两位哥哥,一个濯云,一个起云,都有个“云”字,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后来有次,她听见云岚问老太太,为什么给三小姐的名字原本是算命先生起的“落云”,最终又取消了。 奶奶说,终究是亲疏有别。 嗯,好一个亲疏有别。 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放不下对江起云的执念? 除了那年,她刚到江家时,江起云亲昵的一声“妹妹”和一块巧克力外,还有她在学校被人欺负时,江起云将她护在身后,冷冷的警告众人,“谁敢再欺负我妹妹试试看!” 那时候她站在江起云背后,觉得江起云的背真宽阔,想一辈子依靠。 江于娜觉得,整个世界都辜负她。 但她不能辜负了自己。 她低头看着请柬,冷笑一声。 …… 夜晚江起云回到公寓时,已经十一点了。 原本下班就回来的,但一个紧急会议,打破了计划,他只好打电话给林逾静,让她先吃饭睡觉,不必等自己。 可她哪里听话了? 江起云看着客厅亮着的昏黄落地台灯,暖暖的微光落在乳白色的地毯上,她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小枕头睡着了,遥控器被她掉在地上,暖橘色的微光下,她面色清和。 林逾静在家是从来不化妆的,白洗干净,清清爽爽,娇嫩的肌肤不需要修饰已经很美。红唇轻抿,眉目清秀,长睫毛安安静静地躺着,像个娃娃。 0171、晨间 0171、晨间 江起云情难自已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她微微动了动,但还没醒来。 和以前一样,一睡着了,雷打不动的。 江起云心头一暖,看着娇妻,看着灯光,心里特别暖。 这间公寓,总算是有了点人间烟火气息。 有一盏灯,有一个人,在为他而等候。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江起云起身,将西装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进了浴室洗澡。 以前他一个人住这里,回来就是睡觉,运动,或是熬夜工作到凌晨。孤独和寂寞包围自己,空气愈加冷清。 现在,很不一样。 江起云快速洗完澡,出去时,林逾静还在睡眠中,压根儿不知道家里回来了人。 像只小猪,真可爱。 江起云莫名地笑了笑,然后弯腰轻轻将人抱起来,娇小的人儿也是配合,搂住他脖子,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脸蛋贴在他胸膛上,软糯地叫了句,“起云------” 江起云还以为她醒了,但定睛一看,人家不过是换了个姿势,嘟哝而已------ 江起云将人放在床上,那人勾着他,一起睡了下去。 江起云看着娇俏的人儿,嘴角上扬,关了灯,相拥入眠。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上一团火灾燃烧,激情澎湃,暗潮涌动。 温热而急切的吻在她唇上游走啃噬,再挪到耳侧,脖颈,胸前,雪白之上------ 迷蒙中,她轻哼着,嘤咛着,不适地扭动身体,用双手去推搡江起云的脑袋。 可他伏在她身上,呼吸急切沉重,仿佛要将她吃掉一样。 她伸手阻止他,但他抓住他的双手放在脑后,又重新吻了下去。 可怜她还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以为只是一场梦。 直到她的小裤子被他咬着扯掉,一片濡湿温热忽然碰到隐秘之处------ 林逾静猛地睁开眼睛,这下瞌睡总算是清醒了。 “起云……”林逾静羞赧之极,单纯如她,怎么知道两人之间的亲密能做到这个程度呢?她用腿推着他的脑袋,但不料却反而将他脑袋加紧了------ “唔------” 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温热,酥软,好像漂浮在云上,脚下是绵软的,浑身神经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到了极致。 “啊-----”林逾静不由主地发出声音来,但好羞耻啊,她赶紧屏住呼吸,紧紧咬着嘴唇,若不是双手被江起云抓住,她铁定选择用手捂住嘴巴。 蓦地,江起云忽然放开她的手,将她的腿抬高了。 林逾静什么都忘了,她只记得,到顶的那一刻,她用手捂住嘴巴,瘫软在床上。江起云则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模样,笑得别有深意,果然,他下一秒就拿起她的小手,探到他的火热之上。 林逾静感受到了血脉喷张,激情翻涌,吓得抽回手,双手掩面。 江起云则不疾不徐地拔掉自己,伏在她身上时,揭开她掩面的双手,一口含住她的耳垂,暧昧地说,“我喜欢听你叫------” 0171、恼怒 0171、恼怒 果然,下一秒,他挺身而入,林逾静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清晨六点,晨曦尚浅,室内一片旖旎。 林逾静这才知道一件事:早上的男人很可怕。 激情退却后,江起云还舍不得出来,他从背后抱住她,让她最隐秘的部位和自己贴合,但她已经撑不住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 真的太累了。 …… 林逾静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身侧早就没了江起云的影子,余温没有,余味却是有的。 林逾静想着早上的事儿,脸红得不行。 她撑着身子起来,被子下的她不着寸缕,她跳下床,发现江起云我已经将衣服给她准备好了,还附上一张便签,“起来先吃早餐,乖乖等我回来。” 落款是老公。 林逾静看着他遒劲有力的字迹,心里暖洋洋的,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应该叫幸福? 是幸福吧。 她穿好裙子出去,餐桌上已经准备好早餐,撒拉,水煮蛋,还有牛奶。 而那只水煮蛋,竟然是已经剥好壳的,放在干净的白色瓷盘内,莹润如玉。 江起云并不擅长做这些,他一个被人伺候前呼后拥的公子哥,能做到这一步,很是用心了。 林逾静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笑得很幸福。 她都舍不得吃了。 …… 接到林方盛电话这天早上,江起云正准备出门去公司。 只见林逾静看了眼备注,就脸色刷白,好像很不愿意接听的样子。江起云淡淡瞥了一眼,然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才离开家门。 确认江起云走后,电话已经平息了,林逾静坐在客厅沙发里,犹豫着要不要给林方盛回过去。 她实在是清楚,自己这个“好”父亲,每次打电话来,准没好事儿,这次又是要借钱? 不!不行!就装作没看见电话号了! 可偏偏电话再次响起来,林逾静焦躁急了,最终还是接听起来,因为母亲还在他手里。 “喂------” 林方盛一声冷哼,说道,“我的乖女儿,怎么不接电话?” “在睡觉-------”林逾静撒谎说。 “哼,你这少奶奶的日子果然过得开心,”林方盛阴阳怪气的,但后面这句话却说得和和气气,让林逾静有点摸不透他到底再想什么,“今晚和起云回家吃饭吧。” 大约又是借钱吧! 林逾静想都没想就撒谎,“他忙,没时间。” “再忙,饭也是要吃的。” “爸,我和他的关系,你很清楚,我有资格叫他回江家吃饭么?”林逾静硬着头皮说,“他不可能理我的。” “是么?”林方盛轻笑,说,“我怎么听你贺澜阿姨说,慈善晚宴上,江起云亲口承认你就是江太太,而且,亲手抱着你离开会场的?” “那是意外!” “我不管你什么意外,总之,今晚七点开饭,我要看见江起云出现在我林家的饭桌上。”林方盛顿了顿,旋即笑道,“哦,对了,如果他不出现,我倒是可以叫另外一个人,温家的三小子。” 0172、回家 0172、回家 林逾静浑身一颤,“你要干什么!” 好端端的找温三哥做什么? “不干什么,就聊聊天,上次那五千万,财务告诉我是他私人账号打过来的,这不,咱们还没表示感谢么?”林方盛调侃讽刺说,“我的好女儿,爸养大你真没白费力气,一个江起云还不够,温瑞安也被你抓得牢牢的,爸很是欣慰。” “你!你太卑鄙了!那笔钱,江起云已经还给他了!你不要去招惹人家好吗!”林逾静急了。 林方盛闻言,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今晚七点。不要任性,想想你妈。” 说毕,他直接将电话挂了,林逾静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有这样一个不要脸的父亲? 人活至此,简直悲哀! 林逾静握着电话,有点瑟瑟的,这局明显是冲着江起云去的!还能为什么?左右不过一个字:钱! 她绝对不会带江起云回去! 到时候父亲又狮子大开口,上次五千万,这次要多少?一个亿么? 简直可笑! 她嫁进江家一年,江起云就被林方盛压榨了一年!吸血鬼么?! 林逾静扔下手机,铁了心自己回去赴约。 她不敢不回去,因为母亲还依赖着林方盛的照顾。 哪怕回去被打一顿也好过拉着江起云跳入这无底深渊。 林逾静目视前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傍晚六点,林逾静一个人开着车到林家别墅。 佣人听见汽车的声音出来迎接,招呼了一声,“大小姐。” 林逾静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点了点头后,问道,“他们人呢?” “先生和太太在花园喝茶,二小姐在楼上。” “我去花园。” “好的小姐。”佣人接过林逾静的包。 林逾静只身往花园去。 林家别墅不算大,一个独栋,带花园,花园里有个小亭子,可以纳凉避雨。 花园里种了草坪,林方盛找人弄了几个球洞,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在花园里打几杆子------他是暴发户出生,后来做了实业,也算是风生水起,可圈子里有些学历的人都看不上他,他从前更是没接触过这些高雅运动,出去和人一起玩儿,总会被笑话,于是他就在家里练习起来。 林逾静走到花园时,林方盛正在挥杆,贺澜则坐在一边喝着玫瑰果茶,浑身珠光宝气的,她就这样,哪怕是在家里,也恨不得将全部珠宝都戴在身上,活脱脱的一只开屏的孔雀,招摇过市。 听见声响,贺澜回头,见识林逾静,冷哼了声,“哟,这不是咱们家大小姐么?哦,不,该是江少奶奶才对。” 贺澜往后瞅了两眼,没见着江起云,她脸上荡漾出笑容来,好似很开心的江起云没来,大约是觉着,江起云没来,林逾静肯定没好果子吃的缘故。 她也不大希望江起云来,毕竟自己女儿没能嫁给江起云,凭什么要她看人家夫妻恩爱?她巴不得江起云早点和林逾静告吹呢。 “起云人呢?”贺澜故意加大了声音说,“没跟你一起来么?” 0173、救场 0173、救场 林逾静看见林方盛手里的球杆,明显顿了顿,霎时向她投来一抹凌厉的目光。 林方盛狠狠一挥球杆,白色的小球飞了出去------ 他收起动作,回到凉亭里,贺澜立即殷勤地递上一块毛巾,“老公,擦擦汗!” 林方盛不悦地接过毛巾,深邃凌厉的眼睛盯着林逾静,“我跟你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他很忙。”林逾静盯着父亲的眼睛,“我叫过了-------” 林方盛忽地将毛巾扔在林逾静脸上,怒道,“忙?我看你就是存心不让老子好过!” 林逾静立直了腰背,闷不吭声。 见她不说话,颇有对峙的意思,林方盛更是怒了,下了最后通牒说,“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晚,明晚一定把江起云给老子弄回来!不然,你妈就完了!” 又是这一套,林逾静斜眼看林方盛,冷笑说,“我妈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一穷二白的时候跟你受苦,你飞黄腾达被你踹开,被你的小三害成植物人,你好意思让她断了治疗?你还是人吗!” “老子不是人,早就把你撵出家门了!”林方盛震怒,我抄起高尔夫球杆就挥向林逾静。 贺澜站在一边淡淡看着,林逾静被打,她喜闻乐见。 林逾静紧紧闭上眼睛,身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就落在她胳膊上。 她咬牙坚持着不喊疼,可林方盛更是怒了,再一竿子,她直接倒在地上。 “老子这些年容易?就因为你个丧门星,害老子这些年生意不好做,总是亏钱!”林方盛当初信了贺澜的鬼话,找了个算命先生来看八字,说林逾静天生和他相克,要疏远才好。林方盛本来就没多少文化,迷信得很,从小就对这个女儿冷淡。 在他眼里,女儿,还抵不上钱重要。 “那是你自己作的,起云给你亏了多少钱,你心里清楚!”林逾静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服软求饶,可心里那道坎,始终迈步过去。她这性子,看起来温柔婉约,可内心却是有韧性和倔强之气的。 “好!我清楚!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说着,林方盛大手一扬,挥舞球杆。 但杆子始终没落到林逾静身上去,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抓在手心里,同林方盛对峙着。 林逾静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双长腿站在自己跟前,可不就是江起云么? “老公------”林逾静夹着哭腔,哽咽地喊了一句。 林方盛见江起云来了,面有喜色,但更多的是忐忑,被他看见自己教训林逾静,他------脸色阴沉,面无表情,一点喜怒都看不出来。 “起云来了啊?呵呵,小静还说你忙,没时间过来,这不,拌了几句嘴,她还跟我骂了起来,哎,气死我了!”林方盛撒谎说。 他想抽回球杆,奈何江起云拽着不松手,他抖了两下也未果,目光有些尴尬------ 忽地,江起云抓着球杆,往后一怼。 0174、拌嘴 0174、拌嘴 忽地,江起云抓着球杆,往后一怼,林方盛节节败退,踉跄往后,摔倒地上。 动怒了。 贺澜看见江起云眼睛里的阴鸷,暗自打了个寒颤,这男人的眼神太过锋利,像刀子一样,含光四射。 贺澜悻悻地扶起林方盛,林方盛一肚子的火气,可无奈不好发作,不,是不敢发作。 只见江起云冷冷扫了他一眼,冷冽道,“你确定只是拌嘴?” 冰冷的几个字,吓得林方盛支支吾吾,“我……” 他不是不敢得罪江起云,而是不能……江家这棵大树,他还需要靠着乘凉。 江起云转而蹲下身看着林逾静,目光顿时转为柔和而疼惜的,薄唇紧抿,有些生气,“你傻吗?不知道躲?” “老公,我------”林逾静心说,我跑了,我妈怎么办------ “回去再收拾你!”江起云眉头紧蹙,看见她胳膊上已经红肿了,心里跟刀割似的,特别疼。 又看着她咬破的嘴唇,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真想一拳打死林方盛!竟然敢对他老婆这么狠的手! 江起云将她抱了起来,对着林方盛和贺澜说,“林氏等着倒闭吧!” 语气冰冷而坚硬,并不是警告和恐吓,而是最后通牒。 林方盛和贺澜皆是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起云抱着林逾静离开。 人走后,林方盛忽然一下瘫坐在地上。 贺澜急吼吼地扶他起来,“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林方盛瞪大眼睛看着江起云离开的方向,“完了,这下全完了------” 江起云抱着林逾静上车后,恼怒地命令司机,“去医院!快点” 司机如在梦中,顿了顿,立即道,“是,江总!” 车子快速开离了别墅区,去往医院。 “老公,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林逾静缩在江起云怀里小声地请求着。“老公,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林逾静缩在江起云怀里小声地请求着。 她感觉江起云生气了,不敢太大声。 “去医院!”江起云冷声应答。 她小小的一只,柔弱无骨,泪眼朦胧却忍着不落泪,胳膊上还红肿着,看得江起云心痒痒,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疼痛。 林逾静扯着他的衣服,轻轻用力,“老公,我想回家------” 江起云眉头紧蹙,看着怀里的人,终究是没办法,只能顺从了,“回家!” 司机忙不迭改道,往公寓方向去。 很快就到了小区,司机开门后,江起云抱着林逾静下车,司机赶紧去开门,摁下电梯,一直将人送上楼才离开。 回到家后,江起云把林逾静放在沙发上,阴沉着脸脱掉西装随意扔在一旁,高级定制又如何?现在谁都比不上他老婆重要!他翻箱倒柜,找到医药箱,里头背着日常要用的伤药,但他记得林逾静皮肤小气,不敢随便使用,愣是上网查了个一清二楚才敢用在她身上。 上药的时候,江起云一直黑着脸,很是生气。 0175、委屈 0175、委屈 江起云这种震怒的样子,林逾静以前也见到过。一如俩人还没和好那会儿,总是没好脸色,阴鸷的眸子深不可测。 江起云手上动作很轻了,但还是疼得林逾静咬牙,晶莹的眼泪大大颗大颗的掉,但又悄无声息的。 一颗落在江起云手背上。 他顿时愣了一下。 是自己太用力了么? 江起云暗自又轻细了些,看着她贝齿咬唇,睫毛轻颤,他心里跟猫爪挠痒似的,火气一点点腾起来。 那种焦灼的滋味在他心里蔓延很久了,他气恼她,也气恼自己! 如果他早一点过去,她就不会被打了! 他现在特别后悔,方才在别墅时应该胖揍林方盛一顿!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他? 林逾静见他看着自己,眼里全是火光和阴沉,还以为他生自己的气不告诉他回林家吃饭的事儿,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袖,委屈又可怜滴喊了句,“起云------” 江起云不应答她,她有些无措了,声音因愈加的低沉,“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不想你再被他压榨,爸每次都为了钱才叫我们回去,我不想你为难-------” 江起云心里荡漾开一丝无奈,她是为了保护自己么? 这蠢女人! 林逾静的声音轻得跟羽毛似的,一点点撩拨着他烦躁的心,他忽然丢下药水和棉签,吓得林逾静一怔,委屈地说,“你不要生气嘛!” 生气? 他当然很生气! 江起云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以前到底把她吓成什么样子了?自己阴沉着脸,她就这么害怕? 他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只一把抱住娇妻,紧紧搂着,却也晓得温柔滴避开了她的伤痛处。 他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嵌入只身体里!随身带走,看谁还敢欺负她! “蠢女人------” 江起云将下巴靠在她肩头,她发丝间的馨香在鼻尖萦绕徘徊,甜丝丝的,带着小女人的精致和温柔,让他心疼,且欲罢不能。 “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江起云问。 “嗯?” 显然是忘了。 江起云推开她,严肃地盯着,抿嘴说,“我说不要让别人欺负你!” “嗯。”林逾静尴尬一笑,“你说这个呀。” “没长记性?” “长了,长了,”林逾静点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晶莹剔透,拉着他的衣袖乖巧地说,“你不要生气好么?我下次一定记住了。” 江起云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削葱根似的,白白嫩嫩,柔荑娇软,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不能再心疼更多。 “你是我的女人,只能被我欺负!” 这话江起云说得口是心非,自己现在哪里敢欺负她?心疼宠爱都嫌不够! 林逾静笑中有泪,“你还想欺负我呀------” 江起云看得内心动容,忽然吻住她的唇。 那唇瓣上还带着点血腥味,方才她被打时,一直咬着唇忍痛,嘴唇破了,有血粘在上面,腥甜腥甜的。 0176、攒钱 0176、攒钱 江起云一点都不嫌弃,反而,尝到那股血腥味时,心里很痛,很不是滋味。 这个吻,浅尝辄止。 终究是心里憋着一团气,他抱着她,歉疚地说,“小哭包,对不起,我去晚了-------” 声音低沉而缠绵。 林逾静微怔,连忙说,“不晚,一点都不晚。”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江起云会出现在那里。 难道是因为自己咬牙坚持的时候,在心底呼唤了他名字的缘故么? “老公,你怎么知道我去那里了?”林逾静躺在他怀里,细声问。 “你说呢?” “难道是早上,你看见那通电话是他打来的?” 江起云点点头。 他早上虽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但林逾静当时不在然的表情,他尽收眼底。哪怕是面对自己以前暴怒的时候,林逾静都没有那么害怕和退缩。为什么对林方盛会这样? 于是,江起云默默在心里留了个底。 到公司后,他怎么都放心不下来,做什么事情都乱糟糟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林逾静看见电话脸上紧张茫然的样子。 他很少看见林逾静那种表情,不安,害怕,还有无奈。 下班后,他马不停蹄回家,但家里没人,他第一个想到肯定是去林家了! 于是她飞奔过去,正好看见林方盛打她的一幕。 如不是看在林方盛是长辈的份儿上,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逾静心里暖呼呼的,被江起云抱着,似乎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她娇俏地搂住他的腰,慢慢凑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老公,你真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让你带我回去吃饭?”江起云才没有被迷惑,终于问出了她隐藏的问题。 “我……我不想让你再为难,他每次打电话,都离不开借钱------”林逾静声音低沉,说得很是委屈和尴尬,毕竟林方盛是自己父亲,家丑不可外扬,有这么一个父亲,并不光荣。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去!”江起云捏着她脸蛋,严肃警告说,“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去!” 林逾静一怔,这是什么警告? 这明明是……宠爱。 “听见没?”江起云眼睛一瞪。 “嗯,知道了。”林逾静乖巧回答。 因为手疼,江起云不让她做一点点事情,夜晚的饭食他亲自下厨做的,简单的家常菜,鱼香肉丝和清炒芥蓝,还有个蘑菇汤,色香味俱全,一点不像是江家二少的手笔。 他真是心疼了,连吃饭都用喂的,不让她插手一点点。 而且,还用林逾静的汤匙和筷子!一点都不介意那是她吃过的! 林逾静说,家里不是还有筷子么? 江起云淡淡瞥了一眼,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饭,气定神闲道,“懒得洗,节约用水。” 林逾静汗颜,说,“你好小气!” 江起云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要攒钱养老婆。” 林逾静,“……” 脸红了。 0177、后背 0177、后背 吃过饭后,江起云还帮她洗澡,两个人泡在浴缸里,泡得晕乎乎的,江起云将她抱起来,冲洗干净了,又用浴巾将身上的水渍擦干,她则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静享受优待就好。 林逾静看着江起云深邃的眉眼,灿若晨曦的眸子,轻薄红润的嘴唇,刀削过的轮廓线条,高挺的鼻梁,浴室里灯光强烈,暖洋洋的,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光辉,恍若天人。 林逾静忽然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把他的下巴,调戏一下,“你下巴长得真好看。” 江起云也不理她,细致温柔地给她上药,只觉得手上的伤更红肿了。 他悄悄蹙起眉头,伤在她身上,疼在他心里。 要怎么收拾林方盛呢? 这时,一只小手用食指戳着他的胸膛,一下,一下,轻轻的,娇妻温软的嗓音在浴室里,“你身上的肉怎么这么硬?跟铁打的似的,上次我撞上去,脑门儿疼!” 江起云收起药,痞痞地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有个地方更硬,要不要试试?” 林逾静的脸顿时红了,她下意识低下头,可刚好看见赤裸的江起云那里------ 果然很那啥。 她马上又抬起头,目光四处晃荡,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 江起云笑道,“嗯,很好,现在能这么快速反应过来了,孺子可教。” 林逾静气急,攥气拳头砸他,但奈何胳膊难以动弹,只能独手行动了。 江起云任随她闹着,最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将她圈在怀里,用浴巾给裹了起来,最后在她胸前塞好,这才转过背,裹好浴巾后蹲下身,“上来。” 林逾静愣了愣,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唔------他这是要背自己回卧室么? 心里的甜蜜,霎时荡漾开。 林逾静缓缓凑上前去,爬上了他的背。 忽然,那种久违的感觉来了。 林逾静想起高三那年,因为痛经和感冒,她疼得走不动路,下晚自习后,一个人趴在桌上煎熬。 江起云拎着她卫衣的后领子,将她从桌上拎起来,面无表情地说,“起来,我背你回去。” 她不肯,毕竟学校里太多人了,俩人偷偷跑出去玩儿时不一样,那时候全世界都只有他俩。 江起云才不管她,威胁说,那我就抱着走,反正你最喜欢我抱着。 说这话的时候,江起云语气淡淡的,一点调戏调皮都没有。 吓得林逾静赶紧起身爬上他的后背,背着走,总比抱着要低调许多吧。 可感觉江起云明显比以前吃力了点,她打哈哈说,“最近压力大,吃得有点多哈------” 谁知江起云冷声一句,“别给自己找借口。” 那时候,林逾静觉得,江起云的背真宽阔,他背着自己,仿佛能走到时间的尽头。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想赖着他了。 浴室到卧室的距离太短了,她还没好好感受江起云的宠爱,就被放倒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受伤的胳膊。 0178、宠溺 0178、宠溺 江起云上半身压在她身上,面对面,四只眼睛里都写满了缱绻的情愫。 林逾静眨巴着眼睛,见他慢慢垂下脸来,想起浴室里看见的那一幕,以为他要------于是乖巧地闭上眼睛。 可他只是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她没有等到进一步的动作,悄悄睁开眼睛,发现江起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很少有这种会心的笑,像冬日的阳光一样,不可多得,因为少,而显得尤为珍贵。 但林逾静从他笑容里读出了调戏的味道。 江起云唇角勾起,食指在她鼻戳了戳,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呀,越来越色了,刚才在等什么?” 林逾静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被挖坑了! 她很生气! “江起云,你变态!”林逾静恨不得挖个洞马上钻下去。 刚才那样子,可不就是期待点什么的意思么? 江起云忽然封住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唇舌搅动,但浅尝辄止,看着她时,眼里不是没有情欲的,只不过,“夫人受伤了,我怎么舍得欺负?等你伤好了,我再好好伺候------” 说到此处,江起云故意顿了顿,奸笑说,“刚才你叫了一次我名字,我上次说过,叫一次,做一次。” “江……”话没说完,立即捂住自己嘴巴。 江起云笑得不行,将被子给她盖好,安抚说,“睡吧,我看着你睡。” 声音低沉而又磁性,空谷流泉似的,回味无穷。 林逾静点点头,抓着他的手,缓缓合上纤长的睫毛。 岁月如斯,莫不静好。 将林逾静哄睡着后,江起云悄悄到客厅给乔轩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明天去开个户,用我太太的名字,大量买进林氏的股票,能买多少,买多少。” 林方盛不是最在乎林氏么?可偌大的公司被他弄得鸡飞狗跳,是时候让他知道,自己该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滚蛋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CBD繁华落幕的夜色,心想,小哭包,他们再也别想欺负你。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第二天,江起云还是担心骨头有问题,二话不说就让家庭医生过来探看,好在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江起云又叮嘱医生,每天都要来一次,直到她伤完全好了为止。 接下来几天,林逾静都享受了江家二少的高级待遇,事无巨细,绝对不让她沾手一点点,连病人本身都觉得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不过是左手暂时不能大动作而已,酸痛。 江起云直接不去公司了,让乔轩将文件全都送到公寓来,有时候苏雅也跟着,林逾静有些奇怪为什么江于娜没来?但她又不太想见到江于娜,索性不问了。 谁也不知道江起云心里的算盘是什么。 乔轩和苏雅都觉得,江总裁真是看不明白的一个人,雷厉风行起来,比谁都可怕,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冷面男人,在家里面对娇妻时,却是另一番模样,那情深意切的样子,愣谁看了都羡慕。 0179、突袭 0179、突袭 有天下午,有分文件要江起云马上签字,乔轩吩咐苏雅给送去,但她不知道开门的密码,敲门又没人来开,恰时,接到江起云的电话,“密码是********,你直接开门进来。” 苏雅心想,江总真懒,连个们都不给开。 她进门后,声线一如平常,“江总,您要的------” 然后就愣住了。 江起云眉头轻蹙,对她摇了摇头。 苏雅一看,林逾静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江起云大腿上,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羊绒毯。 苏雅当时心里那个虐啊,我的天,为什么她要来送文件?为什么要虐她这个单身狗? 苏雅吸了口气,将文件递上去给江起云看,等他阅读完。 大约是怕吵醒林逾静,连翻动纸张的声音都很小很小,小到听不见。 这就算了,林逾静稍稍动了动,身上的毯子挪了位置,江起云也马上给盖回去。 好暖啊! 苏雅觉得,下次这种差事一定不要自己来了! 天知道,乔轩就是自己受不了了才派给她的吧? 江起云看完文件后,手一抬,苏雅赶紧地上签字笔,刷刷地签好字后递给苏雅,只点了点头,小声提醒说,“关门轻一点。” 苏雅心里跟擂鼓似的,很想说一句:江总,像你这样的男人多少钱一斤?我倾家荡产都要买一只回家! 这天,江起云正在喂喝粥,门铃忽然响了,江起云以为是医生,便搁下粥碗去开门,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老太太和沈海清,还有家庭医生和岚姨。 “奶奶,妈,岚姨,周医生。”江起云叹气,“你们怎么来了?” 奶奶气急的脸瞪着他,老人家一走进门,就拍打江起云的胳膊和后背,怒道,“你个好小子!又平白无故欺负老婆?” “奶奶,您讲点道理。”江起云无奈地看着奶奶。 自己在外边这个窝,这下是人尽皆知了。 奶奶才不理他,只问,“我的孙媳妇呢!” “奶奶,我在这里!”林逾静听见奶奶的声音,立即穿好鞋从沙发上下来,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奶奶,妈,岚姨,周医生。” 老太太赶紧抓着她打量,一不小心抓到她伤痛的胳膊,疼得她龇牙咧嘴,老太太赶紧松开手,心疼地说,“哦哟,我的心肝宝贝啊,他动手打你了?” 林逾静笑了笑,“没有,他没有打我。” 奶奶不相信,斜眼瞪了下江起云,“那你这伤怎么回事?不是他打的,他为什么瞒着家里人,还不让周医生告诉我?” “这个------”林逾静甜甜一笑,“起云是怕长辈担心。” “当真?” “当真!” 江起云靠在一遍,无奈地看着老太太,“奶奶,我才是您亲孙子。” “哼,谁稀罕你?没欺负阿静就好,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老太太口是心非,连忙拉着林逾静到沙发坐下,让周医生再看看我伤患如何。 医生一番检查后,说无大碍,被照顾得周到,好得很快,只是伤筋动骨,需要时日恢复。 0180、节制 0180、节制 老太太和沈海清这才放心了。 不过,问题又来了,“好好的别墅不住,搬到这破地方来做什么?房子这么小,保姆都没地方住!” 林逾静汗颜,“奶奶,这地方不小了------我们没请保姆。” “没保姆?”奶奶眉头一皱,立即就要岚姨安排个人来。 林逾静和江起云异口同声拒绝,“不要!” 这神同步得大伙儿都愣了。 气氛有点尴尬。 江起云咳嗽了两声。 这时,沈海清上前,在老太太耳边悄悄说了什么,老太太欢喜地笑了,捂着嘴巴说,“嗯嗯嗯,懂了,懂了。” 末了,老太太正色道,“好吧,你们小年轻需要浪漫,什么来着?二人世界。那腻歪够了再回去吧!我跟你妈今天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反正这小公寓没人,你们就好好尽兴啊!” 这话…… 林逾静脸红了。 书走就走,老太太留下了岚姨亲自煲的汤给林逾静,又叮嘱了几句,一行人便离开了公寓。 临走前,沈海清拉着林逾静的手,小声叮嘱说,“上次我跟你说的话,可要放在心里,你们多努力努力,别只顾着贪玩儿,但是该节制点,还是节制点------” 林逾静脖子根儿都红了。 到底是要努力呢,还是节制呢? 人走后,江起云忽然一把抱住她的腰,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和江起云面面相对,“那个------” “你看看,你把我家人都收买完了。” “我没有------” 江起云用手戳了戳她鼻尖,温声问,“妈跟你悄悄说什么了?” “额------这个不能告诉你!”林逾静咬唇,她怎么好意思说啊。 说婆婆要他们努力点? “不说?”江起云在她腰上挠了挠,痒得她求饶,这才说,“妈说你欺负我就回去告状!” “是么?”江起云盯着她红透的脸蛋说,“若真是这么说的,你何必害羞?” “哎呀,我不想跟你说话!”林逾静伸手将脸蛋捂了个严严实实。 江起云最喜欢她这样子,忍不住抱着她回到沙发上,义正言辞地说,“江太太,你该还债了。” 林逾静大眼睛盯着他,“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 “想赖账?” “唔-------我什么时候,”林逾静还没来得及思考,江起云一下子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抓着她的小手不许动,四目相对时他目光里流淌的情愫,愣是林逾静再傻也知道了。 “反应过来了?”江起云很是满意,看着她陀红的脸,便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林逾静撇嘴,求饶说,“我是病人,手还没好。” “医生说没事了。” “我还疼。” “不需要你动手。” “你……你好流氓!” “你也不差。”江起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说,“沙发还没试过,不是么?” 林逾静羞涩地闭上眼睛,“你不要说出来!” “怕什么?反正家里就剩下我们,无人打扰。” 0181、肉偿 0181、肉偿 “唔------” 林逾静只觉得一片温热在唇上飘荡,软软的,带着江起云特有的气息。 后来的后来,林逾静只觉得,家里的沙发未免太宽了一点。 额,好像说得太明显了一点。 …… 第二天一早,江起云去公司后,林逾静实在是无聊了,边打电话给陈安然出来逛街,想买一双鞋。 陈安然很是爽快地答应了,本来她受伤陈安然知道了,就想来看她的,但江起云霸占欲不要太强啊,不许会客,让她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林逾静觉得,不需要万能胶,自己已经跟江起云贴身了。 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她也有些腻了,江起云一走,她立即翻天了,换了衣服出门,只是手还没好利索,江起云怕她折腾,便把车钥匙给没收了,将以前给她做司机的小杨叫来,全天候命,去哪里都寸步不离跟着------是,这就是江起云给她自由的条件。 自然是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两人约在伊势丹见面,陈安然以来就气呼呼吐槽家里那对拖油瓶母女的壮举。 “你不知道,在家里又哭又闹的,烦死了都!我爸就是不想带她出去,可不就是怕丢人么?她自己什么身份上位的,谁不知道啊?可偏偏要去齐家的酒会,她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肯定是想给李娇那村姑找个富二代,飞上枝头。”陈安然说。 李娇就是陈熙然。 “齐家的就会?”林逾静一愣,“你也去么?” “去!当然去!”陈安然说,“她们越是不想我去,我越要去,看到时候怎么丢人的!” “安然,你少生气,跟她们一般见识,不值得。”林逾静安抚说,“毕竟公司还在陈粲哥手里,她们捞不到好处的,你不要闹得陈伯伯不开心。” “哎,我明白,但看着那娘儿俩,我心里就------”陈安然跺了跺脚,抱住林逾静说,“对了,你也去?” 林逾静点头,昨晚两人缱绻后,江起云说周五有晚宴,让她陪着一起去,她多问了几句,才知道,正是齐媛伊家办的,目的就是给江城设计院那场比赛造势,毕竟齐家投了不少心血和财力。 她当时还挺惊讶的,愣了半晌才问江起云,“你……你要我跟你一起去?” 江起云搂她在怀里,轻轻扬眉,“有问题么江太太?” “没、没问题。”林逾静说,但她装着胆子捉弄他,“某人以前可是说,不许我跟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算是不得已碰到了,也要装作不认识。” 江起云听了,沉着眸子打量她说,“所以,江太太现在在跟我算账么?” 林逾静调皮道,“大约是吧。” “那江太太想我如何弥补?” “我想想看------” “不如,肉偿?” “你这叫补偿?!”林逾静炸毛了,瞪着他说,“你怎么这么色?” “不是谁都有这份殊荣。”江起云傲娇地勾起唇。 0182、偶遇 0182、偶遇 江起云傲娇地勾起唇,将她压在身下,“江太太,请珍惜。” 嗯,然后他就开始肉偿了。 “喂喂喂,阿静,你想什么呢?”陈安然发现自己说话说着,林逾静就出神了,而且脸上还露出那种少女般神秘迷人的微笑------- 林逾静发现自己思想跑远了,额,脑袋里怎么还是江起云床上的样子?果然自己被他带坏了么。 “你想什么黄色画面呢?悄悄你一脸春色!”陈安然说。 “胡说-------”林逾静赶紧撇开了话题,“陪我买双鞋,我周五要穿。” “好的好的,走!” 俩人有说有笑,携手进入商场。 这是林逾静第一次跟随江起云参加晚宴,下意识地慎重许多。当江起云问起是否需要为她准备礼服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顿时拒绝了,说,“这个你不要担心,我自己搞定。” 江起云问,“你有?” “没有。”林逾静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借口说,“下午我和安然一起去买,你不要操心我。” 江起云看她自己有打算,便不再说什么了。 林逾静的确自有打算。 但冤家路窄,就是这么回事儿。 林逾静在商场碰到那天抢她车位的齐媛伊。 更巧的是,两人还看中了同一双鞋子。 目光撞上的时候,齐媛伊杏眼一斜,轻哼了声,直接命令导购员将那双鞋抢走了。齐媛伊是店里的常客,而林逾静却是张生面孔,人都是势利的,在导购员眼里,林逾静明显没有齐媛伊的地位。 导购员捧着鞋子,笑得很是敷衍,“小姐,不好一起,这双鞋齐小姐先看中了,我动作慢了些。” 林逾静觉得挺好笑的,但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好。” 齐媛伊得逞了,趾高气扬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导购员给她试鞋子,还不忘讽刺说,“也不看看自己配得上这双鞋么?” 林逾静觉得,一双鞋子而已,无需和她争抢,虽然有点可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双合适的。 为了一双鞋当众吵架,实在是没有必要。 然而,她能忍,陈安然不能。 一见识齐媛伊,陈安然就笑了,“巧啊,齐大小姐。” 俩人是认识的,这中间有一段往事,是跟陈安然她哥哥有关的。 齐媛伊是陈粲的前前前前前女友。 齐媛伊性子暴躁,脾气不好,陈粲一开始觉得挺有趣,但时间一长,从前他喜欢她的骄纵任性从可爱变成了无理取闹,最后难以忍受,决绝分手。 奇怪的是,分手的时候,齐媛伊还满爽快,说分就分,让陈粲舒了一口气。 好像齐媛伊并不太在乎陈粲,至于骄纵任性,那可不是男朋友的专利,齐媛伊对谁都一个样。 据说,她心里有个难忘的初恋,一段不知道名字的暗恋。 一看是陈安然,齐媛伊冷哼一声,看着手里的鞋子,嘲讽说,“我们很熟么?” “怎么说也是我前前前前前嫂子,问候一下是礼貌。” 0183、道歉 0183、道歉 “你前嫂子那么多,每个都问候,也怪你累的。” “还好还好。” 两人似乎都没有恶意,只是互相怼一通,谁也看不惯谁。 末了,齐媛伊看了眼林逾静,她正在试另外一双鞋,齐媛伊问陈安然,“那女人谁?你怎么整天跟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待在一起?” 陈安然反驳说,“管好你的嘴,别见人就喷,那是我好朋友!” “是么?”齐媛伊不屑地笑了笑,自顾自拿着鞋子去试,但她的脚偏大一些,那个码子在她脚上有点略小。 陈安然抱着双手说,“穿不了就别霸占着了。换一个吧。” 齐媛伊抬头看着她,叹了口气,“我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 说毕,她招来服务生,朱唇轻启,飘出俩字儿,“买单。” 陈安然无语地走开,“有毛病,还和以前一样不可理喻。” 林逾静对她淡淡一笑,以示安慰,陈安然说,“也就是你好脾气!同时看上的东西,你凭什么就松手了呢?她那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好啦,咱们不生气,你看,这双也不错。” “没那双好看。” 林逾静起身走了两步,“我倒是觉得这个也不错。” “你喜欢就好。”陈安然无奈地耸耸肩,林逾静这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买完鞋子后,林逾静请陈安然吃了午餐,司机一直在身后跟着,帮忙拎包什么的,林逾静叫他一起吃,他怎么都不肯来,自己去麦当劳奶了个汉堡坐在车里啃,悄悄将行程告诉了江起云。 江起云虽远在办公室,但林逾静发生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包括她在鞋店被齐媛伊欺负的事儿。 挂了电话后,江起云直接把乔轩叫进办公室,刷刷地在A4纸上写下那双鞋的牌子和一个工号牌扔给乔轩,“把这家店给我买下来!然后把这个人给我开除了!” 乔轩虎躯一震,“啊?江总,您说什么?” 他没有听错吧? “有意见?” “没、没意见!” “另外,不许齐家的那女人再踏进店里一步!” “是,江总!”乔轩哪里敢啃声,拿了那张纸匆匆出去安排了,江总这么生气,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又摸了老虎屁股了。 这边,林逾静和陈安然午餐后,陈安然有点困,提出去喝咖啡,当下午茶了,完了再继续逛街。 两人聊得正开心呢,忽然走过来一群人,西装革履的,脸上堆的笑快掉下来了。 “江太太,您好,很高兴认识您。”那人上来就是热情的招呼,还要和林逾静握手,林逾静礼貌地点了点,然后快速抽回。 她特别奇怪,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江太太?还笑得这么灿烂? 林逾静无助地看了眼陈安然,陈安然自然是挺身而出,“你们是谁?” 对方立即表明身份,原来是刚才那家店的经理。 林逾静和陈安然都是一愣,林逾静问,“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江太,我们是来向您道歉的。” 0184、买了 0184、买了 经理笑呵呵地说,“江太,是这样,我们是来给您道歉的。我不在店里,手下人不太懂事,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她的过失。我特意带她来给您道歉!” 说着,刚才店里那个导购员站出来,已经没了先前那种狗眼看人低的眼神,而是伏低做小的样子,“江太,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让您委屈了!” 林逾静有点发懵,“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生气,不需要道歉。” 导购员不都那样么? 她素净的一身和齐媛伊精细的打扮站在一起,的确很明显分出不同来,倒也不怪导购员眼睛尖,毕竟要冲业绩,我又不能得罪常客,谁知道她买得起不呢?自然是拍老客的马屁保险一点。 林逾静并不生气。 可经理却说,“要的,要的,江太,按照江总的吩咐,人已经开除了,请您见谅,以后我们会做得更好。” 林逾静黛眉轻蹙,“你说什么?开除?” “是,江总特意吩咐的。” “可你们的店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能指挥你们?”林逾静说,“如果是投诉,我可以------” 经理尴尬地笑了笑,双手叠在一起特别滑稽,“江太,江总刚买下了我们店,他是我们老板,您来店里的时候,就只为您一人服务。此外,江总还吩咐了,再也不许齐媛伊小姐踏入门店一步。” 林逾静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 哪里还有心思逛街,林逾静拉着陈安然就走,身后的人没再追上来。 出了商场,陈安然哈哈大笑,“小静,你家江起云牛逼啊,这么大的店眼睛不眨一下就买下来了?” “安然!”林逾静噘嘴,佯装生气,“你不许调侃我!” “好好好,不过,真是解气!齐媛伊那二货还不知道自己悄悄得罪了江起云!这下可丢人了!” 林逾静懊恼地说,“可我们在商场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就是!” “小杨?”林逾静想到什么,一转身就看见司机尴尬地笑了笑,“夫人,我听命行事,您饶了我吧。” 果然是。 林逾静和陈安然分别,立即叫小杨开车去了江起云的公司。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没人敢拦着林逾静,倒是立即打电话通知秘书室到电梯口接人,说江太已经从VIP电梯上去了。 苏雅连忙告诉乔轩江太来了,自己则匆匆到电梯口等着,不到一分钟,林逾静便从电梯里出来。 “江太------”苏雅说,“江总在办公室休息。” “好,我悄悄进去,不用通知他。” 苏雅点点头,同她一路我上前去,帮她推开门。 江起云的办公室很大,自带一个休息室,跟酒店似的,有张双人床,还有衣橱,里头备着西装衬衫,以备不时之需。 林逾静走进去时,江起云正躺在床上小憩,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衬衫的领带也摘了,扣子解开了两颗,恰到好处地露出胸前一片肌肉。 0185、刺激 0185、刺激 林逾静走进去时,江起云正躺在床上小憩,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衬衫的领带也摘了,扣子解开了两颗,恰到好处地露出胸前一片肌肉,挽起来的袖子下,是一枚精致的机械腕表,以及健壮的肌肉。 林逾静怕吵醒他,进门后就脱了鞋,赤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地走到床沿边。 才看一眼呢,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大手一把抓住她纤瘦的胳膊往床上一带,她直接倒在了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距离很近,林逾静闻得见他身上隐隐透出来一股清新,那种味道,就像是刚洗完澡的感觉,清爽,干净,利落,后调像是沐浴露的余香,透着隐隐的神秘的诱惑。 “江太太来兴师问罪了?”江起云闭着眼睛说。 林逾静趴在胸口,撑了一点起来,说,“你干嘛乱花钱?一个店,你好大手笔啊江先生。” “高兴。” “不是说要攒钱养老婆?” “嗯,也要讨老婆喜欢。” “真会拍马屁,你赶紧取消,我偶尔买一双鞋子而已,哪里需要一家店?”林逾静说得一本正经。 “白字黑字,合同已签。” “才俩小时,有回旋余地。” “动不动就买个店,你疯了!” “我有钱。” 江起云缓缓睁开眼,眼珠漆黑,浓如点墨,特有一种灵动在其中,垂着眼睑的时候,分外温柔,如冬日暖阳,明亮温柔,从乌云中投射来,给人以意外惊喜。 “重要的是你喜欢。”江起云淡淡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 没等她说完,江起云抢白说,“昨晚说的,你说你最喜欢那个牌子的鞋子。” 林逾静皱眉,“我有么?” 江起云十分肯定的说,“有。” 顿了顿,她又补充,“你说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 林逾静呆滞了。 也许,幸福就是,自己说过的话转身就忘,而那个人却记在心里,并悄悄为安排好。 林逾静蛮感动的,主动俯下身去吻了江起云一下,娇俏地说,“江先生,这是奖励!” 江起云咧嘴一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缓缓抬起眼眸,“不够。” “唔------这里是你休息室,外面是办公室,办公室外面还有一群人。”林逾静瞪着大眼睛看他,温声提醒说。 江起云眉头一扬,沉吟道,“这样才刺激不是么?” 林逾静哭笑不得,江起云在她唇上一吻,用牙齿撕咬了两下,呼吸就沉重起来,伏在她耳边暧昧地说,“咱们还没试过在办公室。” “唔------有人进来怎么办?”林逾静担心地说。 “谁敢?” 说完,江起云已经坐在她腰上,修长的手指划过衬衫的扣子,轻轻一下就解开了。 林逾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大约是被暖到了吧,她忽然起身,一把搂住江起云的脖子,冲着他的唇吻起来。 第一次这么主动。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开了个头,江老师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教学机会,一步步带她渐入佳境。 0186、宝贝 0186、宝贝 林逾静怕自己不小心喊出声来被外面的人听见,只好捂住自己嘴巴,但江起云就可以捉弄她,她越是隐忍,他就越是用力的冲撞,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林逾静只觉得自己快被江起云刺穿了,他怎么能那么厉害呢?好像精力一直用不完似的,一看见她就变成饿狼。 “宝贝,叫出来------”江起云俯下身,咬住她耳垂,慢慢厮磨的同时,加重了身下的力道,“我喜欢听你叫。” 林逾静一手抓着床单,拧成团了都,一手捂住嘴巴,最后实在是难忍,忽然双手抱住江起云的肩膀,终于求饶了。 “不要------”来来回回都是这俩字,林逾静总算知道,为啥以前陈安然开玩笑的时候说小电影里的女人都喜欢说不要。 简直就是下意识的好么。 她声音娇弱,情欲高涨时,又夹杂着迷离和妩媚,尤其是现在,雪白的肌肤因为情欲而变得红润,樱唇紧咬着,如编贝般的牙齿整整齐齐,紧闭双眼时,睫毛不由自主地颤抖-------对江起云来说,这一切都太美了。他喜欢这样的她,含蓄,但也不完全保守,他喜欢他一点点攻下城池宣誓主权的成就感。 男人的潜意识里,占有欲和征服感是天性,一旦在这种感觉里得到满足,就会变得贪恋。贪恋那种被紧致包裹的感觉,温暖,湿润,安全。 江起云觉得,不管和林逾静在一起多少次,自己始终不满足,疯狂的想要她。 大白天的,就算拉上窗帘,屋子里的光线还是蛮亮的,这下林逾静能清楚看见江起云脸上的兴奋,还有到达顶端时,满足的笑意。 折腾了两次后,林逾静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江起云则抱着她眯了一会儿,快速冲了个澡,起床继续工作。 外头的人,没有吩咐,谁也不敢进来打扰。 林逾静醒来时,已经接近下班时间。她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床上,忽然腾起来,双腿之间的疼痛和地上洒落的衣服提醒她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什么,她羞赧地低头,虽说没人在休息室里,但她还是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这一次,好像是她自己主动的。 额------她觉得自己变了。 林逾静看了眼时间,然后立即起身去浴室洗澡。地上水渍未干,江起云已经洗过了。 洗完澡后,她本想穿自己的衣服。 可衣服-------好吧,不能穿了。 江起云急不可耐的,衣服都没脱完就开始,结果皱了不说,还弄了一身。 林逾静咬咬牙,打开衣橱,挑了件白色的衬衣穿上。 那衬衣能遮住她屁股,里头有件黑色背心,搭配起来有点BF风。她再套上牛仔裤,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衣,倒也算搭配。可就如沈海清的话,这穿着打扮,一点不像是江家少夫人。倒像是个学生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逾静索性将披散的长发扎成马尾。 0187、宠爱 0187、宠爱 收拾妥当后,这才走出休息室,甜糯糯地喊了声,“起云。” 江起云正和高层讨论新一季的财务报表和财务简报,忽然传来一句呼唤,江起云和众人都不由地回头去看,只见林逾静站在休息室门口,即使收拾妥当了,她身上那件衬衣也不打自招,暗示着什么。那帮人都是成年人,自然是意会了。暗自腹诽着,江总果然不枉是风流少年。 十几只眼睛齐刷刷扫射过来,跟机关枪似的,看得林逾静顿时傻了,站在门口,愣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一下就懵了。 江起云放下文件,冷声对众人说了句,“等等。” 说毕,他大长腿径直走向她,揉了揉额前的刘海说,“醒了?” 林逾静傻傻地点头。 说完,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这宠爱来得毫无征兆的,林逾静赶紧抱住他脖子,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众人看得激情澎湃。 江起云顺手推开了卧室的门,将她搁在床上,温声说,“再睡一会儿,等我开完会。” 林逾静觉得自己不如变成一颗化石好了。 晚节不保啊,老脸都给丢尽了。 休息室外。 江起云回到位置上,淡淡收回目光,各大高层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江起云的性格,不敢置喙什么,但不免面面相觑,眼神传递疑惑。 只有个刚被高价挖来的市场部总监问,“江总,刚才这位是------” 众人心惊胆战地看着他,赞许的目光好像在说,“壮士!我敬你是条汉子!” 就连乔轩也看不下去,假装咳嗽了声,提醒他。 可新总监哪里知道乔轩的意思,追着江起云问,“女朋友么?” 江起云手里端着报表,目光淡淡扫在他身上,冷冽锋锐啊,那人也感觉到了,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太八卦了,干咳了两声,随即看着报表上的数据,“这个-------” “老婆。” “嗯?”众人皆是一愣。 江起云舒了口气,“刚才那个,是我老婆。” 江总结婚了?! 我们怎么不知道?! 不是传言说,江总是个基佬么?除了在公司,就剩下一帮男人喝酒打牌。 江起云翻了一页新的数据,认真看着,淡淡说,“这一季的简报,除了公布盈亏明细之外,还需要把集团新项目打出去,但是方案里面,我根本没看到。” 众人一脸懵逼地开完会。 半小时后。 江起云推门进来时,林逾静还裹在被子里装傻。 “睡着了?”江起云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说。 “嗯,睡着了。”林逾静回应。 “羞了?”江起云笑话说,“可不知道是谁站着故意等我抱走。” “哪儿有!”林逾静越想越羞,拍打着江起云的胳膊说,“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衣服哪里会脏,我又怎么会------” “怕什么?合法夫妻,又不是偷情。”江起云倒是坦然。 说毕,江起云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耐心地说,“该回家了,江太太。” 0188、设计 0188、设计 不敢见人又如何?终究是要回家的呀。 出门的时候,林逾静挽着江起云的胳膊,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地下。 但白衬衣真的太打眼了,路过的人全都看出来林逾静身上穿的是江起云的衬衣。 一个下午,休息室里的两人世界,不用说大家都懂了。 江总好兴致啊。一下午呢。 回到家后,林逾静脸还红了半小时,江起云把她捞在怀里,捏着脸蛋说,“希望你以后像今天一样多主动。我很喜欢。” 林逾静直接钻进他怀里不说话了。 哪儿还有脸啊? 而江于娜就没那么开心了。 下午林逾静到办公室她就知道了,江起云为林逾静买下一间店的时候,她也知道。她窝在办公室一下午,只觉得好笑,又凄凉。 这些事情,何尝不是她渴望的呢? 但她深爱的二哥,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林逾静,给了那个下贱的女人! 她嫉妒,她不甘心,她难以平复,她更不会放弃! 尤其是,她看见林逾静穿着江起云的衬衫出来,她心里火气爆发,两个人在休息室呆了一下午能做什么事情?她来时穿的衣服都没了,还需要解释么? 更恶心的是,那些开会的高层也看见了。 这贱人!手段厉害啊!才承认你是江太太,你就等不及要上天了!在家里勾引还不够,竟然玩儿到公司来了!厉害! 她下午悄悄给沈海清去了个电话,把事情换了个巧妙的说法透露出去,本以为沈海清会对林逾静改观厌恶的,谁知道沈海清却说,“随你哥高兴吧,他呆子一个,竟然也学会做这种浪漫的事情了。夫妻俩早点有消息才好,奶奶一天到晚盼着抱重孙。” 江于娜不甘心。 奶奶听见沈海清转述,竟然还欢喜,说江起云开窍了,知道讨老婆高兴了,哎,阿静喜欢就成,小小一家店能多少钱?这钱奶奶给报销! 凭什么?! 凭什么!! 江于娜不服气! 她暗暗想了一下午,直到夜里接到齐媛伊的微信,她才做了个决定。 她发微信问齐媛伊下午是不是去买鞋了,齐媛伊懒懒地说,是啊。 “媛伊,你是不是得罪我二嫂了?我二哥买下了那家店,开除了那个为你服务的导购员不说,还命令了,以后你不许踏入店里一步。” 齐媛伊顿时炸毛了,一个电话打过来,“那丑不拉几的女人是你二嫂?” “不丑吧,就是不爱打扮。”江于娜假惺惺地说,“很漂亮啊,干干净净的。” “呸!你哥眼瞎了么?长得一副白莲花的模样,那叫干净?!我以为真不跟我争那双鞋呢?敢情转身就跟你哥告状!玩儿阴的啊!” 齐媛伊一口骂了好多,还把那天抢车位的事儿跟她说了,“对了,我想起来,她去设计院干啥?难不成也是比赛?” “嗯,我看到她的报名信息了。” “你们江家的女人脑子都有病吧?太无聊了所以参加这些无聊的比赛找存在感?” 0189、惊喜 0189、惊喜 “你这说的什么话?”江于娜有点不高兴了。 齐媛伊也不会道歉,几句话转了过去,冷笑说,“你这个二嫂,我记住了,回头好好会会她!跟男人吹什枕头风算什么本事?” “可能有什么误会呢?我二嫂性子挺好的,对谁都温温柔柔的,不会为了那点小事儿针对你。你别乱来,我二哥很疼她的,发飙起来,你可招架不住,我二哥是出了名的护短,光今天下午这事儿你就看得出来。”江于娜故意刺激说。 “所以我就要夹起尾巴做人?在她面前绕道走?做梦吧!”齐媛伊说,“老子最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贱人!” 江于娜隔着电话冷笑,成了。 只要挑起齐媛伊对林逾静的厌恶,齐媛伊就又是一个江明月,只要她稍稍改变风向,找点由头,齐媛伊就是一把刀,替她杀人,神不知,鬼不觉。 江于娜看着电脑屏幕,打开空白文档,快速敲下几个字:调职申请书。 从现在开始,她要打一场硬仗,曲线救国。 漂亮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和嘴角的冷笑交相辉映。 ------ 很快就到了周五晚上。 清晨出门时,江起云说夜晚会来接她,一起去宴会场,林逾静就乖巧在家里等着。 洗了个澡后,她换上礼服,没错,正是上次江起云送的那件,她误以为是温瑞安送的,还给温瑞安,后来又去问温瑞安要了回来。 温瑞安当时还问她,值得么? 她说,值得。 江起云送的东西,她一件都舍不得丢。 她知道,江起云上次很是生气自己没穿他送的礼服,所以这次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月白色的旗袍式样礼裙,不是谁都衬得出这个颜色,非得要气质高雅在骨的女子,才能穿出这条裙子的优雅别致来。 太过妖艳风骚的女人,会玷污了这颜色。而太过清水平庸的女人,则担不起这份高雅。 只有那种清丽温婉,气质在骨,举手投足可见优雅,身段纤瘦但不干瘪的女人才能衬得起。 林逾静无疑就是这种女人了。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穿衣打扮只是华丽堆砌,而真正的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是任何珠宝首饰、化妆品或是衣服包包都打造不出来的。 要说漂亮,她绝对算不上绝世大美女。更不是妖娆多姿的,不是风情万种的。她站在那里,就如同出水荷花,不染淤泥,洁净得如同降入凡尘的仙子。眸光里有灵气。一个女人眼睛漂亮很容易,但要有灵气,那就不简单了。 她最近清瘦了些,腰身宽了一丢丢,但愈是这样,更显得她腰肢纤细,行走时如弱柳扶风。 衣服有些复古,她便给自己辫了个鱼骨辫,垂在左侧肩膀上,加上清淡雅致的妆容,更显得清丽雅致,如芙蓉出水。 因着衣服颜色浅,林逾静搭配了淡粉色的唇膏,不张扬,但细细一看,只觉得处处精致妥帖,美不胜收。 0190、好看 0190、好看 约摸六点钟,江起云的电话打来,让她直接到地库上车。 她拿着手包下楼,乘电梯去地库。 江起云的司机早在一边等着,见她来了,恭敬地唤了一声“夫人”。 她微笑点头示意。 一缕灼热的目光盯着她。 正是站在一侧抽烟的江起云。林逾静看了眼,忽然想起第一次撞见江起云抽烟的时候,和现在几乎一般无二,表情淡漠,但眼神略微孤傲,有种生人勿进的疏离。说是痞气吧,少了点味道。应该叫倨傲。对,就是倨傲。 而堆满的江起云,看到她出来的一刻,眼神一凝,就是一瞬的光景,他心里抽了一下。 他没想到她会穿这身。 还以为她早就扔了这裙子。 林逾静走上前,看着他说,“好看么?” 江起云点点头,“好看。” 林逾静嫣然一笑,“我也觉得好看。” 江起云心头微动,扔掉手里的烟,忽然冲上前扣住她后脑勺,在唇上掠夺。 司机见状,礼貌地撇开眼睛,假装看别处去了。非礼勿视嘛。 所有的激动和欣喜都化作了唇齿的缠绵。 江起云很是满意,对她说,“唇膏味道也不错。” 林逾静羞赧,捶着他胸口,“不正经。” “我在床上更不正经。”江起云直言不讳,而后直接抓住她的手拉着,往车子去。 司机麻溜儿地打开门,只见江起云护着林逾静的头顶上车。 真体贴。 司机不禁疑惑,这才多久的功夫?江总就从个大灰狼,变成了小绵羊? 以前一提到夫人的名字,他就大发雷霆,仿佛挖了他祖坟似的。 可现在呢? 谁敢揭江起云的短。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威斯汀大酒店门口,有专人来开车门,江起云下车后,又牵着林逾静下来,脸上虽然没有笑,但看着女人时,目光却是柔和宠溺的。 那是除了林逾静之外,谁也不曾享受过的殊荣。 两人携手进了酒店大堂,不少人认识江起云,纷纷招呼后,全都惊诧了。 江起云身边的女人是谁? 怎么从来没见过? 哪家的千金? 什么时候傍上江起云这棵大树的! 男人的目光,看的是这个女人漂亮的姿色和不同凡俗的气质,只一眼,绝对知道这女人不是圈子里混的------商场上的男人,有时候难免应酬应付,自己家老婆舍不得带出去,或者根本拿不出手,只好在圈子里找,要么是外围模特儿,要么是三五线小演员,但那些女人各个都是为了上位,恨不得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男人,哪儿会像眼前这位一样清丽?那骨头里善发出来的温柔婉约,是金钱堆里红了眼的女人,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的。男人审视女人的眼光,有时就像验钞机的红外线。真伪,一下即能辨别。 而女人看的是什么?是男人。女人喜欢为难女人。见着林逾静亲昵挽着江起云,他们不由地想,这女人一定床上功夫了得不然能把江起云这种极品男人勾到手? 0191、喝酒 0191、喝酒 多少妖娆的女人前赴后继冲上去都败北而归,别说的上他的床了,就是身侧两米之内都没有位置。 这些年,江家二少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林逾静不是没有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的,但她以为那些女人只是在看江起云身边忽然出现的女人,而没有那么深入的思考。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所谓,你心里有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 母亲从小就教育她要做高雅大气的淑女,做有质感有韧性的女人,知书达理,知进退识大体。不卑不亢,不代表忍气吞声,习惯用智慧和宽容去面对世俗的一切。从小打到,她一直觉得,做人就要心生向善,与人为善,念人之善。如此,即使从未遇见,即使不曾熟知,依旧不会失离,依旧与之并存。但兴许就是这样,才叫人觉得她好欺负,软糯无能。 她是看不懂那些女人眼中的艳羡妒忌和恶毒的揣测的。 江起云正是喜欢她这点,不染尘埃,不被玷污。 众目睽睽之下,他侧过脸,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女人,恰到好处的身高差,将男人眼中的温柔和宠爱绽放得淋漓尽致。 “别紧张,凡事有我在。”江起云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温柔声音说。 “嗯。”林逾静会心一笑。 到会场门口后,江起云地上请柬,然后进入会场。 江家在江城的名头可谓是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江家二少的威名在外,一踏进大厅就有人望过来,有人悄悄说,“瞧,江起云来了。” 但这一回,大家看的,可不是江起云。而是他身边的女人。 一个陌生面孔。 生意上的伙伴上前来打招呼,同江起云握手,寒暄后,礼貌地看着林逾静,打趣说,“江总这是开蒙了?” 关系好,调侃两句,江起云也不置可否,只对林逾静说,“张总。” 林逾静礼貌地伸出手,“您好,张总。林逾静。” “林小姐好,江总的红颜知己,果然漂亮。”张总调侃说,“林小姐好福气,江总可是从来不带任何女伴出席的,你是第一个。” 红颜知己? 江起云和林逾静都是一愣。 但忽然他就想折腾一下,先别说是自己太太,让她尝尝做自己独一无二的女伴的感觉。 江起云抿嘴笑了笑,“嗯,独一无二的。” 可林逾静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红颜知己?女伴? 我不是他老婆么?林逾静心想。 但见江起云没说话,她也不好直呼,“麻烦你叫我江太太。” 她暗自神伤,难道,他还不愿意承认自己么? 这时,一圈人围上来,皆是寒暄打量,江起云一一应付,林逾静心不在焉,但也觉得江起云真是累,虽说他习惯了面无表情,以他的身价也不需要去讨好谁,但这份辛苦,是她所不能体会的。 期间江起云一直让她挽着,看上去是林逾静挽着他,其实是他胳膊把她的手腕儿给夹住了,好似在说,不许走,就待在我身边,乖乖的。 0192、三哥 0192、三哥 那些人给林逾静敬酒,可林逾静手里拿的果汁,对方有点尴尬,试探性地说,“林小姐换杯红酒吧。” 没等林逾静说话,江起云先挡下来了,“她不会喝酒。” 对方有点尴尬了。 江起云明显护着了,就算不会喝酒,带出来的女伴儿,谁不沾上一杯的? 况且,这种场合,带不会喝酒的女伴?也只有江起云有这个脾气了。 反正天王老子来,江起云也不会让她喝一滴。 人群中,全是陌生的眼睛,林逾静看哪儿都不合适,只好带着笑,礼貌的配合着。 她不知道,她的无可奈何,被角落里的温瑞安注意到了。 从林逾静和江起云一进门开始,温瑞安就看见她了。 以及,她身着的礼服。 温瑞安端着酒杯的手不由地抖了抖。他曾经打开过那个盒子,看见过里头的礼服。当时他也想,江起云的确了解林逾静,这裙子,很是适合她。 今日看见她穿着来,就想起那天她在办公室问自己,三哥,那个盒子,能还给我么? 温瑞安很心疼她的无奈。她不该站在这里,和一帮假笑逢迎的家伙站在一起。 可他不能上去。 或者说不敢,只能悄悄站在边上,远远看她一眼。 酒没喝,果汁却喝了不少,林逾静借口内急,悄悄附在江起云耳边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江起云本想陪她一起去,但生意场上的伙伴都在,他不好离场,只温声叮嘱说,“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好。”林逾静对众人笑了笑,搁下果汁杯,往大门口出去。 直到人消失在门口,江起云才将余光收回来,继续谈笑风生。 温瑞安忍了又忍,说服自己不要过去。 她已经结婚了,如果你希望她幸福,就不要去打扰。 爱是成全,不是么? 以前他还能全心全意付出,以为她单身的时候。 可现在------ 他是君子,谦谦君子。 可谦谦君子也有七情六欲。 温瑞安忽然扔下杯子追了出去。 身边人都没反应过来,“老三这是怎么了?” 林逾静出来后,向服务生问了路去洗手间,莫名的,她忽然想起来上次在慈善晚宴上江明月和江于娜的恶作剧,顿时有些胆怯了。 但今晚江明月和江于娜都没来,应该没人作怪。 洗手间里很多人。很多女人。妖娆的,端庄的,都是来参加晚宴的,堆在镜子面前化妆,有些拥挤,她好不容易找到个位置洗手,却看见是齐媛伊。 自然没有好脸色。 但碍于身边还有人在,齐媛伊只冷哼了声,颇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林逾静洗完手后,想到露台上透透气,这时,一抹熟悉的声音响起,“阿静。” “三哥?” 温瑞安心中怅然,走上前说,“好久不见。” “是,三哥。干妈也来了?” “没,她身体不舒服,让我嫂子来了。”温瑞安说的是二哥的老婆。 林逾静点点头,“改天我去看干妈。” “你去哪儿?” 0193、陷阱 0193、陷阱 “你去哪儿?” “里头太闷了,我透透气。” 温瑞安笑道,“真巧,我也是。聊聊?” “好。”林逾静说。反正在场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不如跟温瑞安闲聊。 说着,两人便走向走廊尽头的露台。罗马柱上垂着复古的欧式窗帘帷幔,有些过于华丽了,但隔音效果极好,里头歌舞升平,露台上却安静的,远远听得见音乐四起,但合着夜风的清冷,别有意味。 谁都没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江于娜悄悄将一切看在眼里。 她默不作声回到洗手间,齐媛伊正在补妆,她帮着收拾东西,忽然问,“媛伊,你手上的戒指呢?” 齐媛伊一愣,“哎,刚才不是摘下来放在盥洗台上了么?” 的确是摘下来了,怕洗手液在脏了戒指。 可现在哪里还有戒指的踪影? “莫不是你记错了?” “不会啊。”齐媛伊纳闷儿了,刚才还在呢。 那枚戒指昂贵,是她父亲从欧洲带回来的生日礼物,意义非凡,齐媛伊喜欢的要命。 “会不会被人偷走了?” “啊?谁这么大胆子,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刚才不是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的挤过去洗手么?可能顺手拿走了也说不定,你以为上流社会就没小偷么?今天好多老板都带了自己情人来,那些情人可不比正派老婆,见钱眼开的事儿,什么干不出来?” “也是,好多都是外边的野模,陪游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媛伊,要不去找找那女的问问?” 有人开始怂恿。 齐媛伊在圈子里颇有分量,仗着齐家的地位,不少人愿意趋炎附势,一人起哄,几个人复附和,轻而易举就把她给点燃了。 可齐媛伊心想,“不可能,她应该不会偷东西。” “为什么?” 齐媛伊心说,那是江起云老婆!江家多少钱花不完,她唐唐江家少夫人会来偷一枚戒指?虽然那戒指对齐媛伊来说独一无二,可不见得人家看得上眼!不过几十万的戒指,不至于。 况且,那是江起云老婆,若她兴师动众地去找戒指,说是江起云老婆头偷的,江起云那脾气,翻脸起来,齐家就没好果子吃了。这场酒会是她爸爸费心费力举办的,为的就是给齐家设计公司造势,若除了差错,损失的可不就是一枚戒指这么简单的事儿。 齐媛伊可不傻,她摇摇头说,“算了。丢了就丢了吧。” 江于娜也算得到,她压根儿没打算让齐媛伊这么闹,有时候借刀杀人,也讲究时机,她说,“媛伊,要不我再陪你找找,兴许不在洗手间,掉在外面了呢?咱们刚刚不是在露台走廊那边玩儿么?” “是呀是呀,找找去,咱们都帮着找找!” 马屁精永远不少。 齐媛伊心想,找找就找找呗,兴许是自己太紧张戒指了,以为搁在盥洗台上呢? 找到必然好,若是找不到,就算了吧。 听见齐媛伊同意,江于娜嘴角勾起一抹笑,兀自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0194、打架 0194、打架 而后一群打扮妖娆各异的女人离开洗手间,在走廊上仔细寻找着,齐媛伊则走向露台。 酒会没开始之前,她和几个朋友在露台上聊天,说是从这儿看下去,能看到楼下泳池里玩儿水的帅哥。 她抱着暂且试一试的态度走过去的。 但还没走近,就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从声音可判断,一男一女。 男人的声音他很是熟悉,可女人的,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走近一看,男人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温柔地搭在女人肩头,柔情缱绻地说,“先披上,夜里凉,小心着凉又感冒。” 温瑞安知道她容易生病,从小到大都这么照顾的。 林逾静推辞了几下,毕竟长大了,不好意思,但温瑞安厉声说,“听话。” 林逾静这才没有挣扎,温声说,“谢谢三哥。” 两人静默地立了半晌,夜色阑珊,带着点浪漫。 “小鱼儿,他对你还好吗?”温瑞安问。 林逾静点点头,“挺好的。” 温瑞安忽然就后悔了,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如果两人关系不好,又怎会一起来参加酒会呢。知道他们结婚后,他就立马打听了,一开始探得消息说江起云身边从没有女伴,也未曾婚嫁,他还以为江起云当时是嫉妒心起来了才那么说的。可当林逾静亲口告诉他,她同江起云是结发夫妻时,温瑞安才懂了。 林逾静不会撒谎。 那如此说来,江起云不带女伴,并非无可选择,而是,他从来就没想过带别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下出现。 他忽然想起年少时的一段往事。 那时候三人都还在年中学,因着邻居关系,温瑞安每天下课都要等林逾静,坐温家的车子回家。一开始好好的,可后来林逾静就不坐了,总是借口说有事儿,温瑞安以为她真怎么了,去教师一看,她正和江起云坐在一起写作业。有时候遇见不懂的,她就问江起云,江起云则是一脸不耐烦,骂她笨,但还是耐心讲解,一直讲到懂得为止。 温瑞安不知道自己撞见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 有一次被江起云发现自己守在外面,他镇定自若地收回眼睛,借口说要去上洗手间,让林逾静好好默单词,回来要检查。 江起云出去后,傲慢无比地走在面前,对温瑞安勾勾手指头,“过来。” 温瑞安走上前去,抱着打一架的心态。 毕竟年轻气盛嘛。 可江起云没有打架的意思,只冷声对温瑞安说,“你没机会了。” 温瑞安一怔,“什么?” “我说你没机会,别再盯着。” 温瑞安这才知道,江起云说的是自己和林逾静没机会了。凭什么你这么自信呢?凭什么你决定我有没有几乎? “我偏不信。”温瑞安说完,一拳头砸在江起云脸颊上。 江起云也不是好招呼的主,自然一拳头还回去,两个年轻人就在无人的厕所外面打了一架。 最终是江起云赢了,警告温瑞安不要痴心妄想,只有他能站在林逾静身边。 0195、陷害 0195、陷害 林逾静看见他脸上的伤,立即扔下笔,捏着他脸蛋说,“江起云,你被谁打了?” 江起云拍开她的手,有点不耐烦说,“没有。” “那怎么受伤了?” 江起云随口撒谎说,“撞到墙上去了。” 林逾静也真是单纯,江起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那伤哪里是撞墙上的?大约爱使人盲目吧。 温瑞安站在窗外,看见林逾静拿着餐巾纸帮他擦脸,轻手轻脚的,唯恐碰到他伤口,小脸儿上担忧心疼的神情,就那么落在少年温瑞安的心里。 那时候他就决定了默默收起心思,不让林逾静知道。 倒不是怕了江起云,而是,他发现,他的心上人,已经有了心上人。 温家宽厚仁义的家庭教育,把温瑞安培养成了一个谦谦君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知道割舍和成全。 那是少年温瑞安第一次打架,他没有输给江起云,却输给了自己。 见温瑞安出神,林逾静喊了他一声,“三哥?” 温瑞安整理好精神,“抱歉,走神了。” “没关系。”林逾静夸赞说,这里夜色真美。 可温瑞安却凝视着她,目光里倾注了柔情万种和宠溺喜欢,“小静,如果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林逾静“噗嗤”一下笑了,“三哥,你还是这么好。” “当然,你叫我一声三哥,我这辈子都要对你好。”温瑞安说。 其实他心里想说,我爱你,这辈子都只对你好。可她已经是有夫之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甘愿做一个守护者,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或许,他就是错在这里吧,温瑞安心想,是他先认识林逾静的,当年如果自己先表白,哪儿还有江起云的事儿? 爱情有时候也分时间。遇见得太早或是太晚,都不行。 樱花只开一季,错过了不能重来。 自己和林逾静,大抵便是如此吧。 在林逾静心里,温瑞安一直就是哥哥的存在方式,所以她压根儿没去想温瑞安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对自己好,像亲妹妹一样,她又怎么会去臆测别的呢?没有那份心,是看不见温瑞安眼底的落寞的。 可有人看得见。 比如,悄悄站在角落里偷看的齐媛伊。 暗恋温瑞安的齐媛伊。 同是天涯沦落人,那种眼神,齐媛伊太熟悉不过。 “三哥,咱们该回去了。”林逾静说。 温瑞安点点头,接过林逾静脱下来的外套穿好,让林逾静先回去,他则去一趟洗手间。 齐媛伊已经躲开了。 她背对着露台站着,双手紧紧攥着,有些瑟瑟发抖。 这时,一个红裙子女孩上前安慰,“媛伊,东西没找到。” “不必找了。”齐媛伊冷笑,“可能真的被人偷了。” 那几个女孩儿听见了,叽叽喳喳说,“我看肯定是那女人!” “对,肯定是!” “就这么算了么?” “喂喂喂,人在那里!是她么!” 她们指着在别处看墙上一副油画的林逾静说,“好像是!” 0196、唱戏 0196、唱戏 不等齐媛伊开口说话,那几个女人已经冲上去为她出头,将林逾静拦住了,没好气地问,“小姐,我们想看下你的包,可以么?” 林逾静黛眉微蹙,问,“为什么。” 黄裙子的女的说,“你包好看,我们瞅瞅呗。” 红裙子的女的却说,“废话什么,当时就她接近过媛伊身边,肯定是她偷的!喂,我们要看看东西是不是在你包里!” 林逾静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拿了你们的东西,是么?” “不是拿!是偷!” “这位小姐,你有证据么?没证据不要乱说话。”林逾静淡淡看着面前的女人,宠辱不惊的,一点慌乱都没有。 “证据?很快就能找到了!”红裙子女的一下抢过她的手包,扬了扬说,“你等着!” 说完,那女的直接打开她的手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哗啦啦的,全都落了出来。 俩人蹲下身找了一通,但没看见齐媛伊说的那枚戒指的踪迹。 “没有?” “是不是藏起来了!” 红裙子女的站起身来,大声嚷嚷着,“是不是藏起来了?识相点赶紧拿出来!别闹大了给自己丢人!” 她们这么一闹,走廊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看着热闹。虽然不多,但十几双眼睛,足够凑一场戏的观众了。 有的人认出来林逾静是江起云的女伴,悄悄发微信将朋友也叫来,人越来越多,热闹非凡。 齐媛伊站在边上,心里很不爽。 那俩女的是两个小老板的女儿,一直想巴结齐家,这不,有点机会就扑上去替她讨回公道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齐媛伊和江于娜,是一种人。 林逾静镇定自若,“我没有拿,两位,自重。” “自重?呵呵,小偷还知道什么叫自重?”红裙子女的最是嚣张,上前就要拖林逾静去洗手间验身,口中喃喃有词,“拿来来的小野模?齐小姐那只戒指价值五十多万,你眼红了吧?” 人群里,大家纷纷议论着。 有些人不禁腹诽,江起云的女伴,是这种货色? 但也有聪明人,悄悄离开,跑回会场,通风报信去了。 林逾静抓着她的手,冷声说,“放开我,东西不是我拿的!” “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有本事咱们去洗手间脱光了验一下不就知道了?”红裙子女的说,“你紧张什么?” 黄裙子也附和说,“对!去验一下就知道了!” “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如果怀疑是我,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说着,林逾静蹲下身捡手机,准备报警。 红裙子女的忽然一脚踩在她手上,“吓我呢?” 林逾静疼得嘶的一声,好不容易抽出手来,已经破皮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逾静有点火了,可淑女就是淑女,发火都是这么斯斯文文的。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心虚了,理亏了。 “我这叫替天行道!” 林逾静觉得没意思,再掰扯下去也是无理取闹,她准备离开。 0197、出头 0197、出头 但自己刚走出一步,就被两个女的抓住胳膊,要扯着她去洗手间。 林逾静自我防卫地甩了一下,不小心甩到女的胳膊,结果那女的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打下来,林逾静一把抓住了,用力甩开。 结果那女的不服气,冲上来狠狠推了她一下,她直接撞到墙上去,磕破可膝盖。 红裙子女的还想动手,这时候江于娜冲出来护着林逾静,喊着,“二嫂?你没事儿吧?” 林逾静一愣,这唱的哪出戏? “二嫂,你膝盖破了。”江于娜演戏起来,真不错,情真意切的,愣谁都看不出来她心底的笑。 “江小姐,你叫这个女人什么?”红裙子女的皱着眉头说。 “你太过分了!”江于娜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指责那女的,“我二嫂不可能会拿齐小姐的东西,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她是------”两个动手的女人面面相觑,“不,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 话没说完,人群让开一条道,江起云铁青着脸走出来,深蓝色西装衬得人笔挺帅气,走起路来自带气场,加上脸上冰冷的表情和深邃寒凉的眼睛,那些个女的,自动往边上挪开了。 江于娜悻悻地喊了声,“二哥------” 江起云没理她,错开她,径直到林逾静面前蹲下身,修长好看的手掌轻轻抚摸在她手上的膝盖上,皮破了,血渗了出来,疼在江起云心里。 众人清楚看见江起云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得厉害。 “老公------”林逾静委屈地喊了一声。 江起云没回答,牵着她的手起身,又看见她手背上指关节处被踩破的地方,眉头蹙得更深了。 那俩女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江起云不动声色地脱下身上的西装给她披上,然后不疾不徐地解开了袖口,将袖子挽起来两圈,盯着江于娜问,“谁动的手?” 嗓音清冷,如同冰泉流下,隐隐透着一丝威严和凌厉,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银树上悬挂的冰凌,能扎死人的锋利和坚硬。 江于娜难为情敌看着江起云,“二哥------” 江起云淡淡斜了她一眼,转眼看着那两女人,“你们?” “我------”黄裙子女的已经吓傻了,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只是抢了她的包,我、我没动、没动手!” 江起云眸光一凛,转而看着红裙子女的,眼睑垂着,不屑入眼地扫着她,“是你?” 红裙子女的吓得哆嗦,她是认识江起云的,早就听过他的厉害,商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变态,但终究是个男人,他不至于打女人吧?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呢。 “说话。”江起云眯着眼睛,明显不耐烦了。 “我只是------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拿齐小姐的戒指,是她自己不配合,我只是------” 没等她说完,江起云一声冷笑,“我江起云的女人,会拿她一枚戒指?” 0198、动手 0198、动手 “我江起云的女人”几个字,他咬字咬得很重,明显就是来算账了。 那些个看戏的才知道,人家那里是什么小野模?人家是江起云的女人,又听见江于娜叫她二嫂,才确定,眼前这位,人家是江家的少夫人。 红裙子女的被吓得口齿不清,“不、不会------” “谁踩的她的手?”江起云冷冽的眸子盯着她,像拷问的刑官。 “我------” 她刚脱口承认,江起云抬起手一巴掌扇上去,打得那女的一颤。 他真的气急了。女人又怎样?敢动他老婆一根汗毛的,统统不是人! 红裙子女的直接傻掉了,捂着半边脸,错愕地看着江起云。 在场的人,包括林逾静也傻掉了。 江起云竟然为了她打人? 这么多人在,对江起云的影响多不好呀,林逾静上前拉了拉他胳膊,“起云------” 江起云回头撇了她一眼,命令说,“边上去等我。” 林逾静不肯走,江起云微微动了下下巴,乔轩便从人群中出来,走到林逾静身侧,“夫人,您跟我来。” 无奈,林逾静只好到边上去了。 江起云又问,“谁推的?” 红裙子女的抽泣着说,“我不是故意的,齐小姐说东西丢了,只有她经过,我才------江先生,对不起,我、我错了!” “敢动我老婆,就算是女人,我也不会客气。”江起云冷冷说。 这时候,人群里冲出来两个中年人,都是四十五左右的,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小老板气质的那种。 一上来就先给自己女儿一巴掌以表示立场,又可怜巴巴地求江起云大人大量。 乔轩走上前,在他耳边道明了两人的身份,江起云冷哼一声,只说,“既然是小公司,那就不用我费力气了,你看着处理吧。” “是,江总。”乔轩立即答到。 两老板一听,傻了眼,直接呼着,“江总,江总,有话好好说,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子不懂事?”江起云顿住脚步,回头对着两人说,“对我老婆下手,叫小孩子不懂事?” 谁都看得出来江起云的怒气。 “江总------” “江总———” “滚!” 江起云冷冽看着乔轩,命令说,“别让我再看见这俩公司的存在!” “是,江总。”乔轩说。 围观的人不禁唏嘘,谁人不知道江起云的脾气?说一不二,这俩小老板算是好日子到头了。 这时,齐董走上前来圆场,“江世侄,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何必动怒?” “误会?”江起云冷哼,“齐叔,我老婆被人欺负,你说这是一场误会?” “起云啊,是叔说错了,”齐董脸色有点难看,端着酒杯看着众人,尴尬极了,“是我没安排好,你消消气。” “齐叔,这么大排场的酒会,怎么什么苍蝇都放进来?你要造势,也不必借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之手,需要帮助,你喊一声的事儿。”江起云沉着脸说。 0199、护短 0199、护短 “是我没安排好。”江起云这番话不给面子,让齐董很是下不来台,连忙叫齐媛伊过来赔罪,齐媛伊顾着大局,给林逾静道歉,说,“江太太,不好意思,我没管好我朋友,让你委屈了。” 林逾静很想说没关系,可这剑拔弩张的状况,她若是说没关系,岂不是打脸江起云?她只淡淡看着齐媛伊。 “江太太不会记恨我吧?我真没有觉得是你,不然,你和温家三少在露台说话的时候,我就过去质问你了,对吧?”齐媛伊看着林逾静的眼睛,说得意味深长。 林逾静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江起云,但江起云神色如常。 他曾说过,不许自己和温瑞安说话。 不对,是不许跟任何男人说话。 齐媛伊看江起云没什么反应,心里有点失落,难道他就不在乎?不吃醋?不是说江起云心狠手辣么?这么护着女人,不介意给他戴绿帽子? “齐小姐,你------” 没等林逾静说完,江起云抢白,冷眼看着齐媛伊说,“下次做事情,带脑子出门。我江起云护短又脾气差,齐小姐,你记清楚了。” “江起云,你------”齐媛伊不服气,出口要反驳,但被齐董拉住了,给了个眼神,示意她闭嘴。 “齐叔,先走一步了。”江起云漫不经心地说。 “江世侄,招待不周,改天再请你和你太太喝酒赔罪。”齐董笑呵呵地说。 江起云没回答,看了眼林逾静膝盖上的伤口,二话没说,蹲下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温瑞安就站在人群后方,他去通风口抽了根烟,回来就看见这一出。 江起云淡淡扫了他一眼,和当年一样,骄傲得不可理喻。 人走后,俩小老板赶紧求齐董,但齐董却说,“这事儿,我帮不上忙。江起云做事情,想来果决,你们今天得罪了他,谁劝说也没用。” 齐董想起上一次,拍卖会上主持人给她挖了个坑,结果那女人就再也没在主持界出现过。 江起云这种段位和脾气,谁敢得罪? 众人散去后,两个被当枪使的女人赶紧抓住齐媛伊的手,哭泣说,“齐小姐,我们可都是为了帮你,你不能不管我们!” 齐媛伊觉得好笑,“我说过时她偷了我东西吗?你们俩急着拍马屁冲上去,我拦都拦不住,怪我?我还没跟你们算账,今晚上,我家损失的,可比你们损失的多得多!滚吧,别在这儿烦我!没脑子的东西!” 两人都懵逼了。 江于娜站在一边出神。江起云抱着林逾静离开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早知道这样,她又何必假惺惺去去关心林逾静伤情呢?她捏着手里的东西,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齐媛伊扬长而去,结果,一转过弯,就看见温瑞安靠在墙上。 齐媛伊不由地停住脚步,“瑞安哥,你怎么在这里?”“齐小姐,我们并不熟,别叫得这么亲密。” 0200、巧合 0200、巧合 温瑞安淡淡看了她一眼说,“我专程在这里等你,有话提醒。” “什么话?” “齐小姐,以后离小静远一点。她不是你们圈子里的富家小姐会玩儿手段。”温瑞安这话说得,齐媛伊脸色很不好,“瑞安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像今晚这种事,你最好收敛,不要再发生。”温瑞安吸了口气,缓缓说,“到时候,你惹怒的,便不只是江起云一个。还有我。” “你喜欢江起云他老婆!” “与你无关。” “她都结婚了!你还惦记什么?她到底哪里好!”齐媛伊很不服气。 “她什么都好。” “你------” “记住我说的话,我不想下次换种方式警告你。” “温瑞安!” 齐媛伊歇斯底里的喊着,但温瑞安已经走远了。 齐媛伊气得跺脚,心里很不爽快,丢了戒指她没多生气!生气的是林逾静竟然和温瑞安勾勾搭搭! 她勾搭谁都跟她没关系,可为什么是温瑞安!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当年一见钟情的学长是温瑞安,为什么温瑞安会喜欢林逾静! 齐媛伊越想越气。 但她生气,江于娜就高兴了。 此时,江于娜端着高脚杯在宴会厅一角的沙发上坐着,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杯子。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当中。 那天夜晚,她在办公室加班收到齐媛伊的短息。原来齐媛伊的相亲对象就是她的初恋------那个她念叨了很多年的一见钟情。 齐媛伊说,高二那年,她来了大姨妈,在操场上体育课时疼得满头大汗,同学都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办,还是操场上一个打篮球的学长英勇出手,将她背到医务室。她迷迷糊糊中,记得那张脸,喘着蓝白相间的篮球服,额头的汗水流淌,年轻的身体散发青春活力。 齐媛伊一眼就看中了。 学长在医务室陪了她好一会儿,确认没事儿了才走,还问半晌的女生要了红糖给她跑了一盅汤水。 即使千金小姐,家里捧在手心里宠着,齐媛伊也被他给温暖了。 她当时就想,一个男生,怎么可以这么细致温柔呢?连红糖水都知道。 她以为他是伺候女朋友习惯了的缘故,但后来一打听,他根本没有女朋友。 她不知道,温瑞安之所以知道那些,是因为,他常照顾林逾静。后来林逾静有了江起云,便没有他的余地了。 齐媛伊芳心暗许,酝酿着要去表白,却在表白当天得知,他出国留学了。 那段短暂的悸动时光,齐媛伊惦记了好多年。 时间久到,她快忘了学长的模样。 直到重新遇见,在双方家长准备的相亲宴上。 温瑞安,温瑞安,她念着这个名字,就像少女时代春心荡漾的时候一样欢喜。 齐媛伊迫不及待将好消息给江于娜分享。 江于娜看到温瑞安三个字,顿时笑翻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儿呢? 她脑海中只有一句:天助我也。 当夜她就想好了计策。 0201、不允 0201、不允 今夜这场戏,目的不在于让林逾静丢人,而在于,让齐媛伊恨上林逾静,齐媛伊这个睚眦必报的脾气,以后还能少了林逾静的苦头? 另一侧就是,她并不希望齐媛伊和温瑞安一帆风顺。 江于娜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约是,她都没有得到心上人,凭什么齐媛伊运气这么好?让她顺利嫁入温家,当上温家三少奶奶?到时候又趾高气昂地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不可能! 温家在江城也是名门,她齐媛伊,凭什么? 她讨厌她,讨厌她笑得那么自信张狂。 温瑞安喜欢哪一款,齐媛伊不清楚,江于娜可是清楚。轻轻一动手,齐媛伊就在温瑞安面前,永远失去了机会。 ...... 车上,江起云抱着林逾静没说话,他还在生气呢。 若今晚不是个女人,他非得揍残了那人不可。 敢欺负我老婆,女人老子一样打! 真是气死了,他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人,竟然被别人给推了? 靠!偷戒指?一枚破戒指我老婆稀罕么? 林逾静缩在他怀里,小猫儿一样,小小的一团,细声细气地说,“老公,你今天好凶------” “她该庆幸她是个女人,否则,一巴掌怎么够?”江起云摩挲着她的发丝说。 “你以后不要这样------别人看了,会乱说的。”林逾静低声说。 “怕什么?”江起云将她脸抬起来,一字一字地说,“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谁也不许碰。” 林逾静心里暖暖的。 这人霸道,危险,但她爱得死去活来。 到公寓后,司机将车门打开,江起云又抱着她下车,她缩在他怀里,搂着他脖子说,“只是磕破可一点点,我能自己走的。” 江起云冷冷扫了她一眼,霸道又凌厉的口气说,“我不允许。” 我不允许。 林逾静承认,就那么一瞬间,自己被电到了。 乔轩站在后面,尴尬得老脸通红。 他总算是知道自己为啥单身这么多年了。 因为他不会撩啊! 悄悄人家江总,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每次出手,都戳中要害。 乔轩暗自决定,得跟江总多学学!争取早日脱单!不然每天这么被他们夫妻俩虐,小心脏哪里受得了? 见江起云抱着林逾静快到电梯口了,他赶紧跑上去,替江起云摁下电梯。 大约是乔轩在旁边的缘故,林逾静一直没敢说话,把脑袋迈进江起云胸口,这样一来,江起云身上的味道就萦绕在她鼻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他的味道。明明清清淡淡的,可又特别耐人寻味,很容易就上瘾了。 嗯,真是好闻呀。 到家门口后,乔轩帮忙输入密码,拉开门,等江起云抱着人进去后,他告辞说,“江总,夫人,我先回去了。” 江起云嗯了一声。 乔轩关上门,总算是松了口气。 屋内。 江起云抱着人放到沙发上,然后去找来急救箱,直接坐在地毯上,抬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弯曲起来的膝盖上。 0202、做饭 0202、做饭 林逾静见他拿出急救箱里的碘酒,棉纱布,棉签,一点点细细地清理起伤口来。 磕破皮的地方渗出一点血丝,皮肉破了,被棉签沾到时,有一点点疼,但林逾静能忍住,嘴角挂着笑看着江起云,心里暖暖的,比七月的太阳还暖。 江起云认真处理着,他知道她怕疼,毕竟某人是不小心割破手指都会落泪的人。手下的动作不能再轻了,可他还是担心弄疼她,时不时问一句,“疼吗?” “疼。”林逾静说着。 江起云皱眉,“那我再轻点。” “有你就不疼了。” 江起云一愣,淡漠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笑。 被逗乐了。 “傻。”江起云轻哼道。 处理完膝盖,又处理手背指关节。 虽然只是小伤,但江起云看着,心里火气还在,那一巴掌哪里抵得消她的伤? 罢了。总之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消毒完后,江起云用棉纱布给她裹好伤口,又叮嘱说,“这几天,不许碰水。” 林逾静乖巧道,“知道了,江先生。” “嗯?”江起云眼睛一扫她,她顿时泄气了,“不对,不对,是老公,知道了老公!” “嗯。”江起云很满意。 他的调教,果然有效。 完了,江起云收拾好急救箱放回原处,问她饿不饿?今晚在宴会上,她什么都没吃,就喝了几杯果汁。 林逾静想了想,“有点。” “想吃什么?” “随便。” “好。”说着,江起云就起身去厨房准备,林逾静跳下沙发来,兴致冲冲地说,“我来帮你打下手!” 她还么站稳呢,就被江起云的大手掌拍着脑门儿往下摁,直接摁在沙发上。 林逾静撇嘴,只见江起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敛着眸子命令说,“坐下。” 然后林逾静就趴在沙发头上,看着江起云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一把意面,几颗蘑菇,几颗小番茄和两枚鸡蛋出来。 西红柿蘑菇意面。 江起云先烧好开水,准备煮面条,然后打开水龙头,将蘑菇和西红柿等食材都洗干净,切好备用。 很难想象,夜晚才当众护妻发飙的冷面总裁,现在却在厨房里,为一个女人洗手作羹汤。 西裤的深蓝色逼近黑色,白衬衫里头隐约看得见背心的痕迹,领带一进门就摘掉了,解开了两三颗扣子,更方便运动。远远看去,大长腿赏心悦目,清峻而深邃的面孔如雕刻,巧夺天工,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轻薄的刀子在他手里“哒哒哒”地响着,一颗颗蘑菇被切成丁,小番茄我则被切成两半,红的红,白的白,点缀了这一屋子的温馨。 不一会儿水开了,江起云拿起意面,转身揭开了锅盖。 林逾静趁他煮面条的时候悄悄跑到餐桌边上去,将椅子翻了一转,下巴靠在椅背上看着江起云。 江起云一转身,余光没有扫到人,下意识地寻找,却已发现某人已经跑到餐桌这边来了。 面条煮到软硬适中,他习惯用纯净水过一遍,然后捞起来沥干水备用。 0203、宠爱 0203、宠爱 面条煮到软硬适中,他习惯用纯净水过一遍,然后捞起来沥干水备用。再用橄榄油炒好蘑菇酱汁,将煮好的面条放入炒锅里,加一丝丝罗勒叶的碎片,翻炒几下后再盛出来,放在白色的深盘里堆好,再往面条顶端放两片香菜叶子点缀。 林逾静在一边看着,口水长流,算算时间,有好多年没有吃过江起云煮的意面了。她迫不及待地盯着,江起云一抬头便看见她盯着自己,不,确切的说是盯着自己手里的盘子,舔着嘴唇,一副小馋猫的模样。 很是可爱。 江起云将面条端到她面前,林逾静歪着脑袋看她,“你越来越小气了。” “嗯?” “我们两个人,一盘面条。” “嗯,节约。” “还不够我吃呢。” “我少吃点,让给你。”江起云宠溺地揉了揉她额头,递给她一把叉子说,“喏,给你。” 林逾静很是开心,拿起叉子就扎面条,裹了一圈正要往嘴里送,却看见江起云盯着自己,她想了想,决定第一口先给江起云吃,他辛苦了好一会儿呢。 说着,她把叉子递到江起云嘴边,江起云也不拒绝,一口吞掉了,慢慢咀嚼。而林逾静就不一样了,哎,好好的淑女,那个吃相------上辈子饿死鬼么? 也不能怪她,谁叫江起云把面条做得这么好吃?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看她吃的急了,江起云伸手擦去她嘴边的蘑菇酱,还顺便将嘴边的小半截面条捻在手指尖,最后塞到自己嘴巴里了。 “慢点吃。”江起云闻温声说。 林逾静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微动,心想,他竟然------ 老脸已经红了千万遍了。 窗外的夜色都在偷看两人的温情缱绻。 林逾静想,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江起云吩咐下去的事情,乔轩办得很快,不过两天的功夫,那两家小公司就走投无路,宣告破产。 这种小角色,江起云都懒得亲自动手,乔轩活络两下,那些供货商就不敢再向两家出货,根就是做建材生意的,没了货源,单子砸在手里,供货赶不上,耽搁人家工期,是要吃官司的。 无奈下,两家老板只好自请退款,赔偿了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 一笔笔算来下,公司还撑得下去么?赶紧散场了。 也不是没有奔走过,抱着一丝丝侥幸上门求江起云,可连江氏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见江起云一面了。再求别人,可谁敢施以援手跟江家作对呢? 最后,只能认命了。 江于娜听说这事儿,一点不惊讶,收拾整理好办公室后,拿着调职申请书去找江起云。 那时,江起云正好开完会,在办公室里休息。 江于娜带着笑脸进去,将调职申请书往江起云面前一搁,道,“二哥,我想去设计部。” 江起云慢慢捡起那张纸看,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就等着江于娜自己提出来。 好耐性。 0204、避孕 0204、避孕 看完后,江起云刷刷刷签下字,只说,“我会给那边打个招呼。” 江于娜勉强笑了笑,“那谢谢二哥了。” “嗯。” “我该跟谁交接?” “乔轩会安排。” “好。那我先出去了。” “嗯。”真是一句多的话都木有。 笑容一直保持到自己的办公室才完全冷却下来,江于娜靠在门背后,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指甲盖都掐白了。 她不明白当初对她无微不至的二哥现在为什么如此冷漠?就因为有了林逾静么?想想也是,自从长大,江起云认识了林逾静,他就再么把自己放在眼里过。 江于娜心里恨。 她有一万个不愿意离开秘书室,但不走,权利一点点被江起云架空了,助理上位,把她这个正牌秘书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一个空壳子每天字办公室里看杂志喝咖啡么? 她不是不识趣的人。 罢了。 我还会再回到你身边的,二哥。江于娜暗暗发誓。 乔轩很快带苏雅和江于娜交接,他问江起云时,江起云说随便她安排,但乔轩多识趣啊,立即安排了苏雅,若非有意培养,当初江起云也不会让苏雅接手自己的事情。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 夜晚,林逾静在家做好晚饭,忽然有客来访,林逾静原本以为是江起云装客人捉弄她,但走到门口,从显示器里看见沈海清的脸,她顿时精神了,擦干净手开门,叫了声,“妈。” 沈海清嗯了声,脸色不是太好。 林逾静赶紧地上拖鞋给沈海清,又接过司机带来的盒子。司机并没有进门,而是站在外面等候。 “妈,您先坐,我给您倒水。”林逾静说。 沈海清拉着她胳膊,“不用了,你跟我过来,我说几句话就走。” 林逾静点头。 婆媳俩坐在沙发上,沈海清黛眉轻蹙着,颇有些婆婆威严的架势,开门见山地问,“你们俩是不是在避孕?” 林逾静脸唰地红了,难为情地看着沈海清,“妈------” “不用不好意思,我是过来人。”沈海清沉着脸说,“到底有没有在避孕?” 林逾静自知今天若是不回答,肯定没玩没了,只好坦诚说,“没有。” “那怎么还没消息?” “妈------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沈海清轻哼道,“奶奶一天到晚惦记着,你们倒是听话点,早点有消息才是!上次我跟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林逾静点点头。 “记得是一回事,做事一回事,不要把长辈的话当做耳旁风。” “是,妈。” “那盒子里的补汤,是奶奶让我送来的,你给起云喝下补补身体,这一天到晚的在公司忙活,你也不知道体贴体贴!”沈海清有些训斥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无奈的期望。 林逾静低眉顺眼地回答,“是,妈。” 沈海清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了。 一直到门口还在叮嘱林逾静,幸亏司机训练有素充耳不闻,否则她该钻地底下去了。 0205、补汤 0205、补汤 送走沈海清没一会儿,江起云就回来了,见林逾静懊恼地靠在沙发上,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走上前戳着她眉心说,“哪里不舒服?” “没有。妈来过了。”林逾静指着桌上的盒子说,“给你送东西来。” “妈说你了?” “没有。” “那你无精打采的。” “累的。” 江起云笑了笑,“这就累了?起来,吃饭。” 两人吃饭时,江起云喝了沈海清送来的汤,林逾静看着,想说什么的,但看他没啥意见,她也就闭嘴了。 那汤,怕是没这么简单。不然沈海清特地来一趟?电话里催催不就行了?专程来一趟,肯定有猫腻。 果不其然。 洗完澡后,江起云就开始不老实了。林逾静坐在床头看书,捧的正是林语堂的《京华烟云》,这书她看过多次,爱不释手,一直想要做姚木兰那样的女人,只可惜自己没姚木兰那样的智慧,家庭,但气度却是有的。 江起云自己玩儿了会儿,然后从被子里钻进去,悄悄扒掉她的裤子。林逾静都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得逞了。 像个小孩一样伏在她胸前,林逾静拿书拍他脑袋,说,“别闹,我正看书呢。你也不嫌累得慌。” “你看你的。”江起云喃喃说。 “你这样我怎么看得进去呢?” “那就不看。” “你------”话没说完,他在她乳尖上咬了一口,她嗯了声,他就更放肆了。 濡湿的舌头一路向下,找到隐秘花园的所在,探入丛林的遮挡,找到花蕊之心。林逾静只觉得身子一颤,手掌拍着他脑袋说,“你起来,别这样------” 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林逾静总觉得这样太难为情了。 江起云才别管她,兴许也清楚,她嘴上反抗着说不要,但实际上心里是欢喜的,身体更是欢喜的,不然怎么会给予湿润的反应呢? “唔------”声音娇弱,还带着迷离的娇喘,销魂得很。 濡湿温热的感觉在花园里乱窜,说不清楚的颤动感觉,如同电流经过,林逾静只感觉自己腾在半空中。这哪里还看得进去书?她赶紧搁下了,双手扶着江起云的脑袋。 明明意识是抗拒的,可偏偏身体的反应却下意识地命令双手将他脑袋往里面靠,恨不得他舌头进去再深一些,转个弯。不知不觉中,林逾静已经变了个样子。从床上的淑女,变得会需要,会挑逗。 江起云技巧到位,在她快到顶的时候换个方向,总能控制到她愉悦的点,直到最后他自己灼热难耐了,才加快速度让她走上巅峰,他喜欢看她温柔如水恬静美好的模样,更喜欢看她在床上迷离着双眼唇红齿白轻咬呻吟的时候。 美丽的胴体泛着潮红,江起云将瘫软的人拉起来,他站在床上,抓着她的柔荑探入自己的火热中,教那双白皙的小手抛开羞怯,直面火热。 那是林逾静第一次被他带入坑。 0206、烧香 0206、烧香 那是林逾静第一次被他带入坑。她本能是抗拒的,可他央求着,“老婆,帮我------” 难为情的反抗,到底顶不住他的央求和耍赖。 被他推着脑袋前后时,林逾静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眼泪都出来了。可听见他满足的轻哼和隐忍,她心里又有点愉悦。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情绪高涨时,她发现他加快了速度推送,她嘴都麻了,呜呜咽咽地哼着,和他粗重的喘息一起,到达巅峰。 那天晚上不知道做了几次,反正最后两个人都没了力气。 好在第二天是周六,江起云不去公司,两人索性睡到大中午才起来。 地上狼藉一片,林逾静又气又羞,可江起云却是很高兴,摸着她脸蛋说,“昨晚你很乖。” “流氓!”林逾静一拳头砸在他胸口上,没把人砸疼,倒是自己手疼了。 江起云哈哈大笑,拿着她的手吹气,“疼么?” “疼。”她忽然撒娇说,“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江起云扬眉,直接把她摁在身下,用牙齿啃了啃她嘴唇,然后抬头同她四目相对,意味深长地说,“妈带来的汤,以后不能喝了。” “唔------为什么?”林逾静问。 “怕你受不了。” “```````”林逾静用手捂住脸。 江起云哈哈大笑,然后掀开被子,将她抱起来往浴室去,“洗澡去。” 的确不能再喝了。 一个星期有五天都不消停,某些人真是------ 小夫妻沉浸在甜蜜中,却不知道老宅里的沈海清,却是另外一盘棋。她希望林逾静赶紧怀上孩子,最好生下男孩子,这样子江起云在爷爷眼里才更加有分量。 江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有一场暴风雨,就在路上。 沈海清这些天都睡不着,每天夜里都做噩梦,尤其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日子一天天接近。她一直梦见那个孩子对他笑,冰冷的咯咯咯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总是半夜把她惊醒。 江明深安抚了几句,又沉沉睡去,留下她一个人对着冰冷的夜,面对恐惧。 有些事情,始终是要秋后算账的。 只要人没死,一定会一笔笔清算的。 接连着半个月噩梦缠身,沈海清决定听老太太的吩咐,一家人去寺庙里烧香,一来是给沈海清找个法师看看,二来为江家的子孙祈福,尤其是林逾静和江起云,一家人都等着抱孙子。 东郊的山上,有座古庙,叫报恩寺,江家每年都捐一笔不少的香油钱,前些年寺修整的时候,老太太还捐了四根梁柱,就在大雄宝殿的廊上,四根柱子都是几百年的上等木材,成年人一双手才能环抱住,上了朱漆,很是壮观。 老太太说那是积福积德的事儿,希望佛祖庇佑江家子孙。 那会儿正缝江濯云进监狱时,老太太存心礼佛,希望保他平安。 原本江起云也要去的,但忽然有会议,只好作罢,让一行女眷上山。 0207、意外 0207、意外 原本江起云也要去的,但忽然有会议,只好作罢,让一行女眷上山,除了老太太和沈海清外,便是江于娜,林逾静,还有和老公吵架离家出走到娘家讨安慰的江明月和伺候在老太太身边寸步不离的岚姨。 上山后,主持已经在门口等候,江家每次来,排场都这么大。 众人行了礼,便由小和尚带着去了客房。 因着客人尊贵的缘故,哪怕全是女眷,也是一人一间。 房间很是清雅,摆设简朴,但十分大气,尤其是墙上挂的一幅字画,那笔力风骨,十分传神。虽不是出自名家,但已经卓然超群。 林逾静的房间和老太太的挨在一起,是老太太特意吩咐的,两边分别是江于娜,沈海清,江明月,岚姨。 午餐是寺庙里的斋饭,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缘故,林逾静觉得寺庙里的斋饭真是好吃,明明一点肉都没有,但每道菜都非常可口。细细一看,又发现,全都是简单的食材做的,譬如黄瓜,扁豆,南瓜,西红柿,豆腐------ 饭后,午睡了一个小时,然后就被老太太叫起来去打坐念经。林逾静性子沉稳,和老太太最为投契,江于娜强忍着,虽然不喜欢,但也要在奶奶面前做足了乖巧懂事的样子,老太太信佛的,这件事情上千万不可忤逆。 但江明月就不一样了。她是娇惯的大小姐,性子也急躁,加上心底郁结,她才没耐心一直坐在蒲团上呀呀地念经呢。 不到半小时,她就开溜了,在寺庙里闲逛,老太太知道后,叹了口气,又闭上眼睛继续念经。 两个多小时后才结束,老太太很是满意林逾静的状态,做什么事情都能认真,静下心来,不骄不躁,有条有理。 至于江于娜,老太太一双眼睛精明厉害,岂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么? 云岚搀扶着老太太出来,说是要去找方丈,让江于娜和林逾静回房休息,晚餐时会有人去通知。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关上房门,像陌生人一样。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林逾静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玉牌不见了,四处找了也没找到,便想着出去寻,去大殿时还有呢。 她原路返回,细细寻着,终于在大殿的蒲团下面找到。 那玉牌是她母亲留下的,给她保平安的,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寸步不离的。 失而复得,林逾静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正是沈海清。 大殿一侧,有一块黄帘遮挡的地方,内置一张楠木桌子,两根方凳,案几上摆着香火和竹筒,竹筒里装满了签。 沈海清问,“慧空师父,该如何扫除恶障呢?” 和尚书,“心之向善,念人之善,行善积福,万事皆空,万本皆无。” 沈海清叹气说,“可尘缘未了------我最近时常梦见那孩子,就站在一边对我笑,也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做,就是嗤笑,像是让我等着受惩罚,他会回来报仇。” 0208、黑手 0208、黑手 和尚听着,不置一词,沈海清就放宽心地说着,苦笑道,“我总告诉自己是不得已,那是场意外,上天和佛祖不会怪我。可这些年,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和尚说了一堆晦涩难懂文字安慰沈海清,有意要提点她宽心,知错能改,心怀善念,为自己种下的因偿还。 可林逾静却听得云里雾里的,沈海清做过什么坏事么?为什么会到夜里难以入眠的地步? 孩子?哪个孩子? 她很想关心一下,但意识到自己这是偷听墙角不道德时,选择了闭嘴。 离开大殿时,她对着佛祖的金身作揖,“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请佛祖不要怪罪。” 晚餐时,餐桌上见到沈海清,林逾静不由地多看了几眼,但看起来和平素一般无二,说话时,更没有傍晚那种戚戚和害怕。 林逾静决定,把不小心偷听到的,当做一个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吃过饭后,散了会步就各自回房了,老太太坚持要做晚课,但不需要孩子们陪同,只带了岚姨去。 林逾静无事可做,就在床上发呆,玩儿手机,跟江起云发微信。 江起云一边开会一遍回复她,“很无聊。” “嗯。真不知道这些僧侣怎么坚持下来的,多孤寂的人生啊。” “你身在红尘中,自然没那份宁静了。” “但是空气不错,适合休息。” “嗯。” 林逾静问,“你回家了么?” 但消息石沉大海,许久没有回复,她不停地发表情,都快把表情包给用完了,江起云才回复,“还没。” “你很忙?” “开会。” “那你好好开会,我继续无聊。”林逾静知道他工作起来很是认真,自己这么无聊的打扰,实在是不好。 可江起云很快回复,“会议和你相比,当然是你重要。” 林逾静看着手机,忍不住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心里很甜很甜。 之后江起云就一直陪着她聊天,直到她睡着了才消停。 江起云见发过去的消息没人回复,就发送了两个字,“晚安。” 深夜十一点,他收拾东西离开公司,驱车回家。 之后的三天,都是重复的过日子,林逾静闲来无事,喜欢四处逛逛,寺庙后面有座小山,种满了桃树,这个季节,桃子都成熟了,寺里的小和尚说,女施主要是喜欢,不妨去看一看。 林逾静顺着小路上山,没走一会儿,果然发现了桃树林,像是水蜜桃,粉红粉红的,个头很大。林逾静心血来潮,摘了一颗下来,就着旁边的小溪水洗干净了咬一口,嘎吱嘎吱脆,味道也很清甜。 小溪旁边有个小石潭,潭里溪水灌满,林逾静看见有黑影子在水底招摇,细细一瞧,竟然是小鱼! 她可高兴了,蹲在小石潭上用手去拂开溪水,小鱼儿就四处游荡,看得她心花怒放。 看着看着,背后忽然走出来一道黑影,林逾静从水里发现了,但没等她反映过来,那人忽然伸手猛地一推,将她推进了小石潭里。 0209、生气 0209、生气 “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纵然这会儿六七月,天气正好的时候,但潭水清冷刺骨,林逾静又不会游泳,在里面哆嗦着,人一旦面临险境,总是恐惧占了先机,自乱了阵脚。 其实潭水并不太深,她站起来,才到腰间的位置。方才被她调戏的鱼儿,早就没了踪影,水底的淤泥胡混淆了清澈的溪水,顿时看不见底了。 林逾静哆嗦着身子,美如编贝的牙齿紧紧咬着唇,清澈的杏眸中全是无措。实在太冷了,还灌了自己满嘴巴满耳朵的冷水。 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再四处看看,已经没了人影。 到底谁推她下水的?鬼么? 林逾静惊魂未定,抱着胳膊想上岸,但哪里能踩得上去呢?一块垫脚的石头都没有,方才自己踩着的那块,上面长满了青苔,也没有地方能抓手,她尝试了好几次想上岸,都以失败告终。她瑟瑟发抖,眼睛都红了。活脱脱一只可怜的落汤鸡。 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山林间荡漾开,夹杂了隐隐的担忧着急,更有一种不可多得的魅力。可不就是江起云吗? “我在桃林,但没看到人。我再找找看,让岚姨再四处看看,找到马上打电话给我。” 他在找她! 林逾静大声呼救,“起云!起云!我在这里!” 江起云听见声音立即跑过去,看见林逾静跟落汤鸡一样站在水潭里瑟瑟发抖,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白色的衣料湿了水过后,紧紧贴在身上,曼妙的身姿乍然眼前,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可现在哪里有心情欣赏?江起云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他对电话里头说,“妈,找到了。” 语毕,挂断电话后将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二话没说直接跳进潭水里,林逾静知道他这幅表情是生气的意思,悻悻地喊了声,“老公。” 江起云并不理会,抱着她的腰,将人送上岸,再撑着石滩边缘爬上岸。男人的臂膀坚实有力,轻轻撑着,整个人往上跳跃,方才她难以克服的困难,江起云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林逾静坐在地上,浑身都湿透了,瑟瑟缩缩地看着江起云捡起外套给她穿上,她嘴唇都冻紫了,贝齿一咬,呈现出一种很病态的颜色。 “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江起云沉着眉头,星目里全是火气,只不过憋着没有发作而已。 “禅房里太无聊了,有小师傅说后山的桃林景致好,我就来看看------” “谁允许你乱跑的?出来也不知道跟妈他们说一声吗?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江起云厉声呵斥说。 “我------我错了。” 小小的声音里全是委屈。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江起云心里一团乱,想臭骂她一顿呢,又舍不得,可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又心疼得紧,他只能把火气憋在心底了,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冷着脸下山。 0210、真凶 0210、真凶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江起云心里一团乱,想臭骂她一顿呢,又舍不得,可看着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又心疼得紧,他只能把火气憋在心底了,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冷着脸下山。 一路上,不管林逾静说什么,江起云都不理睬。冷着张脸,像是上辈子林逾静借了他米,还给的是米糠。苦大仇深的,让林逾静戚戚然。 进了后院客房,一行人都在等着,看见她浑身湿透,老太太不禁紧张关心,“这怎么回事?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奶奶------”林逾静委屈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哎呀,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赶紧抱进去把衣服换了,云岚啊,给阿静准备洗澡水,这孩子肯定冻坏了!”老太太连忙吩咐说。 岚姨赶紧去打开客房的门,让江起云抱着人进去。 将人放下后,江起云看都没看一眼,转身走了。 林逾静撇嘴,委屈地看着岚姨。 岚姨说,“少奶奶,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林逾静说,“有人把我推下水的,我没看见脸。” “什么?”岚姨脸色不太好,“起云可知道了?” 林逾静摇摇头,“我还没说,他都不理我。” “许是生气了,等气消了就好了。他匆匆赶过来,老太太都没来得及招呼,听说你去了后山,立即就去找你了。看到你这样,肯定生气又心疼。”岚姨宽慰说。 “嗯。”林逾静也这么觉得,可就是不知道,怎么才叫他别生气了。 “少奶奶。”岚姨叫了她一声,提点说,“你先别把这事儿告诉少爷,照他的脾性,他必定要找出推你下水的人来,这是寺庙,不比在家里,若闹得鸡犬不宁佛祖会怪罪的。” 林逾静自然不想事情闹大,便答应了。 岚姨欣慰地点头,又匆匆去叫人准备热水给她洗澡。 洗完澡,她躺在被窝里发汗,岚姨送来姜汤,让她一口气喝下去,预防感冒。她想起来江起云也下了水,端着空碗问,“岚姨,起云呢?起云喝了么?” 岚姨说,“喝了。不过,不用担心,男人的身子比女人硬朗,没那么娇气,不必担心。” “嗯,那就好。” “你好好休息,晚餐我给你送来,你就别处去了,好好捂着,若是好冷,我再问管事的师傅要一床被子,这修行之人的被子不比家里的暖和,一切以简单为主,你可不要不好意思,身子骨要紧。”岚姨叮嘱说。 林逾静乖巧地点头。 云岚离开林逾静的房间后,先是去将碗送还了,再到禅房找老太太。 老太太和方丈喝完茶出来,主仆二人往回走,走到无人之境时,才问,“查过了?” 林逾静甫一出事儿,老太太就悄悄叫云岚去查了,她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这天气好好的,又没有下雨,怎么好端端的就掉下水潭里去了?老太太了解,林逾静不是玩儿心重的孩子,向来谨小慎微,从未冒失过。 0211、撕破 0211、撕破 “查了。但都说没看见三小姐上后山去,她一下午都在房间里睡觉。”云岚说。 “睡觉?” “是。”云岚看着自己小姐嘴角有一冷笑,苍老的双眼爬满皱纹,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端庄的仪态。 “没别的发现?” “有。”云岚抿了抿嘴,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在明月小姐的床下,看见一双站了新泥的布鞋。” “小月?”老太太一惊。 “是。”云岚说。 “这孩子怎么会?”老太太心想,就算江明月不喜欢林逾静,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她性子虽然急躁,但心没这么毒。 “你可查清楚了?” “千真万确。” 老太太沉着脸叹气,“我去问问。” “是。” 很快就到了夜晚,岚姨按时送来晚餐,愣是没叫她走出房间一步。她诶什么胃口,就担心江起云,可岚姨说,不知道江起云去哪儿了。 林逾静很是颓然。 岚姨安慰了几句,就出去吃饭了。 饭厅是方丈特意准备的一个包间,但人来的不齐,只有沈海清,江于娜,老太太和云岚四人。江明月直接说姨妈来了肚子疼,不吃了。方丈手执一串深紫色素珠儿,双手合十说,“诸位请慢用”,而后便离开了。 云岚问,“小姐,我我要不去叫叫明月小姐,这空着肚子不吃饭,对身体不好的,她心里还有事儿呢。” “不管她,你坐下。”老太太说。 江明月说是肚子疼,可实际上是跟老太太闹脾气。 老太太下午没好气地问是不是她推林逾静下水的? 江明月一脸茫然,看老太太兴师问罪的架势,气急了说老太太眼里只有孙媳妇,没她这个女儿的地位。还闹了一通,翻了脸说明天一早就回去,在婆家受气,回娘家也是受气。 老太太懒得理会,总觉得是自己把她惯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心里很是后悔。但这孩子虽然骄纵,也不至于撒谎,她向来胆大,做事情也敢作敢当,她说不是,必定就不是了。 可不是江明月,那是谁呢? 老太太心里有了底。 但饭桌上,她一点没发作,等着饭后散步时,特意叫江于娜陪着。 江于娜扶着老太太走到廊檐边上,花盆里的山柿子树长得非常好,结下的果子也很漂亮。青色的果子隐没在翠绿的小片叶子中间,不太容易看见。 老太太摸着一枚青涩的果子问江于娜,“于娜,你知道这山柿子的果实为什么一直长不大,就这么丁点儿么?” 江于娜摇摇头,“奶奶,我不懂。她本来就是野生的,不如寻常家里的柿子树,自然果实也长不大的。” 老太太笑笑说,“你说的对,也不全对。” 江于娜盯着老太太,撞上她老练目光的一刻,江于娜立即就明白了老太太想说的是什么。 “到底还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祖上十八代都是山柿子,结出来的果子就这点儿。就算人将她从深山里挪出来好生照料,细心供养着,让它免了和山里的灌木大树争夺雨露阳光的苦难,细心浇灌栽培,也还是这样子。“ 0212、撒谎 0212、撒谎 “到底还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祖上十八代都是山柿子,结出来的果子就这点儿。就算人将她从深山里挪出来好生照料,细心供养着,让它免了和山里的灌木大树争夺雨露阳光的苦难,细心浇灌栽培,也还是这样子,为啥?因为根子改不掉了。” 果不其然。 “可人总想给她好的照料,果子小点就小点吧,甜美就行。但偏偏它不争气,喏,”老太太摘下一枚长残了的果子递到江于娜手心里说,“瞧瞧,这就是不争气的东西。” 江于娜看着那枚残废的青果,心里跟刀扎似的,憋了十几年的气儿,今天愣是没憋住,问老太太,“奶奶,您是想说我就是这颗果子么?不争气的东西,江家对我照料有家,把我从一个小乞丐养成富家小姐,可我还是不争气?” 老太太端正着身子板儿盯着她,神情怡然,“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说的话,你总是最快明白过来。可聪明用错了地方,就是愚蠢。” “奶奶,您可真偏心。”江于娜冷笑,“你想问我下午做了什么吧?” 老太太抬了抬眉梢,淡淡凝着江于娜说,“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已然没有区别了。” 江于娜说,“您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惩罚我呢?这里没有佛堂,但有大雄宝殿,你一样可以让我在佛祖的金身面前跪上一晚上,像小时候我不小心打碎您心爱的花瓶一样。您说的话,我一直都很听从。” “或者,您直接告诉二哥,我将他心爱的老婆推下水去。您还不知道吧,那天在齐家的酒会上,两个小老板的女儿推了二嫂一把,二哥当场给人家女孩子一耳光,第二天就逼得人家公司破产。您若告诉了二哥,说不定,二哥还亲自动手打我,也算是我的荣幸了。” 老太太一点都不意外江于娜能说出这番话。这个孩子,从进江家第一天开始,她就觉得不一样。她一辈子信佛,教育出来的儿女都善良仁义,即使江明月那样的骄纵,也断不会存了狠心。她以为自己能教育好这个捡来的孙女,可终究是失败了。 说起那只花瓶,那还是江于娜念中学时候的事儿。她的确是无心打碎的,可问题是,自己做错的事情却不肯承认,非要推到佣人身上,谎称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可云岚站在二楼看得仔仔细细,就是她拿着网球拍乱挥,撞到厅堂里的楠木置物架,那只清末景德镇官窑青花瓷花瓶放在最外边,网球拍子不小心碰到,直接落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江于娜在江家也几年了,耳濡目染,晓得那只瓶子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平日里佣人打扫都是小心翼翼的,她不知道价钱,但晓得很贵------她顿时跑了,躲在花园里假装玩耍,不晓得客厅发生的事情。 事情发生后,她非但不承认错误,还引导老太太往佣人打扫时的失误上去说。 0213、警告 0213、警告 因为碎花瓶边上,摆着吸尘器,不知道哪个佣人打扫到一半去上洗手间的。 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等着她自己来认错,可她没有。明面上,老太太惩罚了佣人,那是为了维护她三小姐的面子,没有当众拆穿。那佣人被扣了薪水,坐在回廊上落泪,看见江于娜经过,委屈地质问,三小姐你为什么要诬赖我?我离开时,吸尘器是关了的,我确认了的,你为什么要胡说,江于娜甩开她的手,心虚,但面上一本正经,“你自己做错事情,自己领罚去”。 等入夜了,云岚把她叫到佛堂,老太太端着茶盏,叫她跪在佛祖面前,想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想明白了就认错。老太太说,自己做错的事,得自己领罚。 江于娜一听,这话不就是自己跟佣人说的么? 果然,这江家大宅,到处都是老太太的眼线。 江于娜很快承认错误,老太太罚她在佛堂跪了一夜,让她记住教训。 老太太睿智,晓得那些习惯是她以前在乞丐堆里混染上的恶习,得根除了才好,不然毁她一辈子。 原本是要扭转她的坏习惯,可不料,她记恨到现在。 一个人的心性后天能改变,但若是根植在心底的阴影太过强大而自尊太过小心翼翼,就变得困难。 江于娜无疑就是如此。 她觉得,老太太之所以那么对她,只因为她不是江家亲生的小姐,若换了江明月做错事,老太太舍得体罚? 可她忘了,江明月虽然骄纵,但只要是自己错了,必定会承认,会悔过。 而她江于娜,只会找借口。 “奶奶,您怎么不说话?难道,您不想教训我?”江于娜苦笑,她觉得自己冲动,竟然把脸皮撕破了,可到这地步了,她还能装么?她做过的事情瞒不了奶奶。 假装,演戏,日子挺累的。 老太太不疾不徐说,“我不教训你,你这么大了,教训也无用。你养在江家十几年我都没能把你教育好,这是我的错,也是你父亲母亲的错。但你记住一点,往后再存了别的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叫你哪里来,回哪里去。你姑姑脑经简单,可家里有的是明眼人,容不得你胡来。你母亲聪慧,大度,但你若是一意孤行要触摸她的底线,怕是没你好果子吃。再说起云,他的心在谁身上,你比我清楚。有些事情,不该你想,你就别想,到时候难看的,是你自己。” 江于娜看着老太太,目光有些不屑,果然,这老太婆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憋着不说,还跟她上演慈眉善目。 可笑! 她早就看出来自己喜欢二哥! 老太太双手叠在一起,端着大家小姐的气度说,“佛说,你得不到,因为你不求。你求也得不到,因为你妄求。” 说毕,老太太唤了一声,“云岚。” 岚姨便从暗处走出来,搀扶着老太太离开了。 江于娜一人站在原地,老太太最后那句话,简直就是一把刀,狠狠扎在她胸口上。 0214、妄求 0214、妄求 “你得不到,因为你不求。你求也得不到,因为你妄求。” 妄求?呵呵!妄求? 对!我是妄求了! 可我一定要得到!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云岚扶着老太太往回走,只听见老太太叹气,“这孩子,我尽力了。” “哎,小姐,人的心性无法改变,您已经做足够了。” “往后她若是知道礼数,晓得进退,我还能风风光光给她嫁出去,若不能,我也客气不起来了。没有人能污了江家的名声。谁也不能。” “是。”云岚想了想,说,“小姐,我看她也到年纪了,不如安排些相亲,兴许接触的人多了,她就不惦记着二少爷了。” “就算惦记又如何?你瞧着起云像是看得上她的么?若看得上,十几年了,还能没点动静?那孩子全身心都在阿静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旁人?”老太太说,“谁都看得清楚,偏偏有人睁眼瞎。” “但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兴许早点嫁出去,事情就略简单些。到时候濯云那孩子也回来了,一锅粥,谁拎得清?不如早点安排。”云岚试探性地说,“您说呢?” 老太太想了想,说,“也行。你看着安排吧。” 林逾静在房间里捂着被子一直没睡着,给江起云发了好多微信,他也不回复。 这可叫林逾静憋不住了,犹豫了一会儿,她穿好衣服,悄悄去了江起云的房间。 如果他生气,她就哄哄吧,陈安然说了,男人有时候也是需要哄哄的。 到了禅房门前,林逾静先是敲门,听见里头传来回应,“门没关。” 她怕别人看见,于是赶紧溜了进去,再快速关上门,跟做贼一样。 一回头就看见了江起云坐在床上,枕头垫在背后,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清冷地扫着她。 床头有一盏台灯,微光落在男人脸上,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的清峻容颜和刚毅的线条,林逾静小跑上前,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自言自语说,“好像没有发烧。” 江起云眉头一沉,一把拍开她的手,“出去。” 果然还在生气。 林逾静咬着唇瓣,双手背在后背上,十指纠缠在一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走。” “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就不走。” 江起云一下合上书,定定地看着她,“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说了这句,两人都颇有感触,年少时的青涩记忆,一下子翻涌而来。 每次林逾静惹他生气,去求原谅,他都这幅表情着个语气,最后都拗不过林逾静的死皮赖脸,他就埋汰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林逾静就捏了捏自己脸蛋,“还好啊,还不够城墙拐角呢。” 然后江起云就投降了。 这一次也一样。 林逾静总是有妙招对付他。 可江起云这次却没有一如既往地说“算你厉害”,而是合上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自找的。” 说完,他扔下书下床,一把抱住林逾静的腰,将人直接扔到床上去了。 0215、挑逗 0215、挑逗 虽然被江起云偷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了,他拦腰把自己抱起来时,林逾静还是没忍住尖叫了一声,好在她声音不是特别大,不然这寂静的寺院,可是要传遍江太太的惊呼了。 一落到床上,江起云就用嘴堵住她的嘴巴,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她,英气又霸道。林逾静总是拒绝不了这种奇怪的魅力。她顿时就笑了,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秀色可餐,她大胆地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了这个亲吻。 江起云眉头微蹙,稍稍直起身子打量她,他的星眸勾着,眉骨微微突出,如此一来,更显得双目深邃。 “看什么?”林逾静大眼睛瞪着他,长睫如扇,清丽动人。 “江太太,你可知道这里是寺院?”江起云问。 林逾静点点头,“当然。” “那你还引诱我?”江起云眯着眼睛,双眸狭长好看。 “唔------我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发烧没有,那潭水当真很冷,我都打喷嚏了。”林逾静老实地说。 “还说没有?”江起云笑得意味深长,“大半夜跑到我房间,还只穿着睡衣,现在还在我床上。” 林逾静又气又羞,“明明是你把我------” “我把你怎样?” “你------”她哪里好意思说呀?江起云就是故意的! 见她羞红了脸,江起云得逞地笑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喜欢看她被他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可爱又娇羞,那种天然的姿态毫无矫揉造作的成分,落在他心上,萌生出无限的怜爱。 江起云看着她殷红的樱桃小口,喉间一阵火热,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男性特有的标志上下滚动,林逾静觉得特别好玩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喉结,然后又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果然区别很大。 江起云情难自禁,眼里的欲望越烧越猛烈,颇有燎原之势。来的时候奶奶就叮嘱过,寺庙是僧人清修的地方,佛门圣地,那女有别,再舍不得也要等回家再恩爱,切不可在佛祖面前造次。 他答应得好好的,信誓旦旦,说一定遵守规矩。 可现在------他哪里舍得放她回去?恨不得绑在自己身上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呢。 江起云思维早就走神了,纠结挣扎要还是不要,她却以为自在认真听她说话,叽里呱啦的,停不下来,干净白皙的脸蛋想刚剥出来的水煮蛋,细腻莹润,双颊上带一点点微红,白里透红,互相映衬,好看极了。 罢了,管她什么佛祖呢。 江起云一下捏住她的下巴,又吻了下去。 这一次明显和方才不同,这次是带着进攻目的的,而刚才确实浅尝辄止的。 “唔------”林逾静还没来得及反抗,嘴巴已经被他的霸道堵住,他抓着她的双手放在脑后的枕头上,一只手禁锢着,另一只手从她衣服下摆探入,一直走到她胸前的雪白上,因着一直在房间里,所以她没有穿内衣,穿的是件无痕背心。 0216、怪罪 0216、怪罪 背心很柔软,江起云的手很容易就钻了进去。 她想说不要,奶奶没安排他们住在一起,肯定就是不可以,佛门清修之地,他们这样,佛祖会不高兴的。 林逾静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开一只手,她推开他的脸,央求说,“起云,不要------我们回家再做好吗?” 江起云觉得她更可爱了,他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欲望上,勾着唇道,“箭在弦上看,收不回来了。” “可是我们这样,佛祖会怪罪的------” “佛祖大慈大悲,不会怪罪有情人。”江起云说着,猛地掀开她的衣服,将脑袋凑了上去,含住她的颤抖。 麻麻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她很想喊出来,但禅房隔音不好,她根本不敢造次,只好捂着自己嘴巴,尽力憋着声音,或者扭动身子来缓解那种难以忍受的痒痒。 江起云感觉到她的隐忍,忽然心血来潮,偏要折腾她,濡湿的舌头从脖颈到胸前到大腿内侧,林逾静浑身鸡皮疙瘩,亏得他还算有良心,没有用最不能忍受的方法,不然她怕是憋不住了。 恰到好处时,他抓住她的双手,和她十指紧扣在耳畔,挺身而入。 林逾静面色潮红,浑身的细胞神经都被调动起来,很容易就兴奋了,他不停地冲撞着,她忍着,终于忍不住了,就变成了浅唱低吟,央求说,“你轻一点,轻一点------” 江起云偏不,三缓一急,九浅一深,就喜欢看她隐忍求饶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迷恋她的身子,一次比一次还喜欢,还眷恋。 他吻遍她全身,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直到半夜,两人才沉沉睡去,累得不像话。 ...... 第二天一早,方丈安排了江家人参加早课,老太太很早就起来准备,先前林逾静说了要一起参加,老太太就差使云岚去叫,但云岚在门口敲了几下没动静,以为是林逾静受了凉生病,但推开门一看,被子乱糟糟的一团,床上哪里有人? 云岚顿了顿,走上前摸了摸被子里面的温度。自然是冰凉的。 她当即有了想法。 回去复命时,她如实说,“少奶奶不在房间里,被子也还没叠。” 老太太倒没想什么,说,“兴许是去洗手间了,我们等等罢,明月和于娜可起来了?” “起了,在外面候着呢。”云岚想了想,还是告诉老太太说林逾静的被窝是了冷的,昨夜,怕是没在房间里睡觉。 老太太听完,脸色一沉,道,“这孩子,我以为她是最懂事的,这些话我都不用说,反而是叮嘱起云不许逾距,这、这不是乱来么!” “您也别生气,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在所难免。”云岚宽慰说,“说不定这次回去,您就能抱上重孙了。” “佛门之地,他们简直不懂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孩子不懂事,佛祖请勿怪罪!”老太太连忙祈祷。 0217、怀孕 0217、怀孕 末了,老太太带着一行人去大雄宝殿。 沈海清见林逾静没来,便问云岚,“阿静呢?” 云岚不动声色道,“少奶奶病了,在禅房睡觉。” 沈海清并没有怀疑。 江明月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见林逾静没来,埋汰说,“妈,您可真偏心,让你女儿起大早,孙媳妇睡大觉,命真好!” 老太太斜她一眼,她立即悻悻然。 江于娜心里冷笑。 病了? 昨晚上她听见林逾静关门出去的声音,便悄悄在窗口看了眼,那贱人竟然在半夜去了二哥的房间,没一会儿灯就关了,她再没出来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什么? 倒是厉害了,佛门圣地,她还不忘记耍自己的狐媚子手段。 而云岚肯定发现了,她知道了,奶奶必然也知道。 她这么信佛礼佛的人,林逾静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她竟然不生气?! 还说不是偏心吗? 早课完毕后,一行人要去吃早餐,沈海清担心林逾静和江起云,想亲自去看看,但被老太太拦下了,说让他们睡,不去打搅。 沈海清放心不下,但不能不听老太太的安排,便答应了。 但吃完饭后,她还是忍不住去看看。 江起云的房间顺路,她先推门进去,结果看到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人,沈海清气得不轻,忽然就明白了老太太为什么拦着她来探病,老太太一早就知道了! 沈海清咳嗽了两声,江起云才睁开眼睛,脑袋昏昏沉沉的,低声喊了一句,“妈。” “你们简直不像话!” “妈,不怪她,是我------”江起云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护着林逾静。 “我当然知道是你!阿静向来懂事,你这孩子,真是------” 江起云沉着脸没说话。 “你们俩赶紧给我起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沈海清压低了声音说。 江起云嗯了一声,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妈,你先出去。” 被子底下的人,还没穿衣服。 沈海清气得不行,赶紧关上门出去了。 江起云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脑袋昏沉,感冒了。 他身上火热的。 不仅仅是他,林逾静也是。 这下好了,双双感冒了。 江起云疲软地下床,捡起衣服穿上,顺便帮林逾静也穿上了,她浑身滚烫,有点发烧了。 穿好衣服后,江起云出去请罪,跟奶奶说他们俩要先回城里,两个人都感冒发烧了。 沈海清埋汰说,“都是作的!” 老太太护着孙子说,“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云岚,你让司机先送他们回去,起云这样子也没法开车,送他们回去了再回来接我们,我们还要呆两天呢。” 云岚立即去办了。 江起云卖乖,“谢谢奶奶。” “哼,你小子,一点定力都没有。”奶奶哼哼说。 江起云脸色一沉,转了话题说,“奶奶,你们备了感冒药没?” 老太太拉着江起云的手说,“有,但那药你能吃,阿静可不能乱吃,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孕妇可不能随便吃药的!” 0218、吃药 0218、吃药 江起云一愣。 他忽然想起来,他们在一起这么多次,没有戴套,他也没再叫陈妈给她准备避孕药,这么多次,说不定已经------ 想到这里,江起云莫名有点兴奋。 “嗯,知道了奶奶。” “回去让医生看看,记得告诉我和你妈,别让我们担心着。”老太太又叮嘱。 拿了药回到房间,林逾静已经醒了,但是身上没力气,瘫软在床上像没骨头的人一样,喃喃道,“老公,我要喝水。” 江起云默默给她倒了水,坐到床边,将她扶起来抱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喝,见她喝急了,就提醒说,“你喝慢点,喝完了我带你回家。” 林逾静说,“不是还要呆两天么?” “我们都感冒了,得回去。” “咦?你也感冒了?”林逾静说,“昨晚我看你好好的呀。” 江起云抬眸盯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你昨晚干的好事。” “额?昨晚不是你------” 江起云扬了扬下巴,故意逗她,“我昨晚怎么了?” 哼,自己好意思说呢?分明是他像个疯子一样欲求不满,还说自己干的好事儿,早知道不去看他了! “没、没什么。”林逾静认输了。 云岚收拾好两人的行李后,和沈海清一起,亲自送他们上车离开。 林逾静浑身无力,瘫在江起云怀里,殊不知他也浑身无力,还头疼。 但江起云什么都没说,一直抱着她,哄她睡觉,迷迷糊糊的自己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江城市区,司机问他回哪里,他说了公寓的地址,没过一会儿就到了。 下车后,林逾静走得很慢,江起云见她精神不济,脚下不稳,直接站在她跟前,拍了拍自己后背说,“上来,我背你。” “不用,你也不舒服呀。”林逾静推辞。 江起云说,“快点。” “不要。”林逾静坚持。 江起云恼了,起身抓住她胳膊,往肩膀上一使劲,很容易就将她背起来了,林逾静怕掉下去,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肩膀,终于认输了。 进电梯,看见镜面反射里的自己和江起云,心里甜丝丝的,非常幸福满意。 她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江起云的肩膀宽阔,比江起云的后背安全。 而江起云,虽然生病了体力不支,但他舍不得她下地走,再难受都自己忍着。 进门后,江起云直接背着她到卧室的床上,还帮她脱掉鞋子,取出睡衣,又去烧水给她喝,等医生来看看。 忙前忙后,他出了一身的汗。 家庭医生来看了,说小感冒,睡一觉,多喝水,吃点药,很快就好了。 江起云看着医生给的药,沉思了一会儿,问,“不吃药能好吗?” “不吃药的话,要难受一阵子,好是能好,就受点罪。也可能有加重的情况。”医生说。 这药孕妇能吃吗? “有的不能。怎么?江太太怀孕了?” “不是,我随口问问。”江起云淡淡说。 0219、投降 0219、投降 “孕妇的话,最好是什么药都不要吃,除非很严重。”医生说。 江起云嗯了一声,然后送走了医生。 回到客厅后,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感冒药,想着奶奶说的话,孕妇不能乱吃药------ 这么多次,她可能已经有了孩子呢? 思前想后,江起云决定暂时不给她吃药。 没错,他内心里,期盼着她怀上他们的孩子。 一年前那个孩子出了意外,他很痛心,恨不得杀了她,可到底是心尖上的人,哪里下得去手?他只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没有融化她的心。 其实,他同她生气,哪里是因为那场婚姻是她用手段得来的?他也不傻,事后稍稍一查就知道是林方盛在背后搞鬼,在餐叙时,往红酒里下了药,名义上是谈合作,其实是鸿门宴。林方盛以为他醉酒后,和林子溪发生关系,自己就一定会娶林子溪,哪怕她不娶,江家的门风也不允许。如此一来,江家就一定会点头融资给林氏。 但林方盛没想到,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林逾静知道了。她不同意林方盛下药坑江起云,于是悄悄在林方盛准备好的酒店房间内开了另外一间房,悄悄把江起云带走了。 药性发作的江起云,认不得是林逾静还是谁,却喊着林逾静的名字,交付了自己坚守多年的纯真。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看见床上的人是林逾静,心里根本没有生气,哪怕她给自己下药也没关系,他心甘情愿------尤其是他看见床单上的落红,那刺眼的红色,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她从来都是属于自己的,那些乱糟糟的过去,全都是过去了。 一个月后,林逾静怀孕,他高兴坏了。立马准备了婚礼,他要全江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他江起云的女人,是他一生的挚爱,他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但就在婚礼前夕,林逾静在医院做掉了那个孩子。那个只有两个月的孩子,B超图片里不过小小一个亮点的东西,是他的孩子。 江起云知道后,冲去医院,她还躺在床上打点滴,据说是手术出了血,需要住院休养。 江起云疯了。 天知道她做梦都想要有个孩子,和她的孩子。 后来,他对她那么坏,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为她狠心拿掉孩子。 江起云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原谅她,他害他失去了爱一个人的热忱,可他还是离不开她。 他以为自己只要不见到她,就能避免内心的冲动。一年多来,他极少回家,一个人在公寓里度过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就算回去,也是视若无睹。有时候喝醉酒,从老宅回来,想起那个孩子,他就折腾她,折磨她,看她缩成一团哭泣,江起云却心疼无比。他讨厌自己这副模样,明明该狠心,却一次次心软,到最后,直接妥协了。 那次在医院,发现她悄悄来看自己,江起云就彻底抛弃了自尊。 0220、后悔 0220、后悔 那次在医院,发现她来看自己,江起云就彻底抛弃了自尊,抓住她的手,她的温柔似水,却轻而易举攻下了他的铜墙铁壁,他彻底的投降了。 过去就过去了吧,他只要现在,只要当下,一直到未来。 哪怕他被折磨也没关系,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在他身边,过去的种种,他可以全部不计较。 他宠着她,想要把失去的时光都补回来。 岁月静好,唯独差一个孩子了。 江起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给林逾静吃药。 他觉得自己自私,但若是有了孩子,这个决定是最保险的。 不给吃药,担心她感冒加重,江起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好在男人体格健壮,平素他锻炼也多,吃过药后,就好了很多。 但林逾静就没这么乐观了,到傍晚,小脸儿通红,他每隔半小时就给她测量一次体温,记录下数据,到晚上,体温已经接近三十九度,江起云顿时慌了,听见她迷迷糊糊地叫自己名字,要喝水,江起云心里跟猫爪抓一样,管他妈的什么孩子,老婆最重要,赶紧喂了退烧药,整夜守着,用毛巾给她擦汗,终于在后半夜退了烧,小脸儿恢复了正常脸色。 江起云懊恼后悔不已,站在落地窗前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焦躁得很。 他太自私了!竟然狠心不让她吃药------ 但这些林逾静都不知道,她所看到的是第二天清晨软糯的白粥和开胃的小菜一醒来就在她面前。 江起云很是耐心地一口一口喂她,她嘴上沾了米粥,他竟然直接凑上去吻掉了,林逾静红着脸把他推开,黛眉轻蹙,“一会儿你又被我传染了!” “嗯,陪你一起难受着,你就不孤单了。”江起云淡然说着。 林逾静老脸一红,“你------你是不是傻?” 可她心里甜蜜着呢,还有什么比被一个男人宠在手心更甜蜜更幸福的事儿呢? 其实江起云心里愧疚,如若可以,他宁愿替她接受感冒的折磨。某种程度上说,她这样,自己是有责任的。 但男人的心不比女人细腻,女人的心思容易流露,不管是关心也好,后悔也罢,失落也好,开心也罢,脸上或是动作,不经意地出卖了她们。而男人则习惯于润物无声,关心和爱都藏在心里,默默倾注在行动上,不动声色的,悄无声息的。 吃过饭后,林逾静觉得家里闷得慌,江起云给她套上防风外套,两个人到花园里去走一遭,散散步,七月的阳光灼热,林逾静却觉得很是舒服,坐在长椅上,靠着江起云的肩头,手指轻轻在他大腿上跳动,一下,又一下。 岁月如斯,莫不静好。 两天后,林逾静的感冒全好了,江起云才肯去上班。 乔轩帮他拿公事包,站在门口看林逾静给江起云打领带,嗯,不错,总算是能拿得出手见人了,一次比一次好。 0221、蓝桥 0221、蓝桥 乔轩忽然就觉得,江起云跟以前不一样了,到底是爱情的滋润,让向来沉稳内敛的人,有了不一样的光芒。 ...... 从寺庙回来的当天下午,沈海清就来探病,见林逾静大好了,她才放心了。 沈海清丢下包,径直走到卧室内,翻箱倒柜,没看到避孕的东西,她总算是安慰了不少,林逾静却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直到沈海清说,“你们俩别一个劲儿贪玩儿,孩子的事儿,要抓紧点。别让妈和奶奶都成了长颈鹿,伸着脖子盼着。” 林逾静这才明白,婆婆这是监督呢。 “知道了,妈。” 等沈海清走后,她自己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和江起云和好也两三个月了,他们再一次的次数,真心不少,而且江起云每次都没有用套子,自己也没有再吃避孕药,可为什么就是没消息呢? 林逾静不由自主地摸着小腹,想起上一个孩子------ 她忽然浑身恶寒,难道是上次的后遗症? 不应该啊,都过去一年多了,而且医生说她保养得好,不会有问题。 可为什么就是没有呢? 旋即她又发现,自己竟然,也是期盼有个孩子的------ 两个多月前,她还想着,不留下孩子也好,到时候抽身离开,也走得潇潇洒洒。她和江起云的两年之约,只剩下八个月而已。 想到这里,林逾静就暗自神伤。 这些时日,她竟然从没有想过离开的事儿,难道是自己沉溺在江起云的宠爱里,忘了那段不堪么? 她能忘记,江起云呢?他能忘记么?他还记恨自己弄丢了那个孩子么? 可他对她的好,她感觉得到,是不掺假的呀。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 他若不要她走,谁也赶不走。 ...... 接到陈安然电话,已经是周末,陈安然从法国回来,给她带了瓶香水,说是提前送她生日礼物,林逾静这才想起,快七月末了,自己生日快到了。 两个人约在新天地见面,喝下午茶,谈天说地。 陈安然为了躲避父亲安排的相亲,跑到欧洲去玩儿,以为能躲过一劫,没想到陈粲哥停了她的信用卡,她不得不滚回来,可怜的是机票钱还是问林逾静借的。 聊着聊着,陈安然忽然想起一个八卦,打起十二分精神说,“哎,阿静,说起这次去法国,我看到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谁?” “蓝桥。” 林逾静一愣,搅着咖啡的勺子忽然掉在杯子里,“哐当”一声。 陈安然悻悻地说,“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免得你伤心。” 林逾静表情有点僵硬,她扯了扯唇角说,“没有,我不伤心。你-----你说吧。” “我在一个画展上看见她,她有作品在展出,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穿一身黑色旗袍,波浪卷,黑眉红唇,我差点没认出来那气质和身段儿,比在学校的时候还火辣,我以为是长得像的两个人呢。” 0222、再见 0222、再见 “我在一个画展上看见她,她有作品在展出,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穿一身黑色旗袍,波浪卷,黑眉红唇,我差点没认出来。那气质和身段儿,比在学校的时候还火辣,我以为是长得像的两个人呢,可看见落款上写的是她的英文名字,我就愣了,你还记得不?她那英文名字还是咱们俩给起的呢?当时她要去参加一个面试会,拉着咱俩给她起名儿------”陈安然说得很嗨,眉飞色舞的。 林逾静嗯了一声,说,“我记得,rosemary,迷迭香。她当时还说,这个名字,说得就是她。” “对!我虽然吃惊,但想着还是不要相认的好,毕竟当年闹得挺不愉快的。然后我就走啦,没想到她竟然追出来找我!”陈安然说,“她还跟当年一样,胆子大得很,大声喊我名字,拉着我到街边去抽烟,问我你好不好?” “问我?”林逾静有点无措,蓝桥问她做什么? “对!问你!我当时也好震惊,问她要干嘛,她笑了笑,那感觉像是在骂我傻叉,她说,关心下故人------说是等她回国,免不了再相见。” 后面一句话,陈安然说得小心翼翼。 她很清楚蓝桥在林逾静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些年,林逾静一直活在当年的阴影之下,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样,林逾静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眼角抽搐。但不告诉她蓝桥的事儿,陈安然过意不去,蓝桥指不定哪天回来杀他个措手不及,每个心理准备怎么行? 陈安然很是清楚,要论手段,蓝桥那是千年白骨精,而林逾静就是个凡人。 “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林逾静小声问,她垂着眉毛,盯着面前的拿铁,忽然觉得很恶心。 像吃了苍蝇。 陈安然摇头,“没有。” “但是你不用的担心。”陈安然握紧了林逾静的手,安慰说,“江起云心里只有你,肯定只有你,蓝桥没机会的!不然当年江起云怎么会不理她?我估计江起云给了一笔钱让她滚蛋,她就滚出国了。” “而且,你还以我呢,我一直站在你身边。” “嗯,我知道。”林逾静回答说。 蓝桥,蓝桥,这个名字在她心里,是一处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 但心软如林逾静,虽然难以忘却那段往事,却还是忍不住问,“她过得好吗?” 除去江起云那件事和江濯云的牢狱之灾,她和蓝桥,还有一段美好的友谊。尽管蓝桥后来说,那都是装出来的。 陈安然说,“挺好的呀,在巴黎学了美术,又开了画展,是画家了吧?看她那样子,混得不错。” “嗯。” 之后林逾静再没有别的话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陈安然接了个电话,说是陈熙然约她见面,她要去掐架的。林逾静说陪她,她说不用,一会儿打起来顾不上她。 和陈安然分开后,她打发了司机,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0223、难过 0223、难过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暮霭沉沉。 从前觉得美到窒息的景色,林逾静此刻去一点观赏的心情也无。 车辆人流,奔涌而去。 司机小杨哪里敢真的丢下她走了?悄悄在后面跟着,车速很慢。 自齐家的酒会后,江起云就吩咐了,不管太太去哪里,一定要有人跟着,她若是不高兴,就悄悄的,别叫她发现。 林逾静若有所思,压根儿没注意小杨跟在后头。 她心里全是蓝桥,蓝桥。 她甚至能幻想出安然说的画面:蓝桥靠在墙上,细长白皙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眉目生花。 她终于要回来了么? 若是她回来了,江起云会怎么处理呢? 是丢下她,还是丢下她? 她恍然想起那一次江起云梦中的呓语,喊的正是蓝桥的名字。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患得患失的。 林逾静不自信的是,她不晓得自己在江起云心里是什么位置。 他曾说她是他此生的唯一,可后来却有了蓝桥,可见,他的唯一,并非唯一。 但一想着这些时日两人的相处,分分秒秒,时时刻刻,倾注在里头的不是浓浓的爱意又是什么?江起云何时对另外的女人如此细心周到过? 可若是他深爱蓝桥,那又如何舍得让她一个人只身远去异国他乡? 难道仅仅因为蓝桥的狠毒,让濯云哥在监狱中度过这些年的青春岁月?闹得江家鸡犬不宁? 若深爱,他怎么舍得让蓝桥一个人颠沛流离,孤苦无依。 林逾静越发的不懂了。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林逾静随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公寓。 她前脚刚进小区,小杨就给江起云去了电话,将下午林逾静在街上游荡发呆的事情告诉了江起云。 小杨说,“江总,夫人好像有心事,同陈小姐分手后,就闷闷不乐的,傍晚一个人在时代广场的喷泉旁边坐了好久。” 此时,江起云坐在车里,司机开着车,缓缓穿过城市的繁华,穿过车水马龙。 江起云问,“陈安然?” 小杨说,“是。” “两人吵架了?” “应该不是,临走时,陈小姐还抱了夫人一下,有说有笑的。” “嗯。”江起云挂断了电话。 不高兴? 她一向不是最爱跟陈安然聊天的么?这么多年,就这一个贴心的闺蜜,难道陈安然说了什么? 或是林方盛又玩儿虚的了? 江起云问乔轩,“上次让你收购林氏的股票,如何了?” 乔轩坐在副驾驶,扭过头回答说,“在收尾了,分了三个账号买的,避开证监会的监测,也隐秘些。” “嗯,你好好盯着。”江起云看着窗外。 快月中了。 林逾静的生日在下旬。 他早有打算。 车子路过置地广场,江起云看见一家甜品店的招牌霓虹灯,他立即让司机停车。 乔轩连忙跟着下车,只见江起云径直走入甜品店内。 玻璃柜台里展示各式各样的蛋糕甜品,他一一看过去,看到榴莲千层,便指着说,“给我一块这个。” 0224、讨好 0224、讨好 榴莲千层? 没搞错吧! 乔轩一愣,江总这是转性了? 他不是最讨厌榴莲的味道了么? 柜台的小妹二十来岁,拴着马尾,空气刘海稀薄好看,笑容可掬,“好的先生。” “再要一杯鲜榨芒果汁,去冰。” “好的先生,一共是一百二十三块。”小妹温声细语地说。 乔轩立即掏钱付账,但小妹羞赧地看着江起云,目光像是春天的杨柳,招摇柔软,闪着亮光。 江起云也察觉她在看自己,淡淡撇开了目光。 其实不光小妹在看,店里其他客人也在看,他一张脸本来就生得出众,加上西装革履的,腰背笔直,倒三角形的身材穿上西装更是英俊不凡,人都是审美的动物,也难怪眼睛尖,多看上几眼。有胆大的,甚至打开手机摄像头拍照上传微博微信。纵然乔轩也是帅哥,可跟江起云站在一起,就少了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和英武。 江起云有点不自在,干咳了两声,对乔轩说,“我先出去。” 乔轩答道,“是,江总。” 人都走远了,目光却还恋恋不舍,乔轩笑笑,扣着吧台说,“小姐,别看了,我们总裁已经结婚了。” 小妹脸都红了,一股脑把零钱塞给乔轩,转身去取打包的东西了。 两分钟后,乔轩取了东西回到车上,他想了想,还是把带子递给江起云。 江起云毫不犹豫地接了,放在身侧的座位上。 一开始他憋着气不呼吸,但实在是憋不住了,他那呆瓜性格,傲娇的脾气,又不好说开窗。 亏得乔轩机灵,让司机摁下车窗通气,江起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小区地库后,江起云面不改色地拎着打包袋子上楼,等他进了电梯,乔轩哈哈大笑,说江总真是憋得住。 乔轩开走自己的车,不忘对司机说,“周师傅,你记得清理下车里的榴莲味道,江总明早要是闻到一点点味道,你就完蛋了。” 司机一脸不解,“为什么?” “你给江总开车这么多年,几时见他买过跟榴莲有关的任何东西?” “这倒没有,今天第一次。” 乔轩笑了笑,开车走了。 电梯里。 江起云屏住呼吸,嫌弃地看了眼手里的袋子,十几年了,他到现在没想明白,林逾静为什么喜欢这么臭的东西? 明明是臭,她说是香。 这种味道哪里香了?竟然有人喜欢得跟什么似的,难以理解。 算了。 反正是哄人用的,他忍忍吧。 到家门口,他摁了门铃,很快,林逾静来开门,他躲在门背后,将纸袋地给她面前,却没听见意料的欢呼,而是淡淡接了过去,问他,“你干嘛不自己开门?” 江起云苦着脸进门,淡淡说,“臭得不想动手。” 林逾静耸耸肩,抱着纸袋去餐桌上打开,正是她喜欢的芒果汁和榴莲千层。 她奇怪地看着江起云,问,“你竟然买这个,不可思议。” “嗯,哄老婆的。”林逾静顿时眯着眼睛看他,“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儿?” 0225、努力 0225、努力 “夫人何出此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起云一把搂住她的腰往上抬,食指点了点她鼻尖说,“讨好老婆,需要理由?”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嗯,很好,我决定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 林逾静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一吻,“好了!” 江起云会心一笑,搂得她更紧,色眯眯地说,“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林逾静撇嘴。 “今晚月色很好,阳台不错。”江起云故意逗她说。 “色鬼!” “嗯,就是。”江起云轻轻抵在她耳畔,挑逗地吹了口热气,“一到晚上,我还会变禽兽。” 林逾静耳根子都红了,拍着江起云的胸口笑骂,“不正经不正经!” “哈哈哈哈------”江起云挠着她的痒痒说,“现在喊不正经,一会儿你得喊不要。” “我的天!”林逾静哭笑不得,简直对江起云没辙了。 江起云一把抱起她,放到实木的餐桌上,她在家穿的是棉麻裙子,小身板儿撑不起去裙子,赤着脚,光洁白皙的小腿在桌沿处一晃一晃的,娇俏可爱。 江起云端起芒果汁喂她,她喝了一口,他也喝一口,林逾静说,“好喝!” “博夫人一笑。” 林逾静欢喜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最讨厌这个味道还给我买,老公,你真好!” “夫人喜欢就好。” 林逾静甜甜一笑,忽然就忘了烦心事。 她爱吃榴莲,江起云却是恨之入骨的,每次她吃榴莲,都会被江起云嫌弃。 有一次她吃了榴莲去亲江起云,当时他正在沙发上午睡,愣是给臭醒了,半个多月不跟她说一句话!!! 可见,江某人多讨厌榴莲。 榴莲心说,我好委屈。 江起云见她开朗起来,忽然觉得很轻松,终于笑了,方才开门时,她眉头还蹙着,现在已经时眉开眼笑的了。 只要她天天开心,榴莲的臭味......他不介意忍受一辈子。 夜晚睡觉时,她不自觉地抱住江起云,大约是下午和陈安然见面后,想着蓝桥就要回来的事儿,心里不安生,只能抱住他,靠在他坚实的胸口上才觉得安全一些。 但她又不敢问江起云,是否知道蓝桥的消息,更不敢去问,当年为什么他会让蓝桥只身一人去往法国,她去美国读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怕答案让自己伤心,更怕问起蓝桥,搅动江起云内心的波澜。 唯有紧紧的拥抱。 江起云自然察觉到她的不安,吻着她额头问,“有心事?” 林逾静撒谎说,没有,就是心情低落,可能是大姨妈要来了。 江起云思前想后,的确想不到什么事情会让她不开心,或许是陈安然说了什么? 江起云算了算日子,她姨妈好像是要来了。 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她的经期他记得好多年。 忽地,他的大手悄悄覆盖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喃喃自语说,“怎么还没消息?” 林逾静心尖儿一颤,他这是想要孩子的意思? 0226、自信 0226、自信 “我也不知道---” 江起云一个翻身压住她,吻道,“或许是我不够努力。” 说着,他便掀起她的衣裳,火热的吻如数落下,林逾静兴致不高,但他技巧特别好,不过两三下就被他弄得浑身鸡皮疙瘩。 她搞不懂为什么江起云一天到晚那么多精力?白天在公司忙一天,晚上回来还折腾,她好多时候都招架不住求饶认输,江起云似乎也喜欢这种游戏,有一次她都兴奋得哭了,江起云却笑得很满足,说她在床上哭很漂亮。 这是哪门子逻辑? 她推了推江起云脑袋,娇嗔说,“你能不能有天晚上是好好睡觉的?” 江起云支起身子看她,一手慢慢往下滑,探入隐秘之中,林逾静浑身一颤,只听见他说,“不能。” 林逾静不知道江起云有多迷恋她的身子,从第一次见面,那双清澈的眼睛水灵灵地看着自己,他的心就动了,并且,再没有为别人动过,那是独一无二---他想要拥有她。 江起云记得很清楚,那会儿不过十三岁,他内心已然萌发出一个男人潜藏的占有欲和霸道,他一开始克制自己,到后来,渐渐高年级的学长给她送情书,看见温瑞安别有用心,他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有很多机会占有她。在温泉山庄第一次见她穿泳衣。她第一次在他床上午睡。毕业聚会的KTV里。外出旅游的同一张床上。 很多很多。 但他都没有。 爱是珍惜。 他想把最美的一切,留到他兑现承诺的时候。 有好几次,他抱着她都没忍住,火热在她的双腿间摩擦,寻求刺激和解脱,可看着她清丽纯真的脸蛋和天真干净的眼神,终究是下不去手。 后来,他终于得到了,尝到了情欲纠缠的滋味,就再也不能自拔。 江起云吻着她。他的吻总是带着攻击性和侵略性的,稍有柔情似水缠绵缱绻的时候,那种引领和攻击之下,林逾静每次都只有四个字的使用感:欲仙欲死。 抑或是欲罢不能。 一如现在。 她很快就软成一汪春水,娇软滚烫的身子挂在江起云脖子上,江起云不知不觉中早就褪下了她的裤子,巧妙地分开她的双腿,将她臀部往上一抬,挺身而入,湿润和温暖包裹之中,林逾静感觉到那种血脉跳动的感觉,前前后后,深深浅浅。 江起云喜欢在行房的时候扣住她的十指,一来能控制她乱动,二来,他喜欢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他也喜欢看着她意乱情迷时候潮红的脸。 她的呻吟和求饶,哭泣或者喘息,都叫他魂牵梦绕。 江起云心想,这辈子,他都栽在她手里了,还是心甘情愿的。 完事后,江起云抱着她去洗澡,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发呆,或许自己今夜留下的种子,很快就能生根发芽了,孕育出一个鲜活的生命,承载着他和她爱情的结晶。最好是儿女双全,他便此生无憾了。 可自己为什么着急了呢? 0227、晕厥 0227、晕厥 是因为那个人就要回来了,所以他想用孩子拴住她?收拢了她的心? 江起云不得不承认,在林逾静面前,自己没那么多自信。 洗完澡后,林逾静困得不行,江起云用浴巾裹着她回到床上。 她就像一只小猫儿似的缩在自己怀里,情欲腿却,脸色稍有潮红,肌肤莹润如玉,细滑如凝脂。 江起云轻轻捋着她的发丝,暗暗低语,“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第二天清晨起床后,江起云已经没了影子,床头柜上留下了字条说夜晚有应酬,叫她不必等自己回来吃饭,早点休息。 林逾静收起纸条,放在一个精致的收纳盒里,才来公寓住没多久,盒子已经快满了。 江起云若是早起先走,总会给她留下字条,叫她心安。 她抱着收纳盒,不由地扬起嘴角。 古人说,庸人自扰之,果然如此,她和江起云好好的,何须担心蓝桥呢?用安然的话来说,她应该自信一点,再自信一点。 或者干脆做个强势的有手段的女人,紧紧拽着江起云,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片甲不留。 林逾静做不来那样的女人,她只有一颗真心,谨以相送。 三天后,林逾静的大姨妈如期而至,江起云免不了失望,虽然前几晚都是安全期,几率不大,但听见林逾静在卫生间说完了没有卫生棉的时候,他还是有点难过。 林逾静捂着肚子出来,准备出去买卫生棉,但被江起云抱着放到沙发上,递给她一杯黑糖冲的牛奶,在她面颊上亲亲一吻,“我去。” “那个---” 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十几分钟后,江起云淋了一身毛毛雨回来,帅气有型的发丝上沾了白糖似的小雨滴,林逾静拉着他坐下,用毛巾给他擦一擦,江起云闻见她身上的暗香。 从少女时代一直就有的味道。 好多个夜里,他魂牵梦绕血脉勃发的味道。 擦好后,林逾静打开袋子一看,果然,他记得清楚她的需求和喜好。 看着她去往洗手间的背影,江起云捏了一把汗,她可不知道自己刚才在24小时超市里和一个少妇抢唯一一包夜用卫生巾的尴尬。 好在他长了副好皮囊,少妇看着他的脸,手就缩回去了。 烦也烦在这张脸上,少妇追出来要微信,他明明刚用过微信付款,却告诉人家没有微信。 一脸万年冰山不改的模样,回到家面着老婆却是屁颠屁颠,鞍前马后的。 哎,人和人啊,果然是不一样的。 对于买卫生棉这种事,林逾静没啥感动的,毕竟从中二那年开始,江起云就经常干这种事儿,毕竟林逾静迷糊,总忘了准备,每次江起云都黑着脸去超市。 因着她每次都疼得吓人,江起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可公司又有案子必须开会决定,他索性就把林逾静带去公司了,反正办公室里有个小休息室,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能照料着。 第二天正是疼的时候,林逾静小脸惨白,黑糖水一杯一杯地灌下去也不见好。 0228、避孕 0228、避孕 等江起云开完会去看她时,人都虚脱了,煞白的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子,吓得江起云立马抱起人,冲乔轩大喊,“备车!” 床单是白色的,江起云一抱起她来,雪白的床单上浸润了鲜红。江起云扫了一眼,才知道多严重。 乔轩立马打电话叫周师傅将车开到大厦门口,江起云刻不容缓,抱着人从专用电梯下去。 不光是总裁办公室的人,包括刚散会的股东,全都看见江起云抱着一个女人心急如焚地冲出去。 口口相传,都知道那是江起云的太太,江家少夫人。 上车后,江起云直接命令去最近的医院,周师傅不敢怠慢,油门一踩就冲出去了,乔轩忙着料理剩下的事宜,让苏雅立即开车跟过去,若江起云有事差遣,身边也有个人。 车上,林逾静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她知道是江起云,但没力气张口说话,腰背和小腹刺痛难忍,她只好咬着嘴唇挨住。 江起云面色阴郁,看着怀里的人秀眉紧蹙,贝齿咬得双唇泛白,心里就跟燃了一把火似的,特别糟心。 约摸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江起云顾不上来往的人,抱着林逾静就往里面冲,苏雅随后而来,蹬着高跟鞋去挂号,好在国际门诊挂的人少,专家也是一对一的,立即就有医生护士接待。 医生问病人情况,江起云黑着脸说生理疼,而后就被医生赶出诊室。 长达二十多的分钟的检查,江起云度秒如年,苏雅站在一边也不知道作何安慰,只见江起云双手握在一起,紧抿着唇,眉头深蹙。 医生出来后,他立即站起来,“我太太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止疼处理,吊着水,过会儿就能缓解了,但是,她是每个月都这样疼,还是这一次?”医生摘下口罩问。 江起云如实说,“以前也难受,但这一次……尤其严重。” “今天吃了什么寒凉的东西?” “没有,从昨晚开始,都在喝热的黑糖水,一点生冷都没有碰过。” 医生点点头,又问了一些日常饮食习惯,江起云一一回答了。林逾静平时很注意这些,就算大热天,也不会吃冰激凌之类的东西,一切饮食习惯都非常健康。 医生思忖了几秒,郑重其事地问,“避孕药呢?长期短期都算。” 江起云一愣,如实说,“近几个月我们都没有做措施,但三个月前有,有一次生理紊乱住院。” “这症状不像是几个月前的,像是最近,等病人醒了我再问问,家属先去办手续吧,然后带一些换洗衣服来,暂时要住院观察。”医生如是说。 江起云心里咯噔一下。 最近? 难道她背着自己吃药了? 上次住院过后,不是叮嘱过了不许再吃药么? 难道--- “江总?”苏雅见他神色紧张,试探地说,“需要我回去帮夫人收拾一些换洗衣物么?” 江起云凝眸说,“不必,我亲自回去,你在这里守着。” 0229、否认 0229、否认 苏雅心说这些跑腿的事情她来做就好了,可江起云脸色不佳,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好的,江总。” 这一次,江起云直接把是周师傅从驾驶室里拎出来,自己开飞车回到公寓,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备受侧目。 谁也不知道他有着急,着急回去翻箱倒柜,证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路上他都告诉自己,不可能,她那么乖巧听话,就算不想给她生孩子,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上次住院后医生就说了,避孕药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她这个体质,是万万不能再碰的。 直到江起云从衣柜深处的收纳盒里看到一瓶开封的避孕药,他才意识到,林逾静是真的不想给她生孩子。 他跌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瓶子。 长期避孕药? 呵,因为紧急避孕药伤害太大,所以直接买了长期的么? 江起云将瓶子里的药倒在床上,一颗一颗地数着,和瓶身上的数据差了不少。 她吃这玩意儿有一段时间了吧? 算算日子,不就是上次妈来公寓给他送补汤的时候么? 妈催孩子催得厉害,他自己也放在心上了,还以为她也一样想要个孩子…… 江起云冷笑,“林逾静!你厉害!你果然只是喂不家的白眼儿狼!” 江起云怒不可遏,猛地扔掉手里的瓶子,砸在衣柜上,空瓶子落在地上,又滚到他脚边。 林逾静,你太伤我的心了。 …… 林逾静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病床上,苏雅坐在沙发上,用电脑敲字,特别入神。 她轻声喊了一句,“苏小姐。” 苏雅收起电脑,走上前道,“夫人,我吵醒你了么?” “没有,”林逾静温柔滴说着,有气无力的,她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四处寻找江起云的影子,“江起云呢?” 苏雅扶她坐起来,说,“江总临时有事,在公司忙呢,让我在这里好好陪着您。” “是他送我来的?” “是的。” 那就没错了。 她不会弄错江起云的感觉。 “夫人,您要喝点水吗?”苏雅问,“保温瓶里有黑糖水,江总叮嘱过,您醒来给您喝。” “好。麻烦你了。” 糖水喝到一半,医生进来查房,细细问了一通,这才问道关键上,“江太太,您是否有服用避孕药的习惯?” 林逾静一愣,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包括苏雅,眼神略奇怪,“没有。” “确定?”医生疑惑地问。 “确定。” “这样,明天早上,护士带你做个全面检查,再进一步判断。” 林逾静点头,“好的。” 林逾静很是奇怪,她已经两三个月没有碰过避孕药了,这次生理疼,怎么可能跟避孕药有关呢? 肯定是医院弄错了。 苏雅借着为她取药的由头,悄悄给江起云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江起云根本不在什么公司,而是在江城公馆,和傅于琛、方承轩和韩奕几兄弟混在一起。 苏雅说,“江总,夫人说自己并没有服用避孕药。” 0230、着急 0230、着急 江城公馆。 江起云坐在黑暗中,西装脱下来扔在一边,白衬衫的袖子挽起来几圈,面色颓然地靠着黑色真皮沙发小憩。 袖长的手指握着电话,慢慢睁开眼金,低冷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的意思是,等明早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再判断。” “嗯。”黑暗中,江起云端起酒杯,掐断了电话。 苏雅站在走廊上,有点莫名其妙,这江总的性格还真是难以捉摸,送夫人来医院的时候急吼吼的,天要塌下来似的,可就回了趟公寓,性情就变了,明明自己来了医院,还让周师傅把夫人的日常用品送上来,这其中到底为何,苏雅愣是想不明白。 罢了,好好听吩咐做事就行。 苏雅收起电话,去窗口取药。 窗口人并不多,苏雅直接报名字,“V3病房,林逾静的药。” 护士很快对照单子把药给苏雅,她细致地检查了下,然后离开了。 站在一边的人,忽然摘下眼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林逾静?” 陈熙然是来预约复诊的,上个星期做完流产手术后,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来复查,没想到撞上林逾静在医院。 上次见面后,得知她已经捷足先登做了江起云的老婆,陈熙然便找了私家侦探查她,私家侦探本事挺大,竟然还挖出了当年蓝桥的事儿,以及两人领了结婚证以后从曾失去过一个孩子的事儿,甚至于江于娜暗恋江起云的事儿,一起都扯了出来。 陈熙然顿时有了计划。 她想要嫁入江家,就得先除掉林逾静这颗绊脚石。 没错,那避孕药就是她下的。 想知道下在哪里么? 说起这个,陈熙然就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她妈的那些手段,毫无保留地给她继承了,折腾上位这种事儿,母女俩再熟练不过。她听见陈安然打电话说从澳洲买了两瓶葡萄籽回来,一人一瓶,改天给她送过去。 陈熙然顿时有了主意。 只要林逾静怀不上孩子,她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将她铲除。她可不是江于娜,脑子蠢,每次下手都那么明显。 她要做的,就是让江起云对林逾静彻底死心。 有什么比一个男人死心更好的方法呢? 那避孕药是长期的,但她下了足足两倍的量。她买药时,药剂师叮嘱过,必须按照计量来服用,否则会对身体有伤害。 伤害? 她身体坏跟我什么关系?巴不得她早点死呢! 可怜陈安然这大条的神经,压根儿没发现原本的葡萄籽胶囊,早就被换成了另外的东西,最终落到林逾静手里,天天两颗。 陈熙然收起笑容,跟着苏雅背后,找到林逾静的病房。 病房内,苏雅正在伺候她吃药。 林逾静也不傻,医生那么问,肯定是出于专业的判断,她说,“苏小姐,我想去问问医生,除了服用避孕药,有没有别的可能?我我确定我没有服用避孕药呀。” “夫人,您先别急,好好休息着,医生安排了明天一早的检查,等结果出来就好了。” 0231、计划 0231、计划 “可是……好吧。”林逾静叹气,吞下药丸,又倒头睡觉,这次姨妈来,真是跟水龙头出水一样,哗啦啦的。 陈熙然戴上墨镜离开医院。 墨镜遮住了她狡黠得意的双眼,只见唇角勾起,很是满意。 很好。 绝对是那瓶避孕药的功劳,她一早就查过,过量服用避孕药会导致生理紊乱,林逾静这都住院了,棒极了! 接下来,江起云肯定会在家里找药,若不巧,林逾静真的备有避孕药,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若是没找到,江起云怕是也不会相信她的解释。 而谁又知道避孕药就放在葡萄籽里面呢? 林逾静和陈安然是多年好友,决计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的。 陈熙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跨上跑车后,她翻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上头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陈熙然说,“帮我做件事。” “说。”对方简单果断地说。 …… 江城公馆,包间内。 听到苏雅说她否认了自己吃避孕药,江起云心里闪过一丝丝侥幸,心底有个声音不断敲击自己,或许真不是避孕药的原因呢?江起云你该相信她才是。 你们这些日子的相处,是不是真心,你体会不到么? 可若不是,那瓶避孕药怎么解释? 江起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韩奕见他闷闷不乐地缩在角落里,笑道,“嘿,你打电话给我们说要喝酒,结果自己躲在角落里偷闲,这算什么?” 方承轩抖着骰子说,“瞧他那样子,肯定是被二嫂给伤了,来吧,少年,说出你的故事,让我们走进你的世界。有问题早说,早解决,我认识个男科医生,治疗那方面的毛病一等一的好技术,要不微信发给你名片?” 几兄弟哈哈大笑,江起云直接将手机扔出去,方承轩一躲开,那手机就落入了桌上的小鱼缸里,吓得里面的小金鱼四处蹿。 “耶!喜闻乐见!”方承轩拍巴掌笑道。 江起云更是心烦,懒得去管了,进水就进水吧,盖上衣服继续睡觉。 可哪里睡得着? 满脑子都是那瓶避孕药,还有林逾静的笑脸。 他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栽在一女人手里了? 十几年了,真是没出息。 难道没有她,他活不下去吗? 这想法一冒出来,心里有个声音就抢答:活不下去。 恰好方承轩那几个玩儿得太嗨了,骰子甩动的声音哗哗哗的,他听着声音就厌烦,忽然坐直了身子大骂,“都他妈给我小声点!” 方承轩吓得呆滞了,和江起云对峙着,悻悻的说,“我的二哥啊,你欲求不满不能对哥们儿发泄啊,你他妈叫我们来玩儿,又不许出声,你脑子有病啊!” 江起云知道自己过分了,但哪里肯承认,两步走上前去,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冰块也不加,一口气灌下去。 大伙儿目瞪口呆,“你这是喝酒呢,还是喝水呢?” “少他妈废话,喝不喝?”江起云冷声说。 韩奕和方承轩面面相觑,旋即拍手道,“喝!” 0232、结果 0232、结果 聂言在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疯,傅于琛刚离开时叮嘱了,要盯着老二,他怕是有心事。 而且,肯定跟林逾静有关。 用膝盖都想得到嘛,这些年,还有谁有那本事把老二搞疯? 聂言在莫名的想笑。 三个人闹腾着喝,最后全都不省人事,深更半夜的,全靠公馆里的服务生扛着上楼休息。 江起云平时话少,但喝多了,话就多了,搂着人家服务生问为什么,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不这么铁石心肠。林逾静,你的心就不会痛吗?你是不是还想着报复我? 搞得人家服务生一脸尴尬。 聂言在心想着要不要给林逾静去个电话,可掏出电话正要拨出去时,又换了主意。 兴许折腾折腾,也是好事。 他笑了笑,对服务生说,“走吧。” 病房里。 江起云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林逾静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苏雅请了个护工过来照料陪夜,她回家去了,说一早来陪她做检查。 那江起云呢? 林逾静安慰自己,可能是太忙了,算了,明天再联系吧。 第二天一早,苏雅很早就来医院陪她,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回到病房吃早餐。 苏雅将别墅的佣人陈妈叫来了,照顾林逾静的起居。 林逾静知道陈妈是奶奶的人,叮嘱她不要告诉奶奶自己住院了,不然兴师动众的,又惹老人家担心。陈妈很爽快地答应。 约摸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林逾静看着检查报告直摇头,“医生,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太太,我们医院的设备都是世界上一流水平的,不会出错。您再仔细想想?”医生委婉地说,“虽然你的血液检测报告里现在只含有微量的避孕药成分,但可能是这两天你在医院,没有继续服用的原因,还有,您生理期,毒素排得很快。另外,根据时间推测,您来医院的那天,应该还是服用了避孕药的。” “不可能!我真的没有!我是买了一瓶长期的,但那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儿,我自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吃过,这绝对不可能!”林逾静说。 哪怕是江起云面前,她都没必要撒谎,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她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江太太,具体的情况我不好说,但检查结果在这里,您如果觉得有误,可以重新做一次,或者换一家医院看看。”医生如是说。 “我要求重新做一次!”林逾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好在她还没吃早餐。 医生立马安排了,林逾静一进诊疗室,苏雅就给江起云打电话,但仍然打不通。她又给乔轩打,问乔轩是否能联系得上,乔轩给了她一个座机号,她拨过去,等了好久好久,才听见江起云慵懒的声音,“江起云。” “江总,早上好,我是苏雅。” “嗯。”苏雅将检查报告的结果以及林逾静要求重新做一次检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起云。 0233、知道 0233、知道 江起云心里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那句,“血液样本里含有避孕药残留”。 在此之前,他还在努力说服自己,她没有吃避孕药,她没有--- 可现在? 呵呵,江起云笑了笑,掐断了电话。 他躺在大床上,一夜的放纵,让他面色颓然,下巴长出青渣,双眼无神,脸色暗淡。 林逾静,你说,我现在再找个什么借口给你? 你还很年轻? 你还没准备好迎接孩子的到来? 还是你没忘记过去的伤痛? 还是我给你爱不够? 你那么好,肯定是我不好。肯定是我不够爱你。 江起云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眼角湿润。 那么,我要多么多么的爱你,你才会接纳我?真正把我放进心里。 林逾静,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 折腾了两小时后,林逾静再次拿到检查报告。除了数据上的微小变化,其余结果,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她的血液里,真的有避孕药存在。 那么,这些药是怎么吃进去的呢? 林逾静回想了一下,那天早上,江起云很早起床给她做早餐,早餐吃的是鸡蛋,热牛奶,火腿三明治。 到公司后,什么都没吃,就一个劲的喝黑糖水。 那黑糖是自己从中药店里买的,不会有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里? 牛奶里面? 这个想法一出来,林逾静下了一大跳。 不对不对! 前几天他还想让自己早点怀上孩子,怎么可能转身就在牛奶里下药?绝对不可能! 江起云这个人她还是很了解的,他要做一件事,绝对会正大光明的。比如从前在别墅,他要她吃避孕药,毫不避讳地让陈妈送过去。若现在也想,他大可明说,何必偷偷摸摸? 所以,林逾静相信,绝对不是江起云。 那还能是什么? 林逾静想得头疼。 一整天都没有食欲。 她接连着打电话给江起云,想告诉他这件奇怪的事情,可还是联系不上。她问苏雅,苏雅也说不知道。 她问乔轩,乔轩也保持沉默。 林逾静忽然明白过来,他肯定知道了她的检查报告,以为她吃避孕药。 他误会了! 不然按照江起云那个粘人的性子,会两天不露面?电话也没有一个?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了!林逾静看着苏雅,问,“你是不是告诉他我的检查报告了?” 苏雅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怯生生地说,“夫人,对不起,我只是奉命办事,江总他关心您的身体情况,让我守着结果。” 林逾静苦笑。 这一刻,她心里很是落寞。 他这个反应,是不相信她? “夫人,您别生气,江总很在乎您的,你那天疼得晕厥,江总抱着您冲出公司,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林逾静打断她的话,“这里有陈妈,你先回去工作吧。” “夫人---”苏雅抱歉地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做的都是本职---”林逾静摇头,“我没生你的气。”苏雅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陈妈细心照顾后,就离开了医院。 0234、僵持 0234、僵持 回到公司,江起云并不在办公室。 乔轩说,江总要休息几天,公司的事情我们俩处理。 苏雅叹气,这扑所迷离的,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那避孕药是空气么?夫人吸一口就吃进去了?我看她那伤心的样子,真不忍心,可又不知道怎么劝江总,他显然是--- 乔轩耸耸肩,道,“这些事,咱们就管不到了。工作去吧。” …… 林逾静呆坐了一下午。 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想江起云,他不相信自己就算了,懒得解释。 她义无反顾地相信他,他却没有信任,这并不公平。 她很伤心。 她以为自己足够铁石心肠,实际却非也。 到晚上,她还没收到关于江起云的任何消息。 电视剧里,女主闺蜜对女主说,有误会就解释啊!不解释藏着掖着给谁委屈呢? 她绞着手指头,终究是坐不住了,悄悄穿上衣服,溜出病房,打车去公司找江起云去了。 陈妈上完洗手间回来,发现床上没人,四处找也不见踪影,立即给苏雅打电话,急吼吼地说,“苏小姐,少奶奶不见了!” 苏雅刚睡下,听见这个消息又马上起来,她打给林逾静,但林逾静的手机丢在病房里,陈妈接了起来说,“少奶奶没带手机!” 苏雅又立即打给了江起云,江起云知道后,只淡淡应了一句,“知道了。” “那江总,你------”苏雅话没说完,就被掐了电话。 她叹气,真是作孽,你们就折腾吧! …… 医院离江起云的公司并不算太远,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林逾静下车后,站在大厦门口抬头往上看,但整栋大楼都黑了灯,不像是有人在的。 上次经过的保安又看见她,笑呵呵地说,怎么又是你? “我来找人,你能放我上去吗?” 保安说,当然不行,里头的人都下班了,你进去找谁?找鬼啊? 林逾静瞪他一眼,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如果江起云出来,她还能看到。 如果江起云不出来,她明早再上去。 总之,就是要等到她了。 保安好说歹说劝她回家,晚上冷啊,风凉,她穿得那么少,也不怕感冒?虽然这边治安还不错,可大半夜一个女孩子单独在这里蹲着,吃点事儿可怎么办? 林逾静倔强地说,我不怕,你忙去吧,谢谢你。 其实害怕得很。 保安一走,她就傻了。 风真的冷。 她不敢坐下,台阶太冷了,会肚子疼的。就一直站着,走来走去。 拐角路口的停车线内,悄悄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 那是傅于琛的车子,他刚才出来的急,随便找他要了把钥匙开走。 他本来躺在床上,看经济新闻,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书上的内容全都变成了林逾静的名字,还有她弱不禁风的背影。江起云气得把书从八楼扔下去,急吼吼地找傅于琛拿钥匙开车走。 看着她在台阶上踱来踱去的样子,单薄的身子裹着防风外套,青丝被风吹起,可怜又倔强。 0235、躲避 0235、躲避 他何尝不想上去抱走她,塞在自己怀里取暖,骂她大半夜出来瞎逛什么? 可他怕自己迈出这一步,就输了--- 先爱上的人,总是输的。 江起云掏出钱包,拿出夹在最里层的一张B超照片。 照片上,黑漆漆的一片里,有一个小小的亮点。 那是他们的孩子。 只可惜---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说服自己忘掉它,可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时,又猝不及防地想起来。 比如现在。 江起云泪目,拇指指腹在那个小小的亮点上摩挲,但照片只留住了两个月的影子,在那之后--- 江起云哽咽,眉头蹙起,酸涩难以言喻。他收起了照片放回原处,然后打电话给乔轩。 “到公司把她接走。”简短的一句话。 说完,江起云开车走了。 他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打开车窗,夹着烟的手垂到窗外,白色的厌恶从薄唇间缓缓溢出。 他的眸色很深,如冬天的潭水,带着阴冷的寒气,深不见底的幽深,凌厉之色掩盖了内心的悲怆和失落。 夜色如绸,一轮圆月挂在天际,仿若虚构的画面。 江起云想起一年半以前,那个满月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开着车回到别墅,把她从床上拽下来,问她为什么要做掉孩子,他喝多了酒,眼睛猩红,淬了血一样,有些狰狞可怖。 她说,这是我们的命。命来了,认命吧。 命? 江起云觉得可笑,把她抵在阑干上,她云淡风轻又生无可恋的样子,促发了江起云心底的火气,他简直想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可当她抓起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却迟迟下不去手。 江起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狼狈和可怜。 他发誓,再也不让自己那么狼狈了。 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他不要再爱了。 可人若是事实都能如愿,又何来的烦恼? 到底是心尖上放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放得下? 冷风很快将烟燃烧末了,烟头烧过,烫到江起云的手指,他立即扔了。 他心想,若自己能这么潇洒的扔掉林逾静,或许就没了今天的烦恼吧? …… 林逾静一直在大厦门前踱来踱去,寒风凛凛,她开始有点招架不住。 但她又不能离开,生怕江起云从里面出来,她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她困极了,靠着墙根昏昏欲睡。 乔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夫人?” 林逾静立即睁开眼睛,迷蒙地看着乔轩,“起云呢?” 乔轩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恭恭敬敬地说,“夫人,江总让我送您回去。” “我不回去,起云在哪里?”林逾静摇头拒绝,一双眼睛里全是倔强,“他在楼上吗?我要去找他!” “夫人,江总……并不在楼上。”乔轩有点尴尬。 他都不好意思说江起云这几天都不在。 林逾静失落,低声说,“那他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好吗?我有话想跟他说!” “夫人,江总说他最近很忙,希望您不要去打扰他。”乔轩笑得很是勉强。 0236、误会 0236、误会 话说到这里,林逾静如果再不明白,那就是傻了吧唧了。 江起云这是躲着她呢。 乔轩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还不是江起云吩咐的。 他肯定看到自己在这里等他了。 可就是看到了,偏偏不想见面。 “他肯定误会了---”林逾静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自己巴巴儿地来解释,他面都不给见,到底是多讨厌多不相信她呀。 心里酸酸的,林逾静觉得,江起云太过分了。 都不听解释,直接给自己判死刑? 乔轩安抚了几句,但那些话他自己都觉得不痛不痒,最后只好闭嘴了。他带林逾静上车,将她送回医院交给陈妈,又按照江起云的嘱咐叮嘱陈妈照顾好人,这才离开。 已是深夜一点。 乔轩在电梯里就迫不及待向江起云复命,他于心不忍,觉得江起云这招太狠了,“江总,您明明都到了却不去找夫人,夫人很伤心,在车上一直哭,刚才下车,两只眼睛都肿了。江总,我觉得,这里边兴许有什么误会,您或许应该听听看夫人怎么解释---” 江起云一个字没说,掐断了电话。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只玻璃杯,里头灌着黄色的液体和冰块,是最烈的威士忌。他现在只想喝酒,灌醉自己,哪里顾得上什么胃出血胃穿孔。 哭了么她? 江起云脑袋里不由地闪出一副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他心疼。 可他还没找到理由原谅她。 江起云一口干掉半杯烈酒,灼热从喉咙落入胃部,整个身子都燃烧起来一样,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意,一拳头砸在落地窗上。 窗户结实得很,颤了两下,又一动不动。 …… 之后的几天,林逾静都没见到江起云的影子。她一遍遍地拨打电话,要么关机,要么不在服务区。若是打公司座机,则是乔轩或者苏雅接的。 她不敢去公司找他,大约是自觉江起云不会见她吧。 出院那天,正好碰见温瑞安的二嫂来医院做产检,陪同的正是温母。林逾静上前打招呼,温母关心了几句,让她去温家做客,她笑着答应了。 二嫂忙着产检,三人就没多说几句,匆匆告辞。 乘着儿媳妇产检的空挡,温母打电话给温瑞安,将林逾静住院的事儿告诉他,斥责了几句,“妹妹生病你也不知道?安儿,她母亲曾拜托我好好照顾她,这些年,咱们温家实在是没做什么。我刚才看她脸色很不好,你抽个空,带她散散心。” 温瑞安心里有别的话,但没敢对母亲说,只应承了,说会抽时间去看林逾静。 “去之前,先从家里拿一盒花胶给她带去,让她别大了就不好意思去家里玩。”温母说。 “知道了,妈。” 挂了电话后,温瑞安再没心思做其他的。 她过得不好吗? 上次在齐家的酒会上,江起云明明很紧张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逾静多受江起云宠爱。以至于他告诉自己,放心把林逾静交给江起云,只要林逾静幸福快乐就好。 0237、等待 0237、等待 怎么才短短半个月,就变成这样了? 温瑞安挪动鼠标,关闭文档,电脑桌面上的人乍然眼前。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却是温瑞安这些年的眷恋。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备注是齐小姐。 温瑞安不由地皱眉,但还是接了起来,很客气疏离地说,“齐小姐。” 电话那头的齐媛伊听了这声称呼,笑道,“瑞安哥,你还这么客气?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媛伊就好。” 温瑞安避而不答,问,“有事吗?” “爸爸让我请你到家里吃饭,他想跟你下下棋。” “可能会让伯父失望,我并不会下棋。” “那就喝茶呗!家里新到一批好茶,你来尝尝?” “齐小姐,我有公事在身,等空闲了再去拜访齐伯父,请代我问好。”温瑞安耐着性子说完这段话,却在第一时间掐断了,不给齐媛伊半点反应的机会。 温瑞安将电话扔在桌上,用手揉捏太阳穴舒缓。 深爱的得不到,不爱的扑面而来。 温瑞安有点招架不住。 上次双方确定合作后,齐家就明显抛出橄榄枝想两家联姻,强强联合,坐稳了江城的龙头企业地位。温家三个儿子,就剩下温瑞安还是万年单身狗,温家父母都很着急。 齐媛伊得知他是自己暗恋多年的学长后,更是殷勤的约他,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一再推诿。 愣谁都知道是不愿意了,可齐媛伊秉承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穷追猛打,今天约电影,明天看话剧,后天下午茶,夜晚法国菜。总之,一周好几次电话,都是约吃饭。 温瑞安这人吧,其实挺暖的,但他就对自己喜欢的人暖,对别人都是客气的温柔,绅士风度。齐媛伊那么多次电话来,他也不生气,每次都断然拒绝。 纵然得不到最爱的人,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展开另一段好不感冒的感情。 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把深情和爱慕都留给林逾静一个人。 …… 陈妈扶着林逾静上车后,司机小杨问,“夫人,我们回别墅?” 林逾静摇头,“不,去公寓。” “少奶奶,还是回别墅吧,少爷的公寓不让别的人进去,我就不好留下来伺候你,你这身体还虚着呢,咱们回别墅,我每天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快点补起来!”陈妈劝解说。 林逾静摇头,绞着十指,倔强地说,“不,我要在公寓等他,他一定会回去的。” 陈妈知道这位少奶奶的性格,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实际上是个倔强性子,若是自己确定了的事儿,谁也拗不过来,陈妈只好妥协了。 司机和陈妈帮着将东西送上楼就走了。 林逾静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有点怅然的感觉,才一个星期没回来,就觉得陌生了许多。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然后拿起手机给江起云发短信。 “今晚回来吃饭吧,我做你爱吃的菜,在家等你。” 发送完毕后,林逾静一直等着回复,但终究石沉大海。 0238、安然 0238、安然 她安慰自己,“他肯定忙,没看到,晚上一定会回来的。” 她换了件衣服,然后出门买菜,做好一桌子好吃的等江起云回来。 可直到十二点,一桌子菜都凉透了,也不见江起云的影子。 挂钟哒哒哒地走着,到十二点,钟声敲响。 林逾静托腮,一脸的落寞。 她是数着时间一秒一秒走过来的。 也懒得收拾了,林逾静有气无力地起身,关了灯,钻进卧室,伏在枕头上哭。 …… 江起云打发了司机,一个人开车到小区楼下,一层层数着上去,看见家里的灯亮着,他心里很是冲动。 他一遍遍问自己,要不上楼去吧,只要她愿意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孩子重要吗?如果她不想要,就不要吧。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更快乐吗?孩子---你也可以不要吧江起云。 可他说服不了自己。 一个不愿意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是真的爱他吗? 若她明面上直说不愿意,他不会勉强,可一边给他希望期待,一遍悄悄避孕,这是欺骗! 江起云心里还有可更可怕的想法---她根本没想自己在身边呆多久,她始终想离开。 江起云气恼,点燃火,乘着月色离开了小区。 …… 林逾静一个人在公寓住了一个星期。 她觉得自己真有毅力,一天四五条短信发出去,全都石沉大海,她还能坚持不懈,每天做好晚餐等江起云回来。 每天他都没回来。 每天夜里,她一个人缩在大床上,夜夜失眠。 她觉得很是奇怪,在这张床上也睡了几个月了,按理说早就习惯了,可最近总是失眠。 因为江起云不在身边? 她把自己变成了望夫石,天天等着。 陈妈放心不下,每天都在别墅熬好了补汤给她送来,可她脸上还是冒了一串豆豆,脸色也越来越差。陈妈看了心疼得紧,让她去看医生,可她不敢出门,生怕一出门,江起云回来了,自己便和他错过了。 这天,陈安然约她和下午茶,她将人约到家里来,说是身子不舒服,其实是怕江起云回来,她不在。 开了门后,陈安然见她额头上的痘痘,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关门就冲进去抓着她胳膊看,“你这是怎么了?欲求不满?一脸的青春痘!” “不知道---可能是最近上火了。”林逾静心说,若真是欲求不满也说得过去,江起云都半个月没踪影了。 她哪里知道江起云每晚都到楼下看着她关灯睡觉再离开? “我还以为你是仙女呢,以前青春期的时候也没见你长痘,现在做了人妻,竟然长了出来!”陈安然担忧地说,“要不去看看医生吧?你这痘痘,怪严重的,若是留下痘疤,江起云估计要另寻新欢了!” “胡说,他不是那种人,来,坐下喝茶。”林逾静牵着她的手坐下。 “那他是什么人?你哦,没出息,才和好多久,心就偏了,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可不就是你么?” 0239、老地方 0239、老地方 “我出息可大了,你不知道而已。”林逾静笑道,“看你心情似乎不错,陈伯伯最近没给你相亲?” “嗨,他最近忙着新项目,没工夫理我,你知道么?陈熙然那白痴,竟然要跟着他做新项目,还要一起出差,我昨晚在家听她撒娇说话,差点吐了!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也好意思说自己品学兼优?你知道么?她跟我爸说她公关在行,我当场就笑了,我说,那是,夜总会出来的台柱子调教的女儿,能不在行?她和她妈脸都白了。” “你也真敢说,到底还是你爸的妻子,你爸爸脸上挂不住的。” “哼,谁稀罕,我爸这老色鬼就是被她鬼迷心窍了,不过,你以为我爸是省油的灯啊?上次我看见他买爱马仕的丝巾送给女秘书,还让助手悄悄给那秘书买了套公寓。” “呵呵---你爸爸真是老当益壮啊。”林逾静有点意外。印象中陈安然的爸爸比较古板,但这思想真是--- “反正,我爸也精明着,他们娘儿俩捞不到什么好处,公司都在我哥手里,陈熙然现在跟着我爸做事儿,以为自己能上天呢,但其实,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职位。”陈安然说,“你还不知道吧?项目对接,就是跟你家江起云。” 林逾静的确不知道。 她愣了愣,那江起云也要出差了? 他一定会回来收拾行李! 林逾静忽然有点高兴。 陈安然见她傻愣愣的,推了推她胳膊说,“嘿!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你不太对劲。”陈安然打量着她,眯着眼睛说,“是不是江起云那混蛋又欺负你了?” “没有。”林逾静果断地说。 “你撒谎没用,这孙子当真是有病,一阵儿一阵儿的啊?” 林逾静拗不过陈安然的火眼金睛,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两人一起琢磨着,这避孕药到底怎么吃下去的。 陈安然说,“难不成是江起云下药的?” “不,不可能,他很想要孩子---前后说过几次,而且,以他的性格,要让我避孕,不用遮遮掩掩的,以前就不是。”林逾静解释说。 反正,她相信不是江起云。 “那还能是谁?难道你家有鬼?” “我也不知道---” 两人细细研究了一会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陈安然甚至让她把自己平时入口的东西都拿出来,留个样本,送去检测。 “防人之心不可无,很可能有人对你悄悄下手。”陈安然说,“我最近看个电视剧就是这样,女主的维生素被人换成了医治精神病的药,最后直接疯了。” “不至于吧---”林逾静目瞪口呆,谁会对她做这种事? 陈安然一边收起样本,一边说,“管他呢,咱们保险一点,去检测看看,不然以后你家里的东西,你还敢吃么?” 林逾静细细一想,陈安然说得对。 她也很想知道,那些避孕药,到底怎么吃下去的。 …… 0240、担心 0240、担心 一晃,就是老宅聚会的日子了。 林逾静一早接到奶奶的电话,让她和江起云下午早点回去。 林逾静温声说好。 挂了电话后,她立即给我乔轩打电话,江起云的打不通,她就打乔轩的,果然,乔轩不敢不接。 她让乔轩问江起云,下午回老宅,她在哪里等他? 可得到的回答时,自便。 林逾静觉得自己真是---脸皮厚。 贴上去的热脸被他冷屁股怼回来,特别没有面子。 “你告诉他,我在老地方等他。” 林逾静很是失落,难道两个人又要回到最初了么? 下午,林逾静把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一改往日的素面朝天,穿了漂亮的裙子---江起云喜欢她穿裙子。 因为额头有痘痘,她就放下刘海遮住。 她照常到老地方等江起云。 但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江起云还没来,她都快把湖边逛了十来遍了! 可着急也没用,她就让自己耐心等着,坐在湖边发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江起云开车到老宅的时候,心里是焦躁的,他不知道自己面对林逾静该怎么办,他巴不得自己像一只鸵鸟。 车子停在老地方。 他摇下车窗,看见湖边坐着一个白裙子的人。 是林逾静。 那背影,他怎么忘得掉。 江起云想起十六岁那年,他们确认关系的那天,他约她去图书馆,可她非要去江边看轮船。他依了她去。 那天林逾静也是穿一条白裙子,掐腰的设计将少女曼妙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乌发垂在脑后,在肩膀以下一扫一荡,非常漂亮。 江起云立即拿起相机给她拍了张照片。 她听见声音,又气又羞,跳起来就要抢他的相机。 那时候她还没一米六呢,江起云比她高出一截,手也长,举起相机不给她抢,她只好跳起来,结果哪儿知道江起云一把抱住她的腰肢,把她搂在自己胸口,她挣扎了两下,黑溜溜的眼珠子望着他,他把她耳朵贴在他胸口上,末了,问,“听见我的心跳声了么?” 林逾静就那样被他撩到手。 也是那天,他们捅破了窗户纸。 往昔历历在目。 江起云恍然发现,时光已经走远,只剩下记忆在面前盘旋。 风一吹,林逾静就醒了,她下意识回头看,发现江起云正远远地看着她,貌似等了许久。 她立即起身,小跑过去。 江起云回过神来,抽走视线,用冷漠掩藏掉心底的落寞,强迫自己不看林逾静一眼。 林逾静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痴痴地看着他,“起云---” 江起云不说话,双目凛着,林逾静从中看到了淡漠。 “起云,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家?” 江起云发动车子,朝老宅开去,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距离本来不远,两分钟就到了门口。 下车后,林逾静拽着江起云的胳膊,仰望着他硬朗清峻的脸说, “你是不是在生气?” 江起云并没有推开她,而是淡漠地说,“我不想让奶奶担心。” 0241、爆发 0241、爆发 “嗯?” “奶奶什么都不知道。” 林逾静顿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忙不迭点头,“我懂了。可是,你能听我解释吗?” 江起云吸了口气,淡淡说,“奶奶在等我们。” 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显然是不想听。 说毕,他长腿迈入大门,林逾静挽着他胳膊,也跟了进去。 大伙儿都在花厅聊天,见两人来了,老太太笑眯眯地把林逾静拉过去坐在自己身边,说怎么才来。 江起云说,工作忙,耽搁了点时间。 江明深问,“准备好去青城了?” “嗯,明天一早就去。” “听说老陈家是大女儿过去接洽,老陈也一起去,你要招待好,老陈是前辈。” “知道了,爸。”江起云回答。 林逾静一脸茫然,他明天一早就要出差? 这时,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可要苦了你了,这次起云要去一个月呢,我说你要是没事儿,也可以跟着去呀,就当去旅游了。” 林逾静尴尬地笑了笑,“奶奶,我---” “奶奶,青城最热了,她不能受热,何况我是去催工程,哪里有时间照顾她。”江起云淡淡说。 旁人听了,都觉得他是疼林逾静。 可只有林逾静清楚,那是他不愿意带她去。 和他在一起,她还怕苦么? “好好好,知道你疼老婆,阿静留在江城也好,时常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奶奶说。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聊天。 林逾静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江起云,但江起云却淡漠地转开,视若无睹。 江于娜在二楼听见楼下的谈笑风生,不禁冷笑,装什么夫妻恩爱?二哥都在江城公馆住了半个月了,鬼知道俩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七点钟准时开饭。 佣人先一人上了一盅炖汤,是花胶和瘦肉一起煲的,非常鲜香。 自然第一份是先给老太太,但老太太把自己的给了林逾静,怜爱地说,“阿静多喝点儿,奶奶抱重孙子的冤枉可就靠你了,能看见你和起云的孩子,奶奶才放心,要不然,这人老了,一天不如一天的,指不定哪天就---” 江起云忽然扔下筷子,不悦地看着奶奶,“奶奶瞎说什么呢?您老得长命百岁。” “就是,奶奶,您要长命百岁,将来还要您宠爱我和起云的孩子。” 老太太笑得特别温馨,“好好好,那你们俩可要努力点!” 江起云转过脸,淡淡看了林逾静一眼,不易察觉的轻哼了一声。 那一声,虽然轻浅,但林逾静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这是讽刺自己假惺惺? 吃过饭后,老太太要留人过夜的,但想着江起云明天一早要出差青城还没收拾行李,就放行了,叮嘱他一个人在青城要照顾好自己云云,老人家唠叨,江起云却耐心得很。 对奶奶,他很是孝顺。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静默无语,江起云脸色非常难看,吓得林逾静也不敢说什么。 她总觉得,江起云要爆发。 0242、解释 0242、解释 回到公寓后,江起云径直去往卧室,打开行李箱和衣柜收拾衣裳,背影萧索,目光清寒。 林逾静上去帮忙,可才碰到他衣服,他就说,“我自己来,不麻烦。” 这字里行间的不是生气又是什么? “起云,我们谈谈好吗?”林逾静抓住他胳膊,痴痴地望着他眼睛,哀求说,“求你了。” 江起云手上的动作愣住,长叹一口气,回头看着林逾静,“你想说什么?” 林逾静说,“你肯定误会我了,我真不知道那避孕药怎么回事儿,我也是一头雾水---但我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有吃药!我---” “说完了吗?”江起云冷不防打断。 林逾静怔住,“起云,你不相信我?” 江起云扭了扭脖子,浑身散发着焦躁的气场,他松开领带扔在床上,忽然一把扯过林逾静摔在床上,他旋即压下去,找到她的唇吻下去。 林逾静很不配合,她觉得,现在不是缠绵的时候,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起云,你停下来,你停下来------”林逾静呼喊着,拳头不停砸在他身上,但男人的身体岿然不动,如同铁打的那般,撞得她拳头生疼。 江起云觉得自己疯了,他看见林逾静那张童叟无欺的脸就浑身细胞暴躁不安,她清澈的眉眼他已然看不懂,到底是轻轻岁月一去不复返,当年那个他能握在手心紧紧抓住的小女孩已经飘然远去。 还是自己亲手逼走的…… 他一遍遍告诫自己,或许你该听听她的解释,那样即使不相信,你还能有理由和借口说服自己。 可他没有。 江起云一把抓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紧紧地摁住,他坐在她双腿上,上半身支起,暴怒地看着她,“停下来做什么?你担心什么?反正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怀孕!” “起云,你相信我,我没有吃避孕药---”林逾静盯着他的眼睛,哀求地说,“你相信我好不好?自从上次你说不要吃过后我真的就没吃过!” “是么?”江起云冷笑着问。 林逾静从他讽刺的笑里看到了从前的江起云,那个对她不屑一顾和折腾折磨的江起云。她忽然很害怕日子又回到过去,那种日夜无边的等待,会让人绝望。 “我真的没有---”林逾静确信说。 江起云噙着冷笑,微微点头,“行!” 说毕,江起云站起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塑料瓶子来,扔在林逾静的脸上。“那你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江起云敛着寒光说,“解释下,为什么要藏在衣柜里面?” 虽说瓶子是塑料的,但砸在骨头上特挺疼的,林逾静下意识地闭上眼,便听见江起云说了这么一通,她心下一惊,听见瓶子里哗哗哗的声音,再细细一看,不就是自己藏在衣柜里的避孕药瓶子么?他何时发现的? 说起来也不算是藏,当初从别墅带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是顺手拿的。 0243、生气 0243、生气 说起来也不算是藏,当初从别墅带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是顺手拿的,陈妈帮着收拾的时候问她抽屉里的东西都拿吗,那里头装了她的日用皮,她就回答说都拿。结果来公寓收回归整时,发现这瓶避孕药也拿来了。 江起云是不愿意看见这东西的,可她自己那会儿也没确定是不是不要避孕,毕竟当时她还想着,等两年合约一到,她就得离开江起云的。 但后来两人的发展谁料想得到那么好? 他想要孩子,她也愿意为她生。 那瓶药,她就再也没碰过呀。 “起云,你听我解释,这的确是避孕药,也的确是我买的,但我后来一直没有吃过,你相信我!”林逾静着慌地解释着。 她怕极了。江起云生气的样子她太清楚了。 她更怕的是就此失去。 她从床上爬起来,衣衫凌乱地站在想起云面前,她试图去拉他的衣裳,但他眼里那股寒凉强烈的气场,让她不由自主地望而却步。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又回到远点? 林逾静不愿意。 江起云心里挤着一团疙瘩,冷声问,“没吃过?住院的时候我怎么说的?你又怎么做的?如果不要吃了,为什么还要带过来?” “那是因为在别墅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妈顺带拿过来的,她不只带我们---” “林逾静,”江起云忽然打断她,失望地说,“再解释还有用吗?你接下来不如说医院的机器出错了才有错误的检查报告!” 林逾静怔住。 她才明白过来,江起云误会了,他一旦误会了,就不容易相信和原谅。她现在连篇累牍的解释,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心虚找借口。 他还是这样。 她也一点没变,以为自己解释过后,他能明白能相信。 可想想看,若他真这样,他们俩又如何能走到今天。 林逾静怒了。 温柔娴静的大家千金一下就怒了。 她站起身来,失望地看着江起云,“起云,我解释这么多,你可听进去了一句?哪怕一句?” 江起云冷笑。 他一句都不信! 他想相信!可检查报告这件事做不了假!林逾静根本没办法解释! 林逾静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她紧紧攥着拳头,鼓起勇气说,“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江起云有些意外。 她这是生气了? 明明应该他生气好吗! 林逾静深深看了江起云一眼,旋即从衣柜里抱出自己的衣服,用行李箱装好。 江起云见状,忽然就慌了。但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慌乱了呢?一个女人闹脾气,他才拉不下脸呢! 可他隐隐担忧,捏了一把汗,他了解林逾静,虽然看起来包子似的柔柔弱弱问,温柔恬静,但是真生气了,肯定会倔强地转身。就像六年前--- 江起云慌了,完全慌了。 他自我挣扎了几秒,然后冲上去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扯到一边,欲盖弥彰地怒吼道,“你要去哪里!” “不需要你管!”林逾静咬着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 0244、出走 0244、出走 “不需要你管!”林逾静咬着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倔强又坚定地看着江起云说,“你让开!” “我偏不!”江起云警告说,“你给我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江起云害怕,她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凭什么?江起云,你别太过分了!”林逾静一吼,眼泪就落下了,梨花带雨的,十分惹人怜爱。 江起云心里疼了一下。 可他也是要面子的呀,现在跪下来求饶么?他拉不下脸。的确心里的疑惑还没解开呢,怎么能就这么原谅? “我过分!是!我他妈就是过分!”江起云把她行李箱里的衣服倒出来,然后随手一甩,把她的行李箱给扔了出去,并警告威胁说,“林逾静!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踏出这间公寓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这个神经病!”林逾静气得发抖,“我要报警!” 说着,林逾静就四处找手机要报警。 结果,她直接被江起云顶在墙上狂吻,开始他的禽兽行为,他咬破了她的唇,气呼呼气质问,“报警?要跟我离婚吗?跟我离婚了好去找野男人是不是?!温家那小子还在等你,你迫不及待吗!” 林逾静真搞不懂男人的思维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明明是在吵架避孕药的问题,怎么扯到温瑞安身上了?她都已经很久没有跟温瑞安联系了,江起云这猪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跟个无知又无理取闹的小学生一样? “神经病!你放开我!每次发疯你都这样,江起云你小时候被狗咬过吗!”林逾静挣扎。 江起云一只手抓着她双手手腕儿扣在头顶,铁板似的身子压住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怒道,“对,我就是神经病!还不全靠你成全?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可不就是她么? 他一向自诩沉稳,身边经过那么多女人,他全都没兴趣,再风骚妖娆的都勾引不起他的情欲,偏偏这个女人---江起云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干了不少坏事儿,上天才派林逾静来折磨他! 他江家二少缺什么?少什么?天之娇子,怎么就被一个小女人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像条狗一样,动不动就咬人,只对她一个人忠诚。 林逾静狠狠剜了她一眼,剪水秋眸含了怒气,整张脸就更加娇俏可爱了,江起云觉得自己真是个白痴,竟然觉得她生气都那么……欲罢不能。 他想起方承轩说的,要一个女人乖乖的,睡服就行了。让她三天下不了床,看她还怎么想野男人? 他那么牛叉,哪个野男人还入了的她的眼? 他一口咬住林逾静的唇,跟个迫不及待的流氓一样,快速把舌头伸进去,撬开她的牙齿,她紧紧咬牙不给他钻空子,他索性一把捏住她下巴,稍稍一用力,她就疼得张开了嘴。 江起云如愿进入,所用舌头和她的唇齿舌尖纠缠,熟悉的方向和诱惑的娇软,让他放肆和用力。 0245、离婚 0245、离婚 林逾静脑子一片慌乱,她发狠,一口要在江起云嘴唇上,可江起云竟然不躲开! 鲜血很快涌入口中,带着微微的腥甜。 林逾静预感今晚,惨了------ 林逾静浑身的衣服是被他扯掉的,裙子的拉链在侧腰,他很熟悉就摸到,拉开拉链后,他快速扯起裙摆,把她给扒光了。林逾静不停反抗,双手打他的脸,身体,都徒劳无功。 她那点儿小动作,对江起云来说不过就是挠痒痒。 忽然,江起云伸手撩起她内衣,她胸前的雪白就那么跳出来,江起云摁着她肩膀,热吻一路从脖子往下,最终停在雪山上的一点红,他故意咬了她一口,她不由自主地呻吟,身体一颤,江起云就更放肆了,舌尖在那一点上缠绕挑逗,撩拨她的神经颤抖。 他的舌尖温热,但划过肌肤后,顿时就变得冰凉。林逾静觉得自己无法抗拒这种诱惑的触感,明明颤抖着,却期待一次一次,接踵而至。 忽然,江起云支起身子,一口啃在她脖子上,舔舐吮吸,发出粗重的喘息。他的手慢慢往下,忽然进入丛林中神秘的地方,林逾静一震,惊呼,“不要!你松手,我不要---” 江起云才不肯听,兀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和速度,林逾静的娇喘便此起彼伏,连连不绝。 她的声音令她兴奋,他吻到她耳边,“我就喜欢听你叫---林逾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你要敢踏出这公寓一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语毕,手下一颤,江起云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他真的是一个调情老手,很快就将嘴硬的林逾静变成一池春水,柔弱无骨地挂在他身上,像爬山虎一样的,得靠着墙面才能往上生长。 林逾静只觉得快要到顶了,她本来念及羞耻不想叫,但生理上的刺激和双手被束缚的困惑,让她感受到另一种滋味--- 江起云离开她的秘密之处,她双腿颤了颤,只觉得湿润无比。 她以为就这么算了,可江起云竟然摘下领带,将她双手绑了起来,随后将她扔到床上去,她身上瘫软无力,眼睁睁看着江起云脱裤子脱衣服,她料想得到他要做什么,不停地往后缩,“江起云!我要告你!你这是强奸!婚内强奸!” 江起云猛地扑上去,将她双腿拉直了,她又要跑,江起云直接抓住她后背,整个人压上去,下身的坚挺到那个熟悉的位置,挺身而入。 林逾静起初感觉到一阵疼痛,但很快,湿润包裹之下,疼痛减缓,最后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代替。 “强奸?林逾静我告诉你,这辈子到死,你都是我的女人,我睡自己女人犯法?你去告我好了!我在床上折腾你,在外面折腾你身边的人,温瑞安不是惦记你么?我先挖了他那双眼睛喂狗!” “你这个变态!我要离婚!离婚!”林逾静哭喊着,“现在就离婚!” 离婚?敢跟我说离婚! 0246、睡服 0246、睡服 离婚?敢跟我说离婚! 林逾静你简直大胆! “你想的美!我告诉你,离了婚你还是我江起云的女人,谁敢要你,我就砍死谁!”江起云一边说,一边用力,一次比一次猛烈。 林逾静又哭又喊,她捂着嘴巴,心想,他这么变态的对自己,自己却发出情不自禁的声音,可不是丢人么?可双手被捆住,她又不能捂住嘴巴,只好把脑袋埋入柔软的被子里。 江起云虽然发了狠,但担心她被憋死了,就掰开她脑袋,吻了上去,林逾静呜呜地抽泣着,浑身火热,唇齿交缠的缝隙中,溢出满足又惊诧的声音---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刺激,无奈,害怕,还有渴望。 一下一下的撞击中,她觉得自己快被江起云刺穿了------ 这个接吻的姿势很不舒服,江起云怕她扭到脖子,且自己也难以把持她的湿润和温柔下紧致的所在,他只好抽离了她的紧致,将她翻身过来正对自己,抬起她纤长的双腿放在自己肩膀上,缓缓推入。 林逾静咬着绑在一起的双手,想要用牙齿解开领带,但那是死结,根本解不开,她恼怒极了,眼泪簌簌落下,哭喊说,“江起云,你这个疯子!你就不能换个招数么!你这个疯子!” 江起云俯下身去吻她脸上的泪,咸而温热的味道---他自己也异常兴奋,默不作声地加重了动作。 “还敢跟我说离婚吗?”江起云捏着她小巧的下巴问,“还敢吗!” 林逾静不回答,就骂着变态,江起云就一次次冲撞,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他的喘息和她的娇喘缠绕在一起,暧昧又刺激。 最终是林逾静求饶了,她真的受不了了,江起云就像一头野兽,似乎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她觉得自己快散架了,情欲促使下,她哭着求饶,“你轻点,轻点!啊---求你了!” 江起云心里绽开一点甜,使坏问,“大声点!我听不见!” “江起云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 “叫老公!” “江起云!” “不叫是吧?”江起云快速冲刺,惹得她连连哀鸣,而那哀鸣中,又带着不可描述的愉悦,她双眼紧闭,红唇微张,美如编贝的皓齿时不时咬着红唇,或是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她终于承受不住了,认输了,如他所愿求饶说,“老公,求求你---” 江起云一掌拍在她富有弹性的臀部上,“再叫一次!” “老公!” “再叫一次!” “老公---” 江起云心满意足,吻着她胸前的红润,留下自己的齿印,兴奋地冲撞。 林逾静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明明都求饶了!他却一点没有放过!反而变本加厉地换了集中姿势! 两人到达巅峰的时刻,江起云趴在她胸前,枕着温柔乡,一颤一颤的。 他释放在她体内。 这一场情欲,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她浑身颤抖,嘤嘤地呻吟着,渐渐趋于平静。 0247、羞耻 0247、羞耻 江起云忽然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强硬。 因为那种征服感,会让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他的确对林逾静在他身下求饶的样子……欲罢不能。 林逾静体会到的却是另外一种味道。 羞耻,刺激,渴望,还有无以言表的愉悦。 她眼角还有残泪未干,但太累了,她觉得眼皮沉重,就眯着眼睛。 她不想看见江起云的脸。 江起云倒在床头,点燃了一根事后烟。 他说,“林逾静,你最好乖一点,我就是个疯子,看见你就发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要是乖一点,我疼你爱你,一辈子都跟你好好的,可你要是再惹恼我,我……我折腾死你也不会放你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逾静流着泪,心里虚得很。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不相信她。 她真搞不懂,若他真舍不得自己,何必这么折磨?他就不能好好说一次话吗?为什么好的时候好得不真实,坏的时候又这么疼呢? 她没说话。 但江起云知道,她听见了。 他不妨再警告一句,“避孕药的事情到此为止,你若是再敢提离婚,我就杀了你。” 林逾静还是没回话,他都不相信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静默中,林逾静听见他浅浅的呼吸,烟味在空气中蔓延。 末了,江起云起身出去客厅。 她听见他倒酒的声音。 她觉得太累了,用纸巾清理了自己,就那么睡了过去。 江起云喝下大半瓶威士忌后,心里的怒火才平息。他恍然发现,自己那么害怕失去她---今夜若不是她说要离婚,自己也不会那么强势的折磨吧? 离婚之于避孕药,完全是两个概念。 江起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里傻气的孩子,得不到糖吃,就要生气,就要去抢,因为那是他钟爱的味道啊,属于他的独一无二。除了他,谁也不能拥有。 可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有自信呢? 是因为她解释不通血液里的避孕药从何而来吗? 抱歉,他的脑子,他的睿智和聪明,一遇上林逾静,就全部歇菜。你要指望他脑子多好使,还真没辙。 习惯性逻辑思维的男人,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死胡同里,找不到出口。 后半夜,江起云悄悄走进房间。 娇小的人儿缩在被子里,一颤一颤的,他以为她在哭,可走上前去看,明明是睡着了。 只不过,还在抽泣。 江起云看她被自己气得一颤一颤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可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办? 他气呼呼地把出差的衣服装好,悄悄退出房间,离开了公寓,打车去机场待了一夜。 他怕自己在家里就忍不住要拥抱她,搂着她,舍不得离开------ 明明是他欺负了她,又跟狗一样回去道歉,他不是疯子是什么? 他只好连夜滚蛋了。 …… 林逾静睡醒起床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她眼睛不大睁得开,已经水肿了,像两颗桃子似的,傻里傻气的可爱。 0248、小气 0248、小气 林逾静睡醒起床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她眼睛不大睁得开,已经水肿了,像两颗桃子似的。 房间里已经没有江起云的踪迹。 地上还凌乱地撒着衣服,提醒她昨晚是如何的疯狂。 她垂着眸子,抓着被子,有点戚戚然。 吵架吵成那样子,还能啪一顿,哼,也就她和江起云这么奇葩了。 她依稀记得,江起云是听见自己说要离婚才发怒的,在她解释时,江起云都冷着脸,却没有暴怒。 难道他是怕自己离婚么? 林逾静心里很是纠结。 女人都小气,她自然要小气江起云不相信她了。 她掀开被子起床,浑身赤裸着去浴室,不过几步的距离,她走得格外艰难,腿心里疼得要命---都是江起云! 她站在镜子前将头发拴起来,从镜中看见自己身上残留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爬在身上,有点---有点过分了。 她叹气,站到花洒下冲了个澡,然后泡浴缸解乏。 她暂时不想去想江起云。 不想。 不要想。 …… 之后的一个星期,林逾静都没有收到江起云的消息。她每天缩在公寓里看电视看小说睡觉,或者闲来无事画画设计稿,因为她已经收到了复赛的通知,准备在八月份参加复赛。 接到复赛通知的邮件,应该是目前林逾静唯一高兴的事情了吧。 但不高兴的事情也接踵而来。 比如,她半夜睡不着,已经连续失眠一个星期,这不算上之前江起云消失的半个月。再比如,林方盛又打电话,让她回去吃饭。她当即就拒绝了,说,“江起云出差青城了,你要借钱,现在不可能。另谋出路吧。” 林方盛很是生气,但他算盘还打着呢,不敢得罪林逾静,他听说了太多江起云如何宠她的事儿,心想着,总算是没压错宝,当年江起云那小子就对林逾静念念不忘,林逾静去了美国后,他还时常到自己家别墅门口傻站,几次被林方盛发现请他进去坐,他却说自己路过而已,转头就走了。 后来林逾静回国,他正好财务危机,想的是让林逾静和江起云重修旧好的,可江起云见了她没什么反应,甚至装作不认识,贺澜就怂恿,不如让二女儿上,林子溪也漂亮,重点是比林逾静年纪小,男人不都喜欢年纪小的么? 贺澜说,林逾静看起来呆板,但脑子活络,不好控制,不如把听话的林子溪送到江起云床上,江家最在乎名声,不可能始乱终弃,最好是林子溪一夜就怀上江家的孙子,那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想都激动。 一切准备就绪,只是没想到,林逾静半路杀出来,把被下了药的江起云带走,林子溪在房间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却不料,她的梦中情人和她姐姐在隔壁缠绵了一夜。 最终,林逾静嫁入江家。 气得他和贺澜跳脚的是,林逾静竟然一夜就有了孩子! 这狗日的运气也太好了点! 贺澜气得咬牙。 0249、算盘 0249、算盘 可木已成舟,贺澜再不高兴也没辙了,林方盛却谋划着另一番打算。 他这个女儿,最在乎的不过是自己原配,下堂的糟妻,那个住在疗养院只知道花钱的废物。 从那天起,他就抓住了这条线,时时刻刻有需要就威胁林逾静,如鱼得水,好不畅快。 林方盛早就看不惯她了,若是子溪嫁入江家,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至于公司被匿名收购自己手足无措? 可他也只能找林逾静了。 林方盛耐着性子说,“小静,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爸要准备出差,你生日那天回来不了,就想着先给你庆祝下,等我出差回来,再给你带礼物。” 呵,林逾静不仅冷笑,“爸,我生日是几号?” 林方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打哈哈说,“不就是这几天么?” 贺澜在一边马上翻以前的出生证,给林方盛说,“你还考爸爸呢?20号!” 林方盛笑得特别干涩,“自己女儿生日我还能记错呀?” 林逾静冷淡地说,“爸,我过生日总是农历对应日子,今年应该是22号,你还真记错了。” 这就尴尬了。 林方盛说,“哎呀,反正你明晚回来吃饭就是了,你阿姨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还有你妹妹亲手做的蛋糕!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完,怕林逾静拒绝似的,林方盛赶紧掐断了电话,骂道,“妈的,这死丫头,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贺澜扔下林逾静的出生证,冷笑说,“可咱们也只能忍着!谁叫你当初没算计好,让那贱丫头钻了空子爬上江起云的床!好在她肚子里的孽种没生下来,不然,她若是生了个儿子,现在眼睛得长在头顶上!你还能拿她那不要脸的妈威胁她?” “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的。当初的事儿,你也有份儿!谁叫你不搞清楚就动手的?” “老头子,你可别骂我,要不是当初我反应快先下手,她现在已经是------”贺澜话说到一半,立即住嘴了。 有些事情她还不敢告诉林方盛。 那是她悄悄下手做的。 原以为能搅了浑水,让林子溪有机会上位,可谁知道江起云就他妈一个蠢货二百五,都那样了还能忍着不生气不离婚? 哼,她越想越生气! 林方盛埋汰地看了她一眼,“你还觉得自己厉害了?哼!” 贺澜撇撇嘴,很不高兴。 林子溪骂道,“她运气好点而已,哼,还没走到最后呢,谁输谁赢不一定!” “子溪,我警告你,明天你姐姐来了,你给我态度好点!还有你,你作为长辈,准备个礼物!”林方盛沉着脸说,“她喜欢玉镯子,你去买一个!” 贺澜胸有怒气,但想着林氏还需要求助于林逾静,只好答应了,“这点事还需要你提醒我吗?老头子,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林方盛骂道,“再不折腾,林氏都要跟着别人姓了!别让老子查出来是哪个孙子在背后恶意收购,我弄死他!” 0250、股权 0250、股权 五个账号大量买进林氏的股票,眼看着手里累计的股权就要超过他这个董事长的了,到时候发起股东大会,玩他个措手不及,可不是要他下台? 奇怪的是,他查了很久,钱也花了,人脉也用了,就是找不到那双幕后黑手是谁。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敌人在暗,他在明,就像被牵着鼻子走似的,压根儿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思来想去,林方盛决定找回女儿,逼她在一份文件上签字。 哼,当初他跟原配离婚,原配要了百分之十的股权,不然就把她秘密账本公布给证监会,他无奈之下就答应了。后来,得知原配转手就把股份给了林逾静,林方盛心里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否则,他会心甘情愿养着林逾静这么多年? 早被贺澜踹出家门了。 他动不得,只能养在眼皮子底下。 像现在,林逾静就能派上用场了。 那个人收购的股权,顶多撑住百分之十八,他这里有百分之十五,如果林逾静同意把股权转给他,他就有百分之二十五!对手不可能赢过他! 所以,他明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稳住林逾静,从她手里把股权骗到手。 …… 第二天下午,林逾静还是回去了。 倒不是怕了林方盛,而是,她想回去跟林方盛商量,什么时候允许她去看看母亲。 上次看母亲,还是一年多前,她和江起云领了结婚证后,林方盛能逼她向江氏递交融资方案,以她儿媳妇的身份,江明深不会为难。她提出的条件就是去医院探望母亲。 之后,就再没看过。 她不敢违背林方盛的要求,因为林方盛这个人,简直不是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贺澜把母亲从楼上推下来时,母亲还怀着孩子,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 贺澜就是怕母亲生下弟弟,林方盛就不会离婚,她上位的梦就完全碎了,于是她先下手为强。 最毒妇人心。 那时候她还小,没有反抗的力量,贺澜也十分能笼络住林方盛的心,在林方盛面前装大度温柔,在背后却虐待体罚,林逾静就养成了不爱说话的性格,和活泼开朗的林子溪比起来,林方盛只觉得林逾静越来越讨厌,简直和前妻如出一辙。 所以林方盛对家庭没什么概念,她虽然长在富贵之家,但却没有享受到一般千金小姐的待遇,好在林方盛好面子,也没再金钱上克扣太多,让自己大女儿在外面被人耻笑。那些年,能温暖林逾静的一个是江起云,一个就是温家的人了。 而江起云的出现,和温家人在林逾静心里的地位又不一样。 江起云是少女怦然心动的结果,而温家人,不管是温三哥还是温伯母,是家人。是她在失去父母的关怀宠爱后,唯一能爱她护她的人。而父亲……林逾静很多时候都在想,她宁愿没有这个父亲。 在美国的第二年,林方盛就以财务紧张为由,断了她的生活费,让她自生自灭。 0251、杨妈 0251、杨妈 在美国的第二年,林方盛就以财务紧张为由,断了她的生活费,让她自生自灭,好在她能打工,还有温瑞安的帮助,到最后,林方盛连学费也不给了,她研究生没念完,就被逼着回国,接下来,便是她和江起云的婚姻。 若说不恨,那不可能,林逾静也是血肉之躯,她做不到像圣人说的那样善良和原谅。 或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她可以忽略不计,但母亲呢?那个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的弟弟呢?他们肯定不会原谅。 林逾静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被林方盛摆布着,他习惯性用母亲当借口,用江起云威胁……站在林家别墅门前,林逾静心想,这一次林方盛该用什么借口了呢? 佣人杨妈出来倒垃圾,正巧看见林逾静站在门口。 杨妈在林家工作了很多年,可以说是看着林逾静被林方盛折腾着长大的。她悄悄把林逾静拉到一边,心疼地说,“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他叫我回来的。”林逾静说。 杨妈无奈地摇头,“先生这样是要遭报应的,哪一次不是遇到问题了才想起来利用大小姐……太太也是,净出些馊主意。” 果然,又遇见问题了,林逾静只觉得好笑。 杨妈叨叨着,把她在家里听见的事情悄悄告诉了林逾静,让她小心点,这一次林方盛想釜底抽薪了,等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消耗殆尽,就没她林逾静什么事儿了。 林逾静不禁疑惑,林氏不过是个破公司,有什么好收购的?这些年财务一直擦边,假账一笔一笔的,谁稀罕蹚浑水? 这时杨妈又说,“大小姐,我可能要辞工了,你不在家这些年,我也是受够了,以前是答应了太太守着你长大。现在实在是------” 林逾静不免关心了两句。 杨妈说,贺澜总是刁难她买东西,上周让她去商场取一套衣服,那裙子是高级定制的,配一双昂贵的丝袜,拿回去的时候,贺澜我自己指甲壳挂到一点,给勾起丝了,贺澜偏偏说是杨妈在路上弄坏的,“下贱人就是下贱人,没见过这么贵重的衣服吧?肯定是你拿着你那双脏手摸来摸去,不然怎么会坏了?不想赔钱就给我退回去,说是他们货有问题,给我换一双新的回来!” “大小姐,那丝袜分明是她勾坏的,我亲眼看见了的,可她非要我拿着去找商场,人家商场的监控器调出来一看,的确是检查过才交给我的,我百口莫辩,太太骂了我一通不说,还逼着我拿钱赔她,一双丝袜三千多块,我……我哪里赔得起啊!我拿不出钱来,她直接在工资里扣了,上个月就只给了我四千多块钱,我一家人靠着我吃饭……” “人家商场还委婉地说,下次这种事情搞清楚先,售货小姐悄悄骂我一个佣人耍什么心机。” 杨妈说着就落泪,“我去给你打扫房间吧,她冲进来就把我推倒在地上,说我是不是故意膈应她,她的房间马马虎虎扫一下,你的房间却仔仔细细,问我是不是盼着你回去把她赶走呢?天地良心,我哪里这么做了。先生也不公正,护着太太,总骂人。” 一桩桩一件件,杨妈说得心酸,林逾静听得无语之极。 贺澜什么脾气林逾静是清楚的,这种事情,绝对不是杨妈胡编乱造出来的。 杨妈说,“前两年我儿子生病,我不敢辞工,但现在我儿子也没了,不需要这点钱出卖自尊了,我捉摸着再找一家和气的太太做事算了。” 0252、面子 0252、面子 林逾静不忍,杨妈没了儿子她是知道的,悄悄塞了五千块钱给她。若失去工作,杨妈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林逾静想了想,叫杨妈安心,她再给她找一份工,让她等电话。 杨妈摸干眼泪说谢谢,然后带着林逾静进门。 一进门贺澜就开骂,“真会偷懒啊?丢个垃圾,你丢太平洋去了?每个月给你八千块钱是叫你来偷懒的吗?老不------” 贺澜话没说完,就看见林逾静站在门口,杨妈悻悻地说,“太太,大小姐回来了。” 贺澜尴尬地笑了笑,眼中闪过厌恶和狡黠,笑道,“我说呢,来,小静快过来坐坐。杨妈,准备芒果汁去,记得不要加水和糖,咱们大小姐不喜欢!” 杨妈淡淡看了贺澜一眼,低眉顺眼地说,“知道了太太,我这就去。” 林逾静走上前,贺澜亲昵地来拉她的手,林逾静抽开了,贺澜很尴尬,又问,“你最近好像瘦了哎,生病了?还是怀孕了?怀孕一般没胃口,你该不会---” “没有。”林逾静冷声说。 贺澜脸上在笑,但心里想,哼,活该,亏得你没怀上孩子,不然老娘又要出手一次。 “你爸爸念叨了你一早上了,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你也是,一家人,也不常回来看看!” 林逾静觉得好笑。 如果不是杨妈先给她打了预防针,她还不晓得贺澜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果然,这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林逾静端庄地坐着,稍稍侧脸对贺澜说,“你累不累?一会儿也要撕破脸的。” 贺澜吃瘪,没想到林逾静讲话这么能噎人,呵!小看了你以前!贺澜心想,老娘给你脸你不要,你给我端着!看我逮着机会怎么收拾你! 若不是林方盛叮嘱了这次一定要从林逾静手里骗到股权,就她这个态度,贺澜早就动手扇人了。 忍! 为了钱! 不过一会儿,林方盛从外头回来,贺澜依偎上去拎包拿外套,悄悄附在林方盛耳边说了什么,林方盛淡淡点头,然后坐到林逾静对面的沙发上,林逾静不情愿但是礼貌地招呼,“爸。” “等久了吧?公司有点事情回来晚了,”林方盛又温柔起来。 林逾静淡淡说,“不久。” “那个,老婆,晚餐准备好了吗?” 贺澜说就等他回来了,语毕,又上楼去叫林子溪下来吃饭。 一家人在餐桌上,对林逾静异常热情,林方盛不断给林逾静夹菜,但林逾静都没吃,冷冷地搁在盘子里,意思再明显不过。 饭后,林方盛让林子溪把蛋糕端出来,说,“这是你妹妹亲手给你做的,你尝尝,算提前给你过生日了。” 林逾静看着那盘蛋糕,知道绝对不是林子溪做的,不过是蛋糕店里买了充数的,她也不屑于拆穿,毕竟,她也不稀罕是不是林子溪亲手。 “我最近减肥,不吃甜的,你们吃吧。”林逾静不给面子地说。 林方盛干咳了两声。 0253、哄骗 0253、哄骗 林方盛干咳了两声,然后车了些乱七八糟的,最终憋不住了开口说,“小静啊,爸有个想法,想跟你聊聊。” 林逾静嗯了一声,“你说。” “你看啊,你和起云感情起起伏伏的,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到底怎么个想法,你一直靠着江家过日子,爸爸心里也不舒服,咱们林家的女儿,何至于依附江家?刚好,公司缺一名高级总监,监管设计部的,爸寻思着你在美国学的就是设计,不如去公司上班?有个职位在,也不让江家人觉得你养尊处优。” 林逾静没说话,心里暗暗冷笑着听林方盛继续说。 “咱们之前借了不少钱,总会还上的,你以后在江家也能挺直腰板儿了!你说是不?” “让我去做高级总监?”林逾静微微一笑,“怕是不成,起云不会答应。而且,我参加了设计院的比赛,没时间去公司。” “你自己要有主意啊!起云答应他不答应,还不是看你怎么说?设计院的比赛重要,你顾着好,公司你也不一定每天都要去!” “我懒散惯了,忽然上班……” “你就听爸爸的安排,爸爸还能害了你不成?高级总监的位置多少人盯着呢!” 林逾静勉为其难地说了句好,我晚上跟起云商量下。 她想看林方盛接下来说什么。 林方盛又瞎扯了两句,这才说到今夜的重点上,他势力城府的双眼盯着林逾静,狡黠的眼神让林逾静恶心。 “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我们,在恶意收购林氏的股票,我估计,不久之后他们完成收购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小静,爸忙活一辈子,公司还不是给你和你妹妹留着的,现在公司又难,你是不是应该帮衬着?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一家人? 真是好笑。 贺澜见林逾静笑了,脸色有点不好,煽风点火地说,“小静,你爸爸对你虽然严厉,但都是为了林家好。江起云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说你们又吵架了吧?他去青城都不带你!我可是打听了,青城那边的人给她安排了公关接待,那些公关都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江起云能不上钩?你别以为自己做了江家少奶奶就高枕无忧了,你现在没生出来孩子,也没公示结婚,到时候江起云一脚踹了你,你连哭的地儿都没有!到底还是要自己家里人才靠谱!” 林逾静缓缓抿了一口茶,优雅地搁下杯子问,“所以,你们要我怎么做?” 林方盛见有戏,和贺澜对视一眼,表情略微兴奋,掩饰不住的喜悦,“你把你手里的股份给爸爸代为保管,咱们签一份协议,这样你的股权就加在我手上做筹码,那些个捣乱的人就算召开股东大会,我也是第一大股东,他不可能上位!这样爸爸在董事会的位置就万无一失了!” 林逾静看着林方盛,心想,不是说这世界上,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他的父亲却这么不是人? 0254、发狠 0254、发狠 “怎么样?小静,等风波过去,爸爸再把股权还给你就是,那是我给你妈的,你妈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林方盛一本正经的开黄腔,“谁也抢不去。” 可他心里想的是,哼,到时候你哑巴吃黄连,还想要股权?做梦! 林逾静吸了口气,缓缓道,“我可以答应你。” 林方盛大喜,立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转让协议给林逾静签署,林逾静看都没看,又说,“但我有条件。” 林方盛一愣,“什么条件。” “我要你把我妈交给我,另外,我来做公司的执行总裁。” 没等林方盛回答,贺澜先站起来,骂道,“不可能!小贱人,你痴心妄想!” 林方盛连忙拉住贺澜,好言好语地跟林逾静说,“小静,你妈还是待在医院比较好,另外,执行总裁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的,还是做高级总监吧,你不也喜欢设计吗?” “爸,谈判你不诚心,拿一个虚伪空闲的职位给我换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未免太吝啬了。”林逾静起身拎着包离开,“你有十天的时间考虑,我不着急。” 她看见茶几上贺澜准备的玉镯子盒子,笑说,“爸,就算公司财务紧张,你也没必要买一个假的镯子才哄你女儿。太小气了是不?” 说完林逾静就走了。 林方盛气急了,一巴掌扇在贺澜脸上,“你他妈的就沉不住气!让你准备个镯子,你给我搞个假的?得不偿失懂不懂!” 贺澜哭丧着脸说,“我哪儿知道这丫头只看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咱们不就是走走过场么?弄个真的岂不是便宜了那小贱人?” “她从小就玩儿她妈的镯子,你说看得出来不?蠢货!现在好了!还有,她好像早就知道了我今天要说什么,想好了应对之策,我了解她,她不可能立马反应这么快!”林方盛一把掐着贺澜的脖子说,“是不是你嘴贱说错话?” 贺澜嗷嗷求饶说不是,但林方盛不太相信,一把将她扔在沙发上,气炸了,“这死丫头!竟然敢威胁我!” 贺澜气急,更恨林逾静了。 她也更清楚一件事,在林方盛眼里,钱永远比人重要,哪怕林方盛为了她休了元配。 贺澜悄悄握住拳头,发了狠心。母女俩回到房间里,林子溪问,“妈,我们现在怎么办?爸爸要是让林逾静那贱人去公司,还有咱们什么地位啊?大权在握,把咱们踩得死死的!” 贺澜咬牙切齿地说,“当然不会!我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那小贱人!看我不弄死她!还想当执行总裁?我呸!小贱人一天到晚给我耍心机,看起来单纯,实际上呢?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狠下心,把她一起弄死!只弄死个孩子------” “妈,你说什么孩子?”林子溪不解地问。 贺澜阴邪地笑了笑,“宝贝,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事情,你只要相信妈,妈一定会让她从江起云身边滚开。“ 0255、孤独 0255、孤独 贺澜阴邪地笑了笑,“宝贝,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事情,你只要相信妈,妈一定会让她从江起云身边滚开,你才是配得上江起云的人。妈会好好栽培你,让你站在最高的位置,谁也不敢小瞧咱们!” 林子溪欢喜地点头,可不免担忧,“妈,江起云好像很喜欢林逾静,咱们……咱们有可能吗?他都等了林逾静六年,一个女人都没有,现在又结婚了,更不可能放手,林逾静杀了他的孩子他都不生气,你说这事儿吧,哎---我好嫉妒!” 贺澜拍了拍林子溪的脸蛋说,“我的傻女儿,江起云不肯离婚,就叫林逾静离婚呀,你还小,不知道这女人一旦狠心下来,比男人厉害多了!” 贺澜得意洋洋地说,“江起云喜欢又如何?你忘了,你爸爸当年不也很喜欢林逾静她妈?可你妈妈我不一样一脚把她踹下去了?” 林子溪想想也是。 …… 回去的路上,林逾静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司机也不敢说话,就静悄悄开着车。 林逾静心里无比畅快,这是她第一次和林方盛正面交锋打赢胜仗,恍然想起以前,一对比,真觉得自己以前是个包子。林方盛掐中她的软肋她只好投降,现在反了过来,掐中了林方盛的软肋,逼得林方盛有气也不敢出,乍然觉得大快人心。 或许安然的话是对的,人不能总是被欺负被压榨,哪怕念及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能放纵他欺负自己。 但林逾静是真打算将股权给他的。 林氏不仅有林方盛的心血,还有母亲的,外头来的黑手要染指,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林方盛这种经营手段,早晚都会断送了林氏的将来,她提出做执行总裁,只不过嘴上说说,她哪里做得来?但一定要林方盛答应,哪怕高薪聘请一名CEO,也是值得的。 呼---林逾静叹气。 随即,她脑子里想起贺澜的话,江起云在青城莺莺燕燕,怕是早就忘记她了。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江家少奶奶的位置,而是江起云的心啊。 可江起云知道么? 林逾静想起那晚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就酸涩难言。他对自己就没点信任和耐心?她解释了那么多次,他还是不信。 连离开家,都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到底是不在乎啊。 回到公寓后,林逾静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很久,她想起江起云在的日子,两人谈天说地欢喜甜蜜,好不热闹。 现在呢? 短短数日,她已经一个人在客厅孤独落寞了。 林逾静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起云”两个字,渐渐模糊。 豆大的泪水落到屏幕上,林逾静觉得自己真是懦弱,抱着软枕默默落泪。…… 青城,希尔顿酒店餐厅。 江起云被一帮承包商请到餐桌上,前呼后拥的,全都知道这位江家二少是将来江氏集团的接班人,江老爷子身体不好,顶着董事长的位置,实际却是坐镇而已。 0256、野模 0256、野模 江老爷子身体不好,顶着董事长的位置,但实际上只是坐镇而已,权利都在江明深和江起云手里,老爷子已经不太过问集团的事务。 而江明深挂着副董事长的职位,终究是要交手到江起云身上的。 所以一个个都忙不跌巴结江起云。 中国人的宴请习惯少不了酒,奈何江起云却滴酒不沾,说是胃不好,请客人的人脱不下面子,只好将白酒换成了红酒,江起云勉为其难地喝了两杯,算给面子。 男人谈生意,无非是酒和女人。 酒有了,女人也不少。 恰好这里头有一个人是贺澜在以前夜总会上班时的熟客,得知江起云去了青城,贺澜断然联系了他,一口一个刘哥,叫得特别亲切,她旁敲侧击地怂恿刘总给江起云找女人,刘总深以为然,当夜便从一个鸡头手里挑了一名野模,按着贺澜的叮嘱,让野模穿得清纯可人,装作刘总的秘书陪同。 小野模拍过几个小电影,演技上不了台面,可装纯还是不错的。 刘总直接让她做到江起云身边伺候,还算举止礼貌适宜,江起云自觉地把椅子挪了点位置,小野模也知道分寸,不曾贴上去。 江起云表面上没说什么,毕竟是合作方的人,但那野模给他夹菜,他碰都不碰一下,甚至那盘菜,他都不会再动。 传言都说,江家二少是个基佬,刘总不禁想,难不成江起云好男色? 可贺澜明明说他喜欢这一款------ 这时,江起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起身出去接电话。 走廊上灯光昏暗,他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听小杨说,“夫人好像有心事,从林家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好,我说送她上楼,她也不要,江总,您看这可怎么办?” 江起云吞云吐雾,白色的烟袅袅而上,致使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还记得我的叮嘱吗?”江起云冷声说。声音回荡在走廊上,带了点清凉幽深。 小杨说,“记得记得,你放心,我会保证夫人的安全,只是……江总,夫人的生日在后天,您要不要回来看看她?我看得出来,她很想念您,每天都问我几号了,算着您出差的日子呢。” 听小杨这么说,江起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自己也是个混蛋,那晚对她做了那种事--- 他现在无比后悔离家家的时候没有道歉,哪怕是留张字条也好啊!跟自己老婆较量,算什么男人? 可木已成舟了。 “我自有安排。”江起云说,“挂了。” 这时候小野模出来喊他,声音清丽软糯,像极了林逾静。 江起云眯起眼睛看她。 小野模见她眼神似乎有戏,便大胆走上前,温声细语地说,“江总,刘总他们让我出来看看你是否有事需要帮忙。” 欲拒还迎的眼神。 恰到好处的语气。 江起云冷笑一声,然而,装的还是装的,和他的小哭包不能比。 江起云一个字儿都懒得赏给他,收起手机进了包间。 0257、废物 0257、废物 小野模很不服气。 可她不得不承认,她见过的男人不少,像江起云这样的极少,大多数男人看见可怜兮兮温柔娴静的姑娘都会给个笑脸,偏偏这个江起云…… 难伺候! 算了,想着刘总说的,只要睡服江起云,她就能拿到十万块钱,看在那十万块的面子上,她也要使尽浑身解数。 江起云甫一落座,几个老总就打哈哈问江起云,给谁打电话,是不是躲酒去了。 江起云扬了扬手机,淡淡道,“老婆查岗。” 众人一愣,唯有刘总知道是真的。不然贺澜怎么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还让贺澜发了张照片来,让小野模按着照片上的样子演,还临时把黄色头发染黑了---林逾静黑发。 有好事的人问江起云什么时候结婚的,江起云淡淡一笑,“一年多了。” 别人再问,他就不回答,乔轩知道老板不想接茬,就圆场过去了。 酒过三巡后,一群人东倒西歪的,小野模跟着刘总走了,眼神幽幽地扫过江起云的面无表情,少女含羞似的,暗送秋波。 江起云冷脸转身,对乔轩说,“别给他们机会把乱七八糟的女人送到我床上。” 乔轩愣了愣,立即回答说,“是!” 语毕,他一手插在裤袋里,阔步走向电梯。 这些人的手段,江起云见过千百遍了。他掌控公司这几年,多少人削尖脑袋地想用裙带关系凑上,他都拒绝了。 倒胃口。 他心里我从始至终就一个人,再看不起别的女人了。 回到房间后,江起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青城的夜景,不由自主地想,小哭包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自己? 或者还在生气? 她要是想揍他一顿,他也甘愿的。 只要她不在提离婚,不许说离开他,避孕药的事情,他可以忘掉------他也不去纠结为什么她说不通自己血液里有避孕药的事实。 但她会原谅自己么? 江起云很苦恼。 他拿出手机,给兄弟群里发微信问,“要怎么哄老婆才能让她消息?” 方承轩说:哄什么哄!直接睡服!睡到腿软,还能生气?如果还生气,那只能说明二哥你不行! 韩奕说:给钱吧。我们家若惜就喜欢钱,一生气就发红包,支付宝来个131452.0,不过二哥你比我有钱,就小数点后移一位吧!表示诚意! 聂言在说:都是女人哄我。没哄过女人。 傅于琛似乎不在线。 看着群里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八卦他又怎么被林逾静给收拾了,一个个幸灾乐祸的。 江起云扔了手机,“一群废物。” 全都不靠谱。 ……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逾静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夜。 昨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怕自己感冒,赶紧去泡热水澡。可灌满浴缸的水,她就不打算泡了。 如果她感冒了,江起云会回来看她吧? 每次生病最着急的就是江起云了。 这一次呢? 0258、结果 0258、结果 每次生病最着急的就是江起云了。 这一次呢? 可林逾静又没什么把握,明天就是她的生日,江起云会有所表示么? 林逾静甚至想,如果他回来,给她道歉,并且相信自己没有偷偷吃避孕药,她就原谅他。 但……这样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可爱情里,讲什么出息呢? 想到这里,她就不泡澡了,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喃喃道,“我要感冒,我要感冒---” 果然到晚上就感冒了。 林逾静不知道该高兴自己如愿以偿呢,还是可怜自己这林妹妹的身子,说感冒就感冒。 她故意不吃感冒药,窝在床上睡了一天。 第二天起来,扁桃体发炎了,讲话都疼。 她却一点不着急,心想着该怎么告诉江起云呢? 直接打电话说老公我感冒了? 不行不行,太傻了,分明就是蓄谋已久的撒娇。 那打给乔轩旁敲侧击? 可应该跟乔轩说点什么呢? 真是老大难的问题。 这时,陈安然忽然打电话过来,林逾静正沉思着,忽然回过神来,摸了摸胸口定神才接起电话,“安然?” 陈安然听出她声音了的沙哑,问,“你怎么了?感冒?” “嗯,有点嗓子疼。” “你好好在家蹲着,我马上去找你,给你买药!” “喂,安然------” 林逾静想说你别给我买药的,但陈安然已经挂断了。 她着闺蜜啊,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急性子。 不到一小时,陈安然就杀来了,林逾静开门后,她将蛤蟆镜一摘,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蛋来。 睫毛刷得根根分明,红唇粉颊,柳眉弯弯,林逾静很是佩服她有那么多时间收拾自己。 拉陈安然坐下后,她准备去给她到果汁喝,但陈安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阿静,我知道你从哪里吃的避孕药了。” 林逾静一怔,顿时抓着陈安然的手,紧张兮兮地说,“你查出来了?!” 陈安然点头,拍了拍她手背说,“我给你看报告。” 旋即,陈安然从包里拿出一叠报告递给林逾静,林逾静快速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全都是英文的,好在林逾静英语不错,都能看明白。 “那天我从你家拿走了你平时吃的维生素,葡萄籽,还有牛奶粉,钙片之类的东西,一共八件。离开你家后,我就送去了检测所,刚好我有个同学从国外回来就去了里面当副教授,我就摆脱他查一下。今天上午,他打电话让我去取报告。” 陈安然翻出最后一张来递给林逾静,“别的都不用看了,你看这张,葡萄籽的检测报告。” 林逾静看到最后检测结果,顿时懵了。 结果显示,胶囊成分并非葡萄籽,而是constraceptivedrugs! 避孕药! “怎么可能?”林逾静慌忙地看着陈安然,“这个是你送给我的,怎么会呢?” 陈安然沉着脸说,“所以我更奇怪,怎么会是葡萄籽。这玩意儿我亲手买的,亲手给你的,怎么就他大爷的成了避孕药!” 0259、疑惑 0259、疑惑 这份检测报告无疑给林逾静一份暴击。 出事过后,她就一直在思考,那些避孕药是怎么进入自己身体的,可思前想后,她愣是没有怀疑到这点上。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睡不着看电视学到一招,想着司马当做活马医试试,谁能知道你天天吃的这玩意儿里头有避孕药?太可怕了!”陈安然惊呼,“我拿到报告都特么惊呆了!你说这玩意儿是怎么被换掉的?” 林逾静呆呆地摇头,陈安然一把抓住她胳膊肘说,“姐儿,你不会怀疑我吧?” 陈安然面色焦急,的确,她有点百口莫辩,这瓶葡萄籽的确是她亲手从墨尔本买回来的,也是她亲手交给林逾静的,甚至连盒子都没拆开过,外边是有塑封的。 林逾静摇头,十分坚定地看着林逾静的眼睛说,“我怎么会怀疑你呢?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没明白,是谁要害我,她又是怎么把药给换进去的------” “这事儿一出,我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我给你那天,咱们是当着面儿拆封的,所以,如果有人要换药,肯定是在这之后------”陈安然顿了顿,一本正经地看着林逾静。 “送你这个,是你搬到这间公寓之后,这里平常会有谁来往?” “基本上没有---我,江起云,他助理和秘书,还有奶奶和婆婆来过,但这些人都不可能,小区监控很严格,一般人根本进不来,所以,这个基本可以排除。” 陈安然点头说,“那就奇怪了,难道有鬼不成!” 两人陷入沉默,谁也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 陈安然想起先前江起云对林逾静恶劣的态度,还有他冷淡自我的行事作风,不由地怀疑,难不成江起云--- 她纠结了半晌,鼓起勇气开口,“姐儿------” 林逾静嗯了一声,望着陈安然的长睫毛大眼睛,“怎么了?” 陈安然有点尴尬,咬着唇说,“我有个猜测啊,当然,只是猜测,有点过分,但如果我不说呢,我浑身憋得慌,这东西跟灵异事件似的,抓不到头脑------” 林逾静微微一笑,已经看穿她的想法,便道,“你想说是起云偷偷将我的药换了的么。” “你真了解我---他以前对你那么坏,我不得不---”陈安然悻悻地笑笑。 林逾静摇头,十足信任的语气说,“不会,决计不会是起云---” 陈安然皱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个问题,在出事之初我就想过,他若是不想让我怀孕,大可像以前一样光明正大地叫我吃药,没必要在背后搞这么一手。而且,安然,他希望我有孩子。” 说道最后一句时,林逾静眼中波光粼粼。 陈安然叹气,“这就奇了怪了,想不通---” 林逾静也叹气。陈安然一惊,又问,“那江起云岂不是跟你闹了?人家要孩子你却吃了避孕药,还解释不通哪里来的药,那傻子肯定跟你犟!” 0260、猜测 0260、猜测 “如你所想,我们大吵了一架,他去青城出差了。” 林逾静将那晚上俩人吵架的经过都告诉了陈安然,当然,没说江起云发狠把她摁在床上啪了的事儿,林逾静性子沉静,也比较羞涩,再好的闺蜜,和老公的床笫之欢,她也没胆量和脸皮告诉。她只说江起云很生气,她也恼了,就收拾了东西要走,还说离婚。 巧妙的将不可描述的事情给省略了。 陈安然撇嘴,想了想说,“其实吧,我觉得也不能全怪江起云,谁叫事情就那么巧?换了谁都生气,而且他又恰好找到你买的避孕药,能不瞎想么?男人自尊心都很强,加上他那臭脾气,钻牛角尖起来,比谁都厉害!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 林逾静犹豫,轻咬着红唇说,他怕是不想听我说话了。 “怕什么怕?有误会就要说清楚,以前你说不清楚是因为你自己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现在清楚了,还不解释等着啥时候呢?”陈安然人苦口婆心。 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太了解林逾静了,见她踌躇着,她自作主张拿了林逾静的电话打给江起云,奈何,江起云关机。 林逾静料想到是这个结果,说,“算了吧,各自冷静下,等他回来再说。” “等一个月?你这脑袋瓜子,怎么念书就厉害,处理感情问题就这么傻不拉几的?”陈安然把她拉起来,推搡着去卧室里边,说,“你现在就收拾行李追过青城去,一起吃个饭,好好说清楚。” 林逾静面有难色,“他要是不见我呢?” “不见?那老娘就冲去帮你打断他的狗腿,傲娇也有个度,老婆都追上门了还不听话,想打光棍儿是吧?离了婚正好,我手里大把大把的优质男介绍给你,让他后悔去吧!” “我才不要---” “你就是没出息,全部身家就买了江起云这一只股票,还被套得死死的!” “那也是因为我愿意嘛。” 陈安然翻白眼,“你现在啥也别说了,赶紧收拾东西,我给你买张机票,哦,还是算了,高铁吧,高铁比飞机快!你这路痴,到了机场给丢了,回头那孙子只能找我出气!” “安然,你别孙子孙子的叫他---他其实挺好的,就是脾气差点儿而已。”林逾静说。 陈安然抱着双手在胸前,忍不住笑了,“知道了知道了,是你老公好了吧?赶紧收拾去!” 林逾静就乖乖收拾东西去了。 有些时候她真是佩服陈安然的性格,天真活泼的同时,也雷厉风行,虽然有时候做事情不会考虑太多,但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想要做一件事,立即就去做了,不会像她一样瞻前顾后,总把自己绕在坑里。 她总说,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不后悔不遗憾,若是受挫了,大不了哭一场呗?遗憾后悔也是后来的事儿了,至少自己努力了。 林逾静觉得自己该跟安然多学一点,也大胆一点。 爱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要不顾一切。 0261、追逐 0261、追逐 她很快收拾好东西下楼,陈安然开车将她送去高铁站。 这边她刚出发,小杨就打电话给江起云报备行踪。 但接电话的不是江起云,而是乔轩。 乔轩一听,愣了愣,立即吩咐说,“你先跟着夫人去车站,一定要确保安全,亲眼看见夫人上了车再走,切记,切记。” 小杨只说好,一定办到。 挂了电话,乔轩紧张得很。 他们现在在工地上巡视,和几个合作方一起。 新修建的大楼设备还没弄好,很是危险,而乔轩又有恐高症,江起云便让他在下面等着,他一个人上去视察。 工用电梯很简陋,乔轩都不敢抬头看,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立即打电话给身在江城留守的苏雅,让她尽快查到林逾静所坐的高铁班次,苏雅隔了十几分钟才回话说查到了。 大约三个半小时后,林逾静会到达青城高铁站。 …… 陈安然将林逾静送到高铁站。 林逾静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她,一路尾随,她假装不经意地转过身看呢,却人影没有,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都行色匆匆,各有目的。 陈安然问,“你看什么呢?”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可又没找着---或许是我多想了吧。”林逾静说。 “可能真是,我就没感觉。”陈安然说。 “你回去吧,我去检票进站,”林逾静抱了抱陈安然,说,“谢谢你安然,没有你,我六神无主都不知道怎么办。” 陈安然伏在她耳边说,“要是江起云不听话,你就把他拖到床上睡服了就好。我哥说男人都是贱皮子,要收拾才听话的。” 林逾静脑海中幻想那幅画面,顿时脸红了,“你好色!” “赶紧走吧,哈哈------”陈安然推着他去检票,“希望你下次回来已经有小宝宝了。” 林逾静也希望。 林逾静背影小时候,陈安然才离开,她一转身便发现小杨鬼鬼祟祟地跟在后头,撞上陈安然的目光,小杨撒腿就跑,陈安然大喝一声,“站住!” 小杨泄了气,果真站住了。 陈安然走上前,摘下墨镜打量小杨,“你是阿静的司机?” 小杨点点头,“陈小姐您好。”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小杨憋屈地说,“陈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桥特助让我务必保证夫人的安全,我这天天是寸步不离,夫人不知道这事儿,陈小姐,您可千万帮我保密啊!” 陈安然哂笑,“要是我不呢?” “陈小姐----”小杨委屈地说,“您要是不帮我,夫人晓得了,江总会把我给炒鱿鱼的,我上有小,下有老,从农村出来打工不容易------” “什么?上有小下有老?哈哈哈哈---”陈安然大笑,“呆子,你说反了吧?” 小杨正细细思索着自己哪里说反了时,陈安然已经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了。 “陈小姐---”小杨追上去。 “好了,我不说,你别跟着我!” 陈安然舒了一口气。 0262、扑倒 0262、扑倒 人来人往的候着大厅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从等候区的椅子上起来,匆匆走到一根圆柱子后面,拨通了电话。 “何总,那女人坐了高铁去青城,我要跟过去吗?” 接到命令,他低声说,“好。” 挂断电话后,他去往售票窗口,买了最近一班车,去往青城。 林逾静上车后,心里很是忐忑,想着三个多小时后就能见到江起云了,她心里又激动又不安。 如果他不听自己解释,真的要像安然说的那样把江起云扑倒么? 额--- 不会只有这种方法吧? 林逾静摸着包里的那份检测报告,心想,看到报告,他一定会相信自己的。 到时候她一定要有出息一点,不能因为他马上道歉认错了就原谅她,一定要吊着点,哼,谁叫他之前不相信自己?还吵架?还欺负自己! 到时候一定要收拾收拾你! 似乎等待的时间都很漫长,不过三个小时而已,林逾静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迫不及待想见到江起云,隔一会儿看看手表,隔一会儿看看手表,明明过去那么久了,可一看,才十几分钟。 高铁经过北城,一连着钻了好几个隧道,黑暗中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划过,有种奇妙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一部韩国电影《隧道》,男主人公开着车子钻入隧道中发生塌方,被困在其中一个多月,念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天天撑下去,度过了一段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艰难时日。 林逾静想,若是换了自己,大约也会撑下去吧,她没有男主人公的毅力和坚持,可只要想着自己一定要见到江起云,告诉他避孕药的真相,她就一定会撑到活着出去的那一刻。 这种想法无疑是可怕的。 林逾静忽然觉得冷。 她紧了紧自己的胳膊,目光散乱地看着窗外的黑暗。 直到钻出黑暗,看见阳光下的山峦叠嶂,看见梯田里的水稻茂盛,看见天边的白云漂浮在碧空之下优哉游哉,她才舒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真傻。 …… 两个多小时候后,江起云才从工地上下来,这一片开发区是江氏和青城几个企业联合打造的高级住宅区,青城政府拟建卫星城之初,江起云就上了企划案给爷爷看,先人一步买下郊区的地皮,省了一笔钱不说,还得到了政府的支持。 江氏在江城的地位名声都远超一般房地产企业,政府很愿意合作,这不仅让江氏走远了一步,也让江起云的领导才能和远见卓识都得到江老爷子的肯定,许诺他放手去做,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老爷子全力支持。 江起云和刘总讨论工期进程,热火朝天的,乔轩站在一边心急如焚,他看了看手表,夫人的车次很快就要到了,再不告诉江起云,怕是要误了点。乔轩鼓起勇气,上前说,“江总,刘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江起云意会,走到一边,乔轩凑到他耳边说,“夫人来青城了。” 0063、丢失 0063、丢失 江起云意会,走到一边,乔轩凑到他耳边说,“夫人来青城了,坐的高铁,一小时后就到,小杨亲眼看见夫人检票进站的,时间紧急,他没来的及买同一班车。” 江起云一愣,她来了! 她竟然来了! 从离开江城的那天开始,他就在想,她会不会来找自己? 他每天都想她,每时每刻,每分每秒,诚然,才过了两三天,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回去找她的心了! 况且,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欣喜之下,他嘴上却镇定地问,“你派人去接就是,跟我报备什么?” 话脱口而出,自己都觉得口是心非。 乔轩偏偏这时候不解风情,傻愣愣地问,“您不亲自去么?还有,那个啥,不是您一直吩咐夫人的一切都要向您报备么?” 乔轩话音刚落,就看见江起云脸色一沉,他也没了胆子,只说,“那我马上安排人。” 然而,乔轩刚转身打电话,江起云却疾风一样同刘总告别,大步走向停在一边候命的轿车,“还是我去吧!” 乔轩一愣,江总怎么总是一抽一抽的啊? 作为一个沉稳老练的霸道总裁,您老要点脸好不? 这么一阵一阵的抽风,您在我心里高大魁梧的形象轰然倒塌好么我的江总。 江起云快速坐上车,见乔轩还愣在原地,他沉着脸,不耐烦地说,“还杵着做什么?等我请你上车?” 乔轩赶紧认错,“不敢不敢。” 他一溜烟儿上了车,车门刚关好,江起云就命令司机开车。 乔轩叫苦不迭,他刚才坐的急,外套卡在车门上,现在车子都开出去了,他哪里敢叫停车? 只能默默心疼自己的衣裳了,那可是他咬牙花了大价钱买的西装啊才第二次穿啊我的江总! 江起云见他乖乖的,问了句,“怎么了?” 乔轩深吸一口气,笑得特勉强,“没什么,江总,咱们马上去高铁站吗?” 江起云嗯了一声。 从郊区到市区火车站,要一个小时左后,江起云不停滴看手表确认时间,一向沉稳的人,今天忽然特别焦躁,催促司机加速,司机被卡在车流中堵住了,江起云黑着脸,乔轩感觉到冷冽,大气也不敢出,司机却不懂,说了句,“江先生,您静下心来,青城就是这样,堵城!” 这司机是刘总临时派来给江起云用的,不太了解江起云的脾气,他以为江起云和刘总差不多,老总嘛,能差多少? 天知道,差远了! 他逼逼叨叨的说个不停,只换来江起云一句,“不想失业就闭嘴!” 司机一颤。 乔轩耸耸肩,示意他别说话了。 江起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焦躁,反正心里忐忑不安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他心想,这里是青城,不会有事儿的,在江城都没伸出来的手,能支到青城来? 到车站后,他镇定地下车,让乔轩找出站接口,乔轩带着他过去,却发现,林逾静坐的那辆车已经到站十分钟了,人都走光,只剩下几个等人来接的在玩儿手机! 0264、混蛋 0264、混蛋 江起云顿时慌了。 他再也沉不住气,摸出手机打给林逾静。 但可惜,机械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起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乔轩看他面色铁青,瑟瑟地问,“江总,咱们现在怎么办?” 江起云眉头紧蹙,问乔轩,“她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乔轩摇头,“没有。” 江起云思忖了几秒,立即打电话给苏雅。 苏雅正在忙文件归整,忽然接到江起云的电话,她一怔,站直了说,“江总。” “我太太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江起云急忙问。 苏雅说,“二十分钟前江太太问我要了您下榻酒店的地址我给了。” 江起云暴怒,“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雅从没被江起云这种语气吼过,吓得腿都软了,女孩子也胆小,一下就紧张了,结结巴巴地说,“江总,是、是夫人让我不要告诉您或者乔特助的,夫人说她想给您一个惊喜-----我、我也是------” 苏雅话没说完就被江起云冷冷的一句给吓哭了。 “去人事部领三个月薪水,滚蛋吧!” 说完,江起云就挂断了电话。 乔轩被吓懵了。 跟在江起云身边这些年,他脾气不好乔轩是知道的,但顶多是难以接近而已,惜字如金,没好脸色而已,对下属,他的确很少有笑脸,但不至于今天这样---江起云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是暴发户出身,对女士有绅士风度。 可方才--- 乔轩仿佛看见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 没等他回过神来,江起云已经大步离开出站接口,乔轩跟着走上去。 上车后,江起云吩咐,“回酒店!” 司机这下知道江起云脾气不好了,开着飞车,不敢再说一句话。 到酒店后,乔轩跑上去问前台是否有人来找江先生,前台查了下记录说,“不好意思先生,没有访客记录。” 乔轩不放心,又让前台查了查,还是没有。 江起云脸全黑了。 乔轩瑟瑟地说,“江总,夫人好像没来---” 江起云黑着脸没说话。 他心里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是他担心的那种事。 酒店房间里。 江起云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依旧没有林逾静的消息。 这段期间,他毫无头绪,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去寻找林逾静,他甚至找人查了出站口的监控录像。 但录像里,的确看见了林逾静出来了,拖着一只小的行李箱,穿一件白色连衣裙,披着头发,似乎在找打车的地方。 监控一直到站外,因为外面的探头不多,所以没有拍到林逾静的去向。 江起云心想,她若是出站,一定会选择打车来酒店等自己。 她在青城没有认识的朋友,不会四处乱跑,江起云了解她---她就是个路痴,出门没人牵着,红绿灯都不会过。 可若是打车来找自己,两个小时了还没到? 江起云心里跟猫抓一样。 他特别后悔自己那天跟她吵架,后悔不相信她,说到底是他不自信,跟她有什么关系? 0265、失踪 0265、失踪 他特别后悔自己那天跟她吵架,后悔不相信他,说到底是他不自信,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一遍遍喊着,小哭包对不起,我错了,等我找到你,你一定不要原谅我,我就是个混蛋。 ……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林逾静的消息,这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轩一边人推掉了合作方的邀请饭局,一边帮着联系朋友帮忙寻找。 合作方里有一个赵总在青城很吃得开,江起云一开口,赵总就屁颠屁颠答应帮忙。 但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还是没动静,说是火车站人太多了,不好找!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 江起云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拳头砸在客厅的落地窗上,窗外就是青城的夜景。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千里眼,能马上看见林逾静在哪里。 这时候,他接到一通电话。 是陈粲打来的。 江起云冷声问,“陈粲,什么事?” 但电话里的不是陈粲的声音,而是陈安然。 此时,陈安然正坐在家里靠着陈粲的肩膀看电视,从下午开始,林逾静的电话就打不通,她担心林逾静,可没有江起云的私人号码,---说来变态,江起云这贱人从来不给自己的私人号码给林逾静以外的女人,哪怕他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 陈安然只好用哥哥陈粲的电话打了。 “是我,陈安然。” “什么事?” “我们家阿静去青城找你了,人呢?电话也不通,不晓得我担心啊?让她滚出来给我接电话!” 江起云心底一沉,眉头颤了颤,“她丢了。” “什么?”陈安然还没当真,笑说,“江醋坛子,我说你真是够了,让你老婆出来跟我说句话就这么困难吗?我又不是男人会把你老婆拐走!” “她在火车站失踪了。” 陈安然说,“你少跟我开玩笑,赶紧,谁要跟你说话啊!” 江起云吸了口气,严肃地说,“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语气里夹着怒意。 陈安然这才明白,江起云来真的。 她顿时坐直了身子,一脸茫然地说,“江起云,你去找人了吗!” “找了。” 显然是没找到了。 陈安然顿时吓哭了,骂道,“江起云你这乌龟王八蛋!就是你这混蛋不相信她丢下她一个人在江城她才去找你的!你个狗日的,我们阿静要是出了一点事儿你看我不杀了你!” 陈粲见妹妹吓哭了,一脸懵逼,虽然妹妹平日骄纵,可什么时候这么会骂人了? 江起云也不理她的谩骂,问,“她下午有没有什么异样?” 陈安然冷静下来,回想了下午的种种,“没有,她在家带着,没别的事儿。” 江起云见问不出什么来,就要挂电话。 这时,陈安然忽然想起来林逾静下午说的话,便转告江起云,“她下午说好像有人跟踪她,但是我回头看见是她司机小杨啊,而且那不是你的人么!” 听见“有人跟踪”几个字,江起云心头一紧。 果然不是他想多了。 0266、绑架 0266、绑架 江起云紧紧捏着手里的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江起云一看,是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是北城。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基本上知道的人都是亲友,怎么会…… 江起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哽咽,“起云---” 那声音不是他苦苦寻找的林逾静又是谁? 江起云激动地哽咽,声音卡在喉咙里,听着林逾静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眼里一阵干涩。 “小哭包,我在!我在!”江起云哽咽着问,“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 其中的急切的担忧,无人能体会。 “起云---”又是一声微弱的哽咽。 那声音里分明喊着意识不清和痛苦,微弱之极,分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江起云觉得很奇怪,此刻他已经疯了,满心的焦灼和害怕,他问,“小哭包,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起云---” 可回应江起云的,还是这样微弱的呼唤。 江起云确认,林逾静现在意识不清,她很危险! 江起云忽然手足无措,他一拳头砸在玻璃上,那玻璃颤了颤,却岿然不动。 这时候,电话里忽然传来另外一抹声音。 粗犷的,低沉的,带着啥呀的感觉,向地下室里腐朽的空气一样,那声音听得然很不舒服,又像一千只蚂蚁在身上爬那般,恶心又不能拒绝。 “江总,晚上好。”那声音说。 江起云表情一怔,勾着双眸决绝地威胁说,“我不管你是谁,敢动我老婆一下,我杀了你!” 对方笑了笑,声音很是轻蔑,就好像看一个生气的小孩撒娇哭闹一样,他满不在乎,半晌,才慢悠悠说,“不好意思,已经动了。” “不过……尊夫人如花似玉柔弱可爱,我下手比较轻。”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咯咯的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碰着牙齿了。 江起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林逾静现在的样子---他心痛难言。 可这时候,他要镇定。 “说吧,你想要什么。”江起云冷声问。那冰冷中融了他的愤怒和警告。 对方很是满意,笑道,“两千万如何?江家少夫人,两千万实在太便宜了,我想江总不需要费什么功夫就筹出来来,也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江起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什么时间,在哪里!” “等我通知你---江总,不要急,我会好好照顾尊夫人。”对方调侃地警告着,“我想江总是聪明人,报警这种蠢货才干的事儿,江总一定不会做。听说,江总很喜欢自己这位夫人,多年等待才抱得美人归,一定不舍得她受伤害吧。” “废话少说!我老婆少一根头发,我杀了你!钱我江起云多的是,可人,就这么一个,你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江起云警告说。 对方笑了笑,喑哑潮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别威胁我,说不定,我更喜欢你老婆呢?” --- 特别提醒:清婉每天早起码字,努力做到每天早上8点之前更新8章,请大家锁定柚子文学网,按时看书,不要耽误工作、学习! 风里雨里,柚子等你,每天八点,不见不散!爱你们呦……:) 0267、若惜 0267、若惜 对方笑了笑,喑哑潮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别威胁我,说不定,我更喜欢你老婆呢?啧啧,这皮肤真嫩,扒光了估计更好看,要不我尝一口你老婆的滋味,我少要你一千万?你听听,她叫你名字的时候多温柔啊,我猜她在床上叫起来更好听。” 江起云听着这些话,像经受凌迟一般,一道一道地,割得他生疼,他抑制着暴怒,额头青筋凸起,倒影在落地窗上的影子魁梧而狰狞,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张嘴就要吞掉猎物。 “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江总,人生在世,无非是钱权,你断了我的财路,让我走投五路,我不然你放点血怎么行?两千万现款!明天早上九点钟,若你还没准备好,我就好好招待下你老婆!”对方说。 说毕,对方挂断了电话。 江起云看了眼号码,立即发给林云开,想让林云开帮忙查这个号码是在哪里。但林云开手机关机,联络不上,情急之下,江起云只好打电话给韩奕,韩奕他爹是江城公安局最有名的法医,局里的人都十分敬重他,要查一个电话号码轻而易举。 韩奕一口就答应了,让他等消息。 乔轩很会察言观色,听到电话里说两千万后,他立即打电话联络财务,让财务今晚就跟银行联络,明天一早取现送来青城。还好两千万的数额不算大,江家在银行那是超级VIP大客户,这点钱要准备起来不困难。 江起云担心的是林逾静的安危。 她胆子本来就小,现在又被绑架,不知道多害怕。 绑匪都不是好东西,对她做了什么? 江起云暗暗发誓,如果她身上有一点伤,他一定弄死那个人! 吵架再厉害再恨她,江起云都舍不得动手,如果她受了一点点伤,江起云要那些人都陪葬! 乔轩安排好财务后,又给苏雅打了电话,让苏雅明天一早随同财务一起来,并且严格保密这件事,不让董事长知道。 如果董事长知道了,家里人就都知道了,奶奶肯定会担心的。 乔轩问,“江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钱款已经安排好,就等着明早绑匪的电话吗?“ 江起云摇头,他剜着双眸凝视着地上的几何图形地毯说,“想让我坐以待毙?哼,他算盘的打错了!” 这时,韩奕回电话来,江起云看见屏幕上跳跃的备注,心里特别紧张,忙不迭接起来,“老四。” 韩奕叹气,“二哥,查不到,是张黑卡。” “定位呢?” “这个不可以,除非阿静失踪24小时你报案警方介入才可以定位,不然,这个我不能帮你。我爸的性格你知道的,查个号码什么的简单事还可以,但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江起云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嗯了一声,“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时候接电话的人换了一个,是顾若惜,韩奕的未婚妻。 “二哥,我有个办法,你或许值得一试。” 0268、被绑 0268、被绑 林逾静是被冷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眼睛不太看得见,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镇定了一会儿后,她发现是眼睛上被蒙了一块布,那布呢不算细密,所以看得见一点点虚无的影子。她坐在一根椅子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里也塞了东西,臭烘烘的,不知道是什么。 周围很冷,很阴暗。 林逾静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地下室! 小时候贺澜总是把她关在地下室的房间里,空气里那股发霉的腐朽味道她从没忘记过! 她浑身鸡皮疙瘩,痛苦的回忆排山倒海而来。 好在这间地下室不是完全黑暗,林逾静透过布条看见了一丝光亮。 但因为看不见,所以觉得自己特别的孤单羸弱,周围的一切都冷冰冰的,她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这一动,就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听声音,像是玻璃瓶子。 她心下一惊,绑架她的人肯定会听见声音! 可空旷腐朽中只有玻璃瓶晃动的声音,一点点停下来,趋于平静。 没人? 林逾静欣喜,如果没人,自己或许可以想办法逃走! 她开始挣扎,可绳子绑得实在是太紧了!她虚弱无力,根本没办法解开!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慌,千万不能慌,沉着绑匪不在,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她脑筋一转,想到地上的玻璃瓶子,如果将瓶子打碎了,就可以用碎片割断绳子,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 想到这里,她用力跳起来去找瓶子,可惜的是,双脚被拴住,找到那只瓶子也无济于事,要怎么打碎呢? 林逾静害怕极了,眼泪啪啪落下,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瑟瑟发抖。 她好想江起云,好想好想,哪怕他现在还冷着脸骂自己也好,也不要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这时,忽然有个声音从正前方传来,吓得林逾静一颤。 “江太太,晚上好。” 是那个男人! 他从火车站接到林逾静,谎称是江起云派来接她的,并且他不经意地说出了江起云下榻的酒店和今天的行程,这和林逾静打听到的一模一样,她顿时放下了戒备和人去,但上了车她才反应过来,她跟苏雅通话完不到五分钟,江起云怎么可能在五分钟中之内就派人来接她了? 除非小杨一直跟着她,将行踪报备给江起云,江起云提前安排。 但如果不是------ 林逾静坐在后座,假装看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周助理和江总在一起吗?” 来接她的人想都没想就说,“是的,夫人。” 林逾静顿时傻了。 乔轩什么时候改姓周了? 这个人不是江起云派来的!林逾静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慌张,要镇定。 她打开微信想连接上网发微信给江起云,告诉他自己有危险,可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信号都没有,她开机关机试了好几次都徒劳。 她挪到窗口,用身子当着,悄悄去扣开关,准备跳下车。 0269、害怕 0269、害怕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车锁被锁上了。 林逾静震惊地看着驾驶室的人,只见对方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夫人,注意安全。” 那抹笑渐渐收拢,冰冷,林逾静看见他眼底的嘲笑和警告。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笑得特别干涩和紧张,“知道了---” 那人转过身,留给林逾静一个后脑勺,稀疏的头发绕在头顶,侧面能看见他眼角的一条刀疤,颜色不很深,但足够让林逾静害怕。 她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思忖着如何逃出生天! 手机! 对手机! 现在的唯一希望就是手机了! 林逾静再次不动声色地安装上卡,开机,可信号格仍然无动于衷,她确认了几遍自己没有打开飞行模式,怎么就一点信号都没有呢? 她很是懊恼。 这时候,司机忽然从镜子里看着她,问她,“夫人,怎么了?” 林逾静看着他阴森的眼睛,支支吾吾说,“没、没什么!” 这时候他回过头来,仍然笑眯眯地看着林逾静,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阴森恐怖的,像韩国变态杀人狂电影里的杀人犯一样,笑得童叟无欺,眼里透着得意和玩味,“是不是没信号?” 林逾静一怔。 他又笑了,露出两排黄牙,“别折腾了。这车里有信号屏蔽器,你上不了网,也打不出去。” 林逾静顿时哆嗦了,“你不是我老公派来接我的人!你是谁!” “我的确是来接你的,只不过,安排我的不是江起而已。”他又回过头去,认真订开着车。 林逾静着慌地扣着车锁,但于事无补,她使劲拍着车窗,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她眼睁睁看着无数车子从身边经过,陷入了无边的恐慌里。 司机见她没有动静有,冷笑了下,很是满意。 旋即,林逾静咬牙做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抢夺方向盘!企图让汽车去和别的车子相撞!如果发生车祸,她就有救了! 但她力气实在太小了,她纤细的胳膊刚碰上方向盘,就被男人用力怼了一肘子,掌控者方向盘的同时,回头给了她一拳头,她被打得两眼冒金星,然后倒在一边。 等她醒来时,车子已经开到一个破烂的居民楼附近,许多墙上用红色油漆写着“拆”字,窗户破碎零落,有些墙体也坏了,几幢破烂的居民楼,已经人去楼空。 男人下车后,她也忙不迭下车,当然是要跑了! 可她往哪里跑?一个弱女子怎么是个变态的对手? 那变态见她扯着嗓子喊救命,笑得花枝乱颤,慢悠悠地跟上去,把她逼入一间破房子里,林逾静无处可逃了,荒无人烟,向谁求救? 她节节败退,最后贴在墙面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男人慢慢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长发扯着她离开,她费力挣脱,男人一巴掌扇上去,警告说,“不听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林逾静嘴里全是血腥味,她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悬殊,如果贸然反抗,只会被打得更惨,她必须保存体力,争取逃出去! 0270、暗示 0270、暗示 林逾静嘴里全是血腥味,她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悬殊,如果贸然反抗,只会被打得更惨,她必须保存体力,争取逃出去! 男人见她乖了,阴笑一声,拖着她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很空旷,很脏,很潮湿,很黑暗。 男人拽着她进去后,快速把她绑在一根木头做的椅子上,麻绳有小指头那么粗,勒得紧紧的。 驾轻就熟的动作,林逾静确认,他就是专业做这种事情的。 绑完后,男人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布,喘着气坐到另外一边去,从桌上抽了一根烟叼嘴里点燃,床腿伸直了,像是在喘气。 林逾静打量着这间屋子,发现里面很简单,就一张破旧的木床,几张椅子,还有一个满是污垢的圆桌。上面堆满了速食袋子,还有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地上随处可见啤酒瓶和烟头。墙角的破沙发上堆着许多脏衣服。 男人发现她在打量这间屋子,起身从墙上拿了一把剪刀走过来,林逾静以为他要杀了自己,可他却剪了一截床单布条,遮住林逾静的眼睛。 随后,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人绑到了,一句是钱打账户里。 然后就没声音了。 后来,男人给她灌了一杯水,那水里貌似有迷药,她喝下后,不就就晕了过去,但意识是迷迷糊糊的,她知道自己在不停喊着江起云的名字。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林逾静呜呜咽咽地喊着,嘴里塞了东西,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候,男人走上前来,一把扯掉了他嘴里的东西,叼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逾静,特狰狞地说,“想逃走?” 林逾静摇头,说,“求求你放了我,你要钱我老公会给你,我跟你无冤无仇------” 男人吸了一口烟说,“我跟你是没仇---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说毕,男人塞了一块馒头在她嘴里,她不吃,男人就威胁她,“没拿到钱你之前,你想死我都舍不得。赶紧吃!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吞下去!” 林逾静真是怕了。 她也需要体力逃出去,只好吃下了那块馒头。 可满头真的很脏,男人的手---林逾静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双手碰过什么东西,现在生死关头,保命才是关键。 这时候,男人的电话又进来了。 他接起来,回了一句好,然后就出去开门了。 又来了一个男人,正是在机场跟踪他的那个鸭舌帽。 林逾静一下就想起来了!在机场她不是看错了!玻璃里折射出来的短暂的身影,就是这个男人!他的鸭舌帽就是标志! 原来,她从江城就被人跟踪--- 鸭舌帽进来后,男人给他一根烟,说,“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一个臭娘们还不好对付?” 鸭舌帽说,“拿钱办事,别过问别的。” 末了,鸭舌帽从兜里掏出来一叠照片给男人看,一张张的过。 照片里,江起云跟一个俏丽的女人在一起,角度很准,张张拍得暧昧、 0271、安排 0271、安排 照片里,江起云跟一个俏丽的女人在一起,角度很准,张张拍得暧昧,恰到好处的提醒暗示,江起云一来青城就出轨了。 男人一看那些照片,顿时皱眉,“那姓江的还能拿钱来赎人?这他妈都左拥右抱了,还会在乎她。” 男人看着林逾静。 林逾静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此刻,毫无疑问地选择相信江起云。 但她想不明白,这些绑匪要钱,为什么会去抓江起云出轨的证据? 鸭舌帽说,“我一路跟着他,他好像对这件事不太上心,钱倒是让助理准备了---江城的人来了消息,财务已经接到通知,正在安排。江家最不缺的就是钱,用两千万买他们少奶奶的一条命,怎么算都值得。江家那么在乎名声,大约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伤头条吧。” “那这娘们儿怎么算?” “给钱就放人。” 男人冷笑,“哼,这姓江的小子可以啊,老婆在咱们手里吃苦,他搂着女人潇洒!” 鸭舌帽刻意盯了林逾静一眼。 他似乎在向林逾静传达某种线索,旁敲侧击? 可惜林逾静根本不相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相信江起云不会出轨,至少不会对合作方安排的女人感兴趣。 她更疑惑的是,到底是谁幕后指使她被绑架,他们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江起云,还是单纯的为了钱? 又为什么偏偏要提醒他江起云不忠? 林逾静满腹疑惑。 ...... 江起云几乎一夜没睡。 昨晚她听了顾若惜的建议,找熟悉青城的人做个引路人,最好是能找到那种黑白两道都有人的头目打听,每座城市都有这样的人,他们的人马分布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要收集信息,比警察快得多。 于是江起云立即约了刘总出来。这个人原先就是道上混的,赌局里赢了钱后,就投资做生气,改头换面成了老总,手下也养着一帮人给他清理障碍。 饭局上,江起云请他帮忙,要快速找到林逾静。 刘总多机灵的人,知道抱住江起云的大腿后,工程的事情少不了他的好处,便答应了,立即叫来手下安排找人。他不免多问了江起云一句,找的是谁? 江起云说,我太太。 刘总顿时提起胆子,吩咐手下好好办事,不能出任何差错。 若是事成了,江起云就欠他一个大人情! 离席后,刘总让小野模送他回去,小野模以为自己有机可乘,到香格里拉门口拉拉扯扯的,动作暧昧,却被江起云狠狠推开,“滚!” 回到房间,他一夜没睡。 想起l小哭包一个人在害怕中煎熬,他就心疼得紧。 他把乔轩打发了,自己看着手机了存的林逾静的照片,眼睛湿润。 陈安然说,他真的误会她了,避孕药不知道被谁放在葡萄籽里,她根本不晓得,所以才解释不出来为什么。而一拿到检测报告,她就来青城找他了,要给他个惊喜------ 0272、南源 0272、南源 江起云无比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不相信她,如果不是吵架分开置气,她也不会贸然来青城,就不会被绑架。 可后悔有什么用? 他要找到她! 一夜艰难地熬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财务带着两千万现款到达青城。 九点一到,绑匪的电话也来了。 电话里,咯咯地说,“不错,很准时。” 江起云暴怒,“我老婆人在哪里!” 对方哈哈大笑,“着急了?哈哈,江起云,你也尝到担惊受怕的滋味了?” 江起云怒不可遏,“你要钱,我给你钱!但我老婆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啧啧,不就是个女人吗?为了她,你赶尽杀绝,不给别人一条活路,姓江的,你也不怕报应?” “废话少说!去哪里换人!” “都说了不要着急了---你想耍什么花招,我清楚。”对方不疾不徐说,“可惜搬错救兵了。” 江起云这就明白了,他被跟踪了!那他麻烦刘总帮忙,对方也知道了! “你的小娇妻被我两个手下看着,这两个人都刚从监狱里放出来没多久,七八年没碰过女人了,不知道你老婆撑得住不?还能不能留一口气见你。” 这些话对江起云来说,已经不止是威胁了。 他不敢去想林逾静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多害怕。 她一定绝望地叫着他的名字,热泪滚滚。 江起云咬牙,“你敢对她下手,钱,你一分都拿不到。管好你手下,我江起云没有蠢到拿钱给你买快乐的地步。你搞这么大阵仗不就是要钱吗?我赌你不敢这么干!” 江起云顿了顿,冷声说,“还有,你真以为我查不出来你是谁?” 对方一怔,旋即笑了笑,“江起云,那就看咱们俩谁手比较快了!等我电话!” 说完,那头挂断了。 乔轩看着一床的钱,问江起云现在怎么办。 江起云说,“把人叫进来。” 来的正是刘总找来的人。 两人在客厅见面。 对方穿夹克衫牛仔裤,戴一顶鸭舌帽,大约一米七五左右,五官长得端正,一点也不像是做这行的。 但江起云知道,人不可貌相。 事关他最爱的女人,平日里冷面冰山的模样没了,着急都写在脸上。 “我姓南,南源。”南源从夹克衫里掏出一张名片。 江起云看了一眼,把名片交给了乔轩。 不等江起云有所反应,他又递出两张照片,问,“这是你老婆吧?” 江起云一看,一张是林逾静刚出站的照片,一张是她和一个男人上车的照片。 江起云一愣,“你哪里找到的?” 南源云淡风轻,却不解释,只说,“这辆车是被偷的黑车,查不到车主,我翻了下午的交通视频,车子在江东中路后就消失了。那一段下去,有三个出口,都是偏远地区,没有摄像头,所有找不到具体去了哪条路。” “也就是说现在有三个可能,”他掏出一张地图搁在江起云面前,“这里,这里,有这里。” “排除法?” 0273、选择 0273、选择 “对,这里是一片旧工厂,没有藏身之地。这里是青城一中的旧校址,已经废弃多年,有可能。再说这里,这里是城建后拆迁的老旧居民区,也可能。但周边已经荒无人烟,找起来很麻烦。且这一片的区域很大,基本上是大海捞针。”南源说,“现在我有两个方案,只查旧校址和拆迁居民区。” 这人说话很笃定,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江起云莫名的就相信了他。 可他担心工厂那边,不是灭有可能。 林逾静危在旦夕,他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但是,显然我们没有时间一个个浪费,对方很可能派人盯着你,我进来时,门口就有人蹲着。也就是说,我们只能选择一个地方。”南源手指敲着桌面说。 若真被人盯上了,那么江起云的确只有一个选择。 他想了想说,“你建议怎么办?” 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本事,青城他是地头蛇,他的判断比自己准确。 乔轩很是意外。江起云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被一个男人这么压着过?他对夫人果然是-----软肋啊软肋。 有了软肋,再强硬的男人,也会变得无措。 南源说,“有何绑匪的电话录音吗?” 江起云说,有! 他立即调出手机里的录音,亏得他当时反应快,将声音录了下来,想着以后有用。 南源接过手机,带上耳机,反反复复听了四五遍才确认说,“你老婆的声音,并不是打电话的人现场发出来的。是一段录音。” “录音?!” “嗯,声音二次传播,很难判断出在哪里,现在咱们只有等着。等绑匪再来电话时,你要他怕视频给你,必须要视频!”南源说。 江起云同意。 一行人在客厅里等着绑匪再次来电。 江起云想起那个人在电话里说他曾将他赶尽杀绝不留后路。 这个人是谁? 他这些年在商场上得罪了不少人,但赶尽杀绝---只有两个人! 就上次在宴会上动手欺负林逾静的那两个女人! 还有她们家公司! 其实江起云只是发了火,一些人见风使舵不再供货,导致破产。 要说赶尽杀绝,那也是自作孽! 江起云立即打电话给傅于琛,让他帮忙查到那两家公司的人现在人在何处。 傅于琛很快就回消息,一个出国,一个搬去了北城。姓何。 这就不奇怪为什么绑匪的来电是北城。 人就在北城。 江起云气得咬牙,吩咐乔轩马上派人去北城,一定要抓到姓何的家人。 南源听了后,立即说,“你不用亲自去。我来安排。我在那边有朋友,速度只会比你快。而且,对方是存心跟你杠上,不可能把家人安排在你能找到的地方,做这种事,我比你擅长。” 江起云觉得他有理,点头说,“好。” 说罢,南源立即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安排妥当。 两个小时候,绑匪再次来电,要江起云把现金带去人民广场,扔在垃圾桶里,他的人会去取。 0274、陷阱 0274、陷阱 江起云说,“我要看到我老婆平安无事!” “跟我讲条件?” “你少跟我嘚瑟,我要人,你要钱,你不让我看到人安全我就给你钱,你做梦吧!” 对方笑了笑,道,“行,等着,给你拍照。” “我要视频!” “满足你。” 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约摸十分钟后,江起云才收到一条短信,对方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林逾静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脸上红肿淤青一大片,头发乱糟糟的挡住了脸,衣服虽然乱了,但不是他担心的那种,她没什么力气似的,垂着脑袋。 那帮畜生对她动手了! 江起云不能忍! 姓何的!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而南源注意的重点却是四周的环境。 他反复看了很多遍,又带上耳机听声音,眉头越皱越深,捏着下巴的样子特别滑稽,但是又无比认真。 末了,他说,“我知道在哪里了。” 江起云着急问,“哪里?” 这时候,绑匪来电,问江起云看够了没?12点,让你助理准时把钱放在公厕边上的垃圾桶里。否则,我就撕票。 挂了电话后,江起云安排乔轩和财务两个人拎着钱去人民广场。他则和南源一起,去救林逾静。 江起云换了一身衣服,休闲运动衫,南源看他样子还是容易被认出来,就把自己的鸭舌帽给了他,等乔轩出发后,他和南源也出发。 南源开车很野,根本不怕红灯和速度,一路飞奔往旧居民区。 乔轩电话一直通着,江起云带着蓝牙耳机随时和他连线。 他看着手表,离十二点还剩不到半个小时。 他的心紧张无比。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这辈子也不要跟林逾静分开了。这个女人,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对她的爱,太汹涌,太激烈,快将自己个燃烧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乔轩也到达人民广场,他听着江起云的吩咐,四处探看,寻找可疑行迹的人。 恰逢周末,广场上人很多,来来往往的千百张面孔,却没有乔轩要找的人。 他说,“江总,时间快到了,但人还没见着。” 江起云说,“到时间你就把钱放进去。” “江总---” “别问,我自有安排。” 听见江起云这么说,南源斜了他一眼,“信不过我?” 江起云目视前方,眼神凌厉如刀,“我要万无一失。” 南源轻哼了声,加速前进。 十二点很快就到了,乔轩按照吩咐把钱放进垃圾桶里,然后离开。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角落里的人收入眼底。 一个身穿黄色制服的清洁工人推着垃圾车缓缓往前,将里头的垃圾全数放到车里,然后离开。 这时候,从人群中忽然冲出来十几个便衣,当场抓住那个清洁工。 躲在肯德基里的男人捏碎了手里的汉堡,拨通江起云的电话,“姓江的,你完蛋了。” “我跟你说过什么?敢搞幺蛾子,我撕了你老婆!”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气愤地站起身来,大腹便便的模样走起路来有点像肥鸭子,一摆一摆的。 0275、扑空 0275、扑空 人一抓到,江起云就接到电话。 南源一刹车,就听见江起云对电话里的人说,“知道了,等我回去。” 江起云运筹帷幄的样子,着实让南源惊讶,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他只见过一个人这么有城府。 那个人,最终也得到了他最爱的人。 江起云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推开门下车。 南源并没着急冲去乱找,而是跟着脚印走。刚才在路上,他已经跟着车胎的痕迹找到这里。那辆车他查了过后,立即就分析了车胎的形状以及压在尘土上会留下的痕迹。 痕迹到此为止。 南源追着脚步往前。 好在昨晚没下雨,而这边废弃后,路胚被破坏,脚踩上去会留下痕迹。 他发现了三个人的脚印。 江起云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跟着找了起来。 “有三个人。从脚印的深度和形状来判断,其中两个是男人,一个女人,那女人,应该就是你老婆。” 听到这个消息,江起云无疑是兴奋的。 意料之中。 南源顺着脚印往前,发现一段残旧的楼梯,而楼梯正好是通往地下室的,这和南源的判断毫无差池,那段视频里,声音带着回响,这只会是封闭空间内才有的声音传播效应,他反复视频,从墙根的位置和灯光来判断,一定是地下室。 若是普通的房间,白炽灯的光不会那么集中,有光源的干扰,灯光会发散。而且,越是黑暗的地方,灯光越显得朦胧。 加之地下室潮湿阴暗,墙根会腐蚀,尤其是破旧的住宅区。 南源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江起云迫不及待下楼,南源一把拉住他,掏出怀里的手电点亮,走在前面,并暗示江起云小心脚下。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尽头,发现铁门后,有一缕微光散出来。 江起云提心吊胆地走上前。 南源的步子很轻,基本上听不出来声音,静谧中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终于来到门前。 南源先站定了一会儿,听着铁门里的声音。 随后,他脸色一沉,不等江起云反应就拉开了铁门,门根本没锁! 两人快速冲进去,可哪里还有人?! 木桌上摆着两碗泡面,还有几只冷掉的馒头,其中一只被吃过,从牙齿的痕迹来看,应该是林逾静的。 地上满是烟头,啤酒瓶子。 绑过林逾静的椅子冷清地站在一边。 椅子下方,是林逾静的一只运动鞋。 江起云认得那双鞋子,她很喜欢的一个运动牌子。 从地上的痕迹来看,那两个人把她弄走的时候,她一定反抗挣扎过,鞋子也就是那时候弄掉的。 江起云怒气涌动,一脚踹到椅子上,那椅子顿时翻到在地! “从泡面的温度来看,人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南源数学很好,他从水温和室内的温度推算出这帮人离开的时间,不过二十分钟。 江起云疑惑,“二十分钟?” “我们收到视频是在一个小时之前,现在有两种可能,一,他们遇到了问题,必须等着那个时候才走,“ 0276、答案 0276、答案 “我们收到视频是在一个小时之前,现在有两种可能,一,他们遇到了问题,必须等着那个时候才走,二,他们是二十分钟之前才得到消息的,走得很匆忙。”南源指着桌上的烟盒和床上一个行李包说,“匆忙得东西也没来得及拿走。” 但江起云还有个猜测,他们是故意那个时候离开的,好让江起云扑空,担惊受怕。 这说明,在何仓叫人去拿钱之前,就已经预想到要转移走林逾静! 可江起云没明白这是为什么! 按照何仓的诉求,他是要钱,他被江起云搞的公司破产欠了一大笔钱,拿到那两千万就可以远走高飞,为什么会一直吊着林逾静?他应该清楚,若是林逾静有个闪失,江起云翻遍天涯海角也会弄死他。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冒险捉弄江起云? 答案只有何仓知道。 “走!回去!” 南源点点头,这个男人比他有远见,有城府,而且稳重。 他忽然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如果江起云跟他做搭档,估计打遍天下无敌手。 车子快速开回市区。 车上,江起云给乔轩打了电话,让他赶到刘总说的地方汇合。 南源也开车过去。 这一切安排要多亏了顾若惜,是她给江起云出主意来个瓮中捉鳖,只是没想到,何仓那么快转移了林逾静。那些堵在肯德基门口的人,是他问刘总借来的手下。 刘总将碰面的地点安排在青城一家夜总会。 不巧,南源认识那里的老板,江起云听见泊车的小弟跟他打招呼,“源哥来了?今天好早!” 南源说,“有事。” 江起云不敢小看这个男人了。 果然又两把刷子。 进了大堂后,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上来领路,问是不是江先生。 江起云点头,那男人便带着他们上了八楼的包间,并且推开门,等他们进去后,再关上门。 刘总坐在真皮沙发上,抽一根雪茄,他手下摁住何仓在地上。 见江起云来了,刘总起身招呼,“江总,人在这儿了,你看着办,想怎么玩儿,我负责帮你收拾干净!” 江起云嗯了声,然后脱下身上的夹克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精壮的肌肉若隐若现。 何仓还没被打过。刘总的人将他从肯德基抓来后,就扔在包间里,也不问话,就一直等着。 他知道是在等江起云。 包间里灯光很暗,何仓跪在地上看着江起云不疾不徐地给杯子里倒酒,加一块儿冰,一口气喝下去。 他像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又像是在酝酿什么。 何仓老了,虽然一开始就要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江起云这副模样,还是不由地胆颤。他瑟瑟地看了江起云一眼,正好江起云转过脸看他,目光交汇的一瞬,他看见江起云眼底的寒光凛冽。 江起云搁下杯子,啪的一声落在大理石茶几上。 末了,他拎起酒瓶子走向何仓。 威士忌的酒瓶子可比一般的啤酒瓶结实多了。 0277、玩弄 0277、玩弄 何仓强装镇定的看着江起云,露出一个心虚的笑,“江总,还记得我吗?” 记得? 江起云并不记得。 但他记得那天齐家的就会上欺负林逾静的那俩女人被收拾后,有两个小老板求饶,其中一个就是何仓。 这还是傅于琛说的。 江起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酒瓶子戳在他脑门儿上,冷声问,“我老婆在哪儿。” 何仓说,“我不知道。”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声音之冷。 这不同于嘶吼的威胁,才叫人胆寒。装腔作势的恐吓,不过是地痞流氓的作为。真正心狠手辣的人,从来都不用大声说话。 江起云可以做到这样。 南源点燃一根烟看戏,他忽然对这个男人有了兴趣,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不出所料,江起云抓起酒瓶子,对着何仓的脑袋就砸下去。 何仓被砸得晕头转向,脑门儿上开花,鲜血长流。 让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裂了,倒在地上喊疼。 江起云指了指地上的人,刘总的手下就上前把人拎起来,江起云又是一下子砸下去。 这一下砸中了何仓的嘴巴,牙齿掉了几颗,滚着血落出来。 江起云问,“说不说?” 何仓恨恨地看着他,“不知道!” “好。”江起云点着下巴,拖着何仓的手掌靠在大理石桌面上,然后用酒瓶子猛地砸了三五下,南源听到了骨头碎掉的声音。 心想,真他妈狠。 何仓的嚎叫声在包间里回荡。 江起云见他还不松口,直接砸碎了酒瓶子,拎着头,扎进何仓的皮肉里。 其实何仓说的是实话。 他的确不知道林逾静在哪里。 但他就是要吊着江起云。一来,他跟人有约定,那人帮他还清债务,送他女儿出国,他帮着收拾江起云。二来,他的确恨江起云,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公司,却因为一个女人毁了。 刘总见状,拉着江起云,说,“要让他开口,我有的是办法。你先坐下。” 刘总一挥手,那两个手下就把何仓扒光了,然后一个人出去,带来了一根绳子一把水果刀,两个人将何仓绑了起来,让他脑袋朝下地跪着,然后其中一个手下,一刀割破了何仓大腿上的动脉。 一刀下去,鲜血哗啦啦地流出来。 和何仓,因为脑袋朝下,清清楚楚地看见鲜血留下来,跟水龙头没关上似的。 这一招的狠毒在于,脑袋朝下后,上本身的血液循环减弱,即使动脉断了,也不会那么快死亡。一个人亲眼看见自己身上的血流完,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体验? 果然,何仓吓得哆嗦,声音卡在喉咙里呜呜咽咽的,像哀鸣,还有哭泣。 昏暗中,南源看见他双腿之间有东西流出来。 吓尿了。 还以为是条汉子呢。 他坚持了两分钟,看血没有停歇的意思,开始求饶。 “我知道!我知道了!” 刘总抬手,他手下就把人拎起来,然后用绳子拴住他的动脉,减少血流。 “她在哪里?” 0278、寻找 0278、寻找 江起云走上前,抬起他下巴说,“在哪里?” 何仓说,“西江水库。” 江起云一冷,捏碎了何仓的下巴,“你说哪里?” “西江水库!” 南源说,“我知道那地方。” 何仓这时笑了,“江起云,你还不快去?去晚了你老婆就没命了!不过,现在你赶过去,估计也来不及了,哈哈哈哈------” 江起云一愣。 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傅于琛说何仓只是个暴发户出生,后来破产了,走投无路,想起来报复也是正常的。 但这些一环扣一环的计划,会是一个眼里只有钱的暴发户想出来的? 但他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了,他抓住南源就开跑。 刘总见江起云还没发落,就叫手下先将何仓关起来,然后叫了几个人跟上去,给江起云做帮手。 西江水库是一个农家乐修建的人工湖,养点鱼,做点小生意。但今年因为水污染,鱼都死光了,水库生意做不下去,就废弃了。 南源说,“这帮人真他妈丧心病狂。” 江起云冷冷瞪他一眼,“开你的车!” 约摸四十分钟后,他们才来到西江水库,两个人一下车就冲到大坝上四处寻找。 江起云大声呼喊林逾静的名字,但声音远去,无人回应。 这时候,南源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竹林里蹿出去,他立即跑过去,江起云紧随其后,但那人没找到,只找到了林逾静的另外一只运动鞋! 人在这里! 江起云全然急了,喃喃自语说,“她在这里!” 南源看着来去的脚印和被踩乱的竹笋,往前一路走,忽然发现脚印一直到湖边,而一个男人就倒在草丛里! 南源把他翻了过来,已经被打晕了。 江起云追上来,把那男人踹醒,但毫无作用。 另外几个人跟着去追逃跑的男人去了。 江起云抓着男人的脑袋,拎到水边,南源拽着他胳膊,江起云则把他脑袋栽进水里,灌了几次冷水后,那男的醒过来,不停地咳嗽着,江起云拎着他脑袋问,“我老婆呢!” 那男的顿时明白过来他是谁,但他没敢说,江起云又把他脑袋栽进水里,在把他憋死之前,江起云把他拎起来,他才求饶说在船上。 船上? “哪里的船上!” “在水库中心,不是我干的!是那个男人!他说只要我那么做了,就给我十万块钱!” 江起云气急了,他简直想把这个人碎尸万段! 但这时候南源提醒他要赶紧找到那艘船,“这里很久没用了,估计那船是烂的,不赶紧找到,你老婆就完了。” 江起云吓得面色铁青。 他把人交给刘总的手下后,就跟南源一起顺着堤坝奔跑寻找。 水库很大,他们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艘破船在中心荡漾。 这哪里是船? 不过是喂鱼的人撒鱼食的时候用的小木船罢了! 而林逾静,双手双脚被捆住放在船上,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南源看着船在中心并没有动,反而有下沉的趋势,他惊呼,“不好,那船漏水!” 0279、醒来 0279、醒来 江起云二话没说,直接跳了下去,也不管这水库有多深。 南源见他一个人危险,也跟着跳了下去,好在两个人都深谙水性,男人的体力也足够,很快就游到水中央。 江起云这辈子都忘不掉林逾静被困在中间的样子。 船漏水,灌进去的水已经把她耳朵淹没了,她脸色惨白,更显得淤青刺眼,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 南源撑着船的边缘,江起云把人抱下来,抱下来的一刻,那船直接翻了,江起云一个没注意,两人灌了几口水,他立即把林逾静抱在胸前,艰难地往回游走。 上岸后,林逾静还没醒,江起云不停地拍着她的脸蛋,喊她的名字,但她都没反应。 他全身心都在林逾静这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裤腿上爬满了水蛭。 ...... 林逾静再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 她高烧不止,引起肺热,昏睡了一天一夜。 这期间,江起云一直陪在身边,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她甫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江起云抓着她的手,一手撑着下巴,坐在床沿边睡着了。 他应该熬了不少,下巴上青渣一片,脸色也很难看,那种颓然落寞的表情,林逾静只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才看见过。 林逾静看着四周,在医院。 自己怎么就到医院了呢? 那两个男人把她从地下室带走后,就开车去了一个水库,把她手脚都绑起来后,一掌砍在她脖子上给打晕了。 他听见戴鸭舌帽的男人说,“扔到船上去。” 另外一个男人说,“草!这会要命的!咱们求财,还杀人了?” 结果鸭舌帽男人就抽出一把刀顶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想要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然后那个男人就把她打晕了。 她恐惧极了,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江起云。 她还有话没跟江起云说呢------ 好在自己没死,没死------ 想着想着,林逾静眼泪就落了下来。 江起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声响,立即醒了,睁开眼就看见林逾静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哽咽而低落,“起云---” 江起云丢开她的手,坐到床沿上,然后一把将她扯起来抱住。 紧紧的圈住。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江起云哭了。 他不想让林逾静看见自己落泪。 林逾静被他抱得紧紧的,好像要把她揉碎了一样,但她不敢吭声,就那么被他抱着,声音低落,“起云------” 江起云好一会儿才松开她,他脸上的泪收了,擦在她的发丝里。 两个人相对无言,无语凝噎。 什么都不用说了。 江起云抓着她的手,低声说,“对不起。” 林逾静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被绑架的事儿,温柔地说,“不是你的错,你也顾不到这里。” 可谁知江起云说,“我不该怀疑你。” 林逾静一愣,他好像说的是避孕药的事儿? 她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呢,江起云就知道了? 0280、幕后 0280、幕后 “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谁也没想到是葡萄籽被人换掉了。”林逾静扯开手要去找包包,“我的包呢?包里有检测报告!” 江起云一把抱住她,吻着她的脸,她的唇,“不用找了。我不看。” 林逾静有点措手不及,“起云,你---” “我相信你。以前是我不好------” 林逾静破涕为笑,“我也有不好,那晚我不该跟你吵架,不该离家出走。” 听着她的道歉和宽容,江起云越发觉得自己是混蛋,他之前都干了什么蠢事?有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婆,他却不珍惜! 江起云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他吻着她的唇,发誓地说,“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我发誓。如果我再犯浑,就天打雷劈------”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林逾静捂住嘴巴,“不许胡说!” 江起云只能抱她,吻她,发誓要给她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一辈子温柔以待。 ------ 夜晚,江起云将林逾静哄睡着后,吩咐苏雅看着她,然后和乔轩去了夜总会。 刘总将人拖上来给江起云处置。 奈何,江起云并没有发疯,而是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鹰隼般的眸子盯着何仓,问,“谁指使你的。” 乔轩一愣,夫人这事儿还有人指使?幕后凶手不就是何仓么! 何仓听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脸上横肉颤抖。 “江起云,你终于想到来问我了?” 江起云淡淡看着他,眼睑垂着,遮住了大半只眼睛,看就是残留的那一点点缝隙,让人更好奇眼底的深不可测。 “你的脑子,没这么好使。”江起云说,“你想不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那天离开夜总会去西江水库时,江起云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何仓一个人策划的,他送林逾静去医院的路上,南源提醒他说,“跑掉的那个没抓住。我看,不是一路人。这里头,有人在作怪。” 他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猜不出来,这个作怪的人是谁。 何仓大笑,“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我跟他根本就没见过面!不过,江起云,他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所以,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说,他会亲手让你失去一切!你老婆,不过是刚开始!” 江起云说,“死多容易?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你,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乔轩给了刘总的手下一人一沓钱,说,“辛苦了。” 刘总问,“江总,就这样?不再问问?” 江起云说,“不用了。他不知道。” 幕后黑手那么聪明,怎么会让何仓知道自己是谁呢? 江起云对那两人说,“留一口气,再送去警察局。” “是。” 刘总倒吸一口凉气,幸亏自己没跟江起云作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起云抬手,乔轩递给刘总一份文件,“这次谢谢刘总帮忙,这次的工程,我让你三个点的利润,当做回报。” 三个点!这么多! 0281、唯一 0281、唯一 刘总欣喜万分,要知道三个点算下来也近千万了! 他不过是帮江起云找找人,就得到这样大的回报,果然不错! “江总这么客气,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江总尽管开口!” 江起云笑笑,不说话。 一千万算什么? 顺利找回来林逾静才是他最大的安慰。 “江总,那你太太也找回来了,你也不必担心了,今晚放松一下?”刘总提议说。 江起云起身告辞,“不了,我回去陪她。” 她,自然就是林逾静了。 人走后,小野模钻入包间内,坐在刘总的大腿上,刘总搂着她,捏着她屁股说,“这个江起云,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 小野模说,“刘总,那人家就不用去伺候他了吧!要不是他有老婆,我真怀疑他不举!对女人就没一点兴趣么?” 刘总冷笑说,“那是你段位不够!穿得再像个良家妇女也遮不住眼底的骚气!你要学她老婆,我看还是下辈子吧!” 小野模也不生气,一手没入刘总的裤子了里,妖娆地说,“我学她还不是听您的话,我看啊,我还是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吧!” 刘总一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 ------ 江起云刻不容缓地赶回医院,却听见苏雅说林逾静醒了,四处找他。 江起云问,“你怎么说的?” “我说您有个会要开,正在忙,忙完就过来。”苏雅说。 江起云点头,“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苏雅点点头离开。 江起云悄悄推开房门进去,林逾静果然没睡,正在跟陈安然视频通话,陈安然看见视频里出现江起云的脸,没好气地说,“看见他的脸就睡不着,我挂了!拜拜!你早点回来!” 林逾静哈哈大笑,江起云却没说什么。 “安然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江起云脱衣服上床,搂着林逾静说,“看在她帮你的面子上,我不计较。” 林逾静被他圈在怀里,说,“你去哪里了?” “开会。” “骗子。” “夜总会。” “这才诚实。” 江起云一愣,“不生气?” “生气做什么?”林逾静靠在他手臂上,说,“那天他们把我绑在地下室里,戴鸭舌帽的男人给我看了一叠照片,你跟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在一块儿拉拉扯扯的,挺亲密的。他们说你出轨了,可我就不相信。” “为什么不信?” “因为你是江起云啊。” 江起云对这个理由有点难以接受,难道不是说因为他自觉吗? “不过,老公,那个女人是谁?”林逾静还是小小地吃醋了一下。 江起云捏着她鼻子说,“不是说完全信任我么?” “那也不代表我不吃醋嘛!”林逾静噘嘴,往他怀里钻了钻。 她的身子柔软又娇小,江起云抱着,很是喜欢。 “刘总的秘书。不过,我看不是秘书,倒像是情人。” 林逾静笑了笑,“那她真可怜,还没得逞呢,就早被你看穿了。” 江起云说,“照你这么说,太多女人都可怜了。” 0282、礼物 0282、礼物 江起云说,“照你这么说,太多女人都可怜了。” “嗯?” “因为我都看不上。” 林逾静说,“你真骄傲。” “不对,看不上他们不是因为骄傲,而是------”江起云挑起她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水灵清澈的眼睛说,“因为我眼里,只有一个人。从十三岁第一次见面,那个人就彻底占据了我的心。” 说着,她牵起林逾静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在他跳动的心脏之上,“这颗心,从那一眼开始,就只为了她而跳动。” 林逾静完全呆住了。 她从他不知道江起云原来这么会将情话,而且,还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得特别自然又煽情。 “小哭包,你信吗?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林逾静心里荡漾着甜蜜和幸福,她忽然热泪盈眶,如果自己被绑匪杀了,或者发生意外,哪儿有机会听见江起云说这些话? 她说,“起云你知道吗?那天我上车后,发现那个人是坏人后,我想跳车算了,一定要逃走,因为我还没有跟你解释清楚,我一定要见到你。但是,那个人把车门锁上了,其实他不锁我也不敢跳车的,他开得那么快,我要是跳下去被撞死了呢?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后来他们要把我扔水库离去,我才真的害怕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说着,林逾静就哽咽,晶莹的泪珠滑落在脸颊。 江起云心疼。 他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水,轻抚着她还有淤青残留的脸蛋,真恨不得倾其所有,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全给她。 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没办法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他也知道,不管是谁,要伤害她,他一定会拼命。 不管那个人是谁。 他们自然而然地接吻。 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的,却是缠绵到了极致。 他的唇齿之间全是她的芳香,她的温柔。 之后的几天,林逾静都留在医院休养,江起云每天尽量在医院办公,非出去不可时,他就让苏雅陪着,一完事儿就飞奔回来,蹲守在林逾静的身边,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端茶送水,鞍前马后,耐烦之至。失去复得来,恨不得放在都带里,随走随带。 这让林逾静觉得,经历一次劫难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两人的感情相比从前更突飞猛进,如胶似漆。 似乎人都这样,只有在濒临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的重要。所以说,人总是在多经历几次不胫而走,不翼而飞,才知道生活的意义。 她很享受这段被宠爱的时光。 只有一点她不太开心,江起云似乎忘了她的生日?或者说生日那天他正焦头烂额地四处找她,给忘了这茬? 总之,林逾静是蛮失落的。 她哪里知道,江起云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准备她的生日礼物了,但这次事情过后,江起云忽然发现,他有更好的礼物相送。 一个林逾静一生都难忘的礼物。 宝宝们明天再见,记得每天锁定柚子文学网哦,或者加入清婉的读者群,更新立马通知。 0283、婚礼 0283、婚礼 江起云早就在筹划这件事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契机,毕竟当初说取消的人是他,现在我说再办的人也是他,总归是男人嘛,脸上不太好看,所以他一直憋着没说。 但现在他可忍受不了了。 江起云迫不及待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林逾静是他老婆,是他此生唯一的爱,那个不长眼的要是敢下手,他堵上全部也要报仇! 他让她独自面对了太多,受了太多委屈,从今往后,他对她,只有疼爱和宠溺。 至于林氏的股权,就暂且闹着玩玩儿吧,情人节什么的节日,还多着呢。 江起云站在医院的顶楼,晚来风急,吹得他的西装一角扬起,他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奶奶,我要重新办一场婚礼。” “婚礼?”老太太一愣,忽然被江起云这么一说,有点没反应过来。 “对,她现在跟我在青城,婚礼的事宜,一切麻烦您和妈。”江起云说,“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还请帮我保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起云,你可没喝酒吧?没骗着奶奶好玩儿吧?”老太太不相信地问。一年半之前,婚礼忽然取消,江起云借口瞒过了所有人,但没瞒过老太太,老太太私下差人一查,就知道了原委。 失去孩子,老太太能明白孙子的疼,但舍不得他煎熬。她始终相信,这俩孩子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兴许早点接受考验,日后的路才能走得坦坦荡荡。 老太太欢喜极了,等了一年半,总算是等到孙子开窍了!这比什么都让老太太开心! “去,快去告诉海清,她这个做婆婆的可要好好操办!” 云岚也很欢喜,笑眯眯地说,“是,小姐,我这就去。” 老太太很是开心林逾静脑子开窍追去青城,那晚在老宅吃饭,她就感觉到俩人不对头,以为小打小闹,又要冷战一番,不料林逾静竟然追到青城去了,老太太拍手称快,追得好!追得好! 爱情里没有个人厚脸皮怎么行? 总要有个人发脾气,另一个人求饶,互相宠爱,互相包容,方才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但家里人都不知道林逾静一到青城就被绑架了,差点被人淹死呢。 …… 江起云站在天台上等风,做下这个决定,他忽然觉得浑身轻松,万分期待婚礼那一天的到来,他要亲手给她戴上婚戒,在众人的祝福下,宣布她是他的妻,他的最爱。 从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江起云就念着有这么一天。 人和人的缘分真是奇妙的,有些人不相信一见钟情,有些人却一眼万年。 他和她的爱情里曾经出现意外,但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意外,他的心,从来都是她的。 江起云常常想,如果当年没有蓝桥,他和林逾静或许早就儿女成双了,林逾静也不会心灰意冷只身去美国呆了六年,那六年缺席她人生的后悔,江起云一天都没忘记。 他也曾劝自己放手,可六年时光荏苒,等她回国再见时,他尘封的心,依然为她而跳跃,激动。 0284、缱绻 0284、缱绻 可若没有这些曲折,江起云也不会明白他对林逾静的爱,已经深入骨髓,矢志不渝。 上帝的安排,总有一定的道理。 江起云告诉自己,他要抓紧了林逾静的手,这辈子都不分开。 江起云远眺着青城的风景,恨不得快点结束工作,和她回去江城,回到他们爱的小窝。 …… 出院那天是周六。 因着林逾静身体还需要休养,江起云也不舍得她一个人回江城,就把她留在身边照顾。 刘总收了江起云那么大的恩惠,自然是鞍前马后的候命,屁颠屁颠地给江起云找了一处度假别墅,好让夫妻俩接下来在青城的日子过得惬意。 江起云本不想答应,但那处别墅离工地很近,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相比住在市区的酒店,那里的环境更为清新优雅,对林逾静养病也有好处,他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别墅很美,不算大,但两个人足够了,带一个私人恒温游泳池,背后还有一片湖,清幽宜人,景致优美。 搬进去的第一天,林逾静就看见熟人----陈妈。 陈妈接到江起云的吩咐后,就自江城赶过来,这几个月她一个人守着别墅也怪寂寞的,能过来伺候林逾静她很开心。 林逾静很是意外,陈妈说,“少奶奶,这都是少爷安排的,怕您不习惯生人伺候,叫小杨送我来的。” 林逾静回头看江起云时,他已经默默进了卧室,他就是这样,悄悄做好一切,只要林逾静高兴就好。 夜晚,陈妈准备好晚餐,江起云喝了一点酒,兴致很好。 饭后两人坐在湖边的木台上发呆。 青城的夜晚,难得能看见星星。 江起云抱着她在怀里,娇软的人儿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这味道江起云闻了好多年,还没有腻味。这股味道,只有林逾静有,也不是什么香水味,就是发丝和脖颈间的自然清新。 林逾静憋了好久好久,终于忍不住问,“起云,你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她脸皮薄,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想着旁敲侧击吧,可又怕他太聪明,一下就明白过来,那多不好意思啊。 谁知道江起云注意的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江起云捏着她脸蛋说,“江太太,你好像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唔------什么话?” 林逾静的确忘了。 江起云眉头一扬,捏着她下巴啄了一口,“忘了?” 林逾静似乎想起来了,可她会承认么?当然不会! “的确忘了---” 江起云将她抱了起来,双腿岔开坐在他的大腿上,她则搂着他的脖子,还没缓冲过来呢,江起云忽然凑上来咬住她的嘴唇。 没错,就是咬! 林逾静感觉到他牙齿略过唇部的滋味,忍不住笑了,拍着他肩膀说,“你这是耍流氓-----” 江起云淡淡一笑,转而咬住她的耳垂,故意将热气扑洒在林逾静白皙细腻的脖子上,暧昧地说,“那我就要用流氓的方式让你想起来,如何?” “不要---” 0285、坏事 0285、坏事 江起云是铁了心要折腾她,吻着她脖子,一下一下,弄得她浑身鸡皮疙瘩,她有点招架不住,求饶说,“你别戏弄我了,好痒----哎!真的很痒啦!” 江起云在不会停下,抓着她的双手,吻到锁骨的位置,轻轻咬了下去。 他想留下自己的痕迹。 林逾静很瘦,蝴蝶骨尤其漂亮,江起云用牙齿去感受她的美丽。 末了,他的吻一路往上,轻车熟路地找到林逾静的唇,在他的诱导之下,林逾静浑身火热,迷蒙之中主动去寻找他的气息。 江起云感受到这一点,忽然多了几分霸道,灵巧如游龙的舌头带着她交缠旋转,吮吸舔舐。他的吻带着攻击性和征服感,每次情到深处时,都恨不得把她吞掉。 越是火热时,江起云越是想要她贴近自己,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抱住她的腰肢,轻轻地摩挲着,渐而往下,在她浑圆的臀部上摩擦,往前推,更加贴住他的蓬勃。 吻到深处,江起云双手探入她的衣服里,林逾静连忙抓住,虽然这四下无人,也不怕被人看见,可到底还是在外面,多难为情呀。 她秀美蹙着,求饶地摇头说,“不要在这里------” 江起云原本是要同意的,可忽然就起了作弄林逾静的心思,他实在是喜欢林逾静害羞的样子,她一定会压抑自己的声音,那种情欲高涨的酣畅淋漓被压迫后,发出的声音,令他魂牵梦绕。 “就在这里,”江起云笑得诡异,林逾静心底一惊,完蛋了------才一秒,她就感觉到一只手从衬衣下摆探入,直入云霄的冰凉在她肌肤上游走,盈盈一握的雪白柔软而细腻,江起云爱不释手。 “江起云!你真是一肚子坏水------一会儿晨妈看见怎么办?”林逾静焦急地说。 江起云得意一笑,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以吻封缄。 情到深处,难以自控,江起云从她胸前挪开手,搂着她两条大腿站起身来往屋内去。 江起云是调情高手,只是亲吻和抚摸,已经让林逾静瘫软在怀。 她羞涩地把脸蛋埋在他肩膀里,好在客厅里没人,陈妈也去睡了,他们俩可以无法无天。 但等她被放倒床上后,江起云却迟迟没有动作,像是在克制自己,调整呼吸。 他惦记着林逾静身体还没好,怕太累了,她又招架不住。 林逾静推了推他,低声问,“你怎么了?” 江起云抓着她的手,难受地说,“你别乱动,也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林逾静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静静待着,但都好一会儿了,他还那样,林逾静耳朵有点痒,就挠了挠,江起云这时起身看着她,她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说,“你怎么了?” “你说呢?” 江起云脸色一沉,一把抓着林逾静的手探入,林逾静惊讶地抽回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流氓!” 江起云哼了声,然后一个人走进浴室。 他在里面呆了很久。 久到林逾静怀疑他在里面做什么坏事。 0286、消火 0286、消火 等江起云出来时,林逾静下意识地去看他哪里,已经消火了。 她忽然笑出声来,果然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江起云恼怒地看着她,“你再笑一个试试!” 他这样子就像是被抓住头糖吃的小孩一样。 林逾静立即收住笑容,可还是没憋住,“哈哈哈-----” 江起云忽然扑上来,把她压住,咬牙切齿地警告说,“林逾静,很久不收拾你了,你皮痒!你身体还没恢复,我暂时放你一马,等你好了,你看我怎么折腾你!不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我江起云名字倒着写!” “我先谢谢你------”林逾静看着他的手,笑得更厉害了。 江起云懊恼得很,还不是为了她着想才自己解决的么?她竟然敢笑话自己! “你先别跟我嘚瑟,你给我记住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全年无休!”江起云放狠话说。 林逾静大笑,“我亲戚你也不放过?” “浴血奋战!” “……” 瞧瞧,有些人就是小气,惹不得的。 可是,江起云你以为自己是机器人还是钢铁侠?全年无休?呸,亏你说得出口! ……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江起云不见了,床头留着字条说要去工地和造价的人碰头,让林逾静没事儿就去散散步,但不许乱跑,去哪里都要报备,还得带上陈妈。 林逾静撇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她把纸条收集起来,放在钱包的夹层里。 一想起昨晚上江起云的臭脸,林逾静就笑得欲罢不能。 哎,不对,昨晚不是要问他生日礼物的事儿么?怎么到头来把自己给卖了? 这人! 果然没出息! 不行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一雪前耻! …… 林逾静和江起云在青城过得惬意,可有人就没那么爽快了。 江于娜从京城回来后,一进门就看见花厅里老太太和沈海清坐着,正在商量什么。 佣人将行李拿走后,她去跟老太太和沈海清打招呼,“奶奶,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嗯了一声,说饿了就让厨房做点吃的。 虽然上次在寺院撕破了脸,但老太太始终是一家主心,没老念着那一点,一如既往地对待江于娜。 可江于娜却是忐忑了,老太太深藏不露,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呢。 沈海清拿着平板问,“娜娜你来看看,这婚纱哪一件好看?我跟你奶奶都挑得眼花了,你们年轻人的眼光好,你来看看。” 江于娜一愣,接过平板看了两千,几十张图片,各式各样的婚纱, “妈,谁要结婚么?” 沈海清说,“你二哥二嫂准备重新办婚礼,你二哥叫我和奶奶把关。” 江于娜抱着平板的手抖了抖,笑得特别尴尬勉强,“哦,好事儿啊,呵呵------” 老太太自顾自喝着茶,没去管江于娜什么反应,但她义正言辞地提醒说,“于娜你帮忙挑挑看,但这婚礼的事儿,你哥不让说,全家人都瞒着你阿静先,你也记住了,工作上不忙,就帮着你妈参谋参谋,尽一份心。” 0287、陪伴 0287、陪伴 老太太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眼神非常犀利,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你要是敢跟我搞事情,饶不了你! 江于娜向来忌惮老太太的眼神,毕竟是心虚,她笑呵呵地说,“知道了奶奶,我会保密的。” “快,挑挑看,阿静会喜欢什么样子的。”沈海清说。 江于娜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照片,心里在滴血,可尽管如此,她脸上还要保持微笑,说这个好看,那个还不错,这个有点老气,这个很时尚。她心里的怨恨和嫉妒就像是一座休眠火山,内里的岩浆在翻涌,砸咆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喷发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心想要的东西,怎么都得不到? 可林逾静却轻而易举的握在手里? 她到底哪里比林逾静差了? 江于娜不服气! 忍了半个多小时,挑出一些备选后,她借口说太累了上楼休息,一进门,她就t靠着门背后瘫坐在地板上。 眼泪哗啦啦落下来。 江于娜很少哭。 没进江家之前,她是从来不哭的,哪怕在街头当乞丐被人欺负,哪怕饿的捡垃圾堆里的东西吃,被冷风懂得浑身赤红,她都没哭过。 后来她被人贩子带着走街卖艺,打骂欺辱,她也没哭过。 她从来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 她只要活下去。 可进了江家,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温暖---是江起云给的。 她爱江起云,就是从他牵她的手叫妹妹的那一刻起。 这些年,她眼里心里只有江起云。 小时候玩游戏输了,她还说长大了要嫁给二哥,一辈子跟二哥在一起。 可长大后,二哥却成了别人的。 江于娜抱着膝盖哭,真的要这么放手吗?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或许,在婚礼之前,她还有机会。 哪怕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只要能得到他的人,哪怕一次,江于娜也是愿意的。 从爱上江起云的那一刻起,她就回不了头了。 …… 林逾静的伤好得很慢,医生说她皮肤太小气,说以留下的淤青什么的,要很久才能消散。 江起云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帮她涂药,明明有陈妈在,但这些事情他从来不假以人手,凡事亲力亲为。 他推掉了一切无关紧要的餐叙和宴请,每天早早回来陪林逾静看电视,两个人喜欢的节目全然不一样,但江起云却很耐心地陪她看狗血剧,把肩膀借给她枕着,若是韩剧看哭了,江起云就给她擦泪水,再埋汰一句,傻瓜。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岁月如斯,莫不静好。 江起云带她出去参加刘总太太生日宴的那晚,青城下了场雨,林逾静穿简单的连衣裙,素雅低调,一点不像是豪门阔太,倒像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 她挽着江起云,姿态很随意,有说有笑,也不用去刻意装作微笑高雅的样子,她本身就是优雅的,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婉约,像天边的一轮弯月,清洁,高傲,美丽,不染尘埃。 0288、志维 0288、志维 但她更像是一株马蹄莲,不需要枝叶的衬托,本身已经非常洁净美丽。 他一进门就引起了角落里一个男人的注意。 那个男人叫易志维,是青城易家的太子爷。 说起这位易先生,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桃色新闻,不学无术、风流纨绔这些词语压根儿不够形容他的,念高中时跟人打架差点闹出大事儿,易家老爷子一怒之下给送出国去,一呆就是十来年,最近回来了,因为易家老爷子身体不好,要他回来陪着。 易家是做医药的,在青城乃至全国都非常有名。 易志维是易家唯一的孙子,是易老爷子长子的遗腹子,老爷子从小对他宠爱万分,有求必应,放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在他身上,想着培养成接班人吧,可这小子偏偏不争气。 易志维喜欢美女,各种各样的。 易志维忽然觉得杯中的红酒索然无味,身边围绕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 他的眼睛落在林逾静的小腿上,纤细紧致,白净细腻,再渐渐往上看,纤腰盈盈一握,胳膊纤细白净,手腕儿一捏就断似的。 再看看她的脸,干净,纯洁,还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易志维一下就觉得自己以前的眼光太差了,那些女人跟眼前这位相比,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他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人,“嘿,陆然,看那边那女人-----今晚我跟她睡!” 陆然是他多年好友,俩人好得穿一条裤子,可性格却大不相同。 陆然顺着易志维的视线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个清丽的女人,他回头轻哼说,“漂亮是漂亮,可你没戏了,别惦记了!” 易志维不服气,斜眼看陆然,“老子还偏惦记了,怎么滴?那女人碰不得啊?” “那是江起云的女人吧,听说前段时间被绑架了,江起云抓到人,弄得要死不活的,在监狱里都不安生。你要是敢碰一下,我估计你也该废了。”陆然说,“若想你家老二还能泡别的女人,就少打她的主意。” 易志维眉头一皱,不屑地问,“江起云是谁?” 陆然就笑了,指着林逾静身边的男人说,“那就是。” 易志维立即看过去,他已经下意识把江起云当成自己的情敌了,一看见这个情敌长得还不错,易志维很不爽,说,“管他是谁呢!老子长得比他帅!老子还有钱!” 陆然说,江家是江城首富,你俩的实力倒是相当。只不过我---志维你劣迹斑斑,而江起云却是出了名的守身如玉,如此说来,你机会不大。 “人不风流枉少年!他懂个屁!守身如玉?哼,我估计是有隐疾!”易志维不高兴地说。 不过易志维不知道江起云是谁也无可厚非,这些年他一直在澳洲生活,一天到晚忙着吃喝玩乐,哪里有时间关心国内的事情?而且他们在青城,江起云在江城,八竿子达不到一块儿去。 怎么好不容易看上个清新脱俗的女人,人家却有男人了呢? 0289、撩妹 0289、撩妹 可他易志维想要的女人那里有得不到的?他可是出了名的撩妹高手,长得帅,还多金,多少女人想贴上去? “被你说的这么牛逼,好像是个人物,小爷我今儿就不信了!”易志维说,“真感谢我家老爷子,要不是他逼我来这什么破生日宴,我就和美女错过了!” “你回去问问你老爷子就知道了,这个江起云,虽然上头还有他老子和爷爷,但基本上,江氏集团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你可不要小看了。”陆然说。 “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要是我把这女人搞到手,你跪下叫我爸爸。”易志维挑眉,自信地说, 陆然举着高脚杯,不屑一顾,“你还是消停消停吧,你没机会让我叫爸爸。再说了,你昨天才泡到手的妹纸,今天就厌弃了?你能不能别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也不觉得腻歪。” 易志维目光一直游走在林逾静身上,说真的,他已经用眼神把林逾静意淫了千百遍了,迫不及待想看这个女人在床上的样子。 “腻歪?我看你就是性无能!你等着,小爷一定把她搞到手!”易志维迫不及待地幻想他搂着林逾静去开房的样子了。 那时候易志维以为自己只是一时“性”起,可怎么都没料想到,就是那人群中多看的一眼,把他给栓得死死的。 陆然已经习惯他这种调调了,也没当回事儿,他了解易志维,对哪个女人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旦搞上床,还没做呢,就失去了兴致,叫人家滚蛋。 他觉得易志维对林逾静也是这样。 而且他肯定,江起云会让他吃瘪。 易志维端着红酒杯站在一边,谁跟他打招呼都听不进去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逾静和江起云在人群中谈笑风生,这个女人笑起来可真是好看,易志维觉得自己春心荡漾了。 江起云全然没意识到,在这会场里,有个男人色眯眯地盯着自己老婆看,心怀不轨。 他全身心都放在林逾静这里,不许她吃冷的,不许她喝酒,更不许她离开半步,别人来灌酒,都是江起云一个人挡着,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真叫人喜欢。 “刘总!”易志维终究是没憋住,端着杯子上前敬酒,要不是为了和美女站的更近一点,这种小渣渣老总他才懒得上来招呼。 刘总夫妻一看是易家的太子爷,脸上堆着的笑都在颤抖,刘总敬了他一杯,“易总,欢迎赏脸,我这蓬荜生辉啊!” 易志维笑得痞里痞气的,“客气了!我爷爷让我来问好,刚回国,以后还有需要刘总指点的地方!” “不敢当不敢当,只怕招待不周!” 易志维懒得跟他继续客套,转向江起云夫妻,“这位是---” 其实易志维问的是林逾静,可刘总以为是江起云,介绍说,“易总,这位是江总,江起云。江总,这位是易志维,易家的长孙。” 江起云淡淡扫了他一眼,客套的礼貌,“幸会,江起云。” 0290、情敌 0290、情敌 易志维将目光迎了回去,“易志维。” 末了,易志维看着林逾静,十分风趣地说,“江总的女伴真漂亮,出水芙蓉,清丽雅致。” 他伸出手去和林逾静握手,林逾静看了江起云一眼才伸出手,和易志维淡淡一碰,“谢谢易先生。” 朱唇贝齿,声音清澈而婉约,易志维顿时被这抹声音给迷倒了。他目光毫不遮拦地流连在林逾静脸上,只觉得这女人皮肤真好,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远看就很漂亮了,谁知近看更添三分姿色!不妖不艳,不蔓不枝,但却轻巧夺走男人欣赏的目光。 易志维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扑上去了。 林逾静被他看得很不然,悄悄抓紧了江起云的胳膊。 这一切都被江起云看在眼底。 他很不爽! 这男人哪里冒出来的?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他老婆,真是找打! 他自然美没觉得自己吃醋了,认为这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他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对林逾静道,“老婆,帮我重新拿一杯酒。” 老婆两个字,江起云咬得很轻,没有刻意突出,但眼底的温柔和言辞中的宠溺,着实让易志维恶心了一把。 妈的,这是故意跟老子抬杠呢易志维心想,老婆?故意寒碜我呢还是警告我呢? 林逾静乖巧地点头,“好。” 易志维笑里藏刀地看着江起云,薄唇微扬,笑道,“原来是江太太,我唐突了。” 林逾静微微一笑。 其实她就是很普通的礼貌的一笑,可江起云不爽快了,易志维激动了。 妈的!笑起来都这么好看!迷死老子了! 易志维说,“麻烦能帮我也拿一杯吗?” 江起云脱口而出,“你没手吗?” 易志维说,“顺路嘛。” 江起云脸色很不好看。 林逾静一怔,还是乖乖去拿酒了。 易志维贪婪地看着林逾静的背影,笑得不要太过分啊。 场面有点尴尬。 刘总干咳了两声,易志维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竟然公然打起江起云老婆的注意,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一会儿,林逾静就回来了,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江起云,易志维见状,伸手来接另外一杯,谁知道林逾静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易先生,我两只手拿不了三杯,您自便吧。” 说毕,她对江起云问眨了眨眼睛,不管易志维什么意思,反正她刚才一眼就看出来江起云不愿意她帮易志维拿酒,自然要听老公的话啊! 只是,她眨眼睛的样子不要太娇俏可爱啊! 江起云也是会心一笑,非常得意。 林逾静和江起云共同举杯祝贺刘太太生日快乐,易志维站在一边自找尴尬,笑得难看死了,他咬着唇,轻笑着从侍应生托盘里拿了一杯酒,这才缓解了尴尬。 江起云端着酒杯,对易志维扬了扬,露出胜利的微笑。 易志维心说,老婆?就算是你老母爸爸喜欢一样要抢过来! 跟你当情敌是老子给你面子! 明天见阿宝宝们。记住锁定柚子文学网~喜欢的可以加读者群,一起聊剧情啥的。 0291、邂逅 0291、邂逅 寒暄了几句后,男人们有正事要谈,江起云便把林逾静交给刘太太,他和几个合作伙伴到二楼书房谈事情去了。 刘太太是主人家,又是寿星,有很多应酬要做,她带着林逾静和朋友们招呼聊天,看得出来这位刘太太很会交际,而林逾静却显得木讷,坐在一边听着一帮女人的话题,她完全插不进去。 有人注意到她安静地坐着,便拉她一起聊天,问,“这位小姐是哪家的?以前没见过呢。” 她样貌清秀,不像是已经结婚的女人,婉约的笑容里还带着少女的纯真和干净。 刘太太说,“这是我老公合作伙伴的太太,江太太,从江城来的。” “江太太?江城的?” 林逾静大方地说,“是的,我从江城来。” 江城的江家,能排的上号的,就那么一家,而那一家,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不敢对这个穿着简单素净的女人小看了去。 林逾静如坐针毡,想出去透透气,便同刘太太告辞了。 生日宴是在刘家举行的,一幢不算大的独栋别墅,前厅一楼很空旷,作为会场刚刚好。 林逾静问了佣人从哪里出去去花园,佣人给指了一条路,林逾静就顺着走廊穿过去。终于看到了花园。 花园边上还有一个挺大的游泳池,里头的水蓝幽幽的,特别干净清澈。 林逾静顺着走廊下去,踏过草坪,想去看看玉兰树下种了什么花。 庭院里也是有路灯的,林逾静就没害怕。 但谁知道,她刚走到玉兰树下,忽然从花圃里蹿出来一只大猫,吓得林逾静往后一闪,结果高跟鞋没有踩稳,直接倒在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身上有一股海盐的味道,那种清新但是危险的感觉,让林逾静感到疏离,她抓着男人的胳膊要起身,但男人却反过来抱住她,将她身子挺了起来,贴在他的腰际。 “你放开我!”林逾静费力挣脱他,可他力气很大,抓着她的双手毫不费力地捏住了。 易志维很享受她在自己怀里挣扎的感觉。 很有新鲜感。 以前那些女人都很顺从,他只要表现出一点点上床亲近的意思,那些女人前赴后继地冲上来。 他忽然就不懂了,自己以前怎么就喜欢那样? 怀里这个的味道---易志维闻了一下,真香! “别动。”易志维故意暧昧地说,“这里可没有别人,你要是乱动,我就要吻你了。” 他就是故意吓她的。 果然林逾静一下子用双手捂住嘴巴。 易志维觉得她这个动作真是好笑,可爱,又俏皮。 “真乖。”易志维夸奖着,慢慢松开她的胳膊,林逾静立马站稳了,可鞋子掉了一只,她慌忙找鞋子,但被易志维抢先一步。 易志维贱兮兮地说,“想要你的鞋子吗?” “请你还给我。”林逾静已然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危险,来者不善。 易志维抬了抬眉毛,威胁说,“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电话。” 0292、登徒子 0292、登徒子 林逾静冷声说,“易先生,我已经结婚了。” “你的名字?”易志维耐心得很。 “鞋子还给我!”林逾静气急。 易志维还是问,“你叫什么?你长得这么赏心悦目,名字一定也很好听。” 林逾静气呼呼地看着易志维,怎么有这么脸皮厚的人?都告诉他已经结婚了,还问名字?其实林逾静不是焦躁的人,只是不喜欢易志维这样的登徒子。 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好事儿,虽然花园里没别人,但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男人单独待在花园里。一会儿江起云四处找人不到,会着急的。 易志维看着林逾静气红了脸蛋,只觉得可爱,喜欢更多了几分。 “林逾静。” “怎么写的?” “雪落林逾静。”林逾静不耐烦地说。 其实她性格温吞,但不失韧性,包子脾气只在江起云面前,陌生人跟前,她还是很有脾气的。 主要是她不喜欢易志维这种痞气的感觉,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 易志维喃喃重复着,“雪落林逾静------哦,好名字。” 其实他根本没有听懂林逾静说的这句诗怎么写的,国内念书那么多年,知识全都喂狗去了,谁还记得啊? 但不怕啊,他有陆然小宝贝啊。 林逾静说,“易先生,我的鞋子可以还给我了吗?” 易志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电话,微信,给一个呗。” 林逾静才发现自己被捉弄了,她说,“我没有电话没有微信。” 易志维耸耸肩,笑得特别奸诈,他俯下身,将鞋子搁在林逾静面前,“给你。” 林逾静快速穿好鞋子逃走,易志维大声喊她的名字,“喂,林逾静------” 林逾静无奈回头,易志维走上来,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或许……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要换了陈安然肯定骂一句神经病,可她是林逾静,她不会骂人。 可不会骂人的人说出来的话才更有杀伤力,“你死心吧,我爱死我老公了,你没戏!” 易志维脸皮厚再厚也因为这句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他看着俏丽的背影落荒而逃,高声喊道,“我会打给你的!” 易志维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他抱她的时候,悄悄干了一件坏事。…… 林逾静刚从花园回去,就撞上江起云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楼来,她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舒了一口气,这才上前去。 江起云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住,面上虽然没有笑,但温柔地将她耳畔的长发撩了一下,问,“去哪里了?手这么冷。” “里面太闷了,出去透透气。”林逾静说的是实话。 只不过没说还遇见了易志维,没说自己掉进易志维的怀里,还被调戏了一番。她可不敢说。 江起云是个醋坛子,她可不敢打翻醋坛子呢。到时候被收拾的肯定是自己。 “又乱跑。”江起云轻轻搓着她的手心,想让她暖起来。 林逾静微微一笑,江起云就不舍得再说她了。 0293、挑衅 0293、挑衅 “江总对江太太真是体贴!这哪儿像是已婚夫妻,跟热恋中没区别呀!果然还是年轻人有激情,想我和我太太,老咯,平平淡淡的,浪漫不起来了!”刘总笑说。 江起云道,“任何浪漫都终究会归于平淡的,能耐着住平淡的寂寞的感情,才是真感情。” “是是是,江总这话说得对!” 林逾静也觉得是。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腻味的一天,到那时,需要的就不是激情了,而是包容和原谅。 刘总又寒暄了几句,才忙着去招呼客人。 人甫一离开,江起云就看见易志维从正门进来,目光落在林逾静身上,江起云警惕地眯起眼睛,林逾静一怔,回头正好看见易志维回来了。 易志维还对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林逾静心想,完了,完了------这下某些人要醋意大发了。 林逾静悻悻地看着江起云,只见江起云冷着脸,眼睑微微下垂,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他抓紧了林逾静的手,清冷的嗓音轻轻滑过林逾静耳边,“今晚回去再收拾你。” 收拾? 好吧,林逾静不由自主地想歪了。 江起云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已经醋意大发了,男人最了解男人想什么,一看易志维的眼神,江起云就捕捉到威胁。 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纠缠林逾静,从十三岁那年开始,他就这么霸道不讲理,他觉得所有男人都是危险的。 但他自信,林逾静的心在他这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喜欢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一样,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的小娇妻,他更不愿意别的男人的眼光留恋,如果可以,江起云想把她藏在家里,那是他一个人的。 江起云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子。 好像有些东西就是没法掌控的。 他冷艳扫了扫易志维,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嘲讽的冷笑。 易志维双手插在裤兜里,对江起云挑了挑眉毛,一副要挑战的样子。 两个男人目光交汇,一个冷静,一个挑衅,虽一句话都没说,但刀光剑影,不言而喻。 后半场宴会,林逾静一直乖乖待在江起云身边,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咪,她全身心都在江起云身上,即使察觉到有一抹目光锁在她身上,她也装作没看见。无关紧要的人,她可不愿意去生气。 易志维一改往日风流的模样窝在一处喝酒叫人大跌眼镜,身边的女人也叫他给打发走了,本来就是临时拉来凑数没当回事儿的,他才懒得相送。自从看到林逾静,他就疯狂了,一个人喝酒,远远欣赏着她在江起云身边巧笑倩兮,心里特别痒痒。 陆然没把他的认真当一回事儿,他以为两三天的热度后,易志维再看见一个美女就会忘了林逾静。 但这次,陆然真的算错了。 离开的时候,陆然电话没电了,问易志维借手机,易志维笑说,“我手机在美人那里。” 陆然一愣,半晌反应过来,“你还真豁得出去——” 0294、满足 0294、满足 陆然一愣,半晌反应过来,“你还真豁得出去-----脸这东西很重要,可惜你没有。” 易志维不屑地说,“老子说了,一定要追她到手,你就酸吧你!” 陆然看着易志维的背影摇头,这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 宴会结束后,江起云和林逾静坐车回别墅。 因着司机是刘总安排来的,不熟,江起云在车上一直憋着火气没发作,他怕自己的嫉妒心燃烧起来,把人给吓着。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林逾静深感不妙,小心翼翼地挽着他,心想着回去怎么求饶认错。 江起云醋意大发的样子,她记忆犹新。 高中那会儿吧,有学长送情书和巧克力来,被江起云看见,直接给扔垃圾桶里了,特冷傲地跟人家说,“有我在,你没戏。” 然后放学后,江起云拉着她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巧克力,她吃了半年都没吃完------江起云就是这么霸道。 下车后,江起云走得很快,林逾静几乎小跑着跟上去的,陈妈开门后问要不要吃宵夜,林逾静说不用了,让她早点睡,这头江起云已经进了卧室。 陈妈说,“少爷又怎么了?” 林逾静小声说,“耍小性子了,我去安慰下。” 陈妈意会地点头,然后进了自己的卧室。 林逾静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做好英勇就义的准备了。 谁知一推开门,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她整个人被扯了进去。江起云将她摁在门背后,用力一推,门顺便关上了。 “起云,我------”没等她话说完,江起云的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特别急躁地吻上来,啃咬舔舐她的娇软,凛冽而霸道的气息在唇齿之间纠缠,毫无章法的亲吻和抚摸,林逾静差点招架不住。 林逾静痒痒得很,她伸手推开江起云,江起云索性抓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摁住,一口咬住她的唇,林逾静下意识地去迎合,江起云很快辗转场地,吻到她脖子上。 江起云想吻遍她全身,从嘴唇到脖子,到胸部……每一寸肌肤否不想放过。 林逾静搂住他的脖子,他的双手从肩膀缓缓滑落到臀部,在臀部用力地捏了几下,来回抚摸,旋即掀起她的裙摆,真正探到浑圆而有弹性的臀部上揉捏。 江起云一把将人抱起来,林逾静十分配合地将双腿盘桓在江起云的腰上,江起云把她顶在墙上,予取予求,恨不得一口吞了她下去。 吻到激烈时,林逾静推开他的脑袋,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迷离的双目媚眼如丝地望着江起云,温柔道,“我只喜欢你,只爱你,谁也看不上。” 江起云眸光微动,薄唇一扬,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说,“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看你的眼神。” “谁也拐不走我的。”林逾静摸着他的轮廓说,“我是你的。” 江起云这才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要吃糖的小孩子。一旦得到了想要的糖果就心满意足。 0295、嫉妒 0295、嫉妒 他搂着林逾静的臀部,故意用自己的火热去蹭她,低沉的嗓音说,“现在认错来不及了,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逾静心想,收拾就收拾吧------老夫老妻了,还怕这个么? 她壮了胆子,主动吻了江起云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离开,媚眼如丝地看着江起云,迷惑地说,“去床上------” 江起云略有意外。 在房事上,林逾静从来都是有点保守的,就算玩儿点花样都是他主动,她拒绝不了,他习惯了保守的林逾静,忽然主动了,他心潮澎湃,仿佛有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江起云只觉得自己小腹一下火热难忍,着急想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他抱着林逾静上床,被林逾静扯住他的领带往下拉,两个人轻缓的接吻,林逾静的双手抚摸在他胸膛的肌肉上,轻巧的解开一颗颗纽扣,将他扒光了。 但令江起云好笑的是,林逾静的厉害也到此为止了,到底是没有经验也不够风情万种的女人,对于勾引男人这件事,她做得很不好。如此,也正合江起云的意思,他就喜欢一点一点去调教,让她突破,而不是一上来的风情万种让人腻味。 正当林逾静大胆地伸手去扒江起云的裤子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两人解释一愣,显然着铃声并不属于他们俩。 美好的氛围硬生生被打破了。 林逾静从江起云身上爬开,发现那抹铃声来自于她的手包,她打开手包,里头果然躺着一只手机,屏幕正闪烁着,“家”字在跳跃。 江起云冷眸坐在床上,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静静看着林逾静怎么处理。 林逾静接通了电话,果不其然,易志维贱兮兮的声音传出来,“怎么样,我说我会打给你吧。” 无聊。 林逾静直接掐断了电话,然后走到窗前,将落地窗推开了,窗外不远处就是游泳池,林逾静一点儿没客气,直接将手机抛了出去,“啪”的一声,稳稳落入泳池中。 她麻利地关上窗,回到江起云身边,“老公,满意吗?” “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这手机怎么回事。”江起云不高兴地说。 林逾静一五一十地说了,但没说易志维抱了她,直说易志维扶了她一把,然后问她要电话号码的事儿。 要真说了,江起云不知道发什么疯。 “我发誓,我跟他说我结婚了,他没戏,我爱死我老公了。”林逾静一本正经地说。 江起云眼睑垂着,瞄着她的脸蛋说,“江太太,我觉得以后我最好把你关起来,省得你去出去招惹一些烂桃花。” “我只喜欢你。”林逾静又是这招。 但江起云很受用。 原本他心里很不爽快的,但看见林逾静把手机扔进泳池里,他忽然就开心了。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在林逾静面前就是个白痴,一旦遇上林逾静有关的问题,他就智商不在线,嫉妒心泛滥。 0296、条件 0296、条件 他一口咬住林逾静的嘴唇,撕扯,啃咬,末了,他威胁说,“以后不许跟别的男人单独相处!你是我的女人,只能跟我在一起!” 林逾静喊冤,那人到底从哪儿出来的,她真不知道。 她只能用缠绵的吻去安慰江起云。 自然而然两个人滚到一起去。 江起云躺在床上,第一次用这种姿势进入她的身体。 他抓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让她坐在自己腰上轻轻颤动。 江起云喜欢被她的温热和紧致包裹的感觉,很奇妙,很舒服。 但林逾静缓慢的颤动并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稍稍起身,抱着娇软的妻子用力颤动,他吻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胸部。 酣畅淋漓间,两个人换了几次位置,终于一起到达极致的巅峰。 云雨过后,空气中全是暧昧的味道。 林逾静枕在江起云胸口上发呆,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时光静好。 林逾静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城?” 江起云说,“约摸还要两个星期,怎么,着急回去?” “不着急。只是我还有事儿要做。”林逾静说的是林方盛。 “我爸的公司被人恶意收购,他怕对方威胁到他董事长的位置,让我把手里百分之十的股权给他管理,这样他能稳操胜券,不然很可能在股东大会上被挤下去,重新改选董事长的话,他一点优势都没有。这些年手下的人都不服气他,他人心大失。” 江起云一愣,但很快掩饰掉,摸着她脸蛋问,“什么条件?” “他说会把我妈交给我照顾。” “你同意了?” 林逾静淡淡一笑,“不过是缓兵之计。他若是拿走了股权,绝对没有还给我的可能。我若拽在自己手里,还能套现一笔钱,至少我妈的治疗有保障,若给了他,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不会怜惜的。”林逾静说。 江起云并不意外,林逾静的确头脑聪明,只不过人生得温柔,看起来就温温婉婉的,但实际上,很有韧性。 可她心软是最大的毛病。 江起云说,“不如,交给我来处理?” 林逾静摇头,“不用。你就当做不知道,若要帮忙,我会找你的。而且,我手里还有他的名门。” 是的,一份秘密资金使用情况。 若那份资料被送去检察院,林方盛下半辈子都将在监狱中度过。 江起云抱紧了她,“记住,凡事有我在,你不需要一个人去扛。” 林逾静心满意足。 “哎,起云,你好像真的忘了我生日,都不跟我补一句生日快乐吗?”林逾静鼓起勇气说,“害我天天等着,你真忘记了?” 江起云把她压在身下,“当然没有-----礼物在江城,回去给你。现在要跟你算账。” “什么账?” “你刚才叫我什么?” “唔------”林逾静捂住脸,“老公-----” “晚了。” 说吧,又是一阵缠绵。 …… 易志维这几天有点烦躁,因为他联系不上林逾静,他猜想手机一定被江起云给扔了。 0297、自重 0297、自重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畅快,这说明他给林逾静打电话的时候,江起云就在一遍。 一想到江起云气得脸色发青,易志维就乐了。 他找陆然帮忙,一定要查到林逾静住在哪里。 陆然说,我很忙,没工夫给你找。 易志维只好去找刘总了,说想拜会一下江起云,刘总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痛快地告诉了。两边讨好的事儿,刘总乐此不疲。 当天下午,易志维特别兴奋,专门去野兽派买了一束智利进口红玫瑰,又穿得人魔狗样的,开着拉风的劳斯莱斯去找林逾静。 易志维对自己的外表特别自信,总觉得天下女人都是好对付的,他颜值高,床上功夫好,还有钱,女人俯首称臣不要太容易。 他以为天下女人都一个样,只不过林逾静难搞一点而已。 可他低估了林逾静。 易志维到的时候,林逾静正在泳池边晒太阳,江起云出去工作的时候,他一般都在家里宅着,很少出去走动,一来是江起云不允许,二来,是她对青城不熟,又天生的路痴,怕走丢了。 索性就在别墅里看看电视剧看看小说打发时间了。 门铃响了,陈妈去开门,见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抱着一束花挡住脸,语气故作深情,“又见面了。” 陈妈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不是江起云,警惕地问,“先生,您找谁?” 易志维一听声音不对,赶紧把花拿走露出脸来,见是一个老阿姨,不免尴尬一笑,“我找林小姐。” “您是?” “她朋友。” “先生,你等下,我去问问少奶奶。”陈妈本分地说。 谁知易志维在陈妈要关门时一把撑住门板说,“不用问了,我自己去找她,你忙吧,别管我。” “哎-----先生,你不能进来!”陈妈拦都拦不住。 易志维转身对陈妈说,“别跟过来。” 那样子吊儿郎当的,可合着身上的西装吧,又不像是坏人。 陈妈给噎住了。 易志维抱着玫瑰花走到大厅里,透过落地窗看见林逾静在泳池边坐着,捧着一本书正在读,侧脸柔美淑静,看得易志维心痒痒。 他真豁得出去,至少,追了那么多女人,第一次上门来求的,还是个有夫之妇。 但节操这种东西吧,对易志维来说可有可无。 他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来到林逾静身后,弯腰看她在看什么书。 清风拂过,林逾静闻见一股花香,她顿住,还闻见一股海盐的味道。 林逾静脸色一沉,顿时合上书站起身,结果一扭过脑袋就看见易志维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笑嘻嘻地看着她说,“林小姐,我来找你了。” “你怎么进来的!”林逾静恼怒。 易志维把花递给她,“走进来的。这个送你,我特意去买的。都说玫瑰代表爱情,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玫瑰都送给你。” 林逾静并不去接,只淡淡看着易志维说,“易先生,你是有身份的人,请你自重。” 0298、惹怒 0298、惹怒 “林小姐-----不对,我叫你小静好不好?”易志维油嘴滑舌地说,“你名字真好听,我这几天每晚都是念着你名字入睡的,做梦都想再见到你。” “请你叫我江太太。”林逾静说。 易志维撇嘴,“再过不久,你就不是江太太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你做易太太。” “你!” 林逾静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生气的样子都这么漂亮。”易志维揶揄说,“好啦,我今天是来要回我的手机的。” 易志维虽然油嘴滑舌,但知道见好就收,要是在这么贫嘴下去,他不确定林逾静会不会报警,告他私闯民宅。 林逾静指着泳池说,“易先生,你自己下去捞吧。” 易志维咬唇,看着游泳池里蓝色的水底,果然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不是他可怜的手机又是什么? “江起云给扔的?我弄死他!”易志维大言不惭。 谁晓得林逾静淡淡说,“我扔的。” “你扔的?那算了,被你扔出去也是它的福气了。”易志维调侃说,“你是想找机会买一只新的赔给我吧?” “易先生-----” “叫我名字,易志维,你可以叫我志维------” “好,易志维,我已经结婚了,麻烦你自重,手机是我扔的,因为我不想被你骚扰,更不想我老公生气。请你离开。”林逾静淡淡说。 她语气很平静,这让易志维受挫。 只有一个女人完全不在乎你才能这么平静的说话。 若是生气,还有点希望。 易志维贱兮兮地走近林逾静,他又要使出撩妹的那一套了,林逾静秀美轻蹙,一步步往后退,听见易志维说,“你跟我做朋友我就离开,你是不是对自己不自信?怕爱上我跟你老公离婚才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少自恋。”林逾静心说,我只是讨厌你这种不要脸的行为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做朋友?”易志维说着,更凑近林逾静。 他眼看着自己把林逾静逼到泳池边上,想着一会儿来个美丽的意外,哪怕双双滚落进泳池也好,正好跟她来个鸳鸯戏水。 但易志维小看林逾静了。 在快掉下去的时候,林逾静忽然抓住他胳膊,翻身站稳了,反而把易志维给推下水。 “噗通”一声,易志维掉落进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林逾静一点都不抱歉,谁叫这个登徒子想亲她的?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却没想过要救他。 易志维会游泳,扑腾起来,落汤鸡一样站在泳池里,看着林逾静好气哦,可还是要忍住,他指着林逾静说,“老子这笔账给你记住了!” 林逾静说,“易先生,请你记住教训,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林逾静捡起椅子上的书,匆匆进去了。 陈妈看得目瞪口呆,她刚开始还担心少奶奶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可看到那个人掉进泳池里,顿感痛快。 少奶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能把她惹怒生气,这位易先生也是个人才。 0299、坦白 0299、坦白 陈妈见林逾静匆匆进来,着急的问,“少奶奶,您没事儿吧?” 林逾静摇摇头准备上楼。 陈妈又问,“少奶奶,池子里那位客人------” 林逾静说,“陈妈,给他一条浴巾,让他离开,起云一会儿回来了,看了会生气的。把他买来的花扔垃圾桶,别叫起云看见了。” 陈妈点头,“是,少奶奶。” 林逾静转身上楼,走了几步,又扶着扶手说,“以后他再来,不要开门。我跟他不熟。” “是,少奶奶。” 陈妈拿着浴巾出去时,易志维刚从泳池里爬起来,落汤鸡啊,浑身没一块儿地方是干的。 他气不打一处来。 他易志维是天之骄子,易家的掌中宝,长这么大谁敢对他下手? 林逾静……你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可爱! “先生,这是我家少奶奶给您的,她请您以后不要再来。”陈妈将浴巾递给他,不免多嘴一句,“我看您还是死心吧,我家少奶奶和少爷感情非常好,你没戏的。我看你也长得俊俏,干啥喜欢挖墙脚呢?” 易志维用浴巾擦了擦头发,轻哼说,“我高兴,我喜欢。” 陈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说,“你赶紧走吧。我家少爷就要回来了。” 易志维抱着浴巾走了。 妈的,出师不利。 他坐在劳斯莱斯驾驶室上,看着自己浑身的水,心疼自己的爱车,但他更心疼自己,怎么这么多人都跟他说没戏了? 他不服! 妈的,林逾静是吧? 你这个墙角老子挖定了! 易志维气愤地扔了手里的浴巾。 夜晚江起云回家来,林逾静和陈妈都没说易志维来过,但江起云看见厨房的垃圾桶里还有玫瑰花的影子,那花很是漂亮,被扔了,只要一种可能。 于是江起云立即猜到白天有人来家里了。 他倒牛奶的时候问了陈妈一嘴,“家里来过客人?” 陈妈镇定地说,“没有啊。” 江起云嗯了一声,然后端着牛奶上楼。 林逾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敢撒谎。 陈妈见江起云没有怀疑,松了口气,还是少奶奶聪明,提前吩咐了。 楼上卧室。 林逾静刚洗完澡出来,头发吹干后,自然地垂在两肩,温柔清丽,她坐在梳妆台前抹爽肤水。 江起云把牛奶放在梳妆台上,她撒娇说,“你喂我,我手不空。” 江起云照做了。林逾静抿了一口,嘴角沾了些牛奶,江起云伸手轻轻给抹去了,星目深邃,凝视着林逾静说,“江太太,还不打算坦白吗?” 林逾静一怔。 江起云抿了抿嘴角。 林逾静顿时嘿嘿笑,“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你放心,我已经把他推下泳池教训了一顿,以后不敢再来了。” “为什么瞒着我?”江起云问。 林逾静说,“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嘛。”江起云薄唇一勾,“我是这么小气的人?” 林逾静心说,难道不是么?可她也只能腹诽,才不敢说出来呢。 江起云幽幽地看着她,正在等答案。 0300、睡服 0300、睡服 林逾静站起身来,捧着江起云的脸搓了搓,“哪儿有!我老公最大的有点就是宽容大度,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是我小人之心了,竟然瞒着你。” 江起云抓着她的手,一下将人拦腰抱起来扔到床上,整个人压上去,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所以,你准备怎么向我道歉?” “亲你一下?” “不稀罕。” “那你想怎样?” “睡服我。” “说服你?” “是睡。”江起云眸光里燃起了爱火。 林逾静顿时明白过来,拍着他胸膛说,“不正经!” 江起云一口咬在她唇上,暧昧地说,“我还有更不正经的。” 林逾静顿时娇躯一颤,感觉一双手从睡袍探入,直到他双腿之间。 其实江起云一点没生气林逾静瞒着他,他只是不喜欢别的男人惦记他老婆。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他相信,一百个易志维来都不会让林逾静动摇。 不过,易志维的出现,却让他紧张了,林逾静是块儿宝贝,有人惦记着,他巴不得快一点,让全世界都知道林逾静是他的女人。 谁也别想着,那是他江起云的。 江起云预感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今天来了一个易志维,明天来一个方志维,还有千千万万个某志维。他身边也常有女人要贴上去,难道夫妻俩人要彼此猜疑到老吗?那太心累了。 况且,那个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他怎么办?江起云要未雨绸缪。 完事后,江起云搂着林逾静,轻轻吻在他的发丝上,两人十指紧扣,连着彼此的心。 江起云说,“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先告诉我。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无条件相信你。而你,也要相信我,好吗?” 林逾静觉得这样很好,夫妻之间,本就该相互信任,互不猜疑。存了猜疑和二心的婚姻,不可能走的长久。 她很爽快地回答,“嗯,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 江起云很满意,掰过她的脸蛋落下一枚灼热的吻,“老婆,你很乖。” 林逾静灿然一笑,钻进了他的怀里。 …… 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江起云将这边的事宜都安排妥当,带着林逾静回江城。 陈妈坐不惯飞机,就一个人买高铁回去了。 刘总夫妻亲自送江起云和林逾静去机场,约定说下次有机会再来青城玩,林逾静客气地答应了。青城的确是个好地方,以后有机会还会再来。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刘太太不禁感叹,“多少女人想做江太太啊,可江太太只有一个,江先生那么宠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总搂着老婆说,“谁说是她的福气?我看该是江起云的福气。有福之人才能得到自己最爱的人,就像我一样,可不是?” 刘太太害羞地捂着嘴巴笑,“一把年纪了,酸死人了。” “走吧,咱们也该回家了。” 夫妻两人刚下停车场,就看见易志维的劳斯莱斯停在一边。 0301、回城 0301、回城 夫妻两人刚下停车场,就看见易志维的劳斯莱斯停在一边,陆然和易志维站在一起,正在弄行李。 刘总上前寒暄了两句,易志维一直板着脸,倒是陆然问,“来送人么?” “是啊,送江起云和他太太上飞机。”刘总说。 易志维把烟头扔在地上,骂道,“草!错过了!尼玛的陆然,你个蠢货,老子说早点早点,你偏不信,现在好了,鸡飞蛋打了,老子女神见不着了!你说怎么办?!” 上个星期,他临时去一趟澳洲,今天才回来,还想着说今天去骚扰下林逾静的,谁晓得人家已经走了?都怪陆然,要不是他早上睡懒觉,也不至于赶不上飞机改签。 他现在想捏死陆然。 陆然白了他一眼,“你死心吧,别折腾了。天意如此,你以为我故意的啊?” “闭嘴吧你,老子现在想揉死你!半个月别跟我说话!” 易志维不耐烦地上车,招呼都懒得打一声就跑了,留下陆然跟刘总夫妻解释。 易志维也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这么久,狗屁一见钟情,还真有? 不管了,反正他还要再见到林逾静。 …… 飞机上。 林逾静穿的裙子,坐上飞机就觉得有点冷,她轻轻扯了扯裙子遮住大腿,细微的动作被江起云给捕捉到了。 江起云叫了空姐来,说,“要一条毯子。” 空姐温声细语,“好的,先生,请稍等。” 不一会儿空姐就拿来了毛毯,江起云扔下手里的杂志,将毛毯铺开了,盖在林逾静的腿上,低沉的是嗓音流转,“还冷吗?” 林逾静摇摇头,心里暖暖的,“我以为你在认真看报纸呢。” “再认真也要顾着你,你最重要。”江起云捏了捏她脸蛋,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眼睛里,“睡一觉?睡醒了就到了。” 林逾静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脑袋偏向江起云那边,一只手被江起云握住,掌心的温度是最熟悉的。 若不是座位相隔有点远,江起云真想搂着她睡一觉。 林逾静的瞌睡说来就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怕吵醒她,江起云翻动书页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听不到,他手心里沾了一层林逾静手心里的冷汗。 他不由自主地皱眉,手心出冷汗这个毛病到底要怎么解决才好?天生的体质,似乎要改变一点也不容易。 微光之下,他看着林逾静如孩童般安静的睡脸,心里平静而满足。 他想,这张脸,恐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厌烦。 外人都说他冷如冰山,却不知道,他的所有炽热,都献给一个人,只为她一个人疯狂。古人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江起云就是这样。 说来也奇怪,本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天下无双的身段,可怎么就着迷了呢?他甚至觉得她有时候有点笨,面对自己脾气也出奇的好,容易满足,太好哄了点。可偏偏就是爱上了,且一发不可收。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0302、老宅 0302、老宅 十三岁那年的惊鸿一瞥,他就把她放在了心上。 孰知,这一放,便是一生。 江起云忽然就相信了命中注定一说。他遇见林逾静,大约就是命中注定。周周折折,还是回到了原点。 中途,空姐送来餐食,江起云虽然饿了,但一只手被她抓着,舍不得放开,她也睡得香,舍不得叫起来吃饭,便说不用了。 乔轩和苏雅就坐在一边,不由地感叹,江总这总好男人哪里还有?怕是当今世上,只此一人了。这润物无声的情谊,真叫人羡慕。 下午三点,飞机落地江城国际机场。 林逾静是被广播吵醒的,一睁开眼就看见江起云盯着自己,问,“醒了?” 林逾静甜甜一笑,“嗯,到了么?” “马上下机。” 下了飞机后,江城下着小雨,有点微凉。 八月末的江城最喜欢下雨,但雨过之后,又是晴天。 江起云怕她冷着,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林逾静说,“你自己穿,小心着凉。” 江起云不停,自顾自把衣服给她穿好,眉目间是男人的英气和挺拔,“我是男人,不怕。” 林逾静就笑了笑,牵着江起云的手,觉得被宠着也挺好。 男人的衣服很大,她娇小的身子撑不起来,看上去有点别扭,但裙子底下双腿纤长,乍一看,别有一番味道。 江起云一开始并没有牵着她的,他喜欢看她蹦蹦跳跳欢喜的样子,但是他穿着太打眼了,周围路过的男人不管年纪多大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看几眼,江起云的占有欲作祟,一把抓住她的手牵住,低声说,“不许乱跑。” 林逾静就乖乖被他牵着,依偎在他身边。 她不知道,有些人是吃醋了,在宣誓主权呢。 乔轩和苏雅两只单身狗已经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自从林逾静和江起云好了后,这俩人天天被虐,可怜得很。 一行人取了行李后出门,司机已经在一边等候,四人分坐两辆车,江起云和林逾静自然是一起的。 林逾静原以为会回公寓,但发现车子一直开往老宅。 林逾静问,“去看奶奶吗?” 江起云搂着她在怀里,温声说,“嗯,而且,我们可能要在老宅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林逾静心说,你不是最讨厌在长辈的眼皮子底下了么? “奶奶的意思。” “好的。” 林逾静还不知道,江起云悄悄安排了一件大事。 约摸一个小时后,到达江家老宅。 云岚一早接到消息,就在等着,见车子来了,欢喜地上前帮忙开门,她见林逾静气色很好,便知道小夫妻在青城一定过得愉快。真正幸福快乐的人,脸上的表情会告诉一切。 “岚姨。”林逾静甜甜地招呼着。 “少奶奶,快进去吧,老太太一直等着你俩呢。”云岚说着,又叫佣人和司机把行李带进去。 江起云牵着她的手进了厅堂,一家人正坐在花厅吃茶闲聊家常等着,就连江明月和她老公韩恪铭也在。 0303、姑姑 0303、姑姑 林逾静有点意外,今天不是餐叙的日子,江明月怎么回来了? 可转念一想,这里怎么都是她的娘家,为什么不可以回来? 先前江明月和韩恪铭闹离婚闹得厉害,现在看来,应该是和好了。 韩恪铭给她吃饼干,她眉眼里都是笑意。 林逾静和江起云异口同声地招呼着,“爷爷,奶奶,爸,妈,姑姑,姑父------” 江老爷子意外的好脸色,对林逾静说,“坐下休息吧,一路上也累了。” 林逾静道,“谢谢爷爷。” 然后江起云就拉着林逾静落座。 沈海清和江明深淡淡喝着茶,江明深简单问了点工作上的事情,毕竟青城的项目牵涉资金太庞大,他一直注意着,上百个亿的工程,若是出了问题,江氏的资金链断了,那就有麻烦了。 江起云一一回答了。 江明深和江老爷子都很满意,江起云做事情,他们向来放心,稳妥,聪明,不冒进,不气盛,关键时候又有超凡的决断能力,这是作为一个企业领导者应该有的能力。而这些,江起云全都有。 老爷子说,“起初担心你一个人吃不下这个项目,但现在看来,起云你做的很好,爷爷很欣慰。将来江氏在你手上,爷爷百年之后,也可以瞑目了!” 江起云皱眉,“爷爷,您老要长命百岁的。” “现在就盼着你和阿静赶紧给我生个重孙子,人老了,没什么稀罕的,就喜欢小孩子,你姑姑已经怀孕,但这家里孩子始终太少,你们别贪玩了。”老爷子说。 被当面提到这个问题,林逾静不好意思地低头。 江明月笑说,“爸,您就少操心了,我估计啊,这次去青城,阿静可能也有好消息了,这两个人腻歪一个月------您就等着吧!说不定不久之后消息就来了!” 一家人都非常期待地看着林逾静,林逾静感觉自己脸都烧红了,恨不得变成一只乌龟缩进壳里,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老太太说,“真好真好,要真有消息,咱们家可就是三喜临门了!” 三喜临门? 还有一喜是什么? 林逾静呆呆地问,“咱们家还有什么喜事吗?” 老太太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圆过去,好在江起云说,“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好神秘的样子。” 江起云抿嘴一笑,“嗯,还好。” 林逾静扫着大家,发现似乎大家都知道那件喜事是什么,只有自己不知道。 奇怪。 这时江明月说要去上洗手间,请林逾静陪她去。 林逾静有点意外,江明月一向不喜欢自己,怎么会请她一起去上洗手间?还笑呵呵的,这种友善的笑容,江明月以前可从没给过她。 好歹是长辈,林逾静也不会拒绝。 但江起云却盯着江明月看,好像是在问,姑姑,你想做什么? 江明月多聪明啊,自然知道江起云怕自己对他老婆做什么,便说,“起云,你这么护着干啥,姑姑是老虎会吃了你老婆么?” 0304、求和 0304、求和 江明月多聪明啊,自然知道江起云怕自己对他老婆做什么,便说,“起云,你这么护着干啥,姑姑是老虎会吃了你老婆么?” 言下之意是,你大可放心。 林逾静很懂事,家人之间最需要的是和睦,相亲相爱,她不想江明月因为她和江起云生了嫌隙,便说,“好啊,我陪姑姑去,正好我也想去洗个手。” 江起云明白她的苦心,温柔去笑了笑,“去吧。” 俩人感情的温馨,全都落在家人眼里。 最高兴的是老太太,她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和笑意,以前江起云带着林逾静回来,那些恩爱都是逢场作戏,现在才是情真意切。 但不得不说,那时候的恩爱江起云也不自觉的发自内心,演戏演着演着,就成了真的。 兴许这小子也没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吧。 老太太叹气。 …… 这边,江明月挽着林逾静的手去洗手间,十分亲昵。 林逾静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有点生涩,浑身紧绷着,大气不敢出,她有点不明白江明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要像上次一样在洗手间里欺负她么? 林逾静甚至想着怎么反抗,可不能还手,坚决不可以,江明月怀孕了,若是两人争执起来,孩子有个闪失,林逾静可付不起责任。 于是,她在心底告诫自己,不管江明月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不能起了歹毒之心。 但出乎意料的是,俩人进了洗手间后,江明月脸上的笑就淡了下来,她忽然抓住林逾静的手,吓得林逾静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真是怕了我呀,阿静。”江明月笑得有点难看。 林逾静知道自己这样是失礼了,道歉说,“姑姑,我……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江明月吸了口气,笑道,“无所谓了,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以前我对你那么坏,的确是我不对,你忘记以前好不好?咱们以后好好相处。” 林逾静愣了。 她完全没想到江明月会对她说这么一番话。她还以为江明月是来欺负自己的,刚才还在想对策……林逾静顿时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怎么能那么误会姑姑呢? 她自然想跟江明月和平共处,但这事情来得有点奇怪啊。江明月怎么就性情大变了? 她有点语塞,“姑姑,你------” “你想问我怎么忽然对你友好了是吧?”江明月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她说,“以前没做母亲的时候,性格放纵,但可能是怀孕了的缘故,我发现自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性格也柔软起来,妈说我要多跟你学学,你性子沉静,跟你学学,有助于养胎。我这暴躁的脾气你知道的。”“一家人嘛,要和和美美的才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相处,以前的事儿就一笔勾下好不好?你要是心里过不去,我给你道个歉?” 原来是这样。 林逾静会心一笑,“姑姑您客气了,以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也应该向您道歉。” 0305、转变 0305、转变 江明月见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你有空多陪陪我,你姑父太忙了,我一个人很寂寞的,怀孕又辛苦。”江明月惆怅地说。 林逾静也曾有过孩子,明白做母亲时,那种微妙的心情,所以她很单纯的相信了江明月,答应经常陪她。 两人说完话,洗了个手,这才回去花厅。 以前的江明月眼睛长在额头上,因为江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总是看不起林逾静的身世和家庭,总觉得一个暴发户家庭出来的女儿,有什么好的?更讨厌的是,林逾静的温柔淑静,知书达理,无形中衬托出她的骄纵跋扈,她很不喜欢。 但说到底,林逾静没做过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情。反倒是自己被江于娜一次次利用。 尽管她不想和林逾静和平相处,但韩恪铭的压力下,她也只好从了。 韩恪铭生意上出了点问题,需要江家的支持,但江老爷子不会因为韩恪铭是他的女婿就施以援手,不管是融资还是借款,都由江起云审核评估,换言之,就是江起云现在大权在握,韩恪铭想从江氏得到好处,就得从江起云下手,而要突破江起云的防线,就得从林逾静下手。 尤其是当老太太通知他们江起云决定和林逾静大办婚礼的时候,韩恪铭的算盘就打响了。他在外面的莺莺燕燕暂时丢了,回家和江明月道歉,哄着骗着,反正就是要江明月去跟林逾静搞好关系。 有时候一句枕头风,可比计划书有用得多了。 江明月原本不同意,凭什么她一个千金小姐要去讨好暴发户的女儿?自尊心上就说不过。 但想着江起云那臭脾气不好说话,上次韩恪铭想要一个工程去做,江起云看了计划书后,觉得他们资历不够,不管江明月的脸面,直接给拒绝掉了,弄得韩恪铭很没面子,回去跟他大吵一架。 江明月思前想后,终于妥协。 所以,这次再不情愿,江明月也没有办法抗拒韩恪铭的请求,尤其是自己怀孕过后,韩家的生意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家里不止有韩恪铭一个孩子,还有韩恪铭的侄子韩奕,到时候争家产,他们不一定能占上风。 江明月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但这一切,单纯如林逾静,并未想到。 …… 江起云一早跟家里人通了气,不许谁走漏风声,所以哪怕是住在老宅里,林逾静也没察觉到一家人合伙给她准备了一场惊喜。 老太太提出让俩人在家里住一段时间,谎称老太太身体不好,想让林逾静陪伴。林逾静孝顺,也很愿意留下来。 这些年老太太对她如何好,她都记在心里,懂得感恩。 韩恪铭好出差去美国一个星期,江明月便提出也住在老宅,老太太见她和林逾静相处愉快,自然也是欢喜的,很愿意她留下来。 唯一不高兴的人,只剩下江于娜了。 她有些搞不明白江明月为什么对林逾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0306、蓝桥 0306、蓝桥 她有些搞不明白江明月为什么对林逾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暗中观察了许久,才知道,江明月有自己的打算。 那要从韩恪铭身上说起了。 江于娜和齐媛伊在商场逛街时,偶然看见韩恪铭搂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从普拉达出来,大约是得到了喜欢的礼物,大庭广众之下,女人娇媚地依偎在韩恪铭怀里,红唇热情地吻住韩恪铭。 齐媛伊忙着打电话,没注意到。 江于娜眼疾手快,拍下了一张两人激吻的照片留存,她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心里特别爽快。 或许这对心高气傲的江明月来说,将是最致命的打击。 她原本想留着照片回去给江明月看的,上演一出苦情戏,但她走到江明月房间门口,听见江明月正在给韩恪铭打电话,不耐烦地发脾气说,“你在美国倒是潇洒,我在家里天天演戏,都要烦死了!每天假装跟她关系好,我好累!难道咱们就这一个办法了么?” 江于娜顿时听明白了,原来都是假的呀。 一开始他以为江明月是真的和林逾静和好的,若这样,她就失去了一把好枪,但现在------江于娜决定守着这张照片,在最合适的时候拿出来,痛快的给江明月一刀,也算是报了多年忍气吞声被她欺负的仇恨了。 但江于娜的实力,还没办法阻止婚礼发生。 她气得咬牙,可能有什么办法? 回到房间后,她想了很久很久,才想到一个人。 蓝桥。 对,就是蓝桥。 那个曾经怀上江起云孩子又远去异国他乡的女人。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这个女人对江起云和林逾静无坚不摧的感情放过一炮。 当下江于娜就决定,她这次,要借用蓝桥的手来搅和这一趟浑水。 林逾静若是知道蓝桥回来,该是什么样的脸色? 哈哈,江于娜迫不及待了。 好在她当年留下了蓝桥的MSN,她迅速打开电脑,登录。 就是这么巧妙,远在法国的蓝桥正在熬夜,捧着一杯咖啡看经纪人发来的邀请函,要她下个月回国,出席一个画廊的开业仪式。 即使没有这个邀请函,她也是要回国的。 七年了。 她的孩子没了七年了。 最近她总是做梦,梦中有个孩子喊妈妈。 她终于决定要回去看一看。 这时候,蓝桥的MSN弹出来消息,一个陌生的头像,她点了进去。 “蓝桥姐,还好吗?” 蓝桥眯着漂亮的眼睛,一手托腮,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你是谁?” 对方很快回复,“江于娜,江起云的妹妹。” 蓝桥看见“江起云”三个字,不由地冷笑,抿了口咖啡,看着对话框里的人继续说,“蓝桥姐,不准备回国吗?” 蓝桥心说,我回不回国跟你什么关系,江家人还真是有趣,当年巴不得她走得远远的,现在又盼着她回去? 但她存心要戏弄一把。 “下个月会回去一趟。” 0307、往昔 0307、往昔 江于娜看见这几个字,几乎跳了起来,“哈哈哈哈,真好!” 真好! 老天爷到底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不是么? 江于娜打字说,“真的吗?那我二哥一定会很开心的,我不要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电脑面前的蓝桥一口咖啡没喷出来,惊喜? “嗯,不告诉吧。” 江于娜以为自己算盘得逞了,但并不知道,蓝桥根本是另外一番打算。 这时候,江于娜又发来一条消息,“蓝桥姐,或许这就是天意-----我二哥那么爱你,你回国后,兴许他就悬崖勒马了,不然他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了。你去法国后,我一次都没见他笑过。二哥他,还惦记着你------” 蓝桥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是真觉得可笑。 她飞快地回复,“你真的是江起云的妹妹吗?” 江于娜看得一脸茫然,没明白蓝桥话里的意思,但转念一想,当年江家所有人都希望她滚蛋,而她现在叫她回去,所以觉得不可思议? 江于娜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是呀,怎么了?”江于娜决定装傻。 蓝桥看着消息,对这个谜一样的江小姐感到有趣。 这江家人到底什么意思?一个个的这么喜欢唱戏? 蓝桥这个人,心直口快,头脑聪明,她毫无掩饰地问江于娜,“所以,你希望我回去阻止江起云的婚礼吗?” “是的。”江于娜说。 蓝桥问,“新娘是谁。” “你的好闺蜜,林逾静。”江于娜回复。 蓝桥看着那个名字,忽然愣了愣。 阿静。 呵,到底他们还是走到一起了。 蓝桥目光一凛,盯着对话框,忽然觉得,这个江小姐,真意意思。 蓝桥关了电脑。 她端着咖啡走到落地窗前,纤长俏丽的身影落在落地窗的玻璃里,真丝睡衣下,身材曼妙而迷人。 窗外是巴黎繁华的夜色。 她在这里住了四年了。从第一幅画卖出去开始,她就给自己最好的条件生活,江起云给的那笔钱,她全用作了学费,苦心学习,胜在有天分,遇上最好的老师,最有经验的经纪人,所以一切都一帆风顺,风生水起。 这些年她一直在想,或许是因为以前日子太苦了,所以现在运气好了起来。 也或许是她改信了基督教,上帝庇佑吧。 她在窗边站了一夜,想起了很多往事。 而电脑那边的江于娜,看着下线的蓝桥,开心到了极点。 人总有弱点。 江起云和林逾静的弱点,就在于这个蓝桥。 江于娜望着天花板,她心想,她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期待蓝桥回国的画面了。 …… 因着林逾静自己有打算的缘故,江起云收购了林氏百分十五的股权后,就暂停了行动,这让林方盛大为不解,按道理说这个人狼子野心,不会玩玩而已,但股东大会风平浪静的,倒让林方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但他的贪婪之心没有消停。 贺澜煽风点火说,“都已经出口要股权了,你能舍得放手啊?” 0308、妥协 0308、妥协 林方盛说,“你懂个屁,不是我舍不得放手,而是徐慧如果落到小静手里,她肯定会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到时候她醒过来怎么办?老子的命脉还握在她手里呢!不然你以为这些年我为什么不给她治疗?就一般的吊命而已。你以为我不想斩草除根吗?” 徐慧就是林逾静的母亲。 贺澜说,“我怎么觉得你是舍不得呢?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重情重义?她跟野男人生的女儿,你一手养大,也不嫌恶心?现在好了,股权也抓在她手里,你就没想过,说不定是她在背后搞鬼呢?” 一说起这个,林方盛就发毛。 因为他的确没办法判断林逾静是不是自己女儿,血型的确没错,但亲子鉴定一直没有做过。 他怀疑过徐慧,但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他不敢去揭开真相,省得自己难以接受。 当年他作为入赘女婿娶了徐慧,用徐慧父亲的遗产创办了公司,老丈人死后,他翅膀硬了,再也不想顶着倒插门的名头抬不起脑袋,宁愿被人说是暴发户,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倒插门吃软饭。 意气风发的男人最容易出轨,他就是在那时候遇见了贺澜-----一个夜总会里坐台的小姐,一个将男人玩弄于鼓掌间的女人。她抓住林方盛,从一早就策划上位,蓄谋已久。 林方盛怒吼,“你闭嘴吧!她要是有背后搞鬼的能耐,还能被你压着这么多年?你要想我拿到股权,就别一天到晚逼逼叨叨的,我听着烦!马上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吃法!你少一天到晚在我耳边烦,老子完蛋,你也没好日子过!” 贺澜不悦,但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地去打电话了。 不论如何,她一定要夺走林逾静手里的股权。 她能煽风点火让林方盛放弃对徐慧的治疗,一样能煽风点火整死林逾静。她太了解林方盛了,什么都顶不过钱的重要。 …… 接到电话时,林逾静正在车上,中午江起云打电话来说要加班,晚上可能不能回家吃饭,奶奶怂恿她带着岚姨做的菜去公司找他,陪他加个班什么的。 林逾静反正也没事儿,就拎着食盒去了。 看到贺澜的备注,她叹了口气,接起来冷淡地说,“喂。” 贺澜却出奇的热情,“小静么?我是你澜姨。” 林逾静想说,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阿姨。 无事不登三宝殿,林逾静并没有心情跟她寒暄,开门见山道,“什么事。” 贺澜听着她语气很不好,心里很不爽,但还是咬牙笑着说,“你爸叫你明天回家吃饭呢,你看有时间么?我们在家等你。” “他决定好了?”林逾静心想,都一个月了,该考虑好了吧。 “这个------你来家里再说。”贺澜支支吾吾说。 林逾静非常果断决绝,“让他考虑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说罢,她掐断了电话。 这一招非常有用,没过几分钟,林方盛亲自打电话来。 0309、霸道 0309、霸道 这一招非常有用,没过几分钟,林方盛亲自打电话来,说考虑好了,请她明天回家吃饭详细谈。 林逾静说好。 挂了电话后,她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松了一口气。 妈妈,我很快就能跟你团聚了。 到公司后,苏雅将林逾静请到江起云办公室,照着以前江起云的吩咐上了鲜榨芒果汁来,江起云在开会,约摸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林逾静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忽然看到其中一页是一件漂亮的婚纱,她顿时停了下来细细看,越看越喜欢。 她忽然想起当初和江起云准备婚礼时,两个人去选婚纱的时候。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做一个美丽的新娘,谁知道------ 虽然已经在一个户口本上,但没能和江起云完成婚礼,没能穿上婚纱走向他,始终是一个遗憾吧。 林逾静叹气。 这时候,江起云推门进来,她小鸟儿似的扑上去抱住江起云的脖子,江起云顺势将她捞了起来稳稳抱住,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啄了一口,说,“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刚我爸打电话给我,妥协了,要我回去吃饭详细谈。我觉得好高兴,这么多年,第一次跟他正面交锋还赢了!很开心!”林逾静嘟哝着说。 江起云抱着她,一路走向办公桌,将她放在办公桌上,人随她靠着他的肩膀说,“你说我以前怎么这么傻,就没想到用这招?果然是脑子不够用吗?我总觉得他是父亲,不该忤逆。“ “嗯,是挺傻。”江起云赞同。 “以前随他揉捏惯了,忍气吞声,忽然反将一军,感觉真不错!你都不知道,先前我还想着,那五千万我卖了妈妈留给我的别墅还给你,然后我找到妈妈,带她去别的地方过日子,再也不回来了,可我怎么都找不到,哎,我还想着参加江城设计院的比赛,成为签约设计师的话,一年的工资足够养活我和妈妈。” 林逾静真是太高兴了,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没发现江起云听着她的唠叨,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她之前是谋划着逃跑的么? 将那五千万还给他之后就跑掉么? 又跑! 而且!听了半天,江起云压根儿没在她未来的计划里找到自己! 江起云眉头深锁,一下捏起林逾静的下巴,“所以,江太太,你现在是在坦白你想悄悄离开,让我永远找不到么?” 林逾静一愣,看着他面色铁青,才知道自己刚才不小心泄露了秘密。她急忙圆场解释说,“额,那个,老公啊,你听我说,我说的说以前,以前!” “以前也不允许!”江起云冷声说。 “好好好,不允许不允许!那我再也不说了好么?”林逾静求饶。 江起云一口咬住她的唇,狠狠掠夺,林逾静岔了气,想推开她呢,却被抱得更紧了,他的舌头霸道而强势地绞着她的,这种粗野的动作,显然是生气了嘛。 每次生气都这招,没新意。 “唔------” 0310、疯子 0310、疯子 林逾静捶着他胸口,但他抓住了她的小手,稍稍停下来,茶色的深眸直勾勾地盯着林逾静,郑重其事地警告道,“林逾静,你给我听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一辈子都不许出门!” 林逾静忍不住笑,凑上去啄了他一口,说,“老公,你生气的样子怎么这么帅!” 这女人是在调戏自己么? 生气了还帅? 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己很害怕失去她么? 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谋划偷跑,还敢不带上他!简直无法无天! 江起云决定要好好收拾下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庭教育果然很重要! 旋即,江起云重重吻了上去,疾风骤雨似的掠夺和采撷,像魔怔了一样,他捧着林逾静的脸蛋,揉着她的发丝,恨不得一口吞了下去! 这样就没人跟他抢了! “江总,这个月的报表需要您------”财务部的总监推门而入,实在是太着急了,要立马上传到网站上去,所以他没敲门就进去了,苏雅和乔轩更是没拦住。 于是三个人站在门口,欣赏他们一向冷若冰霜沉稳寡言无欲无求的江总裁像一只发情的公猪似的抱着江太太的脑袋狂啃。 而江太太的双腿……额,不太雅观地盘在江总裁的腰上, 画面太美。 现在的年亲人啊真是……不节制啊不节制。 财务总监都四十几岁了,老身一颤,老脸一红,竟然还想多看两眼。 林逾静和江起云都懵了。 林逾静一下钻入江起云的怀里,缩着脑袋不敢看,现在挖个地洞貌似也来不及了吧? 江起云随手抄起桌上一个文件夹扔出去,“滚!这个月奖金全扣!” 三人一脸懵逼。 到底做了什么孽? 关上门后,乔轩一脸心疼,当然疼啊! 一个月的奖金!他浑身都疼! 苏雅心疼自己的护肤品又飞了,埋怨财务总监说,“罗总监,您老就不能等等再进去么?像野马似的,我拉都拉不住!” 财务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悻悻地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谁知道江总这么饥渴,大白天的在办公室就------一点都不节制。” 乔轩说,“江总哪天不是这样?只要见到夫人,就跟饿狼似的两眼放光,我和苏秘书天天被虐!” 苏雅捏着下巴深思,说,“看来,茶水间得给江总准备点玛咖泡茶了。” 乔轩一脸黑线,但很是赞同苏雅的说法,“我现在就去订货!也许江总一高兴,就给我们涨工资了!” 苏雅感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办公室内。 江起云喘着气,心里也十分恼火。 显然,方才的一幕已经让他稳重的形象全毁了。 刚才他那样子,就像一头饿狼吧?啃得那么激烈……江起云觉得自己真是缺少定力,怎么每次在林逾静面前丢像个饿疯了的孩子。 0311、讨好 0311、讨好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一物降一物。 江起云摸着林逾静的头发丝说,“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上天派来降服我的小妖精。” 林逾静一脸羞红,即使人走了也不好意思出来,还是江起云把她的脸抬起来的,她眼睛里还有情欲未曾消散的迷离,衬着这嫣红的唇,真是好看。 “江太太,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江起云简直爱不释手,这种娇羞的样子他要看一辈子,谁也不许觊觎。 若是可以,他倒很想藏起来,见也不给别人见。 林逾静小巧的拳头砸在他胸口,男人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非常坚硬而有弹性,林逾静感觉到了肌肤的生命和温度,那是一种非常安全奇妙的所在。 “还不是因为你------都被人看见了,一会儿我怎么出去?”林逾静红着脸低声说。 江起云喜欢她拳头落在自己胸口的感觉,笑道,“怕别人笑话?” 林逾静点点头。 江起云说,“他们不敢。” “可终归是不好意思的,以后我不来看你了,来了也打扰你工作。”林逾静心说,她每次来江起云就不正经,要不是在休息室的床上,要不就是办公桌,她跟着他,脸皮都厚了不少。 江起云堵住她的唇,以吻封缄,轻轻撕咬后,垂着眸子,情深似海地望着她,“你来了,不算打扰。你不来,我心里念着,才是打扰。” “照你的意思,我该常来了?” “嗯,以便提高工作效率。”江起云说。 林逾静噘嘴道,“歪理!” “夫人,这全是为夫的肺腑之言,你若不来,我时刻都想着你在家里做什么,你来了,安静乖巧地坐在我身边,我岂不是放心?”江起云如是说。 林逾静发现,好像自己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是这个道理? 他总能把她说服的。 江起云看着她脸上的陀红,心里的怜爱泛滥,他一把搂住她,林逾静惊呼,“你还来?快放开,一会儿又有人进来。” “他们不敢。”江起云捏着她下巴,沉吟道,“江太太,我们继续。” 那天下午林逾静几乎落荒而逃。 江起云自问一向沉稳持重,但轻易就拜倒在林逾静是的石榴裙下,他情难自控,林逾静从他肩膀下钻了出去,逃之夭夭。 其实都是他故意逗她的,不然,他若是不放水,她插翅难飞。 苏雅和乔轩都看见林逾静脸红得像天边晚霞,红唇微肿,应膝盖都想得到他们江总多过分。 苏雅觉得,玛咖泡茶,势在必行了。 司机又将林逾静送回老宅,江明月也刚从外面回来,司机拎着大包小包的,江明月很热情地递给林逾静一个袋子,说是送给林逾静的礼物。 林逾静受宠若惊,这还是江明月第一次送她礼物,她不好意思拿,毕竟无功不受禄,但江明月直接塞的,说,“姑姑送的,你敢不收?不喜欢就扔掉。” 这一点上,江家人的风格倒是很一致。 0312、恩爱 0312、恩爱 这一点上,江家人的风格倒是很一致,送了别人的东西,坚决不收回来,要么扔掉,要么手下,反正你随意处置。 林逾静收下了,但第二天就抽空约陈安然买个礼物送回去,中国人不是讲究礼尚往来么? 江明月见她收了礼物,面色稍缓,两个人一起走进大门,岚姨正好煮了柚子茶,让大家围在一块儿喝茶。 老太太问,“起云可吃饭了?” 林逾静说,“吃了,奶奶。” 其实林逾静想说,哪里有时间吃饭?都忙着吃人去了。 “以后你也可以经常去公司,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你要陪我,也得盯着自己老公,聪明的女人要懂得随时宣誓主权,别让有心人接近了。”老太太说。 林逾静应答,“是,奶奶。” 沈海清这时也下楼来一起坐,一家子女人围在一起,也算赏心悦目。江明月原本也生得好看,就是常常皱眉生气,看起来气势汹汹的。而沈海清,是那种名门闺秀的典范,端庄淑静,而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她身上的气质,越是年老,越是显得贵气,如同古时候的王族,自带气场。林逾静就是温柔婉约的清丽佳人,像春风里的杨柳,雅致,柔美。 喝过茶后,江明月说自己累了,要上去休息,林逾静主动帮忙送她上楼,江明月很难得地说了声谢谢。 看着两人上楼,老太太说,“家和万事兴。” 沈海清道,“明月怀孕后,整个人都长大了一般,懂事温柔了许多。”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 自己的女儿,她最了解。 老太太随口说,“毕竟是要做母亲的人。为了自己孩子,也难为她。” 这话里的意思,沈海清是没听明白的。 沈海清问,“妈,明天还是把阿静支开么?” “嗯,再有几天也就准备好了,让起云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告诉他。咱们这些人,都是陪衬,你儿子才是主角。”老太太看着楼上说,“老天爷也是作弄人,折腾一圈,总算是回来了。” 沈海清笑道,“亏您为了孩子们操心。” “一辈子不就是这样吗?以后等我死了,就剩下你操心了,要操心的更多!”老太太说,“最好能让我在死之前,看到起云的孩子呱呱坠地,要是能叫一声太奶奶,就更好了!” 云岚这时笑道,“我看小姐您的心愿不远了,只要少奶奶多去送几次饭,您的重孙子,很快就有了!” 沈海清和老太太捂嘴偷笑。 刚才都看见林逾静嘴唇肿了。 年轻人嘛。 …… 忙了好一会儿,江起云才有时间打开林逾静送来的餐盒,一看就是她的手艺结合岚姨的手艺,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分考究,色彩分明,看其里非常可口。 江起云随手拍了一张照片上传朋友圈。 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评论区已经炸毛了。 江起云这种几百年不发朋友圈的人,放在好友里就是个僵尸粉,忽然发一条出来,叫人匪夷所思。 0313、微寒 0313、微寒 江起云这种几百年不发朋友圈的人,放在好友里就是个僵尸粉,忽然发一条出来,叫人匪夷所思。 方承轩立即评论,秀什么恩爱?今晚到大哥那里喝酒,你都好久没跟我们一起了。 江起云回复,好。 他的确还有事情要去找一下傅于琛。 那是他在青城时拜托的,让傅于琛帮忙查一下逃走的那个人是谁,傅于琛说有点棘手,但务必帮忙。 江起云这才开动吃饭,的确有点饿了。 这时,苏雅进来收拾桌子,林逾静翻看过的杂志还扔在那里,江起云无意间瞥到有一页折了起来,他对苏雅到,“先给我看看。” 江起云翻开那一页,嘴角微微上扬。 是婚纱。 原来,喜欢这种款式。 江起云指着那一页,对苏雅说,“按照夫人的尺寸,定制一套。” 苏雅一愣,江总这是要干嘛? 买婚纱? “江总,您这是要跟夫人举办婚礼么?” 江起云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可苏雅却觉得,他淡淡的一声回应里,全是害羞啊。 原来江总也会害羞? 苏雅赶紧捧着杂志出去了。 这些天,奶奶他们一直没有挑中合适的婚纱,要么是他不喜欢,要么林逾静不会喜欢,总之,江起云在这件事情上伤脑筋了,手足无措时,就想到这么个方法,让林逾静自己选。 林逾静有个一辈子都改不掉的小习惯:折书。 因为她记性不好,总是容易忘记东西,所以念书时就有这个习惯。 江起云太了解了,可能林逾静自己都没察觉。 江起云抿嘴微笑,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不一会儿,苏雅又跑进来,说,“江总,这件婚纱要在巴黎定制,而且赶时间的话,需要额外付款,一共是一百二十八万。” 江起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你搞定,要尽快拿到手。” 只要林逾静喜欢,花多少钱都愿意,千金难买她高兴。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林逾静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他发誓,要她做最美的新娘。 …… 夜晚,江城公馆。 江起云下车时,吩咐周师傅等着,他今夜要喝酒,一会儿怕是没办法开车回家了。 他轻车熟路地上楼,却在楼梯拐角处看见傅于琛正在和一个女人激吻。那个女人被傅于琛摁在墙上,双腿顶着她的膝盖,反正傅于琛占了上风,场面非常火热。 江起云本来要走的,但他们忽然停下来,傅于琛问,“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宋微寒,你的心在哪儿?” 哦,对,那个女人叫宋微寒。 江起云见过几次,长得漂漂亮亮,聪明伶俐,家世本来挺好的,但她父亲跳楼自杀后,她忽然嫁给了青梅竹马的老公,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又撕破脸,现在宋微寒一个人掌握大权。其中,没少了傅于琛的帮忙。明眼人都晓得,宋微寒和傅于琛的关系不一般。甚至,傅于琛亲手帮他夺回了家产,把她那青梅竹马家里搞得一团糟糕。 0314、上心 0314、上心 江起云曾听傅于琛说,他手里有宋微寒公司百分之十三的股权。 那时候傅于琛好像只是玩玩儿,可刚才这话-----作为一个男人,江起云很容易察觉了里头的醋意和不甘心。 这时,宋微寒说,“你从认识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没心了。” 傅于琛说,“是么?那老子以后虐你,你千万别哭。” 江起云听见宋微寒笑了笑。 然后傅于琛一阵暴怒,抓着宋微寒就狂吻,顺便拖进了隔壁的包间。 江起云笑了笑,只身上楼,装作没看见。 坏人好事,是要遭天谴的。 只不过江起云很纳闷儿,大哥对那女热真的上心了? 反正江起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于琛。 但都是凡人,身处红尘之中,在所难免。 包间内。 韩奕,聂言在和方承轩几兄弟正在玩儿骰子,今天出乎意料的没叫姑娘,江起云打趣方承轩说,“小五最近收敛了。” 方承轩说,“别贴了我的哥,我爹差点整死我。” 韩奕问,“大哥呢?” “打个电话!” 江起云连忙阻止,“玩你们的,别管他,他在忙。” 都没听出来江起云的弦外之音。 约摸半小时后傅于琛才来到包间,江起云看了他一眼,沉吟道,“这么快?” 傅于琛脸色一沉,“都看到了?” “不小心的。” 傅于琛没说什么,坐在一边很闷酒,江起云见他很不开心,就陪着喝了两杯。 傅于琛说,“查过了,没找到人,身份证信息和地址都是假的。有人一早就安排好了,要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好一场精心计划。”江起云想着那天何仓说的话,心里疑惑着,到底是谁? 傅于琛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人。” 江起云转过头和傅于琛对视,目光交汇的一刻,两个人眼底的答案不言而喻。 “但他在里面,不可能掌握着外面的动向。除非------”江起云一愣。 傅于琛扬眉一笑,“也许,你该注意下你身边的人了。” 身边的人。 乔轩?苏雅? 他就这两个贴身的人,还能有谁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这两个人都是他亲手提拔培养起来的,会出问题吗? “他似乎,快回来了吧。”傅于琛捏着酒杯说,“如果是他,那说明来者不善,起云,你要早做准备。你们江家这块肉,多的是人想吃。外面还没打起来先内斗的例子太多了,你要准备好立场。” 江起云点点头。 可他其实,没什么计划。 当年若不是他开车和蓝桥在高架上出了车祸,他也不会进去。 江起云其实很抱歉,某种程度上说,他替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尽管这样说有些狠心。但对于他来说,蓝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个大麻烦。 尽管后来这个麻烦解决了,也没能留住林逾静。 他不禁去想,那个人到底想跟他争夺什么? 都是江家人,他出来了,爷爷难道会厚此薄彼吗? 江起云面无表情,端起一杯酒,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让他头脑无比清醒。 0315、等待 0315、等待 夜晚十一点,江起云回到家里。 家里人都睡了,佣人说,“少奶奶在等您,方才还下楼来叫我把醒酒汤给您温着,您现在喝吗?” 江起云摇头,“不了。” 喝什么醒酒汤,他现在只想看到林逾静。 而后他上楼去。 卧室的门没反锁,他轻轻推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林逾静坐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应该是等他等得困了。 床头柜上有一盏复古的琉璃台灯,散发着微微的光亮,柔和地落在她静好的脸上,江起云看着那抹光晕,眼睛也温柔起来。 他撤下领带,悄悄走上前去,坐在床沿上认真打量睡着的林逾静。 她真的是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可怜又可爱。 江起云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忽地,她脑袋垂下来,江起云连忙用手托着,这一下林逾静醒了,迷蒙地睁开双眼,看见江起云对自己小,困倦地说,“你回来了?” “嗯。跟大哥谈点事情。” 林逾静揉了揉眼睛,搁下书,掀开被子下床,“我去给你拿醒酒汤,让阿姨备着呢,就等你回来。” 纤细的脚踝套上拖鞋站起来,柔软的身子却被一双大手给捞了过去圈在怀里,江起云贪婪地闻着她发丝里的清新,“别去了。” 林逾静微微歪过脑袋,“怎么行,你胃不好,喝了酒呢。” “不想放开你。”江起云低声说。 林逾静会心一笑,“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没喝多少。” 林逾静掰开他的双手起身,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安抚的口吻说,“等我一下。” 江起云忽然就妥协了,温柔了,点头说,“好,等你。” 林逾静裹上披肩,轻手轻脚下楼。 这一点,江起云很欣赏。这会儿家里人都睡了,她脚步故意放慢了,怕走在楼道上吵到别人,沈海清的睡眠很浅,经常失眠,一点点的动静都能半夜睡不着。 家里那么多人,只有林逾静意识到这点。 这虽然跟她沉静温柔的性格有关系,但更多的是一个人的细心和体贴。 江起云扯掉领带脱了衣服,赤裸着去浴室洗澡。 回来之前,他的心情还很沉重,但看到林逾静的脸,拥抱她,一切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花洒喷出的水温热地落在他蜜色的肌肤上,他一手撑着墙壁,任随温水的冲刷。从背后看,近乎完美的线条紧致突出,宽肩窄腰,双腿笔直,臂膀粗壮有力但并不健硕得可怕,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男人的身材,也有极高的要求。 他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林逾静将醒酒汤递给他,水灵的眼睛哄着他,“喝完去刷牙。” 江起云接过,一口气喝掉了。 林逾静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他却不接过去,而是稍稍蹲下身半搂着她的纤腰,让林逾静亲自给他擦嘴。 “江先生,你好粘人。”林逾静一边擦,一边笑说。 江起云忽然捞住她富有弹性的臀部,一下子把她抱起来。 0316、半夜 0316、半夜 转了一圈后扔到床上,江起云整个人倒下去将她压住,他吻着她,说,“我只粘你。” 林逾静笑说,“我的荣幸。” “嗯。”他倒是傲娇。 说罢,江起云捧着她的脸落下细吻,不知不觉中某处在燃烧。 林逾静阻止他,抱着他的面颊,坏笑着说,“今天不行哦。” 江起云一愣,“全年无休。” “亲戚来了------” 江起云垂着眉头,倒在她胸口,孩子气地说,“我讨厌你亲戚。” “我倒是喜欢------这样某人就可以老老实实睡觉了。” 江起云翻身倒在一边,明明心里很失落,但还是摸着她的脸,温柔问,“疼么?” “不疼,奶奶一直让岚姨给我煲汤喝,今天下午喝了黑糖姜茶,就觉得腰有一点点酸,不过,一般厉害的都是第二天。” 江起云怕她着凉了,赶紧给抱进被窝里,又去找了一双干净的棉袜给她穿上,这才爬上床搂着睡觉。 江起云安慰自己,她身体才好,现在不适合怀孕,等等吧,再等等。 岁月如斯,莫不静好。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早早起来,给自己灌下一大杯温热的糖水,然后抱着热水袋去床上躺着,江起云去公司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岚姨要好好照顾林逾静,惹得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说,“你还能安心去上班吗?要不干脆别去了,反正我们一家人照顾你老婆你也觉得不放心,不如自己留下来照顾?” 江起云走到老太太身后,双手放在老太太肩膀上,“奶奶,不是不放心,而是-----您若是想要重孙子,就要好好顾着我老婆。不然,谁给你生重孙子呢?” 老太太斜眼一瞄他,说,“这个还要你说?你小子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么?赶紧去公司,看着你就讨厌。” 江起云笑说,“可是奶奶你请我回来住的。” “嘿,你这小子------还是孙媳妇好!孝顺!” 江起云笑笑,然后拎着公事包走了。 这时,江于娜从楼上下来,高跟鞋踩得踏踏踏的,她叫住江起云,道,“二哥,等顺路坐你的车子吗?” 江起云说,“你的车呢?” “昨天出了点问题,送去修理厂了。”江于娜说。 江起云淡淡道,“嗯。” 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转身就走了,江于娜有点失落,但马上跟老太太道别,“奶奶,我上班去了!” 走出去几步,她又折回来,叮嘱云岚说,“岚姨,妈昨晚上好像又失眠了,麻烦你一会儿把早餐送上去,等她吃完了再睡觉。” 云岚说,“知道了,三小姐。” 老太太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淡淡道,“还算有点孝心。” 可云岚说,“但三小姐昨晚很早就睡了,怎么知道太太失眠呢?” 老太太一愣。 这江起云的房间就在沈海清和江明深房间的同一层楼,而上面则是江于娜和江明月的,还有一间空着,是江濯云的。 莫非,她半夜下楼来过? 0317、挑拨 0317、挑拨 老太太一想到这里,脸色铁青,将手里的汤勺扔掉了,啪嗒一声,吓得岚姨一愣。 “她果然是死性不改,念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成了执念了!”老太太生气地说,“看来上次在寺院跟她说的那些话,她全当做耳旁风了!” 云岚连忙安慰,“小姐,兴许是咱们想多了呢?” “想多了?哼,海清就算失眠也不会四处乱走,她若是待在三楼睡觉,怎么会知道海清失眠了?” 云岚说,“您也消消气,要顾着自个儿的身体。这俩孩子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我看啊,别担心,之前那一次没办好,这一次,起云可是下了决心的。” 老太太叹气,“越是这样,越容易出纰漏,你给我盯好了,绝对不允许出现一点点问题!” 云岚道,“是,小姐。” “对了,上次你说给她安排相亲,张罗了吗?若是张罗好了,赶紧提上日程!也好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这就安排。” 老太太盯着面前的一碗粥,顿时没了心情。 她素来疼爱江起云,不由地对俩人的婚事也上心,谁要出来搞破坏,他第一个饶不了! 老宅门口。 江起云腿长走得很快,江于娜追出去时,江起云已经上车了,但车子并没有马上开走,江于娜心里舒了一口气,说明江起云在等她。 她走到车前,下意识地去拉开后座的门,但是司机周师傅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有些尴尬地说,“三小姐,您坐前面。” 江于娜一愣,拉着车门的动作很是尴尬。 江起云在车里看着财经早报,压根儿没把她的尴尬放入眼里,置若罔闻。 江于娜心里清楚,一个司机那里来那么大的权限?这都是江起云吩咐的。 这么多年了,她还没在他身边坐过一次。 可林逾静那贱人-----呵,那位置是专门留给林逾静的! 江于娜心里很难受,但还是上了副驾驶,之后一路脸色都很不好。 下车的时候,江于娜忽然想报复一下。 她叫住江起云,“二哥。” 江起云转身,淡淡看着她。 “二哥,昨天我看了下日历,似乎大哥要回来了。你和嫂子的婚礼,日子定下来了吗?”江于娜说。 江起云忽然发现,不仅他一个人惦记着这件事。 江起云冷着脸,那种目光跟看任何一个陌生人是一样的,“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二哥,二嫂可能------”江于娜顿了顿,又换了个说法,“那天我在一楼看见二嫂在日历上标注我日期,我瞅了一眼,正是大哥进去的日子。” 江起云仍旧面无表情,这让江于娜有点摸不准了,她定定地看着江起云,欲盖弥彰的话语才更叫人怀疑。 “娜娜。”江起云渐渐走近她,眼睛一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如果懂事,就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于娜皱眉,故作疑惑,“二哥,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0318、离间 0318、离间 江起云正色道,“你以前干的事情,我不跟你算账。但以后,我不一定容得下你,明白吗?” 说完,江起云转身离开,留给江于娜一个萧索的背影。 她以前做的事?江于娜心下一惊,难道他真的知道吗?还是嘴上吓唬一下?她做过的事情不少,江起云说的是哪一件? 可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起云真的不在意江濯云回来后,会和林逾静纠缠不休么? 不对……江于娜心想,难道江起云这么着急结婚,就是怕江濯云出狱?所以抢在他出来之前和林逾静风光大办婚礼,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林逾静是他江起云的? 二哥啊二哥,你一向自诩自信,原来也有着慌的时候。 她看着江起云远去的背影,说,“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江于娜冷笑,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一个即将出狱的江濯云哪里够?蓝桥下个月不也要回来了么? ……. 江起云回到办公室后,乔轩和苏雅立即进去汇报今天的行程,但苏雅说了一通,江起云都没听进去,他手掌放在桌面上轻轻敲动,若有所思。 苏雅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听见,最后是乔轩上前一步,弯腰道,“江总?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先休息一会儿,让股东们先等等,会议推迟一小时。” 江起云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淡淡摇头,“不用,苏秘书你先去安排,会议照常进行。” “是,江总。”苏雅先出去了。 乔轩待在江起云身边许久,已经能轻易猜测到江起云的喜怒哀乐,等苏雅走后,他主动问,“江总,您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江起云犹豫了一会儿,才冷声命令道,“你帮我约见一下江北监狱的监狱长。明晚,在江城饭店。” 乔轩一愣,“江北监狱?您这是要------” 江起云冷眼扫了下乔轩,乔轩便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了,立即收敛了神色,道,“江总,我马上去安排。” 江起云点了点头。 乔轩离开后,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了江于娜那番话后,心里就忐忑不安起来。他不禁想象林逾静站在日历前思考的样子,她这是盼着江濯云出来吗? 后来苏雅来叫他去开会,讨论青城的开发问题,这是唯一一次江起云在工作上心不在焉,一百多个亿的项目他也全然静不下心来。 下午,他忍不住给林逾静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林逾静在睡午觉,声音软软的,慵懒极了,像一根羽毛在江起云心里撩啊撩,江起云心里暖暖的,他贪恋这种感觉。 “什么时候回林家?” “等我睡醒,大约五点钟吧。” “你先去,我下班后直接去接你。” 林逾静迷迷糊糊应答,“好。” “你继续睡吧。” “好。” “林逾静……” “嗯?” “我爱你。”江起云匆匆说完这一句,赶紧把电话挂断了,像个青少年表白女生似的,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0319、祖宗 0319、祖宗 躺在床上的林逾静原本是眯着眼睛的,听见那三个字,顿时睁开了眼睛,没等她反应呢,电话里只剩下忙音了。 她有些意外,江起云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他可很少说那三个字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林逾静不由地笑了笑,心想等晚上回到家里一定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表白就好好表白,怎么能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呢?语速还那么快,被表白的人都没听清楚呢! 反正她心里是极开心的。 ……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林逾静才起来化妆收拾,准备去林家见林方盛,和他谈判关于母亲的问题。 她收拾好下楼时,江明月和老太太在楼下聊天,老太太问她韩恪铭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她后天要做产检,韩恪铭不陪着去吗? 江明月说,“妈,他也忙,昨晚还给我打电话道歉,等回国后好好陪我,那边的行程还没结束,他作为负责人,不能随便离开的。” “明知道你怀孕了还一天到晚在外头跑,一点不伤心。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你爸再忙都要陪着我,这跟工作忙不忙没关系,你别给他找借口。”老太太的语气很不满意。 江明月何尝不想老公时刻陪着自己?但纵然她是江家的掌上明珠,骄纵惯了,可还是收不拢韩恪铭的心。她要面子惯了,不愿意在娘家人面前丢人。 林逾静和两人问好,说要回林家,老太太立即让云岚安排司机送林逾静过去,林逾静说,“奶奶,起云安排过了,小杨在外面等我。” 老太太满意地笑了笑,说,“去吧去吧,这小子还算有心,知道事无巨细都给你打点好。” 林逾静微微一笑,“那奶奶,姑姑,我先走了,晚饭就不回来吃了,起云去接我,我们在那边吃。” “好好好,去吧。” 江明月看着林逾静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江起云的宠爱和韩恪铭的冷落,两者差异对比太明显,看着林逾静脸上幸福的笑,她怎么都不舒服。可有什么办法?她得听韩恪铭的,把林逾静给讨好了。 等工程一到手,她就无需过这种日子了。 林逾静出了大门,小杨已经站在边上等着,恭敬地替她拉开后座车门,说“夫人,请上车。” “谢谢。”林逾静礼貌地说。 小杨笑笑,“不客气。” 车子开出别墅区。 林逾静其实有些紧张,她知道今天是一场鸿门宴,但自己必须撑过去,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做一颗谁都能搓扁揉圆的软柿子,她必须保护母亲,保护自己。 她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加油! 约摸四十分钟,车子停在林家别墅门口,小杨帮林逾静打开车门。 林逾静一下车,贺澜和林方盛就出来迎接,脸上堆的笑都快崩了,看得林逾静很不自在。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隆重的待遇?还到门口亲自迎接。 林逾静心冷了一截。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求着你的时候,把你当祖宗一样供奉着。 0320、恶毒 0320、恶毒 林逾静不禁想,要是一会儿撕起来,这幅嘴脸,该变成如何狰狞的样子? 想想都觉得可笑。 贺澜亲昵地喊着阿静,阿静,可不是以前的小贱人,小杂种。 一家人跟迎财神似的把林逾静迎进去,贺澜想挽着林逾静的胳膊,被林逾静给躲开了,说,“我自己能走。” 贺澜尴尬地笑了笑,又去厨房忙活,亲自给林逾静榨芒果汁。 她心里好气好气,这个小贱人,竟然给自己脸色看,要不是为了她手上的股权,她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吗?还蹬鼻子上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澜当着佣人的面往芒果汁里吐了两口口水,再用筷子搅了搅,佣人站在一遍看得……恶心。 佣人实在是不忍心大小姐这么被欺负,可怎么提醒她呢?她敢怒不敢言啊,且站在一边根本没得说话的几乎。 贺澜端着芒果汁出去,笑眯眯地搁在林逾静面前,吹嘘说,“这是你爸爸叮嘱的,专门给你买的台湾进口的水仙芒,你以前最喜欢的,快尝一口试试。” 林逾静只嗯了一声,但是不曾碰那杯芒果汁一下,回头叫佣人给送来一杯清水。 佣人站在厨房门口,松了口气,那个不易察觉的微表情,林逾静看得一清二楚。 “喝什么清水,阿静你不是最喜欢芒果汁吗?这是阿姨亲手榨的,你不给面子尝尝么?你妹妹想喝我都没亲手做呢!” 林逾静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澜说,“我可不记得我妈有什么姐妹,我有阿姨。既然妹妹喜欢,就给妹妹喝吧。” 林逾静招手叫来佣人,“给子溪送上楼去。” 佣人略表尴尬,毕竟她刚才看到贺澜在果汁里吐口水。 这时,贺澜站起来,“哎,阿姨要准备晚餐,我送上去吧,你们父女先聊着。” 她端着果汁上楼去,一转身,脸上就狰狞了。 贺澜气急败坏地进了林子溪的房间,林子溪正在玩网络游戏,正好口渴了,看见贺澜端着果汁上来,跳起来亲了贺澜一口,夺过果汁就要喝,贺澜赶紧拉着,去洗手间倒进马桶里。 林子溪大喊,“妈!你干什么嘛!不给我喝就干嘛端上来,还倒马桶里面!” 贺澜一巴掌拍在林子溪脸上,虽然轻轻的一下,但林子溪还是生气了,“你干嘛打我!” “我打你个不出息的东西!一天到晚你除了玩儿和买还会干什么?那小贱人都要翻天了!咱们娘儿俩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妈,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你还怪起我来了。”林子溪不高兴地说,“您那些手段要是真的厉害,林逾静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江起云身边么?所以,您也没资格说我没用!” “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妈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贺澜气呼呼地说,“你就玩儿吧,有你后悔的!” 林子溪哼哼。 “你还真玩儿?赶紧给我滚起来洗澡化妆打扮漂亮点!一会儿江起云也要来!” 0321、妹妹 0321、妹妹 “妈,你这是还要我去勾引江起云吗?”林子溪说,“我看我是没办法了,你要么像以前一样,把他药晕了放床上!” “你个死丫头!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赶紧起来!”贺澜说。 哼,背靠大树好乘凉,而江城,最大的树,可不就是江家么? 楼下。 林逾静和林方盛面对面坐着,林方盛寒暄了些无关紧要的,终于开口问林逾静,“阿静,爸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你考虑好了?” “爸,该是我问您,考虑好了?” “我知道你孝顺,但你有没有想过,江家人愿意帮你照顾你母亲吗?她每年的医药费是笔天文数字,江家人愿意承担吗?”林方盛企图让林逾静放弃,他说,“毕竟你是做儿媳妇的,不是管家的,你上头还有婆婆和奶奶,爸实在不想你以后要在江家抬不起头来。” “我可以自己照顾我妈,不许要你担心。”林逾静淡然自若道,“江起云不会不同意,相反,我认为他会支持我,我们已经谈过。” 林方盛一愣,又说,“哼,他不过是说说而已,这小子当年怎么对不起你的,你忘记了?跟你领了结婚证,都快两年了,还没办婚礼,这偌大的江城,有几个人知道你是他江起云的老婆?也就你能忍,他在外面的莺莺燕燕不知道多少!” 林逾静冷声说,“爸,江起云可不是你。” “你------”林方盛气急,但又耐着性子不发火,生怕把林逾静给吓走了。 他吸了几口气,又说,“好吧,我答应你,把你妈交给你,但你要把股权给我,你签个协议。” “什么协议?”林逾静问。 林方盛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文件袋来递给林逾静,“你看看,现在就签。” 林逾静看了一眼,“我妈呢?” “你签了,我明天就带你去找你妈。” “好。”林逾静打开了文件袋,认真浏览协议内容,林方盛不耐烦地催促,“你赶快的,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个转让管理协议,你又不懂,看来看去有什么用?别浪费时间了!” 这时,大门传来一抹清冷而响亮的声音,“她不懂,我懂。” 林逾静回头望去,来的不正是江起云么? 林方盛脸色一沉,他怕江起云捣乱,于是催促林逾静说,“快签了,签了咱们吃饭,起云刚好来了。” 江起云还真是来捣乱的。 他大长腿三两步就跨到林逾静身边,夺过她手里的文件,食指戳了戳她眉心说,“傻瓜,这东西你也敢签?” “起云,你这话说的,我是阿静的爸,我能害了她吗?”林方盛心虚地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公司吗?以后我死了,公司也是她们姐妹的。” 江起云冷声说,“我可不记得岳母给她生过什么妹妹。” 站在楼梯上的贺澜和林子溪脸都白了。林方盛说,“起云,贺澜是阿静的后妈,你理应当叫一声岳母,她和我孩子,也是阿静的妹妹。” 0322、勾引 0322、勾引 江起云背靠在沙发上,右腿叠在坐腿上,目不斜视地看着林方盛说,“我的岳母只有一个,她叫徐慧。” 字字掷地有声,说得林方盛无言以对。 林逾静心里暖暖的,江起云这是来帮她打仗的。 这些年她一直被贺澜母女欺负,被父亲不待见,她单枪匹马的扛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和林方盛正面抗争。她感觉自己被保护了,被宠爱了,总之……一切都很好。 她感激地握住了江起云的手,江起云对她扬了扬眉,覆手握住她的。 贺澜深吸了口气,拉着林子溪下楼,坐在林方盛身边,她忍气吞声给江起云打招呼,“起云今天也来了?挺好,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聚聚了,子溪,你怎么不叫姐夫?” 刚才的话,林子溪都听见了,即使再没皮没脸,她还是生气的,可想着以后,她就全把问题责怪到林逾静身上,认为一切都是林逾静指使的。 她软糯着嗓子喊,“起云,你喝茶吗?我去给你沏茶?” 江起云寒光一扫,压根没理睬林子溪。 起云? 谁给你胆子这么叫我的? 林子溪却不太会看脸色,又问,“起云你不喜欢喝茶吗?那果汁好不好?” 江起云这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林二小姐,请你叫我江先生,我们不熟,别喊得这么亲热,我老婆会不高兴。” 林逾静忍不住想笑,江起云啊江起云,你这怼人的功夫真是一流! 不言则以,一言惊人啊! 林子溪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都快出来了。 贺澜一把抓住她,笑呵呵地对林方盛说,“你们事情谈完了吗?到点可以开饭了。” 林方盛不想再当着江起云的面谈这件事,想等会儿,趁江起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找个机会让林逾静签了协议,于是说,“开饭吧!” 林逾静怕江起云不想在林家吃饭,小声问,“要不,咱们现在走?” 江起微微摇头,“不用,一会儿还有事。” 餐桌上,林方盛坐在主位,右手边是林逾静和江起云,左手边是贺澜和林子溪,林子溪恰好对着江起云而坐,这是贺澜故意安排的。 席间,出乎林逾静意料,江起云胃口很好,还不停地给她夹菜,温声说,“多吃点,你太瘦了,抱着不够软。” 林逾静脸一红,夹了一块鸡翅放在江起云碗里,对他努了努嘴说,“好好吃饭。” 江起云宠溺一笑。 一切都被贺澜和林子溪看在眼里。 林子溪嫉妒得脸都黑了。 贺澜悄悄在卓下撞了撞林子溪的小腿,林子溪看着她,她轻扬下巴,示意林子溪给江起云夹菜。 林子溪反正是豁出去了,夹了一块酱牛肉到江起云碗里,软软地说,“起云------哦,不,姐夫,你尝尝这个牛肉,特别好吃呢。” 江起云眉头一皱,脸色阴郁了几度,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块牛肉夹了出来,放在盘子里。 林子溪看见他这个动作,不解地说,“姐夫,怎么了?你不喜欢吃牛肉吗?” 江起云淡淡看着林子溪没说话,林子溪以为江起云只是不喜欢牛肉,又殷勤地说,“那你吃虾,这个牡丹虾可甜了!你尝尝看!” 结果,那只虾,又被江起云丢了。 林子溪噘着嘴,撒娇说,“你什么意思嘛!” 江起云说,“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 “为什么?” 江起云冷冷说,“脏。” “那林逾静刚才还给你夹菜了呢,你不是也吃了?” 江起云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她是我老婆,不是别人。” 0323、救场 0323、救场 “你------”林子溪气急,她觉得自己被结结实实羞辱了一回,心里好气好气。 可生气又能怎么办,江起云这尊大佛她可是得罪不起。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讨好不行,得罪不得,到底要怎样? 林子溪气得七窍生烟,而江起云却云淡风轻地给林逾静夹菜,柔声细语宠溺无比。她就想不通了,这林逾静哪里好?清汤寡水的一张脸,哪里比得上自己的美貌? 她不禁想,当初若是自己和江起云睡了,那江家少夫人,不就是她林子溪的么?! 想想都觉得生气! 她忽然就觉得贺澜的话说得对,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到!她就不信了,这江起云还是圣贤不成?是个男人,送上去的女人能把持得住?除非江起云有病! 林子溪暗暗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其实她根本不喜欢江起云,这种男人一天到晚冷着个脸跟谁欠了他几毛钱没还似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但他是江城首富家的接班人,若是和他在一起,以后谁还敢小看她?谁还敢嫌弃她妈是小三上位?最重要的是,她就喜欢抢走属于林逾静的一切!只要林逾静喜欢的,她统统都要抢走! 林子溪暗自捏紧了拳头。 林方盛心情很是复杂,忽然杀出个江起云来,他心虚啊,这餐桌上跟林逾静恩爱宠溺的,让他着实捏了一把汗,林逾静傻不拉几的好骗,但江起云可是只狐狸,他想用的手段,怕是早就被江起云看穿了,这才赶来救场。 所以,林方盛打算今天暂时不要提股权转让协议的事儿,等找个没有江起云的时候,再谈。 但饭后,林逾静见林方盛不提协议的事儿,便主动问了,她着急和母亲团聚,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呢。 林方盛嘿嘿笑了笑,尴尬极了,“那个,阿静啊,你和起云难得回来,先喝茶,啊,喝茶,回头咱们再说,今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就好好聊聊家常。” 江起云坐在沙发上,一手搂着林逾静的肩膀,勾着眼睛看着林方盛,眼底若有似无的嘲笑,让林方盛心虚。 “爸,今天您叫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早些解决吧,我想尽快见到妈。”林逾静坚持说。 林方盛支支吾吾,“这个-------这个不急啊阿静,我这------” “合约您不是都准备好了吗?我签了字就好,拿来吧。”林逾静说。 林方盛心一横,心想冒险就冒险,今天签不了,明天更没机会,江起云回到家里更要叮嘱林逾静小心,哪怕要撕破脸,他手里也有筹码!怕什么! “好。”林方盛脸色沉了下来,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他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文件袋递给林逾静,林逾静刚接过去就被江起云抢走了。江起云抽出协议书扫了两眼,旋即薄唇扬起一抹冷笑,将协议放在茶几上,冷冷道,“字可以签,但,不是签在这份转让协议上。” 0324、诚意 0324、诚意 末了,江起云两根手指压着协议书,推向林方盛。 林方盛早料到这个结果,也不算惊慌,只是不悦,“起云,你这什么意思?” “你要的不是手里能支配的股权数量增多吗?那可以签一分代为管理协议给你,名义上这些股权支持你,但实际持有者依然是林逾静,而不是转让协议,让股权过度到你名下。”江起云冷声说。 林逾静这才明白江起云的来意。 她心里很感动,抓着江起云的胳膊说,“老公,我其实------” 方才还冷若冰霜的,一看向林逾静,江起云的眼神就温柔了,打断了林逾静的话,“你不用说话,交给我来处理,乖。” 林逾静很是受用,点点头,“好。” 其实她不在乎林氏那点儿股权,她在乎的是母亲。她原本想,只要林方盛把母亲还给她,股权她根本不稀罕! 江起云就知道她要这样才赶过来,他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不管是什么方式手段。 林方盛手心里捏着汗,但贪婪让他丧失了励志,他很讨厌江起云这种盛气凌人做法,于是心一横,说,“那没得谈了!你们没必要防着我这点儿,我以后死了,这家里的所有,公司的所有,还不都是阿静的!” 江起云冷笑,“她不稀罕。” “你------我怎么说都是她父亲,我能害了她?” 江起云反问,“难道你没有?” 林方盛一撞上江起云意味深长的警告的眼神,人就怂了。这说明什么?江起云早就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儿?还是吓唬吓唬? 江起云淡然地抬起头,右腿交叠在左腿上,冷目直勾勾地看着林方盛说,“你以为她一定要跟你签协议才能找到岳母吗?” 林方盛失语。 的确,有江家做后盾,林逾静何必要害怕林方盛?只要她开口,江起云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原本是你们一家人的家务事,我没插手,但你这么逼着我老婆吃亏,我江起云,绝对不同意。”江起云语气平淡,但字字句句,都是威胁和警告。 林方盛颓然地看着江起云。 这时候贺澜坐不住了,企图跟江起云讲道理,“起云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公司有困难,阿静作为林家的大小姐,怎么能看着公司被外人破坏不出手相助呢?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必要的时候还需要你出手拉一把呢?” “有你说话的份儿?”江起云斜了贺澜一眼,冷不丁说,“趁我还能好好跟你们说话之前,把岳母交出来。” 说罢,他拉起林逾静,温柔地说,“回家了。” 林逾静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没走出几步,江起云又愣住,缓缓转身看着林方盛气急败坏但隐忍不能发作的样子说,“哦,对了,忘了通知你们,我和阿静会重新举办婚礼。至于你们能不能出现在婚礼上,全看岳父你的诚意了。” 林方盛贺澜还有林子溪,三人一脸的懵逼。 0325、校园 0325、校园 林逾静也是一愣,淡淡看了江起云一眼,但江起云面色镇定,她以为江起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所以没当真,也没拆穿。顺着江起云的剧本演了一出戏。 等二人走后,林家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婚礼? 他们竟然要重新举办婚礼? 也就是说,江起云这是要承认林逾静的身份了! 当初好不容易才破坏了两人的婚礼,这才一年多就要重来?! 贺澜气得捂着胸口,“妈呀,我的妈呀,那小贱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下好了,全完了!全完了!老公,你这次拿不到股权,以后也甭想了!” 林方盛本来就在气头上,听见贺澜这么说,心里更不爽,一巴掌扇在贺澜脸上,“你他妈给我闭嘴!都是你这个祸害!你以前不对阿静那么差,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跟我作对!” 贺澜捂着脸,盛怒之下的林方盛她不敢反驳,只哭丧着脸说,“你以为你干的好事儿少了么?” 林子溪帮忙劝着林方盛,但林方盛哪里肯听?甩手上楼去了。 林子溪把贺澜扶起来,安慰说,“妈,您别生气,这婚礼不是还没开始吗?咱们能弄掉一次,就还能有第二次!等我到时候嫁给江起云,再好好收拾林逾静!” 贺澜冷笑,“嫁给江起云?你没看见他根本看不上你?” “妈,你!”林子溪气得咚咚咚跑上楼去。 …… 夜晚,公路上。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行驶在路上,穿过城市的灯火阑珊,喧嚣繁华。 车内,林逾静靠在江起云肩膀上,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她觉得今天真是爽快,林方盛一家人被江起云气得不轻,估计现在还在家里发火呢。 江起云温柔地揉着她的发丝说,“你笑什么?” 林逾静撑起来,娇俏地在江起云脸上落下一吻,“老公你真帅!” “我知道。” “你好歹谦虚一点。” “事实如此。” 林逾静汗颜,“以后都不能夸你了。” “不行。”江起云坚决地说。 林逾静笑道,“你说我爸会同意把妈交给我吗?” “是我们。” “嗯?”林逾静不解地看着江起云。 江起云叹气说,“江太太,难道你认为我江起云会让心爱的女人自己照顾生病在床的母亲吗?” “你的意思是说------” 江起云直接抢白,“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岳母。” 林逾静泪目。 其实傍晚林方盛说的那些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她自信江起云不会反对,但亲耳听到江起云说这些话,她很感动,很感谢,很欣慰。 林逾静哽咽地说,“老公,谢谢你------” 江起云微微一笑,抱着她在怀里,吻着她头顶的发丝,深情地说,“你我夫妻,这些都是应当的,说什么谢谢?傻瓜。” 林逾静心中怆然,抱紧了江起云。 她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世界。 …… 车子一路开到江城大学校门口,因为夜晚了,车子不能进去,所以林逾静和江起云只好在外面下了车。 0326、求婚 0326、求婚 车子一路开到江城大学校门口,因为夜晚了,车子不能进去,所以林逾静和江起云只好在外面下了车,由司机在外面等着,两个人进去走走。 这会儿操场上人很多,都是年轻的学生们,有的在跑步,有的在谈恋爱,足球场的草坪上三五成群或是一对一对的情侣,特别多。 江起云牵着林逾静的手穿过足球场,去到体育馆背后的一个小山坡上,哪里有一个凉亭,曾经江起云次次在那里等着林逾静从宿舍楼出来,那时候她还在椅子上刻了字,被江起云严肃批评,说损坏公共财产。 两人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已经此去数年。 凉亭的石桌石凳都已经发亮,朱漆的柱子也因着雨打风吹的缘故变得破旧,虽然上了新漆,但还是掩盖不住颓废。 林逾静曾刻下的字却还明朗的,大约那些人觉得自己还不错,刻画的也还不错吧,就留下来了。 “雪落林逾静,远帆江起云。” 是他们名字的由来。 江起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原本十三岁之前从没有见过面,没有合计过起的名字,竟然这般巧合,般配。 林逾静摸着上面的自己,笑得灿烂浪漫,脑海中全是当年的影子。 江起云站在一边,淡淡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蛋,纤瘦匀称的身材,那黑发乌眉红唇,那削葱根一般的柔荑,盈盈一握的纤腰,清澈见底的剪水秋眸,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爱得发狂。 “起云,你快过来看看,这么多年了,字迹还是这么清楚!好像昨天刻上去的一样!”林逾静娇俏地喊着江起云。 江起云走过去,袖长的手指在那字迹上慢慢滑下。 的确还很明显。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的一切,都还停留在这里? 江起云唇角微动,心中怆然,他一把抓住林逾静的肩膀将她摁在柱子上,然后低头吻下去。 “唔------起云,你------” 江起云才不管她的反抗呢,他现在很激动,很澎湃,很想把以前做过的事情全都做一遍,吻她,吻她,吻她! 林逾静就那样被他捧着脸,从一开始的被动,到渐渐主动,她亦配合地抱住江起云的脖子,稍稍主动出击,和江起云狂热地吻了起来。 月光之下,凉亭之中,两个深爱的人唇齿交缠,依偎缠绵。 吻到深处,江起云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星形切割的钻石熠熠生辉,他一边喘着气,含情脉脉的目光深情地锁着林逾静的双眸,“嫁给我。” 林逾静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江起云又说,“嫁给我。” “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林逾静说。 江起云说,“不,那次不算,我要你重新嫁给我,做我的新娘。” 林逾静这下说不出话来了,胸口因为激动而难以平静。 所以说,江起云在林家说重新办婚礼,是这个意思。 他来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林逾静有点茫然无措。 0327、害羞 0327、害羞 江起云抬起她的下巴,渴求的眼神盯着她,“小哭包,嫁给我好不好?曾经在这里等你的每一次,我都这么想,以后一定要在这里求婚。你让我等了那么多次,可我还是想等一辈子,等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冲到我怀里来。” 大学一年,他在这个凉亭里等过林逾静无数次,她是出了名的迟到大王,每次飞奔而来都看见江起云坐在石凳上看书,她每次都道歉,亲他一下,江起云面上看起来不高兴,但实际上,看到她脸的那一刻,一切都等待都是值得的。 后来林逾静去了美国,他们分手,他还时常来这里,一个人坐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了。 他再也没等到她。 江起云说,“我想我这辈子没办法再爱别人了。我遇见你一人,千万人,就只能是路人。” 林逾静觉得,自己被完完全全攻陷了。 人总是要在多年后才真的明白,喜欢的那个人,其实不在于心中既定的标准。一个回头,一句话,一个共鸣,一个眼神,足够让你停下来。你愿意听她说,看她笑。你知道这就是喜欢了,不是非得风情万种,不是非得眉目顾盼。你突然明白从喜欢到爱,就是她毁灭你,你也有能力摆平她。 江起云花了十四年的时间,终究不算太晚。 他抱着她说,“我能给你的太少,但能给的,都给你。” 林逾静的城池终于被攻破,她伸出手指,被江起云套上代表一辈子承诺的戒指。 江起云抱着她,亲吻,亲吻,想要把她揉碎,揉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月光融融,江起云抱着林逾静坐在凉亭里,晚风习习,拂过她的发丝,带来清新。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大学那会儿,依依不舍的两个人在这里厮混到宿舍关门的最后一秒。 他们今天也是。 出校园时,已经是十点半。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脸上都藏不住的笑意。林逾静总算是相信那句话了,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姨妈隐隐作痛。 江起云细心到位,她一点点微表情都被捕捉到,于是,江起云揉搓了双手发热后贴在她小腹上,温声问,“好点了吗?” 林逾静大为感动,“嗯,好多了。这一次调理过后,已经不太疼了。” 江起云有些心疼,肯定是刚才在凉亭里吹了冷风的缘故。他搂着娇妻,心想,还真是娇弱,往后要多疼着。 到老宅门口,司机来开门下车,林逾静双脚刚落地就被江起云拦腰抱了起来,她惊呼,“我自己走!一会儿被奶奶他们看见了要笑话的!” 江起云不肯,说,“笑话什么?奶奶巴不得我们开心快乐。” 林逾静拗不过,只好把脑袋埋进江起云的胸膛里。 咦,某人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江起云抱着人进了客厅,老太太果然在等着,在座的还有爷爷,沈海清,江明深和江于娜,江明月已经睡下了。 0328、表白 0328、表白 老太太一看林逾静被抱着,以为林逾静生病了,连忙关心,“阿静这是怎么了?” 沈海清也着急地站起来要上前看,谁知道江起云抱着人就往楼上走,“奶奶,没事儿,她就是害羞。” 林逾静掐了江起云一下,你说我睡着了也好啊! 一家人面面相觑,搞不懂年轻人的浪漫怎么回事。 江于娜脸色暗沉,谁也没看见她悄悄捏紧了的手。 等人上楼后,老太太才收回视线,正色道,“你们当父母的,也该考虑下于娜的婚事了,都24了,还不着急?” 沈海清说,“妈,在物色了,一定给娜娜挑一个最好的。” 江于娜始终都没说话,静静看着这帮人给自己找相亲对象,她知道,江家人都希望她赶快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是一盆外头打来的水,谁稀罕? 江明深说,“傅家的小儿子傅涵就不错,他大哥傅于琛和起云也是兄弟,也算是熟识。” “傅家?”老太太问,“那家的门第可很高,别让于娜委屈了。” 门第高?奶奶的意思是他江于娜配不上吗? “还有明月说,姑爷家的小舅子也不错,比娜娜大三岁,刚好呀,能疼人。”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讨论在决定,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江于娜的意见,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有什么要求。 最后还是江老爷子说,“你们挑好人,还是得娜娜喜欢。一辈子的事情,不可以马虎!” 她倒是乖巧,坐在一边,看似听从长辈的安排,但实际上,根本没当一回事。 她自己的人生,得握在自己手里。 谁也干涉不了。 …… 江起云抱着林逾静上楼后,两个人倒在床上缱绻了一会儿,若不是姨妈不懂事,江起云才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时候,肯定折腾到她明天下不了床! 林逾静心里甜丝丝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愉悦感,让她真正意识到,这一次,她和江起云,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她贴在江起云胸膛上,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眉毛,他的鼻子,嘴唇,怎么都看不厌一般。 她问,“老公,你下午打电话给我,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来着?你挂得太快了,我都没听清楚呢。” 江起云目含笑意地看着娇妻,揶揄说,“是没听清楚呢,还是想让我再说一遍?” 小心思被拆穿,林逾静镇定自若,一本正经地说,“没听清。” 江起云宠爱她,还能不清楚她心里想什么?她想听,那他就说。 “我爱你。” “额?”林逾静打趣说,“你要说大声点,人老了,耳朵有点背。” 江起云抿着薄唇笑,眉眼弯弯,全是宠爱呀,“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回听清楚了么江太太?” 他故意挠着林逾静的腰,那是她的敏感所在,她不断地逃啊逃,求饶说,“听清楚了!” 江起云捞着她的腰抱住,吻落在她的眼睫毛上。 0329、羡慕 0329、羡慕 林逾静问,“你很少说我爱你,现在补回来么?一次说了这么多。” 的确是,哪怕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得翻天的时候,江起云也很少说这三个字。 江起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她,“知道为什么我很少说吗?” 林逾静不解地说,“为什么?” “我一直很少说‘我爱你’,只是为了在有天告诉你我爱你的时候,你会更加珍惜一点。”江起云如是说。 林逾静心底瞬间腾起一种心疼来。 沉稳如江起云,习惯性将所有感情都埋藏在心底,要他付出很不容易,可一旦付出了,就是全部,就是一辈子。 “我一生,只一个你。” 林逾静到这天在知道,原来,寡言傲娇的江先生,说起情话来,那是一出又一出的。 …… 第二天一早起来时,江起云已经不见了,但在床头给她留了字条说去公司了,夜晚会回来陪她吃晚餐。 林逾静收拾了一下下楼,发现家人都在等她,让她一起商量喜糖的品种和请柬的设计,老太太一早就叫人设计好了,送到家里来,让新娘自己挑选。 看着一家人期待的眼神,林逾静才知道,原来江起云悄悄安排好了一切,全家人都在忙着筹备,而自己,却蒙在鼓里。 她羞赧地说,“奶奶,这个……我想等起云回来了再一起决定。”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和蔼地说,“起云交代过了,一切按照你的意思来,你选什么,他都喜欢。前年的婚礼没来得及办,是他委屈你了,所以这一次,必定要风光!” 沈海清帮腔说,“是呀,阿静,你赶紧挑挑,挑定了下去,准备起来了,明天方丈会差人送择下的吉日来。有得你忙的!” “我和你婆婆姑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你要多辛苦一点,要是缺什么,跟奶奶说,奶奶一定给你找来,务必要把你和起云的婚礼给办得风风光光的。” 江明月忍不住酸一句,“阿静,你看一家人多喜欢你?你这丫头,给两位灌了什么迷魂汤呢?也跟姑姑说说呗!” 林逾静脸红,不知道说什么,笑道,“姑姑你别打趣我了。” 末了,林逾静挑好了喜糖喜饼,以及发给宾客的请柬,老太太原本想让大家帮忙写请柬的,但林逾静坚持要自己写,她认为意义不同,便随着她去了。 婚期定在九月十五,在江城饭店举行。 江城是一座有文化底蕴和传承的城市,江城饭店,从上世纪初就存在于江城,迄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可以说是江城的一个代表性标识,即使世界连锁的酒店也比不过。 那是江起云选的,在那里办一场婚礼,绝对令人瞩目。 请柬一张张,每一个字,都是江起云和林逾静一起写的,两人都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江起云也乐得陪伴娇妻。 日期确认后,由江氏集团公关部发布了新闻通稿,宣告婚期,一时间热度无俩,林逾静三个字,成为了所有江城女人都羡慕的名字。 0330、再见 0330、再见 林方盛看到新闻通告后,在家里着慌,江起云这一次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现在林逾静找到江起云做靠山,自然对他,再没什么好害怕的。 凭借江起云的实力,要找到徐慧,轻而易举,现在没先动手,那是还给他留了最后一点面子。如果这最后一点面子也撕破了,那他就完蛋了,他不但从江起云手里拿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成为江起云的敌人。 江起云的手段何其厉害? 林方盛想想都胆寒。 可他苦恼,如果林逾静见到徐慧现在的样子,只怕是更恨他吧…… 林方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 再次和易志维碰面,是在恒隆的大门口,林逾静和陈安然约好了逛街,她站在门口等陈安然去停车。 忽然林逾静的胳膊就被一个人抓住,她惊悚地回头,看见易志维那张玩世不恭的脸,顿时皱眉,“易先生?” 林逾静甩开易志维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易志维不悦地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志维。” “易志维,你怎么在这里?”林逾静问。 易志维笑嘻嘻地说,“为了跟你邂逅呀。” 林逾静叹气说,“你还是这么不正经。” 的确,易志维这个画风实在是……明明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但颜色偏偏选得异常骚包---枣红色。落在人群里,想不看见都困难。再配上他现在贱兮兮的表情,那简直是……招摇! 对!就是招摇!林逾静再也想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易志维了。 易志维笑道,“一本正经多没意思,跟你家那个冰山脸一样有什么好?要我说,你眼光真差,我可比江起云帅气多了。” “那你就当我眼光差好了。我的确欣赏不来易先生你的风姿。”林逾静淡淡说。 易志维难得被人怼,却高兴得很,秘书很是奇怪,易总这春风满面的样子,分明就是发春了。 可现在夏末秋初啊。 易志维看见大厦一楼有咖啡厅,拉着林逾静的手就走,“我百忙之中决定陪你喝一杯咖啡,感动吗?” 林逾静不肯去,跟他僵持着,周围都是人在打量她和易志维,尤其是送易志维出来的一帮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探究的意味。 “不感动,你松手。”林逾静恼怒地说,“我有朋友在,不方便。” “那带上你朋友一起-----” “不要。”林逾静拒绝得坚定。 “你说了不算。”易志维霸道地说,“我在青城都快想死你了,一看到江城的项目我就飞过来了,正寻思着上哪儿找你呢,你就出现了,上天垂怜,我才不放手呢!” “易志维!” “哎!” “你不要脸!”林逾静急得面红耳赤。 “骂吧,打是亲,骂是爱,我稀罕!”易志维厚脸皮地说。 身边的人都惊呆了,早知道这易家太子爷风流成性,可没想到,连人妻都不放过,江城现在还有谁不晓得林逾静是江起云老婆的? 0331、无赖 0331、无赖 林逾静跟他僵持原地,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想生气走人的,可哪里走得掉?胳膊被抓得死死的我,男人的力气又大,她压根不是对手。 易志维见她不说话怕是有可能,又怕她真生气一走了之以后再也见不到,便服软说,“好啦,刚才是我鲁莽了,但是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我一个人到江城在,什么朋友都没有,认识的就只有你了…….难道陪我喝杯咖啡说会儿话都不可以吗?” 林逾静淡淡看着他,“易先生,这么多人等着你,你要喝咖啡,大把的人陪伴,我和闺蜜约好了逛街,你还是去忙吧!” 易志维眼睛一亮,发誓要做狗皮膏药,死也要黏住林逾静,“逛街好啊!那我也陪你们逛街好了!反正我大把的时间不知道怎么挥霍!” “易志维!” “你上次把我手机扔游泳池里,是不是该买一只还给我?” 林逾静认输,“好,我赔给你。” “可我现在买了手机了,不想再买一支,不如你给我买个别的礼物?” “好,现在就去,买了你马上走?”林逾静说。 易志维知道现在不能激她,暂且用了缓兵之计,“好,我答应你。” 林逾静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君子一言九鼎。” 易志维点点头,忍不住想笑,去他大爷的一言九鼎,老子可不是什么君子! 这时候陈安然停好车回来,看见林逾静被一个男人抓住,警惕地说,“喂喂喂,大庭广众之下,松手松手!” 易志维打量了陈安然上下,问林逾静,“这就是你闺蜜?” 林逾静介绍道,“安然,这是青城来的易志维易先生,易先生,这是我闺蜜陈安然。” 易志维抿嘴笑,对林逾静卖乖,“都跟你说了,叫我志维。” 陈安然听着,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陈小姐,你好,我正在追阿静,希望你多多支持。”易志维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陈安然脸色一沉,挑着下巴问,“知道她已经结婚有老公了吗?” 易志维扬眉,“当然。” “哟,勇士啊,你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起江起云还更胜一筹啊,我看好你!”陈安然拍了拍易志维的肩膀,“支持倒是可以支持嘛,但是呢,我这个人总是看心情做事的,也许心情不好就不想支持你了呢?” 易志维特别上道,笑道,“陈小姐心情不好,尽管来找我撒气,只要陈小姐开口,我能做到的事情,绝不推辞。” 说着,易志维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安然。 陈安然打量着他,笑道,“有前途!” 林逾静拽着陈安然,“安然!” 陈安然笑笑,然后搂着林逾静进了商场,易志维在后面交代安排,一帮人还等着他呢。 “安然,你怎么能跟他这么说?他就是个狗屁膏药,甩都甩不掉,快烦死我了。”林逾静说,“离开了青城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可现在又------真是头疼。” 0332、巧遇 0332、巧遇 陈安然说,“宝贝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欲擒故纵!你一门心思的拒绝都写在脸上以为我不知道呢?但是你要知道,这种人脸皮厚,你硬甩不开,不如稳住了,让他知道你只能跟他做朋友,别的想法拍手!” “而且啊,你身边有个人穷追猛打,也好让江起云那混蛋好好珍惜你,给他点危机感。” 林逾静说,“易志维太难应付,你知道的,我招架不住,打不过,骂不来……” “放心吧,有我在呢!” 大门口。 易志维吩咐秘书先回公司处理事情,他今天不会再去公司了。易家在青城准备铺开保健药品的销售渠道,特意派易志维来探路。 但他才来第一天呢,就被美人勾走了魂儿。 秘书说,“可是易总,大家都等着您回去开会呢,您忽然不去,是不是有点不好交代?” 易志维戳着秘书的胳膊,吊儿郎当地说,“错过了会议还能再补,错过了老婆你给我凑数吗?” 这话吓得秘书虎躯一震,他说,“易总,我倒是想,可…….算了,您去追未来的夫人吧,只不过,您不知道吗?她是江起云的太太,两人九月中旬就要举办婚礼了。” 易志维一愣。 旋即,他指着秘书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才告诉我,你完蛋了!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秘书一脸茫然,“易总,您------” 他话没说完,易志维已经跑进商场了。 …… 论和帅哥逛街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林逾静觉得浑身不舒服,什么东西都没看,也都没买,因为易志维早就做好了刷卡的准备,陈安然也是,和林逾静站在同一阵线。所以逛了半天什么都没买。 易志维知道林逾静的想法,不由地对她更喜欢了几分。以前那些女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基本上是为了他的钱,不用他说出去逛街,那些女的就已经拉着走在去商场的路上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想送女人东西送不出去的。 然后易志维提出请两个人吃午饭。 两个人都不说话。 易志维说,“拜托,不给送礼物,至少给我个机会请你们二位吃午餐吧?我在江城这么寂寞,就当交个朋友了!看在我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求求你了阿静!” 这易志维,七十二变,花招多得很。 林逾静说,“那好,随便吃点吧,不要太破费。” 易志维大喜,“好好好!走!” 三人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厅吃饭,易志维拿来菜单给两位女士点,自己去了洗手间。 两个人正研究吃什么呢,头顶忽然传来一抹温润的声音,“小鱼儿?” 林逾静抬头一看,立即笑了,“三哥,这么巧,你也在。” 温瑞安点点头,又同陈安然问好,“安然最近瘦了。” 陈安然欢喜地说,“温三少的眼神真好!你一个人?跟我们一起吃?” 温瑞安说,“我还有朋友,稍等她来了我问一问,你们也认识的。” 0333、追求 0333、追求 陈安然说,“我们也有个朋友我---哦,不,不是朋友,是狗皮膏药。” 温瑞安皱眉,“狗皮膏药?” “是啊,粘着阿静不放的狗皮膏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逾静抓了抓陈安然胳膊,“安然,别乱说。” “嘿嘿嘿!我哪里乱说了?狗皮膏药可是你自己说的呢。” 温瑞安看着两人拌嘴,笑道,“安然你不要欺负她,我可是会帮忙的。” “知道知道,不敢欺负!”陈安然说。 这时,一个曼妙的女人走到温瑞安身边,宣誓主权般挽着温瑞安的胳膊,笑盈盈地看着林逾静和陈安然,下巴抬得很高,傲气得很。 是齐媛伊。 林逾静抿了一口清水。 齐媛伊嘴角一扬,“江太太,好久不见。” 林逾静不卑不亢,“齐小姐,你好。” 陈安然看不惯齐媛伊,不太说话。 温瑞安问齐媛伊,“我们和她们拼桌吧。” 齐媛伊十万个不愿意,可她不敢让温瑞安生气,笑道,“好啊,我没问题。” 陈安然悻悻地看了眼林逾静,真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为什么要嘴贱说一起吃饭?看着齐媛伊的脸还能吃得下饭么? 落座后,齐媛伊挑起话题,“听说你和江总要半婚礼了,恭喜恭喜。” 林逾静淡淡说,“谢谢。” “到时候我和学长一定去给你送祝福。” 林逾静还是一句,“谢谢。” 温瑞安却浑身不自在,他目光一直在林逾静身上流连,自从知道她和江起云要重新举办婚礼后,他就千百次想找她见一面。可理智告诉他,林逾静不可能和江起云分手,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冤家,这辈子都只能我捆绑在一起我。 所以温瑞安放弃了。 默默的给予她祝福,最好的祝福。 原本不去想林逾静,他的心就慢慢淡然了,谁知今天一出门就碰见?母上逼着他出来和齐媛伊吃饭,美名其曰增进感情,但实际上,他根本不想。 除了林逾静,他谁也不想要。 齐媛伊自然看到了他情不自禁的眼神。她心里面嫉妒,羡慕,不悦,可不能生气,只能坐着守住温瑞安。 不一会儿易志维也回来了,他看见桌上多了两个人,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妈的,老子想跟心上人吃顿饭容易吗?怎么又来了两个电灯泡?滚滚滚! 可他要保持基本的风度。 “阿静,这两位是?”易志维直接一屁股坐到林逾静身边去,样子很是亲昵。 因为沙发太窄了,林逾静只好往边上靠。 齐媛伊和温瑞安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易志维。 林逾静介绍了一番,尤其是听见林逾静叫温瑞安三哥的时候,易志维有了别的想法,殷勤地伸出手,“易志维,幸会。” 温瑞安淡淡一握,“温瑞安。” “来江城之前听过你的名头,温先生很厉害。对了,你和阿静关系好像很好?那以后可要多帮我了,”说着,易志维转头看着林逾静红扑扑的诱人的脸蛋说,“我要把她追到手。” 0334、护短 0334、护短 温瑞安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 易志维眉头轻蹙,只听见温瑞安说,“可惜,我帮不了你。” “嗯?” “你没机会的。”温瑞安顿了顿,又说,“她已经结婚了,全江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江起云的太太。” “那又怎样?我喜欢就追咯,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江太太又如何,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成为易太太。”易志维大放厥词。 林逾静很是难为情,赶紧打住他,“你别开玩笑了!” 易志维宠溺一笑,“好,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 齐媛伊意味深长的冷笑,“古人都说人不可貌相,江太太,你可真担得起这句话。哦,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能有这么多优秀的追求者,证明你的魅力所在。” 愣是易志维和齐媛伊第一次见面都听得出来里面的酸味。 易志维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怎么?你羡慕?你要是没长这么丑,嘴没这么贱,男人勉强能忍受。” 他易志维是什么人?敢怼他的心肝宝贝,找死! 齐媛伊没想到易志维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绅士风度的男人竟然当众这么欺负人,脸上根本挂不住。 她期待温瑞安帮忙,但温瑞安并不帮腔。一来,温瑞安也不喜欢她这种腔调,被怼了活该。二来,他的心,向来是偏向林逾静的。 齐媛伊气得七窍生烟,悻悻然闭了嘴。 易志维见她战斗力为零,不屑地哼了声,然后拿着菜单问林逾静吃什么。 而后点好菜,没多久就陆陆续续上桌了。 易志维讨好地给林逾静夹了一块牛肉,“来,多吃点牛肉,你太瘦了!” 没等林逾静开口,温瑞安说,“她不吃炒的牛肉。” 易志维多聪明啊,一下就明白了这位兄台为什么不给他好脸色,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他笑了笑,重新加了一块虾给林逾静,意味深长地说,“以后多吃几次饭,我就不会忘记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温瑞安不动声色地喝汤。 林逾静感觉浑身不自在。 齐媛伊给温瑞安夹菜,“学长,你不是喜欢鲈鱼吗?我帮你加一块。” 但菜还没夹起来呢,温瑞安就说,“最近胃口变了。” 齐媛伊脸上很尴尬,还被陈安然看见了,冷笑一声。 她觉得自己很丢分。 胃口变了?呵呵,到底是胃口变了呢?还是一直就没对她这道菜感兴趣过? 之后的一顿饭,吃得三个人索然无味,只有易志维和陈安然有好胃口。林逾静是忐忑不安,齐媛伊和温瑞安是各有心事。 吃完饭后,温瑞安有急事先走了,原本要和齐媛伊逛街的,也泡汤。齐媛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却不喜欢自己,这是多大的苦楚? 饭后,易志维又邀请二人去休息吃下午茶,陈安然很喜欢那家店,就央求林逾静一起去,林逾静心想易志维请了午餐,她应该礼尚往来请一个下午茶回报。 齐媛伊看着三人进了咖啡厅。 0335、诱导 0335、诱导 齐媛伊看着三人进了咖啡厅,陈安然去点餐,易志维领着林逾静去找座位,易志维那种宠爱和喜欢的眼神,简直泛滥。 齐媛伊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找了个好角度,连着拍下好多张照片。 出了商场后我,齐媛伊拨通了一个电话,冷声说,“帮我做一件事。” 林逾静是吧? 恬不知耻的女人,我要给你点教训! …… 夜晚林逾静回到家里,已经八点多了,送走易志维那个瘟神后,她和陈安然继续逛了一会儿,又一起吃了晚餐,这才回来。 她拎着包上楼,以为江起云还没回来,房间里是暗的,但她刚推开门就被一个人圈进怀里搂着,吓得林逾静惊慌,但忽然闻到江起云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才从了,说,“你好讨厌,躲着吓我。” “出去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觉得我吓你?” “去见男人了。”林逾静坦白的说。 江起云一愣,把她推倒在墙上我,将她锁在自己双臂之间,“哪个男人?” “野男人。” “哪里的野男人。” 林逾静咯咯笑,“江先生知道了想干什么。” “还能怎么办?让他从我老婆面前消失。” “杀人犯法的,江先生。” 江起云轻哼,“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穷得只剩下钱。” “我去见了易志维。”林逾静说,“确切的说,应该是巧遇的,我和安然在商场门口撞上他,之后一起吃了个午饭,还有下午茶。” 江起云本以为林逾静是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去见野男人了。 他那点可怜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又作祟了,心里有几把火在燃烧,他一把捏住林逾静的下巴,低声缓慢而凝重的语气说,“江太太,你最近胆子太大了。” 说罢,江起云吻了上去,一口咬住她的唇,疯狂的舔舐吮吸,想要一口把她吃了似的,林逾静招架不住,手里的袋子掉了一地。 慌忙之中,壁灯被打开了,林逾静这才看见江起云脸上薄薄的怒意,她戳了戳江起云眉心说,“真生气了?” 江起云冷着脸,忽然一把把她抱起来扛在肩头,狠狠几下拍在他屁股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江起云扛着人直接扔到床上去,不等她逃走就压下去,两人的身子贴合得一丝缝隙都没有,他一面吻着她,一面伸手探入她的衣服里,娴熟地拨开了扣子,握住那片柔软的雪白。 江起云技巧很到位,也很熟悉林逾静身上的敏感点,所以不过多久就把她的情绪调动起来了,室内空气暧昧攀升,床上的两人已经一丝不挂,江起云故意惩罚她,一次比一次更猛烈,一次比一次更深。 林逾静感觉自己快被刺穿了,很想大声喊出来,但是在老宅里,她不敢,只能忍着,于是被江起云折腾得更厉害了。 江起云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吻着,富有磁性的声音诱导说,“叫出来,我就喜欢听你叫------乖,叫出来。” 0336、出事 0336、出事 “不要-----唔------” 江起云最喜欢看她现在的样子,满面潮红,带着不可描述的迷离和朦胧之美,是在他身下盛放的一朵红玫瑰。 她得到满足,他的心里自然是骄傲的。 江起云使坏,狠狠一冲,快速来回,林逾静感觉自己要攀上巅峰了,抑制不住地叫了出来,由无数短促的惊呼组成的呻吟,连绵不绝。 稍事休整后,江起云把她从床上抱起来,两人站在落地窗前,江起云将她摁在玻璃上,站立着从后面进入。玻璃外面是露台,还有帘子挡着,所以不必担心被人偷看了去。 林逾静求饶说,“老公,不要了,我要好酸。” 江起云才不肯呢,一下子挺入,引得林逾静一声呻吟,“啊------” “告诉我,以后还敢去见男人吗?”江起云抱着她的胸前,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气喘吁吁地问我,情不自禁地吻她的耳垂。 林逾静连连求饶,“不了,再也不敢了------” “下次再犯怎么办?” “……”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江起云又用力一次,林逾静赶紧说,“你说怎么办?” “再犯我就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林逾静完全怂了,“好好好,答应你,但是现在能不能……” “不能。” 说着,江起云掰过林逾静的脸,堵住了她的嘴巴。在唇舌缠绵中,两个人一起走向巅峰。 但精力充沛如江起云,折腾来回,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两点多。 江起云在床头点了一根事后烟,林逾静已经累得睡着了,被单之下,不着寸缕,莹润如玉的肌肤上,全是吻痕。 那都是江起云的杰作。 江起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明明没有生气她和易志维见面,去吃醋得不行,明明知道那个姓易的没机会,可还是嫉妒了。 他就要惩罚她,明知道男人对她别有用心还去见面,简直该教育! 但那小子…….就算林逾静对他没意思,江起云也不允许易志维像只苍蝇一样围着他老婆! 谁敢觊觎他的东西,只有死路一条! 江起云拨通了乔轩的电话,命令说,“给我查一下易志维到江城来做什么。” 乔轩睡得迷迷糊糊,“江总,您说谁?” “易志维。” 乔轩虎躯一震,易志维! “还要我说一遍吗?” “不不不需要了!” 江起云挂断了电话,他讲烟头碾灭,关灯缩进被子里抱住娇软的人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敢跟我抢女人,看我不玩儿死你! …… 第二天一早起来,林逾静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江起云早就去公司了,留下字条说,“不准出门!” 想起昨晚的事儿,林逾静心想,难道真怕自己去见野男人? 看来安然说得没错,得给某些人一点危机感才好。 这时候,佣人来敲门,“少奶奶,您起来了吗?”林逾静应答,“起来了。” “老先生请您下去。” 爷爷? 林逾静立即起身,“好,我马上下去!” 江老爷子在江家可是神一样的地位,他一般不太说话,人很是严肃严格,林逾静有些怕他,他忽然找她……林逾静慌张了,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赶紧洗刷了换衣服下楼。花厅里一家人都在等着她。 江老爷子,老太太,江明月,沈海清和江明深。 林逾静有点懵,温声开口准备一一打招呼,但她才开口喊了一声“爷爷”,将老爷子大发雷霆,把报纸扔在林逾静面前,“我以为你应该是个懂规矩的孩子!可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儿!” 0337、训斥 0337、训斥 虽说林逾静早就了解江老爷子性格古板,但这还是林逾静第一次背老爷子这么严肃的批评,全江家人都害怕他,除了老太太。老爷子在家里就是权威的所在。 林逾静一下子懵了,木然地站着,磕磕绊绊地说,“爷爷…….” “你先别叫我,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老爷子气呼呼地说。 林逾静捡起脚下的报纸,根本不需要细看,头一条封面上的照片就已经足够醒目。她兀自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解释的言语卡在喉咙里,满心紧张。 江城日报的头条很荣幸的被林逾静和易志维占领了。 整整一个版面都是她和易志维的花边新闻,加粗黑体标题十分醒目:婚礼在即,江家准少奶奶约会神秘男人! 虽然报纸上没有明确指出这个神秘男人就是易志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身影就是青城易家太子爷。易家在青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作为易家最“出色”的孙子,易志维一直都是各大媒体追拍挖掘的对象。 林逾静甚至怀疑,他们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将大众的好奇心调动起来,这可比摆明了说神秘男人就是易志维有效果得多。 人们总是对欲盖弥彰的事情更加感兴趣。 “愣着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震怒道。 真是气急了,早上一开盘股票就跌了一块三,秘书打电话来的时候,老爷子的怒火就升腾起来。这次见报,十足十的丑闻! 林逾静解释说,“爷爷,我们只是刚好遇见,一起喝了下午茶,当时安然也在,我们根本不是报纸上说的这样……” “照片拍成这样,你让别人怎么看?起云怎么看?”老爷子问,“我们江家就从来没出过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的确,照片的角度,画面都十分暧昧,恰到好处的突出了两人“亲密”的关系。而且,照片里,也没有出现陈安然的影子。 解释?怕是只会越描越黑! “爷爷,我没有。”林逾静愣在原地,但是头却没有低下,倔强地看着老爷子。 她虽说性格温柔淑静,但是骨子里还是非常有韧性的,如果自己做错事,她绝对不会狡辩,但如果没错,打死都不会承认。 可这在老爷子看来,就是不懂事!长辈面前这么倔强可不是好事。 老爷子冷哼一声,重重一掌拍在沙发的靠垫上。 老太太虽然向着林逾静,但是出了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偏帮着,尤其是她清楚老爷子如何在乎江家的名誉,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劝着老爷子说,“你先别生气,先听听孩子怎么说!你这么凶,先把孩子给吓着了,还说什么说?” “说,还有什么好说的?”老爷子用拐杖杵着地板,哒哒哒的几下,非常气愤,“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马上打电话叫起云给我滚回来!” 老太太说,“你这老顽固。” 可老太太还是拗不过,叫云岚给江起云打电话去了。 0338、护短 0338、护短 因为有老爷子在,沈海清和江明深都没说什么,他们心里其实有一杆秤,林逾静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不重要,他们相信不相信也不重要,重点是在家里没人能忤逆老爷子的意思。 林逾静像个罪人一样站在客厅里,一直抬头挺胸,不卑不亢。 江明月在一旁看着,默默打量着林逾静。说实话,江明月有些意外,她这个侄媳妇,还真是……看不出来。 是真有猫腻,还是被人陷害?她默默倾向后者。 今日的林逾静,倒是有几分气节。所以一向擅长落井下石的她,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江氏。 江起云一早就看见股票跌价的消息,立即召开了高层会议。 江起云冷着脸坐在主位上,长桌两侧都是各大高层总监经理,一个个的大气儿不敢出,度秒如年的等着散会。 公关部的总监因为早晨堵在路上,姗姗来迟,一进会议室,看到大家都一脸酱色,想要解释的话也卡了,匆匆落座。 江起云先安排了别的工作,要稳住股价的同时,更要压住丑闻。 这个任务自然落在公关部的肩头。 江起云起身,冷声命令道,“今天下午两点过后没清理干净,江氏往后,再无公关部。” 声音浅而冷,但是字字掷地有声,满是警告。 公关部的总监娇躯一震,精致的妆容下,笑容惨淡。 江起云淡淡扫了她一眼,旋即留给她一个决绝而萧索的背影。 同僚只能同情地看了眼,纷纷散了,如鸟兽状。 江总真是残忍啊,对美女也从不手下留情。 江起云一出办公室,就命令乔轩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他要回老宅。 这时,苏雅匆匆从总裁办公室冲出来,急切道,“江总,老宅来了电话,董事长请您马上回去。” 江起云眉头紧蹙,脸上乌云密布,“知道了。” 他一早看到报纸就猜到爷爷肯定会很生气,他恨不得马上回去,但公司的事情箭在弦上,轻重缓急他还分得清楚,所以先开了高层会议,一出会议室就要备车回家。 既然打电话来催,说明爷爷真的很生气! 江起云半秒钟都不敢耽搁,大长腿立即阔步迈出,往电梯口去。 一路上江起云都在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红灯闯了几个,司机满头大汗,可看着江起云一脸黑暗,他啥也不敢说,默默加速,心想着回头再让后勤去处理吧。 约摸半小时后,车子到达江家老宅门口。 没等司机下车帮忙开门,江起云迫不及待下了车,司机愣在一边,只见江起云冲入大门。 是走,快走,和跑也没区别。天知道他心里多着急。 江起云进入花厅后,果然如预想的一样,林逾静站在一遍,爷爷气得胡子翘,奶奶和爸妈都坐在边上,给江起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不要让爷爷生气,顺着老人家的意思来。 可江起云哪里是听话的人? 他进去的第一件事情是跟爷爷奶奶打招呼,与此同时,站在林逾静身边,毫不掩饰地抓住了林逾静的手。 0339、感动 0339、感动 他进去的第一件事情是跟爷爷奶奶打招呼,与此同时,站在林逾静身边,毫不掩饰地抓住了林逾静的手,紧紧握着,十指相扣,悄悄在林逾静耳边轻声说了句,“一切有我。” 这显然是袒护。 林逾静冰冷的手心忽然暖了起来。她稍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虽说昨晚她已经跟江起云坦白,但没料想到上了头条这么严重,给集团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她并不确定江起云是否生气……换言之,她底气不足。 江起云这醋坛子,动不动就翻船了。 但方才被他握住手的一颗,潸然之感,油然而生。 林逾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眼眶湿润。 江起云也正好看着她,眼神坚定,那淡然如水的目光里,脉脉而来的是温柔与信任。 随着他的目光而来的,还有手心紧紧一握住。 这一幕,家人尽收眼底。 老爷子见状,沉重地咳嗽了一声,递给江起云一个眼神,但江起云全然装作没有明白其中的意味,依然紧握住林逾静的手,老爷子脸色更难看了。 “起云,你------” 老爷子刚开口,就被江起云抢白,他淡然道,“爷爷,公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您不用担心。至于报纸的事情,是我疏忽,有人刻意为之,我不会在意,也希望您相信我和阿静。” “疏忽?”老爷子脸色一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起云面不改色道,“昨天下午我和阿静一起从公司出来去,恰好碰见温瑞安,最近江城设计院的大赛正在进行,集团这边有些对接,就一起喝了个下午茶,期间我离开了一会儿,不想有人趁机捣乱。” 张口就来的谎言,林逾静都惊呆了。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江起云。 江起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爷子,但悄悄在手心里捏紧了林逾静的手,暗示她不要说话。 一切有他。 这是他一进来就对她说的话。 林逾静心底说不出的感动和温暖。 老爷子显然不信,一双矍铄的眼睛盯着江起云,“你们在一起?” 江起云淡淡道,“是。” 老爷子抿了抿嘴,无言以对。 都是青年人过来的,又同是男人,他能不晓得孙子心里想的什么? 江起云沉默了几秒,旋即,坚定地说,“即使我昨天没和阿静在一起,我也相信她。” 如此,一则表明了他对林逾静绝对信任的态度,二则巧妙的透了底:昨天他根本没和林逾静在一起,这么撒谎,不过是让爷爷脸上好看一些,找个台阶下。 聪明如江起云。 “爷爷,这件事情交由我来处理,您放心即可。”江起云说,“我和阿静婚礼在即,是江家和江氏的大事,树大招风,背后有小人使坏,我们一家人,万不可乱了阵脚。” 不然就正中敌人的下怀。 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勾着淬炼了世俗和阅历的眼睛,半晌,缓缓道,“既然如此,你看着办!” 说罢,老爷子撑着拐杖起身离开。 0340、分寸 0340、分寸 林逾静松了一口气。 江起云同她相视一笑。 那一笑,如沐春风,如百花齐放。 “咳咳——-”老太太心里很是满意,家和万事兴,她原先还担心孙子看到新闻会醋坛子翻了,小性子耍起来,但看着他袒护林逾静的样子,老太太心里很是安慰。 江起云和林逾静立即正色,看着老太太。 “起云,不管是谁,要想诋毁江家的名誉或是破坏你和阿静的关系,你自己要有拿捏。你爷爷很看重你,你更要争气些。” “是,奶奶。”江起云淡淡道。 沈海清和江明深什么也没说。 两人心里都有了底。 但江明深看着江起云,有了另一番担忧。 这份担忧,随着那个人的即将出狱,而愈显沉重。 这算是夫妻俩,唯一的默契了。 “行了,既然回来了,就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吧,婚期越来越近,你和阿静还有好多事情要商量,手里边的事儿暂时先放一放,能交给手下做的,无需亲力亲为。”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 她太了解江起云了,话语虽少,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一等一的认真。不然光靠江老爷子的宠爱,也走不到今天这一位置。 江家是江城有名的高门,不仅仅是钱财富足和地位显赫,更因为江老爷子治家和掌管公司,都是一视同仁,任贤唯能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明深担心那个即将出狱。 一山不容二虎。 江起云点点头,恭顺道,“奶奶,我知道了。” 老太太抿嘴安慰一笑,说,“你爷爷气得不轻,我上去看看。” “好。” 江明月随着老太太一道走了。 这时候客厅里只剩下江起云和林逾静,以及公婆四人。 江明深思忖了许久,才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做事情,掌握分寸。” 江家的男人都有一双好看的眉眼,经历世俗的淬炼后,锋芒收敛,城府积淀,别有一番魅力。江老爷子时一身正气刻板,为人处世都按着原则一丝不苟,而江明深则是在老爷子的对比下,显得缄默寡言,但双目中的城府仍然蠢蠢欲动。 “知道。”江起云淡淡道,旋即拉着林逾静的手说,“爸,妈,我们先上楼去。” “去吧去吧,一会儿午饭我去叫你们。”沈海清说。 江起云点点头,然后牵着林逾静走了。 看着小夫妻上楼的背影,沈海清叹了口气。 江明深沉着眉头说,“也不知道给他结这门亲事,是对是错。” 沈海清安慰道,“咱们儿子是糊涂的人吗?你少操心,让他自己安排吧。这些年,也苦了他。” “苦?男人不吃苦,还能顶天立地?”江明深愠怒道,“全是你娇惯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六年他怎么过来的?哪家的千金都看不上,若不是阿静回国,我看他是铁了心要单身一辈子!”沈海清心疼地说,“难道你想儿子一辈子打光棍不成?他这脾气,要做什么事情,咱们还能拦得住?” 0341、翻船 0341、翻船 江明深说,“哼,你们女人就是祸水!六年前是,现在是,我担心以后也是!” 说罢,江明深拍手而起,怒气满怀地上了楼。 沈海清微微摇头。其实这种担心她何尝没有? 但沈海清有的是另一番打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江明深更了解自己儿子,倘若换了六年前林逾静远走异国他乡的时候,江起云可能什么都不要,但现在有林逾静在,该属于他的一切,他才会去争。因为他要保护他最爱的女人。 不然当初两人匆匆结婚,沈海清能同意?豪门里,有谁是单纯的? 沈海清吸了一口气,只盼着林逾静的肚子争气点,早点怀上孩子,那一切,便也多了几分胜算。 楼上,卧室。 江起云拉着林逾静一进房间门就把她摁在墙上亲吻,唇舌缠绕,格外痴迷,林逾静满腹的话想对他说,但都没有机会。江起云捧着她的脸,像在品尝一道精致的点心,乐此不疲。 吻到两人都不能呼吸才作罢。 林逾静瘫软在他胸口,呼呼地喘着气,甜蜜又羞赧。按理说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每次跟江起云在一起,她还是不可抑制的......羞涩。 恰巧这种少女怀春的感觉,江起云爱不释手。 缓了一会儿后,林逾静抬起头,剪水秋眸浓如点墨,痴痴地望着江起云说,“老公,你都不生气吗?” 江起云眉梢一扬,“我为什么要生气?” “报纸上那样写我和易志雄——-你不知道,你没回家时,奶奶让岚姨打电话给你,我可害怕你生气了,想着回来怎么给你解释,毕竟有些人是醋坛子嘛!”林逾静娇俏地说。 软糯甜美的声音像一根羽毛,轻轻撩拨在江起云的心尖儿上。 怕自己生气? 那就是在乎了。 江起云好开心。 他一把捞过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在怀中,清隽的眉目望着小巧白净的脸蛋,道,“还记得在青城我跟你说的话吗?” 林逾静点点头,“记得。” “以后都不必担心,我说过,我们要彼此信任,这是夫妻最重要的默契。不管我报纸怎么写,外人怎么说,或是爸妈,爷爷,奶奶如何判断,我都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辞来判断你。我既说过信任,就一定做到毫无保留的相信。”江起云说。 清朗而低沉的声音将这些简单的话带入他耳中,脉脉的眼神给平实的言辞添了几分情愫。 林逾静小小的心脏被一种无以言表的温暖包裹着,不由自主地笑了,她道,“老公,你真好。” “倘若以后是我上了报纸,你会同样相信我吗?义无反顾的。”江起云认真问。 林逾静爽快地点头,跟拨浪鼓似的,“当然!” “真乖!”江起云微微一笑,食指在我她小巧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先别急着夸我,我不生气,可不代表我不吃醋。” “唔——-”林逾静抿嘴笑,“我家的醋坛子,还说不翻呢!” 0342、认同 0342、认同 “江太太,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说笑。”江起云一本严肃地说,“你只能笑给我看。” 看到报纸上林逾静微笑面对易志维的那一刻,他的占有欲就在蠢蠢欲动,他霸道地把林逾静归纳为“私人专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不该欣赏!或者说没资格欣赏! 尤其是那些对他明目张胆心怀不轨的男人! 不!不止是明目张胆!哪怕揣在心里也不行!譬如温瑞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心里就跟猫抓似的,越想越不爽。其实有时候不止女人喜欢矫情,男人也喜欢! 林逾静笑得眉眼弯弯,像月入中天,“江先生,那你要不要把我嘴巴封起来呢?” “你别以为我干不出来。” 说罢,又是一个深吻。 江起云抓着她胳膊,想把她吞掉。 江老爷子书房。 老太太推开书房门时,老爷子正在长桌前摊开宣纸,预备写字来着。 “你来做什么?”老爷子没好气地说,“疼你孙子去。” “嘿你这老顽固,还跟我杠上了是吧?”老太太道,“你心里明明也舍不得,却板着脸,瞧你吧阿静那孩子吓得。” “哼,难道要我一老头子给她笑脸?本来就是她做错了!婚期在即,跟别的男人见面也不悄悄风头,被人拍了吧?一点不注意影响!”老爷子斜了一眼说,“林方盛那种人品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哎,一码归一码,阿静可是随了她妈,跟林方盛没关系。你少相提并论。”老太太据理力争,道,“你也是,明知道孙子什么心思,还给他脸色看,你不是吃多了撑着了么?” “都是年轻时候走过来的,他想什么我能不清楚?可这小子,要是最后被一个女人给耽搁了,那全是你们的错!我气他为了女人不顾一切!你没瞧见他冲进来那股劲儿,要把咱们给吞了似的!” 老太太抿嘴笑道,“我看啊,这就是你老江家的遗传,想当年不知道谁也这样冲进我家门过,拉着我的手要私奔,不许我爹把我许配给别人。” “陈年旧事谁还记得啊!都一把年纪了---”老爷子被翻了旧账,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指着砚台说,“你来给我磨墨。” 红袖添香,一转眼就白头了。 …… 当天,江起云很难得地翘了一回班,午休时,他就想带着林逾静出去逛街。 其实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带林逾静一起去逛街过。以前是两人都不爱逛,后来是没机会…..现在机会难得,江起云思忖了两秒,便立马决定了。 江起云脸皮也薄,不好意思发出邀请,便只好用“命令”了,两人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迷迷糊糊时,林逾静听见他说,“下午陪我出去一趟。” “嗯?去公司吗?”林逾静缩在他怀里问。 “逛街。” “嗯?”林逾静有些惊讶,“逛街?” “怎么?不想去?” 0343、逛街 0343、逛街 林逾静确认自己没听错,江起云竟然想带自己去逛街! 见林逾静愣了,江起云搂紧了她,低沉道,“不想去?” “不……不是。”她心里小鹿乱撞,其实已经在思考下午该穿什么衣服出去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热恋中的人准备约会一样。 林逾静整个中午都没睡着,胡思乱想的全是下午穿什么?去哪里?玩儿什么? 午觉睡醒后,江起云先起了床,林逾静故意装睡,等江起云换了衣服下楼陪奶奶说话后,她立即从床上蹿起来,赤脚便飞奔到衣帽间,把当季的衣服都翻了个遍。 最后选定了一条淡蓝色连衣裙,是针织材质的,掐腰的设计有个很大的浪点:后腰开了一条线,隐隐露出纤细的腰肢。这种类型的衣服对身材要求很高,贴身的设计,不允许身上多一块肉。 林逾静身材玲珑有致,皮肤白皙,衬得这条裙子愈加好看。 林逾静站在镜子面前涂唇膏,白皙的肌肤因为害羞而有两团自然的红晕,恰好好处的白里透红,格外赏心悦目。 这种微妙的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会儿,每次见江起云,她都要想很久穿什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个感觉了。 很美妙的滋味。 收拾完毕后,林逾静拿了包下楼。 却不见江起云的身影。 奶奶已经听说两人要出去逛街,笑眯眯道,“起云在外面等你了,去好好玩儿!晚上不着急回来!” 林逾静羞红了脸,匆匆跑了。 云岚和老太太都笑,“这丫头,一直都这么腼腆温柔。” “是呀,多好。他们要是一辈子这样,我也放心了。”老太太感慨道。 林逾静满怀期待地出了大门,只见江起云正半靠在汽车旁边打电话。九月初的阳光很美,院子门口有一棵巨大的法国梧桐树,枝繁叶茂,温暖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枝桠的缝隙斑驳地落在地上,有几缕甚至落在江起云身上。 黑色休闲裤衬得双腿笔直而修长,传说中的大长腿,近在眼前了。白色的短袖一点图案也无,简单大气,外面穿一件黑色的夹克衫,立领的,拉链没有合上,潇洒不羁的模样,配着他清爽利落的平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帅气。 他认真讲着电话,并没有发现林逾静的到来。 林逾静舍不得打破这个美好的画面,便悄悄站在远处,思绪一下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初一的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嘈杂的叽叽咋咋,认识新朋友,只有江起云安静地坐在窗口的位置,捧着一本书认真品读,林逾静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那种超然物外的干净和安静,远不属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一眼万年。 电话是乔轩打来的,乔轩说他彻查了悄悄给报社投照片的人,奇怪的是,这个人是齐董的女儿齐媛伊。 但是齐媛伊只给报社传了照片,按理说,涉及到江家,报社都会给几分面子先问问江起云再考虑是否发布。 0344、都买 0344、都买 小小一家日报,江起云翻手就弄死了,还敢造次? 可这一次,他们非但没有经过江起云的意思,就直接刊登出来了,只能说有人刻意为之。 而社长则敷衍说自己在出差,那篇报道是个新来的小记者写的,并不知道这种事情要先问过社长,总之,就是找借口推脱过去了。 这种理由……呵呵。 乔轩说,“江总,那还继续查下去吗?” 江起云一手轻轻敲着车身,沉吟道,“不用了。” 乔轩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别的意味,于是不敢插话,只等着江起云后面的吩咐。 果然,江起云的下一句便是,“在其位谋其政。这个位置他坐得太舒服了,找个顺眼的人去顶了。” 乔轩为那个社长捏了一把汗。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江起云。 “是,江总。我这就去安排。” 江起云直接挂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将电话揣进兜里。 这时他才看见林逾静已经站在一边,痴痴地看着她。 多少年过去了,她眉眼里的笑,还和当初一样。 江起云远远对她笑了笑,她这才缓缓走过去。 江起云双手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没眉头微微皱起,其实他不喜欢林逾静穿这么漂亮出去,太打眼了------回头率太高,他心里不平衡。 但林逾静一点没发现,江起云替她打开车门,等她坐进去后,又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室去。 是江起云自己开车,他想有一个专属于两人的下午。 林逾静满心欢喜,每次一起坐车,都有司机在,难得这么自在的独处时光,她心都快飞起来了。 两人先去了恒隆。 江起云似乎是想把少年时期没有为她做过的事情都补起来一般,买衣服,买首饰,买鞋子,瞎逛荡,一件件都补起来。 两人走进一家高级定制女装店,来自日本的设计品牌,很符合林逾静的口味,淑静优雅,但又有时尚感,颜色清浅,林逾静一眼就看中了。 江起云帮着挑了几件,让服务生带她去试试,她很乐意,一套套换出来给江起云面前转一圈,再换一件。 最后林逾静走出试衣间,都快累瘫了,江起云直接掏出黑卡递给服务生,“刷卡。” 林逾静连忙拉着他,“不用买这么多,挑两件就可以了。” “都好看,都买。” “都不便宜!买回去又没时间穿。”林逾静的消费向来是按着需求去的,所以江明月才说她一点都不像是江家的少夫人,给江家丢脸。她只是觉得,没必要把钱用来堆砌这些表面的东西。 江起云搂着她的肩膀在怀里,“咱们家穷得只剩下钱了,江太太。” 林逾静无言以对,被他给逗得大笑。 因为额度很高,东西也蛮多,服务生主动提出送货上门,让江起云留了地址,于是两人手上就轻松了。 出了店铺后,林逾静的脚有点疼,这双鞋不经常穿,但很配这件裙子,谁知有点磨脚了。 0345、发现 0345、发现 出了店铺后,林逾静的脚有点疼,这双鞋不经常穿,但很配这件裙子,谁知有点磨脚了,她不想让江起云担心,就一直没说,悄悄遮掩着。 但还是被江起云发现了。 江起云停下脚步,目光柔柔地落在她脸上,“累了?要不休息下?” 林逾静点点头,然后被江起云拉着去回廊中间的休息区域去。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去商场的VIP休息室的,但俩人都是地调不张扬的人,十分默契的想当一对普通的情侣,就在休息区坐坐也很好。 “脚疼?”江起云将她摁在位置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去碰她的脚。 林逾静还没来得及阻止,江起云已经将她的高跟鞋脱下,看到脚后跟磨红的一块,差点就要破皮了。 江起云眉头紧蹙,干净的肌肤,清峻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嗔怪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让江起云比平时更帅气了几分,更有魅力了几分。 “你是不是傻?”江起云轻轻帮她揉着脚,训斥说,“磨脚的鞋子穿出来做什么?傻瓜。” “因为这鞋子配裙子嘛。”她小声说。 其实是江起云喜欢她穿裙子,她故意的。 这点小心思,江起云怎么不清楚?所以他根本舍不得再说林逾静一句,给她揉了揉脚踝后,低声问,“还疼吗?” 林逾静抿嘴一笑,浓密的睫毛下大眼睛闪闪发亮,摇头说,“不疼了。” 江起云嗯了一声,旋即拎起两只鞋子,径直去往垃圾桶,直接给扔了! 扔了! 林逾静急忙起身,惊呼,“老公,我的鞋子!” 江起云毫无留恋地走回来,站在她跟前,“一双破鞋,不要了。” 破鞋? 我的江先生,那是上个月才买的,还没穿两次好么?五六千块好么!你竟然说那是破鞋! 好吧,我知道,江先生你不在乎钱!可我现在穿什么走路呢?林逾静撇嘴说,“现在光脚继续逛街么?” 江起云眉梢一扬,并不回答,但行动却是让人……额,毫无招架。 他直接把林逾静给拦腰抱了起来,因为林逾静穿的裙子,所以他特别小心走光。 林逾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可吓得不轻,赶紧搂住他的脖子,脸红心跳,竟然像偷情一样怕被发现,“起云,你快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我不允许。”江起云霸道地说。那口吻,简直难以抗拒! 林逾静羞红了脸,“这里人很多,你放我下来,别人看着好奇怪!” 江起云满不在乎地说,“那又如何?我抱自己老婆,天经地义。” 林逾静,“……” 好,江先生,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林逾静知道拗不过他,只好依了。 江起云抱着她,打量了下四周,发现有一家运动鞋店,径直走了过去。 因为他颜值高啊,腿还长,这种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路过的好多女生都惊呼,有的甚至拍照上传微博朋友圈,全都流露出鲜艳嫉妒的眼神。 0346、刷卡 0346、刷卡 江起云毫不在乎,旁若无人地抱着林逾静走进了店铺,将林逾静放在客人休息的沙发上,林逾静刚要站起来,江起云手掌已经拍在她脑袋上,压着她往下坐,温柔地命令道,“乖乖坐着。” 林逾静撇嘴,大眼睛水灵灵的。 只见江起云走到女鞋的展示架上,挑了一会儿,看中的拿在手里试了试柔软度,最后选了一双轻跑运动鞋,对店员道,“36码。” 店员站在他边上,一直没机会说话,甚至是不敢说,天天在店里面对各式各样的顾客,这样帅气的男人还从未见过。身上那种强大凛冽的气场,让人开口之前的每一个字都想细细斟酌。 直到他开口,店员才如梦初醒,去仓库拿鞋子去了。 没过一会儿,店员抱着一盒子出来,躬身将鞋子抽了出来递给林逾静,“小姐,您先试试看。” 谁知道林逾静还没接过手,江起云就抢先拿走了,将鞋带放松,然后蹲下身,抬起林逾静的脚。 林逾静觉得很难为情,他堂堂江氏集团的总裁给一女人穿鞋?太伟岸了吧! “起云,我自己来。”林逾静拉了拉江起云的衣服。 江起云只淡淡一笑,“坐好。” 听起来是命令的语气,可字字句句,谁说不是宠爱呢? 站在边上的年轻女店员,少女心都快苏炸了。 而后,江起云轻柔细致地给她穿上鞋,拉着她起来走了两步,问,“舒服吗?” 林逾静点点头,运动鞋当然比高跟鞋舒服太多太多了,可林逾静却想着,这身儿裙子搭配这双运动鞋,额,怎么看都有点违和啊。 江起云见她站在镜子面前踌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说,“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林逾静脸红得快烧起来了! 说罢,江起云掏出卡,薄唇轻启,帅气地说了俩字儿,“刷卡。” 店员屁颠屁颠去刷卡。 嫉妒死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走出鞋店后,林逾静挽着江起云的胳膊,欢喜无以言表。脚踩着运动鞋,软软的,很舒服。 就算一身不搭配,她也不在乎了! 走走逛逛,一圈下来后,两个人都有点饿了,于是便去了八楼的甜品店。 店铺装修很精致,这个店,有很多人坐在里面谈天说地,也有人抱着电脑在快速敲动键盘,总之,气氛非常好。 江起云特意让店员找了一个靠窗有阳光的位置,然后拿了菜单给林逾静,林逾静翻了一会儿,就点了一份杨枝甘露,再讲菜单递给江起云,“你再看看。” 江起云看了几眼,点了榴莲千层和丝绒蛋糕,还有一杯柠檬红茶。 林逾静大感意外,刚才她看见了榴莲千层,但是想着江起云不喜欢那个气味就不点了,没想到-----她又被暖了一下。 而江起云却是那种眼神: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帅。 很快,蛋糕就上来了,林逾静迫不及待,江起云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心都快被融化了。 0347、打死 0347、打死 有什么比她的笑容更重要的事情呢? 阳光落在她脸上,细腻如猪油的肌肤看不到一点毛孔,睫毛一眨一眨的,分外迷人。 她嘴角沾了一点蛋糕屑,浑然不觉。 江起云笑眯眯地伸手去抹掉了那一点蛋糕屑,直接往自己嘴里送。 这个动作江起云以前要做过,林逾静还是羞赧地低头,在江起云的宠爱面前,她永远像个小女生一样,享受,愉悦,并且珍惜。 这一幕,也被角落里的镜头捕捉到。 下午茶后,两人都不想再逛了,拎着战利品回了老宅。 但不巧的是,俩人在停车场,撞见了非常激情的一幕。 车震。 且还是认识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 江起云打开后备箱放东西的时候,林逾静正慢慢走着在回复陈安然的微信,江起云发现隔壁的一辆车子在晃动,车子里飘出一种不可描述的暧昧声音。 作为男人,他下意识的想到一种可能,恰好林逾静看到他发呆,就往他的视线看去,江起云赶紧将她的肩膀转了过去,押上车子。 但林逾静还是看见了。 江起云捂着她的嘴巴说,“别说话。” 而后他绕上驾驶室,准备离开。 这时候车里人电话响了,那阵声音也停了,车里的男人接起电话,“喂?老婆,我还在旧金山呢。” 这声音,江起云和林逾静都很熟悉。 两人面面相觑。 江起云眉头紧皱,看了眼车牌,悄悄记住了,然后驱车离开。 林逾静一直不敢说话,江起云面色铁青,分明是气炸了。 刚才一出停车场,他就打电话给乔轩,让乔轩查查车牌号的主人。 过去两个红绿灯后,乔轩的电话打来,说,“江总,那辆车是主人……您认识的。” “谁。” “先前在拍卖会上,被您一个电话飞掉的主持人。” “谁?” 江起云的确没想起来是谁,乔轩壮着胆子提醒说,“江总,您还记得先前老夫人让您务必带夫人出席的那次慈善拍卖会吗?那个刁难您,问您太太怎么没去的女主持人。就是她。” “想起来了。”江起云冷哼了声,“把她资料发给我。” “是,江总,我马上发您手机上。” 挂了电话后,江起云的脸色很不好看。 林逾静问,“起云,你准备告诉姑姑吗?” “要。”江起云气恼地说,“这种事情,不能忍。” “姑姑现在怀着孩子,要不要缓一缓再说?” “怎么缓?姓韩的不想混了!”说罢,江起云立即拨通了傅于琛的号码,问傅于琛借两个人用用。 傅于琛问,“你做什么事情?我去安排好了。” 江起云说,“你叫两个小子,带上家伙现在去恒隆停车场B2楼,3号电梯旁边,帮我揍一个人,一辆车牌尾号为380的宝马车。从那车上下来的男人,给我往死里打。但是记住吊着一口气,别真打死了。打之前先拍拍现场的照片,有丑闻在,他不敢声张或者报警。” …………… 0348、出气 0348、出气 “好,马上安排。”傅于琛并不多问。 林逾静有点意外,没想到江起云会这么整韩恪铭,她有点担心,“起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先查查清楚。” 说到底江起云还是理智的。 …… 二十分钟后,恒隆B2停车场。 韩恪铭和肖青青在车里痛快地做了一场,中场休息时,他点了一根事后烟,笑说,“等着这次工程拿到手,我就不用看江家的脸色了。到时候你去给我做秘书,婚庆主持人做着也没意思,还辛苦,我怎么舍得你辛苦?” 肖青青说,“你是江家的姑爷,还需要看脸色啊?你那太太不是很受宠么?你给吹吹枕头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需要这么辛苦么?我看着你都心疼,这出去一趟,瘦了多少了!” “她?哼,她是受宠,可毕竟不是男人,江家的继承人只能是江起云,所以我要她给我好好巴结好江起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分遗产的时候给个一两个亿也不可能。不如抓住了江起云这条线,以后有的是赚头。” 韩恪铭顿了顿,“可我就担心江起云那小子压根儿不给面子,你不知道,他和韩奕是兄弟。我和韩奕始终是要大战一场的,一山不容二虎,你死我活,成王败寇。到时候如果韩奕得到江起云的支持,咱们就完蛋了。” 肖青青赤裸着下半身坐在韩恪铭身上,酥胸半露,欲拒还迎的风情万种,“要我说,江起云不好对付,不如你现在握紧了手里的资源大赚一笔及时撤退,跟江明月离婚,咱们去国外逍遥快活。“ 韩恪铭冷笑,“你就这点儿出息?韩家的产业你太小看了!我不拿到手!不甘心!” 肖青青其实不在乎更多的钱,现在说来,韩恪铭已经足够有钱了,不需要更多的财产支撑,下半辈子也足够无忧无虑。当初在拍卖会上,她被江起云收拾失去工作,是韩恪铭伸出手给她一条活路,慢慢将她变成了情妇,她也知足了,可日子过着过着就不满足了,尤其是当她知道韩恪铭根本不爱江明月,当年的联姻只是为了得到江家实力的支持后,肖青青就开始想着上位。 人心不足蛇吞象。 以后韩恪铭要是更有钱了,还能只有她一个情人? 肖青青开始着急了。 “我知道你行,我也支持你,可你家那位怀孕了,以后你离婚可就---”肖青青最怕的就是江明月剩下儿子。 虎毒不食子,韩恪铭肯定想要儿子。要是女儿都还好。 肖青青坐在韩恪铭身上扭动,撩拨着,韩恪铭抓着她的胸部骂道,“小骚货,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儿子?” “这个嘛,要看努力了---” 肖青青话没说完,宝马车忽然被两个人拎着铁棍猛砸。 钢化玻璃再坚固这时候也成了一堆渣渣。 韩恪铭和肖青青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两个人狼狈地穿好衣服,但不堪的画面早就存在车上的黑匣子里面的。 0349、失态 0349、失态 其中一个男人取走了储存卡,然后把韩恪铭拖出来打了一顿。 真的是没客气的打,乱棍直下,全都避开了要害。 肖青青缩在汽车里根本不敢出来,那俩男人只对韩恪铭动手。她刚要跑,就被扯了回来,瘫坐在地上,被男人手里的铁棍吓得瑟瑟缩缩,不敢啃声。 说好的剩下一口气,绝对不多余。 打完人后,戴鸭舌帽的男人对韩恪铭说,“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韩恪铭满嘴的血,望着鸭舌帽男人说,“是谁!” “谁?你没资格知道。” 韩恪铭掏出手机预备报警,鸭舌帽男人看着他,笑盈盈的,压根儿没阻止。 电话拨通后,韩恪铭立即又挂断了。 还不算太蠢。 鸭舌帽男人颠了颠手里的铁棍,“想上江城头条就报警吧,这份视频想必你太太会很想一睹为快。” 韩恪铭瘫坐在地上,紧紧捏着手机,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扬长而去。他恨得咬牙切齿,可能怎么办?报警,上头条?然后被全江城人都知道他,韩氏的高级副总裁,江家的驸马爷和一个过气的女主持人在商场地库车震? 要真那样,韩恪铭就完蛋了。不但会在韩董事长面前失去地位,江家,那个最注重名誉的江老爷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将付之东流。 “恪铭……你没事吧?”肖青青过去扶他。 “滚!”韩恪铭一把将她推开了,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个贱人要找刺激,今天能出这事儿?” 肖青青瑟瑟地缩着,不敢再说话。她被韩恪铭脸上的扭曲给吓到了,她更不敢报警,江起云一个电话就让她失去了主持人的地位,至今没有任何单位敢用她,要被江起云知道自己勾搭上他的姑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他俩都不知道,江起云已经撞破了。 一场风雨,正在酝酿之中。…… 夜晚,老宅餐桌上。 一家人正和乐融融地吃着饭。 老爷子象征性地问了江明月一句,韩恪铭出差什么时候回来?这嫁出去的女儿一直住在家里,不成体统。老爷子表面上是不耐烦江明月一直住在老宅,实际上是旁敲侧击文韩恪铭什么时候回来。上了年纪的人,加上性格古板,对儿女的关心,也是与众不同的风格。 江明月撒娇道,过几天就回去了,省得你看了我心烦,恪铭下午来过电话,说事情都处理完了,很快回来接我。 那语气,满是期待。 林逾静坐在她对面,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事儿不告诉她呢,过意不去,告诉了呢,怕她受不了。两难的选择。 她想着想着就入神了,一家人都盯着她。 江明月疑惑地问,“阿静,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比菜好看?” 林逾静出神,压根儿没听见。 这时,江起云悄悄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腿,顺手夹了一片牛肉给她,温声说,“姑姑问你看着她做什么?” 0350、收拾 0350、收拾 林逾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可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自己的失态,只好夸江明月,“我看姑姑最近皮肤很好,气色也很棒。” 江明月笑道,“这孩子怀得不折腾,我好吃好睡,皮肤倒是一点没差。” 被人夸心里总是美的。 可江于娜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林逾静虽然温和,但是没有必要用这种话题和江明月讨好,这不是她的性格。江于娜心想,林逾静心里一定有事儿。 且这件事,一定和江明月有关。 她想起上次在上场撞见韩恪铭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江于娜暗自留了个心眼。 这时,江起云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号码,然后接了起来,“喂。” 对方只说了一句,“江总,傅哥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 “知道了。” 说罢,江起云挂断了电话。 林逾静大概猜到了电话的内容,悄悄为江明月捏了一把汗。 可怜的江明月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孕中出轨,韩恪铭真不是个人。 一席饭吃得索然无味。 饭后,江起云和林逾静回到房间,林逾静忧心忡忡,问江起云,“起云,这事儿我觉得,咱们兜着也不行,姑姑以后要是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江起云搂着她的后腰,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夫妻间的事儿,咱们插手不好,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姑姑受伤。” “可能不受伤吗?”林逾静担忧。 “我们无法预料。”江起云说。 “姑姑她---” 林逾静话说到一半,卧室的门被敲响,江明月在外头喊,“阿静,有空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江明月听见了没。 江起云松开林逾静,她去开门,江明月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有空没?陪我聊聊天,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要下雨,有点闷得慌。” 林逾静心里忐忑,但还是点点头,“好,我穿件外套,咱们去露台?” “好,我先去等你。” 说罢,江明月就走了。 林逾静缓缓合上门,撇嘴无奈地看着江起云,“我心里藏着事儿,怕一会儿憋不住。” “别怕,姑姑找你,应该是说项目的事儿。你听着就好,别的,什么都别说。”江起云安慰道。 林逾静点点头,而后去衣帽间取了披肩,便去露台找江明月了。 林逾静刚走,苏雅就打电话来,说已经按照他的吩咐,给林氏增加压力了,五个秘密账号一直在暗中操作,明天一开盘,林方盛估计一脸懵逼。 江起云挂了电话,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夜色,嘴角扬起一抹笑。 距离上次去林家谈判,已经过去快一周了,他的耐心,也到此为止。若不是看着林方盛还是林逾静父亲这个事实抹不开,他怎么搞死林方盛还不一定呢,像现在这种好脾气,已经是他的极限。说到底,他还是顾及了林逾静的想法,她天性善良,温婉,心软,哪怕再厌恶自己的父亲,也下不去手收拾。 0351、请求 0351、请求 既然如此,那他作为她的丈夫,义无反顾替天行道。 给脸不要脸的人,一般都会被江起云搞死。 威胁或是警告,他从来不会重复第二遍。 有些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真把自己当角儿了! 露台上。 江明月坐在藤编的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块毯子,怀孕后的江明月对自己的身体格外照顾,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事无巨细都小心着。 林逾静到时,正巧看见她摸着自己肚子说,“宝宝,爸爸很快就从美国回来看我们了,你要乖哦,快点长大。” 林逾静有点心酸,站在露台门口,脚步却始终迈不进去。 这时,江明月看见她,亲昵地喊,“阿静,进来呀,你站着干嘛?” 林逾静笑了笑,走进去,坐在江明月身边。 江明月母爱泛滥,抓了林逾静的手搁在自己肚子上,笑眯眯地说,“你摸摸,是不是很神奇?” 林逾静点头。 她也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懂得那种微妙的幸福。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林逾静很聪明地将话题拉开了,决口不提关于韩恪铭的一切。 话题聊完了,江明月忽然冷了下来,抿了抿嘴,握着林逾静的手摩挲,有些难以启齿,“阿静,姑姑以前对你不太好,脾气也差,让你委屈了,你性子好,不要跟姑姑计较。” 林逾静没想到江明月会这么跟自己表达歉意,略感意外,她本身不是计较的人,江明月也只是言辞上过分了些,到底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除了那一次在宴会上,把她关在厕所里。 但家和万事兴,人太记仇,不会快乐,该忘记的,不如随风而去了。 她换个角度想,若没有那一次,她和江起云的关系,也不会一步步缓解,冰雪消融。 这么说来,江明月倒是“弄拙成巧”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 “姑姑,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儿,咱们不提了。” 江明月知道林逾静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但听见她这么温和的翻篇,心里不胜感激。她这个人吧,只要好好相处下来,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直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绝对搞不来心口不一的一套。 这些天的观察相处下来,的确是对林逾静改观了。说到底,自己以前讨厌人家折腾人家,也没什么正当的理由。 江明月在一步步接受。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敞开心扉,虽然和林逾静交好,是带着目的的。 “你能这么说,姑姑很开心。其实,你姑父不在家,我也不想在韩家待着,老爷子喜欢小孙子,你姑父的地位……哎,所以我们才想拿到起云手下的工程,这一天到晚出差的,人也见不着。”江明月顿了顿,单刀直入,“阿静,姑姑想拜托你,跟起云好好说道说道,工程给谁都是做,不如给咱们一家人,你说是不是?” 林逾静不禁感慨,江起云真聪明,姑姑要说什么,他早就料到了。 “姑姑,工程的事儿我也不懂,但是我一定帮你跟他说。” 0352、心机 0352、心机 江明月信欣喜,“那太好了!上次我把企划案给了起云,他没什么反应,我这当姑姑的,也抹不开面子去求他,只能曲线救国,找你了。” 林逾静不敢答应,也没有拒绝,这一切,都看江起云斟酌,公司的事儿,她的确不懂。 之后,两个人又聊了很多。 有些误会,如烟消,如云散,柳暗花明了。 江于娜靠在窗帘背后的阴影里,觉得很可笑,这家里,又有一个人被林逾静给拉拢了。 可以啊,林逾静,你厉害的。 江于娜心里有个刺激的想法,在蠢蠢欲动,在叫嚣跳跃,在催促她先下手为强。 “姑姑啊姑姑,你不是喜欢林逾静么?你们关系不是快变得亲近了吗?如果这时候,碰巧发生点什么意外,不知道你们这关系,还能好下去不?”江于娜心想,“到时候,我怕你想掐死她也说不定呢。” 江于娜收拢了冷笑,最后看了一眼露台上的两人,悄声离去。 江于娜心说,我本来不想干这种事儿的,可你要逼着我做,那我就叫你爽快一点好了,你们这些人什么东西都触手可及,我却连摸都摸不到一下,凭什么? 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 夜晚,林逾静缩在江起云怀里,将江明月的话都告诉他了,江起云思忖着说,“我会斟酌。但一切还要考虑公司的安排,如果他们不合格,我一样不给情面。但,机会,我会优先给予。” 林逾静猜到江起云会这么说,她也安心了。 如果是项目评估达不到要求,江明月也该明白,这种事情不是能开后门的,公司的决策权,仍旧在老爷子手上。 大家尽力了即可。 …… 青城,易家。 易志维已经在家被关了两天了。 因为他和林逾静的事儿在江城见报,易董事长一怒之下,立马把他调了回来,在家里关禁闭。 易董事长原先以为他回来后会收敛很多,即使风流,也有底线,但报纸上写得绘声绘色,流言蜚语四起,气得易董事长发飙,以前混蛋就算了,现在竟然更混蛋了!连人家老婆都不放过!这回不好好管教管教,他名字倒着写! 一早,管家送来最新的报纸,易董事长看了一眼,老谋深算的笑了笑,故意把报纸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对管家说,“丢在那儿,谁也不许动。” 管家顿时明白了董事长的意思,答道,“您放心。” 易夫人在一边笑他,“你以为孩子真是没出息呢?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至于那么疯狂。等人家婚礼后,他也该消停了。你就省省心吧,倒不如给儿子物色下,哪家的小姐合适,咱们该考虑他的婚事了。” 易董事长眉眼一横,道,“哼,还没懂事呢就给找老婆,哪家的千金娶进门,都是祸害人家好姑娘!他要是喜欢浪荡,就浪荡吧,大不了等我退休,把公司卖了,咱们俩拿着钱满世界逍遥,剩下的全捐给社会。” 0353、卖惨 0353、卖惨 易董事长说,“他一毛钱都捞不着,我看他怎么嚣张。” “你真舍得?” “哼,舍不得?你看我到时候舍得不!家里几个没出息的,就看着他头脑好,他也给我没出息!我还指望什么?与其最后公司被他搞得一团糟糕,不如早点捐了!省心!”易董事长说。 易夫人笑道,“我看啊,你就是多想了。看得出来人家夫妻恩爱,咱们这孙子,怕是要自讨苦吃了。要说是个没结婚的姑娘,咱们还能……可人家都结婚了。咱们孙子,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我看你就是偏心!惯着!他要是像江起云那样有出息,还谈什么运气?生在易家,他修了十八辈子的福气!”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殊不知,易志维已经从二楼窗户跳出去,逃走了。 他本来心情就差,被关在家里,寸步难行,所有的朋友,都不给借钱接车,他堂堂易家太子爷,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各个都怕了易董事长,避而不见他,那些狐朋狗友,他算是看清楚了。 心情差就算了,一早新浪微博弹出来的推送,气得他七窍生烟。原本想着报纸上的新闻让江起云吃瘪,可这孙子,隔天就给上演一场“夫妻恩爱”大戏。可不是结结实实的打他易志维的脸么? 易志维不服! 易志维走在路上,埋汰骂道,“江家二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与未来少夫人当街秀恩爱?” 是的,没错,江起云和林逾静那天下午在恒隆被拍得很嗨,镜头捕捉来的每一幕都在撒狗粮,刺激他这个觊觎人家老婆的单身狗! 妈的!江起云你别嚣张,你看我不去把你老婆给拐走老子就不叫易志维! 陆然接到他电话,嗤笑说,“拐走?我看你真是心大,那林逾静要真对你有点意思也就算了,人家压根儿就不鸟你好么?你自取其辱?” “你少废话,拐不走,我就绑架!你车开过来接我,不然我就把你那点儿破事儿告诉你爹!你最近太潇洒了,老子这么苦逼,看不爽!”易志维威胁说,“你小子好生掂量点,别栽在我手里,我现在巴不得拉一垫背的。” 陆然被抓住小辫子,只好答应,不但把车贡献了,还贡献了一张信用卡---易志维他爷爷釜底抽薪,不但拿走了他所有证件,还停掉了他所有的卡。 这个易家太子爷,现在就是穷光蛋一个。穷人穷起来知道办法,但这含着金汤匙出身的易志维娇生惯养,忽然落得如此境地,除了找好友帮忙外,束手无策。 陆然看着绝尘而去的易志维,心想,也许让他吃点苦头是好事,再这么一直混蛋下去,无药可救了。 易志维一路飞奔到江城。反正时陆然的车,发单都叫他收下。 到了江城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打给林逾静。 林逾静看到易志维的电话,并没有挂断,而是想着道歉。毕竟报纸那件事,沸沸扬扬的,对易志维也造成了不少影响。 0354、故意 0354、故意 易志维听见林逾静柔软的声音,这一路的疲劳都烟消云散了,顿时来了精神,但还是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林逾静,要道歉当面说。你不知道我现在多惨,我爷爷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现在我算是流落街头孤苦无依,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可怜啊。” 林逾静说,“你别骗我我,一个绯闻,不至于,要不我跟你家人解释下?本来你也时无辜的池鱼。” “池鱼?池鱼是什么鱼?你请我吃烤鱼吧!”易志维并非不知道林逾静说的典故,只是故意装傻。 可林逾静却认真解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就是那条池鱼。你家电话号码给我,我帮你跟你爷爷解释解释,事情说开了,你就能回家了。” “还解释个屁哦,你不相信就来看看,看看我现在有多惨。麻烦你林小姐行行好,请我吃顿饭!江城我没别的认识的人,你快来拯救我。”易志维卖穷说。 “你的朋友呢?” “我爷爷那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刚把我逮回家,就打电话给我那些朋友们,把后路给我断了,那帮孙子,平时喝酒吃肉玩儿的时候从不缺席,我爷爷一个电话过去,他们就把我给扔了,不是在国外出差,就是被家里警告,还有的直接关机,我好气哦!”易志维叹气说,“我已经没钱住店了,你难道忍心我一个人流落在江城?” 易志维掐准了她心软,所以一个劲儿卖惨。 经过上一次的风波,林逾静已经有了教训,尽量避免和易志维见面,报纸上的事儿一天比一天精彩,她和江起云才在报纸上秀了一回恩爱,转眼要是和易志维再闹出绯闻来,那可就难看了。 所以林逾静虽然抱歉,但还是坚持说,“我给你微信转钱,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你……你再试试联系你的朋友们。” 易志维有点失落,没想到林逾静竟然这么狠心,他使出绝杀,恼怒地说,“你这女人真他妈狠心,报纸上的事儿我也是受害者好么?你这么避开我真的好吗?要是咱俩真有点啥我还死得不冤枉,可我们啥都没有,你有什么好躲避的?你不来算了!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再见!” 其实他哪里你是真生气,不过是激将法罢了。 说罢,易志维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勾着唇角讪笑,“林逾静,老子就不信你当真这么狠心,就算你不来,老子也要去找你!你躲不掉的!” 想到这里,易志维不禁问自己,要是她真不来,你真冲去找她么? 答案是肯定的。 他都从家里爬窗逃出来了,不见上一面,岂不是白受罪了! 现在她和江起云还没办婚礼,他还有一线希望,即使这抹希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易志维这性格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哦,用陆然的话来说,应该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可能怎么办呢? 0355、安然 0355、安然 混吃等死浑浑噩噩玩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一个一眼就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放手?开玩笑!易志维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谁也夺不走。事在人为,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努力得到手。 即使最后没得到,那也不负初心了。 易志维其实没那么混蛋,要林逾静和江起云真办了婚礼昭告天下,他才不去插一脚。那性质就不一样了,现在这是自由追求,以后那叫小三插足。 他面上虽然是放荡不羁,可内里却是个柔软的人,如果跟着江起云是林逾静所追求和期盼的幸福,那他,也只能成全。 他在国外念书时,读过几次《圣经》,知道爱是成全。 易志维靠在车边,数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指尖。 他发现,原来自己以前的不耐烦,都是因为没遇见对的人,你看看现在,一个林逾静对他爱理不理,他倒是屁颠屁颠腆着脸上去,别提多耐心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林逾静就是降他的那一物。 这边,林逾静坐在露台上晒太阳,心情全无,她思忖了许久,到底去不去?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把易志维扔在别处,身无分文的太子爷下失去了一切可调动使用的资源,跟乞丐没啥两样,要是自己不去,他真的睡大街吗? 林逾静没想过易志维会说谎骗自己,她有一双慧眼,看得出来易志维吊儿郎当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有底线的内里。 自己不去,那就找人去吧! 林逾静当即拨通了陈安然的电话,那头陈安然迅速接了,开口便是,“江少夫人,有何吩咐?” 婚讯见报,加上前天和江起云哎商场被偷拍上了娱乐版头条,江起云和林逾静两个名字,炙手可热。 林逾静说,“安然,你再揶揄我,我就打电话给你哥哥,说你的小秘密。” 陈安然说,“我能有什么小秘密?那些我哥都知道。好了,说吧,找我干啥呢?” “你有空没?帮我去接一个朋友,给他在酒店开一间房,然后带一些现金给他。” “谁啊?帅哥吗?”陈安然笑道,“帅哥我就去,长得丑就不要让我跑一趟,我最近相亲到吐,对丑的东西过敏。” 林逾静道,“你见过的。” “我见过的?温三?不对,温三哪里需要你支援。那个什么易什么?” “易志维。” “嘿,那二愣子?他不是易家太子爷么?怎么会需要你支援。” “他发生一点事情,现在孤立无援,我的好安然,你代替我去一趟?” 陈安然一下戳破重点,“我看他不是想援助,而是想见你!我去了没用! ” “所以才需要你代替我去啦,起云一会儿回来了,要带我出去吃饭,我不好过去。” 陈安然哈哈大笑,“果然你是怂包!好!姐妹儿我今天就为你豁出去了!” 林逾静忙不迭感谢,然后将易志维的电话发给了陈安然。 0356、开房 0356、开房 等着等着,易志维接到一条短信,问他在哪里,她马上过去。 易志维以为她是林逾静的小号,便爽快回复了地址。 他想着一会儿林逾静来了,样子得装得像,于是把陆然的车子停得远远儿的,又把身上的外套扒了下来扔在车里,秋风萧瑟,天公不作美,他就穿一件单衣,说不定林逾静一会儿善心大发,带他去买衣服也说不定。 一切准备就绪后,易志维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掐着时间,林逾静该来了。 这时候,一辆骚红的法拉利停在他脚下,易志维豪车见多了,并没当回事儿,就是神烦那车刚好挡住他的视线,要是一会儿看不到林逾静怎么办?错过了怎么办? 易志维不耐烦地瞅了眼那车,只见一个穿超短裙光腿的女人从车上下来,运动鞋配上我纤细紧致的小腿,倒也算好看。 怎么有点眼熟? 而且那女人干嘛站在自己跟前!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靠,哥们儿好歹也是个帅哥吧,又不是大熊猫! 易志维刚想站起来,那女人忽然用运动鞋踹了踹他脚边,“易志维?” “你谁?” “哼,眼瞎。”陈安然摘下墨镜,对易志维扬了扬眉头,“阿静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易志维猛地站起身来,“她没来?” “没来。”陈安然摊手。 易志维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林逾静,我他妈都装得这么可怜了,你竟然不来!! 易志维备受打击,偏偏这时候陈安然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递给他,笑呵呵地说,“记得还我。” “谁他妈稀罕!”易志维斜了陈安然一眼,转身掏出车钥匙,解锁,上车。 果然是装的! 开着玛莎拉蒂装穷! 幸亏阿静没来! 陈安然我骂了句神经病,这时候易志维忽然下车来,径直走向她,一把抄走那叠现金。 “哈哈,我以为你这么有骨气呢!” “少废话,”易志维目视前方,故作高傲地说,“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易志维伸手,不耐烦道,“给我。” 陈安然斜他一眼,“干嘛!” 易志维看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忽然奸笑,抓着她肩膀往香格里拉大门推着走,“孤男寡女,你说到酒店干什么?开房!” 陈安然大喊,“变态!” “你喜欢变态?那咱们一会儿就玩变态点的。”易志维邪魅地笑着说。 男人力气大,陈安然并不是对手,被他押着去前台开了一间房。前台问,“请问两位要什么房间?” 易志维贱兮兮地说,“套房,大床!” 陈安然觉得自己被调戏了。这种人,怪不得阿静避之不及! 直到房卡到手,易志维才推开她,夹着房卡笑道,“拜拜,小爷上去睡觉了。” “过河拆桥的王八蛋!” “靠,过了河不拆桥,留下你干啥?”易志维故意调侃说,“你不会以为我真想睡你吧?” 他长得好看,气质也不错,带点痞痞的帅气,陈然承认自己招架不住,不然这会儿怎么无言以对了呢? 0357、报仇 0357、报仇 陈安然那么多相亲对象中战斗过来的,易志维的确算得上人中了龙凤,潇洒倜傥。 就是嘴贱。 易志维见陈安然脸上生出一团红晕,贼笑着凑到陈安然的耳边,“你想得美。” 说罢,易志维扬长而去。 陈安然看着他倜傥挺拔的背影气得跺脚,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 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安然有点不淡定了,赶紧开溜。 出门时看见那辆玛莎拉蒂停在门口,陈安然越想越生气,她分明就是被易志维调戏了! 她要报仇! 她脱下运动鞋,将玛莎拉蒂的车镜给砸了,顺便留下一张纸条,写着:王八蛋! 保安上前阻止,可哪里阻止得了?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不敢发作,立即叫前台通知了易志维,易志维听说只是镜子砸了,一点儿没在意,电话里豪气云千地说,“随便她玩儿!” 毕竟......那是陆然的车嘛! 易志维躺在床上,心想着,反正他要赖在江城,一定要见到林逾静,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林逾静给拐跑! 气死江起云! 可林逾静这种女人,基本上软硬不吃,给钱,看不上钱,宠爱,有人早下手了。 该怎么办呐? 难不成只能直接掳走? ...... 林逾静接到陈安然的汇报电话后,笑得不行,果然易志维演戏了,但身无分文却也是真的。 她故意设置了来电阻止,易志维的电话打不进去,并拜托陈安然照料一下。 陈安然棋逢对手,巴不得找机会羞辱易志维呢,便乐呵呵地答应了。 挂了电源后,林逾静去花园陪老太太晒太阳,花艺师到家里来教沈海清插花,林逾静感兴趣,就一起上课了。 江起云忽然匆匆回来,拉着娇妻的手就走,老太太打趣说,“有了老婆忘了妈和奶奶,没大没小的小子!” “奶奶,您孙媳妇借给我半天,晚上给您还回来!”江起云卖乖。 说罢,就拉着林逾静走了。 是江起云自己开车的,上车后,体贴地给林逾静系上安全带,林逾静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江起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林逾静很是好奇,可怎么问江起云,他都不开口,口风特别紧! 等到了江北疗养院,林逾静完全愣了,院长和几个医生站在门口迎接,纷纷热络地招呼,“江先生,江太太。” 江起云问,“人接来了吗?” 院长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接过来了,安排在VIP病房,这就带二位过去。” 江起云说,“好。” 一行人从主楼进去后,坐直达电梯上了七楼。 医院很是干净,环境很棒,走廊和病房都很宽敞,一看就是高级疗养院。 院长带着俩人一直到一间病房门前,说,“这就是了,二位请进。” 院长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大约三十平的病房,设备很是齐全先进,房间敞亮干净。 林逾静的母亲徐慧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罩着呼吸机,闭着眼睛沉睡,设备监控着她的身体状况。 0358、秘密 0358、秘密 林逾静眼泪顿时就出来了,她终于见到母亲了! 她几乎是扑上去的,但言语都卡在喉咙里,只哽咽地喊着,“妈妈-----” 可为什么母亲的状况这么差?瘦骨如柴……基本上是皮包骨的状态了!她不得不怀疑,这些年林方盛有没有好好照顾! 林逾静很生气! 院长简单跟她介绍了下徐慧现在的身体状况,然后聊了聊治疗方案,江起云认认真真听着,分析着,全然把这件事当做了自己的事情在做,林逾静很感动。 等医院的人都走了之后,江起云把陈妈叫了进来,告诉林逾静以后就由陈妈来照顾徐慧的一切,她大可以放心。 林逾静握着陈妈的手说,“谢谢您------” 陈妈说,“少奶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还是少爷关心你,安排了一切。” 林逾静哽咽,“我知道。” 如果不是江起云一步步帮着她,她到现在还见不到母亲的面,说不定手里的筹码也被林方盛给骗去了。 林逾静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江起云,日子还怎么办? 林逾静怆然地看着江起云,心底五味杂陈,软糯而清婉地喊了一句,“起云......” “你是我江起云的女人,为你做这些,应该的。”江起云握紧了她的手,坚定不移地说。 他给足了林方盛时间和压力,今早一早就接到林方盛的电话,说同意用徐慧来换股权管理协议,病房和医院这边时提前备好的,人一转院到这边,他就迫不及待丢下公司的会议回家将林逾静接了过来,想让她第一时间看见岳母。 岳母是她的心头痛,江起云清楚。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陈妈去开了门后,进来的人,正是林方盛。 林逾静一看见林方盛的脸就生气,冷着脸说,“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一直口口声声说母亲被照顾得很好,今日一见,这就是他口中的“很好?” 好歹是夫妻一场,他的心怎么这么狠?! 林方盛自知理亏,上前去抓林逾静的胳膊,但是被江起云挡住了,冷声警告说,“别动她。” 林方盛悻悻地点头,佝偻着腰背说,“是是是,阿静,爸爸错了好不好?你原谅爸爸可以吗?” 原谅? 是不是做错事情的人都以为自己能被原谅? 林逾静不是圣人,她做不到! 如果母亲是好好的,她还能既往不咎,可看着母亲可怜的样子,林逾静就心疼。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林逾静别过脸去,冷声说。 “别啊!阿静!你答应了我会把股权暂时转交给我保管,你不能反悔!”林方盛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话。 他来低声下气请求原谅,不就是为了股权么? 没有股权,他何至于被江起云搓扁揉圆捏着玩儿? 林逾静冷笑,“从始至终,你在乎的只有钱,只有公司。你的良心呢?林方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妈放任不管吗?” 林方盛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秘密? 不可能! 0359、护短 0359、护短 绝对不可能! 当年她还小,压根儿不懂事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林方盛鹰眸一勾,企图刺探林逾静的口风,他说,“阿静,爸爸知道你生气,但我照顾你妈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吗?”林逾静冷笑,心底如千年寒冰,从未对林方盛如此心寒过,道貌岸然,不过如此,“妈手里有你的把柄,你不敢让她死,可你又想让她死!因为你不知道你的秘密到底被藏在哪里!” 林逾静一口气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林方盛瞪大眼睛看着林逾静,不可置信的目光。 这死丫头真知道了? 林方盛悄悄捏紧了拳头,账本会不会在这臭丫头身上? 她这么嚣张,肯定是了! 林方盛急火攻心,一把抓着林逾静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账本是不是在你身上?是不是?!” 他忽然发狠,江起云始料未及,只见林逾静眉头紧蹙,被他抓得很疼,江起云怒气顿时油然而生,一把抓住林方盛的领子,冷不丁地威胁说,“松手。” 简单而阴冷的两个字,听不出来多少情绪,但合着江起云身上强大的气场,那种凛冽阴狠的威胁,让林方盛一下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但他不死心,不死心松开林逾静的胳膊,江起云掐着他的脖子,眉宇间的锋利警告他,他不是江起云的对手。 林方盛渐渐松开林逾静的胳膊。 江起云眼睑一垂,用力将林方盛推了出去,林方盛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才没摔倒在地,只听见江起云冷冽的威胁道,“别让我再看见你纠缠岳母和阿静。我这人性子不好,爱护短,哪怕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我老婆在你这里受了一点点委屈,你看得比命重的林氏,破产清算,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林方盛何尝不懂?不知? 他束手无策。 江起云转身看着林逾静,清俊的眉头轻蹙着,轻柔地掀开她的衣袖,看见被林方盛抓红了的一块,他火气大得很,冷声一句,“还不滚?” 要再不滚,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 林方盛闻言,屁滚尿流地逃出了病房,额头全是冷汗。 病房内。 江起云轻轻揉着林逾静被捏红的一块,两人静默无言,体征监控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打破了静谧。 林逾静感受着他轻柔的动作,眼眶中泪水氤氲,眼前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江起云俊朗帅气的面孔如刀刻斧凿,在她眼中明明灭灭,高大,伟岸。 女人穷其一生追寻的,不就是一份安定和宠爱么? 庭前花开花落,天上云卷云舒,细水长流,苍白桑田,求的不过是一人心罢了。 从前那些被人欺压的日子,因为江起云的到来,而烟消云散。 她知道,只要江起云在身边,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了。 一如他当初所言,“有我在,往后再没人敢伤你一分。” 一滴热泪落在江起云手背上。 0360、补偿 0360、补偿 江起云一愣,心头被敲了一下似的,有些心疼。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她,细小精巧的下巴上红唇微抿,清水灵动的双眸含着热泪,愈显灵气,楚楚动人。 “小哭包。”江起云嗔怪地笑着,那眼神里,丝丝缕缕的,不是宠爱又是什么?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划过林逾静的脸蛋,拭去她的热泪,低沉而关切道,“还疼吗?” 林逾静摇摇头。 大约是被他发现了自己的泪水,羞赧难当,又或许是此时的悲戚和感动作祟,她迫切需要一个怀抱,便一头扎进了江起云的怀里,脸蛋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贪婪地闻着他身上清冽如刚沐浴完的味道,抱着他结实的腰背,低吟婉转,“不疼了。” 有他护着,再疼,也是温暖。 江起云知道她这是撒娇了,心里欢喜得很,便揉着她的发丝,揽入怀中,轻轻抚慰。 岁月静好,空气中缠绕的丝丝缕缕,都是温情缱绻。 半晌,江起云将她微微推开,露出一张脸来,她双手还缠绕在他腰上。 江起云双目凝视着她的眼睛,两人的眼睛里,互相倒映着对方的深情款款。江起云止不住伸手抚着她的面颊,手指绕着她细碎的发丝,低沉却请求地问,“林逾静小姐,现在后顾之忧全都解决,请问......你能安心嫁给我,做你的江太太了么?” 林逾静嗤笑,“不是早嫁给你了么?” “那不一样,之前是阴差阳错,现在是......真心诚意。”江起云说,“我要给你一个完美的盛世婚礼,将从前的一切,都补偿起来。” “我不在意---” 林逾静话还没说完,便被江起云吻住了,以吻封缄。 江起云在她唇上辗转了一会儿才松开,“我在意。” 她娇俏地低头,脸上燃起红晕,正烧着呢。 江起云最爱她那一低头的温柔,摸着她的发丝,怅然道,“我能给你的不多,但能给的全都给你。” 这话,真叫林逾静暖到心底去。 她害羞地看了眼江起云,正巧撞上江起云灼热的眼神,又立即低头了,但这下哪里容得下她躲闪?江起云直接托起她下巴,追问,“你还没回答我,这回能不能安心嫁给我?嗯?” 林逾静被他目光追杀,哪里好意思答应? 可他偏偏要她说,她不开口,他一口咬了上去,缓缓将人怼到墙上,用身子贴着,予取予求。 “你不说,我就一直吻你,吻到你答应为止!” 吻到深处,林逾静一直拍打他的胸口,磕磕绊绊地说,“妈在病房里!” 江起云使坏,抓着她的手心压在墙上,“我们恩爱,岳母不会介意。” “唔------” 到底还是林逾静输了,推开他,喘气说,“答应你!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江起云得逞一笑,然后将人打横抱起阔步离开病房,林逾静大惊,“你放我下来,都是陌生人,看见了叫人笑话!” 江起云满不在乎,“谁敢笑?” 亲爱的江先生,你脸皮能不能不要这么厚? 0361、吃你 0361、吃你 亲爱的江先生,你脸皮能不能不要这么厚? 你旁若无人,可某些人脸皮薄呀? 林逾静只好把脑袋扎进他怀里,这样谁也看不到。 可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谁都知道,能被江起云抱着招摇过市的女人,只有那传说中的江太太一位! 临走时,江起云吩咐陈妈照顾好徐慧,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并且叮嘱了,没有经过她和林逾静的同意,不能有人探望,尤其是林方盛。 有些人就喜欢狗急了跳墙,自寻死路。 陈妈一一应答。 院长一行人目送江起云离开,本以为能攀谈两句的,毕竟江起云一张口就给医院捐了几百万,只为了照顾好徐慧一个病人,院长很是意外,想感谢一番,但......江起云机会都不给。 这江家二少,果然行事与众不同。 院长不禁抓了把汗,高级病房里的病人是江起云的岳母,人家能一掷千金给医院,也能覆手为雨把整座医院给夷为平地。 院长连忙嘱咐下面的人,“一定要照顾好高级病房里的那位!要出一点点问题,你们负不起责!” 下属连连称是。 上车后,江起云把林逾静放在副驾驶上,然后绕到驾驶室,驱车全速回家。 林逾静叫他开慢点,这么赶回家,晚餐还早呢。 谁知江起云说,“吃晚餐之前,先吃你。” 林逾静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么个问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悔之!悔之! 但某些人的兽欲被突如其来的会议给搅和了,两个人衣服脱了一地,正要行周公之礼,奈何乔轩一个电话打来,急匆匆道有个视频会议来得急,得江起云立马回去主持。 江起云箭在弦上,差点就崩溃了,冷着脸好半天没说话,电话里传来乔轩急吼吼的声音,“江总?江总......” 乔轩这种单身狗自然不懂江起云此刻的恼火,催促道,“江总,十万火急!” 江起云真想把乔轩给剁碎了,他现在也十万火急!什么事情能比现在十万火急! 扰人好事! “半小时到。”江起云冷声掐断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 林逾静被他压在身下,满面潮红,被江起云挑逗起来的情欲,此时已经消散了不少,只是脸上还红着,火烧似的。 江起云看着看着就情难自禁,一口含住她娇软芳香的唇。 林逾静轻轻回应一下,说,“你赶紧去吧,别让人等着。” 江起云深深叹气,将脑袋埋在林逾静胸口冷静了好一会热才起身,不忘在她鼻尖轻轻戳了一下,“晚上回来收拾你。” 林逾静把自己给埋进被子里。 这头,乔轩握着电话发呆,江总这语气显然不对啊......平时也是冷冰冰的,一丝不苟的,可不见得言辞中这么有杀气! 乔轩觉得,自己肯定是踩雷了,可怎么都想不到雷区在哪里。 苏雅从背后敲了他脑袋一下,俏丽的面孔挂着笑,“乔特助,会议室准备好了。” 乔轩这才匆匆赶过去,将资料备好。 0362、挑衅 0362、挑衅 江起云一下楼便碰见回来取资料的江于娜。 江于娜早就看见江起云下楼,故意装作看手机,撞上江起云,江起云眼疾手快扶住她,立即松开了。 “二哥。”江于娜糯着嗓子喊了句,笑盈盈问,“你怎么在家?” 江起云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冷淡地转身走了。 这不是江于娜想要的效果。 江于娜看着他萧然远去的背影,不禁苦笑,“你的柔情,曾只属于我一个人。” 现在呢? 自从有了那贱人,你何曾正眼看过我? 如果我不曾得到还好,你既让我尝过你温柔的滋味,叫我如何放手? 江于娜的目光渐渐冷淡。 她深吸了一口气上楼,去往自己房间。 林逾静换了件居家服出来,准备去楼下喝水的,不巧和江于娜撞到一起,她没主动招呼,和江于娜侧身而过。 要说林逾静没脾气,那是假的,她的脾气,都融在骨子里,变作坚韧了。对于江于娜,她从来不屑于沟通或是讨好,从她进入江家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个小姑子,对她老公有别样的情愫。 有些人,无视之,就是对她最好的脾气。 江于娜心里蹿起一股火苗,披头散发,脖颈间的红印,不是情欲的证明是什么?当真以为自己坐稳了江太太的位置?青天白日的也不消停!到底是个贱人!分分秒秒都忘不掉勾引男人!表面上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内里呢?不过是个放荡的贱人!床上功夫一流吧?不然怎么二哥青天白日的还跟她缠绵床榻? 嫉妒,对,她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江于娜冷笑,“二嫂。” 她缓缓转身,正好迎上林逾静的脸蛋,淡然自若,没有一丝情绪拂动。 “你说,你和二哥的婚礼能顺顺利利完成吗?”江于娜话中有话。 林逾静觉得她很无聊,不管能不能顺利举行,那是她和江起云的事儿,跟她什么关系?她话都不想跟她说,转身下楼。 江于娜见状,迫不及待冲上去,一把抓住林逾静的手腕儿,生气全都显在脸上,却还要装作平静,谁的气势先输了,已然明朗。 “怎么?二嫂现在先摆起架子了?不想听我说话?” 林逾静淡淡看着她,“松开。” 简单两个字,不卑不亢。 江于娜松开她,冷哼道,“我猜有点难度,你那好闺蜜我一听说你要结婚了,马不停蹄从法国飞奔回来,想必要先跟你叙叙旧,哦,不对,应该是跟二哥叙叙旧。毕竟,他们曾经还有一个孩子嘛!” 蓝桥要回来了? 她要回来了! 林逾静一怔。 微妙的表情被江于娜捕捉到,她就知道,一听见蓝桥俩字儿,林逾静就淡定不下来。 “二嫂,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江于娜咯咯地笑,“到时候,你们三个聚在一起,叙叙旧,场面肯定很热闹。不过,我心想二哥这么疼你,一定不舍得让你和闺蜜撕逼,大约,不会告诉你她已经回来了吧。” 0363、担忧 0363、担忧 不得不承认,江于娜字字诛心,道出了林逾静的担心所在。 她面如酱色。 江于娜趁胜追击,说,“我的好二嫂,反正你两只脚都已经踏进我们江家的大门了,高枕无忧,奶奶和妈妈都讨厌死了蓝桥,断不会因为二哥的缘故就叫她入了江家大门。我祝福你,万事胜意。” 那个“疼”字,江于娜故意咬得很重。 林逾静的确难以平静,可也不会把江于娜故意甩来的气全吞掉,她说,“你哥做事,我向来放心。就算他不告诉我,蓝桥也会自己来找我。撇开他跟你哥的插曲不说,我和她是好友,祝福还是掐架,都不劳你操心。你说得对,我两只脚都踏入江家大门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该担心的是你,这些年都手不拢的心思,奶奶......会放过你吗?” 说罢,林逾静转身走了,那态度,不卑不亢。不过这也是林逾静的战斗力所在了,要再掐下去,她就词穷了。 在骂人和勾心斗角这方面,她的确不如江于娜。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好技能,她也不稀罕。但要自己任随她拿捏,那不可能。兔子还咬人呢! 但这态度落在江于娜眼里,简直气愤! 你有什么好拽的? 一个下贱的女人靠下药上床的方式嫁入江家,你得意什么? 你淡定是吧?行,我告诉你,好戏一出接着一出,就怕你觉得不精彩!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收着,那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江于娜心说。 ...... 楼下,厨房。 林逾静倒了一杯清水,靠在操作台上沉思。 这些日子,她和江起云的小日子实在是过得太好了,都忘了还有蓝桥这回事。上次安然说她在法国遇见,她还心生波澜,自私地盼着她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尤其是当那一夜,江起云病中,喊了蓝桥的名字。 女人小气起来,记性特别好,那一次江起云梦中喊了蓝桥,她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蓝桥是她心头的一把刀,拔不掉的一把刀。 蓝桥是一朵热烈的红玫瑰,火红得如同鲜血,洒在林逾静和江起云一帆风顺的青春里,横亘在两人的海誓山盟里,成了最可笑的一抹蚊子血。 林逾静觉得是白玫瑰,是床头明月光,是江起云失去复得来的掌中之物。 她也想做红玫瑰,想做朱砂痣,想做蚊子血。 因为深爱,所以恨不得自己揽了江起云喜爱的一切。 可天意,到底是捉摸不透的。 一杯清水,没入唇齿间。 林逾静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说服自己,江起云说过,他们是夫妻,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她要相信江起云。 对,她要相信江起云。 是夜,江起云回到家中,加班到九点多回来,有林逾静在床头看书等候。 林逾静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酒酿南瓜粥给他暖胃,一边看他喝着,一边给他揉捏太阳穴,放松舒缓。 江起云一口尝出其中的不同滋味,问,“你做的?” 0364、过去 0364、过去 那粥是林逾静亲手做的,就怕他晚上回来饿了。 下午闲来无事,她就想着做点什么等他回来。 她心里有事,得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将蒸熟的南瓜和煮烂的粥放在砂锅里,文火温了三个多小时,再添一点儿酒酿我和冰糖,甜糯暖胃的酒酿南瓜粥便成了。 其中不但有米香,南瓜的甜糯,还有酒酿特殊的发酵香味,融入其中,别有一番滋味。 挑食如江起云,不爱甜腻,不爱苦涩,不爱酸辣,额......这碗粥却夺走了他的挑剔。 林逾静坐在他身侧,温声问,“好喝吗?” 江起云点点头,“以前竟不知道你会做这些。” “在美国读书时,经常身体不好,又吃不惯西餐,就自己去超市买米和菜回去煮饭,刚好三哥胃不好,我们就一起开火了。大部分还是三哥教我的,做了几年,倒是很熟练,没叫挑食的江先生失望。” 林逾静只老老实实说着,忘了醋坛子江先生一向介意她和温瑞安的关系,等到脱口而出时,方才后悔。 看着江起云脸色淡了下去,林逾静心虚,找借口避开,“那个......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累了,早点洗澡休息!” 然而,她刚走出两步,就被江起云大手捞入怀中,一双漆黑的星眸锁着她的视线,似乎要将她心底看穿,清冷俊朗的眸子宛若浩瀚夜空中明亮的星辰,熠熠生光。 “跑什么?继续说。”醋坛子江先生反正是一点儿也不肯松开,非叫她把那几年缺失的光阴都一一道来。 “没什么好说的......那个......我还是去给你放洗澡水吧,你累了。” “说说你和你的三哥,在美国怎么生活的?说说没有我在身边的那些年,我们江太太是怎么抵御别的男人的......”江起云说。 其实他想问的是,她和温瑞安,到底有没有过一段?为什么自己去美国找他那次,看见她跟温瑞安抱在一起?但他这个人吧,死要面子,那么直接的话,他开不了口,只能来个旁敲侧击了。 林逾静黛眉微蹙,“我和三哥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但你不要误会!我发誓,我们一个住在楼上,一个住在楼下!他好心收留我而已!” “收留?”江起云疑惑道,“为什么是收留?” 林逾静抿嘴失落道,“这个说来话长。” “不怕,你慢慢说,我听着。”江起云沉吟道。 林逾静有些犹豫,但江起云这架势,今晚势必要听她说说在美国那几年了,若她不说,怕是没得睡觉了。 其实她不太想去回忆那几年,毕竟自己是带着伤痛出去的,日子过得也不好,谈及从前,不免要感慨。 但她有自己的小算盘,她也打算问一问江起云,她不在的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林逾静娓娓道来。 “我去美国后没多久,我爸就断了我的生活来源,给很少一部分钱。” 0365、吃味 0365、吃味 “我去美国后没多久,我爸就断了我的生活来源,给很少一部分钱,好在学费他还给我交着,就是生活费,完全不能支撑。” “我只好出去打工,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或者唐人街的中餐馆做服务生,因为要负担一些学杂费,所以同时做两份工作攒钱,那时候我刚过去不久,还不太习惯美国的生活,生了一场大病,工作也丢了,一个人待在宿舍,特比孤单,那时候我经常想哭,但一想起你不在身边了,我不能哭,没有人再安慰我,我不该任性.......后来,是三哥支援我,帮我交了杂费。” 江起云淡淡听着,面上毫无表情,但心底却风起云涌。 他一直以为林逾静去了美国过潇洒的日子,忘了江城还有个他,和温瑞安潇洒快活去了。 谁知道她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连学杂费都付不起要出去打两份工?还病倒?! 林方盛到底是不是人?! 江起云压制着怒火,继续听她说。 “我身体好了后,就去打工攒钱还给他,但捉襟见肘,我爸也不再给我生活费,我只能从宿舍搬出来,住在餐厅老板提供的宿舍里,后来被三哥知道了,他就收留我。干妈在学校附近给他买了一间复式公寓,他一个人住,我搬过去后,就住在楼上,成了他的房客。他不肯收钱,我就负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和一些杂费开销,不然......我哪里过意的去?好像这些年,除了依赖你,别人我总是不习惯。” 所以,她就是这样和温瑞安住到一起去的?不是因为在一起了才搬到一起住? 江起云忍不住开口,“那后来呢?你和他......” “后来啊,”林逾静笑了笑,好像回想起一些美好的回忆似的,脸上的笑格外舒畅。 这让江起云心里有些小小的吃味。 是和温瑞安过得很好的意思么?想起来都忍不住笑。 “后来就那么过的吧,三哥对我很照顾,大约是听了干妈的吩咐,我一个人在国外无亲无故,多加照拂。我们小时候也那么长大的,我也没不习惯。只是人大了,总会......嗯,怎么说呢,男女有别?好在我们俩对没那个意思,住一起也不尴尬。三哥学业完成后,继续修了博士,我也顺利读了研究生,他那时候很忙,经常跟着教授去旧金山和西雅图,我们很少见面,基本上那房子是我一个人在住。” 可林逾静说自己和温瑞安没那个意思,那他看到的是什么? 江起云忍不住问,“你们之间没那个意思,那为什么还抱在一起?你同学也说你和你男朋友住在一起!” 抱在一起? 林逾静愣了。 她什么时候和温瑞安抱在一起了?温瑞安什么时候成了她男朋友了? 林逾静冥思苦想。 江起云的心也跟着砰砰砰跳动,生怕她说出的答案,让自己......嫉妒。 忽地,林逾静脑子灵光一现。 0366、答案 0366、答案 忽地,林逾静脑子灵光一现,惊呼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他们误会了!” “误会?” “我那些同学里,有个想追我的男同学,额,他这人太热情了,进攻有点猛,你也知道国外那些学生,开放惯了,什么招都有,我招架不住,苦恼又无奈,后来一次,偶然被三哥知道了,他拔刀相助啊,就替我上阵了,每天接我放学。大概他们就以为我们是情侣,其实我们俩都没承认过!本来我还有点抱歉的,但这样少了麻烦,三哥也说不介意。” “那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 “抱在一起?我想想......”林逾静捏着下巴思忖,“要说抱在一起,应该只有一次,我拿了奖学金那年?太高兴了,就抱了一下。对,就这一次!” 江起云撇嘴,不悦地说,“就抱了一下?可我明明看见你冲进他的怀里,还是跳起来的!”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林逾静嘿嘿笑,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江起云怎么知道同学说她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又怎么知道她抱过温瑞安?! 江起云发现自己露馅了,赶紧放下她身子,假装咳嗽了两声,一边扒着衣服,一边往浴室去,“我先去洗澡了!” 林逾静好不容易抓住他的小辫子,岂能这么容易放过? 她冲上前去,跳到江起云跟前,将他的去路堵住了,“江起云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帮忙答疑。” 江起云冷声说,“没空。” 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高冷的江先生被抓住小辫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谁叫你自己憋不住想知道答案,好啦,这下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好样的! 江起云悔之!悔之! “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并且抱过温三哥的?还是跳上去的?”林逾静渐渐将脸蛋凑近江起云,黑溜溜的大眼睛浓如点墨,打转儿地看着江起云的脸。 分明就是心虚了,却一本正经地淡漠,咳咳,江先生,你装得真好。 哼,你也有今天! 江起云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冷着脸,当着她的面把自己上身都扒光了,将衣服丢在她脑袋上,然后我推着人进了浴室。 越来越放肆了,今晚得给点颜色看看,看以后还敢揶揄他不! “家庭教育”很重要! 林逾静揭开他的衣服,一阵专属于江起云身上的味道袭来。江起云对自己的卫生要求很严格,所以衣服上一点汗味都没有,反倒是他自己的味道......难以言喻。 “你真想知道?”江起云把她压在墙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充满灵气的眼睛,魅惑地说。 林逾静点点头,“想。” “满足你。”江起云嘴角勾起笑意。 可此满足,非彼满足...... 林逾静被吻住的时候,身上的衣衫渐渐褪去,原本洗完澡就只穿了睡裙没有内衣,这下好了,完美的胴体暴露在暖色的灯光下,一丝不挂。 0367、妒忌 0367、妒忌 江起云抱着她走到花洒下面,开了热水冲刷彼此的身体,热水蒸腾出的雾气缭绕,宛若仙境,两个赤条条的人在花洒下激烈的亲吻,林逾静知道他要做什么,故意推开,欲拒还迎道,“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江起云勾唇一笑,“不急,我慢慢告诉你---” 说罢,江起云将她摁在磨砂的玻璃上,那原本是浴室用来干湿分离的玻璃门,现在却成了两个人调情的好道具。 磨砂的玻璃映着两个人的身子,影影绰绰,水雾缭绕,风光旖旎。 江起云吻着她,从嘴唇辗转到脖子,在耳根,“因为我去找过你---” 林逾静娇躯一震,不仅仅时因为他手下的动作,还因为这句话---他竟然去找过自己? 她怎么不知道? 从她踏上飞机那一刻,她就没想过,会和江起云还有交集。她以为自己在异国他乡能忘了这个人,忘了那段过去,可......终究徒劳。那些一个人委屈哭泣的夜里,被餐厅老板抢走小费的时候,被客人跳戏的时候......她总是想起江起云,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哭鼻子,江起云都哄着,有时候表现不耐烦,但心底比谁都着急,或是温声安慰,或是霸道地抱着怀里威胁一句,“你再哭我就亲你了!”或是捏着她的脸蛋说“你这么爱哭谁受得了你?除了我。” 她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许哭,林逾静,你不许哭,江起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你要坚强,要自己撑过去。 那些艰难的日子,都怎么过来的。 没想到,江起云去找她了! 江起云故意惩罚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手下的动作加重,在她隐秘的部位辗转,她娇软的唇轻咬着,时不时发出美妙的呻吟,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贴近了江起云。 她已然是一汪春水了。 “好不容易找到你,可我看见你冲进温瑞安的怀里......你笑得真好看!”江起云沙哑着嗓音说。 “你知道我多嫉妒吗?我的女孩在别人怀里笑------”江起云推着她,贴在磨砂玻璃上,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意乱情迷的脸被雾气缭绕,情欲若隐若现,“我嫉妒得快疯了!我恨不得冲上去把你抱走!” “可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去,你就跟他说说笑笑地走了---” 江起云抓着她的手附在自己的火热上,带着她一并动作,林逾静被他的血脉喷张吓得一颤......刚松开手,就被江起云抓着肩膀转了过去,正面贴在磨砂玻璃上。 江起云捞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贴近自己,火热迫不及待挺身而入,填满她所有的空虚。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林逾静有些吃不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开他,却被他拽着双手举过头顶,压在磨砂玻璃上,一下一下的冲击接踵而至。 林逾静又喜又羞---欢喜的是他竟然去找了自己!还吃醋了! 0368、迟钝 0368、迟钝 林逾静又喜又羞---欢喜的是他竟然去找了自己!还吃醋了!这说明他心里一直有她不是?羞的是......这些话竟然是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我恨自己怎么就把你弄丢了------” 江起云奋力地冲击,情潮涌动,难以自控。 林逾静推开他,翻身将他抱住,千言万语都用亲吻表示。 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不知道从何说起,听说接吻能将心意传达给对方,她就吻了------唇舌缠绕,这样,江起云就听得懂她内心的万语千言了吧? 江起云一刻也不想离开她的身体,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将自己那一部分,融合在她的身体里。 她双腿如藤蔓一般缠绕着他结实的腰,抱着他宽阔坚硬的臂膀,完完全全交付出自己。 鱼水之欢,缠绵悱恻,水雾缭绕中,旖旎无限。 情潮高处,荡漾的水声也遮盖不住两人的低吟。 事后,林逾静已经瘫软成泥,江起云却战斗力十足,但实在不忍心再折腾她,便将她洗干净后,用浴巾裹着,抱回了床上。 柔软的大床上,两个人紧紧相拥。 江起云问,“江太太,以后想到答案,记得今夜的方式---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林逾静心说,我哪里还敢要你的答案?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他问什么,自己全都说了,可自己要问的,他却--- 她往江起云的怀里缩着,感受着江起云身上的温度,以及安全。 “起云......我爱你。”林逾静小声嗫嚅道。 江起云嗯了一声,“我知道。” “如果我不回来,你就不怕我和别人在一起么?”林逾静问。这人果然还是好面子还胆小的,都找到自己了,却不敢相见。 “要是我真的和三哥在一起了呢?在国外,追我的人可不少呢。”林逾静傲娇地说,“表白我的人,可多了!说不定我心花怒放,一下就忘了你!” 江起云淡淡道,“你不会。” 他顿了顿,继续或,“以前害怕---但现在,不怕了。你的人,你的心,你的身体,你的一切,全都是我的。” “自恋!” “这是自信,总之,我就是吃定你了。”江起云顿了顿,又问,“温瑞安难道就没有跟你表白过?” 林逾静说,“你想多了,三哥对我细心周到,只是把我当妹妹。” 听见林逾静这么说,江起云不禁嗤笑,“我的江太太,究竟是你笨,还是你傻?”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掏心掏肺的好?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那都是放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总归是有原因的。更别说温瑞安是个铮铮男儿,对一个女人照顾无微不至,能有什么原因?喜欢呗! “我为什么笨?”林逾静疑惑地说。 “嗯......你不笨,你只是反应迟钝。”江起云见他天真烂漫没领悟到真理的样子,忽然也不想解释了。 0369、犯贱 0369、犯贱 他心想,林逾静不知道也好,若知道了,以后和温瑞安相处,便多了一份生疏。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挺不错,至少,她以为自己有一份纯真的友情。 至于温瑞安,除却他对林逾静心怀不轨之外,江起云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不错。 “小哭包,你在国外,想过回来找我吗?”半晌,江起云犹犹豫豫的问。 他不是一个直接的人,这种拉低了面子去做的事情,他只在林逾静面前做过。 实在是......难为情。 但更难为情的是,他根本没得到回应! 江起云一愣,鼓起勇气看了看怀里的人,哪里还有动静?趴着他的胸口,已然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清浅地落在静谧的空气中。 江起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微抿的嘴唇,凝脂般的肌肤上浅浅的红晕,心里柔软极了。 有些人,遇见了就是赚到,比如她。 江起云兀自搂紧了她娇软的身子,低声道,“小哭包,我好爱你,好爱你。感谢你的迟钝---” ...... 易志维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在酒店里躺到第二天,林逾静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妈的,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他好歹时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泡妞这事儿从来没输过,怎么就在这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呢? 以往那些女人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扒光了睡了,怎么就林逾静对他爱理不理? 跟躲避瘟神一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拨通了好友陆然的电话。 陆然很快接了,调侃说,“你爷爷已经发飙了,四处搜寻你的踪迹,我劝你别乱搞,要是真闹出事儿来,你完蛋了。你爷爷这次,没跟你开玩笑。” “废话少说,我问你---”易志维顿了顿,哼哼唧唧地说,“我讨厌吗?” “你说什么?”陆然确实没听清楚,他说得太含糊了! “我讨人厌吗?”易志维小声、快速说。 “你舌头出毛病了?能不能捋直了好好说?吐字清楚点!”陆然说。 易志维顿时炸毛了,“我他妈问你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靠!这种丢脸的事情一定要逼着他大声说出来吗? 他要脸的好么! 狗日的陆然! 等我回去看我不弄死你! 电话那头陆然哈哈大笑,“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易志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老子真的这么讨人厌? 他吸了吸鼻子,“废话,我要听实话!” “你是因为林逾静才这么没自信吧?你怕她讨厌你?”陆然顿时化身一朵解语花,来给易志维开导了。 “你还真别说,我就不自信了,这女人简直刀枪不入,软硬不吃,我以前泡妞的那一手,哪个女人能接招?老子还没出力呢,已经贴上来了,可这林逾静,爸爸真是使尽浑身解数,脸都不要了,她愣是一点面子不给!你说我怎么半?” “你真喜欢她?” “喜欢。”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得不到才更感兴趣?毕竟......你是出了名的贱皮子嘛。” 0370、激将 0370、激将 易志维咬牙切齿:“陆然!” 听见易志维咆哮,陆然忍俊不禁,定了定神方才道,“好了好了,不取笑你。” “那你就正经点儿!”易志维心说,我好不容易正儿八经一次,你小子就不能给点面子? “志维,她就要结婚了,你们不适合---或许做朋友,你能得到的更多。如果林逾静没结婚,我一百个赞成你追求,但人家要结婚了,眼里没有你。一个眼里没有你位置的女人,你何苦?你易志维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爷爷奶奶把你养大,可不是为了看你为一个已婚女人疯狂的。志维,你该懂事了。” “可我不甘心。不到他婚礼的那一刻,我不想放弃。”易志维不甘心地说。 陆然笑笑,说,“等你亲眼看见她幸福,你就放手吧。” 易志维沉默了半晌,终究没说话,将电话掐断了。 其实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 他只是不甘心,只是埋怨老天为什么不让自己早一点遇见林逾静呢? 要是早一点遇见,他一定比江起云做得更好! 反正,他一定要见到林逾静!一定! 想到这里,易志维拨通了陈安然的电话。 ...... 林家别墅,客厅。 林方盛这些天心情很差,不管在公司还是家里,总拉着脸,乌云密布,贺澜和林子溪都很会察言观色,不敢造次。但看着林逾静和江起云婚期将近,林子溪不由地着急起来。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林子溪给贺澜递了好几个眼神,贺澜酝酿了半晌,将一枚白水煮鸡蛋剥壳后,温柔地放在林方盛的盘子里,“老公,吃颗鸡蛋。” 林方盛嗯了一声,别无他话。 贺澜借着机会说,“老公,你别愁眉不展的了,公司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吗?股价也慢慢稳定了,你手里的股权现在没人能超过,大可放心了。阿静跟你签了合约,不会随意拿回去的。说到底你还是养大她的父亲,她不是个心狠的孩子,不会跟你争夺公司的。江家那么粗的腿她都保住了,估计是瞧不上咱们林氏这点儿鸡肋了。你就安心吧。” 贺澜顿了顿,假装忧心忡忡地说,“不过......老公你脾气收敛收敛,要是把阿静给惹毛了,那丫头真转身对付你,可就麻烦了------就算她没心思对付你,照着江起云那性子,不给她报仇吗?咱们不如夹起尾巴做人好了,守着公司才是最重要的。不然鸡飞蛋打---” 她就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一份暂时保管的协议,甲方是林逾静,收不收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林方盛担心的不就是这个?江起云现在宠林逾静宠上天,林逾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江起云要是计较起来,还能有林氏立足的位置? 林方盛冷哼,“你知道个屁!那死丫头现在有江起云撑腰,还怕我威胁?我现在手里连威胁她的东西都没有了!” 0371、手段 0371、手段 那臭丫头不知道给江起云灌了什么迷魂汤,借钱的时候还磕磕绊绊的,怎么一转眼几个月感情就突飞猛进了?到底还是有当年的情分在?当真小看了她! “咱们现在是鱼肉---好在那暗中捣乱的人没冒泡了,不然你哪儿来的时间应对?”贺澜叹气说,“当初要是子溪嫁给江起云就好了,哪里来今天这么多事情?” 说起这事儿,林方盛就后悔不跌,林子溪要是嫁给江起云,何来今天的局面?他越想越生气,拍桌怒道,“还不是怪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老子心烦!” 林子溪安安静静地听着,这时,忽然冒出一句,“要是他们的婚礼办不成就好了---” 贺澜连忙阻止,“子溪!胡说什么!人家婚期都定了!咱们现在别想写乱七八糟的!别给你爸爸添乱!” 林子溪悻悻道,“妈......林逾静都这样对咱们家了,咱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咱们还欺负呢!以后她真做了名正言顺的江太太,还有咱们的活路?爸妈以前可没少为难她!” 林方盛一愣,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如果那死丫头和江起云的婚礼办不成不就好了?! 可怎么才能办不成呢?江起云这回搞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江太太的地位么? 林方盛脑子快速打转,想着怎么才能阻止这场婚礼。 说白了,他现在不需要江起云这棵大树了,更无需利用林逾静,如果能让这死丫头永无翻身之地,自己才是安全的。 况且,她那天的意思,分明知道秘密账本的存在! 到底用什么办法好? 最好是让她这辈子都不被江起云原谅!不然误会说开了,烟消云散,那还有什么意义?要么一劳永逸斩草除根!要么他认输! 可他能能输么? 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才得到林氏,要拱手相让于他人?做梦吧! 林方盛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将手里的鸡蛋捏碎了,苍老的双目中折射出一道瘆人的光,狠毒而决绝。 贺澜悄悄将一切收入眼底,嘴角微微扬起,到底还是激将法管用。待在林方盛身边这些年,激将法,是她惯用的伎俩了。 林方盛搁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对贺澜道,“你跟我上楼来。” 说罢,林方盛先行一步。 林子溪见有戏,对贺澜眨眼睛,欢喜地说,“妈!加油!我相信你!” 贺澜嗔怪道,“死丫头------” ...... 林方盛书房内。 林方盛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一根雪茄,发福的身子圆滚滚的,横肉狰狞。 “老公,你真要这么做吗?好歹她也是你一手养大的------”贺澜假惺惺地说。 林方盛冷笑,“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这种事儿你还干得少?要我提醒你那死丫头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么?” 贺澜一愣。 林方盛竟然知道!这老狐狸竟然知道是她弄死了林逾静的孩子! 0372、礼服 0372、礼服 这两年一直装着不知道?! “老公,你、你知道了?”贺澜战战兢兢地问。 林方盛冷哼,“不然呢?” “那你怎么.......” “怎么如此淡然是吧?”林方盛冷着脸,面目狰狞,“一开始我的确想一巴掌扇死你,蠢货!她要生下孩子,在江家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但我顾虑她生下孩子,江起云对她太好,她会反过来对付我,我就拿捏着,哼,本来想亲自动手的,没想到你倒是贴心,帮我处理了麻烦!” 原来如此。 贺澜眼角松动,忽然觉得自己一直把林方盛当蠢货,简直太蠢了! “老公,那这次,真要这么做吗?我怕江起云知道了,咱们就麻烦了!” “你谦虚什么?你场子里学来的那些东西还没忘记吧?我相信你可以的。除非---除非你想好日子到头了。”林方盛威胁说。 “老公------我、我这不是担心么!”贺澜一脸尴尬。心想,妈的,老娘跟着你这么多年,要没点手段,能坐上正室夫人的位置? 林方盛说,“该怎么做怎么做!若没了公司,你们娘儿俩都滚蛋!” 贺澜连连道,“是是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出去。” “好。” 贺澜离家书房后,径直去了林子溪的房间。林子溪欢天喜地地抓着贺澜的胳膊问,“妈,怎么样了?” “成了。” “那妈妈你打算怎么做?快告诉我!” 贺澜沉吟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周就那么过去了,还有四天就是婚礼了。林逾静一直奇怪,为什么先前家人一直忙着给她挑婚纱,最近却没音讯了?这婚期马上就到了,该怎么办?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下江起云,“起云,婚礼当天你穿什么礼服?” 江起云困倦了,闭着眼睛说,“让乔轩去准备好了,你别操心。” “可是---” 她话没说完,便被江起云捞入怀里,吻了吻额头说,“很晚了,睡觉吧,江太太。” “哦---”林逾静失落地说。 她不禁感叹,自己脾气真是好。 罢了罢了,要实在不行,自己准备去吧,他可能太忙了,给忘记了。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起床时,江起云已经去公司了,留了纸条给她,说夜晚有应酬,回来得晚,叫她不必等了。 婚期将近的缘故,江起云要安排好诸多事宜,只能连着加班了。 和老太太一起用过午饭后,林逾静打电话去了温家,告知温夫人,她下午要去拜访。 温夫人听见她要过去,特别开心,挂了电话后就叫佣人准备晚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丰盛,且大多数菜都是林逾静喜欢的。 她还特意叫了温瑞安回来,心想着,林家对林逾静不好,她作为干妈,要像娘家人一样,给她筹备出嫁,也算是帮徐慧这个老朋友完成一桩心事。 温瑞安接到母亲的电话后,立即明白过来,林逾静是过来送请柬的。 0373、遇见 0373、遇见 她终于......要结婚了。 温瑞安点开电脑桌面,定定地看了很久很久。他十分怀念两人在美国那段日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光阴。即使他们俩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他对林逾静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矩半步。 或许正是他这般,才没机会和林逾静在一起吧。 温瑞安恨自己的“风度”,却又丢不下这片风度。 他很快收拾了工作下班,一个人开车回家。 但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齐媛伊。 齐媛伊对他芳心暗许,他是清楚的,可襄王无心,谁也勉强不了。奈何齐媛伊耐心十足,虽然温瑞安明显说了不愿意,不考虑,她还是愈挫愈勇,屡败屡战。 这不,又来给温母投糖衣炮弹了。 傍晚风大,齐媛伊穿着连衣裙,清风一扬起,裙角飞扬,倒也算美丽。 但这美丽,入不了温瑞安的眼。 齐媛伊欢快地挽着温瑞安的胳膊,爽朗道,“学长,你怎么下班这么早?真巧了,还说提前来给你做顿晚餐呢!” 温瑞安抗拒地躲了躲,但齐媛伊挽得紧,他根本没办法甩开。 好像大庭广众之下甩开一个女生,也太拂了人的面子。 温瑞安说,“进去吧。” 他原本以为林逾静还没来,但不料一进客厅,就看见落地窗外,林逾静和温母正在往客厅走,手里抱着花园里刚采回来的月季,准备插瓶。 温瑞安目光落在林逾静身上,红色的贴身针织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因着她皮肤白皙,红色就更好看了,肌肤莹润如玉,细腻如凝脂,两颊透着微微的红色,黑色的长发发梢卷曲,淑静地垂在胸前,红唇丰润,微微一笑时,美如编贝的牙齿露出来,明艳动人,举世无双。 温瑞安下意识地撒开齐媛伊的手。 齐媛伊原本疑惑,抬头一看,脸色顿时暗淡下来。 原来是她。 齐媛伊试图再抓住温瑞安的手,但温瑞安已经上前去,搁下公事包,接过林逾静手里的月季,温声说,“小心扎了手。” 林逾静甜甜一笑,“谢谢三哥。” 温母搁下剪刀,见齐媛伊来了,笑道,“媛媛站在做什么?快来坐下。” 齐媛伊收敛了情绪,笑呵呵地上前寒暄,佣人送来茶点,四人坐下聊天,看似其乐融融的,但温瑞安和齐媛伊心里,各有心事。 因着之前的矛盾,林逾静只是淡淡跟齐媛伊点了点头,若不是看在温母的面子上,她是绝对不会搭话的。若以后齐媛伊做了三哥的老婆,她还得叫一声嫂子,还是耐着性子,不要把关系搞僵了,干妈和三哥尴尬。 齐媛伊面不改色,说起了设计院的大赛,“要恭喜你了江太太,你和江于娜都通过了初试。大约等你和江起云的婚礼完成后,就得开始准备复赛了。” 林逾静没多意外自己通过初赛,只淡淡点头,温声说,“谢谢。” 0374、衣服 0374、衣服 “不客气。不过,不知道,你结婚后,还有没有时间专心设计大赛呢。”齐媛伊总之就是要把话题引到她和江起云的婚姻上。好提醒温瑞安,学长,你没机会了。 林逾静说,“他这方面不干涉我的自由。” 齐媛伊笑道,“那你可真幸福!现在全江城女人都把你当成情敌了------哦,不,除了我。我的眼光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学长这样温文儒雅的。” 说罢,齐媛伊温柔爱慕地看着温瑞安。 温瑞安浑身鸡皮疙瘩,起身说,“你们聊,我上去换件衣服。” 温母笑道,“你瞧瞧,他不好意思了。” 温瑞安换了衣服下来,还带了一件外套给林逾静,说她穿得太少,小心感冒,新娘子会很辛苦的,别病怏怏的进入礼堂。 林逾静本要拒绝,但温母说,“就是,快穿上,你要是感冒了,起云该担心了。对了,瑞安说你母亲不方便出席你的婚礼,让我送你去,你看可好?” 林逾静大为感动。 她是断不会让贺澜送她的。 温母这么一说,她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本就担心自己孤独,现在......真好! “谢谢干妈,谢谢三哥。”林逾静哽咽说。 温母抱了抱她,道,“好孩子,谢什么谢?我本就把你当自己家闺女养---心想着长大了给我做儿媳妇也行,但谁晓得江起云那小子先下手了......” 温母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忘了齐媛伊还在一边,尴尬地笑了两声后,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席间,温瑞安和温母都对林逾静照顾有加,夹菜,关切。 她虽然也被照顾着,但温瑞安一次都没给她夹菜......她心里不舒服。 她齐家大小姐,什么时候被别人比下去过? 但偏偏,在这里败北了。 她那点暴脾气竟然还忍得住,也是厉害了。 她告诉自己,你要忍着,忍着,等林逾静结婚了,学长就死心了,你就有机会了。 她暗暗看了林逾静一眼,心里遮不住的羡慕。 因着林逾静的司机临时有事儿,向林逾静告假先下班了,饭后林逾静准备打车回去,温瑞安提出要送她,齐媛伊哪里肯?主动请缨说,“我们顺路,我送她吧。学长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就不要再来回折腾了,你说是吧温伯母?” 温母并不在意小孩子们这点琐事,点头说,“也是,那就麻烦媛媛了。” “不麻烦,不麻烦。”齐媛伊懂事地说。 林逾静摘下外套还给温瑞安,温瑞安却又给她披在肩上,“穿回去吧,别着凉了。” “三哥,我很快就到家,车里也不冷。”林逾静推脱。 但温瑞安的动作固执,温母也帮腔说着,“改天你回来再带回来就好,别忘了,这里也是你的娘家,跟哥哥客气什么?另外两个哥哥都忙着,还说要给你带礼物呢,你下次回来,刚好了。” 话已至此,林逾静再推辞也没意思了,就穿好了衣服,温声说,“知道了,干妈。” 0375、装傻 0375、装傻 齐媛伊淡淡挂着笑,手心不自觉地捏紧了。 两人上车,绝尘而去。 温瑞安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温母知道儿子的心事,低声说,“走吧,进去了,外面风凉。” 温瑞安进门后,直接上楼了。 温母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叫佣人准备了一盘水果,她亲自送上去。 温瑞安站在露台上,看着苍茫的夜色,心里无线怆然。 温母将水果放在玻璃茶几上,缓缓走到温瑞安身边,递给温瑞安一张红色的请柬,“安儿,你看看,这是妹妹给你的。” 温母故意没说林逾静的名字,而是说“妹妹”。 提醒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温瑞安接过请柬,苦笑,“妈,我有分寸,您别担心。” 温母拉着儿子的手,宽慰说,“妈知道你一直都有分寸---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从小对你的教育出了问题,让你太有分寸了,才叫你错失了幸福。” “妈,没有。这跟您和爸没关系,是我......是我不够好。”温瑞安说。 “谁说我儿子不好?”温母说,“你就是太好了!安儿,人和人之间,是讲求缘分的,阿静跟你,没有夫妻的缘分,但兄妹的缘分,却是一辈子的。这或许比夫妻的缘分更珍贵。而你的另一半,必然也是个好姑娘,只是时间未到。你爸希望你和媛媛相处看看,却也没逼着你不是?妈自然也不会逼着你。所以,你不要有负担,更不要委屈了自己。” 温瑞安知道母亲这一番是安慰,虽然心里仍然意难平,但终究......要认命。在他心里,小鱼儿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妈,我知道了。” 温母也不知道再安慰什么,陪儿子站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想得通透才好。 ...... 车上。 林逾静坐在副驾驶,淡淡看着前方。 她知道齐媛伊有话要说,不然怎么会主动送她回去? 可不仅仅是因为齐媛伊不想她和温瑞安接触。 果真。 车子一到主干道上,齐媛伊就把车停了下来,转过脸冷眼看着林逾静,“脱下来。” 林逾静一愣。 “江太太,你跟我装傻呢?”齐媛伊顿时没了知书达理温柔淑静的一面,冷笑讽刺道,“都结了婚的女人了,还拽着别的男人,你不害臊吗?” 林逾静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温瑞安的衣服。 她脱下来,还没叠好,齐媛伊就一把抢了过去,扔在后座。 林逾静觉得无语.....扣开了车门下车。 真要坐她的车子回去,自己会窒息吧。 齐媛伊连忙冲下来,两人站在路边对峙,齐媛伊不客气地说,“上车!我说了送你回去就送你回去!不然,回头学长知道你半路下车,还以为我欺负你!” “我不会告诉他。”林逾静冷声说。 “不会?你说不会我就相信了吗?”齐媛伊双手抱在胸前,她比林逾静高一点儿,又踩着高跟鞋,林逾静穿的平底鞋,这高度对比,一下就出来了。 0376、掐死 0376、掐死 盛气凌人,说的就是现在。 “齐小姐,别把谁都想得那么龌龊,我和三哥比亲兄妹还亲,没有你想的乱七八糟的关系。你要撒气,搞错对象了!”林逾静不卑不亢地说,“如你所言,我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你何必在我身上找不痛快?” “果然伶牙俐齿,怪不得江于娜都不是你的对手---”齐媛伊说,“我警告你,离学长远一点,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江家少夫人勾三搭四模样,我不介意再让你上一次报纸!” 报纸? 林逾静脸色一沉,难道那次和易志维上报,是齐媛伊做的?! “是你?” “是我!你能怎样?”齐媛伊冷笑,“我不过是给你点教训罢了!你给我记住了,你勾搭谁家的男人都跟我没关系,但就一点,敢勾搭学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逾静秀眉紧蹙,这事儿,会否和江于娜有关系? 江起云,知否已经知道了? 齐媛伊见她不说话,烦躁了,以为林逾静当她是空气,伸手推了林逾静一把,林逾静侧身躲开,齐媛伊力道重,惯性下来,踉跄了两步,她气急了,却听见林逾静说,“齐小姐,不要动手动脚。” 说罢,林逾静就要离开。 齐媛伊觉得自己这番警告毫无作用,怒了,抓着林逾静的肩膀猛地一推,林逾静倒在公路上,膝盖磕破了,有血丝渗出来。 林逾静抬头,愠怒地看着她,“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林逾静我警告你,你白莲花的样子也就在男人面前够用,在我这里,呵,你还是省省吧!”齐媛伊抓着林逾静的头发,林逾静反手也抓着她的头发,她为什么要吃亏? 别人动手她就当弱鸡么? 不可能! 齐媛伊没想到她还敢还手,火气更甚。 然而,就在她抬手要打林逾静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骤然停在她们身边。司机没来得及开门,面色凝重阴冷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大长腿一脚踹在齐媛伊身上,齐媛伊吃痛,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江起云吗? 司机都吓了一跳......这女人也是找死,谁敢动江起云的人? 还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女人! 齐媛伊怒吼,“江起云!你他妈是不是男人!竟然对女人动手!” “对我老婆动手,你是天王老子,我一样不手软。”江起云冷声说。 旋即,他皱着眉头把林逾静从地上抱起来,看着她膝盖上磕破的伤口,怒火涌动,敢动他的女人?祖坟都给你刨了! 林逾静看他脸色阴翳,小声安慰说,“起云,我没事儿,就是摔了一下。” “我有眼睛看。”江起云冷声说着,慢慢把她放下来,看她能站稳,才松了一口气。 但表情仍然......很难看。 这时候齐媛伊已经站起来了,江起云走到她跟前,冷声说,“要不是嫌你脏,我早掐死你了。” 齐媛伊脸色一沉,脏?他竟然说自己脏! 齐媛伊气得咬牙! 0377、杀人 0377、杀人 这时,江起云掏出电话,拨给乔轩。 乔轩很快接了,恭敬地说,“江总,晚上好。” 江起云蔑视地看着齐媛伊,字字清晰,“把城北那块地收回来。” 乔轩愣了愣,“江总,您不是说那块地给齐董承建么?” “我改变主意了。”江起云玩味地说,“玩儿剩了也不给他。” 乔轩虽然不明就里,但江起云的吩咐,他只能听从,“好的江总,我马上去办,合同还没送过去。” 江起云掐断电话,冷冷扫了齐媛伊一眼,转身去扶着林逾静的肩膀上车。 疯了! 温瑞安疯了!江起云也疯了! 这些男人全他妈都疯了! 齐媛伊已经吓傻了,她知道城北那块地对齐家意味着什么,江起云忽然收回,这下所有项目都停摆!齐家的资金链也会断掉!齐家完了! 她看着江起云爱怜温柔地将林逾静抱了起来,正准备放入后座。 她不服! “江起云!你知道你老婆一天到晚勾三搭四吗?易志维,温瑞安,不知道背后还有多少男人呢!你都不在意吗!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要吗?你也不怕穿破鞋!”齐媛伊大喊,口无遮拦。 江起云眸光一沉,摄人心魄的寒光扫向齐媛伊,“知道温瑞安为什么一直看不上你吗?” 齐媛伊一愣,“什么?” “因为你叫人倒胃口。”说罢,江起云将林逾静放到后座,随后也坐了进去。 司机摇头,恶心地看了眼齐媛伊,真是作死---自作孽不可活!这种话都敢吼,怪不得江总生气! 没脑子! 迈巴赫疾驰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齐媛伊站在原地,小腹还在隐隐作痛,那是江起云的杰作。 倒胃口? 她真的倒胃口么? 这些男人都怎么了?! 齐媛伊气得跺脚。 一辆玛莎拉蒂缩在黑暗中,悄悄注意着一切。 车上的人双手捏着方向盘,兀自加重了力道。 ...... 车上,林逾静瑟瑟地缩在一边,扯了扯江起云的衣袖说,“老公......你今天怎么来了?” 江起云转而看着她的脸,“不来你就被人欺负惨了。” “意外!意外!”林逾静说,“我也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这么粗鲁。” 江起云缓缓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脸颊说,“你呀,真是不让我省心。要不天天带着你去公司,让你待在我眼皮子底下好了,谁也动不得你。” “那就被人笑话了---” “谁敢?” “你这么霸道,他们明面上不敢,悄悄的可以。” “不过,进步了,知道还手了。”江起云郑重其事地说,“回头我让韩奕给你找个跆拳道老师,你练练,谁敢碰你一下,你都给我打回去!管她哪家的千金哪家的大爷,打就是,打残了我花钱摆平,打死了我给你挖坑埋尸,总之,不许别人欺负你,哪怕一下下......” 林逾静噗嗤一笑,钻进江起云怀里圈着他的腰身,嘟哝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路过。” “真的只是路过么?”林逾静咯咯地笑着,拆穿他故意找来的,“我怎么感觉有的人是醋坛子翻了故意找来的呢?” 江起云的小心思被发现,脸上挂不住啊,一把把她压在自己腿上,以吻封缄。 女人真是不能宠! 好歹司机在,就不能给点面子回家再问? 天知道,他打电话回家本想说今晚和大哥他们有酒局,晚点回去,但奶奶说她去温家送请柬了,一下午还没回来......他就憋不住了!在去江城公馆的半道上让司机掉头! 来抓人回家的! 0378、安静 0378、安静 送个请柬需要一下午? 她反正是迟钝,不晓得温瑞安在想什么,但温瑞安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所以江起云是完全不能忍的!都说女人喜欢胡思乱想,殊不知男人吃醋起来,想象力也是翻天的。 要温瑞安把持不住跟他老婆来个表白怎么办? 尽管林逾静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江起云怎么处置了,但这自家的鱼肉被人觊觎,滋味总是不好的。 他从小就这样破脾气,能怎么办?是他的就是他的!没经过允许,谁也不许瞅一眼! 好多时候江起云都在想,要现在是古代就好了,古时候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一来,谁还晓得他家中藏着娇妻? 他要关起门来把林逾静扔床上,折腾!折腾!再折腾!三年抱俩!组个足球队都不是问题! 说到孩子......他们现在还没个结果呢。 吻着吻着,江起云就难以自控了,她唇舌间的香甜甘醇,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毒药,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他也甘愿饮鸩止渴。 但好歹这是在车上---不然他真想就地解决,把她吃干抹净! 反正在车上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司机一把年纪了,江起云再混蛋,也不忍心......而且,他们还要去酒局呢。 江起云坐直了身子,干咳了一声说,“去公馆。” 林逾静缩在他怀里,手指轻轻戳着他的腹肌说,“去公馆做什么?不回家吗?” “大哥在等我们。”江起云道。 “哦。”林逾静应了一声。 之后再无他话。 车内很是安静。 林逾静想了半天,终于憋不住问,“起云,你怎么都不问我和齐媛伊怎么争执起来的?” 从他出现到现在,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她和齐媛伊都剑拔弩张动手起来了,肯定有导火索呀,而且,齐媛伊还说了那么一通诬陷她人格清白的话,江起云就不关心?他不是最爱吃醋的么? 这点小心思,江起云自然清楚。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车窗外略过的路灯影影绰绰打在他脸上,而后又飞快地飘走了,明明灭灭,显得江起云脸上的表情愈加神秘而有魅力,叫人捉摸不透。 他轻轻揉着林逾静的发丝,低头看着她素净的脸蛋,“这重要吗?” 咦---难道不重要吗? 江先生,我现在完全捉摸不透您老人家的想法了。 醋坛子转型了? 林逾静刚想说话,就听见江起云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我说你没错,你就没错。” 事实上,他是绝对相信林逾静的。她这个性格,除非别人挑衅过分,不然她才不会生气动怒,江起云更确信,不是林逾静先动手。那既然是那女人先动手,他才不在乎。退一万步说,就算林逾静动手又如何?反正他江起云护短。 “若你真错了,也有老公给你担着。”江起云倨傲地说,“怕什么?” 那语气,那神态,简直就是在说:反正老子护短!你能奈我何! 0379、时光 0379、时光 林逾静忍俊不禁,娇俏地笑着,“起云,你真好。” “你才知道?” “......” “傻。”江起云在她眉心戳了一下。 “那她说我和三哥还有易志维---你不生气吗?” “生气?她算什么东西我对她生气?疯婆娘嘴里吐出来的疯言疯语能相信?”江起云眉峰一蹙,嗔怪地说,“难道你老公我看起来这么没智商?” “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不清楚?就算你真像她说的那样,我喜欢你,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谁说都没用。” 当然,这话只是说说。林逾静什么德行,他还不清楚?三巴掌拍不出一个闷屁的家伙,还勾三搭四朝秦暮楚呢,一个江起云都应付不了,还俩男人? 她最不会的就是应付男人! 想当初,念书的时候经常有男生送巧克力和情书,大胆一点的,直接把她堵在楼梯口,她吓得不晓得怎么办,之后就学聪明了,一下课就等着江起云,江起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放学也粘着江起云,可怜兮兮地求他说,“江起云,你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回家?” 刚开始江起云以为她是狗皮膏药发作,粘着自己甩不掉,不高兴带她,且那时候青春期,最讨厌女生的时候!他黑着脸拒绝了。 鬼知道他晚上做梦梦见的全是这个扎着马尾剪了齐刘海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小丫头片子? 而且......特么的裤子都湿了! 那时候江起云已经明白,做梦醒来裤子湿了,意味着什么。 他刻意避开林逾静,直到有一天放学时听见路过的同学说,“林逾静又被堵在楼梯口了,学长真是耐心,这都一个月了!” 江起云顿时火了,冲回教学楼一看,那被几个男生堵在楼梯口满脸通红的姑娘不是林逾静又是谁? 被人追得哭了,你见过么? 反正江起云知道,林逾静被人追哭了。 江起云觉得好丢人,上前抓着她的手,冷冷刨开几个人的阻碍,大步流星地走了。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江起云惹不起。江家的小少爷,谁敢动一根毫毛? 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了。 出了校门口,江起云还没放开她的手,一直走着走着,司机拉开车门,江起云就把她塞上车,手也没丢开。 最后是林逾静憋不住了,问他,“你能松开我吗?我想擦鼻涕。” 江起云脸都黑了。 但还是从包里掏出手帕给她,“没出息。” 林逾静捂着那块手帕,不忍心弄脏了,起身去前排抽纸,结果屁股一翘起来,额......裙角就扬起来了。 江起云热血沸腾! 不该看! 可他忍不住看了两眼! 腿真白! 呸! 流氓! 不明就里的林逾静吸着鼻子说,“谢谢你。” 江起云懒得理她。 可第二天开始,他就跟她一起回家了。 那些追求者,知道江起云在,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追求,林逾静总算安安生生度过了中学时光。 在江起云的陪伴下。 0380、收拾 0380、收拾 林逾静水灵的大眼睛转悠悠,望着江起云,哑口无言,她已经被暖到了,完完全全被江起云给征服了。 其实她挺没出息的,念书的时候就这样,只要江起云给点阳光,她就能乐呵一整个月。 这些年,空长了年岁......不长出息呀! 但林逾静不知道,有些人虽然相信他,可嫉妒心在心底跳跃,却一点没停歇呢。 ...... 路边。 齐媛伊捂着小腹站了一会儿才上车。 她没着急离开,而是拿了温瑞安的外套抱在怀里。 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今晚这么没出息,没憋住,忍忍啊忍忍,江起云那么紧张林逾静,哪里有他见缝插针的地方? 况且,她该相信学长,学长那么温文儒雅的人,不会对一个已婚的女人抱有幻想。 她只是嫉妒了,嫉妒林逾静那么坦然地享受学长对她的好。 齐媛伊巴不得林逾静和江起云的婚礼明天就举行,尘埃落定,学长的心才能安定下来,她也能努力住进去! 至于这衣服......她本想接着送还衣服的理由去见温瑞安一面,但......算了吧,才和林逾静见过面,再看见这衣服,岂不是又要伤怀? 齐媛伊把衣服叠好,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叹了口气,这才驱车回家。 夜色浓黑,江城的天空污染很少,夜幕美得像一块黑色的绸缎,一路星辉。 ...... 玛莎拉蒂缓缓跟在齐媛伊的车后,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容易被发现,但也跟不丢。 陈安然坐在副驾驶上,不耐烦地问,“易志维,你跟着她做什么?阿静都被江起云接走了!” 易志维冷着脸没说话。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里那个牙痒痒啊,憋不住! 敢动手打他易志维喜欢的女人!他妈的不想活了!欺负林逾静一个人打不过? 他看见车子停了,两个人在争执时就想冲上去的,但忽然蹿出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陈安然赶紧拉住他,说江起云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他要英雄救美的时候冲出来,他上辈子刨了江家的祖坟吗江起云老是跟他作对! 气人的是......江起云那弱鸡竟然就那么放过了? 换了他,不弄死不算数! “她不是挺拽么?爸爸今天就给她点颜色看看!”易志维冷笑说。 陈安然皱眉,虽然她不想闹事儿,但想着齐媛伊那么对林逾静,她也很不爽!加上她也是个爱玩儿的性子,便问,“你想怎么收拾她?我支持你!”我 易志维吹了一声口哨,挑眉道,“喲,看不出来,你还挺上道!就冲你对林逾静好,爸爸交你这个朋友!” “滚!谁稀罕你!赶紧的,你想怎么玩儿?”陈安然说。 “我没记错的话,再往前一段路没有探头,咱们给她点刺激。”易志维奸笑着说,随即加速了马力冲刺。 陈安然立即明白过来他想干什么,抓着他胳膊说,“喂!你疯了!” 0381、害羞 0381、害羞 “我还就是疯了!”易志维哼哼说,“不收拾她我手痒!” 陈安然说,“易志维,你脑子进水了么?你这车好歹五六百万,她那破车也就二百万,你要拿这个去找刺激?” “怕什么?爸爸有的是钱,她要敢撞回来,爸爸告到她破产!” 陈安然汗颜......有钱人真会玩。 易志维存了心要给林逾静报仇,才不会在乎一辆车子,再说了,这车是陆然宝贝的,他家车库都快装不下了,作为好朋友,帮忙贡献点力量!相信陆然宝贝会很愿意的! (陆然:我他妈什么时候愿意了!易志维你这个孙子!) “安全带系好!一会儿爸爸飞起来,你可别哭!”易志维傲娇地说,“哭了我就把你丢下车!” 陈安然这边刚抓好安全带,易志维就加快了速度,冲上去在齐媛伊的车屁股上撞了一下。 陆然的车子是顶配,撞起来毫发无损,倒是齐媛伊的宝马屁股被啃了。 没等齐媛伊做出反应,易志维又撞了一下。 齐媛伊从镜子里看见一辆玛莎拉蒂在撞自己,火气十足,她倒是想撞回去,但那车的主人一点机会都没给她,好几下撞上来,抖得她应接不暇。 撞完最后一下,易志维开到她车身侧面去,摇下车窗,摘下墨镜,对齐媛伊吹了个口哨,吸引她的目光,而后竖起了中指。 那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子,简直举世无双,要多气势,有多气势! 齐媛伊顿时认出来那人是易志维,被她捅上报纸的易志维!林逾静那个跟屁虫追求者! 副驾驶上的,不就是林逾静那闺蜜陈安然吗! “混蛋!”齐媛伊咬牙切齿。 易志维蔑视一笑,“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神经病!”齐媛伊气急败坏。 陈安然觉得很是刺激,她一向爱干这种事儿,不想易志维比她更疯狂,顿时对这个人好感度上升不少,至少,没那么讨厌了! “拜拜咯~”陈安然对齐媛伊挥手示威,气得齐媛伊满脸愤怒。 易志维重新戴上墨镜,摇起车窗。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他直接侧身撞了上去,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易志维将力度控制得很好,不会让齐媛伊翻车,但是足够她吃苦,比如撞个额头啊,扭个脖子啊---这种小折腾,才最好玩儿。 两个人在后视镜里看见齐媛伊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太爽了!太刺激了!”陈安然拍了下易志维的胳膊说,“行啊易志维,小看你了!我决定跟你做朋友!” “爸爸不稀罕---”易志维傲娇地说,“我从不跟女人做朋友,要么跟她们上床,要么正在去上床的路上。男人和女人,谈什么纯友谊?” 正在去上床的路上---陈安然顿时脸红了! 这人当真放荡不羁口不择言! 易志维发现她没接话,瞅了她一眼,见人姑娘脸红了,他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说,“你害羞啥?” 0382、伤心 0382、伤心 陈安然反驳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羞了?睁眼瞎!” 易志维嗤笑,“切---装吧你!爸爸对你这种男人婆不感兴趣,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爸爸眼里只有小静静---” 陈安然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怎么就觉得有点难过呢? 男人婆?她哪里男人婆了?不过就是活泼开朗了一点!没眼力的家伙!老娘这叫明珠蒙尘,你懂个屁! 哦,温柔,温柔------陈安然暗自提醒自己。 一想到林逾静,易志维心里就......就泄了气。 他放慢了速度,打开窗户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慵懒而颓然地看着前方,一手掌着方向盘。 夜晚的风凉凉的,从他手上呼啸而过。 立交隧道特别长,给人一种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他好说歹说,才跟陈安然做了交易,换来林逾静的行踪,又迫不及待带着陈安然到温瑞安家小区门口堵着。没想到遇见这样一幕--- 他是男人,所以最清楚男人在想什么。江起云虽然只是踹了齐媛伊一脚,但易志维看得真真切切,他那么匆忙的跑下车,凌乱慌张的步伐,是说不了谎的。 江起云是真的爱她。 他亲手抱她上车,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易志维还是看见了他眼神里丝丝缕缕的温柔和着急。 他一直以为,自己比江起云更喜欢林逾静。 但现在......易志维有点服输了。 如果这注定是他和林逾静的结局,那么,他接受,并且祝福林逾静。 剩下最后一件事,就是亲眼看着她走进结婚礼堂,走向她最爱的那个男人身边。 陈安然淡淡看着易志维,忽然就柔软了.......这人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混蛋嘛。 ...... 江城公馆。 司机将车停在门口,立即有泊车小弟上前来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江哥,您来了!” 江起云嗯了一声,却没着急走,转身从车里牵出来一个身材曼妙又清秀靓丽的女人。 泊车小弟眼睛都亮了,这江城公馆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但眼前这一位.......明明一点妆都没化,但那皮肤啊,通透干净!比化了妆还好看千百倍! 更奇葩的是,江起云多冷傲的一个人,竟然牵着这女的手出来,另一只手还护着她头顶,生怕她碰着脑袋。 “能走吗?”江起云的潜台词是,要不要我抱你? 林逾静莞尔一笑,“能走。你别---” “知道。”江起云倒是想抱她,可她脸皮薄,一会儿闹着不进去,那才好笑了。 说罢,江起云牵着她的手问,“他们到了?” 泊车小弟如梦初醒,点头如鸡啄米,“到了到了,说您来了直接上去!” 江起云牵着人进了大门。 经理一看见人来了,立即迎上去,没等他开口,江起云便说,“找个医药箱来。” 经理一愣,“啊?医药箱?” “送到包厢。” 经理确认自己没听错,“好!江哥,我马上叫人送上去!” 0383、宠爱 0383、宠爱 说罢,屁颠屁颠地去摁了电梯。 经理看着林逾静窈窕的背影,领悟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太太! 先前俩人秀恩爱上报,他看到了过,已经觉得很漂亮了,乍一看真人,比图片还要美三分! 果然眼光高啊江起云。 两人径直去了包厢,万年不变的老地方。 江起云推开门露脸,方承轩大喊大叫,“老二!你怎么才来!人家米菲都等你好久了!你太不怜香------” “怜香惜玉”几个字没说完,方承轩就感受到来自于江起云的一抹阴寒目光,警告他闭嘴。 他一愣,不过一秒就哑口无言了。 林逾静来了! 靠!老二不是说自己来吗?怎么捎上家属了! 还好他反应快,嘿嘿地笑着起身,走上前去迎江起云和林逾静,圆场说,“二嫂,我的好二嫂,你今儿怎么有空出现?” 想想上次见面,还是她来公馆捉人的时候呢。 方才的话,林逾静肯定听见了,这不圆回来,估计老二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林逾静淡淡一笑,“有什么好事儿,不能被我打扰?” “嘿嘿,我们几个能有什么好事儿啊,再说了,大哥镇场子呢!我们能胡来么?”方承轩说,“二嫂,来,坐这边!” 米菲身边原本空了一个位置的,那是专程留给江起云的,但现在......米菲痴痴地看了江起云几眼,但江起云一眼都没给她。她盼了好久好久才有机会见江起云一面,可没想到,他好不容易来了,还是带着老婆来的。 傅于琛淡淡扫了米菲一眼,她便自觉地坐到傅于琛身边的空位去,留下位置给林逾静和江起云。 江起云拉着她的手坐下,也不知道是刻意避开,开始压根儿就没想过跟没给一起坐,直接坐到隔壁去,身侧是韩奕。 米菲心里咯噔一下。 江起云压根儿就没注意米菲这个人,只不过见过好多次,不过......名字还是没记住。 林逾静乖巧极了,向傅于琛点头,“大哥,好久不见。” 傅于琛说,“你忙婚礼,应该的。老二也好久没来了,今天还是老四把他拉来的。” 这是在给江起云解释么? 林逾静微微一笑,“我可不限制他出来玩。” 傅于琛不得不欣赏林逾静的聪明,点头说,“那是他在意你。” 江起云干咳了两声。 一定要说得这么明显么? 韩奕故意整他,“这结了婚的男人就是顾家,不像我们,脱缰的野马,反正没有人查岗。一个人孤孤单单凄凄惨惨戚戚。” “喲,你嘚瑟了,要不我给若惜打个电话问问看?她肯定很高兴到这里来陪你喝酒。”方承轩说。 “你不拆台要死啊?”韩奕一巴掌拍在方承轩的肩膀上。 林逾静这才发现聂言在不在,便问,“三哥呢?” “那个---二嫂,虽然老三比你大,你叫一句三哥没问题,可你是老二家的媳妇,老三可不敢担你一声三哥啊!”方承轩说。 0384、咆哮 0384、咆哮 方承轩说,“你也不怕老二咆哮---” 林逾静肯定地说,“起云不会的。” 江起云恰好对她微微一笑,“你高兴就好。” 那浅淡的一笑,蕴含了多少宠爱和温柔? 这时服务生敲门送来了医药箱,“傅总,这是江哥要的。” 江起云嗯了声,接过医药箱,然后让服务生开了白炽灯,房间顿时亮了许多。 众目睽睽之下,江起云毫不掩饰自己对林逾静的温柔和爱护,当场就蹲在林逾静脚下,用碘酒帮她清理伤口。 江起云的动作轻柔得大家都不敢说话,仿佛四下无人,就剩他们两人。 稍稍听见林逾静呻吟,江起云就停下来,宽慰一句,“马上就好了。” 含情脉脉的温柔目光,折煞旁人。 整个动作下来,林逾静脸都红了。 谁敢相信,冷若冰山的江起云,对老婆疼爱至此? 谁敢相信,曾经恶劣之极的夫妻关系,如胶似漆至此? 米菲悄悄抓紧了手心。 古人都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 方承轩一个激灵,说,“你们就别折腾我这只单身狗了,老三都靠相亲脱单了,我还孤苦伶仃一个人,我容易么我!” 江起云淡淡说,“要不也给你相一场?” 原来聂言在相亲去了。 林逾静羞涩极了,脸也红了起来,好在这群人都是旧相识,她也放得开,便调侃方承轩说,“我看行。反正方伯伯正有此意,上次还听安然说,给你准备了二十几个姑娘,让你挨个儿挑照片呢!” 一群人开始起哄。 “二十几个?老五你吃得消吗!” “老五,两个你都搞不定,还二十几个?也不怕阳痿---” “.......” 酒过三巡,大家都歪歪扭扭的,唯有江起云和傅于琛没有喝醉,林逾静被方承轩哄着喝了两杯红酒,晕乎乎的,加上有些累了,靠着江起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大家伙儿也很自觉地小声了些。 傅于琛说,“先带她上去休息下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江起云嗯了一声,然后将林逾静打横抱了起来,动作仍然很温柔,约莫是怕吵醒了林逾静。 林逾静也习惯了这种姿势,睡梦中轻轻扣住了江起云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嘟哝了一句,“起云---” 小小的一声,跟猫儿叫似的,挠的江起云心痒痒。 “那大哥,我一会儿下来。”江起云道。 傅于琛点点头。 看着江起云抱着人远去的背影,傅于琛心想,这样一个没有危险攻击性的人,生生被逼成另外一种模样。也不知道林逾静知道后,作何感想。 米菲看见江起云走远,心也跟着走了,哪里还坐得住?她借故告辞,“老板,我先下去了---您有事再吩咐我来。” 傅于琛随意地扫了她一眼,只点了点头。 米菲忙不迭离去。 看着合上的门,傅于琛嘴角勾起一抹笑,无用的话他何须说?反正,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入不了江起云的眼。 0385、表白 0385、表白 走廊上。 米菲紧紧跟随在江起云身后,她不敢弄出任何声响来,也不敢靠太近,只远远跟着上了楼,亲眼看见江起云把林逾静送进房间。 她靠在墙上等着江起云出来,有些话……她一定要说! 江起云将人放在床上后,掖好了被子,开了床头的小台灯,又将窗帘都拉上了,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这才关门离开。 一出门,他就被米菲给拦住了。 江起云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并没有打算招呼,直接略过了,朝电梯走去。 “江……江哥!”米菲以前都叫江起云江总的,这是第一次叫“江哥”。门口泊车的小弟都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他早就想这么叫了! 江起云顿住脚步,回头。 米菲一双明眸动人,泪水盈睫,倒也算楚楚可怜。 但在江起云眼里,除了林逾静,别的女人……都一个样儿。 米菲声音颤抖而哽咽,软软糯糯的,深情款款的,“江哥---” “有事?”江起云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女人有多熟,只是每次过来喝酒,大哥都叫小姐来助兴,每次都有这个女人。 “我能跟你聊聊吗?”米菲哽咽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江起云面不改色地说。 “江哥……我……我喜欢你!”米菲算是豁出去了,咬咬牙,冲上去想抱住江起云。温香软玉在怀,男人不都一个样? 可她还没冲进江起云怀里呢,江起云就一个闪躲站在侧面,结果米菲直接撞到墙上去……额头顿时起了一个疙瘩。 江起云啊江起云,你这招,太损了! 见状,他也没有一点意思要去关心问候,冷冷地矗立在一边,做个实在的旁观者。 米菲捂着脑袋站起来,泪水滚滚落下,声音又细又长,“江哥……你怎么这样!” 江起云面不改色,“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到底还是姑娘,米菲脸上哪里挂得住?心底那些情话,也说不出口了,江起云不止不喜欢自己,或许,他连自己名字也不记得吧? 江起云见她不打算说话,转身就走了。 同样一个人,对不同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大区别呢? 米菲捏着手心,咬碎了牙齿。 …… 江起云回到包间时,方承轩和韩奕都不在了,他愣了愣,傅于琛解释说,“我让手下人送上楼休息去了,这俩人撞到一起去,没个懂事的。” 俨然大哥的口吻。 “好在是在你这里,不然不知道闹多少笑话。”江起云坐下,倒了两杯威士忌,一杯递给了傅于琛,“大哥想说什么?” 烈酒封喉,别有一番刺激,可傅于琛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阴沉淡定,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上,江起云和他倒是很像。 “他马上出来了。”傅于琛双目炯炯地看着江起云,薄唇轻抿,“你打算怎么办?可有应对之策了?” 江起云把玩着手中小巧的玻璃杯,毫不犹豫地说,“没有。顺其自然。” 0386、濯云 0386、濯云 他能做的,已经做过了。 他曾约见过监狱长。对方说尽力,却留不住太久,说是他的释放文件已经批过了,上头盖了红章,一切对无可挽回。 而且这些年江濯云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压着只减刑一年,已经很不符合常理了。再压着,怕是要出事儿。 江起云之前还蛮心急的,但现在却心如止水。始终都是要面对的,躲躲藏藏也不是个事儿。 “只怕他不会给你顺其自然的活路。当年那件事太蹊跷,你应该有所察觉。他并非那么鲁莽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去撞破高架要自杀。如果他真想杀了蓝桥或者蓝桥的孩子,多的是别的办法,何必选这一条。答案只能是有人做了手脚,让他背黑锅了。”傅于琛顿了顿说,“更何况,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么?” 江起云轻笑了声,迎上傅于琛的目光,“大哥,其实他要这一切,我都可以拱手相让,我带着阿静离开去国外生活也好,在江城埋名也好,我都愿意。江家的财产于我来说,不及一个林逾静。” 傅于琛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江起云肩膀上,“你想的太简单太容易了。要他真只想要江家,我还支持你远走。可他在监狱里蹲了六七年,能平心静气跟你谈判?蛰伏了这些年,不搅乱江家的水,他可不愿意。濯云从小就比你有野心。” 江起云承认,的确是这样。 江濯云从小就上进努力,奋发图强,对金融和生意非常感兴趣,脑子也通透聪明,很受老爷子的喜欢和栽培。可江起云呢?基本上我行我素,沉默寡言,不热心任何生意上有关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多大的兴趣,虽然他做一件事往往都能做到最好。 虽然身上都流着江家的血,可两人的脾性,却大相径庭。 换做以前,江濯云都不一定轻易撒手,现在?更不可能了! 江起云想起林逾静在青城被绑架那次,那个男人给他留话,说要拿走他所有心爱的东西,一件件,全拿走。 当时他就知道,那事儿肯定是江濯云搞鬼。 这世上,除了江濯云,还有谁那么恨他? 江起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没了退路,和江濯云的战争,一定会硝烟四起。为了他最爱的人,他必须努力,在这场战役中,获得胜利。 “如果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我不会手软。”江起云淡漠地说。 傅于琛吸了一口气,微笑道,“那你要面对的太多了。做好心理准备,有需要,开口就是。大哥永远在你身后。” 江起云点点头,心中无限安慰。他重新给傅于琛添上酒,由衷地说,“谢谢大哥。” 自己的亲兄弟还比不上拜把子的兄弟,这不好笑吗? …… 这天晚上他们是在江城公馆过夜的。 江起云沉着自己还清醒时,给老宅去了电话,说夜里不回去,他喝得有点多,浑浑噩噩地上床躺下。 0387、累了 0387、累了 江起云头昏沉沉的,抱着沉睡的林逾静喃喃自语,“我一定竭尽所能……保护你!” 酒醉吐真言。 林逾静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江起云的气息,习惯性地钻入他怀里蹭了蹭。江起云残留的最后一丝清醒,扬起嘴角,笑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起迟了。 林逾静一睁开眼就看见江起云英俊的脸,她不敢动作太大,悄悄打量着她,大眼睛眨巴着,似乎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两个人睡在一起很多次很多次了,她很少像今天这样打量江起云。他的轮廓很深,刀刻斧凿,立体得巧夺天工。薄唇轻抿,下巴上长出了一截青涩的胡渣,林逾静忍不住伸手去摸一下,感受那种扎手的触觉。 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下巴…… 江起云感受到那一阵冰凉,立即就醒了,一把抓着林逾静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支起了半截身子,拿林逾静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诱惑地说,“摸够了吗?” 林逾静羞赧,“嗯---” “可我觉得还不够。”江起云说着,把她的手拉着往下,一直到他双腿之间的坚挺上。 一瞬间,林逾静花容失色,“流氓!” “谁叫你惹我?”江起云故意使坏,让她的手放在上面轻轻挪动,她想挣脱也挣脱不开。 林逾静闭上眼睛,求饶说,“你不是还没睡醒么!你接着睡觉好不好?” “不好。”江起云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嘴唇,邪魅地说,“你把我吵醒,得负责。” “我错了!”林逾静连忙求饶,“起云,好起云,你就放过我嘛!” “拒绝道歉。”江起云咬着她的耳垂,魅惑地说,“只能肉偿。” 林逾静只觉得自己脖子痒痒的,濡湿的亲吻落在脖颈上,说不出的颤抖。 他慢慢挪到她的唇上,伸出舌头正要深入,林逾静一只手推着他的脸颊说,“不行,我还没刷牙。” 其实是想找借口逃掉。 奈何江起云笑笑,咬着她的手指又松开,“我不介意。” 林逾静忍俊不禁,“我介意---” 你介意?是介意你自己还是介意我?江起云腹诽,看着她娇俏偷笑的样子,那肯定是介意他了。 江起云敛了敛眸子,倨傲地说,“你完蛋了。” 说罢,他重重地吻下去,不带一丝犹豫地撬开了她的齿关,游龙般灵巧的舌头钻入她口中,吮吸,搅拌,缠绵,深吻---反正到最后林逾静是求饶了,江起云在她身上留下了好多痕迹,说那叫惩罚,让她全都记住。 林逾静只觉得这个江太太做得辛苦,除了姨妈,基本上全年无休嘛! 谁说江起云是个基佬的?人家在床上明明要翻天,可见,传言,始终是传言。 两小时后。 江起云总算是消停了,林逾静筋疲力尽,雪白的被子裹着她瘦削的身子,露出一截皓腕,白皙细腻,莹润如玉,情潮退却后,肌肤有点微微的红润。 江起云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去浴室,替她洗澡,冲刷。真的累坏了。 0388、来访 0388、来访 等两人收拾妥帖去餐厅时,傅于琛和宋微寒正在餐厅喝咖啡闲聊。宋微寒一袭白色运动衫,身材纤瘦有度,凹凸有致,重点是她身上有一种很难得的自信坚韧,张扬却不过分,言谈举止中透着刚强,却又不失女人味。 刚柔并济的女人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在哪里都熠熠生辉。 大约是宋微寒嘴上有东西,傅于琛拿了张餐巾纸微微起身,轻柔而宠溺地替她擦掉。宋微寒也不矫情,脸红都没有,灿然一笑说,“谢谢。” 画面如此美好,林逾静和江起云也不好去打扰了。 两人匆匆吃了早点,然后告辞,驱车回老宅。 两人刚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很热闹,被江起云找人黑打了一顿的韩恪铭忽然出现了,脸上还带着淤青。 林逾静见他坐在江明月身边,两夫妻依偎着和奶奶聊天,样子很是亲密。 她悄悄看了江起云一眼,只见江起云冷哼,“姑父回来了?” 韩恪铭装腔作势,说,“嗯,昨天回来的。” “姑父脸上怎么回事?怎么全是伤?”江起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 一说起这个,韩恪铭脸上就不自然,干涩地笑了笑,“这个-----” 江明月叹气,抢白说,“你辜负在美国遇见大家斗殴的,他去劝架,被人给误伤了,我说他多管闲事,他还不服气呢。” “打架斗殴?”江起云冷笑,直勾勾地看着韩恪铭说,“没想到姑父这么热心。” 韩恪铭呵呵笑了笑,不自在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韩恪铭一点也不想提及这件事,赶紧转换了话题问婚礼都准备好了吗?一家人又聊到婚礼上去。 奶奶说到时候迎亲直接在酒店,她知道林逾静不喜欢回林家,又不好意思说,便主动提出来了。 林逾静欢喜,又把温夫人的建议说了,老太太自然很高兴有人能代替她母亲陪她行礼。但毕竟温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能站在台上受礼,特意免去了这一节,取消了父母亲台上相见敬茶的一套。 说着说着,佣人来通报说来了客人。 老太太问,“谁?” “是齐董事长和他家小姐。”佣人说。 林逾静一愣,齐媛伊怎么来了? 江起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老太太说,“他们这时候来做什么?云岚,请柬不是送去了么?” 云岚道,“是,小姐,早前一并送了。许是别的事儿吧。” “那---”老太太话没说完,就被江起云抢白,对佣人道,“没空,不见。” 佣人尴尬地看了眼老太太,在请示。 老太太疑惑道,“起云,齐董找你的?” “登门道歉的。”江起云说。 “出了什么事儿?” “奶奶,您不用操心。” “你这孩子,还学会瞒着我了?”老太太说,“好歹是长辈,你别太骄傲了。” 江起云嗯了声,但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佣人又匆匆进来,说是挡不掉,“老夫人,齐先生说要是今天见不到少爷,他就不走了------” 0389、撒泼 0389、撒泼 江起云脸色不太好看。 老太太见的确有事儿,便做主将人请进来,又叮嘱江起云说,“有事好好说,起云,别太大脾气了。” 江起云不置一词。 林逾静悄悄抓紧了江起云的手心。都是她闯祸出来的。 江起云也握住了她的,好像在说没关系。 不一会儿,齐董和齐媛伊就进门了,齐媛伊脖子好像扭到了,不太能动弹,额头上也有伤,用纱布裹着。两人一进门后就跟老太太招呼了,老太太请他们坐下,问什么事儿? 齐董有些尴尬,难以启齿似的,绞着双手,“起云啊,齐叔今天专门带着媛媛上门给你和你太太道歉,她自小被我惯坏了,脾气有点差,做事情也不过脑子,对你和你太太造成的麻烦和伤害,我这个做父亲的,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呢,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 一旁的江明月夫妻和老太太终于明白了,感情江起云这又是为了自己老婆收拾别人了。 “齐叔,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然-----”之后的话,江起云没说,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齐叔知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但起云,你这次下手太狠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就等地皮下来,现在你忽然斩断了叔的后路,叔可就麻烦了!”齐董着急地说。 “齐叔,这事儿没得商量,我向来说一不二。就当……就当是一个警告。你齐氏家大业大,不至于一个项目做不成就毁了。你们和设计院联合举办的设计大赛不是挺好么?到时候单子接到手软,也不在乎我这点儿了。”江起云漫不经心地说。 他是铁了心不会反悔的。 齐董算是碰了壁,江起云这么强硬,他根本毫无办法,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求。 “起云,不瞒你说,这个项目是下半年公司的重头戏,不能丢了,你就当给叔一个面子,叔也不要这张老脸了,求你------” “爸爸!”齐媛伊早就憋不住了,明明是她和林逾静的恩怨,现在却要父亲来求饶?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江起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因为我撤了公司的案子,简直就是卑鄙!小人!无耻!你-----” 齐媛伊话没说完,被齐董扇了一巴掌,嘴角都出血了。 “你闭嘴!”齐董呵斥说,“还不是你闯祸惹出来的?马上给起云和他太太道歉!” 齐媛伊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受得了?眼泪一直憋着不落下,看着江起云和林逾静恨得咬牙,“林逾静,你坐着一句话不说,心里很爽吗?昨晚你先让你老公教训我,再让易志维和陈安然开着撞我,难道你就没一点愧疚感吗?都是我的错吗?要不是你行为不检点勾引温瑞安,我会那么生气跟你计较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美国的时候是和温瑞安一起住的!想吊着江起云又抓住温瑞安,你做梦吧!你太不要脸了!” 0391、闲事 0391、闲事 齐董拦都拦不住,抓着她的胳膊,怒道,“你给我闭嘴!” “我凭什么要闭嘴!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们都护着做什么?!”齐媛伊大喊。 林逾静淡然地坐着,本来想解释一句的,但江起云先站了起来,阴冷的目光扫视齐媛伊,“滚。” 简单的一个字,却饱含怒气,摄人的气场和阴寒的警告,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战。 齐董无可奈何,还欲解释,“起云,你---” “齐叔,趁我好说话的时候,”江起云疾言厉色,“滚。” 毫无回旋的余地了。 齐董垂下头,拽着齐媛伊走了。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气氛忽然被搅乱了。 气氛顿时很尴尬。 齐媛伊吼的那些话,家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在老太太相信林逾静的为人,没当一回事儿,江明月就脑子不灵光了,问林逾静,“阿静,你在美国,当真和温家的三小子住在一起?” 林逾静刚要解释,就被江起云拉住,“没必要解释。” 江明月不爽,拉着脸说,“起云,我好歹是长辈,关心关心怎么了?这到底事关江家的颜面,你什么态度!” 江起云冷脸说,“捕风捉影的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姑姑作为江家人,难道不该相信自己家人吗?” “相信啊!可我问清楚总没错吧?我自己都没把握的事情,怎么护着阿静?起云你太任性了!”江明月说。 韩恪铭哄着她说,“你别生气,小心肚子。” 江起云抓着林逾静便要上楼,这时候,江老爷子从花园里进来,冷声命令,“站住!” 他早就在边上站着了,方才客厅发生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 “爷爷------” “爷爷。” 林逾静和江起云一前一后招呼道。 老爷子叼着烟枪,走上前坐下,老太太挪了挪位置,“你个老不死的,不声不吭出来,吓死人。”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水,问林逾静,“你和温家的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是兄妹,邻居,从小一起长大------温家夫人是岳母的好友,也是她的干妈。” 林逾静刚要开口,江起云就替她回答了。 老爷子沉着脸,目光囧囧,犀利锋锐,“我问你了?她是哑巴吗?” “爷爷,我和三哥---” “爷爷,阿静是您的孙媳妇,不是犯人,您不要像审讯犯人一样质问。她和温瑞安什么关系我很清楚,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江起云信誓旦旦地说。 老爷子吃瘪,没想到孙子这么倔强。败坏门风的事儿他也能忍!这小子! 简直气死人! “没什么事儿的话,爷爷,我们先上楼了。”江起云不卑不亢地说,全然没有把老爷子的生气当一回事儿。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就惯出来一个牛脾气敢跟他对抗的孙子? 林逾静木然地站着,基本上是被江起云拉着上楼的。 老太太嗤笑他,“叫你多管闲事!被孙子怼了吧?” 0391、期待 0391、期待 老爷子眼睛一斜,“这是多管闲事吗?” “孩子们什么品行你又不是不清楚,别人上门说什么,你就当真了,活该孙子跟你急!明月,走,咱们不跟他一起坐!省得遭殃!”老太太拉着江明月离开,韩恪铭也悻悻地逃了。 楼上。 江起云卧室。 林逾静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江起云,低声说,“你不该跟爷爷吵架的,他老人家没有恶意,是我不对---” 江起云一把将她拉下,倒在他结实的胸口上,“你没错。” 江起云圈着她,捏着她的发丝,缓缓说,“爷爷脾气太臭,得给他挫一挫!” “叫你胆子大---” “我说过,谁也不能欺负你。爷爷也不行。” “没有欺负---” “不过,易志维怎么会去撞伤齐媛伊?还有你那闺蜜---这俩人怎么在一起?”江起云问,“易志维不是被家人抓回去了吗?” 林逾静没想过对江起云有所隐瞒,如实说了易志维找来,她没辙,只好让陈安然去接待,自己避开了。 江起云嗯了声,吻了吻她额头说,“江太太很懂事。” 林逾静笑而不语。 安然和易志维怎么知道自己被齐媛伊欺负呢?难道他们当时也在现场? 林逾静想起自己曾给陈安然发微信说要去温家送请柬,估计易志维跟过去的,正好撞见了。 虽然安然和易志维是为了她出气,但这种行为太危险了,她必须好好说道说道他俩,这事儿往后再也不能干了。 ...... 齐媛伊被父亲拉着出门,一撒手就跑了,眼泪哗哗掉。 齐董赶紧去追,刚才他为了给江起云表态,打了女儿,疼在他心里啊!自己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养这么大,没舍得动一下,今天却当着外人的面动手------ “媛媛,爸爸不是故意的,你原谅爸爸好不好?”齐董苦口婆心。 齐媛伊甩开父亲的手,“在你心里,生意比我重要!你就一定要求江起云吗?我答应你来道歉,可没答应你揍我!爸,你太过分了!” 齐董无可奈何,垂着眼睑,“爸爸错了,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齐媛伊大喊,“我不跟你回去!” 这时候,一辆红色的宝马车停在老宅门口,江于娜从车上下来,墨镜一摘,面带惊讶地说,“媛媛?齐伯父,你们怎么来了?” 齐媛伊正在气头上,阴阳怪气地回了句,“怎么?你江家门槛高,我们来不得吗!” “齐大小姐,我可没这个意思,你这是吃了枪药了?”江于娜忍着火气说。 齐董连忙劝了两句,然后拉着齐媛伊走了,又叫江于娜劝劝,看看江起云那边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进了家门后,江于娜从佣人口中打探出那场闹剧。她乐见其成,这下,林逾静结结实实多了一个敌人。 江于娜坐在桌前,莫名的想笑。 往后,就算她不动手,也有的是人给林逾静苦头吃。 她就慢慢期待罢。 ...... 0392、被打 0392、被打 傍晚晚餐时,老爷子因置气没下楼,老太太就叫云岚给送上楼去,又安慰林逾静说,“爷爷没生你的气,阿静你别在意,人老了,脾气臭一点。” 江起云回想下午,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便主动说,“岚姨,我送上去吧。” 云岚很是满意,将手里的托盘递给江起云,又对老太太笑了笑,“好孩子。” 林逾静知道爷爷生气,便没说一起去,静静坐着吃饭。 韩恪铭有自己的算盘,加快速度吃饭,然后找借口离席,上楼去堵江起云了。 其实老爷子不算生气,就是拉不下脸来,人越老,孩子气越重。见江起云给自己送饭来,脸色也好了许多。 江起云也不肯道歉,叫了声爷爷,就不再多说了。 老爷子哼哼了两声,不理他,但嘴角有了笑意。 等江起云走后,他端起饭碗开吃......还真是饿了。 江起云站在门口,透过狭小的缝隙,看见此情此景,也笑了。 真是个老顽固--- 江起云是在二楼遇见韩恪铭的,私底下,他不会叫韩恪铭姑父,有了上次那件事后,就更加------ 但韩恪铭一脸笑意,说,“起云,跟我聊聊?” 江起云很有兴趣他想说什么,是工程案子?还是别的? 两人到了露台上,韩恪铭递给江起云一根烟,自顾自点燃了将打火机递给江起云,笑意盈盈地看着江起云,“听说,濯云要回来了?” 江起云眸光一沉,扫了韩恪铭一眼。 那一眼,韩恪铭有点寒颤。这小子从小就这样,眼神冷得吓死人。 但这算是意外还是害怕? 他下午陪江明月午睡时,听江明月说的,我就想着那这个刺激刺激江起云。谁都知道,那件事后,两兄弟水火不容。这等江濯云回来了,岂不是要翻天? 韩恪铭以为自己的威胁有用,侃侃而谈,“从小濯云那小子就比你脑子灵光,比你会讨好人,你就不怕老爷子把公司都给他?” 江起云点燃烟,漫不经心地看着韩恪铭,“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咱们都是一家人,要彼此帮助。这次你帮了我,以后我也帮你,彼此有个照应。” “哦?”江起云不疾不徐问,“小姑夫想要我怎么帮你?” 韩恪铭大喜,以为自己奸计得逞,抓了江起云的软肋,大言不惭道,“我要你从齐董手里收回来的地皮。” 江起云冷笑,“不是青城的工程案了?” “那案子和那块地比起来,我当然选那块地。”韩恪铭说,“怎么样?起云,姑父可是优先给你选择。不然濯云回来了,你看谁肯帮你!” 江起云讪讪笑了笑,在韩恪铭的注视下,将烟头拧灭在阑干上,然后徐徐抬头,深邃的眸子淡漠地望着韩恪铭,“威胁我?” “哪儿有,咱们这是通力合作。” 江起云冷笑,转身走了。 韩恪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追上去问,“起云,你什么意思?” 江起云一手插在裤袋里,萧然地看着韩恪铭,“还想被人打一次吗?” 0393、惊喜 0393、惊喜 江起云一手插在裤袋里,萧然地看着韩恪铭,“还想被人打一次吗?” 韩恪铭脸色煞白。 再被一次? 那意思是--- “江起云!是你?!”韩恪铭震怒,原来停车场被人打是江起云安排的!也就是说,他包养小三儿的事情江起云也早就知道了! 江起云轻哼,“还不算太蠢。” 韩恪铭这才知道,自己太嫩了---想拿濯云威胁他,太愚蠢了! 他江起云根本不怕! “别自作聪明,如果我姑姑受到一点伤害,我让你百倍千倍还回来。”江起云冷声威胁。 说罢,他转身走了。 韩恪铭恨得咬牙,江起云手里肯定捏着他出轨的视频了!汽车黑匣子全拍了! 韩恪铭腿都软了。如果江起云从中作梗,江家人若是知道了,那他和江明月的婚姻也完蛋了。江明月这个女人难缠就算了,到时候闹得韩家鸡犬不宁,江老爷子更不会坐视不理,一旦失去江家的支持,他在韩家的地位岌岌可危---而江起云和韩奕的关系又那么密切……. 江起云回到餐桌上落座,林逾静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生怕他在爷爷那里吃了瘪,他脾气臭,爷爷更是一块顽石,俩人撞到一起,非要有一个先服软不可。 江起云知道她担心,夹了一块鸡翅到她碗里,温声说,“多吃点。” 林逾静知道,这代表没事儿了。 这时江明月也吃完了,匆匆离席,对众人说,“你们慢用,我去找韩恪铭。” 江起云不动声色地看了江明月一眼,见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有点堵得慌。 这事儿始终瞒不住的,江起云打算等婚礼后,好好处理这件事。他为人淡漠,但不代表他不在乎家人。哪怕是嫁出去的姑姑。 ...... 之后的两天,日子过得很快很快。 婚礼在即,江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忙得不可开交,各方面的事情都需要一一确认过问,老太太发了话,要保证婚礼万无一失。 林逾静心里还念着婚纱的事儿,私下和沈海清交谈过,沈海清却说,这事儿有安排,让她放心,不会叫她没有婚纱上阵的。林逾静感觉家人都神秘兮兮的,要再多问两句呢,沈海清和轻巧地转换了话题。她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林逾静心想,或许是家人想她一份惊喜吧。 临到婚礼还有一天时,江起云在家接到苏雅的电话,然后拉着林逾静出门,家人看着他俩任性妄为也不说什么,只叮嘱别贪玩误了大事。 那时候已经是夜晚。 江起云换了辆卡宴开,车库里好几辆车,都是江起云的,他一般心情好才选这辆。 林逾静一上车便问,“今天有什么开心事?” 江起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带着林逾静到四季酒店。苏雅一早准备好了套房,并且按照江起云的吩咐,将房间都布置好了,一早从荷兰空运回来的红玫瑰摆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眼睛所到之处,都是绚烂的红色。 0394、婚纱 0394、婚纱 玫瑰花的馨香在空气中漂浮。 蜡烛布满房间,跳动着细微的火光,照亮林逾静脸上的惊喜和意外。 江起云拉着她的手走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这是他准备的? 难不成要求婚? 可……正当林逾静思索江起云的用意时,江起云拉着她的手走到衣橱面前,“打开看看。” 灿烂深邃的眸子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林逾静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里,仿佛有整个世界。 林逾静愣了愣,她知道那是惊喜,可到底是什么,却一无所知-------她满怀期待,却不敢伸手。 江起云勾着唇,淡然地笑着,鼓励说,“打开吧。” 林逾静万分期待,也万分紧张,双手听使唤,有些颤抖。 江起云轻笑,对她的傻里傻气爱不释手,缓缓站在她身后,轻轻拥着她的肩膀向前,带着她的双手将衣橱推开。 洁白美丽绚烂夺目的婚纱跃然眼前。两米长的摆尾拖在地上,裙身上的碎钻在烛光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宛若天成的手工制作,大气而高雅,如同梦幻。 林逾静顿时热泪盈眶! “起云,这不是------”林逾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这件婚纱就是林逾静在江起云办公室休息时候,在杂志上看到过的那件。当时作为新娘子嘛,看到婚纱自然忍不住留意,她的小习惯就是讲书页折起来,其实就是个记忆的作用,没想到被江起云发现了! 哎---不对,江起云从来不看时尚杂志,怎么当时办公室里有? 难道是他故意摆放在那里的?! 他一早就为她筹算好了一切?只是她根本不知道! 林逾静捂着嘴巴,惊讶极了,迟钝如她,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巧合并非偶然,而是她细致入微的安排! 江起云看到她欢喜的样子,心里也很满足,只要她笑了,高兴了,欢喜了,自己做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松开林逾静,将婚纱取了出来,满目深情地看着林逾静,“我帮你试试?” 林逾静已经惊呆了,人也木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由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儿,疼! 不是做梦! 她曾经幻想的一切,今天都实现了! 江起云搁下婚纱,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我迫不及待看见你穿上婚纱的样子。” 说着,他伸手解开了她背后的拉链,驾轻就熟地将人扒光。 烛光之下,女人的肌肤细腻如玉,微光散在她身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柔和,圣洁。她好似从天而降的仙子,羞赧而典雅,高贵又大气。 林逾静是羞赧的,江起云心无旁骛的。 上帝作证,这是他第一次毫无杂念地扒光林逾静,美丽的胴体在他眼前依然充满诱惑,但他更想要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穿婚纱十分复杂,但江起云早就请教过设计师,所以不算太费力。 婚纱本就是按照林逾静的尺寸定制的,所以贴合有度,恰到好处,宛若天成。 0395、冰火 0395、冰火 婚纱本就是按照林逾静的尺寸定制的,所以贴合有度,恰到好处,宛若天成。鱼尾的长摆和束腰设计,显得人高挑纤瘦,双腿修长,胸前是蕾丝镂空,典雅优美,衬托出林逾静高贵和温婉的气质。裙摆上的碎钻在微光中灿烂夺目,如浩瀚星河中的星子,闪闪发光。 即使没有做造型,林逾静已经足够美了,微微卷曲的头发垂在胸前,合着那双剪水秋眸,樱唇丰润,眉眼带笑,已经完美无暇。 江起云拉着她走到镜子前面,柔光中,妩媚仙气的女人眉眼含泪,每一丝笑容或是娇俏的表情里,都含着藏不住的幸福和甜蜜。 “老婆,你好美---”江起云对着镜子,含情脉脉地说着,薄唇忽然含住她的耳垂,情欲膨胀,濡湿的吻顺着耳垂轻轻往下,滑到脖颈上,肩头,再回到耳畔低吟,“我想要你---” 林逾静浑身紧绷,麻麻酥酥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她双手被江起云抓着,动弹不得,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我要你-----现在------” 江起云难以自持地拥抱她,亲吻,抚摸,滚烫的双手游走在她俏丽的身线上,费劲地将方才好不容易穿上的婚纱又脱下来,额------一心二用,当真是废了不少时间呢。 但有些人猴急嘛,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眨眼地下了,更何况只是脱下一件婚纱呢?其实他还蛮享受这种感觉的。 两个人疯了一样,抛开各种束缚和羞涩,纠缠在一起,唇舌缠绕,深吻依偎,恨不得将对方吞到自己肚子里去似的,急切又激动。看着自己疯狂的举动,江起云怀疑,以前的情事都白做了? 为何这一次这么难以自持的疯狂? 林逾静被他带得已然是一汪春水,被他吻得欲仙欲死,瘫软在胸口,纤长细腻的双手如同柔荑,低着头,含着羞,大胆地扒开了江起云的外套,伸手解开他的衬衫,将那片精壮诱人的胸肌袒露出来。 林逾静被扒得一丝不挂时,江起云将她抱了起来,扔到床上。原本就瘦削的人,躺上床后,小腹更是平坦,只有胸前稍稍挺拔,泛诱人的红润。 床头有醒好的红酒和冰桶,满满一桶冰块,本是用来就着酒的,江起云却想到另外一层用处---- 他勾着嘴角,垂着眼眸望着床上的女人,勾手拿了一杯红酒倒在她的玉体之上,暗红色的液体在烛火中,神秘而暧昧。 林逾静轻轻呻吟了一声,刚要伸手去擦掉,边被江起云摁住,他修长的手指从冰桶中捻了一块冰含在口中,缓缓俯下身去吻她,却又不将那冰块给她,而是戏弄一般,从她的舌尖一路往下,划过喉咙,蝴蝶骨,胸前的雪白山峰,平坦的小腹,一直到她私密的所在。 那种清凉的感觉,让林逾静浑身鸡皮疙瘩,她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期待又紧张。 0396、待遇 0396、待遇 女人的思维是保守的,但潜意识里的欲望被激发后,便想要的更多------她不由自主地抱着江起云的脑袋,从她享受到第一次的濡湿和刺激后,不由自主地抱着他的脑袋,缓缓往下。 口中的冰块慢慢融化,通过他的舌头,到达花心深处,江起云很快就感觉到她的变化和收缩,故意加深了动作,探入其中。 等到冰块全都融化后,江起云才起身离开,林逾静顿时感到一阵空虚,迷离地看着男人喝了一口温水,重新俯下身,钻入她的花心,所谓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深一浅,一高一低,轻柔疾缓,张弛有度。 冰火两重天,大抵就是如此了。 两人都是初次尝试这种激情刺激,带着兴奋的同时,也有好奇。 林逾静情难自已,时而低吼,时而挣扎,时而摁着他的脑袋深入,想要到催促他的舌头向青草更深处漫溯。 烛火辉煌的室内,暧昧攀升,奢靡的气味荡漾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在一阵挑弄后,林逾静神经紧绷,那股颤抖的意味如闪电,攀升而来,她颤抖了几下,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啊-------” 终于达到了巅峰。 江起云特有成就感地看着她红润的身子颤抖,双目迷离,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偶尔抿抿唇,愉悦而放纵。 “舒服吗?”江起云垂手,将她拉了起来,管她羞不羞呢,硬要她说一说,林逾静一头扎进他胸口不肯露面,不肯说话。 江起云咬着她的耳朵,挠着她的痒痒,一定要她说出来。 她终于守不住他手指的灵巧,求饶说,“舒服------求求你别动了,好……好痒。” 江起云满意一笑,这才放过她,带着她小巧的手掌,褪下他的裤子,坚挺早已蓬勃,蓄势待发,林逾静不是第一次碰他那里,但今晚,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小巧而温热的双手捧着他那里,只觉得灼热,坚硬,还有血脉喷张。 大约是他都给自己做了那么私密而羞涩的事情,林逾静第一次主动尝试帮他……并学着江起云的样子,在口中含了一小块冰块,而后才含住了他那里。 江起云浑身一颤,如被电击,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乖? 是,哪个男人不想要这样的待遇? 他想象过千万次了,只是……只是一直舍不得罢了,他愿意给她最美妙的体验,却舍不得她帮自己。毕竟,她羞涩,保守,江起云是一清二楚的。 显然,林逾静毫无经验,冰火这件事,她做的并不好,无论是包着温水还是冰块,都含不住,漏了水出来。但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么?江起云已经满足了。他这辈子也没尝试过别的女人的滋味,在林逾静这里,已经是极大的满足。 欲望到达巅峰时,江起云不由自主地抱着她的脑袋推送,想要加快速度,他不断低吟,发出嘶嘶的声音,林逾静也因为快速的不适,呜呜咽咽着。 0397、洗澡 0397、洗澡 江起云在最后一刻冲出来,将林逾静压倒在身下,弄了她一身的液体。 两人倒在床上喘息,谁也没说话,不好意思的人就把自己埋在枕头里,等江起云缓过来后,抱着她去洗澡。 当然,江某人说的洗澡,哪里只是洗澡?冲掉身上的液体后,他迫不及待将人拖了出来,两人赤裸地站在镜子面前,他压着她的背后,从后面进入。他享受她在自己身下绽放的样子。 微光中,两人的影子落在墙上,投影在镜子里,闺房中的乐趣,又被探索了一部分。 林逾静不好意思看镜子里,也不好意思叫出来,但江起云搂着她,让她大胆一点,她感觉自己快被贯穿了,因着江起云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她求饶说,“不要了---起云,不要了!” “叫老公。”江起云存心捉弄,“叫出来-----没人听得见,我喜欢听你叫。” “啊------不要” 人总要有放纵的时候不是? 林逾静愿意为他而放纵。 暧昧的喘息和呻吟,此起彼伏。 沉迷在情欲之中的两人,忘了时间,一折腾,便是凌晨三点。 洗完澡后,两人毫无睡意,赤裸着趴砸沙发上紧紧相拥---床上全是红酒,已经没法躺了。 江起云将空调温度打高,即使赤裸,也不会觉得冷。 “你今晚很乖---”江起云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暧昧地说,“我很喜欢。” 林逾静自然知道他说的“喜欢”是喜欢什么。 “你讨厌!”林逾静佯装生气,在他胸口敲打。 江起云抓着她的双手亲吻,过了今天,他们就要结婚了。 一年半前他欠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发誓,要用往后的一辈子去偿还,去疼爱,去弥补他曾经失去的岁月和爱惜。 一年半前他失了心智,让他们蹉跎了好多日日夜夜。他后悔。但他更愿意珍惜往后的每分每秒。 江起云无限感慨,抱着林逾静说,“小哭包,你记住,我一生,只一个你。” 我一生只一个你。 江起云一生,只一个林逾静。 “嗯。”林逾静清澈的眸子盯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定定地说,“江起云,我爱你。” “我也爱你。” 更多的话,都交给亲吻。 …… 两人一直到下午才从酒店退房回家,一家子人出乎意料的等着,各个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像是兴师问罪? 也是,这明早就是婚礼了,新郎和新娘却不见踪影,是不是有些放肆了? 沈海清和江明深倒是没说什么,爷爷冷着一张脸坐在花厅里,苍老的年上,藏不住的怒气涌动。 江起云挡着一切麻烦,护着老婆,主动向爷爷认错,“爷爷,我们玩儿太久了,对不起---” 老爷子拐杖一杵,冷哼说,“不长心眼的小子!自己去把麻烦事情处理了!什么人都往家里招,这些年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麻烦事情? 他能有什么麻烦事情? 江起云和林逾静一愣。 0398、故人 0398、故人 这时候,江明月讪讪一笑,“起云,不是姑姑说你,当年好不容易送走的女人,你何必再招惹回来?她多麻烦你不知道么?你和阿静明天就是婚礼了,你这弄出一个人来,如何是好?你到底还要不要跟阿静结婚了?” 韩恪铭拉了拉江明月,“你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么?” 江明月撇嘴,“你知道什么,这事关咱们江家的颜面。这请柬都放出去了,难不成和前年的婚礼一样,临时取消了?成何体统!你说是不是啊,爸?” 林逾静听得云里雾里的,心里他也忐忑起来,江明月说的那个人,好像是…… “起云,你赶紧去看看吧,她在楼上等你,奶奶都被她气得回房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她给我弄走!你和阿静的婚礼,不能出现一点点意外!” 果然是她。 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煞白。 果然上帝不是什么好人,才幸福多久,麻烦就来了。 林逾静感觉自己手在发抖。 她望着江起云,只见他阴沉着眸子,他的眼睛太深邃了,林逾静看不清楚里边到底是什么情绪。是开心呢还是不知所措? 但唯一知道的是,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去收拾了!不长心眼的小子,净招惹些连七八糟的人!”老爷子怒道,“没一个省心的!” 江起云垂首道,“是,爷爷。” 老爷子气呼呼地起身,径直去了一楼的书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震动颤得厉害。 沈海清叹气说,“起云,别耽搁了,赶紧去!一会儿奶奶再看见,又---你给我站清楚你的立场,别闹出幺蛾子来!” 沈海清的嘱咐已经避开了重点,因着林逾静在,她不好说得太露骨,当年那女人和江起云搞出一个孩子来,闹得江家鸡犬不宁,虽说最后的结果一箭双雕她很满意,但没想到,时隔七年,那女人竟然有脸回来! 还是在林逾静和江起云婚礼的前一天! 大摇大摆的到江家来示威么? 沈海清气不打一处来,当年就不该给她钱去法国,原以为她拿了钱,掂量了自己的身份该知道自己什么段位不要妄想攀附江家,可没想到……沈海清很是后悔。 她不确定江起云到底对那女人有没有情分在,如果没有,又怎么会跟她弄出孩子来?孩子没了的时候还那么伤心? 如果说有,那当年送她滚的时候,江起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挽留和护着?还巴不得她早点滚蛋的样子! 沈海清太不确定了。 江起云黑着脸,他此刻心里还是一团乱,但更担心的是林逾静。当年的事情对林逾静影响多大,现在她忽然出现,林逾静会怎么想……江起云想想都害怕。 “妈,叫人把她赶出去。我不想见。”江起云冷声说。 “哼,敢得走吗?瘟神一个!说是不见着你,明天就去婚礼上跟你叙旧!”沈海清气急了,“谁敢惹个光脚的?” 0399、硬闯 0399、硬闯 沈海清当真是气急了。 半个小时前,一家人在客厅里聊天聊得好好的,佣人忽然来禀报说来了位小姐,要见二少爷,自称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的故友,专程来祝贺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新婚快乐的。 那佣人是这两年才在江家做的,并不认识七年前出现过蓝桥,说是个生面孔,从前没见过。 一家人当时也没当一回事儿,正商量着明天婚礼上的日程呢,就谢绝见客,叫佣人回绝说江起云不在家,请改日再来。 故友?沈海清心里咯噔一下。 江起云和林逾静的朋友就那么几个,女孩子嘛,更只剩下陈家的小女儿陈安然了,还能有谁? 难道是…… 沈海清本想去见一见,但老太太拉着她谈婚礼的细节,且她这些年心里都揣着秘密,若真是那女人,她也不敢当着一家人的面和那女人硬来,便依了老太太的意思。 佣人领命出去回绝。 没一会儿,佣人急吼吼的制止声传来,“小姐---这位小姐,二少爷真不在,请你出去!” “哎!小姐,你别为难我---” 蓝桥早就不是当年孤苦伶仃的小丫头片子,气焰嚣张但实际上毫无底气,她依然嚣张跋扈,冲动厉害,带着一身不可抵挡的气场冲了进来,七厘米的高跟鞋在她脚下踩得飞快而稳当,气势汹汹地入了江家的客厅。 这里……她还没忘记。 江家人都懵了,老太太先我秀眉一蹙,对云岚说,“你出去看看,谁这么莽撞!敢闯我江家!先叫进来问问!” 老太太当年可是威名赫赫的官家小姐,虽然人老了,但说话的气势和威力还在,抖一抖嗓子,许多人都要吓着。 “是,小姐,我这就去看---”云岚搁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出去。 这时候,一抹妖娆响亮的女声传来,“不必劳驾,我已经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虽然成熟妖娆了不少,但沈海清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她。 老太太搁下手里的东西,端坐在正上方的主位上,衣着打扮端庄高雅,一丝不苟,银丝都被挽成了发髻垂在后脑勺,用一根碧色的翡翠簪子装饰,再没有别的点缀。 一双苍老的眼睛矍铄,炯炯地盯着来人。 蓝桥微微一笑,甚是轻蔑,上扬的红唇里含着讥讽和得意。她潇洒地摘下墨镜,微微歪着脑袋扫视着众人,目光重点停留在老太太和沈海清的脸上,笑盈盈地招呼道,“江老夫人,江太太,我们又见面了。” 这话无疑是挑衅,沈海清脸上很难看。 佣人见状,知道自己闯祸了,急忙解释说,“老夫人,我实在是拦不住这位小姐,我回绝她了,但她硬要闯进来---” “你先下去吧。”云岚挥了挥手说。 佣人如获大赦,溜之大吉。 “这位小姐,请问你来,有何贵干?”云岚站在老太太身后,腰身板儿挺得笔直,一脸的肃然,明显不是好脸色。 0400、羞辱 0400、羞辱 蓝桥哪里理会一个佣人?但那佣人站在老夫人身后,想必是老夫人的亲信了,她的意思,就是老夫人的意思。 故而,蓝桥意味深长地盯着老太太,“我要见江起云。” 字字铿锵,坚定决绝,似乎是在警告江家众人如果今天不让她见到江起云,她就学学孙悟空大闹天宫。 “二少爷---”云岚刚要说话,便被老太太拉住了。 “你叫什么来着?我想想……”老太太思忖着。可思忖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蓝桥的名字。 的确,她不记得。 在江家这样的门第中,蓝桥这样的女人,她年轻时曾面对过千千万,要一一记住名字,实在是太没必要。况且,老太太和蓝桥,也只见过一次:送蓝桥出国那次。 蓝桥冷笑,不管老太太是故意羞辱还是真不记得她的名字,都无所谓了。趾高气昂也好,狗眼看人低也罢,这些阵仗,她蓝桥七年前就领略过了,一点不稀罕。 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会反击。 蓝桥淡淡回应说,“老夫人,您不记得,江太太却一定记得清清楚楚。” 说着,蓝桥看向沈海清。 沈海清面色紧绷,嘴唇微抿,嘴角挂着一丝不屑,“蓝小姐,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哈哈哈---”蓝桥张狂的笑了笑,墨镜在手中甩来甩去,颔着下巴说,“自然是想给起云一点惊喜了---他大好的日子在即,我怎么能错过?你说是吧江太太,你儿媳妇还是我的闺蜜呢。” 沈海清绷不住生气,“你还要不要脸!当初拿钱走人的是你,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给脸不要脸,自取其辱!我告诉你,七年前你没可能进江家的门,七年后,你更没资格!少做白日梦!” 这仗势,把坐在一边的江明月都吓了一跳。在她印象里,这个嫂子一直是大家闺秀端庄高雅的典范,嫁入江家快三十年了,从没发过脾气,这次也太猛了吧? 那双眼睛恨恨的,简直要吃人。 而老太太坐在一边,岿然不动,就看着蓝桥怎么反应。 面对沈海清的暴怒,蓝桥只是淡淡一笑,“江太太,都七年过去了,你能不能换点台词?七年前你这么说,七年后你也这么说,腻不腻?” “你---” “海清。”老太太恰时叫住暴怒的沈海清,不疾不徐地说,“跟外人置气做什么?你是江家夫人,要有气度。” 沈海清自知自己有点激动,点点头说,“妈,我太生气了。” 老太太对她眨了眨眼睛,“喝口茶吧。” 老太太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蓝桥这点伎俩也就够收拾沈海清,但老太太这里,她还太嫩了。 老太太缓缓说,“起云不在,你见天见不着。回去吧。我瞧着你也是聪明的孩子,或有或无,妄求还是奢求,分得清楚。江家跟你的恩怨七年前就结算了,没往来的必要,看了各自添堵。” 0401、害怕 0401、害怕 “那段往事,于江家来说,不过是个丑闻,于你来说,却是一生的污点。”老太太沉吟道。 蓝桥抬手说,“老夫人,这些话您不必跟我说了。今天我是一定要见到江起云的,我们之间还有一桩事情没了,我要等答案的,如果你们不让我见,那我只好明天去婚礼上跟她叙叙旧了,正好,也见一见我那好闺蜜林逾静。” 这家人,搪塞来去,不就是为了让她滚蛋?她已经不是七年前的孤女,任人摆布。她现在就是一只会咬人的狼,看谁不顺眼,心情不妙就啃一口,管她是谁? 污点?殊不知这污点,是谁一手造成的。 “见到起云,你想说什么?”老太太盯着蓝桥,目光无波无澜,格外平静。 蓝桥笑说,“想说的,我会亲自对他说,您还是别操心了。这么一家人盯着我,瘆得慌,我先上去江起云的房间等着,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见面。” 说罢,蓝桥起身,向着楼梯去。 沈海清起身追上去,“你站住!” 蓝桥像是算准了沈海清要抓自己胳膊,扬手一甩,沈海清扑空,场面略尴尬。 蓝桥站在楼梯上,本就个子高,这下更是高高在上,低头凝视沈海清,“江太太,你急什么?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放心,我说不定真的让他回头娶我呢?哼---” 她笑了笑,特别妖艳,桃花眼含着一汪春水。 这样的女人,往往最能迷惑男人的心智。 说罢,蓝桥咚咚咚上楼去了。 她记得江起云的卧室在哪里。 沈海清急忙转身对老太太道,“妈,咱们不能坐视不理!” 老太太搁下茶碗,冷声说,“该来的,始终会来,你急也没用。她若是敢兴风作浪,我饶不了她!” 语毕,老太太起身回屋,走了几步又顿住,叮嘱沈海清说,“你不必给起云打电话,他和阿静什么时候回来再说。该让人看见的,还是要看见,自取其辱的,何必留面子。” 老太太是自信江起云对这个女人没有半分眷念。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沈海清如坐针毡,多次叫佣人上楼去看蓝桥在做什么,但佣人都被蓝桥挡在门外,回应都没有一个。根本就是把沈海清当个屁。 盼着盼着,江起云没盼回来,倒是把江老爷子和江明深等回来了。江明月一阵添油加醋的描绘,气得老爷子发飙,这刚发作没一会儿,江起云就带着人回来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竟然拿蓝桥没办法。 此刻,林逾静站在江起云身边,手脚冰冷。她想起江于娜之前的警告---果然不是危言耸听,蓝桥回来了。 这些年,林逾静想过很多种两人再相逢碰面的情景,却怎么都没想到今天这一幕。 脑海中不断闪过当年的画面。 “你当真以为我喜欢的是江濯云?” “我从没把你当做朋友,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接近江起云而已---” 0402、偷听 0402、偷听 “林逾静,我蓝桥,向来是个刚烈的性子,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哪怕不折手段!” “打吧,打完这巴掌,咱们两清!” “你装什么白莲花?恨死我了吧?我看着你这样就恶心!” “你退出吧,我有了江起云的孩子。” 一幕一幕,接连不断。 林逾静没察觉自己发抖了,背后一阵冷汗,她发呆去了,江起云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回音。 “你怎么了?”江起云抖了抖她的肩膀,拧着眉心问。 林逾静默默看着他,不由地想,他眉心拧着,是因为担心她呢?还是隐忧蓝桥的忽然出现? “我没事……” “我们一起上去。”江起云抓紧了她的手心说。 林逾静微怔,错愕地看着江起云,“她要见你,我去做什么,我还是不去了---” 江起云执着地说,“你是我太太,应当去。” 林逾静有些手足无措。 沈海清说,“阿静,你上去,盯着,看那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妈给你撑腰!对付这种不要脸的贱人,你别手软!七年前要不是她耍手段,你和起云早就在一起了,何来这些年的曲折?现在你们要结婚了,她忽然跑回来,司马昭之心,你不能软弱!” 林逾静有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 她并不是软弱,而是……不忍心。 她去撕开蓝桥的伤口,何尝不是撕开自己的伤口?撕开江起云的伤口? 见了蓝桥,她该说什么呢? 但没等她确定要不要上去,江起云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往楼梯上带,她茫然无措地看了眼江起云,江起云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说,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 原来,她最害怕的是这个啊。 看着两人上楼后,沈海清瘫坐在沙发上。 看戏的人都散了,客厅里只剩下沈海清和江明深。 沈海清心里的事情,江明深一清二楚,他沉着脸说,“当初你惹下的麻烦,现在知道吃苦头了?”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叫麻烦的话,那位快回来的才是大麻烦!你以为他不会找你报仇吗?”沈海清斜了眼江明深说,“我这个麻烦我能解决,你那个麻烦,却不小心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因着在客厅,两人说话都很小声,怕被听见。 毕竟这家里当家的,还不是他们俩人。 “我为了自己?当初要不是你说……算了,我不想跟你扯,别让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否则,咱们谁都没好果子吃!”江明深警告地说。 “你少跟我置气,你自己打算打算吧,那位出来了,咱们怎么应付!”沈海清咬牙切齿地说,“别竹篮打水一场空,老爷子向着谁还不一定呢!” 江明深气呼呼地瞪了一眼沈海清,负手匆匆离去。 云岚端着空了的托盘,站在角落里好一会儿才出来,脸上阴翳的表情一扫而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去往厨房。 沈海清见到云岚,收敛了神情,说,“岚姐,老太太她……还生气吗?” 0403、报复 0403、报复 云岚笑笑,宽慰说,“你就别担心了,有我照应着。” “那就辛苦你了。” “应该的。” 沈海清勉强一笑,转身走了。 她为什么在乎老太太生气与否? 因为这个家里,唯一会支持江起云的人,只有老太太了。她一定要抓稳了这条线,千万不能断掉。 云岚在背后看着沈海清微微佝偻的身影,这位豪门千金小姐,也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谁能不在乎权利和财富?江家这么大的格局,谁不稀罕? …… 楼上,江起云卧室。 林逾静被江起云拉着走到门口,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快到喉咙口了,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脑袋一片空白,越是紧张,越是不知所措。 江起云面色沉峻,笔直的身子如同苍健的青松傲然挺立,刀刻斧凿的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全都埋藏在深不见底的眼波中。林逾静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有种恍惚心痛的感觉。 门一开,里头蹿出来一双手,直接把江起云勾了进去,力道使然,江起云也拉着林逾静一起进去了。 这下门被直接撞开了。 “江起云,七年不见,想我了么?”那声音,俏丽柔软,妩媚入骨。 林逾静抬头看着旁若无人地抱着自己老公的女人,不是蓝桥又是谁?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那种张扬的美丽,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带着迷人的幽香,引人入胜,抽不开眼睛。 卷曲的大波浪遮挡住半张脸,但依稀可见大眼睛,黑眉红唇,发丝懒洋洋地散落在胸口,雪纺碎花衬衫内,黑色内衣若隐若现,再往下,深蓝色贴身牛仔裤包裹着细致纤长的双腿,高跟鞋露出白皙的脚踝。 林逾静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蓝桥成熟妩媚了不少,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迷人,完美。 林逾静的心尖抽了抽。 江起云忽然松开林逾静的手,用力推开蓝桥,脸色阴沉,云波诡谲,似是风雨欲来。 然而蓝桥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贴着江起云,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红唇,挑衅地说,“怎么?怕林逾静生气?七年前你把我睡了的时候可没想着她会生气?你忘了当时你是怎么把我灌醉,把我抱进房间,怎么把我脱光了扔床上的?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江起云怒火中烧,狠狠推开蓝桥,蓝桥被摔在墙壁上,幸亏双手撑着,才免了疼痛。 “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江起云冷声说。 他字字顿挫,坚决,厌恶,甚至还有恨意。 蓝桥哈哈大笑,拂开了额前的发丝笑得特别张狂,而那撩发的动作,又那么的妩媚动人--- “林逾静,我回来了。”她这才正面给林逾静打招呼。 她早就知道江起云会带着林逾静一起上楼来,刚才那么孟浪的动作,不过是视若无睹,她就想看看林逾静脸上五彩斑斓的表情……一如现在。 这种报复,蓝桥觉得很爽。 林逾静紧紧拽着手心,快把自己指甲掐断了! 0404、秘密 0404、秘密 她告诉自己,现在要镇定,镇定,不能慌了,蓝桥搞这么大阵仗,不就是想看见自己挫败的样子么? 她偏不。 婆婆说得对,她才是江起云的老婆,名正言顺的江太太,她和江起云闯过了多少难关才走到今天,绝对不能因为蓝桥的出现就放弃! 她这辈子最大的热忱就是江起云……她绝不放弃! 她扪心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蓝桥的地方,何必伤怀?她不仁义,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好心? 林逾静悄悄缓了缓脸上紧绷的表情,忽地灿然一笑,迎上蓝桥的视线说,“你回来正好,我和起云,明天办婚礼。” 蓝桥略感意外,一向包子的人,今天貌似转性了。 这就不好玩儿了,她还想作弄作弄呢。 蓝桥双手抱在胸前,风情万种地挑了挑眉,“嗯,然后呢。” “作为昔日的好友,邀请你参加我和起云的婚礼。”林逾静不疾不徐地说。 闻言,蓝桥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 林逾静就淡淡地看着她,等她笑完。 江起云站在边上,有点愣了……或者说是出乎意料。他印象中的林逾静,遇到这种事情,绝对会做缩头乌龟,鸵鸟,或者干脆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今天这反应,完全出乎意料! 他拉她一起上来,就是怕她不在场,自己和蓝桥单独相处,她会担心,会胡思乱想,而自己又不擅长解释,不如一起上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待着,让她明白自己的心里,心无旁骛。 蓝桥收敛了笑,靠在墙上,懒洋洋地说,“林逾静,你变化挺大嘛。” “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时隔七年,我还以为你是当年的娇弱少女呢。”蓝桥故意顿了顿说,“还是说,当年你那些楚楚可怜,都是装出来的?” “蓝桥,你倒是一点没变。”林逾静一笑置之,道,“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怼人谁不会?就看愿不愿意了。 “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对我这么客气?你直接骂我还是这么贱得了,哈哈哈,何必端着呢?”蓝桥说,“你真的以为我是回来看你们结婚的吗?林逾静,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和江起云结不成婚。” “是吗?”林逾静淡淡说,“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已经明白,当年不过是一场意外。” “意外?你好天真哦林逾静。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这么自信,男人嘛---有的时候,也是很善变的。”蓝桥转身,捡起床上的手包,从里头抽出一张名片,放在江起云胸前的口袋里,然后踮起脚尖,凑向江起云。 江起云厌恶地一躲,蓝桥冷笑,直接抓住江起云的衣裳,附在江起云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暧昧的姿势,妩媚的眼神。 江起云原本是要推开她的,可听见她说的字句,顿时愣了。 声音太小了,林逾静根本听不见是什么。 似乎是只有俩人知道的秘密? 能拿捏住江起云的秘密? 0405、威胁 0405、威胁 没等林逾静多想,只见江起云脸色突变,一把抓住蓝桥的手腕儿推搡在墙上,蓝桥重心不稳,脑袋撞得“砰”的一声,疼得她龇牙,可她却笑得张狂。 “你想做什么!” “急什么?名片给你了,记得打给我。”蓝桥说,“你知道的,我会等你---一整晚。” 这种不害臊的挑逗,林逾静这辈子都做不到,而蓝桥却像家常饭一样,手到擒来。 江起云闻言,脸迅速蹿红---怒气涌动,一把抓住了蓝桥的脖子死死捏住,一副要掐死蓝桥的样子。 蓝桥也不服输,磕磕绊绊地说,“今晚……打给我,你只有一次机会。” “机会?我现在就掐死你!” “咳咳---我怕过你?”蓝桥结结巴巴地说。 林逾静一开始以为江起云只是收拾一下蓝桥,但看蓝桥脸都憋红了,还有江起云那要吃人的样子,林逾静才慌了,抓住江起云的胳膊,把他从愤怒中拉回来,“起云!你松手!你松手!” 江起云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说杀了蓝桥,他真的干得出来! “起云,你松手!”林逾静使劲掰开江起云的手指,可他掐得太紧了--- 蓝桥根本不求饶,恨恨地盯着江起云,就赌他掐死自己! 最终还是蓝桥赢了。 江起云松开手,怒喝了一句,“滚!” 蓝桥弯腰咳嗽了半天才起身,拂开乱发,傲娇地看着江起云,昂首挺胸地说,“江起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侧身经过林逾静身边时,蓝桥轻笑了声,“林逾静,猜猜看,你这江太太的位置能坐稳吗?别昨日重现吶。” 昨日重现……她的意思是一年半前,那场未完成的婚礼么? 林逾静深吸了口气说,“如果这是命,我接受。如果有人从中作梗,我会反抗到底。” 蓝桥努了努嘴,扬长而去。 林逾静看着那抹身影消失的地方,有些迷惑,蓝桥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江起云? 不对。 林逾静记得很清楚,刚认识那会儿,一宿舍的姐妹夜里卧谈,蓝桥曾说过,她是飞蛾,愿意为了最爱的人赴汤蹈火。 十九岁的少女语气凝重而认真,林逾静在台灯的微光中,看到她脸上的信誓旦旦。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忍心伤害她深爱的人呢?---如果真如她当年所言,她爱的是江起云。 但或许是她变了呢? 可为什么林逾静感觉,她一点没变?还是当年那个飞扬跋扈不顾一切的热烈少女。 林逾静轻笑,或许,这些认识都是错误的。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蓝桥。或者说,蓝桥从未给人机会了解。 咚咚咚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逾静回过神来时,江起云坐在床沿边抽烟,表情颓废,寂寞,还有茫然无措。 蓝桥给的名片被撕得粉碎扔在地上。 林逾静默默捡了起来,扔进垃圾桶。 末了,她坐到江起云身边去,抱着江起云的胳膊。 静谧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0406、在乎 0406、在乎 林逾静从那团薄雾中,闻到了孤独的味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林逾静才说,“起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江起云身子一颤,夹着的烟兀自燃烧,林逾静看不见他深锁的眉头暗藏的情愫。 忽然,他摆正了林逾静的下巴,沉吟道,“会。” 一定会。 “蓝桥……她为什么要你去找她?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林逾静终究还是问了这一句。 她一再告诉自己,当年的事情就当是个坎,迈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来,否则伤的是彼此。她曾以为和蓝桥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那段往事就当尘封掉,久而久之,就当没发生过。 但她回来了,带着满满的恶意,要搅乱现在平静的局面。 林逾静隐隐感觉,蓝桥不会就此作罢,她的张扬挑衅,已经拉开了战争的帷幕。即使林逾静退缩,她也不会罢休。 但蓝桥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江起云的人么?江家少夫人的头衔么?还是江家的钱?可按照安然说的,她现在是有名的画家,钱,她蓝桥现在不缺。若是要江起云这人或是江家少夫人的位置,她这种动作,显然得不偿失。 先不说江起云这边吧,就江家老爷子,老夫人这头,她都没有分毫机会。 那她要的是什么? 林逾静实在想不明白。 江起云凝视着林逾静精致小巧的脸蛋,尽管她面上已经很努力的维持平静了,但江起云仍然从她眼底看到了担忧害怕。林逾静从小就是这个性格,委屈自己也不会为难别人。她是有多害怕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江起云的心,隐隐作痛。 “你是我江起云唯一的太太,这件事谁也不能改变---明天的婚礼,一定会顺利完成!”江起云承诺地说。 这话与其说在承诺林逾静,不如说在承诺自己。 十四年了……从第一眼看到林逾静到今天,十四年时光荏苒,除了林逾静,江起云心里就没装过别人!他要她成为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唯一的挚爱,唯一的热忱! 除了她,谁都不可以! 男人铿锵的话语落入林逾静耳中,只觉得暖暖的,不然怎么说女人都爱听情话呢?你挚爱的人深情款款的跟你说的情话,是这世上,最甜美的毒药,惑乱人心。 林逾静伸手勾住江起云的脖子,有些哽咽,“起云,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婚礼,不是江家少奶奶的身份,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不管有没有名分,别人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是呀,她在乎的,从来只有江起云这个人。 江起云不由此蹙紧了眉头,他鼻尖酸涩,生怕自己落泪---赶紧吻住了林逾静的唇。 唇舌的缠绵中,江起云尝到了林逾静舌尖的微甜,而林逾静尝到的是江起云口中烟草味的苦涩。 但她爱极了这个男人,享受他的宠爱,但也想分担他的苦涩,故而,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0407、孩子 0407、孩子 蓝桥下楼时,在门口撞上了守株待兔的沈海清。 沈海清穿一身黑色香奈儿秋季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贵妇就是贵妇啊,什么时候都喜欢端着。蓝桥最看不惯的就是她。 她想起当初一怀上孩子,迫不及待找来的就是沈海清,像所有电视剧狗血桥段里演的那样,先是一巴掌,再甩支票,慷慨激昂地说,“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滚出我儿子的视线?” 蓝桥喜欢钱,但她把支票甩在沈海清脸上,“我要是不呢?” 她故意说,等我坐上江家少奶奶的位置,还缺钱?是你智商有问题,还是我问智商有问题? 当时气得沈海清七窍生烟。 就像现在。 蓝桥笑眯眯地走上前,“江太太,等我呢?” 沈海清对这个女人厌恶到了极点,半句多的话都不高兴跟她说,言简意赅道,“七年前能让你滚蛋,七年后,一样能,趁江家好说话的时候,识趣点!不然,你这些年的努力,只会付之一炬!” “威胁我?”蓝桥慢悠悠地说,“本来我蓝桥就是一无所有的人,还怕你威胁啊?哈哈---” 说罢,蓝桥转身走了。 沈海清气得想掐死她! “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佣人悻悻地站着不敢说话,只有云岚从屋子里出来,宽慰说,“不必置气,老夫人容不下她的。” 这话,是老太太让云岚来说的。 沈海清吃了颗定心丸,是啊,这家里,只要老太太还在,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蓝桥离开江家老宅的时候,脖子上被江起云掐红的地方还没有消退,佣人们无可奈何地看她扬长而去,不由地八卦,“这位小姐什么来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听说是二少爷以前的情人,还怀过二少爷的孩子,后来被老太太摆平了,送去了国外!” “天啦---没想到二少爷还有这种风流韵事。” “嘘---咱们可不能评论主人家。” 蓝桥坐上车子,松了松筋骨。 她从镜子里看见脖子的红痕,冷笑了声,“江起云,你果然没叫我失望----” 七年了,一点没变。 “但这么有气节的你,今晚会不会来找我呢?” 蓝桥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收敛,表情冷淡,变得怅然。 有时候,她总在想,当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的确是一只飞蛾,为爱人赴汤蹈火,可这种不计后果的献身,真的能换来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吗? 这些年,她似乎……已经期待落空了。 她羡慕林逾静。很羡慕。 可怎么办?她终究是要毁了她心心念念的幸福。 因为,她也想要幸福。 蓝桥没有直接回酒店。 她在花店买了一束鲜花,五颜六色的,全是自己挑的,合在一起特别漂亮。 花店的小姐帮她打包好,还夸赞说,“小姐您眼光真好,很会搭配,比我们还专业呢!这花是要送给谁?” 毕竟是画家,对色彩的敏感度比常人高很多。 蓝桥淡淡一笑,“我的孩子。” 0408、祭奠 0408、祭奠 “这么漂亮的花,您孩子收到,一定很开心。”花店的小姐恭维说。 “是么?”蓝桥反问。 谁知道呢?如果它有机会到这个世界上走一圈,也许会亲口告诉她答案吧。 但,它没机会。 蓝桥抱着鲜花,付了钱,离开花店。 她将鲜花放在副驾驶上,驱车去了墓园。 其实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哪里来的墓园?只不过她有执念,在和江家老夫人谈判过后,拿了老夫人给的一笔钱,其中一部分在墓园买了一块位置,当然不是墓地,就是一块简单的玻璃盒子,里头放着一个坛子,坛子里烧的是孩子B超的照片,就当做是骨灰了。 那是个不起眼的位置,一般没钱的人家才买这种位置给已故的家人供奉骨灰。 蓝桥之所以买这个,只是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念想。墓地太冷了,太大了,她怕孩子孤单。 她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 这个时候,不是传统节日,没什么人祭拜,冷冷清清的。 蓝桥把花放在边上,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就坐了下去。在那里,一坐就到天黑。 她一句话都没说。 …… 蓝桥来家里的事儿,闹得很不愉快,但家人都忙着婚礼日程,又有老太太的吩咐,这件事情就这么翻篇了。 没人再提起那个名字,都觉得倒胃口。 饶是江明月这种喜欢看好戏的,也暗自闭嘴,只悄悄观察林逾静的反应。 夜晚,吃过晚饭后,林逾静跟江起云商量,她想去一趟疗养院看母亲徐慧。 老太太担心说天色晚了,来回得三个小时,这么奔波,是否太累了?但林逾静坚持,老太太只好说,“让起云陪你一起去,明天是你们的好日子,他去拜见岳母,也是应该的。这样也安全些,不然奶奶不放心。” 林逾静笑笑,“奶奶,您别担心,司机跟着我去就好了,我想……我想单独跟我妈说说话,等回头婚礼完了,再带上起云陪我去一趟,意义不一样。” 江起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见她坚持,便说,“奶奶,我安排好司机,不会有事。” 他想,林逾静大概要跟岳母说悄悄话吧。 林逾静对他笑了笑,柔情万种。 一家人都悄悄打量着小夫妻俩,似乎并没有因为蓝桥而有嫌隙,都松了一口气。 吃过饭后,江起云亲自将外套给她穿好,揽入怀中,孩子气地说,“等你回来。” “放心,我不是落跑新娘。”林逾静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我还要拴着你一辈子呢。” “心甘情愿。”江起云说。 而后,江起云亲自送林逾静出门,叮嘱司机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格外啰嗦。 他站在门口,看着车子远去,眼神渐渐变冷。 江起云掏出手机,拨通给傅于琛,开门见山地说,“大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决定了?” “决定了。” 如果说要守护某些东西,一定失去一些,他愿意孤注一掷。 0409、来电 0409、来电 “上次你在青城找过的那个人,可靠,你可以再用他。”傅于琛说,“只不过,起云,你这是拿你所有来赌。” “那又如何?大不了东山再起,问大哥借钱吧。”江起云淡淡道。 “好。支持你。” 说罢,傅于琛挂了电话。 江起云走到法国梧桐树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了,落在树叶的阴影里,像一只长腿怪兽,他缓慢踱步,眼神坚定,寒霜蒙蒙,面无表情。 他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无言叹气。 …… 约摸四十分钟后,司机将林逾静送到疗养院门口,院长安排了值班的医生来好生接待,叮嘱他这位江家少奶奶要好生伺候,出了半点岔子,可能就卷铺盖滚蛋了。 源于江起云打电话叮嘱了。 医生客客气气地将她带到病房,又客客气气地说,“江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我就在外边儿等着您。” 林逾静淡淡一笑,礼貌道,“您不用等我,我就在病房里待会儿,如果有事,我再找您。” “哎,好!”医生紧绷的神经这才松缓了不少。这位少奶奶,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伺候嘛,反而挺平易近人的。 医生笑盈盈地退出病房,并且关上了门。 林逾静看着病床上瘦削的母亲,脸色相比之前好了许多,说明江起云的安排十分正确,这边照顾得很好。 她放下包,坐到床沿边去,握着母亲的手说,“妈,我来看你了。” 然而,深度昏迷和植物人一般无二的徐慧,毫无反应。 “妈,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哦,不对,是和起云办婚礼,可惜您还没见过起云呢,您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睛呢?我带他来给您看,您一定会喜欢的。” “虽然我不喜欢爸爸来参加婚礼,但起云的奶奶说,到底是一家人,让我不要在意,以后少来往也好。其实我不是在意,而是……我太了解爸爸的心机,他巴不得在江家捞到好处。我和起云这段婚姻一开始就被他的贪婪变得面目全非,好在起云理解我,相信我---妈,我不想牵着他的手进礼堂,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您不用担心,干妈帮我安排好了一切,到时候,我挽着干爹的手进去也是一样的。” …… 千言万语,林逾静都在母亲的病床前说了。 林逾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多话。 但她始终没有把蓝桥说出来,把自己的害怕说出来,她不想让昏迷的母亲担心。 一晃,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妈,我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林逾静擦干眼泪,跟母亲说再见。 她想,母亲一定会祝福自己的。 …… 蓝桥离开墓园后,开车回酒店。她在墓园时候,将手机换成了静音,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上车后,发现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经纪人艾伦,短信微信发了无数。 蓝桥懒得回复,将手机仍在一边。 但她刚放下手机,便有电话进来。 那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江城。 0410、等候 0410、等候 蓝桥嘴角勾起一抹笑,鲜艳的红色在夜色中,绚烂妩媚。 还不是来了? 蓝桥戴上耳机,接通的电话,但其间传来的声音,却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她有一点点失望,但想着或许有另外的好戏要上演,便若无其事地回应,“喂,我蓝桥。” “蓝桥姐,你回来了?” “你是?” 电话那头的江于娜脸色不太妙,她耐着性子说,“蓝桥姐,我在酒店大堂等你,见面你就知道了。” 说罢,江于娜挂断了电话,招手问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 车上,蓝桥忍不住想笑,你等我,我就一定要见你? 蓝桥饿极了,战斗了一下午,又在墓园呆了那么久,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一到酒店,她就将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快步进入大堂,想去餐厅吃点东西。 但恰巧碰见艾伦从大堂出来,一脸的焦急,电话夹在脖子上,又掏出另外一只手机,“陈老板,你放心,蓝桥答应的事儿,一定能成,放谁鸽子,也不会放了您的鸽子啊,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亲自跟您保证!” 艾伦忙着讲电话,没注意到蓝桥从正门进来,语速特别快,唾沫横飞,真是难为他了。 蓝桥笑盈盈地走上前,拿手包砸在艾伦脑袋上,“翅膀硬了啊!敢假传圣旨了!” 艾伦这才发现蓝桥出现了,立即作求饶状,双手合十,一脸惨淡,“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你好歹去站个台,就半个小时!五十万啊!半个小时给你五十万,你还嫌弃啥?” “老娘稀罕这五十万吗?”蓝桥又砸了他一下,“这事儿你答应的,你自己给我兜着!明天我有事儿,抽不开身!” 说罢,蓝桥潇洒离去,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哒哒哒的,特别清脆。 艾伦追着喊着,“蓝桥!你个混蛋,站住---” 江于娜原本在看杂志等着蓝桥,忽然听见一个男人喊蓝桥的名字,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黄毛男人追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蓝桥! 江于娜立即搁下杂志,心里气极了,感情她在这里等着,蓝桥连屁都不放一个?让她干等着? 哼,这女人多少年了还这幅德行?未免太嚣张了些!要不是留着她有用,江于娜才懒得理会! “买单!”江于娜叫来服务生付账,而后拿了包,追寻而去。 艾伦一路跟着蓝桥到餐厅,万丽的自助餐还算丰盛,从中国菜到西餐到泰国菜越南菜新加坡菜日本料理等等一应俱全,五颜六色的,热热闹闹的。蓝桥很喜欢这种氛围。 她随意拉开一张椅子,搁下手包,然后拿了盘子觅食去了。 艾伦一直跟在她后头,屁颠屁颠的,跟屁虫一眼好言好语气求着,“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劳烦您百忙之中抽空半小时给我,绝对就半小时!一分钟都不多!只要你答应了这次去站台,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蓝桥说一不二,“不去。” 0411、二嫂 0411、二嫂 “你啥事儿比事业还重要呀?陈老板的画廊可是全国连锁的,人家一年买了你多少大作啊我的姐妹儿,这么不给面子,会遭天谴的!”艾伦翘着兰花指说,“哼!” “哎哎哎---你注意点儿形象啊!少装娘娘腔讨笑,公众场合!”蓝桥夹了一块儿鳕鱼在盘子里说,“明天我最好的朋友结婚,我要去参加助兴。”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江城有朋友?你可从来没提起过!少蒙我!”艾伦瞪大眼睛说。 蓝桥轻笑了下,不理会艾伦,自顾自继续拿东西去了。 艾伦见她表情有点不对劲,追上去八卦地问,“难道是你初恋情人?” 蓝桥莞尔一笑,暖光下,笑容妩媚极了,“初恋?鬼知道我初恋喂哪条狼狗去了?情人嘛---算不上,就是个一夜情而已。” “一夜情”三个字像个重磅炸弹一样,炸得艾伦目瞪口呆,“所以你明天是要去捣乱?!” “看心情。”蓝桥说得轻松。 谈笑间,盘子里的东西也满了,蓝桥端着盘子回到位置上,又额外点了一瓶赤霞珠,胃口大好。 艾伦有些好奇那个“一夜情”的对象到底是谁,但他不敢问。蓝桥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爽爽快快的,但实际上,心里藏了不少秘密,她热辣的性格艾伦可是亲眼见过的,不敢造次。 他在想着,怎么说服蓝桥抽出半小时去站台。 江于娜一路问了服务生,追到餐厅,可谓是苦心孤诣了。 她远远就看见蓝桥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着,胃口很好的样子。 江于娜深吸了口气,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迈着小巧的步子走上前,温声细语地招呼,“蓝桥姐,好久不见。” 艾伦闻声回头,看见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精致的妆容和恰到好处的衣着打扮,给她加分。 艾伦顿时眼睛都直了,“小姐,你是---” 江于娜落落大方地伸手招呼,“你好,我叫江于娜,是蓝桥姐的……朋友。” “你好你好,我是蓝桥的经纪人,我叫艾伦,我的电话---” “咳咳---”实在不忍心看艾伦出丑,蓝桥搁下刀叉,白了艾伦一眼,干咳了两声,对江于娜说,“你倒是挺聪明的,找到这里来了,坐吧。” 艾伦悻悻地坐到蓝桥身边去,让服务生上了新的酒杯,艾伦亲自斟酒给江于娜。 江于娜莞尔一笑,靓丽优雅,“谢谢。” 蓝桥抿了一口红酒,艾伦眼疾手快递上餐巾纸,蓝桥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唇,坐正了身子对江于娜道,“找我什么事儿?” “蓝桥姐,明天我二哥的婚礼,你去么?”江于娜开门见山。 “去,怎么不去?今天下午还去你们江家拜访了呢。你妈还是那副嘴脸没变,至于你奶奶嘛,人老了,一样厉害。” “哦?那你见到二哥和林逾静了么?” “见了。你二哥差点把我掐死。”蓝桥意味深长地说,“你这么关心我和你二哥的事儿干嘛?想让我给你当二嫂吗?” 0412、利用 0412、利用 江于娜淡淡一下,摇着手里的高脚杯说,“我倒是希望你做我二嫂---可,只怕,蓝桥姐,你没机会了。” “何以见得?”蓝桥颔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漂亮的杏眼扫在江于娜身上,在想,这个女人想在她面前玩儿什么把戏。 江于娜大喜,“蓝桥姐,如果你早点回来,兴许还有转机---明天的婚礼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爷爷奶奶最在乎名声,如果这次婚礼再出意外,二哥可就完了。爸妈是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之前那一次婚礼就让江家上头条,成为江城人的笑料。二哥尽管心里有你,也不敢背叛家人的意思。” 蓝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哈哈---你说什么?你二哥心里有我?” 蓝桥差点笑出声来。这位江于娜还真把她当笨蛋呢?原本没有任何兴趣跟她掰扯的蓝桥,忽然来了兴致。 “啊!当然了!不然为什么他和林逾静领证快两年了,才办婚礼?还是爷爷奶奶催的!”江于娜扭曲事实。 她管不了那么多,在蓝桥面前装傻充愣也好,只要目的达到就成。 蓝桥直勾勾地盯着江于娜的眼睛说,“江于娜,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林逾静?按理说她是林家的千金小姐,可比我这个额一无所有的孤女更适合做江家少奶奶,她那个性格,也不会惹你烦你,究竟为什么?” 江于娜目光一凛,继而笑道,“没有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没原因,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原因。更何况,我只是江家的养女,在没进江家之前,我跟你一样,是一无所有的孤女。蓝桥姐,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喜欢你。” “喜欢我啊---所以你打算把我当枪使?”蓝桥忽然搁下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江于娜。 蓝桥的眼神有些凌厉,这种逼人的审视,让江于娜有点心慌。显然,蓝桥不是林逾静那种单纯善良的角色,好糊弄。这个女人不但有心计,还聪明,狠毒,她不得不小心些。 “蓝桥姐,这你就冤枉我了,我是为了你好,为了二哥好。”江于娜委屈巴巴地说,“再说了,我把你当枪使,有什么用处呢?顶多是你以后进了江家的门,照应我一些。” 蓝桥笑笑,“那我倒是错怪你了?” “蓝桥姐,也许……你应该早点回来,这样二哥就有的选择了。现在一切已成定局,怕是难以回头了。”江于娜故意这么说,激将法而已。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蓝桥问。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得蓝桥姐你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上忙。”江于娜说。 何止是帮不上忙,她借刀杀人,何须自己动手?到时候江起云报复起来,不让自己陷入尴尬么? 蓝桥讥讽地看着江源,冷哼了两声,然后起身预备离开。 多看这女人一眼,她怕自己吐出来。 “蓝桥姐,你去哪儿—” “你闭嘴!” 0413、怒怼 0413、怒怼 蓝桥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于娜,凛然地说,“江于娜,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蓝桥。我这个人呢,最见不惯的白就是你这种绿茶婊!兜着一肚子的坏水你搁我面前装什么单纯善良呢?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来跟我下套子,侮辱我智商呢?” 江于娜脸色顿时变了,没想到自己的小手段蓝桥早就知道了---可到底是哪里漏了呢?她自问自己一切做得滴水不漏,蓝桥是怎么知道的呢?每句话她都讲得小心翼翼呀! “蓝桥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江于娜站起身,一脸的无辜,“我贸然来找你,也是为了你好啊---” “得得得,你给我闭嘴吧!你多厉害我还不知道?搁我面前演戏你累不累?你爽快点跟我撕逼都成,看着你这幅模样我他妈瘆得慌。”蓝桥不客气地说。 艾伦目瞪口呆,没想到蓝桥这么直接跟人撕逼。她脾气火爆艾伦是知道的,可……这战斗力和段位,太牛叉了吧!艾伦不由地吞了口唾沫,幸亏自己对这姑奶奶忠心耿耿,不然怎么被她捏死的都不知道。 “蓝桥姐,你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你想怎样就怎样把!”江于娜眼睛都红了。 蓝桥嘴角勾着讽刺,笑道,“江于娜,还跟我装呢?你真太低估我蓝桥了,想拉我给你做枪搅乱明天的婚礼,让你借刀杀人,你还太嫩了点儿。另外,我要是做了你二嫂,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你得知道我收拾林逾静都是分分钟的事儿,你这种货色,够我塞牙缝么?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连林逾静都瞒不过,还在我面前耍滑头?愚不可及。” 说罢,蓝桥扬长而去。 江于娜面如酱色,手心早就捏成了一团,指甲都掐断了! 她这是送上门给人侮辱?! 他妈的蓝桥你算什么东西?找你是给你面子!你竟然敢这么羞辱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臭不要脸贱人,站在道德高度上指责我?你以为自己干净到哪里去!江于娜心里咆哮着,不由自主地要紧了下嘴唇。 艾伦尴尬地看了看江于娜和盘子里剩下的东西,高声呼喊蓝桥,“你还没吃几口呢宝贝儿!” “不吃了!倒胃口!”蓝桥回应。 蓝桥反正一直这么口不择言,她这人吧,爱恨分明太明显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不来假惺惺的曲意逢迎。 艾伦尴尬极了,起身对江于娜说,“这位小姐,你请自便啊---” 江于娜没例会艾伦,眼睛里剜着的恨意,能毒死人。 艾伦屁颠屁颠地冲上去,站在蓝桥身边,“我的小姑奶奶,你吃了枪药吗?无冤无仇的,你那么可怼人家漂亮小姑娘,人家都快哭了。” 蓝桥斜了艾伦一眼,“你眼瞎吗?哎,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分不清绿茶婊和真正清纯的区别?” 艾伦:“……” “要不是怕脏了手,我不一巴掌把她扇到太平洋喂鱼。” 0414、手段 0414、手段 蓝桥双手抱在胸前,轻笑道,“算了,还是别侮辱可怜的鱼。要真吃了她的肉,估计会吐。” 艾伦悻悻地说,“她是不是得罪过你,你这么义愤填膺的?讲话太毒了。” 蓝桥说,“这就叫毒?艾伦,你该检讨自己了,你还没真正了解我。我做过的事儿,可比这些骂人羞辱的话,厉害多了。” “什么事儿?” “大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但那男人有女朋友,我就跟他女朋友做了好闺蜜,然后混入他们的圈子,在一个喝醉酒的夜晚,顺利把那个男人睡了,第二天一早,我的好朋友看见我和她男朋友一丝不挂睡在一张床上。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我去找我的好闺蜜,逼她退出。后来嘛,事情就比较曲折了---本来是要嫁入豪门的,可没想到孩子没了,他们家人都赶我走。最后我拿了他们家奶奶的支票去法国留学,学画画儿。”蓝桥笑呵呵地说,“我的手段,厉害吧?” 艾伦听她这么说,只觉得是胡扯,这几年两人做搭档合作,他不完全了解蓝桥,但艾伦确认,蓝桥不会做这种事儿。她嘴皮子厉害,其实是个胆小鬼,做不出来那么恶心的事儿。 “你就吹牛吧,我听着!” “你还不信?”蓝桥一巴掌拍在艾伦的肩膀上,搂着艾伦的肩膀当做依靠,“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就一本正经的胡扯吧你---” “明天她们婚礼,我特意赶回来捣乱的---我要亲临现场,看看能不能把新郎带走。所以说吧,那个陈老板的破站台,我不去!”蓝桥掷地有声地说。 艾伦有点懵了。 难道真要娶闹人家婚礼现场? “所以……他就是你说的一夜情对象?”艾伦悻悻地问。 蓝桥扬扬眉头,“我不告诉你。” 那是个秘密。 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 回到房间后,蓝桥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窝在沙发里发呆。她赤着脚,蹬在茶几上,若有所思。 江于娜找上门来,在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七年过去了,这个满腹小聪明的女人,还这点水平。智商不在线。 倒不完全归功于蓝桥有一双透彻的眼睛,还在于,读书那会儿,和林逾静厮混在一起时,就知道江于娜的面孔和小秘密。她那会儿还提醒林逾静小心防范呢。 有些人的欲望直接写在脸上,有些人则藏在眼睛里。江于娜是后者。只有看到江起云的时候,才会显山漏水。 明显,她这次是真着急了,想借刀杀人。 但她找错人了。 这时,蓝桥的手机响了,进来一条短信。 “我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蓝桥,你不想要个得力的合作伙伴吗?” 蓝桥看了短信,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纤细的手指飞快跳动,回复道,“想。可我看到你就想吐,怎么合作?我可不委屈自己。” 半晌,那头又回复,“你嘚瑟什么?你我是一种人!” 0415、跟踪 0415、跟踪 “哼,谁他妈跟你一样?”蓝桥看着信息就想笑,不想再废话,直接把江于娜拉黑了。 她的确是要战斗,可压根儿不屑于跟这种女人一起。 她要的东西,和江于娜,不一样。 蓝桥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从衣兜里掏出一直怀表打开细看,怀表的一面镶嵌着一张照片。有些年份了,相片的边缘有些黄。 其实那照片就是张大头贴,街上四处都能拍的那种,当年很流行的。 蓝桥轻轻略过上面男人的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 江于娜气不打一处来,先前不管是江明月还是齐媛伊,她利用起来都手到擒来,为何在蓝桥这里就败北了? 江于娜心想,我就不信,你不想干点什么!你能眼睁睁看着林逾静和二哥结婚?贱人就是矫情! 她并没有着急走,坐在餐厅里,等着蓝桥的回信,但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短信回来,她尝试着又发送了一条,“你想好了吗?” 但根本没人回复。 江于娜眉心紧蹙,哆嗦着拨通了蓝桥的电话,不出所料,机械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蓝桥!你可以的!既然做不成盟友,那就只能当敌人了!咱们走着瞧! 江于娜气呼呼地离开餐厅,搭电梯下楼,预备离开酒店。 她本就没有真心要跟蓝桥做朋友,在她眼里,蓝桥比林逾静更恶心,一个连自己闺蜜的男人也睡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当年她怀着江起云的孩子耀武扬威,她本来想做点什么的,但还没等她出手,蓝桥和大哥江濯云就出事儿了,剩了她的对付! 在餐厅里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曲意逢迎,故意拉拢而已。 这边战斗失败,江于娜的planB该派上用场了。 总之,她是不会让婚礼顺利进行的。 江于娜走到大堂时,忽然听见一抹熟悉的声音,“我找蓝桥,姓江。” 她赶紧躲到边上去,悄悄探看,在前台问询的可不就是江起云吗! 前台小姐立即给客房去电话,问了蓝桥是否放行后,才告诉江起云房间号码,“先生,蓝小姐在1818房间,请您上去。” 江起云点了点头,往电梯这边来,江于娜赶紧躲到柱子后面,掏出手机拍下江起云进电梯的照片。 因为匆忙,照片有点模糊,但是依稀能看清楚是江起云的模样,毕竟他的大长腿和侧脸,太独一无二了。 等人走后,江于娜才从柱子后面出来,上了另一部电梯,跟着上了18楼。 她握着手机,心脏砰砰砰跳动起来,不悦和嫉妒翻滚,江起云半夜来找蓝桥做什么?难道真的舍不得蓝桥,忘不掉那段往事吗? 江于娜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招来了这个麻烦,就算解决了林逾静,蓝桥不也是碍眼的东西? 很快,电梯到达十八楼。 江于娜几乎是冲出电梯的,顺着标致,找到1818房间的方向,江于娜忙不迭跟过去,绕过拐角,就看见江起云站在门前我,正在敲门。 0416、选择 0416、选择 江于娜连忙掏出手机,对着江起云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忽然,江起云回头看了一眼,江于娜吓得不行,赶紧缩了回来,小心脏快要跳出来。 等她缓了缓探出脑袋去看时,蓝桥正好打开门。 看样子是刚洗过澡,穿洁白的浴袍,头发还没吹干,垂在胸前。她整个人斜靠在门口,笑得百媚生。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江于娜隐约听见蓝桥说。 声音细细的,和林逾静的温婉不一样,带着女人的柔软妩媚。 江起云则长身立于门前,一手插在裤袋里,他侧脸淡漠,线条硬朗,似乎……不是太高兴。 忽然,蓝桥伸出手一把将他拉了进去,门很快就关上了。 “贱人!”江于娜气得跺脚,眼睛瞪得死死的,眼梢都在发抖。 这种场面,林逾静怎么能不来看看?光她一个人生气,多无趣啊? 江于娜一遍往回走,一边拿出另外一只手机,编辑好短信,再通过我诶新把照片传到新手机里,保存,和短信一起发给了林逾静。 …… 车上。 林逾静一个人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景色略过,心里隐隐不安。她晚饭后是故意找借口出来的。 她在给江起云找机会……林逾静想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如果江起云一定要去见蓝桥,机会什么时候都有。她百般阻挠也没用,不如给他个机会。如果他们有话要说……那今晚就是一个机会。 事情说完了,明天的婚礼照常举行。 说来有些可笑,林逾静冥冥中自信,自己在江起云心里的分量,远远超过蓝桥。 到底是她不够狠心。 如果是别的东西,蓝桥要来抢,她可以很大方的让了,但爱人只有一个,林逾静七年前让了,七年后的今天不会再让。那么,就让你们见一面吧。 林逾静安慰自己,或许,江起云可能不去见她呢? 这时,林逾静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来一串文字和几张照片。 “你老公半夜在酒店约会旧情人,什么感觉?想不想来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华泰万丽1818房间。” 照片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林逾静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江起云。他穿的休闲风衣和牛仔裤,还是林逾静给他买的。 林逾静定心里咯噔一下。 即使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照片,她还是忍不住哭了。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明明自己心甘情愿的,现在又委屈什么呢? 司机见她哭得伤心,赶紧问询,“少奶奶,您、您这是怎么了?” 林逾静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并不回答。 司机赶紧递上餐巾纸,“少奶奶……你别哭了,我马上送您回家吧!” 林逾静还是不说话。 回家么?她要是先回去的话,江起云还没回来,到时候怎么办呢?如果自己不问他去了哪里,那他多尴尬。如果问了,他的答案即使诚实,她也怕憋不住伤心。 这时,陈安然的电话恰好来临。 0417、勇气 0417、勇气 林逾静双眼朦胧,有些睁不开眼睛,擦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故作镇定地接起来,尽量保持平常,“安然---” “喂,林逾静,猜猜小爷我是谁!”电话里忽然闯入一抹男声,潇洒不羁的。 “易志维你脑子是不是漏水?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猜?”陈安然在一遍嗤笑他。 易志维说,“你不懂情趣就闭嘴,没人说你哑巴!” “滚!你拿的姑奶奶的电话!”陈安然跟他争执了起来。 两个人像冤家似的,你一眼我一语,有些好笑,林逾静郁结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安然,有什么事情?”林逾静问。 陈安然说,“阿静,你怎么还没来?我和易志维还有温三等你好半天了,我跟你讲,易志维就是个神经病,你再不来,估计他要冲去江家找人了。” “去哪里?”林逾静疑惑。 陈安然惊呼,“oh,mygod!你该不会是忘了我给你准备party了吧!” 林逾静捧着脑袋敲了下,天啦,她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婚礼确认日程后,林逾静邀请陈安然当伴娘,伴郎是方承轩,当天,陈安然便说,婚礼前一晚,一定要给林逾静安排个party,算是告别单身了,尽管……她早就是人妻了! 但这些日子事情实在太多,尤其今晚,她心神不宁的,根本忘了这茬。 林逾静连忙道歉,“安然,对不起,我给忘了,但是我马上赶过来,你们在哪里?” “在香格里拉,易志维住的酒店!你来了我去大堂接你!”陈安然说。 “好,等我。” 收线后,林逾静对司机道,“麻烦你送我去香格里拉酒店。” “少奶奶……咱们不回家吗?”司机有些为难,毕竟出门的时候江起云叮嘱过,完事儿了就要送她回家。 林逾静嗯了声,说,“晚点回去,你等我。” 司机见她坚持,也不好说什么,便点头道,“是,少奶奶。” 而后,车子乘着夜色,开往香格里拉。 林逾静握着手机,手指搅来搅去,心神不宁。她不是一个完全大度的女人,她小气,她爱吃醋,她胆小,她单纯,她不会算计。 多年前她就不是蓝桥的对手,现在也不是。 但林逾静鼓起勇气下了决心,若蓝桥真要跟自己争夺,她一定全力以赴! 有些东西,她失去过一次了,不会再失去第二次。 …… 蓝桥接到前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许意外,但更多的是可笑,没想到江起云连一个电话都懒得打给她。 当真厌恶到这个地步了? 她刚洗完头发,还没来得及洗澡,随意换上了睡衣裹上浴袍,迎接江起云的到来。 反正她在江起云心里就是个坏女人,那坏女人就要有坏女人的样子。她拉开门,就看见江起云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像上辈子欠了他两毛钱没还似的,苦大仇深。 “我以为你不来找我呢。”蓝桥半靠在墙上笑盈盈地说。 0418、计谋 0418、计谋 成熟的女人,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她故意晃动双腿,浴袍间白皙嫩滑的肌肤若隐若现,勾人得很。这种香艳的画面,配上她精致的脸蛋和姣好的身材,到位的眼神……引人无限遐想。 江起云凝眸看着她,冷哼了声。 看着江起云讥讽的表情,蓝桥忽然想起来七年前的那天早晨,林逾静发现两人一丝不挂搂在一张床上后冲了出去,她拽着江起云的胳膊说你不要走,江起云也是现在这幅厌恶的表情,生生的甩开了她,速度穿上衣服,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甚至因为冲动和着急,撞到门框上。 有些人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 有些人,却天天都在变化。 蓝桥不知道,江起云这样守旧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忽然,蓝桥秀眉一挑,玉臂一勾,拉着江起云进了房间,光洁的长腿从浴袍中钻出来,顺便将门给合上了。 江起云猝不及防,顿时皱起了眉头,他闻到一股热烈销魂的香味,脸色变得很难看,根本不需要大脑思考,下意识地甩脱了拉着他的人,反手掐着她脖子推倒在墙上。 怒不可遏的人,额头上青筋暴起,深寒的双目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利剑,狠狠戳在蓝桥的心口。 大约是不爱的人,所以一点疼惜都没有,蓝桥已经是第二次撞到墙上了---后脑勺疼得紧,她紧闭着双眼,长睫毛一颤一颤的。 但纵然这样,蓝桥也不忘调侃江起云,“江起云啊,你说你他妈的能不能稍微怜香惜玉一点,兴许我能跟你好好说话!嗯?”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回来!”江起云暴怒道。 他真的是气疯了。 当初送走的时候不是说得好好的,此生不复相见?在他和林逾静婚礼前一天跑回来招摇过市,几个意思? 江起云这人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他其实就是个与世无争倨傲孤冷的人,只想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过日子,偏偏有人要来捣乱! 蓝桥被他掐着脖子,半分惊惧都没有,伸手拍了下江起云的脸说,“不会来怎么行?你就不想我么?” 江起云厌恶地闪开,气得咬牙,转身往房间里去,背对着蓝桥说,“我跟你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说这些,有意思吗?” 蓝桥喘了两口气,咬了咬唇,冲上去抱着江起云的后背,“我知道你不想我,可我想你呀,好歹怎们睡过一场,你要结婚了,我总得回来看看吧?你们江家把我甩出去,不就是为了撇开你人生唯一的污点么?这些年你们太安逸了,我得回来晃一圈,省得你们忘了我。” 江起云浑身一颤,顾不上蓝桥是女人,一翻手推开她,他讨厌蓝桥对他的任何身体接触!不!应该说是恶心! “滚开!”江起云怒吼。 蓝桥像是算准了他要来这么一招似的,在他推开之前,抓住了他的衣袖,选准了位置,双双倒在沙发上。 江起云重心不稳,直接压在了蓝桥身上。 0419、车祸 0419、车祸 蓝桥咯咯地笑了笑,咬着下唇,眉眼如春风吹过。 江起云怒不可遏,整张脸黑得能拧出水来,立即就要起身走开,但蓝桥先一步勾住他的脖子,妩媚地说,“哎,急什么?” “蓝!桥!” “别这么咬牙切齿的,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你没法儿把我送走了,我要是你啊,当初就让你奶奶把我弄去非洲,说不定我早死了,去什么法国,好吃好喝的,瞧,我现在不是回来报仇了?”蓝桥说。 江起云狠狠抽开她的手起身,暴怒地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蓝桥慢悠悠的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疾不徐地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江起云……当然,江起云没接。 一杯送到了自己嘴边。此刻她已经卸妆了,粉嫩的红唇水润饱满,双眼明亮而妩媚。 她抿了一口酒,细细品了品,才开口说,“干什么?当然是报仇咯!” 江起云阴鸷地看着她,“蓝桥,你是自作自受。” 蓝桥起身,“真的是我自作自受吗?江起云,都不是当年的小年轻了,你说话就不能稍微有点水准?还唬我呢?当年的车祸怎么回事儿,你不清楚?” 江起云冷声说,“那就是一场意外!” “意外?”蓝桥脸上的戏谑和挑逗顿时变成阴冷的威胁,她起身,一巴掌扇到江起云脸上,“你好意思跟我讲意外两个字!姓江的,我今儿就告诉你,我不弄得你们江家鸡犬不宁我蓝桥名字倒着写!你们当真以为江家财大气粗用钱就能解决一切吗?用钱能买平我这些年受的苦和我永远不能生孩子的委屈吗!啊?!” 江起云被蓝桥一把站扇偏了脸,保持那个姿势好一会儿,等蓝桥把话都说完才转过脸,森测测地看着蓝桥,“我不打你,因为你是女人。可蓝桥,我警告你,当年我没弄死你,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如今,我不会对你手软。” “来威胁我的?”蓝桥冷笑,“看样子你是一点都不怕了,可---江起云,你既然不怕,那为什么会来找我啊?” 江起云一把捏住蓝桥的下巴,狠狠用力,恨不得捏碎她一般,“我来提醒你,我对你那点儿愧疚,你已经消费完了。你若敢兴风作浪,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最好放聪明点,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翻出来,吃苦的是你自己!” “你放心,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们江家人垫背---至于是你妈,还是林逾静,你猜猜我更喜欢拉上谁?”蓝桥感觉自己下巴都快碎了,咬牙切齿艰难地说。 江起云此刻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两个人都是他的软肋,蓝桥拿她们威胁,无疑是掐中了江起云的要害! “你尽管试试看!”江起云忽然邪魅一笑,冷冽道,“我就算杀了你,也能抹得一干二净悄无声息,还在乎你翻出一桩车祸案?” 0420、照片 0420、照片 说罢,江起云一把甩开蓝桥,力道过大,蓝桥直接瘫坐在地上,有些狼狈。 江起云如同王者,轻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趁我能好好说话的时候,滚远点!” 蓝桥不服输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顽强的笑意。 江起云收回目光,阔步离开了蓝桥的房间。 等人走后,蓝桥才觉得屁股和腰很疼---还有下巴,她摸了摸,骂道,“幸亏老娘的下巴不是假的!” 约摸两分钟后,有门开门的声音响起来,艾伦偷偷摸摸的进入房间,手里拿着一只佳能单反。 “姑奶奶,你怎么坐在地上了?跟你老情人打架了?!” 艾伦赶紧放下相机把蓝桥从地上扶起来。 蓝桥疼得龇牙咧嘴,“他一直这样儿。” 眼里除了林逾静是女人,其他女人,都只是“生物”。 “你说你怎么就眼瞎爱上这种暴力倾向的男人?我查过了,江家二少是吧?有钱是有钱,可你也不缺钱啊,至于这么作践自己么?”艾伦扶着蓝桥坐在沙发上,数落说,“我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可不好惹,你确定要这样?” “怕了?”蓝桥斜了艾伦一眼。 “这倒没有---你惹的祸事还少啊?只是我觉得,你这次,太认真了,以前都是折腾,这次,下了血本。”艾伦担忧地说,“你现在事业和人生都发展得很好,何必去折腾自己呢?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要往前看嘛包宝贝。” “艾伦,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你就会原谅现在我。有些事情,人一旦选择了,就不能回头的。尤其是,爱人。” “你这说得玄乎又深沉的---我得好好思考思考。” “你不懂,没关系。”蓝桥笑了笑,拉着艾伦坐下,“照片拍好了没?” “拍好了!” “给我瞅瞅,看看你的水准有没有下降!”蓝桥欢快地说着。完全忘了刚才的疼痛。 艾伦将单反递给蓝桥,翻出拍下的照片一张张过目。 蓝桥越看越想笑,“角度找得不错!” “谢谢姑奶奶夸奖---那个,你身上还疼不?我给你按摩按摩?”艾伦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蓝桥莞尔一笑,“没事儿,你回去吧,我泡个澡休息下就行,明天一定不耽误给陈老板站台。但是咱们说好了,半小时,一秒钟都不能多!” 艾伦答应,“好好好---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我不帮你拍照,你还不答应去展台,死丫头!” “滚!”蓝桥笑说。 然后艾伦就滚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蓝桥搁下相机,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忽然就哭了。 如果那个人像江起云在乎林逾静一样在乎她,那她,该多幸福? …… 江起云接到司机的电话时,刚走出万丽的大门口。 司机有些瑟瑟地说,“江总,夫人刚才在车上哭了好久,然后接到一个电话,让我送她到香格里拉酒店了。” 哭了? 江起云心里揪成一团,小哭包为什么会哭? 0421、醉酒 0421、醉酒 大约是做贼心虚吧,江起云心里有点……愧疚和难受。 “她现在在哪里?” “陈家的小姐来接了夫人上楼,去房间了。”大约是江起云的语气太过冰冷,司机回答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着这位江总的火药引子。 “知道了,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后,江起云快步走向路边,遥控解开车锁,上车,开走。 这会儿不过九十点钟,市区正是热闹的时候,车水马龙有点交通堵塞,江起云心急如焚,恨不得汽车变成飞机,立马奔到林逾静跟前去。 可他又心虚,修长漂亮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轻轻跳动,沉练的目光耷拉着,炯炯地注视着前方。虽说自己是趁着林逾静去疗养院的时候出来见蓝桥,林逾静应该不知道---毕竟垃圾桶里的名片他根本没用上,而是通过傅于琛找到蓝桥入住的酒店信息,直接跟过来的。他根本不想给蓝桥打电话……因为,只是见一面,没这个必要。 按理说林逾静不知情,但司机为什么说她在车上哭了呢?是因为见了岳母的缘故么? 不对…… 江起云无法确认,她的情绪失控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但无论如何,她哭得那么伤心,江起云都心疼。 他现在焦头烂额,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明天的婚礼,他一要应付婚礼,二要照看林逾静,三要防着蓝桥---各方面的压力纷至沓来,江起云有点喘不过气来。 并且,那个人,即将回来。 江起云兀自握紧了方向盘,目光渐渐变得狠决,凌厉。 …… 香格里拉酒店顶层套房。 温瑞安端着红酒一直坐在一边,悄悄打量着林逾静。他向来心细,即使林逾静进门之前故意补妆了,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温瑞安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哭过了。 这是一种特别的技能,心爱的人,任何时候你都能注意到她不一样的地方玩。 温瑞安没有主动问,见她喜笑颜开的样子和陈安然、易志维寒暄,温瑞安就懂了,她不想说。 善解人意如温瑞安,定不会在众人面前拆穿她。 有时候,他挺恼火自己这种善解人意的,或许强势一点,霸道一点,他和林逾静的结局,也不是今天这样。 可一个人的性格天生注定,又有什么办法呢? 易志维爱玩儿,办成了大灰狼的样子,拎着从超市买来的平底锅半跪在地上,对林逾静说,“林逾静,江起云还没我帅,你干脆甩了他跟我走吧,当我的红太狼,我愿意被你敲打一辈子---” 林逾静哭笑不得。 陈安然一脚踹在易志维的肩膀上,“省省吧你,你可别搞笑了---赶紧给阿静倒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大家都以为易志维在开玩笑,但……易志维说的是真的。 在超市买这口锅的时候,易志维就在想,要是林逾静愿意跟他走,他一定毫不犹豫,抛下易家的江山又如何? 他才不在乎。 但,显然不可能。 0422、放纵 0422、放纵 可是谁说的,梦想还是要的有的。 易志维冲动,热烈,但做事情绝对不后悔。 即使努力了,没得到新想要的结果,他也心甘情愿。 易志维恹恹的,还是把平底锅塞到林逾静手里,“还是送给你,以后江起云对你不好,你就用这口锅敲死他!千万别客气!你离婚了我一样爱你!” “呸呸呸,有你这样诅咒人家的么?”陈安然护着林逾静说。 易志维剥下毛茸茸的道具衣服,揽着林逾静的肩膀到沙发那头喝酒。这红酒还是陈安然从她爹的酒柜里偷来的,说是十万块钱一瓶,今晚一滴都不要浪费。 林逾静心里藏着事情,强颜欢笑也抹不掉心里的落寞。她心想,做了这么多年乖乖女,放纵自己一回又何妨? 喝吧,一醉方休。 说罢,她接过易志维递来的红酒,一口喝干了。 温瑞安冲上去拦都拦不住,“小鱼儿,你慢点喝。” 林逾静有点呛,捂着嘴巴缓了一会儿,这才笑眯眯地看着温瑞安,“三哥,没关系。” “红酒后劲足,你什么酒量我清楚,你少喝点,意思下就行了,我们不是外人。”温瑞安说。 “没关系,今天我高兴,今朝有酒今朝醉!三哥,我敬你一杯!”说罢,林逾静又夺过易志维手里的红酒,和温瑞安碰了碰,一口干掉了。 如此几次,愣是易志维再傻,也看出来林逾静的不对劲。 三个人面面相觑,陈安然说,“这怎么回事?当新娘子的人,心事重重,是不是江起云那混蛋又干了什么蠢事儿?” 温瑞安说,“不清楚,让她休息会儿。安然,你把剩下的酒藏起来。” “好!” 易志维哄着林逾静,陈安然悄悄把酒藏了起来。 林逾静又哭又笑的,意识模模糊糊,抓着易志维说,“再来一杯---” 易志维抱着她的肩头,摁在沙发上,“你给我好好坐着!” “再来一杯……就一杯!” “你真想喝是吧?”易志维吊儿郎当地看着她,心里真是生气,妈的江起云你个混球,老子求也得不到的人,被你折腾成啥样了? 上帝作证,易志维当时真的有把林逾静掳走的冲动! “想喝---”林逾静醉醺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但是字正腔圆,婉约温柔,格外悦耳。 “行!那我陪你喝!”易志维说,“但我喝一杯,你喝一口好不好?” 说着,易志维已经在倒酒了,每次都只给林逾静倒一丢丢,一小口的那种,他自己则是一大杯。 陈安然和温瑞安都惊呆了,好好的告别单身派对,变成了两个酒鬼赌酒的场子了? “易志维,你别跟她疯了!”陈安然拉着易志维说。 易志维猛地将高脚杯砸在桌上,“小爷今天高兴!” 温瑞安摇摇头,“闹吧,随他们闹---” 反正开了的酒,只剩下半瓶了。 约摸半小时后,门铃声响了。 陈安然一愣,“温三哥你叫客房服务了吗?” 0423、干仗 0423、干仗 温瑞安摇头,“没有,我去看看。” 温瑞安是四个人里面最清醒的,统共就喝了一杯酒不到,他怕不看着,易志维闹得过分了。 门一开,两张俊俏帅气的脸对仗。 一个温润儒雅,一个倨傲冷冽。一个如三月春风,一个似寒冬飞雪。 江起云眸光凛然,定定地逼视温瑞安。 温瑞安也毫不示弱,淡淡盯回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格外骇人。 情敌相见,总是各种水土不服,你看我不顺眼,我见你也讨厌。说的就是温瑞安和江起云了。 这时候,房间里的人闹了起来,林逾静还喊着要喝酒,易志维也昏昏沉沉了,竟然要吃人家豆腐,哄骗着说,“那你亲我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喝酒---” “不要---你不是起云,不可以亲!”林逾静拒绝得非常干脆! “那换我亲你好了!”说着,易志维就要凑上去。 林逾静手脚都软了,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脑袋晃来晃去,易志维回回扑空。 “不要!” 这些话落在江起云耳中,那无疑是重磅炸弹啊。 胆大包天!竟然敢动我老婆!易志维,你找死! 醋坛子江的心里已经暗潮涌动,拳头早就捏了起来,蓄势待发! 江起云黑着脸推开温瑞安,大长腿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了进去,像拎小鸡仔儿似的把易志维一个体格健壮的大男人给拎起来扔到一边去,直接甩在地上! 易志维疼得龇牙咧嘴,起身就要跟江起云干架,但他迷迷糊糊的,哪里是江起云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江起云打趴了。 如不是陈安然和温瑞安劝架,易志维不残废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易志维不服气地说,“江起云,你个王八蛋!” “离我老婆远点!” “老子还偏不!小爷告诉你,最好别给我可乘之机,不然就算你们结婚了,小爷一样拐走她!”易志维醉醺醺地说。 江起云冷哼,不屑地说,“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 “你!”易志维气得吐血。 所以江起云这是羞辱他林逾静心里压根儿没他么? 醉醺醺的林逾静还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歪歪扭扭地倒在沙发上,樱唇喃喃自语,“酒……我要喝酒。” 江起云的脸沉的更厉害了。 酒?敢这么喝酒?林逾静,我最近真的很少收拾你,你皮痒了! 江起云愠怒难当,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一定做到她求饶! “那个……江起云,阿静心里有事儿,还不是你作的,我警告你,你对她好点!她长这么大一直没什么依靠,你要是个男人,就做她一辈子的依靠!”陈安然也有点微醺,壮着胆子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起云冷冷扫了陈安然一眼,然后走到沙发前,将人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太熟悉了,林逾静哪怕是醉了,也能分辨出来是他,乖巧地缩在他怀里,双手搂着江起云的脖子,喃喃自语着,“老公……” 0424、护短 0424、护短 软糯撒娇的一句“老公”,总算是让生气的江先生心里有了点安慰。 江起云不由地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可不就是这样?刚才还气得要命,但这下却暖得要命。要不是有人在,他真的想吻她…… 三个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江起云把人抱走。 易志维酒意上头,很快又昏沉了,倒在地毯上呼呼大睡,好像被江起云胖揍一顿这件事,梦一场而已。 陈安然扶着昏沉的脑袋说,“真是没出息……温三哥,来,我们把这白痴搬床上去。” 温瑞安帮忙把人抬上床后,问陈安然,“我送你回去?还是叫你哥哥来接?” 陈安然说,“我还是打车吧,明早要早点起来,给阿静做伴娘呢。” 温瑞安点点头,“注意安全。”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店。 温瑞安喝酒喝得少,还能自己开车。但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把车子开到江边,在夜风吹拂清冷孤寂的江堤上抽烟。 他心里的落寞,只有夜知道。 …… 江起云一路抱着林逾静走出酒店,门童很周到地帮他拉开车门,将林余金放在副驾驶后,细心地扣上安全带,这才绕到驾驶室,驱车回家。 一路畅通。 林逾静酒量浅,每次喝醉酒后,都脸红得很,像盛开的虞美人,清纯干净中添了几分妩媚,小女人的妩媚。 江起云忍不住探了探她额头,还好,没太热。 他总记得当年,高中毕业的时候,毕业聚餐上林逾静喝多了,大夏天的还发烧。他背着她奔去诊所,不眠不休,照顾一夜。 此后,再也不敢给她喝酒。 但好在林逾静喝醉酒不闹腾,乖乖地睡觉,安静得如同婴孩。 江起云怕她这么睡着不舒服,加快了速度回家。 老宅里,一家人都等着,尤其是老太太和沈海清,念叨着这俩人跑哪儿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送林逾静去疗养院的司机已经被江起云打发下班,云岚打了电话去问,才晓得江起云和林逾静在一起。 约摸十点半,车子停在老宅门口。 佣人匆匆进来禀报,“太太,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音落,只见江起云抱着人进了客厅,老太太见林逾静缩在江起云怀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担忧道,“起云,阿静这是怎么了?” 江起云谎称,“奶奶,她困了---我先送她上楼。” 沈海清闻见一股酒味,“等等---她喝酒了?” 江起云见瞒不住,只好点头。 沈海清顿时发火了,“你们还有没有分寸!明天婚礼,今天喝醉?太不懂事了!” 饶是老太太再宠爱林逾静,这种时候也难免生气,“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知道轻重!即使是晚宴,明早也要早起的!她这能起来吗?” 家人的责难,江起云照单全收,只说,“奶奶,妈,是我不好,一时高兴就给她多喝了两杯。明天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您们先去休息吧。” 0425、宠爱 0425、宠爱 说完,江起云抱着人就上楼了。 沈海清长叹气,“这孩子护短的性子,不知道随了谁!” 生气归生气,沈海清还是关心林逾静的身子,对云岚说,“岚姐,麻烦你准备点蜂蜜水送上去,给那孩子醒醒酒,明天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 老太太帮腔说,“对对对,云岚,你快去。” “是,我这就去。”云岚匆匆去了厨房。 老太太宽慰沈海清说,“行了,你也别绷着一张脸了,早点去休息吧,明天接待宾客,有你忙的。” “妈……我这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儿。”沈海清面色焦急。 “胡说什么?有我在,能出什么事儿?”老太太怒目一瞪,沈海清顿时悻悻然。 “妈,我这就是担心……那女人不是好惹的,当年咱们放她一马,如今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 老太太抬头挺胸,格外端庄霸气,“我能让她去国外一次,也能叫她去第二次。眼皮子浅的东西,有多难对付?” “那濯云---”沈海清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剜了一眼,“好端端的,提那孩子做什么?” “妈,濯云该出狱了。” “出狱再说。”老太太教训沈海清说,“这家,还是我做主。” 沈海清定定地看着老太太,从老太太眼中的坚定得到了信心,“是,妈,我明白了。” 云岚端着蜂蜜水出来,恰好听到这一段。她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对老太太和沈海清道,“我先给他们送上去。” 云岚的步子迈得很轻,很轻,可她的手握着托盘,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啊,我的小姐。 楼上,江起云卧室。 江起云把人放在床上后,亲自给她换下了睡衣,又给她卸妆---他从没做过这种事情,还特意上网百度了一下怎么卸妆,照着百度的教程,先用化妆棉沾上卸妆水擦脸,再用洗面奶洗,而后再用清水擦干净脸蛋--- 好在林逾静基本上不施脂粉,江起云的任务简单了许多。 他刚做完这些事情,就有人敲门。 江起云打开门,“岚姨。” “太太叫我送来的蜂蜜水,你给少奶奶喝下,解酒的,可不能耽误了明天的大事儿。”云岚慈爱地说。 “谢谢岚姨。” “谢什么?我先下去了,有事儿你再喊一声。” “好。” 江起云关上门,端着蜂蜜水进屋,正好看见林逾静迷迷糊糊中嘟哝要喝水。 江起云宠溺一笑,“你渴得真是时候。” 末了,他讲水搁在床头柜上,把林逾静抱起来放在自己胸口,一点一点地喂她喝水。 大约真的渴了,林逾静自己喝完了一整杯,最后还砸砸嘴,很满意的样子。 女人的嘴唇丰润饱满,如同樱桃,诱人采撷。 江起云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唇……温润的唇瓣上,还有甜丝丝的味道,是蜂蜜水的残留。 他眷恋那抹甘甜,伸出舌头,撬开她的齿关。迷糊中的人,本能地张开嘴巴,迎接他的到来。 0426、约见 0426、约见 唇舌缠绵中,江起云尝到了红酒的甘醇,蜂蜜的甜蜜,还有她口中的芬芳。 他渐渐冲动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着她胸前的雪白揉捏,致使怀里的人发出清浅而缠绵的呻吟--- 然而就在这时,手里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固执地打破了美好的画面。 江起云皱眉,有些不悦,兴致恹恹。他低头看着林逾静被吻红的唇,又觉得自己真是着急了,连她醉酒的时候也不放过。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迷蒙中的林逾静,平添了几丝小女人的妩媚,让他尝到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最终,他松开林逾静,将她安置在被子里才去拿起电话。 温瑞安。 江起云看见这三个字,垂下眼帘,嘴唇轻轻抿了抿,他这个时候打来做什么? 他和温瑞安交集甚少---或者说,基本上不来往。念书那会儿,温瑞安是林逾静的贴身保镖护花使者,这位名义上的“哥哥”对林逾静几乎无微不至,所有人都羡慕林逾静有这样一个帅气体贴的哥哥,只要江起云讨厌。 作为男人,他一眼就看穿了温瑞安藏在心底的想法---温瑞安喜欢林逾静。 只可惜,当事人一个稀里糊涂毫无察觉,一个胆小心细从未表露。 江起云与生俱来的霸道不允许任何男人在林逾静身边围绕,自然隔绝了温瑞安,两人还为此打过几次架呢。成年后,江起云沉稳了不少,但防备心仍然在。 韩奕和聂言在他们曾经嘲笑过江起云,若不是因为你护犊子,温瑞安还能跟咱们一起玩儿。 的确,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只要是个公的靠近林逾静,他就醋意大发。 而今,他们都要结婚了,温瑞安打电话来做什么? 江起云凝眸,沉吟了两秒,将电话接通了,“喂。” “我有话跟你说。”温瑞安说。 “说。”江起云惜字如金。 “奥丁酒吧。” 江起云转头看着床上的人已经熟睡,发出清浅的呼吸,才道,“好。” 收线后,江起云轻声走到床边,替林逾静掖好被子,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而后,江起云拿了外套和车钥匙,驱车离开老宅。 奥丁酒吧,江起云并不陌生。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江起云的记忆仍然清晰如昨。 那年才十六岁吧?青涩烂漫朝气蓬勃的年纪,爱和恨都很用力,张扬而不计代价。 他和林逾静确认关系的第二天晚上,温瑞安把他约来酒吧,两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在酒吧赌酒,温瑞安一拳头砸在他脸上,要他好好对林逾静,如果让林逾静伤心了,他一定带她离开。 那是唯一一次江起云没有还手,还和温瑞安喝得烂醉。 后来,君子协定,温瑞安果然和林逾静保持了距离。 再后来,江起云伤了林逾静的心,温瑞安果然将人带走,说到做到。 江起云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让门口的服务生带着进去。 0427、真相 0427、真相 在吧台处,一眼就看见了温瑞安的影子。 他穿西裤和白衬衫,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正一个人自斟自酌。 江起云坐到他身边的空位去,对酒保道,“来一杯白兰地。” “来了?”温瑞安转过脸跟他打招呼。他叫了一整瓶子威士忌,半桶冰块,已经喝了三分之一。 江起云并没有回应,等着酒保的服务。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者如何开口。 半晌,温瑞安才苦笑说,“江起云,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江起云淡淡说。 “关于美国。”温瑞安目光灼灼地看着江起云,“我知道你去美国找过阿静---你也看到了我们在一起。” 江起云端着酒杯送到嘴边愣了愣,旋即,他勾唇一笑,“你知道?” 温瑞安点头,“蓝桥被送去法国后,我就在想着,你什么时候去美国找小鱼儿呢?我猜你根本没有爱过蓝桥,答应分手,只不过因为你自己也迈不过那道坎。所以我就一直等着,我甚至想,在你去之前,我先把小鱼儿追到手,让你知道什么叫痛。有些东西,别人视若珍宝,你却不珍惜,你就活该。” “然后呢?” “然后---”温瑞安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我低估了小鱼儿对你的执着,我失败了……在还没开口时就已经失败。” 江起云没有插话,静静听着温瑞安回忆。 “有一次她在餐厅打工,高烧昏倒,我接到老板的电话赶过去带她去医院,她迷糊中抓着我的手说不要走,我欣喜若狂,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可一下秒,她就泼了我一盆冷水,”温瑞安苦笑地盯着江起云,脸上那种凄然的表情,满是失落和心碎,“她喊了你的名字一整夜。而我,就让她抓着手,一整夜。” 江起云心中触动……这些事情,也许林逾静自己都不知道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看见自己抓着我的手,赶紧就松开了---毕竟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依赖我的小丫头,知道男女有别了,即使是亲如哥哥的男人也晓得保持距离。” 江起云眼波转动,将温瑞安的失落和颓败看得一清二楚。 “后来我知道你要去美国,我慌了---我也不是圣人君子,我也有心计。我让她住到我的别墅去,心想着,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我总有机会。可江起云,我又失败了—” “你飞机一到美国我就知道了,那天我故意在家里等着你,可没想到小鱼儿拿了奖学金要第一时间请我吃饭,巧合的是,她扑到我怀里,刚好被你看到。”温瑞安说,“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卑鄙---我没告诉她你来了,也故意抱住他,让你以为我们在一起了。” 江起云捏紧了拳头。 原来,一切巧合,都不完全是巧合。 他阴沉着眸子,很想把温瑞安拎起来胖揍一顿,但是这样又如何?时光能倒回吗? 0428、炫耀 0428、炫耀 那时候,林逾静心里的伤还没愈合,或许他出现了,林逾静也不会跟他走---甚至闹得更厉害。他太清楚林逾静的性格了,如果知道失去孩子的蓝桥被江家人无情地送走,她一定会更心痛的! 或许,那样一来,他们就没有今天的结果了。 “这件事情我一直藏在心里,谁也没说过,今天我全都告诉你,是希望江起云你明白一个道理,我是输了,可我从来都不是输给你。”温瑞安一口气喝掉杯中的烈酒,激昂地说,“当初林伯伯断了学费逼她回国,她原本是不回来的,但关系到你,她马上就改变主意了!我以为她这些年不再提起你,已经淡淡忘记了,然而……江起云,我是输给了她!” 江起云淡淡一笑,没有讽刺,没有不屑,只是单纯的得意。 “如果你不能好好对她,江起云,你不配做人!这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人了!”温瑞安激动地说。 他这个人一向温文儒雅,待人接物都和和气气的,如沐春风,这样失控的时候,十分难得。 大约,是今晚看到了林逾静的眼泪吧。 “说完了?”江起云问。 “说完了。”温瑞安没话说的。那种易志维能说出来的大话,威胁的话,他说不出来。 这个润物无声的男人,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珍惜。 江起云点点头,喝掉杯中最后的一口酒,对温瑞安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先回去了,她喝多了半夜容易口渴,得有人照顾。” 温瑞安心口被插了一刀。 “呵呵---江起云,你在跟我炫耀吗。”温瑞安心疼得窒息。 江起云点了点下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说完,江起云转身离开。 温瑞安冲着他背影着急喊,“你对她好点!” 江起云顿住脚步,稍稍侧脸回头,“不需要你教我。” 说完江起云萧然而去。 温瑞安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 那一夜,温瑞安在酒吧里喝得烂醉。他想醉一场,醉生梦死中,或许还能梦见林逾静对他温柔一笑,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温母领着她到家里玩,想他介绍说,“安儿,这是妹妹---是徐慧姨妈的女儿。” 林逾静见他害羞,主动牵着他的手,软糯地喊了一句,“三哥---” 大约就是那时候起,温瑞安的心,就被融化了。 这些年,他像一株轻松,保护着林逾静,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但忘记了,娇美的鲜花盛开后,会引来爱慕者的采撷。 温瑞安心想,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先下手,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 江起云驱车回家的路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温瑞安说的那些话。 “她喊了你的名字一整夜---” “她为了你,立马改变主意回国!” …… 江起云承认,他心里很甜,很甜。 这些事情,林逾静不会主动说,他也无从问,他感谢温瑞安今夜的约会。 他兀自加快了速度回家。 0429、知错 0429、知错 宿醉后的林逾静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她扶着沉重的脑袋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睡衣……唔,怎么是在家里呢?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和安然、易志维还有温三哥一起在酒店喝酒呢,怎么忽然在家里了? 难道是…… 江起云把自己带回来了!? 完蛋---要知道江起云最讨厌她喝酒了!她心虚地咬了咬唇,然后四处寻找江起云的影子。 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说明江起云早就起来了。 林逾静赤脚下床,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清水---唔,还真有点渴了。她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清水,搁下杯子,预备去洗漱。 但她刚走到浴室门口,江起云便从外边进来,穿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收拾妥当了,干净清爽,精神得很。 “嗯,会场交给你去确认,你让苏雅把化妆师带到酒店房间等着,我们一会儿过去。”江起云对着电话说。 林逾静像被抓了现行一样,站在原地,赤脚踩着地板,有点心虚。 江起云看见她没穿鞋,眉毛攒到一块儿去,目光里明显有嗔怪的意思。 “晚了就晚了,让她们等着。”江起云说,“只要晚宴能顺利进行,别的不重要。” 说罢,江起云挂断电话,垂眸看着她的赤脚,忽然走上前,搂着她臀部,一下子将人抱了起来,搬回床上坐着,愣是将棉拖鞋给她穿上才作罢。 末了,江起云点了点她鼻尖,“说过多少次了?地板凉,容易感冒。” 林逾静乖巧地点头,“知道了,起云---昨天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江起云冷着脸说,“知错了么?” “知错了知错了---”林逾静忙不迭点头,“下次不会了!” “嗯,去洗漱,化妆师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江起云提醒说。 他本想问林逾静昨晚为什么在车上哭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怕得到的答案和蓝桥有关,而他现在,一时间无法向林逾静解释清楚,他昨夜为什么要去见蓝桥。 林逾静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婚礼啊婚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给忘记了? 她一下蹿起来,手足无措地说,“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说着,她匆忙跑去洗漱,江起云全程盯着她,看见她把衬衫的扣子扣错了,终于憋不住,抓着她的手说,“已经他们等着了,你别慌张。” 嗯,某人已经在帮她扣扣子了。 林逾静的脸一下子红了。 江起云则心无旁骛地给她整理好,又拿了件针织开衫在手上,怕她冷。 两人下楼时,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林逾静疑问,“奶奶他们呢?” 江起云揽着她的肩膀,“你说呢?” 额---真不像话,一家人都在忙活,她却睡到现在。 江起云赶时间把林逾静送到酒店房间时,温家伯母已经到了,陪同一起的,还有伴娘陈安然和秘书苏雅。 0430、站台 0430、站台 江起云对温母弯腰行礼,郑重道,“麻烦您了。” 温母笑着把他扶起来,“不客气,阿静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很开心呢。” “总之,谢谢您。”江起云再次说。 而后,江起云深深看了林逾静一眼,出去了。 苏雅识趣地跟了出去,江起云果真在外面等着。 “江总,您还有事吩咐吗?”苏雅问。 江起云一手插在裤袋里,长身玉立,冷练道,“你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许任何人接近,尤其是江于娜和……蓝桥。” “蓝桥?”苏雅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江起云说,“如果有这个人来找她,你拒绝安排见面。” 苏雅点头,“是,江总,我记住了。” “另外,还要小心林家的人。”江起云吸了口气说,“一会儿傅先生安排的保镖会赶过来,你可以吩咐指挥他们。总之,我要万无一失,不然,拿你是问。” “我明白了江总!”苏雅信誓旦旦地说。 江起云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不敢不小心安排着,林逾静毫无害人之心,但就怕有些人存心捣乱。 苏雅转身推开了房门,林逾静被安排去浴室泡澡,先坐全身护理,再化妆做造型。她打开手机日程安排,照着江起云的吩咐点了客房服务,说什么也要林逾静吃点东西垫肚子,不然晚宴撑不住。 密密麻麻的备忘录,苏雅一条一条的记着。那些,全都是江起云编辑好发给她的---她和乔轩都感叹,他们这位总裁夫人,真是好福气。 一个男人,事无巨细都给你安排好了,生怕你受了委屈,生怕没照顾细致,能不温暖感动么? 林逾静泡在浴缸里,化妆师带来的两名助理帮她做护理,水有点暖,她感觉飘飘然---今天就是她和江起云的婚礼了。 恍恍惚惚,竟然就到了这么一天。 她好期待。 …… 十点半,西藏南路画廊。 西藏南路这边以艺术街区闻名,这边的洋派建筑,是清末八国联军入侵后留下的,虽然和这座古朴的城市格格不入,但也算遗世独立,别具一格。 这条街上开了很多画廊和创意酒吧,整条街浓浓的艺术气息。 蓝桥要站台的陈老板的画廊,位于这条街最繁华的地段,小洋楼的一到四层,全都是陈老板的地盘,收纳了国内国外,无数名家的画作,其中就有许多蓝桥的作品。 她是抽象派的新晋画家,在发过拿过几个大奖后,声名大噪,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作品很受国内一些上流人士的追捧,曾有人出价两千万买她一副街头画像。一时间,蓝桥这个名字,很受追捧。 陈老板在巴黎做生意时和蓝桥的经纪人艾伦搭上线,得知这位年轻美女画家有意回国发展后,陈老板立即有了自己的算盘,准备在国内为蓝桥造势,也为自己的生意打响牌子。 这不,蓝桥一回国,他的画廊立马开业,不惜花五十万,只请蓝桥来露个脸。 0431、鲜花 0431、鲜花 蓝桥到画廊的时候,陈老板正在接待客人,见到艾伦下车,陈老板屁颠屁颠地上前帮蓝桥开车门,寒暄几句。 前呼后拥的,蓝桥进了画廊。 艾伦知道她说半小时,绝对就只有半小时,立即让陈老板安排剪彩,陈老板我不敢怠慢,立即吩咐手下安排去了。 蓝桥站在我画廊四楼的贵宾休息室窗口,眺望整条街。 对面正好是奥丁酒吧。 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就是在这家酒吧。 算算,多少年多去了? 十年。 整整十年了。 当年的问题少女,是怎么忽然剪掉爆炸头,将五颜六色的头发染回黑色,乖乖穿上校服回学校上课的?又是怎么从百般恶心讨厌的母亲手里接过学费重回校园的?是怎么用一年的时间疯狂学习考上江大的? 都是因为那个人。 蓝桥从不相信命,但遇见那个人,她一下子就从命了。 有些人,见第一眼,就知道输了。 艾伦进来通知她可以去剪彩的时候,发现她站在窗边出神,艾伦走上前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就是一条街啊?有什么好看的?这种洋派建筑,在巴黎还见得少么? “桥桥,咱们得下去了,开场了。”艾伦拍了拍她肩头。 蓝桥这才回过神来,方才脸上的温婉笑意一扫而光,她又变成了潇洒风情万种的蓝桥。 这种活动,蓝桥很少出席,但她天生应对能力很强,加上艾伦的帮助,还算轻松。 剪彩完毕后,作为特别嘉宾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蓝桥就离开了。 车子经过奥丁酒吧的时候,蓝桥刻意摇下车窗朝里面看了看。 当年的舞台,已经改变了位置,蓝桥再也看不到那个抱着吉他弹唱的少年不羁的眉眼。 她慢慢合上窗户,对艾伦说,“花订好了吗?” 艾伦点头,“定了定了,姑奶奶你吩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怠慢过?准点会有人送过去的。” “嗯,回酒店。” …… 身体护理,脸部护理等等一系列折腾下来,林逾静整个人都累瘫了---客房服务送来午餐,她饿的能吃下一整头牛,但为了穿婚纱好看,只能忍忍了,先垫垫肚子。 正吃着东西呢,门口的保镖忽然走进来,恭敬地说,“江太太,有人给你送来一束花。” “我去看看!”陈安然起身说。 送花的快递小哥站在门口等着,却非要本人签收,陈安然只好把林逾静喊了出去。 “您是新娘子林逾静吗?” “我是。” “这是有人送你的。” 说着,快递小哥送上来一盒花,“那个人说,祝你新婚快乐,希望有些事情你别忘记了。” 林逾静有些疑惑,“是谁?” “不好意思小姐,对方没有留下个人信息,但是她说,看了东西你就知道她是谁。”快递小哥说,“没事的话,你签下字,我要忙别的了。” 林逾静刷刷签下名字,“谢谢。” 盒子有点沉,林逾静抱着有点吃力,陈安然就帮忙抱了过去。 0432、诅咒 0432、诅咒 等她们回到房间,陈安然将盒子放在沙发上,解开缎带,打开盒子,“我看看是什么---” 话没说完,陈安然脸色大变,顿时关上了盒子。 “怎么了?安然?”林逾静问。 陈安然干笑,支支吾吾说,“阿静,你先吃东西,你不是饿了吗?走,咱们先吃东西,这个一会儿再看。” 林逾静不肯,疑惑地说,“是什么东西你不让我看?” 陈安然抱着盒子不撒手,“你还是别看了!” “我要看。”林逾静伸手去抢。 她好奇是谁送来的东西,里头装的,又是什么? 温母也挺好奇的,“安然啊,什么东西打开看看,既然别人送阿静的,你该给她。” “温伯母,我觉得还是不要看比较好,这个----” 陈安然话没说完,为了躲避林逾静,盒子忽然松了,陈安然抱着个空盒子,里头的东西都洒了出来。 白菊花掉了一地。 十分新鲜,叶子翠绿,花朵白皙干净。 林逾静脸都白了。 温母也是一愣,和陈安然面面相觑。 陈安然磕磕绊绊地安慰林逾静,“阿静,你别看了,我去追一下那个送快递的,肯定能查出来是哪个干的缺德事儿!” “是她------”林逾静瞪大眼睛,泪目看着满地的白菊花。 陈安然疑惑,“谁?” “是蓝桥------” “蓝桥!她回来了?”陈安然惊呼。 “回来了。”林逾静喃喃说,“她回来了---” 所以,她现在是在跟自己示威吗?送一堆白菊花是什么什么意思?提醒她那个死去的孩子,还是诅咒她和江起云的婚姻不得善终? “她简直太恶毒了!”陈安然愤愤不平地说,“怎么干得出这种事儿来!” 林逾静垂头丧气,进了浴室,将门关上。 陈安然想追进去安慰的,被温母拉住,“让她先缓缓,找人把这里收拾了,别让她在看见伤心。” “好。”陈安然说。 当时苏雅不在,陈安然只好找了客房服务。等林逾静镇定后出来时,那堆白菊花,已经不见了。 谁都不知道她在浴室里待的十几分钟,下了多大的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这段婚姻---绝不松手! 温母和陈安然见她情绪稳定了,也避开不谈这个问题,紧锣密鼓地准备化妆,换衣服。 晚宴之前,还有一个给长辈敬茶的仪式,于是林逾静换上了中式的秀禾新娘礼服,妆容和头饰,也一应的古典。这些是老太太定的---重点是,林逾静身穿的礼服,是老太太珍藏错多年的,她老人家曾经的嫁衣。 嫁衣保存得完好,当年的手工更是一丝不苟,尽管多年后拿出来,也丝毫不逊色如今的花样款式。 云岚将衣服送来的时候,林逾静感动得落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份荣宠,连当年的沈海清都没有,她何德何能? 云岚捎来老太太的口信,“少奶奶,你是江家唯一的孙媳妇,你担得起这份荣宠,可别落泪了,新娘子要开开心心的。” 0433、新娘 0433、新娘 言下之意,除了她,别的女人,不可能进江家的门。 林逾静明白奶奶的良苦用心,不由地心暖。她自从踏入江家大门,从始至终,这位江家老夫人对她百般疼爱宠溺。婆婆沈海清一开始是不喜欢她的,相处久了,才渐渐态度好起来,公公江明深很少交流,林逾静总是恭恭敬敬的,倒也看不出来喜恶。至于江老爷子,从来都严肃刻板,林逾静知道,老爷子不喜欢她,也算不上讨厌。但她性格也倨傲,不愿意刻意讨好,只做好一个晚辈分内的事情,孝顺,恭敬,知书达理。 林逾静身材和年轻时的老太太差不多,嫁衣穿在身上,如同定制,美不胜收,惊艳了在场的人。 “阿静!你这也太美了吧!我要拍照!”说着,陈安然便找来手机,跟林逾静合影,最后还麻烦苏雅,帮她和温母也拍了几张,留作纪念。 不瞬,敲门声响起,苏雅去看了看猫眼,“是新郎来了!” “堵着堵着!千万别这么容易开门!”陈安然人来疯,叮嘱说,“千万别开!等我来收拾他!” 陈安然平时不敢跟江起云太放肆,仗着今天的由头堵着门,把江起云折腾惨了。专门问一些刁钻的问题,即使江起云回答好了,也要百般刁难,毕竟机会千载难寻嘛! 最后还是方承轩爽快,掏了一个大红包给陈安然,这才开门。 看到林逾静新娘妆扮的那一刻,江起云愣了。 他知道林逾静美,那一幕没见过?但看到她的装扮,还是愣了。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江起云脑海中,忽然闪现过这句诗。 上一次婚礼,仓促取消,他并没有机会看到林逾静新娘妆扮的模样,那一晚在酒店,他亲手为她披上婚纱,也只是随便一试,那一幕已经足够美了---可现在,更是美到窒息。 尤其是林逾静害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羞赧一笑......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让江起云掉进她温柔的漩涡里,万劫不复。 黑眉红唇,齿如编贝,剪水秋眸,一颦一笑,顾盼生姿,明艳不可方物。丝丝情愫都潜藏在眼波流转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二哥!你媳妇儿能不能晚上洞房的时候悄悄看?现在咱们得赶去敬茶!” 方承轩推着他上前,跪在林逾静跟前,吻了吻林逾静的脚丫子,然后亲手给她穿上婚鞋,抱着她离开房间,去给长辈敬茶。 因为林逾静家庭关系特殊,所以直接免了从林家接亲这一茬,许多应当走的繁文缛节,江起云都一一缩减了,林家……跟这场婚礼,毫无干系。 这倒不是江起云的独裁,而是林逾静的意思。她打定了主意和林方盛划清界限,避免以后他再和江家牵扯不清,或是打着江家的名头招摇撞骗,林逾静不想自己的婚姻被他的贪婪污染---曾经就污染过了,从今后,再也不行! 0434、敬茶 0434、敬茶 所以林逾静狠心,不让林方盛出现在婚礼上。 江起云为此还劝过她,毕竟是她的父亲,面子也许还要给一点。但林逾静决绝,她说,“如果这些年他好好对待妈妈,我还能原谅他,可他把妈妈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恨他——-如果人可以自己选择父母,我一定不要他当我的父亲!” 最终,江起云只得尊重林逾静的意思。 江家的长辈都安排在另外一间套房里,路程不算远,到门口时,江起云才把人放下来,牵着她的手进门。 郎情妾意,深情脉脉。纵使江起云再沉默寡言的一个人,此刻脸上的笑也藏不住,深邃的眸子里,光芒灼人。 他手心灼热,温暖了林逾静的冰冷,一冷一热,触感格外奇特。 云岚开了门,对里头的人道,“新郎新娘到了!” 林逾静踩着柔软的地毯,每一步都如在云端。她从十三岁那年就开始想象她嫁给江起云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如今实现了,她倒是觉得不真实,心中千言万语,但无从诉说。 新媳妇敬茶,没有什么外人在,有的便是江家的长辈,即爷爷奶奶,公公婆婆。因着林逾静家庭关系特殊的缘故,故而少了林逾静的父母,温母作为林逾静母亲的好友和林逾静的干妈,便代劳了,作为林逾静娘家的代表人。 长辈们被安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爷爷奶奶穿着喜庆的唐衫,江明深和沈海清则一个西装革履,一个高雅端庄。温母穿一袭碧色银丝滚边旗袍,端庄雅致。 为了配合林逾静大红秀禾新娘礼服,江起云的装束也是唐衫马褂,郎才女貌,甚是登对。 一对新人在云岚的指引下,跪在长辈跟前,一一敬茶。 长辈喝完茶,会说上几句祝福的话,再给一个大红包,陈安然和方承轩作为伴郎伴娘,便帮着收下了。 敬茶完毕后,两人又回到房间换了一身礼服去前厅接待客人。林逾静穿一袭红色刺绣滚边旗袍,上头绣着的牡丹,全是苏绣老师傅亲手制作的,一针一线,皆是精品。那老师傅性格孤傲,做了一辈子的旗袍,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一般人即使有钱也请不到老师傅的手艺,多亏了奶奶亲自邀请人家才答应。 林逾静身段好,前凸后翘,不妖不艳,不蔓不枝,如清水芙蓉,不染尘埃,遗世独立。造型师经验丰富,相称的发型手到擒来,朱唇点绛,妙笔生花。她仅仅站在那里不说话,已经胜过别人的千言万语。 来往的宾客都夸赞林逾静貌美,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女人艳羡的是身段和容貌,男人则是欣赏和品味——-这让江起云醋意朦胧,若不是婚礼她躲不开,不然,他真想把她藏起来!这么美妙的样子,他怎么舍得别的男人看了去? 因着林逾静的要求,许多繁文缛节都省了。这场婚礼盛大奢华,但邀请在列的人却少之又少。 0435、上门 0435、上门 高度的私密性和安全性,是江起云一早叮嘱了的,除了受邀请的媒体外,外头的狗仔记着,压根儿飞不进来。 林逾静面上挂着笑容,来一个笑一个,脸都快僵了,江起云心疼她不会应付应酬,便叫陈安然送她上楼休息了,顺便吃点东西,夜晚才是真正忙活的时候。 ...... 蓝桥在酒店房间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时已经三点多,她不疾不徐地泡澡,描眉画唇,打扮折腾,总算是折腾出满意的样子。 一朵盛开的虞美人,妖艳,风情万种。 她换了一件宝蓝色的丝绸衬衫,胸前有两根长长的飘带,她巧手将它们打成蝴蝶结垂在胸前,配的是黑色麻纱阔腿裤,将衬衫扎进裤子里,纤腰盈盈一握,玲珑的胸部跃然眼前。 亚麻色的大波浪垂在胸前,光泽亮丽而富有弹性,美艳,动人。 她拿了手包,踩上高跟鞋出门,艾伦已经开车在门口等候。 上车后,艾伦有些心惊肉跳,瑟瑟缩缩地问,“宝贝儿,你真要去人家婚礼现场?要是咱们被轰出来了怎么办?” “怕了?”蓝桥打开手包,拿出一根口红,对着车窗涂了起来,一边抿着嘴唇,一边说,“你不是已经搞到请柬了吗?要这样都被轰出去,只能说明你没用。”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人家都要结婚了,你就早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开车。”蓝桥收起口红,对艾伦的劝解充耳不闻。 艾伦悻悻然地砸砸嘴,也是,她蓝桥什么时候听得进去别人的忠告?我行我素,无法无天,不正是她的标签吗? 艾伦发动车子,往酒店去。 因为撞上下班高峰期,这会儿车子正堵得慌,蓝桥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查不多五点半了。 艾伦神通广大,请柬自然没问题,俩人顺利通过检查,大厅里此刻都是江家人,蓝桥没敢闯进去,不然和沈海清或是老太太闹起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丢下艾伦,预备去房间找林逾静,先叙叙旧。 房间号码自然也是艾伦找到的。 蓝桥走到门口,却被两个保镖拦住,不许进。 她顿时笑了,江起云这层层把手的,为了防她?至于么? “告诉你们江太太,有人找她。”蓝桥扬着下巴说。 两个保镖合计了下,其中一个进屋向苏雅汇报,苏雅为了保险起见,先出去应付,问蓝桥,“请问小姐贵姓。” “蓝桥。” 苏雅一愣,这就是江总说过的那个女人? “不好意思蓝小姐,我们夫人不能见您,您请回。”苏雅官方地的口吻说。 “江起云的话不算数,你问问林逾静,要不要见我。”蓝桥说。 “对不起,蓝小姐,我——-” “费什么话,去问林逾静。”蓝桥抢断苏雅的话,凶巴巴地说,“马上。” 蓝桥身上自带凌厉的气场,如同女王发号施令,还有种无以言表的傲气。 0436、提醒 0436、提醒 苏雅虽然有些悻悻的,但不敢违背江起云的意思,强调说,“蓝小姐,抱歉。” 两人争执起来,忽然一抹清丽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 林逾静本在化妆的,晚宴六点钟开始,化妆师正在赶工给她上妆,一会儿换上婚纱就要下去了。 但就在这时候,林逾静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便对化妆师说,“麻烦稍等,我出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当时陈安然不在,帮她在下面接待宾客去了,只留下苏雅陪她。 她穿着睡袍和酒店的棉拖鞋出去,看见苏雅在门口和人争执。 “怎么了?” 苏雅闻声回头,用身子挡住门口蓝桥的影子,“夫人,没事儿,您先上妆吧,这里交给我。” “是谁来了?”林逾静问。 “没有谁——夫人,您不用理会,我来处理。”苏雅说。 江起云叮嘱过,不能让林逾静见到蓝桥。大约是因为蓝桥这个人蛮横不讲道理,说话像刺一样,他怕林逾静不是她的对手。 这时,蓝桥忽然一腿踹开房门,笑盈盈地对林逾静招呼,“阿静,不想见我么?” 林逾静身子颤了颤。 说实话,她这两天够心累的,昨天蓝桥先是到老宅当着她的面和江起云对峙,然后夜晚又是江起云和她见面的照片,今早还有那满含诅咒的白菊花,现在又上门来了? 林逾静已经下了决心让自己忽略那些故弄玄虚的心机和算计,好好迎接婚礼,她抓紧了江起云的手就不放开。 可这人一次次的挑衅,她该如何自处?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躲不过去的。 林逾静捏紧了手心,淡然道,“苏小姐,让她进来吧。” 苏雅有些为难,“夫人,可是江总吩咐过,这位小姐不可以跟您见面,我——” “没关系,我会跟起云说,你先出去吧。” “是——”苏雅为难地说。 她吩咐保镖让道,让蓝桥通过。 蓝桥轻哼了身,高跟鞋跨进房间。 林逾静知道她来一定有话要说,便吩咐化妆师和助理先出去,化妆师好心提醒,“江太太,晚宴是六点钟,您没有多少时间了我——-” “知道了,不会耽搁太久。”林逾静说。 化妆师和助理这才退出房间。 门外,苏雅心急如焚,赶紧给江起云打电话去,但宴会场太吵了,江起云的手机丢在桌上,无人注意到。 房间内。 蓝桥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林逾静,“你还是这么温柔漂亮,一点没变。” “你想说什么?我没多少时间。”林逾静并不想跟她叙旧。 “哈哈——-变了,性子变得急躁了。怕我毁了你的婚礼?”蓝桥绕着发丝说,“宽心吧林逾静,我蓝桥从没有在乎过江家二少奶奶这个位置。我回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报,仇。” “报仇”两个字蓝桥咬得很沉,似乎在刻意提醒林逾静。 “我就是来告诉你,你以后可千万得小心着我。” 0437、祝福 0437、祝福 “我就是来告诉你,你以后可得小心着我。我这个人没道德没底线,能干出的坏事儿,你想都想不到呢。以前我能从你手上抢走江起云,以后也说不定呢?全看我心情好坏了。” “说完了吗?”林逾静冷声问。 “完了。”蓝桥拍拍手说。 “那你可以走了。” 蓝桥扬眉笑了笑,起身,经过林逾静身边时,她忽然问,“哦,对了,我送你的花收到了么?” 说起这个,林逾静就气得小脸煞白,手心紧紧捏着,咬牙应答,“你真用心。” “不客气,祝福你,新婚快乐。” 说完,蓝桥转身离开。 就在她拉开门之前,林逾静忽然叫住她,“蓝桥。” 蓝桥回身,“嗯?” “蓝桥,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太珍贵的东西,所以,一定会拼死保护我所珍视的。”林逾静看着蓝桥的眼睛,定定地说。 蓝桥思忖了许久,嘴角勾起笑,然后转身萧然离去。 人一走,林逾静紧绷的身体顿时崩塌了,她脚下一软,赶紧撑着沙发边缘——喘了两口气。 她想不透,蓝桥到底要做什么。 看似要毁了她和江起云的婚礼,可又不太像。 报仇? 为了那个孩子么? 还是有别的事情? 林逾静总觉得蓝桥口中的报仇,没那么简单。 可无论如何,林逾静和江起云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她现在也是江家人,无论蓝桥要做什么,她都会和江家共进退。 ...... 心急如焚的苏雅打不通江起云的电话,立即打给了乔轩,乔轩当时就在江起云身边,听到内容后,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苏雅又重复了一遍。 乔轩不敢耽搁,立即报备江起云。 闻言,江起云脸色阴沉,前一秒还和宾客谈笑风生寒暄感谢,后一秒匆匆离开会场,抛下宾客,奔上楼。乔轩连忙善后,跟了上去。 江起云在楼道上遇见蓝桥。 蓝桥顿时笑了,“可惜啊,你来晚了——我和你老婆已经聊完了。” 江起云顾不上形象,冲上去拽着蓝桥的衣领,深眸中火光四射,“我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 “不好意思,已经招惹了。”蓝桥笑嘻嘻地说。 江起云怒不可遏,这个女人简直可恶! “你想死,我成全你!”江起云一把推倒蓝桥,胸口怒气涌动。 蓝桥整理着胸口被抓皱的衣裳,笑得花枝乱颤。 江起云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恶心生气。他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蓝桥创了记录! “江总---时间快到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夫人吧。”乔轩在一旁提醒说。 江起云看了看腕上的表,还差十五分钟---肯定来不及了。他一面走,一面吩咐乔轩,“去联系会场司仪,晚宴推迟到六点半开始。” “是,江总,我这就去办!”乔轩连忙跑了。 蓝桥斜在墙壁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江起云,她知道自己成功引起了江起云的厌恶,事情正按照她的计划,一点点进行着。 “滚!”江起云怒吼道。 0438、亏欠 0438、亏欠 “滚!”江起云怒吼道。中气十足,其间的厌恶,比方才更多了几分狠厉和认真。 浮动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 蓝桥讽刺地挤了挤嘴角,这一刻才觉得,江起云和江濯云不愧是两兄弟,撵人滚蛋的时候,气场如此一致。 “放心,我滚不远---你还会再见到我的。”蓝桥潇潇然甩了甩头发,扬长而去。 江起云看着她的背影,拳头攥紧了,若不是念着当年她失去孩子又不能再生育这点,江起云早就弄死她了! 他自问,他不曾亏欠她,可她缺再三搅乱他的安稳,怎么能忍? 聪明的女人懂得利用男人的同情和怜悯谋得半生安稳,而蓝桥这个女人,却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引起他的厌恶! 江起云知道,自己的确是个淡漠的人,除了林逾静,哪个女人都引不起他半分兴趣。那一晚喝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蓝桥睡在一起。他的酒量并不差,可那晚,竟然喝短片了!他怎么和蓝桥到房间的,又怎么纠缠的,他全然不记得---依稀有梦境的碎片,但他梦境里的人,是林逾静啊! 二十出头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闻到属于她的馨香滋味,在梦里控制不住自己,大胆地做了平时忍了千百次的事情---他的确放纵了,在梦里把曼妙的女人压在自己身下,褪去她的衣衫,滚烫灼热进入她的身体,销魂的滋味如梦如幻,飘飘欲仙。 也正是因为此,江起云无可辩驳---被子上的确有他留下的痕迹,而林逾静撞见的时候,他和蓝桥都一丝不挂,甚至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拥抱在一起。 江起云懊恼,可能是自己把蓝桥当做林逾静给办了。 后来得知蓝桥怀孕,他手足无措。一开始,他不可能接受蓝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爱的人从来只有林逾静一个!林逾静消失的那一个月,他疯狂的寻找,毫无结果,他每天借酒浇愁,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蓝桥不厌其烦地照顾在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问他要怎么办?如果他不想要孩子,那她就去做掉,蓝桥说,“你已经辜负了阿静,也不怕在辜负我和孩子,反正就是一场意外而已。我可以独自承担后果。” 江起云答应了。可当他陪着蓝桥去医院,强势的蓝桥害怕得发抖,拽着挂号单坐在冰冷的塑料椅子上强颜欢笑。那时候,江起云隐隐有了不忍心。可这毕竟是一场错误啊!要有人在完结! 江起云狠心地别过脑袋去,假装没看见蓝桥脸上的期待。 然而,医生检查完后告诉江起云,如果做掉这个孩子,蓝桥已经可能再也不能怀孕,你们还要做吗?蓝桥泪如雨下,抓着江起云的手求他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哪怕---哪怕江起云不承认也没关系,她可以带着孩子自己生活,离他和林逾静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出现。 0439、过往 0439、过往 一个月大的孩子,只有一个小小的亮点,几乎看不见。但江起云知道,那是一个生命。 他到底是不忍心了。 但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蓝桥,他准备了一笔钱和一套房子给蓝桥,让她离开。 可谁知道,蓝桥根本是缓兵之计!她根本没打算走!还生生逼走了林逾静! 江起云那时候才明白,这个女人多可怕!等他再去找蓝桥时,蓝桥根本不同意做掉孩子! 即使林逾静忍痛原谅了他,蓝桥也不可能退出!将永远恒更在他们中间,膈应他们俩! 林逾静到底是心善,决定退出。她悄悄申请了留学,准备去美国和温瑞安一起读书,远离这场伤心的是非。 可谁知道,江濯云一怒之下拉走了蓝桥,两人在高架上出了车祸?谁又知道,在那场车祸中,蓝桥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日后做母亲的权利,江濯云也成了蓄意谋杀的嫌疑犯关进大牢? 手术室外,江起云笑了。 他笑自己厌恶的麻烦终于解决了。他也笑,自己和林逾静,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更笑自己铁石心肠,那个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血啊他竟然这么淡漠心狠,一滴眼泪都没有。 也难怪蓝桥恨他,恨江家人。 奶奶提出要送走蓝桥,江起云一点没有阻挠,走吧,反正他心爱的人已经走了,蓝桥是谁,根本不重要,他的心……也随着那个人,远走他乡了。 大约是可怜和愧疚,江起云没有亏待蓝桥,让奶奶给了她一千万,足够她在法国学习和生活。 蓝桥出国的那天,专门和江起云见了一面。她说,“江起云,如果我们此生不复相见,那这笔账就算了---但有朝一日我要是回来了,你,一定不得安生。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很多时候,他午夜梦回,还能想起来蓝桥失去孩子的歇斯底里,抓着他的脖子喊偿命,一转眼,蓝桥却抓着林逾静的胳膊,想将她推下悬崖-----他大声呼喊蓝桥的名字,然而,毫无作用。 女人的狠决,超乎想象。 原来,她所说的痛不欲生,就是杀了林逾静么? 江起云宁愿自己死,也不许她伤害林逾静半分! 从前,他对蓝桥还有愧疚,但……只怕要不了多久,当初那点怜悯,也会被她挥霍干净! 那到时候,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男人蒙了寒霜的眸子深邃难测,深邃如海洋的双目,看似平静,但波澜起伏。 …… 酒店走廊上的地毯厚实柔软,蓝桥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基本上没有声音。她挺直了腰背,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拢。 威胁? 她不怕。 从她选定了那个人,踏上这条路开始,就不能回头了。哪怕千夫所指,哪怕万劫不复,她都心甘情愿。 收拾好心情,蓝桥又是那个没心没肺无法无天的女人。 接下来,还要观礼呢。 然而,当她在经过拐角时,有个人靠在墙上,正等着她的到来。 0440、贱人 0440、贱人 蓝桥顿住脚步,看着一旁满脸幸灾乐祸的女人,秀眉蹙了蹙?果然是贱人,喜欢看好戏,有好戏在,她铁定在。 不过,从前没看上眼的人,现在也不会。 蓝桥没打算理会,径直走向电梯。 贱人先忍不住了,叫住她,“蓝桥!” 蓝桥?是谁前段时间在MSN上一口一个“蓝桥姐”的? 蓝桥顿住脚步,摁下电梯。 江于娜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尽量保持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优雅和从容,但到底不是大家闺秀,优雅从容装起来也不像回事儿,反倒是放大了她骨子里的低贱和着急。 “怎么?不认识了?”江于娜嘲讽地说,“还是被我二哥羞辱得无颜见人了?” 蓝桥脚尖轻轻点着大理石地砖,嘴角浮起一抹笑,“江于娜,你说你变脸这技能玩得炉火纯青的,川剧怎么就少了你这么个厉害的角儿呢?” 江于娜咬着牙,反讽说,“我能跟你比么?你的拿手戏可是不要脸!” “要论不要脸我可不及你千分之一,好好的江家养女当得腻歪了?想上位做正儿八经的江家人啊?可惜,贱人就是贱人,没这个福气。折腾了十几年,江起云不一样娶了林逾静么?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蓝桥嘴巴向来厉害,牙尖嘴利的,打遍天下无敌手。 “我是贱人,你就不是么?”江于娜冷笑。 “我没说我不是啊---好歹我这个贱人做坏事也光明磊落,你呢?装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你就这么自信江起云能看得上眼?恶心都来不及吧?”蓝桥哈哈大笑。 手撕白莲花,蓝桥最拿手了。 “你不用在这里跟我玩儿嘴炮,我就是提醒你,现在,不光是二哥要整你,我也不会放过你!”江于娜警告的口吻说。 蓝桥努努嘴,不屑地说,“哦?是么?那得看看你是不是我的下酒菜了。” “走着敲吧,你羞辱我践踏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江于娜恨恨地说。 “我羞辱你践踏你,那是你活该,我蓝桥要是怕了你,名字倒着写。倒是你,千万别怂!”蓝桥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 就江于娜这种小贱人,她初中就收拾够了,现在手生了,不怕练练。 说罢,电梯也来了,蓝桥跨入电梯,摁下按键,冷眼看着江于娜的面孔被电梯门挤压,消失。 江于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既然做不成盟友,那就只能当敌人了! …… 江起云担心林逾静,快步走到套房门前,只见苏雅和一堆人站在门口,房门紧闭。 苏雅抿了抿嘴,硬着头皮上前,“江总,夫人在里面,说要自己静静,让我们先别进去。” “开门。”江起云冷声说。 保镖掏出房卡,恭敬地开了门。江起云捏紧的拳头微微松开,换了一张表情,进了房间。 林逾静穿着睡袍站在窗前,因为人很瘦削,宽大的睡袍罩在身上,有些弱不胜衣。 江起云心里疼了一下。 0441、心疼 0441、心疼 江起云心里疼了一下。 他悄悄走到她身后,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呆呆地望着窗外。 他眼睑垂着,波光流动,双手轻轻环抱住她的身体,下巴枕在她肩头,“新娘子不化妆打扮,在想什么?” 林逾静忽然感觉到一股温热,是他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软软的,痒痒的。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点空,没想到,今天就要嫁给你了。”林逾静故作轻松地撒谎。 她不想让江起云发现自己因为蓝桥的到来而心神不宁,方才将苏雅他们赶出去,苏雅肯定担心自己,给江起云打电话汇报,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了? 林逾静大为感动,他肯定是怕蓝桥欺负自己,才这么着急来的。 所以,她不能让他担心。 “傻瓜,你早嫁给我了,今天不过是补偿你一场婚礼。”江起云轻轻将她的身子摆正,面对面,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嘴唇,鼻子,最后锁住她的柔情万千的眼睛,深情款款却言辞简单,“我说过,从前欠你的,我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好啊,那我就拴住你一辈子,你哪儿也别想去,这辈子,你都被我承包了。”林逾静笑眯眯地说。 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有水光跳动,在她甜美的笑容里,愈加纯净动人,楚楚可怜。 江起云心潮澎湃,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聆听自己的心跳,感受自己的诚意,“好,我这辈子,都被你承包了。” 林逾静靠在他胸口,落了泪。 两人温情缱绻没一会儿,苏雅敲门提醒说,“江总,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恐怕夫人要抓紧时间上妆了。” 江起云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在她额头吻了吻,“我先去会场,一会儿见,江太太。” “嗯,一会儿见。” 等到江起云消失在视线内,林逾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对苏雅说,“苏小姐,可以开始了。” 苏雅点点头,对门口的人说,“你们可以进来了。” …… 蓝桥回到会场的时候,嘉宾已经列席,艾伦八卦地问,“你跑哪儿去了?我都急死了,四处找不到你人!” “看我那好闺蜜去了,总要当面招呼一声。”蓝桥喝了一口水说。 “早知道你当面去,那花何必让快递送去?上等的荷兰空运玫瑰,两百块钱一支,你一口气定了999支,要是自己抱着去,她肯定开心死了!” “你情敌送你玫瑰花你能开心?艾伦你心眼真大啊!”蓝桥说,“我那么做,只是想给她和惊喜---另外,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肯定会出现在她面前。而且,你当姑奶奶是苦力吗?那么沉的花,我抱着去?开玩笑!” “也是---我都忘了你是来砸场子的,说吧,一会儿怎么做?是抢人还是大闹现场?反正我今天已经做好给你擦屁股的准备了!你杀人,我就只能埋尸了!”艾伦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样子。 0442、闹场 0442、闹场 蓝桥忍不住笑了,“滚滚滚---我有那么坏么?” “难道你不坏么?”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不成?” “不要你老情人了?” “老情人随时都可以再约嘛!” “你-----你、你太没节操了!” “我啥时候有过?”蓝桥哈哈大笑。 这时候,会场忽然闹腾起来,因为蓝旗坐的位置靠近门口,所以门口的响动她听得特别清晰。 她顺着视线望去,看见有人在和验证请柬的服务生争执。 那声音……略熟悉。 “我自己女儿的婚礼,还需要请柬?你跟我闹什么闹!去把江起云给我叫出来!”一个穿着打扮贵气逼人的女人指手画脚地说。 与其说是贵气,倒不如说暴发户气息浓厚,浑身穿金戴银的,恨不得把家里所有首饰都显摆出来,以防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妇人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曼妙的女人。 咦---这不是林逾静的父亲吗? 哦,那另外两个,就是后妈和后妈的女儿了。 蓝桥顿时笑了,“林逾静有这家人,也真是够悲催的。” 从认识那会儿,蓝桥就知道,林逾静家里有个极品后妈和不要脸的妹妹,从小到大,只要是林逾静的东西,这母女都不放过,包括男人---那时候林逾静她妹妹才多大啊,就知道勾引男人了,好在江起云洁身自好,没给过好脸色,所以他们才一直没机会下手。 蓝桥竖着耳朵听,服务生说,“不好意思,江先生吩咐了,江夫人的父亲林方盛先生可以参加婚礼,但……只能有林先生一个人。今天的婚宴会场有很多重要宾客,请二位不要为难我们。” “你说话不算数!去!把江起云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江家这么大的场面,连岳父岳母和小姨子都不让参加,说出去还要不要脸!”贺澜大声吼。 她就是故意的,不大声点,宾客怎么听得见?宾客听见了,江家自然会来人处理,只要人来了她就不怕,反正全江城人都知道江家爱面子,她今天就可劲儿地闹,反正,丢脸的是江家! 但贺澜不要脸,林方盛要脸啊,这么多人看着,他以后在生意场上怎么办?若是把江起云惹恼了,分分钟能整死他和林氏。但是,如果不带贺澜来,那他的计划就没办法落实。 林方盛硬着头皮搞事情,他不想做江起云案板上的鱼肉,只能反击了! “你把江起云叫出来,我当面跟他说。”林方盛说。 服务生摇头,“对不起林先生,江总早就吩咐过了。” “好啊!江家家大业大,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取了我林家的女儿,却不让岳父岳母参加婚宴!好大的气势!”贺澜反正是不要脸了,忽然拉高了嗓子吼起来。 要不能进入会场,怎么能接近林逾静?她今天可是下了血本的,不整死林逾静怎么甘心? 很多人的目光被吸引了,纷纷看向他们这一边。 0443、扔走 0443、扔走 “这些人哪里来的?怎么这么没礼貌?” “真是新娘子的娘家人?” “我看不是吧---要真是娘家人,还能不参加婚宴?” “我听说新娘子的妈妈住在疗养院呢,还是江起云给安排的,给疗养院砸了好几百万的设备。” “那这些人是来搞笑的?” “谁知道,看看呗!” …… 服务生怕兜不住场面,跟同事商量了下,然后其中一个赶紧去通知江起云来处理。 江起云得到通知时,正和老太太在一起,他悄悄告诉老太太林家来人了,要出去处理。 老太太叮嘱说,“别闹大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奶奶。” 说罢,江起云马不停蹄冲出去。 老太太眼皮跳得慌,有些不放心,借故和宾客告辞,带着云岚也出去了。 江明月和韩恪铭坐在一起,忍不住说,“看吧,娶个小门小户的人就是闹心。虽然林逾静这丫头的确不错,但摊上这么一家子人,也是够可怜的。不过,估计是随了她妈徐慧,气质谈吐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不然咱妈可看不上。” “我记得你以前是讨厌她的,怎么现在改观了?”韩恪铭说。 “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可同日而语。”江明月说。 韩恪铭笑了笑,不再多言,只哄好了江明月。 要不是江明月身子不方便,他倒是想去门口看看戏---江起云找人打他这事儿还没算账呢!难得看见江起云丢人的时候! …… 江起云匆匆赶到门口时,贺澜已经哭哭啼啼地控诉了好多江家的“罪状”,让大家浮想联翩。 然而,贺澜一看见江起云铁青的脸就停了,悻悻地瞅了一眼说,“起云,我知道你瞧不起咱们林家,跟你们比起来,林家芝麻大点儿家业,但阿静毕竟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婚礼不让做父母的参加,你们江家要脸,我们林家就不要脸了吗?” 江起云阴沉着脸,喜怒不形于色,对乔轩道,“叫保安,把没有请柬的人给我扔出去!” 乔轩立即答,“是,江总!” “江起云,你欺人太甚!”贺澜怒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林子溪根本不插手贺澜的闹场,她的眼睛就在江起云身上。 这个男人玉树临风,英气逼人,颜值爆表就算了,偏偏还是江城首富的接班人,哪个女人不动心? 偏偏这种男人被林逾静这头猪给拱了!她怎么甘心? 明明差一点就是自己的男人了! “姐夫---”林子溪迈着小碎步走到江起云面前,乖巧地喊了一声,还伸手去抓江起云的胳膊。 但林子溪还没碰到江起云的衣裳,江起云就甩开了,淡漠而冰冷地说,“林小姐,我岳母,只有我太太一个女儿!” “姐夫---我、我和姐姐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我们是一个父亲啊!”林子溪羞红了脸,委屈巴巴的,颜烈将落未落,楚楚可怜。 0444、欺人 0444、欺人 “是么?林小姐,你可曾把阿静当成你的亲姐姐过?另外,贺女士,需要我告诉大家你从小到大对阿静的所作所为吗?”江起云目光凛冽,语气冰冷,嘲讽之意不言而喻,在场的人顿时明白了,后妈啊。 一个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后妈能干什么好事儿? 这林方盛的风流韵事,谁不知道? “我就说吧,新娘子的气质和这家人完全不搭,敢情是后妈呀!” “听说当年这位林夫人可是在夜场坐台的小姐,怀了孩子登堂入室,把原配推下楼摔成植物人的!” “天啦---我说怎么一身珠宝还像个野鸡似的,原来就是只野鸡!” 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既然他们已经开始闹了,江起云也不会手软,不就是想丢人吗?依你! 贺澜原本脸皮还蛮厚的,但不料江起云反将一军,她当年小三上位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下被大家议论,在大的脸也经不起丢人。 今天婚宴,邀请在内的都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大多数都出身高贵,谁会看得上她这种销金窟里出来的狐狸精?即使人家又素质,不会骂得太难听,但以后……事情传开了,她恐怕没有办法在富太太的圈子里招摇过市了。 她不显摆不要紧,重要的是林子溪还没有个合适的夫婿。她一旦得罪了江起云这边,哪怕林逾静日后身败名裂了,林子溪也绝对没有可能进入江家大门,更何况,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林家二小姐的母亲是小三上位? 如此一来,谁家的有钱公子哥,还敢娶这么个千金小姐? 贺澜心疼的是这个。 都怪林逾静那小贱人!都怪她当初自作主张,不要脸地爬上江起云的床,给江起云吹枕头风,不然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步错,步步错! 贺澜咬牙,但因着人多势众,她只能忍气吞声,唯唯诺诺地说,“起云,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阿静的长辈,是从小抚养她长大的继母!我自问,对阿静比对子溪好!我不知道阿静跟你们怎么掰扯我这个继母的,可我贺澜虽然出身不好,但对子女却是无微不至尽心尽力的!你这么说,太伤我的心了!” 说着,贺澜还落泪了。吃瓜群众表示很无奈,到底上演哪一出? 江起云冷笑,并不把贺澜的演技当回事,只冷冷扫了林方盛一眼,“如果岳父大人要参加婚礼,我很欢迎。但如果是来闹事的,恕不奉陪!” “江起云!”林方盛早就怒火中烧的,这小子未免太不把人看在眼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打脸是什么? 这时老太太匆匆赶来,维护了场面,几句场面话说得大家心服口服,又对江起云说,“好好的,何必生气?没有邀请函的,请出去就是!别耽搁了好时辰!” “亲家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参加自己嫁女儿的婚宴还要邀请函吗?” 0445、斥责 0445、斥责 “亲家奶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参加自己嫁女儿的婚宴还要邀请函吗?你们江家是不是仗着家大业大欺负人?”贺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林夫人,欺负人的事儿,我们江家从来不会做,这是我孙媳妇的意思!”老妇人不疾不徐地说。大家小姐的风范,可见一斑。 “奶奶---”江起云连忙阻止。 方才他之所以没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是林逾静的意思,就是怕对林逾静影响不好。毕竟,人多嘴杂,怎么编排还不一定。他不想要林逾静被人指指点点,哪怕是背后! 老太太对江起云摇摇头,安抚地拍了下江起云的手背,继而道,“林夫人若是想知道我家孙媳妇为什么不愿意你来参加婚宴,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好好思考思考!种因得因,可别叫我老太婆把话说绝了!” 原来,老太太这是先礼后兵。 这狠话,可不比江起云的威胁逊色。 口口声声一手养大的女儿,为什么会不允许她参加婚礼?这个后妈到底做了多少恶毒恶心的事情才叫新娘子这么厌恶急于撇清关系?中间令人遐想的空间太大了! 贺澜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天坑! 顺顺利利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 “你们江家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贺澜心想,都到这步田地了,不闹,岂不是亏了?脸都丢了,那事情一定要成!她必须让林逾静大婚之日,身败名裂!成为全江城首屈一指的荡妇!贱人! 这时,人群之外传来一声呵斥,“吵什么吵!成何体统!” 众人纷纷看去,原来是江于娜扶着江家老爷子来了。老爷子心脏不好,一直在楼上休息,算着晚宴时间快到了,这才准备下来,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江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刻板之人,时代门清,对名誉极为看重,婚宴现场闹成这样,他哪里能不生气? 苍老浑浊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威严和凌厉,历经世事的双眼洞悉一切,当即道,“起云,立即安排席位,让亲家一家人就坐!” “可是爷爷,他们---” “还不去?”老爷子毫不讲情面地吩咐,双目炯炯地盯着江起云,警告的意味明显。 江起云很不服气。他之所以随了林逾静的意思,也是想着替她这些年的委屈,报一箭之仇。 但…… 老太太倒是反应得快,抓住了江起云的手,又吩咐云岚,“你给他们三人安排席位去。” 云岚立即恭敬道,“是,小姐。” 贺澜喜笑颜开,奸计得逞,“还是亲家爷爷您讲道理!” 老爷子却懒得理会,给了个白眼,转进进了会场。 蓝桥坐在角落里,清楚地看见江于娜扶着老爷子进大厅时,嘴角得意的笑。 看来,老爷子忽然来此,撞见这么一出好戏,可不是意外。 云岚虽然不待见林家人,但礼数还算周全,她也最能掐中老太太的心思,对林家人淡淡说,“三位,请跟我来。” 0446、护短 0446、护短 老太太适时看了云岚一眼,目光交汇,云岚了然于心。 不就是要个位置么?给你! 将三人领进大厅后,云岚直接在门口,最偏远的桌子,找了三个位置给林家人。 贺澜一看,顿时脸色如猪肝,他们是新娘子娘家人,却坐在十八线的位置,几个意思?身边竟是些媒体记者和小人物!可不是她要的主位! “没别的位置了?”贺澜怒道。 云岚淡淡笑说,“林夫人,这就是你们的位置。” 说罢,云岚甩身走了。 贺澜气得跳脚! “哼!我算是见识了!老公,你瞧瞧,这就是你养大的白眼狼!”贺澜撺掇地说。 林方盛一怒,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能不能闭嘴!现在是什么时候?” 贺澜悻悻的。 林子溪劝说,“妈妈,您别生气,反正,一会儿,林逾静就得意不起来了!” 贺澜心想也是。 一会儿一定下手狠点,让那小贱人彻底的丢人!江家给的耻辱,她今天全都要讨回来! 隔壁桌的蓝桥听着林子溪这话,有点意思。 这时,艾伦说,“宝贝儿,这就是你好闺蜜的家人?” 蓝桥不耐烦地说,“家人?呵呵,这要是家人的话,我倒挺庆幸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的。有这种家人,是丢人。” “太奇葩了!稍微有点脸面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回避了,闹得人尽皆知有什么好处?真不知道是这婚宴上的菜好吃还是戏好看,有必要么?”艾伦说。 艾伦这话倒是提醒了蓝桥。 林方盛虽然比不上江家那么大的手腕儿,可到底是个商人啊,女儿嫁给了江家做少奶奶,他在圈子里肯定混得开,何必来丢人? 难道…….今天有戏要唱? 刚才林子溪那话什么意思? 一会儿林逾静就得意不起来了? 蓝桥陷入沉思。 艾伦嘀嘀咕咕地说,“不过,你这老情人,好像很护着他老婆嘛,自己把什么事儿都挡了,真男人!你眼光倒是不错,不过,人家这么护着老婆,哪儿还有你的事儿,你还是换个男人吧?嗯?” 蓝桥笑了笑,说,“他就这样。” 是啊,蓝桥没看错人,江起云这护短的性子,十几年如一日,也算林逾静走运。 只不过,他这么紧张林逾静,到底是福气,还是祸端,那还不一定。 蓝桥悄悄注意着贺澜和林子溪的动向,以她多年的预感来看,这俩赔钱货,今晚要搞事情。 …… 大厅外。 大家都在忙活,厅内,司仪已经在呼吁大家就坐,晚宴即将开始。 老太太拉着江起云的手劝解说,“你脾气一点不收敛,跟你爷爷抬杠做什么?今天这家人要是不安排了,你以为能好好收场吗?不要脸的人,你不能太认真!你这孩子,到今天还没学会这点,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可真是要命。” “奶奶……我只是不想她受委屈。”江起云怅然地说。 “你什么心思奶奶还不知道吗?好孩子,今天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而婚礼顺利完成重要。” 0447、婚礼(1) 0447、婚礼(1) 江起云点头,的确如此。 “我看这家人来意不明,你发给我找两个人盯着,稍稍有不对劲,直接让人给我扔出去!” 老太太决绝地说。 刚才她不过是顺着老爷子的白脸唱了个黑脸,表示她江家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毕竟那么多媒体在,商业伙伴在,面子是要撑住的。 江起云点头,“奶奶,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好,快开始了,你衣服整理下。我孙子终于长大了!”老太太撑了撑江起云的西装说。 “谢谢奶奶。” 说罢,云岚也回来了,对老太太说,“小姐,安排好了。” “走吧,咱们也该进去了,海清和明深在里面撑着呢。” “是。” 江起云看着老太太离开,立即吩咐乔轩,“找人盯着林家。只要敢乱来,别客气。” 果决,狠厉。 “是,江总。”乔轩恭敬地说。 …… 六点二十,婚宴会场。 偌大的会场里,热闹非凡,整个会场都被蓝白相间的鲜花和丝带点缀。会场点缀和整个婚礼流程,是从上海请来的一支专门婚庆团队设计的,从花束摆放到喜糖喜饼设计,会场的甜点蛋糕,伴手礼等等------都是由这支团队设计的。所有鲜花都从荷兰空运,丝带也是法国高级定制,糕点蛋糕皆是出自于米其林顶级厨师之手,总之,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他们来自日本,专门接高端婚礼定制的单子,或是为一些明星大腕儿设计专属婚礼。许多有钱人,拿着钱排队等待!本来人家的档期很慢的,江起云愣是多砸了二百万进去,务必要这支团队,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梦幻婚礼来。 只要你亲临会场,您就能感受到,江起云为了这场婚礼,付出了多少心力。 到场的女人,谁不羡慕? 江起云把这个女人,宠上天了。 若能摘下天上的星星,估计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林逾静化好妆换上婚纱后,在贴身新娘管家和伴娘陈安然的陪伴下,来到婚礼会场。 大厅门口是关闭的,温家伯伯已经在门口等着,林逾静将挽着他的胳膊,进入大门,一直到温伯伯将她的手交给江起云。 此刻,林逾静的内心无比忐忑。 心跳加速,脸也烧了起来。 陈安然一直宽慰说,“别紧张别紧张,结婚而已!” 温伯伯也说,“阿静,别紧张,这是你最重要的时刻,好好享受。” 林逾静淡淡一笑,“谢谢干爹。” 两个小花童一人拎着一个小篮子,站在她面前,天真无邪的眼神,让林逾静舒心不少。 陈安然看了看手表,心想,易志维这混蛋怎么还不来?不是说要亲眼看着阿静结婚嫁人么?怎么还不到?果然是任性的公子哥,放鸽子家常便饭! 林逾静见她心不在焉,便问,“安然,你有什么事情么?” 陈安然摇头,“没、没有---就是易志维说要来,可现在还没个人影儿。你可别误会,他不是来捣乱的!他说要亲眼看见你嫁给江起云,祝福你呢!” “嗯---我没有误会。”林逾静说。她早就看出来,易志维就是嘴上厉害,要真让他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他是做不出来的。 她和江起云的婚礼,如果能得到易志维的祝福,是好事。 这时候,《ALLFORU》的乐曲响起,司仪宣布迎接新娘。 温伯伯笑眯眯地说,“准备好了吗?” 林逾静深吸气,“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一抹着急的声音匆匆而来,“林逾静!” 林逾静回头,望向来人。 0448、婚礼(2) 0448、婚礼(2) 易志维其实早就醒了,醒来后只觉得身上疼,跟散架了似的。要不是自己是个直男,他以为自己被猛男折腾了一夜呢。 喝多了后,他啥事儿也记不住,压根就不晓得自己昨晚被江起云胖揍了一顿。 等他洗澡时站在镜子面前一看,脸上的伤哪儿来的? 妈的!陈安然!肯定是那货! 他清醒的时候打不过,只能趁喝醉了动手是吧? 洗完澡,磨蹭,点个客房服务吃了饭,睡一觉,然后臭美地打扮好去野兽派买了一束新娘捧花。 娶不到林逾静是他运气不好被江起云那孙子抢先了,但让林逾静捧着自己送的花进入礼堂是可以的吧?反正他就这点儿愿望了。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堵车呢?他急得翻天覆地,心想,要是捧花没到林逾静手上,他就把陆然宝贝的玛莎拉蒂给砸了,一堆废铁,留着何用?要是有陆然宝贝有飞机就好了! 好在赶上了。 易志维气喘吁吁地冲到林逾静面前,一把夺走了林逾静握着的捧花扔在一边,把自己买的递给林逾静,“拿这个去!我特意去买的!” 林逾静喊都来不及,花已经塞到自己手上了。 的确很漂亮。 “易志维!你个脑残!人家新娘捧花和会场是一个色调的,你这弄的什么鬼?”陈安然愤愤地说。 易志维俊眉一挑,“你闭嘴!” “没事儿---易先生这个送的也挺好看的,谢谢了。”林逾静微微笑说。 “林逾静,我跟你说,错过了小爷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以后后悔了尽管来找小爷,小爷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如果江起云那孙子对你不好,我就带你跑了,让他后悔一辈子去!” 易志维这番话说得大言不惭,但所有的祝福和爱慕都潜藏在言语之中了。 他长这么大,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么日思夜想过,偏偏自己付出一片真心,人家不稀罕。 或许,正因为这样,易志维才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不甘心多一点,还是喜欢林逾静多一点?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得了吧你,江起云就差把心挖出来给阿静看了,以后也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儿去!”陈安然愣是把易志维给挤走了。 这时,新娘管家问,“江太太,准备好了吗?” 林逾静点点头,“好了。” 管家对着耳麦说了一句“准备就绪”,接着,就有服务生拉开会场的大门。 易志维很识趣地站到一边去,看着门缓缓开了,美丽的新娘在乐曲流动中,挽着温伯伯的手,进入会场。 易志维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圆满。 会场里面的灯光是故意打暗了的,只留下聚光灯在舞台中央和门口的位置,一束定格在江起云的身上,一束随着林逾静和温伯伯的步子,缓缓向前移动。 会场中央搭建起了一个长长的T台,用新鲜魅力的白色玫瑰和蓝色丝带点缀装饰,简单而不失格调,白色像极了林逾静的干净纯洁,蓝色则是江起云的矜贵绅士。 0449、婚礼(3) 0449、婚礼(3) 这个颜色,的确用得很妙。蓝桥不由地赞叹。 他们两个人,就是一蓝,一白。 两个小花童走在前面,小小的步子,生动欢快。 林逾静挽着温伯伯的手,心里忐忑又激动,她知道,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但她的眼睛,只看着江起云。 同样,江起云也是只看着她。 高级定制的婚纱穿在林逾静身上,顿时成了误入凡间的仙子,不染尘俗,清丽高贵,典雅优美,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迷倒众生。 婚纱的摆尾很长,托在地上,因着极好的垂坠感自成造型,镶嵌在上的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如同浩瀚银河中的繁星点点,耀眼夺目。 在场的人,无一不惊叹!美!太美了! 嫉妒如江于娜如林子溪,也为林逾静的美丽感到震撼。 江于娜坐在主桌上,坐在老爷子身边,眼睁睁看着她走向自己心爱的男人,她恨不得冲上去把林逾静扯下来自己替代---可,如今的她,只能坐在席位上,悄悄捏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忍耐,忍耐。 林子溪气氛地跺脚,不高兴全写在脸上。 贺澜冷笑,“你气什么?她现在多出风头,一会儿就多丢人!” 林方盛更是怒火涌动。 他林方盛才是一手养大她的父亲!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即使不亲热!他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他还没死呢!这死丫头竟然敢找温家人来送她进入礼堂! 本来刚刚在外面闹事就打了脸,丢了人,这下好了,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 四周的宾客,不是议论新娘的美貌就是议论为何新娘挽着的人是温董事长?! 新娘子不是有父亲么?不是正在场么? 可见传言是真的,新娘子的娘家,作恶多端,连结婚这种重要的场合,都不想跟那家人搭上关系。 如此,林方盛的决绝,愈加猛烈。 蓝桥的余光扫过这一桌的人,暗自留了心眼。 …… 长长的T台,林逾静走得很慢,却又觉得很快---转眼,她就到了江起云跟前。 温伯伯慈爱地将她的手放在江起云的手心里,感慨地说,“起云,我代替你岳母徐慧,把阿静交到你手里了。她也是我温家的小女儿,你可要好好爱护她,一生一世。” 江起云十分恭敬地给温董事长鞠了一躬,郑重地说,“您请放心,我一定爱护她,一生,一世。” 字字句句,都是盯着林逾静的眼睛说的。 温董事长任务完成,下台去往主桌,今天温家人和江家人坐在一起,唯独少了温瑞安。 老太太不免问一句,“你家瑞安怎么不见人?妹妹结婚,哥哥没出现,该说他!” 温母笑笑,“安儿临时有事,出差去香港了,原本是他爹要去的,安儿知道他爹要送妹妹进礼堂,就自告奋勇去了。” “原来是这样---” 江于娜淡淡看了温母一眼,嘴角噙着笑。 温母撞上江于娜的眼神,有点不明就里,但转瞬就没在意了。 台上正热闹。 0450、婚礼(4) 0450、婚礼(4) 台上正热闹。 大屏幕上放着两人旧时的回忆和亲友的视频祝福,林逾静才发现,江起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收集了那么多自己的照片---基本上都是念书那会儿拍的,喜笑颜开的,温柔安静的,生气郁闷的,撒娇调皮的,甚至还有她在他给她私下补课时候睡着的!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的头一年,基本上都涵盖了,从我女孩子的打扮和身形上能发现成长的轨迹。 稚气未脱的少女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眉眼都长开了,竟是比小时候的娇俏更多了几分柔美和婉约。一颦一笑,顾盼生姿。 从角度来看,那些照片基本上是偷偷拍的,甚至……有的隔了很远的地方。也能看出来摄影者的技术一天天进步,画面日渐趋于精良,从噪点最众多主要人物不突出到镜头虚化完美,少女的风姿跃然眼前。 江起云送这些照片给婚庆团队做素材的时候,别人还惊叹这是专门拍的素材写真么?言下之意是照片出自于大师之手。 谁都不知道,那些照片全都是江起云亲手拍的。年少的时候,他除了爱看书爱科幻没什么别的爱好了---哦,林逾静也算他的爱好之一。他是个天性淡漠的人,对什么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大约是因为太聪明了,总比同年级的孩子进步快好多倍,故而大家感兴趣的东西,他却已经玩腻了。渐渐就和同龄人走不到一起,遗世而独立了。 这也算是一种孤独吧? 偏偏这个淡漠的家伙,遇上一个“难缠”的丫头---林逾静。 江起云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静的湖水就这么被搅乱了。更疯狂的是,他发现自己肆意生长的霸道,日渐沸腾的占有欲,全都目标旨在这个小丫头。 江起云想留住这些岁月的痕迹,于是很早就开始学习拍照,想记录下林逾静在他心里行走的轨迹。 那时候相机还是奢侈的东西,但江家有钱,小小一个相机,并不算什么,故而江起云能很早就投身于其中。 这些,林逾静都不知道。 林逾静大囧,心头一阵一阵暖流淌过,这无疑是一场惊喜,林逾静从没发现过这些照片! 江起云看见她眉眼中的感动,心里十分满意,如此,自己这些年的准备,总算没白费。 这时,司仪忽然开口,调动了现场的氛围问,“大家想不想知道,我们的新郎拍下这些照片时的想法?请他来跟我们分享一下感人的一幕幕!” 话筒辗转到江起云手上。 江起云有些尴尬。其实他不是一个喜欢分享私事的人,若是可以,他宁愿私下,两个人在床上的时候,或是在安静的依偎时,他将这些全告诉林逾静。那是属于他的小秘密,何必让太多人知道? 只不过,今天婚礼,是他和林逾静人生的大日子。 不妨……就分享一个吧! 江起云拿了遥控器,将大屏幕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0451、婚礼(5) 0451、婚礼(5) 从照片的背景来看,是江北中学的教室里,墙上还挂着江北中学的习校徽以及莎士比亚的名言和画像被嵌在玻璃镜框里。人物背后的桌面上除了堆放的书籍,还有当年蓝白相间的校服。 日暮时分,夕阳的余晖从窗外巨大的香樟树缝隙中偷跑进来,落在课桌上,玻璃窗户折射成一个黄呼呼的亮点。 林逾静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穿着校服,一手拿着水笔,趴在书桌上枕着翻开的书籍睡着了。 教室里没有别的人。 照片拍得很清晰,加上光线的作用,少女的脸蛋跃然眼前,长睫毛根根分明,扇子似的,纤长动人,美不胜收。 从构图风格可以看出摄影师的性格和感情。这张照片里,哪怕是不懂摄影的人,也轻而易举看出了摄影师对模特的偏心。 “遇见她的时候,我是头疼的。虽然我从没想过以后会遇见一个怎样的另一半,但看见她,我认为肯定不是这一个。她长得好看,可怎么有这么笨这么迷糊的人呢?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二次函数都能出错,老师强调了无数次的计算方法她依然不会,简直没办法教了。我江起云肯定不会娶这么笨蛋的人做老婆。” 低沉而清澈的声音,一张嘴就征服了一大片的人。空谷流泉,不过如此。 “但她脸皮真的很厚,我越是冷淡,她越是缠着我给她补习,有一次我烦了,说了句重话,让她以后别来找我了。嗯,她真的没来找我了,去找了别人---” 江起云说到这里,台下一片笑声。 江起云凝视着林逾静的眸子,声音忽然缓了一些,厚重了一些。 “看见她和别人学习,我才知道,我已经被这个小笨蛋偷走了心。” 林逾静记得这件事。 简直印象不要太深刻啊。 人家那些人给喜欢的男孩子表白啊拉进距离啊都是送东西请吃饭写情书,她别具一格,找麻烦! 找什么麻烦?问问题呗!江起云不是学霸么?不是天蝎座么?星座杂志上写天蝎座的人腹黑聪明自负骄傲,那就问问题吧---反正她是学渣,借着学习的由头打进敌人内部,学习爱情双丰收,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江起云,问问题,一开始江起云压根不理她,傲娇地说,“这么蠢的问题我不想浪费时间。” 林逾静失落之际,好在江起云热心的同桌聂言在则给她一一解答。 那次之后,她本来想放弃的,可想着问聂言在也好啊,她还有借口去看看江起云,和他接近一点。 巧合的是,每次她去找聂言在,江起云都在位置上,捧着英文小说看。 没错,就是英文小说。这个变态中学时候英语就比大学生还好了。 林逾静就悄悄看他,聂言在讲了什么她总是很慢反应过来。有一次她走神了,聂言在讲完了问她懂了没?她茫然地摇头,聂言在忍无可忍,“学习对你来说太难了—” 0452、婚礼(6) 0452、婚礼(6) 聂言在忍无可忍,“学习对你来说太难了!你认识字就好了……数学物理这种东西,以后嫁人也用不上。笨就笨吧---你未来老公不嫌弃就行。” “我---”林逾静委屈巴巴的,刚要开口,就被江起云抢白,怒对聂言在,“自己讲得那么复杂还有道理了。明知道她笨你还绕弯子,简便算法不用兜圈子做无用功,我看你才笨!” 聂言在被怼得哑口无言,红了脸说,“你行你怎么不来教!” 江起云轻哼一声,勾着手指对林逾静说,“想不想我教你?” 林逾静顿时傻了眼,她没听错?江起云竟然说要教她! “怎么,不想我教?” “不、不是,我想!” 想!当然想!做梦都想! “那你考虑什么?” “没有,我---” 这种事情需要考虑吗?不需要! 林逾静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被他电到了而已。 从那以后,江起云就成了她的“私教”。 她十倍百倍的努力,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犯傻,但饶是这样,少女的心也抗拒不住江起云的魅力,总是会开小差---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那时候,他们都是在放学后留在教室学习,没人打扰,岁月美得不像话。林逾静每天早上睁开眼盼望的事情就是去学校,然后赶紧放学,和江起云一起学习! 有一次,江起云验算公式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好落在他侧脸上,林逾静看呆了。 江起云火了,眉头一皱,水笔敲在她脑袋上,色厉内荏地说,“不想学就别浪费时间。” 没等林逾静反应过来,江起云已经拿了书包走人,还说,“没见过你这么笨还不努力的!以后别来烦我了!” 林逾静承认自己被这句话伤到了,眼睁睁看着江起云走掉,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自尊心作祟,她没有追上去。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很烦啊。 原来,他真的好嫌弃自己。 没了江起云教,也不敢去找聂言在,因为看到江起云她会尴尬,会难过,会想起他说的“没见过你这么笨还不努力的”这句话。 但她没想过要放弃……的确是自己定力不够,被他的“美色”迷惑,神思飘忽。江起云说的也没错--- 那时候面临重新分班,以江起云的成绩,肯定是进A班的,而自己呢?额,就是赶鸭子拖后腿的---林逾静不想跟他分开,哪怕他讨厌自己,觉得她笨,她也想在一个班上,远远看上一眼也好呀。 所以她要努力! 于是,林逾静就找了班上学习第二好的学习委员请教,下课后抓紧时间不耻下问,放学后一个人在教室努力奋发。 忽然有一天,江起云放学后没走---拎着书包霸气冷冽地坐到她的位置边上,倨傲又冷淡地说,“物理卷子拿出来,我再带你订正一遍。” 林逾静瞠目结舌。 “怎么?成绩太烂不好意思见人?” 额,这是其二。 这其一嘛…... 0453、婚礼(7) 0453、婚礼(7) 江起云见她没动作,兀自翻开了她的物理书,找出试卷,看到鲜红的分数“38”顿时笑了,“果然见不得人。” 林逾静脸红大囧,丁点儿不敢看他。 但他忽然叫她,“林逾静。” “嗯?” “以后有什么问题问我。” “啊?”林逾静一脸呆滞,不是你说不让我去找你的么……你还说我笨死了。她心里嘀咕着。 江起云一本正经的淡定,拧开水笔,霸道又淡然地说,“我不喜欢你找别人。” 林逾静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为什么”? “你这么笨---只有我能嫌弃。别人都不可以。”江起云言辞凿凿地说。 那时候林逾静的脑子还拐不过弯儿来,没去深想这句话里的意思,以为江起云只是不想自己被人笑话。 因为她真的很笨啊。 得了便宜的林逾静欢天喜地,将之前某人的生气和“嫌弃”都抛之九霄云外,又屁颠屁颠地“不耻下问”了。 其实……那天江起云并不是嫌弃她,或是讨厌她。而是---他在撞上林逾静清澈的眉眼时,心跳忽然就加速了。他想起自己前一天给她辅导时,不小心问道她脖颈间的馨香,当天晚上就做梦了!梦里他吻了她的唇,抱了她娇软馨香的身子……所以,江起云其实是做贼心虚! 他不承认自己喜欢上这么个笨蛋! 更觉得自己那个梦太羞耻下流! 所以他要远离她! 这人吧,太傲娇,所以一不小心说出来的话,就成了“没见过你这么笨来不努力的!以后别来烦我了!” 可说出来的话,顿时就后悔了。 江起云走出教学楼后就觉得自己过分了!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呀! 他懊恼地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地说,“自生自灭吧,让她自生自灭!这么笨还不努力,以后谁娶了做老婆就是倒霉!” 可才走出去两三步,他又倒了回去,嘴里还喃喃地说,“自生自灭吧!” 等他回到教室门口,发现林逾静一遍写作业,一遍哭鼻子,江起云的心一下就软了。 还真是个小哭包。小哭包! 可怎么办呢?他是不会道歉的……这么倔,这么厚脸皮,明天肯定还会来找我的! 那到时候我就原谅你吧---江起云心想。 可谁知道,人家小哭包这一次真的长了志气,厚脸皮呢倒是又,只不过用在别人身上了。 第二天,江起云一直悄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看见她抱着数学书朝自己走来,甚至迫不及待地丢下手里的《时间简史》,准备好好给她讲课,结果!结果!人家脚步停留在他前排两个位置的学习委员桌前! “XX,能麻烦你帮我讲讲这道题吗?我没弄懂。”少女温软的声音说。 江起云气得吐血。 XX他有我学习好么?上次期中测试被我甩了一百多分,林逾静你竟然敢去问他! 愚不可及! 我叫你不来找我你就不来吗?以前叫你别烦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听话?! 0454、婚礼(8) 0454、婚礼(8) 你会后悔的林逾静! 聂言在全然不知江起云怎么就生气了,睡醒了,叫他一起去打篮球,江起云怒道,“不去!” 一吼,聂言在马上清醒了。 “你这是在看书吗?书到拿倒了------”聂言在说。 “你闭嘴!”江起云猛地合上书,走出教室。 他哪里是在看书?他在看人呢。 林逾静听见响动,抑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回头扫了一眼,只见江起云淡漠倨傲的背影。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江起云都在这种煎熬中度过的。 直到学习委员不耐烦地说了句,“林逾静,你脑子不好使么?我给你讲了两次这个方程式了,你还不懂?” 林逾静脸都红了。 江起云坐在位置上,捏着手里的书,忽然又冲动上前胖揍学习委员一顿。 你有啥资格说林逾静蠢? 被我甩了一百多分的辣鸡,你才蠢! 你给我等着,下次不甩你二百分,我江起云名字倒着写。 于是,当天下午,江某人就主动留下来给林逾静补习了。 自那以后,他承包了她所有的补习。 …… 江起云想起往事,嘴角勾起笑意,“嗯,就算她真的笨,也只能我一个人嫌弃---这辈子,除了我,谁也没资格欺负她。” 婚宴会场,大家都沉浸在江起云对这段往事的叙述中,他言语中的深情款款,温柔宠溺,羡煞旁人。 “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是六月中,忙于期末考试,只是一个短暂离开的瞬间,她就累得睡着了。夕阳的余晖正好,她就像坠入凡尘的仙子,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我的心里,那种心动,无以言表。所以当时我拍下这张照片,想存做永久的纪念。那是我年少时,不可多得的时光,无以复加的……回忆。” 林逾静听着他的告白,往事历历在目,如同画卷徐徐展开,在眼前勾勒铺陈,活灵活现。 热泪盈眶,林逾静忍了又忍,但幸福的泪水,终究夺眶而出。 江起云宠溺一笑,勾起薄唇,伸出手指轻柔地拭去她的泪水,接着说,“她一直以为我们的初吻是在十六岁的夏天---其实,更早。” 林逾静一愣,更早? 怎么会--- “哇---” “快说快说,什么时候!” 台下的吃瓜群众已经兴奋之极,纷纷要求江起云说出到底什么时候第一次接吻。 “就是拍这张照片的那天,我……我偷偷吻了她。” 林逾静难以自信地无助嘴巴,笑容停留在眉梢,原来……原来那天她不是做梦? 她记得自己睡着了,然后还做了个春梦,梦见江起云亲了她---她还感觉到一阵软软的凉凉的,可等她睁开眼睛,江起云坐在一边认认真真看书,她断定自己做梦了! 一定是做梦了! 不然,江起云怎么会吻她呢? 她脸红了,自己怎么这么色?竟然做这种梦! 这时,江起云转过头来问她,“睡醒了?” “嗯---” “睡醒了就把最后两道大题做了。” 0455、婚礼(9) 0455、婚礼(9) “好---” 林逾静满心忐忑。 谁知道江起云不是呢? 他忍不住一亲芳泽,差点被发现,赶紧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泛滥沸腾了! 所以有些人就是扮猪吃老虎,一本正经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闷骚的心。 台下,主桌上。 傅于琛携宋微寒和韩奕、聂言在以及方承轩、顾若惜等几人坐在桌上,纷纷笑话江起云深藏不露。 宋微寒笑道,“你这个二弟,有意思。” 聂言在拍桌子道,“我说呢,那段时间他怎么对我火气特别大,跟吃了枪药似的,原来是看我给阿静讲题,心里不舒服呢!每次我给阿静讲题,他都在一边看书,书那么好看?我看是怕我把她媳妇给教错了!这小子,心机藏得够深的啊!” “幸亏你对二嫂没有非分之想,不然你早就被他弄死了!”方承轩调侃说。 “我?我可不敢---” “二哥这时霸道宠妻狂魔啊!二嫂不在的这几年,他洁身自好到我怀疑他有隐疾!也难怪江城人传言说江家二少是个基佬!出席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宴会,要么单枪匹马的去,要么带上男助理,不是给人找话题么?”方承轩说。 顾若惜用胳膊肘怼了怼韩奕,爽朗地说,“我觉得,你可以学着点儿。” 韩奕一愣,立即领命点头,“是!” 一桌人哈哈大笑。 蓝桥坐在最远的位置,虽然远,但是她把台上两人的表情看得真真切切。那些回忆的画面,她作为画家,勾勒得活灵活现,砸脑海中自成画面。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林逾静这辈子,算是找对男人了。 可自己呢? 蓝桥不由地苦笑,默默喝了一大杯红酒。 艾伦看她表情有点奇怪,明明是情人的婚宴,她的表现可一点不像是受伤的人呀?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 隔壁桌的贺澜气得咬牙,冷嘲热讽,“哼,跟徐慧一个贱样!十几岁就学会勾引男人!有其母必有其女!遗传!” 蓝桥听了这话,只觉得可笑,忍不住怼回去,但光是嘴巴上怼一下,似乎不够力道。 她倒了一整杯红酒,悄悄起身,趁着舞台上的热闹,泼向贺澜。 贺澜惊呼,“谁这么不长眼睛!” 香奈儿最新套装,她好不忍心才买了的,想要在众人面前出风头的,现在好了,全毁了! 贺澜一回头就看见蓝桥挑衅的笑,“不好意思,看到贱人忍不住手抖。” “你---你有病啊!说谁贱?!我告诉你,你得赔我衣服!”贺澜狮子大开口,“三万八!” 蓝桥哈哈大笑,“三万八?我看你是三八!” “你---”贺澜很想发飙,但大家都看着,加上林方盛的眼神,她只能消停了,“得,遇上你这种没教养的丫头算我倒霉!” “那你倒霉的事儿还多着呢。”蓝桥漫不经心地说,“哎,罪过,白白可惜了好酒。” 贺澜咬牙切齿,“子溪!陪我去洗手间!” 0456、婚礼(10) 0456、婚礼(10) “妈,我还想再看看---”林子溪不情愿地说。这样梦想的婚礼,林子溪当然想要,可……她得不到。 “有什么好看的!走!”贺澜拽着她的手就走。 林子溪匆忙去拎包,结果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洒了一地。 蓝桥恍惚看到一个粉色的盒子,盒子上画着羞人的画面,她眼睛一愣,扫在贺澜脸上,贺澜急匆匆地说,“还不赶紧捡起来!” 林子溪快速装包,口红,粉饼,镜子,手机,还有那个粉色的盒子。 母女匆匆走了。 蓝桥心生疑问。 那东西,她太熟悉不过了。这要感谢她有个乱糟糟的过去,那群玩儿得很过分的朋友里,有人时常从成人用品店买这种东西。 催情药。 一个没出嫁的千金小姐,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做什么? 蓝桥发誓自己没看错。 绝对是催情药!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贺澜和林子溪的对话。 “现在她多风光,一会儿就多丢人!” 难道……他们想对林逾静下手? 呵呵,真是好手笔! 蓝桥搁下酒杯,对艾伦说,“你在这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林方盛注意到蓝桥了,所以蓝桥才这么说。 …… 舞台上,新郎新娘已经交换了戒指,结成连理。那戒指是江起云特意在意大利定制的,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是著名珠宝设计师的收山之作,全世界只此一枚,价值连城。 司仪怂恿新郎亲吻新娘,众人乐见其成,纷纷起哄。 两人拥吻。 台下鼓掌一片。 江于娜捏紧了手心。 今天的一幕一幕,都如同刀子,一下一下插在她胸口。 她恨自己没有一个家庭,哪怕不完整,但也不要做江家领养的三小姐,和心爱的江起云永远只能做兄妹。她恨自己没有早点让江起云爱上自己。恨自己的手段还不够狠。 林逾静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她拥有的! 是她江于娜该拥有的! 她恨死她了! 是林逾静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不! 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她要极尽所能,让一切回归原本的位置! 她一定要得到江起云! 江于娜在黑暗中,望着台上紧紧相拥的两人,目光变得狠毒,锋锐,阴冷。 她掐断了自己的指甲。 …… 洗手间内。 贺澜和林子溪正在清理外套上的红酒污渍。 贺澜骂骂咧咧,“好端端的,那女人干嘛泼我?有病吗?” “妈---您是不是得罪人家了?”林子溪说。 “得罪?我见都没见过她,怎么得罪?”贺澜说到这里,顿了顿,沉思着说,“刚才光线不足,我没看清楚模样,但是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在哪里见过?” “我这不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嘛!”贺澜懊恼地说,“算了,不去想了!子溪,药拿出来看看!” “喏,这里。”林子溪从包里掏出那个粉色的盒子,“妈,一会儿怎么做啊?” “我想想---” “她那么讨厌我们一家人,肯定不会过来敬酒的,我怎么找机会?” 0457、下药 0457、下药 “要不您去?”林子溪说。 “我不行,她那么防备我,肯定不会吃我给的任何东西。你不一样,你毕竟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真正恨的人,只有我一个。” 贺澜说,“一会儿不是还有晚宴吗?你找个机会,把药放进酒里---哦,不,如果你给酒,江起云一定会抢了去,不让她喝。你干脆放进芒果汁里,那臭丫头不是最喜欢芒果汁么?你卖乖,就当给她赔罪,说点软话,求她原谅过去,最好是能掉几滴眼泪,她心软,肯定会喝下去的。” “可是妈,她讨厌我啊,会喝吗?”林子溪不自信地说。 “不会,你选个人多的地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原谅也要撑着面子,江家人在乎名声,她现在是江家的少奶奶,不会当众丢人,落得个尖酸刻薄的的评价!只要你演戏到位,她一定会喝的!”贺澜说。 “好---我去。”林子溪在贺澜脸上亲了一口,“还是妈妈厉害!” “那还用说?要不是江起云护着,我早弄死那丫头了!”贺澜恨恨地说,“我看到她就恶心!哼,江家少奶奶?大家闺秀?咱们一会儿就看看这个大家闺秀是怎么当众表演脱衣舞的!” “哈哈哈哈,好期待!” “行了,咱们回去吧,你爸一会儿该生气了。”贺澜说。 母女俩出了洗手间,往婚宴大厅返回。 蓝桥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俩人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末了,蓝桥走进洗手间。 …… 典礼总算是结束了,陈安然内急得厉害,就没有陪林逾静去换礼服敬酒,约好一会儿在会场碰头,她这个伴娘和方承轩这个伴郎,今晚是要做好准备挡酒的。 “急死了急死了---”陈安然拎着裙摆走进洗手间,刚要去隔间方便,却被一个人叫住。 “陈安然?” “嗯?”陈安然一转过头就看见蓝桥。 脸色顿时变了。 想起那一盒子的白菊花,陈安然就生气,拎着裙子走到蓝桥跟前,面上挂着笑,“是你啊。” “好久不见---” “啪”的一声。 打断了蓝桥想说的话。 陈安然那巴掌用足了力气,疼得蓝桥脸木了。 “你他妈抽什么风!”蓝桥怒道。 “抽风?!蓝桥,我才想问你你抽什么风?!做人做到你这个程度也真是醉了,你说你怎么还有脸回国?嗯?怎么有脸到阿静的婚礼上来!”陈安然抬起手,还想再给蓝桥一巴掌。 她真的很讨厌蓝桥做了亏心事还盛气凌人的模样! 但蓝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蓝桥最讨厌别人扇她巴掌,怒瞪陈安然,“你他妈别以为我不敢揍你!拽什么拽?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呢?!” “我拽?蓝桥,在法国,你问我阿静过得怎么样,当时你那个怅然的表情我以为你知道自己当年做错了,你心里后悔了,可你倒是好,恶劣的本质一点没改!”陈安然愤愤不平地说。 0458、巴掌 0458、巴掌 别说林逾静多伤心了,陈安然自己看到那盒子白菊花的时候,脸色都白了。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是把白菊花用来祭奠死去的亲人的,大喜的日子送白菊花,真够恶毒的! 她的确和林逾静更好一点,更亲密一些,但是在没出事情之前,她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待蓝桥,三个人亲密无间,并没有因为蓝桥是孤儿而看不起,反而很佩服蓝桥自己独立生活这么多年,还考上江大,日子过得滋润出色。 那时候的蓝桥多厉害啊,教授交口称赞的的好学生,就连宿舍阿姨都喜欢她! 她热心肠,见不得谁受欺负,总是挺身而出,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保护朋友!可谓是侠骨柔肠仗义耿直!永远是三个人里最成熟理智,最温暖的“姐姐”。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陈安然眉心紧蹙,痛心地说,“你来婚礼就算了,至少你没闹腾,可你给阿静送一盒子白菊花算什么意思?人家今天大喜的日子,你送白菊花?你这不是诅咒吗!蓝桥你的心到底什么做的,怎么这么恶毒!” 白菊花? 老娘明明送的是荷兰空运的顶级红玫瑰!开什么玩笑! “你再说一遍?”蓝桥不可置信地说。 “我说你恶毒!你恶心!”陈安然怒吼,“怎么?还想听么?” 蓝桥沉着脸问,“我说,你说我送的什么花?” 陈安然只觉得蓝桥现在在装傻,冷笑道,“怎么,你自己送了什么东西,你不记得?你现在是在跟我玩儿失忆吗蓝桥!” “我他妈送的是红玫瑰!”蓝桥怒吼。 “你就装吧!” “你爱信不信!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呵呵---蓝桥,我无言以对。我也希望不是你。”陈安然甩开蓝桥的手,钻进隔板间。 一进隔板间,陈安然就哭了,坐在马桶上,捂着脸落泪。她刚才也是生气了才出手---其实,她真的不忍心打蓝桥。 要知道,曾经,她们三个人有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但她总是偏心了,因为蓝桥曾经犯下的错误,她对林逾静偏心了。蓝桥在她心里,纵然还有一丝丝期待,可,她仍然无法原谅。 毕竟,蓝桥曾经说过太多伤害她和林逾静的话。 蓝桥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和林逾静这种千金小姐吧。 陈安然很伤心。 蓝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打了艾伦的电话。 鲜花是艾伦订的,他应该清楚来龙去脉。 艾伦很快接了电话,蓝桥吼了一句,“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说罢,蓝桥挂了电话,匆匆离开洗手间去和艾伦汇合。 白菊花? 她蓝桥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甚至不要脸,可还做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艾伦很快出来,两人在走道上碰面。 蓝桥问了艾伦鲜花到底怎么回事儿,艾伦一脸茫然,把订单给蓝桥看,的的确确是999朵荷兰顶级红玫瑰。 怎么就变成白菊花了呢? 艾伦立即打电话给卖家。 0459、陷阱 0459、陷阱 艾伦立即打电话给卖家,但卖家说,却是送到香格里拉酒店了,而且没有留下蓝桥的名字。 因为不需要。 蓝桥知道,林逾静如果看到999支红玫瑰,一定知道是她送的。 大一那会儿,她们晚上在宿舍谈心,聊到彼此结婚送什么礼物,蓝桥就说将来林逾静和江起云结婚,她要送红玫瑰。这个世界上最好最贵的红玫瑰。虽然她让艾伦买到的不是最贵的,但也是江城最好的。999这个数字,一定让林逾静记起来,送花人是谁。 可怎么就变成一盒子白菊花了? 蓝桥百思不得其解,立即让艾伦去查了酒店前台,是否收到过鲜花。 艾伦走后,蓝桥在走廊的窗口吸烟。 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 她想给陈安然解释,但刚才那一巴掌,已经说明了一切。 蓝桥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还有点滚烫,刺痛。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艾伦在十分钟后回来的。 “前台说花的确送到了,正放在前台呢,因为江家派人打过招呼,东西先不要送上去,不然乱了会场。前台还在头疼怎么处理。”艾伦说。 蓝桥心想,如果这样,那就是有人撞见了,故意这么做的。 这个人会是谁? 江起云? 可江起云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怎么晓得是她送的? 但按照这个理论,别人也不知道是谁啊!除了陈安然。 然而,蓝桥相信,陈安然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不然刚才她也不会那么生气的甩自己巴掌了。 会是谁呢? “走着瞧吧!你羞辱我践踏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蓝桥脑子里忽然闪过这句话,以及说这话的人恶毒小人的嘴脸。 江于娜?! “你订花的时候,怎么跟卖家说的?我让你不要说是我,你怎么安排的?”蓝桥问艾伦。 艾伦有点懵,一五一十地说,“我什么都没说啊!卖家问我留名字写谁的,我就说,你们送过去,告诉收件人,那是好朋友之间的约定,对方看了就知道了。” 蓝桥一愣。 艾伦被她的脸色给吓住了,“姑奶奶,我发誓,我真没说你名字!” 江于娜也不蠢,“好朋友的约定”几个字,足够让她想到会是谁。以她的手段,要做点手脚,太容易了。 她拒绝了江于娜抛出的橄榄枝,等同于和她对立起来,江于娜这种贱人,自然是要赶尽杀绝。 难怪在走廊里她要对自己说那番话。 她早就安排好了炸弹等自己踩雷。 这样做,一来,让自己成为林逾静的痛处,让林逾静对自己更加深恶痛绝。二来,林逾静身边发生点什么事儿,江起云肯定第一时间知道。 她蓝桥,就这么被江起云收拾和厌恶。 怪不得江起云那么生气---原来生气的点并不止她贸然去找林逾静,还在于那些白菊花。 好!江于娜!你干得漂亮!姑奶奶本来没想把你当盘儿菜,你自己撞到枪口上来,我不陪你玩玩,岂不是对不住你的良苦用心? 0460、招待 0460、招待 蓝桥笑了笑,既然你喜欢我收拾你,那我先给你盘儿开胃菜,你好好品尝! 说罢,蓝桥叫住过路的一个服务生,“你帮我进去找个人,叫江于娜,是江家的三小姐,你就说她的朋友在洗手间有点事儿,请她马上去一下。” 末了,蓝桥掏出五百现金给服务生做小费。 服务生很惊喜---这江家果然不愧是江城第一首富,办个婚礼,请来的宾客都这么财大气粗,传个话而已,五百现金! “好,小姐,我马上去给您传话。” 服务生屁颠屁颠地走了。 艾伦就搞不懂了,这姑奶奶怎么一抽一抽的? “宝贝,你要干什么?找江家三小姐做什么?”艾伦问。 “这个你别管了---艾伦,你现在回去宴会厅,帮我盯着隔壁桌的母女。” “就被你泼红酒的那个?” “对,一举一动,发我微信。”蓝桥特意强调,“千万盯住了!” 艾伦稀里糊涂的,问,“你到底要做什么?人家都结完婚了,你还没死心吗?” “你少废话,去不去?” 艾伦,“你……” “还想不想跟我混?”蓝桥威胁说,“你不去也可以,我下个月开始休假,假期就来个半年先玩玩儿吧!” 艾伦快哭了,抱着蓝桥的胳膊说,“去!我去还不成吗!姑奶奶你的吩咐我什么时候违逆过?我马上就去!” 蓝桥得逞一笑,“滚。” 然后艾伦就跑了。 合作这么久,他拿蓝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这个圈内金牌经纪人,多少人重金挖墙脚,他都不去,偏偏看中蓝桥。而且,生生掉进了蓝桥的坑里,出不来了。 蓝桥吃得他死死的,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撵狗,他不敢追鸡。 但艾伦之所以能一直忍受蓝桥的种种“胡闹”,却不是因为他脾气弱,而是知道蓝桥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做正事的时候,却是一丝不苟的。他入行多年,见过无数所谓的青年画家,名噪一时的,少年成才,名师高徒的,但作为金牌经纪人的他,一眼就相中了蓝桥。 他觉得,蓝桥身上有一种东西:沉淀。 这种东西,难能可贵。 当一个人的才华撑起梦想后,需要的是沉淀来保证她走都得更长。 蓝桥收回目光,径直我那个洗手间去。她要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招待”这位厉害的江小姐,让她永生难忘。 …… 服务生在主桌找到江于娜,告知她的朋友在洗手间等她,一桌的人都听见了。 她有点愣住,想不起来是哪个朋友,问服务生,“她叫什么?” 服务生摇摇头,“对不起小姐,这个她没有告诉我,只说找您有急事儿。” 江于娜本来不想去,但桌上的长辈都看见了,不去---算了,去看看得了。 “好,知道了,谢谢。” 江于娜礼貌地向众人告辞,往洗手间去。 她着实有点奇怪,自己哪里来的朋友?齐家因为得罪了江起云,这次的婚宴是不被邀请在内的,那还能有谁呢? 她的朋友并不多…… 江于娜进入洗手间。 可奇怪的是,洗手间并没有人。只有盥洗台上的一只水龙头被打开了,涓涓地流出水来,不知道是谁忘了关。 她挨着一个一个隔板间敲门,但无人回应。 这时,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响起,哒哒哒,哒哒哒,越来越近。 江于娜闻声看向门口,只见蓝桥忽然出现,进门后,顺手反锁了大门。 江于娜心里咯噔一下。 蓝桥握着门把,缓缓转身,对江于娜微微一笑,可笑容里全是冰冷的警告和威胁。 来者不善。 0461、淹水 0461、淹水 所谓做贼心虚嘛,江于娜悄悄干了坏事儿,别人不知道,但看到蓝桥的瞬间,下意识地心虚了。 但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很快就恢复镇定,这年年生活在江家,装傻充愣的本事还是炉火纯青的。 她放松了表情,若无其事地走到盥洗台面前,就着那个被拧开的水龙头洗手,擦干,视蓝桥如空气般坦然地朝门口去。 但她刚才走了两步,就被蓝桥挡住去路。 蓝桥足足有一米七的身高,加上高跟鞋,更是挺拔美丽,气场强大,那股子强大的气场与生俱来般,凝结了周围的空气,让江于娜有点发憷。 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丝缕飘来的眼神笼罩住江于娜的视线,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好狗不挡道!”江于娜强装镇定,剜着蓝桥说,“让开!” 她还想着跟蓝桥一阵嘴炮,反正蓝桥估计知道了自己拦下那999朵红玫瑰换成白菊花送给林逾静了,不然哪儿能这么拐弯抹角地以“朋友”的身份使唤服务生来传话? 可谁料想到蓝桥根本没有一个字的废话,抬起手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打得她半边脸都麻了!盘好的头发忽然散了下来,遮挡住她的面孔。 她下意识地捂住脸蛋,咬着牙,恨不得一口咬死蓝桥! 但干了这种事儿就没怕过蓝桥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她在蓝桥面前没有演戏装无辜的必要,被打了?打回去不就得了! 江于娜慢慢支起身子,松开手,冷冷地看着蓝桥,忽然冲上去,一副要跟蓝桥你死我活的样子。 蓝桥反应多快啊?她从中学就是个小太妹,打架撕逼这种事情简直家常便饭,从中二那年开始就没人能打得过她,区区一个江于娜,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一把抓住江于娜冲上来的手掌,扣住手腕儿往下压,另一只手啪啪啪连续几巴掌扇在江于娜脸上,一正一反,速度快不说,下手还重,扇得江于娜乱发三千丈,毫无招架的余地。 等她回过神来要跟蓝桥拼命时候,蓝桥已经一脚踹在她双腿之间,高跟鞋踹人的滋味---啧啧,应该滋味很不错。 江于娜疼得叫出声来,锋利的爪子扯着蓝桥的手臂,蓝桥也不在乎,反手拎着她的长发往盥洗台的池子里塞。 这就是为什么江于娜进来的时候,水龙头没关,塞子还被塞住了,一池子的水,为的就是现在招待她。 蓝桥全程无表情,像清洗拖把一样把江于娜的脑袋塞进洗手池里,江于娜奋力扑腾,溅得水花四起,双手松开蓝桥,撑在盥洗台上,想要支起身子,但是蓝桥力道压得特别重,她根本动弹不得,只有双腿下意识地挣扎,蹬来蹬去! 约摸一分钟后,蓝桥才把她脑袋从洗手池里拎起来,狠狠拽着她的头发往后仰,江于娜大口大口地呼吸,嘴巴里鼻子里灌了水,一直咳嗽,湿漉漉的头发顺着肌肤滴水,打湿了她名贵的礼服。 0462、爽吗 0462、爽吗 “爽吗?”蓝桥挑眉道。 江于娜红着眼睛,恨恨地看着蓝桥,咬牙切齿地说,“蓝桥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没等她说完,蓝桥又拽着她脑袋往水池之里摁,江于娜没能憋住呼吸,在水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江于娜脑海中忽然闪过十几年前的画面,她那时候刚被领养到一户人家,因为不小心打碎了养母的金鱼缸,被养母拉着到浴室,将脑袋摁在在一桶冷水中,那时候还是冬天,很冷很冷,她感觉自己快被冻死了--- 养母尖锐的叫骂人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江于娜只感觉浑身冰冷,瑟瑟发抖---她仿佛看见了七八岁的自己,浑身湿透缩在地砖上,双臂抱着自己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哆嗦而恐惧地看着形同怪物的养母。 蓝桥掐着时间把江于娜从水里拎起来,这一次江于娜似乎“乖”了许多,没敢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而是哆嗦地看着天花板,眼泪从猩红的双眼中流出来,蓝桥以为她是害怕了,不然身子为什么跟筛糠似的抖呢? “我警告过你不要来招惹我。我不是林逾静那么好脾气让你欺负,搓扁揉圆,这个教训,你给我记清楚了!”蓝桥说。 但江于娜毫无反应。 蓝桥皱眉,狠狠扯了扯江于娜的头发,“你他妈哑巴了?听见没!” 蓝桥这一吼,江于娜忽然从混沌的恐惧回忆里回过神来,方才她眼里那种恐惧和悲哀顿时烟消云散,又怒目瞪着蓝桥,咬牙切齿的模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呵呵—-你这是为林逾静打抱不平还是因为我整了你?都是贱人,你装什么仗义呀蓝桥?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弄死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次是她吃了亏,论体力,她占了下风,但她一定会还回来! 蓝桥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有血性? “行,满足你!”蓝桥冷笑一声,拽着她的脑袋往水池里塞。 刚才两次,她都是掐着时间把江于娜拎起来的,没想过要江于娜的命,只想让她吃点苦头,但谁知道这贱人这么牛叉? 蓝桥下了狠手。 但淹死都不至于,弄得要死不活倒是游刃有余。 等江于娜差不多停止挣扎手,蓝桥才将她脑袋拎出来,江于娜基本上浑身瘫软了,蓝桥随手一扔,她顿时摔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咳嗽吐水。 蓝桥一脚踩在她脑袋上,用鞋底碾压,漫不经心地说,“我随时等你来报复。下次再搁我面前犯贱,我有的是收拾你的手段。” 说罢,蓝桥潇潇然离开洗手间。 蓝桥也有个疑问,自己这么生气,到底是因为江于娜设计自己当枪使,还是因为江于娜的手段太恶心让林逾静伤心? 大概,都有吧。 蓝桥走后,江于娜好一会儿才从地上起来,她撑着双手站在盥洗台面前,狰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那些践踏过她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江于娜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0463、余生 0463、余生 典礼仪式结束后,是晚宴,按照江城传统习俗,新郎新娘要带上伴郎伴娘挨桌敬酒,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婚宴。 陈安然和方承轩作为伴娘伴郎不需要再换礼服,但林逾静和江起云却要。 两人从后台离开后,要上楼上的套房去换装。 江起云原本有自己的休息室,但他吩咐乔轩将西装送到林逾静的休息室,有乔轩和苏雅安排,那一行贴身的新娘管家和化妆师造型师都被拦在门外,留给二人一段短暂的甜蜜时光。 一进门江起云就忍不住把人拉到怀里,捧着脸颊,落下灼热的亲吻。 江起云接吻很有一套,他喜欢一手捏着林逾静的下班,一手捧着她的脸蛋轻轻抚摸,然后缓缓挪到她的后脑勺,随着自己舌头的探入而加深这个亲吻,这时他的手便恰当地将林逾静的脑袋往前推,更加贴近自己。 一开始先是嘴唇的啃咬,舔舐,再缓缓偏过脑袋,挪到另外一边,方便自己更容易品尝到她唇齿的美妙滋味。而后就是舌头探入,轻巧地撬开她的贝齿,霸道而凌冽地追寻着她的舌尖吮吸缠绕,深入…… 江起云的吻急切,但不是猴急,是那种着急中还能看见温柔和怜惜的样子。 许是他吻技高超的缘故,林逾静总是很容易被他带到巅峰之上,欲仙欲死。 江起云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瘫软成泥,他索性停下激烈的亲吻,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去往套房的大床上。 林逾静羞红了脸,娇俏地贴在江起云的怀里,宛若仙子。 婚纱长长的摆尾拖在地上,美不胜收。 因着是新娘子的休息室,而江起云又是酒店的高级VIP,工作人员很是用心地将房间布置得温馨浪漫,白色的被单上,点缀的是顶级红玫瑰花瓣,以爱心的形状呈现。 江起云将人扔在床上后,顺势便压了下去---他早就控制不住小腹以下的那团火了,从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聚光灯落在林逾静身上,她穿着最美丽的婚纱款款而来,江起云就心潮澎湃了。 要不是要走完典礼,他早就掳走人回到房间,把她扔在床上,亲手扒光,然后---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偏偏对林逾静一个人的美丽和身体反应强烈。这些年他遇见过的女人太多了,也不是没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可每到关键时候,江起云就兴致全无。 后来,他任何女人都不接触。 他不由地怀疑,林逾静是一种毒药。让他上瘾的致命毒药。 装扮过后的林逾静,娇俏明艳了几分,腮红衬得肌肤愈加白皙干净,红唇丰润,如果冻般Q弹,因着方才的一吻,她眼眸中已然有了情欲的迷离之感,此刻,落在江起云眼里,分外迷人。 尤其是她长睫毛颤动的时候,江起云简直--- 江起云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喃喃自语道,“你终于嫁给我了,小哭包。” 林逾静羞涩一笑,舔了舔嘴唇说,“江先生,余生,请你多关照。” 0464、克制 0464、克制 林逾静羞涩一笑,舔了舔嘴唇说,“江先生,余生,请你多关照。” “江太太,客气了!”江起云满意一笑,旋即一口含住她的朱唇,双手更是在她胸前游走---甚至放肆地探入其中。 “唔---起云,不可以---”林逾静感觉到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身上,她已为人妇,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更清楚江起云此刻的急切想要做什么。 倒不是她不愿意给江起云,而是婚宴会场里那么多宾客等着,她和江起云不好太磨蹭---就算江起云有心让宾客等着,可门口还有一帮人蹲着呢! 要是他们俩在房间里做羞羞的事情,一会儿可怎么见人呀! 江起云折腾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事儿的,林逾静想想都觉得可怕---小手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咬着唇求饶地说,“起云,现在不可以---” 江起云哭笑不得地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妙人儿,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甚至想,让那帮人多吃点菜好了! 可他家的小媳妇脸皮薄,一会儿估计不敢出去见人了。 江起云只能压制住自己的欲火。 可太难了--- 她身上好香---好想一口吃掉。 退而求其次,他只好趴在她身上,脑袋埋在她脖颈间,慢慢平息。 林逾静有点不知所措,轻轻推了推他肩膀,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起云?” “别动。”江起云隐忍地低吟,“你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林逾静顿时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额---男人在热血沸腾时得不到解决,应该很难受吧。 林逾静一动不动,眨巴着大眼睛看天花板。 两分钟后,江起云调整好自己,从她身上起来,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打开衣橱,取出林逾静一会儿要敬酒穿的礼服,“我在外面等你。” 他倒是想亲手给她换上,可这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望,一会儿又燃烧起来怎么办?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林逾静忍俊不禁。 江起云到客厅抽了根烟。 总统套房的风景很好,他站在落地窗前,基本上能看见整个江城的风景。 他曾站在这样的地方很多次,在和林逾静有了第一夜的缠绵之后。 那次,他被算计喝了催情的酒,和林逾静在套房里缠绵了一夜---他迷失心智的时候,呼唤的是林逾静的名字。但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林逾静回国了,他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酣畅淋漓的春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江起云看见自己身边躺着的人---那一瞬,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激动?意外?欣喜? 总之,他心甘情愿,根本不愿意去追究到底谁在他的酒里下了药。他看见她白皙的肌肤上自己留下的痕迹,忽然觉得过去那些年的等待,并不是白白付出。 看到洁白的床单上那抹落红绽开的花朵后,他更加确信了这辈子要珍惜她宠爱她的念头。倒不是因为他又处女情结,而是,他欣喜,他确信,这些年她是一个人! 0465、满足 0465、满足 国外那么开放的环境,她还是单纯的女孩子,这不是她落伍,而是她固执。江起云太了解她这种固执,如果不是深爱的打算过一辈子的人,她不会轻易交付自己。 他欣喜若狂,所以,自己是她想托付一辈子的人吗?她还爱着自己! 当天下午,江起云就迫不及待拉着她去领了结婚证。 可事情后来的发展,江起云始料未及。 他错误的被人引导,林逾静设计好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江太太的头衔,为了江家强大的财力支持林氏,为了报复他当年的背叛。 他开始夜不归宿,天天住在那一夜和她发生关系的酒店,睡在他们曾睡过的床上。 他拉不下脸去原谅,因为自己真的受了伤。 但现在,一切都好了。 老天爷,还是个性情中人,他们俩总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 江起云内心的欣喜和幸福不知道该对谁说,他恨不得现在有一只大喇叭,告诉全世界的人,他好幸福,好满足。 烟烧到尽头,烫到了手,江起云才收起嘴角的傻笑,将烟头拧灭在水晶烟灰缸中。 他看了眼房门,换好了? 大长腿阔步往前。 房间里。 林逾静站在镜子面前好几分钟了,尝试了无数次,手都酸了,可婚纱背后收紧的绸带还是解不开。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喊江起云来帮忙。 但想着那一晚他们在酒店,江起云剥光她婚纱兽性大发的模样,以及方才他的克制,还是…… 忽然,房间门被推开了。 林逾静脸红地回头,羞涩又着急,“起云,我……我解不开!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苏雅?让她来帮帮我……” 江起云眸光微沉,苏雅?有他在,为什么要叫苏雅? 江起云走进房间,顺便关上了门,径直走向她。 林逾静捏着手心,脸又烧了起来。 他这是要帮她么? 彼时,江起云已经站在她身后,云淡风轻地解开了绸带,扯松,在婚纱即将褪下的时候,江起云忽然抱住她,下巴枕在她肩膀上,故意在她脖子上吹了一口气,顺便咬了一口,轻轻吮吸。 他要好好惩罚一下她! 林逾静全身颤抖,麻麻酥酥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她有些躲闪,但江起云抱住她肩膀,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半晌,江起云停下来,望着镜子里的彼此,有些人已经脸红成煮熟的小龙虾了! “江太太,你在怀疑你老公的定力---你忘了么?我的定力和持久力,不相上下。”江起云暧昧低吟道。 这声音,简直不要太销魂太暧昧啊! 定力和持久力不相上下---江先生,你能再不要脸一点么! 林逾静低着头,真是没脸见人了! 江起云见她这模样,更加得意,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当年多么多次我都能忍住,今天……一样可以。” 林逾静被他撩拨得不行,连忙求饶,捂着胸口的春光推他出门,“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 江起云捏着她下巴,在唇上啄了一口,“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0466、收拾 0466、收拾 收拾? 想到这两个字,林逾静已经腿软得不行了。 要知道,江某人的持久力,真的很吓人! 看到某人惨白的脸蛋儿,江起云这才满意离开。 江起云换了身蓝色西装后,便和乔轩先下去招待宾客了,老太太派了人来催促,他只好先下去应付场子。 走廊上,江起云问乔轩,“林家的人,盯住了没?” 乔轩道,“江总您放心,已经盯住了,目前还没有任何奇怪的行为。” “嗯。” “但是江总,那个---”乔轩欲言又止。 江起云淡然道,“说。” 乔轩支支吾吾,“那个---” 江起云察觉他的异常,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乔轩,这一眼看得乔轩心肝胆儿都在颤抖,“跟着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乔轩顿时精神了,抖擞了精神,“蓝桥小姐,还在会场---她没有离开。” 江起云微怔,思忖了几秒说,“一并盯着。” “是!江总!” 江起云回身往前走。 乔轩忍不住腹诽,江总啊江总,好歹我是你身边的红人,你就不能如沐春风一点对待我么?你对待夫人的百分之一给我就好! 哼!伴君如伴虎! 两人走到电梯前,江起云站定,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身姿挺拔,盎然潇洒,如王者君临天下。 乔轩赶紧摁下电梯。 电梯数字一层层上升。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江于娜狼狈地扶着边缘的扶杆,头发都湿透了,乱七八糟地搭在肩头,妆容也全都花了,鞋子拎在手里,浑身上下,怎一个“狼狈”了得? 她原本就心力交瘁,眼神涣散,看到江起云和乔轩站在电梯门口,整个人都蒙圈了! 她这幅狼狈的样子怎么能被二哥看见? 江于娜眼里闪过一丝绝望。 一直以来,她在江起云面前都是漂漂亮亮的,江起云喜欢什么颜色,她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哪怕自己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颜色。可自己喜欢哪里比得过江起云喜欢重要? 就连今天这身礼服,也是按着江起云的喜好来的! 撞上江起云淡漠的眼神,江于娜快速撇过脑袋去。 乔轩惊呆了,惊讶地说,“江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一身狼狈?” “我、我不小心掉进泳池里了。”江于娜胡诌。 “掉进泳池?我的天,你也太不小心了!”乔轩不可置信地说。 江于娜心想,在电梯里待着也不是一回事儿。既然都被看到了这狼狈的模样,不如借机让二哥送自己回去? 男人对柔弱的女人,总是没有抗拒力的。更何况,自己还是他的“妹妹”不是么? 江于娜拎着鞋子走出电梯,一步一步,虚弱无力,走到江起云身边时,她顾盼地看着江起云,嗓音也轻柔可怜了许多,“二哥---” 话还没说完,她就倒了下去。 嗯,自然是顺着江起云的怀抱倒的。 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倒下,江起云一定会扶着,那么,自然而然的装晕,江起云就能顺理成章的送自己回房间! 0467、悲哀 0467、悲哀 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倒下,江起云一定会扶着,那么,自然而然的装晕,江起云就能顺理成章的送自己回房间! 然而,我们这位江小姐真的爱情片看多了也想多了…… 她倒向江起云的那一瞬,江起云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动作! 结果,江于娜就华丽丽地倒在了地毯上! 这一幕,看得乔轩都惊呆了! 乔轩立即蹲下身去拍了拍江于娜的脸蛋,“江小姐?江小姐?你醒醒---” 我的江总啊,好歹人家是你妹妹,你就这么狠心地往后退?上次在商场去做收购预案,陌生女人摔跤你还好心的扶了一把呢! 你就算再讨厌江于娜也不至于这么……额,我的江总,你好绝情!(吃瓜群众:干得漂亮!) 乔轩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起云,只见江起云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江于娜,脸色只是一丢丢不好看而已。 这一点不好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嫌弃。 乔轩尴尬地问,“江总,江小姐好像晕倒了!” “你送她回房间,找个医生来看看。”江起云冷淡地说。 乔轩想说点什么的,可搜肠刮肚也无话可说,某种程度上来说,江起云说的也没错啊!他是江起云的特别助理,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江起云亲自来不成? “是,江总!” “赶紧处理了,别让人看见。”江起云说。 电梯门已经关了,江起云重新摁了一下,门又缓缓打开。 江于娜本来就是装晕的,虽然装得像,但是藏在发丝间的眼睛微微露出一点缝隙,颓然而绝望地看着江起云决然地走进电梯。 门缓缓合上。 江于娜鼻尖酸涩,内心的嫉妒和仇恨又更浓了一些。 到底自己多让他讨厌才落得这个地步?!她都晕倒了,他没有抱住她让她倒在地上就算了!让乔轩送她回去也算了!可一点儿同情和紧张都没有,还说“赶紧处理了别让人看见?”她是麻烦吗?怕别人看见了丢人么! 江起云,你这样未免太让人心寒了! 江于娜第一次想哭。 他果然是有了林逾静,别的人,完全看不上眼吗? 二哥啊二哥,你也曾对我那么好,那么上心! 江于娜在心里咆哮:“我不甘心!” 乔轩看着“昏沉”的江于娜,有些手足无措,江于娜住在哪个房间? 算了!先抱起来再说吧,让苏雅找个房间,再叫医生来看看。好歹是江家三小姐,这副模样要是被酒店的客人看见,成何体统? 可就在乔轩伸手去抱她的时候,江于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装得特别像,乔轩这种小白痴根本看不出来。 “咦?江小姐,你醒了?”乔轩略感意外,紧张兮兮地说,“你没事儿吧?来,我扶你起来。” 江于娜点点头。 “哎,你小心点儿。” “乔轩,我二哥呢?”江于娜问。 乔轩有点尴尬,“那个---江总有点急事儿,让我先送你回去找你生给你看看。” 0468、情调 0468、情调 乔轩有点尴尬,“那个---江总有点急事儿,让我先送你回去找你生给你看看。江小姐,你住哪里,我送你回房间吧。” 江于娜虚弱地摇头,“不用了,我……我只是有点低血糖,今天忙了一天没吃东西,现在好多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楚楚可怜,风中的一朵娇花,大概就是这样了。 “可是你……” “真的不用了。”江于娜推开乔轩的手臂,慢悠悠地走了。 乔轩站在原地,看着她狼狈的背影,竟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这样的江于娜,和以前给江总做秘书的时候,判若两人。 乔轩摇摇头,摁下电梯离开。 他没看见江于娜的脸上,阴冷可怖的表情。 …… 套房内。 林逾静换了敬酒的礼服,造型师要重新给她做造型,必然要重新做头发。 因着这条裙子淑女温婉,造型师决定把前面的头发编起来,压在脑后的发丝上,结果一把头发聊起来,林逾静脖子上就有一颗新鲜的“草莓”。 站在边上的人都尴尬地笑了笑。 这些人从一早就跟着她做造型化妆收拾,她脖子上明明白皙干净,哪里来的草莓? 刚才…… 有情调啊! 造型师和新娘管家交换了个眼神,这才问林逾静,“江太太,我们可能要换一个发型,只把刘海编起来露出额头,您的额头很好看,眼睛也漂亮,这样等会儿换个眉形,会比较立体,头顶的话,会给您用一个花环装饰,您觉得怎么样?” 林逾静纳闷儿,问,“刚才你不是说要压在脑后么?” 造型师略尴尬,掀起她的头发,露出脖子上的草莓给她看,“您这里……” 林逾静一看,顿时脸红了! 江起云!你个坏蛋! 刚才她被他聊得神思迷离,哪里想到了这层---他就是故意的! “江太太,咱们换一个发型么?”造型师恭敬地问,“能遮住的。” 林逾静大囧,人家肯定知道了刚才两人在房间里做什么! “换吧---”林逾静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那个---麻烦一会儿再用遮瑕膏帮我遮一遮。” “好的江太太,您放心。” 江起云,你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哼!坏蛋!大坏蛋! …… 化完妆收拾妥当后,林逾静再三确认脖子上被遮住了,不然这东西一会儿敬酒的时候被宾客看见,肯定被人家笑! 她回到会场的时候,江起云正在和老太太说话,见到林逾静,一家人都惊艳了。 江起云拉着她的手,眼神往脖子上扫了扫,顿时被林逾静瞪了一眼。 “阿静,你瞪起云干什么?”老太太打趣地问。 林逾静一时找不到理由搪塞,尴尬地笑了笑。 老太太又问江起云,“起云,你知道么?” 江起云一本正经地说,“奶奶,我不知道。” 云岚打趣说,“小姐,怕是小夫妻的秘密呢。咱们别八卦了,差不多该去敬酒了。” “是是是,快去吧。”老太太打量着林逾静上下。 0469、御夫 0469、御夫 老太太打量着林逾静上下,赞叹说,“阿静这身裙子和起云的衣服倒是配得很!很好!很好!” 江明月喜悦地说,“妈,看吧,我选的这身儿衣裳给他们,没错吧?!” “嗯,明月眼光好!”老太太说。 江起云是蓝色的西装,搭配白底蓝格的衬衫和深色系的领带,整个人风流倜傥,他本就时常健身,宽肩窄腰,西装穿在身上,不知道是西装衬托了他,还是他衬托了西装,总之,让人挪不开眼睛。平头精神而干净清爽,有种与世隔绝的淡漠和飘逸,尤其是他立体的五官,给人一种淡漠但是神秘的吸引。大长腿笔直,走起路来,自带气场,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个。 林逾静的裙子则是浅蓝色的,是米兰最新款的礼服,设计师的灵感来自于爱琴海的幽蓝浪漫,上半身是高级蕾丝镂空的,一字肩,露出美丽的蝴蝶骨加以钻石锁骨项链衬托,脖子纤长如白天鹅。中袖包裹纤细的胳膊,留下一截皓腕,手上除了一只羊脂玉镯和钻戒,别的装饰都没有。搭配由浅粉色蔷薇做成的花环,甜美温婉,高贵典雅,下半身是轻纱,飘逸如仙,清丽动人。既有少女的纯真仙气,也有初为人妇的妩媚优雅。 如此良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陈安然都不由地赞叹,“江起云,我承认,你挺帅的!不过,我们阿静更美!” 方承轩戳了她胳膊一下,“还没开始喝呢,你已经醉了!” 大家笑作一团。 而后,一行人挨桌敬酒。 先到傅于琛那他们那一桌,除了傅于琛和宋微寒,大家都起哄叫林逾静二嫂,请多关照。 顾若惜一向不爱说话,却最语出惊人,“二嫂,改天你得给我写个经验分享,怎么御夫有术,把二哥调教得这么乖巧,我家韩奕,最近总是欠收拾。” 林逾静闻言,淡淡一笑,“好!” 宋微寒打趣说,“记得也发一份给我。” 大家都盯着傅于琛,“大哥,大嫂这是要发威了---” 傅于琛不言苟笑,却深情地看着宋微寒说,“嗯,甘之如饴。” 一桌一桌地走过,道谢,敬酒,偏偏没有去蓝桥那一桌和林家那一桌。 蓝桥倒是自得其乐不在乎,这个场面,她早就料到了,也根本不在乎,否则一会儿怼起来,也添乱。 但林方盛和贺澜就着急了,林方盛拉着脸,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到这婚宴来做什么?自如其辱?哼,以前仗着自己是江家的亲家,他在业内还有点傲气,但现在呢?江起云简直啪啪打脸!从今往后,谁还稀罕他? 以前捧着端着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林子溪有些急了,扯了扯贺澜的衣裳说,“妈,怎么办?他们都不过来!我没机会了!” 贺澜瞪了一眼,“你急什么?一会儿不是还有草坪舞会吗!你不知道找机会?” 林子溪撇嘴,“找找找,我找!” 0470、下药 0470、下药 林方盛和贺澜交换了一个眼神。 要说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臭味相投的人才走得到一起去! 林方盛看着江起云带着林逾静回到主桌,和江家人温家人谈笑风生幸福美满的气氛,心里的恨溢了出来。 你们不把我当人,也休怪我心狠手辣! 蓝桥喝了一杯红酒,默默将一切收入眼底。 …… 晚宴后,在酒店的露天草坪里举行舞会。 舞会上,江家专门请了国际上知名的乐队来演奏,这种段位的乐队,有钱都请不来,还是因为江起云的面子大---乐队的钢琴家,是江起云的小学同学,俩人关系一直很好,虽然不常联系。 气氛很好,衣香鬓影,绅士淑女,翩翩起舞。 江起云拉着林逾静的手被围在中间,两人都会跳舞,自然要当众秀一回恩爱了。 乐曲是欢快的,随大家尽心。 有人趁着江家的宴会拉关系谈生意,毕竟到场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场婚宴,不知道给多少人提供了便利的机会。 有的人则羡慕这一对佳人,大多数的女人,都羡慕林逾静加入豪门,找了这个个风度翩翩的老公,家底殷实不说,样貌也是人间极品,能不稀罕么? 些许名媛端着香槟站在一边议论,“以前你还跟我说江起云这些年不找女人,因为他是GAY,害我不敢下手,现在看来,人家那里是GAY!” “哈哈,你倒是想得美,这样一块肥肉,多少人盯着呢?这女人真丝有福气,不过,长得的确漂亮。” “你没看到婚宴上的照片么?人家早就在一起了,哪儿有咱们的机会?我听说以前没在一起,因为女的出国学习去了。” “江起云还真是痴心!呜呜呜,我也好想要这种极品男人啊!” “要你个大头鬼,咱们都别做梦了!” “嗨,要江起云能看上我,睡一晚也可以哈哈哈!” …… 江于娜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来,默默站在角落里,听着这些女人的议论。 嗤之以鼻。 她看见林逾静的笑,江起云脸上的宠溺,越发觉得自己悲凉。 属于她的,一定要拿回来! …… 连续跳了几支舞后,林逾静有些累了,江起云拉着她的手到一边喝饮料休息。 贺澜和林子溪一早就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见他们停了下来,贺澜赶紧推了下林子溪,“快去!现在正好!” “可是---可是江起云在啊!”林子溪心里是怕江起云的。 “不怕,败露就败露,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他根本来不及收拾咱们!子溪,妈妈还有后计,到时候,根本没咱们没关系!”贺澜说。 “好吧---” 然而,就在这时候,乔轩匆匆到江起云身边,附在江起云耳边说了什么,江起云又跟林逾静说了几句,然后跟着乔轩走了。 一些想要攀关系的人借机接近林逾静,和她聊了起来。 贺澜大笑,“天助我也!子溪,快去!” 0471、设计 0471、设计 林子溪自信一笑,“嗯!我这就去!” 说罢,便往长餐桌那边去。 草坪上,摆着长桌,桌上是点心,酒水,还有水果之类的,供宾客食用的。 林子溪走到餐桌边时,手里已经握着药片了。 那盒药,是贺澜亲自买的,据说药效比普通的催情药厉害几倍!因为贺澜算计到,假如林逾静只喝一小口,那药效肯定不够,不至于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而这种强效药就不一样了,哪怕只是一小口,也能让她从深闺淑女便成千夫所指的荡妇! 林子溪只需要将药片放进芒果汁里,给林逾静喝下,一切就大功告成! 为了顺利完成人物,林子溪在家里练习过很多次,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将药片融进饮料中不被发现,如何低眉顺眼地跟林逾静撒娇服软求她冰释前嫌放过林家,如何在林逾静拒绝和解的情况下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博取同情,贺澜全都教过。 林子溪原本是不愿意的,可能怎么办呢?自己一家人的命运都被林逾静这个贱人捏在手里,她做不到真正的低眉顺眼,求饶认输,只能毁掉了!毁掉林逾静的骄傲,清白,名誉——-这一招叫釜底抽薪! 餐桌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三三两俩的堆在一起谈笑风生,林子溪故作镇定地走到饮料台去,悄悄取了一杯芒果汁,沉着视线的盲点,快速将药片放进其中。 “嘿——-”忽然,一声吆喝从背后传来,有巴掌落在林子溪肩膀上,本就是做贼心虚,林子溪被吓得不轻,握着杯子的手迅速躲开,抽了回去,略尴尬地垂在腰侧。 林子溪惊魂未定,吓得花容失色,她猛地回头,见是一个穿着花哨的男人,顿时眉心轻蹙,“你——-你是谁?” 艾伦翘起兰花指,装模作样地说,“哎哟,对不住了小姐,你这背影跟我一朋友实在是太像了!我刚才以为你是她呢!” 林子溪松了一口气,好在没被发现!她扬起下巴,故作冷淡地说,“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我认错了——-但是,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咱们......加个微信?”艾伦眉飞色舞地说。 林子溪嫌弃地看着艾伦,敢情这人是来搭讪的?她上下打量艾伦,活脱脱的基佬打扮,引得她一阵恶心,连连退步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微信。” 艾伦见缝插针,将她逼退靠在餐桌上,身体前倾,双手压在餐桌的两边,姿势暧昧而撩人,对林子溪眨眼睛说,“那借你电话打一个给我?这样我就有你的电话了。” 林子溪对艾伦心生厌恶,自然很抗拒这种相处的,于是嫌弃地推开艾伦,但艾伦又厚脸皮地贴上去,毕竟是男人,林子溪的力道远远不如艾伦。 “你再这样我要告你X骚扰!让开!”林子溪怒道,说着,拿出手机要打110. 艾伦举手投降,“小姐,何必这么认真?” 0472、演戏 0472、演戏 艾伦举手投降,“小姐,何必这么认真,交个朋友而已啦,你不愿意我马上走?” “赶紧走!” “是是是,我走——-”艾伦渐渐往后退,心想着怎么才能把那杯下了东西的芒果汁给拿走。这玩意儿谁喝谁倒霉啊! 他尝试着往前去拿饮料,但林子溪举起手机屏幕,认真得很,他只能作罢。并且,他执行任务的时间很短,蓝桥找人挡住林方盛和贺澜,撑不了多久。 算了,先去一边,静观其变吧。 ...... 林子溪见那个娘里娘气的男人走了过后,舒了一口气,然后回头拿起那杯芒果汁轻轻摇晃。 她看了看长桌另外一头,被一群名媛围绕的林逾静,林逾静笑得越灿烂,她就被刺激得越厉害。 林子溪咬了咬牙,端着芒果汁走向林逾静。 她必须趁着江起云还没回来的情况下,把事情完成! “姐姐——-”林子溪可怜巴巴地开口,声音温柔低沉,婉转清澈,怎么听都觉得是委屈巴巴的。 林逾静和几个名媛的聊天忽然被打断,她有些意外地看着林子溪,要知道,林子溪这个妹妹,可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姐姐”,更别说今天这种温柔的口气了,简直前所未有的意外!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林逾静很清楚。 几个名媛看戏似的问,“江太,这位是——-” 不等林逾静开口,林子溪先自觉地自报家门,“你们好,我是她妹妹,我叫林子溪——-” 林逾静皱眉,无可奈何的模样。 “原来江太还有个妹妹?可你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呀!”其中一个名媛说。 林逾静不置可否。 林子溪委屈巴巴地望着林逾静,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说,“姐姐,这是我给你拿的果汁,忙了一天,你肯定还没怎么吃东西,少喝点酒,伤胃。” 冤家仇人一般的妹妹忽然来嘘寒问暖,这可把林逾静给吓得不轻——-她狐疑地看着林子溪,很想问她到底要做什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碍于有外人在,她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只好婉言拒绝,“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渴。你喝吧!” 林子溪面上低眉顺眼的的,按时心底早就把林逾静骂了一千八百遍,主动给你拿喝的你还拒绝我?她低下头,看似在酝酿情绪,其实在启动演技,末了抬头时,只见她双眼湿润地看着林逾静,“姐姐,以前是我们不对,妈妈为了保护才对你那么坏,但是现在她也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们?你现在是江家的少奶奶,想对付我们很容易——-爸爸这些天都很发愁,姐姐,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们好不好?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啊!” 道歉的话也说了,求饶的话也说了,演技也到位了。 林逾静格外纳闷儿,这林子溪和贺澜到底要干什么!这画风完全不对啊! 几个名媛面面相觑地看着林逾静和林子溪,纷纷在想,这位传说中的江太太,身世似乎挺有意思呀。 0473、中招 0473、中招 豪门里最忌讳的就是八卦。 林逾静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江家的名声,可又对林子溪的态度怀疑重重,思前想后只好说,“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们威胁你们的事情。如你所言,我们是一家人。” 林逾静第一次说了违心的话。 一家人?她和他们才不是一家人! 林子溪欢喜地说,“真的吗?姐姐,你原谅我们了?” 林逾静尽量保持面色平静,“嗯。” “那姐姐你喝一口这个好不好?不然......我没办法相信你已经原谅我们了。”林子溪把芒果汁递给林逾静,双眼湿润,期待地看着林子溪。 说实话,要不是林逾静觉得这场“求饶”来得莫名其妙,林子溪现在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让她......心软。 林逾静不想喝,可大家都看着,另外,要是自己不喝下去,林子溪肯定还要纠缠,一会儿更多的人知道,岂不是丢人? 骑虎难下,林逾静结果芒果汁,喝了一大口。 这样,林子溪就没话说了吧? “好了。”林逾静擦了擦嘴巴说。 林子溪忽然就笑了,“好,姐姐,你们继续聊!” 一转身,林子溪的表情就变了。 大功告成! 林逾静,喝下那么一大口,你完蛋了! 林子溪心满意足地回到贺澜身边,给了贺澜一个胜利的眼神,母女俩欢喜之极。 蓝桥和艾伦站在一边,昏暗的角落里不容易被人发现,但却有极好的视线逡巡四周,位置得天独厚。 艾伦不解地说,“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拿走那杯下了药的芒果汁,那玩意儿谁喝下去谁倒霉啊!无冤无仇的,你何必呢?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 蓝桥忽然转过脑袋,斜了艾伦一眼,打断他的话,语气冷冽而狠绝,“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说我跟她无冤无仇?就算无冤无仇,我看她不顺眼总行了吧?我这人就这臭脾气你第一天知道么?圣母干的事儿,我蓝桥从不屑。” “宝贝儿,你这——-你这太缺德了!”艾伦悻悻地说。 “我这就叫缺德,你怎么不看看她对我干了什么?她那才叫缺德!”蓝桥冷笑说,“得了你,别教训我。我做事情从来以牙还牙,再说了,是她自己作死喝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艾伦无言以对。他感觉,蓝桥和那个人,并非无冤无仇。 他还是很了解蓝桥的,别人不动她,她不会主动咬上去。 ...... 一杯芒果汁下肚,江于娜感觉自己身上热了起来,这会儿九月份,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怎么会觉得热呢?难道因为她太生气了,所以才急火攻心吗? 刚才她听那帮女人议论林逾静和江起云是良配,各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听得她想吐。她越想越恶心,气呼呼地到酒水台边,随意抄起一杯芒果汁灌下,解气! 但才几分钟,怎么就热起来了? 明明耳边还有微凉的夜风吹过,应该凉爽才对! 0474、二哥 0474、二哥 一开始,江于娜只觉得自己是糊涂了,可渐渐发热的身子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双腿之间,肌肤之上,浑身每一处都在发痒,身体里像是又蚂蚁在慢慢爬,猫爪在慢慢撩拨——-渐渐的,视线也变得迷离起来! 不对! 这明明是被下药了的感觉! 江于娜曾经想用这一招对付林逾静,她没用过,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只好在网上查一些帖子,甚至上成人网站,寻找那种用药物迷奸女孩子的经验帖子。我 她感觉自己此刻身上的反应,正是那些帖子里写的感觉! 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反应,格外强烈!下药的人不知道加重了多少倍的药历练! 能不重么?贺澜的方子,赌的是林逾静喝一口就成荡妇,你一下子全喝完了,壮士!我敬你是条汉子! 到底是谁下药的?江于娜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残存的理智告诉江于娜,她必须马上离开露天舞会,不然自己不知道会被药力驱使,干出什么事情来。 刚开始她还能平稳地走几步,但没一会儿,脚下就虚浮了,视线也模糊起来,跌跌撞撞的,路过的人都以为她喝醉了。 江于娜摸索着回到电梯间,搭乘电梯上楼。 此时她已经完全迷糊了,背靠在冰冷的电梯墙壁上,火热的身体才觉得舒服一些,但那种舒服过后,是更强烈的需求——-她不自觉地抱着自己的胳膊,胳膊蹭到胸口,竟然异常舒服。 电梯门打开后,江于娜跌跌撞撞出去,扶着墙壁寻找房间。 这时候,一抹低沉的呼喊钻入江于娜耳中,“娜娜?” 江于娜费力地抬头看着来人,西装革履,挺拔健硕,迷迷糊糊中呈现出江起云清俊的面孔来。 江于娜心生欢喜,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二哥......” 妩媚婉转的声音,在情欲的催促下,更显得风情万种,撩人心弦,像一根羽毛,轻轻落在男人的心上。 男人也抓住了江于娜的手,将她弯曲的身子托了起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 江于娜终于感受到一丝期许已久的温暖,点头说好,在男人扶着她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贴近了男人的胸膛,想要自己火热的身子,和他结实的身板贴在一起,似乎那样,才能得到安慰——- 男人从江于娜的包里找到了房卡,开门,插卡取垫,扶着她到床边,但江于娜却搂住他的脖子倒在床上——-倒在江于娜身上。女人面色潮红,温香软玉,红唇丰润柔软,怎么都是一朵娇艳美丽的花儿,引人采撷。 “娜娜——-你胆子真大!”男人说。 “娜娜”两个字,江于娜很久没有听见过了。那是她最幸福的昵称,是专属于江起云一个人的昵称。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主动将唇送上去——- 药力过猛,到后来江于娜已经忘了自己干了什么,但男人闯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撕裂了。 0475、先生 0475、先生 药力过猛,到后来江于娜已经忘了自己干了什么,但男人闯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撕裂了,可她喜欢这种感觉,迷迷糊糊中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一晚上的折腾战斗,直到凌晨四五点钟才结束。 ...... 婚宴散场的时候,贺澜和林子溪看见林逾静完好无损地欢送宾客,我心里满是疑惑,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林逾静除了精神有些差之外,并没有别的异样啊! 贺澜抓着林子溪的胳膊说,“子溪,你确定那小贱人喝下去了一口?” “妈妈!你这话今天晚上已经问过我无数次了!我真的看见林逾静喝下去了!真的!” “会不会你看错了?其实她没有吞下去?” “可妈妈你自己说过,那药进入我口腔就会有残余,会发生作用的!更何况我看见她吞咽了的!” 贺澜哑口无言,她甚至怀疑林子溪胆子小,并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做事情。 可林子溪口口声声说做了,那.....到底哪里出了错误? “可恶!今晚上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没让她身败名裂!”贺澜咬牙切齿地说。 林方盛一直沉吟着没说话。 他心想,也许,这是上天给的一个警告?警告他不能对林逾静动手? 他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进来洗手间,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秘密账本的数据,吓得他屁滚尿流。回头看那人时,对方一双冰冷的眼睛凝视他,不管从体格还是气场来看,林方盛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纸条的落款就是让他老实点,不要对林逾静做任何事情。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你是谁?!”林方盛哆嗦地问。我 对方冷声回答,“我是谁不重要,但,如果你敢轻举妄动,先生饶不了你。” 说完这一句,人就走了。 先生?哪个先生? 对方来者不善,可林方盛一点儿也想不到这个“先生”是谁。 绝对不会是江起云或者江家人!因为,江起云已经在明面上威胁警告了,没必要搞这么一出。 “老公,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贺澜问。 林方盛鹰隼的眸子一凛,“你给我闭嘴!” 说罢,林方盛匆匆里去,贺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林子溪面面相觑。 ...... 送完最后一位宾客,已经十二点钟了,林逾静几乎累瘫了,脚板心都在发抖。江起云看到她面色微恙,也不顾众人的眼神了,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对家人说,“爷爷奶奶,爸妈,我们今晚就在酒店休息吧,回家太折腾。” 林逾静羞赧极了,缩在江起云怀里,不敢看家长。 老太太看到儿孙如此和睦幸福,很是欣慰,道,“知道你心疼媳妇,一早就安排好了,你姑姑有身子,早就睡了。你们也忙了一天,早点去休息吧!我们几个老的精神还不错,回家去!” “是,奶奶。”江起云道,“那我们先上去了。” 0476、浪漫 0476、浪漫 说罢,江起云抱着人去搭电梯。 林逾静搂着他脖子说,“我很沉,你放我下来——-” “不沉。” 林逾静傻笑,说,“以前你总说我沉。” “真记仇。”江起云淡淡笑道,“孔夫子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江起云想起读书那会儿,他的确经常背她,傲娇的他总会嘟哝“你能不能少吃点?”要知道,那时候的林逾静可是个吃货,一天到晚嘴巴停不下来,看见吃的就两眼放光,虽然依然瘦,但江起云总会口是心非地打趣她。没想到,她还真记住了。 “那是---我是女子,小气也正常,所以江先生你要小心了,你的罪状我都拿小本子记下来!”林逾静眉眼俱笑,秋水双眸如同中天的月亮,长睫如扇,一颤一颤的,分外美丽。 “嗯,然后用一辈子哄你。”江起云挑眉道。 额......江起云你真的是随时随地发糖啊。 江起云抱着林逾静一路到房间,刷卡开门,插卡取电,然后大长腿一踹,门就关上了。 他抖了几下林逾静的小腿,高跟鞋就落在地上了。 顿时,他换了个姿势抱起林逾静,将她双腿分开,搂着臀部跨在自己腰上,林逾静也十分配合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动亲吻江起云的唇。 新婚之夜,自然要做点浪漫的事情。 江起云没想到,原本自己要主动攻击的,却被她突然来的吻给堵住了,她轻轻撕咬着他的唇,女人的动作总是温柔妩媚的,即使生涩不到位,也是惊喜可爱的,这会让男人有怜惜的冲动。 唇齿交缠,惺惺相惜,吻得含蓄而浪漫。 江起云的欲火不温不热,只想再好好享受下她的温情和主动。 他悄悄拆下她的花环,解开发丝,些许散乱的发丝轻轻落在他脸上,撩啊撩,让他忍不住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深吻,缠绵。 浪漫之中,江起云悄悄褪下她的轻纱衣裙,上半身全然裸露在江起云面前,林逾静含羞地抱住胳膊,低头看着脚下,脸上已然腾起羞赧的红晕,如同夕阳时分的晚霞,灿烂美丽。 江起云的手指,从她的下巴往下游走,路过漂亮的蝴蝶骨,然后勾住她的手臂,拉开......他感受到来自于我女人的抗拒力量,嘴角旋起笑意,不知为何,他偏偏喜欢她这种羞涩。 明明亲密的事情,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 最终,她还是松开了手,他将她往前一拉,缠在腰上的裙子顿时掉落在地上,纤细白皙的小腿紧实漂亮,纤腰不盈一握,胸部挺立圆润...... 江起云拉着她的手去解开自己的衣裳,她很羞涩,脑袋一直低着,半分都不敢看江起云的脸。纤长白净的手指如同三月柔荑,鲜嫩细腻,轻巧地拨开了江起云的外套,解开他的领带,一颗一颗的扣子轻轻挑开,露出他精装结实的胸膛。 再往下便是...... 林逾静急忙抽回手,但江起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柔荑,摁在自己的火热之上。 0477、 0477、 虽说俩人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林逾静仍然非常......不自在。或许是因为新婚之夜的缘故?这样美好的气氛,一生只有一次。 她的手触摸到的是坚硬,还有隐约而来的血脉喷张。她知道,那是他最私密的地方。 她忙不跌躲开,却被抓住,想收拢手心,却将他哪里握得更紧了.....如此一来,她真是囧了。江起云轻笑,“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么?你和它,应该很熟悉了。” 江起云极少将这种略带“下流”意味的话,林逾静羞红了脸快速扫他一眼,正好撞见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迅速撇开脸。 但这时,江起云忽然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斜着恰到好处的角度吻她,舌头轻巧撬开她的贝齿,狂风袭来,要将她吞噬。 而他另一只手,则带领她解开皮带,褪下西裤,将她的手深入其中探索揉捏,去感受那一团灼热的迸发。 最后两个人吻到浴室里,江起云抱着她站在花洒下,感受热水的冲刷,亲手替她洗好澡。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林逾静被推在墙上,江起云细密灼热的吻,一路从额头到嘴唇,再落在雪白高耸的胸部上,他含住小小的鲜红,轻咬,吮吸,双手揉捏,甚是喜欢。 而后,他一路往下,并且渐渐蹲下身,从大腿内侧到花园中央,江起云抬起她的一条腿放在自己肩膀上,湿滑灵巧的舌头在中心轻拢慢捻抹复挑,或轻柔,或急切,信手拈来。 林逾静靠着墙壁,双手找不到抓的东西,有时候紧紧捏成拳头,有时候撑开,即使处于羞赧而隐忍因为他的动作而带来的舒适感,却也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抱着江起云的脑袋,分明是羞涩的,可在他濡湿的舌头挑弄之下,又迫切希望再深入一些.......深入一些。 几番折腾后,江起云让她走向了巅峰。他满意地看着林逾静粉嫩瘫软的身子靠在墙上,微微颤抖,眼神迷离,嘴唇微微张开。 但这没有完......他将她用浴巾裹了起来,抱到客厅里去,落地窗是单面玻璃,他们能清楚地看见整个江城的景色,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诱人景致。 江起云将她身子翻了一转,从背后进入,双手揉捏着她的丰满,缓缓来回进出,他故意咬着她的耳垂,脖子,在她越发难忍之际,加快了速度。 林逾静只感觉一个庞然大物进入了自己身体,那种瞬间填满又瞬间空虚的感觉,带来无以言表的快感体感,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故意”,索性放开了声音喊叫呻吟,温柔婉转的嗓音在情欲的催使下,变得风情万种。 江起云狠狠一顶,掰过她的脑袋魅惑地问,“舒服吗?” 林逾静哪里好意思回答? 江起云又是狠狠一顶,快把她子宫都穿透了,“小哭包,舒服吗?” 林逾静点点头,忍不住呻吟,在他的重力之下,妩媚地一声,“啊---” 0478 0478 “我要听你说---喜欢吗?”江起云不停地问。男人的心理,其实更变态一点,但是他怕自己讲出太下流的话,林逾静招架不住,只能一忍再忍。 麻麻酥酥的感觉电流似的传遍全身,林逾静渐渐放开了,反正只有两个人,怕什么?如果这是夫妻情趣,如果江起云喜欢,那她......愿意满足他。 “喜欢---好喜欢---”她终于张口说,唇齿间不断溢出满足的呻吟。 江起云高兴极了,更加卖力的冲刺,林逾静忍不住喊听,“不要了---起云不要了!好痒---唔---好舒服---” 已然语无伦次了。 忽然,江起云从她身体里出来,抱着她双腿缠到自己腰上,一面做,一面走,最后将她放在客厅宽大的茶几上,扛着她的双腿,再次深入,他感受到温热的包裹,不禁吻了吻她,暧昧地说,“你好紧---” 不管以前做过多少次,江起云今晚都打定了主意好好折腾她。新婚之夜,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美好气氛,怎么能放过? 这一夜,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从浴室到客厅到床上,各种姿势,各种缠绵,林逾静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 同样累了一整天,江起云怎么就这么好的精力呢? 最后一次,她坐在江起云的腰上,江起云用力冲刺---全数留在她的身体里。她累得瘫倒,趴在江起云身上喘息,江起云抱着她,轻轻捋着她的发丝我,忽然说,“给我生个孩子吧---” 林逾静一愣。 之前他们不是没有备孕过,但一波三折,怀孕这件事,已经很久不提及了。 忽然提起来,林逾静感触良多。 她以前不想要孩子,因为她觉得,自己和江起云,总有要分开的一天,与其以后离开了,让孩子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不幸福,还不如狠心点,一早就不要。 但现在,她和江起云很好......那么,孩子,的确该考虑了。 以前说要孩子,是婆婆沈海清的意思,但现在,是江起云的意思,意义不一样,林逾静很高兴。 “嗯---”林逾静手指轻轻地在他精壮的胸口上跳动,“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你生的,都喜欢。”江起云想都没想就说。 的确啊,这种问题,不需要思考。 他这辈子,只要林逾静生的孩子,别的女人,根本不配给他生孩子! 林逾静笑道,“你真好。” 而后,两人清理了一下,相拥,沉沉睡去。 其实江起云很想问,当初为什么要做掉那个孩子---但那件事情是他和林逾静的死穴,他不敢轻易提及。那也是他的伤口。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他甚至马上买了一大堆小孩子的衣服,玩具,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全都买了!到时候林逾静生男生女,都一样! 谁能想象得到,冷库霸道又骄傲的江起云,心里藏着这样一块伤痛呢? 古语说得没错,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林逾静就是上天派来降服他的那一物。 他认命,且心甘情愿。 0479 0479 当入眼的阳光喊醒沉睡的梦时,已经时第二天上午十二点多。 昨夜的疯狂刺激后,江于娜昏睡到现在,她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但实在太累了,睁开一下下就闭上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某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零星散乱,像一场梦一样。梦里她在走廊上遇见江起云,然后江起云送她回房间,两个人就火热地纠缠在一起,她听见江起云叫她“娜娜”,对,就是初次见面的时候,江起云带她参观老宅时喊的名字。 记忆里,她和江起云上床了---她的第一次,终于交付给了心爱的男人。 碎片里,她和江起云太疯狂了,她没想到,外表看上去那么理智冷静的二哥,竟然像一头发情的雄狮,折腾了她整整一晚上,而自己,也是那么的热情,妩媚。 她全然不记得昨晚自己怎么会这么疯狂......脑海中只有那些缠绵悱恻的画面。 江于娜翻了个身,赤裸的胳膊在身边寻找男人的踪迹,但被子只有余温,没摸到人。江于娜猛地整开眼睛,身边的的确确是空的。 难道自己做梦了? 不可能! 她赶紧下床,浑身赤裸,骨头酸痛如同散架,被子上明明有男人液体的痕迹,还有她第一次的落红---地毯上还有乱七八糟扔下的餐巾纸--- 没错! 她已经是个女人了! 她跑进浴室,赤裸地站在镜子面前,浑身的欢爱痕迹...... 江于娜忽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娇俏的小女人的笑意。她一点都不责怪江起云一夜疯狂后消息也不留一句就走了,她已经自觉给江起云找了借口,毕竟他还要去“照料”林逾静。 洗了个澡后,江于娜欢天喜地地退房回老宅。 从今往后,她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本来昨晚还想着在婚宴上,设计林逾静把怀孕的江明月推倒下楼,破坏婚宴,让林逾静成为全江城最蛇蝎心肠不折手段的女人,可莫名其妙的,自己喝了点酒就晕了......不过好在她终于如愿,和江起云“修成正果”了。 比起这个,陷害林逾静根本不重要。 等她有了孩子,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折腾。 ...... 老宅内。 江起云和林逾静差不多十二点才退房回家,顺便捎上江明月和韩恪铭,一家人要在老宅聚餐。 气氛和乐融融。 但是江老爷子不免多嘴几句,郑重其事地跟林逾静说,“和林家的关系,要处理好,不要让写小道媒体抓把柄,我不想看到任何负面的影响!” 林逾静低眉顺眼地回答,“是,爷爷。” 江起云却不爽了,说,“爷爷,你对我老婆温柔点。林家的事情是我一手处理的,和她没关系。” “你小子---”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拍了一下胳膊,“大好的日子,你别这么扫兴成不成?老顽固!越老话越多!我看阿静处理得就很好!她可是江家的媳妇,咱们江家不给她撑着,还指望谁?” 老爷子被老太太说了几句,顿时咂嘴没话说了。 0480 0480 这时,江于娜驱车回来,春风满面,笑容可掬,江明月最喜欢调侃,问她,“于娜这是遇上什么好事情了?笑得这么灿烂,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呀。” 韩恪铭拨开一颗橘子递给江明月,淡淡撇了一眼江于娜。 江于娜道,“姑姑说什么呢,二哥二嫂婚礼圆满结束,我开心呀。” 这话愣是谁听了都觉得可笑,尤其老太太,一双矍铄的眼睛盯着江于娜,若有所思。 “你倒是会巴结人---对了,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没回家?” “我......我昨晚喝多了点,在酒店睡的。”江于娜说。 江明月点头,“嗯,你的好事儿也快了,奶奶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回头你挑挑看,都是些世家公子哥,非富即贵,你丫头可要好好把握了。”江明月说。 江于娜心一沉,相亲? 想得美! 她故意看了一眼江起云,但江起云正在给林逾静剥橙子,认真贴心,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忍耐...... “好,奶奶,我听您安排。” 然而,她都这么说了,江起云还是没反应,喂林逾静吃橘子,还说,“好吃吗?” 林逾静乖巧甜蜜地点头,“好吃,你也吃。” 江于娜心里吃味,道,“爷爷奶奶,我上楼休息下。” 她上楼时,大家继续聊天。 江明月问韩恪铭,“你困不困,昨晚打牌到三点多,补个觉去?” “不困,我多陪陪你---” “好,下午吃完饭,我就跟你回家去,老在娘家住着,妈都要嫌弃我了。”江明月撒娇地说。 老太太说,“谁敢嫌弃你?你在的时候,就是山中的霸王。” ...... 江于娜摸着自己的小腹,暗暗祈祷,你要争气点,早点怀上孩子,这个家就是你的了。不管是林逾静还是别的女人,全都赶走!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你将来都要一一踩在脚下。 江于娜笑得很是自信。 ...... 酒店,蓝桥房间。 艾伦一大早就来了,但蓝桥睡懒觉到现在才起来,艾伦也好脾气地等着,不骄不躁,不疾不徐,蓝桥在房间里面睡觉,他就在外面开着笔记本电脑工作,和法国那边的画廊联络。 算着时间蓝桥要醒了,他打电话给服务台点餐,蓝桥刷完牙就能吃上东西。 艾伦觉得,自己生生活成了一个保姆,重点还心甘情愿的。 所以吧,可怜都算不上了。 蓝桥起床后,顺便洗了个澡,穿着真丝睡裙裹着浴袍就出来了,打了个哈欠,大长腿在浴袍下若隐若现,艾伦屁颠屁颠地说,“宝贝儿,吃早餐了,你喜欢的太阳蛋,培根,脱脂奶和拿破仑。” “爱你---”蓝桥朝艾伦甩了个飞吻,坐下吃早餐,吞下一口太阳蛋后,问艾伦,“我要的东西呢?拿到没?” “姑奶奶,你吩咐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搞砸过?喏,给你。”艾伦递给蓝桥一只优盘。 蓝桥没接,说,“放出来瞅瞅。” 0481 0481 艾伦道,“好嘞!” 说着,艾伦将优盘插入电脑接口,等优盘信息弹出来后,点击进去,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三段视频文件。 艾伦首先播放第一段,然后将屏幕转过来对着蓝桥。 第一段视频是在酒店的走廊上,只见江于娜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往客房去,脚下虚浮无力,蓝桥不禁笑道,“这药够猛烈啊,才几分钟江于娜就这副模样,她该庆幸自己是在一个五星级大酒店里发情,没在大街上,要换了大街上,被人轮了还觉得很爽。” 艾伦咳嗽了一声,虽然他习惯了蓝桥这种直接的说话方式,但太直接了,艾伦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视频上,江于娜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应该是视线模糊了,跌坐在地毯上,有气无力的。 这时,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看那身行头也知道价格不菲,应该是个有身份的男人。但这个人是谁,蓝桥不认识。且画面角度有点偏,不太看得清出正脸,只有大概的轮廓。 但假如有天遇见了这个男人,蓝桥应该能认出来。她毕竟是出色的画家,记忆力和敏感度都比较强。 那男人似乎认识江于娜,将她扶了起来,往客房的方向去。 为什么说应该是认识的呢? 假如时不认识的人,酒店的普通房客,遇到一个意思恍惚的女人,应该先联系的是酒店,而不是贸然送人回房间。一个有身份的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当然,这个想法也稍微保留,也许就有那种热心肠的人呢? 或许江于娜还算清醒,发出了请求呢? 但后面就问题来了,江于娜几乎全身都靠在男人身上,并且,不自觉地往人家怀里凑,如果不是色心大起的路人想捡便宜,那就是认识的人了。 据蓝桥所知,当天这一层,基本上被江家包了。能入住这一层的,肯定是江家有来往的亲戚。 到此,第一段视频结束。 艾伦接下来又放了第二段,第三段,分别是江于娜和那个男人在客房门前开门的样子和男人走出房间的样子。 两段视频,一个是九点五十,一个是三点半,中间这六个多小时,他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蓝桥注意到,男人走出房门时,衣衫不整,进入时候还有的领带,出来时候就拎在手里,而且,他出来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岂不是做贼心虚? 蓝桥抿了一口牛奶,哈哈大笑,“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爽呢?江于娜我这蠢货知道自己被谁睡了么?” 艾伦皱眉,“你这幸灾乐祸的家伙---到底跟她什么仇怨?你让我找人弄来这个视频,又有什么用?” “留着呗。”蓝桥拿起拿破仑蛋糕吃,漫不经心地说,“兴许有一天,它有用呢。” “昨天我就该把那杯饮料拿走的,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艾伦懊恼地说,“就算要喝,也应该给那个下药的女人喝!尝尝自作孽的后果!” 0482 0482 蓝桥斜了一眼艾伦,“这么怜香惜玉?不像你的性格啊---” “姑奶奶,我这里哪里是怜香惜玉,左不过觉得报应应该出在下药的人身上而已。不管怎么说,这位江小姐,也是可怜的受害者。听说还没嫁人吧?”艾伦一脸无奈地说,“这男人半夜办完事儿就走了,显然没想过要负责,她到时候找谁去?” 蓝桥嚼着蛋糕,目光散漫地看着茶几上的牛奶杯子,淡淡道,“鬼知道。” 忽然一个想法落入蓝桥的思绪中,倘若江于娜找不到这个睡了她一夜的男人,又假若不小心怀孕了,江于娜会作何打算?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从看到她第一眼,蓝桥就确定她爱慕江起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留在江起云身边。蓝桥从她眼睛里看到的欲望,可不止做江家三小姐这么简单。 那么,她会.....蓝桥忽然打了个冷颤,叮嘱艾伦说,“别管人家可怜不可怜了,艾伦,中国有句古话你可能不太了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做坏事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你认为的可怜人,不一定可怜。少为别人的事情伤春悲秋了,来,你给我收好这份视频,千万别丢了!” 艾伦点头,“知道了。” “另外,帮我买间别墅---我打算在江城呆很长一段时间,老住在酒店没意思。房子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处理,对了......最好选在江家老宅同一个小区,二手房子没关系,能尽快清理入住就好。” “好,我联络江城的朋友帮忙问问看。但,宝贝儿,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江家扯在一起?还有,那天的照片,你确定要发给媒体吗?人家昨天大婚风风光光,整个江城头条都占满了,这还没两天热度呢,你就往上泼冷水,不怕江起云报复你?” 蓝桥搁下刀叉,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那是我的事。” 艾伦砸砸嘴,然后无趣地离开了。 等艾伦走后,蓝桥才有些后悔,自己对艾伦,或许有些过分了,他关心自己,她再清楚不过,但每次都这么刀子嘴,也难为了艾伦性格好。 蓝桥有点心烦,点了根烟,倒了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沉思。 她说江于娜和贺澜母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自己呢?这些年干过多少缺德的事儿?就不怕报应? 呵呵......或许报应早就来了,不然,当年怎么会出车祸?失去了孩子,还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她恨过,可爱对于她来说,是活着的唯一希望和维系,她赴汤蹈火,只为了一人心。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只可惜,人不能走回头路。她这么倔强的一个人,选择了一个人,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是天堂还是地狱,也无所谓了。 蓝桥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将烟头拧灭,换了身衣裳,画了个漂亮的妆,一个人开车去了江山监狱. 0483 0483 第二天清晨,江家老宅。 一大早,江家就闹开了锅,起因源于清晨保姆拿来一份报纸,看到头条板块的照片,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拿着报纸去找管家云岚。 云岚看到报纸,也是一惊,这......这太叫人意外了! 云岚不敢多耽搁,立即将报纸送去给老太太看,请老太太定夺。 老太太当时在花园里喝早茶,一看报纸上的照片,顿时拉下脸来,骂道,“这小贱人一点不消停!到底想干什么?!” “小姐,要不找二少爷来问问?这事儿,恐怕是个误会,二少爷怎么可能跟这个女人再有往来?”云岚说。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水洒了一桌,气呼呼地说,“不用问了!起云那孩子,不会做这种事情,肯定被那小贱人算计了!有些人果然是贱骨头,永不满足的贪心!” 云岚脸色微恙,这个结果她早就想到了。老太太肯定相信自己的孙子,将一切都归根到蓝桥身上。 “那小姐......这报纸怎么处理?先生一会儿问起来,该怎么说?”云岚问。 江家老爷子有个习惯:每天早上都要读报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动。江家的佣人都知道老爷子这个习惯,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将报纸送到书房去。 老太太斜了一眼云岚,“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考虑?” 云岚收敛了目光,低头道,“是,小姐,我去安排。” 末了,云岚拿着报纸走了。 老太太在花园里沉思,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蓝桥会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江家人的视线里?我 钱不够? 还是怨气没消? 还是心里仍然念着江起云? 思前想后,老太太总觉得,这些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决定,和蓝桥见上一面。 ...... 江家客厅。 云岚拿着报纸,正准备去处理,这时,每天给老爷子送报纸的佣人跑来问,“岚姨,老爷子在催怎么还不送报纸上去。” “你跟老爷子说,今天没送报纸来。” “可报纸不就在您手上么?”佣人不解地问。 云岚疾言厉色,“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佣人很少见到云岚这么厉害的样子,不禁吓到了,瑟瑟缩缩地说,“好,我知道了......可要是老爷子生气起来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主人家骂你,你也要忍着!” “是......” 佣人快速离去。 这时候,云岚叫住路过的张妈,也就是早上发现报纸的佣人,提醒的口吻警告说,“你今天早上,没有拿到过这份报纸,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上面内容,知道么?” 张妈瑟瑟缩缩,但很快明白过来云岚的意思,点头说,“管家您放心,我没看到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今天送报纸的没来。” 云岚点点头,“好,你下去吧。” 张妈忙不迭走了。 云岚看了眼手里的报纸,转身进了厨房,打开煤气灶,将报纸烧了。 0484 0484 二楼阑干上,江老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一声不吭。 老爷子原本在露台上吹风打太极的,听见楼下传来云岚训斥佣人的声音,就驻足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这么一回事。 报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回到书房,佣人准时送来一杯沏好的金骏眉,支支吾吾地说,“老先生,今天早上的报纸没有人送来,我问过门房了。” 佣人原本以为老爷子会发脾气的,要知道,整个家里,老爷子的脾气最不好了。 但没想到老爷子却说,“知道了,你去把三小姐给我叫来。” “是,老先生。” 说罢,佣人便去楼上找江于娜去了。 恰逢今天周末,大家都不上班,出了江明深和沈海清夫妇约了朋友在度假山庄打高尔夫,一早就出去外,家里人都在。 江于娜听到佣人的传话后,换了件端正的衣裙便下楼了,在老爷子面前,她一向是端庄的,敲门进入后,她乖巧地叫了一声,“爷爷。” 这个家里,她得不到老太太的支持,得不到沈海清和江明深的支持,唯一能抓住的,只有老爷子了。 老爷子坐在红木椅子上喝茶,对江于娜说,“你帮我把今天的日报找出来。” 江于娜有些疑惑,老爷子不是天天都看纸质的报纸么?怎么今天改成电子版了?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按照吩咐,用平板电脑,找到今天的江城日报。 看到赫然的标题,她也一愣,瑟瑟地说,“爷爷......您还是别看了。” “给我!” ...... 江起云卧室。 自从新婚夜那晚,江某人说要林逾静给他生个孩子之后,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便少不了耳鬓厮磨,然后...... 林逾静发现,当初俩人结婚的时候,说好了各走各路,互不干涉,两年期满就离婚。 可现在? 离婚?离床都不可能! 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哦,不,江起云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一天到晚精力那么旺盛? 林逾静感觉自己已经快下不来床了--- 她看着身边空缺的位置,还有温暖的触感,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是江起云在洗澡。 这样的日子,也是岁月静好。 林逾静心想,要是他们有个孩子就好了,人生也就圆满了。 忽然,水声停了。 林逾静可爱得很,假装睡着了,把脑袋捂在被子里,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动静。 江起云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被子里的人似乎没有动静,但能听见沉闷的呼吸声---那是因为在被子捂太久了,发热,呼吸就沉了起来。 江起云轻手轻脚走到床沿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林逾静闭着眼睛,看似睡着了,但是睫毛微微颤动。 江起云就那么盯着她,嘴角上扬,在晨光里,分外耀眼帅气。 他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香气,清冽清爽,像雨后的青草地,林逾静太喜欢这个味道了!下意识地吸了两口,然后自己先笑了。 0485 0485 江起云拧着她的脸蛋,笑道,“我的小哭包,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说着,江起云去挠她的痒痒。 林逾静最怕痒了,扭来扭曲,求饶,尖叫--- “你还装睡不?还调皮不?”江起云问。 “不了---再也不了,哎呀你停下来,真的好痒啊!唔---”林逾静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你松开,好痒呀!” 江于娜站在门外,将里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青天白日的!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江于娜气得面红耳赤,心里的嫉妒在翻涌升腾,如同滔滔江水,席卷而来。 她兀自捏紧了拳头......里头的尖叫呻吟还在继续,她忽然抬手,砰砰砰地敲门。 屋内。 林逾静和江起云皆是一愣,这砰砰砰的,谁呢? 江起云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了句,“谁?” “二哥,是我。” “有事?”江起云的声音明显冷淡了一大截。 江于娜怕他不开门,还继续和林逾静恶心,便说,“有,你开门说。” 江起云本来想说有事儿你就这么说的,但他怕这个妹妹,脑子抽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林逾静误会,于是说,“你等等。” “好。”江于娜回答。 末了,江起云捏着林逾静的鼻子说,“你再睡一会儿,我换衣服去,一会儿给你带早餐上来。” 林逾静甜甜一笑,“嗯。” 江起云起身去衣帽间。 这里的衣帽间不算大,毕竟当初还是小孩子,所以格局只有他私人别墅的三分之不到,但从商务西装到休闲西装和常服等等,却是一应俱全的,每天不重样的穿,换两个月都没问题。 江起云随意穿了一身运动装,想吃过饭后再去健身房锻炼下,老宅有私人健身房,器械一应俱全,需要私人教练,还能上门特别服务。 最近体力消耗有点厉害,他要锻炼锻炼,补回来---不然,在床上,怎么伺候好某人? 换好衣服后,江起云打开房门,江于娜还站在门口,看见江起云的一瞬,她那眼神,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简直了。 在她看来,“江起云”都把自己睡了,还跟林逾静亲热?那不是......恶心么?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江起云,欲言又止。 江起云冷淡一扫,并没有在意她的想法,只冷不丁地问,“什么事?” “爷爷找你---”江于娜说。 江起云意料之外,这种事情传话就足够了,需要在门口等这么? “知道了。”冷淡的回复。 说罢,江起云阔步去往老爷子的书房,江于娜尾随其后,双手搅在一起,很想问一句话,但没有勇气...... 她总觉得江起云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明明两个人都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了,有人在的时候冷淡还好,没人的时候怎么......还是这么冷淡?! 难道他不想认账吗? 房间里。 林逾静正在和陈安然聊微信,陈安然说易志维被易家老爷子拽回去了. 0486 0486 场面非常壮阔,没想到易家老爷子当年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那个气势威武,亮瞎了陈安然的眼。 这时,新浪微博忽然跳出来一个娱乐新闻,林逾静本不想看的,但关键字闪入眼底,她顿时愣了。 “大婚前夕,江家二少密会情人,奢华婚宴花样作秀?” 江家二少? 整个江城,能有几个江家?能有几个江家二少? 林逾静心颤颤的,看着那个标题,脑袋一片空白。 陈安然的微信一条条发过来,她也没有力气点开看。 鬼使神差的,林逾静点了进去。 江城日报的娱乐版块头条,赫然被江起云和蓝桥给占领了。娱乐版的编辑不知道是不是学了香港媒体的编辑风格,硕大的照片上,再放上几个特写,用来表明江起云和蓝桥的关系非同一般。另外还有小字批注,“睡袍迎接!动作好亲密哦!” “推墙勾脖子!!!原来江少喜欢这种玩儿法!” 诸如此类。 照片应该是在酒店房间拍摄的,从角度来看,有些是在走廊上偷拍的,有些则是隔着远距离偷拍,房间的窗帘没有合上,屋子里的一切虽然模糊,但是从身形的确能判断是江起云和蓝桥。 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很会煽动吃瓜群众的情绪和八卦心态,利用江起云和林逾静的奢华大婚来衬托江起云密会情人的八卦,旨在揣测江起云的奢华大婚是作秀,江家二少的心到底花落谁家? 记者更将婚宴上林逾静端庄高雅的样子和蓝桥风情万种的妩媚相比较,一个是白玫瑰,一个是红玫瑰,江家二少左拥右抱,不知道肾好不好啊--- 文章的最后,还挖出蓝桥的身份,是成名于法国的现代派青年女作家,并且还贴上了许多蓝桥在国外出席活动或是获奖的照片,而林逾静的身世,则很少提及。记者甚至挖出蓝桥和林逾静是大学同学,贴出了她和蓝桥的合照,并且配文说两人曾经住在一个宿舍,据知情人爆料,两人曾因为感情的事情上演撕逼大戏,会不会这个“感情问题”就是江起云呢? 蓝桥的名字,等同于“江起云的旧情人。” 文章行云流水,但许多事情都是以猜测的角度来写的,作者的文笔很谨慎到位,既挑动了吃瓜群众的八卦之心,也让正主找上门的时候挑不出毛病来,可以轻巧甩锅。 林逾静把文章看到最后,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结婚前一晚---她记得的,当晚她从疗养院回来,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给她的短信,短信上正是江起云出现在蓝桥所在的酒店,她当时很伤心,就找安然和三哥还有易志维喝酒去了,第二天醒来已经在家。 她本着信任的原则,没有过问江起云那晚为什么去找蓝桥,她相信江起云不会和蓝桥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照片上这些亲密的动作……当真没问题吗? 林逾静想做一个大度的女人,可…… 0487 0487 林逾静想做一个大度的女人,可……看到自己老公和曾经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深夜酒店密会,她真的大度不起来。 他们那晚,在酒店做了什么呢? 如果江起云是清白的,那这些照片,又怎么拍得到? 林逾静很是伤心。 默默的,她不知不觉眼角湿润了。 江老爷子书房内。 江起云进了书房后,江于娜没有跟进去,站在门口等着,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她贴着耳朵在门上,只听见“啪”的一声,随后便是老爷子的呵斥,“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儿!” 江于娜心头一震。 她看到新闻的时候也愣了,二哥和蓝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无法相信的,可是,蓝桥的的确确曾和江起云有一腿,甚至怀过江起云的孩子,他们之间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 莫名的,江于娜对蓝桥的讨厌又多了一份。 现在,不但林逾静是她的敌人,蓝桥也是! 江起云接过平板电脑看,英气的眉毛顿时皱成一团,“怎么会这样?” 老爷子气得不行,吹胡子瞪眼的,“我还想问你怎么会这样!第二天就是婚礼,你还给我搞这一出?你以前胡闹我不跟你计较,可你弄这么大阵仗的婚礼,现在又成了这幅模样,你到底想干什么!江家的颜面,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中气十足,即使隔着一层楼,云岚也清楚地听见动静。 她冷笑了声,然后去花园找了老太太,老太太听闻,赶紧上书房去,却看见江于娜在门口站着,老太太没好气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嫌弃十足。 江于娜低眉顺眼,心里却骂了句老不死的,“奶奶,爷爷让我把二哥叫来的……” “还叫你做了什么?”老太太知道,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报纸都烧了,还能怎么知道消息的? 果然,江于娜说,“奶奶,刚才爷爷叫佣人来找我,让我到书房,帮他找出今天的江城日报,我也没想到是那种事情,爷爷看了很生气,所以……所以让我把二哥叫来。” 老太太听完,怒气涌动,一巴掌拍在江于娜脸上,“没用的东西!这种事情你都不会糊弄过去,江家养你这么多年干什么吃的!” 一巴掌打得江于娜头发都散了,她眼眶红润,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太太,心里满是恨意,但面上却装成一只小白兔,“奶奶……我冤枉,我事先也不知道。” “哼,不知道还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那点小心思,趁早给我收敛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听话点我还能给你找个好人家,你要是忤逆我的意思做不要脸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当初怎么把你领进这个家门的,也能怎么把你赶出去!”老太太银丝满头,梳得一丝不苟,双目矍铄,气场十足,把身边的佣人都惊呆了. 老太太的确猜对了,江于娜并非无辜,刚才她的确有机会为江起云掩饰过去。 0488 0488 老太太的确猜对了,江于娜并非无辜,刚才她的确有机会为江起云掩饰过去,但她转念一想,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可以借着机会铲除蓝桥这个拦路狗,还能让江起云和林逾静的关系破裂,一石二鸟的好机会,她为什么不用? 所以,这巴掌,挨得并不冤枉。 江于娜咬着牙,瑟瑟发抖,老太太冷哼一声,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 云岚可怜地看了眼江于娜,也跟着进门了。 “多大点事情了不得,非要闹得这个家鸡犬不宁吗?楼下都听得见你的粗嗓子,老头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老太太气势汹汹地走进去,只见江起云站在边上,半边脸红了,肯定是被打了,她心疼地拉了拉江起云的胳膊问,“起云,你爷爷打你了?” 江起云说,“奶奶,没关系。” 但老太太疼孙子得紧,骂道,“你这老不死的,真舍得下手啊!这可是我亲孙子!打坏了你赔吗?” 老爷子气呼呼地瞪了老太太一眼,怒道,“都是你惯出来的!还有明深和他媳妇儿!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这几年总是栽在女人手上,我看培养你还有屁用!” 老太太顿时拉下脸,“老不死的你几个意思?不培养起云你还想培养谁?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你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有个孙子马上回来了你有盼头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就不可能接手江氏!你那点小心思,这么多年,也该灭了!难听的话几十年前我就说完了,今天不想跟你旧事重提!” 老太太特别气势磅礴地说,“一个小贱人闹事情,你打自己亲孙子,你真老糊涂了!” 老爷子被气得不轻,指着老太太说,“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起云哪里不好?你心里装着别的鬼才一直挑他的刺,我告诉你江正源,你想打的算盘,没门儿!” 说罢,老太太抓着江起云的胳膊说,“走,起云,你爷爷老糊涂了,跟奶奶走!奶奶相信你跟那小妖精没问题!” “反了!反了!一个个都给我反了!”老爷子吼道。 江起云摇摇头,让老太太松开他的手,转过身淡漠又镇定地看着老爷子说,“爷爷,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蓝桥,没有照片上这回事。” 江起云的眼神,异常的坚定,淡然。其中还有一些失望,一些期许。 从小到大,爷爷对他的管教都非常严格---不,应该说是不喜欢。 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江濯云进入江家之后,爷爷才开始不喜欢他的。虽然那时候记忆很模糊,但江起云记得,当时他是江家唯一的孙子,爷爷奶奶都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溺,他在江家,就是小皇帝,所有人都依着他。 但六岁那年,爷爷从外边领回来一个小男孩。。。 0489 0489 但六岁那年,爷爷从外边领回来一个小男孩给江明深夫妇养大,名义上算作江明深夫妇的大儿子。那个小男孩只比江起云大两岁,爷爷把他带到众人面前说,“以后濯云就是江家的长孙。” 其实那时候江起云还很小,不懂什么长孙不长孙的在家族里的地位有什么重要性,他只是觉得,真好呀,有哥哥陪自己玩了。 爷爷拉着他的手和江濯云的手握在一起,对江起云说,“起云,你要叫哥哥。” 江起云软糯着嗓子喊了句,“哥哥。” 在老爷子面前,江濯云对江起云很好,友好地回应,“弟弟。” 但在人后,江濯云从来不会跟江起云一起玩。江起云拉着他的衣服喊哥哥,江濯云冷言冷语,年少的面孔冷淡而陌生,眼神轻蔑无视,“没人的时候,不许叫我哥哥!不许跟着我!不然我打你!” 兄弟俩做错事情,受惩罚的,永远是江起云。 江濯云说什么,爷爷都相信,可江起云解释,爷爷就认为在狡辩。 有一次,江明深去美国出差回来,给兄弟俩都带了礼物,江起云的是一个飞机模型,江濯云的是邮轮模型。江起云很是喜欢这个礼物,每天都抱着玩儿,后来有一天,江濯云莫名其妙地抢走江起云的飞机模型,扔出窗外去,窗外恰好就是游泳池,飞机模型正好被扔进泳池里面。 江起云气急之下,退了江濯云一把,然后匆匆跑下楼去泳池里捞飞机模型,江濯云就站在露台上冷笑。 飞机模型进了水,零件都坏了,再也不能飞起来。 江起云很生气,抱着模型上楼,和江濯云打了一架,江濯云比他高大,更有力气,轻而易举就把他打倒了,倒下的时候,江起云的手不小心碰倒了江明月的鱼缸,里面养着几尾热带鱼。 佣人听见声音赶来,看见江起云手上全是血,吓得赶紧叫家庭医生来处理,事情闹大了,一家人都知道了,偏偏那时候奶奶出门去看演出了,爷爷把两人叫到书房,严肃处理。 江起云觉得爷爷肯定是明事理的,所以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可等他说完,爷爷却骂他,“一个飞机模型而已!你为什么要跟哥哥打架?烂了重新再买不就得了!起云你太不懂事了!我不是教育过你要懂得分享吗?古时候孔融还知道让梨,你呢?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而真正做错事的江濯云,却一点事情都没有,爷爷一句重话都没说,还关心他有没有受伤,疼不疼......小小的江起云站在一边,眼泪大颗大颗地落,爷爷,明明受伤的是我啊。 相比起来,爷爷的确更喜欢大哥江濯云吧。 哪怕江濯云总是叛逆,做一些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事情,爷爷也会偏袒他。江濯云不爱学习,抽烟,打架,喝酒,泡妞,赌博,甚至中学的时候就高大了女朋友的肚子,江家赔了一大笔钱才压下去…… 0490 0490 总之,各种坏事儿都干透了,但爷爷依然更喜欢江濯云。 自那次后,江濯云总是喜欢抢走自己心爱的玩具,霸道又直接,江起云向爷爷奶奶哭诉,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的。江起云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奶奶面前,奶奶给他做主,让江濯云道歉,并且还回玩具,爷爷却要呵斥他,说哥哥为什么不能玩?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江家的,哥哥也是江家人,为什么不能玩? 爷爷从小就是严厉而冷漠的,江起云以为只是自己不够聪明,不够讨喜,所以爷爷才不喜欢他,才带着哥哥下棋,起码,打球,都不带着他。 若是江起云犯了错误,比如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爷爷非常喜欢的花瓶,会被罚跪在祠堂一整夜……而江濯云呢,爷爷却说,没关系,再买,江家不缺钱。 从小江起云就想不懂这是为什么。 他以为,自己以后更加懂事点,爷爷肯定会喜欢自己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 后来,他再也不会和江濯云争夺任何东西,也不会在爷爷面前落泪。 这种不平衡的偏心,让年纪小小的江起云心里留下疙瘩。 虽然后来两兄弟的关系,有所缓和。但那是后话了。 或许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主角是江濯云,恐怕爷爷第一反应是找人压下来,花多少钱都没关系,根本不会责备一句。 但主角是江起云,所以问都不问他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给了一巴掌。 江起云心里,很难受。 老爷子感受到江起云目光里的怨怼和不甘心,他认为这是一种挑战,苍老的双眼怒瞪江起云,“没有?没有你会被人拍成这样!” 江起云冷笑,嘴角扬起一丝失望,“爷爷……假如今天这件事情是发生在江濯云身上,你会打他吗?” 此话一出,不光是老爷子愣住了,连老太太也惊呆了。 谁都没想到江起云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老爷子哆嗦着嘴唇,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江起云不用他回答也知道答案,于是,他不等了,转身走了。 老太太无语地看了一眼老爷子,追着出去了。 云岚留在原地,和老爷子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嘴角微微抽了抽,也离开了。 老爷子看着门口,眉心紧蹙,万般滋味顿时涌上心头。 江起云出去后,立即被老太太追上了,老太太抓着他的胳膊宽慰说,“孩子,奶奶知道你心里苦,但奶奶最爱你,也最支持你,所以你并不是孤独的。奶奶也相信你和那小贱人没事儿,但……你现在不是跟你爷爷置气的时候,你爷爷知道了,那必然阿静也会知道,这么大的新闻是拦不住的,你要好好跟阿静谈谈。另外,你是聪明的孩子,奶奶相信你知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老太太话没说得很直接,但是江起云已经明白了奶奶的弦外之音。 江起云点头,“奶奶,我知道了-----” 0491 0491 “去吧。”老太太这才松开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回头,却见云岚木然地站在一边,有些出神。 老太太道,“云岚,去拿点冰块给起云送上去。” 云岚并没有回答。 “你想什么呢?”老太太有些发火。 云岚这才回归神来,“没什么……小姐,我这就去拿。” “对了……给三小姐也送点上去。”老太太说。 云岚点头,“是。” “算了,我自己给她送上去。”老太太又说,“我有话跟她说。” “是,小姐。” 江起云回到房间。 他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推开门。 其实被爷爷打一巴掌,他并没有太着急,反而是怕林逾静在他解释之前,先一步看到新闻,才觉得着急。 他最怕的,不就是误会么? 要换了别的女人,江起云才不担心,可这个人偏偏是蓝桥……曾和他有过点什么的蓝桥。 这就百口莫辩了。 江起云鼓起勇气推开门,但这时候,门先被打开了,是林逾静出来,看见江起云在外面站着,她有些意外,“你怎么站在门口?” “刚回来---”江起云打量着她的神色。 “你的脸怎么了?” “爷爷打的。” “什么?”林逾静惊讶道,“爷爷干什么打你呀!” 江起云推着林逾静的肩膀进屋,边走边说,“因为我做错了事情。” 两人走到沙发边上,林逾静捧着他的脸看,问,“你做了什么错事?” 江起云迟迟没有开口。 这时,敲门声响起,是云岚送来冰块。 林逾静从浴室里取了一张毛巾,包裹冰块,用来敷在江起云被打的脸上。 之后,江起云就没有开过口。 他很害怕,如果说出蓝桥和他在酒店见面的事儿,那么,凭借林逾静的敏感,一定胡思乱想,倒不如不说好了……他其实不知道怎么跟林逾静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见蓝桥。 难道说自己被威胁了吗? 用什么威胁的?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那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 江起云忽然感慨良多,拿走了林逾静手里的毛巾,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恳切地说,“老婆,你还记得我在青城跟你说的吗?不管什么时候,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逾静点头,“记得。” “要记得更深刻一点。”江起云强调。 “好。” “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爱。” “嗯。” 说罢,江起云抱着林逾静,静默无言。 如果说有一场仗一定要打,那么,他愿意一个人上战场,而不让林逾静或者家人受到任何伤害。 他是男人,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一切。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被抢走心爱的玩具,只能哭闹,妥协。 林逾静靠在江起云怀里,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心情却不太美妙。 起云啊起云,你为什么就不跟我解释一句呢?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但结发为夫妻,要的就是同心协力,林逾静虽然心里有疙瘩,但选择无条件的信任江起云。 0492 0492 蓝桥本来就心怀不轨,这次回来,怕是要兴风作浪了。 林逾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很恨蓝桥,却又觉得蓝桥可怜。 …… 江于娜房间。 老太太和佣人站在房间门口,佣人端着托盘,托盘里乘着一碗冰块,腾出一只手敲门。 江于娜听见声音,问,“谁?” “三小姐,老太太来看您了。”佣人道。 江于娜一听老太太来了,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收拾了自己去开门,低低低喊了一句,“奶奶。” 老太太嗯了一声,然后对佣人说,“放下东西,你先下去忙。” 佣人道,“是。” 随后放下东西,就先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老太太和江于娜两人。 江于娜连忙叫老太太坐下,“奶奶,您找我什么事情?” 老太太盯着她,似乎要将江于娜的心底事都看穿,“奶奶刚才打了你,恨奶奶吗?” “不恨。”江于娜口是心非,“奶奶……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我事先也并不知情,爷爷他----” “好了,我来看你,不是说这个事情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威严而端庄,这个老女人出身贵族,身上的气质和气场,都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江于娜从进门的第一天,就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奶奶。 所以她处处低眉顺眼,不敢造次。 甚至可以说是讨好。 “于娜,你在江家多少年了?”老太太忽然问。 “十二年。” “十二年,我给过你多少宽容和机会?你可算的清楚?”老太太开门见山地说,不给江于娜任何回应,接着说,“能进江家,是你的福气。你很聪明,但却不知道珍惜。或者说,你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江家人。” “奶奶……我没有,我很知足自己有今天的一切,所以一直很珍惜,我也为自己是江家的女儿而骄傲。”江于娜说,“这些年,我生怕自己行差踏错,每一件事情都想让您和爷爷还有爸爸妈妈满意。” “于娜,如果你真正把自己当成江家人,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更不会对你二哥哥起了别的心思。”老太太一针见血。 江于娜哑口无言。 “你不用跟我解释,起云很优秀,年轻的女孩子动心很正常,但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可能进江家的门做起云的老婆,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一踏进这江家大门,就是江家三小姐的身份。我,或者你爷爷,你爸爸妈妈,是不允许这种乱伦的关系存在的!”老太太言辞利落狠决,“你明白吗?” “暂且不说起云和阿静已经结婚,即使他们没结婚,你也不可能。我多次提醒你,你要守好本分,你是江家的三小姐,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将来你嫁人,我们会给你风光的嫁出去。” 江于娜咬着唇,不说话。她想要说的话,全都被老太太堵死了。 装可怜装无辜,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0493 0493 干脆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喜欢江起云?承认自己这些年的野心勃勃?承认自己做梦也想嫁入江家? 那更不可能。 老太太方才已经放了狠话,她能把她弄进家门,也能一脚把她踹出去。当初沈海清流产抑郁,便是老太太做主领养一个女儿,自己才有了进入江家门第的可能。 她这个人人羡慕的江家三小姐,一旦离开江家,她什么都不是。 倒不是贪慕江家的富贵,而是离开了江家,她和江起云的距离就更加遥远了,老太太指不定还会用什么招数来对付她呢。能把她赶出家门,还怕没手段折腾?这位看似慈爱和蔼的老太婆,从小就在豪门里长大,勾心斗角的智慧沉淀了几十年,江于娜承认,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至少暂时不是。 江于娜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一个月后见分晓,如果上天垂怜,她有幸怀上江起云的孩子,那到时候,一切还有翻转的余地。她会挺起肚子,逼宫!让林逾静那个贱人让位! 她一定会等到那天的! 于是,江于娜点头,乖巧地说,“奶奶……我明白了,我会接受您安排的相亲,以后------都断了对二哥的心思。” 老太太并不完全信任江于娜,但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难免觉得自己心狠了些,但没办法,事情一开始就书写好了结局。 “你以后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老太太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忽然想起蓝桥来,她说,“你们年轻人聪明些,帮我找找蓝桥的联系方式,约她跟我见一面。” “奶奶,您要去见她?”江于娜有些错愕。 “嗯。” “好---我来安排。”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好。”江于娜巴不得呢,她倒是想看看蓝桥被老太太收拾的模样。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没尝过老太太真正的手段呢。 若老太太解决了蓝桥,自己岂不是畅快轻松? 可江于娜想得太简单了,蓝桥不是任人摆布的对象。老太太也不过想上演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给江于娜看看。好让她知道,不听话的下场多么惨烈。 ------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江起云故意对着干,江家花钱压下新闻,但是效果并不好,总部派去的人,给报社施加压力,报社虽然停下动作,但是网路上,却一再有人发帖子,深挖江起云和蓝桥。 很快,就有人挖出来蓝桥当年是江起云的“旧情人”,而当是林逾静,也就是现在的江家少奶奶是江起云的正牌女友,闺蜜小三上位后,正牌女友逼得闺蜜失去孩子,中间把林逾静远走美国那几年,写的精彩无比,简直比言情小说还要狗血虐心。 林逾静不让自己去看这些东西。但是她的好朋友陈安然要看,幸灾乐祸坐收渔利的江于娜在看,没事儿无聊打发时间的江明月在看。 就连家里的用人也在看。 0494 0494 每个人看林逾静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同情?可怜?还是笑话这个江家少奶奶并没有表面上的风光。 这天,林逾静接到通知,要一趟江城设计院,确认复赛的进程和比稿的题目创意。 司机将她送到江城设计院门口,恭恭敬敬地给她打开门,提心她小心下车,还说,“夫人,我在门口等您,您办完事出来找我就好。” 林逾静点头。 这时,一声嗤笑传来,冷嘲热讽地说,“哟,这不是我们风光大嫁的将江家二少奶奶吗?稀客啊!” 林逾静闻声看去,竟然是齐媛伊。 林逾静不由地蹙眉。这恩怨史先前结下的,因为齐媛伊对林逾静下手,齐家被江起云报复,失去了一块地皮不说,在圈子里也备受冷落。要不是当初设计大赛的项目是和温家人一起做的,恐怕,连这个项目也没了。 齐媛伊一直怀恨在心,奈何自己把林逾静怎么样不了,只能忍着。好不容易看到报纸上的花边新闻,齐媛伊笑得牙都掉了,活该!简直活该! 嘲讽她的机会千载难逢,齐媛伊这么舍得错过? 可面对她的嘲讽,林逾静根本不予理会。为什么呢?跟这种人纠缠,林逾静觉得挺浪费时间浪费表情的。 于是,林逾静淡淡扫了她一样,视若无睹般,转身走了。 齐媛伊气不打一出来,追上去拦住林逾静的去路。林逾静无语地看着她,“让开。” “我偏不!” “好狗不挡道。” “你骂谁是狗!”齐媛伊怒道,“哼,林逾静,我早就说过了,你得意不了太久,怎么?都坐上江家少奶奶的宝座了,还需要出来比赛争面子吗?还是江家少奶奶不好做,你过得很可怜啊?” 林逾静淡淡然说,“齐小姐,你真可怜。” “你什么意思!” “齐董事长以儒雅渊博宽厚仁信闻名,齐小姐缺是道德教养缺失,口不择言。作为齐家的掌上明珠,却天天干着丢齐家脸面的事儿,且尚未自知洋洋得意。”林逾静轻笑,“所以我觉得你可怜。” 齐媛伊听着,这不就是骂自己蛮横无理吗?丢人?呵呵!她每次遇见林逾静都没好事儿,这女人还好意思说她?一个有妇之夫勾引学长,到底谁不要脸?! “林逾静,你嘴巴真会说!但要说丢人,你比我更厉害!你不要脸勾引男人,活该江起云被别的女人惦记上!我就看你这个江家少奶奶还能坐多久!婚礼多风光,到时候你就多惨烈!” “我的后果如何,不劳烦齐小姐替我担心。”林逾静抬头挺胸,淡然自若地看着她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林逾静转身就走。 齐媛伊真讨厌她这种嚣张的态度,她凭什么这么拽? “哼!我好得很!”说着,齐媛伊猛然抓住林逾静的胳膊,抬起手准备一巴掌扇到林逾静脸上。 林逾静压根儿没想到这一茬,步子有点踉跄,差点摔倒。 0495 0495 就在这时,一直属于男人的粗壮的手臂伸出来,结结实实地拽住了齐媛伊的胳膊,狠狠扼住,悬在半空中。 另一只手巧妙地捞住林逾静的肩膀扣在怀里,保护的姿势。男人的手臂坚实有力,把林逾静原本要倾倒的身子捞住,稳稳地抱着,惊魂甫定的人,瞬间得到了安慰。 林逾静一抬头就看见男人精致的侧脸,轮廓分明,完美得如同造物者的恩赐,星目清冷,幽深如同寒潭,带着锋锐的寒光扫在齐媛伊身上,薄唇轻抿,嘴角的弧度暗示了他蕴藏的怒气。 他怎么会来? 明明她出门的时候,江起云出发去公司了呀,还叮嘱小杨一定要亲自送她到设计院。 他怎么会来? 担心自己么? 江起云忽然出现,齐媛伊是吓了一跳的,之前的两次过后,她对江起云心有忌惮,爸爸也一再叮嘱她不要去招惹林逾静,江家的人,他们得罪不起,但看着林逾静高傲的态度,还有温学长对林逾静的关心宠溺,都让她生气! 她瑟瑟地看着江起云,企图抽出手腕,但江起云不但不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捏得她骨头都快碎了! “江起云!你放手!”齐媛伊红着脸说。 江起云冷哼,“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老婆远点!” “你松手!” 江起云像是没听见似的,冷声说,“如果我再发现一次,就不是一块地皮的代价那么简单!” 森测测的语气,冰冷的字句,威胁警告的意味十足。 齐媛伊咬着唇,不停滴挣扎,“你松开!我很疼!” “听明白了吗?!”江起云冷声呵斥问。 齐媛伊不肯回答,可手腕实在疼的厉害,坚持不住后,齐媛伊只好回答,“我知道了!你松开!” 闻言,江起云狠狠摔开齐媛伊。 对待除了林逾静之外的女人,江起云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齐媛伊被大力道扔出去,差点摔在地上。她气愤地看着江起云问林逾静,“没事吧?” 林逾静摇头,低声说,“我没事。” “走吧。”江起云扶着林逾静的i肩膀,顺便将人扣在自己怀里了。 两人走向设计院大门。 齐媛伊恨的咬牙,江起云,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两人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引得大家纷纷关注,这都是新闻的功劳---江起云和林逾静,现在已经是江城的名人了,堪比大明星,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关注。 “那不是江起云么?天啦,瞧瞧他的动作和眼神,我都要怀疑报纸上说的真假了!” “切,这些人有头有脸的,为了面子,做点戏也很正常!你也不看看最近江氏集团的股票跌了多少!” “好吧,但我觉得,这个江太太倒是比那个画家更端庄,更像是豪门阔太!” “但你不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少了点风情吗?现在的男人多贱啊?家里的米饭吃多了,哪里有外面的新鲜!照片上就拿几张动作,也看得出来那画家风情万种!男人不都喜欢骚一点吗?” 0496 0496 “你说的也对---和那种千年狐狸精争宠,这位江太太,危险了---” ------ 林逾静不是没听见这些言论,内心也不是没有波澜,但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淡然,毫不在乎。 纵然这么小心翼翼,江起云还是发现了她微微蹙着的眉头。 江起云心里说不上来的疼惜。 都怪自己,本来想给她一份安稳的幸福的,谁知道婚礼还没开始,蓝桥就出现,婚礼才过去几天,她已经在风口浪尖上。 今天他本来已经到了公司的,可想了想,还是决定追过来看看,他怕的就是因为新闻的关系,那些小人会使绊子,欺负她。 果然---一来就看见齐媛伊! 竟然敢打她! 哼!不要命了!敢动我江起云的女人!我见一个弄死一个! 可江起云不能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只能陪在她身边,做一个合格的,贴心的丈夫。让那些看好戏的人都看见,他江起云,这辈子,只有一个太太。别人,排队的资格都没有! 林逾静填表的时候,江起云就在一边等着。办公室主任听闻江起云来了,上前寒暄攀谈,拍马屁,江起云都淡淡应付了,换作平时,这些小人物,根本见他的资格都没有,但林逾静参加这个比赛,他要收敛一些。 但显然,江起云不太能应付这些人的马屁。 林逾静赶紧填完信息上交,然后拉走了江起云。 两人牵着走离开的设计院。 温瑞安站在二楼的窗口,看见两人款款离开,他不得不承认,江起云和林逾静的确很般配。 但新闻的事情,小鱼儿真的不在乎吗? 为什么他从她的侧脸上,看到了心事的痕迹。 温瑞安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 这时候,门被敲响,齐媛伊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学长,你在办公室吗?” 温瑞安只简单答了一声,“嗯。” 齐媛伊推开门进来,方才和林逾静争执的刻薄样子全然不见,换上了温柔可人的模样,“学长,我爸爸想请你去我家吃饭,你今晚有空吗?” 温瑞安想都没想,“不好意思,今晚没空。” “学长,你今晚有什么事情吗?”齐媛伊有些失望。其实不是爸爸请温瑞安吃饭,是她自己---但她找不到别的借口,自从林逾静和江起云结婚后,温瑞安就躲了起来。婚礼那天,他明明在江城,却不出现,对外宣称去国外出差了,这不是躲避是什么? 齐媛伊心里清楚,那是根本没有放下。所以她想主动一点,可没想到,温瑞安一点面子都不给。 “嗯,有事。”温瑞安根本不解释。 他知道齐媛伊的意思,知道齐董的心思,但他不打算接受。他对齐媛伊,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觉。 他虽然很明确喜欢和不喜欢的界限,这些年追求他的人许多,然而,没有一个走进他心里。他是一个长情而念旧的人,一旦选择了,很难回头---他也不知道,这好不好。 0497 0497 齐媛伊没想到温瑞安会这么含糊的拒绝,先前几次邀请,温瑞安即使不愿意,出于礼貌也会答应,齐媛伊也不拆穿,在她看来,温瑞安愿意跟她相处接触,就是进步了!来日方长的事情谁说得准,对不对?她自信自己,只要温瑞安和她多接触,两个人就能培养起感情来,现在林逾静也结婚了,一切尘埃落定,还怕和温瑞安没有机会吗? 但这一次,温瑞安却拒绝了。 齐媛伊有点手足无措,失落地说,“学长,你晚上有什么事情?要紧么?我爸爸说---” 没等齐媛伊话说完,温瑞安已经抢白,“已经安排好了,抱歉。” 他今天心里酝酿着一把火,烦躁得很,连“下次吧”这种敷衍的话都不想说。 但到底温瑞安是个谦和温润的人,他的绅士风度和良好的家庭教育注定了他说不出什么狠话来,还是稍稍顾忌了下女生的面子,没作久留,提起椅背上的搭着的外套离开,“先走一步。” “学长,你---” 齐媛伊后半句话根本没机会说。 温瑞安出了办公室的门,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走得那么急切,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是,他怕自己不会拒绝。 他这些天一直躲着,明明没有出过出差,但对外如此宣称,到底还是没底气看林逾静和江起云幸福地手牵手。他还没那么大度,即使他比谁都希望林逾静有个好的婚姻生活。 看到报纸的那天,那就按耐不住要给林逾静打电话,但温母拉住他说,现在阿静是江家少奶奶,江家那么大一个家族,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盯着,如果她以后想要稳稳坐住江太太的位置,那么,这些“琐碎”的事情,是必然要锻炼和经历的,咱们谁也帮不了她。 没有简单的豪门,也没有简单的婚姻关系。尤其是江家这种大家族,表面风光无限,背后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谁晓得呢? 温母说,安儿,你要认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你是哥哥,她已经嫁人了,咱们能成为她的依靠和后盾,但不能越界给她做任何决定。你,更是要收起自己的关心。安儿,阿静已经有人保护了。 温母那一席话,温瑞安哑口无言。他沉思了一整晚,母亲说得的确有道理。 从她踏入江家大门的第一天起,他,就失去了保护她的资格。 可是理智如此,温瑞安也忍不住想要见她,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伤心?有没有一个人躲起来哭? 可每每要拨通电话的时候,温瑞安又掐断了。 控制不住思念的苗头疯狂生长,于是,温瑞安选择到设计院来蹲点,复赛即将启动,他发起了概念设计的模式,让每个参加复赛的设计师都来设计院领取资料。 如此,就可以见她一面了,哪怕是远远的--- 但温瑞安没想到,江起云也来了。 他很想冲上去抓住江起云的衣领问,“你答应我的好好对她呢?!” 但他,底气不足。 0498 0498 温瑞安吸了一口气,拎着外套,走向电梯间。 齐媛伊追出来,只看见温瑞安一个背影。 这时候,设计院的小助理送来文件,发现温瑞安不在办公室里,便问齐媛伊,“齐小姐,温先生呢?” 齐媛伊冷着脸说,“走了。” “走了?咦,怎么回事,温先生不是说今天没有安排,要留在设计院和我们确认最后的选题方案么?”小助理懊恼地说。 齐媛伊眉头一蹙,“他当真这么说的?” 小助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点头,“是的呀。这几天温先生都在啊,说最近没什么事情,和我们一起跟进复赛。” 跟进复赛?他堂堂天元集团的总裁,一个小小的比赛,需要他亲自来跟进吗?天元集团就这么清闲? 明显不可能! 还是说,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齐小姐,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下去做事了。”小助理说。 “等等---”齐媛伊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头问,“复赛的新模式,是谁提出来的?” 小助理莫名地看着齐媛伊,“是温先生呀!他说以往的比赛都中规中矩了些,今年想做一点不一样的。” 原来是他。 好。很好。 复赛的新章程出来,她就有点纳闷儿为什么要进入复赛的参赛设计师到设计院来领取资料,原来,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林逾静见一面! 学长啊学长,你真够良苦用心的! 齐媛伊望着远处,眼里剜出恨意。 林逾静!全都是林逾静!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全都在围着你打转!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齐媛伊在心底咆哮。 …… 江起云车上。 江起云忽然出现后,司机小杨就被打发走了,江起云带了司机来,两人坐在后座,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话想说。 气氛有点尴尬。 车子缓缓行驶在马路上,开往江氏集团。 林逾静觉得,这样子下去,两个人会出问题的。于是,林逾静先开口,“老公,你今天怎么有空?上午告诉你的时候,不是说有事情忙么?” 江起云嗯了一声,英俊的侧脸微微斜过一些看着林逾静,“不放心你。” 简单的四个字,林逾静心里一暖。 这些天,她总是提心吊胆的,当你越是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思维就越是不受控制,尤其林逾静并不是一个全然自信的人。 或许,因为以前在蓝桥身上栽过跟头,所以才担惊受怕。 或许,换了别的女人,她就没这么患得患失了。 林逾静笑眯眯地看着江起云,软糯的嗓音说,“你真好。” “我好?”江起云苦笑,心里很过意不去,要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坦白,没能处理好蓝桥,怎么会有今天的麻烦? 可林逾静还说他好?江起云心里,莫名的心疼。 林逾静点头,“你当然好!” 他情不自禁地看着林逾静,黑眸中不再是淡漠清冷的,被温柔覆盖的眼神丝丝缕缕全落在林逾静脸上,林逾静脸一红,忽然,唇上迎来一片温软。 0499 0499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林逾静险些没招架住,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浅淡的呻吟,“唔---” 而后,便完全被江起云堵住了唇舌,以吻封缄。 车内暧昧旖旎的气氛悄然升温,甜蜜和浪漫散在空气中,游离盘旋。以前在书上看到一句话,为什么男女要接吻?答案是,因为他们有太多的话不知道怎么说,而亲吻无需言语,就能把心意传达到对方心底去。 江起云现在,大概就是这个心态吧。他的千言万语,想用亲吻,传达给林逾静。那些他没说出口的,希望林逾静的懂得。 林逾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车里还有个司机---即使司机训练有素,这种情况下绝对会装瞎子,但林逾静还是有点抗拒。江起云这时候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紧紧圈着怀中的人儿不许逃,疯狂又霸道地掠夺! 渐渐地,林逾静失去了力气,瘫软在江起云怀中,犹如一池春水,又似春天的新柳,柔软妩媚。 吻到深处,两个人都有些累了,江起云终于停下来,扣着林逾静的脑袋我摁在自己胸膛上,他的下巴顶着林逾静的头顶。 林逾静听见他的喘息声,虽然很小,但也足够清晰。 她缩在江起云的胸口,根本不敢抬头,司机像个雕塑似的,半分非礼勿视的逾矩都没有,但她的脸已经潮红一片--- 刚才不说话,是略微尴尬。 现在不说话,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车子路过人民广场是时,江起云已经将呼吸调整过来,他想起和林逾静结婚两年多了,还从没陪她出来吃过甜品,有好几次都是带回去的。 江起云淡淡赔了一眼正在回复微信消息的林逾静,嘴角微微扬起,对司机道,“路边停车。” 司机听从吩咐,恭敬地答应,“是,江总。” 林逾静抬头时,车子已经稳稳停在路边了,她疑惑地看着江起云,“你不是要回公司吗?” 江起云淡淡嗯了一声,“不急,陪你吃点东西。” 说毕,司机已经下车,将后座车门打开,江起云先下车,然后站在门口,伸出手面向林逾静。 林逾静莞尔一笑,犹如百花齐放,开心地握住了江起云的手,江起云十分细致周到,在她跨出后座时,一只手放在她头顶,唯恐她撞上去。 下车后,司机在一旁等待。 江起云牵着林逾静的手,缓缓走进一家甜品店。 这个点,餐厅里的人不算多,加上是工作日,店里还算清净。林逾静喜欢靠窗的位置,所以江起云进门后,目光就在选择哪个位置最好,能看见最好的风景。 最后,江起云选了一个落地窗边的位置,拉着林逾静过去,替她拉开椅子,温声说,“我去点餐。” 林逾静嗯了一声,然后呆呆地看着江起云离开的背影。 她总是这么容易满足---只要江起云对她好一点点,她的心,就全然崩溃了。 午后的阳光很好,散落在木质的餐桌上. 0500 0500 午后的阳光很好,散落在木质的餐桌上,透过落地窗的折射,柔和了许多,桌上放着一盆植物,开着淡粉色的小花,格外清丽雅致。 林逾静一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站在收银台前点餐的江起云。 她忽然想起过去。 高中那会儿,林逾静喜欢上榴莲甜品,从班戟到冰激凌到蛋糕,关于榴莲的一切她都喜欢,这就难为江起云了,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偏偏拗不过林逾静,每次都被拉着去受折磨。 后来江起云干脆想了一个办法:每次月考,只要林逾静成绩保证在班级前十名,江起云就同意带她去吃一次。这样一来,每个月去的几率变少了不说,还能让某个学渣有动力好好学习。 果然,某个学渣加吃货,为了一个月一次的甜品,竟然奋发图强,每个月都保持在班级前十名! 后来,等她脑子转过弯来,问江起云,“我好像掉进你坑你了---我要吃甜品,自己一个人可以去呀,为什么要好好学习经过你的允许才可以去?” 江起云捧着英文小说翻页,漫不经心地说,“那样我就不会陪你去。” 林逾静噘嘴说,“我可以找别人陪我,三哥,濯云哥,安然,还有韩奕,承轩!” 江起云怔了怔,淡然地扫了她一眼,薄唇间缓缓突出俩字儿,“你敢。” 这不是威胁么? 林逾静说,“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林逾静就掏出手机登录QQ发信息给群里的人,那时候他们有个小群,一帮人一起玩儿的,方便联络。 然而,她消息还没编辑完全,手机就被人抢走了,顺便把她压在身下,一亲芳泽。 吻到林逾静没脾气后,江起云才捏着她鼻子说,“还敢吗?” 林逾静摇摇头,“不敢了---” 小小年纪,就如此腹黑霸道,林逾静这只小白兔,哪里是他的对手? 但尽管江起云不愿意陪她吃榴莲有关的一切,每次到店里点单,都是江起云去排队的,她只需要等着吃就好。 其实林逾静不知道,江起云才不是绅士风度,而是又一次在韩奕家里,几个人自主做饭吃,做好了一盆茯苓鸡汤,林逾静闻到香味就控制不住馋虫翻滚,忘了那汤滚烫的,结果她兴高采烈地端了起来,陶瓷碗不隔热,烫得她赶紧扔了,碗碎了一地,烫溅到腿上,一片狼藉。 自那以后,江起云就小心着,不敢让她端什么东西。 下意识的,就把这种事情给包揽了,好像与生俱来的技能一样,悄无声息的就将人给宠溺了。 看着江起云的背影,林逾静眼前出现了重影。 西装革履的男人和穿着校服的少年,同样的挺拔,同样的清爽的平头,还有脸上的淡漠疏离我,十几年,不曾改变。 林逾静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这时,江起云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没有备注,只有归属地:江城。 0501 0501 林逾静略微奇怪,这支手机是江起云的私人手机,一般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少之又少,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呢? 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林逾静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接听时,电话却断掉了。 林逾静撇嘴,将手机放回原处,这时,江起云已经端着托盘走回来。这家店的服务就是这样,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多的服务员,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国家总统,来了店里,所有餐点都是自取。 江起云早就习惯了。 坐下后,林逾静指了指手机说,“刚有人打电话给你。” 江起云嗯了一声,然后秉着呼吸,将蛋糕放在林逾静面前,还有一块榴莲班戟,一份榴莲冰激凌,以及一杯芒果汁。 全都是林逾静吃的。 林逾静问,“你不吃吗?” 江起云摇头。拜托小姐,店里什么东西都是榴莲味,我吃什么?不吃! 林逾静非常大方地将芒果汁递给江起云,“那这个给你吧。” 江起云拿起勺子递给她,叮嘱说,“和以前一样,冰激凌只能吃三口。” “啊---今天可不可以多吃一点?一口!就一口!”林逾静可怜兮兮地说,“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 “不行。”江起云斩钉截铁地说。 林逾静撇嘴,盛了一大勺子塞进嘴里细细品味,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跟江起云讲条件简直就是找死,江起云不可能同意的。 三口冰激凌这个规矩,很多年前就规定下来了,不管林逾静怎么撒娇可怜,江起云都不曾动摇。 主要是某人痛经疼起来的样子太吓人,平日里,江起云从不给她吃冰冷的东西。 俩人一边吃一边聊着,江起云忽然伸手抹去了她嘴角的蛋糕屑,宠溺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说,“一点没长进。” 林逾静忽然就脸红了。 怎么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学会厚脸皮? 就在她羞涩脸红的时候,江起云的手机又响了。 林逾静悄悄瞅了一眼江起云,只见他眉头轻轻蹙了一蹙,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但那瞬间的表情已经告诉林逾静,这个人的电话,江起云不想接。不然,怎么会连备注都没有呢? 江起云摁断了电话,放进口袋里。 林逾静问,“你为什么不接呢?兴许谁找你有事情。” 江起云说,“骚扰电话。” “怎么会,你的号码保护性不是很好么?” 江起云说,“偶尔也有泄露的时候。还想吃什么吗?” 林逾静摇头,“不了。” 她感觉江起云不想谈及这个电话,既然转了话题,就不会转回去。 但莫名其妙的,那串陌生的号码,却在她脑子里回荡。 ...... 吃完东西后,江起云带林逾静回江氏集团。 车上,江起云打开笔记本电脑看PPT,下午的会议上要用到,他做最后的确认。 林逾静靠着他的肩膀,刷着朋友圈,基本上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打扰到江起云工作。 她到现在还记着江起云工作的时候不希望任何打扰。 0502 0502 刷着刷着,眼皮就沉重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有心事晚上睡不着的关系,吃饱喝足后,上车靠着江起云,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竟然无比安神,林逾静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江起云认真思忖着,也没注意到她睡着了,直到车子开到江氏大厦的地库,司机熄火,回头问江起云,“江总,我送夫人回家吗?” 结果,江起云微微侧过脑袋看,发现林逾静已经睡着了,平稳清浅的呼吸声在静谧中渐渐清晰。 江起云沉思了两秒,对司机说,“不用了。” “那要叫醒夫人吗?”司机问。 江起云摇摇头,轻声说,“开门。” “是,江总。” 司机急忙下车,却轻手轻脚的关门,生怕吵醒林逾静,他绕到后座,将车门拉开,江起云收起电脑,把林逾静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踏出车门。 司机眼疾手快,收了江起云的笔记本后,屁颠屁颠地冲在前面摁开电梯门,等江起云抱着林逾静进去后,才走进去。 电梯直达总裁办。 开门后,司机走出电梯,站在门口,等江起云抱着人出来,径直去往办公室。 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幕都不免咋舌,江总这是闹哪一出?不是新婚前夜还密会旧情人吗?怎么今天又亲手抱着老婆到公司秀恩爱了? 苏雅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江起云抱着林逾静,她刚要开口说话,只见江起云摇摇头,眼神示意她开门,苏雅快速意会,吩咐助理接手了司机拿着的东西,然后迅速开门进去,又将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整个过程,都没人敢说话,加上江起云的动作轻柔,林逾静压根儿没醒。 将其云把她放在床上后,贴心地盖好被子,她只在熟睡中撇了撇嘴,迷迷糊糊地抓了个枕头抱着睡。 江起云站在床边,心里无限温暖。 他回过头,看见苏雅还站着,立即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又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他走出休息室,轻轻关上门。 苏雅也收敛了惊讶和羡慕,道,“江总,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乔特助马上回来。” “好。” “您现在去会议室么?” “嗯。”江起云走向门口,苏雅连忙跟上去,忽然,他定住脚步,叮嘱苏雅, “不许任何人进我办公室。” 江总,你这是怕别人吵着夫人睡觉么?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宠着? “是,江总。” ...... 江起云的绯闻,不但在江城沸沸扬扬,还传到了青城---易志维的耳中。倒也不需要传,报纸上那么卖力的宣传,想不知道都难。 自从被爷爷从江城逮回来后,易志维就无所事事,成天不是和陆然宝贝喝酒,就是在家睡觉,易老爷子也能忍他,说什么,只要不去江城给我乱来,随他在青城怎么翻滚。 易志维睡到下午才醒来。 江起云和美女画家蓝桥的关系扑朔迷离,他一想着林逾静那个温柔的性格就止不住的担心. 0503 0503 这小白菜到哪儿都是被人欺负的命,现在在伤心吧? 易志维好生气,本来自己都放下了,可一想着江起云那狗日的脚踩两只船,就恨不得一拳头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他求之不得的东西,江起云却点儿也不珍惜,易志维心里很不平衡! 他思前想后,决定在爷爷面前演一出戏,不管怎样,他要回到江城,哪怕是做林逾静的黑骑士也好,要江起云敢始乱终弃,他就先弄死江起云,然后把林逾静带回青城! 这个苗头一出现,就如同火上浇油,越烧越猛,易志维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立即开车去找陆然。 陆然一听说他这个想法,顿时浑身鸡皮疙瘩,“花花公子便痴情汉,我着实难以接受。你爷爷的手段你还没尝到三分之一,要再闹点儿大动静,我怕你粉身碎骨。” 易志维说,“妈的,老子不管了,等了二十几年才遇见一个喜欢得要命的女人,我要去保护她!要是她跟江起云离婚,老子马上娶她都行!” 反正陆然是不支持他的。 用陆然的话来说,林逾静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有什么好稀罕的?还是二手货---平凡的家世,平凡的性格,大不了就是漂亮点,有什么好稀罕的? 易志维说,你懂个屁,我喜欢她,她就算是丑八怪我也喜欢!我真可怜你陆然,你不懂我,说明你还没找到真爱! 陆然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他妈的走火入魔了。去吧,去找死吧! 易志维气呼呼地开车走了,保时捷跑车呼啦地冲出去,他觉得自己要改变一点才好,林逾静喜欢江起云那种爱装逼的,要稳重,要冷酷,他看着手底下的方向盘,心想,爸爸得先换辆低调的车才行。 可要怎么样才能说服爷爷放他去江城接管分公司呢? 想了一下午,易志维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陈安然! 你坑了我一次,我也得坑你一次! 就这么说定了! ...... 林逾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她摸着柔软的被子,还以为自己在家里---毕竟江起云休息室的装修和家里实在是太像了---不,应该说,江起云就喜欢这种性冷淡风格的东西。 等她完全清醒了,才发现是休息室---江起云办公室的休息室。 别问她为什么记得这么深刻,因为--- 林逾静坐起来,扶着脑袋想,我什么时候来的?她记得自己在车上耍朋友圈的,然后刷着刷着就靠着江起云的胳膊睡着了。 是他把自己弄上来的? 林逾静掀开被子穿好鞋子走出去,这一次,她没有贸然出去,而是现在门缝里看了看,确认外面没有人后才出去,不然像上次一样冲出去撞见公司的高层正在和江起云开会,那就糗大了。 办公室里并没有人。 林逾静胆子大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伸伸懒腰--- “夫人,您醒了?”忽然,背后传来一抹清丽的声音. 0504 0504 林逾静回头一看,是苏雅,“嗯---” 苏雅说朝外面招了招手,便有助理送来一杯温水,搁在茶几上,苏雅说,“夫人,这是江总让我给您准备的。” 温水---不得不说,江起云真的很贴心。她睡醒要喝温水是习惯,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但细心如江起云,一一记在心底了。 “谢谢。”林逾静端起温水喝了一口,睡得有点久,的确渴了。 她问苏雅,“我是怎么上来的?起云呢?” 苏雅面带微笑,道,“夫人,江总正在开会,是江总将您抱上来的,并且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您。” 抱上来? 我的天,这该多招摇啊! 虽然江起云用的是专用电梯,但总裁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该多羞啊! 林逾静尴尬地喝水,没一会儿,一杯水就见底了。 她觉得自己在这儿呆着,会憋出毛病来,“那个---苏小姐,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先回家了。” 苏雅笑道,“夫人,江总说您醒了觉得无聊,可以去楼下逛逛街,一会儿他会议结束,和您一起回家。” 说罢,苏雅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林逾静,“夫人,这是江总给您准备的卡,江总说,您喜欢什么,尽管买。” 额--- 林逾静飞流直下三斤汗---江起云,你能不能别这么贴心? 黑卡,分分钟不停歇也刷不见底,你真不怕把我培养成个败家娘们儿? “那好---我去楼下商场逛逛,回头你叫他打电话给我。” “好的,夫人。” 末了,林逾静收拾东西下楼。 果然,总裁办的小姑娘们都悄悄打量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但悄悄瞅几眼还是没问题的。 苏雅一直送她到电梯口,直到电梯门关上,林逾静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太憋了---以后再也不敢和江起云一起来公司了,她什么都好,就是脸皮不够厚。 走出大堂时,有人认出来林逾静,三三俩俩聚在一起,“喂喂喂,那不是咱们总裁夫人么!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报纸上的事情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买下午茶那会儿,我总裁办当助理的一姐妹儿跟我说,江总亲自抱着总裁夫人上楼的,说是人睡着了,谁也不许吵,整个下午,总裁办的人都小声说话---” “我的天,我们江总也太男人了吧!好羡慕啊!嘤嘤嘤---” “别做梦了你!咱们哪儿有那个命啊?只不过,有点搞不懂,江总到底和那个女画家什么鬼?报纸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撩动我的八卦之心啊!” “你们说,那女画家和总裁夫人争宠,谁会赢?” “我赌女画家!风骚!男人都喜欢风骚的,把持不住!” “呸!咱们江总是那种浅薄的男人么?我赌总裁夫人!” ...... 江于娜抱着文件夹下楼,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看着远去的林逾静,的确红光满面---她心痒痒得很. 0505 0505 她看着远去的林逾静,的确红光满面---她心痒痒得很,那天晚上她和江起云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情,可事后二哥却对她爱理不理,难道是想提起裤子不认人?睡了她就这么算了? 按理说,江起云和她发生了关系,肯定是对她有感觉啊,怎么会爱理不理呢? 人前爱理不理就算了,她昨晚鼓起勇气给江起云发了条微信,但江起云压根儿没回她。 难道是当时林逾静在,所以江起云不好回复她? 可昨晚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空回一个信息么? 江于娜心急如焚。 现在听见江起云抱着林逾静上总裁办,她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心酸? 江于娜抱着文件夹,匆匆跟上林逾静。 林逾静本就是出来散步的,所以走得很慢,江于娜很快就跟上去了,“林逾静。” 原本是该叫“二嫂”的。 然而,她不愿意!在她眼里,林逾静根本不配做她的二嫂!在家里那么叫,不过是做戏给人看! 尤其她和江起云发生关系后,再也不肯叫一句“二嫂”! 林逾静顿住脚步,看见江于娜的脸,她淡淡回了一句,“什么事。” 江于娜笑说,“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林逾静不疾不徐地说。 她脾气真的够好了,面对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太礼貌了!若换了陈安然或者蓝桥,肯定扭头就走。 唉,怎么又想起蓝桥了? “林逾静,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江于娜知道她不想跟自己说话,但今天,她忍不住冲动,一定要跟她一较高下才好!江于娜怕她走了,索性拽着她胳膊往胳膊的咖啡厅去。 林逾静被她拽得很疼,拧着眉心,很决绝地甩开了,“有话说话,别动手。” 江于娜冷笑,然后松开了她。 进了咖啡厅,两人找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上来点单,江于娜要了咖啡,林逾静说,“不用了。” 江于娜冷笑,“怎么,认识了这么多年,连跟我喝杯咖啡都不乐意吗?” 林逾静并不回答她,只问,“你想说什么,说吧,我还有事。” 江于娜双手抱着胸口,点着下巴说,“林逾静,我真不知道你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落魄千金,你拽什么拽?你以为你坐稳了江家少奶奶的位置就能傲视天下了?” 林逾静一点不意外她说这些话,更不会生气,始终平静而淡漠地看着江于娜,“如果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那恕不奉陪。” 说着,林逾静准备起身。 江于娜一急,“你等等!” “还有别的话?”林逾静起身。 这时,服务生送来一杯热咖啡,看俩人情势紧张,赶紧退下了。 “你就不怕二哥有了别的女人吗?你就是只不会下蛋的鸡,这么久了还没生出孩子了,不怕二哥在外面找人生吗?!”江于娜情急之下,说出了这番话。 0506 0506 “能找点有创意说么?”林逾静淡静地说。 江于娜挑拨离间的手段,林逾静早就领教过了,从她踏进江家大门第一天起,这个“三妹”就在不停的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认清楚江起云会有多少女人。 但,到今天她也没得逞。 “哼,怕了?”江于娜冷笑,特别得意洋洋地说,“林逾静,我告诉你,二哥并不是非你不可!他能让你多风光,也能让你多落魄可怜!” 林逾静淡然一笑,道,“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因为报纸上的几张照片,你就来奚落践踏我,江于娜,你还没这个资格。我脾气好,但不代表我能忍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是我怕你,而是我不屑在你这里浪费时间。麻烦你酝酿好有刺激性的台词,再来找我。” 这些天,人人都在拿蓝桥和江起云说事儿,所以林逾静下意识的以为,江于娜是因为江起云和蓝桥的绯闻才来奚落她的,她最擅长的事情不就是落井下石么? 林逾静根本没想到另一层上去。 江于娜冷笑,她觉得林逾静真是愚蠢,愚蠢! “你以为二哥就蓝桥一个女人吗?林逾静,我可怜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逾静嘴角勾着笑,缓缓道,“哦?她还有别的女人?那请你找到了告诉我。”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江于娜大言不惭! 对!等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如果怀上了孩子,那么,她一定闹得天翻地覆,让林逾静没脸再赖皮在江家! 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林逾静并不理会她的挑拨,转身就走,但没走出两步,林逾静又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江于娜,“不过,江起云不管在外面找什么女人,也坚决不会是你。” 温柔淑静的林逾静,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剽悍了---竟然说出这种话! 江于娜脸都白了! 她抄起桌上的热咖啡想泼出去,可刚好看见傅于琛和宋微寒在给林逾静招手---他们俩怎么在这里? 傅于琛这个人,江于娜了解得不多,但是,她很清楚,她惹不起这个人。连江濯云那种目中无人的二世祖都对傅于琛忌惮几分,更别说她了。 这个男人并不神秘,甚至,他是傅家的私生子,出了名的腹黑城府,心狠手辣。傅家在江城和江家的地位不相上下,只是做的生意不同罢了,傅家更有官方背景,传言说傅家的老太爷是新中国成立之前,有名的军阀,后来参加了抗日战争,新中国成立后,才投身下海做生意的。 但傅家好几个男人,都有高官背景。 而傅于琛身边的那个女人,曾是祁家的少奶奶,因为老公的背叛,转手和傅于琛勾搭在一起,把祁家搅得天翻地覆,最后,祁家所有的产业都落在她手中,祁家唯一的独子,也就是她的前夫被捕入狱,判了无期,而她以前的婆婆,活活被她气死---现在,这俩人是光明正大的勾搭在一起了. 0507 0507 这种人,偏偏和林逾静好,江于娜惹不起,只能暂时憋气。 她坐下来,恨恨地看着林逾静和她们谈笑风生,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向着这个贱人? 她一定尽己所能,改变这个风向! 江于娜抿了一口咖啡,又马上吐出来。 这咖啡不能喝,要是她怀孕了呢?咖啡对孩子不好---那天早晨她醒来后,想起夜里和江起云的缠绵,她四处找了垃圾桶,都没发现避孕套的痕迹,但地上堆了许多用过的纸巾---她确定,江起云没有做避孕措施,而刚好那几天是她的排卵期,怀孕的几率很大! 事后,她更没有买药吃,为的就是怀孕! 她刚才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没有确定自己怀孕,她就没有筹码和林逾静斗争,倘若打草惊蛇了,不但江起云不会站在她这边,江家的老太太,江明深夫妻,甚至老爷子,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那到时候,被赶出家门的,只会是她! 所以,她只是旁敲侧击的恶心膈应一下林逾静。 ...... 因着傅于琛和宋微寒在谈并购案的事儿,林逾静和他们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宋微寒看了眼林逾静的背影,说,“你这个弟妹,其实挺有性格的,就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但逼急了,一样要咬人。你听她刚才那番话,平日里,见她对谁说过?” 傅于琛不置可否,“是个人都有脾气。” 宋微寒意味深长地说,“嗯,我也有。” “威胁我?”傅于琛斜眼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 宋微寒说,“不,友情提示。” “收到。” “不过,你不打算告诉一下江起云吗?他这个妹妹,可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要作什么妖。” 傅于琛道,“已经说了。” 原来,他刚才漫不经心地拿手机,就已经向江起云“通风报信”了。 ...... 林逾静走出咖啡厅后,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江起云手机上那串陌生来电的号码。 以及,刚才江于娜的弦外之音。 她的意思是说江起云和别人睡了么?和蓝桥? 不对不对,林逾静,你什么脑子?江于娜说的话可信么?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你要是相信,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林逾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向商场,要心情好起来,最快的方式就是买买买。 可林逾静逛了一大圈,就买了一只口红,别的都没买。 走着走着,她走到一家高端定制的女装店门前,发现橱窗里模特身上展示的连衣裙非常漂亮,便走了进去,却不料,冤家路窄,遇上了林子溪和贺澜母女。 更不巧的是,她让店员把裙子拿来试一试,被林子溪一把抓住,“姐姐,这个颜色不适合你,你还是看别的吧!” 林逾静抓着衣服不肯松手,淡淡说,“松开。” 那一瞬间,林子溪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江起云的那种冷冽气场。 “姐姐,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喜欢跟我抢?" 0508 0508 “姐姐,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喜欢跟我抢?”林志新紧紧拽着裙子,一副不得手誓不罢休的模样,明明手上用的力气比牛还大,眼神和语气却是委屈巴巴的,好像林逾静欺负了她! 什么? 跟你抢? 林逾静差点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在贺澜没进门之前,她的家庭和睦美满,贺澜小三登堂后,母亲被推下楼摔成植物人,小三顺利上位,林逾静这个正牌千金小姐,顿时成为后妈手下的玩物,林子溪仗着贺澜的淫威,从小就欺负林逾静,明明是她不要脸什么都抢,现在却倒打一耙,说林逾静喜欢抢她的东西? 还要不要脸! 林逾静冷笑,“你说什么?” 林子溪义正言辞地说,“姐姐,男人我抢不过你,那是我自认倒霉,我没姐姐你会勾引男人,甚至主动送上床这种不要脸的勇气---但这条裙子,我不会再让给你了!” 抢你男人?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林子溪,你脸皮真厚!”林逾静忍不住骂道。 因为是高端定制的店铺,所以会限量接待客人,但是店员却有七八个,林子溪嗓子又尖,她这么一哭诉,所有店员都盯着林逾静看,姐姐抢了妹妹的男人?气势还这么足?当真天下不要脸的女人多。 林子溪莞尔一笑,“姐姐,要论脸皮后,我可比不上你---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少奶奶,我什么都不是,可你都是江家少奶奶了,你还跟我抢一条裙子,有意思吗?是不是我喜欢的东西,你都不放过?你怎么和你妈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跟妈妈有什么关系?林逾静火气一下子腾了起来!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反咬一口! 贺澜在边上附合,壮大度地说,“子溪,松手,一条裙子而已,让给你姐姐吧,她现在是江家少奶奶,咱们家的生意还不是江起云一句话的事儿?你忘了上次她让江起云刁难你爸股权的事儿了?” 贺澜这么一说,林逾静彻彻底底成了一个白眼儿狼。养大她的父亲她都能报复,你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能松手? “天啦,她就是江家少奶奶?我说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原来在报纸上看到过!”其中一个店员和另外一个店员小声地议论着。 “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原来是这种人!怪不得老公要跟女画家勾搭一腿!” “嘘,你小声点儿---” 林逾静闻声看去,那两个店员顿时闭嘴了,但其中一个,神色傲慢,分明把林逾静当成林子溪口中恶心的女人去了。 如果换了平时,林逾静可能甩手就走了,但今天,为了母亲的名义,为了自己,为了江起云,林逾静不得不强硬起来! 林逾静拽着裙子往前走,逼得林子溪往后退,林子溪只觉得迎面而来一股怒气,像是要发毛。 “你说我抢了你男人,我想请问你林子溪小姐---" 0509 0509 “你说我抢了你男人,我想请问你林子溪小姐,江起云什么时候是你的男人?你们有婚约还是谈过男女朋友,他跟你私定终身了还是说过非你不可?你是得到江家长辈的认可过,还是一脚已经踏进江家大门被我赶走了?”林逾静连连发问。 这些话,林子溪根本接不过来,她面色淡然,但眼神里止不住的慌张,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还、还需要来问我吗!” “不敢回答么?恐怕一样都没有吧。”林逾静冷笑,逼得林子溪贴到玻璃上,把脑袋给碰了一下,疼得林子溪拧眉,“你胡说八道!” “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你妈为了小三上位,把我妈从二楼推下来摔掉孩子还成了植物人?你怎么说你妈为了让你嫁入豪门,不惜在酒水里下药?”林逾静冷着脸,将林子溪的罪状全都说了出来。 但她故意隐去了江起云的名字,怕有心人挖出两年前江起云和他结婚的缘由,让小人借题发挥。 林子溪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也反击不上来。 店员看着连个人的戏忽然大反转,八卦的眼神逡巡在俩人身上。 “林逾静,你胡说八道!你诬陷我---明明是你自己犯贱,你趁机---”林子溪话没说完,被贺澜拉住,贺澜往林逾静跟前一站,趾高气昂地看着林逾静说,“本来你是晚辈,我又是后妈,我不好责怪你什么,但你要侮辱我女儿,我就不能忍你了!你口口声声说我为了让子溪嫁入豪门给人下药,我想请问你,那个人是谁?你敢说出来吗!” 林逾静眉头一皱,原来,自己故意隐藏的名字,被贺澜抓住把柄,她料定了林逾静不会坏了江起云的名声,才敢这么咄咄逼人。 “怎么?说不出来吗?”贺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拉高了声音说,“说不出来你就是诬陷!我要你给我女儿道歉!” 店员面面相觑,“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如果她说不出来,那就是在撒谎诬陷人了呗,这么简单,你看不出来啊?” “可我觉得,她不像是撒谎的人。” “骗子脸上会写字吗?” ...... 林逾静这才明白一件事,小时候母亲说,不要跟别人吵架,因为,如果你是有理的,根本不需要用吵架来表现你有道理。 母亲还说,如果对方本来就是无理取闹,你跟她吵架,只是在拉低自己的身段,和无理之人争论,毫无益处,只是浪费时间。 林逾静站得笔直,对林子溪和贺澜说,“我本来没想过要把你们怎么样,但似乎你们的安稳日子过够了。属于我的东西,我现在,一件件拿回来。” “林子溪贺澜你们倆记住,从今往后,我的东西,除非我施舍,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 说着,林逾静松开手里的裙子,言下之意,这条裙子,是我施舍给你的。我 闻言,贺澜脸上一阵阴雨. 0510 0510 这个小贱人,怎么和平时不太一样了?平时怎么打压都不会说一句反击的话,今天这是吃枪药了?竟然敢羞辱她! 还有,她的威胁是什么意思? 是宣战了么?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先下手为强,让你丢脸了再说! 贺澜伸手抓着裙子,假装和林子溪说话,避开了人的注视,指甲在裙子上狠狠一勾! 林逾静径直走向门口,然而,在她踏出店门时,忽然传来林子溪一声尖叫,“天啦!这是怎么回事!” 店员匆匆迎上去,“林小姐,怎么了?” 林子溪把裙子撑起来,店员一看,裙面被挂破了! 天啦,这可是店里最新款,最贵的裙子,做陈列的时候,店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小心,这种丝缎材质的裙子最是娇气了,一不小心就会勾丝! 店长知道了非开除了她不可! “怎么办!林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店员都快急哭了。 她怎么赔得起?一条裙子两万多块--- 林子溪恳切地看着店员说,“不是我做的---我刚才拿的是这边,那边,是她拿的!” 林子溪指向门口的林逾静,着急地说,“你快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店员闻言,匆匆追上去拽着林逾静的胳膊,“小姐,您不能走!” 林逾静淡淡道,“为什么。” 简单的几个字,却是自信十足,气场十足的。 “因为---那位小姐说,你把裙子勾破了!”店员紧紧拽着林逾静的胳膊说。 “她说是我,就是我?凭什么?”林逾静冷着脸问店员。 店员紧张得一张脸涨红了,跟煮熟了的基围虾似的。 这时林子溪抱着裙子走上前去,义正言辞地说,“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刚才那么凶的跟我说话,大家可都听到了!你明明很想要这条裙子的,忽然松手,为什么?你就是觉得你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我得到!弄坏了裙子,你还能栽赃陷害我!” “栽赃陷害?你确定?” “不然呢!姐姐,你说你心肠怎么这么狠毒?一条裙子而已,你是在喜欢,我让给你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毁了呢?幸亏我发现得早,要是你已经走掉了,岂不是我帮你背黑锅?”林子溪委屈地说,“我不强求你喜欢我,可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呀!” 贺澜在一边煽风点火,“哼,她从小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么?子溪,别跟她废话!她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是林逾静心肠歹毒,要陷害林子溪母女。 店员看林逾静的眼神,又恶心又讨厌。 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心肠这么狠毒呢? 不行,一定要让她赔钱! 店员还死死拽着林逾静的手臂,“小姐,这条裙子被您损坏了,我们没有办法继续出售,您看您是刷卡还是付现?我马上帮您打包!” 林逾静冷眼盯着店员,“松手。” “小姐---您刷卡还是付现?”店员紧紧拽着,今儿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了! 0511 0511 “裙子坏了跟我没关系,你松手!”林逾静拧着眉心说,“你弄疼我了!” 店员见她油盐不进,气势汹汹地说,“小姐,您今天如果不付钱,不能走!” 林子溪和贺澜相视一笑,然后和其他店员嘀嘀咕咕起来,这一闹,那些平常不敢进门的人,都围观起来了。 林逾静好说歹说,那个店员就是不肯松手,她看见林子溪和贺澜得意的眼神,万分确信自己就是被陷害了! 而且,一定有证据! 她要仔细想想!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气质非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让他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这不是江起云又是谁?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垂在裤边上,袖口隐约露出精致奢华的腕表,身材挺拔,宛若青松,高贵的气质和轮廓分明的面孔,足够让在场所有女人都窒息。 乔轩跟在他身后,沾染了他的孤傲似的,也格外有气质。 “姐、姐夫---”林子溪看见江起云,双眼放光,先前江起云对她那些侮辱和无视,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而,江起云并没有理会她,略过她身边,径直走向林逾静,看到店员紧紧拽着林逾静的胳膊的手,眉头沉了下去---林逾静穿的时一件无袖连衣裙,风衣搭在手上,她肌肤白净细腻,此刻明显看到边缘已经泛红! 江起云乌眸沉峻,冷光扫在店员脸上,“松手!” 冰冷的两个字,吓得店员一颤。 “可是---” “这位小姐,请你马上松开我们夫人的手臂,我已经联系了你们商场的经理,有什么问题,等你们经理到了一并处理。”乔轩站在江起云身边,打着官腔似的警告冷声说。 店员一听对方已经叫了经理来,这才松手--- 江起云捞起林逾静的胳膊看,手肘上,被拽红了一片---她皮肤白,越发的衬得被抓过的地方鲜红。乌眸冰冷,生气的征兆。 林逾静淡淡一笑,握着江起云的手说,“我没事---” 没事?都被拽成这样子了还说没事!江起云在心里骂了句,你这个蠢女人! 江起云什么都没说,拉着她的手到门店中央的沙发上坐下。 这头,贺澜和林子溪已经提心吊胆了。他们原本以为林逾静一个人单枪匹马好对付,上次在婚宴上,让她逃过一劫,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羞辱一顿! 可谁知道江起云来了! 江起云是什么人,贺澜和林子溪都见识过了。 两个人都心虚了,瑟瑟缩缩地看着江起云和林逾静,不知所措。 林子溪小声在贺澜耳边说,“妈,咱们快走吧!” 贺澜点点头,挽着坤包,想趁人多的时候溜走。 然而,她们刚走出几步,乔轩挡在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能走。” 贺澜怒目道,“凭什么!弄坏衣服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凭什么不能走!” “林太太,我劝你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乖乖站好。不然,我只好报警了。”乔轩说. 0512 0512 “报警?呵呵!好啊!你倒是报警啊!我看警察来了把谁抓走!”贺澜虚张声势地说。 这时,人群中让开一条道来,是商场经理带着人来了。 经理进门之后,径直走向江起云,卑躬屈膝的模样,伸手去和江起云握手,“江总,您大驾光临,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 然而,江起云根本没有和他握手,只冷冰冰地斜了他一眼。 何经理脸上有点挂不住,笑呵呵地问店员,“你们店长呢!” 店员瑟瑟地说,“何经理,店长今天请假---”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何经理凶悍地说。 “何经理,刚才这两位小姐都看中了同一款裙子,两个人争执了起来,然后林小姐发现裙子坏了,说是这位小姐弄坏的,我们就让这位小姐先别走,把裙子买下来---何经理,咱们商场有规定的,客人损坏了东西,一定要照价赔偿,这条裙子两万八千九百九十九块,我们承担不起责任。”店员说。 何经理一听,顿时沉下脸来,“你们就是这么做事情的?我说过多少次了,顾客就是上帝,顾客就是上帝!敢情你们都当耳旁风!” 江起云清了清嗓子,乔轩立即意会,走上前去,“何经理,你们店员拽着我们夫人的手,动作很粗鲁,我们总裁很不高兴。你看着办吧!” 何经理一听江起云不高兴,心里打鼓,这江起云是出了名的难对付,更何况,公司高层有透露,最近江氏准备融资商场,在新区建商场,和公司合作---要是因为一件裙子,毁了和江氏的合作,他这个经理的位置,也别想要了! 何经理走上前,站在江起云和林逾静面前,诚恳而忐忑地说,“江总,江太太,这件事情是我们店员的错,误会,一定是一场误会!还请江总和江太太海涵!我代表店员,代表商场给二位道歉!并送江太太一张十万块钱的购物卡作为补偿,江总,您看可以吗?” 十万? 店员都惊呆了! 明明是这个女人把衣服弄坏了,经理为什么要赔礼道歉还要给钱?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外人看来,这个条件非常丰厚了,可十万块钱在江起云眼里算什么?江氏市值一百亿元,还差你这十万块钱?! 江起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何经理,你这是侮辱我?” “不敢!江总!我不敢!我是诚心诚意的!”何经理被江起云的冷笑吓得不轻,语无伦次的解释,可江起云却说,“这件事我会跟你们董事长亲自沟通。” 江起云招呼来乔轩,正要说点什么---但林逾静拉了拉他的手,“起云,先等等---” “嗯?” 林逾静起身,望着江起云,“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要处理?”江起云疑惑。他刚才是想让乔轩去监控室调出监控的,他相信,林逾静不会无缘无故弄破裙子,更不可能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不认账. 0513 0513 他虽然护短,一进来就向着林逾静,半句原因都没有问就护短,那是因为她相信林逾静的人品,她不会做这种丢分的事情! “嗯,你相信我。”林逾静说,“做错事情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我不想牵连无辜的人。不是我做的,我也要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林逾静知道江起云的性格,若是闹到商场董事会去,恐怕这几个店员,甚至这个经理,都会丢了职位---何必呢,原本也不是他们的错。 触碰到林逾静的目光,贺澜和林子溪都是一颤。 “好。”江起云说。 何经理如获大赦,感激地看着林逾静,“江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全力协助您!” 林逾静点头,对两个店员说,“麻烦你们把裙子铺开。” 店员不知道林逾静想干什么,但经理都毕恭毕敬的,他们哪里敢怠慢?两个人赶紧把裙子撑开,将损坏的一面露出来。 林逾静走到裙子面前,对两位店员说,“你们比我专业,看看这里的勾丝,是什么引起的?” 两个店员都思考了一会儿,异口同声地说,“是指甲,或者尖锐的东西挑起来的。”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林逾静伸出双手给店员还有经理看,“你们看看,我手上除了一枚婚戒,别的什么都没有,并且,我的指甲很短,很整齐,根本没有可能勾破裙子的缎面。” 众人一看,的确是! 林逾静一双手干干净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贺澜心里咯噔一下,这小贱人怎么忽然这么聪明了?她刚才一心顾着怎么报复林逾静,却忘了注意她有没有手指甲! 失算了!失算了! “所以,弄坏裙子的,根本不是我。”林逾静转身,指着林子溪和贺澜说,“是她!” “你放屁!林逾静,我没有!你别诬陷我!”林子溪红着脸说。 贺澜又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死丫头也没那么聪明,根本不是林子溪弄坏的! 如此,只要证明不是林子溪就好了! 贺澜迫不及待拽起林子溪的手说,“江太太,你别仗势欺人,你说是我女儿就是我女儿吗?我女儿的手指甲虽然长,但是你休想诬陷她!你们不信,就上来看看,她手上有没有留下丝线的痕迹!” 林逾静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说,“我有说过是你女儿吗?我指着你们倆,可没说是谁,你这么迫不及待做什么?心虚吗?” 贺澜心头一紧,这死丫头什么意思! “何经理,麻烦你去看看她手指甲上,有没有留下线索,这种丝线和细密,勾破也需要一点力气,如果是指甲勾破的,指甲也会留下痕迹。”林逾静说。 何经理得令,立即派遣店员上去看。 水深火热中热闹非凡,谁都没发现,乔轩被江起云支开了。 店员上前,要贺澜伸出手来,贺澜不肯,红着脸气势汹汹地说,“我刚才碰都没碰过这条裙子,凭什么检查我!你么简直无理取闹!” 0514 0514 “我刚才碰都没碰过这条裙子,凭什么检查我!你么简直无理取闹!” 何经理立即叫来门口两个保安,把贺澜摁住,冷声说,“对不住了,林太太!” 何经理一把抓住贺澜的手,查看指甲,果然,右手食指上,做过美甲的指甲壳上,留下了痕迹,还有丝线的细微的纤维藏在上面了。 大约是贺澜大意,没有注意到细节。 “林太太,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何经理冷着脸。 都是这个屁事儿多的老女人!害他差点得罪江起云! 贺澜心虚,但她绝对不会承认,“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可能是我在家里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挂了的!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家里就不能有这种颜色的衣服了?” “林太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希望您不要对我撒谎,我们商场有专门的材料坚定科,只要送样本上去监测,不到十分钟就能出结果!”何经理故意吓唬她说,“到时候,我们报警,您只能去公安局解释了!” 贺澜这才吓到了。 可是这么多人,她现在承认吗?那该多丢人啊! 都是林逾静这个贱人!敢情她以前都藏着掖着,明明是个有头脑的小贱人,却装出衣服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取男人同情! 林子溪着慌了,可怜巴巴地求着林逾静说,“姐姐,你何必闹成这样?如果时误会一场,我给你道歉就是了,我妈妈不可能诬陷你的!” 林逾静冷冷甩开林子溪。 现在知道求人了?刚才那么牙尖嘴利的诋毁侮辱呢?难道林子溪失忆了么? 看戏的店员完全蒙了。 这豪门里的太太小姐怎么这么无聊?一个个的勾心斗角,吃多了撑着? “子溪,你求她做什么!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不怕!她存心想要害死咱们,怎么可能心软?你别傻了!”贺澜大声说。 其实她现在害怕得很,气势汹汹,不过都是虚张声势。 “何经理,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把店里的监控---”林逾静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有没有陷害你,马上就知道了!”乔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几秒钟后,乔轩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出现,径直走向江起云,“江总,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江起云点点头,乔轩把视频打开,递给江起云。 江起云看了一眼,嘴角微扯,冷笑,旋即将平板递给林逾静。 林逾静摁住疑惑接过一看,不由地感叹江起云的聪明才智,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要什么,他都知道! 林逾静将平板递到贺澜面前,冷声问,“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大家都凑近了去看视频。 画面上,贺澜和林子溪说着话,背对着店员,伸出右手,在裙子上狠狠勾了一下,看到勾破了,才满意---因为监控是在头顶拍的,所以贺澜那个动作,还有脸上的笑容,特别的奸诈恶心。 众人一阵唏嘘。 贺澜目瞪口呆。 她猛地抬头看那个位置的监控---明明没有监控啊! 0515 0515 店员解惑说,“林太太,监控藏在盒子里了,装修的时候为了整体美观,用盒子装饰了,您看到的花盒子,就是监控器。” 贺澜腿一下就软了。 百密一疏---说的就是她,人算不如天算,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了,方才那么跌宕起伏的大戏,全都是贺澜和林子溪自导自演的!到底谁是恶人,不言而喻! 江起云满意地起身,一手轻轻扣着林逾静的肩膀问何经理,“我们可以走了?” “江总,您这就折煞我了!是我们的失误!对您和夫人造成的不好影响,我诚挚地向您和您夫人道歉!”说着,何经理就弯腰鞠躬。 江起云冷声一句,“不必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我相信,何经理自有分寸。” 何经理忙不跌点头,“有分寸!有分寸!保安,报警!” 保安立即拨打电话--- 林子溪见此情景,急的快哭了,梨花带雨地冲上去拽着江起云的胳膊,苦苦哀求说,“姐夫,求求您了,您高抬贵手,我妈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样的事情!求求您了姐夫!” 江起云厌恶地甩开手,冷声警告说,“林小姐,我说过多次了,请你记清楚,我岳母徐慧女士,只有我太太一个女儿!” 言下之意,你算我哪门子的小姨子? 林子溪可怜兮兮地说,“姐夫---” 乔轩适时地挡在江起云身前,拦截了林子溪的骚扰。 江起云收回目光,只不过瞬间而已,他看向林逾静时,却是千百般的温柔深情,“饿了吗?” 林逾静微微一笑,“还好。” “那回家,奶奶等我们吃饭。” “好。” 俩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携手款款离去。 乔轩冷眼扫了眼贺澜和林子溪,然后同何经理告别,“何经理,再见。” 何经理赔笑脸地说,“乔特助,还麻烦你在江总面前帮我美言几句,今天的事儿,的确是个误会!我会好好调教手下的人!” 乔轩说,“何经理尽管放心,我们江总是个就事论事的人,只要您这边的处理结果江总满意,对您,以及对商场和江氏的合作,都不会造成影响。” 言下之意是,你要照着咱们江总的意思收拾了这俩贱人,一切都好说。 何经理多八面玲珑的人啊?立即答应了,“江总放心,我一定办好!” 乔轩点点头,然后追了出去。 店员和贺澜母女,都等着何经理发落。 何经理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看着我众人。 保安哆嗦着手,问,“何经理,这报警电话还打吗?” 何经理暴怒,“你说呢!打!把这俩人给我送进局子里蹲着!再给分局的队长打个电话,不关个十天半月的不许放出来!” “是是是我---”保安说着,立即拨通了电话。 林子溪急吼吼地求何经理,“你们能不能不要报警?这条裙子我买下来就好了,你们刚才不是说,只要买下来就可以了么?” 0516 0516 何经理冷哼,“晚了!谁叫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江起云,算你们倒霉活该!” “求求你了我---”林子溪哭着说。 “求我也没用!”何经理转身要走,还不忘提醒店员,“送去警察局之前,先让她们把单买了!一分钱都不能少!还有,通知门卫保安,给我认清楚这两个人的长相,以后商场不许他们踏入半步!要是谁不小心放了人进来,立马卷铺盖走人!” 保安和店员连忙答应,“是,经理!” 经理走后,两个保安架着贺澜,不许她离开。 店员轻蔑地看着她,“林小姐,这条裙子一共是两万八千九百九十九,请问刷卡还是付现?” 林子溪无奈,掏出银行卡,“刷卡吧”---两万八千九百九十九的裙子,她哪里舍得?她和贺澜不过是来逛逛,装装逼的,哪里会真的买? 要换了以前还行,最近林方盛对母女俩都很抠门,公司欠着债,还被人掐着脖子,林方盛已经火烧眉毛了。但母女俩只知道花钱,花钱,花钱---林逾静的婚礼过后,林方盛一怒之下就停了她和贺澜的信用卡。手上没钱,母女倆连门都懒得出,平日里那些约着打牌的太太小姐来约他们,都婉拒了。一来婚礼上丢了脸,那些人都是来看笑话的。二来,没钱出去绷着,母女倆面子上都挂不住。 今天拿出来的这张卡,还是林子溪悄悄存下来的私房钱---但平时她和贺澜都大手大脚习惯了,哪里存得下来多少钱。统共不过五万块钱而已,平时买包买首饰奢侈品,刷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哪里会想着有一天可能没钱? 一下子刷两三万,林子溪肉疼。 她拿着银行卡,不舍得递出去,店员伸手去接,她紧紧拽住,店员使劲儿抢,林子溪也用力挪回去,最后,问店员,“能不能打个折?或者......或者分期付款?” 店员冷笑,对待林子溪的态度,和她刚进门的时候,截然不同,语气冰冷而不屑,“不好意思林小姐,您必须全额付款,我们门店也从来不打折。” 最终,林子溪只能刷卡付钱。 刷完卡,林子溪问店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求个情,衣服不是我弄坏的,跟我没关系啊,为什么我要去警察局?” 店员冷哼,轻蔑地说,“林小姐,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您有什么委屈,还是去警察局跟警察说吧。” 林子溪悻悻然撇嘴。 贺澜听见她这么说,心凉了半截,当场就骂林子溪,“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娘做这些都是为了谁?你有没有良心!” 林子溪委屈地说,“妈,你一个人进去,总比咱们两个人进去好吧?再说了---裙子的确是你弄坏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到后面,林子溪声音都变小了。她很埋怨贺澜,要不是贺澜冲动,今天她怎么会在江起云面前那么丢人? 0517 0517 她还没有嫁人,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进了警察局,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哪个婆家敢要?! “没出息的东西!气死我了你!怪不得被那小贱人折腾!没用!”贺澜骂骂咧咧。 店员在一边看着,觉得这对母女真是奇葩---这种事情也能干得下去,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活久见!几个年轻的店员和保安,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 林子溪年纪小,被人这么鄙视,脸都红了,贺澜见状,没好气地骂道,“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保释我们!” “我马上打!”林子溪如梦初醒。 然而,林方盛的电话,却是秘书接的,说是林方盛正在开会。 没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保安把人交给警察,林子溪和贺澜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上警察,开我那个警察局。 ....... 江起云车上。 两人上车后,乔轩眼疾手快,从小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用餐巾纸包了一下外面的水雾,然后递给江起云。 江起云拉着林逾静的胳膊,温柔地将冰水滚在她被拽红的胳膊肘上,调侃的口吻说,“江太太今天脾气挺大的。” 林逾静一怔,旋即绽开一抹笑,“江先生这是夸奖我呢?” 江起云眸色深了一度,“对不起,老婆,我去晚了。” “不晚。”林逾静说,“你总是来得及时。” “似乎我今天不去,你也有办法应付。”江起云揶揄地说。 这话中,含了其他以为,比如醋意?她的坚韧和聪慧,让他的保护欲无处施展。 方才他有些意外的,林逾静的性格向来温和,与人为善,以前被贺澜母女欺负,被林方盛压榨,她都忍气吞声的,软弱得让人心疼,可今天,她的反应,让江起云有点大跌眼镜。 他去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包括林逾静对贺澜母女说的话。 江起云忽然有点抱歉,明明自己发誓要一辈子保护她不受人欺负的,可还是没有做到位。 林逾静却没有明白其中的意味,笑说,“早就想这么做了,可以前他们抓着我的软肋---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一开始跟他们磨蹭那么多,只是想留点面子,再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过多年的人,贺澜可以不要脸,但林子溪还是个姑娘家,我想给她留点余地的,没想到,她竟然死性不改,和贺澜一起陷害我。” “所以,你才反击的?” “嗯,不然背黑锅的就是我,丢人的,还有江家和你。”林逾静认真地说,“爷爷说得对,我现在是江家的儿媳妇,一言一行,都要以江家的名誉为重。” “只是为了这些?” “要说别得么,肯定有,我忽然发现,被欺负了这么多年,翻身的感觉真好!”林逾静傻笑着说。 江起云收起冰水,用餐巾纸擦掉手上的水渍,叮嘱地说,“下次遇上这种事情,不必跟她们废话,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0518 0518 江起云收起冰水,用餐巾纸擦掉手上的水渍,叮嘱地说,“下次遇上这种事情,不必跟她们废话,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善良,不代表别人也善良,很多时候,你太善良,别人认为你好欺负。下次若再遇上,不必客气---出了事情,老公给你买单。哪怕你想杀人,我给你递刀,你要放火,我就给你点火。” 一席话,如同阳光一样,温暖了林逾静的心。 “出了事情,老公给你买单。” “你想杀人,我给你递刀,你要放火,我就给你点火。” 一字一句,敲落在林逾静心尖上。 林逾静挽着江起云的胳膊,柔声温婉地说,“起云,你真好。” 江起云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里全是温柔,“对了,下午,江于娜找你做什么?” 以前称呼江于娜的名字,江起云还会叫一声“于娜”或是“三妹”,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江起云对这儿女人,莫名其妙的讨厌跟疏离。 “唉?你怎么知道的?”林逾静刚问出口,便知道了答案。 肯定是傅于琛高密了。 “是傅大哥告诉你的么?” 江起云点头,“她跟你说什么了?三哥说,你们似乎吵了一架。” 林逾静想起江于娜说的话,然后定定地看着江起云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她说,你在外面睡了别的女人,问我就不怕你在外面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吗?” 江起云眸色沉了沉,“还有呢?” “没了。” “嗯。”江起云淡淡道,“以后少和她见面。” “为什么?”林逾静巴巴儿地看着他问,“难道怕她告诉我你的小秘密?比如,在外面和那个女人生孩子。” 江起云捏着她精巧的下巴,垂着眼睑,“江太太这是吃醋了?” “没有。”林逾静抬眉说,“不过觉得很烦,她总来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口是心非。”江起云拆穿她。 “难道江先生不想解释一下么?” “没有的事情,解释什么?”江起云说得坦荡荡。 “哦---”林逾静放心下来。江起云说没有,那就没有吧---真是,自己干嘛不自信呢?蠢到家了不是?竟然因为江于娜的几句话,怀疑起来。 江起云搂着林逾静,半晌,他淡淡说,“江太太,你要自信一点,或者拿出念书追我那会儿的厚脸皮来。你老公的心被你拴得死死的,这辈子,怕是再也看不上别的女人了。” 林逾静,“所以,你是觉得我以前脸皮厚么?” 江起云,“难道不是?” “江先生,惹怒女人的后果,不堪设想,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可是很记仇的。” 江起云揉着她的发丝淡笑不语,也不知道以前是谁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边,甩都甩不掉。 不过,既然黏上了,他这辈子,都不想甩掉了. 不时,车子停在江家老宅门口。 林逾静挽着江起云的胳膊进屋,只见老太太和沈海清正在说什么,但看见夫妻俩人进来,立即停下了。 0519 0519 老太太似乎在叮嘱沈海清什么事情,沈海清垂着脸,一脸愁容,许久没有舒展开。 俩人和长辈寒暄一阵后,上楼休息去了,到晚饭的点,有佣人上来叫门。 今夜的餐桌上,江明月和韩恪铭不在,两人搬回了韩家,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即使江家人不介意,也要考虑韩家的感受,老住在娘家,会让别人笑话的。 江家的餐桌上,没有那么多规矩,大家想说什么说什么,除非遇上老爷子不高兴的时候,才缄默少言。 今夜,大家话很少。 林逾静预感,有事情发生。 果真,吃过饭后,老爷子把一家人叫到花厅里,有事宣布。 林逾静有些莫名其妙,但不敢多言,只跟着江起云坐在一起。 人到齐之后,老爷子先清了清嗓子,随后说,“濯云下个星期出狱,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给我记住,以前那件事,不许再提!他是江家的长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个事实,永远不能改变!” 老爷子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根本不是通知,而是命令! 命令所有人,不许因为江濯云坐过牢,就对他别有看法。江濯云是江家长孙,未来江家产业的继承人之一!和江起云的地位是一模一样的! 林逾静心头一震,倒不是因为老爷子说的这些话,而是---濯云哥要回来了! 当年濯云哥为了帮她出口气,把蓝桥从派对上拉走才出的车祸,因此被蓝桥控告蓄意谋杀,这一切,起因都在林逾静。 林逾静这些年,很难过。 她去江山监狱申请过很多次探视,但江濯云都拒绝和她见面。她在美国的时候,还经常给江濯云写信,问他好不好,但江濯云一次都没有回复过。 林逾静明白,他那么做,是不想她有心理负担。 宣判那天,江濯云就跟她说,“阿静,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看不顺眼蓝桥,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去美国吧,重新开始生活。你是个好姑娘,你想要的,时间都会给你。” 当时,林逾静泪如雨下。 八年了,八年了! 濯云哥要回来了! 林逾静此刻,难掩心里的悲怆和内疚,一个男人,能有多少个八年?江濯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在监狱中度过。 林逾静时常想,要是没有当年的事情,江濯云现在,已经是顶尖的人才了吧?他那么聪明有才干--- 到底是自己害了他。 “阿静?你在想什么呢?”沈海清忽然叫她。 原来她刚刚走神了,沈海清喊了好几声,她才听见。 “妈,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精神不太好。”林逾静撒谎了。她总不能当着一家人的面,说自己想起往事了吧? “爷爷叫你---”江起云抓了抓她的手掌心说。 林逾静和他目光对视,只见江起云沉着眼眸,脸色不大好。 她好像从江起云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林逾静慌张地看了眼老爷子,温声道,“爷爷。” 0520 0520 江老爷子不满地一撇,“濯云回来,你和起云要好好跟他相处!别让我劳神费心!你现在是起云的老婆,做事情要有分寸!” 分寸? 这话前半段林逾静听得明白,后半段什么意思? 和江濯云相处要有分寸? 她一直很有分寸啊! 老爷子似乎话里有话。 难道有人在老爷子面前嚼舌根了? 她想说什么的,但江起云抢先一步,“爷爷,该有分寸的人,不是我老婆。而是江濯云!这种叮嘱警告的话,爷爷还是留个你的孙子江濯云吧!” 护短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沈海清着实为儿子捏了一把汗---焦灼地看着江明深,但江明深一直沉着脸,不言不语。 老爷子闻言,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江起云!你不要太放肆!当年发生什么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想跟你算账!你哥回来,你给我好好道歉!” “道歉?爷爷,你真是老糊涂了,该道歉的人,一直都不是我。”江起云冷声说。 林逾静一脸茫然地看着江起云,她从未见过孝顺的江起云这么跟老爷子顶嘴---从来没有。 江起云出了名的孝顺,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老爷子发威怒吼。 江起云淡淡一笑,“爷爷,应该我问您,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只有江濯云是您的孙子,只有江濯云才入得了您的眼?” “混账东西!”老爷子手中的拐杖狠狠一杵,气得七窍生烟,面目狰狞,“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什么都没有!” 江起云冷笑,起身面对着老爷子,面不改色地说,“爷爷,您不用吓唬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都您说了算,您也别跟以前一样,太偏袒江濯云。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再让他抢走!” 说罢,江起云微微转头看着林逾静,“起来,上楼。” 林逾静不需要选择,这种时候,哪怕惹长辈生气,她也要跟江起云站在一起的。 “你!你!你---你这个混账!”老爷子气得不行,忽然起身,抄起拐杖走上前,江起云正在气头上,没发现老爷子追上来,但林逾静看见了,当时她正在和老太太眼神交流---说时迟那时快,林逾静来不及思考,直接甩开江起云的手,挡在了江起云身上。 那柄拐杖,是上好的阴沉木做的,这种木头一般用做雕刻,能有十厘米就已经很珍稀了,价格不菲,如此,便可知道这跟拐杖价值连城了。 拐杖上雕刻了龙纹,彰显使用者的身份尊贵。 是老爷子六十大寿的时候,江濯云送的。老爷子很是喜欢,一用,就是十几年。 这并不是老爷子第一次用来打人---先前,江起云已经享受过几次。 拐杖打在身上非常疼,林逾静没忍住叫了出来---江起云发现时已经晚了,他匆忙回头,只见林逾静抱着自己,挡住了冲着他来的拐杖。 0521 0521 江起云咬着牙,抱着林逾静,恨恨地看了老爷子一眼。 那一眼,寒光四射,愣是老爷子那么稳重的人,也被江起云的眼神给震慑住。 “老头子,你疯了是不是!”老太太急忙站起身来走向林逾静,沈海清也担心地上前看,但江起云气坏了,抱着林逾静不肯给他们看,冷声面对老爷子,失望又狠绝地说,“爷爷,多少年了,你一点没变!你越是袒护江濯云,我越不会让着他!让你失望了!” 说完,江起云抱着林逾静上楼。 “反了!反了!这就是你们教育的好儿子好孙子!为了个女人,一而再二三跟我作对!迟早要毁在女人手里!”老爷子气呼呼地喊。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时为了女人跟你作对?谁叫你偏心偏到太平洋了?你太过分了!一个野种生的儿子,你倒是紧张得很!嫡亲的孙子,被你伤透心!”老太太和老爷子吵了起来。 “你当你还在旧社会,还有嫡庶之分?” “哼,你还不承认你偏心?我告诉你,你敢动起云一分,我跟你没完!别忘了,江氏的股权,有一半在我手里!”老太太怒道。 ...... 林逾静忍着疼,担忧地看着江起云。 爷爷奶奶的争吵,他全都听见了。他隐忍着,垂着眼睑,心事都埋在深处。 爷爷说的那些话,他该多伤心啊--- 林逾静虽然不懂江起云和江濯云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站在公平的角度来说,爷爷的确太偏心了。 这些年,江起云都这么过来的么? 江起云抱着人上楼,推开门,进屋,然后一脚踹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争吵。 江起云把人放在沙发上,然后脱掉了她的上衣,让她趴在沙发上,江起云给她检查伤势。 拐杖正好打在林逾静的腰背上,已经红了一片,暂时看不出来什么异样,要上药也没得上。只是,林逾静皮肤白皙,被打了的地方,越发明显。 江起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下,原本是该他来承受的。 “起云---”林逾静低声喊了一句。 江起云没有看他,手指在她背上轻轻摩挲,若有所思。 林逾静起身,抓住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温柔而认真地凝视他,“你别难过,我没事儿,不疼的。” 江起云这才抬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林逾静笑眯眯地说,“真的,一点儿都不疼!爷爷还是心疼咱们的,下手没那么重,只是看起来严重一些而已,你也知道,我皮肤比较小气!” 爷爷下手狠不狠,他心里清楚,林逾静这么说,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江起云难以自制,一把将林逾静揽入怀中,清冷而低沉的声音在林逾静耳畔萦绕,“他下手的轻重,我不是没体验过。” 前后一共三次。 一次,是十七岁那年,和江濯云打架,老爷子二话没说,一拐杖就甩在江起云身上。那年,刚好老爷子六十大寿,江濯云花了心思寻得的拐杖送给老爷子做寿礼。 0522 0522 一次,是十七岁那年,和江濯云打架,老爷子二话没说,一拐杖就甩在江起云身上。那年,刚好老爷子六十大寿,江濯云花了心思寻来这跟拐杖,原本是给老爷子腿脚不方便的时候用的,没想到,成了老爷子顺手揍人的工具。 一次是二十岁那年,因为他和蓝桥闯的祸事,江濯云被关进监狱,老爷子在佛堂里,用拐杖,狠狠打了他十几下。每一下,江濯云都忍着,再疼也不喊一句,老爷子认为,是他自己不争气,坏了江家的名声不说,也毁了江濯云的一生。那一次,打得他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还有一次,是他和林逾静偷偷领了结婚证。江起云和林逾静在酒店醒来的那天,他回家偷了户口本,然后和林逾静连夜去办了结婚证。沈海清夫妻没说什么,老太太很是支持,只有老爷子,几拐杖打得江起云趴下,骂他忘了孝字怎么写,结婚这种大事,都不告诉家里人,取了个祸水回家。没错,江老爷子一直认为,当年江濯云坐牢的事儿,和林逾静脱不开干系。 所以,江起云怎么会不知道老爷子下手的轻重呢? 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抱着林逾静,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有些瑟瑟发抖。 林逾静也抱住他,此刻,江起云就像一个受了气的孩子,需要安慰和怀抱。 兀地,林逾静发现,自己脖子上热乎乎的---刚要去想是什么东西,江起云已经松开他,进了洗手间。 林逾静伸手一摸,手指上湿哒哒的一片。 他哭了? 林逾静心里无限怆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江起云这么伤心?爷爷为何又如此偏心? 在林逾静的记忆里,两兄弟之前不是相处得挺好的么? 奇怪了--- 林逾静确信,江起云心底,藏着自己无法了解的秘密。 这个男人的淡漠和冷酷,似乎并不是天生。 他其实,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 林逾静没有去打扰他在洗手间,男人总不喜欢别人知道他流泪了,林逾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楼下,一番争吵后,不欢而散。 老爷子气呼呼回了房间,江明深哄着老太太去佛堂清净,花厅里只留下了江于娜和沈海清。 江于娜见沈海清冷着脸,自觉退场,但沈海清忽然叫住她,“于娜,你站住。” “妈,什么事?”江于娜乖巧地回答。 沈海清真起身,和江于娜面面对,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沈海清抬手一巴掌扇到江于娜脸上,“从你进来家里的第一天到现在,我从来没打过你,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江于娜装傻,捂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海清,“妈,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清楚!这个家已经够乱了,你别再给我添麻烦!以前那些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从今天起,你如果跟我不是一条心, 0523 0523 “但从今天起,你如果跟我不是一条心,跟你二哥不是一条心,我就当没养你这个女儿!”沈海清警告说,“你选择靠山没有错,但你选择老爷子,只会是错的!你要是聪明,就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 说完,沈海清狠狠瞪了一眼江于娜,负气离开。 江于娜愣在原地。 难道这家里有内奸?我 她下午悄悄去找老爷子,听见老爷子说濯云大哥快回来了,就煽风点火说了一点当年的事情,老爷子火气十足,所以才当着大家的面,点名道姓的让林逾静做事情有分寸一点。 可她只跟老爷子说了啊,沈海清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们的谈话被偷听了? 但不管怎样,江于娜觉得自己时孤立无援了。 奶奶讨厌她,沈海清讨厌,那江明深也讨厌,这个家里,她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爷爷了。 可爷爷偏向江濯云,对江起云太过无情。她心里向着江起云,那么挑拨离间,不过是想给林逾静难看而已,给自己以后光明正大坐上江家二少奶奶的位置,铺垫,谋划,多一份支持。 刚才看见老爷子打林逾静,江于娜不知道多开心。如果因为林逾静,老爷子和江起云的关系越来越差,那老爷子以后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江于娜摸着自己的肚子,暗暗道,你最好争气一点,我全指望你了。 ...... 沈海清回到房间时,江明深已经站在窗前抽烟了。 背影有些萧索,落寞。 沈海清清楚自己老公,话少,但是点子可不少。 她倒了一杯水递给江明深,温柔地说,“老公,你少抽点,伤身体,咳嗽还没完全好利索。” 江明深点点头,接过水喝了半杯,把杯子递给沈海清,问,“海清,你说,我们是不是给起云选错媳妇了?” “老公,你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当初,你不是同意的么?还劝我呢你。” 江明深苦笑,“那是妈钦点的。不然,你以为十几岁,起云就能把她带回家里来。一听说俩人扯证了,就迫不及待要筹办婚礼?一切都是妈的主意。” 沈海清皱眉,“老公,你可想清楚为什么了?按理说,林家那样的家业和名声,阿静这丫头,是断不可能进江家大门的,不管她本身多么知书达理。” “这个妈也没告诉我,当年,她只告诉我,起云以后的媳妇,只能是阿静这孩子,说阿静能帮起云一个大忙。” 沈海清凝神沉思。 她也曾问过老太太,可老太太就是什么都不说,兜来兜去只有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老公,那你查清楚,濯云的身世了吗?爸爸为什么这么......这么偏袒?”沈海清问。 江明深摇头,开始长皱纹的而眼睛深邃而明亮,江起云那双眼睛,应该就是继承了江明深的,即使到了中年,也一样好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不可掉以轻心。” 0524 0524 ...... 是夜。 洗完澡后,林逾静躺在床上和陈安然聊微信,江起云洗好澡出来觉得口渴,问林逾静要不要喝水,他下去拿。 林逾静说,“要牛奶。” 江起云穿着睡袍就下去了。 不巧,江于娜也在厨房。 这个点,佣人都休息了,江家有良好的家庭教育,这种时候,能自己做的事情,断不会把佣人叫起来服务。 江起云推开厨房门,看见江于娜冰箱面前拿东西。 “二哥。”江于娜软糯着嗓子喊了句。 他淡淡撇了一眼江于娜,然后径直走向冰箱,站在江于娜身侧,心无旁骛地取了一盒牛奶出来,用剪刀剪开,倒进杯子里,塞进微波炉打热。 然而,就是那短暂的几秒钟,江于娜心跳加速,她闻到江起云身上夹着淡淡烟草味的沐浴露的清新,还有男人荷尔蒙的味道---她脑海中,一下想起那天晚上俩人在酒店缠绵的画面---到现在她都还记得江起云粗暴地闯入她身体时,那种撕裂又愉悦的感觉。 江于娜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她转过身,看见江起云正在倒水,仰起脖子,咕隆咕隆全喝掉了。 那个位置,江于娜看到的正好是他的侧脸,刀刻斧凿,每一根线条都完美得如同造物主的恩赐,竟挑不出一丁点儿不足。我以及,他喝水的时候,上下涌动的喉结,象征着男人的诱惑力,一上一下,分外迷人。宽大的睡袍下,肌肉喷张的臂膀,结实的腰腹,还有修长笔直的大腿......一件儿不落地被江于娜收入眼底。 这样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不爱呢? 江于娜大胆地走向江起云,低声婉转地说,“二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封闭的厨房里我,江于娜的声音婉转动人,带着脉脉倾诉,少女的娇羞,惹人怜爱。 江起云闻言,将杯子搁在大理石操作台上,拎起水壶继续灌水,“我也有话跟你说。” 而对于江于娜的柔情似水,江起云当真没有听出来。在他眼里,除了林逾静是个女人,别的---额,都只是性别的区分而已。 江于娜面露喜色,惊讶地说,“嗯?二哥有话说么?那二哥你先说!” 江起云倒好水,转身面对江于娜,他足足有185高,而江于娜就一米六出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睥睨江于娜,眼中尽是冰冷的神色,江于娜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二哥这么多年不都这样么?对谁都是冷脸。她用力说服自己,不要多心。 可她期待了半晌,江起云开口却是说,“离我老婆远点。” 离我老婆远点--- 江于娜错愕地看着江起云,“二哥,你说什么?” “我不管你脑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但,别再让我发现你找我老婆的麻烦。再被我发现一次,我不会轻饶你!”江起云冷冽的说。 一字一句,犹如隆冬的寒风,刮在江于娜脸上。 她的心跌入谷底---为什么? 0525 0525 她的心跌入谷底---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那个小贱人! “二哥,你就这么爱她吗?”江于娜可怜兮兮地看着江起云,哆嗦着唇说我,“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我从来只把你当妹妹!” “妹妹?你把我当妹妹?你见过哪个当哥哥的人睡了自己家妹妹?你肯定是喜欢我的!” 哥哥睡了妹妹? 神经病! 江起云看她像看白痴一样,脸色阴沉得很,大半夜的犯病了吗?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你有病,吃药吧!”江起云的警告完毕,一秒钟都不想跟她继续待下去,那些连七八糟的话,他实在不屑于理解,微波炉打好牛奶后,江起云一手端着温水,一手拿着牛奶,上楼去了。 江于娜追了出去,但她不敢大喊,眼泪刷拉拉掉下来,江于娜抓着门把,兀自用力,恨恨地看着江起云上楼的身影。 楼上,江起云卧室。 江起云进门后,把热牛奶递给林逾静,林逾静大口大口地喝着,沾了一些在嘴上,江起云微微蹙眉,宠溺地说,“都沾到嘴巴上了,小傻瓜,喝这么着急,谁跟你抢?” 林逾静伸手去抽床头的餐巾纸,但某人的嘴巴先走一步,在她唇边辗转,舔掉了牛奶。 “讨厌---”林逾静羞赧地说。 “我还可以更讨厌一点---”江起云邪魅一笑,“嗯?” 音落,江起云捏起她的下巴,咬住她的唇,轻轻啃噬,辗转之间,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齿关,钻入口中,捉住她的舌头吮吸舔舐,他一只手拖着她的胸前的柔软揉捏,一只手悄悄深入裙底,探入内裤的花边,进入她的秘密地带。 驾轻就熟的动作,江起云做过无数次了,但林逾静还是很害羞,随着他手下的动作,呜咽地呻吟起来---销魂而温婉的叫声,刺激着江起云进一步动作,在她足够湿润的时候,将她推倒在床上,褪下障碍,坦诚相见。 林逾静十分配合地扯开江起云的睡袍带子,拎着肩头往下褪,浴袍里,上半身赤裸,下半身是一条短裤,此刻已经被他的膨胀给撑了起来,场面特别壮观。江起云故意支起身子,眼神示意她褪下裤子...... 迟疑了几秒,林逾静伸手去拽裤腰--- 就在这时,江起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眸色一沉,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并不理会,摁断后,低头啃咬林逾静的脖子,魅惑地往她脖子上吹热气,“快点---” 才几秒钟,又响了起来。 手机持续地响,林逾静哪里能心无旁骛,问江起云,“要不你先接电话?” 江起云拿起手机,直接关掉,拽着林逾静的小手探到身下的火热之上,“现在没人打扰咱们了,来吧!” 他情绪有点不对。 林逾静没有点破,双手捧着他的粗壮炽热,轻轻抚动,听见他发出畅快满足的声音,手里的东西,也在她的动作之下,尺寸越来越大--- 0526 0526 或许,应该让他开心一点? 林逾静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伸手推开江起云,让他倒在一边去,她快速翻身,覆盖在江起云身上,压着他,占据了主导权。 江起云略有意外,“江太太,你想做什么?” 林逾静学着他平时跟自己调情时候的模样,捏起他的下巴吻了一下,妩媚地说,“江先生,今晚,我来服务你---让你舒服。” 江起云乌眸略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的妙人儿,“你确定?” 林逾静用行动表示。 从他的唇到喉结,到胸口,到腹肌,到小腹,到他的火热之上---林逾静虽然做得不够好,但是已经尽全力让江起云放松享受。 她小手捧住他的粗壮,舌尖轻轻跳动舔舐,随后含住吮吸,对于这个,江起云曾经悄悄教过她,额---就像吃棒棒糖一样。所以,林逾静基本上按照这个套路来的。 很快,她发现,嘴里的东西变得越加粗硬,最深的时候,到喉咙口了也吞不完---江起云微微支起身子,捧着她的脑袋推送,希望她吞咽得更多,静谧的空气中,有女人含糊不清的呜咽,还有男人满足的低吼。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换了个姿势的,林逾静跪在床上,江起云站在地上,位置刚刚好,江起云大手抱着她的脑袋快速推进,腰和臀都随着节奏扭动,在临到巅峰的一刻,他忽然抽出来,推倒林逾静,精华全都落在林逾静赤裸的肌肤上。 林逾静嘴皮子都麻了,迷离中,看见江起云那里还在抽搐--- 稍稍平静后,江起云亲自把她身上的东西处理了,躺在床上,亲吻林逾静,还不忘打趣说,“江太太的技巧,有待提高。” 什么?有待提高? 林逾静羞得缩进辈子里,“江起云,没有下次了!” 但某人毕竟是脸皮厚的,自然要钻进被窝里,从背后保住了,某一处蹭着她的腿心,没一会儿又硬起来。 林逾静企图逃走,但被人捞住腰部,一只手在她前面的森林里揉捏不说,腿心还夹着一根坚硬火热,这不是摆明了撩拨和欺负么? 林逾静气不打一处来,推着他的胳膊说,“松开我!睡觉了!” 江起云手往里一寸,她顿时夹紧了双腿---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江起云含着她的耳垂轻咬,“可是你已经湿了---能睡得着么?” “你过分!”林逾静又羞又急,身上的确一片浴火,难以消除。 江起云一翻身压在她后背上去,稍稍抬起她的臀部,分开两腿,用力一挺,顺利进入,顿时被湿滑温热的紧致包裹。 后入的姿势,总是能进到最深,这种不同于别的体位的姿势,让人有种征服的快感,尤其是江起云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在她身体里肆意驰骋的时候,男人身体中最原始的欲望迸发出来。 如此刺激之下,林逾静自然忍不住叫出声来,喑哑婉转,妩媚动人,入骨的撩拨,对江起云来说,是最好的催情药。 0527 0527 他一遍遍低吼,“小哭包,叫出来,大声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 再怎么放肆,林逾静也没忘了这是在老宅,太大动静,或许会吵到别人。她放纵自己,但还是收敛许多,压制了一部分在隐忍,但偏偏就是隐忍的那部分,让她尽情绽放。 江起云换了个姿势,把她包起来,让她双腿盘在自己腰上,他顺利挺入她的空虚之中,然后把她顶在墙上,有节奏的插入。 后来嘛,林逾静不记得了---江起云换了好多个姿势,每一次都来得特别猛烈,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她没出息的累晕了,迷迷糊糊中,只记得江起云说,“小哭包,你怎么可以这么紧---”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 真正断片儿了。 但她明显觉得,江起云昨晚,在发泄。 第二天早上,江起云醒来,身边的人还在睡,他轻轻撩开挡住脸蛋的发丝,她睫毛轻轻颤了颤,分外好看。 他有些后悔,昨晚自己的确放肆了,那么卖力的冲撞和折腾,她后面直接晕了过去。 他何尝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心情不好,才故意讨他高兴的? 但昨晚......他的确小心眼了。 江起云眼前恍惚闪过昨晚在花厅,她听见老爷子说江濯云快回来了时,脸上的表情。 期待?愧疚?还是高兴。 她走神了,爷爷叫了好几次都没回过神来。 所以,他吃醋了,很严重。 他昨晚那么冲撞折腾,就是想惩罚她,她是他的女人!这辈子心里都只能想着他,别的男人,想都不可以! 她竟然敢为江濯云走神! 看着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江起云又觉得自己挺幼稚的,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醋意,却不愿意和她沟通。 嗯,怕丢人吧。 林逾静疲软地睁开眼,发现江起云正在看她。 “醒了?” “嗯。” “醒了就起来,不起来就---”江起云话没说完,林逾静一下子从床上撑起来,揉着眼睛着急地说,“起来了起来了,你别来了,我已经散架了!” 江起云忍俊不禁,捏着她下巴,指尖略过她微微红肿的唇,故意逗她玩儿,“江太太,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不起来就继续睡,我先去公司。” 林逾静大囧,“啊---” 江起云一记敲在她脑门儿上,“昨晚还没满足你么?还要再来一次?” “不了,不了,你赶紧去公司,我、我接着睡!”说完,林逾静又倒下,闭眼就睡。 当真累坏了。 江起云疼惜一吻,给她盖好辈子,然后钻进吸收进洗漱,换衣服,下楼。 因着昨晚的争吵,江老爷子并没有下楼吃早餐,江于娜一早就去公司了,所以餐桌上只有江明深和沈海清,以及老太太。 江起云淡淡招呼,“奶奶,爸,妈。” 老太太赶紧让佣人给倒上牛奶,关切地问,“阿静呢?” 江起云回答,“奶奶,她还在睡。” “好,多睡会儿好!” 0528 0528 “嗯。”江起云转头对佣人道,“先别去叫她吃早餐,她醒了,自己下来吃,给她温点粥。” 佣人颔首,“是,二少爷。” 老太太亲自剥了一颗鸡蛋给江起云,“阿静的伤势如何?你爷爷那一棍,有没有---有大碍吗?” 江起云对奶奶笑了笑,“奶奶,没事儿,您别担心。” 老太太怅然地点头,酝酿了半晌才说,“起云啊,奶奶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全部的指望都在你身上,往后......往后别那么冲动,你爷爷的脾气就那样,不必和他对着干,奶奶支持你!” 江起云点头,“谢谢奶奶。” 沈海清和江明深叮嘱了几句,江起云都一一点头答应了。 之后,再无他话。 吃过饭后,江起云和江明深一起去公司,两个人在车上也是沉默的,到中途,江明深忽然问江起云,“你打算怎么办?” 江起云只说了一句,“一山不容二虎。” 江明深并不意外,点头道,“做事谨慎些,奶奶很担心你。” “知道。”江起云望着父亲,“爸,这些年,你就没查出来,他到底从哪里出来的?” 江明深摇头,“你爷爷有意瞒着,自然是做足了准备,不会让我们查到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终归有蛛丝马迹忘了擦干净。” 江明深凝视江起云,“所以,你还打算追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小心些。” “好。” 这些年,江家人,除了江老爷子,没有一个人知道江濯云到底从哪里来的。老爷子把他领回来的时候,只说江濯云的母亲,是他年轻时候犯的错误,生下江起云后,没多久就过世了,老爷子辗转找到流落孤儿院的江濯云,并且带回江家,交给江明深夫妻抚养。 就连老太太,也不知道江濯云的母亲是谁,父亲又是谁。 而江濯云的母亲,又是江老爷子和哪个狐狸精的种? ...... 蓝桥接到江于娜电话的时候,正在搬家,先前她让艾伦帮忙买房子,艾伦做事情麻利,不到一星期就搞定了,今天正式搬家,家里焕然一新,到底算个窝了。 这不是蓝桥的第一套房子,但她站在宽阔的客厅里,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有家了。 在巴黎时,她也买过一间公寓,但身在异乡,有房子,心也是漂泊的。 她的内心,还是一个十分渴望归属感的人。 工人忙碌搬东西,艾伦像个管家婆似的指挥,她坐在一边玩手机,这时,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进来了。 蓝桥接了起来,“喂,蓝桥。” “蓝小姐,心情似乎很不错。”江于娜讽刺的声音传来。 “我说呢,怎么一看到这个号码就觉得恶心,原来是打电话的人恶心。”蓝桥笑盈盈地说,“怎么,上次没被我整爽,又皮痒了?” 江于娜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拽着铅笔,戳在设计稿上,冷笑说,“恶心么?赶紧去医院看看,可别是什么治不了的绝症。” 0529 0529 “放心,我要是得了绝症要死,先得找几个垫背的,你说,你有没有荣幸做第一个呢?” “蓝桥,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嚣张的呢?哦,我忘了,你本来就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江于娜轻笑,说明来电的意思,“我们家老太太宣你觐见,蓝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呢?” “老太太要见我?” “对。估计这次见完,你就该在江城消失。” “谢谢你的担心,只怕,我不但消失不了,还要跟你做亲戚呢,到时候你还得纡尊降贵,喊我一声嫂子。”蓝桥不咸不淡地说。 “嫂子?蓝桥,做梦还没醒么?这辈子,你都没机会!”江于娜的爆点全都在江起云身上,一点就着。 “告诉你们家老太太,明天下午,我亲自去找她,江家老宅见。”蓝桥拍板说。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撑在下巴上,若有所思。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目光里全是期待。 ...... 江家老宅,夜晚,灯火通明。 晚餐后,江于娜才匆匆回来,她先去佛堂找了老太太,告知她蓝桥明天下午会亲自到家里来拜会。 老太太跪在蒲团上,手执一串菩提佛珠,闭着眼睛,嘴唇一张一合,念念有词。 听完江于娜的汇报,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知道了。” “那奶奶,明天我要在家陪您一起吗?” 老太太思忖了两秒,“也好。” “是,那奶奶,我先出去了。” 老太太嗯了一声,然后又闭上眼睛。 江于娜看着佛堂里烟雾缭绕,忽然问老太太,“奶奶,您为什么每天都要念佛?佛祖真的会庇佑礼佛之人吗?它老人家,真的有求必应吗?” 老太太说,“心诚则灵。” 是么? 如果佛祖真的这么灵气,她也愿意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她怀上孩子。 江于娜心有所系,从几案上取了三根香点燃,拜了三拜,然后插入香炉中,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许愿,然后磕头,起身,离开。 关上门的一刹那,老太太睁开眼,望着面前的佛祖金身,年年有词,“求而不得,妄求。” 世人愚笨,求而不得的,皆是妄求。 ...... 江于娜从佛堂出来后,路过厨房,听见沈海清在里头指挥佣人,她刻意留了几步,驻足偷听。 “记住时间,一定要足够八个小时,然后每天给二少奶奶送上去,要亲眼看着她吃完再收走。” “是,夫人。” “这汤必须每天鲜炖,切不可偷懒,补身子的东西,不能将就。燕窝也记得每天送,别让我天天叮嘱你们,明白吗?” “夫人,您放心。” 沈海清满意地说,“那行,你们忙吧,记得明天就开始。” 江于娜闪回几步,装作刚从佛堂出来的样子,和沈海清撞了正面。 即使昨晚才被沈海清打过,怀恨在心,江于娜也点头问好,“妈,您还没睡。” 沈海清淡淡扫了一眼,眼神清冷,本来以前还挺喜欢江于娜的, 0530 0530 沈海清淡淡扫了一眼,眼神清冷,本来以前还挺喜欢江于娜的,但自从老太太提醒她要小心江于娜的小女儿心思,沈海清对这个养女,就多了一点防备,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她出身名门,和老太太一样,是实实在在的名门闺秀,对江于娜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感恩报答的人,嗤之以鼻。 给你江家三小姐的身份委屈你了?你竟然还想着更高的枝头,那不是做梦么? “嗯,去佛堂了?”沈海清不咸不淡地说。 江于娜点头,“是,奶奶让我约蓝桥见面,我刚去告诉奶奶,蓝桥明天到家里来拜会。” 听到这个名字沈海清就头疼,脸色阴沉地点头,然后上楼去了。 江于娜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妈,晚安。” 待沈海清消失在视线后,江于娜才收回目光。 冷笑。 给林逾静补身体吗? 想让她早点怀孕? 哼,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能给你生孙子的,可不止林逾静一个人! 不行,她今晚必须跟江起云摊牌,不可能让他白白睡了一晚不负责任! 那晚迷迷糊糊中,她记得自己问过江起云,什么时候和林逾静离婚?她要嫁给他! 虽然当时江起云的声音很迷糊,但江于娜确信自己听清楚了,江起云说的是,回去就离! 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还没动静! 江于娜捏紧了拳头,问了路过的佣人,“二少爷回来了吗?” 佣人道,“回来了,和二少奶奶在房间里。” “嗯,下去吧。” ...... 夜晚,江起云搂着林逾静睡觉。 手机呜呜呜的又在震动。 江起云眉头一皱,赶紧关了声音,怕吵醒林逾静。 他解锁一看,好多条微信,全都是江于娜发的,乱七八糟的文字,看得江起云火冒三丈。 江起云觉得她就是个神经病! 刚准备关机时,手机忽然进来一条短信,还是江于娜发的,看到那条短信,江起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知道? 江起云握着手机,悄悄看了眼怀里的人,已经熟睡了。 那件事,他这两年一直避而不谈,为的就是掩藏掉,不想让自己痛苦。但实际上,他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江起云始终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狠毒的抉择。 拗不过心底的挣扎,江起云悄悄抽走胳膊,穿上睡袍,轻手轻脚到露台去见江于娜。 江起云一关上房门,林逾静就醒了。 其实刚才手机震动,她就醒了,她向来睡得很浅。 刚才装睡,是想知道,在她睡着的情况下,那个人发来微信,江起云会怎么办---前两次打电话江起云都挂断了,这次呢? 林逾静起身,看着台灯下,床头柜上躺着的手机发呆。 思考了两秒后,林逾静拿过手机,输入密码解锁,打开微信,聊天框上,最近的却是江于娜。 怎么会是江于娜? 林逾静抱着好奇点开了信息,结果看到一大串酸不溜秋的文字,差点给看吐了。 0531 0531 “二哥,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到露台见一面好么?” “二哥,昨晚上,我一晚没睡,睁眼闭眼都是你,都是你和林逾静卿卿我我的身影。我知道,你早就发现我爱你了,所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每次看见你们在一起,你牵她的手,我都会想起从前,你也是这么牵着我的手的!我们还能回去对不对?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那晚你怎么会对我那么温柔急切---二哥,求求你了,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你原谅我好不好?都是因为我太爱你!我的无理取闹,我的小脾气,都是因为看着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如果你不出来见我,我就去告诉林逾静那晚上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你真的要逼我吗?” ...... 诸如此类的消息轰炸,林逾静看得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鬼? 怎么这些信息上面,感觉江起云和她有一腿似的?要不是林逾静确信江起云的眼光没有差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光看短信,林逾静肯定会误会,江起云跟她有一腿,或者有一炮--- 这么深情款款的文字,要是没一腿,怎么都说不过去! 问题是,江起云这么晚了,看到这么一串神经病的文字还出去见面?我脑子进水了? 林逾静决定一探究竟。 她先截图了江于娜这段聊天记录,随后发微信传到自己的账号上,再删除了相册记录和微信记录,这样江起云就察觉不到。 林逾静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反正即使隐约感觉,这东西,以后有用。 林逾静顿时觉得自己太厉害了,活脱脱的侦查高手! 她收好手机放回原位,然后下床穿上棉拖鞋,披上披肩,悄无声息地出门去露台。 ...... 江于娜拿着手机,焦急地等待江起云的到来。 今晚,她豁出去了!为了自己的以后,为了赶走林逾静,她一定要逼江起云挑明关系! 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接近,江于娜心跳破加速,远远看见是江起云,她激动不已。 然而,江起云冷着脸走来,第一句话却是问她,“你知道什么?” 江于娜黛眉紧蹙,为了见江起云,她还故意化妆了,眉毛用力过猛,拧在一起跟蜡笔小新似的。 “二哥,你我之间,就只剩下这些话了吗?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吗!” 江起云沉着脸,眸色略我阴寒,这一刻,他忽然很讨厌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些无厘头恶心的文字在脑海中闪过,那么清晰--- “你要是有病,明天我给你联系医生。” “有病?江起云,你竟然说我有病!”江于娜情绪失控,压低了声音质问江起云,“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谁?你说说,我都是因为谁!” 江起云根本无力招架这种女人瞎闹腾的手段,脸色很难看,“你到底说不说小静当初为什么要拿掉孩子?” 0532 0532 江于娜瞪着江起云冷笑,“呵呵---所以,你出来见我,就为了问这件事吗?” “不然你以为呢?”江起云冷声回答。 难不成你以为因为你的无限魅力吗? “还能因为什么?江起云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个女人不爱你,她不爱你!她就是个烂货,和温瑞安勾搭,我和濯云哥勾搭,还有那个易志维,你都忘了吗!”江于娜抓住江起云的胳膊咆哮,“她不爱你!留下你的孩子有什么用?她都嫁给你了,孩子这个筹码可有可无!她就是要恶心你膈应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你说完了吗?”江起云冷冷道,全然没有因为江于娜的侮辱和构陷而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你什么意思?你还不相信我?”江于娜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起云,眼泪都出来了。 江起云冷冷扫了她一眼,然后用力掰开她的手,甩开,转身离开。 他真后悔出来。 江于娜扑上去抱着江起云的腰,紧紧地扣住,哭得稀里哗啦地说,“二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那天晚上不是这样的!你答应了我要跟林逾静离婚然后娶我的,难道你忘了吗?新婚之夜你陪了我一整夜,你爱的是我对不对?不然那晚,你怎么会---”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鬼?! 江起云头都大了,这都哪儿跟哪儿? 江起云使劲儿扣开江于娜的手,厌恶地扔开,“你当真有病是不是?我离婚娶你?你脑子长出来是做装饰的吗?” 俩人激烈氛围下,没有发现门口悄悄站着一个人。 林逾静一来就听见江于娜语出惊人,她差点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江于娜说,“那晚我喝多了在走廊上遇见你,你带我回房间,我们做爱做了一整,你说你爱的是我,你都忘了么!” 一整晚? 不开玩笑? 如果和江于娜在一起缠绵一晚上的人是江起云,那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谁? 是鬼吗! 江于娜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发现了自己站在门口,所以故意泼脏水?挑拨离间? 额,这个手段可真不高明。 江于娜啊江于娜,怎么这些年,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呢? 江起云更是莫名奇妙,自己什么时候和她做爱一整夜了?我靠! “我发现你不止神经病,你还失心疯,我和你一整夜?我瞎了吗我?”江起云想更恶毒点的,这种女人不要脸到这个地步,还给她留什么自尊?但话到嘴边,江起云还是留了点余地。 林逾静听见他这么怼江于娜,笑了笑,然后转身回房间了。 没什么好看的。 拙劣的谎言,拙劣的演技。 林逾静不禁想,难道江于娜黔驴技穷了么?编这么不要脸的段子,不惜自导自演--- 露台上,江于娜瑟瑟发抖,她完全没想到,江起云竟然睡了她不认账!还说她是神经病! 他怎么可以这样! 那晚上他明明很热情很冲动的! 为什么! “离我远点!你真恶心!” 0533 0533 江于娜冲上去拽着江起云的手腕,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二哥,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要赖账吗!我清清白白的跟了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 江起云厌恶地瞄了一眼,然后用力抬手甩开,男人的力气很大,扬手的瞬间,一巴掌扇在江于娜脸上。 “离我远点!你真恶心!”江起云眸色沉了沉,眉头深锁,厌恶到极致的眼神睥睨江于娜,“我警告你,不要再到我面前晃悠,或是找阿静说些乱七八糟的,我这辈子,永远不可能碰你!” 说罢,江起云折身回了房间。 江于娜被那一巴掌打得人都蒙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呆滞地站在露台上,像石头做的雕塑似的,痴痴地看着江起云远去的背影。 “我这辈子永远不可能碰你!” 永远不可能碰她?那那天晚上那么热情如火的人是谁?! 江起云你不怕打脸吗! 你凭什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忽地,漆黑如绸的天空中闪过一道惊雷,吓得江于娜一个激灵! 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说,那一晚和她缠绵一夜的人不是江起云? 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筛糠似的哆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当时虽然迷糊了,情欲发作,但是绝对不可能认错! 她心心念念江起云十几年,怎么会把别的男人错认为江起云呢?而且,她口口声声叫那个男人二哥的时候,他还答应了! 他闯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疼得抱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让他马上回去和林逾静离婚! 那男人分明回应的是,“好好好,回去就离婚!” 那么深刻缠绵的记忆,她怎么能记错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晚上一定是二哥,一定是!” 江于娜给自己安慰。 可心底,总有些不安...... 那些可怕的疑问,全被她摁了下去。 ...... 卧室内,昏暗一片。 微黄的台灯光亮照在地上,透过微光,江起云看见林逾静缩成一团,侧躺在大床上,她身体瘦削,被大床一衬托,实在是可怜兮兮的。 江起云轻手轻脚走到床沿,脱鞋,脱光衣服上床,掀开被子躺下去,悄悄凑到林逾静身边,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丝。 微光叠影。 江起云抱着她腰的手,悄悄滑到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 那里---曾经有过他们一个孩子。 江起云心里一片怆然。 都过去两年了,他还是没能忘记。不知道是不是当初蓝桥失去孩子的刺激,江起云对林逾静的孩子,有种特别的执念---在他看来,林逾静才是那个唯一有资格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蓝桥那个,是他的痛,也是他的错误。 但终归是一条生命,在江起云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当知道林逾静打掉孩子的时候,江起云几乎崩溃了!那个雨夜,他跪在林逾静面前,求林逾静留下孩子。 0534 0534 那个雨夜,他跪在林逾静面前,求林逾静留下孩子,得知孩子已经打掉过后,一个大男人,泪流成河。 冲动之下,他掐着林逾静的脖子,把她顶在二楼的阑干上,若不是陈妈拦着,估计林逾静不是被他掐死,就是扔下楼了。 提及往事,江起云眼角湿润。 两年了,他以为自己快忘了,但到底还是在乎的。不然,江于娜一条短信说可以告诉他当年林逾静为什么打掉孩子,他就耐不住出去见面呢? 然而,这一刻,江起云告诉自己,忘掉吧。赶紧忘掉。 林逾静根本没睡着,江起云粗粝的指腹划在她的小腹上,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有挑逗的意味。 她感觉江起云有心事。 一个翻身,迷蒙地睁开眼睛,“起云,你怎么还没睡?” “我吵醒你了?” “没有---你知道的,我本来就眠浅。” “嗯。” 江起云揉了揉她的碎发,忽然吻了上去,霸道又迫切地追逐她的舌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快速撩起她的睡裙。 睡觉的时候,江起云喜欢脱光了裸睡,林逾静则喜欢穿上睡衣,但夜晚睡觉是不穿内衣的,所以,江起云很容易就握住了她胸前凸出的山峰,揉捏,抚摸,辗转够了,手掌顺着腰线往下滑,在她的翘臀上捏了几把后,绕到前面来,隔着小裤子挑逗她的敏感。 喘气的缝隙,林逾静嘴里溢出难忍的呻吟,“唔---痒---” 断断续续的,被吻给淹没了。 迷糊中,他的手指用力,等足够湿润后,一下子进去了两根。 林逾静下意识地闭紧双腿,更紧致地夹住了他的手指,“不要---” 但身体的反应,却是无比诚实的。 江起云勾唇一笑,“江太太,你确定?” “唔---” 他加重了力道。 江起云顺利勾起她的情欲,彼时,两个人身体都滚烫了,睡裙被撩起来到胸口之上脖子之下,剩下已经一丝不挂,她双腿被分开,绕在他结实的腰上,下意识地勾着,他倾覆在她身上,膨胀的情欲顶在入口处磨蹭,明知道她已经期待了,他就是不给于满足,逼着她勾住他的脖子索吻,“起云,我要---” “求我---”江起云勾着唇,笑得坏兮兮的。 求他? 这人不要太坏啊,明明是他半夜不睡觉勾引自己欲火焚身,却叫她求他? 过分--- 可情欲使然,林逾静也顺了她,毕竟身体里的火,烧得太厉害了。 “求你。”女人婉转而妩媚的声音从红唇中溢出。 江起云很满意。 挺身而入。 瞬间,她的空虚被填满。 江起云喜欢那种湿润温暖的感觉,停在里面些许片刻,轻轻抽动,半截身子压着她,濡湿温热的舌头啃噬她的耳朵,然后钻入耳蜗中,痒痒的感觉,让林逾静浑身一颤--- “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浓厚的情欲下,竟然是请求的意味。 林逾静点头,眼神迷离,但回答得格外认真,“好。” 0535 0535 之后,缠绵更甚。 男人的体力充沛,在她身体里穿刺,在无尽的探索后,共同走向巅峰。 林逾静没有问他关于任何江于娜的问题,今夜她看到的一切,往后也只字不提,大约是没有意义吧。 江于娜之于江起云,永远不可能。 她很放心。 ...... 蓝桥是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准时来的。 彼时,花艺师到家里给老太太上课,沈海清和林逾静以及江于娜都陪着,别墅的后院很大,有几棵高大的法国梧桐和玉兰树,这个季节,玉兰树没有花,和梧桐树一样枝繁叶茂。 美好的午后。 阳光从树缝中穿透而来,洒在草坪上,倒也十分有情致。 林逾静细心地剪下花枝递给老太太,江于娜则帮忙固定底座。 她察觉到江于娜若有似无扫来的目光,但都被无视了。 可那目光实在是厌烦,像是要剥掉人的衣服似的。 在江于娜再次投来目光时,林逾静缓缓抬头,冷不丁地迎上她的目光,淡然回视。 江于娜也冷眼看过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 这时,佣人来禀报客人来了,岚姨在招待。 老太太一抬手,沈海清便递上擦手的毛巾,老太太仔细地擦了擦,然后将毛巾递给沈海清,对佣人倒,“请她去偏厅。” “是,老夫人。”佣人得令离去。 林逾静还在修剪花枝。 老太太和沈海清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林逾静,最终,老太太开口道,“阿静,我请了蓝桥到家里来,你可要见一见。” 闻言,林逾静一怔,但很快便笑了,轻声说,“奶奶,不必了,我在这里给您把剩下的花枝都修剪好,一会儿您出来了,咱们正好继续插完,老师还等着收作业呢。” 花艺师淡淡一笑,“二少奶奶客气了,我不急。”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那你和你婆婆在这里晒太阳吧。于娜陪我进去。” “妈---”沈海清踟蹰地张口,但被老太太扫了一眼,林逾静识趣地抓住沈海清的胳膊,温声说,“妈,芍药我不太会弄,您教教我?” 是在给沈海清解围。 沈海清凝眸看了眼林逾静,又看了眼老太太,最终点头道,“好。” 老太太抿嘴点头。 江于娜起身扶走老太太。 人走后,沈海清一直心神不宁,林逾静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温婉关切道,“妈,您别担心,奶奶自有把握。” 沈海清怅然地叹了口气,点头,抿了一口茶后,“阿静,你也真是心大。” 花艺师见婆媳俩有话要说,借机避开了,留下空间给二人。 林逾静浅浅一笑,“妈,凡事不能太苛求,咱们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只怕,有人不让咱们安生。”沈海清盯着林逾静的肚子说,“给你炖的汤,要天天喝,妈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你早点怀上孩子,让起云的心定一定,也让爷爷奶奶,有点期待。” 林逾静瞬间懂了。 沈海清这么着急想让她怀孕,为的是用孩子来让老人心软。 0536 0536 沈海清这么着急想让她怀孕,为的是用孩子来让老人心软。爷爷偏心江濯云,奶奶站定江起云。若有了孩子,奶奶肯定更加支持江起云,爷爷说不定也又说感念。 林逾静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成为大人争权夺利的筹码。 但这话,她不能直接告诉沈海清。 “妈,濯云哥和起云,就不能和平相处吗?他们以前就相处得很好啊!是不是您担心太多了?” 沈海清冷笑,觉得林逾静太过天真,“阿静,很多事情你不懂,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很快就知道了。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妈要你记住一点,你是起云的老婆,凡事你要为起云考虑。成王败寇,不过一瞬之间。” 林逾静皱眉,难以想象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听见了吗?”沈海清再次追问。 “听见了。”林逾静回答。 ...... 偏厅内。 蓝桥被云岚带进来之后,一直坐着玩儿手机,看邮件,看艾伦发来的活动日程。 前些日子的新闻不但影响了江起云和江氏,也影响了她自己的职业。这些年她走得很快,本来就有很多人妒忌眼红,出了这档子事儿,她顺理成章的被冠以“狐狸精”、“小三”之类的荣誉称号。 她一点儿不在乎。 蓝桥这个人嘛,就是一直活在潇洒当中。、 别人的意见和眼光对她来说,有等于无,反正不会在乎,不会感受。 她这个人,早就没心没肺了。 所谓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嘛。 但绯闻满天飞,着实影响了她的画作销量,还有画廊老板打电话给艾伦发牢骚,说蓝桥太拽了,多少要注意下个人形象,毕竟还有很多人靠着她吃饭。 蓝桥听了,就回了一句,“古往今来,你见过几个画家是规规矩矩的,老娘就是这个性格,看不惯不服气的就不要合作了,叽叽歪歪的,烦不烦?” 艾伦哪里敢真这么回复,八面玲珑地安抚呢。 艾伦此刻正在诉苦,蓝桥给他发去一个亲吻的表情,以表安慰。 这时,佣人推开门,恭敬地说,“蓝小姐,老夫人来了。” 说罢,佣人退到一边去弯腰站着,老太太和江于娜,一前一后进来。 蓝桥的目光一下落在江于娜身上。 那晚上的事儿,她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 老太太和颜悦色,“蓝小姐,你笑什么?” 蓝桥赶紧收拢了笑意,站的端端正正,“江老夫人,对不起,我只是刚好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在您面前失仪了,还请见谅。” 老太太嗯了一声,指着一边的红木椅子说,“蓝小姐,请坐吧。” 江于娜随着老太太坐到蓝桥对面。 蓝桥等老太太坐下后才落座。 佣人送来新鲜的明前手工茶,蓝桥端起来,揭开盖子,闻了一下,赞叹说,“江老夫人真看得起我,二三十万块一斤的茶叶来待客,受宠若惊。” 那茶叶的确金贵。 一年的产量,统共不过三十斤。 0537 0537 那茶叶的确金贵。 一年的产量,统共不过三十斤,说是每一片嫩芽都是精挑细选,茶叶中的爱马仕。价格被一些有心人炒的满天飞---老太太拿到的这一斤,还是江起云花了心思寻来的,老太太爱茶,江起云投其所好。 “左不过是入口的东西,蓝小姐客气了。”老太太依然和颜悦色。 蓝桥轻抿了一口茶,再将茶碗放在几案上,双腿交叠,淡然自若地看着老太太,“不知江老夫人今天约我见面,有何指教?” “蓝小姐不清楚?” “清楚。” “既然清楚,蓝小姐就直言不讳,想要什么,尽管提---江家一定满足你。”老太太开门见山。 “江老夫人,您可真直接---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蓝小姐,知根知底的,咱们何须客套?”老太太道。 蓝桥莞尔,双手交叠在一起撑住下巴,漂亮妩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老太太,“和当年一样先礼后兵?要是我不选择要钱,您就毁了我是吧?” 老太太不疾不徐地喝茶,淡淡道,“蓝小姐觉得呢?” 蓝桥噘嘴,松开手,靠在红木椅子上,叹气说,“我觉得好无趣,老夫人您八年前给我的选择,今天再给一次---怕是太低估了我吧?我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可不怕失去的,原本我就一无所有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 老太太笑而不语。 江于娜憋不住,一碗茶“砰”地摔在几案上,怒目道,“蓝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奶奶现在好好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你少找不痛快!奶奶现在给你选择,你好好收着便是!装什么装!你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江家的钱吗?八年前江家能一句话整死你,现在一样可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进江家的,门儿都没有!” 蓝桥脸色一沉,顿时从大方礼貌变成了冷脸傲慢,她凤眼一抬,斜睨江于娜,冷不丁地埋汰说,“这里有你说话的分吗?江于娜,你最好给我闭嘴,我脾气不太好,对你奶奶尚有尊敬,对你,我毫无忍耐。滚出去!” “你!你才该滚出去!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滚!” “你家?还真把自己当实实在在的江家人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愚蠢,在江家呆了十几年了还没学会江家的家教?虽然是个假的千金小姐,好歹学点儿待人接物的礼仪吧,你奶奶都没叫我滚,你算哪根葱!”蓝桥炮语连珠,骂得江于娜应接不暇。 “你这个---” 江于娜刚要骂人,就被老太太呵斥住,“于娜,闭嘴。蓝小姐是客人,你是江家的三小姐,怎么能跟外面的野丫头一样没规矩呢?她从小没人教育,你也是?” 这话,倒是把蓝桥和江于娜都教训了一遍。 可江于娜蠢笨,她没听出来,以为老太太是在帮她。 蓝桥闻言笑说,老太太说得对,领养的终归是领养的,没有江家人的血脉,始终是个野丫头,像我一样,没规矩,没人教。 0538 0538 江于娜气得翻白眼,手心攥得紧紧的,要不是老太太在,她真想扑上去撕了蓝桥! 她再怎么不堪,也是江家三小姐,蓝桥算什么东西?一个靠出卖自己上位的贱人,有什么资格说她? 她和蓝桥根本不是一种人! “蓝小姐,八年前,起云还没结婚时,江家不可能接受你,现在,莫不说起云和阿静已经结婚了,就算没有,江家也不可能接纳你。礼还是兵,你选一个吧。”老太太端坐着,布满皱纹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眼神凌厉而锋锐,十足十的警告。 活了六七十年,她什么风浪没见过? “不知道老夫人说的礼和兵,分别是什么呢?”蓝桥漫不经心地说。 她半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 江家老太太的厉害,她八年前就见识过了。 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准备。 “礼,你随口说,至于兵嘛---”老太太还没说完,蓝桥便打断了她的话,“老夫人,你先别急,我今天来,还有一桩生意要跟你做。” 老太太微愣,不满皱纹的双眼矍铄精神,细细打量着蓝桥,若有所思。 “不过,我不想我跟您谈话的时候,有不相干的人在场。”蓝桥指着江于娜,倨傲而不客气地说,“让她给我滚出去,我看着碍眼。” “蓝桥,你别太嚣张!”江于娜怒道。 老太太思忖了几秒,对江于娜说,“于娜,你先出去,看看厨房的汤药炖好没,给你爷爷送上去。” “可是奶奶,您一个人在这里,我怕出事。” “没事。”老太太命令的口吻说,“出去。” 江于娜虽然不服气,但只好出门了。 她站在门口,不肯离开,打算悄悄偷听。 但没想到,蓝桥忽然拉开门,一杯热茶泼在她脸上,怒道,“叫你滚没听清楚?贼兮兮的样子,一辈子都改不了!” 没等江于娜回应,蓝桥猛地关上门。 江于娜气得发抖,茶水顺着脑门儿往下流,茶叶全都扑在脸上,她咬牙切齿,攥紧的拳头,指甲都快断掉了! 蓝桥!贱人!我要杀了你! 偏厅内。 蓝桥确认江于娜走了后,回到位置上,把茶碗扔在几案上,笑盈盈地对老太太说,“不好意思了老夫人,浪费了您的好茶。” 老太太不置可否,只道,“说吧。” 蓝桥俏丽一笑,从爱马仕坤包中取出一份事先拟好的合同递给老太太,狭长而明亮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老太太,脱口而出,“我要做你江家的儿媳妇。” 老太太闻声一怔,张口正要回复时,蓝桥抢白,“先别着急拒绝,看看我的条件,奶奶您一定会满意的。” 刚才还叫“江老夫人”,现在改口叫了“奶奶”。 老太太皱眉,蓝桥脸上却绽开笑容。 老太太翻开合约,一字一字地细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老太太合上合约,高深莫测地看着蓝桥,“你竟然会......为什么?” 蓝桥吸了口气,嘟着嘴巴慢慢吐出来,“报仇啊,还能做什么?” 0539 0539 蓝桥吸了口气,嘟着嘴巴慢慢吐出来,“报仇啊,还能做什么?刚好的想法和奶奶您的目的不约而同,索性我就大胆一点,跟您做盟友了呗。到时候事情成功,您给我一大笔辛苦费,不就得了?这样,我也很爽。” 老太太疑惑地眯起眼睛打量蓝桥。 “他害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让他痛不欲生,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您看得没错,我并不喜欢江起云,当初那么不折手段,不过是想嫁入豪门高枕无忧,想必奶奶您已经把我的老底查了个底朝天了,自然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怎么活下来的。江家这种豪门,诱惑力太大---我并不单纯。”蓝桥淡淡道。 “当然,您现在不必着急马上给我回复,我回去,等您消息,您慢慢考虑,什么时候决定了,您再找我来。” 老太太没说话。 太意外了! 怎么也没想到,蓝桥会提出这种方式--- 她现在无法做出判断。 蓝桥起身,对老太太深深鞠了一躬,莞尔道,“希望有机会,真正叫您一声奶奶。再见。” 末了,蓝桥拎起包,离开偏厅。 老太太独自坐在椅子上,握着手里的合约,久久不能平静。 ...... 蓝桥从偏厅出去后,有佣人领着她出门。 不巧,在大厅,正好撞上回来换剪刀的林逾静。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林逾静,好久不见。”蓝桥领着包,微微侧着脑袋,喜笑颜开的。 林逾静内心波澜起伏,但面上平静如斯,“蓝桥小姐,好久不见。” “别这么生疏,不久之后,你我还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呢。到时候,还请你多关照。”蓝桥意味深长地说。 林逾静秀眉微蹙。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什么意思? 蓝桥看到她微妙的表情,便知道她想多了,顺利跳进了她给她挖的坑里,忽然觉得林逾静特别可爱。 “那么,再会。”蓝桥颔首,侧身从林逾静身边走过。 “蓝桥。” 林逾静忽然叫住她。 蓝桥回眸,“还有事?” 林逾静转身,和蓝桥面对面,“你真的爱江起云吗?” 蓝桥笑得花枝乱颤,扶额道,“怎么?怕了?以江起云现在对你的迷恋程度来看,我就算进了江家,也对你的地位没什么影响吧?你不是一向都很大度善解人意么?这次,也善良一点?” “我只想知道,你是真的爱江起云吗?”林逾静并未被她的问题迷惑,重复了问题。 蓝桥愣了。 “回答我。”林逾静定定地看着蓝桥。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蓝桥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有。”林逾静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舍得伤害他。蓝桥,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他。所以我觉得,你并不爱江起云。” 没等蓝桥回应,林逾静已经转身走了。 蓝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笑了声,“一点没变啊---还这么天真,跟白痴一样,亏得有江起云罩着你。傻!” 0540 0540 旁边的佣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蓝桥轻轻撇了一眼,“不必送了,我自己出去。” 说罢,蓝桥踩着高跟鞋,傲然远去。 出了江家大门,蓝桥呼吸到新鲜空气,真舒服! 豪门又如何?才短短半个小时,已经憋得够辛苦了! 天天这么住着,不得憋屈死? 蓝桥掏出车钥匙,解锁,上车。 这辆跑车是她刚买的,喜欢得紧,天天开着四处嗨。 然而,没开出去多久,一辆车从后面追上来,蓝桥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喲,司机不就是江于娜吗? 寻仇来了? 好嘞,老娘最近正好无聊,你送上门来给我消遣,不好好玩儿你岂不是对不住你的主动? 蓝桥一路开到郊区,一个废弃的学校里。 周围荒无人烟。 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这所学校,还是蓝桥的母校。十几年前,她在这里上中学。在教室里打过架,厕所里抽过烟,爬墙上通宵,和全校最帅的男生在房顶接过吻。 回忆满满。 哦,对了,还有,她和某人的第一次,也是在我废弃的教室里。 那一次,她疼得大喊大叫,差点抓破他的脸。 事后,俩人还一瘸一拐地去附近的烧烤摊吃蛋炒饭,他说要补充体力。 蓝桥摘下墨镜,从镜子里看见江于娜的车跟上来。 蓝桥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江于娜的车前,敲了敲玻璃,江于娜摇下车窗,蓝桥努了努嘴,“跟着我干嘛?” 江于娜阴冷地看着蓝桥,“你说呢?” “嗯,下车解决。” 说着,江于娜伸手去解开安全带,下车和蓝桥面对面对峙。 蓝桥双手抱在胸前,笑得童叟无欺,“是有话想跟我说,还是想找我寻仇呀?” 江于娜冷冷看着她,忽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直勾勾地冲向蓝桥的脸蛋。 她要毁了蓝桥的脸! 要换了柔弱的林逾静,可能这一刀就完蛋了,可蓝桥是谁?初中就成名的女战神,还怕一偷袭而来的一把铁皮子? 笑话! 蓝桥往后一闪,一把抓住江于娜的手腕儿,拖住她的同时,反手在她脸上扇了几巴掌,那力道,可是一点儿都没剩---几巴掌下来,打得江于娜头晕脑胀,两眼冒金星。 她低估了蓝桥的实力,或者说,根本不了解蓝桥是个怎样的人。 就单纯的觉得蓝桥是和她抢江起云的贱人。 “敢情是寻仇来的呢。”蓝桥狠狠捏着她的手腕儿,她吃痛丢下刀子,蓝桥顺手一折,江于娜“啊”的一声大叫,手腕似乎脱臼了? 蓝桥反手拽着她头发,把她拖着往校门口去。 江于娜头发挺长的,蓝桥抓起来一点不费力。 就是疼。 江于娜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拽下来了,双腿不受控制的跟着蓝桥的步子走,以此减轻痛苦。 “看看,喜不喜欢我给你选的地儿?”蓝桥抓着江于娜的脑袋往生锈的铁门上摔,让江于娜娇嫩的脸蛋贴在铁锈上摩擦,铁锈不知道风里雨里多少年了,蹭出鲜红的血丝,触目惊心。 0541 0541 从发现江于娜跟着她从江家出来开始,蓝桥就想着找个偏僻的地方玩儿,不然去男儿都不合适,倆女人在街上打架撕逼,那不是给人看笑话么? 用艾伦的话来讲,她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要注意影响,那么剽悍的一面被媒体上报,多难为情啊。 可耐不住手痒想撕了贱人,只好来废弃的学校怀旧了。 江于娜被她摁在铁锈上,脸蛋疼得丝丝入骨,双手掐着蓝桥的腰,或是扯着蓝桥的胳膊挣扎,全都无济于事。 稍稍把蓝桥弄疼了一点儿,迎来的就是一脚猛踢,疼得钻心。 “问你呢!你他妈哑巴了?喜欢我给你选的地儿么!”蓝桥拽着她头发,拎起来,然后猛地往铁门上砸。 用脑门儿砸的。 真疼啊。 江于娜这才知道自己大意吃亏了---这贱人哪里来的力气?简直就是一头牛! 要她认怂? 不可能! “蓝桥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对我下手,我二哥会找你报仇的!”江于娜嘶吼道。 “江起云找我报仇?哈哈哈---”蓝桥止不住大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哎,说说,你是怎么把这不要脸的功夫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江起云会为你报仇?” “不要脸的人是你!”江于娜挣扎着反扑,要去抓破蓝桥的脸,结果反过来被扇了几巴掌,蓝桥拎着她的头发,就跟拎小鸡仔儿似的,特别欢脱。 “打啊?你怎么不打了?”蓝桥看着失去反抗能力的江于娜说,“你说你就这点儿三脚猫功夫跟我玩儿什么玩儿?上次不是警告你别来招惹我,你怎么就不听呢?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蓝桥打趣说,“还是你觉得,我看起来比较弱?” 觉得无趣,蓝桥把她扔开了,还想说来场刺激点的单挑呢,就这点儿能力,还敢单枪匹马冲出来寻仇? “滚吧!”蓝桥警告地说,“别再我面前晃荡,现在就憋不住想杀了我,以后你还得喊我一声嫂子,岂不是要气死?” 嫂子? 难道这贱人和奶奶做的交易就是嫁给江起云? 不行!不可以! 林逾静做江太太,她还好对付一点,毕竟林逾静没有这女人的剽悍和不要脸,稍稍设计,就能弄死她,但蓝桥不行,江于娜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不是蓝桥的对手。 “二哥不会娶你的!贱人!他看见你就跟看见臭虫一眼,你不可能嫁入江家!”江于娜冷笑,声嘶力竭。 “我说你蠢,你还真蠢,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做梦都想被江起云睡?”蓝桥弯腰看着江于娜满是血丝的脏兮兮的脸,忽然反应过来,笑说,“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你连自己被谁睡了都还不知道。” 蓝桥此言一出,江于娜顿时愣了。 你连自己被谁睡了都不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 江于娜心里的疑惑和恐惧顿时迸发出来,这些天被她积压在心底的可怕的想法,终于从蓝桥口中溢出. 0542 0542 江于娜满脸惊恐。 蓝桥站直了身体,十分满意江于娜脸上的五彩缤纷。 “你知道什么?”江于娜踉跄起身,扑上去扯着蓝桥的衣襟,面目狰狞地问蓝桥,“你胡说什么!” 蓝桥动也不动,被江于娜抖来抖去,只是幸灾乐祸地笑。 “那晚你看到了什么!快说!”江于娜面红耳赤,眼神凶悍而恐惧。 “放开你的脏手。”蓝桥冷声呵斥说。 “我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江于娜嘶吼。 看来,她并不是百分百的确认那晚和她缠绵的人是江起云,尤其是在得到江起云否定的答案后---她不是没想过别的可能,只是,不肯承认。 现在,生生被蓝桥给捅破了,她当然是害怕和后悔的。 蓝桥一根根掰开江于娜的手指,“我是知道,可怎么办?我一点儿也不想告诉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讨人厌。”蓝桥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出来。 “是你!那天晚上给我下药的人是你对不对!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江于娜扑上去,可还没靠近蓝桥呢,就被蓝桥一巴掌扇了回去。 “你他妈当真看得起自己!你算哪根葱我需要浪费钱买催情药陷害你?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这就叫报应!明白不?报应!” 江于娜整个人都呆滞了。 “滚吧,趁我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介意再跟你找找刺激。”蓝桥发号施令说。 末了,蓝桥转身,一脚踹开了铁门,往校园里面去。 十年了,她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似乎和当年一模一样,废弃,荒芜,悄无人声。 杂草都和当初一模一样,疯狂生长。 她还记得,那晚,夜半三更两个人也是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的,当时学校已经废弃了,鬼影子都没一个,他们倆一点儿不害怕,蹲在教室里,找了张破旧的椅子,将事先藏好的蛋糕拿出来点燃蜡烛,给他唱一首生日快乐。 烛火中,蓝桥眼里荡漾着少年冰冷的面孔,森寒的眼底腾起薄薄的寒霜,意外之中的感动,却也有中难以言喻的悲凉。 不过,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悲凉的,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淡漠,只在面向阳光的时候,才显透出一点点轮廓。 蓝桥一直都看不懂。 那天晚上,蓝桥静心准备的蛋糕他一口都没有吃。 他把她推倒在墙上,疯狂的啃她,吻她,撕碎她的衣服,把她摁在墙上,粗暴的进入她的身体,发泄一般,毫无怜惜一说。 蓝桥疼得快死了,他还在冲撞,用最屈辱和最有征服感的姿势。 蓝桥那时候就知道,他这方面经验丰富---她无法想象的丰富。 那天是蓝桥的第一次,他却前后做了两三次。 全都射在她身体里。 事后,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衬衣已经被撕碎了,没法儿遮羞。蓝桥套着他的外套,里面空空如也,嗯,内衣也扯坏了。 0543 0543 他坐在窗台上抽烟,神情很是悲凉危险,蓝桥没敢去打扰他,蹲在地上,用手指抠了一块蛋糕往嘴里塞。 奶油很甜,很香。 他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忽然跳下窗台来,一脚踹翻了椅子上的蛋糕,拉着蓝桥的手说,“走,补充体力去。”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来,对蓝桥扬了扬下巴说,“记住这个地方。” “为什么?”我 他扯着嘴角邪魅一笑,“你的第一次。” 原来他知道。 蓝桥双腿疼得要命。 他发现她走得慢,就蹲下身,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来。” 他背着她走下楼梯,走出长满杂草的操场,走到很远的大排档要了两份蛋炒饭和两瓶啤酒。 后来,他们做过很多次,但再也没有到废弃学校来过。 蓝桥忘不掉。 那年,她十八岁。 今天,她做了个狠绝的决定,估计那个人知道后,会掐死她吧,哈哈哈哈,可怎么办,就算死,也要跟他绑在一起。 蓝桥踏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站在三楼的走廊上,眺望门口。 江于娜的车还在? 这神经病怎么还不走? 刚想到这里,后面忽然一股冷气袭来,蓝桥感觉身后有人,立即转身往旁边闪躲。 江于娜拽着水果刀扑上来。 蓝桥躲开了,江于娜扑在满是灰尘的阳台上。 我草尼玛!给脸不要脸! 蓝桥脸色顿时沉了好几度,漂亮的眸子剜着江于娜,抬脚一脚踹在江于娜胸口,江于娜是拼命要弄死她,不管再疼都忍着,竟然抓住了她的脚踝,水果刀猛地往上扎! 疼痛顿时传遍全身。 蓝桥咬牙,狠狠蹬出去几脚,江于娜根本招架不住,踉跄往后倒,但很快卷土重来。 附近的地面上有一块木板,哦,不,应该说是木片,大约有两三厘米厚,四五厘米宽,一米长这种。蓝桥抄起来,对准江于娜脑袋砸过去,接二连三,啪啪啪直下。 打得江于娜缩头缩脑,蓝桥借机夺走了她的水果刀,将人打得奄奄一息后,拽着衣领拖进一间废弃的教室里,顿时有老鼠惊慌逃走,蓝桥用刀子顶着江于娜的脸蛋,“我他妈脾气真的不太好,你干嘛一直招惹我?都让你滚了,你还跟着上来找死,你他妈脑子里装的豆腐渣吗!” “我在这里杀了你都没人知道,你信不信?荒郊野外,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江于娜恨恨地看着蓝桥,她何尝不知道铤而走险?但如果不杀了蓝桥,蓝桥就抓住了她的把柄,她还想嫁给江起云,蓝桥知道了,随时都是一个地雷,会炸死她! 只有蓝桥死了,她才能设计,让黑锅给江起云背了! 蓝桥必须死! 所以,她悄悄跟了上来,想着在这里杀人,一定不会有人发现。 江于娜吓得瑟瑟发抖。 蓝桥扬起刀子,手起刀落,一道一道划在江于娜身上,江于娜失声尖叫,眼泪滚滚落下。 到底还是害怕了。 “鬼吼什么?这么怕死就别犯贱可以么!” 0544 0544 “鬼吼什么?这么怕死就别犯贱可以么!”蓝桥吼了她一句,然后起身,一脚踹在江于娜脸上,“江于娜,我真不想再重复了,别来招惹我,我看到你就想吐,你那点儿秘密,只要没威胁到我,我不会乱说。但你再他妈搁我面前犯贱,我整死你!” 说完,蓝桥拿走了她的车钥匙和手机以及鞋子,把她丢在了废弃教室里。 没车,没手机,没鞋子,看你怎么走回去。 江于娜抱住膝盖瑟瑟发抖,脑海中全是那一晚男人压在她身上的画面,耳边萦绕着男人粗重的喘息。 真的不是江起云吗? 她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 蓝桥上车后,用餐巾纸擦了擦脚踝上的血,随即发动车子,并且拨通了艾伦的电话,“叫个医生到别墅等我。” 艾伦的担心被卡在住半截,蓝桥不耐烦地切断了电话。 一小时后,蓝桥家别墅。 医生已经在等候。 蓝桥一进门,艾伦就咋咋呼呼地冲上来,见她一身狼狈,惊呼,“你怎么了!” 蓝桥甩掉高跟鞋,脚踝上的伤口涓涓流血,方才开车时,她已经尽量踩得轻了,但还是流了很多血。原本她皮肤就白净,这下看起来,跟白纸一眼。 高跟鞋里全是血,蓝桥踹了一脚,对艾伦道,“扔了。另外,找人帮我把车洗干净。”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给医生看看!我说陪你去吧,你不让,受伤回来,这下好了吧?”艾伦喋喋不休。 蓝桥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好不好?很吵。” 艾伦撇嘴,悻悻地扶着蓝桥坐在沙发上。 医生给她做简单的处理。 伤口挺深的,需要缝合,麻药打了下去,倒是一点都不疼,随后吃了点消炎药,换了身衣服,钻进被窝里睡觉。 医生叮嘱这几天不可以沾水,蓝桥很烦,因为不能洗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数着日子,一星期,很快就会过去的。 蓝桥脑海中拼凑出那个人的脸来。 呵呵,他要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杀了她吧? 蓝桥很期待他的反应。 ------ 江于娜后来是走回去的。走了两三个小时,才打到车,她不敢回江家,而是到香格里拉开了间房。 还好蓝桥只是拿走了她的车钥匙和手机,没有拿走钱包和身份证。 要的是那一晚的房间。 江于娜走在走廊上,一遍遍回忆着那晚的情景。 从走廊到房间,断断续续的回忆,拼凑不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她背靠在墙上,缓缓滑下,最终放声大哭。 属于女孩子最重要的清白,她莫名其妙的给了别的男人,还以为是江起云拿走了,还以为自如愿以偿,守得云开见月明。 上天怎么就跟她开了这么个玩笑? 江于娜把自己塞在浴缸里,洗了十几遍---那晚上,那个男人碰过的地方,她全都冲刷了十几次。 可脏都脏了,再洗,有用吗? 0545 0545 她后悔不跌,那晚上,那个男人全部释放在她身体里了,她以为是江起云,所以没有买药吃,她巴不得怀上孩子呢!可现在--- 江于娜赤裸地冲出浴室,翻开酒店的日历,数着日子--- 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四号了,再过两天就是例假来的日子。 如果来了,一切有惊无险。 如果没来...... 江于娜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 夜晚,江家老宅,灯火通明。 餐桌上,江老爷子一样没有下来同大家一起吃晚餐。 沈海清见江于娜不在,便问了佣人,佣人说,“三小姐下午出去了,还没回来。” “可来过电话?” “没有。” 沈海清嘀咕,“前脚蓝桥走,她后脚跟出去,奇怪。” 老太太咳了两声,说,“不回来就算了,吃饭。” 沈海清嗯了一声,又问,“妈,下午您和蓝桥谈了什么?您后来自己在偏厅坐了那么久,我怪担心的。” “有什么好担心的?”老太太说,“那丫头还能吃了我不成?” “妈,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也不必客气了。” “我知道怎么解决。”老太太沉吟。 林逾静听着长辈说话,不插嘴,但的确好奇,奶奶下午跟蓝桥说了什么。蓝桥走的时候,心情很好的样子。 倒是奶奶有点反常。 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这时,江起云夹了一块牛排到她碗里,温声提醒,“吃饭不要走神。” 林逾静错愕抬头,脸一下子红了,额---竟然被发现了。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江起云宠溺一笑,旋即又搁下筷子,对奶奶说,“奶奶,爸,妈,我和小静的婚礼已经结束了,想明天就搬回别墅去住,跟您们说一声。” 老太太有些失落,“这就搬回去?不再多住些日子?” 沈海清也着急了,她才刚开始盯着林逾静调理身体备孕,这小俩口就要搬回去,这不是功亏一篑么?、 “就是啊,在家多陪陪长辈不好么?着什么急?” 江起云坚持说,“妈,来回上班太远了,折腾。” “反正是自己家的公司,你早点去晚点去有什么区别?你爸不也是每天从家里出发吗?”沈海清说。 “妈,我决定了。” 然后一家人都没话说了。江起云的脾气,都了解,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回头。 但沈海清还寄托一丝希望在林逾静身上,悄悄给老太太递了个眼神,老太太顿时意会,问林逾静,“阿静是嫌弃我老太婆啰嗦了要回去么?” “奶奶,当然不是。” “那你想不想留下来陪奶奶?”老太太撒娇了。 林逾静笑眯眯地说,“想啊。可是奶奶,我要是留下来陪您了,我老公一个人在家好可怜。” “让他自己可怜去!谁叫他毛病多!”老太太埋汰说。 林逾静抿嘴笑,“奶奶,这样不可以哦。” “有什么不可以的?才在家里住一个多月就想着跑,分明心里就没有我这个奶奶!” 0546 0546 江起云微微叹气,知道奶奶是撒娇的,他说,“奶奶,家里有爸妈还有三妹陪您,岚姨寸步不离,您就不要跟我抢老婆了。” “你这孩子!谁跟你抢?你护得紧巴巴的,谁抢的去?”老太太轻哼道。 江起云笑道,“奶奶,您想抱重孙吗?” 老太太顿时眼睛一亮,“臭小子,你说呢!” “奶奶要是想抱重孙,就让我带老婆回家吧。”江起云直言不讳,“多给我们点二人世界,保管您尽快抱上重孙。” 如此直白的话,老太太要再不明白,就没意思了。 但毕竟是长辈,不好当面笑话,老太太忍了又忍,才道,“你这孩子,回什么家?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罢了罢了,大了,翅膀硬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就一点,赶紧给我怀上重孙!” 林逾静脸都红了,一直低着头扒饭。 江起云拐了拐她胳膊,她拧眉怼他,“干什么你。” “奶奶的话听见没?”江起云不怀好意的笑。 林逾静红着脸抬头,温婉答应,“知道了,奶奶。” 老太太很是满意。 就这么同意了小夫妻搬回去住。 其实他们不说,老太太也有打算催一催,虽然她很想天天看见孙子和媳妇,但这家里马上要有人回来作妖了,还是离得远远儿的好。 吃过饭后,俩人陪奶奶和爸妈聊了会儿天,然后林逾静上楼收拾整理行李,本来是可以让佣人去收拾的,但林逾静觉得个人的东西比较私密,不想让佣人搭手,就自己去了。 趁林逾静上楼后,老太太拉着江起云的手说,“一会儿睡觉之前,去跟你爷爷打个招呼,再生气,他还是你爷爷。” 江起云没有马上回答。 那晚上,他是真的伤心了。 老太太看他这模样,苦口婆心地说,“孩子,你现在要养精蓄锐,不是逞强倔强,明白吗?” 江起云点头,“奶奶,我知道。但爷爷还在生气,我就不去给他添不痛快了。等他气消了,我再回来。” “可是......” “奶奶,很晚了,您早点睡觉。东西挺多的,阿静一个人收拾不完,我上去帮忙。” 说完,江起云起身,怕老太太再劝说,他赶紧躲了。 老太太看着江起云上楼的背影,叹息道,“这孩子,就是太倔强了。” 老太太双手交叠在一起,轻轻跳动手指,想起下午蓝桥的话。 “期待有机会,我能光明正大叫您一声奶奶。” 这个丫头,不简单。 ...... 林逾静收拾东西很细致认真,该叠的叠好,整整齐齐放在行李箱里,衣帽间里有些衣服是要带走的,她正在一件一件的挑。 挑得太认真了,她一点也没察觉到江起云走到自己身后。 忽然被抱住,她惊呼一声,“呀---” 然后,熟悉的气息萦绕。 “你吓我一跳。”林逾静嗔怪地说。 “这个家里,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敢这么抱你?”江起云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 0547 0547 “这个家里,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敢这么抱你?”江起云将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浅浅吹着热气,低沉地说,“我的江太太。” 林逾静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可转念一想,又无迹可寻。 “累了?”林逾静抖着手里的衣服问,“要不要去洗个澡?” 江起云手脚不老实,已经从她上衣下摆中滑了进去,轻巧解开了她的内衣口之,“一起洗。” 随即,他想脱掉她的衣服,林逾静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别闹,我要收拾东西。” “明天再收拾。” “不可以,今日事,今日毕。”林逾静把他的手拽出来,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哄小孩儿似的说,“乖啦,明天回家还要收拾,很忙的。” 江起云撇嘴,当着林逾静的面扒光了衣服,男人蜜色的肌肤一览无余,分明的肌肉线条和人鱼线、腹肌,简直就是诱惑! 常年锻炼的人,身上有种特别的韵味,用陈安然的话来说,这叫行走的荷尔蒙。 林逾静急忙转过身去,“你就不能进去再脱么?” 江起云故意凑上去蹭她,“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你又不是没见过---天天用呢,还不好意思?” 林逾静脸红,“你不正经!” “嗯,只对你不正经。”江起云挠了挠她的痒痒,然后去了浴室。 林逾静赶紧加快速度收拾东西,一会儿有些人洗完澡出来,还有得折腾,闹半天没收拾好,明天还要赶工。 等林逾静收拾完,差不多十一点,江起云洗完澡出来,裸着穿上睡袍,躺在床头看书。 林逾静拿了睡衣进去洗澡,出来时,江起云已经准备好吹风机和毛巾,拉着她坐在床头的沙发上,细致温柔地给她擦干水,些许水珠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美人出浴,美不胜收。 林逾静乖巧地坐着,随他动作。 带他为她擦干头发后,俩人裹上床,江起云压着她亲吻,一路辗转到脖子上,林逾静忽然问,“你今天怎么忽然说要回去住?我以为,你没打算呢。” 江起云眼神顿了顿,道,“回去方便些。”我 “嗯?” “家里有人,江太太不是放不开么?”江起云支起身子,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深邃如潭的双目凝视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回去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不必忍着,叫得大声点。” “你讨厌---唔---” 江起云又啃了她一下,“难道不是么?每次看你憋着,我也放不开,等明天回去,咱们尽兴。” 江先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难道之前的每次你都不尽兴么? 说罢,江起云拽住她的胳膊扣在耳侧,“小哭包,今晚你很乖---我要奖励你。” 乖么? 是指在奶奶面前向着他? 这人还真是容易满足啊。 细细密密的吻,接踵而至。 有的男人体力好,有的男人技术好,有的男人手上功夫好,还有的男人嘴上功夫好---很难十全十美。 0548 0548 有的男人体力好,有的男人技术好,有的男人手上功夫好,还有的男人嘴上功夫好---很难十全十美。 但林逾静发现,江起云,基本上十项全能啊。 她感觉自己踩在云端,飘飘欲仙。 事后,江起云搂着林逾静入睡。林逾静累得不轻,很快,江起云就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晕开在静谧的空气中。 江起云根本睡不着。 他悄悄下床,穿上内裤和睡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准备去露台抽根烟。 江起云其实并不太抽烟,只有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抽几根,一如今晚。 其实……着急搬出去住,原因并不止在于江于娜,还有,即将回来的江濯云。 他并不担心林逾静这边有什么,担心的是江濯云。他这个人,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而林逾静对江濯云的了解,根本算不上了解。江濯云在林逾静面前的形象,就是个阳光大哥的可靠形象,那些阴暗面,别说林逾静了,就算是江起云都没有完全看明白。 他又如何告诉林逾静江濯云是个怎样的人呢? 有些事情,言语根本表达不清楚。 无论如何,江濯云的手段他会一一接招,但如果江濯云对林逾静打了别的主意,他不会手下留情。 烟一根一根的点燃,冷风一吹,脚下已经聚集了很多烟头。 江起云折身回了卧室,拥着温香软玉入眠。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后,江起云和林逾静搬回别墅。 因着先前照顾林逾静和江起云起居的佣人陈妈被江起云安排去疗养院照顾林逾静的母亲徐慧,沈海清不放心俩人回去的生活,跟老太太商量了,一致认为,应该再指派一个佣人去照顾。 挑来选去,最终选择了比较有资历的吴嫂。 照沈海清的话来说,吴嫂照顾过沈海清生产,又照顾过她家两个女儿生产,经验丰富,能在俩人避开沈海清和老太太的注视下,好好备孕。 餐桌上,沈海清毫不避讳地命令俩人,早点考虑孩子,不然她就和老太太搬到别墅去住。每天都盯着俩人,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林逾静尴尬癌犯了,一直低着头喝牛奶,江起云把她脑袋拎起来,星眸凝视,“听见没,妈说的,咱们要努力了。” 努力? 我想问你亲爱的江先生,你认为自己还不够努力吗? 是谁每天晚上都战斗力十足的?除了姨妈期间,全年无休---林逾静一想着江起云说的“努力”,双腿就颤抖。 江起云你不要太可怕啊! 偏偏这时候,老太太还打趣她一下,“阿静,你也要努力点,早点让奶奶抱上重孙子!回头你叮嘱下吴嫂,做点东西给起云补身,他这每天忙公司的事情,还要忙生孩子,吃不消的。” 林逾静脸红,大囧,“奶奶,您---” 江起云恰时护着她,一手搭在她肩头,宠溺地看着她羞红的侧脸,“奶奶,我老婆脸皮薄,您不要打趣她。” 0549 0549 “哈哈哈哈---看看,还害羞了!奶奶都是过来人了!”老太太哈哈大笑。 林逾静搁下筷子,羞涩起身,竟是一眼都不好意思看大家,“奶奶,妈,我吃好了,先上去收拾包了,你们慢用!”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太难为情了! 上午十点多,俩人才离开老宅,带着佣人吴妈一起回到别墅。 林逾静原本以为很久没有人住,要好好打扫一番的,但开门后发现,家里全都打扫过了,纤尘不染,而且,还有个新来的佣人,约摸二十四五岁,看起来很淳朴,讲话带着一点点西北口音,一口一个夫人,喊得特别欢。 江起云说,那人是傅于琛的女友宋微寒推荐的,他们搬了新家,这个女孩儿在傅家做了蛮久,人很踏实,推荐给江起云。 “正好,曼曼性格开朗,我不在家时候,陪你说话也好。”江起云说。 “叫曼曼?” 小姑娘爽朗一笑,“夫人,我叫胡曼!您叫我曼曼就好了!以前宋小姐也这么喊我的!您放心,我什么家务都会,做饭也还行,重点是我这个人吧天生自带喜感,绝对给您讨开心!” 林逾静打量了她说话时候手舞足蹈的样子,嗯,的确十分有喜感。 这下在家里不闷了。 俩人上楼后,林逾静抱着江起云的胳膊说,“江先生,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房子是前两天安排人打扫的,曼曼是从老宅出来的时候安排的。” “担心吴妈陪我,我闷?” “嗯。大哥之前就推荐过这丫头,我怕你觉得闹不喜欢,就没答应。” “还好,我性格太闷了,闹腾点也好。” “那江太太对为夫的安排,还算满意?” 林逾静抿嘴一笑,眉眼弯弯,“还凑合。” 江起云捧着她的脸,深眸直勾勾地锁着她,“那奖励呢?” “奖励么---”林逾静咬着唇,思忖了几秒,俏皮地说,“我马上让吴妈去超市买东西回来给江先生做补身汤!” 说完,林逾静往下一蹲,想从他手臂里逃出去,但江起云拽着她胳膊给抓回来了,从背后搂着压在怀里,挠着她的痒痒说,“江太太,你觉得你老公我还需要补身汤吗?” “需要需要!”林逾静胳肢窝痒得厉害,扭来扭曲,但就是逃不掉。 江起云吻着她,耳鬓厮磨,“看来,江太太觉得我用力不足,床上服务没能满意---那今晚,我再好好伺候你。” “你讨厌!” “讨厌?”江起云邪魅一笑,“今晚陪江太太,玩儿点别的花样。” “什么花样?” 林逾静有点蒙……难道以前的不够刺激吗? “晚上你就知道了---别急,江太太,老公带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江起云声音很低,但是其中的暧昧又那么明显,林逾静下意识地颤了颤,“江先生,你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我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你?” 江起云松开她,面对面帮她整理好衣服,淡然道,“不急,晚上,在床上,让你慢慢重新认识我。” 0550 0550 江起云松开她,面对面帮她整理好衣服,淡然道,“不急,晚上,在床上,让你慢慢重新认识我。” 林逾静刚要说什么,这时候,曼曼来敲门,“先生,夫人,来了客人。” “谁?” 曼曼隔着门说,“夫人,客人说是您的好朋友,陈小姐。” “知道了,曼曼,你先招呼下,我马上下去。” “好的,夫人。”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安然来了,我先下去,你还要去公司吗?”林逾静问。 江起云点头,“嗯,有点事情要处理。换件衣服就走,你先下去玩儿吧。” “好。”林逾静拢了拢头发,这就要下去,江起云又将她叫住,“如果要出门,带上曼曼一起。” “怕我丢了?”林逾静哂笑。 “嗯,怕你丢了。”江起云顺着问题回答。 “当我三岁小孩儿呢。”林逾静笑笑,拉开门下楼去了。 江起云看着渐渐合上的门,表情也渐渐收拢。 他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 楼下。 陈安然见到林逾静就扑上去抱住,“你这些天闭关修仙呢?几次叫你都不出来!” “忙嘛。”林逾静牵着她的手坐下。 陈安然扬眉,看了眼二楼,“江起云在家里?” “在,马上去公司,我们今天才从老宅回来。” “知道,我打过电话去,佣人说你们搬回来了,我才直接过来的。”陈安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话。 林逾静皱眉,“他来做什么?上次你不是说他被他爷爷拽回去了么?” “还能怎样,来见你呗!这孙子,为了让他家老爷子放心,竟然把我拽去青城给他假扮女朋友,他家老爷子看我俩演戏演的挺好的,竟然同意了!易家的分公司在江城,他这次来,就是来主持分公司的事务的。” “见我?”林逾静砸砸嘴,“他上次不是答应以后做朋友了么?” “是啊,可人家看到报纸上江起云和蓝桥的绯闻,气炸了,要过来给你做黑骑士,保护你的!我说姐妹儿,你这都结婚了,魅力也不减当年嘛!” 陈安然刚说完这句,就看见江起云从楼上下来,西装搭在手腕儿上,白衬衫扎进西裤中,烟灰色的套装,很适合江起云,沉稳,但是不沉闷,玉树临风几个字,担得起。 林逾静拍了拍陈安然的手,陈安然会意,不再提及易志维,但是忍不住给闺蜜出头,大声一呵,“江起云,你站住!” 江起云根本没站住,径直走向林逾静,“我出门了,夜晚有饭局,不要等我吃饭。” 林逾静点头,“那你少喝酒。” 江起云嗯了一声,这才看向陈安然,“陈二小姐,有何贵干。” “江起云,你少给我装大尾巴狼,你跟蓝桥离远点儿,别纠缠不清,阿静舍不得收拾你,我可是不怕的!到时候小心我扒了你的皮!”陈安然威胁地说,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起云扯着嘴角轻哼了声,然后转身走了。 “喂喂喂,江起云,你什么态度!”陈安然气得跳脚。 0551 0551 林逾静拉住她,“好啦,他知道的。” “就这么点儿出息,我真是高估你了!”陈安然戳了戳林逾静眉心说,“不是我说你,蓝桥的手段脾气,咱们都清楚,你该使劲儿了!要干不过,我帮你啊!” “我相信起云。” “相信个屁。”陈安然恨铁不成钢地说,“走,咱们也出去,吃饭!有人请客买单!” 那人自然是易志维了。 虽然江起云盯着了,出门要带上曼曼,但刚搬回来,家里还需要收拾,林逾静就让慢慢和吴妈留在家里收拾,换了身衣服,简单的淡妆,就跟陈安然出门了。 易志维在龙景定了包间。 俩人进门时,他正在打电话,背对着门口,西装革履,倒也是风度翩翩,举手投足,虽然稚气未脱,但讲话已经有了老总的风范。 打完电话,他坐到林逾静身边,飞着媚眼说,“离婚吧林逾静,现在还来得及,江起云那混蛋才跟你结婚就闹绯闻,这种事儿搁我这儿根本不会发生!你要是嫁给我,我肯定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似的!” “易志维,你酸不酸?”陈安然忍不住埋汰。 易志维白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面对林逾静,他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怎么样,你上午离婚,我下午就跟你扯证!” 林逾静忍俊不禁,端了一杯水递给他,“你还是喝水吧。” “管你信不信,反正小爷我就是忘不掉你,你哪天想通了,回头来,小爷就在身后等着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那你要等到天荒地老了,我看你面带桃花,八字天生安分不得,还是去祸害别家姑娘吧。” “可我就想祸害你,怎么办?” “我老公可能废了你,你不怕?”林逾静认真地说,“安然知道的,我老公出了名的醋坛子。” “大不了争个你死我活呗!为了你,付出生命我也愿意!”易志维学着文青的酸味说。 “我都快吐了易志维你敢不敢正常点!”陈安然捂着嘴巴说。 林逾静抿嘴笑,烂漫极了,“我们呢,还是做朋友吧,为了你的小命着想。” 易志维耸肩,不服气地说,“林逾静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好,就是眼瞎!” “嗯,瞎了,反正这辈子都瞎了。”林逾静说。 陈安然补刀说,“易志维你好可怜,人家瞎了都看不上你,哈哈哈---” 之后,三人再不讨论相关的话题。 易志维嘴上厉害,放纵不羁,但是人其实非常好,看到林逾静这么死心塌地,他那点儿烟火又灭了。 如果林逾静稍稍有一点不跟江起云的意思,他肯定趁虚而入,但林逾静心思笃定,易志维不是小人,他既然决定了留下来远远保护林逾静,就不会改变心意。 圣经里说过,爱是成全。 席间,林逾静喝多了果汁想上洗手间,路过隔壁包间时,服务生正在上菜,门开着,林逾静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特别气愤地说,“他疯了吧?!” 林逾静愣住,往包间里看了一眼。 是蓝桥。 他身边的男人...... 0552 0552 席间,林逾静喝多了果汁想上洗手间,便告辞出去了,陈安然和易志维在包间里扯犊子。 路过隔壁包间时,服务生正在上菜。门打开一条微微的缝隙,忽然一声巨响,貌似餐具打翻了,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来得突然,吓得林逾静和上菜的服务生一颤。 服务生礼貌地看了眼林逾静,扶着手里的托盘细声问,“小姐,您没事儿吧?” 林逾静摇摇头,还以微笑,就在她要离开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特别气愤地说,“他让你这么干?!” 林逾静愣住,往包间里看了一眼。 是蓝桥。 有点巧。 林逾静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但门缝太狭窄了,她只看得见蓝桥的半截背影站立在圆桌前,一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气得发抖,她穿一袭黑色的阔腿裤,宝蓝色的丝绸衬衫扎在裤腰里,拉长了整个人的身材比例,栗色波浪卷随着她身体的颤动而颤动,仅仅一个背影,已然美不胜收。 “蓝姐,我听吩咐办事,你不要为难我。”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嗓音很普通,但是夹杂着一点咯咯的声响,这让林逾静感觉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服务生在身侧奇怪地看着她,“小姐,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逾静收回目光,摇头道,“没事。” 末了,她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男人说话时咯咯的声响,一直在她耳边回荡,虽然很浅,但林逾静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那个人还叫蓝桥“蓝姐”,说明很熟,但听他讲话的口气和蓝桥当时暴怒的模样,恭敬中,却是疏离的。这说明,这个男人虽然和蓝桥很熟,但并不是听从蓝桥指挥的人。 他们谈话中的那个“他”,又是谁? 带着疑问上完洗手间,林逾静原路返回包间,她专心想着事情,没注意到迎面冲出来的男人,俩人结结实实地撞到一起去。 男人眼疾手快,迅速托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不咸不淡地道歉,“对不起。” 说话间,有咯咯的声音。 林逾静抬头,“没关系。” 目光交汇的一刻,男人已经压低了鸭舌帽挡住半截脸,林逾静只看到一小半侧脸。 男人察觉到她在看他,迅速抽开手,匆匆下楼去了。 林逾静看着他落荒而逃,男人穿水洗白的牛仔裤,灰色夹克衫,身材高大,看起来像是练家子,他一手扶着鸭舌帽,低着头穿过拐角,手上有一条刀疤。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逾静回身看着蓝桥所在的包间,他就是刚才和蓝桥见面的人。 蓝桥刚回国没多久,怎么会跟这种人搭在一起? 但自己似乎没有关心她的意义,林逾静抽回目光,回到包间里。 易志维和陈安然正在抢手机玩儿游戏,看着俩人欢喜冤家的模样,林逾静不自觉嘴角上扬,这俩人,似乎还挺般配的? 一个古道热肠,一个烂漫善良。 就不知道,月老的红线,牵还是不牵. 0553 0553 见林逾静回来,陈安然赶紧把手机塞给林逾静,“你来替我一局,我也去上个洗手间!” 话语间,陈安然已经把手机塞给林逾静了。 易志维挑眉一笑,“战斗一局?我还没跟你打过游戏呢!陈安然那傻子总是耍赖,不跟她玩儿!” 林逾静撇了一眼手机,刚要说我不会玩,外头忽然闹腾起来,服务生惊声尖叫,劝着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易志维和林逾静面面相觑,直到听见陈安然破口大骂,俩人忙不迭冲出包间,正好看见陈安然推搡蓝桥,骂道,“蓝桥你要点脸!江起云压根儿不当你一回事,你瞎折腾个什么劲儿,都过去七八年了,你还惦记什么?我警告你,别再干些下三滥的事儿,阿静能忍气吞声,我不能!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撕了你!” 蓝桥冷着脸,扯着嘴角轻笑,漂亮的眸子轻蔑地扫着陈安然,“陈安然,别跟他妈一泼妇似的行不行?江起云是你男人吗你着急什么?这么多年了还跟白痴一样没长进!” 听到蓝桥骂陈安然,林逾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抓着要冲上去撕扯的陈安然,正要开口怼蓝桥呢,易志维已经先冲上去了,指着蓝桥,恶狠狠地说,“你他妈骂谁白痴呢?” “想动手?”蓝桥根本没怵,淡然地看着易志维,“你今天动手一下试试。” “你当小爷不敢抽你?!” “你试试呢?”蓝桥歪着脑袋说。 易志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加上那火爆脾气,以前也玩儿得够疯,尤其发现蓝桥就是和江起云闹绯闻的女人后,更想教训一二。虽然陈安然真傻,可陈安然是他的朋友,被一个“小三”骂,易志维心里那火气压根儿憋不住! 他抬起手臂正要扇蓝桥,这时候,包间里忽然钻出来一个男人,一把抓住了易志维的手腕儿。 那男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便秘样,肌肉发达,体格健壮,穿简单的衬衫和工装裤,也戴一顶鸭舌帽。 易志维被他捏得嗷嗷大叫,抽手就要还击。 但力量悬殊太大,易志维站在下风。 林逾静看得心急如焚,再这么下去,易志维的手非废了不可! 而旁边的服务生根本没辙,经理在一边汗都急出来了,蓝桥吹着手指甲,漫不经心的。 “蓝桥!”林逾静挡在易志维前面,和蓝桥对立,“让你的人松手!” “你算老几?”蓝桥眸子一抬,冷哼说。 “私人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你有什么不愉快,请冲着我来!”林逾静坚定地说。 蓝桥嗤笑,“就你?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你---”林逾静话没说完,陈安然把她往后拉,一马当先,怒怼蓝桥,“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阿静那是不屑于跟你玩儿!” “我警告你陈安然,好好跟我说话,我什么人你清楚,惹我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蓝桥道。 末了,她斜眼看戴鸭舌帽的男人,“走吧.” 0554 0554 蓝桥一发话,那个男人顿时松手了,易志维疼得差点没站稳,林逾静连忙扶住了,三人气呼呼地看着蓝桥和那个男人嚣张离去。 “你没事吧?”林逾静关切道。 易志维很疼,但在两个女人面前已经丢了面子,现在更不可能承认疼,咬着牙关说,“还好。” “好好好个屁!你给我滚进来!”陈安然一把扯住易志维的胳膊往包间里面拽,林逾静拦都拦不住......她转身对服务员说,“小姐,麻烦帮我拿一张毛巾,一些冰块,还有药酒。如果没有药酒,白酒也可以。” 服务员点头,“好,我马上给您送来。” 末了,林逾静又对经理道歉,“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没有影响到您和别的客人。” 经理笑得特尴尬,“江太太,您客气了,没影响,没影响,只是您还有您朋友,没事儿吧?” “没关系,谢谢。”林逾静汗颜。 怎么现在出来吃个饭都被人认出来?林逾静感觉自己长得没那么特别啊--- 娱乐八卦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 饭店门口。 蓝桥解锁上车,鸭舌帽男人恭敬地站在一边,蓝桥不耐烦地看了眼,“怎么,还有事儿?” “蓝姐,大哥说,您最好听话。”鸭舌帽男人道。 “你觉得我不听话吗?”蓝桥反问。 鸭舌帽男人道,“不是这个意思,蓝姐,我......” “赶紧滚吧---另外,下次我没张口,少自作主张。”蓝桥说的是刚才那一出。 “可是蓝姐,他们......” “没有可是。”蓝桥说完,戴上墨镜,摇起车窗,驱车离开。 鸭舌帽男人站在原地,摇头叹气。 包间内。 林逾静坐在一边。 服务生送来她叮嘱的东西后,陈安然拉着易志维坐在沙发上给他冰敷,用药酒揉捏伤处,陈安然本来不是淑女,动作也粗鲁,疼得易志维嗷嗷大叫。 “靠!陈安然你他妈是不是个女人!你滚开!我要林逾静给我弄!”易志维脸都涨红了,唇齿间溢出嘶嘶的声音,看来时真的疼了。 陈安然怒瞪一眼,“你他妈给我闭嘴!老子不是女人是男人不成?你见过胸这么大的男人吗!” “我呸!撑死了是个C,还大呢!小爷我F的都摸过,你算老几!”易志维壮言顶回去。 “你能耐了是吧?”陈安然手下猛地用力,易志维一声尖叫,陈安然笑道,“再他妈给我瞎比比,我现在就废了你!让你没手抓床单!” “你---你还是女人吗!这种话你都敢说!”易志维虽然满嘴跑火车,但还是个正经人,那不正经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忽然被陈安然这么一说,满脑子流氓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有什么不敢的?你忘了那次你喝醉了,还当着我面儿脱裤子呢!”陈安然往手心里倒了点白酒,笑嘻嘻地说,“阿静,我跟你讲,我录了小视频回头传给你看!” 0555 0555 易志维一听这个,顾不上手疼,冲上去捂住陈安然的嘴巴,“你敢说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陈安然贼笑。 林逾静尴尬地看着俩人,“还是你留着慢慢欣赏吧---” “好了好了,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来,易大爷,姐姐给你上药,你乖!”陈安然掰开他的手说,“你说你吧,打不过人家,还逞什么能呢?看把你给嘚瑟的,现在疼成龟孙子了吧?” 易志维怒瞪一眼,“还不是为了你!狗咬吕洞宾!” “为了我?呵呵,笑话---” “那臭婆娘不骂你白痴,我能上手吗?”易志维吼道。 陈安然手下动作一愣,“当真为了我?” “嗯!” 林逾静发现,陈安然的脸,似乎红了--- 看来,这俩人有戏! 可谁知道下一句,易志维这缺心眼儿的说,“虽然你就是个白痴,可那臭婆娘不许骂!小爷的人,岂是她能骂的?” 结果,迎面而来的就是陈安然的拳打脚踢,“谁白痴?谁白痴!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 打完了,陈安然拎包道,“别他妈让我再看见你!阿静,让他送你回去!我走了!” 说完,气势汹汹,甩门而去。 易志维不明就里地看着林逾静,龇牙咧嘴,“她平时没事儿都这么抽风的?” “不是。” “那她今天为什么这样!我哪里说错话了?”易志维苦着脸。 “你没错说话,但是,你不会说话---”林逾静轻笑。 方才陈安然走的时候,脸上虽然有怒气,但是,以林逾静对她多年的了解,那是娇羞成怒。 嗯,小姑娘似乎春心荡漾了。 “我不会说话?我---靠!跟你们女人交流真困难!”易志维甩手,结果一甩,更疼了,他赶紧抽回来,吹了吹。 林逾静正儿八经地看着易志维,“志维,你觉得安然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易志维不耐烦地说。 “人怎么样。”林逾静循循善诱。 “还行吧,仗义,热情,大方,长得也不错,就是脾气差了点儿,要不是胸大,她跟个男人没区别。”易志维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可你说她是男人吧,动不动就生气,到底还是个娘们儿!” 林逾静忍不住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易志维,“安然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你好好把握。” 说罢,林逾静拎起包,“你受伤了,一会儿叫个代价,我就不陪你了,先回家了。” “喂喂喂,林逾静,你刚说的什么意思!” 林逾静关门离开,隐约听见易志维在咆哮,“靠!林逾静老子心里只有你!” 林逾静抿嘴笑,摇摇头离开。 买单的时候,一只手拿过她手里的账单递给身边的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林逾静耳边响起,“一起买了。” 林逾静转身一看,“大哥?” 傅于琛微微颔首,“一个人?” “不是,还有两个朋友。大哥你呢?” 没等傅于琛回答,一抹清丽的嗓音袭来,“卡找到了,我来吧!” 0556 0556 没等傅于琛回答,一抹清丽的嗓音袭来,“卡找到了,我来吧!” 来的正是宋微寒。 傅于琛接过她手里的卡,打开她的香奈儿挎包,给塞了进去,“已经买好了。” “说好了这次我来买单的,你又抢着。”宋微寒嘟嘴,不满意地说。 “有分别吗?”傅于琛垂眸看着宋微寒,眼中尽是温柔。 “好吧,没分别。”宋微寒扯了扯肩带,这才看见林逾静站在一边,“江太太,正巧,你也在。” 林逾静得了便宜卖乖,甜甜一笑,道,“大嫂,您太客气了,就叫我阿静好了。” 一声“大嫂”,喊得傅于琛甚是满意,宋微寒面含娇羞,“阿静,我可不是你大嫂。你叫我微微或者微寒都可以。” “好的,大嫂。” “额.....” 傅于琛勾唇一笑,揽着宋微寒的肩膀,“可以走了吗?” “我得回公司。”宋微寒说,“你不必送我了,我车在外面。” “好。”傅于琛点头,转即又问林逾静,“我送你?正好我回家,顺路。” 林逾静也不推辞,傅于琛的别墅和他们家别墅,正好顺路,“谢谢大哥,那我不客气了。” 三人一同离开饭店。 林逾静站在边上等着,傅于琛和宋微寒在车前说了什么,似乎在谈公司的事情,很是详尽认真。 俩人站在梧桐树下,有细碎的阳光飘下来,傅于琛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闲恣地放着。 忽然,傅于琛伸手捋了捋搭在宋微寒耳坠上的发丝。 动作细致温柔,画面很美。 林逾静以前听江起云说过,傅于琛虽然女伴一直换来换去,但单身多年,对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坚持太久,大多数女人,几兄弟还没记清楚名字,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如此看来,宋微寒是例外。 有情人的眼神会发光,林逾静看得出来。 不远处,树下。 一辆不起眼的大众停在树荫下,车上只有两个男人,都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默默注视着林逾静的位置。 约莫十分钟后,傅于琛和宋微寒才聊完,宋微寒对林逾静招手说再见,等她上车后,傅于琛才走到林逾静这边,“走吧,我车在那边。” 林逾静点头,“谢谢大哥。” 两人上车,迅速开走。 大众车里的男人发动车子,紧随其后,他们不知道傅于琛是谁,但职业敏感的关系,一直不敢靠太近,只远远地跟着。 一路上,傅于琛和林逾静寒暄,扯些家常,打发时间。 大众车里的男人眉目紧蹙,“不能再继续跟了。” “怎么了?哥,咱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知道个屁,对方已经发现咱们了!故意降低了车速,考验咱们的耐心。”握着方向盘的男人指挥说,“给雇主打电话,说今天不行。” “好,我马上。” 电话接通后,副驾驶的男人对着电话说,“喂,今天不行,有人送那女的回去我,对方好像已经发现我们跟踪了.” 0557 0557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然后掐断了电话。 大众车立即改道,从三岔路口,偏离了方向。 傅于琛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稍稍提速。 把林逾静送回小区后,傅于琛驱车离开,他拨通了江起云的电话,调侃的口吻说,“老二,有人跟踪你老婆。” 此时,江起云正在办公室里签文件,听见傅于琛的话,他身躯一僵,“什么时候?” “刚才。不过,我安全送她回家了。以后小心点,出门最好带个人。”傅于琛说,“车牌号你记一下。” 江起云脸色沉了下去,淡淡道,“谢谢大哥。” 傅于琛报完一串数字后,说,“挂了。” 收线后,江起云迅速签完文件,对苏雅道,“叫乔轩进来。” 苏雅感觉有事情,一秒都不耽搁,出去立马叫了乔轩进门。 乔轩匆匆而来,“江总。” 江起云将一张写了车牌号的A4纸递给乔轩,“查一下这个车牌号,另外,帮我找两个女的保镖。” “女保镖?” “有问题?” 乔轩摇头,“没、没有,只是女的不好找,江总您给我点时间。” “明早我要见到人。” 乔轩得令,“是。” 乔轩出去后,江起云背靠在皮椅上若有所思。 哼,一只脚还没踏出监狱呢,就开始找事儿了? 江濯云,看来,你在监狱里呆得很无聊。 江起云一只手轻轻跳动在办公桌上,眸色阴郁,如有狂风袭来。 ...... 林逾静进了家门,曼曼乖巧地上来拎包拿外套,“太太,您出门后,家里有电话来,说是您父亲,夜晚要来拜访您和先生,太太,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吗?” 父亲? 林方盛吧。 林逾静淡淡一笑,“不用特意准备,就让吴妈做点家常菜好了。我上去洗个澡,睡一觉,不要叫我。” 曼曼道,“好的太太。” 林逾静是真困了。 一觉睡到六点多,还是江起云把她给吻醒的——-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啃她的脖子,濡湿濡湿的,吻得她很痒痒,一睁开眼就对上江起云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温软的一句,“你回来了?” “回来一个小时了。江太太,你毫无察觉。”江起云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方才他还在想,要是吻不醒,他要做点别的事情了。 睡过头了,林逾静浑身都时软趴趴的,靠在江起云肩头,感受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明明忙碌了一天,可他身上,随时都是干净清爽的味道,就像刚刚洗过澡,沐浴液的香气。让人心情大好。 “没力气了——-” “我抱你起来?” “好啊。”林逾静道,“我想洗个澡。” “那一起洗。” 然后俩人就脱光了一起去洗澡了。 虽然中间某人有点不老实,但只是逗她好玩儿,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洗完澡后,俩人换了居家服,同色系的,好像情侣装。 站在镜子面前,林逾静靠着江起云的胳膊,面对镜像傻笑,“起云,有没有感觉回到了念书的时候?我咱们穿一样的校服.” 0558 0558 站在镜子面前,林逾静靠着江起云的胳膊,面对镜像傻笑,“起云,有没有感觉回到了念书的时候?我咱们穿一样的校服。” “没有。”江起云实话实说。若要说校服是情侣装,他有点不高兴,全校那么多喜欢林逾静的男生也穿校服,岂不是和她一样的情侣装了? 但林逾静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撇撇嘴,“我觉得像。” 说着,林逾静转身面对面看着江起云,伸手摸着江起云的轮廓,“老公,你长这么帅别人怎么活?穿校服帅,西装帅,居家服也这么帅——-我当年眼光真好。娶了我,你后悔吗?” “嗯。”江起云很耿直地点头。 “什么?!”林逾静火冒三丈,声音顿时高了几个点。 “当年眼瞎了没办法。”江起云说,“拧不过某些人的死缠烂打。” 林逾静撇嘴,“那现在呢——-” “恐怕这辈子都要瞎了。”江起云笑道,“江太太呢?嫁给我后悔吗?” “后悔!太后悔了!” “林逾静,你再说一次试试!”江起云顿时霸道起来,大手一下子捞住她的纤腰,紧紧扣在自己身上。哼,也不知道刚才谁说自己眼瞎了的。 林逾静喜笑颜开,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吻江起云的唇,“当然后悔了,这么帅的男人,应该再多谈两年恋爱的,这么早结婚,实在是太亏!” 江起云嘴角勾起笑,“这个回答,勉强满意。” 林逾静会心一笑,抱着江起云,将脑袋贴在他胸膛上。 这样真好。 忽地,林逾静想起什么事儿来,松开江起云,一本正经道,“对了,我爸......林方盛下午打电话说要过来。” “已经来了。” “嗯?” “在楼下等着。” “你怎么不早说?”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和事,告诉你干什么?”江起云倨傲地说,“你睡觉睡舒服比较重要。” “......”林逾静总觉得自己生活在蜜糖里,怎么动不动就甜得齁人? “走吧,现在下去。” 江起云伸出手,牵住了她的。 ...... 别墅客厅. 林方盛已经在客厅里坐了两个多小时了,曼曼给他上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一杯杯下肚,喝得越发尿频尿急,厕所都跑了无数趟,可林逾静还是没下来. 林方盛催了一遍又一遍,但曼曼说,“太太说过她睡觉,不许人打扰。先生您还是先等等吧。” 好,等,毕竟是他有求于林逾静,只能等了。 可等到江起云回来,原以为能跟江起云谈的,但江起云却轻飘飘扔下一句话,“这事儿她做主。” 林方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起云啊,你是男人,且你和贺澜阿姨和子溪是你送进警察局的,就你一句话的事儿,阿静不会不同意的!” 当时江起云就给了他一个冷眼,“我喜欢。” 言下之意,他们在欺负我老婆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我,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0559 0559 说完,江起云就上楼去了。 林方盛继续干坐。 他根本不敢和江起云起冲突,上次的恶意收购风波倒是过去了,可最近,公司根本接不到单子,所有以前来往的老主顾,都找了别家供货,工厂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开工了,重点是仓库里还有存货积压,这么下去,就算没有别人恶意收购,林氏也会破产的!手下那么多员工要吃饭,要发工资--- 林方盛不敢揣测这是不是江起云在背后搞鬼,想谈完贺澜和林子溪的事情后,再细问。 见到林逾静和江起云下楼,林方盛几乎立马站起来,“阿静,你起来了——-” 林逾静平静地点头,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这些日子,她改变了蛮多,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江起云身上的淡漠,和她原本就有的坚韧结合起来,变成了另外一个江起云。 俩人坐在林方盛对面,先林逾静开口,“你来有什么事情?” 林方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开口,“阿静,你看啊,那天你贺澜阿姨和妹妹在商场误会你,他们也道歉了,知道错了,你看——-” “误会?”江起云打断林方盛的话。 漆黑的眼眸盯着林方盛,森测测的,林方盛看得直发怵。 江起云唇角勾起,冷哼,“你确定只是误会?” 撞上江起云眼神里的冰冷,林方盛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说错了,说错了,不是误会,不是误会,”林方盛老脸都快丢光了,还是咬牙说,“是她们故意......额,故意诬陷!” 江起云这才收回冷光,温声问林逾静,“喝点热水?” 林逾静点头,乖巧地说好。 曼曼立即准备热水去了。 林方盛承认是故意诬陷,可江起云和林逾静都没有给予回应,分明就没把林方盛放在眼里嘛。 气氛略尴尬。 趁着佣人不在,林方盛又开口,“阿静,爸爸知道是她们不对,但现在,他们俩已经在警察局关了好几天了,也不给保释,这......你贺澜阿姨身体不好,子溪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你看是不是和起云商量一下,原谅他们俩,放她们出来吧!经过这一次,你贺澜阿姨和妹妹肯定知道自己错了,阿静你放心,她们出来,我马上带她们来给你道歉,直到你满意为止,好吗?” 江起云不好对付,但林逾静心软,林方盛立即把重点转移到林逾静身上。他了解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心软的毛病改不掉。 林逾静定定地看着林方盛,心里的悲凉又更浓厚了一些。 她忽然想起来十八岁那年冬天,贺澜丢了一条钻石项链,找遍了整个家都没有找到,非诬赖林逾静偷的,翻遍了林逾静的卧室也没找到,因为和贺澜顶嘴一句,林方盛让她在客厅跪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贺澜报警,林逾静被抓紧警察局,大冬天,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在警察局里过年。 0560 0560 后来,还是温瑞安找不到人,听林家的佣人说的,温瑞安告诉温伯伯,温伯伯找人把她捞出来的。 虽然只在里面呆了一晚上,但林逾静永远都记得,拘留室里的冰冷和可怜。 那次出来后,她病了一整个寒假,直到开学才渐渐恢复元气。 所以那天江起云一怒之下要把贺澜母女关进警察局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拦,甚至可以说,心里是有一丝窃喜的。林逾静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坏了,想让贺澜母女也尝一下被欺负的滋味。 她更心寒的是,林方盛找上门来,并没有过问一句她是否委屈,开口闭口都在为贺澜母女求情。 “爸,如果——-”林逾静刚要开口,便被江起云抓住了手心,示意她不要说话。 江起云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温水,缓缓搁下杯子,英挺的眉毛一抬,语气闲恣而不容抗拒,“我倒认为,在里头好好长长记性比较好,你说呢,岳父?” 一声“岳父”,喊得林方盛格外心虚,“起云,这、这怕是使不得!你贺澜阿姨身体不好,拘留室太冷了,连个空调连床被子都没有——-” “冷?”江起云冷冷打断他的话,深眸一扫林方盛的心虚,凝视着他,薄唇轻启道,“现在才十月,不冷。要过年,那才冷。” 最后几个字,江起云一字一字,咬得特别清晰。 闻言,林方盛一脸惊愕。 江起云怎么知道? 他、他那会儿不是去美国参加冬令营了么?他调查了! 林逾静也是惊讶,事情发生的时候,江起云被学校选拔为代表,去剑桥大学参观,根本不在国内。她怕江起云知道过后,做事情鲁莽,于是什么都没说。开学后,江起云回到学校,她仍然笑脸相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起云,你怎么知道的?”林逾静望着他的侧脸问。 江起云没说话,对林方盛下逐客令,“岳父,别再因为这件事来烦我老婆。另外,管好你的人,下次再出现什么状况,我不保证林氏只是流失几单生意。” 话说得如此明显,把林方盛后面的请求,全都堵住了。 显然,林氏的单子,都是江起云的安排。 林方盛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之前,他十分颓然地请求林逾静,“阿静,看在我养育你多年的份上,放你妹妹和贺澜一马吧,算......算我求你了。” 林逾静没有回答,但林方盛当时那个请求的眼神,给她很深的印象。 江起云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林方盛来去。 夜晚,床上。 江起云今晚很是老实,抱着林逾静睡觉,只是握住她的手,什么都没做。 林逾静背靠在他怀里,台灯的微光柔和地落在她静好的脸上,长睫毛一眨一眨的。 “起云,你睡了么?” “叫老公。”江起云闭着眼睛,纠正她。 “老公,你睡了吗?” “睡了。” 哼,睡了还能说话呢? 林逾静翻身和他面对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0561 0561 江起云一动不动,林逾静抿嘴,轻轻推搡了他一下,“还是三哥告诉你的?” 江起云忽然就睁开眼睛了,“三哥?林逾静,你再试试喊别的男人那么亲热呢!” “呃——-江先生,我现在在跟你讨论另外一个问题。”林逾静奇怪,这人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 “三哥三哥,怎么从来没听你叫过我二哥?” “二哥?”林逾静砸砸嘴,“我不要。” “为什么?” “那是江于娜喊的,我才不要!” 原来如此。 江起云勾唇一笑,“也是。你还是叫老公吧,我比较喜欢,尤其你在床上受不了了叫老公不要的时候,我特别喜欢。” “......”这人能不能稍微正经点?嗯? “对不起——-我知道得太晚了。”江起云忽然静下来,一本很正经的抱歉,“那时候不在你身边,肯定很想我吧?” “谁想你了?才不想你!” 口是心非。 当然很想。 每分每秒,脑子里都是他。 那时候还是个小哭包啊,进去就一直落泪。 “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但是贺澜把我的手机给砸了,我想问警察借手机,但他们都不借给我,全都被贺澜收买了。” 虽然时隔十年了快,江起云听着,心里还是刀割一样的疼。 “放心,以前的债,老公一点点帮你讨回来。”江起云搂紧了她说。 “所以,那天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江起云说,“我只是一个意思,下面的人怎么揣测,是他们的事儿。原本,我会做得比这个还狠。” “老公,你真好。” “你才知道?” “江先生,也许你可以谦虚一点。” “事实如此。”江起云傲娇地说。 两个人又搂了一会儿,江起云在她额头亲吻,“睡吧。再关两天就行了。” 林逾静眼眶一热,江起云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这么善解人意?她刚才还在犹豫,想跟江起云商量早点放贺澜母女出来,但想着江起云这么做是为了给她报仇,她要是劝说江起云放人,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一来,林方盛求了,她到底还是不够狠心。二来,不想给江起云树敌太多,所谓小人难招惹。贺澜那种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因此怀恨在心,岂不是给江起云添麻烦?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没想到,她没说的,江起云全都懂。 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 第二天一早起来,身边已经没了江起云的影子。 曼曼敲门进来,端来一杯温水,“太太,先生让我给您准备的,您先洗漱,先生在楼下等您。” 林逾静翻身起床,“知道了。” 曼曼笑了笑,退出房间。 曼曼觉得,太太真是幸福,她还没见到林逾静之前,就收到一份邮件,全是江起云亲自写的,上面标注了一些生活上的小习惯和要求,曼曼通篇看下来,大部分都是关于林逾静的,一条一条,全部罗列出来,格外清晰。 0562 0562 江起云要求曼曼每一条都记清楚,不许出差错。 其中,就有每天早上林逾静起来,送一杯温水上去。 真是细致到不能再细致了。 曼曼想,要是自己以后的老公也这么好,那该多幸运啊! 林逾静洗漱完下楼,江起云在餐厅吃法。走到餐厅的路上,她忽然记起来,半年前,她和江起云的关系还很僵硬,林方盛为了五千万逼她,她来求江起云拿钱,被江起云一阵践踏——-时隔半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晨曦沐浴下的江起云,穿灰色的针织毛衣,黑色休闲长裤,毛衣松松垮垮的,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健硕完美的身材,他双手修长,直接分明,握着刀叉或是端起牛奶杯子,举手投足,充满魅力。 清爽的平头虽然十几年没变过,但林逾静怎么看都不腻味。男人的轮廓在经过岁月的打磨过后,变得立体,精致,深邃,带着时光的味道,融入了一个男人的稳重和成熟,在褪去青涩过后,更显浓厚和睿智。 江起云手边摆着一个IPAD,正在看什么,晨曦洒在他宽厚的肩头,格外好看。 “太太,您下来了?”吴妈端了粥出来,看到林逾静站在餐厅门口,便喊了她一声。 这一喊,江起云也发现了,抬头的瞬间,不可名状。 偷看被发现了,林逾静脸红,习惯性地伸手挠头发,但她刚才把头发扎成马尾了,没得挠啊,这就尴尬了。 “过来。”江起云微微一笑,背后的晨曦都暗淡了。 林逾静走过去,坐在他手边,江起云收起平板,给她倒牛奶,然后又敲了一颗鸡蛋,剥好放进她碗里,“吃吧。” 所以,她是残废吗?什么事情都给她做好了,似乎这双手生来没啥用了。 曼曼和吴妈站在一旁,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俊男美女,岁月静好,惹人羡慕。 吃过早餐后,乔轩准时到别墅接江起云上班,并且带来倆人。 “江总,这是按照您的要求挑选的保镖,赵静,林湘。两人都是警察学院毕业的,赵静是空手道和格斗高手,林湘是跆拳道和柔道高手,完全符合您的要求。”乔轩报备信息。 林逾静呆呆地看着倆人,清一色的白衬衫黑色贴身西装,且都长得挺漂亮的,虽然两人看起来都冷冰冰的,但眉眼中含着杀气——-林逾静脑海中顿时闪过四个字:英姿飒爽! 这是要干什么? 江起云看了一眼,“嗯。” 乔轩明白,江起云这算是满意了,便向俩人介绍江起云和林逾静,“二位,这位我是江总,这位是江总的太太。” 两人非常默契的转身,步伐一致,脸弯腰鞠躬的姿势,问好的语气速度都分毫不差,“江总,江太。” 林逾静一怔。 这阵仗,怎么有种江起云忽然变身黑帮老大的感觉——- “你们好——-”林逾静招呼道。 江起云看她被吓到的样子,宠溺一笑,“以后她们跟着你,不许说不.” 0563 0563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乖一点。要是不答应,那以后你就不许出门了,你愿意?” 这明显是不平等条约嘛! 能不答应吗? 林逾静点头,“好。” “乖,我去上班了。”江起云不顾众人的眼光,亲了林逾静一下。 乔轩浑身鸡皮疙瘩,啧啧,自从江总和夫人和好过后,这随处洒狗娘的毛病啊,简直不能忍! 待人走后,林逾静和尴尬地招呼俩人,“你们好——-两位小姐站着累不累?要不要坐一下?” “夫人,您叫我们名字就好。乔特助已经安排过我们的工作了,我和赵静以后会贴身负责您的安全,请夫人见谅,您以后出门,务必带上我们,我们不会妨碍您的个人空间。如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夫人谅解,我和赵静会按照夫人您和江总的要求做事。”说话的是林湘。 说实话,林逾静有点蒙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让曼曼和吴妈照顾俩人,林逾静一溜烟儿冲上楼了。 她给陈安然发短信,说江起云忽然安排了两个保镖保护她的安全,有点想不通,难道,自己有危险吗? 陈安然发语音来说,“莫非是那天和蓝桥打架的事儿有人给江起云通风报信了?江起云怕以后你自己上打不过,所以未雨绸缪?这江傻子,总算是干了件正事儿。” “可我什么都没说啊,起云怎么知道?” “需要你说吗?龙景的人跟江起云多熟?恨不得拍马屁呢!你那天不是啥也没说都被认出来了么?” “哦,可能吧。”林逾静脑海中闪过傅于琛,难道傅于琛当时也知道她和蓝桥起冲突了? 后来提出送她回家,也是怕蓝桥找麻烦? 不对吧,傅于琛看上去不像是那么多事的人。 但忽然安排保镖来,肯定是防备什么,以前都没有。 难道是蓝桥? 林逾静脑海中闪过那天在包间门口碰上的鸭舌帽男人。 她到现在还么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 “哎,姐妹儿,以后你可威风了,出门儿带两个保镖,拉风!哈哈哈哈,下次再遇上蓝桥,把你保镖借我!” “瞎说呢你。易志维怎么样了?”林逾静打趣她。 陈安然声音立马变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还没死吧,天天微信轰炸我。” “安然,要是喜欢,就抓紧啊,也省了陈叔叔给你安排的相亲。” “得了吧你!谁喜欢他了?我疯了才喜欢他!” 林逾静笑道,“嗯,我看你差不多疯了。” 之后,陈安然发了掐死她的表情。 来人智斗表情包,最终还是林逾静输了。 陈安然看着微信上林逾静求饶说,“我认输,安然你这些表情包哪里来的?也不怕不小心发给你爸爸了!” 陈安然顿时愣了。 那些表情包,是易志维给的。 反正就是很污了,大约是易志维没把她当成女人吧,发这些表情,根本不忌讳. 0564 0564 反正就是很污了,大约是易志维没把她当成女人吧,发这些表情,根本不忌讳,什么黄图都发,陈安然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易志维发黄图,她就发一个更黄的,类似于“把你草进床头柜”、“跟你妈说今晚在同学家睡”、“一炮把你干上天,和太阳肩并肩”、“草到你讲方言”这些,一来二往的,两个人都收藏了彼此的表情包,每次联系,骂人的时候不需要说话,发表情包就好。 但,她和易志维昨天不欢而散后,就没再联系了。 其实不算是不欢而散,就是自己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小女生脾气来了。 易志维说是为了她才和蓝桥动粗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以前也没想过易志维怎么样,可最近就是越看越顺眼,不知道是不是林逾静结婚那晚,俩人在酒店把酒高歌,然后稀里糊涂睡在一张床上,醒来时正好看见晨光下易志维的睡脸。 想着想着,陈安然就恼火,扑倒在床上嗷嗷大叫。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陈安然不耐烦地下床开门,“谁啊!” 撞上陈熙然的脸。 “你鬼吼鬼叫什么?”陈熙然怼她说,“发春就出去找男人,在家里嚎什么?” 陈安然靠在墙上,斜眼打量陈熙然,“发春的是你吧?这又上哪儿勾搭男人去?” “关你屁事。”陈熙然笑道,“一天到晚跟林逾静泡在一起,怎么不见你有好运气嫁进豪门呢?哦,我忘了,你这种臭脾气的千金小姐,没人要!” “那也好过坐台小姐的女儿好,哎,我可跟你说,出去勾搭男人,别带上我们陈家的姓,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陈安然笑里藏刀,“不过,你跟你妈一样不要脸,估计难啊!” 说完,陈安然一下子摔门,砸到陈熙然鼻子上,陈熙然在外面骂街,陈安然哈哈大笑。 自从上次勾引江起云失败,陈熙然就恹恹的,这江城的男人,她一个都看不上,还有个好的呢,在家里,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下不得手。另外的么......最近真没什么好货色。 江家的水,她蹚不起了,得赶紧换个目标。 ...... 两天后,贺澜和林子溪被释放。 律师办好手续后,对二人说,“先生说,请二位先回家休息。” 贺澜一听林方盛没来,气得火冒三丈,“老林呢?他怎么不来!” 律师尴尬地说,“林太太,林总在忙。” “忙?到底多忙?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贺澜泼妇骂街的姿态拿出来了,抓着林子溪就骂,“都是你个蠢货!平时乖巧,关键时候,竟然什么东西都推倒我头上!我是你妈!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妈,本来就是您自作主张,我又没有让您陷害林逾静,您怎么能怪我呢?”林子溪委屈地说。 律师看这俩人跟看奇葩似的,转身就走。 贺澜吼了好几声也没人理会,她不禁想,律师这个态度太奇怪了. 0565 0565 贺澜吼了好几声也没人理会,她不禁想,律师这个态度太奇怪了,以前都是屁颠屁颠的,怎么现在一副看见瘟神爱理不理的样子? 其中必有蹊跷! 她好歹是林氏的董事长夫人,全公司上下,谁不是毕恭毕敬的?一个小小的律师,竟然态度大转变,能说明什么? 贺澜不蠢,忍不住深想。 她忽然抓起林子溪的手,“走,现在去公司找你爸!” “妈,你弄疼我了!疼!你松开!”林子溪歪歪扭扭地挣扎,贺澜拽得死死的,一直把林子溪拖出去。 警察都在看笑话。 出了门后,律师的车也走了,两个人身上没钱,怎么回去? 林子溪摸出手机,叫了个滴滴专车,说要回家洗澡睡觉,贺澜哪里答应?她现在必须去公司看看!林方盛那老狐狸,这么多天都不来看看,害他们在里头蹲这么久,肯定有猫腻! “洗什么洗!跟我去找你爸!”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现在一身臭,去公司被人笑话吗?妈,你也不看看你的脸多脏——-” “你不去我自己去!白养你这么大!”贺澜抢走了林子溪叫的车,上车就对司机一声令下,“去林氏集团!” 林子溪气得跺脚,只好重新叫一辆车。 ...... 林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林方盛坐在皮椅里,怀抱年轻的女秘书。 这个秘书是上个月新来的,长得非常鲜嫩可口,重点是,身材很火爆,前凸后翘,骚里骚气,白衬衫里故意穿了黑色的BAR,胸前的扣子开了两三颗,露出一条深沟,惹人浮想联翩。 律师的电话刚好进来,告知林方盛事情已经处理结束,他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林方盛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扔在桌上,一把抱着女秘书的胸,“好像又大了一点?” “讨厌——-”女秘书娇声回答,声音里遮不住的骚气。 “这么自觉,想干什么?”林方盛在女秘书身上,上下其手。 “林董,您讨厌,您说想干嘛,您就干嘛呗,还问人家做什么?”女秘书故意哼哼两声,惹起林方盛的欲火。 “小妖精,我想干你啊!”林方盛猛地扯开了女秘书的衣裳,皱巴巴的手覆盖在她胸前的沟壑上。 ...... 贺澜冲到林氏的时候,根本没人拦着,只是在议论纷纷,这位董事长夫人怎么一身狼狈跑来了?跟乞讨完似的,浑身好臭,电梯里的人都下意识地捂着鼻子,面面相觑。 她一路冲到董事长办公室,气势汹汹。 走到门口,里面发出奇怪的声音,嗯嗯啊啊的——-贺澜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脚踹开门! 香艳的画面不言而喻——-女秘书衣衫凌乱地坐在林方盛身上,一步裙被撩起来,缠在腰上,她面对办公桌,双手扣在桌上,嘴里溢出的全是淫乱不堪的词汇,因为耸动而上下起伏抖动的胸,波涛汹涌。 “砰”的一下,林方盛和女秘书都愣了。 0566 0566 “滚出去!”林方盛怒吼,并没有放开女秘书的意思。 女秘书更是嚣张,漫不经心地扣好内衣,“林总,这人谁啊?进来都不知道敲门!要不要叫保安?” “我是谁?我今天就来告诉你我是谁!”贺澜拽起木架上的摆件就往前冲,一副要弄死女秘书的模样,女秘书忙不迭躲开,林方盛提起裤子,挡在了女秘书前面,扣住贺澜的手腕,另一只手,抬手一巴掌扇过去,打得贺澜顿时嘴角出血。 “林方盛,你个不要脸的!一直不保释我,就是为跟这贱人苟且吧?你个老不要脸的!”贺澜破口大骂。 林方盛又是一巴掌上去。 “贱人,你闭嘴!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林方盛一把丢开贺澜,贺澜没站稳,倒在地毯上。 女秘书特聪明,立马把门给关上了,董事长办公室在楼上,平时没事儿,女秘书为了和林方盛偷情,都把人给支开,方便一点。 她没见过贺澜,但听贺澜骂林方盛,大约猜出来,她就是林方盛的老婆。 林方盛整理好衣服,女秘书殷勤地地上一杯水,温柔地说,“林董,您喝水,消消气,不要跟黄脸婆一般见识。” 黄脸婆? 贺澜不服,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儿泥巴呢! 贺澜从地上爬起来,“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可她还没出手,林方盛已经抓着她头发扯回来,“贺澜,老子警告你安分点!男人的事情,你少插手!” “你都偷人了我还不管?林方盛,你当老娘吃素的!”贺澜骂道。 “呵,当年你不也是偷的我才上位的?” “你——-” “不过你放心,你马上就没权利管我了!”林方盛冷笑,转而对女秘书说,“依依,给张律师打电话,把离婚协议书送来。” 女秘书甜甜一笑,“林董,我马上去打。” 说完,女秘书扭着屁股出去了。 五分钟后。 律师带着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到办公室来,贺澜瘫坐在地上,林方盛坐在沙发上,女秘书站在背后给他捶背,“林总,您消消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人家会心疼的。” 林方盛抿嘴点头。 律师叹气,硬着头皮把协议书上的条款读了一遍,贺澜无动于衷。 “净身出户”四个字像巴掌一样打在她脸上。 “贺澜女士,我劝您还是签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林董会给您五十万的赡养费,您节约点花,下半辈子,没问题的。要是您惹怒了林董,一毛钱都拿不到。” 五十万?打发乞丐吗! 熬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可能! “贺澜女士?您说句话?”律师耐心地说。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董事长夫人,此刻就像一只都败的公鸡,浑身又脏又丑,他实在不想靠近。 贺澜一把抓过律师手里的协议书,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我不会离婚的!” 女秘书贱兮兮地冷笑,“贺阿姨,您这是何苦?现在签字,还有五十万拿,要是林董发火了,阿姨您可是一毛钱都没有哦!这文件拟好了,你随便撕,撕完了张律师再打印给您,阿姨您高兴就好!” 阿姨? 这贱人竟然叫她阿姨! “贱人,你想得美!我是不会离婚的!”贺澜恶狠狠地说,“你不是想当小三吗?我成全你!一辈子都是个小三!” “阿姨,这话您可是连自己也骂了呢,林董都说,您自己都是小三上位。我不过是,仿照您的例子而已,别这么生气嘛,生气长皱纹,更显老啦!” 贺澜气得发抖,林方盛视若无睹,和女秘书调情,她只好狼狈地离开了林方盛办公室. 0567 0567 贺澜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看戏的员工。那些人见到贺澜,都是八卦脸,这位董事长夫人平日里嚣张惯了,每次来公司都是趾高气昂的,指使这个,指使那个,没把任何一个员工放在眼里。 忽然头顶被浇上一盆凉水,大家都乐见其成。 贺澜现下才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以为日子高枕无忧,林方盛被她紧紧拽在手里,逃不走,她豪门阔太太的位置无人能抢走。她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太多人,以至于林方盛出轨,没有一个人告知她。 但现在······安稳的日子,摇摇欲坠。 贺澜抬起头,怒目扫了一圈,以前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现在也不会,反正一切无可挽回。 她正要去往电梯间,这时候,年轻妖娆的女秘书从办公室里追出来,一步一摇,风情万种,踩着高跟鞋笑眯眯地走到贺澜面前,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卷成卷,塞到贺澜的衣领里,而后双手抱在胸前,气焰嚣张地说,“董事长夫人,我劝您呢回去好好想想,尽早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还能有五十万的遣散费可以拿,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也不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是惹怒了林董,最后一个子儿都落不着,岂不是可惜?这人呢,讲究报应的,你恨死我也没办法,毕竟,论起当小三儿破坏人家家庭,您可是前辈!” 以前公司的老前辈都知道贺澜小三上位,但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鲜少有人知道贺澜是坐台小姐爬上来的。被女秘书这么一说,大家都很唏嘘,皆道贺澜活该,报应来了。 贺澜被气得不轻,她曾经多威风啊,现在呢?被一个狐狸精骂得狗血淋头,哪里忍受得了?贺澜抬手就要扇女秘书巴掌,但女秘书年轻反应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儿怼了回去,三两下就把贺澜摔倒在地上。 “贱人!你不会得逞的!我不可能离婚!想上位你做梦吧!”贺澜咬碎了牙嘶吼。 女秘书媚眼一挑,对身后的人说,“叫保安上来,把她给我扔出去!从今往后,不许让她到公司来!” 谁敢不聪明?人家现在是林董的心尖人,她说的就是林董说的,立马就去打电话叫保安了! “贱人!你不得好死!”贺澜骂道。女秘书冷哼,“阿姨,看您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罢,女秘书扭着屁股走了。 众人围观。 “这就叫报应吧?当年自己做了小三,现在被小三收拾!活该!” “风水轮流转,这人就不能做亏心事,每一条,老天爷都记着呢!” “你看她身上好臭---咦,真恶心!” “催催保安,赶紧丢出去吧!再让保洁阿姨来清理一下!” “看什么看!”贺澜怒吼。然员工三三俩俩聚集在一起,没有散开的意思,当面议论着这位过气的董事长夫人。 最后贺澜当真是被保安丢出去的。 0568 0568 ······ 洗手间内。 女秘书进了洗手间后,立马将门反锁了,打开了盥洗台上的水龙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对面接了起来,女秘书嗓音终于正常了,不像和林方盛说话时候的娇弱妩媚,也不像跟贺澜说话那种盛气凌人,而是正常的最普通的嗓音,“桑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事情了。” 被称作“桑姐”的人说,“露露,姐就知道你能行,才个把月,就闹到离婚的境地,姐服你!” “桑姐,您客气了!估计再等等,林方盛和贺澜就离婚了。你说到时候林方盛那老色鬼真要跟我结婚这么办?我可不干啊!” “放心吧,先生自有安排。你也不傻,这里头能先赚多少钱赚多少,等离婚协议签了,你再联系我。” “好吧,桑姐,那我再联系你。” 说罢,俩人挂了电话。 女秘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她叫露露,当然,露露不是本名,只是会所里一个挂牌的名字。一个月前,她在桑姐的安排下,在林方盛面前演了一出戏:名牌女大学生卖身救父,勾起林方盛的注意。 也不知道是林方盛眼瞎还是老糊涂了,她一个榨干过无数男人的千年白骨精,言行举止都藏不住的风骚,哪里和大学生的清纯气质搭边?偏偏林方盛一点都没看出来---愣是把他原来的秘书炒了,把她安排进公司。 桑姐给她安排了新身份:张露。还有一张假的学位证书。 目的么,只有一个,搅乱林方盛和贺澜的夫妻关系,诱引林方盛和贺澜离婚,贺澜净身出户。 露露手起电话,关好水龙头,又恢复了方才的风骚模样,扭着屁股走出洗手间。 ······ 贺澜回到林家别墅时,佣人慌慌张张地出来迎接,眼神闪躲,支支吾吾,明显有事情瞒着她不敢说。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跟那个狐狸精有关。 贺澜忍住脾气上楼,站在镜子面前,她摸着自己松弛的皮肤,嘴唇一抽一抽的,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人老珠黄了,那老不死的就在外面找小的! 离婚?你做梦吧林方盛! 贺澜咬牙,攥紧了拳头。原本她就是为了钱和林方盛在一起,半点情分都没有,现在,更没有了! 贺澜走到座机面前,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不许,那边传来一声粗嗓子,“谁啊!” 贺澜握着电话,笑得特别殷勤,声音也故意柔媚起来,“九哥,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呀?我是贺澜!” “贺澜?”对方顿了几秒,忽然笑起来,“哟,贺澜,你这阔太太怎么舍得联系我?是不是你老公不举了,你想我了?” “哎呀九哥你讨厌,人家找你有事帮忙!”贺澜面上厌恶,但忸怩作态地讨好。 她将自己的意图说明后,对方说,“东西可以给你,但我要十万,你也知道,这种杀人犯法的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 0569 0569 九哥说,“我手下那么多兄弟要吃饭,我得思虑周全。” “九哥,你这也太贵了吧!不就是一包药么?咱们俩什么交情,你不能坑我呀!” “坑你麻痹坑,要不要一句话,不要拉倒,老子还要去打牌!” 贺澜心疼钱,但是为了大计划,只能暂时忍痛答应,“我给你二十万!但是,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 “哟,怎么一下子这么大方?” “九哥,我什么时候对您小气过?只要你帮我办成事情,多余的十万,就是我给你的谢礼!” “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我要你帮我绑了一个女人,找十个男人给我轮奸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留着她的小命,拍点照片和视频给我!” “我靠,这什么仇什么怨?贺澜,你下手真他妈狠!” “怎么,九哥还怜香惜玉了?这种好事儿,妹妹我可是便宜你了!” “呵呵,怜香惜玉?老子是怜香惜玉的人吗?可贺澜,你他妈不是在给我挖坑吧?那女的,是谁?” 贺澜当然不肯说实话,随口撒谎说,“一个勾引我老公的贱人---等会儿我把照片发你手机上,九哥你速战速决!” “成!钱马上给我打过来!” “明天上午打给你。” 挂了电话后,贺澜对着床头柜上林方盛和她的合影冷笑,“林方盛,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从认识林方盛第一天开始,贺澜就在想,怎么上位,怎么安生立命后半辈子高枕无忧?她不惜故意怀孕登堂入室,把怀孕五个月的徐慧推下楼,从小折磨林逾静,种种种种。 苦心经营十几年才到今天,林方盛想用五十万就打发了自己?不可能! 她要林方盛全部的财产! 你不仁,我不义!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 江起云办公室。 窗外夕阳正好,余晖洒落在地毯上,也投下了江起云的身影,他正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 银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江起云的健壮身材,只是安安静静地处理公事,时而撑着下巴思考,时而靠着椅背休憩,这般也帅气潇洒到极致,宛若画卷。 金色的阳光给装修严肃沉闷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情致。 “扣扣---” 乔轩在外敲门,“江总,我是乔轩。” 江起云头也没抬一下,只道,“进来。” 乔轩推门而入,长腿迈步到江起云面前,“江总,查到了。” “说。”江起云仍然认真看着电脑屏幕。 乔轩砸砸嘴,壮着胆子说,“江总,那辆车,是辆被盗的黑车---车牌是假的。” 江起云顿了顿,随后缓缓抬头,视线定格在乔轩脸上,眉目清冷得乔轩害怕--- “那个江总,查到的就是这样。” 江起云缓缓往后靠,躺在椅背上,凝视乔轩,“所以,这就是你的结果?” “对不起江总---我尽力了。您放心,我会叮嘱赵静和林湘寸步不离地守护夫人的安全,江总您就放心吧!” 0570 0570 放心? 能放心吗? 江起云冷着脸,但心里却是一团怒火。 如果知道对方的目的,还能防范于未然,但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他莫名的心慌。 是江濯云?还是别人? 江起云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半晌,他命令乔轩,“继续查!有情况随时汇报!” “是,江总。”乔轩松了一口气,继续汇报,“另外,江总,今天下午林方盛公司的律师把贺澜和林子溪保释出来了,贺澜追去公司,发现了林方盛和女秘书正在办公室---咳咳,目前,正在闹离婚。” 江起云轻哼了声,“知道了。” “那这件事要告诉夫人吗?” “你说呢?”江起云斜了一眼乔轩。 乔轩顿时明白了,夫人又不是那种长舌妇,才不会关心这种八卦呢。自己怎么这么蠢呢? “那江总,没事儿我先出去了---”乔轩恭敬地说。 “等等。” “江总还有事?” “留意一下贺澜的动作。” “好。” 乔轩出了办公室后,一直想不通,好端端的盯着贺澜做什么? 正好撞上苏雅出来,苏雅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乔轩,你想什么呢?” “嗨,你吓我一跳,我正在想事情。”乔轩惊魂未定地说。 “什么事情?” 乔轩想了想,还是告诉苏雅前因后果,然后说,“你说总裁让我盯着贺澜做什么?一个失了宠的女人,能有什么好盯着的?难道说,那个派人跟踪夫人的人是贺澜?” “目前看来不是---你想啊,时间不对,就算贺澜要找夫人报仇,也没时间联系人不是?那天在商场出事儿后,贺澜和林子溪马上被关进警察局了。我觉得,对夫人虎视眈眈的,另有其人。”苏雅思忖着说。 “我也这么想,可总裁干嘛要盯着贺澜?”乔轩不解地说。 苏雅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说,“我估计啊—-你过来,”苏雅对乔轩招了招手,乔轩把耳朵挪过去,听见苏雅说,“估计总裁想看好戏---你想啊,这贺澜是小三上位,五十万哪里能打发走?她这种女人,眼睛里只有钱,我猜她要么想挽回林方盛的心,要么想把林方盛的财产都搞到手。林方盛现在被女秘书迷得团团转,当然不可能回头了,贺澜是女人,也明白,除非她有林方盛的把柄握着林方盛不能离婚,但显然没有,不然,在公司林方盛也不会让她这么丢脸了。你说是吧?” 乔轩点头,“是是是,我也觉得。” “那要搞到林方盛的财产的话,就比较好玩儿了,你看过那些宫斗剧么?一个黑心肠的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能想象不?” “不能。”乔轩摇头。 “所以,你就好好盯着贺澜吧!”苏雅拍了拍他肩膀说,“我先去找总裁了!” 然而,乔轩看着苏雅俏丽的身影进入江起云办公室,还是没明白贺澜会做什么。 但当即,他就安排了人跟着贺澜。 江总一向聪明过人,听他的话,准没错! 0571 0571 夜晚,江起云别墅。 林逾静在家玩儿了一天,看电视,看小说,睡觉---直到下午实在是无聊了,就帮着吴妈做饭,但早上江起云叮嘱过夜晚有应酬,会回来得晚,所以她没有等,吃完饭,上楼画设计图去了。 江起云的确应酬去了,谈了新项目,接下一个楼盘的室内设计和样板房设计工程,这边需要出设计团队和实际方案,再和对方确认。 他喝了不少酒,乔轩送他回家的时候,歪歪扭扭的,但神志还算清楚,曼曼开门一看喝醉了,大呼小叫,把专心画图的林逾静给惊扰了,林逾静赶紧搁下铅笔,匆匆下楼。 被曼曼和吴妈扶着,江起云有些抗拒,一看到林逾静,直接就扑上去了—--也不怕别人笑话,搂着林逾静就亲,嘴里嘟哝着,“老婆,我回来了。” “知道你回来了。”林逾静皱眉,问乔轩,“喝了多少?” “夫人,已经很少了。”乔轩说。 “你先回去吧,明早晚点来。” “是,夫人。” 乔轩走后,江起云还在嘟哝,林逾静一个人扶着有些困难,曼曼上前搭把手,去而被江起云嫌弃地推开了,曼曼笑道,“夫人,我还是给先生准备蜂蜜水吧!” 最后,林逾静好不容易才把江起云扛上房间去,但有人使坏,把他放在床上的同时,他拽着林逾静的胳膊,一起倒了下去。 明明喝醉了,还不忘耍流氓,把人压在身下,双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吻着,啃着,“老婆,你好香—” 林逾静阻拦他,他就拽着林逾静的手摁在脑后,命令的口吻说,“不许动---” 结果曼曼端着蜂蜜水上来,就看见少儿不宜的画面:江起云压着林逾静正在狂吻---林逾静也勾着他的脖子,心想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从了吧。 曼曼赶紧帮他们关上门跑了。 然而,江起云吻着吻着,林逾静就感觉没动静了---以为他在憋什么大招呢,林逾静试着喊了两声,却听见浅浅的呼吸。 睡着了。 我的天,江先生,你老婆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林逾静哭笑不得,把他从自己身上翻下去,然后帮他脱了衣服,全脱光---江起云喜欢裸睡。 而后,林逾静用热毛巾给他擦身体,又喂他喝下蜂蜜水,这样第二天起床就不会难受了。 收拾妥当后,林逾静蹲在床沿上,看着江起云的睡脸发呆,不由自主地笑了。微光下,江起云的脸帅气英挺,轮廓如刀刻斧凿,林逾静不由地想,上帝他老人家怎么这么偏心呢?少年的时候江起云这张脸就足够让人嫉妒了,随着年岁的增长时光的流逝,这张脸,更有韵味,让人挪不开眼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喜欢美女,其实女人更喜欢帅哥。 可女人呢?过了最美好的年华,就开始枯萎了。 岁月总是给男人馈赠,给女人痕迹。 这人真是,一喝酒就这样,倒头就睡。 0572 0572 这人真是,一喝酒就这样,倒头就睡。 而且呢,睡着了吧,还挺乖的,少了白天冷脸对人的那种凌厉和冷酷,看起来没那么孤傲了。 林逾静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捏,他的呼吸顿时沉了起来,呵呵的声音很浓,有点不适地咂嘴,迷糊中伸手把林逾静的手给拍开了。 “哈哈哈哈,真可爱!”林逾静自娱自乐。 倒头就睡--- 林逾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疑问。 如果说江起云喝醉酒倒头就睡,而且,还是裸睡,那么,八年前,他和蓝桥会不会根本没有上床? 林逾静一下愣了,手也从江起云脸上挪开。 可如果这样说,怎么解释床单上的精液和蓝桥的孩子呢? 她当时只顾着生气跑出去,并没有注意到别的,那些事情,还是听见陈安然和聂言在韩奕他们几个聊天的时候说的。 林逾静脑子里,忽然闪过很多疑问。 但她实在想不通,如果蓝桥和江起云没有上床,那蓝桥的孩子哪里来的?如果蓝桥不爱江起云,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年的纠缠? 林逾静不明白。 …… 第二天一早,江起云起床时,已经九点多了,他一个翻身起来,头只是有点沉沉的,但不疼。 他看了眼身边的位置,没人。 顾不上找人,江起云赶紧洗澡--- 等江起云收拾得清爽下楼时,林逾静正从厨房出来,穿白色铅笔裤,蓝色针织套头薄款毛衣,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清丽动人。 围裙是灰白格子的,有点荷叶边---江起云扫了一眼,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是制服诱惑中的女仆? 尤其是林逾静眨巴着大眼睛的时候---江起云发现自己被电了。 怎么看都像是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哪里看得出来是二十七岁的人妻? “刚要上去叫你呢。”林逾静跑上来,抱着他的胳膊,乖巧地问,“睡好了吗?我怕你头疼,就把闹钟关了,昨晚让乔轩晚点来接你。” 江起云目光不自觉地扫在她身上,“嗯。” “早起给你煮了香菇鸡肉粥,走,喝去!”林逾静拉着他就走。 餐厅。 江起云被林逾静摁着坐在椅子上,林逾静亲手给他盛了一碗粥递过去,“小心烫。” 江起云接过粥,心不在焉。 他感觉自己某个部位,正在以蓬勃的姿势生长---会不会太没出息了?人家根本都没有撩拨一下,就怎么迫不及待? 江起云,你是不是太禽兽了?! 林逾静也盛了一碗,认真地喝粥,并没有发现江起云的异样。 半晌,江起云发现吴妈和曼曼都不在,便问,“吴妈他们呢?” “买菜去了,我今晚给你煮海鲜汤,吴妈说大市场的比超市的好,就去那边了,曼曼好奇,跟着一起呢。” 江起云道,“也就是说,现在家里没人。” 林逾静瞪着天真的大眼睛,“是呀!” 江起云搁下手里的勺子,眸色深深,凝着林逾静,从脸到裸露的白皙的脖子,到胸前--- 0573 0573 江起云搁下手里的勺子,眸色深深,凝着林逾静,从脸到裸露的白皙的脖子,到胸前---林逾静今天穿的毛衣很薄,很透气,隐约看得见她毛衣里面穿得黑色的BAR。 随着林逾静的动作,若隐若现。 其实最诱惑人的不是脱光了一丝不挂,而是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叫人遐想万千,才最是诱惑。 江起云感觉自己的思绪已经飞向远方了,试过那么多次,还没试过在早晨的厨房,林逾静穿着围裙的时候。 “怎么了?”林逾静疑惑地看着江起云,红唇丰润,像果冻一样Q弹Q弹的,江起云看见她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那动作,简直就是点火! 江起云起身,轮轮廓分明的脸上,依然冰山一片,但心底,却是烈火燎原。 他缓缓走到林逾静身后,弯腰靠在她肩膀上,对着她耳畔问,“乔轩什么时候来?” “十点呀。” 半小时……显然不够。 江起云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打给乔轩。 乔轩很快接了起来,“江总,早安,我正在去接您的路上。” “我不管你在哪儿,去兜两圈再来。” “嗯?”乔轩不明白为什么,可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怎么回事?江总一向最守时了,怎么今天例外? 难道昨晚醉大发了?! 还是---咦~乔轩顿时想歪了。 …… 别墅餐厅内。 林逾静一把抓住江起云乱来的手,“干嘛叫乔轩晚点来?离十点钟还有半个小时,不够你收拾么?” 江起云勾唇一笑,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在林逾静耳边响起,“半小时?江太太,你太小看你老公的持久力了。” 林逾静一怔,“什么意思?” 回答林逾静的,只有江起云濡湿的吻,像蚂蚁一样,在脖子上爬啊爬--- 要再不明白江起云的意思,林逾静不如叫曼曼买块豆腐回来,一头撞死算了! 出于羞耻心,林逾静是抗拒的---毕竟内心还是传统的,这种事情,怎么都主动不起来,尤其是江起云想就地解决,那不是挑战么! 可她根本不是江起云的对手。 先不说体力了,就说这调情的手段吧,林逾静完全招架不住。 “起云,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咱们上楼去好不好?”林逾静半推半就。 江起云把她顶在大理石沏成的操作台上,吻得她欲仙欲死,稍稍空出一点缝隙来,却是邪魅而充满情欲的低吟,“不行,就在这里。” “可是---” 江起云手指顶在她嘴唇上,“来点不一样的。” 林逾静脸红得烧起来,上次他说要带林逾静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难道就是说这种方式? 太……太羞耻了! 就在这时,江起云已经一手探入她的衣服里,游走到背后,手指轻轻一挑,就解开了林逾静的内衣,胸前的丰满挣脱束缚,但很快就被一双手握住。 林逾静不知道男人这些技能都从哪里学会的?竟然能在没有脱下围裙的情况下,扒光了她的衣服裤子,留下宽松的围裙,欲盖弥彰。 0574 0574 林逾静不知道男人这些技能都从哪里学会的?竟然能在没有脱下围裙的情况下,扒光了她的衣服裤子,留下宽松的围裙,欲盖弥彰。 她越发地佩服江起云,要不是每天俩人都腻歪到江起云没时间去外面胡来,林逾静真怀疑他这些技能都是在哪里练习出来的,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大抵如此了。 江起云把人扒光后,将林逾静摁在操作台上,林逾静双手撑着操作台边缘,身体和操作台隔开。江起云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在她胸前流连,揉捏她娇软的雪白,时而用力,时而轻跳,点着嫩红的樱桃,勾得林逾静浑身紧绷。 吻也没有落下,从唇舌到耳侧,到脖颈,一路往下,直到胸前的山峰上停留…… 大约是换了环境的关系,林逾静不太能放得开,羞耻心和刺激感的双重作用下,她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但也下意识地紧绷身体。 江起云察觉到她的紧张和身体僵硬,细密濡湿的吻重新回到她的脖颈,急切地含着她的耳垂,粗重的喘息带出灼热的气息扑洒在裸露的脖颈上,麻麻酥酥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 “宝宝,放松---放轻松。”江起云诱导地说。 林逾静眸子微微睁开,秋水荡漾,妩媚多姿,那种若有似无的魅惑和双颊微醺的陀红,是最好的催情药。 江起云趁她不注意,大手忽然滑入她光滑的大腿之间,探入其中---顿时感受到一片湿润。 “啊---”林逾静不由自主地轻哼,软绵而清澈的声音中,带了女人的娇羞妩媚,听得江起云心花怒放。 “不要怕,没人---你尽管大声叫出来。”江起云鼓励她。 “不要---”林逾静抗拒地说。 江起云勾唇一笑,满满的宠溺和喜欢---他最喜欢林逾静半推半就的时候,最美。 朱唇微张,丰润鲜嫩,一张一合间,粉嫩的舌头不自觉地舔舐嘴唇。 江起云感觉自己身下的膨胀已经蓄势待发,喷张的血脉在叫嚣。 但他不想这么快就侵入她的领地,他想让她更加愉悦放松,男人不能只注重自己的感觉,伴侣的满足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男人的鼓励。 更何况,他还想着将林逾静调教得更加……风情万种。 当然,是只有他明白的风情万种。 莫名的,江起云觉得骄傲:他一步步把一个含蓄内敛含羞淑静的少女,调教成一个绽放在她身下风情万种予取予求的女人。 想到这里,江起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并且故意舔舐她的脖子---她最敏感的地方,让她招架不住身体的原始反应,一步步,一点点,发出预约而欢快的呻吟。 江起云很喜欢那种被她压抑却放纵的声音,那是他听过的最美的乐章,宛若天籁。举世无双。 林逾静自然是抗拒的,紧闭朱唇,但她发现,她越是压制自己,不受控制溢出的声音更加妩媚---妩媚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0575 0575 于是,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江起云哪里肯?抓开了她的手,并且加快了手下的速度,轻拢满脸抹复挑---让她达到了第一层最极致的高潮。 女人曼妙的身姿在宽大的荷叶边围裙下微微颤抖,唇齿间的高呼将将过去,剩下余音缭绕,美眸轻闭,长睫颤抖。 江起云乘胜追击,手指探入其中,在高潮的余温之下,带她走入另外一层境界--- 情欲还未消退的林逾静兀地睁开眼睛,抓着江起云的手,黛眉紧蹙,求饶道,“起云,不要了---” 江起云幽深的眸子锁着她,调教道,“叫老公。” “老公,不要了---” “不怕---我想让你舒服一点。”江起云伸手轻轻撩了下她鬓边的碎发,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白皙的肌肤也显出一些红润。 江起云吻着她,安抚地说,“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说罢,手下动作起来。 林逾静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止他,更羞耻的是,自己的确蛮喜欢这种感觉的。虽然,她的羞耻心不愿意承认。 但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江起云抽出手,指尖濡湿,是她最诚实的回答。 林逾静看见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捻着手指的动作,羞得低头,趁着江起云不注意的时候要逃走,江起云一把将她捞了回来,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火热坚挺之上抚摸,将她的身板儿扣在自己怀里,顶着她的额头,鼻尖与鼻尖摩擦,低沉而邪魅地说,“它可不许你现在就走。” 话语间,他拉着林逾静的手,探入其中,鼓励她握住。 林逾静天生手心冰凉,此刻,火热之中,顿时被火热给温暖了。 她被迫抓住,在他的亲吻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想着刚才他对自己的取悦,林逾静鼓励自己,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房事也是。 于是,她大胆起来,将它掏出江起云的裤子,想着以前江起云教过的动作,安慰起来。 坚挺如斯,火热更甚,林逾静鼓起勇气,推开江起云的亲吻,双手勾住江起云的脖子,从他的唇上,渐渐往下亲吻,拨开江起云的衣服,学着江起云亲吻她身体的动作,也照样一路往下吻。 因为娇羞,所以不太敢看江起云,两人眼神追逐打闹,一追一躲---江起云唇角勾起笑,看来,自己的调教终于起了作用了。 撞上江起云意味深长的笑意,林逾静低头,轻咬着红唇,双手从他的胸肌上渐渐下滑,娇躯蹲下,直视他的坚挺。 好不容易才压下自己的羞耻,林逾静张开嘴,浅浅含住了--- 江起云享受着这意外而来的惊喜,原本他没想过这一茬的,林逾静什么性格他清楚,除了偶尔把持不住的时候让他给自己亲过,实际上,他是不舍得逼迫她的。而今,林逾静主动……江起云心生愉悦。 她的动作很生涩,但是总能抓住江起云敏感的点,江起云不由自主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往前推送。 0576 0576 林逾静本以为刚才她握着的时候已经够大够硬了,但她发现,自己含着的时候,那东西,竟然更大更硬了! 加之江起云的推送,她几次感觉到它顶着喉咙处,很不舒服。 她不愿意继续,可听见江起云满足的声音,她就暗示自己,再忍忍---他高兴就好。 最终是江起云憋不住那种难以忍耐的痒痒作祟,他从她口中抽出来,把她扶了起来,一个翻身,把人压在操作台上,分开双腿,坚挺从她背后进入--- 林逾静顿时感觉自己被填满了,似乎到达了最深处,她察觉到江起云的难以自控,握着她的腰肢,快速动作。 那种深入的感觉前所未有,林逾静脑子里毫无杂念,更忘了什么是矜持和羞耻,在他的刺激下,放纵地喊出来。 殊不知,她的放纵,让江起云更加疯狂。 一浪高过一浪,婉转妩媚的声音伴着男人的喘息在厨房里荡漾萦绕。 半晌,江起云才缓缓停下来,伏在她的后背上,双手握住她的胸揉捏,粗重地喘息------ 两人身上都起了汗水。 休息片刻后,江起云从她身体里出来,将她正面掰过来面对自己,以吻封缄的同同时,把她抱了起来,顺利进入。 林逾静十分有默契地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盘在江起云的腰上。她很轻,江起云体力又好,所以战斗起来,全然不是问题。 从悬空,到贴着操作台,冰箱,壁柜------ 两人食不知髓,最后辗转到餐桌上,椅子上…… 最后一刻,江起云坐在椅子上,抱着林逾静,两人最私密的地方亲密无间,深入最里。 江起云猛烈冲刺,全数落入林逾静体内。 两人紧紧相拥,汗水贴在身上,都累瘫了。 江起云看着方才战斗过的餐桌,唇角勾起,把她从自己身上推起来,伸手抚着她的脸颊,下巴点了点,示意她看餐桌,“以后还能单纯的坐下吃饭么,江太太。” 林逾静羞涩极了,粉拳落在江起云胸前,“都怪你,都怪你!” “哈哈哈哈------怎么办?恐怕以后,我控制不住。不如,多叫吴妈和曼曼出去买菜?我们在家,好好努力?” “努力个屁!你太坏了!” “奶奶说了,要快点抱上重孙,你说,我们该不该努力?”江起云捏起她的下巴说。 林逾静低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若莲花不胜春风的娇羞。 江起云将她的容颜放在了心底,怕是,这一放,便是一生了。 忽然,窗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林逾静和江起云皆是一愣,然后俩人快速分开。 来人了! 惊慌失措的俩人快速拾掇,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 林逾静忽然想起来什么,指着门口说,“门没关!吴妈出去的时候好像没带门!她说怕乔轩来我没听见开不了门!” 江起云面如酱色。 吴妈!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刚套上内裤,还没来得及捡长裤呢,大长腿赤脚飞奔出去。 0577 0577 刚套上内裤,还没来得及捡长裤呢,大长腿赤脚飞奔出去,那速度,堪比刘翔跨栏! “江总,我来接您上班了!”乔轩的声音忽然响起。 林逾静面色煞白,只听见江起云一声高呼,“滚出去!” 她顾不上江起云了,赶紧关上厨房的门,快速套好衣服。幸亏早上穿得比较少,比较简单,否则,现在怎么收场? 江起云在最后关头,一脚踹上虚掩的门,然后反锁上。 他靠在门上,长长吁了一口气。 幸亏已经完事儿了,要正在进行的时候乔轩忽然闯进来,他不得吓个阳痿? 乔轩站在门口,一脸懵逼,江总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怎么好端端的不给人进门? 难道他来迟了? (吃瓜群众:呸,你来太早了!) 乔轩又敲了敲门,“江总?” 江起云冷声一喝,“等着!” 乔轩不解,但江起云命令都下了,只能等着呗。 门口,乔轩还一脸懵逼。 室内。 林逾静穿好衣服,抱着江起云的裤子出来,脸都烧红了,把江起云的裤子扔在沙发上后,一溜烟儿跑上楼去了。 江起云咳咳了两声,把裤子穿好,这才去开门。 乔轩推门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江起云挺直腰背上楼的侧脸,“在门口等着。” “哦---” 江总怎么一脸便秘样儿? 江起云上楼后,林逾静正在洗澡---都好一会儿了,她心跳还没平息。 江起云扒光了自己推门而入,和她一起站在花洒下,林逾静一脚踹在他腿上,“以后别这样了!太吓人了!” 原来是吓到了。 江起云一把捞住她,紧紧扣在怀里,“可是很刺激,你叫得很好听。” 然后,水雾之中,江某人被胖揍了一顿,脖子上被人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二十分钟后,江起云穿戴整齐,一脸漠然地下楼。 乔轩毕恭毕敬,“江总,可以走了吗?” 江起云冷冷地扫了一眼,强大的气场如冷箭一般射过来,乔轩立即怂了。 江总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车上。 江起云一脸淡漠,脑海中不断回闪在厨房中的场景,不自觉地笑了。 乔轩正在汇报工作,显然,江起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更没有回应。 乔轩疑惑地盯着江起云,却发现江起云自己在笑? 天啦,江总竟然傻笑? 乔轩鼓起勇气,“江总?那个,您在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回应。 “江总?” “江总!” 江起云一下回过神来,笑容顿时消散,又是一副冰山脸,咳咳了两声,斥责道,“你吼什么?” 乔轩一脸委屈,“江总,您到底一个人在笑什么?我刚汇报的,您听见了吗?” 江起云,“那个……你重新说一遍。” 乔轩黑人问号脸,我的江总裁,敢情我刚说得唾沫横飞,您老人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怎么?有问题。”江起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乔轩砸砸嘴,“没,没问题---” 有问题也不敢说好么! 0578 0578 于是,乔轩只好重新汇报一遍。 到公司楼下。 江起云下车,器宇轩昂地整理西装,对乔轩道,“打电话给苏雅,帮我买一份早餐。” 乔轩又是一愣,抬头望了眼太阳,这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没错啊。 “怎么?” “那个,我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起来的。” 江起云眸色一沉,乔轩立即站直了腰背,“江总您没吃早餐?我记得您从来不在外面吃早餐的---” 跟着江起云几年了,乔轩从来没见过江起云吃外面的早餐。 “有意见?”江起云心说吃了,可吃的不是早餐,是人。 乔轩无辜地摇头,“没,没意见!” 江起云收回冷光,迈入大厦。 …… 总裁办。 苏雅匆匆拎着早餐上来递给乔轩,“你给江总送去,我马上要准备会议室,早上江总一直没有签确认函,资料还没影印,助理忙不过来,我得去盯着!” “好。” 乔轩拎着早餐进门。 江起云扒开三明治优雅地吃起来,他是真饿了---早上那么折腾,很消耗体力的。 “通知企划部和设计部,十分钟后开会。” “好。” 会议室。 企划部和设计部交换意见,就此次样板间的设计展开讨论,又江起云确定最终方案。 会议室空调开得有点高,江起云不自觉地扯松了领带,那中自带帅气特效的动作,把众人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等他扯掉领带解开衬衣扣子,脖子上的牙龈红痕赫然眼前。 众人瞪大了眼睛。 江总这玩儿得有点激烈啊--- 看这印记,有经验的人都猜得到,要么是昨晚,要么是今早,而原本九点半的会议,推迟到十一点,一向准时的江总裁迟到了,那么----咳咳,大家都动了。 江起云说完,发现大家都看着他,却不发表意见,他眉头一蹙,星眸中寒光四射,“都盯着我做什么!空间最大化利用,你们的想法呢!” 众人恍然惊醒。 乔轩站在江起云身后,疑惑地看了眼他,今早上太不寻常了江总。结果乔轩一扫,就看见江起云脖子上的牙印---再联想下今早的异常。 乔轩捂着嘴巴笑,我的妈呀! 江起云听见乔轩的笑声,回头冷冷一瞥,吓得乔轩立马冰山脸。 “散会!下午继续讨论!”江起云拍桌而起,萧然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 待江起云走后,全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除了江于娜。 江于娜也在会议中。 那牙印,她也看见了。 她捏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拳头。 会议最后大家说了什么,江于娜完全没听进去。 从得知那晚和自己睡了的人不是江起云开始,江于娜心就一团乱,他和林逾静搬走后,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心应对。 “江总真叫我们意外,竟然也有迟到的时候,想来咱们这位总裁夫人,御夫有术啊!” “可不是么?以前还说江总是同性恋,看看他脖子上的红痕,啧啧,得多激烈啊!” 0579 0579 “江总年轻,体力好,怎么你羡慕么?” “我羡慕什么?就感觉,这样的江总更有人间烟火气息了,跟咱们一样,都是普通人!” ……. 江于娜懒得听大家的议论,收拾了东西离开。 设计部的总监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这江设计师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同事嘟哝道。 “谁知道呢,或许大姨妈来了,脾气不好!” “也是,你们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背行而去的江于娜,这些话,都听见了。 回到办公室,江于娜关上门,一脸死灰地坐着。 她盯着办公桌的抽屉看了半晌,然后哆嗦着手拉开,从抽屉里取出一枚用过的验孕棒。 赫然的两条线。 月经没来的那天,江于娜就慌了,她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或许晚了一两天呢?毕竟月经晚个一周都是正常的。 可她等不到一周,两天后月经还没来,她就坐不住了,悄悄去药店买了二十根验孕棒。 测验第一根的时候,显示两条红线,她觉得是验孕棒出错了。 怎么可能一次就中标呢?不会的!绝对不会! 浴室她继续测验了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江于娜疯狂地测完了二十根,全都显示两条红线。 呵呵,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这么好运气过。 她冷笑,之前一直想着怀孕了多好,现在呢,她很气愤,很纠结,也很恨! 她想杀了这个孩子,不但因为它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更因为,她恨孩子的父亲,那个人渣夺去了她珍贵的第一次!她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保存了二十几年的清白,就这么没了!没了! 可去医院挂号孕检准备流产时,医生叫了她的名字,她却临阵脱逃了。 她不可能认输! 如果这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那她就将计就计!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转机! 江于娜合上抽屉,闭上眼睛,咬着嘴唇,双手捏着椅子的扶手,狠狠用力,直到手臂发抖。 江起云办公室内。 乔轩和苏雅进来上交会议记录,末了,乔轩和苏雅都盯着江起云的脖子看。 江起云一抬头就看见俩人奇怪的目光,顿时来火了,会议上大家盯着看,散会了还盯着看,“你们看什么?” 乔轩和苏雅忍俊不禁,双双鞠躬道,“江总,我们先出去了。” 苏雅走在前面,乔轩紧随其后。 “你俩站住!” 俩人脚步凝固,互相看了一眼。 “回头!” 俩人咬牙回头。 江起云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俩人跟前,“说话!看什么!” 乔轩悻悻地看了眼苏雅,示意苏雅说,苏雅瞪他一眼,“你说!” “你说!” 苏雅抱着文件夹,壮着胆子说,“江总对不起,这事儿您问乔轩吧,我还要准备下午的资料和明天的行程,我先撤了!” 说完,苏雅拔腿就跑。 要她一个大姑娘说总裁您节制点好么?那还不如叫她去死了算了---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乔轩吧! 0580 0580 乔轩见苏雅跑了,他也想跑,“江总,我要去联系王总发报价,您---” 他话没说完,江起云已经抢白,“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 我靠!又是这招! 乔轩哭丧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什么,江总,您或许可以稍微节制一点------” 江起云一冷,眉头渐渐深锁。 什么意思? 乔轩见他还没明白过来,咬牙道,“江总!夫人把您脖子咬得太明显了!” 乔轩说完就跑。 “砰”的一声,门给关上了。 江起云站子啊原地石化了。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早上林逾静啃他的时候。 所以--- 办公室里没有镜子,江起云知道去休息室的洗手间。 站在镜子面前一看---天,傻子都看得出来好么! 林逾静!!!! 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下午会议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江起云看,奈何江起云已经打好领带,遮住了痕迹。 可是,为什么这么热? 散会后,江起云回到办公室,冷着脸问,“苏雅安排的会议室?” “是啊。”乔轩说。 “告诉她,这个月奖金没了。” “啊?” “出去。” “江总,那个为什么啊?”乔轩一脸不解。 “不走?你的也没了。”江起云松了领带说。 乔轩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一溜烟儿跑了。 秘书室。 乔轩很沉重的表情通知苏雅,“苏秘书,很可惜地告诉你,江总说,这个月,你的奖金没了。” 苏雅拍桌而起,“为什么啊!” “或许,你下次该注意一下,江总再迟到,你要把会议室的空调,温度打低一点----” 苏雅顿时懂了。 我的天,空调不归她管啊! 冤枉! 江总啊江总,您这是---霸政! …… 家里。 早上江起云走后,林逾静洗漱完,趁吴妈和曼曼还没回来,非常自觉地把厨房和餐厅都打扫了一遍。 赵静和林湘俩人站在一边,问了无数次要不要帮忙,林逾静都说不要,还不许俩人进来。 她恨死江起云了,生怕丢下一点点蛛丝马迹被吴妈或者曼曼看到--- 顺便把垃圾倒了。 就在她倒垃圾的时候,吴妈和曼曼回来了,曼曼跑上去,热情地说,“夫人,我帮您丢吧!” 林逾静护着垃圾袋,像护着宝贝似的,“不用了!我自己去!”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曼曼噘嘴,奇怪地看着林逾静,又问赵静和林湘,“夫人这是怎么了?好像怕我抢了她的垃圾哎---” 林湘和赵静摇头,“不知道。” …… 夜晚,江起云回到家里时,林逾静已经睡下了。 其实就是装睡。 江起云也不拆穿她,洗完澡后,上床抱着她,“还装?” “你走---”林逾静嫌弃地说。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啃的痕迹,被开会的人笑了一整天。”江起云捏着她的鼻子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真的?”林逾静顿时乐了。 “嗯。” “你活该---”林逾静撇嘴。 0581 0581 “你活该---”林逾静撇嘴,“谁叫你---谁叫你那么不要脸。” 江起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眯着眼睛道,“江太太,明明你也很满足。” “……” “下次,我们再换个地方。”江起云故意打趣说,“花园还没试过---” “江起云!你再敢乱来,我不理你了!”林逾静捶打他,又气又羞。 闹腾一阵后,俩人相拥而眠。 …… 深夜,宝莱娜酒吧。 江于娜和设计部总监罗敏相谈甚欢。原本江于娜就很会聊天,奉承罗敏几句,罗敏就放下了戒备,推心置腹了。 “江小姐你知道么?其实你刚来设计部的时候,全设计部的人都诚惶诚恐的,听说你拒绝了江总副总监的安排,甘心在我手下做一个小小的设计师,把我给吓得---你是江家的三小姐,又是江总的秘书,你怎么就愿意做个小小的设计师呢?就你的条件,江总让你顶了我的位置都说得过去!所以啊,我们大家都不敢得罪你,以为你很不好相处。” 江于娜笑笑,“罗姐,别叫我江小姐了,我二哥和爸爸都不喜欢裙带关系,你知道的,当初我做他的秘书,也是一路过关斩将,可不是因为我江家三小姐的身份给了特权的。” “所以我们才不懂啊---你这么厉害,干嘛做一个小小的设计师?这不是屈才了么!”罗敏说话实说。 的确,江于娜的实力,毫无疑问。 她面上笑着,心里却想,你以为我想做个小小的设计师,唯独这样做,二哥才不会怀疑我,我安分一点,他才对我放心。 “罗姐,我喜欢设计呀!但是,这方面,我经验缺乏,和您和各位前辈没得比,所以,我想在设计部好好学习。这不,今天约罗姐出来,就是想请您多多关照,不要因为我是江家的三小姐,觉得我是洪水猛兽,咱们江氏的管理,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非常严格,您在江氏这么多年,肯定明白。”江于娜说。 罗敏点头,“是啊,所以,我才在江氏留这么久。江小姐……哦,不,娜娜,你真不愧是江家的小姐,知书达理不说,还这么明事,我很喜欢你。” “谢谢罗姐,还请罗姐以后,多多指教,传授我些经验!”江于娜笑靥如花,巧舌如簧,把罗敏说得心花怒放。 “放心放心!咱们是朋友了!有什么都好说!”罗敏端起酒杯,“来,走一个。” 江于娜看了眼面前的啤酒,有点踟蹰。 虽然她不在乎肚子里的孽种,但它现在还不能出事。 罗敏意会,猜测地说,“你是不是亲戚来了?看你一口没喝,竟喝苏打水去了!” “不好意思啊罗姐,我这几天,刚好不方便。”江于娜顺着台阶下。 “没事儿,你的我帮你喝了!你喝水!来,咱们干一杯!” 江于娜松了一口气,总算搞定罗敏了。 据她所知,罗敏在安排此次项目的主要设计师。 0582 0582 据她所知,罗敏在安排此次项目的主要设计师,而主要设计师,会跟江起云一起,和对方公司负责人接洽。 商业合作,少不了饭局酒局。 江于娜端起苏打水,和罗敏碰杯,眼神里,含着一丝得意的狡黠。 罗敏一口喝完了啤酒,和江于娜八卦,“嘿,你二嫂,也就是咱们总裁夫人,看样子挺清纯的,没想到这么御夫有术,江总可是从来不缺席不迟到的,今早---哈哈哈哈,我看,很快你就要当姑姑了吧?” 江于娜干涩地笑了笑,“兴许吧。” “江总和夫人感情真好,在公司都秀了好几次恩爱了,真是羡煞旁人啊!以前江总单身的时候,咱们还经常猜测,江总会不会是同性恋,敢情是专情于一人啊!”罗敏撑着下巴说,“我在江氏七年了,自从江总上任总裁以来,大大小小的宴会,不是没有女伴,就是带着乔特助,连你这个秘书和现在的苏雅都没机会露脸。江总这么洁身自好,全身心都给了一个人,天啦,好羡慕总裁夫人啊!” “不过,要我说,我觉得夫人福气真好,女人嘛,总归是要嫁人的,嫁给这么一个英俊潇洒多金还专情的男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罗敏滔滔不绝,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这些话,在江于娜心里扎了一根又一根的刺。 江于娜表面上笑脸相迎,实际上,耍了心机,给罗敏灌了很多酒。 最后罗敏喝大,江于娜扶着她走出酒吧。 进门的时候,江于娜就记着门口有个小小的喷泉池子,罗敏还说很漂亮。 扶着她出去的时候,周围没什么人,江于娜就把她往池子那边带,罗敏听见水声,愣是要踏上台阶去玩儿,江于娜根本不拦着,沉着罗敏上去的时候,站在她身后,嘴上喊着小心点,实际,因着罗敏往黑暗的一处去。 罗敏伸手去玩儿水,欢喜地说,“好凉啊这水,娜娜,你也来吧!” 说着,罗敏伸手去拉江于娜,江于娜踩着高跟鞋上去,惯性力道一倒,直接把罗敏压倒水里去了。 溅起巨大的水花。 江于娜在暗处笑,根本没人看见。 罗敏扑腾了几下,喊着,“娜娜!娜娜,你拉我一把!” 江于娜假装去拉她,但拉了几次,都给丢了回去,最后说自己拉不动,去找人。 找人? 她先去洗手间补个妆,再慢腾腾的出来找服务生帮忙。 最后,罗敏被冻成狗,当晚就发烧进了医院。 江于娜觉得很爽。 所有夸赞林逾静的人,都是在跟她作对。 事后,江于娜假模假式地在医院陪了罗敏一晚,就这样,顺利建立起了给革命友谊。 罗敏千恩万谢,掏心掏肺,说什么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这么心地善良,竟然守了她一夜,以后江于娜就是她自家姐妹了。 江于娜客客气气地说,“罗姐,我都叫你一声姐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可心里想的是,这蠢货,被我利用,被我收拾还千恩万谢,蠢到了极点! 0583 0583 可心里想的是,这蠢货,被我利用,被我收拾还千恩万谢,蠢到了极点!她看罗敏,就像看个傻子,白痴。 可怜的罗敏,什么都不知道,酒醒后,还觉得自己耽误了江于娜的事儿,暗自把江于娜当成自己人,已经在心底,确定了这次的项目,要加入江于娜做主要设计师之一。 …… 清晨,江起云别墅。 江起云坐在餐桌前正在吃早餐,林逾静死活不肯跟她同坐---曼曼和吴妈都很奇怪,好好的桌子不坐,夫人干嘛要在客厅吃早餐? 和先生闹别扭了? 可看样子又不像啊,俩人甜甜蜜蜜的,说说笑笑。就是先生一说起去餐桌坐,夫人脸色就变了,死活不肯去。 江起云喝着牛奶,嘴角浮起笑意。 江太太……你真可爱! 下次就在客厅好了,看你以后哪里蹲。 这时,有人敲门,吴妈匆匆去开门,来人是乔轩。 乔轩站在客厅中央,恭敬地招呼,“江总,夫人,早上好。” “早。”林逾静招呼道。 江起云吃好,起身端了咖啡到沙发上坐着,长臂揽着林逾静,问乔轩,“有事?” “江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 “说。” 乔轩看了眼林逾静,眼神询问江起云,这事儿要不要夫人知道。 江起云淡淡抿了口咖啡,“无妨。” 乔轩这才道,“昨天下午,贺澜从林家别墅出门后,到当铺卖了一条翡翠项链,换了五十万。” 江起云点点下巴,示意乔轩继续说。 “离开当铺后,贺澜去了银行,给一个账户打了二十万。我查了下,收钱的人叫赵随,是一个混混,混迹在几个地下赌场和……和洗脚城,小发廊,是个赌棍,还有……拉皮条的。” 因着林逾静在,乔轩说洗脚城和小发廊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末了,他递上一张照片给江起云,“江总,这是赵随的照片。” 林逾静凑过去一看,那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的金项链,一看就是那种凶神恶煞的恶霸。穿花衬衫,表情狰狞,照片上,满面油光。 “赵随手下有不少马仔,都叫他九哥。这人经常接一些生意,帮人处理麻烦。查出来的结果发现,贺澜和这个赵随,认识很多年了,很多年前,贺澜曾是赵随的女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赵随送进了夜总会,再后来,贺澜就跟了别的富商,最后一个是林方盛。” “自从贺澜跟了林方盛后,俩人就很少联系了,每次联系,贺澜都是给赵随一笔钱,数目不大,不超过五万。但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贺澜一口气给了二十万。而且,从贺澜去当翡翠项链还钱的动作来看,贺澜应该是没钱了。” 乔轩递上一张照片给江起云,“这个照片是当铺老板给我的,贺澜当的项链。” 江起云接过来一看,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但林逾静却愣了,她拿走照片细看,脸色沉了下去。 0584 0584 但林逾静却愣了,她拿走照片细看,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她捏着照片问乔轩,“你说贺澜当的是这条项链?” “是的,夫人。” 林逾静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起云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俊眉一沉,搂着她温声道,“怎么了?这项链你认识?” 岂止是认识? 这条项链根本就是母亲的东西! 林逾静含着泪,声音沙哑地回答,“这是我妈妈的东西---当初贺澜把我妈妈推下楼后,就搬进家里来,霸占了我妈妈所有的东西,衣服,包包,珠宝首饰---我妈有个箱子,是外婆留给她的,里面都是些珍贵的珠宝,是祖母留给外婆的,外婆再传给我妈妈,我妈一直收得好好的,说等我以后结婚了再留给我。小时候我调皮拿出来玩耍过,我记得很清楚---这条项链就是其中之一!” 贺澜进了林家后,徐慧已经成了植物人,林方盛从医生处得知徐慧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醒过来后,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用贺澜的签章作假,又花了点钱打通关系,顺利拿到了离婚证。 和徐慧解除婚姻关系的当天,林方盛转头和贺澜扯了结婚证。 人心凉薄至此。 做了林家的女主人,贺澜理所应当地占有了原本属于徐慧的一切,男人,衣裳,收拾,名包。 林逾静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保护母亲的东西,加上贺澜剽悍,对她格外凶悍,她手无缚鸡之力,林方盛又偏袒,她根本无从对抗。 去美国读书那年,林逾静想带走母亲留下的箱子:那是母亲留下给她的嫁妆。但贺澜不给,反手给了她两巴掌,让她滚蛋。敢提起那箱子东西,那么,她就想办法让徐慧当植物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此,那箱东西,就落入了贺澜手中。 没想到,她竟然将它们卖了换钱! 江起云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那些东西对于林逾静来说,意义重大,他吩咐乔轩, “去查查,那箱东西,这些年贺澜卖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是,江总,我这就去。” 而后,江起云淡淡拍了拍林逾静肩膀,“别想太多,我会查清楚。” 林逾静收起泪痕,“嗯。” 江起云起身,曼曼递上公事包给乔轩,俩人离开。 林逾静坐在客厅,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不禁颓然,依照贺澜的性格,那些东西,怕是所剩无几了。她恨自己,真没用,母亲留下的东西就这些,还叫人给挥霍干净了! 她发誓,一定要一件件把东西找回来! 林逾静看着桌上乔轩留下的当票,上头留有地址,她想都没想,立即上楼换了身衣服,带上林湘和赵静出门。 车上。 江起云吩咐乔轩,务必要盯紧了贺澜,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很有可能,贺澜要搞事情。 乔轩疑惑,道,“江总,林方盛和贺澜闹离婚,你说,她会不会对林方盛下手?这种风尘堆里出来的女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0585 0585 “杀人可要坐牢的。”江起云似笑非笑。 “江总,这世上,太多人被利益鬼迷心窍,干坏事儿的时候,谁想得到坐牢,满脑子都是钱钱钱,贺澜这种女人,当初小三上位为了钱,苦心经营十几年,能容忍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被人抢走?这不就叫到嘴的鸭子飞了么?” “更何况,林方盛让她在公司众人面前丢脸,她能忍?刚才夫人在,我没好意思说,怕夫人吓到,这个赵随,一直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卖各种乱七八糟的药,只要有钱,他哪里都能搞到。”乔轩红着脸说,“贺澜两年前就在赵随手里买过.......催情药。这次说不定,就是要命的毒药了。” 江起云一愣。 两年前,催情药? 时间怎么就这么巧合? 江起云心里浮起一丝疑问,难道当初他和林逾静在酒店一夜情迷,是贺澜的手笔? 难道自己一直错怪了林逾静? “查一下贺澜两年前买催情药的具体时间,以及......她用在谁身上了!” 乔轩点头,“好的江总。” 他感觉江起云脸色阴翳,但不敢问怎么了,只好领命办事。 江起云侧脸看着窗外,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硬朗清隽,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果贺澜这次想对林方盛下手,那么,他倒是要感谢她的“聪明才智”了! 静候佳音。 “乔轩,帮我办一件事。” ...... 林逾静找到当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不是司机不给力,而是,这个店铺实在太难找到了。偏僻不说,导航也用不了,锲而不舍地找了一上午才找到,可谓是费心劳力。 这间当铺看起来并不起眼,和林逾静想象的不一样,能收那么贵重的东西,必然有个好点的门面,但眼前这家.......看起来,着实寒碜。 林逾静转念一想,或许就是这样,才足够掩人耳目,走私或者倒卖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贺澜肯定是熟客了,不然,怎么会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林逾静在店门口站了一会会儿,举步跨入。 柜台上的服务生懒洋洋的,尖嘴猴腮,撑着胳膊在睡觉。 赵静上前扣了扣,“找你们老板出来。” 服务生一看来者我不凡,打气精神来,“老板不在,我说话算熟。要卖东西还是买东西啊?” 赵静回头看了眼林逾静,林逾静点头,旋即迎上服务生的打量,“我们想买东西。” “好说,进来坐,想买什么?不是我吹牛,我这边,你要啥有啥---”服务生开始扯犊子,唾沫横飞,好不自信。 他将林逾静请进去后,落座,给林逾静倒茶水,赵静和林湘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服务生看了,轻笑,从这女人身上看得出来贵气,肯定有钱,他不敢怠慢,道,“这位太太,您说吧,想买什么?” 林逾静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服务生,淡淡道,“我要这张照片里的项链。” 0586 0586 那人瞅一眼照片,脸色顿时暗了几个度。 他捏起照片,心里有点慌,妈的,这昨天下午才收的东西,怎么今天就三波人来问询?难道这玩意儿真有问题? 第一波人,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来了,指名道姓地要这条项链,那气势,虽然人家是好好说话的,可气场强大之极,让人觉得,人家每个眼神都是暗示警告。 第二波人,来的是个男的,约莫二十六七岁,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开口也是要这条项链,并且说,价格好商量,还有大生意合作。 第三波,就是林逾静了。 他吃惊地看着林逾静,要说上午两波人是巧合,那林逾静又来,绝对不能再说是巧合了。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一条翡翠项链而已,成色是不错,但比这东西好千百倍的翡翠项链多了去了,你们干嘛都抢着要同一条?”服务生疑惑地说,“这位太太,你给我说说,为什么?” “你们?你刚才的意思是,在我来之前,还有人来过?都要这条项链?” “可不是吗!”服务生拍腿,道,“真是邪乎了---” “他们是谁。”林逾静皱眉问。 ....... 江起云办公室。 乔轩如实禀告,“江总,看店的人说,掌柜的清早就走了,说是出货,虽然他撒谎说我别的货,但我估计,就是出那条翡翠项链。” 江起云点了点头,沉思着。我 乔轩继续说,“这家店老板很聪明,很会做生意,市场价格五百万都买不到的东西,他五十万就从贺澜手里收了。” 五百万都买不到的东西,五十万卖了?只能说明,贺澜现在很缺钱,以及,她不太清楚这东西的价值,并且信任老板,或者说,她和这家店的老板不止做过一次利益交换。 江起云抬眸道,“其他东西是不是也在这家店里当的?” 乔轩竖起大拇指,“聪明啊我的江总!您猜得没错,贺澜这些年,前前后后当了五六件,全都是这个老板收的。价格都不高,至于东西,我还在清查,因为老板不在,店里的人并不太清楚。他只接手了这一件儿。” “接着查。”江起云拍板说,“等人回来,立马通知我。” “是!”乔轩顿了顿,又说,“不过,江总,我去的时候,遇上一拨人,似乎也是冲着这条翡翠项链去的。店里的人听见我问项链,说前脚走的人,也是问项链的。” “是我太太?” “不,绝对不是。三个都是男人,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看起来,很有.......气势,不像是普通人。” “有没有记住车牌号。” “没有......对不起江总,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乔轩悻悻地说。 江起云捏着下巴思考,会是谁和自己一样想得到那条翡翠项链? 江起云匪夷所思。 只是一条翡翠项链而已,对林逾静来说有特殊意义,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件珠宝而已。 0587 0587 谁那么挖空心思想找到? 还是在他之前......那个人,消息太速度了。这让江起云不得不多心。 “一定要查到!” 乔轩得令,“是,江总放心,那头我已经找人盯着了。” ...... 离开当铺后,司机和两位女保镖随着林逾静一起返回别墅。 林逾静有些闷闷不乐,江起云要找那条项链,她能理解,但另外一批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同样感兴趣他母亲的项链? 可惜店员一无所知。 林逾静临走前留下了电话号码给店员,麻烦他在他们老板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给她。 此刻,林逾静握着手机,开始期待了。 她总感觉,那个对项链感兴趣的人,非同一般。不然怎么会手脚比江起云还快几分呢? 那些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 林家别墅。 林方盛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家了。 贺澜每天都摆着脸色给下人看,林子溪呢,也不争气,不是喝酒泡吧就是出去疯,贺澜管不住,也没心思管。 她一直想着,到底怎么把林方盛给叫回来。 忽然,客厅里电话响了。 佣人闻声而来,准备去接电话,但贺澜反应过来,扑上去把佣人给推走了,“滚开!去院子里浇水!” 佣人砸砸嘴,忍了,离开客厅。 贺澜亲眼看见佣人离开才放心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里头,赵随冷笑,“装什么装?你不就在等着老子的电话么?” 贺澜一脸酱色,但嘴上讨好,“哎呀,九哥,这一天到晚的家里来无数电话,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打来的嘛!” “出来!你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 “哪里碰头?” “老地方。”赵随意味深长地说,“别让我等太久。” 听见赵随的话,贺澜浑身鸡皮疙瘩---每次找赵随办事儿,赵随不但要收钱,还要她---本来以前两人就有那么一段儿,做几次也没关系,但贺澜今天就觉得特别烦,她月经来了。 可她不敢得罪赵随,生怕说自己月经来了,赵随就反悔,钱都给了,要是拿不到东西,岂不是竹篮打水? “好,九哥,一会儿见。”贺澜说。 挂了电话,贺澜舒了一口气,上楼换衣服,特意戴了一顶帽子,还有墨镜,一到目的地就全副武装地进门。 去的地方,是一处澡堂子。 贺澜报了赵随的名字后,鸡头撇了她一眼,然后带上楼去,赵随的房间里。 赵随刚来,正在脱衣服,剩下一条大裤衩,走路时候,浑身肥肉颤抖,特别波澜壮阔。 “九哥,我来取东西---”贺澜拆下墨镜和帽子,笑眯眯地说。 其实贺澜的确漂亮,这些年保养得好,四十五岁的人,看起来就三十几,加上她本身就风骚,那种骨子里的风情,男人最喜欢了。 当然,是那些肤浅的男人。 赵随笑里藏刀,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坐着,从黑色手包中掏出一包粉末,展示在贺澜面前。 0588 0588 贺澜瑟瑟地上前取,但就在她快要拿到密封袋的时候,赵随一撒手,密封袋就落在他的裤裆上---那个位置,暗示太明显不过。 赵随嘿嘿笑了声,背靠在沙发上,双手撑着沙发拷贝,悠闲地说,“自己来拿。” 贺澜是小发廊里爬出来又在夜总会摸爬滚打过的妓女,怎么会不懂赵随的暗示?她迈着猫步走到赵随身边,搁下包,亲昵地抱着赵随的胳膊蹭了两下,撒娇地说,“九哥,人家今天月经来了,不方便---要不,我给你找个妹妹好好伺候你?” 赵随斜眼看着贺澜,面无表情地,“不方便?” “嗯,不方便。”贺澜抿嘴笑说。 赵随点点头,脸上横肉颤抖,“不方便是吧---不方便---” 忽然,赵随抓住贺澜的头发,猛地一把往下摁,贴在他裤裆上,狠狠碾压。 赵随的手段贺澜是清楚的,他已经这么发狠了,代表生气了---贺澜惹不起,只觉得头皮快被扯掉了,忙不迭求饶道歉,扑腾着--- “九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松松手,我好疼!” 赵随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贺澜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婊子,不收拾就皮痒犯贱的婊子。 等蹭得差不多了,赵随再一把抓住她,把她脑袋拎起来,漫不经心地问,“现在方便了吗?” 贺澜哭丧着脸,尽力挤出一个笑容来,“九哥,方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赵随冷笑一声,松开她,背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 贺澜眉头颤了颤,渐渐伸手去扒掉赵随的裤衩,低头下去。 二十分钟后。 赵随满足到极点,贺澜要抽身,但被赵随抓着头发狠狠耸动,每一下都顶到她喉咙口,眼泪啪啪往下掉。最后,赵随全部释放在她嘴里,逼着她吞下去,她忍不住吐出来,赵随一巴掌扇得她蒙圈,“惹我生气的下场,你最清楚。” 贺澜忍着,起身擦嘴,抱着赵随的肥肉我,“九哥你别生气,这次是我不对,下次好么?下次一定伺候你舒服!” “何必要下次?”赵随反手把她推倒在沙发上,紧跟着就压了下去,“前面不舒服,后面不是没问题吗。” 贺澜脸色煞白,她退出江湖好多年了,早就不玩儿这些了。 “不想让我帮你办事,你可以滚。”赵随笑里藏刀。 贺澜犹豫了半晌。 放眼整个江城,能放心把事情托付的,她只找得到赵随。找别人,没钱,还没赵随有经验。 她现在四面楚歌,赵随是唯一的方法。 贺澜咬牙,忍一时痛苦,等林家的财产都到她手上,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贺澜推开赵随,很自觉地脱掉了裙子。 但贺澜小看赵随了......这个变态男人,把她玩儿得太过了太狠了,走路都直不起来。 离开的时候,贺澜用丝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上了车还没扯下丝巾。脸肿了,嘴皮子也磨破了。 0589 0589 一直站在角落里监视的人,亲手拍下贺澜出入的样子,待她走后,拨通了乔轩的电话。 乔轩立即将情况汇报给江起云,江起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有意思---” “江总,要查一下她和赵随见面做了什么交易吗?” “嗯,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好。” 乔轩退出办公室后,江起云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江城的全景,静默无言。 他知道贺澜可能会做什么,但他并不打算拯救---林方盛对林逾静的压榨和欺负,贺澜对林逾静的虐待,种种,种种,他会一一讨回来。 这俩人曾经沆瀣一气,如今,即将上演狗咬狗的戏码。 他很期待。 ...... 夜晚,江起云别墅。 江起云回到家,和林逾静共进晚餐,但林逾静食欲不好,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一直看着手机。 江起云给她夹了一块山药,温声问,“去过当铺了?” “你知道了?” “你的行踪,司机会告诉我。”江起云怕她多心,补充说,“以免我担心。” “哦------” “项链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会让乔轩处理好。岳母给你留的东西,一定会原封不动的,回到你手上。” “真的吗?”林逾静抿嘴,失落地看着江起云。 江起云俊眉一挑,“你怀疑你老公的能力?” “不,不怀疑---”林逾静温柔地看着他。 江起云回来过后就换了常服,浅灰色的针织衫和黑色休闲长裤,比穿西装的时候,柔和了许多,整个人有种潇洒倜傥的感觉,举手投足,像极了时尚画报里才能见到的男模特。 有的人,真的可以帅到没朋友--- “那就什么都别担心,吃好喝好睡好,不要让我分心,最近公司事情很多。”江起云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目光脉脉,深不见底。 林逾静点头,“知道了。” “这才乖。” “可是,我在家里也无聊,我想找点事情做---” 后半句话没说的是,我就是想去当铺看看,虽然你找乔轩跟进我很放心,但......还是放不下。 江起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担心她的安危,贺澜这种女人,不会善罢甘休不是么?万一她将火引到林逾静身上,他怕自己有万分之一的闪失。 他承受不起这万分之一。 “如果你一定要亲自去,必须听我的,带上赵静和林湘,必须寸步不离。”江起云和她讨价还价,“还必须提前告诉我。” “当然---”林逾静欢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起云你最好了!” 江起云看着他的女孩,笑意盈盈。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过去。 林逾静是个感性的人,遇到事情,总是习惯性的胡思乱想,而江起云却是理性的,所以每次都对她的担惊害怕买单,成为她的依靠。 不得不说,江起云的计谋是成功的。每次她发生“事故”,他恰到好处的出现,都成功在林逾静心里刻下浓重的一笔。 0590 0590 不得不说,江起云的计谋是成功的。每次她发生“事故”,他恰到好处的出现,都成功地在林逾静心里刻下浓重的一笔,渐渐的,他成了林逾静的金牌御用救命稻草。 嗯,江起云成功的把林逾静培养成一个白痴:一个遇到事情,永远只会想到他的白痴。 而且,他的成功之处还在于,某人根本不知到他多年的算计。活脱脱的“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好在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夜晚,林方盛还是没有回家。 佣人都睡下了,贺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心想,今夜林方盛肯定不会回来了。下午他给林方盛打了几次电话,都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显然,林方盛已经把她拉黑了。 林子溪和朋友蹦迪蹦到半夜才回来,跌跌撞撞地甩掉鞋子走进客厅,黑暗中,灯光一下亮了,贺澜站到她面前,吓得林子溪魂飞魄散,“妈!你怎么回事!大半夜不睡觉你跑家客厅杵着做什么!你吓死我了!” 贺澜抬起手一巴掌扇到林子溪脸上,顿时打醒了迷醉的林子溪,“你还知道回家!这家都要完蛋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林子溪捂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贺澜,脱口而出,“那我就滚好了!反正你看见我也讨厌!” 说着林子溪就要走,贺澜又赶紧拉住,“大半夜你去哪里!你还要我伤心是不是?” “你不是看见我烦吗!我走了你就不烦了!” “混账!你爸都被小妖精骗得团团转了,你还有心思玩?玩吧你,总有天,你玩不起的时候!” 林子溪冷笑,“妈,你别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说要我嫁去江家当少奶奶高枕无忧,我什么都听你的,结果呢?让林逾静那个贱人捡了便宜!结了婚,你还让我去勾引江起云,结果呢?我得到什么了?你这么厉害,害怕一个小三抢走爸爸?你只要抓紧爸爸的钱不就得了么!你别告诉我你爱爸爸这个人!” 贺澜一下子被女儿拆穿,有点恼怒,但现在,母女俩是同一阵线的,若少了林子溪,她真的就是孤军奋战了。 贺澜缓了一口气,将厉害说给林子溪听,以及下午回来时,司机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你看看你爸爸多狠心!好,妈拿着五十万走了,你怎么办?你可是妈唯一的女儿,那贱人进来,有你好日子过?”贺澜一通洗脑,告诉林子溪,那贱人就是来争财产的,如果这时候母女倆不心连心,到时候,只会被扫地出门! 林子溪就是个草包,她看不穿贺澜的算计,但她明白一点:假如林方盛和贺澜离婚,那后妈进门,她就成了第二个林逾静---那她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妈刚才打你是不对,但乖女儿,妈也是心急了,你爸就是个负心汉,妈也不指望他回心转意,但咱们娘儿俩可不能让家产落入一个狐狸精手里!你说是不是?”贺澜说。 0591 0591 林子溪望着贺澜,“妈,那我们该怎么办---” “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办法?” 贺澜冷笑,旋即凑近林子溪耳边,悄悄告诉她,她的计划。 林子溪听完,惊恐地说,“妈!你这样太危险了!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当他还是以前那个爱你疼你的爸爸?哼,他现在,恨不得一脚踹了我们母女!”贺澜咬着唇说,“你全都听我的,到时候,咱们娘儿倆拿了钱,远走高飞!林氏基本上就剩下个空壳子了,他又得罪了江起云,到时候,生不如死。别告诉我,你想和你爸爸一起流落街头?” 林子溪当然不想,“可他毕竟是我爸,妈,给他下药,是不是太狠了---” “放心吧,就是点迷药而已,迷糊他的神智,到时候把房子和存款,还有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都给娘儿倆,我就停止给他下药,新陈代谢一段时间,医生什么都查不出来!” “真的吗?” “废话!妈妈做什么事情不是为了你?”贺澜打感情牌。 最终,林子溪被贺澜说服,和贺澜站在同一阵线,母女俩联合起来,准备先把林方盛骗回家,然后在行下药。 第二天下午,林子溪出现在林方盛办公室,撞见刚开完会回办公室的林方盛和小秘书,林方盛掐小秘书屁股的动作,被林子溪看见,林方盛好歹还注意一点形象,立即收敛了,咳咳了两声,正色道,“子溪,你来做什么?” 林子溪欲语泪先流,终归是自己的骨血,林方盛不忍心,哄了几句,林子溪顺着杆子爬,说贺澜病了,让林方盛回去看看。 林方盛不愿意的,可想着,或许这是个好机会和贺澜谈谈,又听林子溪说,“妈说有话要跟你说,让你回去一趟。” 他以为贺澜同意离婚,于是,下班后丢下小秘书,和林子溪一起,回家去了。 人刚走,小秘书就拨通了桑姐的电话,“桑姐,林子溪来把林方盛劝回家了,可能是要谈离婚的问题。桑姐,你看我怎么办?” 桑姐说,“按兵不动,这个婚,没那么好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装傻充愣,该怎么哄林方盛就怎么哄,听我指挥。” “好,桑姐,我一直不明白的,到底谁要整死林方盛?咱们背后这老板,是谁?” “露露,不该问的,别问。总之,这桩生意,有你赚的。” 小秘书靠在墙上,笑笑,“行,我不问,桑姐,拜拜。” 的确,问那么多干什么?该拿的钱到手了,才是最重要的。 这边,林方盛回到家后,发现贺澜其实没有生病,只是精神不太好,林方盛开门见山,“当着子溪的面,你签字吧。” 贺澜一把辛酸泪,哭诉,求饶,甚至跪在林方盛面前说,不计较林方盛在外头怎么风流,只要他回家来,等林子溪结婚后,他们马上离婚。 如果未来婆家知道家里是这么个情况,林子溪找得到好人家吗? 0592 0592 贺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还真把林方盛给说动了,林方盛当夜,就在家里住下了。 贺澜更是快准狠,当晚就给林方盛下了药,混在林方盛的茶水里。 白色的粉末融合后,被茶水压制着味道,根本分辨不出来任何。 贺澜站在书房的门缝里,亲眼看见林方盛把茶水喝下。 林方盛,这都是你逼我的。 其实哪里来的喜欢和爱呢?当初她走投无路被赵随送进夜总会傍大款,为的就是钱,好不容易招惹上意气风发的林方盛,这个靠吃软饭发家致富的男人,最需要的就是女人的温柔乡,很容易,林方盛就投降了,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合谋一起害了徐慧。 林方盛,我夫妻本是同林鸟,你都快大难临头了,我自然先捞一笔飞走了。 贺澜缓缓合上门。 ...... 林逾静洗完澡出来,发现江起云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他穿着睡袍,长身玉立,潇洒极了。 这会儿已经是十月,江城的气温渐渐降下来,夜晚的温差很大,林逾静怕他站在外面凉了,拾掇了一件外套给他送去,悄悄披在他身后。 旋即,她站在他背后,依恋地圈住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背后上,感受着他说话时候带来的颤动和心跳。 电话里是乔轩的声音,“江总,那个女佣人,我已经搞定了。从今往后,她会给咱们传递消息。” 江起云轻轻嗯了一声,“提醒她,注意留下证据,比如照片,视频,录音。” “放心,江总,这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我会好好叮嘱她的。” “好。” 收线后,江起云把电话揣进裤兜里,双手覆盖在林逾静的双手上,“困了没?” 林逾静点点头,“嗯,困了。” 江起云掰开她的手,转身一下把她抱了起来,“那,上床。” 说上床就是上床。 林逾静撑着他的胸口,挡住他胡乱来的手,“你能不能休息一天?就一天?” “不行。今夜,有事要庆祝。” “什么事情?”林逾静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她已经被某些人不知道坑了多少次了。 江起云吻了吻她的手背,双眸幽深,明亮如七月繁星,照亮整个夜色,“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耍赖!” “你能奈我何。” 说罢,江起云掰开她的手,重重吻了下去,一手挠着她的痒痒,弄得她嗷嗷大叫,“江起云!你个混蛋!啊---好痒!你快放开!” 也算是闺房乐趣之一了。 完事之后,江起云抱着她去洗澡,两人又清清爽爽地回到床上,只不过,林逾静精疲力尽了,江起云还很亢奋。 他习惯裸睡,她也被命令不许穿衣服,两人贴合在一起,肌肤的温热渐渐攀升。 江起云抱着她在怀中,嘴唇辗转含着她的耳垂,等她静静入睡。 夜深,只有墙上的挂钟和她清浅的呼吸交相辉映。 江起云确认她睡着了,悄悄打量着她的睡颜,沉吟道,“我说过,我会为你报仇的。" 0593 0593 林逾静甜美地砸了砸嘴,更加贴近江起云。 这一夜,温馨而美妙。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先起床的。只因为江起云晚餐的时候说了句早上想喝粥,她就起了个大早,将昨晚就悄悄泡好的糯米粳米放入锅中熬煮至软烂,然后用阿根廷红虾和生菜一起,煮了虾粥。 那虾是事先处理过的,用虾头炸了虾油,在把煮好的粥放入砂锅中后,加了两勺虾油一起熬煮,最后放入虾肉,生菜,胡椒粉和盐,出锅的时候,撒一些香菜和我葱花。 光是看看,色香味俱全,口水长流。 配菜也是林逾静亲手做的,凉拌三丝,鸡蛋厚烧,还有抱蛋煎饺。 曼曼和吴妈成了打下手的,一个劲儿夸奖林逾静手艺好。 林逾静照单全收,但虚心地说,“我就会写简单的,要做菜,还是要请教吴妈。” 三人说笑间,江起云已经下楼来,依靠在门框上看林逾静动作。 曼曼最先发现江起云来了,悄悄把吴妈拉走了,说去做别的事儿。 林逾静嗯了一声,压根儿没发现端倪。 她一件条纹衬衫,白色铅笔裤,头发扎成马尾吊在后脑勺,干净的脸蛋,一丝化妆也无。干净清澈的容颜,宛若高中生。 厨房的窗户打开的,窗外就是院落,院子里种了一颗香樟树,还不算年岁太久,但是也足够高了,晨光从外面跑进来,还有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拂着林逾静额前留下的发丝。 晨光中的林逾静,明丽动人。 像是堕入凡尘的仙子。 其实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娶了心爱的女人,然后岁月静好,他宠她入骨,她温柔贴心,他拼搏努力给她一世安定,她洗手作羹汤点燃深夜的一盏灯等候归来。 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孩子。 等过些日子,她有了孩子,承欢膝下。一生如此,足以。 江起云慵懒地靠着门框,孩子---孩子---明明两个人都那么努力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难道上天是想让俩人再尽情享受下甜蜜的二人时光? 江起云看她穿着围裙忙碌的样子,脑海中忽然跳出那天清晨在厨房缠绵的画面---他嘴角勾起笑意,悄悄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纤腰,盈盈不可一握。 太瘦了---虽然该有的地方有料十足,但还是太瘦了。 要胖一点,有肉,抱着才舒服。 江起云记得,她念书那会儿,还有点婴儿肥,抱着像是一块肉团子,软软糯糯的,很好。 “早安,江太太。”江起云吻了吻她的耳侧,下巴枕入她的肩头,贪婪地闻着她身体的馨香。 林逾静手颤了颤,差点吓到,好在他的声音及时入耳,才镇定下来,“再等等,煎饺好了就可以开饭了。” “嗯。” 林逾静任随他搂着,但手上动作有点不方便---江起云得跟着她一起挪来挪去--- “起云,你能不能松开我?我要拿个盘子。”林逾静婉商的语气说。 “好。" 0594 0594 “好。”江起云果然乖巧地松开她,还帮她拿了盘子。 金黄色的煎饺被蛋液抱着煎熟了,连成一块,散发着又香和面香,还有鸡蛋的香气,晕开在晨曦中。 林逾静把盘子递给他,“喏,麻烦江先生搭把手,放到餐桌上好么?” 江起云双手插在裤袋里,潇洒地看着她,眉眼中沐浴了晨光的明媚,素来淡漠的眼神,被温柔取而代之,“酬劳。” 林逾静抿嘴,“耍赖。” 可即便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凑上去,对着江起云的脸蛋,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羞赧,快速,清新。 江起云喜上眉梢,一手端住了盘子,轻轻放在操作台上,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让堂堂江总裁短个盘子,只一个吻就够了?未免太......太便宜了! “唔---” 林逾静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圈入怀中,予取予求。 唇舌缠绕间,有淡淡的薄荷的香气。那是因为,俩人用同一款牙膏。 此外,江起云尝到了女人舌尖的香甜,林逾静尝到了男人的凛冽。 吻到呼吸都急促了,江起云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林逾静脚都软了,贴在江起云胸口,江起云揉着她的秀发,满脸的得意。 看来,此法,日后还可行。 “先生,太太,你们---”曼曼的声音忽然闯来。 看到这么尴尬的一幕,额,曼曼表示很脸红,撒腿就跑。 哎呀呀,怎么就这么傻乎乎地撞上去了呢?这先生和太太还真是恩爱,大清早的就把持不住! 看来,以后先生去厨房的时候,她和吴妈都要躲得远远儿的才行! 林逾静脸红得烧起来,推开江起云后,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衣裳,低着头,推搡江起云,“你快点出去!” 江起云不忍心再逗她,端着煎饺出去了。 可他刚出去,就听见“砰”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林逾静的尖叫。 江起云快速冲进厨房,看见她正抱着手臂,樱唇中发出嘶嘶的声音,砂锅盖子摔在地上,还在摇晃。 烫着了。 方才林逾静内心小鹿乱撞,忘了砂锅盖子很烫,要盖上抹布才能揭开,结果就给烫伤了。 江起云黑着脸,把她拉着到水槽那边,拧开水龙头,将她烫伤的手指冲在水下,冷声命令说,“别动、” 言辞犀利,但是,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随后,他大长腿快速走向冰箱,拉开冷冻库,取出冰块,用干净的毛巾包裹着,给林逾静降温。 整个过程都皱着眉头,细致入微。 林逾静本来还很疼的,但被这么以照顾,注意力就转移了,冰敷过后,的确好了许多,她小小声地说,“起云,我没事儿了,就是烫了一下,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 江起云抬眸扫了她一眼,“谁紧张了?” “你。”林逾静努嘴说。 江起云坚决否认,“我没有。” “你有。” “那是你看错了。”江起云低头,看着她手指的烫伤,内心责备自己, 0595 0595 “那是你看错了。”江起云低头,看着她手指的烫伤,内心责备自己,要不是他没把持得住吻得她心慌意乱,她也不会被烫着,不会摔了东西。 忽然。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眉心,轻轻推开了。 江起云缓缓抬头,正好对上林逾静清澈的眉眼,水灵灵的眼珠子,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眼,顾盼生姿,“还说没有呢,眉头走攒到一块儿去了,不是紧张是什么?老公,你脸皮还跟念书那会儿一样薄。” 这下轮到江起云脸红了。 俩人同时回忆起高三那年。 那时,为了冲刺最后的复习,林逾静狠命学习,熬夜熬得人瘦了一整圈---可能就是那时候瘦了,减下婴儿肥,林逾静再也没胖过。 别人都胖,一天到晚补充营养,偏偏林逾静一天天掉体重,掉体重的后果就是弱不禁风,一个感冒,撞上痛经,她总算是倒下了。 那天正好是月考,每个月最重要的测验,林逾静和江起云被分在一个考场,从早上见面江起云就发现她脸色不对,早自习的时候,又看见她隔空问陈安然借卫生巾。 结果陈安然那大傻子,看清楚她的口型后,从包里掏出一张七度空间,站起身来,直接扔向林逾静。 于是,那张轻薄的七度空间,在半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完美地落在了江起云的课桌上。 嗯,那会儿她和江起云是同桌,韩奕被成功挤走。 全班同学都愣住了,都晓得,班花林逾静来了大姨妈。 林逾静简直恨死陈安然了---这家伙怎么总是掉链子给意外惊喜呢? 更可怕的是,当时江起云黑着脸,把卫生巾地给她,“你来了?” 林逾静立即摇头撒谎,“没有!我......我帮同学问的。” 说完,她抓起卫生巾就冲出教室。 到了洗手间后,她才后悔,为什么要撒谎呢?江起云都不知道帮她买过多少次卫生巾了,还怕这个? 可转念一想,不说也好,最近自己咖啡喝得太过分了,月经不调,要被知道了,肯定惨兮兮。 江起云当时也没多想,想起日子,她月经应该还没到啊。 林逾静的生理期,他记得比林逾静本人还清楚。 但那天姨妈来势汹汹,林逾静躲在厕所里,看着浸透的姨妈巾,有点急了,她想请假回去休息休息,可九点钟就要考试了,来不及---于是,她换了卫生巾,硬着头皮回到教室,准备迎考。 不巧的是,在回教室的途中,撞上打扫卫生的学妹,一桶脏水倒在她脚下,鞋子湿了一只。 林逾静穿的皮鞋,所以,擦干净了,外面看起来干干净净,里头湿漉漉,半分看不出来。 学妹一个劲儿道歉,林逾静也不是计较的人,擦干净污渍后就走了。 她不敢告诉江起云,心想着,忍忍就好了,等语文考完就回去换鞋子,下午的考试还来得及。 可当时十二月啊,皮鞋打湿了,别提多冷了,还是一个日常痛经少女。 0596 0596 语文考到一半,林逾静就疼得翻天覆地,捂着肚子,额头冒汗,手脚冰冷。腹部的刺痛一阵一阵袭来,她有点招架不住。 江起云正要写作文,下意识地扫一眼林逾静,发现异样。 那是不自觉养成的习惯,目光所及之处若是有林逾静的影子,必然下意识地注意。若没有,那就不会投以多余的目光。 江起云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越来越不对劲。 他哪里还有心思写作文? 看到她疼得趴在桌上的一刻,江起云扔下手里的笔,当着监考老师的面走到她面前去,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阔步离开教室。 监考老师就是数学老师,平日里江起云太聪明从不认真上课,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老师早就不爽了,看到江起云这么放肆,老师大喝一声,“江起云,考试时间,你搞什么幺蛾子!想造反吗!给我滚回来!” “老师,林逾静不舒服,我带她去医务室。”江起云抱着她,和老师面对面。 魁梧的数学老师气势如虹,但在少年面前,却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江起云始终淡然地看着老师,目光淡漠而坚定,如同王者,傲视群雄。 同教室的考生,都惊呆了,年级里的大才子潇洒放纵不羁早有耳闻,但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众人面面相觑。 “我怎么看不出来她不舒服?她不舒服老师会处理,关你什么事!坐下,考试!”数学老师暴怒,“别以为你成绩好家庭好就可以胡作非为,男女授受不亲,赶紧松开!” 江起云冷哼一声,定定地说,“她是我女朋友。” 那个时候,学校里最不许学生早恋,一有苗头,立马掐死,扼杀在摇篮中,可江起云却是不怕死的主,竟然挡着数学老师的面说出俩人的关系,这可把林逾静给着急得。估计回头,班主任就要来收拾了。 可林逾静疼的要命,哪里有余力说这个。 她生怕江起云因为自己受处罚,拉了拉他的衣襟,可怜巴巴地说,“江起云,我自己去,你快回去考试。” 江起云低头看了她一眼,冷声呵斥,“你闭嘴。” 说罢,江起云不管众人的目光,扔下考试,抱着林逾静走出教室。 数学老师在背后嘶吼,“江起云!中途弃考,零分!” 江起云头也没回地走了,权当数学老师说的话是放屁。零分就零分,他还在乎这个破考试不成?反正那些题目他也不屑于做。 但林逾静急了,哭着说,“你快回去考试!这次考试很重要,我自己去医务室就可以了!” 江起云横眉冷对,“林逾静,你给我闭嘴!我现在还不想收拾你。” 少年生气的模样,很是吓人。 林逾静瑟瑟地缩在他怀里,不敢再开腔。 她知道,江起云真的生气了。 到医务室时,江起云把她放在床上,帮她脱鞋子,当江起云发现一只鞋已经湿透了袜子都能滴水后 0597 0597 到医务室时,江起云把她放在床上,帮她脱鞋子,当江起云发现一只鞋已经湿透了袜子都能滴水后,江起云那个脸色啊,简直就是陈年墨汁--- 这笨蛋! 那时候的林逾静,就是风中的一朵娇花,一个姨妈痛就折腾去医务室挂点滴,江起云寸步不离地守着,打电话给刚出考场的韩奕和方承轩,命令说,“帮我买一双雪地靴,一双厚袜子,还有---” 他本想说还要一包卫生巾的,可江起云没说出口,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他觉得,这种私密的事情,应该是他自己亲自去做。 所以,在韩奕和方承轩去商场按照林逾静的尺码买来鞋子袜子后,江起云命令他们守着林逾静,他借口出去买烟。 其实,是去小超市买卫生巾。 学校的小超市,女生居多,都是买零食的。 江起云又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基本上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追逐的对象,忽然空降便利店,大家都看着,拍照的拍照,花痴的花痴,姑娘们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却发现江起云面无表情地走到放着卫生巾的货架面前,一种一种,拿起来,认真挑选,最后选了一包日用,一包夜用,忽略众人的惊愕的眼神,走到收银台,“多少钱。” 虽说他给林逾静买过很多次卫生巾,但,在学校小卖部买,还是第一次。 这一次,江起云顺利出名了。 不过半天时间,江起云就成了江城一中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考场的事情,传遍了高中部、初中部。 林逾静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少年正在看着自己,眉头攒到一起,好像在说,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韩奕和方承轩站在闭上,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她的必杀技就是耍赖,甜甜一笑,可这次这招不管用了,江起云冷着脸,动也不动。 林逾静抓着他的胳膊摇晃撒娇,软糯着嗓音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嘛,考试要紧,我就想着考试完了回去再换鞋子,可谁知道---哎,江起云,你不要这么紧张兮兮的好不好?我这不是没事儿了么?” “谁稀罕紧张你!”江起云冷眼说。 “你不紧张我?”林逾静撇嘴,“你不紧张我你干嘛把我抱出教室,你不仅掌握干嘛送我来医务室,你不紧张我干嘛眉毛都攒到一起去了,你不------” 林逾静话没说完,少年就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到自己怀里,然后,吻了上去。 韩奕和方承轩瞪大了眼睛。 我的妈呀。 俩人还想看戏的,可江起云悄悄伸手,对他俩比了一个中指,让俩人识相地滚蛋。 那件事情,后来怎么解决的呢? 嗯......亲来亲去,最后林逾静的嘴巴都被他给咬肿了。江起云抱着她的下巴问,“还敢这样吗?” 林逾静摇头,“不敢了。” “你这个笨蛋。” “......” 0598 0598 嗯......还有就是,像刚才这样,林逾静伸手拂开了他蹙着的眉心,笑得天真烂漫,“江起云这么帅,不要皱眉头。” 嗯,反正,那个瞬间,江起云记在心里很多年了。 莞尔一笑的林逾静,真的很美。 后来那次考试,俩人的语文都是零分。 可尽管如此,江起云还是稳居第一名,和第二名相差一两分。这种人简直人神共愤好么?因为成绩好,长得帅,老师都偏心,了解到事情经过后,点儿也不怪江起云不说,还提醒他,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千万不能马虎---老师知道你和林逾静感情好,但是.......能不能收敛点?老师也很为难啊! 而林逾静就比较惨了,但因为那件事,她得到了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因为年纪小,所以,不需要考虑太多,喜欢就是奋不顾身。 她觉得,不亏,一点都不亏。 林逾静不知道,其实当时班主任找江起云谈话,还说了一句,“江起云你这么聪明,以后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为什么,就喜欢林逾静这丫头呢?好看是好看,就是傻乎乎的。” 江起云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吓得年轻的女班主任心尖一颤一颤的。 江起云一字一字地说,老师,她一点都不傻。 护短!护短! 此刻。 江起云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忽然就不忍心骂她了,“疼吗?” 林逾静摇头,“你给我吹一下就不疼了。” 江起云内心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下......他抓起了林逾静的手指轻轻吹了吹。 像哄小孩子一样。 可其实,被哄的人,是他。 林逾静莞尔一笑,指挥着江起云端粥出去,俩人坐在餐桌上,喝着软糯香甜的粥,幸福的滋味,不言而喻。 每一口,都是愉悦的。 这时,客厅电话响了起来。 吴妈刚好在客厅打扫,接起来后,又高呼江起云,“二少爷,老太太来电话了!” 江起云一愣,立即搁下勺子,对林逾静道,“你多吃点,我去接电话。” 林逾静点头。 江起云接过吴妈手里的电话,淡淡嗯了一声,“奶奶。” 电话里,老太太说了几句,江起云的脸色冻结。 吴妈看得有点心慌。 江起云搁下电话,缓缓走回餐厅。 “起云,奶奶找你什么事情?”林逾静问。 大眼睛水灵灵的,格外好看。 江起云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先吃东西。” 林逾静明显感觉江起云不在状态,但现在又不太想说,于是,她乖乖吃饭,和江起云聊点别的。 二人吃完饭后,林逾静问江起云,“今天周六不上班,要不要出去钓鱼?” 江起云摇头,抓着林逾静的双手,凝视她的眼睛说,“奶奶让我们回老宅。” “可是今天不是聚餐的日子啊?” “他回来了。”江起云清冷地说。 “谁回来了?”林逾静眨巴着大眼睛问。 江起云眼眸中飘过一丝凉意,答道,“江濯云。” 0599 0599 江起云是有心理准备的,半个月之前,他就知道江濯云即将出狱,那个日子,每天都在脑海中盘桓,只是最近他和林逾静的小日子过得太甜蜜了,以至于忘了,今天就是他回来的日子。 可即便是有心理准备,看到林逾静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滞时,江起云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那一瞬的呆滞,或者说惊愕,很快就烟消云散,无迹可寻。 林逾静点头说,“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江起云在心底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清澈的眼眸中,逐渐凝成阴郁。 你就这么想见到他吗,林逾静。 这么多年了,你对他,还是没有遗忘吗? 江起云脑海中闪回当年的画面,林逾静消失的那些日子,蓝桥给他看过照片,林逾静和江濯云在一起。公园,图书馆,还有电影院,很多很多地方,都是江濯云在陪伴。 那时候,江起云告诉自己,是你做错了事情,她伤心失意,江濯云只是陪伴而已。 可蓝桥说,你觉得江濯云对林逾静只是哥哥照顾妹妹的关系吗?江起云,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江濯云眼里的喜欢和温柔吗?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江起云不相信。 从十三岁那年到二十一岁,林逾静眼里心里只有他,即使江濯云再“乘人之危”,那也不行,江起云说,我不信,林逾静是个死脑筋,她不会轻易改变的。 那天夜晚,蓝桥站在冷风中,乱发在风中狂舞,妖冶又狠毒,“那么,你要不要试一试,你找得到林逾静吗?” 蓝桥说,你们这么默契,这么心意相通,那她在哪里,你一定找得到。 “如果你找到,我放手,我当那一晚没发生过,但如果你找不到,江起云,你要放手。” 事实上,江起云果然没找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起云永远忘不掉林逾静靠在江濯云肩头睡着的样子,她抱着江濯云放声大哭的样子,还有她为了江濯云扇自己巴掌的样子。 林逾静拉了拉江起云的手,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忽然就不说话了,冷着脸发呆的样子,有点吓人。他的一双眼睛的确漂亮,但冷漠的时候,非常瘆人。 “起云?”林逾静轻唤他的名字。 江起云回过神来,低头瞥了眼林逾静,“嗯?”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江起云吸了口气,抓紧了林逾静的手扣在自己手心里,“走吧,上楼换衣服,我们回老宅。” “好。” 林逾静没敢多问,隐约联想到江起云的失神和江濯云有关。 但是,那件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难道,江起云还在乎蓝桥失去的那个孩子,所以不能原谅江濯云吗? 林逾静想劝解,想问,可......在江濯云判决之前,她曾为了江濯云的委屈,扇了江起云一巴掌。那件事情,是彼此的鸿沟。 她比谁都清楚,若不是爱护她,江濯云不会拉走蓝桥. 0600 0600 她比谁都清楚,若不是爱护她,江濯云不会拉走蓝桥,那么,也不会有高架上的车祸,也不会有江濯云八年的牢狱之灾。 这八年,她没有一天放下,那是一个少年人生最重要的八年啊,林逾静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偿还。 ...... 回老宅的路上,江起云沉默不语,林逾静倒是话很多,从陈安然那里听来的笑话讲给他开怀,但他只是赏脸地扯了扯嘴角,思绪根本不在笑话上。 江起云有心事。 后来,林逾静也不说话了,乖巧地坐着。如果不能做解语花开导江起云,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给他足够的空间和安静。等他需要的时候,她随时可以出现。 一个小时后,江家老宅门口。 江起云停车,但没着急下去,他摇下车窗。 车窗缓缓滑下,他清俊的脸露出来,眉头轻锁,目光清寒,凝视着江家的大门,若有所思。 半晌,他下车,为林逾静拉开车门,并且伸出手,把她从车里带出来,一路牵着进门。 每一步,江起云都走得沉重。 林逾静感觉到来自于他手心的力量,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一路走到花厅。 远远的,听见一家人说笑的声音,但每个人,似乎都有弦外之音,笑声太不真诚。 虚浮,夸张,似乎都在努力做出欢迎的样子。 但,江濯云并不在其中。 江起云松了口气,意义招呼过父母,爷爷奶奶,林逾静自然跟着一同招呼。 自上次和江老爷子闹翻后,这还是江起云第一次和老爷子打招呼。 老爷子闷哼了两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林逾静扫了一圈,没发现江濯云,有些疑惑,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家了吗? 她细微的动作,江起云尽收眼底,拉着她坐到奶奶身边,奶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绝口不提江濯云的事儿。 一家人脸上都没憋住。 不一会儿,云岚来报信,表情尴尬为难,“小姐,司机说在江山监狱门口,并没有接到大少爷......但是查了记录,大少爷已经离开了。” 方才还在谈笑风生虚张声势的人,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心里有鬼的人担忧,幸灾乐祸的冷笑,真正关心的人紧张,各有千秋。 老太太眉头一沉,不悦地说,“不是叫他们在门口守着吗!怎么就没见到人?” “小姐,这......”云岚苦闷地说。 老爷子一脸怀疑地看着老太太,布满皱纹的双眼凝视着,老太太感觉到他的质问,顿时来了火气,“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把他弄走了吗!” “人是你安排的。”老爷子冷声说,“出了问题,难道我不该怀疑你?” 老太太忽然站起来,端起茶水泼在老爷子脸上,“江源,我忍你很久了!今天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等他回来,他胡作非为惯了,爱怎么怎么,可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当成别人的算计!” 大家都看呆了. 0601 0601 老爷子暴怒,但毕竟是男人,自知理亏,恶狠狠地瞪了老太太两眼,杵着江濯云送的阴沉木拐杖离开了。 “妈,您消消气,再派人去找吧,爸也是担心了。”沈海清扶着老太太坐下,安抚地说,“您是我们的依靠,千万要沉住气。” “哼,他想给我老太婆下马威?打错算盘了!”老太太怒道。 林逾静和江起云坐在一边,一个沉默,一个着急。 江明深淡淡看了眼江起云,最终,命令的口吻说,“起云,你跟我来一下。” 江起云愣了愣,和江明深对视了几秒,才松开林逾静的手,“我出去一下。” “好。”林逾静忽然抓着江起云的手腕,望着他,“起云,不要和爸爸吵架。” 江起云失神一笑,“知道。” 看着父子俩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林逾静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苍凉。 “阿静。”奶奶忽然喊她,“过来,到奶奶这边来。” 林逾静挪了过去。 江明月和韩恪铭无事可做,无戏可看,挺着肚子也不舒服,就上楼休息去了。 剩下江于娜和林逾静,还有沈海清和老太太。 从他们进门起,江于娜就没有看过江起云一眼,她在克制自己,在计划没有完成的前提下,她要让所有人都觉得,都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江起云,如此,才能大展拳脚。 “奶奶,您消消气,我给您捶捶背。”说着,林逾静伸手去给老太太捶背,老太太欢喜地抓着她的手腕儿问,“阿静,你肚子,还没有消息?” 林逾静一脸尴尬,“......” “奶奶一直盼着你们有消息,哎,看来,还得再等等。”老太太失望地说。 江于娜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一个月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肚子会慢慢大起来。 江于娜悄悄将目光放在老太太身上,心想,奶奶,如果我有了二哥的孩子,您会在乎吗? “奶奶,我们会尽快的——-但这种事情,尽人事,听天命。”林逾静宽慰说,“奶奶您耐心等等,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哈好好,我等,我等。” 江于娜在心里冷笑,得偿所愿? 嗯,这是个好词语。 之后,一家人等了整整一天,也没等到江濯云。 他似乎有意藏了起来,让全家人都干着急。 原定好的晚餐,从六点推迟到七点,再到八点.......一桌人坐在餐厅,正襟危坐,没有老爷子发话,谁都不能动筷子,哪怕怀孕的江明月。 陈安然临时来了通电话,林逾静告辞,出去接听,原来是和陈熙然吵架了,陈安然带着易志维去陈家吃饭,易志维假扮男友,企图蒙混过关,让陈叔叔不再安排相亲,但陈熙然从中捣乱,气得陈安然想揍人,想吐槽,就打电话给闺蜜了。 刚好,林逾静也想出来透透气。 “你和易志维,其实挺般配的,如果你真的......” 0602 0602 “你和易志维,其实挺般配的,如果......安然我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易志维,何不尝试着发展一下呢?” “可我.......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放下你。阿静,你就不介意吗?毕竟他以前追你。”陈安然语气里,有点怅然。 一向天真活泼意气风发的陈大小姐,忽然露怯了,这让林逾静觉得惊喜。说明她情窦开了,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智商超群,却又智商不在线,同时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傻丫头,我还怕你介意呢。”林逾静笑道。 陈安然坦然否认,“我倒是不介意,我不就欣赏他追你时候那种冲动劲儿么?想想那时候,不就是喜欢他敢爱敢恨么?” “那你就不要担心了。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十七八岁的小女生都不怕冲动,你现在还怕?”林逾静鼓励她,“加油,尝试过,以后才不会后悔。” 陈安然犹豫了半晌,也没下定决心,“哎哎哎,不说了,我得下楼跟我爸谈判了,等该天约你面谈。” “好。”林逾静知道,她需要的,是时间。 感情真的是很微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它有那么大的力量,促使一个人改变,为之疯狂。 有人因为它变得更好,有人因为它变坏,一念之差。 林逾静握着电话沉思,她希望,大家都变得更好。 前厅的花园里种满了花草,路灯错落其中,暖光照亮小径,合着天上的弯月,桂花香尽,别有韵味。 江起云担心林逾静一个人在外面站太久起风太冷,在她出去没一会儿,就跟了出去,向佣人打听到,她在前厅花园。 江起云去了花园。 夜风四起,扬起林逾静的头发,她感觉有点冷,准备进去了,出来太久,长辈们还在桌上,太不礼貌。 然而,她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太清楚容颜。 林逾静颤了颤,她本能地对戴鸭舌帽的男人心有余悸,在青城那段可怕的记忆还未遗忘——-那个绑架她的男人,就戴了鸭舌帽。 在她发愣的同时,男人朝她走来我,身形高大,双腿修长,步子也迈得很开,目标对准了林逾静。 林逾静慌了! 江家门禁很严格,进出要么输入密码,要么有佣人开门,这个男人怎么进来的?! 难道是爬墙? 林逾静匆忙地往后退,手心起了一层冷汗,恐惧感油然而生。 很快,男人挡在他的面前,他一直低着头,很高,像一堵墙,林逾静往左,他就挡在左边,林逾静往右,他就挡住右边,总之,就是不许林逾静离开。 “你是谁?你从、从哪里进来的?!”林逾静往后退了一步,努力要看清楚男人的面孔。 不知为到什么,林逾静感觉到他身上携带了危险的气息。 男人往前一步,势必要逼着她往后退一般。 林逾静心尖都在颤抖,难道这人要明目张胆地从江家老宅绑走人? 0603 0603 她只能往后退,恐惧地看着男人,心跳加速,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你要干什么!”林逾静吼了我一句。 光顾着后退,林逾静忘了后面是花坛,高跟鞋碰到边缘,踉跄一步,差点摔倒,那个男人迅速伸出手捞住她的腰,把她转了一圈,放在安全的地方,但双手却没有松开她的身体。 林逾静惊声尖叫,“你放开!” 她拼尽全身力气在男人身上拍打,拳打脚踢,大声喊着江起云的名字。 江起云一愣,只是短短一瞬,听清楚声音的来源后,撒腿就跑,冲向前厅花园。 面对林逾静的挣扎反抗,男人照单全收,林逾静发现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大胆地伸手摘掉男人的鸭舌帽,微光之下,男人俊朗的面孔赫然眼前。 大约都是承了江家的血脉,江家的男人,都有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一个似天上的繁星,一个如深邃寒潭。岁月的打磨,留下精美绝伦的硬朗线条,勾勒出男人最魅力的模样。高鼻梁,薄嘴唇,剑眉星目。 男人朝她扬了扬眉头,“这么多年不见,还是很胆小调皮。” 林逾静完全愣了,说话也磕磕绊绊的,像个结巴,“濯、濯云哥,你、你回来了。” 江濯云挑眉一笑,伸手戳了戳林逾静的鼻梁,宠溺地说,“嗯,我回来了。” 从大厅冲出来的江起云,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抓着门框,手心不断用力,眼神却是冰冷的。 林逾静悲从中来,看着江濯云若无其事的笑,心里却酸涩难言,眼泪酝酿着,好不容易憋住的,“濯云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为什么都不愿意见我呢?我去看了你好多次——-” “我挺好的,你呢?听说你和起云结婚了。”江濯云笑眯眯地说,“怎么样,我跟你说过的吧,阿静你想要的,时间都会给你。” 林逾静莞尔一笑,笑中带泪,“嗯,濯云哥你说得对。” “几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来,我好好看看——-”说着,江濯云把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林逾静泪眼朦胧,很是高兴,有一句对不起在嘴边,但江濯云总是不给机会。 她鼓起勇气想说出那三个字,可有人抢先一步开口。 “回来了?”清冷的嗓音从背后飘来。 林逾静和江濯云闻声望去,江起云缓缓走来,面无表情。 江濯云和他对望我,“等很久了?” 江起云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拽过林逾静放到自己身边,和江濯云划清界限一般。江起云一手拽着她的手心,一手插在裤袋里,淡漠地看着江濯云说,“等太久的是爷爷奶奶和爸妈。” 江濯云轻笑,薄唇抿着,点头道,“是么?” 林逾静站在俩人身边,感觉到一阵寒意,俩人的态度看起来很正常,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别扭的。 江濯云转而对林逾静笑笑,“阿静,我先进去跟长辈招呼。。” 0604 0604 “好。”林逾静点头。 江濯云扫了江起云一眼,转身,阔步离开了。 江起云默然站立,面无表情,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他眼眸深邃。 林逾静心慌地看了他一眼——-他刚才忽然出来,吓了她一跳,他在暗处看了多久呢? 忽然,江起云转过头,冷冽地看着她,“知错了吗?” 知错? 林逾静挠了挠后脑勺,难道他生气自己和濯云哥走太近吗? 刚才那不是激动么?这么多年没见了,兴奋在所难免,况且,她和濯云哥又不是和易志维那种朋友关系,这也能吃醋? “我——-”林逾静刚要解释,就被江起云抢白,“外面风大,竟然敢不穿外套就出来,想生病?” 什么? 所以江先生你生气的点是因为我没穿外套吗? 林逾静心里泛过一丝甜蜜,莞尔一笑,“出来的急,我给忘了嘛。” “回去再收拾你。” 江起云冷眼一扫,丢下她的手,阔步进屋。 林逾静忍俊不禁,屁颠屁颠追上去,“起云,你等等我!” 林逾静贴上去搂着江起云的胳膊,江起云假模假样地甩了两下,林逾静赖着他,不过三两下他就投降了,大手揽过她瘦削的肩膀,据为己有。 江家餐厅内。 江濯云的位置被安排在老爷子的左手下方,右手下方,是老太太的位置。老太太身侧,是江起云和林逾静,对面是江明深夫妻,再是江于娜,江于娜对面,是韩恪铭和江明月。 座位很有考究。 原先江濯云的位置,是江起云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重点不在吃饭,在于......各有鬼胎。 老爷子和老太太下午的矛盾暂时被搁浅,没有人敢提,江濯云胃口很好,全场笑盈盈的,反倒是衬托得别人不自在。 饭桌上不许多说话,于是,酒足饭饱后,一家人聚在花厅里聊天喝茶。 无非就是关心江濯云这几年在监狱过得如何。 江濯云不太愿意说,巧妙的绕开了,大家也就不再问。 整个过程,江濯云都是笑呵呵的,一如从前那样潇洒不羁,阳光开朗,但越是这样爽朗阳光的笑,才叫心里有鬼的人,觉得危险重重。 老爷子抓着机会,当众人的面问江濯云,“濯云,回来有什么安排?” 江濯云往沙发上一靠,“先把本科文凭拿到手——-或者,爷爷,你要给我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我现在这个年纪,在回学校,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江明月打趣他,“你小子还怕人笑话?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去哪儿了?” 江濯云怅然一笑,“姑姑,今时不同往日,我可是受过改造的人。” “受过改造”的人,这话从江濯云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可林逾静在想,当真就不在乎吗?当真这么潇洒随意无所谓吗? 老爷子听他这么说,脸色拉了下来,拐杖在江濯云的方向杵了几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去公司就去公司,学校的事儿,慢慢安排,不急。 0605 0605 江濯云扬眉一笑,恣意又洒脱,“那就听从爷爷的安排吧。” 老爷子这才满意一笑,又对江明深说,“明深,副总裁的职位不是空缺吗?我看与其重新高薪聘请一个不熟悉的人来接手,不如安排濯云去,正好,在业务上,你和起云都能带一把,让他早点上手,为你和起云分担一些,省得你妈总心疼你们加班。” “副总裁?”江明深眉头轻蹙,“爸,是不是再商榷一下?这个位置,可不是开玩笑。” 沈海清连忙看着老太太,对老太太眼神示意,但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沈海清又看着江起云,江起云根本没有回应。 老爷子眸色一沉,“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濯云刚回来,需要锻炼!”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让他从现在的项目开始做起,”说着,老爷子看向江起云,“起云。” “爷爷。”江起云答到。 “你手上现在跟进的项目,可以带着你哥哥一起做,等回头他能独立了,再安排新项目,有问题吗?”老爷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江起云,那架势,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命令。 林逾静挽着江起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看他的反应,其实除了上一次在家和老爷子吵架之外,江起云从来不会忤逆老爷子的意思,一丝不苟地将吩咐的每一件事都做好。 可能这一次,江起云也会听从吩咐吧。 “爷爷,不行。”然而,江起云当场就拒绝了老爷子的命令。 全家人都愣了。 江明深和沈海清互看一眼,然后我期待又紧张地看着江起云和老爷子对峙。 老太太轻轻捻动手里的紫檀佛珠,若有所思。云岚站在老太太身后,从始至终都毫无表情。 江于娜在看戏,自然,她的心,偏向江起云无疑。 她很清楚,江濯云和江起云是竞争关系,一山不容二虎,江家只能有一个掌门人,而江氏,也只能有一个董事长---在老爷子百年之后。 “你说什么?不行?”老爷子火气登时上来了,紧抿着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看起来特别严厉。 江起云淡然自若地盯着老爷子,眼中半分惧怕都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不行!”老爷子怒道。 “原因很简单,江氏的用人原则,一向摒除裙带关系,任人唯贤,高级副总裁这个职位,只有实力相当的人带能担负起来,而大哥---江濯云,他目前,没有这个实力。”江起云语气淡然,不疾不徐,甚至每一个字的语调气势都一模一样,换言之,就是冷冰冰,毫无情绪,让人从他的淡漠中,找不到怒气。 但闻言,就觉得,异常的坚定不移。 “爷爷,您不要忘了,当初这些规矩,是您一手定下的,江氏能走到今天,除了您付出的努力艰辛,还有无数员工的汗水。江氏上下几万名员工,全都信奉您的准则。希望爷爷不要为难江濯云,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0606 0606 言下之意,你自己定好的规矩,难道现在要打脸? 这些话,没人敢怼老爷子说,可江起云说了,且不卑不亢---根本就是在挑战老爷子的权威。 老爷子气得发抖,握着拐杖手柄的手,青筋暴起,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 江明深夫妻为儿子捏了一把汗---饶是江明深,这些话也断然不敢说的。 “爸,我觉得,起云说的有道理,不如先让濯云在公司熟悉下业务,从部门经理先做起?等业务熟悉后,再一层层上升?这样于濯云来说,也有益处,您说呢?”江明深瑟瑟地说。 “哼,益处?何来的益处!”老爷子狠狠瞪了江明深一眼,忽然,猛地转头看着江起云,怒目而视,“当初要不是你惹事,你大哥会进监狱替你背黑锅吗!是谁耽误他一辈子的,你不清楚?你现在跟我讲原则,规矩,你自己有规矩吗!” 最后那句话,老爷子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磅礴的怒气。 老太太停下手上的动作,斜眼看着老爷子,“以前的事情,还扯出来什么?” “都是你惯出来的!当初要不是他混蛋,会有后来的麻烦吗!全都怪他!”老爷子怒怼。 “你以为你自己没责任?” “哼!我的责任就是当初没有好好收拾他!”说着,老爷子忽然将手里的拐杖扔了过来,直奔江起云。 林逾静眼疾手快,忽然松开江起云的胳膊,扑在江起云身上,用拥抱的姿势,保护了江起云,而那拐杖,正好落到林逾静的肩头,碰到了她脑袋。 阴沉木的拐杖价值千金,打在身上,也沉。 哐当一声,拐杖掉到地上。 “啊---”林逾静咬牙闷哼一声,真的很疼,这一声闷哼,已经是她压制过后的声音了。 “阿静!” “阿静!” 沈海清和老太太异口同声。 江起云抱着怀里的人,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阴沉,那双冰寒的眼睛扫在老爷子脸上,要多冰冷有多冰冷---他最讨厌爷爷动手! 从小到大,江濯云不管做错什么事情,爷爷都不会对他动手,但对自己---江起云一片心寒。 林逾静感觉到,抱着她胳膊的手,在不自觉地加重力道,隐隐传来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起云生气了。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气场,被之震撼得不敢开口。 “起云,我们回家吧?”她赶紧开口劝他回家,要是留下来,肯定更多事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想看见江起云和爷爷闹掰。 江起云没有理会她,而是同老爷子冷冽对视,“爷爷,当年,我可没叫他去杀人。” 闻言,江濯云脸上的表情一僵。 此言一出,老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指着江起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的态度很明确,如果董事长一定要江濯云出任江氏的高级副总裁,请先通过同事会的一致认可,届时,我无话可说。” 0607 0607 江起云冷声说,“爷爷,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是当初我进公司时,您告诉我的话。” “你-----”老爷子瞠目结舌。这规矩是他定下来的没错,不管江起云还是江于娜或是江家的别的亲戚想进入江氏工作都是按照规矩办事的,这些年从未改变过。而今天,他的确推翻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因为他觉得江起云这些年是亏欠江濯云的,不会反对,也不该反对。 让江濯云进入江氏做副总裁,他一手带着,这是最好的补偿方式。老爷子心里很清楚,29岁的江濯云如果重新学习拿到文凭,再累计几年经验,根本来不及---没错,他私心里,是想培养江濯云作为接班人。 不仅仅是对他这几年牢狱生活的补偿,还有---江濯云的母亲,他的私生女。 说完,江起云搂着林逾静起身,对众人道,“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和小静先回去了。” 江起云对爷爷奶奶鞠了一躬,然后牵着人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 老爷子颤巍巍地起身,指着江起云的背影怒道,“你是不是以为有江氏的规矩在,我不敢废了你这个总裁!江起云你别忘了,我才是江氏的董事长!江氏的规矩是我定下的,我自然也能废了!” 江起云和林逾静同时顿住脚步。 空气忽然安静。 沈海清紧张地抓着江明深的胳膊,为儿子捏了一把汗,老太太则是阴沉着脸,另有打算。江明月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和韩恪铭这个女婿,对家里的事情是没有发言权的,俩人一直坐着,看戏的状态,但听见老爷子这么说,面面相觑。 而江于娜,她怨怼地看着林逾静------她知道,江起云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爷爷的拐杖打到林逾静头上,如果不是打了林逾静,他无论如何,都会好言好语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是公然和爷爷这么对着干。 林逾静! 只要有这贱人在,二哥迟早毁在她手上! 江于娜捏紧了拳头,心想,她该加快速度了。 一抹目光,悄无声息地扫过江于娜捏紧的拳头。 林逾静抬头望着江起云的侧脸,他抿着嘴唇,面色很僵,一直在隐忍着,揽着林逾静胳膊的手在用力,林逾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抓紧了他的手,给他力量,告诉他,她一直在他身边。 江起云慢慢转身,与老爷子对立,毫无惧怕地说,“爷爷,那您先通过董事会投票决议。” “你------” 说完,江起云回头,低声对林逾静说,“我们回家。” 林逾静被他揽着走的,回头看了沈海清和老太太一眼,但无能为力。 老爷子暴怒的神情,让她心有余悸。 人走后,客厅里还是那么安静,谁都不敢离开,也都不敢说话。这场争吵,输的是老爷子。 更换总裁,董事会是不会通过的,虽然老爷子是董事长,但实际上,公司的操作运营大部分都在江起云和江明深手里, 0608 0608 更换总裁,董事会是不会通过的,虽然老爷子是董事长,但实际上,公司的操作运营大部分都在江起云和江明深手里,这些年江起云和江明深的功劳,尤其是江起云的付出和成绩,董事会和股东大会有目共睹,在利益为先的基础上,那些股东和董事,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老爷子被江起云一句话给噎得不轻。 他上了年纪,在公司的决策指挥也日渐减少,换言之,他这个董事长,其实就是个花架子了,只是有些说话的分量而已。 江濯云把事情看得很明白,他早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顺利进入公司,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顺着老爷子的安排呢?因为,他想看见江起云和老爷子吵架。 越激烈越好。 现在,吵架结束了,他好戏也看完了,该做正事了。 江濯云把拐杖捡起来,恭敬地送回去给老爷子,扶着老爷子坐下,安抚地口吻说,“爷爷,您消消气,起云说的也没错,我就是个纨绔子弟,还名声不好,这空降去做副总裁,压力太大了---不如您先让我在公司跟项目,等做出成绩来,再考虑升职?” “可不是委屈你了?孩子---你多聪明,爷爷心里明白,副总裁的位置,你坐得来!” “爷爷,您想要栽培我,还是多给我学习的机会吧,一步步来,免得我再犯错误。”江濯云爽朗一笑,如朗月清风,童叟无欺,“再说了,您自己定下的规矩,不能食言。” 老爷子砸砸嘴,还想说什么,被江濯云给摁住了,“走吧爷爷,我扶您上楼休息。” 老爷子叹气,“好。” 爷孙俩在众人的注视下上楼。 老太太拧着佛珠的动作骤然停下来,严肃地看着江明深夫妻,冷淡一眼,然后去了佛堂。 江明月和韩恪铭无奈对视一眼,也自觉上楼去了。 客厅里剩下江明深和沈海清,夫妻俩心事重重,坐了几分钟后,也回房间了。 江于娜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多小时,脑子里全是江起云,不管怎么说,她一定会站在江起云这边,帮他争取胜利。 如果他输了,那她也会陪着他。 末了,江于娜起身上楼,却不料在二楼楼梯口撞上出来倒水的韩恪铭,江于娜有心事,没注意到韩恪铭迎面而来,直接撞了上去,韩恪铭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笑道,“娜娜,小心点。” 江于娜赶紧把手从韩恪铭手里冲出来,不自然地说,“谢谢姑父。” “客气了。”韩恪铭轻笑一声,目光却留恋在江于娜身上。 那种打量审视的目光看得江于娜很不舒服,即使韩恪铭是自己名义上的姑父,江于娜也清楚地认识到,那种眼神,应该是男人打量女人时候才有的目光。 早先她就只打韩恪铭在外面花草不断,风流成性,只是瞒得好,江明月什么都不知道。 一想起韩恪铭一本证明的外表下的不正经,江于娜就浑身鸡皮疙瘩……. 0609 0609 “姑父,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上了楼了。”江于娜尴尬地笑了笑,准备离开。 奈何韩恪铭拦住她的去路,“慌什么---娜娜这么害怕我?” 调情的口吻。 江于娜眉头微蹙,“姑父,您误会了,我只是累了,想去休息了。” “噢---”韩恪铭斜着脑袋看她,意味深长的一句,“是身体累了,还是心累了?” 江于娜一脸茫然地看着韩恪铭,“姑父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韩恪铭得逞地笑了笑,让出路来,“去吧。” 这下轮到江于娜懵逼了。 她看了韩恪铭几眼,然后踟蹰离开。 韩恪铭一直站在原地,等到她回头,疑惑的眼神。 韩恪铭笑了笑,这一笑,江于娜感觉瘆得慌。 江于娜心慌慌地上楼,总觉得韩恪铭好像知道什么似的,那句“是身体累了还是心累了”指的什么?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他不是很少来家里吗?公司也没有交集,能知道什么? 江于娜心里很是不安。 她满腹疑惑地上三楼回房间,经过拐角时,忽然窜出来一个黑影压在她面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扶着墙壁,惊魂未定。 “三妹。” 是江濯云的声音。 江于娜捂着胸口,嗔怪道,“濯云哥,你要不要这么吓人?” “三妹心里有鬼?”江濯云靠在墙上,笑嘻嘻地说。 方才在餐厅和花厅,江濯云表现良好,一点也没有痞子气,江于娜还以为受了几年劳改,江濯云学乖了,但此刻,他靠在墙上的姿势和说话的口气,仍然是当年那个流氓。 “濯云哥---” 江于娜话没说完,江濯云一把捏住江于娜的下巴,狠狠用力,“我以前说的话你忘了?谁准许你叫我濯云哥的?嗯?” 是,早年江濯云就警告过她,能叫他濯云哥的,是能有林逾静一个人。 江濯云力气很大,且对江于娜从来不客气,江于娜此刻只觉得自己下巴快碎掉了,呜呜咽咽地发出声音,但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我需要给你长点记性---”江濯云加重了力道。 “疯子---”江于娜拼尽全力才吐出两个字。 闻言,江濯云笑了,流里流气地用舌头顶腮,“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看在你叫我一声哥哥的份上,提醒你,不要惹我生气。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很清楚。” 江于娜心一沉。 他不是才回来吗!怎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这不科学! 看到江于娜心虚的目光,江濯云冷哼一声,扔开江于娜的下巴,萧然离去。 江于娜扶着墙站起来,只觉得自己下巴很疼,很疼---她气急败坏地踹开门,进去,反锁上。 坐在镜子面前,可以看到下巴上的淤红。 为什么全家人都向着林逾静那蠢货!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一个个都对她好! 江于娜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江起云车上。 打上车开始,江起云就一句话都不说。 0610 0610 江起云车上。 打上车开始,江起云就一句话都不说。他抓着林逾静的手,一直紧紧捏着,捏得林逾静感觉疼。 但她知道江起云此刻心里很难受,再疼都忍着。 司机感觉气氛不对,一路上也没敢说话,车内氛围,十分诡异。 到家后,江起云一个人先上楼,林逾静脱了大衣挂好,去厨房准备了柠檬茶给江起云端上去,这个点曼曼和吴妈都睡了,林逾静没打算叫醒她们。 等林逾静端着柠檬茶上楼时,江起云站在落地窗边抽烟,他脱下了西装扔在沙发上,白衬衫扎在西裤里,长身玉立于窗前,落地窗上映照出他的轮廓。修长的指尖夹着烟支,袅袅燃烧--- 林逾静搁下柠檬水,缓缓走上去,将他手里的烟支抽走了,碾灭在烟灰缸中,江起云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她倒是不卑不亢,抱住江起云的背后,脸蛋贴在他身上,“不要抽烟,我们在备孕。” 江起云身子一僵,眼神颤了颤。 他看着落地窗里的自己,神色凝重。 “起云,不要在意爷爷今晚说的话,人老了,难免不讲理,我觉得你做的对,一点错都没有,所以,你不要难过好不好?”林逾静尝试着安慰他,“当年的事情,错的是机缘巧合,濯云哥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江起云嘴角松动,轻笑浮起。 “我们谁也没想到在高架上会出车祸,你不要自责,都过去了。” 江起云很想告诉她,那一切,都还没过去,或许,现在只是个开始。 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症结点根本不在当年和蓝桥的纠缠,而在于,那场“意外”的车祸。 但,现在,她知道的越少越好,那样,就越安全。 江起云叩开林逾静抱着他腰的手,转身把她揽入怀中,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指腹轻轻摩挲脸颊,“小哭包,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嗯,不离开你。”林逾静伸手抱着他的脸颊,笑了笑,坚定地说,“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 江起云眼角总算有了笑意。 他凝视着林逾静的剪水秋眸,缓缓低头。 林逾静慢慢闭上眼睛,扬起面庞,迎接他的亲吻。 微光之下,俩人紧紧相拥,吻到难分难舍。 自然而然的,做了最亲密的事情。 林逾静明显感觉到江起云有心事,他肆意地在她身体里书写自己,似乎在发泄什么。 后半夜,俩人都没有睡意,赤裸地躺在被子里,紧紧相拥。 江起云捋着她的一缕发丝,憋了好久才骨气勇气说,“以后,离他远点。” 林逾静回头和他对视,“你说濯云哥?” 先前在花园的时候,林逾静以为他生气了,可他说的却是自己衣服穿少了---咳咳,看来,某人其实真的生气了嘛! 林逾静忽然觉得江起云,有点可爱。 “不许叫他这么亲热。”江起云皱眉,警告的口吻。 0611 0611 “额---叫了许多年了,一时改不过来。”林逾静笑眯眯地说。 江起云命令道,“改不过来也要改。” “遵命。” “你还没答应我。” “嗯?” “以后,离他远点。”江起云沉着脸,一脸严肃地说,“我会生气。” 这么诚实的江起云,林逾静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江先生,你现在,越来越可爱了。” 江起云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压在身下,非常严肃地盯着她,锁住她的视线,“答应我。” 林逾静凝视他的眸子,发现他真的很严肃,从未有过的严肃。 “好。” 江起云这才松了口气,低头开始吻她,先开始还是温柔如水的,渐渐的变得热烈,激动,带着风卷残云的架势,汹涌而来。 吻着吻着,江起云掀开被子,将彼此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倾覆在她身上,分开她的双腿挺身而入,猛烈的一下,林逾静感觉特别强烈,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江起云疯狂地运动,大汗淋漓中,他让她喊着他的名字,抓着她的胸部揉捏,喃喃自语着乱七八糟的言语,“你是我的”、“我爱你”,诸如此类。 事后,林逾静沉沉睡去。 江起云起,将被子给她盖好,望着她潮红未曾退却的脸,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不过是在花园里碰见而已,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好在她刚才很乖巧地答应了以后离江濯云远点,不然,自己不知道该多疯狂。 在老宅花园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把她推倒在柱子上狠狠地要了她,可家人等着,江濯云的葫芦还没解开,他心事重重。 江起云恨不得在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打上“江起云专属”的烙印。 “你是我的。”江起云握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热忱,拼了命,也要守护。 …… 第二天是周日,俩人睡了一个大懒觉,直到中午才起来。 一起洗完澡后,吃过午饭,到花园里晒太阳,度过一个安静而美好的下午。 傍晚时分,江起云接到傅于琛的邀请,要他带上林逾静到江城公馆聚会,宋微寒的生日,傅于琛为她安排了聚会。 事情来得突然,没有提前准备好礼物,路过珠宝店的时候,林逾静去挑选了一条手链,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宋微寒。 到场时,顾若惜也在,韩奕屁颠屁颠地端茶送水,好不殷勤,据说俩人婚期将近,韩奕瞪了六七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而方承轩和聂言在,也各自带了女伴,气氛很好。 酒过三巡,男人们屹立不倒,宋微寒带着女眷上楼去做水疗,将包间留给了男人们。 傅于琛递了一根烟给江起云,江起云摆手拒绝,“小静备孕,不许我抽烟。” “哟,老二,你现在彻底成了气管炎了!”方承轩一向没大没小,胳膊肘怼了韩奕一下,“老四你学着点儿,回头和老二多交流,你们家若惜可比二嫂强悍多了!” 0612 0612 韩奕瞪他一眼,“你小心她听见,解剖刀往你身上戳。” 方承轩翘起二郎腿,“要戳也轮不到我,倒是你,千万别出轨,不然---我估计你身上某个重要部位得分家!” 几兄弟哈哈大笑。 末了,傅于琛问江起云,“听说,濯云回来了。” 一提到江濯云,几兄弟都安静了。 江起云点点头,“昨天回来的。” “接下来,怎么打算。”傅于琛幽深的眸子锁着江起云的视线,“只怕是,来者不善。” “爷爷让他到江氏做副总裁。” “副总裁?我靠!二哥,你爷爷真大方!一个劳改犯回来,直接登上副总裁的位置,不怕底下人不服?”聂言在拍腿说。 江起云笑笑。 方承轩说,“你没反抗?” “你说呢?” “可惜反抗无效---” “不一定。”傅于琛将烟头拧灭,徐徐道,“不过,濯云不会去的。” 江起云和傅于琛相视一笑,碰杯道,“他不过想看见我和爷爷闹翻。我如他所愿。” 傅于琛摇头说,“这并不明智。但,表明态度很重要。” “是,大哥。”江起云笑道。 这么多年,只有傅于琛最了解他,也最和他心意相通。 “不当副总裁,当个项目经理却是可以的。起云,你的麻烦来了。”傅于琛提醒道。 江起云握着酒杯,轻轻摇晃杯中液体,“拭目以待。” “未雨绸缪的好。”傅于琛说。 “放心。我对应对之策。”江起云自信地说。 傅于琛点头,俩人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烈酒封喉,江起云心里腾起一阵火热,目光坚定而凌厉。 如果注定一场恶战,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束手就擒。 “大哥,你手下人多,帮我查一下,江濯云的来历。”江起云求助傅于琛。 “决定了?” 十年前,傅于琛就建议过江起云查一查江濯云的来历,但那会儿,江起云觉得,既然他进了江家的门,成了江家的子孙,那就是一家人,没必要去翻别人的旧账。 但今天,江起云忽然想知道,为什么爷爷对江濯云一个胡作非为的流氓这么上心。 难道只是偏爱? 可江濯云没进江家大门之前,爷爷也很喜欢自己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起云说。 聂言在八卦地问,“起云,你们家老爷子这么偏西江濯云,会不会,根本不是孙子,而是自己儿子?你不说,当初是你爷爷带江濯云回来的吗?很可能是外面的女人生的哦!” “这么说,二哥,你不该叫他哥哥,而应该叫,小叔?哈哈哈哈-----” 方承轩话没说完,迎面飞来一个玻璃杯,正是江起云砸来的,他快速接住,“别生气嘛!” 韩奕倒是不以为然,“要换了是你,你愿意自己的私生子叫你儿子爸爸?这不是荒唐吗!” 傅于琛一直没说话。 江起云轻笑,“我管他是谁,查了再说!” 总之,爷爷肯定有理由这么偏心。 或许,还愧疚。 ……. 0613 0613 蓝桥家别墅。 自从搬来别墅后,蓝桥每天要么睡觉,要么画画,艾伦给她专门整理了一间大房间,有落地窗,太阳出来的时候窗帘一拉开,满屋子的阳光,蓝桥很喜欢。 但这两天,蓝桥没什么心思作画。 那天,她去江山监狱,并没有接到人。 她将车子停在远处,发现江家的人也没有接到人。 那么,这人去哪里了? 蓝桥每天把电话充得满满的,一会儿看看,一会儿看看,生怕错过来电。有好几次,她都怀疑自己电话坏了,不然他怎么会没打电话来呢? 可每当她这么以为的时候,都有电话进来。 不是电话推销,就是买保险的,最多的,自然是跟屁虫一样的艾伦。 艾伦并不知道江濯云的事儿。 蓝桥也想着,瞒住,等瞒不下去了再说。 夜里,蓝桥喝了大半瓶红酒,留声机是从古董商店买来的,发着七八十年代美国的乡村民谣,夜风吹起白色的轻纱窗帘,客厅灯火通明,但是,蓝桥觉得很寂寞。 《cryintherain》她听过上万遍,十年来,每个睡不着的夜里,她都单曲循环,听到浑身细胞都对这首歌不能再熟悉了。 蓝桥觉得,这首词,真的写到了她的心坎里。 她端起红酒杯,赤脚下地,轻轻哼了起来: I'llneverletyousee Thewaymybrokenheartishurtingme. I'vegotmypride. AndIknowhowtohide Allmysorrowandpain I'lldomycryingintherain. IfIwaitforcloudyskies Youwon'tknowtherainfromthetearsinmyeyes You'llneverknow ThatIstillloveyouso throughtheheartachesremain 唱着唱着,声音渐渐消退---蓝桥靠在落地窗上,卷发垂在胸前,神情落寞。 这时,敲门声响起。 蓝桥顿时绷直了身体,望着门口。 门铃还在继续响。 蓝桥端着酒杯,赤脚去门口,室内监控器上显示,一个夹克衫牛仔裤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门口,低着头,鸭舌帽挡住了他的脸。 蓝桥嘴角勾起一抹笑,打开门。 男人赫然眼前。 蓝桥倚着门框,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红酒,送入口中。 她看见,男人缓缓抬起头,和她对视。 那双深邃而狂野的眼睛,蓝桥第一眼见到就迷上了。他眼里有一整个她不曾了解的世界,太刺激,太叫人好奇。 现在也一样。 蓝桥松开门把,转身进屋。 她在家里穿的是一条碎花的雪纺裙子,波西米亚风吊带,姣好的身材在裙子下面招摇,若隐若现。长波浪,红嘴唇,妖娆妩媚。 男人踏进房间,顺便甩手关上门。 0614 0614 他快步追上去,一把拽住蓝桥的手,将她往墙上摁,粗壮的手臂撑在她耳侧,一手拿掉鸭舌帽扔在地上,露出冷峻的面孔,下巴上细碎的青渣,高挺的鼻梁和写满狂野的眼睛,轻抿的嘴唇和微微垂着的眼睑,一切的一切,蓝桥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微微斜着脑袋,眼皮有些颤抖,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男人的脸,手指划过他的下巴,在青渣上摩挲,有点扎手。 指尖缓缓往上移动,一直到男人突出的眉骨和浓密的眉毛上,蓝桥泪眼朦胧,漂亮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八年了。 “江濯云,好久不见。” 江濯云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捧住蓝桥的脖子,渐渐往上,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勺凝视了几秒。 八年了---江濯云还是那个江濯云,眼神,表情,还有轻笑的时候嘴角的狂野不羁。 蓝桥眼泪落下来。 江濯云忽然凑上去,一口咬住了蓝桥的唇。 蓝桥顺势扣住他的脖子,两人狂野地亲吻起来。 撕咬,啃噬,抵死缠绵。 蓝桥尝到他嘴里的烟草味,迅速在味蕾漫开,激荡起藏在心里许多年的记忆,以及潜藏了八年的思念和痛恨。 蓝桥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味在彼此的嘴里荡开。 江濯云并未放手,一手扣住蓝桥的后脑勺,一手从她的腰线往下滑,停留在她丰满的翘臀上,疯狂的揉捏。 蓝桥被顶在墙上,狠狠的吻。 两个人都像是饥饿已久的野兽,恨不得把对方吞了下去。 忽然,江濯云抱起她的腰,她很默契地配合,双腿缠绕在江濯云的腰上,被江起云抱着,奔向沙发。 江濯云把她扔在沙发上后,垂眸看着她,慢慢脱掉夹克衫,剩下里头的白色T恤。 蓝桥撑着双手起身,泪眼残留的脸上浮起魅惑的笑意,她报复似的冲上去抱着江濯云的脖子啃噬,漂亮的双手勾起他的衣服下摆,很容易就将江濯云的衣服脱了,露出健壮的上半身。 江濯云面无表情,阖黑的眸子里,已然燃起情欲,他一把扯开蓝桥的裙子,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一场酣战。 他挺身进入的时候,蓝桥被摁在沙发上,双手撑着沙发靠背,站立的姿势,从后面进去。 蓝桥感觉到撕裂一样的疼痛---八年了,这个男人再次占有她的时候,和第一次一样疼,毫无前戏的闯入,疼得她咬牙。 她知道,他在报复。 她让他在监狱里呆了八年---怎么能不恨呢? 蓝桥忽然想起,庭审结束的那天,他被押送回看守所之前,她站在电梯口,看他被拷上手铐,穿着看守所的马甲,冷漠又狂野地盯着她,死死盯着,直到电梯门合上。 “等着。” 电梯门合上之前,他对她比了口型。 江濯云狠狠地抽插,他就是故意的,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他说过,让她等着。 八年了,江濯云今天就是回来讨债的! 0615 0615 江濯云俯下身,抓着蓝桥的胸部揉捏,不,是狂抓,泄愤。 身下一下比一下用力,蓝桥放肆地叫出来。 她不是林逾静,在这方面,她享受愉悦,也发泄难受。 她不是矜持的女人。 从来都不是。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紧---怎么,离了我,这八年都没有男人满足你?”江濯云冷笑说,“才一会儿,你就这么多水,饥渴吗?” 蓝桥笑道,“很意外?江濯云,我早说过,我死也要跟你绑在一起。” “还和以前一样固执。”江濯云狠狠一顶,蓝桥感觉,自己快被撕裂了。 “你不也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蓝桥反击说,“我还以为你在监狱里蹲了八年,打飞机打残了呢!” 江濯云眸光一沉,一把抓起蓝桥的头发,把她整个人拉了起来,他嘴唇贴在蓝桥耳侧,狠狠咬了一口,“残没残,你现在不是正在验货吗?” “勉强可以!” “叫得这么爽,你说勉强?”江濯云气喘吁吁地说,“看来,我还不够卖力!” “哼,逞什么强?不行就滚开!”蓝桥反唇相讥。 江濯云成功被激怒,抓着蓝桥的头发,把她摁到墙上,正面贴着墙壁,从背后,狠狠进入。 一下一下,狠狠用力,贯穿蓝桥的身体。 蓝桥放浪地叫,却也不服软,“就这点本事了?” 江濯云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你自找的!” 语毕,江濯云以最快的速度抽动。 愉悦和屈辱感迅速上升,蓝桥感觉到达了极致--- 江濯云一生气就喜欢用这种屈辱的姿势要了她。呵,不只是生气---从蓝桥第一次把清白交付到他手上,到现在,江起云最喜欢的姿势,全都是后入。 墙上,床上,沙发,阳台,废弃教室,网吧,台球室,甚至半夜无人的公园。 江濯云的癖好,多年不改。 蓝桥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窝囊?以前是爱他,现在还有恨---凭什么任何时候都是他在主导? 凭什么! 就因为她先付出,她先爱上? 蓝桥咬牙,狠狠推开江濯云,翻身后迅速拽着江濯云的手臂,把他拉到沙发处,狠狠推倒,随后,蓝桥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坐了上去,江濯云恼怒,要推开她,“滚!” “晚了!” “滚下去!”江濯云用力怼她。 蓝桥一巴掌扇了上去,怒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你上了我这么多次,还不许我上你一次?江濯云,你现在需要我,千万别把我惹恼了!” 江濯云愣了愣,眸光沉寂。 蓝桥在他身上放肆,很快,身体最原始的反应席卷而来,刺激的感觉将怒气掩盖,江濯云不由自主地抱住蓝桥的腰,配合起来。 几次三番,谁也不认输似的纠缠。 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最后江濯云都射不出来了。俩人倒在地毯上,赤裸着身体,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无言以对。 夜风吹进来,有点冷。 蓝桥颤了颤。 0616 0616 蓝桥颤了颤,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又点燃一根烟,就那么赤裸着靠在落地窗上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欢爱过后,她还是很寂寞。 大波浪卷懒散地落在肩头,欲盖弥彰欢爱的痕迹。 江濯云闻到烟味,起身,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火光明灭,照亮他不羁的面孔。 “不要对林逾静下手。”蓝桥忽然转过头,冷冽地对他说,“如果,你对当年的事情,还有一点点抱歉。” 江濯云愣了一秒,然后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笑对蓝桥,“蓝桥,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不听我的,你会后悔。”蓝桥一字一字地说。 江濯云哼了声,忽然一把掐住蓝桥的脖子,“你威胁我?” 蓝桥脑袋撞到玻璃上,有点疼,但她决然地盯着江濯云,“是警告你。” “八年不见,长进了。”江濯云笑了笑,舌头顶着腮,凑近蓝桥的脸,邪魅一笑,“但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江濯云,你明明就舍不得。”蓝桥冷笑,“你舍不得对林逾静下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濯云扬眉,漫不经心地。 他松开蓝桥的下巴,嘴里叼着烟,捡起地上洒落的衣服穿上,一面说,“别惹我生气---不然我随时想起八年前你干的蠢事,下一次,不是操哭你这么简单了。” 穿好衣服后,江濯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蓝桥,“我会让你在床上都叫不出来。” 蓝桥心灰意冷地看着江濯云。 他冷冽一眼扫过,然后转身,阔步走了。 “砰”的一声。 摔门而去。 蓝桥紧绷的身子一颤---双腿软了,瘫坐在地上。她捞起被江起云撕碎的裙子裹在自己身上,咬着唇,可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落下来。 蓝桥抱着自己,蹲在落地窗前,瑟瑟发抖,掩面哭泣。 什么叫孽缘? 这就是。 …… 接到当铺地电话的清晨,林逾静刚起床没多久,江起云早早去了公司,说是老爷子最终安排江濯云到江氏做项目经理,最新开发的楼盘需要设计团队在半个月之内做出样板房的设计图,交付对方验证讨论。 而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江起云,换言之,江濯云将要在江起云手下工作,冤家聚首,刀光剑影。 林逾静有满腹疑问,她隐约感觉江起云和江濯云俩人的矛盾并不止在于八年前的意外或是爷爷的偏心---还有别的事情。 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而恰巧就是这件她不知道的事情,是俩人刀光剑影的导火索。 林逾静几次想问,但江起云都巧妙地转换了话题,她善解人意,也不愿意为难,只要压制住心底的疑惑,等待时间来解开答案。 电话是曼曼接的,听说找林小姐,曼曼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夫人便是林小姐,匆匆上楼去。 林逾静正在刷牙,含着牙膏在口中呜咽地应答,听到当铺二字,立即冲了水,飞奔下楼去。 0617 0617 店小二说老板出差回来,上午有时间同林逾静见面。 挂了电话后,林逾静换了身衣裳,带上林湘和赵静飞奔去当铺。 车上,林逾静十分紧张,项链对她来说,不是普通的首饰---那是母亲祖辈传下来的东西,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自打个江起云结婚后,林逾静很少花江起云的钱---基本上没有,但这一次,为了赎回母亲的项链,她拿出了江起云给她的信用卡副卡。江起云曾说,这张卡,额度不上限,随便她用。 她一次都没用过---今天终于拿了出来。 林逾静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江起云发了条短信,告知他今天去当铺,准备赎回项链。 江起云很快回复:知道。 想来,赵静和林湘跟在身边,自己的行踪,江起云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拿了你给我的信用卡,一会儿刷。我手上现款怕不够。” 江起云回复:江太太,家里的财政大权在你手上,无需跟我打报告。 林逾静抿嘴一笑,“那就刷爆。” 江起云回复:你高兴就好,反正---我不缺钱。 林逾静莞尔一笑,“江先生,麻烦你或许能谦虚一点。” 江起云回复:事实如此。 林逾静:…… 这人未免也太嚣张了? 可林逾静转念一想,也是,放眼江城,能有几人能同江起云匹敌? 谈笑间,车子开到当铺门口,林湘先下车,为林逾静打开车门,一手护在林逾静头顶,温声提醒道,“夫人,小心。” “谢谢。” 林逾静小心下车,望了眼当铺大门,门口之前停着一辆了悍马,很是低调,司机西装革履,一脸默然地站在一边,从身材和体格来看,像是在部队中接受过训练的,只是随意的站着,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就像站岗的哨兵,不容蔑视。 林湘和赵静显然注意到了,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各自小心。 林逾静走在前面,去往当铺大门。 林逾静怕俩保镖跟在身后,阵仗太大,吓到掌柜,便叫林湘和赵静在外面等着。就在当铺里,不会有事。 俩人只好服从命令。 林逾静找到那天接待她的店员,店员安排了个人送她上楼。 整栋房子比较复古,所以,楼梯也是,还是古旧的那种木质楼梯,上下楼踩着台阶,会发出“踏踏踏”的声音。 店内的装潢非常有意思,林逾静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结果,她跟人撞上了。 “小心---”对方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她。 林逾静站直身子,但是脚有点崴到,“谢谢您---对不起,我走神了。您没事儿吧?” 对方是个半老的老头子。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约摸一米八的样子,身材很是健硕,腰背挺得笔直笔直的,如同苍健的青松,凌寒而直立,周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老头子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精神矍铄,头发花白,但是红光满面,手脚麻利,穿青白色的唐衫,手上挂了两串紫檀珠子,大约是常年带着那两串珠子,珠子的面色很有光泽。 0618 0618 老头子看上去约摸五十多岁,精神矍铄,头发花白,但是红光满面,手脚麻利,穿青白色的唐衫,手上挂了两串紫檀珠子,大约是常年带着那两串珠子,珠子的面色很有光泽。他身材虽然不如背后的男人那般健硕年轻,但身上的气场,却比那人还强烈---谈笑间,给人以和蔼,但还有不容忽略的威严。 老头子看见林逾静,目光一愣。 但很快,那抹惊讶,掩藏在表情之下,无迹可寻。 “我没事。小姐走路小心。”老头子说着,看了看林逾静脚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林逾静淡淡一笑,“不必了,谢谢您。” 她主动让开一条道,非常礼貌周到,笑容和煦温柔,宛如三月春风。 老头子对她笑了笑,旋即,和他的随从离开。 林逾静跟着店员,去往老板的办公室。 楼梯上,老头子忽然驻足,回头,看到林逾静的背影施施然离开。 老头子心头一惊,凝思了几秒。 他身侧的男人提醒道,“南叔,怎么了?” 被称作“南叔”的老头子摇摇头,收回目光,负手下楼。 这头,林逾静则被店员引导去往老板办公室。 店员替她敲门,开门。 老板见林逾静进门,殷勤地迎接,笑容堆砌满面,八面玲珑可见一斑。 林逾静只是微笑,道明来意,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板抢白,“江太,非常抱歉---我原本和江先生也沟通好了,回来再谈,但是您晚了一步,项链已经出手了!” “出手了?”林逾静惊讶地说。 老板尴尬地笑说,“是的,已经出手了。” “可我接到您的电话就来了,怎么会呢?” “江太,您的确晚了一步---刚才那位老先生,已经买走了。”老板说。 林逾静秀眉紧蹙,回想刚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老头子身上,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他身边的随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否带走了东西。 “江太,很抱歉,我是商人,在商言商,这个价格对方给得太高,很是诚心,所以---” 老板话没说完,林逾静已经匆匆离开,一面走一面给林湘打电话。 林湘很快接了电话,“喂,夫人。” “林湘,门口停了一辆悍马车,车子开走了吗?”林逾静急吼吼地下楼。 林湘看了眼看刚开走的车子,车窗慢慢摇起,“刚走,夫人,车里有一个老先生,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 “林湘,拦得住吗!” “抱歉,夫人,已经转弯了。” “车牌号能记住吗!” “能!”林湘肯定地回答,然后飞奔起来,绕过拐角,追逐汽车的背影,快速记下车牌号。 林逾静和赵静汇合时,林湘小跑回来,将记好的车牌号告诉林逾静。 “夫人,要报备江总查一下吗?” “不用了---”林逾静失意地说,“我去找他。” 赵静点头,给林逾静拉开车门。 车上。 林逾静闷闷不乐。 就差一步了! 0619 0619 她几乎飞奔过去的,怎么还是慢了一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板会冒着得罪江起云的风险,把项链卖给那位老先生? 林逾静百思不得其解。 她迫不及待和江起云见面,一诉惆怅。 到江氏时,江起云正在开会,苏秘书将她带去总裁办,在电梯口遇上刚从董事长办公室下来的江濯云。 江濯云一身烟灰色西装,西装革履,端正得很,他双手撑着电梯壁上的扶手,思忖着什么我。 放纵不羁的浪荡子换了一身装备,让林逾静大感意外,险些认不出来,还是苏雅主动招呼,“江经理。” “阿静。”江濯云挑眉一笑。 “濯云哥---”林逾静笑道,“差点没认出来。” “来找起云?”江濯云问。 林逾静点头,“他在开会,我去办公室等。” “去办公室坐着多无聊,走,我请你去楼下喝咖啡。”江濯云自然而然地揽着林逾静的肩膀,“我刚来,没事儿做,正无聊呢,昨天晚上也没跟你多说几句话。” 林逾静点点头,“好。” 脑海中忽然闪过江起云昨晚的叮嘱,离江濯云远点---但不仅面不可能,那么,以前那种亲密的动作,不能有了。 但直接躲开,有点尴尬,还是巧妙地挪开好了。 苏雅站在边上,看了眼,对江濯云和林逾静点点头,“那么夫人,等江总开完会,我联系您。” “好的。” 之后俩人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或许是今天阳光很好?林逾静看着眼前的江濯云,有点恍惚--- 这和昨晚昏暗光线中感知的那个男人,太不一样了。 危险的气息,全部为收藏起来。 林逾静捧着马克杯,鼓起勇气问,“濯云哥,这些年我给你寄了很多信,你收到了吗?” 江濯云微微颔首,“嗯,收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信?也不许我去看你。”林逾静追问。 “因为,不想打扰你生活。既然出国了,就该好好学习,开始新生活。老惦记着从前,没意思。”江濯云说得云淡风轻,“况且,我也不想想起来从前的事儿。对大家都好。” “可----” “好了阿静,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当年我就跟你说了,那事儿是我自己闯祸的,跟你没关系。男人嘛,敢作敢当。” 林逾静望着江濯云,相对无言。她感觉,似乎,这个江濯云,早就不是当年认识的江濯云了。一如当年的潇洒,但,总觉得多了陌生的滋味。 “对了,说说你,好不容易出去了,怎么又回来?”江濯云翘起二郎腿,闲恣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林逾静。 “机缘巧合吧---”林逾静总结说。 “的确---你和起云,出乎我的意料。或者说,阿静你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发生那件事,你永远不可能原谅。”江濯云凝视她。 林逾静迎上他的目光,“濯云哥,所有相遇,都是天意。” 情若深,又有谁,顾得了痛。 0620 0620 江氏总裁办。 江起云刚从会议室出来,苏雅便匆匆迎上去,汇报道,“江总,景胜的报价回复已经传真过来了,我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 “好,让财务来一趟,今天把这件事情敲定了。”江起云边走边说。 乔轩跟在后面,在快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冲到前面帮江起云开门,苏雅随着江起云一同进入办公室。 江起云拿起桌上的报价文件扫了一眼,“差距不大,但是还要核算一遍。” “是,江总。另外,设计部的方案B已经交上来初步计划,和先前的方案相比较,需要您来敲定最终使用的版本再开工。” “好。”江起云脱下西装,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伸手揉捏太阳穴,连着开了几小时的会,有点累了。 “江总?”苏雅还有事情汇报,但看江起云累极了的样子,有些瑟瑟缩缩地。 江起云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江总---夫人来找过您,但是您在开会。” 听见苏雅说“夫人”两个字,江起云便睁开了眼睛,双目闪光地看着苏雅,“人呢?” “夫人在电梯遇见了江经理,两人去楼下咖啡厅聊天叙旧了。”苏雅如实说。 乔轩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放在最后说,苏秘书,你胆子真够大的! 江起云脸顿时拉了下来,“江经理?” “是,项目部的江濯云经理,江总您早上亲自宣布的人事命令。”苏雅说。 呵,是啊,整个江氏集团,还有几个江经理? 江起云紧抿着嘴角,眉头深锁,很是不悦的样子。 “下午的会议推迟一小时。”江起云留下这句话后,就拿了外套,起身离开办公室。 苏雅和乔轩看着他走到门口停下来,他回头,冷脸对苏雅说,“苏秘书,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以后汇报工作的时候,先搞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 说完,江起云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视线内。 苏雅略疑惑,自己不正是按照江总的要求来的吗?景胜的报价他天天都在问,紧急的事情,当然是第一时间汇报呀。 她转头问乔轩,“我做错什么了吗?难道景胜的报价不够重要?” 乔轩笑了笑,提点她说,“重要,当然重要。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对江总来说,景胜的报价固然重要,但不过是一笔钱而已。江总缺钱吗?显然不缺对不对?那对于江总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夫人?” “孺子可教也,好好回味一下刚才你说夫人和江经理去喝咖啡时江总的表情---下次遇见同样的状况,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乔轩拍了拍苏雅的肩膀说。 苏雅恍然大悟。 楼下咖啡厅。 江起云马不停蹄地冲下大堂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听见林逾静和江濯云在一起,浑身细胞都在叫嚣,不痛快!不开心! 他不允许他老婆和他讨厌的人走太近! 0621 0621 但站在门口,江起云看见江濯云和林逾静说说笑笑,画面很美的样子,服务生送上蛋糕的时候,江濯云还地给她勺子---他好气哦,昨晚才说了不许跟江濯云亲近,林逾静,看来你是没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去! 江起云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拉着林逾静就走---但,咖啡厅是公众场合,他多少要注意下形象的不是? 江起云穿好外套,恢复宠辱不惊的性冷淡脸推门而入,阔步迈入咖啡厅。 服务生看了他,两眼放光,柔声喊着欢迎光临。 江起云置若罔闻,径直走向林逾静和江濯云的桌前。 江濯云看见他来了,眼神里露出一丝挑衅的笑,但林逾静背对着门口,没发现江起云的到来,直到江起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清浅的一句,“在聊什么?”,林逾静才回头,看见江起云淡然的脸。 鬼知道他心里压制了多大的火气------ 林逾静有点心虚,毕竟某人已经警告了几次不许和江濯云太亲近,现在被抓了个现行,怎么解释呢? “瞎扯而已。”江濯云耸肩道,“叙旧不就是瞎扯吗?” 江起云勾着唇,不屑地扫了江濯云一眼,回头问林逾静,“我饿了,去吃饭。” 林逾静点点头,“好。” “走。” “那个---”林逾静有点尴尬地看着江濯云,江起云明显没有要和江濯云一起吃午餐的意思,可不招呼一下,又有点尴尬,所以林逾静话说到一半,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江濯云撑着下巴,摆手说,“我就不去了,省得一会儿看着某人,吃不下。” 场面略尴尬,林逾静拉着江濯云,赶紧逃跑。 这俩人,要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林逾静一起身,江起云就牵住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放在裤袋里,潇洒恣意,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江濯云,冷嘲道,“人识趣,挺不容易的。” 说完,江起云带着人离开了。 江濯云一直面带冷笑地看着俩人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末了,江濯云收回目光,继续抿着半冷的咖啡。 不过二十几分钟的功夫江起云就冲下来带走人,可见多么着急?他虽然有聪明才智,可一旦被人抓住软肋,就变得被动和愚蠢,关心则乱,大抵就是如此了。 江濯云更加坚定了心中的计划。 望着窗外的街道,江濯云嘴角扬起一抹笑。 林逾静被江起云拉着走出咖啡厅后,去往餐厅。 江氏坐落在江城的地标位置,非常繁华,是江城的金融和商业中心,附近有很多家有名的餐厅酒店,哪怕工作日,附近也十分热闹。 离开咖啡厅没走几步,江起云就松开了林逾静的手,自顾自地走着。 林逾静有点奇怪,刚才在咖啡厅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生气啊?怎么现在甩脸子了? 江起云本来就是大长腿,走路很快,林逾静跟不上,只能小跑上去,厚着脸皮,主动挽着江起云的胳膊。 0622 0622 林逾静跟不上,只能小跑上去,厚着脸皮,主动挽着江起云的胳膊,撒娇地说,“起云你等等我,你腿太长了,我跟不上。” 江起云不说话,但是,用力抽开了他的臂膀。 林逾静撇嘴,又抱住了。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你抽开一次,我就抱紧一次,咱们就比一下谁耐心好呗。 最后是江起云输了。 某人厚脸皮起来,他的确招架不住。 但到餐厅落座后,江起云除了点菜,都不跟她说一句话,开启了哑巴模式。 林逾静知道他的小性子,只好自己先认错,“对不起,我错了---但我和濯云哥只是随便聊聊天,你别想太多。” 濯云哥? 还在给我喊濯云哥? “林逾静,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江起云脸色一沉,目光顿时凌厉起来,机关枪似的扫着林逾静。 林逾静撇嘴,双手搓来错搓去,求饶道,“你别生气好不好?濯云哥邀请,我拒绝不好吧---” “砰”的一声,江起云扔下杯子。 林逾静顿时明白过来,改口说,“江濯云,江濯云---” 江起云神色稍缓,哼,算你识相。 之后,林逾静基本上复述了一遍自己和江濯云的整场会谈---整个餐厅,就她们这一桌气氛最奇怪:女的喋喋不休,男的一言不发,一个高冷淡漠,一个话痨滔滔不绝。 等“罪状”全都供述完毕后,江起云才勉为其难地开口,“吃饭。” 林逾静拿着刀叉切牛排,愣是把那块牛排当成了江起云撒气,不由地埋汰自己,当初眼光怎么这差?偏执地喜欢上这么个性格怪的家伙? 切着切着,力气有点过了,牛排忽然飞了出去---,落在桌布上。她衣服上也沾了一点牛排的酱汁。 林逾静瞪大了眼睛。 江起云愣了,手上的动作凝固--- “你还真是会给我意外惊喜啊。”江起云冷声说。 “现在怎么办?”林逾静委屈地说,“我才吃了一口。” 江起云二话没说,把盘子里的牛排切好了,整只盘子一起递给林逾静,又让服务生来撤走了空盘子处理现场。 即使江起云冷着脸,林逾静心里也甜甜的--- “为什么不再点一份?你的给我了,你会饿的。”林逾静问。 她本来想着江起云会像言情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一句“让你饿着我心疼”之类的话。 可谁晓得江起云开口却是,“太贵,省钱。” 林逾静嚼着一口牛排,笑眯眯的表情顿时僵掉了。 这人……真是煞风景啊。 吃过饭后,两人回到办公室。 路上,江起云把外套扔给林逾静,林逾静非常贤惠地说,“不用,我不冷,你还是穿上吧。” 江起云面若冰山,冷哼说,“你以为我想给你传?” 他眼睛盯着她胸前的污渍,冷声说,“你要这么出现,我当然没意见。但别跟我走在一起。” 林逾静抱着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污渍,的确有碍观瞻。 0623 0623 林逾静只好穿上衣服,屁颠屁颠地跟在江起云身后,上楼去了。 本来想着上楼后两个人能独处,她就能发挥自己刚学来的十八般武艺,征服还在生气中的江起云。但江起云一进办公室就联络了苏雅准备会议室,下午的会议继续。 然后林逾静一个人被晾在办公室。 她穿着江起云的外套靠在沙发上睡觉---还真睡过去了。 从小到大她就这个毛病,只要想睡觉,哪里都能睡着,尤其是刚吃过饭后。 一个班小时候,会议开到一半中场休息。 江起云忍不住心里的想念,借口回办公室拿资料,实际上是回去看看某人走没走,或许是在认真反省错误。 但他想多了---某些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 江起云捏了捏太阳穴,忽然想起从前来,每次他生气不理人,她都厚脸皮跟着,诚心道歉,但绝对不会再拉锯战中一心一意,经常在等他道歉的时候呼呼大睡。 好气又好笑。 江起云悄悄走到沙发前,坐在她身侧,伸手拂了下她额前的碎发,有点挡住眼睛了。 林逾静的睡脸很安静。 近距离观看,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婉若凝脂,嫩滑细致,面上有浅浅的红晕,应该是中午那杯红酒的缘故。 长睫毛卷翘,不需要刷睫毛膏也很美丽,摄人心魄。 红唇丰润白饱满,像极了Q弹的果冻,涂了淡淡一层口红,越发的显得肌肤白皙红润,面色含春。 江起云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情生意动。 江起云捏着她的下巴,缓缓亲吻上去。 睡梦中的人,一丁点儿也没察觉。 “江总,差不多可以---”乔轩推门进来,恰好就看见江起云吻住林逾静的这一幕。 江起云像个小偷一样,立马坐直了身体。 “对不起江总对不起,我马上滚出去,您继续---”乔轩笑得满脸尴尬。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人家江总亲人的时候冲进来,乔轩啊乔轩,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乔轩作势要退出去。 “站住。”江起云冷哼道。 乔轩身子顿时石化,该不会自己职业生涯就这么结束了吧? “江总,我错了,下次我一定等您亲完再进来---您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一家人的生活全靠我一个人支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乔轩主动认错说。 上有老下有小? 江起云勾着眼睛,凝视乔轩,“上有老我信,下有小---” 江起云衣服怀疑脸看着乔轩。 “那个---江总,现在没有小,将来有的,您就看在我平时---” “去帮我买套女装回来。”江起云撕下一张便签写了尺码递给乔轩,“在我老婆醒来之前。” 乔轩一愣。 “不想干了?” “不不不,江总,我马上去!” 说完,乔轩拿着单子,飞快跑了。 江起云看着沙发上的人,竟然还不醒---他还要开会,又怕她在办公室沙发上睡会感冒,只好把她抱进了休息室,搁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被子,这才重新回去开会。 0624 0624 林逾静醒来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五点钟了。 发现自己在床上,她愣了愣,定睛一看,是江起云的休息室--- 不是在沙发上靠着么?怎么到床上来了?难道是江起云--- 他开完会了? 林逾静下床穿好鞋,将床铺整理好,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走出休息室。 但办公室里,只有苏雅在整理文件,似乎在找什么。 “苏秘书。”林逾静轻声道。 苏雅回头,抱歉地问,“夫人,是我吵醒您了吗?” “没有。”林逾静笑了笑,问,“江起云呢?” “夫人,江总还在开会,我在帮他找文件。”苏雅回答说。 “哦---” 原来他这么忙,平日里没有看到他工作日忙碌的状态,没想到开会一开就是一天,怪不得中午吃饭都不重新点一份,根本不是什么为了省钱,而是节约时间。 林逾静有点心疼他。 平日里看起来风光无限,谁知道背后付出了多少辛苦呢? 苏雅找到文件后,将沙发上的购物袋递给林逾静,“夫人,这是江总吩咐乔轩让助理给您买的衣服,请您换上,晚上您要陪江总参加一个商务晚宴。” 商务晚宴?他怎么没提过? “几点?” “七点。” “不是差不多了么?” “是的,大概还有四十分钟才能结束会议,夫人您再等等。”苏雅笑眯眯地说,“江总让我们不要吵醒您,您若是累了,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林逾静心里暖暖的,少女般的羞涩浮上面颊,“好。” “那夫人不打扰您了,我给江总送文件去。” “嗯。” 苏雅走后,林逾静拎着购物袋到休息室去换上。 裙子是淡蓝色的,很简单的款式,但是设计感非常足,非常适合林逾静的气质:简单,干净,优雅而淑静。面料是缎面的,裙身还有轻纱笼罩,十分的高贵优雅,低调秀美。 尺寸也很合适。 想来,是江起云的主意。 看吧看吧,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嘴上面上都表现得生气,但缺默默做着让人温暖开心的事情。 要命了---年少懵懂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他这个调调,都老夫老妻了,还招架不住他这个风格,林逾静觉得,这么多年了,自己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但林逾静不由地担心,他开一天的会,吃饭都匆匆忙忙的,晚上还要参加商务晚宴,身体能坚持住吗? 林逾静想了想,然后给家里去了个电话。 约摸半小时后,江起云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 林逾静从沙发上站起来,拎着裙子转了个圈,问他,“好看吗?” 江起云脸色一沉,喉结上下转了转。 林逾静看到他身后的几个高层,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不是说会议结束了吗?怎么还有人!!!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江起云咳咳了两声,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说,“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我、我不困。” “嗯。”江起云拉着她坐下,对那几个人说,“坐吧。” 0625 0625 那几个西装革履的高层有点懵,但还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各自捧着文件,对林逾静打招呼,一口一个“夫人”,叫得林逾静很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裙子太漂亮还是什么,大家不自觉地会多看林逾静几眼,林逾静如坐针毡,他们聊的事情林逾静完全没头绪,想偷偷逃跑时,江起云却抓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着工作。 几个高层也不大好意思,言简意赅,十几分钟快速解决工作。 等人都走了,林逾静脸上绷不住,对江起云努嘴做生气状,“你故意的。” 江起云扭了扭脖子,漫不经心道,“何以见得。” “有我在,他们肯定会快点结束,省得找不自在。” 江起云颔首,“嗯。” “以后我都不来公司了。” “怕了?”江起云直勾勾地看着她,“江太太不是脸皮很厚?” “……” 江起云站起身,伸手拉她站起来,上下打量着,“我眼光不错。” “什么?” “裙子很漂亮。” “……”难道不该夸人漂亮? “乔轩。”江起云对着门口喊了一声,乔轩便匆匆进来,“江总,现在出发?” “嗯。” “好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您和夫人。”乔轩说。 江起云拉着人就要走,但林逾静拽住他,“不要做个头发吗?” 以前几次参加晚宴,江起云都会把她打扮一番,这次似乎有点随意。 “不用。” 然后就被江起云拉走了。 车上,江起云似乎很累,一上车就闭上眼睛小憩。 但翻来覆去都安静不下来,他开始毛躁了。 林逾静试图和他聊天,缓解他的焦躁,“开一天的会,累不累?” “嗯。”江起云闭着眼睛回答。 其实他不说话也没关系,他明显累得不想说话,但他从来不这样对待林逾静,不管多累,都会给予回应。 “我帮你按摩下?” “嗯。” 林逾静十分乖巧地给他捏肩膀,揉太阳穴缓解劈来。 江起云感受着她的服务,心里很是预约。 “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是你把我抱去房间的?”林逾静温升问。 她的声音很软,很清澈,像山谷间的小溪,温软中带着欢脱和清澈,乐曲一般,听得很舒服。 江起云缓缓睁开眼,“江太太,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抱得动你?” “……”林逾静皱眉,她有很沉吗?明明不过九十来斤。 江起云嘴角勾起笑意,带着倦意,他索性把林逾静抱在怀里,吻着她发丝的馨香,渐渐平静下来。 林逾静躺在他胸口,嗫嚅道,“睡觉就睡觉,抱着我干什么,不累吗?”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江起云淡淡说,“乖。” 声音里都是满满的疲倦。 林逾静心疼啊,于是一动不动地,任随他抱着,数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 之后,一路安静。 六点三刻,车子停在一家五星酒店门前,有外国帅哥上来帮忙打开车门,林逾静推了推江起云,江起云睁开眼,倦意浓浓。 0626 0626 “起云,我们到了。” “嗯。” 江起云深吸了口气,对林逾静笑了笑,然后下车。 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江起云脸上的疲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林逾静不得不佩服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是不是她不在场的时候,他都这么拼命的? 江起云迎上她的凝视,开玩笑的口吻说,“江太太,你再看,我就要吻你了。” 虽然只是一句调戏,但林逾静还是脸红了,赶紧挽住了江起云的胳膊,同他迈入大厅。 本次商务晚宴,正是景胜的老总骆先生举办的,景胜是做投资的,去年在香港上市,公司发展很快,今年开始投资房地产方面,和江氏有合作,江起云作为江氏总裁,自然,成为景胜邀请的主要对象。 其实,换了以前,江起云不屑参加这种晚宴,或者可以推给手下的高层参加。 但最近,爷爷的偏心太厉害,傅于琛建议江起云要培养自己的支持势力,这一点,不仅仅在于家人或者公司上下,还在于合作方。景胜作为投资公司起家的,是一个有力的合作伙伴,也很可能是得力的“朋友”,现在结交,或许对以后,有很大的帮助。 用傅于琛的的话来说就是,口渴了再去挖井,未免太晚,不如未雨绸缪得好。 做足准备,才能在应付对手时,不遗余力。 会场里的人,基本上盛装而来,衣香鬓影,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林逾静有些饿了,江起云也知道她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便叫她自己先转一转,他和骆先生聊聊。 会场边缘有长桌,铺着白桌布,上面摆满了精致的蛋糕点心,酒水,新鲜水果,巧克力之类吃食。 林逾静用小盘子装了一块蛋糕和若干水果在一旁安静地吃,她不仅外表淑静甜美,举手投足也是十分优雅高贵的,加之江太太这个耀眼的身份,故而,多了许多打量和议论的目光。 好在她不喜欢四处张望,即使对那些目光有所察觉,也视若无睹。 但也有人不认识这张面孔。 林逾静在长桌面前没站一会儿,就有人上前来搭讪,端着酒杯,假装没注意地被她撞上,实际上却是自己主动撞上去的,不然,怎么能掐准了时间躲开果汁的侵袭? “对不起先生!”出于礼貌,林逾静立即道歉。 等林逾静定睛一看,顿时皱眉,哭笑不得。 “这位小姐,一个人?”易志维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说。 “当然不是一个人。”林逾静回答。 易志维斜眼,“早就看到你一个人在这边吃吃吃,整个会场的东西都快被你吃光了,不怕吃太多江起云嫌弃你胖?” 林逾静不以为然,“他才没这么肤浅。” “啧啧,好歹我也是你曾经的追求者,要不要这么打击我的?” 林逾静扬眉一笑,“你一个人?” “是啊,在江城就你和陈安然两个朋友,你是有夫之妇,不敢邀请,怕有些人拍死我。" 0627 0627 “陈安然呢,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我生气了,到现在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跟我玩儿消失呢。”易志维举着酒杯失落地说,“那我只好一人饮酒醉咯。” “听起来好像很惨的样子。” “一般般。” 俩人闲扯了一会儿,相谈甚欢,林逾静压根儿没注意到江起云吃醋的眼神穿越人潮,飞奔而来。 易志维却察觉到了,故意和江起云作对,江起云就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笑。 似乎再说,人是我的,愣你也拐不走。 气得易志维跳脚。 宴会进行到一般时,蓝桥姗姗来迟,她穿一袭黑色旗袍,开叉几乎开到了大腿根部,缎面光滑细腻,包裹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大波浪垂在胸前的高峰上,特意挖空的胸口,露出一条深邃的沟壑,只消一眼,就勾走了男人们的魂魄,更别提她精致的妆容下,魅惑的双眼还和鲜红的嘴唇。 她一出现,就赢得了现场欢呼,骆先生殷勤地上前,伸出胳膊,让蓝桥挽着,原来,她今天是骆先生的女伴。 林逾静眼角抽了抽,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江起云的所在。她看见江起云低头喝酒,嘴角有一丝不屑的轻笑。 鄙视?嘲讽? 这个答案里令林逾静意外。 蓝桥一来,酒会变成了舞会。 江起云穿越人海拉起林逾静的手,生生让易志维落单,俩人滑入舞池中央,成为第二对惹人关注的对象。 另外一对,自然是骆先生和蓝桥了。 舞池中来回,不免要遇见。 林逾静发现,蓝桥的眼睛虽然一直盯着骆先生,巧笑倩兮,但实际上,目光的焦点,却时不时扫过江起云。 有好几次,还扫到了林逾静。 目光对视的一刻,蓝桥扬眉挑衅,林逾静则淡然置之。 她有一瞬间的走神,但旋即,腰上被人轻轻一搂,耳边传来男人的低吟,“江太太,专心一点,你踩到我的脚了。” 林逾静大囧,羞赧一笑,“疼吗?” “嗯,回去讨债。”江起云沉着脸,别有一番帅气,“顺便讨一讨刚才和别的男人聊得火热的不快。” “江先生,你也忒小气了。”林逾静轻哼,“不跳了,我要去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江起云叮嘱,“注意安全。” 林逾静拎着裙子施施然走了。 江起云憋闷得慌,离开大厅,去外面抽烟。 蓝桥看见他离开,摸裤袋的动作,表明了行动目的。她搂着骆先生跳了一会儿,也借口洗手间离开了,正好有人找骆先生说事儿,就请她随意。 从大厅出来,蓝桥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走廊尽头露台上的江起云。 露台上灯光微微,昏黄暧昧,江起云长身站立其中,面对着广袤的景色,指尖夹着一根香烟,一点红星,时不时抬手吸一口,一手插在裤袋中,英姿潇洒。 蓝桥靠在墙上看了两眼,低眉一笑,这才走进去,站到江起云身侧时,她夺走了江起云手中的烟. 0628 0628 她夺走了江起云手中的烟,放在红唇上,猛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俩人静默地站了一会儿,蓝桥先开口,“引我出来,就为了发呆?” 江起云冷哼,侧身看着蓝桥,“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眼前晃荡。” 蓝桥哈哈大笑,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但清脆中,又带着勾引人的妩媚,她微微侧着脑袋,贝齿轻咬下嘴唇,深知轻轻摇晃着凝视江起云,“只是跟骆先生跳一支舞而已,怎么?看见我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吃醋了?” “你真看得起自己。”江起云白了她一眼,又回头,看着夜色,“别告诉我,今夜只是巧合。” “江起云,你知道么?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趣。”蓝桥走上前,双手撑着露台的阑干,怅然道,“我既然想陪你玩玩,那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骆先生花大价钱买了我一幅画,请我当他的女伴参加今天的酒会,我岂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了,知道你和林逾静要来,我怎么可能错过热闹?” 江起云冷脸,夜色之下,他眼中的凌厉更加冰冷了。 会场内。 林逾静从洗手间出来后就没看到江起云,她以为或许是去哪里和人交谈去了。 但易志维却问她,“刚才那女的,是不是就是你婚礼上闹的那女人?” “哪个?” “就穿得特骚气的那个,黑色旗袍,我好像在报纸上看到的就是她。” 林逾静无奈地点头,“嗯。” “靠!”易志维一把抓住林逾静的手,“你跟我来!” “干什么!志维你放手!”林逾静惊慌挣扎,不少人都朝着她和易志维看,很是尴尬。 易志维说,“我带你去抓奸。” “你胡说什么!”林逾静色厉内荏,严肃地说,“你别胡说八道。” “江起云前脚出去,那女人后脚就跟出去了,没猫腻你信吗?” 林逾静愣了。 她立马回头看会场里,骆先生正在和人谈笑,果然没了蓝桥的影子。 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 易志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硬生生给拉走了。 林逾静脑子一片空白。 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不自信,和蓝桥一对比,自己似乎......太弱了。不管是对男人的诱惑还是掌握,她都远远不及蓝桥。 蓝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妩媚,她就是十辈子都学不会。 林逾静脑海中不断闪过会场里蓝桥对江起云抛媚眼的片段,可转念一想,江起云若是对蓝桥有半分在乎,怎么会冷面如冰,置之不理呢? 露台上。 蓝桥将最后一口烟吸了,碾灭烟头,将白烟吐向江起云,“江起云,如果能回头,当初你和我,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不可能。”江起云冷声说,“你很清楚,当初就是个错误。” “错误?”蓝桥走到江起云面前,一把抓住了江起云的领带缠绕在手上把玩,“江起云,有这么美丽的错误吗?我倒是认为,那是天意。” 0629 0629 江起云黑着脸,伸手猛地拍开蓝桥的手,但蓝桥紧紧拽住了江起云的领带,将他整个人往下扯,江起云顺势倒在蓝桥身上,亏得他反应快,双手撑住了阑干。 但姿势,仍然很暧昧。 江起云眉头紧蹙,双目凝寒地盯着蓝桥,他想要支起身子起来,但蓝桥拽着领带往下拉,他上半身的重心全在蓝桥身上。 “逃什么?怕你老婆看见?”蓝桥伸出一条腿缠绕在江起云的大腿上,旗袍开叉很高,她一抬腿,基本上一整条腿都光溜溜地露出来了,昏暗的灯光下,白花花的大腿,不知道多香艳,蓝桥大眼睛盯着江起云,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对我好一点,骆先生,就能成为你的伙伴。” “让开!” “我偏不。”蓝桥笑嘻嘻地对江起云吹了一口气,一手勾住江起云的脖子,红唇正要往上凑。 眼看就要得逞了,不料,江起云忽然撑起一只手来,一巴掌扇到蓝桥脸上,把她给打歪了,江起云趁机起身,拳头紧攥在手心里,他蔑视地看着狼狈的蓝桥我,冷冰冰地警告说,“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 蓝桥呼了一口气,嗯,结果还不算失望。 她尽力了。 “我爱的不是你,从来都不是---八年前犯过的错误,如今我不会再来一次。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只有她一个。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们都不会分开。” 江起云掷地有声地说。 蓝桥抬头看着江起云,冷笑。 江起云整理好衣衫,冷冷扫了地上的蓝桥一眼,转身离开露台。 但他一转身,就愣住了。 林逾静和易志维站在他对面。 江起云眼角抽搐了几下。 好在他一点儿也不心虚,他和蓝桥,根本没什么。 江起云和林逾静目光对视的时候,坦荡荡的,唯一的底气不足就是,要是这小哭包生气了,待会儿怎么哄比较有效果? 江起云松开拳头,走上前,拉住林逾静的手离开。 易志维一脸懵逼地看着江起云,看他这么淡然,忍不住为林逾静打抱不平,“喂,江起云,你不觉得你该给林逾静一个解释吗?” 江起云根本不理会,拉着人就走。 易志维冲上去挡住他的去路,“说话!” 江起云面无表情,抬眸扫了易志维一眼,“易先生,我给我太太解释,不需要当着外人的面。” “你------”易志维瞠目结舌。 “劳驾你告诉骆先生,我先走一步。”江起云说完,拉着林逾静走了。 易志维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刚才看见江起云对待那女人的态度很恶劣,不像是有奸情,但都结婚了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简直王八蛋! ...... 从上车到回到家里,江起云拉着林逾静的手一直没松开。 俩人回到卧室里,江起云脱了外套挂好,然后蹲在林逾静面前,“生气吗?” “你说呢?” “看样子是没生气。”江起云笑道。 0630 0630 “看样子是没生气。”江起云笑道,“听见我表白,江太太作何感想。” “勉强过关。”林逾静心里其实很开心,一来,确认了江起云和蓝桥不会有什么,二来,听见江起云的真情告白,意外惊喜。 “那么,江太太,我现在是不是该收账了?” “什么?” “一共两笔。” “......” 易志维和江濯云? 江起云勾唇一笑,直接把人扑倒在床。 事后,俩人坐在床头聊天,林逾静将今天去当铺的事儿告诉了江起云,俩人都觉得很奇怪,买走项链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对那条项链,如此感兴趣? 那些东西是徐慧的嫁妆,的确名贵,但市面上比这名贵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为什么对方唯独对它感兴趣? “看样子来头不小,你让林湘记住车牌号了?”江起云问。 林逾静点头,“当时追出去来不及了,只好先记下来车牌号,我心想,你可能查得到。” 江起云点点头,当即打电话给乔轩,让乔轩和林湘联系,找到项链的买家。 此后,两人静默无言。彼此都感觉,这件事情,绝对不只是一条项链这么简单。 但谁都说不清楚,到底背后有什么渊源。 江起云吻着林逾静的额头说,“放心,我一定帮你把项链找回来。” “嗯,我相信你。”林逾静抱紧了江起云。 ...... 蓝桥回到别墅时,精疲力尽,艾伦打了几个电话问她今夜的酒会如何,她都没回复,实在是懒得回,太累了。 下车后,她索性脱掉高跟鞋,拎着鞋子进门。 密码输入,门开。 客厅里黑暗一片,但蓝桥隐约闻到了烟草的味道,定睛一看,黑暗中,一点红星闪亮发光。我 蓝桥心里冷笑。明明厌恶,但却止不住期待,到底还是自己比较犯贱。 如果早点放下这一切,可能会过得比较逍遥吧? 蓝桥扔到高跟鞋,赤脚走上前去,摸黑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烟点燃。 火光明明灭灭,照亮了她的脸,也照亮了江濯云的脸。 “哭过了?”江濯云一把拽过蓝桥的手腕儿,将她拖到自己怀里,指腹浅浅划蓝桥的脸蛋。 蓝桥冷哼,否认道,“没有。” 她的确哭了,在回来的路上,开着车,迎着风,泪流满面。 “和姓骆的搭上关系了?”江濯云问道。 “嗯。”蓝桥心底刮过一丝冷风,他前面一句关心,不过是为了后面的铺垫,走个过场而已,自己还险些当真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是去拦截后路的。”江濯云轻哼,语气中有难以掩藏的得意,“这次你做得很好。” 很好? 出卖自己去迎合男人,他说一句很好? 蓝桥狠狠推开江濯云,在黑暗中寻找江濯云的眼睛,“没别的话想说,你可以滚了。” 空气安静了。 蓝桥清楚地听见江濯云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半晌,江濯云起身,竟然真的离开. 蓝桥酒意上心头,恼怒纠缠,忽然变得矫情起来。 0631 0631 蓝桥酒意上心头,恼怒纠缠,忽然变得矫情起来,她把凌乱的头发捞到脑后,忽然冲上去抱着江濯云的后腰,“你爱我吗?” 江濯云岿然不动。 “我问你你爱我吗!” 依然没反应。 蓝桥眼泪快蹦出来,她紧咬着牙关,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江濯云轻笑了声,掰开蓝桥的双手,转身同她面对面,昏暗的光线下,两个人的轮廓若隐若现,江濯云撒开她的手,伸手摸着她的发丝,像安慰宠物一样对她说,“十八岁的时候你问我这个问题,二十八岁,你也问我这个问题,蓝桥,这些年,你有没有长大?” 蓝桥彻底心冷了。 她转身,落下眼泪。 “早点休息,我走了。”江濯云丢下这句话,转身萧然里去。 蓝桥数着他的脚步声,直到门关上,什么都听不到为止。 蓝桥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不能自已。 有些人,遇见了就是赚到。 但有些人,遇见了就是栽进深渊。 十八岁的蓝桥觉得自己遇见江濯云是赚到了,但二十八岁的蓝桥,忽然发现,自己身处深渊,无法回头。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万劫不复。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就被老太太一个电话给叫回老宅去了,说是下午花艺师要来上课,沈海清有事儿,要林逾静陪着一起才不无聊。 于是林逾静丢下江起云自己吃早茶,带上林湘和赵静,奔去老宅。 林逾静前脚刚走,乔轩后脚就到,并查处了林湘昨天记下的车牌号的主人的信息,来向江起云汇报。 江起云喝着粥,看着手里的文件,翻了几下后,问乔轩,“就这些?” 乔轩回答,“是的江总,这位莫先生,的确是这辆车的主人,但是很奇怪,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都找不到更多的信息。对方好像隐私做得很严密,滴水不漏。” 越是这样,江起云才越怀疑。 在江城,还有什么人能做到如此缜密? 又有谁如此神秘,想要隐瞒关于自己的一切? 而这个神秘人,为什么又独独对这条项链感兴趣?难道这条项链背后,有什么故事? 项链是岳母徐慧的,按理说,应该和徐家有关才对,可这个人,却信莫。 江起云越发觉得好奇,“你一会儿亲自去一趟当铺,问那个老板要这位莫先生的电话,务必问到。” 乔轩点头,“是,江总。” 江起云继续吃早餐,乔轩看他没别的吩咐,便说,“那江总,我来跟您汇报下今天的行程,苏雅请假,今天您的行程,我来负责。” “嗯。” “十点半,设计部大会,您需要敲定方案。下午两点,姜辉先生来访,四点陈粲先生来访。然后就是晚上六点,江城大饭店商务餐叙。” “餐叙?” “是的,江总,设计部的总监罗敏和两位设计师随行,是对方要求的,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江起云很想拒绝,但一想着,如今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称霸一方的江氏总裁,江濯云在暗中虎视眈眈,他不可再掉以轻心。 “知道了。” 0632 0632 去公司的路上,江起云耿耿于怀,于是给傅于琛打了个电话,请傅于琛帮忙查一下这位莫先生到底何方神圣。 傅于琛是几兄弟中最神通广大的,每次遇上搞不定的事情,江起云都会求助与傅于琛,傅于琛总能轻易解决。 电话里,傅于琛说,需要两天时间。 江起云只能等。 上午乔轩从当铺回来,顺利拿到了莫先生的电话,江起云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打这个电话,想等傅于琛那边查出眉目来再行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没有掌握这位莫先生的信息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 林逾静一早回到老宅,老太太一阵嘘寒问暖,生怕在外面住,江起云没照顾好她,心疼她比心疼江起云还紧张。怪不得江起云时常抱怨,貌似她才是江家亲生的,而江起云好像外面抱回来的。 沈海清虽然不在家,但听说林逾静今天要来,早早就让云岚备好了补汤,务必要林逾静喝完,不喝完,不许放行。 于是林逾静就在大家的注目之下,喝光了一大盅补汤。 老太太看她很乖巧喝完了,拉着她的手,慈眉善目地说,“好孩子,奶奶一天到晚就盼着你们的消息呢。你可别让奶奶失望。” 林逾静点头,“知道了奶奶。” 可林逾静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奶奶和婆婆都一致认为,她只要怀上孩子,江起云和江濯云争夺公司领导权的时候,爷爷会偏心江起云一点? 难道就因为有重孙子? 如果这样想,那么,江濯云不也可以结婚生孩子吗? 如果是这个理由,未免太扯了一点。 但林逾静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关心这个问题,索性不问了。 午饭后,林逾静上楼睡觉。 临睡之前,她翻了翻相册,从江起云小时候看到长大。江起云小时候就长得挺俊俏的,大约是年纪小的缘故,看起来有点阴柔的美。若是女孩子长了他的脸,长大也是个美人。 翻着翻着,林逾静在两张相片的中间,发现有夹藏。 她小心翼翼抽了出来,看到照片,顿时愣了。 照片里的人,分明是个小女孩,可眉眼,却是江起云的。 小女孩穿着蓬蓬的白纱公主裙,扎着两个小辫子,带着水晶王冠发卡,手里拿着一根亮闪闪的星星仙女棒,眉毛中心贴着一小块红色的美人痣---就是那种小时候都玩儿过的美人痣贴片。 从来没听说过江起云有妹妹或者姐姐呀? 那这个小女孩是谁? 难道--- 林逾静抽出一张江起云小时候的照片对比,发现,那个萌萌哒的小女孩,分明就是江起云! 只不过被戴上了假发,画了口红和腮红,换上了女孩子穿的公主裙! 林逾静狂笑,倒在床上细看那张被打扮成小公主的照片,怪不得照片上的小女孩表情那么奇怪,一脸的生气和拒绝! 黑历史!这绝对是江起云的黑历史! 江起云啊江起云,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0633 0633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哼,以前都是你黑我,今天我可不会放过你。 林逾静忍不住在床上打滚,太好笑了! 以前听奶奶说过,沈海清和江明深一直想要个女儿,后来为了怀孕,沈海清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又不小心流产了,加上身体不好,只能放弃,后来才从外面领养的江于娜回来。 林逾静摸出手机,将照片拍了下来,微信传给江起云。 江氏大厦,总裁办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今天下午要敲定设计方案,夜晚餐叙的时候签下合同。 由于项目是江起云紧跟的,所以,决策权在江起云手上。 会议上,江于娜作为设计师代表,被设计总监罗敏推荐,本次样板房的设计,江于娜作为主要设计师参与,并在会议上讲设计部的定稿向高层解说。 江起云事先就看过设计稿,会议上,他只是走过场听一下,其实方案和数据都展现在纸质报告里了。 正好这时,江起云收到林逾静的微信。 他点开,是一条语音,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看到林逾静的信息,下意识就点开了--- “老公,我在你房间的相册里,发现一张你的黑历史照片,原来你扮成小公主的样子这么可爱呀!哈哈,你现在好好考虑下,怎么收买我,不然,我就把照片发给承轩他们!” 等后悔时,林逾静的声音,已经通过他面前的麦克风传了出去。 甜美嬉笑的声音顿时,响遍整个会议室。 所有人都愣了,错愕地看着江起云。 江起云还未察觉,点开大图一看,可不就是小时候沈海清给他扮成女孩子的样子么? “那个---江总,您看会议还要继续吗?要不您先讨好夫人,咱们再继续---” “是是是,我们可以等!” “可以等,可以等!” 江起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天,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乔轩站在江起云身后,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想笑了,他憋了又憋,一张脸涨的通红。 二三十双眼睛盯着江起云。 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好意思,众人捕捉到,心里都憋着笑。 江起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休息半小时,两点钟继续。” 说完,江起云起身,一边扣着西装扣子,一边大步迈出会议室,乔轩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 江起云一路走,一路扯着领带。 长这么大,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过,江起云气急败坏,冷面转身面对乔轩,正好撞见乔轩的偷笑。 “笑什么?你这个月奖金减半!” 乔轩这是撞在枪口上了,哭丧着脸,“江总,我错了!” 江起云瞪了他一眼,萧然走进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撞了乔轩一鼻子。 乔轩趴在门上,“我怎么这么命苦?” 江总,您自己丢人了,为毛要我买单?始作俑者是夫人!夫人!有本事你找你老婆算账去!干嘛收拾我这种无产阶级! 0634 0634 苏雅正好送文件过来,看见乔轩趴在门上,疑惑地说,“乔特助,你这是干什么?” 乔轩站直了身子,苦着脸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苏秘书,我劝你现在最好别进去。” 苏雅,“为什么?” “听我的,没错。”乔轩悻悻地走了。 办公室内,江起云拧着眉心苦恼,怎么就走神了呢?多年树立的形象,今天全崩了--- 他习惯了收到林逾静的消息第一时间查看并且回复---看来,这个习惯,并不太好。 刚才一定被笑话惨了。 江起云摸出手机,给林逾静发语音,“林逾静,你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折腾你!愣是你喊一千句不要都没用!” 一口气放完狠话,江起云转身,准备放下手下。 结果,苏雅抱着文件夹,站咋门口,一手推着门,一脸懵逼地看着江起云。 江起云脸都黑了。 苏雅苦笑,“江总您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我聋了!” 江起云冰冷的目光随着她。 苏雅哭笑不得,抱着文件快步走向办公桌,“江总这是您要的文件,我先走了!” 苏雅落荒而逃,脚下有双风火轮似的,溜得贼快! 江起云捶胸顿足。 会议室的门关上后,众人捧腹大笑。 原先谁都不敢在江起云面前造次,知道这个冷面总裁不好惹,但今天,总算是抓到江起云的笑点了。 “江总真会玩儿---难不成小夫妻倆喜欢这种游戏?” “我说吧,一物降一物,江总以前那是没遇上降服他的对手!” “这江夫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私底下这么可爱?” “男人都喜欢这种,一成不变的,多乏味呀!” “啧啧,那声老公叫的可真甜!” 罗敏和大家一起八卦,好奇地说,“可是,我更想知道,夫人抓住了江总什么黑历史照片?你们刚才看到没,江总脸都黑了,多黑的黑历史才让他那个表情?你们不好奇吗!” “好奇!” ...... 江于娜站在边上,看着电脑上的PPT,心里一片火光。 大家都在羡慕江起云和林逾静的婚姻,小夫妻甜蜜欢喜,羡煞旁人。这一切,都刺激着她心底最脆弱的自尊心和疯狂生长的嫉妒心。 原本,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林逾静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强盗!小偷! 江于娜捏紧了拳头,不断地给自己顺气。 可不管怎么努力,她都抑制不住心底的妒忌和怨气。 本来,她好不容易跟罗敏玩儿成“闺蜜”,让罗敏推举她做设计师代表,在会议上展示设计方案和设计理念,好让江起云耳目一新,她江于娜一点不差! 不管是长相身材还是工作能力,她绝对能成为江起云的好帮手! 可方才......呵呵,他竟然没有认真听她的讲解,玩手机,和林逾静聊微信调情? 江于娜清楚江起云是多么郑重工作的一个人,从来不会含糊工作,可刚才,他竟然和林逾静聊得那么嗨! 0635 0635 不然怎么会忘记现在在开会,忘记语音放出来会被全部人听见? 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江于娜不禁问,二哥,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一点尊重都不需要吗? 罗敏发现江于娜愣在一边不说话,拉着她一起八卦,“哎,娜娜,过来一起聊啊?你是江总的妹妹,肯定有好多八卦!” 众人起哄,“就是,江设计师,赶紧来,我们小板凳已经摆好了!” 江于娜勉强一笑,“没什么好说的。江总在家,和公司没俩样。” “怎么会呢?说说嘛!满足下咱们小老百姓的好奇心!” “就是,就是!” 江于娜保持微笑,心底早就开骂了,“那个,大家闲聊,我去个洗手间。” 众人还在议论。 走出会议室后,江于娜脸上的笑顿时僵了。 有什么好聊的?一群人吃饱了没事儿撑的! 很快的,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 ...... 林逾静窝在被子里,听见江起云的语音,笑得翻来覆去。 通过微信传来的声音,添了几分磁性,江起云原本声音就好听,如此,就更多了几分魅力,还有那种被发现小秘密的羞耻着急,这种时候,平常生活中,可是很少见的。 江起云这人,别人都觉得没趣味。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一副淡定傲娇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就算了,这人简直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喜怒。 不戳到他最软的地方,压根儿看不到他的“短处”。 林逾静回复说,“你敢欺负我,我就把照片复印好,贴去公司大门口!” 其实林逾静哪里敢这么干?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起江起云的“折腾”,她就觉得腿软。 只是,为什么明明江起云那么努力了,她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呢? 他们一点避孕措施都没有,频率也高得吓人,怎么偏偏就--- 林逾静有点睡不着了,一中午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难不成是那一次流产出现的后遗症? 还是以前吃的避孕药太多了,造成了身体的伤害? 林逾静越想越害怕,但又不敢明确告诉江起云,思前想后,她给陈安然打了个电话。 陈安然很快接起来,活泼灵动的声音说,“喂,宝贝儿,想我了吗!” “想你想你。” “我也想你。” “明天有空吗?” “嗯,有,但是下午要去上MBA的课程。我哥逼我的,说我再傻乎乎的,陈熙然那贱人要爬我头上拉粑粑了!” “陈熙然?”林逾静皱眉,“怎么了?” 陈安然一向是陈家的大宝贝,负责吃喝玩乐花钱就成,陈伯伯的理念就是开心就好,再嫁个好老公,完美! 但陈粲逼着她学工商管理课程,那就说明,有问题了。 “陈熙然和她那小三儿妈,让我爸爸改立医嘱,我靠,我爸竟然答应考虑!气死我了!我和我哥都在抗议!”陈安然絮絮叨叨一通,吐槽完毕,回归正题,“你刚才问我有空没空,干什么?” 0636 0636 林逾静说,“我想去医院做个检查,你陪我可以吗?” “可以啊。什么检查?” “额,就是体检。” 陈安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后,林逾静又上网查了下,同房一直没措施,为什么就是难怀孕? 那些答案啊帖子啊,看得她心惊胆战的,背后冒冷汗。 林逾静赶紧把手机丢了,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明天去医院检查了再说。 但心里,真的好害怕。 ...... 下午上完花艺课,林逾静准备回去,但老太太拉着她不肯撒手,小孩子似的撒娇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着急做什么?我给起云打电话,让他下班来接你,这样,也叫他留下来吃饭!” 林逾静知道奶奶的心思,不忍拒绝,便答应了。 老太太立即给江起云打电话去。 此时,江起云刚开完会,一身疲惫地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备注:老婆。 江起云清了清嗓子,趁着办公室没人,接起电话说,“道歉无用,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最近你有点嚣张了。” 老太太摁的是免提.......以至于,江起云说的话,不仅老太太听见了,连身边站着的佣人都听见了。 老太太老脸一红,偷笑地看了眼林逾静,林逾静那小脸儿烧得---比天边的火烧云还热烈。 “那个,起云啊,我是奶奶。” 江起云听见奶奶含笑的声音,虎躯一震......今天到底什么日子?怎么他老丢人现眼?! “奶奶。”但装逼界一把手江起云我怎么会被这点事儿难倒?分分钟装若无其事不就得了? “那个,起云啊,阿静晚上想留下来陪我吃饭,你下班来接她?”老太太征求意见地说。 林逾静黑人问号脸,奶奶,我什么时候说想留下来了,明明是您老人家....... 但好在,江起云分分钟戳穿,“奶奶,这种事情您就不要套路了,您想留她吧?” 老太太尴尬了,这孙子,老脸面子都不给? “起云啊,奶奶这就要说你一句了,有时候不要太聪明。”老太太严肃批评道,“你这让奶奶很尴尬呀。” 江起云轻笑,“那就让她留下吧,我晚上有应酬,回去晚。” “好好好,那你先忙!少喝点酒,你们这在备孕呢!”老太太叮嘱说。 “知道。” 挂了电话后,老太太埋汰说,“我这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聪明,想骗都骗不住!” 林逾静笑道,“奶奶,您才聪明。” 老太太会心一笑。 晚餐时,江濯云下班回来。 林逾静帮着云岚准备晚餐,一家人和乐融融的。 老爷子虽然面上绷着,但还是接过了林逾静盛的鸡汤。 席间,老爷子问江濯云去公司适应得如何了,江濯云简单汇报了一下,就聊别的话题去了。 他暂时在外面还没有房子,原本江明深说要给他买一套公司附近的公寓,他拒绝了,说爷爷奶奶在家,父母在家,还是每天回来的好,一家人多点时间相处。 0637 0637 老爷子听了他这么说,很是高兴,如此,避免不了酸两句,“还是你懂事,起云那孩子,巴不得自己在外面逍遥自在。” 这话说得林逾静很尴尬。 老太太怼他回去,“还不是你一天到晚板着脸?自己问题不找,专挑孙子的错处!要不是住习惯了老宅子,我也搬出去,省得看到你碍眼!” 老爷子脸色一沉,“你搬出去,搬出去就别回来了!” “我半天不见人你都四处找,还搬出去呢?”老太太冷哼说。 这下老爷子没话说了,低头喝汤。 老太太对林逾静眨了眨眼睛,林逾静浅浅一笑。 席间,老太太没看见江于娜,便问了云岚一句,“三小姐呢?还没回来?” 云岚帮老太太布菜,答道,“三小姐今晚随二少爷参加商务餐叙,不回来吃饭了。” “和起云一起?”老太太愣了愣。 “三小姐是这么说的。”云岚道,“下午来的电话。” “知道了。”老太太说。 莫名的,老太太觉得,这其中,似乎有点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江于娜作为公司的员工,商务餐叙很正常。 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老太太看了眼林逾静,发现她没什么反应,就翻篇过去了。 ...... 夜晚六时许,江城大饭店。 江起云下车时,正好碰见江于娜在饭店门口。 江于娜穿一袭黑白拼接连衣裙,一字肩,漏出锁骨,点缀了锁骨链,十分打眼。她一米六多,瘦削,穿上高跟鞋,亭亭玉立。 其实江于娜算得上是个美女,但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内里会通过眼睛传达出来。再漂亮的人,如果有一双欲望贪婪的眼睛,怎么都美不起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看到江于娜,江起云愣了愣,微微侧过脑袋看乔轩,“她怎么在这里?” “江总,这个我也不清楚,设计部来的人应该是罗敏和另外一位设计师,至于江小姐,我......我现在去问问。”乔轩说。 乔轩走上前,寒暄了两句,才问,“江小姐今天怎么在这里?” “乔特助不知道吗?我是设计师代表,和罗总监一起来的。但罗总监的男朋友生病了,她连忙赶去医院,让我代替她向江总请假。”江于娜淡然地说。 “原来如此。”乔轩笑笑。 “二哥,你好像不欢迎我来?”江于娜微笑地望着江起云。 不管什么时候,江起云都是人群中最打眼的所在。 从第一眼见到江起云,江于娜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爱慕的种子,并随着时间的流逝,狂野生长。 “工作而已,没有什么欢迎不欢迎的。”江起云淡淡说。 但作为江于娜户口本上的哥哥,江起云不免提醒一句,“今晚酒局上都是男人,少喝点。” 他才不想惹麻烦。 喝醉了谁送回家? 他可没打算过。 可这话落在江于娜耳中,就成了关心和保护,江于娜笑得很欢,“谢谢二哥,我知道的。” 0638 0638 江起云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进了饭店大堂。 江城大饭店是算不上江城最豪华的饭店,但因着上百年的历史,文化底蕴丰厚,建筑和装修都颇具特色,是喧闹城市中如出一辙的现代建筑中的一股清流我,消费贵得吓人,一般平民百姓是不会来的,只有权贵或是商界名流才喜欢到这里餐聚。一顿下午茶都四位数起,着实“高贵”。 大堂早有服务生在等候。 清一色的民国风旗袍,包裹婀娜多姿的身材,怎么看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乔轩报了包间名字后,服务生便微微欠身,吴侬软语婉转低吟,“几位请跟我来。” 一行人往包间去。 江起云走在前面,乔轩跟在身侧,江于娜走在最后。 她目光一直追随着江起云的后脑勺,在她眼里,江起云一根头发丝都是最帅的,最独一无二的。 这么多年,遇见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独独江起云在她心里,从未离开。 她无数次在梦里想过,有一天,她站在江起云身边,正大光明地牵起她的手。 忽然,江起云顿住脚步。 回头,凝视他。 英俊的眉眼宛若浩瀚的星海,一片广袤,她就像他眼里一颗最小的星星,因为他的靠近而闪闪发光。 她想采撷江起云眼中所有的星光,照亮她一开始就注定晦暗的人生。 江起云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低头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怎么不走?客人在等我们。” 他的手心是那么温柔。 江于娜一下子抓住了,紧紧握住,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 “你今天真好看。”江起云的目光轻柔地流转在她脸上。 是的,这件衣服,全然是按照江起云的喜好来穿的。 不,不对,应该说每件衣服都是按照江起云的喜好来穿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江于娜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成为江起云的女人。 这是支撑她多年的信念。 江于娜热泪盈眶,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他今天的温柔顾盼? 她冲进江起云的怀里,感慨万千地抱着江起云结实的腰身,“二哥......” 乔轩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江于娜,这人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 发什么神经? 江起云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乔轩。 乔轩立即明白过来,走上前,在江于娜面前挥了挥手,“江小姐?江设计师?” 没反应。 乔轩拍了拍她肩膀。 江于娜恍然回过神来。 眼前的一切都没变,但是,灯光没有那么温馨甜蜜了,江起云的眼神也找不到任何温柔,只有清浅的淡漠。像看待任何一个陌生人那样,淡漠地看着她。 原来,她在江起云眼里,不过是万千之一的普通人。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些年,她深爱江起云,已经爱得疯魔成痴。 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江于娜心底燃起一股无以言表的悲怆。而这其间的滋味,除了她,无人知晓. 0639 0639 乔轩不解地看着她,客套地问“你不舒服吗?江小姐,要不要回去休息?这里我陪着江总就行。” 他跟在江起云身边多年,对江起云的喜好了如指掌,方才在门口江起云看见她时眼里闪过的厌恶和错愕,他瞧瞧记下了,并寻思着,如何早点替老板打发了这个麻烦。 “不用了。”江于娜摇头,微笑道,“我只是在想点事情。” “你确定吗?”乔轩略微失望。 “确定。” “那咱们进去吧。” 服务生推开包间门,“先生,请。” 江起云和乔轩一前一后进去,里头顿时热闹起来。商务宴请,少不了客套寒暄,阿谀奉承。 但都是别人奉承江起云。他只需要冷淡而不失礼貌的笑一笑,照单全收就好。 在江城,江家二少江起云,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服务生礼貌地微笑着看着江于娜。 江于娜深吸了一口气,拽进了包包,踏入包间,换上标准的露齿笑。 ...... 夜晚,江家老宅门口。 月朗星稀,空气静谧,虚浮的桂花香纠缠着晚香玉的销魂,给温柔的夜,增添了几分温柔妩媚。 梧桐树下,戴鸭舌帽的男人在树下徘徊了很久,脚下一地烟头。 林逾静在老宅中闲得无聊,晚餐后,老太太要去佛堂礼佛,她看了会儿电视,可狗血档的剧情实在难以下咽,她玩儿着手机,给江起云发微信闲聊,叮嘱他少喝点酒。 江起云偶尔及时回复,偶尔过许久才回复,总之,一定会回复。 正好佣人要出去丢垃圾,林逾静借机自告奋勇,出去透透气。 佣人哪里敢让少奶奶干活?但拗不过林逾静的笑容,只好答应了。 丢完垃圾,林逾静在门口站着伸懒腰。 老宅门口有一株晚香玉,一到晚上,特别好闻。 墙上还有她和江起云十七岁时候种下的蔷薇,叶子绿油油的,十分茂盛。 那蔷薇种子,还是在学校门口买的。 当时江起云生日,林逾静迷糊,把给江起云准备的礼物给弄丢了,因着当时和温三哥在音像店买刘若英的CD,她不敢告诉江起云,只好说自己忘了准备。 结果江起云生气了,要她十分钟之内变出一个礼物来,不然就得任随他惩罚。 其实江起云本想着亲一下就当做惩罚了,可没想到,林逾静真找到礼物了:校门口骑着三轮车卖盆栽的大爷种的蔷薇。 嗯,一块钱一株。 当她拿着报纸裹着的花苗递给江起云的时候,江起云只说了一句:猪看了你都会含恨而死。 方承轩和韩奕他们捧腹大笑,聂言在不忍心她势单力薄,帮腔说,“起云,人家阿静多有心啊,这花虽然才一块钱一株,但是种好了,开花儿的时候爬满墙,多好看啊。” 林逾静觉得总算是找到一个明白她的人了,眨巴着大眼睛说,“对对对,卖花的大爷也是这么说的!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际云卷云舒,不是挺好的么?” 0640 0640 听见她这么说,江起云心里,乐开花。 其实她送什么,江起云都当成宝。 当时她还被韩奕笑话,这是要求婚的意思?庭前花开花落,岂不是要细水长流过日子的意思? 江起云拿着花苗回去,种下,悉心照料,花苗茁壮成长,后来,蔷薇真的开满了整个墙壁。而且,江家的佣人走知道,这一墙的蔷薇都是二少爷的宝贝,谁也不许碰,他喜欢亲自打理。 只是,现在这个季节,没开花。 林逾静心想,没有蔷薇,晚香玉也不错。 她踮起脚尖,想折一把晚香玉回去插瓶。 但怎么都够不着,爬墙出来的晚香玉,太高了点。 对面不远处,黑暗里,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蠢蠢欲动。他已经跟踪林逾静好几天了,可总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溜进高档别墅区,要再不下手,钱就不好拿了。 现在,趁没人,早点下手! 他吸着最后一口烟,掏出裤袋里的口罩戴上,压低了鸭舌帽。 如此一来,就算监控拍到,也认不出来是谁。 车子就停在路边,他只需要将手帕上的迷药捂在林逾静嘴巴上,将她弄晕了放上车就行! 车子是黑车,警察想查都查不到! 可就在他迈出去几步后,江家大门忽然开了。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走出来,嘴里叼着烟,样子很是桀骜不逊。 鸭舌帽男人临时退了回来,缩到梧桐树背后躲起来。 江濯云恰好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闪过黑影,江濯云不动声色。 林逾静还在一边折花,跳起来勾住花枝,很是吃力。 江濯云看她一跳一跳的,也别可爱,笑了笑,走上前,站在林逾静身后,将烟叼在嘴里,伸出长手臂,帮她勾住花枝,“我来吧。” 话语间,温热的气息,洒在林逾静耳侧,面颊上。 突如其来的耳畔的温热,吓了林逾静一跳,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闪开,结果她逃得太匆忙了,脚不小心崴了一下,往边上倒去。 江濯云快速出手,捞住她纤细的腰,扣了起来,俩人就保持那个姿势悬在半空中。 林逾静眨了眨眼睛,尴尬地说,“濯云哥,麻烦你扶我起来。” “嗯。”江濯云眉头一扬,将她扶起来,嘴里的烟还叼着,特别放纵不羁,潇洒风流。 林逾静站直了,尴尬地整理衣服,“谢谢濯云哥。” 江濯云吹了一口烟雾,“客气。想要几支?” 林逾静闻见烟味,咳嗽了两声,“嗯?” 江濯云扔下半截烟,脚底碾灭了,“想要几支花?” “哦......濯云哥,我自己来就好。”林逾静说。 江濯云宠你一笑,揉了揉林逾静的头顶说,“傻丫头,跳了半天都没折到,还逞强?” 林逾静大囧。 江起云转身,快速折了几支递给她,“够了吗?” 林逾静踟蹰地接过,“谢谢,够了。” “嗯。”江濯云双手插入裤袋中,十分闲恣。 林逾静谨记江起云的要求,和江濯云保持距离 0641 0641 林逾静谨记江起云的要求,和江濯云保持距离,加上她莫名其妙觉得的尴尬,于是抱着花儿向江濯云告辞,“濯云哥,我先进去了。” “好。”江濯云淡淡道。 林逾静转身回去。 江濯云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忽然笑了笑,低语道,“起云把你带偏了---” 他看得出来林逾静想和他像以前一样相处,但有江起云的警告在,她只能逃了。 江濯云收回目光,朝着不远处的梧桐树走去。 不出所料,刚才这里,真的有人。 江濯云看着一地烟头冷笑,看来,想玩儿把戏的人,不止他一个。 江濯云踹了两脚,折回老宅。 鸭舌帽男人察觉江濯云看到他后,趁着江濯云给林逾静折花的机会跑了。 他上车,摸出手机看时间,然后打给了贺澜。 很快,贺澜便接了。 “喂,这事儿今天成不了,改天吧!”男人说。 贺澜顿时怒了,着急地说,“怎么成不了?今天江起云不在身边,不是更好下手吗?” “江起云不在,但上午保镖一直都在。下午那倆保镖才撤走的。我本想等着晚上她回去的时候下手,但一直等到现在,她都没有回去的意思,看来,今晚不打算走了。”男人说,“而且,刚才我准备动手,一个男人似乎发现我了。” 贺澜坐不住了,惊呼,“你被发现了?你怎么这么蠢!我给你钱让九哥找你办事儿,可不是让你被人发现的!” “你急什么?”男人冷哼说,“我只是猜测,但那个男人并没有来找我,大概是我多想了。” “我不管,反正,拿了我的钱,你一定要帮我办好事情!”贺澜威胁说,“不然,九哥饶不了你!” 男人不耐烦地说,“你少威胁我。你他妈别忘了,你让老子下手的对象是谁。我转头告诉江起云你的小九九,猜猜看,咱俩谁死得更难看。” 说完,男人挂断电话,离开别墅区。 林家别墅内,贺澜捂着电话大喊大叫,“喂!混蛋!竟然敢挂我电话!” 客厅里,空无一人,佣人早就被她打发回家了,现在家里用的保姆,准时准点下班回家,夜晚并不留在林家住宿。 贺澜胆小,毕竟下药这事儿危险,少一个人在家里晃荡,少一分危险。 她这些天,一直在跟林方盛求饶和解,另一头,等着赵随的人对林逾静下手。每当她想起林逾静给她的屈辱,就恨得咬牙!若不给她点教训,她咽不下这口气! 等,等就等,不急于着一时!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是林方盛回来了。 贺澜赶紧扔下手机前去扶住林方盛,将醉酒的人搀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浑身的香水味,脖子上的吻痕和衬衫上的口红印.......贺澜一点都不生气。她知道,那是张露那个小三儿给她的下马威! 贺澜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下了料,哄着林方盛喝下去。 林方盛喝完蜂蜜水,醉醺醺地看着贺澜。 0642 0642 林方盛喝完蜂蜜水,捏着贺澜的脸,醉醺醺地说,“你一直这么懂事,别给我找茬,我兴许还不跟你离婚。可你,太蠢了。” 贺澜捏紧了拳头,脸上使劲儿笑,“知道了,知道了。”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 林逾静问云岚找了个白瓷瓶子插晚香玉,搁到房间的壁柜上,室内暗香浮动,格外有情调。 洗完澡后,她躺在床上,抱着另外一只枕头,假装抱着江起云,隔空微信聊天。 渐渐的,她抱着手机睡着了。 江起云回复后,发现她好久没有消息,猜想着肯定是睡着了,便给她道了晚安。 其实他担心的是,手机会不会砸到脸?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这个习惯就改不到,第二天起来,手机还在怀里。 江起云嘴角浮起一丝笑,宠溺的味道。 江于娜坐在他身边,将一切尽收眼底。 江起云给林逾静的备注不是“老婆”,不是名字,而是“小哭包”。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爱称。 那三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江于娜的眼睛。她觉得双眼胀痛得很。 酒桌上,江起云很少喝酒,基本上都被乔轩挡了。但有人一再邀请,盛情难却,江起云只好开了口。且宴请江起云的人,今天做足了准备要将他灌倒。 原本江于娜还担心,他不喝酒,计划怎么进行? 现在,全都好办了。 乔轩酒量一般,算不上太好,被灌倒即可,随便塞一辆车送回家就是。剩下江起云,醉醺醺的时候正好。 江于娜兴奋得很,又是酒桌上为数不多的女人,一开始还端着的男人们,在几杯酒下肚后,开始蠢蠢欲动,拉着江于娜劝酒。 刚开始,只是试探试探,毕竟,这位江小姐怎么说都是江起云的妹妹,江家赫赫的三小姐,即使只是个养女,那顶着江家三小姐的名声,可不敢轻举妄动。 果真,两三杯后,江起云就发话了,“我妹妹平时不太喝酒,各位,悠着点。” 众人试探出江起云的态度,哪里还敢造次,都散了。 江于娜满心欢喜,说到底,二哥还是在乎自己的不是么? 可天地良心,别诬陷人家江起云,不过是看你弱女子被一帮男人劝酒,举手之劳而已。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中,醉酒的人开始说胡话。 整场下来,只有江于娜还算清醒。她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让江起云的司机将乔轩送走,谎称老宅的司机,已经在来的路上。 她是江家三小姐,说话自然有分量,老实巴交的司机,就那么走了。 随后,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架着醉酒的江起云,去了丽思卡尔顿。 车上,她掏出包里准备好的矿泉水,丢了一颗迷药摇晃溶解在水中,送到迷糊的江起云嘴边。 她搂着江起云,手掌轻抚着他的脑袋,温柔抚慰。 江起云下意识地以为是林逾静,但等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并非熟悉时,想都没想就推开了江于娜,皱着眉头厌恶地说,“滚。” 0643 0643 迷迷糊糊中,林逾静做了个梦。 梦里她被江濯云押着带到海上,游艇跑得飞快,激荡的浪花在蔚蓝色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粗线条,海鸥四处逃窜,聚集在天空上方,海天相接的地方就在眼前,但行船那么久,却一直没有接近。 渐渐的,风越来越大,天色越来越暗淡,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蔚蓝的天空突然间狂风大作,暗淡无光,昏暗中辟出一道惊雷,打在海面上,不瞬,淅沥沥的小雨点变成了倾盆而下的大暴雨,敲打在海面上。 江濯云押着她走到甲板上,狂风吹起她的发丝,雨点落在脸上迷糊了视线。江濯云俊朗的面孔狰狞可怖,一手抓着她的肩膀,一手拽着一把匕首,狂笑流泪,“阿静,他不要你了,你还不相信?” 林逾静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可能,起云会来救我,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不会来了。”江濯云一字一顿,冷冰冰地说,“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末了,江濯云松开了手,轻轻一推,林逾静便往后倒。 身后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阴沉暗淡的天空,还有疾风骤雨。 时间像是被凝滞了一般,变得缓慢,痛苦,林逾静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倾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甲板上冷面藏刀笑容可怖的江濯云,他浑身被雨水打湿,像一个怪兽,蓄势待发的模样,励志要毁天灭地。 而那天地,就是江起云。 林逾静大声喊着“不要”,但声音被海风吹走,被惊雷掩盖,无迹可寻。 江濯云漆黑如浓墨顿点的眼睛凝视着她,冷漠地看她倒入海中央。 “不要!”林逾静大喊着从梦中惊醒。 她恍然发现自己只是做梦了---虚惊一场。 的确是做梦。 甲板上有防护栏,怎么可能轻轻一推就掉下去了呢?梦中的那些镜头,只有电影场景里才有吧。 况且,自己现在躺在床上,并非大海中央。 可明知道是梦境,林逾静也止不住浑身发抖,因为太过于真实了,一如发生在眼前。 她坐了起来,浑身虚汗,心脏也快速跳动。 林逾静裹着被子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一样,可怜兮兮的。倘若此刻江起云在,她还能有个依靠,像个天真的小女孩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进他的胸膛撒娇找寻安慰,但现在江起云不在,她只能抱着被子了。 “起云......”林逾静呢喃着江起云的名字,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然十二点。 林逾静从被子里找到手机,查看了微信消息,看到江起云留下的“晚安”,天---她又抱着手机睡着了。 “你应酬结束了吗?”林逾静发了微信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林逾静暂未收到江起云的回复。 她有点着急,心头莫名的慌了起来,一是怕江起云喝多了,他胃不好,不可以喝太多酒,一般餐叙,都是乔轩挡酒,他全身而退. 0644 0644 今夜......林逾静知道,他最近压力很大,莫不成自己上阵了? 二是怕出什么事儿。林逾静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担心出事。能出什么事情呢? 林逾静一刻夜不能等,立即拨通了江起云的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不绝于耳。 丽思卡尔顿套房内。 江起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那瓶水五百毫升,溶解了药剂,他只喝了几口,算不上太厉害,但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 手机在他手里震动。 方才被江于娜丢上床时,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怕林逾静联系,其实迷迷糊糊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应该这么做。 江起云动了动,接通了电话搁在耳边。 林逾静抱着被子,总算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喝多了,接电话都迷迷糊糊的,平时从来不叫“老婆”的,今天一开口就是绵软的醉醺醺的一声“老婆”,这让林逾静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你在哪里?” “酒店。”江起云断断续续地说,“睡觉。” “睡吧睡吧,记得喝点蜂蜜水再睡。”林逾静叮嘱,并没有多想。 “好---”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人变得兴奋迷离,江起云在电话里,矫情地说了句我爱你。 声音很浅,基本上难以捕捉,但林逾静知道,自己没听错。 林逾静浅浅一笑,收了线,终于不用担心了。 但方才的梦境,在她冷静的时候,再次袭来。 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会做这种梦呢?濯云哥对她一向比对待三妹江于娜还好,怎么可能把她扔进海里喂鱼呢? 但梦境里的江濯云,着实有点吓人。 那种陌生冷酷的神情,林逾静从来没见过。 ...... 江于娜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她踟蹰地关上门,慢悠悠地走到房间里,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因为难受地解开自己衣服的江起云。 江于娜不禁嘲笑自己的失败。只是一点香水味,江起云就可以明确判断自己不是他要的人,何其可笑? 她脑海中闪过刚才在楼下,那个人对她说的话。 等了十几年的机会,你要放弃吗? 江家弱肉强食,你想成为鱼肉,还是成为刀俎? 是的,失去这次机会,她什么都没有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瞒得住谁? 更可笑的是,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人洞察得一清二楚。时间,地点,手段,后果--- 看似风平浪静的江家,不过是个华丽的豪门躯壳,肮脏都在内里。 不过,那个人说的没错。 “失去这次机会,我就什么都没了......二哥,我一定要得到你,被天下人耻笑也好,唾弃也罢,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江于娜喃喃说道。 江于娜解开自己的头发,原本挽好的发髻,顿时散了下来,披在肩头,添了几分妩媚。 她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裳,如同脱下这些年的伪装和防备,尽情地 0645 0645 她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裳,如同脱下这些年的伪装和防备,释放这些年的思念和觊觎,将最真实的一面一丝不挂地展现在江起云面前。 她脱掉高跟鞋,爬上床,伸手拂开江起云的外套,一手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所到之处,扣子尽解。 她吻他。 如同曾经无数次梦中经历过的场景一样,裹着热泪,饱含深情地吻他。 江于娜感觉自己像是在完成一桩使命,一场夙愿,还有三千多个日夜的梦境。 “小静---”江起云扭转脑袋,嘟哝着,“我好爱你。” ....... 近来,蓝桥总是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艾伦白天看她气色很差,只好推掉了许多活动,就连骆先生的晚餐邀约,也以生病为由,一并拒接了。 失眠的时候,蓝桥酗酒。 她从小就酒量好,街头长大的孩子,混迹在一群小子中间浪荡,早早就学会了接吻,勾男人,也学会了喝酒,抽烟,泡吧,吸大麻和摇头丸K粉。酒量好,能把足球队的男人都喝倒,但她不酗酒。 酗酒的毛病,是去巴黎开始的。 那时候,她睡不着,一方面因为时差,一方面因为噩梦。八年前,她拿了江家给的五百万出国,在郊区买了一套公寓,每天开车上学,还算潇洒。倒不是她不想住校,而是,她总是做噩梦,怕吓到别人,也怕被人的关心。 她本来就是个凉薄冷血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她住在陌生的空荡的大房子里,每天做恶梦,梦见孩子的哭声---梦见高架上发生车祸时她和江濯云的争吵,梦见林逾静悲怆的脸,梦见江濯云入狱时候对他的狠笑,梦见医生从她肚子里清理出来的一团血块---梦见她哭着问医生是男孩女孩?能不能把孩子还给他。可医生说,孩子还很小,未成形看不出来,要扔掉集中处理。 有时候,她半夜起床喝水,会感觉楼梯上有小孩子在玩耍,皮球滚来滚去---咯咯地笑。 嗯,因为抑郁症,她曾住院治疗。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不靠谱医生,后来成了她的经纪人,艾伦。 最近,她又失眠了。 说来奇怪,在国外的时候,她还经常梦见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但回国后,她一次都没梦见过。 而近来的失眠,都是因为江濯云。 那个明明没有心,却又野心勃勃的男人。 “滴滴---”的两声,别墅大门被打开。有人进来。 蓝桥赤脚,悄悄走到墙根上,瞬间摸亮了开关,室内一片亮堂,水晶吊灯灿烂美丽,照亮了江濯云脸上的冰冷。 他摘下鸭舌帽,脱掉马丁靴,穿着牛仔裤我和夹克衫,走向蓝桥。 蓝桥举起手中的红酒杯递给他,“江濯云,你又作孽了。” 江濯云捏起酒杯,疲倦地坐到沙发上,一口喝光了剩余的液体,拇指食指一起揉捏着眉心。 每当他烦闷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蓝桥冷笑,抄起柜台上醒好的红酒给他添上。 0646 0646 蓝桥冷笑,抄起柜台上醒好的红酒给他添上,“怎么,你还有愧疚?可别恶心我了,你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悲天悯人这种东西,你连气味都没闻过,别惺惺作态的。” 江濯云停下动作,凝视蓝桥,目光冷冽如剑,想戳死蓝桥一般。 蓝桥根本不怕---对,从第一眼见到江濯云,所有人都害怕死了这个男人,她偏偏不怕。 蓝桥莞尔一笑,风情万种,“怪恶心的。” 江濯云嘴角勾起冷笑,忽然,一整杯红酒泼到蓝桥脸上,“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你干的好事儿也不少,咱们俩,半斤八两。” 蓝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挡住了红酒。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有点惨兮兮的。 蓝桥抹了一把脸,冷哼一声,咬着下嘴唇,愣是将醒酒器里的半瓶红酒从江濯云脑门儿上倒了下来。 红酒的香醇合着橡胶木桶的香气散在空气中。 这些年喝过太多酒了,蓝桥光是闻闻味道,就能判断出这瓶酒的年份和产地。 熟能生巧。 整个过程,江濯云都冷着脸,明明暴怒得要吃人一般,却容忍到最终。 “就因为咱俩半斤八两都没个人样,才得搅和在一起不是么?你这辈子甩不掉我,只能从命了。” 江濯云扬着眉头,冷淡又疏离道,“可我能弄死你。” 蓝桥凝视着江濯云的眼睛,从中读懂了他的潜台词。一如半年前的车祸,只要忤逆他的意思,她会死的很惨。 “滚。”蓝桥指着门口,她发觉自己在发抖。 江濯云起身,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警告说,“听话点。惹我生气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旋即大步离开。 蓝桥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以为她自己已经足够恶劣了,没想到,还有江起云这种天字一号恶人! 蓝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着污渍满满的沙发,胸口起伏不定。 明天一早,一定要艾伦换掉! 换一组新沙发! 其实换什么沙发,有种换男人才是正道! 蓝桥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没出息,这么多年了,凭她的姿色和地位,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就看上江濯云了?你说他长得帅吧,比他帅的男人穷追猛打蓝桥也没看在眼里。有钱?蓝桥现在也不缺钱。 难以解释的,只有宿命了。 蓝桥看着门口,心想,肯定是上辈子刨了他们家祖坟,这辈子才来还债。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但江濯云,你就不可能认输吗? 你会认输的。 ...... 第二天一早,江起云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宿醉过后,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就像脑子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面粉,稍稍一动,水和面粉就和成了浆糊,晕乎乎的。 江起云习惯性地转身,迷迷糊糊中将身边的人拥入怀中。 身边的人被他捞入怀中,他习惯性地揉着她的发丝,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早安。” 0647 0647 对方给予他回应,拥抱他得更紧。 江起云依旧闭着眼睛,手指插入她后脑勺的发丝里......几秒后,江起云愣了。 不管是手指上额触感,还是女人身上的馨香,甚至抱起来的感觉,都让江起云感到异常陌生! 江起云猛地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脸上顿时乌云密布! “怎么是你!”江起云捞过被子遮挡自己的身体,他我一丝不挂---可床上的人也是一丝不挂,被子被江起云扯走后,江于娜只能用枕头挡住自己。 江于娜一脸羞赧地看着江起云,披头散发,媚眼如丝,尽显女人的柔魅,声音温柔而害羞,就好像古代被皇帝临幸了的女人,“二哥.......” 真是辣眼睛......江起云大步走到壁橱,拉开柜门,取了浴袍穿上,然后把被子扔给江于娜。 江起云脑袋炸了。 一地散落的衣衫,凌乱不堪,可见暧昧程度。 地上的内衣裤,餐巾纸......江起云捏着眉心苦恼不已,他喝了多少酒?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就和江于娜到酒店开房了? 他在怎么饥渴,也不至于......况且,当年发生了和蓝桥那件事,林逾静远走他乡,他再也没有过女人,并不是一直没找过,而是,他发现,林逾静根本在他心里太根深蒂固,那些女人,根本勾不起他下半身的兴趣或是身体的兴奋。 傅于琛那江城公馆里的红牌姑娘,哪一个没安排给江起云过? 根本不行。 那些女人甚至想给他......但,他过不了自己心理上的那一关,再妖娆的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具白花花的肉体而已。仅此而已。 所以这些年才有江家二少是基佬的传闻。 并非空穴来风。 可怎么就和江于娜---这太不可思议!难道因为喝多了,神志不清的关系?酒精的确能让人兴奋,意乱情迷。 但,仅仅如此简单? 江起云脑海中闪过出租车上的片段,他好像喝了一瓶水,那水,是江于娜给的。 记忆停留在这里,之后就再也不记得了。 “二哥,你怎么了?”江于娜楚楚可怜地看着江起云。 这些场景,她都预想到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戏演到位。 江起云甩手,眉头深锁,冷冽地看着江于娜,居高临下的姿势犹如王者睥睨天下,更像是,审问犯人。 “昨晚我们怎么会来酒店?” “二哥,你不记得了?”江于娜反问江起云,一副委屈的样子。 “不记得。” “乔轩给你挡酒喝醉了,然后我送你回家,半路上,你说回家嫂子会担心,让我带你去酒店,我把你送来酒店后,你就拉着我---”江于娜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不再继续。 江起云一脸懵逼,怎么可能! 他走上前,把江于娜从床上拽下来,然后检查床单......洁白的床单上,的确有一抹鲜红,以及浑浊的白色结晶,泛着微微的淡黄色。 0648 0648 江起云如遭雷击。 到底还是干了荒唐事。 “你撒谎!”江起云一把拽起江于娜的手,狠狠捏住。 江于娜索性丢开裹住身体的被子,甩开江起云的手,上前抱住江起云,赤裸地贴在江起云身上,“二哥,我撒谎又如何?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 江起云浑身都僵掉了。 “二哥,昨晚虽然是你主动,但我也是自愿的,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怪你,从我决定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我的身体,都是你的---二哥你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我其实,早就想过了。”江于娜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二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江起云双目紧闭,眉头深锁,整个人思绪混乱。 “江于娜,你松开。”江起云推开江于娜,从壁柜中取出浴袍丢给她,“你穿好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江起云拿了手机就出去了。 江于娜看着门缝一点点合上。 绽开冷笑。 他没怀疑。 革命成功一半。 套房客厅里。 江起云打开微信,看见林逾静发来的信息,十二点,“你应酬结束了吗?” 十二点她还没睡,一直等着他? 可那时候,他却在做什么? 江起云恼怒之极,抄起手边的抱枕扔了出去。 到底做了什么混蛋事情! 但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烂摊子。 江起云拨通了苏雅的电话。 苏雅很快就接了起来,恭敬地说,“江总,早上好。” “到卡尔顿来一趟,帮我带一套换洗衣服。” “是,江总,请给我半小时。” “再帮我买样东西。” 打完电话后,江起云烦躁得很,点了一根烟在客厅里,站在落地窗前。 他确定自己哪怕醉了,也不可能拉江于娜来酒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江于娜设计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对江于娜......可床单上,的确有他的精液,还有江于娜的落红,这怎么解释? 况且,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事情,他分辨得出来。 江起云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该怎么面对林逾静? 八年前,看见自己和蓝桥在一起,她的状态,她的反应,江起云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如果林逾静知道他和江于娜鬼混一夜,不说别的,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林逾静这人,看起来温柔,但是骨子里的倔强和传统,愣是谁都无法改变的。除非她自己想得通。 偏偏这时候,林逾静的电话来了。 江起云看到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备注,吓得手抖。 他江起云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了这个女人。怕这个女人的眼泪,决绝,还有冷漠。 江起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笑得特别尴尬,“老婆,早。” “早,起床了?头疼不疼?”电话里,林逾静关切地问。 “不疼。” “那就好,去公司吗?” “等苏雅给我拿衣服来换了就去。” “那好,我下午就回家,家里见吧,你想吃什么吗?我让吴妈做。” 0649 0649 “不用,你在老宅等我,我回去接你。”江起云心虚地说,“顺便去看看奶奶。” “好,那我挂了。” “好。”江起云又叫住她,“老婆,等等。” “嗯?” “没什么。”江起云欲言又止,“晚上见。” 江起云很想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林逾静,可言语卡在喉咙里,如鲠在喉。太难开口。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夫妻间,还是有不能说的秘密。 江起云只是害怕。 罢了,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吧。 挂了电话后,林逾静感觉今天的江起云有点莫名其妙。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似的,欲言又止的。江起云一向干脆,要么说,要么不说,吞吞吐吐,压根儿不是他的性格。 更奇怪的是,江起云竟然一口一个“老婆”?江起云很少正儿八经地叫她老婆,突然这么正经,林逾静有点招架不住。 感觉有点陌生。 “喝多了脑袋还没清醒么?”林逾静摇头嘟哝道。 “二少奶奶,老夫人请您去花园喝茶。”这时,佣人前来传话。 林逾静搁下手机充电,去了花园。 江濯云从二楼下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走到壁柜边缘,点开了林逾静的手机通话记录。 江濯云淡淡一笑,返回主页,离开。 ...... 江于娜穿好浴袍,站在房间门口,看见江起云看着手机发呆,手上的烟,燃烧到最后一点,烫到他的手指。 刚才,他和林逾静打电话的内容,她都听见了。 如她所料,江起云根本没有勇气坦白。 这样最好。这么轻松就坦白了,后面的好戏,如何上演? 江于娜走上前,低低地唤了一声,“二哥。” 江起云眼睑一抬,冷声说,“我会让乔轩安排你出国读书,你,永远不要再回来。” 一字一顿,冰冷决绝。 江于娜考虑过,发生这件事情后,江起云会用何种态度对待自己。一巴掌甩上来?骂她贱人不要脸?但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绝对。 你,永远不要再回来。 江于娜泪水长流。这一次不是演戏。 她深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在一夜之后,竟然这样对她。一句你出国,永远不要再回来,就结束了所有? “二哥,如果我不走呢?”江于娜哽咽地说。 其实不管江起云做何种准备,她都有万全之策应对。她计划把肚子里的孩子推给江起云的开始,就想好了后路。 “你没有别的选择。”江起云冷声说。他刚才想过了,留下江于娜,迟早是个麻烦,她以前心里想什么,江起云一清二楚,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她岂会善罢甘休? 江起云冷眼看着江于娜,眼神里一丝疼惜都没有,只有不屑和鄙视,“昨晚我为什么会和你来酒店,你心知肚明。” 江于娜知道,按照江起云的聪明,怎么可能相信他喝醉了拉她来酒店?但话,必须那么说。 拆穿了是一回事。 本来,她就没打算掩藏她给江起云下药的事儿。 0650 0650 “你确定要跟我作对?”江起云此刻恨不得捏死她!从得知她的心思开始,江起云就一再避让,他原以为这个妹妹聪慧,多年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他一再疏离,她应该懂保持距离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不会。”江于娜苦笑,“二哥,你明明知道,这些年我留在江家,从来都只是为了留在你身边。” “我不介意你娶了林逾静,我也知道,从我冠上江家姓氏开始,我就只能做你的妹妹。但我不甘心---二哥,你别让我走,哪怕我什么名分都没有,我也甘愿留在你身边,你想起我的时候,愿意看我一眼也好,若你不愿意看我,也请不要抹杀了我看你的机会。”江于娜哽咽地说。 她赤脚走到江起云跟前,拉着江起云的胳膊,低头落泪,等泪流满面的时候抬头痴痴地看着江起云,“二哥,算我求求你了,我卑微的爱了你这么多年,只有这点请求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林逾静的生活,昨晚......就当是这辈子,你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好不好?” 江于娜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哀求,“我是故意给你下药,谁叫我爱你爱得那么苦?二哥,如果不给你下药,你会跟我在一起吗?我知道我卑鄙,可我就是想要做你的女人,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说罢,江于娜圈住江起云的腰,紧紧地环抱住。 江起云矗立不动,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和恶心。 他推开江于娜,推不动,那就发狠,最后直接把江于娜摔在地上。 江于娜倒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江起云。 “现在我给你机会,还能自己选地方。如果你不识好歹,就去非洲吧。”说完,江起云走进浴室。 江起云气冲冲走进浴室,一拳头砸在墙壁上。冷水顺着他的头顶落下,淋湿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他现在真想问问,哪里有后悔药卖?! 江起云捏紧了拳头,心底的火气和无奈交织,他现在就是一头野兽,谁上来找死,纯属活该!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江于娜蹲在地上,眼泪渐渐干涸。 ...... 开门的瞬间,苏雅看见江于娜穿着睡袍,眼睛都直了---天啦噜,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江小姐?”苏雅舌头打结,“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江于娜冷冷扫了苏雅一眼,转身进屋。 苏雅足足愣了半分钟才踏入房间,关上门,腿都在发抖,购物袋在手里一抖一抖的。 江于娜进屋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苏雅打量她浑身上下......这分明就是奸情!奸情! 江总怎么回事?瞎眼了吗? 那可是自己的妹妹啊!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整个江城人都知道江于娜是江家三小姐啊! 夫人要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半晌,江起云从房间出来,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分明是刚才洗过澡的样子。 0651 0651 苏雅赶紧送上袋子,“江总,您要的衣服。” 江起云拿了袋子,进屋去换上。 出来时,已经收拾妥当,西装革履的冷面总裁。呸,薄情寡义的男人!苏雅在心底鄙视。 江起云一边戴手表,一边问苏雅,“让你买的东西呢。” 苏雅脑子慢了一拍,被江起云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这里,江总。” 江起云并没有接,只命令说,“给她。” 苏雅将盒子递给江于娜,“江小姐,需要我帮您倒水吗?” 江于娜看着苏雅手里的盒子,冷笑问江起云,“二哥,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江起云没说话,只冷眼盯着江于娜。 眼神冰冷得可怕。 江于娜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苏雅非常识趣地拆开盒子,把药片递给江于娜。 江于娜迟疑地结果,然后吞掉,张嘴给江起云看。 江起云冷冷一撇,对苏雅道,“去公司。” 苏雅错愕地看了眼江起云,又看了看江于娜,脑子还在蒙圈,但马上跟上江起云的脚步。 “二哥!”江于娜忽然叫住江起云。 江起云顿时脚步。 “麻烦你的秘书帮我买身衣服,我的衣服,昨晚被你扯坏了。”江于娜淡然自若地说,“我还要去上班。” 我靠! 苏雅瞪大眼睛看着江于娜。 江起云气得快歇菜了,他转身看着江于娜,那个脸色,苏雅暂时找不到形容词来概括。 总之,假如眼神能杀死人,江于娜已经碎尸万段。 末了,江起云转身看了苏雅一眼,苏雅点头明了。 门关上后,江于娜靠在门板上,伸手抠出舌头底下藏着的避孕药。 呵呵,二哥,你还真是......心狠。连这一步都想到了,怕我怀孕用孩子给你找麻烦? 可怎么办?孩子已经有了。 不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半小时后。 苏雅拎着新买的衣服回到卡尔顿,江于娜洗完澡来开门。从表情到姿势,全然不是江起云在场的样子。那种傲慢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和江起云睡了一觉,立马摇身一变江氏集团的少夫人了,还是正室那种。 苏雅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女人是多不要脸?当了小三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吗?招摇过市的炫耀算毛线! “江小姐,这是您要的衣服。”苏雅将袋子递给她。 江于娜一看透明的购物袋,愣了愣,“这是什么?” 嗯,没错,就是那种菜市场买菜的透明塑料袋。江起云吩咐苏雅去买衣服,但没说清楚买什么,平时吧,就帮夫人买过衣服,但那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师品牌,江总亲自挑选吩咐。 别的女人,可没这好待遇。 苏雅本来就讨厌江于娜的心机不要脸,早上出门那句话,彻底把她的正义感给激发了。于是,让司机送走江起云后,苏雅去了地铁,地铁通道内有小商铺,她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一条廉价劣质又风骚的花裙子,老板刚开门,说是购物袋用完了,苏雅很是理解人地说,“随便找一个装起来就好,无伤大雅,反正不重要。” 0652 0652 嗯,然后老板刚买了大白菜,就把塑料袋拉下来给苏雅了。人家老板倒是不好意思,苏雅却觉得,刚刚好。 反正江总也没说给江于娜买什么衣服。 退一万步说,江总到时候怪罪下来,苏雅也不怕。夫人那么好,那么和气优雅,被一个心机婊欺负,她一万个看不下去!反正江总每次惩罚人都扣奖金,扣就扣!此刻的苏雅,视金钱为粪土! 再说了,就江总早上的反应,我靠,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都来不及,还替她出头? 苏雅微笑答道,“江小姐,您要的衣服。” 江于娜冷哼一声,直接把袋子扔在苏雅脸上,“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羞辱我?” 苏雅抓着袋子,仍然笑着,“江小姐,也还轮不到你来糟蹋东西。” “谁给你的胆子?” “不好意思,看到贱人,自然而然。”苏雅笑盈盈地说。 江于娜气急,她苏雅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她贱人?江于娜抬手就要甩苏雅巴掌,但苏雅多机灵啊,快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江于娜的手腕,毫不客气地说,“江小姐,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像你这种没皮没脸的,我算是见识了。劝你一句,人贱自有天收。” “你算什么东西来骂我!”江于娜企图甩开苏雅,但根本甩不开。 “不算东西的是你。”苏雅甩开她的手,捡起地上的塑料袋扔回江于娜脸上,嘲讽说,“有些东西,就算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机也得不到,早点清新吧,别一天到晚做些没边际的春秋大梦!” 江于娜气得满面通红。 她后悔不已,当初自己怎么就招来这么个女人当助理?她从总裁秘书退位下来,苏雅顺理成章接替位置,现在轮到她趾高气昂了? 苏雅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苏雅想起来什么,顿住脚步,回头对江于娜说,“忘了说,youareabitch!” 说完,苏雅咧嘴一笑,高高兴兴地走了。 江于娜气得摔门,一脚踹开了地上的购物袋。 “苏雅!你千万别栽在我手上!”江于娜咆哮。 ...... 之后的一整天,江起云都没心思工作。开会的时候,好几次走神。 恰好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股东大会,公司的各大股东和高层都在,汇报财务数据和业务,江起云作为执行总裁,是重要发言人。但好几次,江起云都出了错。 江老爷子一般不来公司,除了股东大会的时候出来露个脸,平素不常来。可这一来,就抓住江起云的错处,老爷子脸色很难看,当场斥责江起云,让江起云很是下不来台。 江明深怕江起云和老爷子干起来,悄悄递了好几个眼神,并顺着老爷子的话数落了江起云几句,江起云照单全收,脸色沉着。 他并不认错,也不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老爷子吃软不吃硬,自然生气了。 江濯云手指敲着桌面,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一切尽在不言中。 0653 0653 散会后,老爷子把江濯云介绍给几个大股东,一阵夸赞,让几位前辈熟悉熟悉,江濯云很是懂事,老爷子说什么就做什么,老爷子很是宽慰,字里行间,大有培养江濯云接班的意思。 几位股东都是老江湖,自然不会因为江起云一次错误就否定江起云之前的付出和成绩,但老江湖并不会拂了老董事长的面子,笑道,“年轻人,潜力无限,好好锻炼锻炼,将来大有出息!” 老爷子笑道,“他这些年荒废在外面,还需要几位前辈多多指点。濯云,你要好好跟几位伯伯学习!” 江濯云鞠躬,“先谢谢各位伯伯。” “好说好说。” 江起云冷笑了声,收拾了东西离开会议室。 江濯云余光扫到他的背影,借机,跟了出去。 走廊上,江濯云叫住江起云,“起云。” 江起云回头,面无表情,“有事?” “聊聊?”江濯云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不羁的模样。 江起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秘书助理,“你先下去。” 秘书助理点头,“是,江总。” 俩人到天台。 江氏大厦位于江城的核心位置,寸土寸金的位置,站在天台,可以看见整个江城的景色。江城就像一片独立的江山,站在这里,俩人都不由地腾起一种俯瞰万里江山的豪迈感。 但这片江山,只能有一个主人。 来人并肩站在天台。 江濯云点燃一根烟,江起云则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随意垂下,闲恣而潇洒。烟灰色的西装套装穿在他身上,说不尽的好看,什么面如刀刻斧凿,目似深海沉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俊朗。 这种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造物者的恩赐。 而江濯云却不一样。他的帅气,沾染了人间烟火的气息,眉目中,带着故事的沧桑感,还有地狱使者的黑暗危险。他喜欢蓝色的深沉,所以,衣裳基本上都是蓝色的,深蓝。 江起云习惯喜怒不形于色,而江濯云,恰恰相反。只是,他的笑容和愠怒,都是虚浮的表面。 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 曾经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十七岁的林逾静。 十七岁的林逾静,齐刘海,马尾辫,笑容明艳,眉眼弯弯,如三月春风,隆冬骄阳。 曾经那么不经意地吹拂过他冷淡干涸的心,轻巧地跳入他阴暗潮湿的角落。 那时候江濯云还不知道林逾静是江起云的女朋友。 遇见的那一年,林逾静高一,参加了学生会文娱部,因为会跳漂亮的芭蕾,被选拔成为校庆节目的表演者。每天放学后,要在礼堂会场排练一个小时才能放学。 但因着江城一中很大,各班都在排练节目,礼堂里人太多了,根本挪不出位置来,而林逾静又不是那种好斗争的人,自然有空位出来,也抢不过别人,话还没说出口呢,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演出时间近在眼前,她虽然跳过很多遍了,但还是想稳妥一点,多熟悉熟悉,免得出错。 0654 0654 于是林逾静去了天台,图书馆顶楼的天台,那里位置很好不说,阳光也好,九月蓝天白云,悠然自得,如洗的碧空下,她穿着练功服,翩翩起舞。 乐曲的声音很曼妙,踮脚,起跳,轻盈自在。 忘我的演绎中,林逾静根本没发现角落里靠着石台用书挡着脸睡觉的江濯云。 江濯云是被音乐声音吵醒的。 他脾气不好,容易暴躁,但好在芭蕾的伴奏不算吵闹,听起来,也有旋律可以追寻,也算得上清心雅致了。 江濯云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小巧的丫头在跳舞。她的面庞和她身上的衣裙一样洁白干净,轻盈雅致。 那时候的江濯云,已经谈过好几个女朋友,甚至还有姑娘为了他堕胎,这些都不是传闻---他早就尝过女人曼妙的身体的滋味,酒吧里见过的,也太多了,风情万种的,妖娆风骚的,故作矜持的到了床上却比谁都脱得快的,江濯云见过太多了。 可眼前的林逾静,根本还是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是胸部微微有了发育,贴身的练功服能看得出来些许曲线,但这些,都不足以让一个青春期热血澎湃的男人心潮涌动。 而是她那张脸,还有翩翩起舞的时候的轻盈灵动的美丽。 江濯云默默看了很久。 直到她跳累了,靠在一边休息,江濯云才起身,拍了拍屁股,拿着书走人。 太诱人了。她汗水淌下的时候,心跳起伏的时候---江濯云心里竟然燃烧起一种难以自持的……冲动。 换了别人,可能他已经上去聊天撩妹了。嗯,撩妹这件事上,江濯云是一把手。三言两语就能把姑娘骗上床,靠的可不只是帅气的外表。女人,似乎都喜欢神秘的东西。 但面前这个洁净的女孩子,他下不去手。他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远的。 但林逾静叫住了他。 “学长---” 声音比想象的还要清澈甜美。 如空谷流泉,山涧的溪水,簌簌地落在岩石上,清凉舒服,霎时就传到了江濯云的心底去。 江濯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有事?” 林逾静甜甜一笑,“是我吵到学长您看书了吗?对不起,礼堂没有位置排练了,所以我只能到这里来。” “嗯。”江濯云很想说,你没有吵到我,但不知道怎么地,喉咙里像是有一个门阀似的,那些话,根本说不出口。 “学长您可以继续看,我马上就走。”林逾静抱歉地说。 “不用了。”江濯云说。 顿了顿,江濯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长。” “您的书。”林逾静指了指,“这一册要高三才能学。所以我才,您是学长。” 聪明而细致的丫头。 讨人喜欢。 “我说的对吗?” “嗯。” 得到肯定,林逾静会心一笑。 就是那一笑,江濯云很多年都忘不掉。 春风三月,也不过如此了。林逾静就像是一抹温暖明媚的阳光,不由分说地钻入了少年江濯云的心底。 0655 0655 林逾静就像是一抹温暖明媚的阳光,不由分说地钻入了少年江濯云的心底,疯狂地略过他内心的阴暗和晦涩,略过他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和仇恨。 江濯云看着她的笑,勾起了唇角。 有些人,遇见了就是赚到。 如果没有后来的一次意外,或许,林逾静会成为少年江濯云一生的挚爱。他是一个固执而长情的人,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留给她。 回忆太长了,江濯云被一缕清风吹醒,他吸了一口烟,淡淡说,“你说,人要得到一些东西,是不是都要付出代价?” “奶奶常说,得不到,是因为你不求,求也得不到,因为是妄求。”江起云回答。 “是么?我倒是觉得,江山万丈,志在必得。只有懦夫才相信命运,相信天注定。” “首先你得有这个命。”江起云侧头,看着江濯云,一字一顿地说。 江濯云轻笑,“没命,我还能站在这里么?起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欠我的,你妈欠我的,江家欠我的,一笔一笔,我都会让你们还回来。” “大哥,没有人欠你。这么多年了,你总是想不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或许,你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你才是别人痛苦的根源。”江起云一针见血。 闻言,江濯云脸色冷了下来。 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过---不该?为什么不该?从来也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哪里来的选择权? “可我来了。”江濯云咬牙切齿,面目冰冷,“你放心,我会给你求饶的机会。” 说完,江濯云嘴角勾起笑意。 邪魅,冷淡,残忍。 江起云淡然置之,“别太自信。” “很是期待,你最后被我玩儿死。”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 开车回去的路上,江濯云阴沉着脸,气得浑身火热。他去了附近的万豪游泳。 一个多小时才冷静下来。 从没有人敢说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江起云是第一个。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家里还有谁知道? 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真是演得一手的好戏。江明深?沈海清?奶奶?还有谁? 江濯云靠在水池边,脸上乌云密布。 要说上帝还真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了江起云。好的出生,好的家庭,好的女人---他呢?同样作为江家的子孙,他什么都没与。背负着私生子的骂名出生,在小混混中成长,要不是发生那件事,江家恐怕还没想过接他回去。 最可恨的是,连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竟然也是江起云的女朋友。 天台一别后,江濯云心里,就留下了林逾静的影子。可惜江城一中太大了,江濯云很久都没有看到过林逾静的影子。 他总是在阑干上看操场来来往往的女学生---食堂也经常去了,或许她也会去。 偶尔撇到一两次背影,江濯云追上去时,已经消失无踪。 没有人知道那是江濯云心里的秘密,酒肉朋友,也看不出来他的心事。 0656 0656 后来,篮球联赛上,终于碰见,江濯云看见她来送水,心里砰砰砰跳。谈过那么多女朋友,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激动过。 她握着矿泉水,欲言又止,脸红得像苹果,又像天边的火烧云。 反正很漂亮。 “学长,我、我---”支支吾吾半天,反正说不出话来。和她一起来的女孩子站在边上给她加油打气,高呼“林逾静加油,林逾静加油!” 猜到二三了。 他心想,表白这种事情应该男人主动不是么? 江濯云指着她怀里的矿泉水问,“给我的吗?” 林逾静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 说完,赶紧把水递上去。 江濯云拧开喝了一口,心想说,喝了你的水,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但他一口水还没咽下去,林逾静大眼睛盯着他,羞涩地说,“学长,我同学喜欢你,这水是她买给你的,希望能要到你的电话号码。” 江濯云差点呛死。 他合上盖子,冷声问,“不是你给我的?” “不是。”林逾静指了指她背后站着的女生之一,“白裙子那个。” 江濯云气不打一处来,吼了一句,“我跟你很熟吗?” 冷面转身,把剩下的水扔到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几个小姑娘,一脸茫然。 那天过后,江濯云再也没见过林逾静。 失去缘分的两个人,在同一个学校,也不太容易遇见。 江濯云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不过是帮忙而已,他那么凶地对她---太过分了吧? 那么懂礼貌干净明媚的女孩子……他真的过分了。 纠结挣扎了很久。直到校庆晚会那天,江濯云通过前女友打听到了林逾静的节目表演时间,买了一束满天星,准备赔礼道歉。 江濯云站在后台的一角,从幕布的缝隙里,看见舞台上被聚光灯追寻的她,翩翩起舞,犹如美丽高贵的白天鹅,勾走了江濯云整颗心。 他好一段时间都忘不掉舞台上林逾静的模样。 他心潮澎湃,想着等她谢幕后,送上满天心,真诚地道歉。 一曲结束,林逾静谢幕下台,掌声如雷,不绝于耳。 江濯云看见她蹦蹦跳跳地下台,正冲着他的方向来。 江濯云笑了,觉得自己离幸福,就一步了。 然而,果真,他离幸福,一步之遥。 那个精灵般轻盈灵动的女孩子,喜笑颜开地冲入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不是别人。 正是他一直厌恶的江起云。 他站在角落里,灯光很暗,没人注意到他站在那里。 他就抱着满天星,看着江起云搂着她,摸着她的头发丝,明明满心欢喜,却还故作淡漠地说,“妆化得真丑,去洗干净。” “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你不知道,承轩和韩奕都欺负我,不帮我写作业!害我被老师罚站!你布置的任务,他们一点都听不进去!” “还是这么笨。高一的数学都学不好,还想考大学?” “可我不是有你么。” 0657 0657 “以后生活堪忧。”江起云笑说。 “反正我是赖着你了。”林逾静不依不饶地抱着他,撒娇。少女的脸上,全是欢喜。 江起云呢,顺着她的发丝,一脸嫌弃,“洗干净脸,我带你去吃宵夜。一个月不见,瘦了点。” “有么?我怎么不觉得。”女生噘嘴。 “抓紧时间。我在外面等你。”江起云说。 然后,江起云捏了捏她脸蛋,就出去等了。 林逾静乖巧地去卸妆,换衣服,背着清新风的小书包出去找江起云。 江起云检查干净了脸,拿过她的书包,牵着她的手离开。 江濯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林逾静的马尾一晃一晃的,又看着江起云脸上淡定,但是藏不住的喜欢。 那两个人的背影,真刺眼。 江濯云看了看手里的满天星,扔进垃圾桶。 “砰”的一声。 那天回家后,江濯云听见沈海清问江起云,“你出去一个月,没给阿静带礼物?小女生都喜欢礼物的。” 江起云淡淡说,“带了。” “你还差不多。比赛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半个月后。” “那出了成绩,你让阿静到家里来玩,正好奶奶好久没见她了。”沈海清叮嘱。 “知道。” 江濯云这才知道,原来,林逾静早就来家里过,只是阴差阳错的,两个人错开了见面。 呵呵。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谁叫他顽劣不堪呢?从来不会十一点之前回家,夜不归宿那更是习以为常,家里的佣人准备晚餐都习惯性地不考虑准备他的一份。 放学后不是网吧就是酒吧---要不就带着姑娘去酒店开房间,总之,他就是个纨绔子弟,扶不上墙的烂泥,江家有钱挥霍,他自然又一帮狐朋狗友。 原来,他这样错过了很多次相遇。 也难怪。 他顽劣不堪,江起云样样优秀,这不,才代表江城一中参加了美国的一个科技比赛,看样子,又要拿奖了。 他成绩烂成狗屎,江起云却是年纪第一,高居不下。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反正,江起云什么都比他好。 难怪林逾静喜欢他。 后来,江起云拿奖那天,家里开了party庆祝。不仅江起云的几个好友来了,林逾静也来了,还有陈家的丫头。 林逾静看见江起云在,着实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问,“学长,你、你怎么在这里?” 江起云发现两人认识,愣了愣,走上前,护犊子似的搂着她的肩膀,看着江濯云介绍,“阿静,这是我哥哥,江濯云。” “你哥哥?”林逾静愣了,“他就是你哥哥?” “不可以吗?”江濯云问。 “不是的,学长,我只是没想到---我来过很多次江家,一次没见到过你,所以不认得。” “没关系。以后还会常见面。”江濯云淡淡一笑。 有人防狼一样防着他,多说无益,他收起往日的纨绔和孤僻,破天荒地和大家玩在一起。 且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玩在一起。 0658 0658 众人起哄要江起云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林逾静眼里的崇拜和喜欢,生生地刺痛了江濯云。 下台时,林逾静主动亲了一下江起云的脸蛋,小女孩崇拜的眼神说,“起云,你好棒!我要是跟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江起云揉着她的刘海说,“不用。家里一个人聪明就够了。”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江濯云决定改变的。不再夜不归宿,不再泡吧,不再谈恋爱玩小姑娘,好好学习,按时回家,补习努力,进步速度。 只为了证明,他一样可以做得很好,比江起云还要好。 那些江起云能做到的事情,江濯云也能做到。 那么,林逾静,你是不是可以多看我一眼? 可事实上,少女林逾静的心里,仍然只有江起云一个人。从十三岁到二十岁,她从未改变深爱江起云。 而从十七岁到二十岁,江濯云,始终是她口中的“濯云哥哥”,从未改变。 江濯云忽然觉得,命运给他的,出了打击,还是打击。 以至于他失去了耐心,开始准备报复。 大约,就是从遇见蓝桥开始。 江濯云从水里钻起来,痛快的冲了个澡,开车回老宅。 …… 林逾静在老宅等到五点钟,江起云才回来。 那时,她正在厨房和佣人一起准备晚餐。她想着昨晚江起云应酬喝多了酒,今天肯定胃不舒服,吃不下什么东西,饿了一整天,晚餐吃得油腻腻也不哈,就亲自下厨给江起云住了虾粥。 阿根廷红虾是江起云的最爱。 她事无巨细,不假人手,全都亲力亲为,佣人们还开玩笑说,二少爷吃了少奶奶煮的粥,全是爱的味道,日后怕是谁煮的都吃不下了。这人的胃口一旦习惯了某个人的手艺,再难改变。 林逾静心想,要真这样也挺好的,反正这辈子,她都不离开江起云的。 江起云将车子停在门口,足足发呆了半个多小时才进门。 一进门,佣人就告诉他二少奶奶在厨房。 江起云悄悄去了厨房,看见林逾静正在把生菜切成丝,准备下进煲好的粥里。 纤细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 江起云心里不是滋味。 有这么好的太太,他怎么就做了混蛋的事情? 该怎么开口? 在他出神的时候,脚步已经不自觉地走到林逾静身后,从腰后抱住了林逾静。 林逾静一愣,但马上闻到江起云身上的味道,她就没动,温声说,“饿了没?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饿了。” “奶奶念叨你一上午了,你去佛堂看看?”林逾静把切好的生菜放进碗里,擦干手,侧身对江起云说,“要不要洗个澡?舒服一点,我看你脸色有点差。” “好。”江起云把脑袋埋进林逾静的脖子里,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开口,你会原谅我吗?还是像八年前一样,那么决绝地一走了之。 小哭包,我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你。 0659 0659 明明说要走了,可一点也不松开,这人怎么了? 林逾静问,“怎么了,老公?” “没事。”江起云低声说。疲倦极了。 “是不是胃不舒服?”林逾静秀眉微蹙,推开江起云,认真地打量他。 一脸倦色。 “没事。” “走,我给你冲一杯蜂蜜水,然后你上楼休息一下。”林逾静说。 正好这时候佣人进来接手,林逾静把生菜倒进砂锅里,加了细盐和胡椒粉,搅拌几下,盖上盖子,对佣人道,“再煮两分钟,帮我关火。” “好的,少奶奶。” 林逾静解下围裙,冲了一杯蜂蜜水,拉着江起云上楼。 在楼梯口,碰上刚回来的江于娜。 “二哥,二嫂---”江于娜招呼着,眼睛落在江起云身上。 江起云淡淡嗯了一声,他实在厌恶之极,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按照平常的态度对她。 林逾静则点点头。 “走吧,上去了。”江起云拉着林逾静的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我来拿,小心烫。” “嗯。” 俩人双双上楼。 江于娜跟在后面,每一步,走得很是沉重。 到了二楼后,江起云和林逾静回房间,江于娜则要上三楼。 她先假装上楼,然后折回来,听见关门声后,悄悄跟了过去,站在江起云的卧室门口。 一进门,江起云就喝掉了杯子里的蜂蜜水,甜丝丝的味道,并不能驱散他心底的苦涩。 “你喝慢点,小心呛着。又没人跟你抢。”说着,林逾静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洗澡换。 江起云搁下杯子,一把拉住林逾静的手腕儿,轻轻一拉,顺势就把人拉进了怀里。用鼻尖蹭着林逾静的鼻尖。 “哎呀,好痒。”林逾静娇嗔地说。 江起云不由自主地捏住她的下巴,细细看了几秒,然后吻了上去。 “唔----” 炙热的吻,林逾静尝到了烟草的味道,还有蜂蜜的甜味。 林逾静推开他,噘嘴佯装生气,斥责地说,“你又抽烟了?” 江起云沉吟说,“嗯,提神。” 其实是烦躁。 “下不为例。”林逾静知道,江起云并不经常抽烟,偶尔一次,她也能原谅。 林逾静说,“妈妈一直再催要宝宝,我们要听话。” “遵命,江太太。”说罢,江起云又吻了上去。 “唔---” 这是一个心虚的吻,一个不知所措的吻。 身在其中的江起云只想得到她,似乎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所属权,是最为有效的。 林逾静略有察觉,但,她只是认为江起云压力太大了,并没有想到别处去。 江起云吻到激烈时,难以自恃地去摸林逾静的臀部,胸部,想要进一步---林逾静抓住他的手,摇头。 “给我---我想你,一整晚都想。”江起云祈求地说。他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带上迷离的情欲和哀求,简直就是犯规。 怎么可以这么勾引人? 林逾静哭笑不得,抓紧了他的手说,“不可以,马上要吃饭了,长辈们都等着呢,咱们……晚上回家好不好?” 0660 0660 林逾静要自己坚定点,不然在他的攻势下,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予取予求,那还了得? 江起云的战斗力,没两个小时完不了事儿。 一桌子人等着,那怎么可以? 江起云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他心里不安,疯狂的想得到她。 “好。”江起云捞住她的肩膀,“那让我抱一会儿。” “起云,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嗯?”林逾静开玩笑地说。 可正好,这一下就戳中了江起云的软肋。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假如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嗯,这个嘛,要是你在外面找了小三小四,那我就让位嘛。我妈妈说过,女人不要吵架撒泼,没用,要潇洒转身,能轻易被夺走的爱人,就不算爱人。”林逾静说。 所以,八年前,你才这么决绝吗? 江起云终究没有问出口。 林逾静的回答,让他心惊胆战。 他更害怕被林逾静知道昨晚的荒唐事。 这个女人,温温柔柔,但一旦狠决起来,江起云毫无办法。 八年前他就体会过一次---这辈子,他再也不要了。 “嗯?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林逾静推开他的怀抱,大眼睛望着他,笑眯眯的。 “江太太,除了你,这世上哪个女人还能入我的眼?十三岁就被你偷走了心,你还要怎样?”江起云深情脉脉地凝视着她,说,“你这么狠决,我哪里敢造次?” “那就好。”林逾静笑了一笑,“快去洗澡,我给你找衣服去,洗完澡吃饭。” “嗯。” 江起云着手开始脱衣服,边脱便走进浴室,“我要灰色的居家服。” “知道了。” …… 门口。 江于娜靠在墙上,冷笑。 让位么? 林逾静,我看你到时候,是不是能和现在一样说得坦然。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 她料定了江起云不会告诉林逾静他们的事儿,那么,就按照原计划好了。 总有天,纸包不住火。 江起云拎着高跟鞋,准备回房间。 但就在楼梯拐角,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形压住她的视线,吓得她往后退。 “谁?”江于娜问。 江濯云冷笑,“墙脚听完了?” “大哥,吓人很好玩?”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江濯云冷哼。 江于娜拎着鞋上楼,“大哥你没资格说我什么,我们兄妹半斤八两,你何必埋汰我。” “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妹妹。”江濯云笑得童叟无欺,可怎么都觉得,他笑容那么瘆得慌,“哦,提醒你,起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你最好,不要从阿静这里下手。” 江于娜冷艳凝视江濯云,疑惑道,“大哥,我一直没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和二哥水火不容,却舍不得伤害林逾静,难道,大哥你也喜欢林逾静?” “我的事,你最好不要过问。”江濯云淡淡说,语气很是轻松平常。 0661 0661 “我的事,你最好不要过问。”江濯云淡淡说,“我呢,没有江起云斯文,惹毛了我,你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江家有钱,找个替死鬼很容易的,对不对,三妹?” 语气淡淡的,很平常,甚至温和的。可这一席话,听得江于娜浑身冷汗,寒毛直竖。 江濯云这种人…..他说什么,一定做得出来。 “你敢!”江于娜反驳说。 “你觉得呢?”江濯云面上淡淡的,说,“还记得起云养的小兔子吗?” 江于娜顿时瞪大了眼睛,瑟瑟发抖,一下子手里的鞋也掉了,被江濯云逼得抓住了扶手。 江濯云很是满意她的反应,转身上楼了。 他刚才回来,看见江于娜站在门口,肯定没好事儿。 江于娜干什么,他不在乎,但……他心里,是害怕江于娜对林逾静下手的。 他顶多是让林逾静伤心,而江于娜,则是要命。 他不允许。 江于娜看着江濯云离开的背影,久久喘不过气来。 兔子。 是,十五岁那年,江起云养过一直小白兔。其实那只兔子是林逾静的,因为贺澜讨厌在家里看到,而林逾静不舍得扔了,就给江起云帮她养着。 江于娜在门口看见林逾静把笼子递给江起云,因为要和小兔子分开,林逾静不舍得地哭了,江起云就拿手帕给她擦鼻子。 从那时候起,江于娜就知道,自己有了情敌---江起云有洁癖,从来不许别人用他的任何东西,就连父母都不可以。她曾经穿过一次江起云的外套,还被江起云训斥了一顿。 那手帕是奶奶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很宝贝,竟然给林逾静擦鼻子? 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江于娜第一次,受到威胁。 她用零花钱在放学后买了老鼠药,准备趁没人的时候,把林逾静的兔子毒死。 但当她看见兔子的时候,已经被人剥了皮,血淋淋地挂在院子中央的树杈上。 剥了兔子皮的小刀,就在她脚下。 兔子身上的血,滴落在她裙子上,脸上--- 江起云放学回来喂兔子,刚好就看见这一幕。 从那以后,江起云就和她保持距离,可以说,就是那时候开始,江起云厌恶她。对她这个妹妹的容忍和心疼,随着那只死去的兔子,一同死了,埋在梧桐树下。 原来,那只兔子,是江濯云杀的。 她做了江濯云的替罪羊。 很长一段时间,江于娜都做噩梦,梦见半夜里,床边有兔子吃东西的声音,她摸到什么东西,毛茸茸的。 可醒来过来后,又什么都没有。 原来都是江濯云! 江于娜喘不过气来,当年的恐惧,顿时席卷而来。 我的天……这个人,是变态吗?! 江于娜终于确定一件事,江濯云,她惹不起。 …… 江起云简单地冲了个澡,然后裹着浴巾出来。 男人的肌肉很好,宽肩窄腰,线条分明,蜜色的肌肤上还沾了水珠。 些许水珠顺着肌肤往下滑,最后,隐没在洁白的浴巾里。 0662 0662 林逾静看得面红耳赤。 也是奇怪,都结婚这么久了,亲密的事情也做了无数次,怎么就还害羞呢? 自己家的男人,又不是奸夫,害羞什么? 撞上江起云玩味的视线,林逾静赶紧把衣服塞给江起云,“你快穿上。你这样不好,惹人犯罪!” 江起云终于会心一笑。 江起云接过衣服,“可是,我想要你帮我穿。” 林逾静瞪他,“你不是有手吗?” “累了。” “不要。” “反正,爷爷奶奶等着,我没关系。”江起云耍无赖。 “……” 林逾静是没办法了,抄起衣服,“那---那你转过去!” “好。”江起云觉得戏弄的差不多了,于是乖乖地转过身去。 林逾静整理好衣服,准备从背后给他套下去。 但,当她看到江起云背上的痕迹,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分明的几道抓痕。 从印记的新鲜程度来看,应该是这两天的。而江起云前天晚上和她在一起,他喜欢裸睡,脱光了的样子,林逾静看过千百遍,且,一个在自己心上的人,身上有伤痕,她怎么可能没发现? 那就不是前晚。 是昨晚。 林逾静拿着衣服的手抖了抖,她走上前,定定地看着他背上的抓伤---作为女人,她很清楚,那抓伤,要么是猫爪子,要么是女人的手。 到底是哪里来的小野猫呢? 皮肤没有破,但是淤红来,很是打眼。 昨晚他说他在酒店,和谁在一起? 林逾静脑海中闪过刚才江起云问她的话,如果他做了亏心事,她会怎么办? 原来,并不是无端生事。 是他心虚了。 林逾静心底顿时涌起一股酸涩---眼眶中泪水在打转。 她警告自己不许哭我,林逾静,你千万不许哭! “怎么了?”江起云问。 他说着,就要转过头来看林逾静,林逾静赶紧把衣服扔给江起云,砸在他脸上挡住视线,匆忙慌张地说,“你自己穿好下来,我的粥还没关火,我先下去了!” 说完,林逾静拉开门,匆匆跑了。 “哎---”江起云叫都叫不住。 江起云看着人去房空,愣了愣,“怎么了?难道是害羞?” 他叹气,自己把衣服穿好了。 林逾静冲出房间后,眼泪就大把大把落下来。 她从来就不是坚强的人,所以,想哭的时候,眼泪是憋不住的。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她好多次想哭,都告诉自己,林逾静你不可以哭,现在已经没有人心疼你了,你不能哭。 她总是蹲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现在呢? 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不想被人看见,所以一股脑冲下楼,冲出客厅,去了花园的小角落。 佣人看见她匆匆忙忙,问,“二少奶奶,您去哪儿?” 没得到回应。 林逾静冲到花园的小角落,靠着墙,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是蓝桥吗?昨晚江起云是和蓝桥在一起吗? 后背上的抓痕,从位置来看,只能是被江起云抱着的时候,从下往上抓留下的。 0663 0663 林逾静忽然恨自己,平时傻里傻气的,怎么忽然就头脑灵光了?变成了痕迹鉴定专家? 那样的抓痕---到底多激烈才留下? 江起云,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林逾静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和蓝桥在床上的样子。可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席卷而来。 “假如我真的做了亏心事,你会怎么办?” “嗯,这个嘛,要是你在外面找了小三小四,那我就让位嘛。我妈妈说过,女人不要吵架撒泼,没用,要潇洒转身,能轻易被夺走的爱人,就不算爱人。” …… 江起云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却不见林逾静的影子。 云岚招呼大家落座,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江濯云和江于娜也从楼上下来我,老太太和沈海清从佛堂出来,江明深和江老爷子也从书房出来,父子俩刚结束一盘厮杀,兴致正好。 落座后,江起云还没看见林逾静。 老太太问,“起云,阿静呢?” “她刚才下楼了。”江起云道,“我去找找。” “二少奶奶刚才好像往花园去了。”佣人说,“我看她跑得挺匆忙的,好像是想吐?我看她捂着嘴巴。” “想吐?”老太太和沈海清都是一愣,“莫不是---” 沈海清激动地看着起云,“起云,你还不去看看?!” 江起云眉头一皱,他很清楚,她姨妈刚结束不久,不可能怀孕,但现在,不好让长辈失望,“我去看看。” 然而,江起云刚刚起身,林逾静就进来餐厅,笑呵呵地说,“我来了。刚才有点反胃,可能是下午凉的水果吃多了点,有点不舒服。” “孩子,真的只是胃不舒服?”沈海清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关心道,“要去让医生来看一看?” 林逾静摇头,“妈,我没事儿,您别担心。” 等她说完,面前摆了一碗粥,正是江起云递过来的,“喝点粥,暖暖胃。” 林逾静干涩一笑,把粥推给江起云,“给你熬的,你多喝点。” “我再盛。”江起云又送回去。 俩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看得老太太和沈海清一脸疑惑。 江于娜和江濯云则一言不发,各吃各的,胃口很好。 江于娜轻轻瞥了一眼江起云身上的衣服,深蓝色的棒针衫,简单的休闲裤。身材不好的男人,穿这种衣服只会自曝其短,但江起云身材好,穿这种衣服,清峻又帅气。 洗澡了。 她唯一能想到的林逾静情绪不对的点,应该是林逾静发现了江起云背后的伤。 其实这一招很危险。 因为林逾静发现后,江起云自然会发现,兴许,夜晚就知道了。 江起云细细扫了林逾静一眼,发现她好像哭过。虽然洗了脸,看不出来异样,但是眼睛有点红。 他不打算在这里询问,等回家再说。 席间,大家闲聊。 只有林逾静闷闷不乐。粥摆在面前,菜江起云也在夹,只是一点胃口也无。 忽然,江濯云不经意地问,“三妹昨晚没回来?” 0664 0664 问这话的时候,江濯云一边吃东西,漫不经心地抬眸扫了一眼江于娜,似乎就是兄长对妹妹简单的关心,家人都没有怀疑。 但心里有鬼的人,顿时愣了愣。 江起云夹了一块花菜,稍稍顿了一秒,旋即夹了,放入林逾静的盘子中,温声说,“吃点,你喜欢的烤花菜,岚姨做的最好。” 林逾静嗯了一声,再喜欢的东西,现在也没有心情和胃口。她看着江起云捏着筷子的手,不禁想,这双手昨晚和谁搂抱在一起呢? 她心里自然是有人选的。 蓝桥。 江濯云没有刻意去看江起云,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他,很喜欢这种上帝视角看犯罪的人装傻充愣的模样。他的视线落在江于娜脸上,淡然的眼神里含着笑意,可江于娜从他的笑意背后,看到的是威胁。 如果你敢跟我对着干,现在我就能让你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于娜自认为掌握了一切,但黄雀在后,她的危险永远存在。 实际上,江濯云才是一切的掌控者。 江于娜笑得很淡然,“嗯,昨晚打过电话回来,参加应酬,忙去了。” “巧了,起云昨晚也参加应酬。” “大哥,我就是和二哥一起的。” 江濯云明了地点头,“原来如此。”说着,江濯云转向江起云,“起云,这就是你不对了,设计部又不是没人,你让三妹跟你去应酬,据我所知,设计部的总监罗敏才是一把手。再不济,还有公关部,公司花钱养着她们,可不是点缀当花瓶的。” “大哥,这跟二哥没关系,是罗总监临时有事情,才吩咐我去的。我虽然是江家人,但同时还是江氏的员工,服从上级安排,是我分内的事情。”江于娜落落大方地回答。 从她的回答里,根本挑不出错误,反而,老爷子还觉得她懂事。他时常教育江家的人,在江氏工作,不可以端着江家人的架子。 江濯云笑道,“三妹觉悟真高,大哥受教了。” “大哥客气。” 江起云压根儿没理会江濯云的挑衅,从始至终,眼睑都没抬一下,根本没把江濯云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林逾静也没注意到江濯云的弦外之音。 事实上,让她没往江于娜身上放心思的原因主要是,她完全没办法把江起云和江于娜联合在一起。 江于娜看大家都没反应,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在公司聊事情就算了,在家里也闲不下来吃饭!”老太太下令。 “是,奶奶。”江濯云道。 老太太不动声色,但一双矍铄的眼睛却比谁都看得清楚。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很多锋芒棱角都收起来了,示人以高雅端庄的大气,沉稳,宠辱不惊。 所以,遇上事情,老太太比沈海清更为淡定和睿智。一来,是老太太出身高门的气质,她从小就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豪门恩怨里的纠缠。二来,是时光的沉淀与积累,已然超脱。 0665 0665 一顿饭下来,好几个人消化不良。 人都说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是福气,是团圆。但江家的饭局,基本上没有这个圆满。看似富贵繁华的江家,拥有一个华丽昂贵的躯壳,但内里,败絮其中。 吃过饭后,因为太晚了,加上江起云累极,司机又下班了,于是夫妻俩决定在老宅再住一夜。 林逾静话很少,活泼灵动的人忽然变得沉默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她不想让奶奶和婆婆担心,饭后在花厅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上楼休息。 当时老太太和沈海清沉迷于狗血剧,并没有太在意她的状态,叮嘱好好休息后,就放行了。 她甫一上楼,老太太便同沈海清说,“海清,你陪我去佛堂烧柱香。” 沈海清颔首,“是,妈。” 云岚指挥佣人收拾了厨房出来,便看见婆媳俩往长廊去。她站在廊檐口一会儿,直到看见俩人进了佛堂,才回到厨房,对佣人道,“把老夫人的燕窝准备好。” …… 佛堂内。 沈海清点燃三支香递给老太太,“妈。” 老太太接过,认认真真虔虔诚诚地拜了三下,执香闭目凝神想了一会儿,才将香插入香炉中。 拜完后,婆媳俩贵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海清,上次让你给于娜准备的相亲,你安排得如何了?”老太太问。 “妈,安排了,但她一直没什么时间。” “你是长辈,你该做主。” “是,这星期我定了时间,是公司许董事的侄子。” “事情不成,也不能伤了人家的面子,公司的往来,要注意的更多。你作为她的母亲,要担待着。” “妈,您放心,我会陪她一起去。” “嗯。”老太太唏嘘道,“无论如何,这丫头,留不得了。” 沈海清愣了愣,“妈,你是说---” 老太太看了沈海清一眼,“你呀,这些年空长了年岁,却看不穿人心。” “妈,我觉得起云不可能跟她---” “哼,起云当然不可能。可这女人要是有了坏心思,什么事情做不来?”老太太面色淡然,但眼神却很是冷漠,“她不是善茬。” 若是江于娜真有了坏心思,他们根本防不胜防。到时候家里岂不是鸡飞狗跳?不仅江家的名声毁了,江起云的一辈子也毁了。沈海清打了个冷颤,不敢深想。 “那妈,咱们岂不是被动了?” 老太太轻哼,“这种小妖精,收拾的办法多了去了,我暂且给她留点面子,若是她不知好歹不安分,我自会处理。” 沈海清没说话。老太太多厉害她没领教过,她也是豪门千金,和江明深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夫妻俩还算投缘,婚后一直相敬如宾,爱情没有过,但彼此都是合适一辈子生活的人,江明深也没有过分的行为,一直对这个妻子很是尊敬和爱护,她也做好一个妻子应该做的所有事。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了冲动,平淡而稳定的生活融入骨髓,正是她的人生所求。 0666 0666 她这个媳妇,老太太很是满意,多年的相处,老太太对她胜过爱护江明深,婆媳之间的恶战,从未有过。 但沈海清不难想象,老太太一辈子风风雨雨,能从风雨中走到阳光烂漫,一定不简单。 她想象不到,江于娜若是落在老太太手里,会如何。 “不能让她起云的一生。起云和阿静,不能离婚。”老太太道。 这话老太太说过很多次,可沈海清并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并不满意林逾静这个儿媳妇,小门小户出身,即使她母亲徐慧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可和林方盛这种没文化的暴发户结合,林逾静的身份自然也低了许多,和江城许多名媛小姐的身家,根本无法比较。 但老太太却告诉她,林逾静就是江起云最合适的伴侣。 后来发生了八年前的事儿,沈海清还以为他们会就此断了,可没想到,两年前的机缘巧合,俩人又碰到一起,并且领了结婚证,彻底成为一家人。 她是不同意的,不管林逾静那时候有没有身孕,可老太太坚持。 沈海清忍不住再次问,“妈,这么多年了,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一定是阿静?”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着镀了金身的佛祖,缓缓道,“时间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海清不解。 可老太太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心安。 这么多年了,婆婆说的话,从没来错过。 沈海清决定,这一次,还是相信婆婆。 忽然,门口传来叩门声,云岚小声道,“小姐。” 沈海清将老太太扶起来坐下,云岚推门进来,端着托盘,托盘里是一只汝瓷的小碗,盛了大半碗虫草燕窝。 云岚将燕窝放到老太太身侧的小茶几上,“小姐,趁热喝了吧。” 老太太端起燕窝,手捧着碗,慢悠悠喝起来。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老太太道。 “小姐,我陪你?”云岚说。 “不必了。”老太太低眉道,“都出去吧。” “是。” “是。” 俩人退出房间后,老太太搁下碗,深思了一会儿。汝瓷的小碗,散热不算太快,但燕窝都温了,在风里站了多久? 脚步声销声匿迹后,老太太跪到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而谦卑地看着佛祖的大眼睛问,“是不是时候快到了?” “四十几年了。是该到时候了。” “也许当年我心软一下,会否没有现在的风波?” “可我不后悔,绝对不后悔。” 老太太喃喃道。 人都是自私的,她绝对无法忍受任何背叛。 …… 江起云卧室。 林逾静回到房间后,一言不发地去洗澡,换了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江起云以为她不舒服,关心了几句,她不想说话,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在没把握的时候质问江起云。她也不敢。 有些时候,不明真相,会好过许多,真相往往是伤人的。 而她,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伤害。 晚香玉的幽香在空气中浮动,明明是好闻的香气,林逾静此刻却觉得头闷。 0667 0667 晚香玉的幽香在空气中浮动,明明是好闻的香气,林逾静此刻却觉得头闷。她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蒙住脑袋,生怕眼泪不争气落下。 江起云坐在床头,手伸进被子里抓住她的手心,俯在被子上问,“要不要我帮你冲点糖水暖暖胃?” 林逾静想说不要,可话到嘴边,就成了,“好。” “我马上去,你等等。” 随后,他马上下楼去了。 人一走,林逾静掀开被子,看着窗外虚浮的夜色,心里一片凉薄。她想起了八年前,躲起来的那些日子,她全都是这么度过的。 一个人看着苍茫的夜色,心漂浮不定,脚下像是没有力气,飘在半空中,像一朵云,浮着,荡着。 心里空落落的。 她和江起云十几年的纠缠,似乎只有十三岁到二十岁的几年才是最美好的光景,那时候,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是不是人长大了都会变?还是男人成熟后,真的避免不了诱惑?还是他们在一起太长时间了,腻味了?失去新鲜感了?还是……感情这东西,根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林逾静脑袋里空空的,她不敢去想,江起云和蓝桥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起云背后的伤痕,她脑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蓝桥。 想着想着,泪眼朦胧。 她一个人无法决定,想着陈安然是她最好的闺蜜,这种时候的脆弱被闺蜜知道并不丢人,她想要力量。 林逾静打开手机,给陈安然发微信。 假如一个男人出轨了,他老婆该怎么办? …… 走到厨房门口,江起云看见一个并不想看见的身影。 但他不是逃避的人,江于娜也没资格让他避开。他当她空气一般,从冰箱里知道姜母黑糖放入马克杯中,然后倒入开冲泡,搅拌,专心致志。 江于娜站在一边,心里一下一下被撞击--- “二哥……” 江起云并没理会,端起杯子,离开。 江于娜看着他的背影上楼,哪怕一点点余光都不曾给她。 江于娜冷着脸,明明知道自己在他心里什么地位,为什么还要伤心? 爱了这么多年,没有结果,她怎么可能接受?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该做额不该做的,你不都下手了?三妹,感伤可怜的表情,可不属于你。”江濯云端着半杯红酒,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江于娜顿时收起失落,冷笑地看着江濯云,“大哥,你真不该嘲讽我,在这个家里,我们俩不过半斤八两。” 江于娜转身倒牛奶。 “嘲讽你,那是看得起你。三妹,我其实蛮佩服你的,单相思这么多年,憋得真辛苦。” “大哥,你又何尝不是?”江于娜笑盈盈地说,“让我来猜猜,大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自己的弟媳妇的?八年前?十年前?还是更早?” 江濯云抿嘴,笑得很阴冷,“了解我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大哥,好自为之。” “彼此彼此。” 江于娜一口气喝完牛奶,气冲冲离开。 0668 0668 江濯云抿着红酒靠着门框,已经在想,要是到时候林逾静狠不下心收拾她,他该替天行道拔刀相助了。 …… 后半夜,林逾静喝了糖水就睡了。 江起云一直守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林逾静克制着心里的难受和他尽量如同往常一样相处,尽量让江起云看不出异样来。 林逾静觉得那些发现丈夫出轨的妻子真可怜,不,是有苦不能言的女人们真可怜。 心里有事儿憋着还要贤良淑德,真的太痛苦了。 她尽量放空自己,不去想以后该怎么办。 她厌恶这样的关系,可分手么?她舍不得---她现在忽然就能体谅那些女人,明明很痛苦,可就是舍不得松手的状态。 人都是袖手旁观时聪明又清醒,可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多可怜。 刀子不插在自己身上,怎么知道疼呢? 第二天一早起来,江起云告假不去公司,陪林逾静睡了懒觉,到十点多才起来。 林逾静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缩在江起云怀里,习惯性的姿势。 她悄悄打量着江起云的睡脸,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这个男人,她爱了整整十五年。 十五年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都跟他纠缠在一起!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五年?她被这个男人爱过疼过又如何再爱别人? 她这个男人伤害过,往后怎么可能再相信爱情? 可出轨的男人就像掉在粪坑里的钱,不要可惜,捡起来恶心。 假如是你,你如何选择? “醒了?”忽然,江起云微微睁开眼睛,抓着她摸他脸颊的手揣在肚子上暖着,“你手好凉,给你暖暖。” 林逾静顿时潸然。 她的手心冰凉,而他的腹部温热,没有衣衫遮挡的障碍,林逾静感受到他肌肤的纹理和热度。 这是一个鲜活的男人,她从情窦初开就爱上的男人。 她舍不得放手。 林逾静激动地收回手,江起云抓住,俩人纠缠了几下,江起云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的手心,已经被带着往下,触摸到一个火热而坚硬的东西。 他最私密的地方。 林逾静这次没有逃,她摸着他的雄伟,忽然想起曾经在微博上看到的话,“如果一个妻子,把小三和小姐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男人还出什么轨?” 这话有道理,但林逾静不能苟同。 如果男人为的这点才结婚或是出轨,那婚姻的意义何在? 但卑微的女人,在企图守住婚姻的时候,跃跃欲试。一如现在的林逾静。 林逾静看着江起云眼底的深海,迷失了自己。 她承认自己还不懂得如何经营一段婚姻,如何维系婚姻生活中的新鲜感,如何让感情在激情消退后安于平淡。 但她现在愿意去尝试,去学习。 她握着那团火热,在取悦它,满足它,开始了一场自我挣扎的较量。 她明白,在心死放弃之前,她不允许自己软弱后退。 这一次的亲吻,换成了她的渴求和激烈。 0069 0069 江起云感觉到她的需要,自然而然的,想要给她,但是偏偏两个人越是想要满足彼此来放空心里的不安,就越是……越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林逾静和他唇舌缠绕的时候,一心想要自己忘记所有,全身心的投入,去迷惑这个男人,去征服他,似乎想证明什么。 但越是这样,林逾静就越是不能控制地去幻想江起云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的场景。她这辈子到现在还没有和江起云以外的男人上床过,从初吻到初夜,全是江起云的。 这个男人夺走了她好多东西,珍贵得一生只有一次的东西。 而他,却不止她一个女人。 林逾静觉得自己小气,她无法责怪江起云的“博爱”,毕竟,她的付出,也是情到深处的心甘情愿。 但现在,她就是恶心。 当江起云的舌头和她缠绕的时候,她觉得恶心。 这张嘴,是不是也同样亲吻过别人?他高超的吻技,是不是同样让另一个女人欲仙欲死?他的调情手段,他在床上的热情和冲动,是不是同样让另一个女人飘飘欲仙? 有的东西真的不能深入去幻想,得到的,只有恶心。 她顿时懵了。 她做不到。 感觉到身下的人反应瞬间冰冷而死板,江起云一愣。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承认,自己的确是想弥补什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似乎只有床上的征服能给予安慰。他很自私。 江起云并没有气馁,他将吻往下滑,划过她的耳朵,脖颈,一点一点游离到胸上,他含住他的樱桃,用舌头舔舐,用牙齿轻咬,卖力地挑逗,试图让她重新回到状态。 林逾静一次一次的重复,安慰自己,鼓励自己,“你要努力,别去想,求求你了,别去想。” 江起云扑在她身上,一面吻着她的胸部,大手揉捏她的柔软,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他忽然很有耐心和兴致,触摸她敏感地带的花心,隔着内裤,轻轻挑逗。 没有他要的反应。 这太反常了。 换了从前,他会让她先再手下绽放,一汪春水。 江起云稍稍支起身子,看着她,她闭着眼睛,表情紧绷,像是在纠结挣扎什么,很是苦恼的样子。 “放松,放轻松---”江起云怜惜地舔舐她的耳蜗,脖子,胸部,慢慢往下,最后到达双腿之间。 江起云轻松地脱下她的内裤,分开她的双腿,吻了上去。 濡湿的舌头到达敏感的核心,温热中又有点凉丝丝的,林逾静浑身一颤,忽然回到一个熟悉的记忆里。 江起云抱着她的腰,轻轻的,一下一下划过她的花心,配合手指的拨弄,缓慢而有节奏。 林逾静浑身一颤,紧咬牙关,“忍忍就过去了,求求你了,你忍忍---” 她一次一次警告自己。 江起云察觉她双腿在收缩,在挪动,以为她有了反应进入状态,但在他舌头准备深入的时候,林逾静忽然一脚踢开他,把他踹下床去,落荒而逃。 0670 0670 江起云翻倒在地上,幸亏周围没有茶几什么的,不然撞上脑袋就惨了。 他起身的时候,只看见林逾静慌忙逃窜进浴室。 她怎么了? 上帝作证,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他细细思考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林逾静不可能知道了什么。 是,江起云害怕,害怕她知道,害怕她甩手就走,像八年前一样,销声匿迹,躲藏起来,让他永远找不到---只要她不主动出现。 他相信林逾静有这个能力,只要她想躲起来,他真的找不到。 江起云根本不敢冒险。 所以他刚才才那么卖力。 人都说,阴道是通往女人内心最短的距离。一个男人,在床上征服了女人,某种程度上来说,能拴住这个女人。 江起云是不相信这个理论的,但他刚才不遗余力的尝试了。 失败。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林逾静毫无办法。在林逾静面前,他的所有傲娇和心狠都是虚张声势,瞧瞧,只要打破了屏障,他就柔软无比,恨不得把所有的都给林逾静。 但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他能怎么办?被江于娜设计的一夜,他无法原谅自己,又如何祈求林逾静的原谅呢? 江起云此刻心里,只剩下慌张。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撞到一起? 江起云看着柜子上的瓷瓶,晚香玉真是好看,暗香浮动。昨晚他就悄悄看了很久。 夜晚他回来之后,就悄悄问过岚姨,她在家一天都干了什么?那晚她没回来,她都做了什么? 其实就是简单的关心,还有心虚,他想要万无一失。 “二少奶奶一直陪老夫人,插花,喝茶,看电视,读书。” “中午午睡了一会热,然后一起准备了晚餐。” “晚上出去倒了垃圾散步,哦,对了,二少奶奶折了几支晚香玉回来插瓶,但墙太高了,好像是大少爷帮忙折的。” 江起云盯着那瓶晚香玉,心里猫爪挠,江濯云,江濯云--- 他叮嘱过很多次,不要和江濯云来往密切,能躲则躲--- 江起云生气,不舒服,可自己又干了什么好事?他何来的资格说她呢? 比起她和江濯云的亲近,自己犯下的错误,更严重吧。 江起云坐在地上,心情很不好。 …… 林逾静冲进浴室后,靠在门背上喘气。刚才她都做了什么?她无法忍受如此卑微可怜的自己。 睡裙被脱得精光,她身无寸缕,赤裸地站着,瑟瑟发抖。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尊严了。竟然可悲地想,在房事上让江起云喜欢,勾起他的兴致,甚至沉迷。 可悲,太可悲。 好在,她做不到。 不然,她真的就鄙视自己了。 虽然没有喊出声来,但她清楚的听见自己心里在擂鼓,在咆哮说不要。 林逾静将门反锁好,赤脚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表情悲壮。 其实她身材还不错,纤腰盈盈,胸部算不上大,但足够饱满和挺拔,胸型也好看,肌肤白皙细腻,双腿修长纤细。 0671 0671 或许,和另一个女人比起来,她的风韵,远远不够吧。 林逾静苦笑,她人生到现在,何时为了这种事情而不自信过? 太可笑了。 林逾静打开冷水,站到水底下,任随冷水冲刷身体。 水真的很冷,很冷,冷到她发抖。她咬牙站着,捏紧了手心,让自己忍过去。 足足冲了二十多分钟才完事。 如果生病了,江起云暂时应该不会去想上床这种事吧。 最好大病一场,时间持续得久一点,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思绪,给自己足够的空间,去决定未来。 冲到浑身冰冷,僵冷得如同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块,她才关水,嘴唇冻得青紫,站到镜子面前,看着狼狈的自己,一脸的失落。 末了,她用毛巾擦干身体,吹干头发,用浴巾裹着自己出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江起云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靠在衣帽间门口看她冷静地穿衣服。 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裙子,酝酿足够了情绪才回头对江起云道歉,“抱歉,我今天不想---” 江起云沉着脸,双目凝视她,“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家吧。”林逾静笑得很尴尬。 江起云眉头一蹙,走上前准备抱她,但林逾静往后退了一步,拿了件开衫穿上,怕江起云发现她身上冰冷。 江起云抱住她,“好,我们回家。” 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林逾静虽然笑着,浅浅淡淡的,但浑身,从内到外,都是冷的。 江起云后怕了,牵起她的手,“你手好冷,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林逾静说,“就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江起云很怀疑,他从她眼底看到的是逃避,可现在问什么?怎么问? “你先下去吃早餐,我洗漱完下来。” “好。” 林逾静拢了拢头发,转身下楼,脚步很轻盈。 江起云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然后进了浴室。 浴室里也是一片清冷。 江起云看着满地的水渍,还有花洒门阀的方向偏向冷水的最大方向,眉目皱拢。 答案有了,她洗了冷水澡。 林逾静从小就怕冷,哪怕是夏天,洗澡都会用比较热的水,冬天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洗澡完,身上都是红的,她喜欢热水澡,舒服,通透。 可为什么刚才洗了冷水澡? 逃避自己? 总之,江起云知道了,她在躲避。 甚至可以说,厌恶他。 …… 中午饭的时候,只有沈海清,老太太还有江起云和林逾静几个。一早,江老爷子就去公司了,同江明深和江濯云一道,江于娜得去和罗敏碰头,一早也走了。 餐桌上,江起云向来不太说话的。 老太太和沈海清都很关心林逾静,林逾静的表现也很淡然,和往常一般无二。 饭后,夫妻俩回家。 路上,江起云开车,林逾静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冷水澡的报应来得蛮快的,超出她的预料,在车上就开始头晕。 昏沉着,她靠着椅背,难受地昏睡,脸色难看极了。 0672 0672 江起云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不能说,不能问,他心里一团糟糕,脱下外套盖在林逾静身上,默默开了空调。 一个小时后,俩人回到别墅。 停车时,江起云轻声喊了林逾静,但她已经昏睡过去,叫不醒。江起云默默熄火停车,将林逾静抱进家门。 吴妈和曼曼做完家务,正在客厅看电视,看见江起云抱着人回来,曼曼高声一呼,“太太怎么了?” 江起云顿时脸色一沉,曼曼捂住嘴巴,“对不起,先生,我小声点,小声点---” 江起云虽然平日不言苟笑,但很少有这种严肃生气的时候,曼曼被吓得不轻,错愕而委屈地看着吴妈,吴妈拉了拉她的胳膊安慰,“没事。” 江起云抱着人上楼,吴妈赶紧跟上去,帮忙开了门,江起云把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对吴妈说,“去找温度计还有感冒药来。” 吴妈赶紧去了,一秒钟都不耽搁。 吴妈走后,江起云坐在床沿,看着脸色苍白的林逾静,心里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好多遍。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林逾静的脸颊,“我该拿你怎么办?” 江起云心中说不尽的后悔和难过。 吴妈拿着温度计和感冒药上来时,门开着,她上来就看见江起云一脸愁容地坐着,摸着林逾静的脸蛋,她没好意思打扰,站在门口好一会不敢进去。 可这耽搁了也不好,吴妈鼓起勇气,敲门说,“二少爷,温度计和感冒药送来了。” 江起云抽回手,“进来。” 吴妈把东西送进去,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最后默默离开了。 江起云给林逾静测试了温度,还好,一点点发热。 他拿起感冒药,想就水喂林逾静吃下,但他捏着药片,犹豫了。 她洗冷水澡,不就是为了感冒吗?感冒的结果,不就是为了躲避他吗? 给她吃吗? 江起云很犹豫。 江起云心里说不尽的害怕。 如果要躲开,不想见,那么,他自觉一点吧。 江起云喂了林逾静感冒药。 之后,江起云守了她一下午,直到傍晚。 好在林逾静昏睡了一下午,不然江起云真不知道她醒了过后。俩人该说点什么? 傍晚,江起云觉得她快醒了,就吩咐吴妈好好照顾她,然后一个人开车去了江城公馆。 他前脚刚走,林逾静就醒了,口很渴,烧热后,整个人都虚弱无力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的床上。明明才出去两三天,就感觉过去了很久似的,这个家熟悉,又略微陌生。 林逾静撑起身子,床头放了一杯温水,她一口气喝完了,脑袋仍然昏沉。 搁下杯子的时候,林逾静看见了柜子上的感冒药。 她拿起来看了一会儿。 这时,吴妈推门进来,看见她醒了,关切地问,“少奶奶,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林逾静说。 “二少爷吩咐我给你煮了粥,您趁热喝点儿。”吴妈端粥给她。 “他人呢?” “出去了,说是去找傅先生。” 0673 0673 的确是去找傅于琛了。 江起云出门的时候,吴妈正在煮粥,他原本不想打招呼就出门,但他怕林逾静醒来过后问---或许根本不会问。 “二少爷怕您醒来了问他,出去了又折回来说他去找傅先生了,让您喝点粥,好好休息,他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吴妈说。 林逾静点头,“嗯。” “二少奶奶,您可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中午你回来的时候,人昏睡着,可怕二少爷给急的,他一下午都在房间守着您,一步都没有离开。”吴妈说。 听到江起云守着自己,林逾静心里有点愧疚。 他担心她吗? 林逾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感冒了,俩人不会做亲密的事情,可江起云要是放心不下,得天天守着她,那岂不是尴尬? 林逾静不是个有心计的人,但心里藏着事儿,绝对会有所表现。江起云聪明,肯定会发现。 那到时候怎么办?撕破脸? 然而,林逾静担心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 江城公馆。 包间内,只有傅于琛和江起云俩人,酒过三巡,韩奕和方承轩以及聂言在都在楼下打桌球。 傅于琛坐在一边,抽着烟,看江起云一个人喝闷酒。 他已经灌了自己整整两瓶威士忌了。 烈酒伤身,傅于琛等他喝完最后一杯,拦住他,“老二,够了。” 江起云一向听话。 “心里有事?”傅于琛问。 江起云不爱倾诉,和江于娜的意外,他暂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因为难以启齿。 “没有。”江起云摇头,问傅于琛,“大哥,上次让你帮忙查的莫先生,有消息了吗?” “有,”傅于琛说,“但基本没什么用处。那个莫先生,本命叫莫照,说起来,后台很硬。他是军区司令部的长官,退休后,就很少出现。军区的事情本来就不好查,而且,我的确没找到这个人和阿静能有什么联系。” 军区司令部? “江城的司令部?” “可以这么说。”傅于琛说。 江起云顿时了然了。江城是J省的省会,江城司令部,也就是J省司令部。这个莫先生的背景,太厚实,太吓人。 “不过,他背后还有人。”傅于琛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说,“江城的军政一把手,唐修仁,他的上级。” 江起云一愣,知道傅于琛还有后话,就认真听着。 “据我所知,莫照收了那条项链,并不是自己要,而是送给了唐修仁的母亲,作为唐家老太太八十大寿的贺礼。至于为什么那么巧挑中了那条项链,我没查到。唐家的事情,即使是我,也没办法打听到,抱歉了,老二。” “大哥,不怪你。”江起云说。 唐家是官宦世家,从唐老先生开始,就是共产党早期领导人之一,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功劳,建国后,唐家更是屹立不倒,唐家的子孙,都在机关。其中,最出名的,除了唐老先生,就是唐修仁。 江起云只在电视上见过唐修仁。 0674 0674 江起云只在电视上见过唐仁修。 那是一个严肃而俊朗的中年男人,似乎年岁和江明深差不多大。人到中年,身材却保持得非常好,穿上西装后,也有藏不住的意气风发,男人应有的气概和味道,经过岁月的洗礼打磨后,变得更加持重和浓厚。 大约是唐家人都出身部队的关系,身板儿笔直且挺拔,任何时候都精神抖擞,哪怕隔着电视屏幕,也感受得到那种迎面而来的气场。 大约是唐家人低调的缘故,唐家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高门,但唐家人却很少参与到商业活动中来,至少在江起云熟悉的大环境里,多少官商勾结贪污受贿,却从未见过唐家人的影子。 也难怪傅于琛都查不到那位莫先生更多的信息。或许整个唐家就是铁铸成的,滴水不漏,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江起云不禁去想,到底莫先生为什么要买下岳母徐慧的项链送给唐老夫人做八十大寿的礼物?难道唐老夫人和那条项链有什么渊源吗?但阿静不是说,那条项链是她母亲的陪嫁首饰之一吗? 江起云百思不得其解。 傅于琛也想到这里,他问江起云,“老二,阿静有没有跟你说过,或许你岳母和唐家有什么关系?” 江起云摇头道,“没有。徐家就我岳母一个女儿,徐家的先生在我岳母和林方盛结婚后不久久去世了,家产都交给了我岳母和林方盛,林方盛正是用这笔钱开办公司,一步步走到今天。” “阿静从来没提过和唐家是否有关系。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从来没有过。而老一辈的事情,我猜她也不清楚。” 傅于琛沉思了几秒,问道,“或许,就是她不清楚的往事,才是关键。” 江起云说,“可我们现在除了找到那位莫先生,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岳母植物人躺在医院已经十几年,不可能再醒过来。” “无妨,我这边会继续帮你调查,微寒的伯父似乎在军区司令部有熟人,我来找她搭桥牵线,见个面应该没问题。但在见面之前,需要你想清楚是否要查,阿静会否同意,毕竟,这件事跟她关系不小,即使你是她的丈夫,也没权利替她做决定。”傅于琛如是说。 江起云点头,眉心攒在一块儿,“这个我知道,我会找时间跟她说清楚。” “来,喝酒。”傅于琛扬眉,他多火眼金睛,知道江起云的性子,这副模样,肯定是有心事,但他不想说,傅于琛肯定不会问。他若是想借酒浇愁,那么他便舍命陪君子。 男人之间的友谊不像女人那么琐碎,傅于琛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闺蜜,非要他说清楚为什么不开心。 江起云倒了大半杯威士忌,往里头扔了冰块,同傅于琛碰杯,一饮而尽。 烈酒封喉,冰凉又刺激,很是爽快。 可心里结了惆怅,几杯酒怎么能消除? 他不过是借着喝酒的借口,消磨时间,混到半夜罢了。 0675 0675 家里那位不想看见他,他回去,也是自讨没趣,让她心里添堵,如果明面上说了不回去,她又该多想了,不如自己找好借口,让她察觉不到。 这么一来,喝酒就喝到半夜三点多,韩奕有若惜在家等着,自然是撑不住的,方承轩有佳人相约,桌球打了几局,赢了聂言在好韩奕的钱就跑了,最后剩下聂言在和傅于琛陪江起云。 三点钟,傅于琛看他喝得醉醺醺的,叫人安排了客房,送他上楼休息。傅于琛知道他洁身自好多年,又有了林逾静,便没安排姑娘“伺候”,只是让经理送上楼去。 米菲从客人房间出来,恰好看见经理扶着江起云出电梯,米菲有许久没看见江起云了,自从知道江起云一心只在她老婆身上,米菲要多自觉,有多自觉,也深知自己和江起云这种段位的男人匹配不得,人贵有自知之明,上次的羞辱,已经足够她清醒。 但这也改变不了她对江起云的青睐喜欢。 专情而英俊的男人,谁不喜欢? 米菲站在一边,正要开口招呼,经理已经架着人离开了,江起云的目光,压根就没从她脸上扫过。 米菲淡淡一笑,走进电梯,不小心踩到一只钱包。 她捡起来一看,不正是江起云的吗? 米菲想去还给江起云,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似乎有点不合适。她收起钱包,带走了,心想着明天再还给他。 她之所以不交给前台或是经理,无非是想再见江起云一面,哪怕看一眼也好。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纠结,明知道不可能,但哪怕很远很远的地方看一眼,也欢喜,满足。 …… 经理将江起云送回房间后就走了。 江起云醉醺醺的,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横躺在床上,侧脸看着窗外的星光月色,脑海中全是林逾静那张脸,恹恹的表情,以及她手心的冰冷,还有自己被一脚踹下床的可怜。 他卯足劲儿想回忆起和江于娜那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一片空白,似乎那段记忆根本不存在,被时光偷走了一般,空缺了一块,空荡荡的。 如果说没有床单上的痕迹,他可能确信自己不过是中了江于娜的全套,可怎么解释床单上留下的东西呢? 或许正是以为自己被下了药,才断片? 可问题是,以前那些女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江于娜可以? 江起云百思不得其解。 林逾静现在在干什么呢?他这个点还没着家,她是否会关心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江起云忍不住想给她打电话。 他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那个号码早就烂熟于心,不需要找通讯录,通话记录,自然而然就背了出来。 可输入号码后,他根本没勇气打过去。 如果她睡了,吵醒她,江起云不舍得。如果她没睡,她接了,他该说点什么? 江起云恍然发现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几年前,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太熟悉了。 0676 0676 他自恃不是个纠结的人,做什么事情都雷厉风行,可怎么就在林逾静这里栽了跟头? 江起云眉头一蹙,紧闭双眼,一翻身扑在床上。很烦。 …… 一整夜,林逾静都没睡着。 烧倒是退了,但脑袋还是很沉,迷迷糊糊的,体热不断。她不敢开空调,虽然冲了冷水澡,但还是不敢拿身体开大玩笑,她这个林黛玉的身子,自己是清楚的。 她翻来覆去,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长夜失眠。 江起云去了哪里?会否他已经知道自己故意躲避,毕竟江起云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可若是知道了,岂不是做贼心虚? 林逾静纠结得很,她恨不得抓着江起云的衣领问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后背上哪里来的抓伤?和蓝桥?还是和别的女人? 可这种事情,她只能想想。林逾静发现自己就是一只喜欢缩壳的乌龟,一遇到事情,第一想到的不是面对,而是躲避。 八年前没躲过,这一次,能多过吗? 多少女人嘴上嚷着大义灭亲,新很决绝,可到了关键时候,却比谁都还软弱。那些不痛不痒的决定,全他妈的放屁。 这一夜,对两个人来说,都格外漫长。 …… 清晨,吴妈起得很早。 她叮嘱曼曼照顾林逾静后,准备出门买菜,做新鲜的蔬菜鲜虾粥给林逾静。 这头她刚要出门,电话就响了,一看见是江起云,吴妈边出门边接起,“二少爷。” “她好些了吗?”江起云声音淡淡的,尽量克制自己的关心和在乎,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心里存着着急,怎么克制都掩藏不住,不等吴妈回应,又问,“烧退了没?昨晚叮嘱的药她有没有乖乖吃下?” 吴妈不知道小俩口闹了什么别扭,只好一五一十报告,“吃了,二少爷您前脚走,少奶奶就醒了,喝了半碗粥,两杯开水,吃过药又睡了。早上起床后,我悄悄去看了,还在睡,温度已经正常了。但病去如抽丝,脸色还不太好,养两天就好了,您放心吧。” 江起云这才放心了。 他昨天还犹豫要不要给她吃药,后来悔死了,他宁愿折腾自己也不愿意让她受苦,昨天竟然犹豫了?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嗯。” 吴妈听见江起云淡淡一声,却没了下文,一直等着。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江起云说话,吴妈问,“二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江起云下了好大决心才开口,“她有问过我去哪里了吗?” “问过,昨天下午醒了后问过。” “后来呢。” “那个……没有。” 江起云心沉了沉。 没有。 她没问自己去了哪里。 “知道了。”江起云忍着想挂电话的冲动,叮嘱吴妈说,“照顾好她,做点开胃的小菜给她吃,她不喜欢大蒜,小菜里不要放大蒜,另外,她胃不好,你要煮姜茶给她,姜茶里可以放一点玫瑰花压压姜的冲味儿,她不喜欢,你要哄她喝下。” 0677 0677 “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手机24小时开着。” 吴妈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日常的东西,作为佣人,她一清二楚,二少爷这叮嘱的有点……额,有点啰嗦了。这话里头,怎么有点不打算回家的意思? “二少爷,您担心少奶奶,可以回来看看。少奶奶病着,很需要你陪伴的。” 需要吗她? “她要是出门,一定要人跟着。”江起云说完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吴妈收线,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哎。” 江起云挂断电话后,并不放心,立马打电话给乔轩,让乔轩通知林湘和赵静,务必要去别墅守着林逾静,寸步不离。 他可不放心林逾静自己在家,八年前的事情,他心有余悸。可你说吧,这么担心,干脆坦白得了,跪求原谅,死缠烂打也不松手,至少比憋着好吧? 可江起云不敢。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怎么跟林逾静解释? 头痛。 江起云扔下电话,洗了个澡,然后去公司,司机和苏雅已经在楼下等着。 苏雅一早接到江起云电话说去江城公馆接他,她还有点愣,好好的在家里不住,不和夫人在一起,去公馆干什么?难不成夫人发现了,俩人吵架了? 但作为下属,苏雅不能对上司的私生活有所怨言,只能腹诽几句了。 苏雅给江起云买了浓缩黑咖啡,还有满满一天工作等着他。苏雅汇报工作的时候明显感觉江起云那有点不对劲,但他对待工作认真,苏雅也不好关心什么,就问了一句,“江总,要不要把会议推延一小时,您到办公室休息一下?” 他脸色太难看,一眼看得到底的倦意。 江起云只摇了摇头,“安排好这次出差上海的人,办好交接,这个项目不能出任何问题。” “财务总监和项目经理会全程跟进,乔轩也会去,安排全都做好了,江总您放心。”苏雅说。 “嗯。” 车子开到江氏大厦门口,江起云不巧和江于娜撞上,冤家路窄。 上帝真是会玩儿,你越是不想看见谁,那谁越是在你面前晃荡。 江起云面无表情,大步迈进大堂,江于娜目光落在江起云身上,就差把江起云给看穿了。 然而,留给她的,只有江起云的无视。 江于娜捏紧了拳头。 “江设计师,早。”苏雅抱着文件夹对江于娜点头。 苏雅就是故意的,那天早上在酒店后,她对江于娜的定义就是“死不要脸”的女人。方才江起云的反应,她差点拍手叫好,实在是没憋住要给江于娜一点颜色看看。 江于娜抬眸,冷眼看着苏雅“不怀好意”的笑,甩了苏雅一个白眼。 苏雅差点笑出声来。 走到电梯口后,江起云有自己专用的电梯,苏雅和江起云一起走,而公用电梯,则挤满了人,江于娜就要跟普通员工一起挤。 苏雅在缓缓关上的电梯门中,对江于娜笑。 0678 0678 江于娜站在电梯口,看着自己曾站过的位置,火冒三丈。 不怕。 很快,我就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江于娜心里想。 可她刚到办公室,就被罗敏通知,总裁办亲自下达的文件,这次的项目,将安排别的设计师和总裁办接洽,主要设计团队,也除名江于娜。 江于娜拍桌而起,“罗总监,这不可以!这次的设计我付出了多少心血,您最清楚,怎么可以临时换掉我!” 罗敏一愣,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江于娜身边,拉着江于娜的手说,“娜娜,你怎么的?出国深造的机会多好,你……你怎么------” 罗敏疑惑地看着江于娜。 江于娜拧眉,“出国?” “你不知道?” “我------” 罗敏拿起总裁办送下来的红头文件给她瞧,“喏,你自己看看。” 江于娜读完整个文件,手顿时垂了下去。 没想到江起云这么心狠,说到做到,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已经忍不住把她丢出去。说得好听是出国深造,可实际上就是让她滚得远远的! 他说好的让她自己选择--- “娜娜,这可是好事!果然,这种机会还是得江家人才有的特权,咱们部门那么多设计师,谁有这个好运气?你呀,别想项目的事儿了,好好准备出国吧!以后回来,这设计部,可就是你坐镇了!”罗敏说。 后来罗敏说了什么,江于娜根本没听进去。她拿了文件回到办公室,愣了一上午。 显然,江起云已经没有耐心给她选择了。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江于娜心想,她必须争取时间,至少一个月!对,至少一个月!等一个月后,她就有机会翻身! 江于娜思定后,直接上了总裁办,要见江起云。 可苏雅却把她拦在外面,笑呵呵的说,“不好意思,江设计师,江总说了,不见。” “滚开。”江于娜冷冷说。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小小实习生,竟然踩她在脚下,她忍不了! “该滚的是你。”苏雅依旧笑眯眯的。 “滚!” 苏雅双手抱在胸前,问江于娜,“是你自己滚,还是我让保安上来送你滚?” 江于娜气得发毛,“我让你滚开!” “给脸不要脸!”苏雅轻蔑一笑,旋即吩咐助理,“杨岚,打电话叫保安上来,拖出去!” 小小的助理被苏雅笑呵呵的命令给吓得不轻,愣了愣,“苏秘书---” “打电话!”苏雅洪亮一吼。 “好。”助理瑟瑟地拿起电话。 最终,江于娜自己滚蛋了。她知道,苏雅再厉害,也是仗着江起云的威风,是江起云不想见她。 思前想后,她只好滚了。 另寻机会。 可一连两天,江于娜都没机会见到江起云。 …… 下午,林逾静坐在露台上看书,可什么都看不进去。江起云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她也没有打电话问过江起云去了哪里。吴妈每天都照顾得很周到,时不时提及,什么东西是让江起云怎么叮嘱的,江起云又说了什么。 0679 0679 吴妈每天都照顾得很周到,时不时提及,什么东西是让江起云怎么叮嘱的,江起云又说了什么。 林逾静听在心里,酸涩,无奈,可她始终冲不破最后那层自尊的防线,傲娇着,冷战着。 如果说,江起云愿意解释,自己可能会原谅吧--- 可原谅,多难啊。 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肯说一个字。 她让自己心狠,可怎么也抑制不住思念的疯狂生长,杂草一样,明明烧了一团火,明明寸草不生了,可一到夜里,尤其午夜梦回身侧没人的时候,她却还习惯性地往那边缩想寻找怀抱的时候,什么都没摸到,她就忍不住思念,忍不住想哭。 而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不仅江起云不在,连陈安然也不在,这几天,一直没消息。 她整天在家,要么睡觉,要么看书。赵静和林湘两个人,天天守着,寸步不离。她倒是习惯,一开始还觉得可笑,这是江起云安排的“护卫”还是囚禁? 难不成怕她跑了? 江起云真错了,她现在,不会跑。 多年前她脆弱,她骄傲,她一片真心被辜负伤心彻底,还不知道这段感情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太年轻,爱和恨都很用力,做起决定来也那么勇敢。但现在她已经二十八岁,不是当年的小女生,她是他的妻子,她要对家庭负责,对家人负责,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再见。 她不敢面对,所以,选择冷战,在痛苦中煎熬。 手机响动。 林逾静打开一看,竟然是温瑞安的电话! 自从上次结婚后,再宴会上见过温瑞安一次,他们就甚少联系了。 林逾静接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寒暄,“三哥,好久不见。” “阿静,你在家?”电话里,温瑞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三哥病了?” “没有。你在哪里?”温瑞安着急地问。 “在家。” “你在家等我,我现在来找你。” “好。”林逾静不知道温瑞安为什么忽然找自己,声音里还是那么着急,他一向是稳重的人,肯定是有事儿才这么急切。 温瑞安的确病了,连轴工作一个月,终于垮了,几瓶冰啤酒,就叫他倒下住院。 齐媛伊在他住院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料,温瑞安并不乐意,一直叫她回去,但她哪里肯?她觉得,一个男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是能攻破的好时机,所以不管温瑞安怎么赶,她都不走,从小被宠坏的大小姐,好脾气得很。 温母有时候都觉得,温瑞安不领情得太过分了。 后来,温瑞安还稍微态度好点,知道让齐媛伊在沙发上休息休息,趁着齐媛伊休息的时候,温瑞安开机,原本是想看看公司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住在医院一个星期,手机都没摸过,被齐媛伊收起来,愣是要他好好休息。 甫一开机,就看见林逾静发来的微信,“安然,假如一个男人出轨了,他老婆应该怎么办?” 想来,这微信是发给陈安然的,错发给了他。 0680 0680 温瑞安看着微信,手抖了一下,眉头顿时皱起来。 林逾静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脑子不清醒的人,这个出轨的男人,只能是江起云。 温瑞安顿时坐不住了。 自从得知林逾静打定主意和江起云好好在一起后,他就做好了远离的准备,一再控制自己的感情和目光,即使不舍得,他也想着不要给林逾静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她的归宿已经找到,她的幸福就只能由另外一个男人负责。而他,永远只能做她的三哥。 他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她,用疯狂的工作麻痹自己,企图以此忘记林逾静。温瑞安以为时间能让他渐渐放下对林逾静的在乎和关注,和从前一样,他以为只要时间足够,林逾静会注意到他的感情,现在,他以为时间足够便可以忘记林逾静。 终究是失败。 看到微信,温瑞安马不停蹄地打了电话过去,微信已经是三天前发的,这三天她怎么度过的?温瑞安迫不及待想知道。 得知她在家后,温瑞安立即掀开被子换衣服,他必须马上见到林逾静。 等温瑞安窸窸窣窣穿好衣服出来,齐媛伊醒了,这些天她一直在医院守着,即使医生说温瑞安的情况已经好转,肺热已经降了,只是身体虚弱还需要休养,齐媛伊也不肯走。 她惊慌地站起来,“学长,你要去哪里?” 温瑞安淡淡说,“有事出去一趟,你回家休息吧齐小姐。” 先前温瑞安一直称呼她为齐小姐,后来熟悉了一些,齐媛伊强烈要求他称呼她“媛伊”或者小名“媛媛”,温瑞安选择了“媛伊”,最近也是一直这么叫的,忽然又变成了“齐小姐”,齐媛伊心里有点酸。 “学长,你怎么又叫我齐小姐?” “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谢谢你。”温瑞安并不回答齐媛伊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学长,我陪你一起去吧,你这样出去我不放心。”齐媛伊也不敢去计较称呼的问题了,她想知道温瑞安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温瑞安摇头,“不用了,我打车去。” 说罢,不等齐媛伊说什么,温瑞安抄起外套就走了。 “学长---”齐媛伊喊他,他也没回头。 这时候床上的手机响了,齐媛伊才发现,他走得急手机给忘带了。她二话没说,拿起手机追出去。 然而,等她追下去,却看见温瑞安已经坐上出租车走了。 齐媛伊小跑,气喘吁吁,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无能为力。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因为屏幕锁了,微信消息直接显示在屏幕上。 “三哥,不好意思,微信我发错了,你别担心,我没事。” 齐媛伊顿时愣了。 这个世界上,能叫温瑞安一声三哥的人,除了林逾静还能有谁? 先前又一次,她问温瑞安该称呼他什么,都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叫学长有点怪怪的。 温瑞安说随便。 随便,怎么可能随便。 0681 0681 齐媛伊说,“那我叫你三哥好不好?温伯母都让我叫你的两位哥哥大哥二哥。” 一向温和绅士的温瑞安,顿时脸色微恙,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说,“你可以叫我名字。” 言辞虽然仍旧温和,但是眼神和语气已经拒绝了她的请求。 “三哥”这个称呼,怕是只有林逾静的专属。 自那以后,齐媛伊还是叫他“学长”,她心想,或许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特别之处呢? 齐媛伊握着手机冷笑,“小鱼儿”三个字备注熄灭在屏幕上。 无疑,“小鱼儿”就是林逾静了。 温瑞安发烧昏睡的那两天,夜夜喊“小鱼儿”,齐媛伊根本没想到这是温瑞安对林逾静的爱称。 真是可笑。 齐媛伊拂了拂头发丝,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齐媛伊给江于娜打了个电话。 …… 江于娜已经很久没有和齐媛伊联系了,看到齐媛伊来电的时候,还愣了愣,这位千金大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什么事情? 她从心底就没把齐媛伊当成朋友过,她不要朋友,这种千金小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她恶心。说白了就是嫉妒。 但不至于撕破脸,齐媛伊这种性格,说不定还有得利用。 尤其是上次江起云很不给齐董面子,让齐媛伊来道歉,这个千金小姐的臭脾气她还是很了解的,绝对不会给林逾静好果子吃。 江于娜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媛媛。” “你哥家在哪里?”齐媛伊开门见山地问。 “我哥?”江于娜问,“你说二哥江起云?” “不然呢?” “你要做什么?” “有事。”齐媛伊语气不太好。 江于娜听到这里,自然猜得到有事情发生,现在江起云在公司,她去家里,只能找林逾静了。 江于娜说,“你不告诉我什么事儿,我没办法斟酌要不要给你地址。我二哥的脾气你知道的,我可不敢跟他作对。” 齐媛伊想了想,江于娜的确为难,她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在温瑞安这里没有进展,但人一旦脆弱,就忍不住想要朋友的安慰。 “温瑞安去找你二嫂林逾静了。我想过去看看---” 江于娜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这不是天赐良机么? “怎么会呢?二嫂和温瑞安应该很久都没联系了,你是不是弄错了。” “微信我看到了,没错。”齐媛伊叹气说,“她说自己错发给了温瑞安,我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想多了,我虽然不喜欢二嫂,但她不是那种人,不会处心积虑。” “是么?她以前不就脚踩两条船?一手拽着温瑞安,一手牵着江起云,最后江起云给她昭告天下了,她就踹了温瑞安。你说她是什么人?” 江于娜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几句,然后把地址告诉了齐媛伊,还叮嘱说,“你这事儿不好处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二哥,地址是我给你的。” “知道了。”齐媛伊匆匆挂了电话,对司机道,“去江山一品。” 0682 0682 …… 0683 0683 挂了电话后,江于娜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借着这个机会,以退为进。 江于娜立马收拾了自己,坐电梯上总裁办。 和那天一样,苏雅根本不让她进去,整个总裁办的人都听了吩咐,看到她像看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苏雅穿漂亮的职业套装,头发束成马尾,一丝不苟,妆容得体而细致,笑得漂亮又官方,“江设计师,别浪费时间,江总不会见你。” 江于娜冷声说,“你告诉他,我同意他的安排,但我要见他一面。” 苏雅不太相信她的话,但江起云有吩咐,除非她想好了,否则绝不见面。 “好,你等着。”苏雅说。 说罢,苏雅转身进了总裁办公室。 两分钟后,苏雅打开门,站在门口,对江于娜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进去,一个简单的“请”字都懒得说。苏雅觉得,这种人不配她浪费表情。 江于娜忍着,踏着平底鞋,进了办公室。 关门的时候,苏雅看了一眼,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以前在江于娜手底下当助理的时候,她喜欢穿平底鞋,时常被江于娜训斥,秘书室的人经常会跟着江起云出去,代表的是江氏的面子,所有总裁办的人,从前台到助理,全都是得体的职业装和高跟鞋,随时都要保持最好的精神面貌,约束自己,要求自己。 后来苏雅渐渐习惯了高跟鞋,哪怕是去工地,也要穿高跟鞋,除非上工地楼盘才换平底。 怎么江于娜现在喜欢上平底鞋了?难道是设计部的要求没那么严格? 可江于娜本身就是个严格要求自己的人呀。 门渐渐关上,苏雅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怀孕了? 不对不对,时间不可能这么快!才几天!怎么可能怀孕! 乔轩拿着文件前来找江起云签字,见苏雅站在门口愣着,问道,“你站这里做什么?魂不守舍的。” “你现在别进去,有人。”苏雅说。 “谁?” “江于娜。” “她?”乔轩皱眉。 “你等会儿吧,我先去影印室弄资料。”苏雅说。 乔轩急忙道,“喂,那个---” “干嘛?”苏雅回头。 “算了---你先忙。”乔轩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 苏雅转身走了。 乔轩懊恼,他原本是想问苏雅晚上有没有时间的,他想请苏雅看电影。但一看到苏雅的眼睛,就怂了---话到嘴边,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好不窝囊。 办公室内。 江于娜进门后,江起云停下手里的工作,直接扔了一份文件给江于娜,冷漠地看着她,“签了。” “二哥,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了吗?”江于娜杵在原地,心里戚戚的。 “如果你没想好,出去。”江起云半点面子都不给。 这句话,直接把江于娜给噎住。 好在她早就预料到这情况,江起云不但没有好脸色,更不会有多余的话。 江于娜痴痴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踟蹰地走上前。 0684 0684 江于娜出门后,苏雅正好抱着文件回来,看到她面带残泪地出来,苏雅吸了口气,笑道,“江设计师,哦,不,江小姐,恭喜你。” 江于娜抬起下巴,冷冷扫了苏雅一眼,侧身走过。 苏雅转身面对她,“江于娜,有句话送给你。” 江于娜回头睥睨她。 “人贵有自知之明,去了国外,可别给咱们中国人丢脸。”苏雅觉得,一个人不要脸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不然怎么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说? “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江于娜冷哼说,“做十辈子小秘书,你还是个打工的。” “你又算什么东西?走了狗屎运飞上枝头还不知恩图报的麻雀,到底是异想天开,还是你本身就甩不掉犯贱的本质?再送你一句话,人贱自有天收。” 说完,苏雅斜睨了她一眼,抱着文件走了。 江于娜掐着手心,恨极了。 她吸了口气,走向电梯。 …… 苏雅抱着文件进办公室时,江起云正在落地窗前抽烟。 江起云是真的帅。 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江起云,偏偏金玉其内,金玉其外。就是发呆,也帅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江总,文件全都准备好了,您过目一下?”苏雅把文件摞在办公桌上说。 江起云闻之未动。 苏雅不好打扰他,准备离开。 这时,江起云忽然转身,拧灭了烟头,对苏雅说,“让司机下班,我开车回去。” 苏雅一愣,“现在?” “嗯。” “好,我马上安排。”苏雅说。 江起云一刻也不能等,他觉得自己这些天的隐瞒和躲避就是个错误,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这些天他都做了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隐瞒只能给彼此带来更大的伤害。 他必须马上回去跟林逾静坦白,道歉,哪怕是跪下请求她的原谅。 在青城时,他曾说过,往后他们夫妻之间不要有秘密,要彼此信任,要互相理解和包容。话是他自己说的,可他又做了什么? 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哪怕她不原谅也没关系,他必须坦白,承认错误---总之,他不能不坦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不能用一重标准要求别人,却用双重标准对待自己。这不公平。 可要是她知道了,像八年前一样走得远远的怎么办? 不可能!就算她要走,他也要死缠烂打绝不松手!大不了就不要脸!脸是什么东西?老婆才最重要! …… 林逾静洗了个澡,收拾了下自己,脸色实在是难看,她就抹了点腮红和唇膏,看起来气色好些。 她发现自己错发了微信后,心想,三哥肯定察觉了什么,他匆匆赶来,若发现自己脸色状态不佳,肯定要瞎担心。她并不打算告诉温瑞安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情于理,温瑞安都不适合知道这件事情。 告诉安然,她都是下了很大决心。 谁曾料想到发错了微信呢?真是迷糊虫呀。 0685 0685 她收拾好下楼后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曼曼没有见过温瑞安,礼貌地问清楚后才开门。 曼曼将人带去客厅,说,“温先生,您在这里稍稍坐一会儿,太太在花园,我去告诉她您来了。” 温瑞安说,“不用,你直接带我过去吧,我和她有约过。” “好,您跟我来。”曼曼笑眯眯地说。她觉得这位温先生性格真是好,说话都那么斯文温柔,不像是江起云,冷冰冰的。 曼曼将温瑞安带到花园。 林逾静坐在草坪的椅子上,桌上摆了一壶红枣茶,她穿简单的铅笔裤和白色海马毛毛衣,裹着复古玫红的披肩,披着头发,正捧着一本书认真地看。 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穿西装扎马尾的姑娘。 只消看一眼他们的打扮,温瑞安便知道,那是女保镖。 温瑞安眉心微拧。 听见声音,林逾静搁下手里的书站起来,笑盈盈地招呼温瑞安,“三哥。” 温瑞安也是一笑,“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三哥,你坐。”林逾静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然后对曼曼说,“曼曼,冲一壶金骏眉。” 金骏眉是温瑞安最喜欢的茶。 但病中,要吃药,医生叮嘱了不许喝茶,温瑞安连忙道,“不用了,阿静,白开水就好。” “三哥今天怎么不喝茶?换口味了?”林逾静疑惑地问。 温瑞安淡淡一笑,如春风拂面,温柔细腻,“不是,今天想喝开水。” “好,曼曼,要开水。” 曼曼笑得甜丝丝的,“好的,太太,我这就去。” 曼曼拔腿就跑,小兔子似的,一下就蹿走了。 温瑞安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个女保镖,发现其中一个,正在用手机,而另外一个,也就是林湘,盯着他看,目光对视的时候,对方礼貌地点点头,温瑞安也是点点头。 “三哥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有你的消息,干妈联系我的时候,说你忙工作好拼命。”林逾静主动找话题,就怕温瑞安问她微信消息的事儿。 温瑞安说,“前段时间忙,这段时间在休息。” 嗯,的确是休息。医院里躺着嘛。 “劳逸结合,挺好的。” 林逾静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像欲盖弥彰的时候,偏偏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寒暄。 “你和江起云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温瑞安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林逾静笑了一笑,“哎呀,那是我自己在家无聊,翻微博的时候看到一个小故事,平时安然不就喜欢这些么?我随口就问了,不想你误会了,所以我赶紧给你发微信解释啊,你没看到么?” 温瑞安摸了摸口袋,笑道,“手机忘在家里了。” “没事,我就跟你说我发错消息了,我没事。”林逾静笑得童叟无欺,好像真没事儿一样。 “当真?” “当真!我和他挺好的,最近身体不好,就在家休养,一面开始准备设计大赛,我走运,竟然进了复赛。”林逾静又扯开话题。 0686 0686 “那是你本来就有才华。在美国,你也拿了不少奖,只不过,你一心想回国。”温瑞安说。 两个人闲扯了一会儿大赛的事情,聊得挺开心的,温瑞安看她轻松的样子,心稍稍放下了,可身后的那两个保镖,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谁家好好的会放两个保镖守着自己老婆? 温瑞安最终还是问了,林逾静说,“起云担心我的安全,最近事情挺多的,他常出差,不放心我在家一个人,就让他们来陪我。其实家里多点人也好,房子大了,难免孤单。” “安全问题?” 林逾静把先前贺澜的事儿说了下,温瑞安才相信了。 她的确没撒谎,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她选择不说。 …… 江起云收到赵静的短信时,加速开回去。他原本坦荡荡的回去承认错误,不想,消失已久的温瑞安忽然出现,他难免多想,他来做什么? 之前好端端的不出现,怎么他们俩刚出问题,温瑞安就出现了? 谁说男人之间就没有妒忌心? 江起云本身就是个胆小鬼,谁都征服不了的野马,却唯独对林逾静俯首称臣。谈恋爱的时候,仗着林逾静先追他,他恃宠而骄装高冷,可人家稍稍冷淡一点,他就歇菜了。 心虚之下,江起云脑海中一团乱麻,恨不得脚下长双风火轮,立马飞回去。或者干脆变成孙悟空,一个筋斗,就翻回去。 他超了几个红灯,终于到家。 曼曼正在厨房准备差点,听见门铃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到江起云铁青着脸,问,“太太呢?” “太太和温先生在花园聊天,先生你这个点怎么回来了?” 江起云压根儿不睬她,径直往花园去。 花园内,下午阳光烂漫,两人就一本书,谈笑风生。林逾静笑得很开心,而温瑞安,和她坐得真近,翻着书,好像在说什么,时不时眼神落在林逾静身上,无尽的温柔宠溺。 江起云明白那种眼神。 那是爱入骨髓才有的温柔,眼里,她就是全世界。 江起云捏紧了拳头揣在裤袋里,走上前去,双手搭在林逾静肩头,“温三来了?” 林逾静身子一僵。 温瑞安搁下书,看着江起云搭在林逾静肩膀的手,起身和江起云招呼,“来了有一会儿。” “坐,到家里,别客气。”江起云拍了拍林逾静的肩膀,叫她起来,坐到隔壁的位置去,而江起云自己则坐在林逾静坐过的位置上,生生把温瑞安和林逾静给隔开了。 温瑞安看了,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幼稚---也就江起云了。 林逾静坐下后,温声问,“这么早下班?” 她笑得温柔恬静,但那笑容是故意堆出来的,和刚才跟温瑞安一起的笑,全然不一样。 “想你了。”江起云说。 林逾静表情有点僵硬。 “喝水吗?”林逾静问。 “喝你的就行。”说着,江起云端起面前林逾静喝过的红枣茶抿了一口。 温瑞安淡淡看着,江起云的小把戏,他早就见识过。 0687 0687 和念书的时候一样,简直情景再现。 江起云喝过的,林逾静不想再喝,对曼曼道,“再拿一个杯子。” 曼曼赶紧去了。 江起云心里一抽。她的生疏未免表现的太明显。 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天,根本说不上几句。温瑞安可不是自讨没趣的人,没说一会儿话,就告辞了。 林逾静主动说,“三哥,我送你。” 温瑞安还没回应,江起云抢白说,“我送他吧,你帮我放下洗澡水,有点累,想泡个澡。” 林逾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点头说,“好。” 温瑞安淡淡一笑,“阿静,回见。” “三哥再见。” 江起云送温瑞安出门,但计程车叫了,好好一会儿才来,两个大男人站在门口等车。 这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没话说的。 江起云点了一根烟,烦躁而冷淡地说,“温三最近很闲?” “江起云,你在怕什么?”温瑞安一针见血,“她已经是你的妻子。” “你既然知道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何必还巴巴跑来见面?”江起云反问。 “你没有权利干涉我们的见面。我是他的哥哥。” “你真当自己是他哥哥?”江起云冷笑。 温瑞安垂眸,看了江起云好一会儿才说,“江起云,你知道自己很幼稚吗?” 江起云吸了口烟,没说话,他心里很烦躁,特别像揍温瑞安。 他在克制。 “如果你对她不好,江起云,我一定会从你身边带走她。”温瑞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庄重地承诺和警告,“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如果你做不到给她最好的疼爱,也请你,不要伤害她。” 温瑞安是个很细致的人,江起云没回来之前,林逾静的表现,让他放心下来。但江起云一回来,林逾静脸上藏不住的……该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恩爱,看起来很奇怪。 他觉得,江起云和林逾静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林逾静那个性格,肯定不愿意他担心掺和。 温瑞安心疼。 听到“我一定会从你身边带走她”,江起云火冒三丈。 我老婆,你想带走就带走? 江起云扔掉手里的烟头,踩灭了,攥紧的拳头冲上去,结结实实的一拳头,一下就把温瑞安给打颤了。 温瑞安本就病着,身体很虚,江起云结实的一拳头,他没招架住。 打被打了不还回去怎么可能? 温瑞安抹了抹嘴角的血,快速一拳头砸上去,结实地砸中江起云的侧脸。 两个男人,疯了似的扭打,男人大家才不斯文,拳头来回,吃亏的是温瑞安,他根本没什么力气,占了下风,很快就被江起云打倒在地上。 曼曼听见声音冲出来,看见俩人打架,惊声尖叫。 林逾静本在给他放洗澡水,放着放着就发呆了,听见曼曼大声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赶紧冲下楼,看到温瑞安被打在地上,林逾静想都没想,冲上去拉开江起云。 “你疯了是不是!”林逾静吼她。 0688 0688 江起云抓着林逾静的胳膊扯到一边,对地上的温瑞安说,“我警告你,别打我老婆的主意!她以前不会选择你,以后更不会!” 温瑞安被江起云一拳头打在腹部,疼得咬牙,嘴角一片血迹,脸也肿了,实在有点惨。 “三哥------” “我没事。”温瑞安咬牙忍疼说。 林逾静不知道好好的俩人怎么就打起来,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林逾静有点火大,用力挣脱江起云,“你松开我!” 江起云眉头紧蹙,就是不松开,他脸上也挂了彩,但并不很严重,和温瑞安的伤相比,很轻很轻了。 林逾静使劲挣扎,看到他火大的眼神,心情更是不好,对曼曼说,“曼曼,快把温先生扶起来!” “哦哦哦!”曼曼恍然反应过来,赶紧去扶起温瑞安。 “你放开我江起云!”林逾静生气地说,“放开!” 江起云拧着她的手腕儿,一个字都不说。他松开后,她岂不是要去扶温瑞安关心温瑞安?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逾静急的面红耳赤。 曼曼好不容易才把温瑞安从地上扶起来,温瑞安有点站不稳,林逾静想上去扶,被江起云一把拉回来。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别墅门口,齐媛伊匆匆从车上下来,看见温瑞安浑身是伤,脸色很难看,她几乎是冲上去扶着温瑞安的,“学长?学长你还好吗!” “没事---”温瑞安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了?”齐媛伊着急地摸了摸温瑞安的额头,好烫! 齐媛伊和江起云本来也是没好脸色的,仇人见面,气氛紧张,她看见江起云脸上有伤,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学长,我送你回医院。” “医院?三哥你生病了?”林逾静这才认真打量,温瑞安脸色的确不太好,难道他刚才是从医院过来的? 林逾静很是抱歉。他还在病中,却被江起云打了一顿。 “林小姐,不对,江太太,这是你能关心的事情吗?你离他远点已经是烧香拜佛了!”齐媛伊看了眼曼曼,对她说,“劳驾,帮我开一下车门。” “齐小姐,我和你们一起去!”林逾静急忙说。 “不许去!”江起云怒道。 林逾静瞪着他,“江起云,你疯了!” 温瑞安强撑着精神说,“我没事,阿静,我先回去了。” “三哥,对不起---” “没关系。” 而后,齐媛伊扶着温瑞安走了。 出租车绝尘而去。 曼曼看着江起云和林逾静站在原地僵持,很是尴尬,赶紧找借口跑了。 林逾静冷眼看着江起云,“松开。” 江起云心头一抽,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江起云很担心林逾静转身就跑,跑去找温瑞安,好在她是回了家。 江起云看不到她的背影,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明明是回来道歉的,怎么就变成了一出闹剧? 现在该怎么办?好像事情更糟糕了。 江起云一拳头砸在身边的梧桐树上。 0689 0689 林逾静回到房间后,心里一团糟,看到浴室里溢出来的水,心情更差了。 方才她跑下去的时候忘了关水,水从浴缸中漫出来,浴室全湿了。看着地上额一滩水,一向温柔耐心的林逾静忽然烦躁起来,心有一团火在蹿啊蹿。 林逾静懒得处理,关上门,反锁,不想让江起云进来。她坐在床上,给温瑞安打电话。林逾静实在不放心,刚才他那样,真的伤得很重,于情于理,林逾静都该关心问候。 电话很快接通了,林逾静道歉说,“三哥,对不起---” 电话那头传来齐媛伊的声音,“林逾静,我警告你,以后不要联系温瑞安!你不把他当回事儿,我把他当回事儿!你一条微信,他就拔了吊针从医院跑出来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江起云是厉害,可出手伤人,他就不是个东西!你好自为之吧!” 齐媛伊骂完就挂了电话,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林逾静。 林逾静觉得这样不行,必须去医院看看,温瑞安背着医生跑出来,肯定病得很严重---被江起云这么一折腾,岂不是更严重了? 林逾静自知再打电话过去,齐媛伊肯定不会接,不如问温母温瑞安的病房,她亲自过去看看。 然而,温母的电话根本没人接。 她想着,先去温家一趟,哪怕温母不在,佣人也是知道温瑞安在我哪家医院的。 她赶紧换了身衣服,拎包出门,一开卧室的门,江起云就站在门口,人高马大的,堵着她,“你要去哪里?” 林逾静不想跟他说话,从一边挤出去,江起云直接拉着她的衣领拖回来,“你去哪里?!” “跟你有关系吗?”林逾静态度冰冷。 江起云慌了。 要知道,林逾静以前就是个包子,从来对谁都没有这种冷言冷语的时候。 一个温和的女人,忽然变成这种冷淡的样子,江起云能感觉不到么? 一个女人,假如开始变得铁石心肠,那很可怕的。 “我不许你出去!”江起云本来想说你是不是想去看温瑞安的,但话到嘴边他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这么慌张地出门不是去看温瑞安能去看谁?总之,江起云是不可能让她出门的。 偏偏林逾静在气头上,他如此态度,林逾静就更加火大。明明他才是做错事情人为什么不道歉?反而对她趾高气昂!不问青红皂白就在我揍了三哥。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逾静推开他。 但江起云抓得很紧,衣领勒得她脖子疼,一个脸色沉寂,一个面红耳赤,剑拔弩张。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江起云直接抱住林逾静的腰身,把她往室内拖,他个子高,林逾静娇小玲珑,被他抱住腰身后,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腿不停地晃动,踹来踹去,奋力挣扎。 “江起云,你放开我!放开!”林逾静怒道。 “我偏不。”江起云咬牙说。 说完,江起云抱着她,直接扔到床上去。 0690 0690 旋即,江起云整个人压了下去,一口啃住林逾静的嘴唇。 他整个身板儿死死压着林逾静,不许她动弹,不许她逃跑,要是可以,江起云恨不得自己此刻变成藤蔓,把她缠住,捆住,哪儿也不许去。 江起云忽然发现自己不仅幼稚,还情商低,这种时候女人不都喜欢听情话吗?好好说话行不行? 恼羞成怒之下,他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睡服。 阴道通往女人的心灵。 他疯狂地索取,啃噬,舔舐。但林逾静都不给回应,紧抿着嘴唇,不许他的舌头探入。 为什么男人喜欢这种方式交流?难道现在不该好好说话吗?他做错了就不知道道歉吗? 林逾静火大。 江起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用力一捏,林逾静便张开了嘴巴,他趁机探入,搅拌她的舌头,吮吸她舌尖的美妙滋味。 这温顺的人一旦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林逾静骨子里的倔强作祟,愣是不头像,一口咬到江起云的嘴唇上,顿时感觉到一股血腥味。 江起云压根儿没反应。 好像根本不疼。 可血腥味明明那么做重了。他还是缠绵着她的舌头,不死不休。 最后是林逾静投降。女人总是心软的,不忍心伤害自己最爱的人,哪怕在气头上。她当真担心自己咬坏了江起云。于是,林逾静松口了。 江起云感觉到她的松懈,吻渐渐慢下来,在林逾静思绪混沌的时候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并且,撩起林逾静的裙子。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不情愿,但是,女人就是那么奇怪的生物,明明是抗拒的,可渐渐的,在他的冲撞之下,变得湿润,兴奋,快乐。那种伴随着纠结的喜欢,感觉很奇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刺激体验。 林逾静渐渐放松自己,搂着江起云的脖子,闭着眼睛,靠感觉去寻找那种归属感,逐渐放纵自己,樱唇微微张卡,发出一种醉人心魄额嘤咛,销魂,妩媚,美妙不可言语。 偌大的房间里,两个满腹心事的人,带着情绪完成了一场亲密的交流。 最后,江起云冲刺的时候,林逾静几乎放开了嗓子的喊,从未有过的放松放纵。 江起云更是兴奋,他身下的坚挺一次次重装,抽插,摁着林逾静的肩膀,揉着她的乳房,看起来是发泄,其实根本就是小孩子闹脾气。 那话说得么没错,要征服一个女人,睡服,最简单的方式。 释放的一刻,江起云一遍遍亲吻林逾静的嘴唇,脸颊,耳朵,还有眼睛,最终酝酿足够情绪说了句,“对不起。” 江起云没得到反应。 他以为林逾静沉默中,鼓起勇气说,“老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 林逾静瘫软在床上,嗯了一声。 江起云鼓起勇气说,“那天晚上公司商务餐叙,我没能回去,因为我和……我和江于娜发生了一点意外。” 0691 0691 听到“江于娜”三个字,林逾静原本闭着的眼睛顿时睁开了! 江于娜! 不是蓝桥吗? 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这什么跟什么啊! 根本不可能! 看到他身上抓伤的时候,林逾静根本没想过江起云出轨的人会是别人,唯独蓝桥,毕竟两个人有牵扯在,而江于娜这个选项根本不存在于选择之中。 简直搞笑! “老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俩睡在一起,简直……”江起云想了半天说,“就跟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思前想后,她应该是在我的水里下了药。” 林逾静转过身,心里头的气忽然就消退了不少,你说人是不是特别搞笑?明明是他犯了错,但忽然觉得他情有可原。林逾静不得不承认,知道不是蓝桥后,她心里的石头忽然落下了一般,松了一口气! “下药?”林逾静疑惑。 江起云迎上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点头,“我认为是这样。我的酒量我自己清楚的,那点酒,我顶多是脑子混沌不清楚,但绝对不可能把她当成……当成你。” 林逾静不由自主地脑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餐叙上喝多了,江于娜送江起云回家,给他喝了下药的水,然后……但为什么江起云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逾静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江起云。 他不是个傻瓜,凭他的聪明睿智,不可能查不到江于娜到底干了什么,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那只能说明,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以至于江起云手足无措。 一想到江起云和江于娜真的做了什么,林逾静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感觉就像是自己吃过一口的东西被一个讨厌的人抢走啃了一口再还回来,那种感觉,真的恶心……可江起云又不是吃的东西,讨厌的人吃过了,林逾静可以选择不要,扔掉。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自己深爱的人啊,这叫她怎么办? 林逾静拧着眉头,忽然很想吐。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江起云和江于娜在床上翻滚的画面,做了他们刚才做过的事情,亲吻,结合,甚至更多……恶心的画面如同电影般,一幕幕穿插。 提醒林逾静,江于娜睡了她的男人,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 江起云看着林逾静,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男人承认自己出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深知坦白告诉林逾静这件事会让林逾静恶心,但他不是说过么?夫妻之间,应该有基本的坦诚和信任。虽然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要求她坦诚,但江起云挣扎后,还是不想瞒着林逾静。 心里藏着秘密,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可林逾静秀眉紧蹙,表情惨淡而嫌弃,江起云顿时慌了。 江起云抱着林逾静,企图亲吻她,祈求原谅。 然而,就在江起云吻到她嘴唇的一刻,林逾静忽然胃里翻滚,恶心上头,猛地推开了江起云。 0692 0692 娇小玲珑的人忽然力气大得吓人,双手一撑,用力往外推搡,江起云顿时翻下床去,淋浴几个顾不上他有没有摔疼,赤脚下床裹着睡袍,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 她没控制住恶心。 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馊掉发霉的饭菜,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恶心。 真恶心。 一想到江起云吻她的嘴唇曾经亲吻过江于娜,林逾静就想扇江起云一巴掌。 吃过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一点都不夸张。 林逾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洁癖这么厉害。 她吐到没力气,抱着马桶,缓缓蹲在地上,冰冷的地砖透过肌肤,顿时穿透全身,气喘吁吁,瘫软无力。 等林逾静回过神来时,发现江起云裹着浴袍,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除了失落,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落寞悲哀。深邃的眸子似乎起了一层雾气,迷蒙地笼罩在他的瞳孔之上,就像冬天的早晨,那股淡淡笼罩的雾气,狂风都吹不化。 他靠在门框上,挺拔的身子失去了往日的气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伤。 林逾静忽然觉得抱歉。 但她……并不想道歉,更没有道歉的理由。 目光对视的一颗,两个人的心,忽然隔得好远好远。 江起云看见林逾静眼里的无力和恶心,黑溜溜的眼睛氤氲了泪水,就像一汪清泉,但散发着淡淡的寒意,让江起云不敢再求饶。原本因为情欲而红润的脸色,此刻苍白无比,像白纸一样,脆弱得让人心疼。 要不是知道她例假刚刚过去不久,看她这么吐,江起云还以为她怀孕了。 呵呵。她分明是恶心自己。 他沉默地走上前,将林逾静扶起来,顺手扯了浴巾盖在林逾静身上,裹着她,裹成粽子似的,然后拉着她走到盥洗台面前,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棉拖鞋给她穿上,又打开了水龙头,接了一杯清水给她漱口。 林逾静接过杯子,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先漱口吧。”江起云说。 林逾静漱完口后,江起云拿着柔软洁白的毛巾给她擦嘴巴。 这种甜蜜而温柔的动作,林逾静以前很享受,但此刻---林逾静抗拒。 胃里的恶心并没有消停。 林逾静下意识地往后推了一下,毛巾刚才沾上林逾静的嘴巴就被嫌弃地躲开了。 林逾静嫌弃地撇过脸去。 江起云愣了愣。 他心里好难过,可他能说什么呢?的确是他错了。她恶心……她恶心是应该的。 其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女人被强奸,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江起云轻笑了一声,把毛巾递到她手里,然后沉默无语地转身离开了浴室。 林逾静捏着毛巾渐渐用力。 柔软的毛巾扎在手心里,有点痒,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看着门缝里消失的身影,心里一阵一阵的暗潮涌动,纠结,挣扎,痛苦。 或许她应该拉住江起云说点什么。 但,她真的做不到。 之后,林逾静洗了个热水澡。 0693 0693 之后,林逾静洗了个热水澡,痛痛快快的,热水冲刷全身,有种不可名状的愉悦感。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偏偏脑袋一团乱,根本静不下来。 曼曼来敲门的时候,林逾静还站在花洒下面。 曼曼大声地说,“太太,你洗好了吗?赶紧先出来,洗澡洗太久不好,我给你倒点水?” 林逾静关了水,应答道,“知道了。” 等她裹着浴袍湿漉漉的出去时,室内已经开了空调,曼曼递上温开水,她抿了一口,发现放了蜂蜜。 林逾静顿了顿,看着杯子发呆。 曼曼聪明地说,“是先生吩咐的,你容易低血糖,洗澡太久不好,先生让我给你送点蜂蜜水。” “知道了。”林逾静猜得到。 曼曼去浴室拿了毛巾出来,递给林逾静,“太太,擦干头发吧,小心着凉。”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林逾静说。 曼曼点头离开,话痨今天很乖,一个字都没说。 等曼曼走后,林逾静坐到床上,看着一团狼藉的床,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起云走了。 洗澡之前,她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林逾静拿气床头江起云留下的纸条,细细读,“等你愿意见我了,我再回来。照顾好自己。” 简洁得没有一句解释。 林逾静坐在床头,捏着纸条,心里空落落的。 …… 吩咐好佣人照顾林逾静后,江起云只身离家。 他开着车,抽着烟,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公路上。 偌大的江城,他忽然找不到一个落脚点让自己得到安慰。 坦白之前,他就做好了林逾静大发雷霆的准备,甚至放下了所有身段准备接受林逾静的任何惩罚。但当他看到林逾静淡漠的表情时,才知道自己真的输了。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胡闹,不冲动。 江起云想起她抱着马桶狂吐的样子。 她现在肯定很恶心自己吧。 那他能做的,只有离开了。 江起云发现,自己的霸气和骄傲,如此轻易地被摧毁,燃烧成灰烬。 江起云一直游荡到深夜十一点。他将大半个江城都逛了一遍,夜幕降临时,才开车回到别墅。 他并没有进去。 车子悄悄停在门口,熄火,藏在梧桐树的阴影里。 他点了一根烟,怅然地看着客厅的等熄灭,整个别墅,只剩下二楼卧室的灯亮着。 她还没睡。 她在干什么? 下午离开家时,他已经吩咐赵静和林湘守着林逾静,如果她想出门,那么他们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以及确认她不会逃跑。 江起云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那么害怕失去,却又选择躲开她。 江起云无数次拿起手机,编辑微信,“你睡了吗?” 但终究是缺乏勇气,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点开林逾静的微信头像发呆。 深夜两点半,二楼的灯终于关了。 半小时后,江起云掐断最后一根烟,驱车离开,留下满地的烟头。 林逾静一直没睡着,她数着挂钟的声音,一秒,一秒,又一秒。 0694 0694 忽然,林逾静听见楼下有汽车发动的声音,不等思忖,立即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掀开厚重的丝绒窗帘往楼下看。 然而,路灯的微光之下,她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夜风吹动梧桐树叶的声音。 怎么可能是他呢。 林逾静心里好失落,如同飞机起飞时的瞬间,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啊沉。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这话说得真没错。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醒来时,刚好八点钟。 生物钟习惯了,哪怕熬夜,她也这个点醒来,看着身边的空位,她蒙头又睡。 但之后怎么都睡不着了,百无聊赖地在床上冥思,打发时间。 中午,林逾静起床,洗了个澡后打电话给陈安然,约在西藏路的咖啡厅喝下午茶。 她前脚刚走,曼曼就打电话给江起云。 此时,江起云正在办公室里忙碌,几个高层经理各抒己见,为上海的新项目筹备。 看到是家里的座机,江起云立即叫停,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接电话。 电话里,曼曼报备说,“先生,太太睡到中午才起来,只吃了一点点午餐,然后和陈小姐约会去了。” “林湘她们一起去了吗?”江起云关切道。 “去了。他们俩人开的另外一辆车,悄悄跟在夫人后面,你吩咐过的,不许让夫人不高兴。”曼曼说。 “知道了。” “那先生,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挂断了。” 江起云收线,整理好心情又回去工作。 即使江起云工作一向认真周全,但大伙儿还是看出来他今天心情不佳,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江总,我认为上海的项目那么重要,如果只是一个项目经理过去,恐怕不够,对方会觉得我们不够真诚,这次的项目关系到集团明年上半年的营生,我认为,您应该再考虑考虑。” “叶经理的身体不好,最近一直在医院跑,我怕他难以负荷。”卢经理声音低了下去,推了推眼镜,提醒说,“如果上海的项目出现问题,董事长那边不好交代啊。我们必须保证这次的项目万无一失。” 江起云凝神思考。 这两位都是他的心腹,在江濯云进入公司后,两位已经私下跟他交谈了很多次,江濯云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江老爷子,已经不止一次在各位董事面前提及过,要提升江濯云的职位和权限。 上海的项目,将占明年江氏的大份额业务,如果出现意外,江起云根本负不起责任。 可他若是暂时离开江城,那林逾静怎么办?当下正是关键时候,俩人冷战中,他离开江城去上海,岂不是让冷战更加激烈? 江起云不愿意。 可如果自己保不住现在的地位,如何给林逾静安定?江濯云明显来者不善,怎么可能让他和林逾静安逸? 江起云更害怕的是,他一走,有些人就趁虚而入。 “江总?” 见江起云愣神,卢经理提醒道。 江起云回过神,对卢经理说,“这件事,我好好想想。” 0695 0695 卢经理还想说什么,江起云已经起身,“先去开会。” 卢经理悻悻然,只得点头。在江起云手下做事多年,两位经理都很清楚他的性格,一旦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眼下只能把问题的严重性告诉他,让他自己抉择。 …… 林逾静到咖啡店时,陈安然已经到了,正在和易志维讲电话。说来奇妙,这俩人就跟冤家似的,说不对盘呢,又比谁都还合适。 陈安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林逾静坐下先点咖啡,对电话里的人说,“得了你,好好跟你爷爷说话,这么大人了,还好意思耍脾气。也就你爷爷拿你没办法,要换了别人,早就削你了!” 易志维从国外回来后,接手了易家的生意,一点点上手,但这个受过西方教育的男人,实在是讨厌中国商场里的尔虞我诈阿谀奉承,有丁点问题就严肃处理,上周他发现工厂的经理贪污,不管对方在易家工作十几年,因为几万块的回扣,把人给开除了。结果经理一气之下,带着手下心腹辞职,让工厂生产备受影响,直接导致几个单子无法按时出货。 易家老爷子听闻,被气得不轻,把易志维训斥了一顿,叫回青城批斗去了。但易志维拒不认错,爷孙俩闹得很不愉快。 方才就是打电话来跟陈安然吐槽,老爷子冥顽不灵。 “不跟你说了,我要跟阿静约会,你自己玩儿去吧。你多感受下中国商场的氛围,就知道,其实你爷爷说得没错。” 说罢,陈安然挂了电话,笑眯眯地看着林逾静,“前几天我好惨,你电话不是不回,是我老爹,把我给关起来了。” “陈伯伯为什么把你关起来?” “哼,还不是陈熙然那傻叉,在餐桌上,说我男女关系混乱,这不是易志维追过你吗?她就拿这事儿说我不要脸,闺蜜的男人也下手,当时我就火冒三丈,一盆鸡汤泼她脸上,然后她妈就来拉我,我俩干架的时候,不小心扇了她一巴掌,结果就这么巧,我老爹回来了。” 陈安然绘声绘色地描述,“我老爹说我要上天,然后把我关起来了。你是不知道,我爹老糊涂,护着那对母女,我感觉自己跟捡来的似的。要不是我哥哥出差回来,我还被关着呢。” “我表示同情。”林逾静安慰她说,“陈粲哥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聪明点,别硬着上,收敛下脾气。” “姑奶奶已经很好脾气了。不过,阿静,你真好,当初我还很介意,你到时候觉得我抢了易志维怎么办?可我一想啊,你心里只有江起云,所以……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 陈安然性格大大咧咧,藏不住事儿,有什么说什么,正因为这样,她和林逾静之间,才没有隔阂嫌隙。 林逾静笑了笑,“我没说的,你也明白。” “你真好。”陈安然抿嘴笑,眉眼弯弯的,漂亮极了。 0696 0696 林逾静搅着咖啡,怅然若失。 陈安然发现不对劲,问她,“你怎么了?貌似状态有点不对。” “发生了一点事,我有点拿不动主意。” “什么事?” 林逾静没有犹豫,将江起云和江于娜的荒唐事儿说了。 陈安然顿时拍桌而起,“我靠!江于娜脑子有毛病吗!不要脸到这个程度我也是服气!” “我也没想到,当时都懵了。” “走,这贱人你现在不收拾,留着过年?他奶奶的,走,姐妹儿我今天帮你撕了那贱人!”陈安然伸手去拉林逾静,“你就是太软,人家都到你头上拉屎了,你还在这给我淡定!” “安然,你等等。”林逾静拉她坐下。 “你还犹豫什么?怕打不过吗?放心,我一会儿叫上几个姐妹,不抽死她!” “不是我犹豫,而是,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陈安然坐到林逾静身边去。 林逾静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在想,这件事是不是江于娜给挖的坑?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可是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所以想找你合计合计。” “你说。” “起云说他被下药了,我比较疑惑的是,江于娜是蓄谋已久,还是刚好那天晚上?如果是刚好那天晚上,她上那里去马上买药?如果是蓄谋已久,我不敢想象这里头的文章。”林逾静说。 今早她醒了过后,冷静下来想,发现其中大有可疑之处。 “如果蓄谋已久,她算准了那天晚上,背后有什么原因呢?”林逾静问。 陈安然脑袋简单,这种事情,一向不会往复杂的去想,她说,“可能她一直带着药,刚好撞上那天呢?” 林逾静摇头,“我也这么想过。但是安然,她喜欢起云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有很多机会,我和起云没和好之前,她是起云的秘书,和起云几乎天天见面,去酒局餐叙的机会不要太多,那时候总比现在我和起云在一起方便下手吧?可她为什么要等到现在,等在我们感情很好的时候?” “这个……可能她觉得以前你没有威胁,现在你和江起云如胶似漆,她危机感来了呢?”陈安然瞪着大眼睛说。 “可能是,但以前起云那么厌恶我,她不是更好见风使舵破坏我们的关系趁虚而入吗?”林逾静叹气说,“况且,这种事儿她也没少做。” “那我就不知道了。”陈安然抿嘴说,“你觉得,她坑了江起云是有原因的?” “对。”林逾静点头,“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 “但阿静啊,我更关心的是,江起云是不是真的跟她睡了?”陈安然嫌弃地说,“要真睡了,那江起云岂不是被狗日了?我的妈呀,我简直不敢相信!” 陈安然作呕。 “谁说不是呢。”林逾静苦笑,“只是,不知道她给起云下的什么药,能让起云不省人事。” “不省人事?” “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0697 0697 “不省人事还能上床?我没经验,不懂这事儿---”陈安然小声说。 林逾静汗颜,“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他确认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觉得,江起云不一定跟她睡了,也许只是把江起云迷晕了,假装一起睡了呢?”陈安然大胆地猜想。 林逾静愣了愣。 “有这种可能么?” “额---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晚上问问易志维?他应该知道。”陈安然说。 林逾静也无计可施,但又想知道答案,只好说,“好。” “好了好了,别想了,我带你去逛街,不高兴的时候买买买,什么烦恼都没了。” 陈安然拉着林逾静就走了。 蓝桥一直缩在卡座的位置里,因为中间有个雕像摆着,刚好挡住了林逾静背后的卡座,所以林逾静和陈安然并没有发现她。而她,也没有打算和俩人打招呼。 她清楚地听见了俩人的谈话。 蓝桥抿了口咖啡,看着窗外林逾静的背影,嘴角勾起笑意,“林逾静,你终于聪明起来了。” 蓝桥盯着电脑,思忖着,江于娜为什么要挑这时候对江起云下手?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藏不住了? 蓝桥脑子里顿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她快速算了算时间……刚好一个多月过去。 蓝桥手一抖,搁下咖啡,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艾伦。 艾伦很快接起电话,娘里娘气地说,“宝贝儿,想我了?” “帮我查件事。” “靠,又查?你说说你回国都让我查了多少次了!” “不想干了?”蓝桥说。 艾伦顿时换了一个语气,“亲爱的,刚才我智商欠费,对你态度不好,现在可以了,说吧,你让我查什么。” “我要一段视频。” 艾伦办事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小时就给蓝桥回电话。蓝桥我喝着冰水,听艾伦说,“恐怕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嗨,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好歹跟你合作这么久,你的小心思我还不懂啊?”艾伦得意地说,“江起云在当天就查过了酒店的监控,但是好巧,酒店的监控坏了,所以江起云根本没有看到热任何。” 监控坏了?就这么凑巧? “江起云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监控室的人说,他当场甩脸走了。”艾伦说。 “还有呢?” “宝贝,你最聪明,果然还知道下文。”艾伦得意地说,“江起云还问了许多工作人员,但一无所获。显然,江于娜有备而来。” “知道了,挂了。”蓝桥说。 艾伦连忙叫住她,“等等。我给了一笔小费,打听来一件事。那天晚上江于娜回了房间后,没过一会儿出去了一趟。大概二十多分钟后才回去的。” “见了谁?”蓝桥忽然紧张起来。 “不清楚,但是那个男人很神秘,戴鸭舌帽穿夹克衫,和江于娜在咖啡厅聊了一会儿。江于娜似乎不想让人发现,所以给了服务生封口费,让他不许乱说话。” 最近一直在国外,所以更新少,大家见谅,我尽量保证不断更。等15号回国后,会加更起来,不好意思了,请大家多多谅解。 0698 0698 一听到夹克衫和鸭舌帽,再联系事情发生的时间,蓝桥脑海中顿时闪过江濯云的脸。 她心头一紧,果然,他不动声色地开始了报复。 蓝桥吸了口气,挂断了艾伦的电话。 要说酒店的监控坏了,蓝桥绝对不相信。那事儿必须是江濯云做的。他这么干,无非就是不想让江起云发现自己和江于娜有联系。想让江起云背黑锅,找不到任何理由在反驳自己并没有和江于娜苟且。 不然,事情发生了,凭江起云的聪敏,不肯能想不到江于娜是蓄意为之。 这样一来,即使江起云怀疑,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华丽丽地落入了江濯云的坑里。 整件事情,江濯云就抓住了一个点:江起云的仁厚和对林逾静的爱。 一来,江于娜不管怎么样,还是江家人,这种丑闻,江起云做不出来。二来,事情败露,林逾静那边,江起云无法交代。 江起云结结实实吃了哑巴亏。 其实要是江起云狠心点,和江濯云一样不折手段,睡了江于娜就睡了,反正没有血缘关系,就当找个小姐得了,回头有千百种方法让她闭嘴滚蛋一辈子当哑巴。 但这样的江起云,还是江起云吗? 八年前蓝桥就知道,江起云看起来高冷淡漠,但并非无情无义。一个成长在优渥环境中的谦谦公子,哪儿来那么多的恶毒。 他的孤傲只是性格使然,但内心,绝对没有狠毒所在。不然八年前,蓝桥早就被整死了。她当年犯下的恶行,可比江于娜严重得多。 蓝桥砰地一声关了电脑,带上东西走人。 …… 夜晚,林逾静回到家里。 她刻意在外面吃了晚餐回来,就怕回来和江起云一张餐桌吃饭。可吃完饭,陈安然提出去酒吧借酒消愁嗨翻天,她又拒绝了。 回到家里,曼曼开心地接过她的包和外套,递上拖鞋,“太太吃饭了吗?” “吃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过了。”林逾静淡淡扫了一眼客厅。 没人。 玄关也没有鞋子。 应该是没回来。 曼曼见她不问江起云的行踪,心下佩服江起云,果然料事如神,太太当真不问他回来没。 林逾静上楼洗完澡,曼曼送来牛奶,确认她一切安好后,才回到楼下的保姆房,给江起云回电话。 吴妈已经睡了,曼曼讲得很小声。 电话那头,江起云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 江起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苍茫的夜色,心里空荡荡的。这种折磨太熟悉,他曾经享受了好几年。 其实曼曼说的情况,林湘和赵静在确认她安全到家后,立即给江起云汇报了。 可他还是想再听一遍。 哪怕别人转述的。 夜半三更,两个人都没睡着,隔空彼此思念。 江起云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林逾静则是翻来覆去烦躁不安。 他拿着手机,一次又一次地看是不是关机了没电了。 可电还是满格。 难道电话坏了?欠费了? 江起云试着拨通了家里的座机,接通后,立即挂断了。 0699 0699 江起云愈加失落。 彼时,林逾静睡不着,正在客厅喝水。 半夜睡不着烦躁,她想喝水,可曼曼和吴妈都睡了,她不忍心吵醒,浴室自己下楼来。 她就开了一盏壁灯,刚到厨房拿了水,就听见客厅里电话响了一声。 要是一直响,那还好说,可就响了一声,林逾静顿时惊了,那一声响亮传堂而过,还有余音缭绕在空气中。可一切都那么安静,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林逾静感到害怕。 她水也不敢喝了,咚咚咚跑上楼。 这时候,窗外传来几声惊雷,要下雨了。 林逾静最怕打雷,一声巨响,吓得她鞋子落下楼梯,她本想下去捡,可雷鸣电闪,亮光划过天际,偌大的别墅安静得诡异,吓得她赶紧扶着把手跑上楼,冲回房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江起云搁下电话不久,雷鸣巨响,他眉头一皱,看着窗外凄厉恐怖的雷鸣,二话没说,抄起外套和车钥匙就下楼。 车子停在江城公馆外。 此刻虽然天气恶劣,但正是江城夜生活绮丽的时候,江城公馆更是男人的天堂,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江起云快速驱车离开,一百码的速度开回别墅。 她怕雷声,尤其夜晚。 江起云第一次知道她怕打雷,还是和她第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 那次,他们一起去了婺源的一个小镇,夜晚住在当地的客栈,春天的雷雨本来就多,小镇停电,亮堂的房间顿时暗了下去,林逾静脸都白了,她原本站在镜子面前擦脸,忽然就蹿上床抱住了江起云。 江起云还以为她撒娇,用这种方式“投怀送抱”刚好啊,江起云准备捉弄她一番,于是在漆黑一片中,给她讲鬼故事,伴着凄厉的雷声,故意捉弄的恐怖声响,林逾静瑟瑟发抖,哭得稀里哗啦。 江起云以为她装的,配合他的演出。但是发现她在发抖,才晓得他是真的害怕。 自那以后,江起云每次打雷闪电的时候,都会跟她通电话,聊天,一直到她睡着为止。 甚至有几次,林家没人的时候,江起云还半夜出门去林家,带她去酒店,盖着被子单纯的聊天。 嗯,真的是单纯的聊天。 车子快速行驶在路上,穿过隧道的时候,江起云烦躁得很,一百米的隧道怎么那么长? 不要半小时,江起云就回到了别墅。 那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啪啪地落在车身上。江起云没有撑伞,冲入大雨中,奔跑到家门口,输入密码,进门,开灯。 江起云脱下湿了的外套扔在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沙发上,忽然看到楼梯口掉落的一只拖鞋,脸都白了。 那拖鞋,是林逾静的。 江起云快速冲上楼,推开门,发现灯都开了,林逾静缩在被子里圈成一团,被子在发抖。 江起云想都没想,上前掀开被子,林逾静大惊失色地抬头,落入江起云眼中的,是一张苍白的泪水潸然的脸。大眼睛水汪汪的犹如清澈的湖泊,在清晨的雾气中,挂着迷蒙的可怜。 0700 0700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下就戳中了江起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江起云立即抱住她,把她脑袋扣在自己胸前,安抚地顺着她的发丝,“别怕,我在,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我回来了。” 林逾静浑身冰凉,落入江起云的怀里,闻到了雨水的味道。 刚才她真的好害怕。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夜晚,母亲被推下楼后,贺澜登堂入室的那个夜晚,她被关进小黑屋,外面惊雷闪过,潮湿的空气让她瑟瑟发抖。 她缩在江起云怀里,好半天没缓过来,眼泪啪啪落下,如同断线的珠子。 曾有人说,受伤的小兽,在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可以自己舔舐伤口。但忽然收到温暖和关心,就会变得矫情。 林逾静就是这样。 方才一个人害怕的时候,她只是发抖和落泪,但触碰到江起云精壮结实安全有力的身体时,她忽然鼻尖酸涩,一阵一阵地奔涌,最后放声大哭。 加上心里有事,她哭得特别委屈,撕心裂肺。 江起云听着,心里跟刀割似的。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平时那么脸皮厚,怎么这次这么自觉地躲出去?他要是没出去,她也不会被吓哭,他会在第一时间抱着她,安慰她。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对不起---”江起云捧起林逾静的脸,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吻她的眼睛,额头,鼻子,嘴巴,一遍一遍恳切地说对不起。 林逾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极了。 最后,她哭累了,靠在江起云怀里睡着。 江起云像哄小孩一样,抱着她,明明已经入睡了,但还是舍不得放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雨声停歇的时候,他才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拿毛巾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 江起云在床前坐了好久好久,指腹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因为哭过而微肿的眼睛,才更显得可怜可爱。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她习惯性地寻找江起云的位置,但没有发现人,她顿时失落了。 昨晚---昨晚他明明回来了的。 林逾静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衣帽间,书房,全都找过了,通通没有人。 等她赤脚到客厅时,曼曼从厨房出来,看见她赤脚,惊呼一声,赶紧去拿了拖鞋来,“太太,你先穿上鞋子,别着凉了!” “曼曼,你看见先生了吗?”林逾静并不着急穿鞋,痴痴地看着曼曼。 “没有啊。”曼曼睁着大眼睛说,“先生回来了?” 林逾静点点头。 “咦,先生不是说这几天都不回来,要我和吴妈好好照顾你么?” 林逾静一愣。 曼曼顿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捂着嘴巴,尴尬地笑了笑。 “对不起啊太太,我……我说错话了?” 林逾静摇摇头,“没事。” 林逾静转身上楼,曼曼喊她,“太太,你把拖鞋穿上吧,地上凉,小心感冒了。” “哦,好。”林逾静失魂落魄。 0701 0701 上楼后,林逾静坐在床上,明明记得昨晚自己害怕的时候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江起云回来了,可怎么……怎么又不见了呢? 难道自己记错了? 感觉错了? 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记错呢? 可要是回来了,为什么又走了?悄无声息的,这算什么嘛! 林逾静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生气愤怒,心里却无比地思念他。人在脆弱的时候,内心真实的想法才愈加明显。 原来,什么事情始终都抵挡不过一个“爱”字。怪不得人都说,谁付出的感情更多,谁就输得更惨。 林逾静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江起云,她忐忑不安,心想着,要是江起云接了电话问什么事儿,她就撒谎说打错了,或者干脆不说话,假装不小心摁了通话键,直到江起云自己挂断。 但林逾静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语音机械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林逾静垂下手,叹气苦笑,她还真是自作多情啊。 后来,林逾静回想了很久,大约是江起云的销声匿迹和自己幻想模糊的关系,以及曼曼和吴妈的肯定,林逾静渐渐相信那一晚是自己想多了。 江起云是那么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会低声下气地回来陪伴呢?若是回来了,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 罢了,反正比心狠,她从来就不是江起云的对手。 第二天下午,林逾静去了一趟温家,从温家母亲那里拿到温瑞安医院地址,买了一束鲜花和新鲜的水果去探病。彼时温瑞安正在输液,病房里只有护工,见到林逾静,护工开门后警惕地问,“您是?” 林逾静站在病房门口自报家门。 护工尴尬地说,“不好意思,齐小姐叮嘱过,不允许您来探病。温先生睡着了,请您回去好吗?” 原来是齐媛伊叮嘱过。 林逾静不愿意为难护工,留下纸条为江起云那天的鲁莽行为道歉,祝福温瑞安早日康复便离开了。 医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林逾静拎着手提包,看见不远处悄悄停着的车子,驾驶室和副驾驶里两个黑色衣服的女孩熟悉的脸,她松了一口气,朝反方向走去。 温瑞安是被一股尿意憋醒的,输液太多容易上洗手间,他一醒来,就看见护工在收拾水果和鲜花准备扔掉。 “有人来过?”温瑞安问。 护工一脸尴尬,给她付钱的是齐媛伊,她什么都听齐媛伊的,自然记得清清楚楚,齐媛伊不但吩咐过不许林逾静探病,若是林逾静松了东西来也要马上扔出去,不许让温瑞安看见。 可现在都看见了,怎么着? 护工捏紧了手里的纸条。 温瑞安看见她的小动作,拧眉道,“给我。” “温先生,这……这不可以。”护工一脸尴尬地说,“齐小姐叮嘱过我,您不要为难我。” “将东西给我或是你的服务到此为止,你选一个。”温瑞安冷声说。 护工自然不愿意丢了工作,瑟瑟缩缩地将纸条给了温瑞安。 0702 0702 护工一脸为难地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看着温瑞安,她照顾温先生也好些天了,平素都是温文尔雅的,忽然变得严苛,护工有单不知所措。 温瑞安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传达着肯定的意思。 护工自然不愿意丢了工作,瑟瑟缩缩地将纸条给了温瑞安,请求地说,“温先生,请您不要告诉齐小姐,齐小姐会生气的,我全家靠我一个人挣钱吃饭,实在是不能失业。” 温瑞安哪里听得进去?看见字条上的字迹,快速掀开了被子,拔下针管,穿上拖鞋就冲出去了。 护工拎着外套追出去,“温先生,你点滴还没打完!温先生,你等等!” …… 林逾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江起云不在的时候,日子也过得无聊。 这一带是欧式建筑区域,风情浓郁,街区和店铺都带着欧洲风情,非常适合小情侣逛街休闲,港口附近有泊船,温瑞安住的是私人医院,距离海港很近。 林逾静一个人,想着出去吹吹风,坐在港口喝一杯咖啡,放空心思地度过下午。 吉普车一路跟随她到海港附近,在咖啡店旁边找了停车位,戴上鸭舌帽,悄悄跟随林逾静到了港口的咖啡厅。 落座后,外国帅哥送来清水给林逾静点单,她讲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连小哥都说非常地道。她点了一杯摩卡,迎着风,看着海面。 江城是靠海的。 念书的时候,她和江起云曾骑单车到这边来,当然是江起云骑单车,她坐在他单车的后座,十六七岁的时候,林逾静穿白色的棉布长裙,匡威帆布鞋,齐刘海下的大眼睛天真无邪。 江起云的腰和后背永远那么结实安全,她坐在后座,搂着他的腰,迎风划过傍晚海港边的夕阳余晖。 他曾说,他的单车后座,永远属于她一个人。 当真是。 就连最好的兄弟也不曾坐过。 林逾静还记得有一次,几个人一起去郊游,回程的时候,韩奕和顾若惜一起,聂言在和方承轩一起,而江起云和林逾静一起,不巧聂言在的车子出了点问题,方承轩耍无赖要江起云载他,结果被江起云一脚给踹下车去,摔了个狗吃屎。 想起这些,林逾静不自觉嘴角上扬。 咖啡喝了一口后渐渐冷掉。 沉浸在回忆里的人,也越来越觉得悲凉。 林逾静忽然觉得,这日子过得比当初俩人分裂时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还波澜壮阔。 两个男人坐在角落里,专门选了个僻静的地儿,隔着拐角,不容易被人看见。 工作日的缘故,咖啡厅的人并不多,店员也只有一个,坐在吧台打瞌睡。 林逾静独占一隅,清净的很。 她掏出手机,打开微博刷话题,无聊打发时光。 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一个掏出包里额手帕,一个负责放风,俩人掐着时间,在林逾静低头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走上前,去到吧台,问服务生怎么去洗手间。 另一个人,在服务生离开后,握着手里的帕子,走向林逾静。 0703 0703 外国人就是热心,发现男人根本听不懂他的指导时,竟然放下手里的工作要给男人带一段路。 男人悄悄给同伙递了一个OK的收拾,那人便悄悄走向林逾静。 他们打算在没人的时候,用帕子捂住林逾静的嘴巴,这样一来,她不但叫不出声音来,还会被麻醉---手帕上浸了麻醉剂。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即使挣扎,也挣扎不了几下,等她晕了过后,扛起来往车上一扔,岂不就大功告成? 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男人步子很轻,加上海港边上是一段堤坝,堤坝上面铺着草坪,运动鞋踩上去软软的,一点声音也无。 男人一点一点靠近林逾静。 就快到了。 清风一吹,林逾静忽然问道一股特殊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于是她回头,想去追寻味道的根源,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在她身后三四米的位置,阴森而狰狞地看着她。 林逾静扫到男人手里的白色帕子。 可怕的记忆顿时席卷而来。 林逾静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她一个人站在站台前等江起云来接。那天她和陈安然去确认婚纱---是的,她和江起云就要结婚了。从婚纱店离开后,陈安然被陈粲抓走,剩下她一个人,因为很晚了,婚纱店打烊,她不好意思多呆就走了,在显眼的站台去等江起云来接。 天空飘了细细的雨丝。 等了半个多小时,林逾静没等来江起云,却等来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车上下来两个粗犷的男人,一个从背后用白色的帕子捂住她的嘴巴,一个男的抱住她的腰身,她拼命地挣扎,抗拒,拳打脚踢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被男人一巴掌扇得嘴唇都破了。 她永远忘不掉那个味道,疯狂而强势地钻入鼻腔,然后眩晕,不省人事。 等林逾静再醒过来的时候,她是在医院里,被人打了麻药,送进手术室,做掉了她刚才一个月的孩子。 那时候她是清醒的,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无力反抗。 那是一家私人医院,手术室的床上又镣铐捆住手脚,如果你反抗,会被注射镇定剂。 或许那个人就是为了让她恐惧那一刻的到来,所以才让她拥有几分钟的清醒和挣扎,然后无奈地认输。 镇定剂被注射进血脉的时候,她缓缓闭上眼睛,最后一幕,是手术台上强烈的灯光。 林逾静打了个哆嗦。 那味道,是麻醉剂的味道。 她恐惧地看着男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男人顿住脚步,也看着她。显然,他没想到林逾静会忽然转过身来。 两个人皆是一愣。 林逾静看见男人眼里的阴冷,浑身一哆嗦。 男人察觉到她的反应,迈开步子往前,林逾静紧张地往后一退,手掌不小心推倒了咖啡杯,冷掉的咖啡洒了一桌,顺着桌面流到她的裙子上。 男人步子大了起来,林逾静抄起小包就跑,惊慌失措的,把桌椅都绊得翩翻。 0704 0704 发现林逾静逃跑,已然看穿了他的不怀好意,男人连忙追上去。 林逾静拼出全力跑,还好上学的时候跑步过关,不然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心跳如雷,孤勇的一个人,谁也指望不上。 她索性甩掉高跟鞋,赤脚跑在草地上,她脑子反应很快,往人多的地方去。 但是人群太远了,好远好远,男人还没放弃,眼看就要追上她! 他抓上林逾静的肩膀,林逾静躲得快,回头狠狠将包扔在他脸上,然后快速跑了! 包包正好打在男人的脸上,然后快速落在地上,男人下意识地一躲,就给了林逾静缓冲的时间,他骂了句“臭婆娘”,然后继续跑上去。 林逾静一路跑,一路回头,没注意前方的路,不小心撞上一道结实的肉墙,衣服上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那双手连忙扶住她,关切道,“小鱼儿,还好吗?” “三哥---”林逾静带着哭腔说。 男人看见温瑞安穿着病号服,以为是个弱鸡,根本没有害怕,况且他现在也跑不了了,后面两个喘着黑色西装扎着马尾的女保镖也冲上来,将他为捆住。 温瑞安把林逾静安置在一边,叮嘱说,“去街边,找人报警!” 林逾静来不及蜡拉住温瑞安,温瑞安已经冲上去,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 温瑞安会点空手道,但是病中,体力没那么好,还好有赵静和林湘的帮忙才将那个男人制服。 林逾静找路人借了手机报警,没过一会儿,附近的警察就来了。 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额,都是赵静和林湘的功劳。 林逾静紧张地看着温瑞安,好在温瑞安毫发无伤,只是手上有点血迹,不过是那个男人的。 警察把人带走,并且要求温瑞安和林逾静以及赵静林湘去做笔录。 另外一个鸭舌帽男人,早就开车离开。 从后视镜中,他看见同伴被押上警车,拨通了赵随的电话。 “九哥,阿牛被抓了。” “九哥,我们跟踪了几天,以为那个女人出门没带保镖了才选择下手的,但是没想到,那俩女保镖一直跟着,好像怕她发现。”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 …… 贺澜在家接到赵随的电话,知道绑架林逾静的任务失败,她一时气急,骂道,“你养的都是一群饭桶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前不也做过吗?怎么就害怕了?” 赵随一声冷笑,“贺澜,屁股别翘太高了。” 贺澜顿时歇菜了。 “九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气的吗?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那小贱人一天到晚潇洒,我这地位都不保了,不出口恶气怎么行?” 赵随说,“贺澜,我还不了解你?怎么,舍不得给你老公下药?你可别告诉我上次那药你拿去喂老鼠的。” 贺澜脸一沉。 “九哥,我不跟你说了,反正,您收了我的钱,答应了我办事儿,就一定要办好。” 赵随冷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贺澜急吼吼地冲上楼,看着梳妆盒里藏着的半包药粉,手有点抖。 0705 0705 倒不是贺澜下不了狠心,而是她不敢太快,若是太快,药量太重,到时候林方盛死了,法医尸检立马就暴露了。她只能一点一点上,等毒药侵蚀了他的器官,衰竭,坏死,那才是水到渠成。 不然,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如果拿不到林方盛的财产,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光阴。 …… 林逾静几人做完笔录出来,司机已经在一边候着,是赵静打电话叫小杨来的。 天色已晚,北风寒凉,小杨拿了车里常年备着的披肩送上去,“夫人,您披上,小心着凉。” 林逾静拿了披肩握在手里,淡淡地看着小杨,只说了一句,“送温先生回医院。” 温瑞安说,“我没事,一会儿打个车,你回家要紧。” 林逾静微微一笑,吃力得很,她将披肩递给温瑞安,温声说,“三哥,这次就不要跟我争了。你跟我还客气吗?我欠你的太多了。这披肩是我的,你当围巾用,别着凉了。” 他穿着病号服就冲出来,还好警察局里有他的熟人,找了件大衣给他御寒,但此刻夜风潇潇,还是有点冷。 “傻丫头,你说这些做什么?”温瑞安很心疼此时的林逾静,他感觉,林逾静有点不太像从前的她了。 “三哥,赶紧回去吧,干妈该着急了。”林逾静努力挤出笑容来,越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发显得脸色苍白,刚才做笔录的时候她心里就一直期待着江起云出现,赵静和林湘一直跟着她,这种事情,怕是早就报告江起云了。 按照江起云的性格,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然而林逾静瞪了好几个小时,等到笔录做完,等到温瑞安打电话托关系处理事情,江起云都还没来。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林逾静此刻有深刻的体会。 温瑞安还想说什么,但林逾静的眼神已经说明她的不开心,而她一不开心,就不愿意多说话,温瑞安也不想难为她,斟酌了几秒,他砸砸嘴说,“好,那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再打我电话。” 林逾静点头,“三哥放心。” 温瑞安淡淡地望着她,眼里全是柔情,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他忍耐了好久才抑制住自己想要摸她头发以示安慰的冲动。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太太了。 温瑞安决绝地转头。而这个决绝不是对林逾静,是对他自己。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而放弃一个人,却需要一生的时间。 小杨送走温瑞安后,林逾静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 赵静把手提包递给她,那是她被戴鸭舌帽的男人追赶时丢在港口边的,赵静捡了回来。 白色的戴妃包上沾了点污渍,林逾静擦了几下,毫无效果,她作罢。或许感情也是这么回事,脏了就是脏了,就像小气的羊皮包,磨破了就很难修复。 她原本还抱着对江起云的期待,但现在,她只有满怀的失望。 0706 0706 林逾静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陈安然,说,“安然,可以陪我吃个晚餐吗?” “嗯,那我打车过来。” 林逾静挂断电话。 赵静和林湘对视了一眼,俩人都很尴尬,赵静鼓起勇气问,“夫人,咱们现在不回家吗?” 林逾静侧身瞥了赵静一眼,冷淡地说,“你老板去哪里了?” “夫人,江总外地出差了---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回来。”赵静说,“夫人,需要我打电话给江总吗?” 林逾静觉得好可笑,“难道我的行踪你没有一五一十如实报备给你老板吗?” “夫人,您误会了,江总临走之前,让我们保护您的安全,但是让我们不要惹您生气,所以---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 “那不必了。”林逾静打断了赵静的话。 赵静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场,温温柔柔的人,顿时变成了冷面冰山,一时让赵静和林湘不知所措。 说完,林逾静拎着包,走了。 “夫人!”赵静跟上去。 林逾静回头,冷声命令说,“别跟着我!” 她顿了顿,轻笑说,“放心吧,我会回去。” “可是您的安全---” “别忘了,你老板叮嘱你不要惹我生气!” 林逾静霸气离场。 她不是没脾气,她只是不想发脾气。可你好脾气,偏偏让人觉得你没脾气。 林逾静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一声不吭走了就算了,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竟然……竟然没出现! 出差?所以手机一直关机?难道就不知道说一声自己去了哪里吗! 真是火大。 赵静和林湘根本不敢跟上去,眼睁睁看着林逾静上了一脸出租车,绝尘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车流中。 上车后,司机问林逾静,“小姐,您想去哪里?” 林逾静靠在车窗上,疲倦地说,“随便逛逛。” 她根本没有打电话给陈安然,方才不过是假装打给了她,好甩脱赵静和林湘。 她现在想一个人好生静一静。 没有人知道她被戴鸭舌帽的男人追赶的时候心里多害怕。两年前那段可怕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她几乎窒息,却还要挣扎着逃跑。那种感觉就像是海水呛入喉咙里,咸得发齁,讲不出话来。 她多希望江起云立马出现,那样,或许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不管是江于娜还是张于娜,全都是空气---可偏偏是这样期待着,才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林逾静觉得,自己以前对江起云,真的太太太仁慈了。 以至于他敢这么放肆地玩消失。 但此刻,更让林逾静懊恼的是,到底是谁想故伎重演? 那两个男人,分明和两年前一样,是一帮人,即使不是同一个,但手法和杀气,绝对如出一辙。 究竟是谁想要害她?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江于娜。 因为和江起云一夜激情所以急于上位?两年前怕她和江起云结成连理所以怕她生下孩子? 林逾静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心忽然变得坚硬起来。 0707 0707 她还想过别的人,比如蓝桥,毕竟他曾经不小心撞见过蓝桥和奇怪的男人一起吃饭,她还在过道上撞见了人,那个男人也戴了鸭舌帽。 仔细一想,似乎蓝桥也有同样的理由对她下手。 蓝桥曾经失去孩子,或许,她也想报复林逾静呢?她不也一心想和江起云在一起吗? 林逾静忽然发现,她的老公还真是个抢手货,那么多女人惦记着。 出租车绕着江城开了两三个小时,最后是司机憋不住了,问林逾静,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小姐,我送您回去吧?要什么事情回去好好讲,别自己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回去晚了她会担心,我送你回去吧?” 林逾静一看时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请您送我回家。” 林逾静报了地址。 赵静和林湘在别墅等着,直到林逾静安全回来才放心。赵静一直在跟江起云联系,但都是关机状态,她打了乔轩的电话,也是关机。 看到林逾静回家,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临走时,林逾静再次叮嘱,“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们告诉江起云。我只说一次,包括小杨。” 赵静和林湘为难地答应。 …… 温瑞安回到医院时,齐媛伊已经等了一下午,看见他穿着警察的外套进来,齐媛伊匆忙地走上去,紧张兮兮问,“瑞安,你怎么了?怎么穿着这身衣服?” 她的手还没碰到温瑞安,温瑞安已经躲开了,“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瑞安,我等了你一下午,你能跟我好好说话吗?你去了哪里,我很担心你。”齐媛伊拧眉道。 温瑞安看了眼身边的护工,确定护工给他打了掩护,并没有告诉齐媛伊真相,其实他根本不屑撒谎,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很累,你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温瑞安忽然火大,“齐小姐,我们两家是合作伙伴关系,或许家长有意思让我们接触相处,但是我认为我们俩并不合适,所以,我认为,我们保持合作伙伴的关系最好,或许,做朋友也可以。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你是聪明的姑娘,肯定明白我在说什么。” 温瑞安忽然加大了声音,一席话下来,惊呆了齐媛伊,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护工看情况不对劲,赶紧退出了房间。 齐媛伊和温瑞安对视了很久,不管她眼里泪光闪动还是泪流满面,温瑞安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没有一点疼惜,只有抱歉和无能为力。 因为不爱。 温瑞安从来没有把话说这么明白过。 “是因为林逾静吗?你下午是不是去找她了?”齐媛伊哽咽地说,“她都结婚了,你还忘不掉吗?那个女人从来没把你当一回事!江起云才是她的全部你知道吗温瑞安你这个大傻子!” “不管谁是她的全部,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全部。”温瑞安淡然而坚定地说,“或许,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但她存在于我的整个青春,我忘不掉。” 0708 0708 “忘不掉?”齐媛伊冲上前抓着温瑞安的胳膊摇晃,哭着说,“那我呢?你也是我的全部,你也存在我的整个青春,我又怎么忘得掉你!” “你看,我们这么像,不可能在一起了。”温瑞安掰开齐媛伊的手。 齐媛伊看着温瑞安认真而狠决的眼神,终于明白,自己真的输了。 她松开了温瑞安的胳膊,冷笑着AcX3jiskmMUiji/wlaZbf7yEiEmRppgKv2JxUTyH4sTyJ0D0V3xbApghB8jUVEjQ后退,然后落荒而逃。 温瑞安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报应,他伤害一个对他情深似海的女孩,然后自己也被他付出似海深情的女孩伤害。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 上海。 江起云结束会议时,已经是半夜两点钟。合伙人一起去吃了晚饭,还要闹着去夜总会,男人之间谈生意就是这样,酒,女人,还有烟。 可江起云一样都不碰。 在女人和酒上都吃过亏,江起云学会了精明。而烟,则是因为林逾静不喜欢,哪怕不在林逾静身边,他也学会了自律。 合作方拉着他不放行,他坚决推迟,“从下飞机到现在,手机一直没充电,太太估计担心死了,我得马上回酒店给她回电话,不然,回江城的日子可不好过。” “江总这是托词,女人哪里能这么厉害?江总你这样的人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跟你说啊,女人就是不能惯着!惯着要上天!” “就是,江总您别这么不给面子嘛!让你助理打个电话不就成了?再说了,现在这个点,你太太估计早就睡了!” 江起云笑道,“并非江某不给面子,只是这老婆我追了十几年才追到手,可不敢怠慢。我助理跟我走得急,压根儿没到手机。这样,今晚我来买单,各位玩得尽兴。” “哎,江总,别走---” “别走啊!” 江起云让乔轩挡着,脚底抹油,开溜。 回到车上,江起云松了领带,立即掏出手机让司机充电,他出来的急,飞到上海,一下飞机就被接去开会,直到现在还没时间充电。 他是在下午接到江明深电话的。 上海的项目出了问题,对方要求立马派有决策权的人飞过去洽谈,否则合作将会取消。突如其来的意外根本没有给江起云任何考虑的时间,一切都毫无计划,他只给睡梦中的林逾静留了字条说临时去上海出差,要差不多一个月,中途若是有时间,他会回来看她。 也不知道她看到字条没。 江起云靠着椅背,忽然特别想念林逾静。 他感到很抱歉,那晚雷雨夜,他感觉到自己对林逾静来说多么重要,因为自己不小心犯下的错,他想倾其所有去弥补,但就是这么巧,连祈求道歉和给予补偿机会的话都还没说出口,他就得马上飞去上海。 江明深说,这次项目,明显有人做了手脚,想杀他措手不及。 而最想看到他落马摔死的人,无外乎江濯云。 江起云不可能让他得逞。 手机充好电,江起云迫不及待查看通话记录,短信,微信---然而,一条和林逾静有关的消息都没有。 0709 0709 江起云沉着脸,一条都没有?!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找他一下吗? 乔轩挡了所有“热情”的邀请,坐上副驾驶,对江起云说,“江总,咱们现在就回酒店了?” 江起云顿时冷冷打回去,“不然你想去嗨一下?苏雅知道了会很开心。” “江总……您、您--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乔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来是自己对苏雅有意思藏得很好啊,江总怎么会发现?二来,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怎么忽然就冷了?! “开车!”声音冷得可以冻死人。 乔轩悻悻地收回脑袋,对司机说,“开车。” 江起云郁闷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要不是想着半夜两三点钟了,他非得打电话回去教训教训林逾静不可! 不对不对,难道她还在为那件事情生气? 一想到这个,江起云就心虚了,就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怕家长责备,期待那件事被时光掩埋,可心里虚得很,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不管别人有没有在意,自己先怂了。 他也知道,他和江于娜的荒唐事,实在是难以原谅。 那该怎么办? 好苦恼哦。 第二天一早起来,江起云检查手机,已经充满了点,还特意嘱咐乔轩带上充电器,防止后来没电,接不到林逾静的电话。 八点半,车子到和平饭店门口接他去陆家嘴金融中心开会,他上车,九点钟,准时拨通林逾静的电话。 一声一声,重重地敲在江起云心上。 响了三声,对面给挂断了。 纳尼!!! “竟然挂断我电话,林逾静,你不想活了!”江起云自言自语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起云内心是日狗的!他专注地看着手机,压根儿没注意到前排乔轩和司机面面相觑---尤其是司机,这江先生一副高冷的样子,怎么忽然就变成哈士奇暴走了? 只有乔轩知道林逾静是谁。 江起云再次拨了过去--- 响了三声,对面接起来。 “有事?”林逾静冷声说。 “老婆,你在干什么?”江起云声音温柔得可以化成水。 乔轩立马转过头去看着江起云,江总,咱们说好的好好收拾夫人呢? 刚才那么牛逼的人是谁?难道我看错了?乔轩疑惑。 电话里冷言冷语,“睡觉。” “哦---我吵醒你了?” “嗯。” “对不起,那你继续睡吧,我不吵你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出差了,你有没有---” 江起云话还没说完,对面直接给挂断了。“我出差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给你的留言”这句话说到一半,被无情地截断。 电话里只留下忙音。 江起云还以为没信号了,摊开手机一看,满格--- 这就尴尬了。 我说让你继续睡你就继续睡?不懂有时候就是客气一下吗? 江起云捏着拳头,却还要保持高冷的表情,斜了看戏的乔轩一眼。 乔轩淡然地转身,憋着笑,告诉自己今天千万不要惹怒江起云。 今天的江总,很危险。 0710 0710 林逾静原本在睡觉。她一向眠浅,夜晚睡不着的时候手机也就搁在枕头边,所以江起云的电话一来,她迷迷糊糊的就接了起来。 听到江起云的声音,她有一瞬的愣神,但很快就清醒了,不管江起云说什么,都冷淡回复。 这些天,她变了好多。比如铁石心肠。 换做以前,她哪里敢这么对待江起云?还不是小心翼翼地爱着恋着捧着。 现在,她能轻而易举做到冷淡。 挂了电话后,睡意全无,林逾静坐在床头,看着窗帘缝隙中偷跑进来的阳光发呆。 要说这几天没有期待是假的。但只是偶尔飘过的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一丝惆怅,很快就被她的心冷压了下去。 听江起云说话的口气,想必赵静和林湘并没有把自己差点被绑架送进警察局的事儿告诉江起云。 这样挺好的,省得彼此都尴尬。 林逾静发现好像自己这段时间才真正走入了婚姻生活,曾经快乐过,幸福过,现在正在经历纠结和心碎,是不是每一段白头偕老的婚姻其中都有这么曲折的过程?风雨之后方见彩虹。 林逾静和绝大多数对婚姻感到失望的女人一样,迷茫之极。 …… 江起云一上午都黑着脸,只有乔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唯恐踩雷。 结束会议后,江起云推掉了饭局,和乔轩回到酒店的餐厅吃简餐,乔轩的生煎包咬到一半,忽然听见江起云问,“苏雅生气的时候,你一般怎么哄?” 乔轩差点没噎死,呛得面红耳赤,赶紧端起杯子吞了几口水,顺着胸口,一脸尴尬地看着江起云。 “你看什么看,问你什么回答什么。”江起云一本正经地假公济私。 “江总,咳咳---这个,我暂时还没有惹苏雅生气过。”乔轩悻悻地说。 江起云脸一黑,“留你何用。” 之后的一整天,江起云都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难道是出差手机没电她曾经联络过没有联络上发火了?还是别的什么? 想起云立即心虚地想到,难道她还惦记着和江于娜那件事?毕竟……不是那么容易被原谅。 但那晚上,她不是原谅自己了么?江起云清楚地记得,她说她生气,但是更多的是恶心---她讨厌江起云,因为他蠢,不然怎么会被江于娜给算计了? 江起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那天早上匆匆离开时,留下的字条不够真诚?太过敷衍? 事实上,那张写着临时出差必须立马飞上海的字条,根本没有被林逾静看见,此刻正悄悄躺在主卧的床头柜夹缝中。 这时,江起云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是傅于琛。 江起云半分怠慢都没有,立即接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哥。” “只是打电话告诉你一声,她没什么动作。手下的人天天跟着,暂时没发现异样。或许你想太多了。” “没把她送走,我暂时还不能松懈。”江起云说,“这次,我不能手软。” 0711 0711 傅于琛笑道,“你已经手软几次了。她若是识趣,也晓得你仁至义尽,再挑衅,就是自找麻烦。” 江起云轻哼一声。 “对了,我和莫先生那边搭上线了,但暂时没机会拜会,他出国了,要至少两个月才回来,是他手下回复我的。”傅于琛说,“老二,我有预感,这次你会有大收获。” 江起云苦笑,“是福是祸,还未可知。我只希望于阿静来说,是好事。” “有你在,阿静永远没事。”傅于琛道,“你小子可舍不得她吃一点点苦。” 收线手,江起云站在窗前想了许久,这个莫南来头不小,又和唐家有牵连,而这些名声赫赫的人,到底为什么对岳母徐慧的首饰感兴趣? 江起云觉得,这其中绝不是简单的首饰收藏这么简单。 他感觉背后有一个巨大的秘密,无形中汹涌而来。 …… 再次接到江起云的电话,不过是当天下午。她午睡后,拿了本小说到露台上晒太阳,玻璃花房很适合冬天有阳光的下午,明亮,暖和,还有点小情调。 曼曼给她泡了玫瑰枸杞红枣茶,透明玻璃茶壶坐在小蜡烛燃烧的烛台上恒温,不管什么时候,倒出来的水都是热乎的。 林逾静才抿了一口茶,电话就响了。 江起云三个字在跳动。 其实她第一想法是掐掉,但掐掉会否太明显了? 林逾静淡淡地看着手机,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接起来。 接了又说什么呢? 不接的话,怕是会一直拨。 “太太,您怎么不接电话?”曼曼端着水果上来,正巧看见林逾静发呆。 林逾静拿起电话递给曼曼,“你跟她说,我在午睡,还没起来。” “太太---”曼曼尴尬地说,“是江先生哎。” “按照我说的做。”林逾静冷淡的说。 “是。”曼曼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眼下只能按林逾静说的做,告诉江起云,太太在午睡,手机搁在楼下充电。 江起云关切地问了几句后,颓然地挂断电话。 之后几天,不管他什么时候打电话,接电话的永远是曼曼,要么说林逾静在睡觉,要么说出门了没带电话,要么说在洗澡。 总之,花式理由。 江起云越想越不对劲,心虚作祟,结束第一轮谈判的当晚,江起云连夜飞回江城,一探究竟。 夜晚。 林逾静从疗养院回来,一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脸凝重。 她傍晚去疗养院看母亲,在病房里发现了一束鲜花---是母亲最喜欢的马蹄莲。 护士说是有人送来的,当天陈妈刚好休假,那个男人来探病,带来了这束花,并且请护士用玻璃瓶插好,放在母亲的床头。 母亲被江起云安排来这里后,鲜少有人知道,男人---林逾静第一个想到的是林方盛。 可林方盛是绝对不允许探病的,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也不会有这个心思。 且江起云曾叮嘱过,除非家属同意,任何人不许探病。 谁这么大谱能让院方冒着得罪江起云的风险放水? 0712 0712 放眼整个江城,敢得罪江起云的人没几个。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敢摸老虎屁股? 林逾静百思不得其解。 曼曼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端了杯牛奶上去,温声问,“夫人,要现在给您放洗澡水吗?吴妈有点感冒,已经睡了。” 林逾静摇头,“不用,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来。” “夫人,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还是我陪着您吧。”曼曼说。 林逾静坚持不要,喝完牛奶后就上楼了,曼曼看着她,有点说不出来的担忧,回到房间后,她悄悄给江起云打电话,但江起云关机了。 这会儿江起云正在飞机上。 洗完澡后,林逾静睡意全无,她倒了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一站就是一个小时。 忽然,楼下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林逾静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只见江起云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一身西装从后座出来,看了眼二楼卧室的方向。 林逾静顿时躲到窗帘后面,幸亏房间里一片黑暗,不然江起云肯定知道她还没睡。 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林逾静心里有点慌乱,兴奋中带着不知所措,是,她潜意识里的确思念江起云期待他回来,但她还在气头上,两种情绪交织---林逾静不想跟以前一样,他做错什么事情,只要道歉,哄哄,一切便烟消云散。 那样的话,她会觉得自己很没有自尊。 林逾静搁下酒杯,脱掉披肩,兔子似的跳上床盖好被子假装睡着了。 心脏砰砰砰地跳着。 夜很静,从楼梯和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林逾静的心。 脚步声停留在房间门口,外头的人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进来。 林逾静闭着眼睛,用耳朵去感受他的到来。 他衣服都没脱,便从身后抱了过来,林逾静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寒意和风尘仆仆。 他的大手揽住她的胳膊,轻轻喊了两声,“老婆?睡了吗?” 林逾静动也不动。 “老婆?” 林逾静置若罔闻。 不然现在该说点什么?抱着彼此一诉衷肠?还是生气撒泼大吵一架? 林逾静什么都不想。 江起云原本就是试探性地喊两声,回应他的是无边的安静和清浅的呼吸声。 真的睡着了吧。 他很累,但是舍不得洗澡---洗澡声音太大了,肯定把她吵醒。算了,将就一晚。 江起云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摸黑,蹑手蹑脚地去衣帽间换完睡衣,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钻入被窝。 他习惯性地从背后抱住林逾静,一般来说,不管是睡梦中还是清醒时,林逾静都会习惯性地抱住他,但这一次,江起云发现,怀里的人一动不动,更有和他分割的趋势。 江起云眉头一沉,心里燃气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 江起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搂住往怀里捞,双脚贴到她的脚心时,只觉得冰凉,江起云默默地给她焐热了。 黑暗中,背对着背,林逾静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却是波澜壮阔。 0713 0713 林逾静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冷静倔强的时候。 十五年了,那些和江起云纠缠的旧时光里,她从来都是主动投降的那一个。 可现在,她第一次想要倔强一点,不原谅,不妥协。 女人要是狠心起来,比刀子还锋利。 心里有事的人,毫无睡意。她想起床出去走走,可被江起云抱着,动也不能动,更要将这场戏,演到最后。 后来,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逾静发现自己在江起云怀里---习惯性的姿势,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江起云英朗的下巴,硬朗的线条勾勒出英俊的男人,短短的青渣更是平添魅力。轻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清爽的发型---这个男人,十几年如一日,没有任何改变。仍然是当初她深爱的模样。 林逾静忽然想起来她第一次和他说话的场景,他眼眸微微一抬,目光冷淡疏离,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但也就是那一眼,让少女的心,一眼万年。 酸涩奔涌。 林逾静赶紧抽回目光,吸了吸鼻子,逃离江起云的拥抱。 哪儿知道他察觉了,下意识地搂紧了,扣着她的后脑勺贴近自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己,灼热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磁性而充满倦意的声音说,“乖,再睡一会儿。” 说罢,江起云把她搂得更紧了。 林逾静心里翻江倒海,万马奔腾,所有的倔强在那一瞬间崩溃,泪眼朦胧中就束手就擒了。 一觉睡到中午。 她最终先起床了,一如既往地在花园里晒太阳看书,曼曼和吴妈准备好午餐后,江起云才起床。 林逾静抱着月季进客厅的时候,正好看见江起云从楼梯上下来,他刚洗完澡,穿黑色的针织衫和黑色休闲长裤,黑色衬得整个人袖长而健美,衣服下的肌肉可见一斑。 她没笑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但江起云却是一如既往,“老婆,我饿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演戏演得像样一点,把月季丢给曼曼,“就等你起来吃饭。” 江起云上前拉着她的手去餐厅。 一如既往的恩爱,却是变了味的。 席间,江起云一直给林逾静夹菜,林逾静没说不要,但是并没怎么吃,淡淡地笑一笑,算回应了。 饭吃到一半,家里座机响起来,曼曼一听是老宅打来的,找江起云的,赶紧让江起云听电话。 江起云眉头一沉,说,“挂了。” “先生……我不敢!” “给你发薪水的是我。” “先生……”曼曼苦着脸看林逾静。 林逾静不置可否。 江起云扔下筷子起身去客厅,“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断了。 林逾静没问为什么,给他盛了一碗汤,“喝点汤吧。” 江起云笑得阳光灿烂。 然而,汤没喝完,林逾静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奶奶打来的。 江起云一把夺过电话,“不要接。” “为什么?” “因为---我是偷跑回来的,爷爷肯定正在发火。”江起云说。 0714 0714 半小时后,江家老宅。 一屋子的人等着江起云和林逾静,兴师问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罪。 得知江起云是偷跑回来的后,林逾静说什么也要给奶奶回电话,但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江家老爷子。 想来,老爷子也是算准了自己打电话江起云肯定不接,于是抢了奶奶的手机打给林逾静。林逾静一向孝顺,不可能不接奶奶的电话。 俩人刚进客厅,就看见爷爷奶奶,公婆,以及江于娜和江明月夫妻坐在客厅里,江濯云则是在二楼的阑干处,远远地和俩人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 “爷爷---”江起云才喊出口,老爷子就说,“起云,你过来。” 冷淡而威严的命令,期间透着丝丝不悦。 江起云如命走上去,刚站定脚跟,老爷子一巴掌扇上去,打得江起云身子颤了颤。 “谁给你胆子不顾一切跑回来的?!”老爷子怒吼一声,客厅的花架子都颤了颤。 其余的人,噤若寒蝉。 江起云捂着半边脸,不置一词。 “我问你,谁给你的胆子!”老爷子又是一声怒吼。 江起云还是不说话。 老爷子气得发抖,指着江起云说,“哑巴了?!” 说着,老爷子又要揍江起云。 林逾静来不及多想,冲上去说,“爷爷,是我、是我打电话让起云回来的。我、我昨晚身体不舒服。” “是你?”老爷子脸黑得滴水。 江起云一把抓住林逾静的手腕儿,“不管你的事,回去!” 沈海清和老太太也劝着林逾静,不要惹老爷子生气,但林逾静不为所动。 江明月冷笑一声,说,“阿静,你可真有意思,你一句不舒服,就让起云丢下上海的合作连夜飞回来看你,今早发现合同里数据有问题,对方很不满意,这要找负责人解释解释,结果负责人跑了,呵呵,你可知道,你闯祸了!一个小数点儿的错误,咱们江家要亏损多少钱你知道不?!” “明月,你闭嘴!”老太太瞪了江明月一眼。 “妈,我凭什么闭嘴?江氏还有我的股份在,我为什么不能说话?这次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上海的合作泡汤,对集团的影响多严重,起云自己心里清楚!”江明月不依不饶地说。 江于娜淡淡地坐在一边,安静得很,就连看都不看江起云一眼,但好在有江明月这个炮灰,干了所有她想干的事儿---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江起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昨晚上飞机关掉电话,后来也没有再开,就怕被爷爷知道他悄悄回来了。江家人做事的原则一向是尽心尽力,精益求精,若是爷爷知道他半路跑回来,肯定会大骂一通。 所以他选择关机,让乔轩帮忙打掩护。他想着,回来呆一天,再坐凌晨的飞机回上海就可以了。 但这事情来得太蹊跷了点!他悄悄回来,除了乔轩,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昨天送给对方的合同预案,也是检查了千百遍的,怎么可能在数据上出错? 0715 0715 江起云自问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数据这种东西,更不会掉以轻心,一般都是几个人重复检查十几遍。 要说出错,肯定是有人搞鬼了。 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他。 江起云抬头看了眼二楼栏杆上的人。整个家里,除了他,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想看好戏了。 江起云对上江濯云的视线,刀光剑影,杀意蓬勃。江濯云嘴角旋起一抹笑,而后扶着栏杆下楼来。 老爷子的拐杖杵在地上,哒哒的几下,怒气冲冲,“你就从没让我满意过!孰轻孰重,在你脑子里有概念吗!” 江起云倔强地盯着老爷子,不置一词。他半边脸都红了,一双眼睛深寒透彻,如同冬日的星辰,孤独而骄傲。 “爷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起云,他也是---”林逾静话没说完,老爷子推搡了她一把,直接给摔倒沙发上去,亏得老太太和沈海清抱住才没摔疼。 江明月看了韩恪铭一眼,嘴角旋起冷笑。 江于娜脸上淡淡的,但心底却在拍手称快。 “你给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还没嫁进来就闹出一堆事儿,到现在还不消停!”老爷子气呼呼地瞪着林逾静说。 江起云冲上去拉气林逾静,上下打量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但被沈海清拉到一边。 老太太给江明深递了个眼神,江明深意会,从沙发上站起来,扶着老爷子坐下,又疾言厉色命令江起云,“起云,你别放肆!我已经然秘书给你订了机票,你马上给我飞回上海!必须在两天之内把事情给我处理好了!如果出了一点岔子,我唯你是问!” “大哥,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起云做错事情再去道歉,人家会原谅吗?到时候可别觉得咱们江家做事情敷衍。不如派个新人过去接头算了,也有诚意点。再说了,人家起云就想留在江城,陪着老婆,小夫妻甜蜜蜜的愣是让你们给分开,太过分了。”江明月阴阳怪气地说。 “明月,你闭嘴!”最先发话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厉色一瞪,江明月立即收敛了,嘟哝着说,“我说的是事实嘛!” 老爷子斜了眼江明月,思忖着她的话。 江明深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起云,真怕这个儿子这时候来个臭脾气倔,坏了大事。 林逾静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她忽然发现,这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是江起云的天下了。迷迷糊糊中,就变换了位置,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你听见没!马上给我滚回去!”江明深着急上火。 老爷子拐杖一杵,看了江起云一眼,说,“既然你不想回上海继续跟进,那我马上安排濯云过去跟进,不必你为难辛苦江城上海两处跑,江氏集团永远不少一个努力做事的人。” 所有人都盯着江起云,在等他的回应。而他只看着江濯云,迎接他目光中的挑衅。 0716 0716 从江濯云下楼的一刻,江起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江濯云的功劳。他匆忙从上海跑回来,的确鲁莽了,当时只想着回来看看林逾静,想着也就一天的事儿,不会出问题。 谁知道人家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认输么? 不可能! 江濯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清寒的眸子里满是决绝和冷库,他转而看着老爷子,定定地说,“爷爷,这件事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爷子的确想借此机会给江濯云上位的可能,但江起云此刻担当责任,一家人都看着,尤其是他的太太---炯炯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满是威胁和警告。 最终,老爷子气急说,“哼,最好是这样!如果你在总裁位置上坐腻了,趁早告诉我!” 说完,老爷子杵着拐杖回房间去了。 江濯云紧随其后。 江明深松了松领带,眼睑一抬,盯着江起云说,“你跟我到书房来。” 之后,父子俩人,一前一后上楼去了。 江于娜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二哥没放弃,不然江濯云就真的得逞了。她虽然只想得到江起云,但若是江起云失去了江家的一切,她也不愿意。所以即使她无法和江濯云正面冲突,但心永远偏向江起云。 沈海清也松了口气。 林逾静明显感觉到沈海清抓着她的手松了一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下,她扶着沈海清坐下,给沈海清和老太太分别倒了一杯清茶。 江明月看留下来也是无趣,拉着韩恪铭走了。 走着走着,江明月发现韩恪铭频频回头,不高兴地拍了韩恪铭肩膀一下,“老公,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当真?” “就是有点奇怪,娜娜最近好像胖了点。”韩恪铭若有所思。 江明月冷哼,“好端端的你看她做什么?一个富贵闲人,能不胖吗?最近不知道她脑子抽风还是怎么地,妈早上说她下个月要出国留学,咱们家这位三小姐还真是会享受呢!” 韩恪铭呢喃说,“留学?” “可不是,听说学校都选好了,起云给安排的。” “哦。” “走了走了,我想睡一觉。你扶我一把,这肚子好沉,脚都肿了。”江明月撒娇,韩恪铭立即扶着她,嘴上哄着她,心里却是想的别的事儿。 楼下客厅。 江于娜尴尬地坐在一边,明明心里很不爽,却要一脸镇定地听着老太太和沈海清安慰林逾静,叫她不要跟爷爷生气。 “上海这笔单子很重要,你爷爷生气难免的,孩子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逾静回答说,“奶奶,我明白的。这事儿,是我们不对。” “傻孩子,我还不知道你?你刚才不过是给起云做挡箭牌而已。肯定是那小子忍不住想你偷跑回来看看,你不忍心他被骂。要我说,你们来不想分开,你就跟着他去上海,不挺好的吗?”奶奶说。 林逾静尴尬地笑了笑,没等她回答,手忽然被牵住,耳畔是江起云低沉的声音,“你跟我出来一下。” 0717 0717 被江起云牵着手,林逾静潜意识是抗拒的,在他手心里缩了缩,但碍于长辈在,加上自己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林逾静压制住心底的反抗,任随他拉着出门。 俩人一直到花园。 江起云丢开手后,揽住她的胳膊,问道,“刚才有没有摔到哪里?” 不等林逾静说话,他又疾言厉色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爷爷生气的时候,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没事。”林逾静淡淡说。 她也不想冲出去,可思维在那一刻就没受控制,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出去了。 江起云的恼怒,源自于怕她受伤。上次爷爷一拐杖打在她身上,他心疼了好久!他方才真害怕爷爷一巴掌给她,他心疼,但总不能一巴掌还回去吧?好在她没事。 但着急归着急,江起云想着她方才冲出来护着自己的情景,心里头暖乎乎的,这次回来,他总觉得林逾静对他有种莫名的疏离,细细追寻呢,却也不得结果。她方才那么奋不顾身,只能说明,在她心里,自己是非常重要的。 江起云叹气,抚着她脸颊,恋恋不舍地说,“我马上就要飞去上海了,你自己在家,照顾好自己,不要......不要让我担心。” 无论多么不舍,工作当前,江起云别无选择。方才江明深把他叫上楼分析了其中利害,江濯云的狼子野心和这次突发意外,心照不宣。如果江起云在这个关节掉链子,老爷子很肯能釜底抽薪,顺势将江起云这个执行总裁给换掉,反正老爷子早就有意思叫江濯云接班,不过是碍于集团股东的反对以及老太太的把关不能那么直接而已。 “知道了。”林逾静淡淡回应。 听到这简单的三个字,江起云心里又是五味杂陈,才有了一点自信,又给推翻了。他抓住林逾静的手,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她眼睛,恳切地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上海?上海挺好玩的,空闲的时候我还能带你去逛逛迪士尼,外滩,陆家嘴,哦,对了,我就住在陆家嘴的酒店里,合作方的公司正好在陆家嘴金融中心---” 江起云话没说完,只见林逾静摇头,“不了,我不去了。” 江起云心底一沉。 林逾静是心思细腻的人,从他眉眼闪烁而过的表情便可知他心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里的失落,但她不再是从前的林逾静,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她渐渐有了自己的情绪掌控。 到底是不忍心。 林逾静道,“上海我去过几次了。再说,这次合作如此重要,你还是专心工作吧。爷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这个时候,你收敛点。” “可是---” “我在家等你回来。”林逾静截断了他的话。 她的确不想去,一来,她想要多点时间冷静下,思考和江起云的婚姻关系,日后该如何维系。二来,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查清楚当年是谁拿掉了她的孩子。 0718 0718 这件事情她并不打算马上告诉江起云,至少在得到结果之前,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水落石出。 见她执着,江起云思忖了两秒,最终点头答应,“好。” 音落,江起云情不自禁抱住林逾静,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只想要时间过得慢一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些,再慢一些。 三楼露台。 江于娜裹了个披肩站在露台上,低头看着花园中深情相拥的俩人,她心里冷笑,抱吧,下次,你们就没机会抱在一起了。 这些天,她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做人,为的就是让所有人以为她乖巧了,接受了安排,会乖乖出国读书。 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罢了,古人卧薪尝胆,她江于娜何尝不可? “三妹,看着不堵心?”江濯云的声音忽然从背后飘来。 江于娜颤了颤,旋即笑容宴宴地回头,“大哥,取笑我没几个意思。” “可千万别憋出病来了。听岚姨说你早上抱着马桶吐了好一会儿,千万注意身体了。”江濯云嘴角旋着笑意说。 江于娜脸色一沉,双目防备地看着江濯云,“大哥不用担心,不过是吃坏了东西,胃难受。” “是么?”江濯云意味深长道,“就是不知道,岚姨会怎么跟老太太说。” 闻言,江于娜脚底蹿起一股寒意。 岚姨是老太太的人,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在江家照顾过老太太生产江明深和江明月,后来又照顾了沈海清生江起云,什么事情不懂?只怕自己抱着马桶吐的事儿被佣人传到她耳朵里,她心下就有主意了。 怎么办? 江于娜忽然慌了。 江濯云见状,笑了笑,“三妹,你胆子可真不小。我要不要提前恭喜你,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快成为江家人了?” “大哥,你埋汰我没用。我要是有大哥你的手段,何必等这么多年?姑姑还不知道自己被你当枪使了吧?大清早的跑过来帮你怼二哥,不知道,会得来什么好处?”江于娜嘲讽江濯云说。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好自为之。”江濯云警告地说。 说罢,江濯云信步走了。 江于娜抓着露台的阑干,看着江濯云高大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表面上看,江濯云和她是一个阵营的,都像搞些幺蛾子,但实际上,江濯云就是把她当个旗子,摆件,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不过是瞧着她在对付江起云上还有点利用价值罢了。 等到她失去这点价值的时候,还不知道江濯云怎么对付自己。 江于娜忽然发现,自己已然孤注一掷,如果得不到江起云,在江家站不稳脚跟,她的结果,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说江起云会怎么对付她,只怕自己没命从老太太手里脱身。 可江濯云摁住了自己的把柄,她该怎么反击? 江于娜不由地想,是个人都有秘密,那么,江濯云的秘密是什么? 想到这里,江于娜浑身一颤。 “三小姐,老太太请您去佛堂一趟。”佣人敲了敲露台的玻璃门道。 0719 0719 江于娜惊魂未定,心虚地想,事情未免来得太快。 “知道是什么事吗?”江于娜问。 佣人摇头,“不知道,老太太只说让您下去一趟。” “知道了。” 现在找借口已经来不及了,江于娜只好硬着头皮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佛堂内。 老太太跪在蒲团上,手执一串小叶紫檀的手串,一颗一颗地捻过,口中念念有词,正是《般若波罗蜜心经》,念了几十年,早已烂熟于心。 室内檀香的幽幽香气散浮于空气中,有安神宁气的作用,佛像镀了金身,亮堂堂的,威严而神圣。 云岚站在一侧,负手而立,望着老太太的背影静默无语。 江于娜站在门前,敲了三下,听见回应才敢进门。 进门后,老太太跪着,她自然不敢站着,也跪在老太太身后的蒲团上,轻轻喊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没回答,念完了最后一段经文才睁开眼,“听云岚说,你病了?” 江于娜心尖一颤,却要故作镇定,“兴许是昨晚三文鱼吃多了,有点胃寒,不过今早吃过药,已经好多了。” “是么?”老太太轻哼。 这一声,可把江于娜给吓得,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茬的好,好在自己早上的确假装让佣人买了胃药假装吃下,不然老太太要是查起来,她根本无话可说。 “是......”江于娜哆嗦地说。 这时候,门又敲响了,林逾静的声音徐徐而来,“奶奶,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林逾静的声音,老太太反应大不一样,温柔而慈爱的一句,“进来吧,孩子。” 云岚赶紧去开门。 “奶奶。” 老太太伸手给她,林逾静便牵着她起来,“起云走了?” “司机刚来接,直接去机场。” “你怎么不跟着去?”老太太握着她的手问。 “留下来陪奶奶您不好么?” “你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懂事。你去了,爷爷也不会说什么,何必这么乖巧?”老太太一眼就看穿林逾静的心思。 林逾静只是淡淡一笑,“不过半个月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老太太抿嘴点头,这才叫江于娜起身,随口叮嘱了两句,“都要出国的人了,这段时间照料好自己,别再病了。需要什么,再叫岚姨准备。” 江于娜舒了一口气,“是,奶奶。” “三小姐,我叫厨房给您炖了鲫鱼粥,你喝一碗,胃也舒服些。”云岚笑盈盈地说。 江于娜疑惑地看着云岚,百思不得其解,这只老姜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只是简单的胃寒呕吐?还好心地炖粥?在江家十几年,也不见她对自己这么好过。 四目交汇,云岚淡然,江于娜犹疑,十分有趣。 “谢谢岚姨。”江于娜淡淡道。 说罢,江于娜扫了一眼林逾静,挑衅地旋起一抹笑,而后退出了房间。 林逾静寻着她的背影,回味她的笑意,总觉得,那笑里藏刀。 “阿静,来,陪奶奶上柱香。”老太太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 0720 0720 江起云上车后,立即开了电话拨通给乔轩,命他马上查一下,文件都由那些人经手,是否在送去合作方那边之前,还有人动了手脚。 乔轩刚睡醒,听到江起云的声音,立即打了鸡血似的,肯定地禀报了一系列细节,俩人均未发现猫腻。 但问题出了就是出了。 江起云此刻也拿不准主意,只叫乔轩集合好所有人,加班加点,将所有数据清算一遍,他三个小时后抵达上海,将连夜做出补救方案。 挂了电话后,江起云头疼,他拧着眉心,一手揉捏太阳穴,脑子里闪过林逾静同他分别时,淡漠的表情。 分明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他思前想后,都没找到症结点。 而上海的事情又火烧眉毛,他必须马上赶回去---如果做不好这次合作,他会失去在江家、在江氏的地位,那时候,他还有什么能力和资格保护林逾静,给她安慰的生活? 江濯云不会善罢甘休。 “等我,半个月---小哭包,给我半个月就好。”江起云心里喃喃自语。 他不是傻子,在林逾静拒绝和他一起去上海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但是当下,他不可能强硬要求林逾静说出来,到时候只怕鸡飞蛋打,不如给点时间彼此冷静,待他处理好事情后,再回来哄他。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 江起云也是怕了,这个女人真是他的软肋,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好捧着捂着哄着。 江起云也是焦头烂额,他还未可知,江濯云挖了多大的坑给他跳。 ...... 夜里,蓝桥在画室作画,艾伦做好晚餐后去叫她出来吃饭,她填完最后一点水粉,伸了个懒腰,问艾伦,“你还不回去?” 艾伦摘下她的发带,笑眯眯地说,“这不是还没吃饭么?” “那吃完赶紧回去。”蓝桥没好气地说,“拜托你没事儿谈谈恋爱交交朋友,别没事儿就粘着我,你这种经纪人给人太大压力了。” 艾伦说,“你这是嫌弃我?” “你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点。” “没良心。” 俩人扶着椅子坐下,艾伦给蓝桥倒了一杯橙汁,“你体检我给你安排好了,在明基国际门诊部,比较私人,你会满意的。” “好。”蓝桥漫不经心地说。 “哦,对了,你不是叫我查查看,谁找人弄林逾静么?这事儿有眉目了。”艾伦说,“你猜是谁?” “这种弱智问题就不要给我猜好么?不是姓江的小贱人按捺不住先下手为强,就是她那后妈作死。”蓝桥说。 艾伦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我的桥。我就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后妈,我查了下,才发现,这女人真不简单,竟然跟黑社会勾结,对自己老公下手。不过,我估计,她的好日子也不长了,你那姐妹儿已经发现点什么了,似乎,正在动手查。” 蓝桥愣了愣,旋即笑了,“她再没点反应,我都怀疑她智障了。她查到什么了?” 0721 0721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手上没什么人脉,动作应该没那么快。”艾伦说。 蓝桥想了想,笑道我,“这可不一定,她看起来傻乎乎的,但要做起事情,却是格外认真。我猜她如果要找人,铁定找能办事儿的人,不会白费功夫。老艾,你别小看他。” 艾伦我眼一抬,“我看你们这帮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蓝桥抿了一口红酒,“吃完赶紧滚。” 晚餐后,艾伦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收拾了厨房,马不停蹄地滚了。堂堂金牌经纪人给她当厨娘当保姆,也就蓝桥干得出来这事儿。艾伦原本想找个阿姨住家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但蓝桥的生活习惯一般人无法忍受---她也无法忍受陌生人参与进自己的生活来,就连艾伦也是跟她合作很久之后,才得到进入她家喝杯茶的“恩赐”。 艾伦以为蓝桥那么着急赶他走,是她累了,想睡觉。 殊不知,蓝桥是算准了今夜有人来。 艾伦知道她心里装着一个人,此次回国,和那个男人也脱不了干系,但艾伦从来不问,一来是怕这大小姐牛脾气上来了一脚踹飞他,二来从小受了西式教育的他尊重别人的隐私秘密。 江濯云乘夜而来的时候,蓝桥刚洗完澡,换了睡衣,端着一杯红酒坐在露台的摇椅上看月亮。 江濯云是有她家里的密码的。 蓝桥听见开门的声音,但并未回头,品着手里的酒,想着江濯云到底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会将如此重要的证据放在哪里。 而她,该怎么拿到那东西。 江濯云径直走到蓝桥身后,双手顺着蓝桥的肩头往下滑,钻入她的衣裳里,握住两团毫无束缚的柔软,他把脑袋埋在蓝桥的肩膀上,嘴唇覆在她耳侧,“在等我?” 蓝桥偏了偏脑袋,躲不开他温热的气息,“来我家的男人可不止你一个。” “能耐了。” “过奖。” 江濯云没有继续动作,忽地从蓝桥身上起来,扒光了衣服只剩下内裤,赤脚跳入了露台外的泳池中。 烦躁。 蓝桥静静看他在宽阔的泳池中畅玩,青蛙似的翻身浮在水面上,半晌没有动静。 这算是江濯云的一个小习惯,一到烦躁的时候就游泳,钻入水里沉思。 蓝桥扫了眼地上的衣服,盘算着,今天江家宅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使得江濯云如此烦躁,要到她这里来解气。 约莫一两分钟过去,他还没动静,蓝桥心慌了起来,端着酒杯,踟蹰地走到岸边,没等她喊出江濯云的名字,江濯云忽然一翻身,两下游到蓝桥脚边,伸手夺走了她手里的杯子,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随后,江濯云扔了酒杯,扣住蓝桥的手腕儿,直接将她拉入水中。 蓝桥落入水中,两米深的池子,没过她的头顶,她下意识地伸手拨水浮起来,却被一双大手捞住后腰,直接推到池子边上去踩着水底的台阶。 0722 0722 蓝桥才靠住岸边的瓷砖,身下探入一只手,粗暴地扯掉了她的底裤,一根手指进入秘密地带。 她张嘴一呼,江濯云贴上她的后背,一手绕到胸前握住她的柔软,声音邪魅而愠怒,“怕我把自己淹死了?” “祸害遗千年,你死不了。”蓝桥冷嘲说。 “那你担心什么?”江濯云加重了手里的动作,进进出出。池水干涩,蓝桥一点快感都没感觉到,反倒是耻辱和刺激纠缠不休。 “好歹这里是我的家,江大少爷,你若是死在我这里,我岂不是成了第一嫌疑人?”蓝桥忍者下身的疼说。 江濯云清笑,怒气酝酿之中,整个人深不可测,像是把火气都转嫁到蓝桥身上一般,粗暴地对待她,“放心,我要死,也是死在你身上。” 说罢,江濯云找准入口,猛地一挺身,钻入蓝桥体内。 干涩和疼痛席卷而来。 蓝桥抓着岸边镶嵌的瓷砖,但瓷砖僵硬滑腻,她什么都抓不住,被江起云一下一下的撞击,膝盖碰上泳池壁面,疼得钻心,好在有水能缓冲,不然她膝盖就废了。 江濯云像个变态,在水里折腾完她后,释放在水里,独自起身,蓝桥趴在边上喘气,双眼迷离地看着江濯云赤裸地背影捡起露台上的衣裳,走入屋内。 也真是奇葩了,这么屈辱的环境下,她竟然得到了高潮。 休息了好一会儿,蓝桥才从水里起来。睡衣湿了后贴在身上,将她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白花花的胸脯诱人无比。 一脚一个水印走进房中,上楼,渐渐听到水声。江濯云在洗澡。 蓝桥用浴巾把自己裹了起来,站在浴室门口看江濯云洗澡。 江濯云沉着脸,似乎欲求不满,可蓝桥觉得他刚才分明很爽。 洗完澡后,江濯云毫不避讳地擦干身体,一件件穿起衣服。 蓝桥这才注意到江濯云脖子上挂着的钥匙---看起来是个项链,但仔细一看,是串钥匙。 等她回过神时,江濯云已经穿好,走到她面前,她伸手握住钥匙,美眸一抬,“这是什么?” 江濯云不动声色地拍掉蓝桥的手,“不该问的,别问。” “秘密?” “想知道?” 蓝桥抿嘴一笑,“不,不想知道。怕是我知道了,活不过明天。” “乖。一直这么懂事,我不会杀你。”江濯云摸着蓝桥的头顶。 蓝桥厌恶地甩开脑袋,盯着大门说,“爽完了,你可以滚了。” 她不喜欢江濯云摸她脑袋的感觉,就像......就像摸一条狗。 是呵,江濯云什么时候把她当人了? 江濯云点了点下吧,淡淡地“嘁”了一声,抽身走了。 蓝桥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心想,没穿内裤,就不磨得疼? 哦,对了,内裤---明天泳池该消消毒了。 ...... 夜里,林逾静是在老宅住下的。 老太太说江濯云去了上海,她一个人在别墅也无聊,不如在家住下。林逾静不肯,想自己独处,拗不过老太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太的热情,便答应住一晚。 0723 0723 半夜她睡不着,下楼去给自己倒水喝,刚踏出房门,便看见一个黑影从拐角的房间出来,蹑手蹑脚地上三楼。 林逾静差点叫出声来,但测光的时候,看见那黑影的侧脸,才捂住了嘴巴。 韩恪铭听见细微的声音,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到。 林逾静已经缩回了房间,虚掩上房门,韩恪铭的位置根本看不见。 半晌,韩恪铭才壮着胆子上楼。 林逾静听见他上楼后,预备悄悄跟上去的。大半夜的,姑父上三楼做什么?三楼现在就江于娜和江濯云住,江明月夫妻该住在二楼才对,半夜三更上三楼做什么? 彼时,林逾静心想,或许是姑父和濯云哥有什么秘密,全然没想到江于娜身上。 她联想了下午江明月对江起云口诛笔伐的模样,很可能,韩恪铭为了新一期工程的参与权,已经站在了江濯云的阵营。 林逾静的思虑也没错。 只是,韩恪铭今夜,并非去找江濯云。 本来今夜在江家吃完晚餐就该回韩家的,但他发现江于娜胖了点,心里莫名担忧,于是借机留下来,等夜里把江明月哄睡着后,乘着夜深人静悄悄上楼,预备一探究竟。 他在韩家不得宠,现在凡事都靠着江明月,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江明月生下儿子,那韩家还有他一席之地,江家也会帮衬不少。若是倒霉生下女儿,不管怎么说,哪怕失去韩家的位置,江家树大好乘凉。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如果江于娜怀孕,这小贱人肯定想借着肚子闹事儿---她还以为那还是江起云的种呢。 若是事情闹大了,那一夜的荒唐江起云不会承认的,到时候查出来是他的种,那还了得? 韩恪铭必须扼杀一切可能于摇篮之中。 只是,他才上三楼,还没来得及敲开江于娜的房门,楼下忽然传来江明月的声音,“老公,你在哪儿?我肚子疼!” 功亏一篑! 林逾静在走廊上见到江明月,聪明如他,自然不会说自己看见韩恪铭上三楼了,只说不知道,扶着江明月下楼去花厅坐下,问清楚她只是胎动太厉害有点疼之后,又叫醒佣人,把家庭医生喊来。 韩恪铭在三楼竖着耳朵听清楚,不敢再敲江于娜的门,匆匆下楼去了。 江明月一拳头砸在韩恪铭胳膊上,问他去哪儿了?她一醒过来就不见人,可疼死了。 韩恪铭撒谎自己闹肚子,怕吵醒她,于是就去了三楼的洗手间---刚好,二楼洗手间坏了。 林逾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静淡淡站在一边,思忖着韩恪铭这谎言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江明月听的。 可若是说给自己听的,夫妻同心,江明月何必多此一举问他呢? 若是说给江明月听的,那么,韩恪铭上三楼,去找谁? 难不成韩恪铭和江濯云,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一抹清冷的声音从外而来。 是江濯云。 0724 0724 林逾静一愣,江濯云从屋外回来,并不在三楼,那韩恪铭上三楼去找谁?找江于娜? 可是,韩恪铭和江于娜有什么好说的? 林逾静摁住疑惑,淡淡问江濯云,“濯云哥这么晚去哪里了?” 大约是林逾静的表情太淡然,江濯云并未看出林逾静的疑惑,信口捻来的谎话道,“睡不找,头晕,出去吹吹风。” 江濯云撇了眼沙发上的江明月,不痛不痒的一句,“姑姑这是怎么了?” “可能吃了凉的东西,肚子疼。”韩恪铭急得满头大汗。 “叫过医生了?” “阿静已经叫了。”韩恪铭担忧地说,“怕是等不了医生来,我准备马上送去医院。” 江濯云无所谓地点点头,“那我上楼睡觉了。” 韩恪铭心里清楚,江濯云这个人对江家所有人都不在乎,江明月今晚就算死了,他一样睡得安稳。所以,江濯云事不关己地抽身上楼,韩恪铭也不能说什么。自打他选择跟江濯云合作开始,就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没了回转的余地。 很多时候他不禁想,若是换了江起云---江起云就是脾气执拗一点,公事上不肯放水,不然自己何须同江濯云这种见不着底的人合作? 但江濯云唯一的优势便是放权,他得到江氏的主导权,许诺会给韩恪铭几个案子,而江氏手里的案子,随随便便一个,就能让他在韩家耀武扬威。 至于以后,韩恪铭没想过。 他也没那个脑子。 小人因利而聚,他和江濯云,皆是小人。 林逾静看着淡然上楼的江濯云,却和韩恪铭有不一样的想法:江濯云太可怕了。 不管怎么说,江明月是他的亲姑姑,江明月和胎儿危在旦夕,他却能云淡风轻地说一句“那我上楼睡觉了”,不是可怕是什么? 林逾静忽然就明白了这些日子感觉江濯云变了,到底变在哪里。 那种人情的淡漠和冷酷,江起云是万万做不到的。 江起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佣人匆忙地准备车子,管家预备开车送江明月去医院。 江明月是家里的宝,佣人不敢瞒着,把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叫醒了,一家人都去了医院。 夜班三更,江明月被送去急诊,B超照了两三个小时才算完,林逾静顾着老太太的身子,让老太太靠在她肩膀上睡了一会儿,医生甫一出来,老太太就惊醒了,唤着江明月的名字。 云岚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安抚说,“小姐,您别急,明月小姐一定没事的。” 饶是安慰的话,林逾静却感觉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她悄悄看了一眼云岚,五十出头的人,眼角皱纹明显,一双眼睛见不到底,微抿的嘴角,怎么看都含着笑意。 只是,江明月出事,于云岚来说,有什么值得欢喜的呢? 没人注意到这点,都涌上前听医生说话去了。 原是江明月胎象不稳,误食了什么活血化瘀的东西---那是孕妇的大忌,尽管江明月的孩子已经有五六个月,成形了,不似两三个月那么娇气, 0725 0725 尽管江明月的孩子已经有五六个月,成形了,不似两三个月那么娇气,但越是这样,还在发育生长的胎儿,才有畸形的风险。 老太太听了,心头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起来,抓着林逾静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林逾静心下一紧,扶着老太太,关切了喊了一声,“奶奶,您没事儿吧?” 老太太多精明的人,就算心下有了想法,也不会表露出来,只握着林逾静的手问医生目前是否有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问题,医生说暂无问题,只是以后饮食要小心些,不然谁也不能保证结果。 事后,老太太叫云岚问问今夜江明月都吃了什么东西,云岚一一说了出来,却什么都没发现。 江家的下人都是经过严格培训挑选出来的,别说江明月怀孕回娘家吃的每一顿饭了,就算平日里,家里有谁不舒服,什么东西不能吃,不能碰,下人都是一清二楚的,这种低级错误,断不会出现。 韩恪铭也在一边听着,半晌,他说,“或许,不是今夜在家里的缘故。明月早餐是在韩家吃的。” 此言一出,老爷子脸都黑了。 他本就不满意韩家这个女婿,谁耐得住江明月喜欢呢?嫁了就嫁了吧,反正江家有的是钱,还能委屈了江明月不成? 但出了这档子事儿,老爷子的脸再也绷不住。 “不知道小姐早上吃了什么,姑爷还记得不?”云岚叹气说,“韩家人多,兴许佣人们没注意这点。” “我不记得,早上我起得晚---”韩恪铭悻悻地看了眼老爷子,低声说,“妈,您别担心了,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走人了,管家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折腾了半夜后,林逾静配着老太太回家,一进家门,就直奔佛堂烧香拜佛。林逾静不敢怠慢,跟着老太太一起烧香跪拜。 略略听得见老太太说,“若真是你下手,我也留不得你了,别怪我心狠---” 林逾静蓦地看着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沧桑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佛像,好一会儿才转向林逾静,灯光昏暗,越发显得老太太双眼中的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奶奶好想知道点什么......难道,江明月今夜的肚子疼,是有人专门下手的? 的确,江明月嘴贱,愣是谁都不给好脸色,全看心情做事。可她这人刀子嘴,但是没坏心思,眼高于顶,却不是勾心斗角的人,恶毒,但是头脑简单,不至于跟谁结下梁子,对方要用这么狠毒的手段算计她吧? 另外,韩恪铭半夜三更上三楼不去找江濯云,找江于娜么?他们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有啥联系? 一团团疑惑缠绕在一起,林逾静感觉自己脑袋都要晕了。 “阿静,你答应奶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帮着起云守住江家,江家不能落到别人手中!”老太太忽然抓着林逾静的手,郑重其事地说。 0726 0726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起床后带上佣人熬好的鲫鱼汤和鸡肉粥,顺道去医院看江明月,给她送去。 老太太昨夜四点多才闭眼睡下,她就主动请缨,怕老太太来回奔波。 粥是岚姨亲手装好的,叮嘱林逾静小心些,别洒了,烫到手。 林逾静望着岚姨淡淡笑,“知道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了岚姨,你好好照顾奶奶,她老人家担心着。” “二少奶奶放心吧。”云岚笑道。 音落,江濯云从楼上下来,看到两人站在一起,江濯云淡淡点了点头,岚姨也是点点头,随即进了后院。 林逾静同江濯云告辞,也走了。 约莫半小时才到医院。 司机拎着保温桶跟在林逾静身侧,提林逾静挡了熙攘的人群,坐电梯上妇产科。 蓝桥恰好也在其中,只是她站在最后,被高大的男人们挡着,看不见罢了。 等她出去后,艾伦戳了戳蓝桥的胳膊,“宝贝儿,那不是你那傻闺蜜么?” “嗯。” “她有了?” “你眼瞎?没瞧见有人拎着保温桶跟着她?肯定是去看人的。” “难道江家有谁住院了?我刚才还在停车场看见江于娜了。” “你说啥?”蓝桥一怔。 “我说我看见江于娜了。” “在哪儿。” “也是这家医院。”艾伦说,“说来看人吧,可她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有点儿奇怪。” 蓝桥拽着艾伦就出电梯,把手包扔给艾伦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赶紧给我找到那小贱人在哪儿,这些天我一直憋着劲儿呢,她知道自己那天晚上不是跟江起云睡了,都费心思再来一炮,能安安生生出国读书?那小贱人不靠着这点儿上天入地?” “靠!这家医院这么大,你叫我怎么查?!”艾伦惊呼。 “你只要查到妇产科就成,她要么怀孕了,反正不可能得了绝症!”蓝桥说,“祸害遗千年,听过没?” “宝贝儿,我说你那么讨厌林逾静,为啥处处帮着她?你好烦哦,每次都指挥我。” 蓝桥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说,“你不高兴被我指挥,有的是人高兴被我指挥,我不介意换一个。” 话音刚落,艾伦已经一溜烟儿跑了。 蓝桥笑了,她知道,艾伦办事情很得力,要想掀谁的老底,比她厉害多了。 哎,不过,她呢? 在一起合作这么多年,艾伦没掀过她的老底? ...... 江于娜从诊室出来,正好撞见林逾静和司机拎着保温桶去病房看江明月。 江于娜一脸忧心,医生说孩子营养不良,有先兆流产的可能性。她才不在乎这个孩子,她在乎的是,这个孩子能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孩子留不留得住无所谓,反正事成之后,它也会被她亲手做掉。 只是,现在时间还没到。 “三小姐?”司机忽然叫住江于娜。 江于娜一脸恹恹地抬头,忽地看见林逾静的脸,顿时面如酱色,慌张无比,手心不停地往外渗冷汗。 “三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司机问。 0727 0727 林逾静淡淡然看着江于娜,抬头望了一眼诊室通道。 妇产科? 林逾静脑子里立马冒出一个想法:江于娜怀孕了。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江于娜的小腹上,只是天冷,江于娜又穿了大衣,大衣里头是衬衣和包裙,衬衣扎进裙子里,腹部那一块刚好被挡住,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只是,瞧着身量,的确是胖了一点点。 不经常在一起的人,对另一个人的变化敏感一些,也实属正常。 江于娜手心里捏了一层冷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汗,有些发抖,她握紧了拳头,正欲开口说话时,司机多嘴道,“三小姐也来看明月小姐吗?” 看江明月? 江明月怎么了? 怀孕的人嗜睡,昨夜她很早就睡下了,早上又早起出门,避开耳目开车到医院,准备做完检查再去公司整理东西,办理离职手续。清晨离开的时候,佣人各自忙活,她也没工夫理会,所以根本不知道昨晚江明月急诊进医院的事儿。 但江于娜多聪明啊,顺着司机的话就接了下去,“昨晚睡得早,不知道姑姑怎么样了,就来看一看,二嫂,你也是来看姑姑的?” 林逾静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嗯。不过,病房可不在这里。” 江于娜镇定道,“是呢,我不知道病房在哪,就问问医生护士。” “那问到了吗?”林逾静顺着话茬道。 江于娜一愣,灼灼地盯着林逾静,恨毒又心虚,这女人怎么一下子聪明起来了?竟然抓着小辫子问她,难不成是发觉了什么,怀疑了? 林逾静亦是淡淡地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期待着江于娜如何解围。她素来有耐心,也不催促江于娜马上回答,毕竟,酝酿谎言也是需要时间的。 “二嫂,当然问到了。”江于娜不敢说没问道,更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她的验血报告不过一会儿就要取,护士和医生都认得她,若是在这里耽搁太久,撞上送报告的,岂不是完蛋? 江于娜只好撒谎。 林逾静粲然一笑,“那走吧。” 江于娜走在前面,林逾静和司机慢她一步。 江于娜根本不知道病房在哪里,只是朝产科病房去,寻思着碰碰运气。 但病房都长得差不多,小窗口那么一点点,哪里看得见里头? 好在她清楚江明月这种小姐脾气,断然不可能和别人住在一起,必定是VIP病房,便举步而去。 就在江于娜火烧眉毛时,韩恪铭忽然从病房里出来,一手掏着烟,一手关门。 江于娜欣喜,“姑父。” 韩恪铭闻声看来,眉头一沉,“你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姑姑。” 寒暄几句。 林逾静见此,知道江于娜已经圆了过去,便只是个韩恪铭点点头,拎着汤粥进了病房。 略过韩恪铭身边时,林逾静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注目:韩恪铭对江于娜。 林逾静聪敏,假装没看见,从容进了房间。 江于娜呼了一口气,总算是躲过一劫,淡淡对韩恪铭笑了笑,也进了病房。 0728 0728 一系列复杂的检查完毕后,蓝桥浑身疲倦,艾伦递上来一瓶矿泉水,哄着说,“宝贝儿,喝口水,润一润,早餐我也给你买好了,咱们上车吃。” 蓝桥点点头,为了查血,早上丁点儿东西都没吃,现在饿得喉咙里能伸出一只手来,她灌下大半瓶矿泉水,问艾伦,“查到了?” “咱们上车说。”艾伦帮她拎着包。 上车后。 艾伦打开手机,将拍下的照片给蓝桥看。 “这女人怕人发现,挂诊的名字都改了,我在出报告的窗口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江于娜的血检报告,后来发现有个叫蒋娜的,再对一下出生年月,可不就是她了?” 蓝桥看了看指标,的确是怀孕无疑。 “回头传一份给林逾静。”蓝桥想了想,又说,“哦,不急,先看看那小贱人玩儿什么花招,给她点甜头尝尝,省得横生枝节,让她嚣张嚣张,等她以为自己万事大吉后,再当头一棒,打回原形。” 想着后果,蓝桥就忍不住想笑。 艾伦戳了戳蓝桥的太阳穴,调侃道,“你个小坏蛋。” “走,回家。” ...... 从医院离开后,林逾静接到江起云的电话。 江起云在上海的酒店内,和五六个员工一起,连夜赶工,到现在也没能做好补救方法,大家都撑不住,斜三横五地躺在地上就睡了,他怎么都睡不着,一晚上抽了两包烟,乔轩将烟灰缸倒了一次又一次。 此刻日中正午,他困倦得很,想睡觉,但更想听听林逾静的声音。 电话拨出去后,响了好几声,也没人应答。 江起云插着腰,一夜折腾下来,白衬衫皱巴巴的,袖子卷起来几圈,领带不翼而飞,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颓然中夹了几丝沧桑的味道,愈显魅力深厚。 莫名其妙的焦躁。 她在做什么?怎么不接电话? 江起云想起从前,看到他的电话,她总是第一时间接起来的。怎么现在......难不成真是自己给惯坏了? “喂---”耳畔袭来伊人淡淡的嗓音,如同三月的春风,顿时吹散了江起云的倦意。 “老婆,是我。”将才沉闷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 “知道。” “那个......我还没忙完,现在大家中场休息一会儿,想着来上海后还没给你打过电话,落地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江起云一下变成了话唠,巴拉巴拉的,巴不得把自己这二十个小时里吃了什么东西,喝了几杯咖啡都一一报备。 然而,显然林逾静兴致恹恹,只是简单的,“嗯”、“哦”、“好”。 江起云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般,“老婆,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吗?” 对面一片沉寂。 江起云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那头的汽车鸣笛,人声鼎沸,以及风的声音。 他的心一分一秒的煎熬着,期待着,焦急着。 就像走在钢丝的小丑,心慌意乱,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 半晌,林逾静声音清冷而透彻,“起云,假如江于娜怀孕了,你要怎么办?” 0729 0729 收线后,林逾静站在路口,等司机来接。 十一月的江城北风萧瑟,拂起她的发丝拍在连上,竟有些萧索的感觉。 司机泊好车,替她打开车门,恭敬地说,“二少奶奶,您请。” 上车后,司机问是否马上回老宅,林逾静靠着窗户,呆呆道,“先随便逛一逛吧。” “好,二少奶奶。” 林逾静把窗户摇下来,寒风哗啦哗啦地灌进来,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但她就喜欢这种冷风打脸的感觉,能让自己清醒。 上海,性格里拉总统套房。 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江起云站在窗口足足愣了五分钟之久。 他将事情的始末全都想了一遍......和江于娜在酒店荒唐一夜到现在不过半月而已,林逾静何从得知江于娜怀孕了?就这么凑巧!?况且,江起云确定,那天清晨他离开酒店的时候,叫苏雅给江于娜吃了避孕药,怎么可能怀孕? 他当初第一时间想到避孕药,便是怕日后横生枝节,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可收拾。 无论如何,这辈子,他是不可能跟林逾静之外的女人生孩子! 倘若是有了,他也要斩草除根! 但那是后话了...... 江起云沉着脸将乔轩踢醒,乔轩一脸懵逼地看着江起云,揉着眼睛说,“江总,怎么了?” “订票,马上回江城。”江起云说。 乔轩的瞌睡一下子被江起云给吓没了,惊悚地站起来,下巴都快掉了,“江总,您开什么玩笑!咱们的修补方案还没做出来,您马上回江城,这一大烂摊子怎么收拾?!” 是,这的确是冲动了。 可江起云一想着林逾静电话里那淡然冷漠的口气,哪里安心得下?不管江于娜有没有怀孕,他都必须先把林逾静这老祖宗给稳住了!原先他就察觉有不对劲,只是心虚着那件事自己是过错方,多少惩罚都不够,心想着冷静一段时间,等处理完了上海的事情再回来---的确想过当乌龟,但现在,刻不容缓。 “这边你盯着,剩下的事情,我会在飞机上处理。马上订票,要最快一班飞机。”江起云命令说。 “可是江总......”乔轩压低了声音说,“您不怕出问题吗?前一次的警告,可不是开玩笑!咱们身边有内鬼,您前脚一走,后脚肯定来人的!” 江起云怎么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乔轩不是危言耸听,“江总,这次董事长要是再生气,您这总裁的位置,就要被人抢走了!” 抢? 呵,若是老婆都没了,留着全世界做什么? “我自有分寸。”江起云道。 既然是斗智斗勇的战争,江起云就不会那么轻易认输。 他要江山,也要美人。 “马上订票!”江起云郑重道,“我今晚会赶回来---” 乔轩无计可施,只好立即打电话给航空公司定了机票,又安排司机,送江起云去机场。 套房门关上后,其中一个员工睁开眼睛,压着倦意,发了一条短信。 0730 0730 甫一出门,乔轩还在苦口婆心,企图说服江起云放弃立即飞回江城的想法,毕竟整个集团都在盯着今年的项目,上海这次合作,是万万不能开玩笑的。 江濯云回来,已经扰乱军心,私下已经有人站队,若是江起云失势,很难扭转局面。 乔轩不想看着江起云往火坑里跳。 “江总,我知道你紧张夫人,但是夫人性格多好呀,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跟您生气的,您再考虑考虑好么?”乔轩道。 乔轩并不知道江起云和江于娜在酒店发生了什么,以为只是小事,他心想着夫人那么善解人意温柔贤惠,断没有无理取闹这一说。 江起云斜了乔轩一眼,“我心意已决。” 乔轩砸砸嘴,伸手去摁电梯。 奇怪的是,到大堂之后,江起云并没有着急马上走,而是叫乔轩将酒店经理叫来,以方才在走廊上丢了东西为由,要求查看监控录像。 乔轩一愣,“江总,您掉了什么?我马上去给您找!” 江起云冷淡一撇,“别废话。” 乔轩只好屁颠屁颠去了。 江起云住的是总统套房,每个酒店都有总统套房,但鲜少有人住,一般说来,即使少有客人住,也会留着装点门面,这是一种象征,更可以说是一种,嗯,一种存在的必要。表示这个酒店的等级水平。套房还专门配有私人管家,保姆,随叫随到。 总统套房的顾客的要求,酒店必然是有求必应。 很快,经理便带着江起云和乔轩去监控室调出录像。 经理是个女的,窈窕婀娜,讲一口温软的普通话,简直要酥到骨头里了,笑容漂亮而恰到好处,她服务过的每一个客人,无一不对她的美貌和温柔折服夸赞,偏偏江起云从头至尾冷着一张脸,甚至有什么要求,全都是乔轩传达的。 经理温声细说,“江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先生,您放心,如果您是在房间或是走廊上掉了东西,我们一定会为您找到的。” 江起云嗯都没嗯一声,倒是乔轩有些不好意思,应了几句。 经理虽然觉得尴尬,但不免多看了江起云几眼—这个男人,似乎有点不一样。 不瞬便到了监控室。 经理吩咐保安调出顶层总统套房门口,走廊,以及专用电梯的监控给江起云看。 “江先生,请问您的东西大概是什么时候掉的?是什么东西?”经理问。 问时间,是为了确定监控的时间范围。 江起云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盯着手表冷淡地说,“从七分钟前开始看。” 从房间出来时,江起云就看过时间。 “是的,江先生。”经理瞬间明白了,江起云根本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而是想看点别的。她也不再多问,转身对保安说,“七分钟之前。” 时间进度条回到七分钟之前。 监控画面上,江起云和乔轩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乔轩喋喋不休,江起云冷面前行,一个字都没有,乔轩看了有点尴尬。 画面一直追随两人到专用电梯。 0731 0731 “停在房间门口。”江起云开口。 经理立即吩咐下去。 镜头回到房间门口。 右上角的分秒快速运转,约摸一分钟后,套房的门拉开,走出来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约摸三十四五,西装有些皱巴巴的,手机一直在闪动,似是有人打电话来。 男人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并且接起了电话。 只可惜,监控没有声音,不然他说了什么,一清二楚。 乔轩脸色一沉,这才明白江起云拉着他道监控室是想做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什么。 抓内鬼。 “江先生,还要继续吗?”经理问。 江起云起身,淡淡道,“不必了。” 随后,阔步离开监控室。 乔轩急匆匆对经理道谢,“多谢了梁经理,我们先走了。” 梁经理点点头,“乔先生不必客气。” 等人走后,保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梁经理,“梁经理,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东西丢了要找东西么?” 梁景珊看着监控上穿西装的男人,轻笑道,“江先生丢的东西,想必已经找到了。” “啊?”保安一头雾水。 走廊上,乔轩惊呼,“江总,您不愧是天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方法呢?您急匆匆赶回江城,肯定有人坐不住!您前脚走出房间,后脚就有人通风报信,而这通风报信的人,就是内鬼!天!我怎么就没想到张怀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咱们这项目没开始之前,他就求着说好话要参加,没想到是敌人提前安插的眼线!” “江总,你说咱们的数据错误是不是他干的?我觉得肯定是!我就说过了千百遍的数据,怎么可能临时出差错?” 江起云眉头一沉,“你能不能不要絮叨?” 乔轩立马闭嘴,“对不起江总,我太吵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江起云问。 “知道。” “不要打草惊蛇,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但也不要太刻意,小心被察觉。” “是,江总。您安心回去哄夫人高兴吧!”乔轩贼笑,“这边就放心交给我!” “如果这次再出差错,你卷铺盖走人吧。”江起云下了命令。 乔轩一脸苦涩。 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随后,江起云被司机送去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飞回江城。 飞机上他一点没休息,让空姐拿了浓缩咖啡后,继续赶工项目。 成年人做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不顾一切地重回江城,工作也必须要完成,只能从中挤出时间了。 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是轻松的。 落地江城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从机场一路飞奔回别墅,正好八点。 江起云兴致冲冲地回到家,但家里只有曼曼和吴妈,江起云一身风尘仆仆,问,“夫人呢?” …… 夜晚,江家老宅,灯火通明。 餐桌上,大家似乎都没什么胃口。 江明月忽然住院,最忧心的是老太太和老爷子,江明深夫妇还好,聊表关心,但更多的思虑,是远在上海的江起云。 0732 0732 至于江濯云,他从来都是一个潇洒人,江明月死了,他顶多漠不关心地道几句可惜。 林逾静孝顺贴心,一直哄着老太太吃饭。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 林逾静看了眼备注,随后告辞饭桌,去外头接了。 十一月萧条,室内温暖如春,室外寒风凛冽,林逾静站在走廊尽头,听见江起云急吼吼地问,“老婆,你怎么不在家?” 即使隔着电话,林逾静也听得清楚他声音里的疲倦和舟车劳顿,声线中颤抖的担心和害怕,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林逾静的心尖。 他这是担心自己跑了么? “你怎么知道?”林逾静问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 “我……我回来了,可是你不在家。”江起云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是掩藏不住的委屈,“房间里没人。” 他回来了?!林逾静几乎不敢相信……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下午的那一句戏言?一句假设?他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林逾静心头被什么暖到了。 “我在老宅。”林逾静说。 她听见江起云松了一口气,“原来你在老宅啊。” 方才他在家问曼曼和吴妈她去哪里了,曼曼和吴妈也是一脸惊讶,“夫人昨天不是和您一起走的吗?” 江起云吓尿了,赶紧上楼去看,没人! 东西也是整整齐齐的---他当下就担心了,难道她离家出走了?东西都懒得收拾,什么都不要就走了? 吓得他赶紧给林逾静打电话。 林逾静握着电话,忽然有点……动容。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林逾静转念一想,昨天才被爷爷赶回上海,今天又跑回来,岂不是儿戏?爷爷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个不别管---老婆,我想你,我要马上见到你,我现在去接你好不好?”此刻的江起云,就像个撒娇的孩子,非得吃到糖才可以。 林逾静怎么忍心说不呢?即使心里鲠着万千难受……但是,见了面该说什么?谈论江于娜是否怀孕?以及未来该怎么办? 江起云许久没听见回应,急了,道,“老婆,我们见一面好吗?” 林逾静眼睛一酸,终究说了,“好。” “那我马上来接你!” “别,我去找你,你不要来,爷爷看见你会生气的。” …… 收线后,林逾静择了个借口出门,说是陈安然和家里闹了矛盾,要她去安慰。 大晚上的,江家人都不放心,但林逾静执拗,便抽身走了。 她走了没一会儿,江于娜就说,“陈家的小姐也真不懂事,二嫂这么晚出去,要是出了事什么事情怎么好?二哥在上海本来就舍不得跟二嫂分开,天天挂念着,要是……哎,到时候二哥肯定怪罪!” 老太太斜了她一眼,“吃饭时候不要说话。你二嫂这么大的人,不知道分寸?” 江于娜很是尴尬。 沈海清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一想,老太太是最精明的人,老太太都不过问,肯定信得过林逾静,便不多言。 但江濯云忽然跳出来,护着江于娜,“奶奶,三妹说的也对。” 0733 0733 但江濯云忽然跳出来,护着江于娜,“奶奶,三妹说的也对。不如派个人去跟着吧,司机也好,佣人也罢,别让阿静落单了,有些人惦记着,可是不怀好心的。” 这话说得江于娜一脸尴尬。 江濯云到底是帮她呢,还是坑她? “我看不必了。”老太太道,“阿静自有分寸。” 其实林逾静撒谎,老太太一下就看出来了,如果是陈安然出了事情需要林逾静去陪伴,她嘴角怎么可能有笑意?她可不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闺蜜跟家人吵架,她还笑得出来。 打电话的人,肯定不是陈家的丫头。 能让林逾静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的人,只有江起云了。 老太太何尝不担心江起云忽然跑回来,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帮着林逾静糊弄过去。断不可以让江起云回来的事情被人知道。如今的情势,再明显不过了。 “不必?的确不必!”老爷子忽然发话,“打电话给陈家问问,叫他们准时把人给我送回来!” 老太太心下一惊,立即反驳说,“人才出门,你打电话做什么?” “你慌什么?打个电话问问有何不可?”老爷子一针见血。若是方才叫人跟上去了,他还不至于怀疑,但老太太帮林逾静说话,明显有打掩护的嫌疑。 能让她掩护的人,除了江起云,还有谁? 可老爷子不好明面上翻账,只能以毒攻毒了。 说罢,老爷子唤来佣人,来的是云岚。 老爷子吩咐云岚,马上打电话去陈家。饭桌上僵持着,谁bGJjNjZ3SG1ldndtZDZMNzE4d2NMSWZWK0xkaWlKRlVDQnBjSUhGTk1uZ3owcm5zWi84dC8yZXh3RXMxcGJ3ZA==也不敢多说什么,老太太心里窝了一团火,只能赌一把。 电话不时就接通了。 …… 林逾静是打车走的,车子刚进入市区,陈安然的电话就来了,她接起来,只听见陈安然咋咋呼呼,“阿静,你们江家人咋回事?还真怀疑你了!刚才你们家的那个岚姨打电话来,是我哥接的,亏得我就在我哥哥身边,我哥也聪明,我给他一个眼神儿就知道咋回事儿,顺利帮我们给圆过去了。” 林逾静背后一阵寒凉。 果不其然。 她出门时,心里忽然多了一丝防备,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忽然觉得,这么出来太冒险。既然都撒谎了,那么做戏就做全套,滴水不漏。 她深知,若是江起云忽然回来的消息被爷爷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撒完谎后,她有点悻悻的---她是从不撒谎的人。没想到,一边揪着自己的衣角,一边云淡风轻地说谎,竟然没有那么困难。 她以为自己的“未雨绸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没想到,这万一,还是来了。 显然,她的谎言也全非高明,有人看了出来。 此刻,林逾静万份庆幸自己急中生智事先给陈安然通气,找她帮着圆谎。 能指挥云岚的人,无非是老太太和老爷子,而老太太断不会拆她的台,那么,叫云岚打电话的,必然是老爷子无疑了。 林逾静此刻深深感受到,爷爷真的,不太喜欢江起云。 0734 0734 林逾静此刻深深感受到,爷爷真的,不太喜欢江起云。或者说,同江濯云对比起来,爷爷的喜欢和偏心,太明显了。 “你安心找江起云去吧,这边我给你兜着了,我哥说了,今晚麻烦你陪我一宿,你可以不用回江家。”陈安然打趣说,“好好跟你的江起云滚床单滚到明天下不了床吧。” 林逾静娇嗔道,“安然!你……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黄色小说!” 电话那头穿来陈安然咯咯的笑声,而后她将电话挂了。 林逾静收线,望着窗外茫茫的夜色,心里空荡荡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 陈安然料事如神。 林逾静按着江起云给的信息,找到酒店房间,她敲了四下门---那是她和江起云的暗号,从学生时代在一起就结下的暗号,不算独一无二,但敲门的韵律却是独一无二,好让江起云一下能判断出来,是她来了。 甫一打开,一只大手便将她拉了进去,随后,脚轻轻一蹬,门又合上了。林逾静被他压在墙上,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灼热的眼神一点即燃,汹涌的欲火如同野草燃烧,风一吹,热烈而疯狂。 吻如数落下。 江起云一口咬住她娇嫩的唇,疯狂的吮吸舔舐,巧妙地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追寻搅拌,吮吸,轻咬,恨不得深入一点,再深入一点—--江起云想要得到更多,索性扣住她的后脑勺,掰着她的脑袋贴近自己更多一些,简直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塞进自己身体里,分秒都不分开。 林逾静脑袋是一片茫然的,但这种久违的亲热太熟悉了---熟悉到她不需要任何思考的时间,情绪所至,她抱住江起云,双手抚摸在他结实的肌肉上,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热吻。 得到回应后,江起云更加疯狂,他将这些日子的思念和欲望都释放出来,抓住林逾静的手扣在她头顶,疯狂地亲吻她的眼睛,额头,脸颊,耳朵,脖子。细细密密的吻如同雨点,敲打在林逾静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她身上的馨香和温软,让江起云近乎疯狂。 衣服一件一件剥3;148471591054062落在地。 江起云抱着她赤裸的身子到床上,把她搁在柔软的背面上,俯下身,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美妙婉转的呻吟从她嘴角溢出---与此同时,她也自然而然地握住了江起云的蓬勃,轻轻揉捏,套弄,这种动作根本不需要谁教,自然而然就会了。她感觉到江起云那里在她手心里,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粗犷,血脉喷张时细微却明显的跳动,全都一一展现在她的手心里。 等他的舌头挑起她足够的湿润后,江起云才分开她的腿,挺身而入。 进入的一瞬,江起云是和她面对面的,征服地目光看着她闭上眼睛去感受那一刻的充实,微微蹙起的眉头,颤抖的睫毛,还有不由自主张开的粉嫩水润的唇。 如同春药一般,江起云兴奋至极,抓着她的双手动作起来。 0735 0735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有同房的缘故,或是说,两人情绪感染恰到好处,林逾静体验到了,从不曾体验过的愉悦。 当3;148471591054062然,以往和江起云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愉悦的。不管是调情还是技巧,江起云都满分。但往往就是那种微妙的感情晕染的时候,两个人做这种私密的事情,才越发的有情致。 林逾静一点点学会放开自己,挣脱传统观念的束缚,享受对方的取悦,并且恰到好处地回馈对方。 她感受着江起云将她身体填充又空虚的感觉,希望他深入一点,再深入一点,一直到她不能接受。 她迷恋这种感觉。 而江起云的每一次挺入,都能叫她尖叫呻吟,她不知道自己满面潮红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肌肤泛起微微的粉色,情欲缭绕,媚眼如丝,红唇一张一合,或是因为刺激敏感而蹙起的眉头和颤抖的睫毛,都那么有魅力,那么迷人。 她的叫声婉转而温柔,低吟或是放纵,一声一声,每个音节都在撩拨江起云的神经。等她不自觉地用手捂着嘴巴克制时,江起云抓开她的手,吻了上去,同时快速抽动,顶到她的子宫,重重的一下一下,林逾静难耐地叫出来,江起云如数将那些叫声,吞没,因为亲吻而变得断断续续,咿咿呀呀。 吻到两个人都呼吸沉重,江起云换了个姿势,坐在床上抱着林逾静,俩人最私密的地方紧紧贴合在一起,毫无缝隙,林逾静感觉小腹有点异样,但是又不舍得它离开的感觉---很奇妙。 江起云抱着她,看着她迷离的眼睛,低沉道,“小哭包,想我了吗?” 林逾静面色潮红,媚眼如丝,娇软地点了点头,“嗯---” “我也想你---分分钟想,秒秒钟想---”江起云说,“放松点,我要给你最好的快乐!” 林逾静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一场酣畅淋漓的床事,林逾静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不要,尤其是后来江起云从后面进入的时候,还有她坐在他身上的时候,那感觉,简直要上天了。 完事后,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的,累极了,澡都来不及洗,江起云靠在一边抓着他的手,已然入睡。 林逾静戳了戳他的胳膊,一点动静都没有,方才如狼似虎的人一下子就歇菜了,到底有多累? 林逾静躺在他手臂上,细细打量他的面容,情欲渐渐退去,倦色缓缓显现,嘴角的胡渣冒出来一截,咦,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怪不得觉得他亲吻她那里的时候,有点扎人,痒痒的。 这是我的起云啊---林逾静心里莫名其妙地念叨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会和江起云好好谈谈的,谁知道,一来就被睡服缴械投降。或许,她根本没有生气,只是心里的疙瘩,无论如何都需要时间抹过去,不可能这么就算了。 这时,电话响了。 林逾静看是乔轩打来的,叫了江起云两声,见他没反应,就自己接了起来。 0736 0736 林逾静看是乔轩打来的,叫了江起云两声,见他没反应,就自己接了起来。 “喂,江总,您到了吧?”乔轩问。 “乔轩,我是林逾静。” “啊,夫人!您和江总在一起?”乔轩问完了就知道自己傻瓜了,“哎,我好傻,夫人你都接电话了,肯定在一起!夫人,江总呢?方便让他听电话吗?” “那个……他刚睡着。怕是不能。你有什么急事?要不要我把他叫醒?” “这样啊,”乔轩脑子里顿时闪过一组少儿不宜的画面,但对面的人是林逾静,他可不敢开玩笑,于是说,“没事儿,夫人,我这里不着急。等江总醒了,我再打电话吧。” “那好吧。” “那夫人,我先挂了,您也早点休息。” “好。” “哎……夫人,等等----” “嗯?” “夫人,也许我不该多嘴,但是我真心看不下去江总这么着急您。夫人,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江总很在乎很在乎您,昨天他来到上海后就一直在工作,熬夜一晚不说,到下午了还没合过眼。可事情一忙完,我让他先去睡一觉,他却要先打电3;148471591054062话给您,说是来上海后还没跟您联系,怕您担心,我看得出来江总很想您。” 乔轩叹气说,“哎,江总这人吧,表面上看起来挺厉害的,实际上呢,就是个受气包---他本来就很累了,但是昨天和您通完电话,脸色更差,二话不说就要我马上订机票,他必须回去看你。夫人,如果江总真的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您行行好,看在江总这么乖回去认错的份上,原谅他吧。您这边安顿好了,江总才能安心处理上海的合作,这次篓子捅得蛮大的---哎。” 林逾静一直静静听着乔轩絮叨,如果不是知道江起云的为人,乔轩一口气讲了江起云这么多好话,林逾静还以为是江起云事先写好的台本呢。 乔轩没听见回应,有点尴尬,咳咳了两声问,“夫人,您在听吗?” “在。” “哦……” “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谢谢夫人!” “不客气!” “那个,夫人,您千万不要告诉江总我跟您说了啥,不然江总会打死我的。” “知道了。” 收线后,乔轩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怎么夫人态度这么冷淡,是不是自己说太多了? 这头,林逾静搁下电话,悄悄下床去洗漱,热水冲刷在身上,格外舒服。她不断想着乔轩的话,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但无疑,林逾静是高兴的。 这个男人,紧张她,在乎她,甚至为了她降低身段,委曲求全。这对于傲娇的江家二少来说,太不容易了,只怕从出生到现在,就林逾静一个人让他如此狼狈。 一物降一物,果然没错。 洗完澡后,林逾静回到床上,睡眠中的江起云感觉到她的气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捞入怀中紧紧抱住,生怕她着凉似的,扯了被子把她裹住,洗了澡后,她踩在地板上,脚底板是冰凉的,他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最后,迷迷糊糊中拨开她的乱发,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0737 0737 那一吻落3;148471591054062下,江起云呼吸间温热的气息轻轻拍撒在她额头上,就像晕开的水雾,有点撩人的轻柔。林逾静动容,忍着眼眶的酸涩,眨了眨长睫毛,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拥住江起云的身子。 男人赤裸的身体精壮结实,肌肉鲜活有力,荷尔蒙的气息氤氲缭绕。 林逾静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有韵律的心跳,让她安定下来。 江起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温软的小人儿往自己怀里缩,自然是搂紧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晨江起云醒来时,天光大亮。他四处寻找林逾静的影子,一无所获,昨夜的温存仿若梦一场,他如梦初醒般,站在客厅里,挠着脑袋,然后慌乱地去找手机。 这时,林逾静推开门,拎着早餐走进来。 “起来了?”她淡淡一笑,只以为江起云睡懵了,不晓得江起云因为她的消失而抓心。 江起云眉头一沉,走上去抱住她,语气怨怼而委屈,“你去哪里了?” “给你买早餐呀。”林逾静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看你睡得好,就没叫你。” “哦......”江起云悻悻地说。方才只顾着着急,惊喜,哪里注意得到她手里的早餐? 但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撇嘴说,“打个电话给前台不就得了,你干嘛跑出去?我以为---” 话说到一半,江起云就禁声了,他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 林逾静莞尔一笑,盯着他细细看,江起云躲避她的目光,将脑袋撇开到一边去,林逾静又追了过去,搁下早餐在玄关的柜子上,双手捧住江起云的脸,“找我了?” 江起云不说话。 他多傲娇啊,被拆穿,总有点儿不好意思,小眼神儿要端着装着,可又幼稚地想,服软没什么不好的。 “以为我跑了?”林逾静笑眯眯地问,言辞中轻巧灵动的俏皮感,特别少女可爱。 “你想多了!”江起云一口否认。 林逾静觉得他现在就是个受气含蓄的小媳妇儿,得霸道一点征服了才行,她道,“是么?那我现在走了好了。反正你不在乎。” 音落,林逾静松开他的脸颊,抽身欲走,江起云心下一慌,立即抓住了林逾静的手,重新将她捞入怀中,霸道地威胁说,“你敢走一个试试!走一步,做一次!” 额......是不是有人憋太久了,所以一张嘴说话就离不了那点事儿? 算算日子,好像是的哦! 林逾静抿嘴一笑,只觉得江起云太可爱了,旋即捧住江起云的下巴,踮起脚尖吻了上去,主动把江起云给拿下。 晨曦浪漫中,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吻,一个踮起脚尖,一个低下头,一个温柔窈窕,一个高大英俊,画面很美。 吻到深处,江起云主动停了下来,发现林逾静正看着她,女人小巧玲珑,情欲之下,媚眼如丝,漂亮的眸子如同春风拂过的湖面,荡漾着动人的涟漪,撩拨着江起云的心弦。 “刚才......你逃了一步。” PS:说几个事。1,评论区说更新这事儿,我很抱歉,但整个月都有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保持不断更,最近因毕业以及工作调整临、个人身体问题,太多事情集中,先前说国外回来加更,的确是我失言,我郑重道歉。 2,一章一千字,是从开书到现在习惯的节奏,评论区骂我的人,凭什么拿别人的标准来要求我?我就喜欢一章一千字,保证节奏,别人几千是别人的事儿,分隔开还不是一回事儿,我也可以一章三千到六千,但就一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别再叨叨这件事。 3,没耐心看下去的,自便,无须威胁我弃文还是怎么地。从开文到现在,一共四个月,前三个月我兢兢业业,近来一个月状况多,不是我能预料的,如果因为这个否定所有付出和努力,我无话可说。 4,柚子网站发公告有弊端,所以从未有过公告,一早就贴出了QQ群,每天的更新动态都会通知,自己不加群,能怪我?这里再贴一次:399826894(进群必须带上正版充值信息验证,不接受盗版读者。) 5,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要求别人,你没那个资格。看书为的是打发时间开心,如果你看的不开心,不看就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给我找不痛快。 以上。 0738 0738 林逾静脑子里立马浮现他方才情急之下吼出的那句话,“你敢走一个试试?!走一步,做一次!”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要做一次么? 林逾静杏眼一眯,勾出月牙的弧度,长睫毛一颤一颤的,撩得江起云心痒痒,顺手一抬立即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落下灼烈的吻。 深情之中的俩人,一抹淡笑也是催情药,吻得难舍难分。 唇齿交缠深处,江起云扣住她的腰,大手游走在她娇软丰满的胸部上,林逾静痒痒得慌,推开他的嘴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江起云,“你不先吃早餐?” 毕竟人家大清早起床跑那么远,全都因为念着他在上海没吃好睡好,心疼呢。 江起云扬眉一笑,俊朗清逸的眉眼中全是阳光帅气,以及男人与生俱来的桀骜,“我现在只想吃你。” 说罢,江起云抱着她,直接冲进卧室。 一室旖旎风光。 …… 江明月莫名其妙动了胎气在医院休养,最提心吊胆的人是韩恪铭,此刻他脑子里不仅仅担忧江明月肚子里的孩子,还担忧自己曾一夜荒唐犯下的错误。 即便他现在是江濯云的盟友---不日前,韩恪铭曾约江濯云吃茶,他从江明月处得知这些年老爷子对江濯云的偏爱,以及在江家所见到的场景,断定江濯云是江起云的诤敌,便站了队。 韩恪铭相信江起云为人君子,半年前自己和女主持偷情的事儿没告诉江明月,日后也不会,可想想看,若是他和江于娜的事情被江起云发现,如何能容忍?只怕到时候自己翻了船还不自知。 江明月一觉醒来,发现韩恪铭坐在沙发上发呆,喊了好几声都没回应,最后眉头一簇,呵道,“韩恪铭!” 这一声方才落下,门被推开,云岚和老太太一前一后进门来。 韩恪铭立即起身招呼,悻悻地喊了一声,“妈,岚姨。” 云岚点了点头,笑眯眯对江明月说,“小姐,医生叮嘱了,千万不能动气,得好生将养着。” 老太太则走上前去,坐在床沿边拉着江明月的手,“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急躁,门外都听得见你的声音,吼给谁听?” 江明月撇嘴,“妈,我难受的很,这孩子昨晚闹腾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着急出来?” “乱说什么?才六个月。”老太太白了她一眼,又对韩恪铭说,“你先回去休息,这边一会儿阿静会过来守着,你也一晚上没睡,别把身子拖垮了。” 韩恪铭早就想走了,他心头有事情,焦急呢。 得到老太太的首肯,韩恪铭安抚了江明月一阵,拿了沙发上的外套走人。 人刚走,云岚倒出鱼汤仔细喂江明月,老太太问,“恪铭心里有事?” 江明月冷笑,“还不是家里那点破事儿?公公宠二叔和韩奕,有啥办法?他自己不争3;148471591054062气,钱得不到,公司的位置也就那样,这些年要不是咱们家,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0739 0739 “你是他的结发妻子,这种话别人可以说,你不可以,男人的自尊不要轻易贬低触碰。当初你执意要嫁给他,我就告诉过你,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经营婚姻,懂得如何调教男人,而不是一味的数落,责怪,甚至看不起。” “妈,这太难了。” “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不难的?” 江明月无言以对,反问老太太,“那妈,你当初怎么调教爸的?小时候我听你和爸吵架的时候,似乎听到,爸也有不规矩的时候。” 闻言,云岚手一抖,半勺3;148471591054062子汤洒了出来,落到江明月胸前的衣裳上。 云岚赶紧道歉,“对不起小姐,这人老了,手抖了---我帮您擦擦!” “没关系,岚姨,我不想喝了---”江明月说,“岚姨帮我问问医生,介绍的营养师什么时候来?” 云岚看了眼老太太,眼神征求意见,老太太垂了垂眸,“去吧。” “是。”云岚道。 “妈,您给我说说,虽然那时候小,但记性好,有些事情我记得很清楚。那会儿还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吧?你和爸爸吵得很厉害,我趴在你们房门口,还是哥哥把我哄去睡觉的。” “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现在提它做什么?”老太太漫不经心地说。许是人到了一定年纪,有些事情早就看开了,故而提起的时候才觉得云淡风轻。 “妈,我想知道---想知道为什么爸出轨了,并且当初爸也是靠外公的支持才走到今天,你作为女人,是怎么平衡和经营的。我时常对韩恪铭失望,但又无能为力,除了埋怨,还是埋怨。” 云岚轻轻拉上房门。 老太太说,“你自己选择的男人谁也怪不了。但明月你记住一点,女人要聪明,但不能太聪明,适当的时候要知道取舍,也要狠心。如果遇到事情你只知道埋怨和苦恼,最终失败的,是你自己。” “大不了换个男人---现在什么时代了。” “等你生下孩子,你就不这么想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和哥哥,才不离婚?” “不全是。”老太太意味深长,“你爸当初只是个上门女婿,靠的是你外公的钱,人脉,一步步走到今天。即使没有你和你哥哥,他也不会跟我离婚,外面的诱惑再大,他始终要回来。而我没有选择哭闹和追究,会然他一辈子愧疚和后悔,一辈子忠诚。你要问我恶心不恶心,当然恶心。” “他不过是一时冲动,他更会权衡,到底谁才是他心爱的人。” 江明月听得云里雾里,她实在没有老太太的胸怀和智慧,也不是老太太生活年代的思维,但她唯一清楚的一点是,她还不够聪明,不会经营,问题并不在于韩恪铭一人身上。 “罢了,你好好养胎,妈在,你一定没事。”老太太安抚说。 病房外,云岚靠在墙上。方才门没有关死,老太太和江明月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 狠心?愧疚?后悔? 0740 0740 云岚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不是老太太的对手。 可风水轮流转,到今天,一切还是未知数,鹿死谁手,且看日后。 ……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林逾静把早餐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愣是将江起云从床上拉起来,发号施令道,“起来吃完东西,去机场。” 江起云眸光一凝,“你安排好了?” “不然呢?乔轩昨晚打过电话来了,上海的项目离不开你,”林逾静拉着江起云的手坐到床边,“起云,你快回去,下次……下次不要这么冲动回来。爷爷知道了,饶不了你。你一向孝顺听话,没必要跟爷爷抬杠,上次他就够生气了,这么折腾下去,吃亏的是你。” 江起云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你怕我失去江家的地位会难过?” “那你会难过吗?”林逾静反问他。 “当然。”江起云轻笑,伸手捋了捋林逾静的发丝,“但相对于失去你,我宁愿不要江家的一切。” “嗯,很感动。但是江先生,好歹我是你老婆,你有多少野心,我清清楚楚。别忘了,身后还有公公婆婆,还有奶奶。” 江起云一怔,定定地看着林逾静,半晌道,“我以前以为你笨笨呆呆的,不料事事通透。” “过奖了。机票昨晚就订好了,你赶紧,时间快来不及了。” “好。” 江起云速度洗漱完到客厅,发现全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林逾静正在等热牛奶,忽然想起来他回来匆匆,怕被人知道,便问,“你确定这次爷爷不知道?” “不知道。” “那就好,我昨晚担心了一夜。” 江起云咬了一口鸡蛋,说,“但有些人知道。” “嗯?” “不过,我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后面的事情林逾静不方便过问太多,等江起云吃完早餐后,小杨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送江起云去机场,而她则要赶去医院照顾江明月。 江起云上车后,给苏雅打了电话,吩咐苏雅让赵静和林湘务必保证林逾静的安全,不得闪失,苏雅一一应承,最后,江起云说,“苏雅,你帮我做一件事。” …… 医院。 林逾静刚出租车,就被人拦住,她抬头一看,眉头顿时沉了下去。 “江太太,有时间聊一聊?”蓝桥笑得绚烂。 林逾静淡淡一应,“恐怕,现在没时间,不好意思蓝小姐。” “江太太怕我吃了你?” “蓝小姐,你还没这个胆子。” 蓝桥讶异道,“咦,勇敢了不少。想必就算再有贱人兴风作浪,你也不怕了。就是还挺温柔,狠不下心,换了我可就不一样了。” “3;148471591054062蓝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林逾静说着,侧身而过。 蓝桥转身看着她的背影,纤瘦,玲珑,看起来简直就是弱不禁风,可这女人的背影里,却又十足的倔强和强韧。蓝桥不禁想,是不是这些年的打磨,才让她变成这样。 “阿静!”蓝桥忽然大喊一声。 ps:做个活动。最近不是更新挺糟糕的么,嗯,刚好我搬家,有些小说实体书,顺手做个活动,想要书的姑娘可以参加活动。 参加方式:1,关注我自己的个人公众号“清婉”,然后在我新推送的“送书活动”中留言你对《时光不负情深》的读后感或者想对我说的话,想对主角说的话,最终抽三人,送出实体书。 2,可能送出的书是拆开过的,介意者勿参加,只是个小小心意,我本人很喜欢看书,也有很多小说,纯粹分享。 3,每本书附送一张我个人的祝福书签。 以上。 0741 0741 听到蓝桥的这声“阿静”,林逾静浑身一颤---大学他们好的那会儿,蓝桥就这么叫她的,虽然很少,但是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的味道,这让林逾静有点…..无措。 “你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天吗?”蓝桥迎着风,眼睛有点睁不开,波浪卷被微风拂起,平添了几丝柔美。 林逾静没有回头,只是顿住脚步。 蓝桥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这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不肯原谅。也好,也好,省得她原谅自己,反倒让自己心里多几丝愧疚。 要知道让蓝桥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愧疚,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她这个人,爱和恨的界限太分明了。 “不久之后,我送你一份大礼,权当感谢你当年跟我做朋友。”蓝桥说。 大礼? 林逾静一愣,缓缓回过身看蓝桥,只见她撩了撩头发,灿然一笑,“我先走了。”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让林逾静有点捉摸不透。 但当下林逾静没有多想,也并未深究蓝桥所谓的大礼是什么用意,等蓝桥的背影消失在人海后,她转身进了医院大楼。 …… 韩恪铭离开医院后,并没有马上回去休息,而是驱车去了江家老宅,借着给江明月拿东西的由头,上了二楼。 韩恪铭并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江家,冥冥恍惚之中车子就开到这边来了。 这会儿是白天,家里没人再,老爷子和江明深一早就去了公司召开每月一次的董事会,只有江于娜和沈海清在家里。 回了房间后,韩恪铭躺在床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一直想着江起云和林逾静新婚那晚他和江于娜春宵一夜的事儿。 那晚很放纵。 一来,江于娜似乎吃了催情药,二来,江于娜虽然是外面抱回来的,但毕竟是江明月的侄女,名义上江于娜还得叫他一声姑父,这种刺激的偷情方式让韩恪铭兴奋不已。 唯一不高兴的一点是,江于娜在他身下绽放放荡,嘴里喊着的名字竟然是江起云。 那晚江于3;148471591054062娜念叨了一晚上江起云的名字,韩恪铭刺激又生气,压根儿没当江于娜是个雏儿,折腾得欢,前前后后约摸有三四次。 韩恪铭很清楚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江于娜脸蛋好,身材好,作为发情的男人想睡她一晚很正常,他在外面花花草草多了去了,但这种刺激还是第一次。 但是,这种冲动绝对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后来的一个多月里,韩恪铭像没事儿人一样,对待江于娜彬彬有礼,一如既往。他太清楚东窗事发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输不起。 但现在,江于娜若是怀孕…… 不行!一定要确认下。 韩恪铭一翻身从床上下来,冲出房间,正好看见洒扫的佣人,问,“三小姐在家吗?” 佣人点头,“在楼上房间。” 韩恪铭冲上三楼。 此时,江于娜正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这两天她眼皮一直跳啊跳,跳得特别厉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0742 0742 原本不到三个月,不用频繁去医院检查,但最近江于娜总觉得自己身上不舒服,时常肚子疼,去医院做B超,怕孩子有问题,但医生检查来去,都说没问题,让她注意休息什么的,不要操劳,第一胎可能不太安稳而已。 谁晓得换了医院,昨天差点被林逾静和司机撞破,若不是江明月刚好住院,自己怎么都圆谎不过去。等她小心应付了之后去检验科取报告,却被告知,她的报告被取走。 从医院回来后,江于娜一整晚都睡不着,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林逾静发现了什么?她看起来笨,但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小心思? 如果发现了,自己岂不是漏了一步?往后这步棋该怎么走? 但她想想又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吧?她毕竟未雨绸缪,事先用了假名字蒋娜,应该没人发现。 江于娜捏着孕检单在房间里踱步,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肯定没事,肯定没事。 这时,敲门声响起。 那声音清澈突兀,江于娜直勾勾地看着门口,“谁?” “娜娜,我是你姑父。”韩恪铭应到。 江于娜心想,怎么会是他? 她这会儿正心烦,不愿意见人,但是又要秉持着礼貌问,“姑父,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开门,送点东西给你。”韩恪铭撒谎,语气一如既往,毫无破绽。 “姑父,我有点不舒服在睡觉,您能不能放在门口。”江于娜说。 韩恪铭直截了当,“开门。” 里头许久没有声音,韩恪铭用舌头顶了顶腮,特别烦躁,但又必须得耐心,“娜娜,你开门?是不是不舒服?我让用人叫医生来?有病可不能这么拖着,让家人担心。“ 语气倒是关切的,谁晓得韩恪铭现在的表情能杀了人。 江于娜气得不行,这人怎么这么屁事儿多?一点不识趣!可他要是真把医生喊来了,自己才完蛋,于是江于娜只好耐着性子去开门。她不高兴见到韩恪铭,只将门打开了一点点缝隙,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姑父。“ 韩恪铭抬起下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哪里不舒服?” “只是头晕,睡一觉就好了。”江于娜感觉韩恪铭有点故意,也没耐心继续,直问,“姑父,您要给我什么东西。“ “急什么?“韩恪铭直勾勾地看着他,鹰眼里杀出一刀绿光来,有点瘆人,与此同时,韩恪铭一手撑在门板上,目光扫着房间,下巴一抬一抬起看着江于娜,“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什么意思?”江于娜顿感不妙。 “你说我什么意思?”韩恪铭咧嘴冷笑,“睡都睡过了,你跟我矜持什么?” 江于娜眉头紧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被雷劈了似的。 “滚!“江于娜怒骂一声,准备关门。 说时迟那时快,韩恪铭一巴掌拍在门板上,狠狠用力,将江于娜的力气往后推,“不自量力!” 江于娜哪里3;148471591054062是韩恪铭的对手?不过三秒钟的功夫,韩恪铭就冲了进去。 0743 0743 江于娜负隅顽抗,拽着韩恪铭的手臂,大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她早就知道韩恪铭是个什么东西,找小姐,包二奶,表面上和江明月夫妻恩爱,背地里就是个下三滥的男人。这样一个人闯进自己的闺房,谁晓得要做什么? “滚?想让我往哪里滚?”韩恪铭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一下子把她推倒在床上用身子死死压着她,粗糙的大手捏着她下巴使劲儿,咬牙切齿道,“我就来跟你叙叙旧。现在我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跟我反着来,不然---” 韩恪铭色眯眯的眼神流连在江于娜脸上,江于娜身材不错的,他也是个性情男人,压了上去,自然要礼貌性微微一硬。 江于娜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了,这种暧昧的姿势代表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她怕韩恪铭对她下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挣扎起来,拳打脚踢的同时大声喊叫,“疯子!疯子!你滚出去!” 韩恪铭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打得江于娜一脸懵逼,灼热的气息洒在江于娜脸上,呼吸都是粗重喘气的,“叫,叫大声点,最好把家里的佣人都叫来,哦,对了,大嫂在家,你大声点,好让她知道你趁你姑姑不在勾引我!“ “不要脸!“江于娜破口大骂。 她的确不敢被人知道韩恪铭冲进房间,她在江家多少点地位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且不说被沈海清或是老太太发现,若是被江明月那泼妇知道,估计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 “半斤八两,咱谁都别说谁!“韩恪铭威胁地说,”你他妈给我闭嘴!“ 这时,韩恪铭发现床上的孕检单,那是江于娜来不及藏起来的。 他一把抓了起来,江于娜心下一惊,赶紧去抢夺,“别懂我的东西!“ 俩人在床上争执起来,韩恪铭看到“孕检单“单个字,反手一巴掌把她扇了回去。 那一巴掌很沉,江于娜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黑乎乎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韩恪铭抄起孕检单细细一看,脸上顿时僵了,半晌,他抓着单子冷笑,“真有了。“ “管你什么事!”江于娜捂着脸恨恨地说。 “呵,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厉害?” “你以为这个能威胁我?姑父,你以为,我手上就没有你的秘密吗?”江于娜将先前在商场撞见韩恪铭和小三的事儿说了出来。 她以为这是韩恪铭的软肋,这个男人惧怕江家3;148471591054062的势力,断不敢乱来。 谁晓得韩恪铭抓着她的头发,生生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面对面笑里藏刀地说,“准备用我的孩子去威胁江起云娶你?“ “你的孩子?“江于娜一愣,心里沉啊沉,感觉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小侄女,你说你好笑不好笑,被哪个男人睡了都不清楚还敢拿着孩子去找江起云麻烦?“韩恪铭嘲讽地说。 江于娜眉头紧蹙,眼中带泪,颤抖着嗓音说,“你、你说什么?!” 0744 0744 “哟,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韩恪铭扯着江于娜的头发往前凑了凑,脸上挂着色情又狡黠得意的笑说,“江起云和林逾静新婚的那晚上,你喝多了吧?在走廊上碰见我,拽着我胳膊就贴上来求欢索爱,可是热情得很呢。让我想想那天晚上你都怎么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扑倒我身上求我草你的。” 说着,韩恪铭做寻思状,似乎在回忆那一晚的香艳。 江于娜看着他脸上那种恶心的笑,浑身发抖,如同坠入冰窖中3;148471591054062,浑身都冷冰冰的,寒气一点一点地侵蚀,带走她的体温,她只有一句句地重复,“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呵呵---在你看来当然不可能,你想上的人是江起云吧?”韩恪铭贴近她的嘴唇,一字一句地拆穿她的内心,“你被我艹得大叫,嘴里却喊的是江起云的名字,小侄女,原来你这些年在江家,存了这么多心思呢。” “别这么不信任地看着我,我的舌头走过你全身,你浑身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 恶心!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江于娜瑟瑟发抖地看着韩恪铭,头皮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她满脑子都是那一晚的荒唐。自从她知道那晚自己不是和江起云发生关系之后,她就想过到底是哪个男人,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韩恪铭! 她一直害怕那个男人出现,但都快两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以为也许是哪个喝醉了的人,一场激情而已。 怎么都没想到是韩恪铭! 她不愿意相信。可若不是那晚在场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她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还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 这时,韩恪铭一声冷笑,拽着江于娜头发的手也松开了,他掏出手机,从私密文件夹里找出一段视频递给江于娜。 “好好欣赏。看看你自己那晚上是怎么勾引我的,又怎么在我身下大叫的。” 江于娜瑟瑟发抖地接过手机,画面上,她很热情地把韩恪铭扑倒在床上,疯狂的亲吻,挑逗,索取,迫不及待地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去扒光韩恪铭的衣服。 整个过程里,主动的人一直是江于娜,而韩恪铭有些抗拒。 画面不忍直视。 江于娜猛地扔下手机,从床上腾起来,碰头乱发地指着韩恪铭,声音都在颤抖,“韩恪铭,你这是强奸!你信不信我告你强奸!” 韩恪铭站在她一米之外,摩挲着下巴,吊儿郎当地笑,“小侄女,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敢?”江于娜气势汹汹。 韩恪铭点点头,“行啊。” 说罢,韩恪铭把手机建起来拨通了110递给江于娜,“喏,有什么委屈,跟警察叔叔说。” 江于娜看了眼屏幕,110真的拨了出去。 可她不敢去接,手伸出去,瑟瑟发抖的。 她死死盯着屏幕,嘴唇颤抖,拳头紧握。 “怎么?不敢?”韩恪铭笑了笑,又将电话往前送了点,“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0745 0745 不瞬,电话接通,110报案中心的民警的声音在空气中浮开。 但是江于娜没说话。 “喂?有没有人说话!“民警催促道。 韩恪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电话说,“这里是XX别墅去,有人要---“ 韩恪铭话没说完,江于娜一把抢过电话,飞快地挂断了,大约是因为太害怕,所以瑟瑟发抖,最后直接把韩恪铭的电话给扔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我当你多大胆子呢!“韩恪铭大笑,下一秒就变了脸,冷生生地靠近江于娜,把她推到墙上摁着,“小侄女,早知道你这么冲动,我就留了一手。看到刚才的视频了吗?全程可都是你主动你自愿的,半推半就的那个人是我,说白了,我才是被强奸的那个。” 江于娜恍然大悟,原来视频里韩恪铭的抗拒全都是做出来的假象! “你早有准备?” “那是。你那么热情,可喊的是江起云的名字,要是哪天东窗事发我岂不是真诚了强奸犯?所以,我就提前录下了视频,证明我的清白。” 江于娜感觉自己又被雷劈了一下。 “不过,就算没有视频,你也不会报警。因为,你想用你肚子里我的种,去让江起云被黑锅当接盘侠。你怎么可能闹大?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被我睡了?”韩恪铭冷哼,“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全都对。 刚才江于娜吼着要报3;148471591054062警,不过是一时冲动,如果真报警,那完蛋的不只是韩恪铭,是她。 不管怎么说,江明月肚子大了,不可能丢下孩子和韩恪铭离婚。 而她呢?首先被老太太赶出家门,再被江明月弄死。最重要的是,她在江起云身上下的一盘棋,全都输了。 她不允许自己输。 江于娜定定地看着韩恪铭,她告诉自己现在一定要冷静,“所以,你想怎么办??” “聪明啊小侄女,一点就透。” “别废话。你抓着我的把柄,不威胁我还能帮我不成?” 韩恪铭松开江于娜,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我给你三天时间,做掉你肚子里孽种。如果三天之后,我发现这个孩子还在,那么,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江于娜不说话。 “怎么?难道被我艹出感情来了想给我生孩子?”韩恪铭叼着烟猛吸一口。 江于娜脑筋快速打转,问韩恪铭,“这是你的孩子,你就忍心?“ “少跟我面前装,小侄女,你想留下这孩子做什么?嗯?你当江起云是傻子?哦,不对,你可能早就知道那晚睡你的人不是江起云,不然你还能憋到今天?我猜猜看,你估计早就安排好坑,刚好江起云跳了,所以,你想让江起云喜当爹?” 韩恪铭猜得很准很准。 江于娜心在颤抖。 韩恪铭起身走到江于娜面前,将烟头面对她的脸蛋,警告说,“江起云不是傻逼,你要玩儿火,别拉我做垫背。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我亲爱的小侄女。” 0746 0746 做掉? 虽然这种话从韩恪铭这种人渣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但江于娜还是心尖一颤,抿了抿嘴哆嗦地问,“如果我不愿意呢?” 韩恪铭哂笑,将烟头靠近江于娜的脸颊,江于娜愈加感觉到火焰的热度,吓得往后缩,只听见韩恪铭说,“那我就先弄死你肚子的孽种,再弄死你,不用等到东窗事发江起云动手。你觉得这样好吗?我的小侄女。” 江于娜瞪大眼睛看着韩恪铭,从他的眼神,江于娜可以确定这孙子不是开开玩笑。若真的不按照他说的做,她可能先死翘翘了。 燃烧的烟雾缭绕,熏得江于娜眼睛疼,泪水长流。 韩恪铭丢开她,淡淡然地说,“记住了,三天。缺钱跟我说,理由么,就别找了。” 江于娜还在深思中,一时没反应过来,韩恪铭冷冷扫了她一眼,问道,“明白?” 那淡淡的一眼,真是瘆得慌。 江于娜不情愿地说,“明白了。” 韩恪铭冷笑地点点头,旋即转身出去了。 门关上的一刻,江于娜一下子瘫坐在床上,手边正是孕检单。 她最近一直有预感这个孩子不太好,可能不到时候就要离开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更让江于娜恶心的是,那晚上和她春宵一梦的人,怎么会是韩恪铭?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是这种下三滥的男人! 江于娜心里一团火在燃烧,越想越恶心,越想越生气,忽然就憋不住心里的怒火和屈辱,一脚把屋子里的台灯给踹倒在地。 韩恪铭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房间里嘭的一声,但他才不管江于娜的心情如何,这贱女人竟然敢留着孩子做定时炸弹,如果敢不听话,他第一个跳出来弄死她! 他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搅乱了他和江明月的夫妻关系!打破江家对他的支持! 想着想着,韩恪铭不小心和人装上,他正在烦躁中,行色匆匆,以为是哪个打扫的佣人,张口就要骂人,“你他妈眼瞎还是------” 话没说完,就见沈海清淡淡地看着他,韩恪铭顿时脸色一沉,抱歉又无奈地说,“大嫂,对不起,我以为、以为是佣人。” 沈海清方才出去散步了,一进门就听佣人问晚餐准备几个人的,她心想不是和平常一样么?佣人一说才晓得韩恪铭回来了。她原本想去问问韩恪铭晚上是否留下吃饭,结果正巧装上韩恪铭从三楼下来。 大白天的,他没事儿上三楼去做什么?三楼的房间除了江濯云就是江于娜,书房也在一二楼。他毫无理由上三楼。 沈海清淡淡看着他,“你上三楼去做什么?” “呵呵,随便转转,我这不是睡不着么?”韩恪铭信手拈来的谎话连篇。 这话倒是看不出破绽。 沈海清问,“晚上在家吃饭吗?” “不了,我这就走,睡不着,还是去医院守着明月比较踏实。”韩恪铭笑笑,“大嫂再见。” 3;148471591054062然而,在他略过沈海清的片刻,沈海清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0747 0747 沈海清眉头一皱,转身看着快速下楼的韩恪铭,等韩恪铭消失在视线后,她又抬头看着三楼楼梯。 佣人从二楼的露台出来,恭敬地问好,“大夫人好。” “刚才韩姑爷上楼,你看见了?” “看见了。韩姑爷问我三小姐在不在家。”佣人如实禀告。 可沈海清想不明白,韩恪铭找江于娜能有什么事儿?这俩人一向是礼貌往来,谁都看不起谁的类型,怎么纠缠到一起去的?沈海清想不通这俩人能有什么东西可说? 而且,到底是多近的距离,韩恪铭身上才会沾了江于娜的香水味? “大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佣人见沈海清不说话主动问道。 沈海清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夫人。” 然而佣人刚走两步,沈海清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来,立即叫住佣人,“等等。” ...... 上海,香格里拉总统套房。 是夜,上海的歌舞升平喧嚣繁华渐渐落幕,陆家嘴的灯火星星点点。江起云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夜色之下的上海,心中想念的是远在江城的林逾静。 回到上海后,他立即投入了工作中,到现在才歇息一会儿。 明明才和林逾静见过,腻在一起一整晚,江起云此刻却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冬天那么遥远,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他算是体会到了。 乔轩端了杯温静悄悄走到将其云身侧,“江总。” 江起云瞄了一眼,接过杯子喝掉半杯,叹了口气问,“他们都睡了?” “都睡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早收工,大家都挺高兴的。” “只怕有些人今晚睡不着的。”江起云意有所指,“事情都安排好了?” 乔轩嘴角一扬,肯定道,“江总放心,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估计他现在正乐着,不曾有察觉。” “乔轩,你太轻敌了。”江起云把被子递给乔轩,回身到茶几上打开烟盒子,抽出一根烟点燃。火光点亮的一瞬间,乔轩看见江起云眼中的城府和聪明,转瞬即逝。 “江总这是什么意思?”乔轩不解地走上前,“江总难道不是在等着他自己露出马脚然后咱们瓮中捉鳖吗?” 乔轩的确是这样想的,他私以为江起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才他安排员工回到自己房间后,立即安排了人监视在叛徒的房间门口,只要他稍稍有动静,乔轩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到,如此一来,江起云就能抓个现行。 江起云望着乔轩笑了笑,烟雾缭绕里,乔轩不大看得懂江起云表情里的意思。 “江总......您想要我撤销安排?”乔轩问。 “不用。看着他就行。至于3;148471591054062别的,暂时不需要。”江起云云淡风轻地说。 “暂时不用?”乔轩着急了,搁下杯子言明利害,“江总,您这是放虎归山。” 江起云脸色一沉,森恻恻地说,“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吗?” 0748 0748 “走到今天,我和他,谁还能放过谁?”江起云略带自嘲地说。 乔轩瞬间明白过来江起云说的并非那个泄露机密篡改数据的叛徒,而是江濯云。 但更多的是一语双关。 跟着江起云这么多年,乔轩很清楚江起云的为人,虽然冷漠,但是面对员工也奖罚分明,面对这种叛徒,江起云不知道怎么收拾呢。 至于江濯云..... “江总,您想任随他们行动?” “暂时让他嚣张,再杀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畅快?赢的太快,没意思。”江起云道。 “可是江总,如果这一次还让他们得逞,上海的项目就完蛋了。合作方可不是咱们熟悉的人,我们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不会允许第二次。”乔轩急得脸红,叹气说,“好,咱们且不说这次项目成不成,等咱们回总部,董事会那帮老顽固,您怎么应对?抓住叛徒,您正好有理由解释不是么?” 江起云何尝不知道这点?但是,江濯云不是傻子,肯定准备好了二手计划来给他挖坑,若是太早暴露叛徒,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不如将计就计,让江濯云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再杀他个片甲不留没有回转的余地,那才叫畅快。 “乔轩,做大事,不能急躁。”江起云缓缓走到乔轩身侧,一手拍在乔轩肩膀上,“要能忍。” “江总......”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乔轩还想说什么,但是江起云显然心意已决,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便点点头出去了。 走到门口,乔轩想起一件事儿,回头道,“对了江总,您下午开会的时候夫人来过电话,听说您在开会,夫人就挂断了。说确认下您到上海了没。” 江起云一听,顿时炸毛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 “江总......我、我给忘了!” “给苏雅打电话你倒是没忘!” 乔轩心里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江总,我3;148471591054062困了,先去睡了。” “滚!” 门一关上,江起云开始四处找手机,前一刻还是霸道总裁狂拽酷炫,这一秒变成了十足十的白痴,找到手机马上拨通给林逾静。 电话一拨出去,就发现现在都十二点了---打过去不知道会不会吵到她睡觉? 江起云想着昨晚自己折腾了她一夜,白天又去医院照顾姑姑,肯定累了,不如发条微信认错,明天再通话。 然而江起云刚想挂断,电话被接通,传来林逾静软糯甜甜的声音,“起云。” 淡淡的软软的一声,江起云的心都融化了,什么疲倦啊忧愁啊,顿时烟消云散。 “你还没睡?”江起云顿时温柔起来,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里全是宠溺。 “在等你电话呢。”林逾静娇俏道,“下午你在开会,只在电话里听见你训人的声音。” “老婆,我错了,忘了第一时间给你回电话,下飞机就开始工作,一刻不得闲。”江起云态度诚恳乖张,简直不要太温顺啊。 0749 0749 林逾静清浅一笑,“没事。” “那你想我了没?”江起云厚着脸皮问。 林逾静想了想说,“没有。” “真没有?” “你猜!” “我猜......有!” “不要脸。”林逾静娇嗔笑道。 江起云一本正经地理直气壮,“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要脸做什么?” 电话里头只剩下林逾静娇俏的笑声,丝丝入扣,温软俏丽,笑声里的轻颤如同羽毛滑在江起云心尖上,撩人得很。 “我真想马上就结束项目,飞奔回去抱着你。”江起云怅然地说。 “安啦,先好好工作,我这周末去看你?”林逾静3;148471591054062主动说。她向来是体贴的人,江起云走不开,她主动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省得有些人心猿意马,身在曹营心在汉。 “真的吗!”江起云忍不住欢欣,“我马上给你订机票!” 果然是一刻都等不了。 “嗯,真的。” “太好了!老婆我爱你!”江起云对着电话吻了一下,“你先睡觉!晚安!” 没等林逾静嘱咐两句,江起云已经将电话挂断了,打开手机软件定了周六的机票,迫不及待。 收到航班短信的时候,林逾静还没睡着,莫名的,看着短信,她心里也迫不及待起来。分明是结婚两年的夫妻了,却如同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林逾静侧躺着,看着身侧属于江起云的位置心想,感情真的是奇妙的东西,前段时间还耿耿于怀,这会儿竟然......罢了,不管别人怎么搞幺蛾子,她的男人,一定会握住。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和老太太告别,回了别墅。 甫一进门,曼曼便说,“太太,林家夫人来过电话,说您父亲生病住院了,请您有空去看看。” “住院?”林逾静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多少有点不忍,林方盛身体好好的,怎么忽然入院? “是的,太太,这是地址。”曼曼递上一张小纸条。 仁和医院?林逾静心里有些慌了,仁和医院那是江城最大最权威的医院,一般只接受重大疾病患者,如淋巴癌,血癌,心脏病和白血病以及癌症之类的。林方盛怎么会住进仁和医院? 曼曼看林逾静脸色不大好,小心翼翼地问,“太太,要给您备车吗?” 林逾静点点头,“好。” 随后,小杨送林逾静去了仁和医院。 按着纸条上留下的地址,林逾静找到病房,此时病房里只有贺澜一个人守着,见林逾静来了,贺澜假惺惺地摸了摸眼角的湿润,拉着林逾静坐下。 林逾静恶心她碰自己,生硬地缩开了,只盯着床上熟睡中的林方盛问,“他怎么了?” 贺澜手悬在半空,很是尴尬,假意担忧地说,“你爸一直心脏不好,你知道的,最近忙着公司的事儿一直操心,这不,倒下了,来医院一检查,医生说心脏开始衰竭,怕是......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说着说着,贺澜眼泪就流了出来。 0750 0750 说着说着,贺澜眼泪就流了出来,一面捂着脸抹泪,一面看着林方盛,好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看起来是情真意切,可林逾静莫名其妙地觉得贺澜哭得好假。 “前天送来医院的,我着急给你打电话,可你电话关机了---我联系不上你,我和子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贺澜眼巴巴地看着林逾静,苦口婆心道,“阿静,虽然你爸爸以前做事情不对,但他始终是你爸爸呀,即使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到底他养了你二十几年,从未对外人说过你是.......你是..3;148471591054062....” “我是什么?”林逾静冷眼看着贺澜。 从贺澜踏进林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听过无数字贺澜说她是她妈妈出轨的野种,给林方盛戴的绿帽子,可到底是贺澜自己的说辞,林方盛从来都是制止,不许贺澜说。所以,林逾静一直以为,贺澜是故意污蔑她母亲,故意叫她难受的。 贺澜被她冷漠的眼神给吓到,心想,才多久没见这小贱人,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一眼神可真瘆人。 “阿静,”贺澜咬牙,一把抓住林逾静的手腕儿,不管林逾静怎么挣脱,她都抓得死死的,最后林逾静脱不掉,和她冷冷对峙。 “这么多年,你一定以为我是胡说八道吧?” 林逾静冷笑,“不然呢?” “我说的是事实。”贺澜一脸无辜的说,“这些事情,你是爸爸亲口告诉我的。他和你妈妈,没有感情。你妈妈爱的人,也不是他。” “所以你现在是要找借口跟我说你当初不是小三上位,你是真爱?”林逾静狠狠甩开贺澜的手,嘲讽地说。 “阿静,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贺澜泪眼朦胧道,“你爸爸一直想见你一面,他快醒了,具体的事情,你可以问他。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求你,让江起云高抬贵手,公司已经撑不下去了,求你让江起云别折腾你爸爸了!” “林夫人,你求错人了。”林逾静撒手就走,贺澜赶紧抱住大腿,激动地说,“阿静,求你了,看在他不计较你是他的耻辱还养育你多年的份上,放过他吧!” 耻辱两个字像是巴掌,狠狠地打在林逾静脸上。林逾静一下子就怒了,一脚踹在贺澜身上,怒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请你不要侮辱我妈妈!” 贺澜顺势一倒,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恰巧林子溪去住院部缴费回来,看见林逾静欺负贺澜,林子溪冲上去狠狠推了林逾静一把,“林逾静,你干什么!” 林逾静险些摔倒,还好扶了墙撑着,林子溪冲上前要跟林逾静干架,女人打架最喜欢出手扇巴掌,这一招林逾静早就熟了,一把抓住林子溪的手,反手一巴掌扇过去,“我不会让你们再动我一根头发。” “贱人!我动你你能怎么样!”林子溪捂着脸气呼呼地说。 话音刚落,林子溪直接扑了上去,抓着林逾静的头发撕扯。 0751 0751 然而,她将将才碰到林逾静的头发,赵静和林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三两下就把林子溪摁在地上,像狗一样匍匐在林逾静面前。 林子溪手用不上,直接在林湘腿上咬了一口,林湘小皮鞋一踢,“老实点!” 赵静站在林逾静身侧问,“夫人,您想怎么处理。” 纵使林逾静脾气再好,方才也勃然大怒,冷冷斜了林子溪一眼,“拖出去,别让我再看见她。” 赵静稍稍弯腰,“是,夫人。” 而后,林湘把林子溪从地上拎起来,架着她的手臂翻在身后拖出去了。林子溪大喊,“妈,你帮帮我!” 贺澜求饶,“阿静,她好歹是你妹妹,你别伤了她!” “林夫人,你也滚出去。”林逾静冷声说。 赵静多聪明,立即上前对贺澜抬了抬下巴,“林夫人,请吧。” “阿静,我要留下来照顾你爸爸!” “出去!”林逾静怒目一瞪。 赵静二话没说,抓着贺澜的胳膊给怼了出去,贺澜反抗,赵静将贺澜的包砸她怀里,面无表情地说,“林夫人,您还是安静点,别让我动手,我这人不知道下手轻重的。” 贺澜立即屏声。 赵静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说,“夫人,我和林湘就在门口,您有什么事情,知会一声。” 林逾静恹恹地说,“知道了。” 赵静点点头,拉上门出去了。 贺澜和林子溪一走,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林逾静站在原地,遥遥地看着林方盛,大约是疼痛的关系,即使睡着了,林方盛眉心也是揪着的。 VIP病房很大,窗外阳光极好。 林逾静慢慢踱步到沙发处坐下,绞着手指头等林方盛醒来。 ....... 贺澜和林子溪被赶走后,不敢再回病房,俩人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打转,林子溪火冒三丈,问贺澜,“妈,您今天演的哪出?竟然让那小贱人在您头上拉屎!你忍得了吗!3;148471591054062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您也舍得?!” “你懂个屁!”贺澜骂道,“不在那小贱人面前演戏,让她心软,她怎么去跟江起云说放公司一马?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你爸也活不久了,难不成你想等你爸死了一分钱都捞不着?” 林子溪顿时懵逼了,支支吾吾地说,“妈,您怎么知道爸要死了?医生不是说好好治疗就没事儿么?” 贺澜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掩饰了过去,“先别说你爸爸,公司破产了咱们娘儿俩以后怎么过日子?你别忘了,那小三儿已经怀孕了!回头要是生下儿子,还有咱们娘儿俩的地位?” “妈......你是想、想从爸手里拿到公司的股权?” “不然呢?”贺澜抓紧了林子溪的手,“你现在别给我惹事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好好哄着林逾静才是!” “妈,那公司起死回生了,爸爸把钱都给小三怎么办?”林子溪担忧地说。 贺澜冷冽一笑,“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0752 0752 林子溪看不懂贺澜在想什么,但她忽然觉得,贺澜的眼神好可怕。 ...... 病房内,俩小时后。 林方盛缓缓睁开眼睛,但是面前一团黑,好一会儿才见到光亮,他疲倦得很,声音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吐出来,“我要喝水。” 林逾静缓缓起身走上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林方盛,“喝吧。” 林方盛原本眯着眼睛,听见林逾静的声音,忽然定睛一看,“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林逾静说。 林方盛想了想,接过水,抿了一口,“把床摇起来。” 林逾静照做。 “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吧?阿静,你恨死我了。”林方盛定定地看着林逾静说。 “爸,你太高估自己了。”林逾静淡淡回应。言下之意,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 “是啊,你现在是江家二少奶奶,江起云捧在手里的女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早就不怕我了。”林方盛叹气。 林逾静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放在柜子上,“我从没怕过你。” 林方盛忽然凝视她,眼中全是疑惑。 半晌,林方盛徐徐说,“人生在世,都说追求没有遗憾。可阿静啊,我这辈子太多遗憾了。或许当年我不该为了你外公的钱和支持选择跟你妈结婚,接受你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女儿,也不该跟你妈婚姻破裂和贺澜在一起,你瞧瞧,到现在一把年纪了,我还没个儿子,估计是报应。” “你说什么?”林逾静捕捉到最关键的信息,来路不明的女儿? 3;148471591054062来路不明的女儿! 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林逾静不意外这个答案,意外的是从林方盛口中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她竟然会觉得痛苦。 天知道,这些年即使林方盛对她不好,她也当林方盛是父亲啊。 “你不是我的女儿。”林方盛一语中的。 林逾静深吸了一口气,拳头不自觉时捏得紧紧的,“那我是谁的女儿?” “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你妈已经怀孕四个月。那时候我是你外公的助理,一心想要往上爬,你外公四处给你妈妈找人相亲快速结婚,我毛遂自荐娶了老板的女儿,坐上了徐氏集团的总经理。后来你外公身体不好退位,你也平安降生,你外公看我对你们母女都很好,把徐氏集团给了我。” “倒插门的女婿多耻辱啊,走出去人家都说我是徐老的女婿,我一直憋屈着,忍着,你外公一死,我就改了徐氏为林氏。对你妈也越来越不满,因为她那几年都不愿意给我生个孩子,说只要养你一个。” 林方盛忽然盯着林逾静,眼神很是恶毒犀利,含着万般的仇恨和无奈,“五年,我看着你长大,她践踏了我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我好几次想把你从二楼扔下来,可你每次都搂着我的脖子叫爸爸,让我于心不忍。你妈以为我只是为了钱才娶她,殊不知,我娶她,不仅仅因为她是老板的女儿,她还是我心仪已久的女人。” 言尽于此,林逾静已经没了反驳的余地,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0753 0753 林逾静定定地看着林方盛,看着他浑浊的双眼中世俗淬炼的城府,看着他病中孱弱的野心,以及这些年来被利益吞噬的良知。 父女二十几年,林逾静从来没这么认真地打量过林方盛。 林方盛冷笑一声,问林逾静,“你想知道?” 不等林逾静开口,林方盛自嘲道,“我也想知道。” 林逾静不信,追问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外公身边多年,和妈妈夫妻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我说你来路不明。”林方盛换了个位置,将枕头垫在背后,“你妈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你外公追问,她死活不说,也不肯打掉你3;148471591054062,以死相逼一定要生你下来。最终你外公没办法,才想着相亲这一招,你妈没得选择,只能接受。” 林逾静回忆小时候妈妈的确说过她曾在加拿大读书,但那段往事,妈妈说得很少,而且每次提起来的,脸上都是悲伤的表情。小时候的林逾静还不明白母亲的惆怅源自于何,现在一想,大约是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有关系吧。 可现在,外公走了,母亲成了植物人,林方盛一无所知,她要想寻找亲生父亲,该如何着手? 林逾静吸了一口气,淡漠地迎上林方盛的目光,“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保重。” 说罢,林逾静转身离开。 “站住。”林方盛忽然叫住她,笑吟吟地说,“我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还有些线索留给你。” 林逾静回头遥遥望着林方盛,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条件?” “阿静,打小你就聪明伶俐,爸爸没看错。如此,不需要我说,你也想得到我要什么条件。”林方盛道。 “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林逾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她就晓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林方盛这里。原先这个男人还算是他的长辈,但现在这层关系捅破了,林方盛这种惟利是图的小人自然不会体念什么亲情。他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字:钱。 从医院离开后,林逾静脑子一片混乱,她想打电话给江起云,可这些事情电话里怎么说得清楚呢?江起云现在正是忙活的时候,用这些无厘头的小事情去烦她,她舍不得。 司机小杨丢了烟头给林逾静开门,送她回家。 贺澜站在医院天台,目送林逾静上车,而后她打了电话给赵随。 赵随正在洗脚城大保健,技师柔软的小嘴包裹他的强壮吞咽,正享受呢,忽然听见贺澜的声音,顿时少了情趣,不悦地说,“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催命一样?你胆子大点,不怕搞事情这事儿早就结束了,我他妈收你二十万跟欠债一样,你存心搞我呢?” 贺澜不敢造次,忸怩作态地认错,阿谀奉承道,“九哥,这事儿是我没想好,但现在,这人不能动。我得先从林方盛手里拿到继承权才行。所以,九哥,这次我是跟你说,咱们先不着急的。” 0754 0754 赵随冷笑,“贺澜,回头你要是死了,肯定是被贪死的。我劝你从林方盛手里拿到钱得了,江起云的女人,你搞不起。我他妈到时候出了事儿,是不会给你背锅的,这规矩你比我清楚。” “九哥,我知道。”贺澜恹恹地说,“但是,你们要帮我弄个人。” 她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不愿意看着林逾静好过而已。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小三生下孩子。 ...... 江于娜在家心急如焚,一面是韩恪铭的威胁,一面是自己如何跟林逾静摊牌,让林逾静滚蛋。 她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先堵住韩恪铭的嘴,让他没机会说话。江于娜是不可能放弃江起云这一头的,筹谋了这么久,让孽种在她肚子里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夜晚,江于娜拨通了韩恪铭的电话,约他在龙景吃饭。 韩恪铭悄悄到走廊上听的电话,不耐烦地说,“娜娜,吃什3;148471591054062么饭?我要什么你很清楚。” “姑父,明天我就去。但是,我想跟您见一面。”江于娜说,“反正你现在手里握着我的把柄,我不敢不打掉孩子。我其实也不一定要做江家少奶奶的,韩家也不错,韩爷爷一定希望自己多一个孙子。您说,我要是拿着孕检单去医院看姑姑,姑姑会说什么?” “江于娜!你他妈找死!”韩恪铭勃然大怒,断然没想到江于娜这种小鸟竟然敢威胁他。 “那姑父,您自己决定来不来,我在龙景等您。”江于娜淡淡然地说,“八点之前没见到您人,我就去医院找姑姑聊聊天。” 说罢,江于娜挂断了电话。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准备好了?” “地点。” “龙景国品,停车场,车牌号江A56282。”江于娜道,“手脚干净点,做完事,尾款明早到账。” “知道。” 对方切断线。 江于娜将手机扔到床上,挑了一只复古玫红的口红抹在嘴唇上,对着镜子抿了抿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心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期待今夜的结局。 时至今日,别无选择。背水一战,成王败寇。 ...... 夜晚,蓝桥家别墅。 下午艾伦走之前,蓝桥拉着艾伦去超市买了一通,牛排,芦笋,西蓝花,罗勒,柠檬,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艾伦还以为自己有口福了,今夜蓝桥会做西餐留他吃饭,谁晓得他刚把东西送到蓝桥家里准备自觉去洗菜打下手就被蓝桥下了逐客令,“你可以滚回家了。” 艾伦心底顿时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最终还是乖乖走了。 蓝桥换了身居家服,束起长发漏出光亮的额头,洗手作羹汤。为江濯云。 约摸十点钟,江濯云如约而至。 红酒提早半小时醒着,天鹅颈的醒酒器里渐渐散发出醇厚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十分醉人。 蓝桥很会做西餐,曾和巴黎一家米其林星级大厨学习,偶尔自娱自乐。 0755 0755 江濯云看着餐桌上的蜡烛和美食,四处寻人,晃了3;148471591054062一圈回到客厅,才见蓝桥穿一袭黑色天鹅开衩旗袍从楼上下来。 红唇鲜艳欲滴,如同清晨露水洗礼过的玫瑰,带着隐隐的幽香,周身散发着勾人心魄的魅惑,尤其是那旗袍下若隐若现的白花花的大腿,行动时扭圆了的屁股,勾引着江濯云小腹下方三寸蓬勃热烈。 蓝桥勾唇一笑,“来得真准时。” “不该早一点?”江濯云走到蓝桥身后,一把把她捞入怀中,一手从大腿开衩处探入她裙底,即使没有穿丝袜,蓝桥的皮肤也很滑腻,如同牛奶丝滑娇嫩,手感很是不错。江濯云上下摩挲,灼热膨胀迅速,“早点来帮你换衣服。” “什么时候舍得想我了?”蓝桥配合地将脖子贴到江濯云唇边,感受他呼吸间撒出来的温热,引得自己全身颤抖。 “哼。”江濯云冷笑一声。 蓝桥顿时没了情欲,骤然推开江濯云走到餐桌前,“先吃饭吧,好歹我做了两个小时。” 江濯云激情正在头上,明显不满,但瞧着蓝桥倒的红酒不错,忍了忍,坐到她对面去。 江濯云将将才握住红酒杯,便听见蓝桥说,“生日快乐,江濯云。” 江濯云一愣,脸色冰冻难看。 蓝桥毫无畏惧,不管他接不接受,杯子凑上去碰了一杯,然后自斟自酌。 江濯云心里腾起无名火,几乎喝完了一整瓶红酒,把盘子里的牛排当成了蓝桥,切成小块,乱刀分尸,缺是一口都没吃。 蓝桥吃得很开心。 她仿佛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十七岁那年在废弃教师里,江濯云把她摁在墙上狠狠的要,就因为她自作主张给他买了块儿蛋糕祝他生日快乐。 蓝桥永远忘不掉当时窗外呼啸的寒风还有自己双腿的颤抖,那么干涩的闯入,毫无怜香惜玉的掠夺凌辱,蓝桥喜欢又痛恨。 她嘴角溢出笑来,叉了一块牛排缓缓塞进嘴里,“你不想吃?我吃。” 江濯云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机,火气在腾烧,翻滚,他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扒掉自己的外套扔在椅子上,缓缓走到蓝桥身后,双手扣在蓝桥肩膀上,附身贴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活腻了?” 蓝桥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冷笑一声,接着切牛排,“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许对你说生日快乐?难道,你母亲就没给你过过生日?” 江濯云没说话。 然而蓝桥感觉肩膀上的力量明显加重。 蓝桥点燃了导火索,便没想过到此为止,“不是吧江濯云,你比我还可怜。至少我那杀人犯的爹每年还晓得给我煮颗鸡蛋。” 蓝桥嚼着牛排,笑意盈盈地看着江濯云,媚眼如丝。 江濯云一个生气,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一手掀起桌布,将整桌的盘子全摔倒地上,凶狠地把蓝桥摁在餐桌上,大手探入她的裙底,扯下黑色蕾丝边的内裤挂在她脚踝上。 0756 0756 蓝桥赶紧闭紧双腿不要江濯云闯进来,根本顾不上被摔倒桌上的疼,掐着江濯云的胳膊肘说,“江濯云,你是禽兽吗!” “我禽兽不如。”江濯云眼睑一抬,冷冽地盯着蓝桥说,“跟着我这么多年,你还这么不长记性。” 下一瞬,江濯云直接撑开了蓝桥的双腿,把她摁在餐桌上给强了。 俩人面对面,蓝桥将他面上狠绝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越发地好奇江濯云心底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每次说生日快乐都回惹他大怒。难不成真和他母亲有关? 只可惜,蓝桥不是什么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女子,能用柔软心3;148471591054062去融化江濯云的坚硬。她只有柔软的胸部,让江濯云兽性大发,把她做到腿软发抖。 江濯云发泄,发泄,不停地发泄。这些年,只要一想到生日,他心里就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在啃噬,钻进他的骨头里,刺激他的报复欲。 他把蓝桥当成了泄欲泄愤的工具,一个不会感受疼痛的娃娃。 蓝桥照单全收。 她觉得自己挺贱的,这种屈辱的方式像是毒品一样,一旦沾染上了,就难以摆脱那种刺激感的纠缠。江濯云有男人不可多得的雄伟和技巧,即使只是泄欲泄愤,也轻而易举让她到达高潮。 她放肆地叫出声,放肆地将双腿缠在江濯云腰上,接受江濯云的凌虐,她在想,或许逆来顺受也是一种反击的方式。那个男人想征服她,但到底最后是谁征服了谁? 一下一下,顶到子宫口,蓝桥感觉到自己越来顺滑,双腿如同水蛇,胸口的盘口零落,露出一块酥胸,香艳无比。 她忽然想起《色戒》里汤唯和梁朝伟上床时候的表情,那种带着阴谋的抵死缠绵,和刺客她同江濯云有什么两样? 江濯云兴奋,冲动,暴怒,他讨厌看着蓝桥这幅不甘心不屈服的样子,激发起的征服欲汹涌而来,他狠狠地抽了几下,从蓝桥身体里退出来,拽着蓝桥的胳膊把她翻身扑在餐桌上,抄起旗袍的裙角,将裙子往上撩,从后面冲进去的时候,他一巴掌拍到蓝桥屁股上,狠狠撞击,一下一下,撞得餐桌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啊---”蓝桥咬着牙,叫声越发魅惑。 江濯云拖着她的臀部,狠狠冲刺,快速而有节奏,狠狠刺激她最深处。 过了许久,蓝桥终于缓过来一些,而江濯云还没有结束,这个男人的坚挺和持久和他的狠心一样超乎想象。蓝桥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掐着时间。 也快了。 她悄悄数着分秒,果真,江濯云准时倒下,趴在她后背上睡着了。 蓝桥把他翻身扔到地上,用餐巾纸清理了自己,穿上内裤,气喘吁吁地蹲下身从江濯云身上摘下钥匙项链,顺手扇了他一巴掌,骂道,“操你大爷!” 末了,蓝桥关灯,捎上车钥匙出门,驱车离开别墅区。 上车后,蓝桥身上的热气一点点消散。 0757 0757 她望着无边的夜色,忽然觉得自己很傻,搞这么大动静,竟然是为了帮林逾静整死江于娜那贱人。 蓝桥握着方向盘冷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当年对江起云下手都没有过一丝愧疚,现在却觉得于心不忍了?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夜色迷离,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蓝桥打开车窗,随风而过刮进来雨点落在她脸上身上,到达目的地时,竟然已经打湿了。 车子停在老街区一家开锁店。 蓝桥下车,扯了一袭披肩裹在上半身,握着手包款款进店。丝绒旗袍裹在身上玲珑有致,红色丝绸高跟鞋鞋尖的碎钻在灯光下隐隐发光。 掌柜的小哥是个深度近视,比啤酒瓶底还厚实的眼镜往上一推,“蓝小姐把东西带来了?” 蓝桥从手包里掏出钥匙项链递给小哥,“你瞧着是不是。” 小哥结果钥匙项链在灯光下细细看了几眼,笑道,“错不了。蓝小姐画功了得,和你给我的图纸一般无二。但这东西古朴,如果不对照着一比一做,怕是蓝小姐复制了也没用。” 前些日子,蓝桥发现江濯云身上的项链觉得奇怪后,就悄悄画了下来,找了十几家店铺都被告知做不出来。最终还是在一个古董铺子老板的介绍下找到这家店,说是无所3;148471591054062不能,就价位稍稍高一点。蓝桥本来就是素描出身的画家,直肖看一眼就画了下来,奈何小哥说这东西是古董,对应的是特殊材质的盒子,必须要一比一复刻才行。 这不,她故意安排了今晚这场“鸿门宴”,为的就是釜底抽薪,拿走江濯云手里的东西。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蓝桥命令道。 小哥点点头,拿出百宝箱,立即开了机器运作起来。不过一小时,要是便复刻成功。 回程的路上,蓝桥一刻也没有等待,开车去了江濯云在龙景山庄的房子。 那是那年她失去孩子,江濯云给她的补偿,她将钥匙仍在江濯云的脸上,转手就对警方说他蓄意谋杀。 她以为江濯云会掐死他的,这个男人做事情从来都是唯我独尊,顺我者昌,蓝桥第一次挑起逆鳞,他竟然没有勃然大怒。 再后来,江濯云被她送进监狱,法院判决那天,江濯云被警察带走时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你等着。” 八年后她甫一回国就收到江濯云手下送来的钥匙,真是龙景山庄当年那套房子。 蓝桥太了解他了,他不是不报复,只是没到时候,他会把所有的秘密和仇恨都放在那栋房子里,等待时机成熟,杀得血流成河。 龙景山庄在江城算不上什么好房子,前些年还值钱,这些年新城区搬迁后,越来越不起眼。谁晓得这里曾经是有钱人争相抢购的豪华地段?多少年风吹雨打,丑陋不堪。 蓝桥是第二次到这房子里来。 衣柜深处有一个檀木盒子,她见过一次,锁很精致,一般的钥匙打不开。与之相对应的,是江濯云脖子上的钥匙。 0758 0758 但这东西特别奇葩,只能用一次,不知道是哪个脑子进水的家伙设定的,每次使用过后会改变锁头的位置,也就是说,只要用过一次,钥匙就会变换一个角度,江濯云多心机聪明的一个人,若是用了他的钥匙,第一时间便会发现。 如此,蓝桥才不得不复刻一把。 公寓里长期没人住,水电都3;148471591054062断了,屋子里黑魆魆的,只借着外面的路灯方才看得见一二。 家具都被罩上了白布,看起来有些瘆人。窗外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稀里哗啦的,夹着电闪雷鸣。 蓝桥无惧无畏,这些年的孤身一身,这些算得了什么?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一直闯入卧室,蓝桥打开衣柜,搬出檀木盒子,用复刻的钥匙打开了,接着手机电筒的微光,查看里头的东西。 可怜的是,里头除了几张老旧的照片和几个优盘以及一条怀表之外,别无他物。 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女人,真的很年轻,看上去大概就十四五岁,模样和江濯云有些相似,尤其是眉眼和嘴唇,穿红色格子连衣裙,梳着麻花辫,岁月静好的模样。 这人是谁?蓝桥心里泛起一连串疑问。 从打扮来的风格还有照片的陈旧程度来看,绝对不是和江濯云一个年代的人,或许,是江濯云的母亲? 蓝桥翻过照片,照片背后写着:江明溪十五岁留念。 江明溪? 这人和江明深江明月有什么关系?都姓江,名字里都有一个明字? 蓝桥有些不明白,但许多苗头在头脑中涌现出来。 剩下的两张照片,是江明溪和一个年轻女人的合影,还有一个男人年轻的模样。 这俩人,蓝桥都没见过。 或许是江明溪的父母? 管不了这么多了,蓝桥用手机拍下照片,然后拿了优盘走人,去车上用笔记本电脑复制出来,再还于原位。 等回到家时,江濯云还趴在地板上睡觉,蓝桥叫了门口的保安来帮忙,将他拖到房间里扒光了盖上被子,去书房查看拷贝出来的东西。 这一夜,蓝桥都没睡着。 江濯云的秘密,太多了。 ...... 第二天一早,江濯云起床时,蓝桥已经不在家。他察觉到不同寻常,但记忆断片,怎么都思索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快速反应过来,摸了摸胸口,项链还在,心也就定了。 这时,电话嘈杂,江濯云接了起来。 “老大,韩恪铭出车祸了。”黑仔说。 江濯云眉头一紧,“车祸?” “昨晚十二点,在高架桥上冲了下来,警察已经介入,正在排查原因。初步断定是刹车失灵。”黑仔说,“老大,是不是意外暂且不清楚,但昨晚他在龙景国品见了一个人。” “谁?”江濯云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 ...... 一早林逾静也是被电话吵醒的,老宅佣人联系她马上去医院照顾江明月,韩恪铭车祸昏迷不醒,一家人都瞒着江明月,怕出什么乱子,未雨绸缪。 0759 0759 林逾静脑袋嗡嗡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 佣人道,“二少奶奶,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老夫人和大夫人还有大爷都去医院了,大少爷去警察局和韩家人碰头。三小姐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老夫人只能吩咐您了。” “知道了,奶奶还说什么了?” “老夫人说,您要瞒住明月小姐,她现在有身子不稳当,劳烦您悉心照顾。小姐要是问起姑爷,请您给瞒过去。” “可是......算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医院。” 可这问题是怎么瞒得住? 林逾静来不及多想,立即收拾了赶去医院。 路上,林逾静刚要拨电话给江起云,江起云先打了过来。 远在上海的江起云还不晓得韩恪铭出了车祸,林逾静将事情说了,江起云才说,“你别急,按照奶奶说的做。” “我怕我瞒不住姑姑。”林逾静说,“老公,我眼皮一直在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别胡思乱想,有我在,哪怕不在你身边,也会保护好你。”江起云郑重其事地说,“姑姑不会为难你,你哄着便是。” “嗯,知道。”林逾静叹气,不忘善解人意体贴道,“你照顾好自己,这周怕是我不能去上海了。” “放心。我有空会回去看你。怪我工作太紧张,都没能好好陪你。老婆,对不起。” 林逾静心里暖暖的,微笑道,“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你一直都3;148471591054062在我心里呀,去哪里都一样。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江起云嗯了声,后面竟然语塞了。 俩人草草聊了几句,江起云要忙着开会,就先挂断了。 林逾静怅然地看着窗外,不瞬就收到傅于琛的电话。 电话接通,林逾静乖巧地问好,“大哥,上午好。” “阿静,起云叫我打给你。”傅于琛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回声。 “起云?”林逾静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让大哥费心了。” “一家人,别客气。起云说你有事需要帮助,尽管打电话找我。另外,你抽空来我这里一趟,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傅于琛说。 “什么事情?” “等你来了再说。”傅于琛的语气沉稳老练,和韩奕聂言在几人都不太一样,说话时候长辈感觉非常明显,不由地让林逾静乖乖听话。 “那大哥等我忙完这几天联系你。” “不急。有事电话联络。” “好,大哥再见。” 收线后,林逾静看着电话思索,到底什么事情要面谈?难道......难道她在背后查江于娜的事情,傅于琛知道了? 要知道傅于琛可是江城呼风唤雨的一把手,道上的人都听话,她是江起云的老婆,而江起云和傅于琛的关系江城人尽皆知,会否是查人的时候,下头的人上报给傅于琛的? 林逾静无从得知。 要说起查江于娜这事儿,还是安然建议的,因为林逾静实在不晓得该怎么下手去确认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她心里耿耿于怀的不是江起云出轨,反而,她相信江起云,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0760 0760 江起云坦白自己曾和江于娜荒唐后,林逾静消沉了几天,事后她和陈安然碰面,表明自己的怀疑,陈安然坦言道,“如果你心里有怀疑或者不甘心,那就找人查查,你上次在青城遇险江起云不就是找人查出来的么?不如你这次试试,听你讲过那个叫南源的人似乎还不错。” 当时林逾静还没下定决心,但日复一日的煎熬最终催促她决定。 她悄悄从房间床头柜深处找到南源的名片,邮件和电话联络,拜托南源查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源第二天就回复邮件说事情略微棘手,酒店的监控提前被人拿走了,他扑空。 这说明那晚的事情可能真的存在猫腻,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监控会没了?南源说,“江太,你丈夫江起3;148471591054062云先生曾经也在找这份视频,只不过被人抢了先。据我多年的经验,你丈夫很可能没有出轨,只是被人算计了。” 南源的安慰如同定心丸,林逾静愈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只不过那些天脑子里一直不敢去幻想房间里俩人发生了什么?走廊上的视频是一回事,房间里又没监控录像。 事后,南源说,要花点时间找出视频来源。这种大酒店的监控一般都会备份,但是不会对外宣明,南源只能花时间找技术人员攻破加密服务器,获取当晚的信息。 南源说,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至此,时间还没到。 林逾静握着手机,心想,傅于琛忽然找自己若是为了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好遮掩的。他一向对她和江起云十分好,决计不是坏事。 想到南源,林逾静发了条短信过去问事情发展进度。顺便让他彻底调查一下,江于娜是否真的怀孕。 林逾静手心里冒了一层冷汗,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恶毒,方才一瞬,脑子里尽然飘过一个想法:若是江于娜怀孕了,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哪里有人是没狠心的?只不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江于娜都要抢走他老公破坏她家庭了,她还是一直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岂不是天下笑话?那被抢老公也是活该。 任人欺负这件事,以前她已经受够了,现在决计不可以。 林逾静舒了一口气,正好车子到医院门口,她缓了缓表情,下车去往妇产科。 ...... 妇产科病房内。 林逾静在病房里悉心照料了江明月一上午,中午家里佣人送来午餐,江明月一点胃口都没有,一个劲儿地问韩恪铭去哪里了,怎么不来医院? 林逾静按照老太太的吩咐撒谎说,“姑姑,您先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去给姑父打电话,看看忙完了没。” “他有什么好忙的!以前一天天游手好闲,现在忙了起来?鬼才信!”江明月怒气冲冲地掀翻了林逾静手里的碗。 那汤水是在火上炖了几个小时的,放在保温桶里送来,仍然很烫。林逾静一下子丢开碗,却又怕汤水烫到江明月,结果搞了自己一身,手背顿时烫红了。 0761 0761 “太太,您没事儿吧!”曼曼赶紧上前探看,只瞧见林逾静白皙如葱根的手上一片红。她人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这么开的汤水? 林逾静很疼,但是她不想搞事情找麻烦,咬牙说,“我没事。” “这还没事?先生不知道了多心疼!您先去找医生看看吧?这里我来收拾!”曼曼想起江起云的冰山脸,又摇摇头说,“算了,还是我亲自送您去吧!让医生看看,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小心别留疤了!” “没关系,你帮我去拿点冰块来,我清理下,让姑姑先吃饭。”林逾静想的是韩恪铭这会儿还在ICU躺着生死未卜,江明月怀着孩子身子还不稳,怎么都要多照顾一下,她撒气也是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同为女人,这时候,她要是不理解照顾,谁还有工夫呢? 谁晓得江明月好心当做驴肝肺,不耐烦地冷笑说,“有这么娇气吗?烫了一下又死不了,看什么医生?得了,我看你啊,还是去找医生看看,省得起云知道了说我欺负3;148471591054062你回来跟我算账!” “明月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太太她好心才来照顾你,韩---”曼曼仗义执言,早就看不惯江明月作威作福的样子,差点就说韩恪铭出事儿,吓得林逾静赶紧喝住她,“曼曼!” 曼曼顿时住嘴,不服气地看了江明月两眼,然后低下头,心想太太这人做得可真憋屈。 江明月见曼曼瞪她,更是生气,抄起枕头就往曼曼身上砸,林逾静自然要护住曼曼,“姑姑,您消消气别闹了!” “闹?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闹吗?哪里来的蠢货,不知道在江家做佣人什么规矩?还敢瞪着我看!” 曼曼把林逾静推到一边,小声道,“太太,您别护着我,小心伤了自己!”说罢,曼曼双手叉腰站到窗前去,特别霸气地说,“明月小姐,我是江起云先生请的保姆,不是江家的保姆,您弄清楚了您没权利对我指手画脚!更没资格打我!” “你!”江明月目瞪口呆。 她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曼曼站在林逾静身前一侧,那被子径直往后飞,从曼曼身侧擦过,撞到了林逾静额头上,杯子滚落在地,一路晃荡到门口,落在护工和江起云脚下。 曼曼大喊,“先生!太太被明月小姐打了!你快来帮忙!” 先生?林逾静捂着脸转过门口去,迷迷糊糊中看见江起云西装革履风尘仆仆的样子站在门口,眉头蹙着,薄唇紧抿,神情很是严肃。 “起云......” 江起云顿时脸黑了,快步上前去看林逾静,她捂着眼睛,手上的烫伤江起云一览无余,“你怎么样?” “眼睛疼......”林逾静眼泪往下窜,江起云碰到的时候手上湿漉漉的,她眯着眼睛看江起云,“你怎么回来了?嗯?” 这人早上才通过电话,怎么才过去三四个小时,他就现身面前了? 0762 0762 “手怎么回事?”江起云恼怒地问,顾不上回她的问题。他心里一抽一抽的,这才多久不在她身边,就闹出这一番麻烦来。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心疼,很心疼。他责怪自己,要是早一步来,还等帮她挡了! 早上和林逾静通话的时候他就特别心烦,隐隐担心她一个人在江城会发生什么事情,以前她是小麻烦,一遇到什么事情,必定要江起云在身边才行,忽然隔了这么远,她只能打打电话,遇上事情谁帮忙?江起云管不了那么多,立即让乔轩定了回江城的机票。 当时他们正在陆家嘴金融中心,合作方的休息室里喝咖啡。乔轩听说他马上要回去,吓得咖啡撒了一身,“江总,您别开玩笑,合作方这边咱们交了最新方案,随时都可能会面洽谈!到时候你人不在这边怎么办?” 江起云说,“你跟他们负责人接洽,这边要碰头,必定提前通知,我随时准备好赶回来。” “江总,时间没有那么配合您,您还是考虑下吧!”乔轩说,“您回去是因为韩恪铭的事情,还是夫人怎么了?” 江起云吸了口气说,“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江城,我要回去。” 乔轩顿时晓得没啥好劝解的了,江起云做决定,从来都不是商量的,而是通知,命令。 递交了方案后,江起云马不停蹄赶去浦东国际机场,飞回江城。 谁晓得这么火急火燎的,还是慢了一步? 江起云摩挲着林逾静手上的红肿,心里堵得慌。 曼曼快人快语,“哼!还不是拜明月小姐所赐!太太好心伺候她吃饭,她故意打翻汤水给烫的!先生,你瞧瞧,全都红了!” 江起云听了,怒目瞪着江明月,“姑姑在医院无聊?要不送你回韩家?反正姑父出差,你一个人也寂寞。” 看到江起云的一瞬,江明月就怂了,虽说自己高江起云一个辈分,但江起云那小眼神儿可是很吓人的,又是自己情绪控制不住发火,江明月支支吾吾地逞强嘴硬,“江起云,你威胁我!” “你说呢?”江起云冷眼相对,字字掷地有声,语气冰冷到机点。 林逾静是他的心肝宝贝,以前再生气,也舍不得这么虐待,江明月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要回家!我要韩恪铭!”江明月大喊大叫,护工上前安抚,被一巴掌推开,“你把我老公叫来!马上!立刻!” 护工手足无措地盯着江起云和林逾静,不知道该说什么。 曼曼只觉得解气。 江起云吸了口气,对曼曼道,“曼曼,你带太太去看医生,我马上过来。” 曼曼得令,“是,先生。” 江起云3;148471591054062对着林逾静的手背温柔地吹了吹气,“你先去,我马上过来。” “你别跟姑姑生气,她......她也不容易。”林逾静就怕江起云牛脾气来了,谁也拉不住。 江起云垂眸,“我知道。去吧。” 0763 0763 林逾静和曼曼离开病房。 曼曼嘟哝说,“她就是活该!都这个时候了,还嚣张什么?韩先生的新闻铺天盖地,全江城都知道,就她蒙在鼓里,大家都对她好,她真是不知好歹!” “曼曼,你今天太冲动了。”林逾静叹气说,“她是病人,咱们能忍则忍。这次事情太严重,她若是知道,肯定受不了。你千万要小心说话,别漏了!” 曼曼撇嘴说,“太太,我又不是江家的佣人,我才不管呢!先生请我回去是照顾您的,别人我可不放在眼里。她又没给我付钱,我凭什么对她言听计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哼,这种人,平日里也不见得对太太您好!您真是憋屈!她还不是仗着你善良温柔才欺负?” 林逾静怅然一笑,“可能是吧。但是曼曼,咱们现在让一让她好不好?” 曼曼说,“太太,您就是太善良!还好先生赶回来了,解气!” 林逾静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病房,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说来真是奇怪,一上午都胆战心惊的,不但要院方配合撤了病房里的电视线和网路,还要小心各种琐碎,唯恐江明月找到蛛丝马迹发现韩恪铭出了车祸。 江明月作威作福惯了,林逾静温顺懂事,有求必应,她倒是理所当然了,看得曼曼浑身火气。 而这种胆战心惊,在江起云出现的那一刻,竟然烟消云散。 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安全感? 大概是吧。3;148471591054062 “太太,走吧,我们看医生去。”曼曼拉了拉林逾静的胳膊。 林逾静点头道,“好。” ...... 病房内。 江明月和江起云大眼瞪小眼,有人厌恶,有人心虚。 江起云对这个姑姑的亲情,正在一点点消磨。他走近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明月。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江起云,你休想对我做什么!”江明月虚张声势地逞强嘴硬。 “我不想对你做什么。但下一次,你再敢动我老婆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江起云不疾不徐地说。这种气场绝对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冷酷。 “呵呵,威胁我?你威胁我!”江明月急躁地抓起水果砸江起云。 江起云躲开,拽着江明月的手腕说,“你想闹,我就送你回韩家,别想回去闹爷爷奶奶。另外,姑父出差墨尔本一个月,项目完不成不会回来,你最好安分点别去吵他,你们费尽周折才搭上的线拿到项目,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明月听完,整个人都愣了。 江起云话里有话。 “你、你知道了?” 江起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冷哼说,“记住我说的话。” 江明月心沉了下去,“你......你别想对你姑父下手。你和濯云,我们只能选择一个。谁叫你不给我们面子的?起云你就是活该!” “你的面子,不值钱。”江起云撒开江明月的手说。 “江起云!”江明月大声咆哮,奈何江起云已经阔步离开病房。 0764 0764 “混蛋!全都是混蛋!”江明月大声咆哮,眼泪滑了出来。 护工站在一边战战兢兢,递上去纸巾给江明月,却被江明月骂,“你还站着干什么?你也滚啊!滚!” 护工赶紧麻溜滚蛋。 可才走出去两步,江明月又在咆哮,“滚回来!” 护工又滚回来,“小、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明月怒道,“地上你不收拾留着给我收拾吗!我家花钱请你来玩的?” 护工又赶紧去拿工具来处理了,顺便把被子也给江明月换掉,这才退出房间。 护工站在门口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这时曼曼3;148471591054062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到一边去小声地说,“阿姨,您受累了,我们夫人让我把这个给您。” 曼曼塞了一叠钱在护工手里。 “这、这要不得,韩先生付了我工资的,我不能拿。”护工诚恳地说。 曼曼说,“您拿着,这是我们夫人的心意。夫人麻烦您一定耐心伺候里边那位,脾气大,您忍着点儿,最近事情比较多,请您一定要帮忙瞒着,不要让她碰电视,网络,手机还有报纸。” 护工为难地点头,“我尽力。” “那阿姨您先忙,我回去看看夫人。” “好。” 护工看着曼曼的背影,不由地叹气,“这人和人,怎么这么不一样呢?同样是豪门阔太.......” ...... 急诊室。 护士正在帮林逾静处理伤口。 方才来了诊室,她心想着大家都走了,江明月肯定没好脾气,护工要受累,就叫曼曼去看看,顺便看看江起云有没有和江明月吵架。 她闭着眼睛,听见诊室门开了,有人进来,以为是曼曼回来了,急忙问,“曼曼,没事吧?” “曼曼”没说话,悄悄走到她身后。 林逾静以为不是曼曼,就没再说话。 这时,护士下手重了点,疼得林逾静咬牙,江起云一把抓住林逾静的手指握在手心里,“疼就抓着我。” 林逾静听见江起云温柔低沉的声音对护士说,“小姐,请你轻一点。我太太怕疼。” 护士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看见江起云这种帅气英俊的男人,不由地脸红了,点头说,“不好意思,我会小心点。” 说着,眼睛不由地飘过江起云的脸。 但人家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老婆。 嗨,多叫人羡慕啊。 林逾静抓着他的手指,微微一笑,“我没关系。” “别说话。”江起云握紧了她的手。 处理完伤口后,江起云又问了些细节,按着护士的吩咐,让曼曼去药房取了软膏坐在走廊上悉心地给林逾静抹上。 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最迷人,即使是涂药这种小事,江起云也是细致入微的,动作轻如鸿毛,生怕弄疼了林逾静。 林逾静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如同三月春风,如同隆冬暖阳。 得一人心如此,夫复何求? “好了。”江起云忽然抬头,只见林逾静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剪水秋眸波光荡漾,明艳动人。 0765 0765 这双眼睛,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味。 要说林逾静当初是怎么吸引了他的,一定是这双水杏一般的眼睛,楚楚动人,每当她看着江起云时,江起云总觉得这双眼睛有说不尽的灵动和温柔。无语凝噎时也好,天真烂漫笑容灿烂时也罢,总让江起云内心安定。 江起云捏着她的手指,眼眸一抬,一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着她细腻如凝脂的脸蛋,指腹轻轻游走,感受她肌肤的滑腻,温柔。 林逾静觉得羞赧,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不住,撞上江起云温柔探看的视线时,她温柔地低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莲花不胜春风的娇羞。 十几年如一日。 江起云心潮涌动,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从额头到眼睛,到嘴唇,流连忘返,最终动情地抱在一起。 俩人似乎都忘了是在医院。 轻柔的吻诉说着缠绵的思念,甜美得让人嫉妒。 江于娜拎着手提包和水果篮从大门进来就看见俩人在椅子上旁若无人地亲吻着。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江起云现在应该在上海才对。但心里疯狂执念想得到的男人,他的轮廓就算是化成灰也认识。 江于娜驻足脚步,看着江起云捏着林逾静的下巴温柔的吻,一只手还抓着林逾静的手放在他胸口探着他的心跳。 江于娜嫉妒得发慌。 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接吻时候把你的手放在胸口的男人,是真的爱你。 大厅里人来人往。 他们旁若无人,周围无数人投去羡慕的目光,啧啧称叹。 “那男人好帅。” “女的也不差,郎才女貌,好羡慕!” “我要拍个照!” 江于娜心里浇下一盆冷水,她抬头挺胸,闯过拍照的两个女生,冷冷回头丢下一句话,“好狗不挡道。” 俩女生顿时骂了起来,“神经病!” 江于娜转身离开医院,将手里的果篮丢在门口的垃圾桶里,信步离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拳头握得有多紧,心里有多嫉妒。 ...... 夜晚,江家老宅。 忙碌了一天后,江家人都回到别墅。 老爷子一脸不悦,尤其是见到江起云又跑回来,但韩恪铭事发突然,他没工夫再说江起云,只是没给好脸色。 老太太精疲力尽,喝了一碗参汤,关切了几句江明月的情况,林逾静一一作答,只汇报好的,不说江明月如何发疯。 “阿静,你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江起云一从洗手间回来,就听见老太太问林逾静。 善良如林逾静,自然撒谎说,“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墙上,3;148471591054062没大碍。” 江起云沉着脸走到她身侧坐下,拉着她的手,一脸严肃地说,“不要对奶奶撒谎。” “撒谎?”老太太不解地说,“撒什么谎?” “起云......”林逾静给江起云递眼色,谁晓得江起云根本不听,反而对老太太道,“奶奶,以后不要让我老婆去照顾姑姑,阿静有个三长两短,她赔不起。” 昨天忙公证去了没更新,抱歉,今天三更补上了,一共六章。谢谢大家了。 0766 0766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齐刷刷地盯着江起云和林逾静看。 江起云一脸淡然,全然不顾大家的眼神,而林逾静却尴尬了,悄悄在手心里扯了扯江起云的手指,示意他不要这么跟奶奶说话,大家都看着呢。 老太太有些尴尬,呵呵笑着问,“起云啊,这话怎么说?” “奶奶,没事......” “额头被砸成这样叫没事?”江起云斜了林逾静一眼,“被砸傻了?” 林逾静赶紧对江起云递眼神,她当然不是被砸傻了,只是不想江起云在长辈面前发火,他向来是孝义为先,况如今形势不同,爷爷又向着江濯云,他万不可行差踏错。 “阿静的额头是被明月砸的?”老太太脸色也冷了下来。 她清楚江明月什么脾气,一开始想着让林逾静去照顾江明月,为的就是林逾静性子温和,细心体贴,没想到江明月这么闹腾,老太太心疼呀。 “奶奶,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姑姑不是傻子,出差忙关机这3;148471591054062种理由三两天还可以糊弄过去,时间长了,不可能瞒得住。”江起云道,“我看,还是早做打算吧。” “哼!”话音刚落,老爷子筷子一摔,瞪着眼睛道,“打算?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打算好?你两手空空,这些事情全都是你大哥濯云在做,你指手画脚的,不如你来做?” 气氛一下子冷到极点。 沈海清怼了怼江明深的胳膊,江明深思忖道,“爸,您先别动怒,起云说的有道理。” “是啊,爸,明月现在有身子,咱们必须未雨绸缪。”沈海清附和道。 老爷子拍桌而起,怒道,“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罢,老爷子气呼呼离去,背对着喊道,“云岚,泡茶!” 云岚一直站在边上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反应过来,还是江于娜提醒她,“岚姨?岚姨?” 云岚回过神来,“哎,三小姐,怎么了?” “岚姨,你在想什么呢?爷爷让你泡茶去。” “哦!我这就去!嗨,这人老了,脑子有点迟钝。”云岚尴尬一笑,目光快速略过埋头扒饭的江濯云。 老太太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手心里捻着佛珠,若有所思。 一顿饭人心各异,各怀鬼胎,不欢而散。 ...... 厨房内。 云岚守着热水,从柜子里取出茶叶罐子。 老爷子爱茶,普洱,金骏眉,水仙,竹叶青,各式各样的茶,皆是这些年收集珍藏的。 原本云岚想泡一杯金骏眉的,但瞅着旁边的罐子发了会儿呆,最终选择了那盒子普洱。 那茶叶还是江明月托人买了送给老爷子的,三万块一斤,已经喝得差不多,剩下最后一丁点,足够泡最后一壶。 云岚有自己的打算。 半晌,茶泡好后,云岚端着托盘去往老爷子的书房。 书房内焚着檀香,凝神静气。 云岚将茶放在楠木长桌上,又将檀香灭了,温声说,“老爷,气大伤身。” 0767 0767 “这檀香虽然凝神静气,但也不可以一直依赖着,偶尔点点就好了。”云岚抽身离开桌案,走到窗边,站在老爷子身后,自然而然地拉了老爷子的手往桌案那边去,浅浅柔声道,“喝点茶吧。” 老爷子呼呼出气,揉着太阳穴沉眉道,“这家里,没一个叫人安生的。” “头疼?”云岚关切道。 老爷子叹气点头,“心烦。” “我帮你揉揉。”云岚说着,将老爷子摁在椅子上,站到老爷子身后去,双手搁在老爷子太阳穴上,熟练地揉捏起来。 老爷子配合地闭着眼睛,放松享受云岚的服务。半晌,他终于展开笑颜,抓住云岚的手感慨说,“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贴心。” 云岚一愣,爬满皱纹的眼角划过一丝诡笑,紧接着柔声细语地说,“小姐操心的事情没我的份,我自然清闲些,能说点安慰你的话。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胡说。”老爷子睁开眼,仰头望着云岚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待我好,始终是我亏了你.......我没办法补偿你和明溪,只好补偿濯云。” 云岚眼中带泪,“亏欠一点算什么?若没有这些,怕是我也不能天天见着你了。我3;148471591054062觉得......值得。” “云岚,我心里是有你的。”老爷子深情款款地说,“若当年我没有娶她,我应该娶你的。” 云岚摸了泪水,苦笑说,“你看你又糊涂了吧?你若是没娶小姐,我也不会陪嫁过来,你我今生今世,怕是怎么都不能遇见。到底是我对不住小姐......” “你欠她的,早就还了。”老爷子握紧了云岚的手,“我有分寸日后该怎么办,你且相信我。” “好了,如何都是子孙的事情,咱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在乎那些名利权位,我只盼着濯云有个好将来好前程,如此也算对明溪有交代了。你不晓得,我这些日子看着明月,总想起明溪---明溪的眉眼和明月一样,都像你。”云岚哽咽地说,“算了,不说了,喝茶吧。你最喜欢的普洱,还是明月那孩子给你买的,我瞧着还有最后一撮,索性给你泡了。” “明月买的茶叶?”老爷子想了想,点头喃喃道,“是,是她买的。” 之后半晌,老爷子思绪繁杂。 云岚站在一边给他捏肩膀,什么话都没多说。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江明溪没了后,江明月是老爷子唯一的女儿,这些年的骄纵跋扈,除了她是江家的掌上明珠,还因为江明溪和江明月长得十分相像。 这些年,老爷子把对江明溪的愧疚和遗憾,如数给了江明月。 不然,她拿点脑子和风格,能在江家呼风唤雨螃蟹似的横着走? ...... 夜色如水,寒彻玉骨。 听完老太太的劝解后,江起云带着林逾静回家。 车上,江起云搂着林逾静在怀中,吻着她额头包扎好的纱布,心疼地问,“还疼吗?” 0768 0768 林逾静莞尔一笑,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疼。” “可我心疼。”江起云顶着她额头说,“她是我姑姑,我不能动手,若换了别人......” 后面的话江起云没说出口,但就那语气,足3;148471591054062够咬牙切齿。 林逾静浅浅一笑,握住江起云的手说,“起云,有你在,真好。” 江起云心头一阵暖流经过,快意怅然,只将林逾静搂在怀里更紧了些。 “有你在,才是我的幸运。”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中的江城,略过灯火阑珊的街景和繁华落幕后的喧嚣余音。斑斓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折射出暧昧的颜色,光怪陆离,浪漫温柔。 车内的两人相互依偎,如同热恋的悸动,又伴着细水长流的岁月静好。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 曼曼和吴妈已经睡下,俩人都十分默契的不需要俩人伺候,江起云换了鞋后,蹲在玄关,亲手脱下林逾静的高跟鞋,替她套上棉拖鞋。 林逾静一手撑着江起云的肩膀傻笑,江起云一抬头就看见她眼底的星光璀璨。 “笑什么?”江起云捏了捏她的脸蛋问。 林逾静含笑抿嘴摇头,“觉得你好帅。” “江太太第一天知道?”江起云眉飞色舞,道,“还要更帅的。” 话音刚落,江起云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在怀里抖了一抖,林逾静十分配合地搂着他的脖子,四目相对中江起云抱着温香软玉缓缓上楼。 “我沉吗?”林逾静问。 “沉。”江起云想都没想就说。 “啊?我最近是不是胖了些?”林逾静不好意思地看着江起云,有些尴尬。女人都比较介意体重这个问题,被老公说沉了,怎么都是尴尬还有失望的。 江起云笑而不语。 林逾静愈加紧张了,咬唇试探地说,“可能最近吃太多了点?” “跟你吃多少没关系。”江起云淡淡道。 “那跟什么有关系?衣服穿太多了?”林逾静傻乎乎地说。 江起云笑笑,“抱着我的全世界,你说沉不沉?”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林逾静顿时脸红起来,和江起云对视了几秒,自觉地把脑袋扎进他胸膛里,真是没脸见人了。江先生啊江先生,你下次讲这种软绵绵让人害羞的情话时,敢不敢提前打个招呼,好让人有所准备呢? “你讨厌!”林逾静娇俏地撒娇。 “哈哈哈哈---害羞了?”江起云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故意呼着热气,“嗯?” “没有---” “我想也是,毕竟江太太当初追我的时候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江起云打趣说。 “江起云!”林逾静嗔怒抬头,抿着樱桃小嘴,很是可爱。 “恼羞成怒?”江起云埋汰道。 “你完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林逾静怒道,双手拍打在江起云胸膛。 江起云邪魅一笑,搁在她屁股上的手不怀好意地动了动,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夫人在床上收拾我。在下甘之如饴。” 0769 0769 听到“床上收拾”几个字,林逾静脑子里快速闪过某些少儿不宜的场面,加上江起云在耳边故意洒的温热气息,她浑身一颤,有种电流淌过的感觉,半晌没缓过来。 按道理说排卵期前几天过了,怎么会反应这么强烈?林逾静不由自主地红了脸,把脑袋埋进江起云胸膛里。 气氛如此,月色如此,两个有情人按理说应该不负好时光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的不是? 林逾3;148471591054062静都做好英勇献身的准备了,待江起云轻柔地将她搁在床上时,还特别配合地双手挂住了他的脖子,等待江起云主动发起进攻,她顺水推舟。 谁晓得江起云将她放在床上后,转身就去洗手间洗手了。 那哗啦啦的水声听得林逾静心烦意乱,脸上又燥又红。 没过一会儿江起云擦干手出来,顺便拿了条热毛巾坐在她身侧,捧着她的脸蛋就着光亮给她擦起脸来。 平日里林逾静不太爱化妆,但即便如此也是清水出芙蓉的国色天香,如同北方干净得不惹尘埃的冰雪,肌肤白皙透彻,细腻得看不见毛孔,仿若上等的羊脂玉。 江起云念着她额头上的伤口不能沾水,只能用毛巾擦擦,一面擦着,还担忧地问,“不疼吧?” 当然不疼了! 闻名江城的冰山江家二少,什么时候这么亲切地照顾人过?说出去怕是会贻笑大方,没人相信。 林逾静莞尔一笑,“不疼。” 江起云叹了口气,道,“嗯,你打个草稿,准备给我做检讨。我一会儿出来验收。” 说罢,江起云拎着毛巾又进了洗手间。 林逾静懊恼,做什么检讨?她哪里做错了? 冥思苦想到江起云出来,林逾静仍然一脸茫然,只得使出杀手锏说,“老公,洗澡吗?我去给你放水。” 她晓得自己逃不过,主动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奈何被江起云抓住手腕儿推到墙上压着,“江太太以为我开玩笑?” “不敢---”林逾静笑嘻嘻地说。 江起云捏着她下巴,一点点吻了过去,专门吻她的脖子,耳侧,耳垂。濡湿的舌头带着温热,划过冰凉敏感的肌肤,简直就是酷刑! “那你倒是检讨。” “我......”林逾静还是想不到自己哪里错了。 江起云变本加厉,舌头如同游龙,大胆地挑衅挑逗,惹得林逾静浑身颤抖,不由自主地扭动身子。 刹时,江起云握住她的手,轻轻摸索在烫伤处。 林逾静顿时被提醒了,双手逃离,撑着江起云的肩膀,大眼睛水灵灵地瞪着江起云的深眸,道,“老公,我错了,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赶紧躲开,不让自己受伤,让你担心。” 江起云扬眉一笑,嘴角绽开一抹弧度,“还不算笨。” “请问江先生,您满意了吗?”林逾静娇俏道。 江起云眼眸一抬,眉眼间的情欲太过明显,燎原之火星星点点,“这个,要一会儿才知道......” 音落,江起云搂着林逾静的肩膀,一件一件,褪去她的衣衫。 0770 0770 事实上,并没有你们想看的小黄文。 大半夜看着江起云呼呼大睡,林逾静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谋杀亲夫的罪名太大,厨房的菜刀太沉不好拎,林逾静分分钟想宰了他! 你们试过开车开到半山腰忽然熄火的么? 你们见过游戏玩儿嗨到一半忽然停电的么? 林逾静多好的脾气才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爆发的? 窗外月色浓,窗外月色好,房间里灯火温暖暧昧,小别胜新婚的夫妻口齿缠绵,接下来不就是该洗个鸳鸯浴顺便浴室来一发再换道床上酣战一场的么? 谁晓得,江起云用舌头用嘴用手将林逾静调动得欲火焚身时,在她主动求欢时,江起云忽然把她摁在墙上保持距离,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太累,我看你也不是很想要,咱们算了吧。” 黑人问号脸! 算了?江起云你这叫耍流氓!人家都一江春水了你跟我说不太想要?那岂不是发大洪水把你冲走你才晓得啥叫欲火焚身!? 林逾静还在喘气,身体还停留在他手指带来的销魂巅峰没缓过劲儿,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呆滞地看着江起云进了浴室。 江起云再出来时,林逾静已经去客房洗了澡,换了睡衣睡下。床头的琉璃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微光,轻轻笼罩在林逾静身上,仿若镀上一层柔光。 洗完澡后江起云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上身的水渍还没擦干,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步,渐渐隐没在纯白色的浴巾里。男人分明的肌肉纹路和蜜色肌肤,如同行走的荷尔蒙,带着微微成熟的气息,还有俊朗魅力。 “睡了?”江起云走到床沿轻轻唤了林逾静一声,“小哭包。” 林逾静压根儿没睡着,但也不想接话茬,索性装睡。方才那种折磨简直......简直惨无人道。好不容易冲了个凉才平复下来,但神经末梢的生气可还没消散呢。 江起云本以为她睡着了,但忽然看见她睫毛颤了颤就晓得她在装睡。他把自己擦干了,掀开被子钻进去,从身后搂住林逾静娇小的身躯---江起云喜欢这个姿势,温香软玉在怀,说不尽的温柔幸福。 林逾静躲了一躲,江起云又给捞回来,正面相迎,戳了戳她鼻尖,“江太太?” 林逾静仍然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如同蝴蝶的羽翼。 “不是我不想---是最近太累了,怕事情办不好,江太太嫌弃。”江起云坦白道。他的确有点过分了,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林逾静差点笑出声来,抿着嘴巴憋着笑。 江起云故意挠她的痒痒,“待我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存足弹药,明早让夫人好好检阅?” 哪儿有这样的! 见林逾静不回答,江起云挠着她问,“嗯?” 林逾静忍俊不禁,赶紧睁开眼睛,娇嗔又害羞地看着江起云,伸手堵住她的嘴巴说,“你、你快别说了!” 江起云抓3;148471591054062住她的手啃了几下,将她翻身在下,“不是睡着了吗?小骗子!” 0771 0771 “谁叫你撩了就跑?你都不知道,我......我---”后面的话林逾静着实说不下去了。女人家都比较含蓄内敛,露骨的东西点到为止。 然而江起云恰巧就喜欢她这种“点到为止”的露骨和矜持含蓄,男人的确3;148471591054062喜欢胆大开放的刺激,但东西总是会腻味的,朦朦胧胧的才叫人遐想万千。 “我什么?你倒是说呀。”江起云故意逗她。对江起云来说,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林逾静害羞时候更好看了。 “你讨厌!你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还问!” “我是知道,但江太太你亲口说出来不一样!” “.......”林逾静气急了,发狠地往后退了一步,直接一脚把江起云给踹下床去,“我看你还是睡地板比较老实!” 地上铺了寸深的羊毛地毯,还是江起云特意从安卡拉定做回来的,柔软无比。原本是为了讨林逾静喜欢,此刻倒是自己受用了。 “小气包!”江起云拍拍屁股爬起来又跑上床,八爪鱼似的粘着林逾静,抱得紧紧的,“再看踹一个试试!” 林逾静挣脱着,回道,“试试就试试!你松开我!” “嗯,你踹一次,我爬上床一次,很简单。”江起云不要脸地耍赖。 “你松开我!” “我就不。” “松开!” “就不。” 林逾静掰了半天也没掰开他的手,只能作罢,呼呼地喘气,折腾一阵也是累了,侧眼看着江起云死赖在自己肩头,“江起云,你不要脸。” “老婆面前,要脸做什么?”江起云云淡风轻地回应。 “......”林逾静无语。 行!你赢了! 半晌,俩人平静下来,就着月色和暧昧温暖的灯光,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中,林逾静感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湿滑湿滑的,但实在是没睡醒,她一点不想睁开眼睛。而那濡湿的东西,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一路挑逗到胸口含住了她的温软雪白上的一点红,如孩童般吮吸舔舐,乐此不疲 另有一只大手,揉捏,忽而顺着腰际向下,到腿根磨蹭,惹的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腿,扭动腰肢。 林逾静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起云一早就勃起憋不住,美人在怀,昨夜不知道硬了多少次,六点一过反应来了,顿时化身禽兽,就着迷迷糊糊的人动手动脚起来。 她感觉到身体的火热变化,樱唇中发出清浅而妩媚的声音,酥软入骨,销魂无比。 江起云一路向上吻,封住她的嘤咛娇嗔,在她口中吮吸香软,诱导她化身一池春水时,分开她的腿,吻渐渐往下。 濡湿,温热,或轻柔或粗暴,林逾静迷迷糊糊中,走向巅峰,眼睛始终不愿意睁开,偶尔抱着江起云的脑袋,恨不得往里头塞,希望他的舌头长一点,再长一点,顺便再里头打个转儿。 那种愉悦感,如同走在云端,身侧的云朵都如绵花糖似的,松软膨胀,轻巧细腻。 她躺在云端,身子轻颤,如同电流划过。 0772 0772 迷糊中的快感似乎比清醒时更多几分快意,晨曦朦胧中的酥软和销魂,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方能感受得到。 结婚这么久,这种奇妙的体验实际上还是第一次。头两年,江起云极少回家,每次回家都是一阵粗暴对待,后来俩人感情融洽后倒是足够水乳交融,但这种奇妙的体验---唔,林逾静还是蛮喜欢的。 一场酣战下来,天已经大亮,果真是养精蓄锐足够了,一早就这么精力十足,林逾静有些吃不消,等江起云释放完毕后瘫软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睛,累极了。 江起云趴在她身上,捏了捏她脸蛋道,“起床洗个澡再睡?” 回应他的只有嘤咛的呓语。 江起云只好亲自帮她收拾了。 再醒来时,已经中午。 浑身跟散架了似的,稍稍一动就很酸,林逾静第一反应侧身看照身边的位置,哪里还有人?墙上的挂钟滴答答的,已经一点。 她起床,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了身居家服下楼,才走到客厅,就听见厨房里传来江起云打电话的声音,曼曼和吴妈不知去向。 林逾静轻轻走到厨房门口,只瞧见江起云背对着她,正在煎牛排,锅里嗤嗤地响,牛排香气四溢。 “大哥,放心吧,我有准备。我的确没考虑过冒险回来的后果,但阿静一个人在,我不可能放心。即便是江濯云抓着这次当把柄,我也有力气应对。” “他很清楚阿静是我的软肋。” “这些年他的小把戏我了如指掌,他要玩儿,我陪他。” 电话那头傅于琛不知道说了什么,江起云听了之后愣了半晌,语气凝重视死如归,“我和他之间的这场战争注定不可避免,要么胜者为王,要么血溅沙场。” 林逾静从他语气里听出了视死如归背水一战的决心,忽然有些心疼他。江起云才是江家名正言顺的长孙,或许用名正言顺这个词会伤害到江濯云,但林逾静毫不自私地认为,这些年江濯云的确夺走了太多太多原本属于江起云的东西。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和傅于琛的谈话还在继3;148471591054062续。 林逾静倚靠在门框上,听着江起云清泉漱石头的声音,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心底淡然而安定。不论在什么时候,这个男人总是给她安稳的感觉。即便他本身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仍然给她一片温柔的城。 一如当年在学校时,江起云是全校最帅气的男孩子,拜倒在他牛仔裤下的女孩无数,但他选择了林逾静,眼里就再没有过其他人。能做到十年如一如的真心专一,对一个男人来说,太不容易。 想着想着,就走神了。 江起云搁下电话,余光闪烁中看见有人站在背后,他回头一看,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穿入,正好落了一丝在她肩头,给她柔软的秀发镀了一层金色。 俩人目光相对,温柔一笑。 “饿了吗?”江起云关了火,“马上就好。” 0773 0773 林逾静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江起云的腰,将脑袋贴在他后背上,感受他心跳的力度。 男人的身体,安全无比。 江起云看着腰上白皙如柔荑的手,满足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五分钟后,俩人对坐在餐桌前,江起云体贴入微,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将盘子换给她,“吃吧。” 林逾静嗯了一声,叉了一块牛排入口,好滋味顿时弥漫舌尖。 很多人穷尽一生都在追求所谓的幸福,到头来忘记幸福的滋味原本就是小事堆积的快乐。和相爱的人一餐饭,晨曦中的一个吻,临睡前的一句晚安。皆是幸福。 林逾静不是贪心之人,她只愿守住此刻的幸福,细水长流,已经足够。 ...... 医院妇产科病房。 江于娜拎着新鲜水果去探望江明月。 推开门3;148471591054062时,护工正在劝江明月吃饭,好说歹说的,“江小姐,您已经两顿没吃东西了,这么下去对孩子不好的。” 江明月烦躁不安,“我说了不想吃不想吃!你聋子还是傻子!滚出去!” 要不是收了钱,答应了二少奶奶好好照顾她,护工早就甩手走人了,何必受这点气? 护工砸了砸嘴,柔声说,“江小姐,您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考虑,胎儿正是发育时候---” 话没说完,江明月一个枕头砸到护工脸上,手里的碗也翻掉,她咆哮道,“哪里来这么多废话!滚出去!” 愣是护工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了,扔下饭碗就走,正巧撞上江于娜进门。 “发生什么事了?”江于娜抓住护工的手,“阿姨你去哪里?” 护工为难地说,“小姐,江小姐不想让我照顾,麻烦您还是跟韩先生打个招呼,这份工作我做不下来,咱们这个工钱是按照天数来算的,今天的就不算了,前几天的钱我扣下来,剩下的,我退回给韩先生。” “阿姨,你这---” “只是韩先生一直联系不上,我、我要不把钱给您,您转给韩先生?” 江于娜叹气说,“我现在也没办法联系韩先生,他出了点---” 话说到一半,江于娜故意顿住,拉了拉阿姨的胳膊说,“您等我一下。” 护工点头。 江明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根本没听见江于娜和护工的对话,她脑子里全是失踪的韩恪铭。 江于娜搁下水果后,拉着阿姨到安全通道说了好一会儿话。 聊完后,阿姨又回到病房,妥帖地收拾整理,不再劝江明月吃东西,江于娜低声下气地陪江明月聊天,忍受她的脾气,把心里头积压的仇恨和幸灾乐祸暂时收起来,等待江明月的报应。 ....... 别墅内,吃过饭后,江起云和林逾静在花园晒太阳,冬天的阳光暖洋洋,温温热热的。 江起云坐在摇椅上,林逾静躺在他身上眯着眼睛睡觉。 这时候,背后忽然传来冷哼,吓得林逾静赶紧从江起云身上下来,俩人站起来一看,站在窗口的,正是老爷子。 0774 0774 大约是知道林逾静怕老爷子,江起云站起来的瞬间便握住了林逾静的手,紧紧捏在手心里,像是在安慰说,“别怕,有我在。” 老爷子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扫在俩人身上,云岚跟在背后,对林逾静递了个眼神。 江起云沉吟道,“爷爷。” “爷爷。”林逾静随着叫了一声。 “起云,全家人都忙翻天,你倒是很舒服呢?”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剜着江起云,“还有闲工夫晒太阳?” 江起云没说话。他知道,这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哑巴了?”老爷子不满地冷哼一声,拐杖杵在地板上,“说话!” 这一杵,吓得林逾静抖了一抖,她赶紧为江起云解释,“爷爷,起云忙了半个月,暂时休息一天,马上就要---” “家里谁不忙?!我看最清闲的就是你们!你姑姑出事,你非但不去安慰探望,还惹她生气,你安的什么心!” “爷爷---”林逾静皱眉,“昨天的事情错不在起云,你要责怪,就责怪我,是我惹姑姑生气!”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说你呢!”老爷子瞪着林逾静怒道,“你要不作怪打电话给他诉苦,他能抛下那么重要的生意回来给你出气?林方盛就是这么教育你为人妻的?!” “我---”林逾静刚张口预备解释,已经被江起云抢白。 江起云面无表情地盯着老爷子,护短说,“她没有打电话给我。是我自己回来的!” “你自己回来?我吩咐过,不许下面的人给你通气,如果不是她说的,那是谁?”老爷子勾着眼睛说,“我看你就是被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 “爷爷,她不是这个女人,她是我老婆!”江起云怒了,“请你不要动不动就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称呼她!” “反了你?!” “爷爷,我就算鬼迷心窍也好,好歹我知道从一而终对婚姻和爱情负责,您呢?”江起云忍不住说。 此言一出,老爷子和云岚脸上都挂不住。 云岚心虚地看了眼江起云,心想,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可江起云全部目光都在老爷子身上,压根儿没想到她身上去,云岚心里一颤一颤的。 “你、你说什么!”老爷子气得发抖。 多年前那段风流韵事不该是江起云知道的,他怎3;148471591054062么......老爷子心里怒气涌动,指着江起云骂,“不知孝义的狗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爷爷,最不配提孝义两字的人,就是您。”江起云冷笑说。 他忍够了,真的够了,这么多年事情压在心底,到今天总算是发泄了。 林逾静已经被俩人的刀光剑影给震慑到了,抓着江起云的手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劝住江起云不要惹老爷子生气。可转念一想,江起云并非冲动的人,一定是忍无可忍才选择指责。 “我看你是不想在江家呆了!执行总裁的位置你坐够了!很好!很好!” 0775 0775 老爷子气得呼呼,哆嗦着说,“你不是想跟这个女人谈天说地度假休息吗?这回我就让你休息个够!” “老爷,你冷静点,不要冲动!”云岚上前扶住老爷子,焦急地看着江起云说,“起云,还不赶快给你爷爷道歉!你刚才说的什么话,怎么能那么说呢?你这孩子,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 “犯糊涂?你看他是犯糊涂的样子吗!他就是故意想气死我的!”老爷子指着江起云骂,“你在江家的权利都是我给的,我看你没了权利你怎么嚣张!哼,有你哭的时候!” 江起云一直愣在一边,无动于衷。 云岚忧心忡忡,“起云!你赶快给爷爷道歉!” 林逾静抓了抓江起云的手心,江起云仍然毫无反应。 此刻江起云心里一片平静,他是一时冲动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但那些全是肺腑之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何错之有?只不过爷爷不肯承认罢了。 奶奶隐忍这么多年,父母隐忍这么多年,他隐忍这么多年。原本以为爷爷至少知道主次之分,可随着江濯云的长大,爷爷已经另有算盘。 江起云坦诚自己不是大公无私的人,但属于他的东西,凭什么被抢走?同样是江家的血脉,爷爷的孙子,凭什么爷爷如此偏心?是要整个江家都给江濯云才好? “我为什么要道歉?爷爷,你心里清楚我说的对不对。只不过你觉得在我面前丢了老脸,捡不回来了。”江起云淡漠地说。 “你......你这个混蛋东西!”老爷子气得抄起拐杖就打往江起云身上打。 以前江起云挨打都不反抗,这一次,他抓住了老爷子的拐杖,和他抗衡在半空中,“爷爷,你省省吧。” 老爷子瞪大眼睛动了几下,但他一个老头子,哪里有江起云的力气3;148471591054062? “哪怕你是董事长,你现在都没权利废了我这个执行总裁。有我在一天,江濯云就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在江家,或是江氏集团,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你以为我没办法了是不是!” “您自然有办法,但董事局不会让一个浑身是污点的私生子坐上龙头位置来代表整个江氏集团的脸面。奶奶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江起云冷酷地说,“江氏集团永远不可能成为你弥补遗憾过错的工具,它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但会做好上海的案子,还会做好江氏今后所有的案子,不让您失望。” 最后那句“不让您失望”,江起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说完,江起云扔开拐杖,老爷子踉踉跄跄后退,幸亏被云岚扶住才没摔倒。 “起云,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跟爷爷说话?”云岚皱眉,数落江起云。 江起云冷冷瞥了一眼云岚,“岚姨,送他回去。” 那淡淡的一眼,看得云岚心底发毛。在云岚记忆里,江起云一向沉默寡言,但对她一直都是恭敬的,从未有过这种眼神。 云岚心底一阵寒流。 前两天半夜腹痛住院挂水了,所以没更新,不好意思。 0776 0776 老爷子从未想过一向听话孝顺的江起云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这么我强硬嚣张地和他说话。但此时,他除了气呼呼地瞪着江起云之外,别无他法。江起云字字句句都戳中他内心深处不愿意坦诚的事实,就如同被扇了一巴掌,剥开他虚伪的外衣,将最丑陋最不愿意被人发现的一面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些年在江家或是江氏集团,他一贯以威严治下,3;148471591054062说一不二,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他也渐渐偏了心,以为自己能独步天下。 老爷子才发现,这个孙子并非自己能掌控的。 云岚无言以对,被江起云的眼神吓得心慌意乱,扶着老爷子说,“老爷,我们先回去吧。” 老爷子手在颤抖。 二人离开后,江起云也没了晒太阳的心思,脑袋昏沉沉的,他揉了揉太阳穴,叹气地笑着,问林逾静,“被我吓到了?” 林逾静迎着他的目光摇头,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她怎会不了解他的内心?如不是爷爷太过分,他的孝顺会一如既往。狗急了还跳墙呢?江起云能忍这么多年,实属不易。 “我给你倒杯水?”林逾静说。 “不用。”江起云拉住她的手指,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环住她的肩膀,将下巴顶在她头顶,眯着眼睛怅然地说,“哪儿也别去,让我抱一会儿。” 林逾静动也不敢动,就那么站着,手心覆在江起云手背上,安抚地轻轻拍着。 俩人就那么站着,外头阳光正好,江起云心里却一片寒凉。 离开别墅后,车子往江家老宅开回。 车上,云岚坐在老爷子身侧,递给他一直保温壶,里头泡的降血压的茶水,“老爷,你喝点水,刚才一直在生气,我真是担心你血压升高。医生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少生气少生气,起云就是一孩子,说话难免冲动,你干啥跟他顶着呢?” 老爷子接过茶水,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前方,怒气未消,“他现在翅膀硬了!”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哪儿能没主见呢?况且,小姐给他撑腰,有点脾气是也是正常的。他是集团的执行总裁,说话做事必定有风格,不然怎么能安稳坐了这些年?”云岚淡淡道,“你该骄傲,你这孙子,像你年轻的时候。” “哼,像我?”老爷子冷哼道,“他不像我。濯云才像我。”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岚,丝丝眼神,满是暗示。 云岚心里窃喜。 但她多会隐忍的人,转瞬即道,“要我说,濯云安安稳稳生活就可以了,你何必要他和起云一争高下?“ “我想弥补他和明溪。“老爷子抓住云岚的手在手心里摩挲,郑重地说,“这些年我心里多愧疚,你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但是,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吧,你瞧我,不也早就放下了吗?”云岚叹气,“再怎么弥补,明溪也不在了。” “你再想想看,这些年濯云吃了多少苦?”云岚泪眼朦胧,“如不是你太偏心他,当初小姐怎么会---” 0777 0777 “你再想想看,这些年濯云吃了多少苦?”云岚泪眼朦胧,“如不是你太偏心他,当初小姐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云岚哭了出来,她赶紧低头抹泪。 不管什么年纪的女人,只要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男人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尤其是俩人许多年一直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女方一直扮演着柔弱娴淑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模样,才越发叫男人欲罢不能想怜之惜之。 云岚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学来的勾男人的技术,或许是这样年在老太太的淫威之下,她不敢做也做不了上台面的小三,故而迂回战术,蛰伏在老爷子身边,以天长日久的陪伴,慢慢消磨掉夫妻俩人最初的情愫,她取而代之。 要说最能忍耐的人不是江起云,是云岚。许多年前她下了好大一盘棋,演戏能三十四年如一日,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老爷子搁下杯子,抓住云岚的手替她抹掉泪水,疼惜地说,“你别哭了。我当初说过了,我没能给明溪父亲的疼爱,但是濯云,我一定要让他成为我的接班人,把对明溪的亏欠,补偿给濯云。” “何必呢,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起云背后有小姐撑着,你若是强硬要濯云接班,小姐不可能同意。你们夫妻几十年,难道要因为这个闹翻吗?老爷,我不在乎濯云是不是接班人,我在乎的……从来只有你,你知道的不是吗?”云岚哭得稀里哗啦,即使老了,一双桃花眼长满褶子,依然有楚楚动人的影子。 这点她和老太太不一样。 老太太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家世样貌身段学识样样都好,世家养出来的女儿走到哪里身上都有一股贵族的气息,学不来小女人卖弄的一套,生平做过最胆大的一件事就是年轻的时候不顾家人的反对一心嫁给老爷子,家里人不同意把她关在闺房,她悄悄逃了出去,和老爷子私奔。 在老爷子心里,太太能登大堂,但满足不了他对小女人的期待,直到遇见云岚。 云岚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修炼成精,将当初恩爱不疑的两个人离间,握紧了男人那颗跳跃出墙的心。 男人就是贱,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和云岚,就是偷。和自己太太的丫鬟偷情,多刺激啊。 不仅偷了,还偷出了“结果。” 只不过这结果江明溪,没有好下场。大约是为父母的罪孽买了单。 老爷子点头,心疼得紧,道,“我都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给你一个说法。锦西她阻拦不了我。” 锦西便是老太太的闺名。 “她这些年,也没少折腾濯云。我若是和她算账起来,她该惭愧。”老爷子说。 司机淡然地开着车。 后座的俩人相互依偎,即使年老了,激情不减。 …… 蓝桥接到老太太的电话时,正在画室给一副新画上色。 早上她突发奇想地想给自己画一幅画,结果画出来,画3;148471591054062布上是一个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女人。长着血盆大口,要吞掉一只猫。 0778 0778 她看着就想笑,这到底画的是自己呢,还是江濯云?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蓝桥用耳朵夹着电话一边上色,“喂,我蓝桥。” “蓝小姐,我是梁锦西。”一抹岁月沉淀后的温婉声音传入耳中。 “梁锦西?”蓝桥搜索大脑全部联系人,没想的起来梁锦西是谁,“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可这声音明显很熟悉。 “我是江起云的奶奶。”老太太表明身份。 蓝桥恍然大悟,难怪说声音熟悉呢?电话里的音色和本人面对面交流时的音色略有差别。以及,少了当初的高高在上和咄咄逼人。 “哦,江老太太,是您啊。”蓝桥轻笑道,“您找我,有何贵干?” “我在茶社等你。” “有事?” “我只等你半个小时。” 蓝桥忍不住嗤笑,“你们江家人真是自信,凭什么以为我会去呢?” 老太太也不生气她的傲慢,缓缓道,“你会来的。“ 说罢,电话已经掐断了。 蓝桥看着断掉的通话记录,嘴角扬起一抹笑。随后,蓝桥呆呆地看着画布,用黑色的颜料将画布上的女人画了个大叉,毁了。 她当然会去。 半小时后,蓝桥的车子停在茶社门口。她穿了一身黑色蕾丝改良旗袍,立领盘扣一直到脚踝处,修长丰满的身子被黑色蕾丝裹着,凹凸有致,风景万种。头发随意地盘了起来,黑眉红唇,冷艳高贵。外头罩着一件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驼色羊毛呢大衣,衣长到脚踝处,露出一截脚腕,踩着银色渐变的浅口细跟高跟鞋,款款走入茶社大门。 这间茶社高档,鲜少有闲杂人等来,一般都是些官场贵族和商场富绅来谈私事,私人性极高。 一进门,便有服务生问好,“蓝小姐,您请跟我来。“ 服务生将蓝桥带到踏莎行包间门口,轻轻扣了扣门,道,“夫人,您的客人到了。“ “进来。“ 服务生这才推门,请蓝桥进去,又替蓝桥挂好大衣和手包,悄悄退出包间。 老太太一身绛紫色旗袍,端坐在茶几一侧自行泡茶,胸前佩着一串珍珠项链,那珍珠颗颗圆润,是极品,散发着玉色光泽。 蓝桥走到老太太跟前问好,“江老夫人,好久不见。” “请坐。”老太太淡淡一抬眼眸,递了一杯茶到蓝桥面前,“尝尝看。” 蓝桥坐下,抿了一口汝窑玉瓷杯中的茶水,回口甘甜清香略有苦涩,“不错。老夫人博彩多学,见识了。” “多年不曾动手,生疏了。”老太太摸着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说。 “不知道您今天约我,有什么事情想说。”蓝桥搁下茶,认真地打量着老太太。 老太太抬眸,正色道,“蓝小姐,还想嫁入江家?” “想!当然想,江家是江城数一数二的高门,不知道多少女人挤破脑袋地想钻进去。”蓝桥道,“我亦不能免俗。” “你和濯云纠缠这么多年,的确该有个交代了。”老太太意味深长地望着蓝桥的眼睛,“只不过,濯3;148471591054062云不会娶你。” “老夫人,您说重点吧。”蓝桥说。 0779 0779 “你和濯云纠缠这么多年,的确该有个交代了。”老太太意味深长地望着蓝桥的眼睛,“只不过,濯云不会娶你。” “老夫人,您说重点吧。”蓝桥说,“您大费周章叫我来,不会只告诉我江濯云打死不会娶我。若是这种废话,可就浪费了您请我吃茶的钱。“ 老太太温温一笑,“你这么聪明,自然不需要我说。“ 蓝桥轻笑,不言语。 “既然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得到,如何他回心转意,此后的一身,都只有你陪伴左右。“老太太说,”并且,甘之如饴。“ 蓝桥一愣。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多年。无数答案设想曾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疯狂生长,但最终都夭折。 只要一个答案,被隐藏在时光的尘埃中,蠢蠢欲动。 蓝桥只怪自己不够狠心,一直做不了决定。 两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淬染了世俗和心机,稍稍一碰撞,一拍即合,即使没有说什么,彼此已经了然于心。 但老太太还是戳破了,她递了一杯新茶到蓝桥面前,指尖轻轻一带,茶碗就翻了,茶碗滚到地上,杯碎茶流。 “毁了他。” 蓝桥看着地上的碎片和顺着桌角滴落到地上的茶水,蠢蠢欲动。 …… 蓝桥狼狈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打开窗户,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开着车,回想着老太太的话。 “如果你做不到,你这辈子都得不到他。孰轻孰重,你自己考量。” “江家的水远比你想象的深,即使你不动手,我也是容不下的。” “只有跌落人间谷底,他才能看见你的好。” …… 怪不得都说江家的老太太聪明呢?原来先前一直不答应,是憋大招等3;148471591054062今天呢?刚回国那会儿,蓝桥去江家拜访,就曾说过,“希望有一天,我能名正言顺叫你一声奶奶。” 那时候她已经抛出条件要帮江起云对付江濯云,但老太太没答应。 想来那时候老太太不确定她的立场不敢答应,但如今,怕是早就查清楚了她的我底线,发起攻势了。 蓝桥觉得危险,当初她用半年前的事情威胁,老太太都无动于衷,若是和她合作,以后翻船了,拿什么自保? 即使要毁掉江濯云,她也必须保证江濯云在失去一切后,还有一条性命。 蓝桥烦躁的很。 …… 夜晚,吃过晚餐后,江起云匆匆收拾了行李去机场。 上海的事情担不起时间的浪费,他必须马上回去。乔轩白天已经打了无数电话催促,那边已经行动了,需要他回去坐镇。 林逾静给他收拾了大衣出来,套在西装外面,精神抖擞的。江起云人高,天生的一架,穿上大衣后,整个人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清冷,高贵,还有一种男人不可多得的气场和冷练。 江起云吻在她额头,叮嘱说,“照顾好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人处理,你别去。我只要你平安。” “知道了。”林逾静点头,替他整理领带,“只是,不跟奶奶招呼一声就走?” 0780 0780 林逾静心想着早上的事奶奶应该知道,这样的话,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奶奶好照应。按照江起云的性格,是不会主动给奶奶“告状”的。 “你下午浇花的时候,奶奶已经打过电话来了。”江起云说,“奶奶全都知道了。” “是岚姨说的?”林逾静只能想到云岚,毕竟她是奶奶的人。 江起云淡淡一笑,“不清楚。大概是吧。” 的确是云岚报备老太太的,只要她还没跟老太太撕破脸皮一天,这忠诚佣人的戏码就要演好了。等到时机成熟她粉墨登场的时候,另当别论。 林逾静感觉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寻思着上午发生的事情。 江起云指腹摩挲在她脸蛋上,双目深情脉脉安抚说,“照顾好自己。一天至少打五次电话,每次不得低于二十分钟!我若是在开会,你就告诉乔轩,我会第一时间回复给你。” “五次?江先生,五次那么多,我都跟你说什么?估计得从一日三餐到睡觉睡到几点钟,做了什么梦吧?”林逾静撅嘴,打趣说,“咱们老夫老妻的,又不是小年轻恋爱,哪儿来那么多话说?” “不许。”江起云霸道地说,“必须五次。” 林逾静无奈地看着他,欢喜又幸福,每当这个时候江起云就像个淘气的小孩子,让人喜欢又无奈。 江起云款款看着她的杏眼,水汪汪亮晶晶的,如同天上的繁星,照亮他整个夜空。 “哪怕七老八十,你在我心里,永远青春明丽。哪怕结婚五十年六十年,我对你,一如热恋。” 酸得很。 林逾静灿然一笑,“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 江起云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圈在怀里,深深吮吸着她身上的香气,“真不想离开你---” “我等你回来。” 不瞬,司机过来敲门,在门外喊道,“江总,夫人,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林逾静道。 江起云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正当林逾静要开口送他,江起云先抢白,“不许送我。不然,我不走了。” 林逾静只得叹气,这个男人简直把自己掐得死死的。 不许亲自送,那就目送。林逾静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去消失的车子,眼睛湿润。 每一次离别,都心疼得紧。 夜风吹起她的秀发散乱在空气中,有点冷,但她根本舍不得进门,只遥远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依依不舍。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林逾静回到卧室,接起电话3;148471591054062,只听见对面一抹客气官方的声音问,“请问是林逾静小姐吗?” 号码是陌生的,林逾静道,“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这里是仁和医院,您父亲林方盛先生找不到您,拜托我给您打给电话。现在他就在我身边,让他跟您说吧。” 林逾静简直吐血。 白天她收到几次林方盛的电话,大约是走投无路了,所以不停地提醒林逾静自己手里有蛛丝马迹能帮林逾静找到亲生父亲,林逾静烦了,直接拉黑。 0781 0781 进入黑名单后,手机就清净了。林逾静以为他至少会安静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竟然找护士打电话! 可恶! 林逾静非常想马上挂断电话,但是他能找到一个,还能找第二个,第三个,反正他这种人是不怕麻烦别人的,到头来麻烦的是林逾静自己,天天被陌生电话骚扰,还得应付过去。 “喂,阿静啊---”林方盛沙哑的声音传来。 大约是护士在边上的缘故,林方盛说话和蔼可亲,像极了一个温柔爱女的父亲,听得林逾静浑身鸡皮疙瘩,忙不跌切断他的话,“有事说事。” “护士小姐,我和我女儿单独聊一会儿,你查完床回来我还你手机。” 等人走后,林方盛立即换了个语调,“林逾静,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的种,你继续给我玩儿失踪,反正这世上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爹的线索。” 林逾静早知道他是这种人,耐住性子不生气,淡淡说,“我没拿刀逼着你说。你何必想方设法给我打电话?林先生,欲擒故纵的游戏,到此为止吧。” “林逾静!你是想气死老子,好继承老子的遗产?!” “我对你的遗产不感兴趣。” “是啊,现在你有江家撑腰,你当然不感兴趣!可你别忘了,说出去,你还是我林方盛的女儿!你想江家蒙羞,冠上无情无义的名声,你就给我作!反正我现在活不了多久,我要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江家这么大的企业,你认为就没有任何小把柄?要知道,树大招风,嫉恨江氏集团的人多了去了,一点点小麻烦,也可以翻船!”林方盛咬牙切齿地威胁说。 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不过以为林逾静胆小怕事,又爱死了江起云,断然不会拿江起云或者江家开玩笑。 从前他就是喜欢捏着林逾静的软肋威胁她做任何事情,手到擒来。 林方盛以为这一次他也可以得逞。 谁晓得林逾静冷笑一声,云淡风轻地说,“起云能一句话让林氏财务危机,你认为,他会忌惮你的小把戏吗?林先生,奉劝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你、你以为我真不敢?!” “你随意。” “林逾静,江家那么有钱,划一两千万给我多大的问题?两千万买你亲生父亲的线索,何乐而不为?” “钱是起云的钱,是江家的钱,我不会浪费一分。” “那医生呢!你给我找的医生呢!” “等你愿意告诉我线索的时3;148471591054062候,再来找我吧。” 说罢,林逾静挂断了电话。 林方盛气得七窍生烟,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能掌控她了? “啪”的一声,林方盛将护士的电话扔在地上,手机四分五裂。 护士进门正好看见地上手机的残躯,惊呼,“林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滚出去!”林方盛怒吼。 “你赔我手机!”护士道。 林方盛狠狠瞪了人家一眼,“滚!” 0782 0782 护士被吓得快哭了,但毕竟是女孩子,只能委屈地跑了。 人刚走,林方盛就开始疼,肾衰竭的人,面色难看得如土色,一点生气都没有,嘴唇泛白而干燥,像白纸一样,一片死灰。 林方盛扶着床沿坐下,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打给张露---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秘书。 张露很快接了电话,林方盛要她到医院来,顺便做个产检,他想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是能有个儿子? 即使他死了,他也想张露把孩子生下来。 张露电话里回复他说贺澜找人把她关起来了,根本出不去,手机还是偷藏起来的。 林方盛听了,大发雷霆地给贺澜打电话去。 此时,贺澜正在家里看电视,她算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就等林方盛一命呜呼,她和林子溪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贺澜接了电话,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老公。” “贱人!你把露露送哪里去了!”林方盛虚弱极了,却还不忘大骂,“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一点点问题,我杀了你!” “老公,你说什么呢?我连那贱人的影子都没找到,怎么会把她送走?”贺澜道。 这时候,小鲜肉洗完澡,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模特身材,肌肉分明,新鲜的身体血脉喷张,才只看了一眼,贺澜就心不在焉了。 “不是你还能有谁?” 贺澜敷衍了两句,挂断了电话,被小鲜肉扑倒在沙发上,发出一阵一阵的呻吟。 林方盛急火攻心,倒在病床上,晕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在家做瑜伽,接到老太太的电话,让林逾静陪她去一趟医院探望江明月。 林逾静本想推脱,但老太太说,“阿静,我知道明月让你委屈了,但现在她身子很虚弱,又知道了你姑父出车祸的事儿,实在是……可怜呐!” “姑姑知道了?” “知道了。说是护工不小心说漏了嘴,她冲出去大厅正好看见电视上直播新闻。瞒不住了!”老太太心力交瘁,“你婆婆在医院照顾一早上了,她心脏不好,不敢太操劳,于娜忙着办理出国的事儿,也是抽不开身。奶奶只好来找你了3;148471591054062,别的人,我也不放心。” 即使江明月多讨厌,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应该去看望。林逾静不是没有胸怀的人。 但是奶奶为什么说别的人她不放心?岚姨不是奶奶最信任的人吗? 林逾静心里莫名起了疑惑。 “奶奶,我马上过去,您别着急。”林逾静答应。 “别,孩子,我让司机去接你。” 收线后,老太太对司机道,“去接二少奶奶。” 司机点头应答,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满头银丝的老太太,问道,“老夫人,董事长和云岚管家那边,您还要我盯着吗?” 那司机正是江老爷子的司机。 “盯着。去了哪里,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告诉我。”老太太苍老的双眼中精明厉害,虽足不出户,却尽晓天下事。 “是。”司机点头道。 老太太望着窗外,心有决断。 0783 0783 医院,妇产科病房内。 老太太和林逾静赶到的时候,医生正在给江明月做检查。 昨夜得知韩克明车祸昏迷不醒后,江明月哭晕过去好几次,胎儿不稳,陆续有出血的现象,医生无奈之下给她注射了少量镇定剂,这才睡过去。 睡梦中,眼泪也哗啦啦地流,挂在眼角,湿漉漉的。 林逾静扶着老太太站在一边等待,她明显感觉老太太抓着她的手心不断用力,担心不已。 “奶奶,姑姑吉人天相,会没事的。”林逾静安慰道。 老太太眼睛湿润,“但愿吧。” 不一会儿,医生检查完,摘下口罩对老太太说,“夫人,江小姐的胎不稳,建议你们考虑提前剖腹产。” 老太太一颤,“现在就做?” “对。目前胎儿已经六个多月,现在生下来,是可以存活的。如果产妇一直这么折腾下去,大人和小孩都很危险。”医生说,“你们家属考虑清楚,然后给我个回话。” 老太太半天说不出话来,满腹担忧。 真是什么事情都撞到一起去了。 “医生,谢谢您,我们会尽快考虑,然后给您回复。”林逾静礼貌地说。 “好。让产妇多休息,不要再情绪激动了。对她的身体消耗太大,很危险的。”医生叮嘱说。 “是。” 医生护士一行人离开病房。 老太太硬撑的身体一颤,脚下一软,林逾静赶紧扶住了,“奶奶,您还好吗?” “扶我到沙发上坐一下。”老太太道。 林逾静依言扶老太太坐下,又倒了温水来,“奶奶,您喝点水。” 老太太浅浅抿了一口,矍铄的双眼盯着林逾静,“阿静,去找护工来。” “奶奶---” “昨夜是她在照顾明月。”老太太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奶奶,您是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林逾静点头,出门找护工去了。 五分钟后,林逾静在走廊上看见坐在塑料椅子吃盒饭的护工,她上前去,“阿姨?” 护工一看是林逾静,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放下手里的盒饭,擦嘴巴说, “少奶奶!” “阿姨,奶奶找你。”林逾静温柔地说。 “少奶奶,江小姐的事儿跟我没关系!真的,我就是一时着急了脱口而出,但是不是我告诉江小姐的,是她自己发现的,她掐着我脖子问我韩先生是不是出事了,快把我给掐死了,我才忍不住说是的!”护工急得满头大汗,“我拉着她不要她出去,她还扇了我一巴掌,您看看,我这脸上还有五指印。” 护工侧脸给林逾静看,果真看得见巴掌印。 “阿姨,您别着急,奶奶就是问问清楚什么状况,您去3;148471591054062说一说就没事了。”林逾静温声道。 “少奶奶,不是我不敬业,是你们家这位小姐真的脾气太大了,我照顾她这些日子,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我也是人啊,虽然我收了工钱,但我也有我的自尊。如果不是年念着少奶奶您的好,我早就不想干了---” 0784 0784 “阿姨,委屈你了。先别哭,有什么事情跟老夫人说,别害怕,我们不会怪罪你的。” 林逾静好说歹说,护工才愿意去见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爱女心切,但并非不讲理的人,细细问了护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言辞间客客气气,毫无居高临下的质问感。 护工发现对方不是来找3;148471591054062麻烦的,才坦诚说,“老太太,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放出的消息,昨晚江小姐说要吃虾仁烧麦,非要我马上去买,我拗不过,要是不去,她又发脾气扔东西打我,我心想她大着肚子,又那么爱孩子,肯定不会拿孩子的安全开玩笑,就去买了。” “等我买了烧麦回来,江小姐又不吃了,一直问我韩先生为什么还不来?我……我知道韩先生肯定来不了,就照着三小姐的吩咐安慰她,说先生出差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才说完,江小姐就我把热腾腾的烧麦扔我脸上,说我骗子,让我滚。” 听到这里,林逾静一怔,打断了护工的话,“阿姨,您等等,您说的三小姐,是谁?” “哎呀,可不就是你们家的三小姐吗?卷头发大眼睛,总喜欢笑的那个,叫什么我不知道。”护工道。 但她描述出来的人,就是江于娜。 林逾静和老太太对视一眼,心里各有想法。 “她为什么吩咐你怎么说?”林逾静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怎么认识的?” 护工看着林逾静,忽然就感觉这个温柔如水的少奶奶忽然强硬了不少,双目中的坚定和质疑让她不敢说假话,如实道来,“其实不认识,前两天江小姐身体不好,三小姐买了水果来探病,正好看见江小姐在跟我生气,三小姐就把我拉了出去,开解我,说韩先生车祸昏迷不醒在医院,江小姐怀着孩子未来还不知道怎么办,亲我多体谅一点,好好照顾江小姐。” 说完后,护工盯着林逾静。 林逾静问,“她就跟你说了这些?” “是。”护工说,“其实我也不晓得韩先生出事了,三小姐也提醒我要保密,不可以让江小姐知道。我们这些人一天到晚的忙活,哪儿有时间关心社会新闻。” “好,阿姨,后来呢?姑姑怎么知道的?”林逾静问。 “江小姐一直问我,我不肯说,她就扇了我一巴掌,把我摁在床上打,我这……病房门关的死死的不说,这高级病房还隔音,根本没人帮我。我情急之下就脱口而出了---老太太,少奶奶,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被逼无奈不是,江小姐下手太重了!”护工说着说着就落泪了。 林逾静和老太太都十分清楚江明月的脾气,护工的话不假,老太太垂头叹气,说,“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没了---之后江小姐就冲出去了,然后晚间新闻,正好说的是韩先生车祸的事情。” 大抵清楚了。 林逾静递了一张纸巾给护工,安抚道,“阿姨,您别哭了,来,我带您出去休息下。” 0785 0785 林逾静递了一张纸巾给护工,安抚道,“阿姨,您别哭了,来,我带您出去休息下。” 林逾静对老太太点点头,然后带着护工出去了。 出门后,林逾静和护工到休息区,司机在外面候着,林逾静让司机去买了瓶水给护工。 护工感激地说,“谢谢你少奶奶。” “阿姨你客气了,应该的。” “少奶奶,你们是不是不喜欢三小姐?” 护工忽然这么问,让林逾静有点尴尬,笑呵呵道,“阿姨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刚才我说是三小姐叮嘱我的,我看见您和老太太脸色不太好。少奶奶,你们千万不要怪罪三小姐,三小姐也是看我被江小姐欺负才那么安慰我的,她没有错,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告诉江小姐韩先生出事了。不然……”护工哭哭啼啼道,“不然江小姐就不会出事了!” “阿姨,没事儿。我们不会怪你,也不会怪她的。您先别哭了。”林逾静安慰道。 “哦,对了,少奶奶,我昨晚出去买烧麦的时候忘了带钱,折回病房时,发现有个护士在跟江小姐说话,但是说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刚推开门,那护士就撤了话题,问江小姐晚餐吃了什么,胃口好不好。我看没什么,就打个招呼走了。”护工思忖地说,“但现在想起来,那个护士小姐,我好像从来没看见过。江小姐的病房是有专人负责的,我瞅了一眼她胸前的工牌,叫方然。” 林逾静胸口一下子吊了起来。 “后来,江小姐冲出去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张字条,白色的,上面好像写了什么。” 林逾静只觉得可怕。 前后串联起来,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简单,似乎是有人故意给江明月“通风报信”,让她知道韩恪铭出事了,然后…… “阿姨,您先在这这里休息等我,我去去就来。” 辞别护工后,林逾静马上去了护士站,要求查看VIP病房所有护士的资料。院方知道她是江家少奶奶,而江家是仁和医院的高级贵宾,疗养院的项目还有江家的投资,院方一点不敢怠慢,不过五分钟就将VIP病房的所有女护士资料带来给林逾静。 3;148471591054062林逾静拿着资料回到休息区给护工看,一个个的找,发现的确有叫方然的,可是护工说,“少奶奶,我确定那个护士是叫方然,但不是这张脸。” 这就奇怪了。 林逾静再三让护工确认,“阿姨,您要看看去清楚,真的不是这个人吗?” 护工确定地说,“真不是。那个护士小姐眼角有一颗挺大的痣,您看,这个小姐没有啊。” 林逾静拿着资料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 这件事,不简单。 …… 江起云接到林逾静的电话时,有点生气,会议桌上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看着他,只见他脸色铁青,分明很生气了,但语气却是十分隐忍和控制的,“我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0786 0786 “不是,姑姑这边出事了,奶奶拿不上主意,叫我一起的。奶奶身体不好,妈妈心脏又不稳定,我不可以那么自私。你放心啦,我没事的。再说了,你不是叫赵静和林湘贴身跟着我?”林逾静耐着性子解释。 “她能出什么事情?自己少作死一点,天下太平。”江起云不耐烦地说。倒不是对林逾静不耐烦,而是江明月,从小到大,这个姑姑就喜欢作死,他早就习惯了。 但是麻烦到他老婆,江起云一万个不愿意。 “你方便说话吗现在?”林逾静温声说,“我想跟你聊聊,我总觉着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江起云看了眼手里的合作案,断然道,“等我一会儿。” “嗯。” 电话接通中,林逾静只听见江起云的声音,沉稳内敛,不含温度的吩咐命令。 “一小时后继续讨论,报价这一块,还需要更精准的核算,利润空间可以稍稍调一下,但是不能低于百分之十三。” 一群人忙不迭点头。 江起云侧头看着乔轩,示意他留下来监督,也防止中途有人使用手机,将核心机密泄露。 乔轩点头,随后,江起云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乔轩搬了个椅子坐在边上,虽说是漫不经心地盯着文件,但余光却将所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有人认真,有人疲惫,有人被数据算得双眼3;148471591054062冒金星,有人心不在焉,想着如何把数据发给江濯云。 …… 林逾静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江起云。 “你说,会是谁这么没心肺让姑姑知道姑父出事了?” 江起云脑子里首先划过的是江濯云,但韩恪铭这条线,以江濯云的性格,根本看不上,姑姑又是个脾气大没脑子的人,于他来说,毫无用处。 江于娜? 可是江于娜的出发点是什么? 江起云始终信奉,任何人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无论这个目的好坏,必定是有所求。 “不管是谁,老婆,你听我的,尽量避开这件事。”江起云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冲着他去,就是冲着林逾静去。 “可是奶奶她一个人---” “别可是了,你这样子,让奶奶找韩家人过来帮忙。你就说岳母那边需要你去照顾,无论如何,就是把自己隔离开来,不和这件事牵扯。”江起云远在上海,能为她打算的,也就只能这样了。 “好。”林逾静心里满是疑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一定会听江起云的意见。 “对了,林方盛的事情,我已经处理过了,以后他再打电话给你,你不接就是。”江起云轻哼一声,嘲笑道,“估计他也不敢再打电话给你了。” 林逾静一怔,“你怎么知道?” “作为你老公,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岂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江起云笑道,“我人在上海,心可在你那儿。” 林逾静心里一暖。其实对付林方盛这种人,她除了态度强硬点,还真没别的办法了。 “为什么说他不敢再打电话给我了?” “没什么。就是给林氏挖了个坑,他敢惹你一点点不高兴,我让他输得毛都不剩一根。至于你那后妈……暂时先不告诉你,为夫为夫人准备了一份惊喜。” 0787 0787 “为什么说他不敢再打电话给我了?” “没什么。就是给林氏挖了个坑,他敢惹你一点点不高兴,我让他输得毛都不剩一根。至于你那后妈……暂时先不告诉你,为夫为夫人准备了一份惊喜。” “惊喜?”林逾静不禁疑问。 江起云从来不屑收拾贺澜,怎么忽然上心了? “嗯,现在不告诉你。” “卖关子!” “嗯。” 林逾静:“……” 江起云不说,林逾静也就不在问了。 末了挂电话时,江起云提醒说,“如果江于娜约你找你,不要理她。” “知道了。”林逾静忽然想起之前的疑惑,问江起云,“起云,她如果不出国呢,咱们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江起云一点犹疑都没有,冷酷漠然的声音说,“那是她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不走,我会让她失去现在的一切。3;148471591054062” 林逾静说,“或许她认为,你才是她的一切。想来她是不在乎江家的,不然也不会对你怀了这种心思。” “不在乎?那是假的。你把她想得太简单。好了,我们之间不提她,老婆你记住,不要跟她往来,有些人一旦丧失了理智和道德,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江起云苦口婆心地说。 林逾静莞尔一笑,对电话道,“放心吧,不需要你提醒,我根本不想看见她。” 之后,俩人又扯了好一会儿才挂电话。 打完电话后,林逾静回到病房内。 江明月还在昏睡中,眼角的泪痕我楚楚可怜,和昔日那个嚣张跋扈的江小姐判若两人。 老太太靠在一边小憩,这些天奔波,事情烦杂,老人家有点吃不消了。 林逾静轻轻打开衣柜,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毛毯,悄悄给老太太盖上。 她动作已经很轻柔了,但刚盖上去,老太太还是醒了,警惕地看着林逾静,等眼神清明后发现是林逾静,老太太才松了一口气,“好孩子。” “奶奶,我在这里守着吧,您回去休息。”林逾静握着老太太的手温声说,“我看您疲倦得很。” “我还好。你刚才和护工聊什么了?” 林逾静思忖了几秒,凝重地看着老太太,嘴唇轻抿,模样有些为难。半晌,她开口道,“奶奶,姑姑的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怎么说?”老太太顿时皱眉,抓紧了林逾静的手。 “首先,一定是有人给姑姑通风报信了,姑姑才把护工支开,然后有陌生人进了病房,并且跟姑姑说了话,给了纸条。一切都太巧合了,必定是认为安排的。” 老太太听了,脸色越发难看,“护工告诉你有人进来的?” 林逾静点头,“我把护士站所有护士的资料都给护工看了一遍,根本没有那个人。奶奶,我实在是想不通,她通风报信给姑姑有什么意义?把江家闹得鸡犬不宁?” 老太太凝神沉思,目光流转,也是一片迷惑。 半晌,老太太抓起林逾静的手说,“阿静,奶奶问你,假如起云和濯云两兄弟要一争高下,你愿意帮起云一把吗?” 0788 0788 半晌,老太太抓起林逾静的手说,“阿静,奶奶问你,假如起云和濯云两兄弟要一争高下,你愿意帮起云一把吗?3;148471591054062” “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林逾静有点猝不及防。 老太太渴望地看着林逾静,恳求地说,“你答应奶奶,一定要帮着起云!他才是江家纯正的血脉,不可以被人取代!” 林逾静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忽然这么紧张,但事关重要,奶奶又这么着急,林逾静只好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奶奶,您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跟起云在一起面对将来,好,或者坏,我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这是我们结婚时当着上帝的面发誓过的。” 但老太太明显不满足这点,拽着林逾静的手说,“不,阿静,我是说如果起云走投无路,你要帮他!帮他一把!” “奶奶,我……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林逾静感觉老太太有弦外之音,“您想让怎么帮?我如果能做到,当然义不容辞!”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老太太双目有泪,晶莹剔透,抱着林逾静絮叨。 林逾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抱着老太太,是以安慰。 病房外,云岚拎着保温桶站着,将老太太和林逾静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几十年的相处,她早就摸清楚了老太太的性格,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林逾静以后要帮着江起云,其中肯定有猫腻。 云岚想起当初江起云和林逾静恋爱的时候,老太太的确喜欢林逾静,但看不上她家的身世,好在林逾静性格讨喜,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做江家的少奶奶,一点不丢分。但当时沈海清给江起云物色的对象,好几个家世都比林逾静好,相貌也不相上下,曾有一度,老太太还动摇了,被沈海清说动,要把股东的女儿娶进门。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老太太又改了主意同意江起云娶林逾静进门,并且这些年都疼爱有加。 结婚时闹了那么大的乌龙,甚至流了孩子,老太太都十分疼惜林逾静。 云岚越想越觉得,老太太这么宠着林逾静,必有所求。 可林逾静能帮上什么忙?她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女儿,身边的朋友也就知道的那几个,能有什么用处? 云岚看了我眼手里的保温桶,暂时压下怀疑,拎着保温桶敲门。 “进来。”是林逾静的声音。 开门后,云岚顿时换了一个表情,笑吟吟地招呼,“哎,少奶奶你也在。” “岚姨好。” “哎,老太太一早叫我炖好鸡汤送来,特意嘱咐了多一份,原来是给少奶奶你准备的!”云岚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 “谢谢岚姨。” “小姐,您也来一碗?”云岚问老太太。 云岚笑吟吟收回手去,啰嗦了几句,然后就自己找事情做了。 林逾静的确饿了,也不客气,喝完了一整碗鸡汤。 下午,江明月醒过来,抱着老太太又哭又闹,说什么韩恪铭现在这样子,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0789 0789 下午,江明月醒过来,抱着老太太又哭又闹,说什么韩恪铭现在这样子,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江明月哭得歇斯底里的,又不想看见林逾静,所幸,老太太叫她回家去,煲点粥来给江明月喝。 回去的路上,林逾静才发现胳膊肘上起了一片疹子,怪不得刚才一直觉得痒痒,忍不住抠。 赵静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夫人,你手怎么了?” “不知道,起了一大片疹子,好像是过敏了。” “过敏?”赵静立即叫林湘掉头,“先去看看医生。” 回到医院大厅后,林湘快速去我挂了国际门3;148471591054062诊,贵虽然贵,但是人少,且医生一对一,很是方便。 女医生叫林逾静脱了衣服检查,结果胸前,后背,手臂,全都长了一大片我一大片的疹子,异常吓人。 只有腿上还没长。 林逾静皮肤白皙,粉红色的疹子在身上趴着,不但难看,还很明显,奇痒无比,叫人忍不住伸手去抓,一抓,皮肤就越红了。 “你不可以用手抓,不然会破皮,留下疤痕的。你皮肤娇气,还是小心为妙。”医生叮嘱说。 “医生,这是什么?换季吗?但换季上个月就过去了呀。” “过敏了。”医生抬头,认真地问,“江太,你有没有什么过敏史?” “过敏史?” “嗯,比如有些人花粉过敏,有些人芋头过敏,还有的人海鲜过敏,诸如此类,只要一碰这些东西,必定会起疙瘩疹子什么的。你有印象自己过敏的我东西吗?” 林逾静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东西过敏。小时候倒是出过一次疹子,是贺澜给她吃了桃仁茶。那桃仁茶是用桃仁磨碎了和牛奶一起煮的,那时候她才十岁吧,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疹子才算消停。 林逾静如实汇报给医生。 “桃仁?你对这个过敏?”医生皱眉。 “应该是吧。但是我今天并没有吃任何桃仁有关的东西。” “你确定?” 林逾静点头,将今天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背出来,但在背到鸡汤的时候,林逾静脑海中划过云岚的脸,“这鸡汤里加了几味中药,还有名曰小姐喜欢的杏仁渣和淮山。” 杏仁?桃仁? 不对,云岚是江家几十年的老佣人了,不可能那么糊涂把杏仁放成了桃仁。 不可能,她没有立场要害江明月。 “江太?”医生见她没反应,又喊了一声,“江太?” 林逾静恍然回过神来,“医生,有没有可能杏仁和桃仁弄错了?” “你是说看错?” 林逾静点头。 “可能的。两种东西长得比较像,味道也差不多,但是杏仁和桃仁的功效就大不一样了,杏仁含有丰富的单不饱和脂肪酸,食用适量等控制人体的胆固醇含量,有益于心脏健康,可以及时补充一些蛋白质和微量元素等等。而桃仁,活血祛瘀,润肠通便,一些闭经痛经的人常用,也是中药材中常见的。但是,桃仁孕妇是不能用的,活血化瘀,容易胎像不稳导致流产。” 孕妇不能用?活血化瘀? 林逾静脑子里忽然闪出今早医生给江明月检查时候说的话。 她眼前全是云岚笑眯眯的样子,以及江明月眼角的泪痕。 浑身寒气流过,林逾静止不住地颤抖。 若是真的,那……太可怕了! “江太,我暂时按照桃仁过敏来给您开药,内服外用一起,回头你……”医生一边写处方单一边说,“回头你用了药再观察观察,不行再挂门诊。” 可话还没说完,林逾静忽然站起身,跑了。 0790 0790 林逾静忽然跑掉,让林湘和医生都措手不及,林湘追了出去,高喊道,“夫人!你等等我!” 赵静刚从洗手间出来,见林湘追着林逾静,她也立即追了上去,“林湘!怎么了?” 林湘停下来喘着气说,“夫人不知道怎么了,掉头就跑,你先去追,我去医生那里拿药,顺便给江总打个电话。” 赵静点点头,拍了下林湘的肩膀,飞速追向林逾静。 林逾静穿的靴子,跑不太快,本身她运动细胞就不发达,而赵静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追上她小菜一碟。 赵静见她站在路边拦车,问,“夫人,您去哪里?我送您!” 林逾静这才觉得自己傻了,赵静开了车来呀!她忙不迭说,“送我去江家老宅!” “好,夫人您等着,我马上开车过来!” ...... 医生办公室。 林湘等着医生开药单。 医生细致地盯住了一切使用方法,毕竟是VIP病人,不敢怠慢。林湘一一记下,医生最后又叮嘱道,“千万不能让她再碰桃仁了,否则过敏现象会加重的!” “明白。”林湘道。 离开医生办公室后,林湘不敢耽搁,立即给江起云打电话过去。 彼时江起云刚刚结束会议不久,才遣散了员工在房间里休息。他电话声音没关,怕的就是林逾静可能打电话来。 江起云刚3;148471591054062闭眼,手机就响起来。他一手扶着额头,眯着眼看电话,见是林湘的来电,顿时精神起来,一刻都不耽搁地接起电话。 “我是江起云。” “江总,有件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林湘的声音淡然而尊敬,“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林湘是江起云刻意安排给林逾静身边的,她和赵静存在的价值就是保证林逾静的人身安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报告江起云。 江起云知道必然有事,便说,“你说。” “江总,夫人看完江明月小姐后,忽然身上起了疹子,刚才医生检查完后说可能是桃仁过敏,正在给夫人开药的时候,夫人忽然跑了---江总,具体原因我和赵静都不明白,所以我打电话给您报备一下。” “桃仁过敏?”江起云疑惑。 在一起十几年,他怎么不知道林逾静桃仁过敏?在江起云的记忆力,林逾静从来没说过。他记得林逾静一切喜好和厌恶的东西,唯独没有桃仁过敏这个选项。 “夫人是这么说的。”林湘回答说。 江起云皱眉,从床上坐起来,捏着太阳穴说,“她人呢?” “我让赵静先追过去了。江总您放心,赵静跑得快,追上夫人没问题。” “你现在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一遍。包括我太太今天吃了什么。”江起云心想,如果是桃仁过敏,那一定是从口而入了。 “好的江总。” 之后,林湘将事情娓娓道来。 江起云听着,从床上道床下,再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一点一点分析着其中的疑惑。 ...... 0791 0791 江家老宅。 林逾静下车后,马不停蹄往正门冲,佣人打招呼都来不及回应。 赵静停好车后,和林湘联系,俩人约好老宅碰头。 进门后,林逾静换了双拖鞋,脱下大衣扔在花厅的沙发上,问拖地的佣人,“岚姨回来了吗?” 佣人停下动作,恭敬地说,“回二少奶奶,管家还没回来。” 林逾静心头一颤,“知道了。” “二少奶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有点饿了,上午岚姨炖的鸡汤还有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如果还有剩下,应该在砂锅里。二少奶奶,要不我去帮您看看?”佣人笑眯眯地说。 林逾静淡淡说,“不用,我自己去看吧。你忙你的。” 说罢,林逾静挽起毛衣袖子去往厨房。 江家的厨房很大,足足有三十平方大,设备非常完备先进,且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国外进口的,一个咖啡机都七八万。走进厨房,林逾静感受到的是奢华。即使嫁入江家两三年了,她仍然震撼。 再这种厨房里做饭,也是一种幸福吧? 但林逾静此刻没有心情去想幸福不幸福,她心慌慌的,一进门眼睛就扫视着,寻找云岚早上炖鸡汤的砂锅。如果幸运,她可能从中间找到蛛丝马迹证明鸡汤里的到底是不是桃仁。 厨房太大了,而且她根本不熟悉各个物件儿摆放的位置,找了半天都没结果。 林逾静心想,会不会有剩下在冰箱里? 然而,她打开冰箱,也什么都没发现。 林逾静双手叉腰,到底是没了线索? 不过,假如云岚往鸡汤里放的是桃仁,那么,必然不会一次就用完。如果是云岚对江明月的孩子下手,必然不止这一次。林逾静记得,先前好几次江明月都感觉到肚子不舒服,或许...... 越想越害怕。 林逾静十分不愿意把和蔼可亲的云岚想象成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心里的疑惑不解开,她不会罢休,胡思乱想愈演愈烈。 食材用不完,一定还有存货。 想到这里,林逾静打开橱柜抽屉,一个个寻找。 橱柜里的东西倒是简单大方,分类整理收纳很有规律。林逾静很顺利找到了干货存放的地方。 那是一个大抽屉,所有的东西都用透明的蜜蜂玻璃罐子装起来,人参,西洋参,3;148471591054062当归,百合,燕窝......一大堆东西。 最终,林逾静没找到桃仁的踪影。倒是杏仁儿有一大盒。 “不可能!”林逾静双手拽着抽屉,嘟哝道,“这不可能。” 会在哪里? 林逾静不死心,想翻另外的抽屉。 这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一抹冷清中带着热络的声音,“二少奶奶?” 林逾静胆子本来就小,又是偷偷摸摸的,忽然转头看见云岚,心脏抽了一下。 “岚姨?”林逾静用笑掩饰慌张。 “二少奶奶,您找什么呢?我帮你找。”云岚笑吟吟地走过来,看着抽屉里的东西。 尽管林逾静没有乱翻,但当前的局面,再明显不过了。 云岚意味深长地看着林逾静,笑容可掬。 0792 0792 云岚意味深长地看着林逾静,笑容可掬。 可林逾静却从那春风般的笑容里,看出了冰刀。 “没什么,岚姨,我就是想说姑姑最近不是太辛苦了么?想炖点燕窝给她喝,但是这边好几个燕窝,不知道哪个好。”林逾静悄悄捏着衣服下摆,淡淡地笑着。虽说笑容如三月春风,但心底擂鼓似的,砰砰砰地敲着。 云岚听完,凝视了林逾静几秒钟。 短短几秒,林逾静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现在还没找到证据,不可能和云岚正面对质,否则打草惊蛇。 况且,她桃仁过敏这件事连最亲密的江起云都不知道,云岚更不可能知道。不然,若是在鸡汤里故意放了桃仁替代杏仁,云岚不可能叫林逾静也喝一碗的。 想到这里,林逾静胳膊上的疹子开始发痒,她特别想挠一挠,但若是挠了,云岚不就看见了么?林逾静忍着痒痒,悄悄将挽起来的袖子放下,不动声色地问云岚,“岚姨?您看着我做什么?” 云岚盈盈一笑,“没什么。” 她走上前,从抽屉里找出一包金丝血燕递给林逾静,话里有话,“二少奶奶,你人真善良,平日里明月对你没好脸色,前些日子还打了你,二少爷生气得不得了,你倒是大人大量,还想着给她炖燕窝吃。在江家,怕是没人有你这份心了。” 林逾静多聪明,自然能听懂她话语里的玄机,但硬是装傻充愣,“起云他就是瞎担心,你也知道他性格的。姑姑始终是姑姑,不管做了什么,血缘亲情是改变不了的。况且,怀孕的人难免脾气大,加上姑父出了事儿,我们多关心也是应该的。我也只会做点这些......额,这燕窝怎么炖,还得请教你。” “二少奶奶客气了。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出去休息吧,今晚在家里吃饭?”云岚没有多问。 “在的,奶奶一会儿就回来。”林逾静说完,便离开了厨房。 她满腹疑惑,心底如同冬天早晨化不开的迷雾,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或许,只有留下来,才能发现点什么。 云岚将燕窝放进白色的瓷碗里,倒了矿泉水泡着。 她转身看了眼林逾静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储物柜里被翻开的抽屉和一大堆干货补品,心里起了疑。 她到底在找什么? 云岚想起早上的鸡汤,那里头的确加了桃仁碎。本来还有一些的,但江明月肚子月份大了,不敢再多加,算算这三个月来的分量,足够她生不下孩子。云岚索性将最后一撮桃仁碎,一起放入了江明月的鸡汤里。 其实那鸡汤里,不止有桃仁,还有熬化了的桃胶。盛汤的时候,砂锅底部的碎末全都没要,而桃胶的味道全被鸡汤里的当归大枣等中药材掩盖了,一般人不可能察觉。 她每次都是把渣倒进马桶3;148471591054062里,毁尸灭迹,谁能找得到? 云岚安慰自己,你就是太心虚了,林逾静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到那里去? 0793 0793 桃胶这东西,不管在哪里购买,都被千叮咛万嘱咐孕妇不可以食用。 要说从哪里学到的?还得感谢江明月,闲来无事的时候在家里就喜欢看宫斗戏,她不过瞥了两眼,默默记在心底。 这些年,她隐忍在江家,在梁锦西身边,为的不就是看她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痛苦而手足无措?当年梁锦西怎么让她失去江明溪的,她一刻都没有忘记。 云岚安慰自己,你就是太心虚了,林逾静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到那里去?她傻里傻气的以德报怨,又不是第一天?有什么好怀疑的? ...... 离开厨房后,林逾静立即回了二楼的房间,悄悄打电话给林湘,让他们不要来江家,回她和江起云的别墅等着。 夜晚,老太太回到家里,一家人一起吃饭。 席间,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一顿饭吃得消化不良。老太太更是没吃几口就去佛堂给江明月诵经祈福去了,林逾静给她打了个招呼辞别,准备回去。 江濯云提出要送她,被她婉拒了。 若是放了以前,江濯云还是那个她喜欢的濯云哥哥,她可能不会拒绝,但现在怎么看江濯云都觉得......奇怪。另一方面,她不想让江起云误会。 临走时,沈海清送她到门口,拉了她的手叮嘱说,“阿静,妈知道你善良,但最近你还是少去医院比较好。你和起云准备要孩子,医院那种地方不干净,少去为妙。” 林逾静知道沈海清的好心,乖巧地应答,“妈,我知道了。” 等她回到别墅时,林湘和赵静还在,她认真听完赵静从医生那里得到的用药嘱咐,等人走后,立即给江起云打了电话。 彼时江起云正坐在电脑桌前看PPT,眉头一沉,接了电话就数落她,“江太太,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逾静娇俏一笑,“看来你的眼线们已经给你汇报了。” “妈说的话要听。” 林逾静一愣,“你让妈告诉我的?” “我的话没有威慑力,婆婆的话,你敢不听?”江起云道。 想来是奶奶那边江起云不敢乱说话,只好求3;148471591054062助沈海清了。 “江起云,你学会曲线救国了。” “效果达到就行。”江起云语气忽然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命令说,“无论如何,你离江明月远点......不对,在我回江城之前,你离江家所有人都远点。”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林逾静问。 “还在查。”江起云把自己对云岚的疑惑全都说了出来,他没想明白云岚在这场风波里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怎么看都不像是置身事外的人,相反,很多事情和她冥冥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忽然想起八年前的那场车祸---妈妈和奶奶同时找人下手,为什么最后江濯云还逃过一劫?蓝桥拿妈来威胁我去酒店见她,显然只知道是妈下手,却不知道奶奶也......后来我问过奶奶,原本万无一失的事情,临到头却有了转机,这其中有谁做了叛徒?” 0794 0794 林逾静忽然听到八年前车祸的幕后真相,说不出来的震惊。也就是说,八年前的车祸是人为!目标并不只在蓝桥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江濯云! 林逾静哆嗦着嘴唇说,“起云,这、这是为什么?妈妈和奶奶为什么要对江濯云下手?” 江起云起身离开电脑前,点了一根烟走到落地窗边,半晌没有说话,默默地吞云吐雾。 林逾静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呼吸声,心脏快速跳动。江家,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妈的目标在于蓝桥---妈找的人原本是想制造一场车祸意外,撞掉蓝桥肚子里的孩子。当时江濯云的车子借给了蓝桥用,他们在刹车上动了手脚。而奶奶直接安排了人去撞车,但奶奶找的那个人只知道目标是蓝桥,发现江濯云在车上后给奶奶打了电话......” 江起云后来想起来,很容易就想明白了,奶奶是想让江濯云一起出事。 奶奶讨厌江濯云。 至于为什么,大概只因为江濯云是老爷子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儿子吧。 在江家,除了老爷子和云岚,没人知道江濯云真正的身世。老太太见老爷子那么护着江濯云,能想到的,只能是老爷子的私生子。 林逾静安静听完江起云的话,半晌,她问,“你的意思是,当年有人事先给江濯云通风报信,所以最后他才故意变道,可刹车失灵,最终还是出了车祸?” “对。” “那通风报信的人.......” 江起云冷笑,“只能是奶奶身边最信任的人。” 林逾静抓着床单的手,一下子就松了。 “是岚姨。” 江起云说,“是不是她,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至于她为什么要帮江濯云,我想,有朝一日,她会亲口告诉我们的。”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 这个秘密的分享,让彼此心情都很沉重。林逾静不禁想,如果当初没有蓝桥那件事,大家到现在都还相安无事吧? 现实真是折腾人。 “小哭包,我现在没办法马上飞回去保护你,你答应我,一定要离那些人远远的。无论以后江家发生什么事情,任何时候你都要选择明哲保身。”江起云苦口婆心地请求,声音温柔而焦急,哪里还是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冷面总裁? 就差给林逾静跪下请求了。 3;148471591054062林逾静虽然很好奇中间的种种,譬如,云岚为什么给江濯云通风报信?又为什么在江明月的鸡汤里放活血化瘀的桃仁?她和江濯云是什么关系?以及为什么要背叛奶奶......但林逾静不想让江起云远在上海而担心自己,她答应了,“我知道了,老公你不要担心我,我只想......只想你早点回来。” “好。”江起云总算舒了一口气。 林逾静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满是感慨地说,“老公,我好想你。” “我何尝不是?”江起云苦笑,“我想你想得手都酸了。” 0795 0795 “嗯?为什么?”林逾静脑子没转那么快,一下没反应过来。 江起云坏笑,“你说呢?” 手酸...... 林逾静脑海中立马闪过一个少儿不宜的画面! “江起云,你耍流氓!”林逾静娇俏地骂道,“流氓!” 电话那头江起云哈哈大笑,“我可什么都没说。每天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手能不酸吗?阿静,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林逾静:“.......” “嗯。” “好了,很晚了,你早点吃药休息。这段时间你好好养精蓄锐,我回来后,恐怕一个星期你都要在床上度过。” 林逾静再次无语,若不是隔得远,此刻江某人会被一脚踹下床去!3;148471591054062 “我不跟你说了!挂了!” 江起云在电话那头咯咯地笑,道,“好,晚安。” 收线后江起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夜色,手里的烟袅袅燃烧,房间灯火通明,愈加显得外边的夜色迷离,灯火阑珊,一圈圈小点儿似的趴在窗上,五彩斑斓。 最后那些调侃的话是江起云故意说的,若没有调剂让她害羞脸红,怕是今夜都会念着方才他透露的秘密,辗转难眠。江起云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告诉林逾静八年前的事实,以前他不想说,是不想毁了她的单纯让她深陷其中,他和江濯云势必是你死我活的,怕误伤了她。 但傅于琛劝他,夫妻齐心,没什么困难克服不了,林逾静也不是贪身怕死的人,一起面对,总比他一个人扛着好。 后来江起云想了想,告诉她也好,他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只是想有些不能对别人说的话,还有她可以倾诉。 江起云抬手看了看表,掐着时间给傅于琛去了个电话。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照镜子,昨夜用过药后,疹子好了大半,因着她皮肤白皙细腻的缘故,看起来还是比较明显。 林逾静叹了口气,选了件纯棉的背心穿在最里头,在外面套了件细线针织宽松的高领毛衣,恰到好处地挡住脖子上的红疹,只要她不撩衣领,别人就不晓得。 刚换好衣服下楼,就听见曼曼在楼下和人吵闹,尖锐犀利的谩骂声,不是贺澜又是谁? 林逾静皱眉,果然还是找上门来了。 曼曼挡在门前,双手扣着门板不许贺澜进屋,贺澜骂道,“滚不滚?再不滚我动手了!你不过是个佣人,敢骂我?知不知道我是林逾静的后妈!” “哟喂,还知道自己是后妈呢?我们太太可没说过让你进来,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曼曼泼辣,才不怕贺澜的嚣张。 贺澜拍了曼曼脑门儿一下,曼曼顿时炸了,抓着贺澜的胳膊开始抡,贺澜也不是省油的灯,俩人扭打起来。 林逾静怕曼曼吃亏,立即拨了临湘的电话,林湘和赵静正在来的路上。 贺澜听见林逾静的声音,脖子往屋里伸,“林逾静!你给我滚出来!” 0796 0796 “小贱人!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滚出来!” “今天老娘不打死你,就不姓贺!” 贺澜怒气森森,力气又大,和曼曼一番鏖战后,披头散发地3;148471591054062冲进客厅,将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指着林逾静骂道,“小贱人!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说着,贺澜撩起衣袖,朝着林逾静就扑上去。 林逾静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漂亮的眸子淡淡地看着贺澜,等到她像狗一样扑上来时,曼曼忽然抬起脚轻轻一勾,贺澜就摔了个狗吃屎,趴在林逾静脚下,来了个“五体投地”。 曼曼满头大汗地站在边上笑,“哈哈,又不是过年过节的,你干啥给我们太太行这么大礼呢?大清早的,多客气啊你!” 林逾静忍不住笑,对曼曼眨了眨眼睛。 贺澜一脸怒气地抬起头,双眼死死瞪着林逾静,“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 贺澜撑着手肘爬起来,但还没起身呢,被曼曼一脚给踹到两腿之间,疼的贺澜在地上打滚,等她翻转的时候,曼曼一脚给踩在腰上,“你才是当咱们老虎不发威呢!我家太太客气,我可不会客气!” 曼曼霸气地回头对吴妈道,“吴妈!太太饿了,上早餐!” 吴妈从厨房出来,端了一杯清水,一碗海参小米粥,还有虾饺和小菜,问林逾静,“二少奶奶,您在餐厅吃还是......” 林逾静温声说,“就这里吧。”林逾静看着脚边的贺澜,挪了挪位置到边上,盯着她暴怒的脸云淡风轻地说,“林太太有话要说,方便。” 吴妈应答,“哎。” 随即,吴妈将餐点放在茶几上,退了下去。 林逾静淡然地端起温水,缓缓喝了半杯,又接着喝完剩下的半杯,整个过程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受影响。 眼见她端起小米粥,贺澜和曼曼的挣扎更厉害了,曼曼加重了力道,狠狠踩了一脚下去,贺澜咬牙切齿地回头看曼曼,慢慢笑眯眯地弯腰道,“林太太,老实点儿,我这人最不晓得轻重,待会儿您这老腰要是断了,可别找我赔医药费啊!” 曼曼五大三粗的,又占了上风,贺澜没办法,只趴在地上辱骂林逾静。 这时,林湘和赵静赶来,见此番装酷,心头一惊,好在林逾静没事儿,否则俩人就闯祸了。 江起云吩咐了随时随地跟着,怎么可以林逾静让她们休息,她们就休息呢? “夫人,您没事儿吧?”林湘开口问。 林逾静搅着调羹,“没事。曼曼,你松脚,交给林湘和赵静吧。” 曼曼松开脚,拍手道,“得嘞!太太,我给您添杯水去!” 贺澜也不是傻子,知道俩保镖来了过后自己不是对手,就不再以卵击石,被林湘架起来后,瞪着林逾静,说话的气势也少了大半,“林逾静!我警告你别打林氏的主意,你就是个野种,林家的钱,你一毛都别想拿到!” 她话音刚落,林逾静忽然将调羹扔到碗里,陶瓷调羹碰到碗壁发出一声脆响,随即,林逾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澜,“你再说一次试试。” 0797 0797 她话音刚落,林逾静忽然将调羹扔到碗里,陶瓷调羹碰到碗壁发出一声脆响,随即,林逾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澜,“你再说一次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哼!”贺澜冷笑,白眼相加,“我说你就是个野种!是徐惠那婆娘不知检点在外面跟野男人鬼混生的野种!你听清楚了吗!要是没听清楚,我还可以重复给你听!小野种!” 林湘和赵静发现林逾静脸色都变了,平日里不管生气还是恼怒,林逾静都是那种温温柔柔的,不会咬人的小猫。但就刚才贺澜骂她野种的时候,林逾静脸色暗了好几度,顿时成冰了。林湘仿佛看见了生气的江起云,一头豹子似的,张嘴就能把人吃下去。 林湘脚底一颤,要出事。 果然。 林逾静吸了口气,轻轻将碗搁在茶几上。她站起身来,走到贺澜跟前,秋水般的眸子此时无波无澜,如同一湖死水,深不可测。 “贺澜,你活腻了?”林逾静声音淡淡的,但其中的冰冷和威胁却无比强大。 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林逾静。仿佛她身体里一直住着一只恶魔,沉睡了二十几年,到今天才苏醒。 “呸!”贺澜对着林逾静就是一口唾沫。 林逾静撇开脸闭上眼睛,没能逃过一劫。 “你威胁我?林逾静,林方盛怕你,我可不怕!大不了林氏破产!江起云整死他!可我本来什么都没有走到今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一个小野种,有什么资格威胁我?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你嚣张什么?!”贺澜气焰嚣张地说。 林湘把贺澜往后扯了扯,“你老实点儿!” 赵静皱眉,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给林逾静,“夫人,您擦擦。” 林逾静缓缓睁开眼睛,接过赵静递来的餐巾纸擦脸,然后将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曼曼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眼手里的温水,咬牙一瞪,默默回到厨房把温水看成了一大杯开水。 曼曼心想,夫人就是太善良太柔弱,这么温软的性子任随人家欺负,她咽不下这口气!更看不下去!夫3;148471591054062人不收拾,她上! 谁晓得曼曼才端着开水出来,就看见林逾静反手一巴掌扇到贺澜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惊心动魄,大快人心! “厉害了我的夫人!”曼曼痛快地说,“打得好!” 林湘和赵静一愣,我的天,谁说江太太是柔弱的娇花?你见过这么生猛的娇花么? 方才那巴掌,林逾静卯足了劲儿,贺澜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她抬头时,嘴角渗出血丝,她哆嗦地瞪着林逾静,“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林逾静冷眼看着她,“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冰山般的眸子里,只有决绝和坚定。被欺负了这么多年,总要讨点什么回来不是? “小野种,你---” 贺澜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又挨了一巴掌。 刚才是反手,现在顺手,一左一右,圆满了。 0798 0798 贺澜只觉得两眼冒金星,这小蹄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想着就林逾静以前那副傻缺样儿,她来撕一场,她能怎么滴? 谁知...... “知错了么?”林逾静冷冷问。 贺澜心里不服气,可哪里还敢还嘴?不说那俩保镖动不动手了,就林逾静能把她扇死! 可要她承认错误,没门儿! 一个野种得到江家的庇护鸡犬升天,有什么了不起的? 贺澜咬牙切齿地说,“错?我哪里错了?难道你不是野种?我骂你野种,戳到你痛处了?哈哈哈哈,林逾静,你就是扇死我,你还是野种!” 林逾静觉得这人是没办法沟通了,抄起曼曼手里的水泼向贺澜。 那水是吴妈刚烧开的,滚烫滚烫的,杀猪刮毛都利索,更别说是娇嫩的人皮了! 只听见客厅里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贺澜双手被林湘架着,只能扭曲身子嚎叫。开水一下去,整张脸跟煮熟的基围虾似的,鲜红鲜红的。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曼曼,她本来是想.....曼曼忍不住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嘟哝道,“夫人威武!” 林逾静对林湘点了点头,林湘松开贺澜,贺澜双手自由了,又不敢捂脸,手掌我放在脸前面,慌张地嚎叫,“我的脸!我的脸!” 林逾静舒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也没了胃口吃东西。 “林逾静!我要杀了你!”贺澜脸上疼得慌,这开水下去,脸毁了---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怎么舍得自己的脸被毁掉? 贺澜哆嗦着手冲上去想掐死林逾静,奈何被林湘和赵静抓住,发怒的人力气挺大的,林湘和赵静一起都有点吃力,还是曼曼可爱,走到贺澜身后,对着她膝盖窝狠狠一踹,贺澜“噗通”地跪倒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我的脸,我的脸---” 林逾静淡淡然看着她,只丢了一句话,“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放你走。” “就是!想不明白哪里错了,就这么耗着吧,反正你也是老了的黄花儿菜,老小三儿的脸谁稀罕看?早一点去医院和晚一点去医院,没分别!”曼曼哼哼说。 贺澜这才真正慌了,要是烫伤不及时治疗,她这张脸就全毁了!原本还想着毒死林方盛拿到林家的全部财产3;148471591054062后和小白脸双宿双飞的,一张烂了的脸,谁稀罕看? 贺澜不停哭嚎,林逾静听得烦了,对曼曼道,“堵住她的嘴。难听。” 曼曼得令,去厕所找了一块擦马桶的抹布,卷成一团,对贺澜说,“林太太,来,闻闻,咱们家擦马桶的抹布都是香的!” 贺澜面如土色,惊愕地看着曼曼,屏住呼吸。 曼曼才不会绕过她,直接往她鼻子处塞,贺澜一个劲儿往后退,奈何又被赵静给推回来。 “躲什么躲?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么!”曼曼大喝一声,“张嘴!” 贺澜死咬着牙关不张嘴。 曼曼恼了,指着贺澜道,“今儿我还不能治你了怎么着!” 0799 0799 曼曼恼了,指着贺澜道,“今儿我还不能治你了怎么着!” 说罢,曼曼捏着她下巴,生生把抹布给塞了进去,贺澜咬着抹布想吐出来,被曼曼一巴掌给拍回去,“吐,你今儿敢吐出来,我给你吃臭袜子信不信?!” 贺澜顿时禁声了。 这小丫头片子是林逾静的走狗,只要林逾静允许,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安静了再说。 若是没有烫伤脸,今天她怎么都不会认怂,但脸......那是她吃饭的本钱,饭碗,丢不得。 贺澜做起了思想挣扎。 林逾静懒得跟她耗着,对林湘和赵静说,“我上去洗把脸,她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们什么时候叫我。” 赵静恭敬地点头,“是,夫人。” 上楼后,林逾静洗了足足十次脸,若不是皮肤太薄怕伤着,她还要多洗几次。 刚用完爽肤水,曼曼敲门道,“夫人,我是曼曼,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门没锁。” 曼曼推门进入。 “夫人,您今天真是痛快!我都惊呆了!”曼曼将托盘里的东西放在小桌子上,“刚才见您没吃多少东西,吴妈让我再送点上来,您趁热再吃点儿,生气消耗体力的。” 林逾静擦着脸出来,摇了摇唇,问曼曼,“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额----”曼曼走到林逾静身边。 “是吧是吧?我都有点懵,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林逾静懊恼。其实,她从来不打人的,只是听见贺澜张口闭口的小野种,她心里就跟火山爆发似的,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是挺凶的。但是,夫人,您这样挺好的,咱们总不能一直被欺负吧?她算什么东西,自己都不是好鸟,还好意思骂人!”曼曼推着林逾静坐到小桌前,“我的好夫人,你就别去想自己对错了,总之,你给自己争气,挺好的!没错!” 林逾静莞尔一笑,露出白净的牙齿,“我也觉得挺爽的!”3;148471591054062 眉眼弯弯,睫毛卷翘,妩媚动人。 硬骨头贺澜到底没挨多久,不过五分钟,赵静就上来敲门,“夫人,她知错了,请您下去。” 林逾静刚好喝完一碗粥,精神正好,和曼曼下了楼。 一下楼,就撞上贺澜怨毒的眼神。 知错?恐怕不是那么回事儿。 然而,林逾静也不在乎了,这种人心眼儿坏到了骨头里,怎么可能知错?不过是想早点离开,去医院看脸罢了。 想要坏人的真心忏悔,比登天还难。 林逾静坐到沙发上,对林湘点了点头,林湘才把贺澜嘴里的抹布给抽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贺澜怨怼地看着林逾静,迟迟不说话。 林湘怼了她一胳膊肘,“没话说?” “不想说话就把抹布再塞回去!不长记性!”曼曼骂道,“完犊子的货!” 林逾静淡淡然看着她,一言不发。 贺澜这才开口,断断续续支支吾吾地,“我......我错了。” “哪里错了?好好说说。”曼曼道。 贺澜咬牙,把怨恨都吞进肚子里,“我不该上门找你麻烦,不该骂你,骂徐惠,不该对你动手---” 0800 0800 贺澜咬牙,把怨恨都吞进肚子里,“我不该上门找你麻烦,不该骂你,骂徐惠,不该对你动手---” 林逾静冷笑,“林太太,你挺有出息的。” 贺澜心里有一万句恶毒的话在奔涌,但她没胆子说,只能求饶,“阿静,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走吧。”林逾静警告地说,“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林逾静对林湘点点头,林湘松手,贺澜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别墅,连包都忘了拿走。 曼曼拖着她的包给扔了出去,骂道,“赶紧滚蛋!” 贺澜站在门口,心疼地看着地上吃灰尘的爱马仕,咬牙捡了起来,眼里剜满了恨意。 曼曼回到客厅,感慨说,“知道错了最好,下次来,我砍死她!” 林逾静抿了一口花茶,淡笑道,“你以为她真知道自己错了?” 曼曼一愣,看了眼林湘和赵静,尴尬地说,“夫人,您的意思是---” “这种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缓兵之计而已。”林逾静说。 “那夫人您还放她走啊?麻蛋,赶紧抓回来胖揍一顿,打到她知错为止!”曼曼挥着拳头说。 林湘和赵静忍不住笑。 林逾静说,“好了,走了就走了吧,你还去招惹这么个人回来给我添堵么?” “夫人,我就觉得您太便宜她了,刚才应该叫她跪着唱征服的!” 林逾静摇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差不多行了。” “哎,您还是太善良了,狠不下心。”曼曼撇嘴说,“就怕您好心饶了她,她回头咬死您!” 林逾静端着茶陷入沉思。 谁说不是呢?她刚才是痛快了,第一次让贺澜付出代价。可贺澜这种睚眦必报的人,回头会对她做什么呢? 林逾静管不了了。 骂她可以,骂她母亲徐惠,谁也不行! 林逾静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做个下狠手的人。俗话说得好,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林湘在一边,酝酿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静,“夫人。” 林逾静回过神,“嗯?” “夫人,您刚才用开水烫伤了贺澜,我看3;148471591054062情况挺严重的,如果她去报案,您可能会有麻烦。”林湘说。 林湘大学是在公安学校念的,学过法律,方才她想劝阻,但林逾静那样子挺吓人的,就没开口。这会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林逾静。 “对哦---我这属于故意伤人,是违法的。”林逾静才觉得自己鲁莽了,但是......真的很爽啊! “夫人,您先别着急。我建议您先给江总打个电话,咱们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好。”林逾静搁下花茶,上楼给江起云打电话去了。 楼上。 林逾静捏着电话徘徊了好久才拨通江起云的电话,期间,她一直在酝酿怎么“坦白从宽”。 电话很快接通。 嗯,咱们江总一般看见老婆的电话都是立马接的,就算地震了、世界末日了,也不能影响和老婆的通话。 “早安,我的江太太。”江起云充满宠溺的声音响起。 “早、早啊,老、老公。”林逾静笑得好尴尬。 0801 0801 “早、早啊,老、老公。”林逾静笑得好尴尬。这人一心虚起来,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江起云一下听出猫腻来,“今天这么乖,主动叫老公?” 林逾静大囧,什么嘛,平时不也叫过他老公么?又不是第一次!林逾静佯装生气道,“哼,那不叫你就是了!” “夫人别生气,夫人还有事情要说呢!”江起云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给你说?”林逾静反问。 江起云嘴角敛起笑意,“一般你都不会这个点打电话来,打来,自然是有事情要说。” 林逾静竟然信了!她砸了砸嘴,道,“我、我打人了,不对,应该说是故意3;148471591054062伤人。” 林逾静咬着唇,等待江起云的发落。 “你亲自动手?” “嗯。” “你是不是傻?!”江起云呵斥道。 电话这边,林逾静一愣,要知道江起云可是很少对她说重话的,忽然这么粗暴,林逾静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林逾静弱弱地说。 毕竟是自己太冲动,林逾静理所当然的认为江起云生气是因为自己不顾后果。 谁晓得,就在她要诚恳认错的时候,江起云忽然说,“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自己动手?我让林湘和赵静跟着你,保护你安全之余,不就是为你处理些不必要的麻烦?!” 江起云语气严肃,郑重其事中带着恨铁不成钢...... 这翻转来得太突然,林逾静半天没反应过来,“那个,老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起云一本正经命令道,“下次这种事,交给林湘和赵静!伤了别人我不管,伤了你怎么办?” 护短!江起云你这是护短! 林逾静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开始不按常理出牌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生气呢!” “我是很生气!” “......” “下次还这么做么?” 林逾静乖巧应答,“不敢了。” 江起云很是满意,轻哼了一声,问,“对了。你打了谁?” “贺澜。” “哦,她的确该打。” “老公,我不仅打了她,还用开水泼了她的脸,林湘他们说她可能去告我,我会不会给集团惹麻烦?” “有老公在,啥事儿都不怕。”江起云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处理好,你就安心在家等我回去。” 打电话之前林逾静还忐忑不安的,但得到江起云的安慰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有他在,安心。 ...... 离开别墅后,贺澜开车去了警察局。 没错,她刚才在家里认错求饶不过是虚与委蛇,暂时脱身而已。林逾静那小贱人这么欺负她,她怎么可能轻松放过她?!江家厉害?哼!她倒要看看,法律会不会给江家保驾护航! 一到警察局门口,贺澜就又哭又号的,故意把脸上的烫伤露出来给大家看,呼喊着要警察给她做主! 警察局的人接到她报案,走必要的程序,登记,写口供。 0802 0802 贺澜绘声绘色地将林逾静的恶性夸张十倍地说出来,给她写口供的小警察都不忍心了。 写完口供后,小警察让她先休息,他去电话通知林逾静到局里做笔录。 小警察拿着口供出来,正好撞见刚从外面出勤回来的林云开。 小警察招呼道,“开哥!今儿还去巡逻呢?” 林云开一巴掌拍在小警察脑门儿上,“洗涮你哥呢!” 小警察嘿嘿笑,“我哪儿敢啊?” “拿的什么东西?案子?来,看看,正好你哥我手痒痒了!”林云开抢过小警察手里的笔录看。 小警察说,“你得了吧你,一刑警队长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给你,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林云开看着笔录,眉头一皱,不瞬笑了出来,扬着笔录问小警察,“这玩意儿你写的?” “啊!当事人描述,我写的!正准备给嫌疑人打电话呢!” “不用打了。通知当事人回去等消息吧。”林云开拿走了笔录记录。 小警察在背后喊,他也不理会,掏出手机打给了江起云。 ...... 贺澜被小警察劝回后,马上去了医院做伤情鉴定,林子溪不情愿地陪着她去,母女俩在医生办公室吵了一通,拿了报告出来,还在吵。 林子溪说,“你眼里只有钱,照顾好爸爸不就得了,干嘛去招惹林逾静?” 贺澜冷哼,“不收拾了那小贱人,我能安心么?她名义上还是你爸爸的女儿!到时候遗产要分给她一份的!” “人家稀罕吗?” “这世上有谁嫌钱多?!”贺澜咬牙道,“走,跟我去电视台!报社!我要曝光她!”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林子溪甩开贺澜的手,踩着高跟鞋,溜了! 贺澜气不打一处来,只得一个人去找记者,准备双管齐下。 然而,不管是电视台还是报社,一听说关于江家二少奶奶3;148471591054062,没人敢招惹,全都婉拒了贺澜。 只有一家小报社的记者想出名,博眼球,接受了贺澜的采访。 记者给贺澜录了个视频,悄悄放到网上去,疯狂转发,很快就传遍了圈子。 不到半小时,江起云就接到了消息,立即找人给封锁了,通过IP追踪,找到了服务器。 江起云很生气,可人在上海,只能麻烦几个兄弟了。 当夜,方承轩和韩奕、聂言在三人开车找到记者家里去,把那记者吓得屁滚尿流。 方承轩最贪玩,愣是要那个记者跪着求饶说爷爷我知错了。那记者不敢放肆,按照方承轩的要求认错求饶,删除掉视频不说,还发了一个声明,视频内容虚假,不过是博眼球而已,因影响重大,怕承担法律责任,故而删除掉。 一夜之间,所有视频都被删掉。 除了齐媛伊手机里保存的一份。 视频里虽然没指名道姓说的是林逾静,但江城世家的二少奶奶,能有几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说林逾静。 第二天一早,齐媛伊又看见发帖的人删了帖子和视频,还单独发布声明说自己造谣,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0803 0803 第二天一早,齐媛伊又看见发帖的人删了帖子和视频,还单独发布声明说自己造谣,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齐媛伊断定那人不是空穴来风,立即把视频转给了江于娜,附言说,“你家二嫂挺厉害啊。江起云人在上海,一样能给她摆平了。” 那时江于娜刚才起床,视频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确定里头变了声音打了马赛克的人是贺澜无疑。 江于娜心情大好,感觉冥冥之中,上天给自己安排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想到这里,江于娜懒觉都不要睡了,立即起床收拾。 贺澜一早起床就打电话去警察局询问办案进度,对方要她耐心等待,然后挂了电话。贺澜也不傻,顿时想到肯定是江起云使了手段压下了案子,他只手遮天,警察局里有人,要想走正当程序,怕是没用了。 贺澜越想越生气,又打给了记者。 先前两次记者没接,贺澜又打了一次,这次记者接了,贺澜急吼吼地说,“你干啥不接我电话!我都急死了!警察局不肯给我办案子,我要曝光他3;148471591054062们!我马上去找你,再录个视频!” “别,你可别来找我了!你把我给害惨了!”记者恼怒地说,“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哎---你什么......”没等贺澜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并且把她拉黑了,再也打不通。 贺澜一脸懵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上网去搜视频,可哪里还找得到?被删得干干净净! “林逾静!”贺澜咬牙切齿,“贱人!” 这时,贺澜手机响了,她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如果你想翻身整死林逾静,出来见我。地址是......” 贺澜一脸疑惑,会是谁? 她想了想,拨通电话过去。 对方很快接了,贺澜警惕地问,“你是谁?” 对方压低了声音回答,“这重要吗你只需要记住,我能帮你整死林逾静。” “我凭什么相信你!”贺澜问。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对方冷笑。 “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不会出去的!”贺澜说。 “你已经走投无路了,不管你去警察局还是找电视台找报社,没人会帮你。即使有人帮你做手脚,下场也会很惨。”对方说。 贺澜心一下凉了。的确是这样。 可这个人可以相信吗? 贺澜实在是听不出来这声音属于谁,对方故意压低了,且变了声。贺澜心虚的,可又想着报仇,再三确认,“你为什么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我指定的地方,否则......你就等着林逾静收拾你吧。” “你吓唬我!她、她没那个本事!”贺澜惊慌失措。 “哼,是么?那江起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竟然敢挑衅他的权威,你猜他会怎么解决你?” 贺澜才明白过来,自己又报案又找记者搞幺蛾子的,江起云压了下去,怎么会查不到她头上来,下一步,估计就是....... “你还有二十八分钟。” 0804 0804 贺澜很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上车后,她不甘心地给赵随打了个电话,希望从赵随那里得到帮助。她就不信了,整个江城还没人能治得了江起云! 电话一接通,贺澜就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九哥,是我,你最近有没有时间?人家想见你一面,你看是去你家呢,还是在酒店------” 原本打算利用以前的皮肉关系让赵随帮自己一把的,谁知道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一听见贺澜的声音就冷笑,“你就是贺澜?” 贺澜一下子精神了,脸色一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九哥呢?我找九哥!” 女人轻蔑的语气说,“你说找就找?” “你算老几?快点把电话给九哥!” “你又算什么东西?又出什么事儿了想找九哥帮忙?哼,你脸皮真够厚的,一把年纪了还想着用床上那点事儿让男人给你当保护伞,臊不臊?” “你---” “九哥说了,以后别打来了!要想发骚,找别人去!” 女人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贺澜跟挨了一记闷棍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想来赵随已经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想蹚浑水,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想要钱!上次从她手里拿走五十万,除了给一包药毒死林方盛,要他帮忙处理掉林逾静的活儿,到今天还没完成! 又要钱! 如果钱能消灾,贺澜当然愿意,只是她现在已经没钱了---前些年她就一直悄悄当掉徐慧的首饰,只剩下最后两三件,那是保命的钱,不敢动。 贺澜无可奈何,只好开车去了“神秘人”说的茶楼,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全在上头了。 然而,3;148471591054062贺澜到茶楼包间后,根本没人!茶桌上放着半盏热茶,还在袅袅冒着白烟,想来这个人刚离开。 除了半盏茶水之外,贺澜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得知对方是谁。 她抓着服务生问,“刚才在这里等我的人呢!” “太太,刚才不是我服务的这间,我不清楚。客人只说您来了带您到这个包间,她在桌子下面给您留了东西,如果您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亲自联系。”服务生缩着脖子说。 “东西?”贺澜嘟哝着,她松开服务生,“你出去!” 服务生赶紧带上门出去了。 贺澜摘下裹脸的纱巾,放下包,从茶桌下翻出一个包,里头有一管白色的药,一根八爪鱼手机架,还有一只全新的手机。其余的,什么都没了。 贺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她慌忙地掏出手机打给“神秘人”。 响了三声后,对方接了起来,仍然是变声过后的低沉音色,“找到我留给你的东西了?” “你人呢!”贺澜狂吼,“你在哪儿!出来!” “我人在哪儿不重要。想报复林逾静,就按照我说的做。” “你出来!别给我耍花招!不见到你人,我怎么相信你会帮我!”贺澜说。 “神秘人”一声冷笑,“不相信我,你可以现在就走。” 0805 0805 贺澜愣了,没想到“神秘人”这么拽,全然不鸟她的情绪。 此刻,在隔壁房间里,江于娜坐在茶座前,手边是烧好的热水,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拎起水壶,往茶壶中注入开水。烘干的茶叶被热水浸泡,快速舒展开来,茶色也渐渐荡漾开。 贺澜听见倒水的声音,怒道,“你就在我附近是不是?我听见你倒茶的声音了!” “这跟你没关系。”江于娜面无表情,嘴角却是勾起一笑,语气满是威胁和操纵,“现在,要么滚蛋,要么立即打开我留给你的手机,按照我说的做。” “你到底是谁!”贺澜不死心。 江于娜冷哼一声,道,“想好了再打过来。” 旋即,江于娜挂断了电话。 贺澜看着被挂断的页面,忽然心慌起来,一来,她的确没了办法,二来,她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要帮她。 贺澜心里蠢蠢欲动,反正都逼上梁山了,有什么不敢的?她现在就想要林逾静死!要她名声扫地!最好被江家扫地出门! 反正自己都到这个境地了,有什么好顾忌的? 思忖了几秒后,贺澜咬牙,拨通了电话。 江于娜在隔壁房间慢悠悠地喝着茶,她是喝不出来普通的红茶和江家老爷子珍藏的大红袍有什么区别的。但她知道,她这辈子应该喝的,绝对不是这种廉价的茶叶。 电话响了起来。 江于娜抿嘴一笑,上钩了。 “那管药,全涂脸上,我不会让你毁容,但会让你的伤看起来更严重。想要你的敌人一招致命,得舍得下功夫。” ....... 林逾静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她只是顺手顺心收拾了贺澜一顿,她竟然下这么狠的手报复自己。 曼曼拿着手机站在边上,一边看一边骂。 这时,林逾静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安然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陈安然火急火燎3;148471591054062地问,“亲爱的,咋回事儿?你后妈吃错药了?一把年纪了竟然玩儿直播?!” “我也没想到。”林逾静惆怅地说。她怎么也没想到,贺澜会在报警失败和找记者登报失败后,玩儿起了直播!在目前最火的直播平台上“声讨”她的罪行! 指名道姓林逾静,江氏集团执行总裁的妻子,名门江家的二少奶奶! “我和易志维都惊呆了!开播两个小时了,礼物还在疯狂的刷,背后肯定有人撑着,故意推红她,意图太明显了!”陈安然说。 “她的目标在我。” “我看,不仅仅是你,还有江家人。”陈安然提醒说,“你赶紧和江起云合计合计,如果出事儿了,他能罩着你!” 林逾静心下一沉,也是,爷爷看不惯她很久了,出了这种事,肯定容不下她。 “好,那安然,我先挂了。” “好好好,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后,林逾静吸了口气,正欲拨给江起云时,吴妈匆匆上楼来,一脸惊慌地说,“二少奶奶,老爷子来了,让您马上下楼去!” 0806 0806 吴妈平素是个谨慎矜持的人,她是江家的老佣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在老太太的训练下,早就是安之若素的。但此时,她紧张兮兮地看着林逾静,语气里满是着急,想来,事情闹大了。 “爷爷来了?”林逾静心下一沉,不由地握紧了手机。 曼曼护着林逾静,问吴妈,“老爷子来做什么?兴师问罪么?又不是我们太太的错,凭什么来兴师问罪!” 吴妈无奈地咂咂嘴,“曼曼,你要是真为二少奶奶好,一会儿可千万别发脾气,你要记住,咱们是佣人!” “可是----” 吴妈拉着曼曼,递了个眼神,“没什么可是。咱们不说话,省的火上浇油。” 罢了,吴妈又看着林逾静,心疼地说,“二少奶奶,你要小心些,三小姐也跟着来了。” 江于娜也来了?! 林逾静轻笑,“走吧,我们下楼。” 林逾静走在前面,吴妈和曼曼跟在后面,走到楼梯口时,林逾静转头吩咐曼曼,“你去拦住林湘和赵静,让他们千万不许通知起云家里发生的事情。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夫人!为什么不通知先生?你---” “不告诉他,才是对他好。” 曼曼不懂为什么,但她向来听林逾静的吩咐,这一次也一样。 客厅里,老爷子杵着阴沉木的拐杖坐在沙发上,身穿藏蓝色唐装,手工定制的软布鞋,虽然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一双犀利的眼睛入鹰隼般盯着缓缓下楼的林逾静。 和老爷子一起来的,还有江于娜和云岚。江于娜就算了,她反正喜欢看好戏,云岚又是怎地?怎么最近老是和爷爷在一起?她不是奶奶的心腹么? “爷爷,二嫂下来了。”江于娜则坐在边上,给老爷子斟茶。方才吴妈上楼之后,她自顾自去了厨房拿茶水。 这个家,她很熟。 林逾静走到老爷子跟前一米远的地方,恭恭敬敬地低头问好,“爷爷,您来了。” “哼!别叫我爷爷!我们江家可没你这么有出息有手段的孙媳妇!”老爷子一声怒吼,苍老的声音里隐隐怒气席卷而来,气场磅礴。 林逾静被吓得一颤,但仍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淡然和处变不惊,温声细语地解释,“爷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 “你什么你?!跪下!”老爷子双手握着拐杖手柄,怒道,“难道要我扬着脑袋跟你说话吗!” 林逾静吸了口气,倔强地说,“爷爷,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跪下?” 所有人都觉得林逾静会跪下,江家二少奶奶不是出了名的包子吗? 江于娜也是一愣,但旋即,她又忍不住在心底拍手叫好,杠着就杠着吧,你脾气越大,爷爷越生气,正好了。 “你还敢顶嘴?!没错?捅这么大篓子你还没错?!”老爷子起得不行,举起拐杖就朝林逾静打过去。 老爷子更是生气了,几下打下去,江于娜拉着3;148471591054062老爷子的胳膊假惺惺地劝解说,“爷爷,您别生气,二嫂这么温柔,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肯定是贺澜说谎了!” 0807 0807 江于娜为她求情的时候情真意切,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像真的在为林逾静求情似的。 林逾静淡淡撇了她一眼,刚好瞧见她嘴角一闪而过的嘲讽。 求情? 火上浇油才是真的吧! 老爷子斥责江于娜,“你别为她说话!没进江家门之前她就兴风作浪,后来怎么逼迫起云结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不有辱门风,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她是把整个江家都害惨了!” 江于娜面露难色,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老爷子,声音软软糯糯的,“爷爷,二嫂心地善良,以前那些都是误会,您身体要紧,先别生气了,听听二嫂怎么说?” 好一个听她怎么说!原来是想让林逾静自己承认打了贺澜,用开水烫伤贺澜的脸! 林逾静捏紧了手心看着江于娜,她真想不明白,人心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 老爷子冷哼一声,坐回位置上,双手撑着拐杖手柄,厌烦地斜了林逾静一眼,“说!” 林逾静平视老爷子,淡淡道,“爷爷,我没什么好说的。” 老爷子顿时拉长了脸,“这就是你的态度?!你还有没有把我老头子放在眼里?以为有奶奶给你撑腰,你硬气是吧?!” “爷爷,您气冲冲来兴师问罪,心里已经有了分晓,即便我有说破天的本事,您也不相信,不是么?”林逾静淡然地看着老爷子,腿上被拐杖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疼,她很想坐下来揉一揉,但此刻,她只能站着,保证自己的尊严不被践踏。 老爷子被她一句话给噎着,“你---” “既然注定了我说什么爷爷您都不相信,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林逾静不卑不亢。 “好,好,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错误,不肯求饶,那休怪我不客气!”老爷子气的不行,胸口怒气涌动,一口气好半天没提上来。 “爷爷!你先别急!身体要紧!”江于娜第一时间帮老爷子顺气,云岚见状,也冲上去,顺着老爷子的胸口叫他深呼吸。 林逾静站在边上,像个外人。 曼曼可怜地看着林逾静,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她拉了拉吴妈的衣袖,吴妈却摇头,“得少奶奶自己熬过去,咱们下人,帮不上忙。” 这时,云岚瞪了吴妈一眼,命令道,“拿点温水来!” 吴妈赶紧去了。 云岚装好人装习惯了,苦口婆心地劝林逾静,“二少奶奶,您听我一句劝,好好跟老爷认错赔罪,你是江家的孙媳妇,老爷再怎么生气,都会帮着你应付外人的挑拨,可你自己这态度得端正啊!错了就是错了,别犟嘴!赶紧给老爷跪下赔罪!” 林逾静秀眉一蹙,“岚姨,我没错。” “还说自己没错?哎,你这孩子,真是被二少爷给宠坏了!你和你3;148471591054062后妈有矛盾发生口角争执,那是你们林家的事情,可怎么能把江家一起牵涉进去呢?江家的家规你忘了?时时刻刻,大小事务,都必须以江家的名声为重!” 0808 0808 是,这的确是江家的家规。江家上下,全都得遵守。 林逾静嫁入江家的第一天,新媳妇敬茶的时候,林逾静跪在花厅里,老爷子就是这么叮嘱的。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不配做江家人。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林逾静无言以对,她和贺澜的冲突的确与江家无关,不过是贺澜狗急了跳墙,撕不动她,就撕江家一块儿。 这么想来,她的确错了? 老爷子素来爱惜名声,不允许任何人做任何有损江家名誉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起因不在江家,但结果影响巨大,她......的确难辞其咎。况且,起云孝顺,一定不愿意看到老婆和爷爷争执冲突。方才她之所以倔强,一来,因为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兴师问罪,二来,被江于娜给激的。 林逾静发现,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处理,自己都是委屈的,始终站在下风。 老爷子厌恶她可以,但她不能影响到起云。 林逾静咬了咬唇,抬头看着老爷子,余光扫到江于娜。 目光交汇,林逾静看见江于娜眼底的笑,她在等林逾静做选择,卑躬屈膝地认错,还是倔强到底? 林逾静捏紧了手心,小不忍则乱大谋。 “爷爷,我---” 林逾静好不容易张口准备道歉,但话才出口,老爷子的手机忽然响了,江于娜摁了接听键,“喂,邱秘书你好。” 邱秘书说了两句,江于娜脸色大变,“什么?!” “好,我马上告诉爷爷,你先稳住股东们。” 说罢,江于娜挂断电话,一脸悻悻然地看着老爷子,“爷爷.......” 老爷子问,“出什么事了?” 江于娜皱着眉头,支支吾吾的,久久不敢言语,“爷爷,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老爷子狠狠一杵拐杖,“说!” “邱秘书电话里说早上开盘到现在,江氏的股票跌了三个点,视频的事情也传遍了股东大会和董事会,现在很多股东都在总部大楼等着您给一个说法---”江于娜小小声地说。 “什么!”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来,忽然眼前一黑,往后倒,云岚和江于娜眼疾手快,赶紧给扶助了,江于娜急忙道,“爷爷,您先别激动!我马上打电话给二哥,让二哥回来处理!” 说着,江于娜就要掏电话打给江起云。 云岚一把抓住江于娜的手,摇头道,“三小姐,打给大少爷,大少爷人就在江城,你因为这件事情把二少爷叫回来,对二少爷来说不是好事。” 江于娜愣了。 “上海的项目关系到二少爷的未来----”云岚提醒说。 江于娜恍然大悟,对啊!上海的项目不仅关系到公司明年的收益,还关系到江起云的未来,他和江濯云一争高下的筹码!江起云如果马上回来,可能会处理好这次风波,但同时,也会让爷爷生气。 她险些忘了,自己折腾这一出戏,不就是杀林逾静措手不及么?为什3;148471591054062么要把江起云召唤回来给她当保护伞?! 0809 0809 “谢谢岚姨你提醒我,我马上到打给大哥!”江于娜感激地看了眼云岚,然后和云岚一起扶着老爷子离开别墅。 迈出大门之前,江于娜留了一步,她回头看着林逾静,嘴角扬起胜利得意的笑,深深的一眼后,她才离开。 林逾静从她不怀好意的眼神里看出的不只有嘲笑和讽刺,幸灾乐祸和喜闻乐见,还有挑衅。 “是她---”林逾静恍然明白了。 曼曼着慌地上前扶着林逾静,“夫人,您疼不疼?快先坐下!吴妈,你拿点药酒来!” 林逾静落座后,还嘟哝着,“原来是她。” 曼曼不解地问,“夫人,什么是她?您说的什么,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曼曼,帮我打电话给安然。”林逾静吩咐。 此刻她真的手足无措了,她绝对不能告诉江起云,否则冲动之下他丢下上海的项目冲回江城来给她保驾护航,那么,爷爷会更生气,项目搁浅,他也会被董事会问责。 后果太严重了。 所以一出事,林逾静就吩咐曼曼通知林湘和赵静不许给江起云通风报信。 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 曼曼将林逾静的电话拿来,发现江起云来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她踌躇着怎么回复时,电话和两个保镖一起到来。 林湘和赵静站在沙发前两米,恭敬地点头,“夫人,江总刚才来过电话。” “你怎么说的?” “我说您和老爷子在喝茶。”林湘说,“老爷子把我们赶了出去。” “好。” 林逾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接起电话。 她没有故意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轻,而是按照老爷子平素对她的态度来模拟今天的场景,她告诉江起云老爷子很生气,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还差点打了她,幸亏公司电话来得及时,说股价跌了,股东们聚集讨说法,老爷子只好暂时扔下她,回公司处理问题去了。 林逾静很聪明,她知道,自己若思装作若无其事,江起云才会怀疑。江起云很了解爷爷的性格,而她,很了解江起云。 “爷爷他很生气,但没来得及为难我,起云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就是.......”林逾静哽咽地说,“我没想到事情影响这么大。” “老婆你先别急,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苦。”江起云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心如3;148471591054062刀绞,他难以想象爷爷的性格会对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他捏紧了拳头,真是恨死自己了,要不是为了这个项目,这种时候他作为男人,应该站在她身边,做她的靠山才对!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流泪委屈? 江起云真恨不得马上飞回去,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吻。 “嗯,我就是担心爷爷会迁怒于你。”林逾静说了实话。 江起云笑笑,安抚地说,“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就算爷爷生气,想趁此机会夺走我手里的大权,也不容易。再说了,即使我输了全世界,不还有你陪我么?” 0810 0810 江起云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心里无边的寂寞和不甘,他很清楚自己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林逾静,让她宽心。 当真不怕爷爷夺走他的权力么? 的确不怕。但该是他的东西,他一定会守住。 但即使是安慰的话,江起云也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倘若有一天当真失去了全世界,还有林逾静陪在他身边,一切足矣。 电话那头,林逾静已经潸然,秀眉紧蹙,泪水晶莹,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发出呜咽的声音,言笑晏晏地说,“嗯,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 “江太太,我的荣幸。” ....... 挂断电话后,江起云长长舒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疲倦无比。 乔轩敲开门,抱着一份文件走到江起云跟前,“江总,这是您要的数据。” “那边什么情况?”江起云问的是哪个“叛徒”。 乔轩说,“最近比较收敛,暂时没发现任何问题。可能是数据评估上,他暂时找不到漏洞利用。” “继续盯着,他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是。” “另外,你让苏雅注意一下江城的动静,尤其是......我太太,还有董事会。” 乔轩点头,旋即看了下腕表,提醒江起云说,“江总,差不多开会了。” 江起云轻轻3;148471591054062嗯了一声,旋即大步向前,乔轩跟在身后,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 出事后,林逾静没有哭啼不停,而是抹干了眼泪,换了身衣裳,带上林湘和赵静开车出去找贺澜。 途中,陈安然打电话来说在林家别墅碰头,一行人浩浩汤汤去了林家,但家里除了佣人在,一个人也无。 佣人说,“大小姐,太太一早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林逾静脸色很差,陈安然安慰她,“别急,咱们慢慢找,只要她不出江城,我一定给你找出来!” 林逾静嘟哝,“只怕没这么容易。” “拿咱们现在怎么办?”陈安然也是着急上火,预备叫上易志维一起想办法,被林逾静拒绝,人家俩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还是少接触少尴尬的好。 “安然,可能我知道应该去找谁。” “谁?” “江于娜。” 陈安然不解地说,“江于娜?为什么是她?难道这件事是那贱人搞的鬼?” “是不是,咱们见面就知道了。” 林逾静有这个直觉,因着江于娜的眼神,还要整件事情风波四起,矛头全都指向林逾静,之所以讲江氏集团一起卷进来,无非是江氏树大招风,只有拿江氏开刀,才会引起足够的关注。 “贺澜虽然狠毒,但想不到用平台直播的办法来报复我,她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而这个人,必定是恨死我了,才会把矛头都指向我。她的目的,是想我身败名裂,被赶出江家。”林逾静分析说。 听完整个分析,陈安然都惊呆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的确,最恨林逾静的人,除了贺澜,只有江于娜了。 0811 0811 陈安然问,“所以,咱们去哪里见?” 林逾静摇头,“敌动我不动,安然,我先去医院看姑姑,等她主动找上门。” “你还去看江明月?那女人那么讨厌你,还打你,你去看她做什么?医院那么多医生护士还照顾不过来不成?!”陈安然数落她说,“你晓不晓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才觉得你聪明多了,现在又犯傻!” 林逾静抿嘴一笑,拉着陈安然的手说,“嘿,我可不傻。奶奶在医院,出了这事儿,我要去和3;148471591054062奶奶商量该怎么办。” “原来如此,那你快去!现在也就老太太和江起云给你撑场子了!” 俩人就此分别。 陈安然看着林逾静的车子远去不禁感叹,嫁入豪门没什么好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天安生日子都没过过。 这时,陈安然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来一看,“蓝桥?” 她打来做什么! 陈安然不待见蓝桥,但还是接了起来,没好气地说,“蓝大画家,有何贵干!” 蓝桥没理会她的嘲讽,将车窗摇了起来,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语气说,“想帮林逾静解围,就对我好点。” ...... 林逾静赶到医院时,等她的人,不只有老太太,还有整个江家的人,全来齐了。 原来,老爷子去公司处理股东愤怒的问题,被气晕了,紧急送来医院抢救,刚过危险期,正在病房休息。 一家人脸色都是悻悻的。 江明月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着过来,看到林逾静时,一下子爆发了,从轮椅上站起来,一手抱着肚子,另外一只手扬起巴掌,直接扑了上去,一巴掌扇在林逾静脸上。 江濯云最先反应过来,快速抓住江明月的胳膊,把她架着往后拉,“你住手!你有什么资格动手?她是江家娶进来的媳妇,你是嫁出去的女儿,你搞清楚状况!” 江明月不服气,在江濯云手下挣扎着,破口大骂,“都是你!扫把星!自从你进了江家咱们家就没好事儿发生过!现在公司被你搞成这样,爸被你气病,你开心了吧!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江家被你拖累,起云也会被你害死!” 江濯云怒了,抄起轮椅边上小袋子里的毛巾就塞江明月嘴里,“你闭嘴吧你!” 江明月呜呜咽咽着,被人给送回病房。 林逾静被打了一巴掌,站在中间,手指尖颤抖,沈海清抱着她肩膀让她坐下,摸着她脸蛋问,“孩子,没事吧?疼不疼?” 疼。 可林逾静含着眼泪说,“妈,不疼。” “姑姑她情绪不稳定,你.......你别跟她计较......”话说到一半,沈海清恼怒地说,“算了!什么不计较?!这都第几次了!阿静,你以后远离她!下手太狠了!谁看了不心疼?” 云岚扶着老太太坐到林逾静身边,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江于娜便跑出来说,“奶奶,爷爷让二嫂进去,有话对二嫂说。” 0812 0812 江明深和沈海清一愣,俩人心里都有了底,尤其是江明深。 老太太和老爷子夫妻几十年,再了解不过了,心里有数,她拉着林逾静安抚说,“走,孩子,奶奶陪你进去。” 江于娜连忙阻止,“奶奶,爷爷说,只让二嫂一个人进去。” 护士也帮腔说,“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少一点人进去比较好,一个个来吧!” “可是---” “没关系,奶奶,我自己进去吧。”林逾静淡淡一笑,明明自己心里难受得慌,却安慰老太太,“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应对。” 眼神交汇的一刻,老太太知道,无需别的嘱咐,孙媳妇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老太太很是安慰。 林逾静松开老太太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病房。 路过江于娜身边时,林逾静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冷嘲。 林逾静和她对视,江于娜眉梢一跳,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江于娜面上保持端庄,心里却乐开了花,推开门道,“二嫂,3;148471591054062请吧。” 林逾静迈入病房。 VIP病房内,老爷子吊着盐水。病床摇了起来,老爷子坐着,背后垫着两个枕头。 真是气着了,老爷子面如土色,病容深深。 林逾静走到他跟前,恭恭敬敬地问好,“爷爷。” 老爷子抬起眼眸望着林逾静,眼神虽然平淡,但仍旧厌恶。 林逾静有气节,但事已至此,是不是自己的错不重要了,老人家身体最重要,况且,刚才在路上苏雅已经打过电话来告诉她,老爷子在股东面前维护了她,用自己多年建树起来的诚信担保,这件事情错不在孙媳妇,林逾静是被人陷害的。 林逾静觉得,自己应该道歉,哪里有这么恶毒的人呢?毕竟是一家人,毕竟是长辈,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护犊子吧。 她低着头,低眉顺眼,温婉淑静,“爷爷,对不起,我不该跟您顶嘴,惹您生气。” 老爷子不说话。 林逾静缓了几秒,又开口道,“还有,谢谢您在股东面前维护我。您怎么惩罚我都行,但请您一定养好身体。” 话音落,林逾静不敢抬头。 但她感觉得到,有一束目光在审视她。那道目光,犀利,冷淡,威严。 “抬起头来。”半晌,老爷子开口。 林逾静依言抬起头来。 老爷子目光沉沉,冷冰冰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董事和股东们面前维护你吗?” 林逾静没说话,她不想拍马屁,也不想违心奉承。 然而,老爷子似乎也没想给她机会说话,自问自答了,“因为我要维护江家的名声。我不能让人以为,江家出了个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不折手段对自己的继母报复!我不能让江城人看扁了江家!最重要的是,你这种女人,玩玩不可以影响到江氏集团的运作!” 林逾静惊愕地看着老爷子.......爷爷、爷爷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爷爷,你、你为什么----”林逾静胸口跟被堵住了一块大石头似的,不能呼吸。 0813 0813 “像你这种女人,根本没资格嫁进江家!以前你不太过分,我还能容忍你,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留下来的价值!”老爷子呼呼地吹了几口气,眼神一凛,郑重其事地宣布,“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好,你签字,滚出江家!” 林逾静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即使这些年他老人家的确不待见自己,但林逾静自认为孝悌两个字,她和江起云都是谨遵的。 因为外人的诋毁和陷害就要她和江起云离婚? 不可能! 林逾静终于知道什么叫“为老不尊”,这样的爷爷,真的很难让人尊敬。 “爷爷,我不会和起云离婚,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林逾静捏着手心,不卑不亢地站着,若换了别人,恐怕一听到老爷子这番话就开始哭哭啼啼求饶认错之类的,但她却那么的不卑不亢,眉目中看不到任何恼怒或是着慌,安之若素地望着老爷子,缓缓开口,有条不紊。 “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自然,分手也是,无论如何,爷爷您都无权干涉。贺澜而已泼脏水给公司造成的麻烦我会给您和股东们一个交代,爷爷您要打要骂,我都接受,但恳请您这件事情,不要牵连到起云,他比任何人都热爱江氏,比任何人都想把江氏做好。” 老爷子听完这些话,愈加生气,抄起床头的杯子朝林逾静砸过去,3;148471591054062林逾静果真没躲开,如她所言,要打要骂,绝不躲闪。 “当初你费尽心思嫁进江家不就是为了钱么?林大小姐,现在做决定,你还能有一笔不菲的收获,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你敢违背的我命令,没有好果子吃!” 林逾静嘲讽一笑,淡淡道,“爷爷,您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老爷子气得连连喘息,看着林逾静纤弱的背影,心想,果然是低贱人家的女儿,不要脸皮! 林逾静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的同时舒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看着老太太,“奶奶。” 大家脸色都很沉重,除了江于娜。 方才里面的对话,大家都听见了。 江于娜以为,依照林逾静的性格,应该跪下来求饶才对,越是诚恳,越是让爷爷觉得她低贱,可......她竟然顶嘴?! 好在爷爷反应很生气,也算是达到同样的效果了。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只说了一句话,“很好,这才是我江家少奶奶该有的气节。” 沈海清和江明身也是对她点头,表示心疼之中,还有欣赏。 林逾静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至少,在这个家里,奶奶,公婆,都站在她这边。 “奶奶,爸,妈,这件事请你们先不要告诉起云,我自己能处理好。”林逾静担忧地说,“现在是他项目最重要的时候,贸然离开的话影响恶劣,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等我找到证据证明贺澜陷害我,爷爷.......他应该就不生气了。” 0814 0814 老太太和沈海清夫妻都非常安慰,这件事情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江起云知道,尤其是沈海清,她才不会让自己儿子以身犯险,在最重要最敏感的时候惹老爷子发脾气,她去同老太太商量,老太太也说,必定不能让江起云知道,她能护住林逾静。 所有人都清楚,一旦江起云放弃上海的项目跑回来,他将失去公司的地位。到时候不需要爷爷把他刷下来,股东们不会放过他。一个公司掌舵人的位置,必须稳重,顾全大局,任何时候都以公司的利益为重。 如果江起云做不到这点,他将不战而败。 而江濯云,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上位。 想到这里,林逾静忽然皱眉,心里头戚戚然的。他发现,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江濯云做的,甚至追根究底源头都跟他没关系,为什么最终受益人却是他? 林逾静忽然觉得很可怕。 如果说江濯云是幕后的操作者,那他的棋子又有哪些人?江于娜?岚姨?蓝桥?还有别的什么人? 可江于娜深爱江起云,怎么会帮着江濯云给江起云下套? 林逾静忽然抬起头寻找江濯云的影子,自从上次在江家老宅的花园里见面之后,她和江濯云再没有过没有第三人在场的私下会面。她满腹疑问,想一探究竟。 “二少奶奶,在找什么?”云岚察觉到她的目光,问道。 林逾静抬眸,冷冷看着她,差点忽略了这个人还在看戏。 “没什么。”林逾静灵机一动,道,“岚姨,早上对不起,我对您态度太差了.......请您不要介怀。” 云岚脸色一下黑了几度,心脏跳漏了一拍,尴尬地笑了笑说,“二少奶奶您客气了,我没什么,那都是应该的。” 林逾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她竟然当着老太太的面问自己早上的事儿!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早上老爷子去兴师问罪的时候她也在场? “早上云岚你也在场?”老太太果然闻到猫腻,打量地看着云岚。 沈海清夫妻也是。这云岚一向是老太太的心腹,怎么成了老爷子的身边人了? “小姐,早上您让我去给明月小姐送早餐,我一出门就碰见老爷,老爷非要让我和他一起去二少爷的别墅,我见老爷很生气,身体又不好,怕出什么事儿,就赶紧拉上三小姐一起去了。”云岚随口圆了一个谎,态度诚恳地认错,“这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云岚以为老3;148471591054062太太会和江于娜对峙的,但并没有,老太太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就叫林逾静先回去了。 林逾静的确累了。 刚走出医院,电话响了,来电的正是陈安然。 林逾静刚要接起来,就被后面的人忽然撞了一下,手机摔在地上,熄了火。 林逾静一转头就看见江于娜那张讨人厌的脸。 人后,她没了心思演妯娌亲近,嚣张跋扈地说,“不管你刚才在长辈们面前是演戏还是说真的,林逾静我警告你,敢找二哥回来当帮手,我就弄死你。” 0815 0815 “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我见过太多次了,所以你根本骗不了我。呵,刚出医院就着急打电话,给二哥?在长辈面前演贤良淑德善解人意落落大方还真是你的拿手好戏。可你能骗得过长辈,骗不过我!”江于娜冷笑,嘴角歪着,呈现一种十分扭曲的笑意,“二哥是江家纯正的继承人,是江氏集团的顶梁柱,如果因为你的一点破事儿毁了他的前程,我不会放过你!” 林逾静捡起手机,淡淡看着江于娜,连生气的时候开口都是温柔的,“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江于娜大言不惭。 林逾静轻笑,“你以什么资格?” 美人就是美人,嘲讽人都笑的这么漂亮。 “资格?林逾静,我和你为敌,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威胁你,也不需要资格。你---” “闭嘴吧你。”林逾静实在不想听她叨叨,冷不丁地打断了,带着警告的口吻说,“江于娜,你记住三点。第一,不要没事儿在我面前晃荡,我看着你挺恶心倒胃口的。第二,江起云太太这个位置你妄求十辈子都得不到,别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干蠢事。我以前容忍你,是不屑。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忍你,所以,招惹我之前,考虑清楚。第三,如果你真为江起云好,做事之前动动脑子,回去考虑看看到现在为止你做的那件事不3;148471591054062是给他挖坑?人失误一次可能是意外,但连续的失误,只能证明你蠢。” 说完,林逾静不屑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刚走出两步,林逾静回头盯着她说,“你和贺澜干的事情,我会找出证据来。在我收拾你之前,你有一次主动坦白的机会。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仁慈。” 证据?呵呵。 江于娜一声冷笑,林逾静,我就不信你能找到证据! 还有,刚才她说了那么多,都是什么狗屁?她哪里来的自信! 江于娜气得跺脚,看着林逾静和女保镖在一起的背影,恨得咬牙,“林逾静,我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得到!” 江于娜捏紧了拳头,朝停车处走去。 一辆车低调的城市越野车停在榕树荫下。 车上,一名穿黑色皮夹克的平头男人坐在后座,副驾驶的司机双目如鹰,看着江于娜上车,对后座的男人说,“潇哥,要不要教训一顿?” “你今天手痒?”被称为“潇哥”的男人问他。 年轻的司机笑道,“我这不是---” 男人抬抬手,已经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一抹刚正有力侵吞山河的声音,“你上哪儿去了?!” “来看看我妹妹。” “马上给我滚回来!” 对方一声吼完,电话“啪”地挂断了。 唐潇然耳朵一颤,眼睛一眨,嫌弃地说,“老头这嗓子,总有天把我给吼聋了才算完。” 司机笑说,“那我赶紧学手语去,以备不时之需。” 唐潇然一脚给踹到他后背去,“滚犊子!开车,跟上去!” 0816 0816 “哦!好!”司机立即发动车子,跟着江于娜追上去。 唐潇然一看方向不对,一巴掌拍在司机脑门儿上,“你他妈往哪儿开?这边!” “不去追---” “蠢鸡,我追一丑八怪做什么?追我妹啊!”唐潇然吊儿郎当地说。 “嗨,你不早说!”司机打了个转儿,加速追上去。 林逾静的车就在前面几米。 “你还有理了是吧?回去给我负重跑一百圈!跑不完我削了你老二!” “潇哥---这不太好吧?”司机从镜子里瞅了唐潇然一眼,立即禁声了,可就是这稍不留神的一下,车子直接追尾了。 撞的正是林逾静的车子。 “嘭”的一声,唐潇然身子跟着颤了一下,一脸懵逼地看着前面。 司机悻悻地转过头看唐潇然,感觉自己死期快到了...... 唐潇然对他竖了个中指,然后用另外一只手给折了,末了,唐潇然推门下车。 追尾发生后,林湘第一时间关心后座的林逾静,赵静立即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将林逾静扶出来,“夫人,您没事儿吧?” “就是有点撞到脑袋。”林逾静捂着额头,上车后她忙着捣鼓手机,忘了系上安全带,谁晓得才走几步就撞车了? “林湘,你看看去。”赵静瞥见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越野车上下来,起了警惕,叫林湘去看看。 唐潇然人高马大,平头清爽,轮廓硬朗锋锐,剑眉星目,英气十足。加之常年在军队的关系,身子板儿比青松还挺拔笔直,即使穿着常服,林湘和赵静也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军人的气场。 他身边的司机虽然不比他高大英气,但军人的气质,一下子看得出来。3;148471591054062 林湘快速扫了一眼车牌,果然是军用。 唐潇然几个箭步走上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林逾静身上,那眼神儿,怎么看怎么着急,“你没事儿吧?” 赵静一下挡在林逾静面前,冷面道,“先生,你好。” “起开,我没跟你说话。”唐潇然顿时不耐烦了。 “你---”赵静刚要开口,被唐潇然给拎住胳膊,俩人都有功夫,立马就干上了,过了两招。 林逾静见状,赶紧叫住赵静,“住手。” 赵静得令,立即住手了,唐潇然也不是小人,虽然过了几招,但都是点到为止,没伤着赵静。 “先生,我没事,至于车子.......”林逾静瞥了眼,就是掉了点漆,这车是江起云的,经撞。但对方的......虽然是越野车,但牌子一般,加上有点老旧了,伤得比自己的更严重。 林逾静不是爱生事儿的人,心想说,对方道个歉就各自处理吧。 谁知林逾静话没说完,被唐潇然抢先,“什么叫没事儿?走,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去。有时候吧看起来没事儿,看伤着骨头啥的就不好了。” 说着,唐潇然指挥司机,“小道,打电话叫人拖车,把她的先送去修理了,账单寄给老头。” 0817 0817 “先生,我---” “别你你你了,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唐潇然拉着林逾静的胳膊,顺手就护住了她的肩膀往越野车走去。 赵静和林湘追上来,唐潇然把林逾静塞进车里后,啪地一声关了车门,挡着不许林湘和赵静上车,“你俩自己打车解决。我车坐不下。” 小道站在边上腹诽,呸,这么大的车俩人塞不下?潇哥你是睁眼瞎啊。 “不行。”林湘坚决地说,“我们必须跟着夫人。” “我管你们行不行,军区医院见。”说着,唐潇然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室,开车离开。 林湘和赵静面面相觑,这什么人啊! 还是赵静反应快,想起来林逾静手机坏了,赶紧从窗口把自己手机递给林逾静。 唐潇然上车后,握着方向盘忍不住想笑,他回头对林逾静眉头一扬,发现林逾静正淡定地打量他,唐潇然心想,果然是我妹,大街上被个男人强行拉走竟然这么淡定!厉害了! “你不怕我把你拐去卖了?”唐潇然调侃地问。 林逾静眨了眨眼睛,长睫毛一颤一颤的,唐潇然心里那个喜欢啊,差点就憋住说我是你老哥,快叫声哥来听听! “先生怎么称呼?”林逾静问。 “唐,唐潇然,潇洒一生的潇,然后的然。”唐潇然说。 “唐先生,谢谢你,其实我没伤到,不用去医院,看您走的那么急,肯定有急事,不必送我去医院。”林逾静温婉地说。 唐潇然开始嘴贫,“从小我爸就教育我做错事情要勇于承担责任,撞了你,得送你去瞅瞅,要撞出啥毛病来,回头老头子还不3;148471591054062削死我?” “我真没事。”林逾静倒还算淡定,既来之则安之。她心里有点忐忑,但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更有点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有事没事儿,看了再说!!”唐潇然回头,发动车子,一溜烟儿钻入车流之中。 路上,俩人无话。 林逾静发现唐潇然一直在偷偷打量她,出于女人的矜持和羞耻,她假装没看见。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搭讪? 假若唐潇然撞她车子是故意的,那么,这个搭讪的成本还蛮高的。 林逾静想起自己手机坏了,怕江起云打电话没人听着急,于是用赵静的手机给江起云去了个电话。 一开口就是老公,听得唐潇然虎躯一震。 草,我妹不会以为我想泡她吧?故意打电话提醒我她是有夫之妇? 唐潇然特想笑,但使劲儿给憋住了,加快了速度往医院开去。 彼时江起云正准备开视频会议,闲扯了几句就挂了。 不过十几分钟,车子停在军区医院门口。 唐潇然特绅士地给林逾静开门,甚至贴心到用手护着林逾静的头顶,特刚气十足的一声,“小心,别碰了脑袋瓜子。” “谢谢你,唐先生。”林逾静客客气气地说。 唐潇然无所谓地笑笑。 俩人走进医院,唐潇然轻车熟路地领着她去医生办公室,不用挂号排队就给塞进主任办公室。 0818 0818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唐潇然叫她坐下后,给她倒了杯水说,“喝吧,我找人来给你看看伤。” 说罢,唐潇然就出去了。 林逾静心里了然,这位唐先生来头不小。能在军区医院混的如鱼得水不说,还敢在主任办公室3;148471591054062这么嚣张,不容小觑。 只是林逾静想不明白,他搞这么大排场为的什么? 他到底是谁? 只是单纯的“负责任”把她送来医院,还是另有--- “你少废话,赶紧给我看看去,不然我给你爹告状!”这时,外头传来唐潇然和人说话的声音。 “你能不能换个招数?累不累?”一抹清润的声音穿透而来。 不瞬,唐潇然推开门。 走在他身后的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白大褂里面穿着笔挺的军装,器宇轩昂,英俊帅气。他一抬眸,正好和林逾静目光交汇,他有一瞬的愣住,旋即被唐潇然的声音拉了回来。 “程景,你赶紧给这位小姐瞧瞧哪里伤着了没?”说这话的时候,唐潇然一把掐在程景的后腰,提醒他按照方才要求的说。 程景一把拍掉唐潇然的手,大步走向林逾静,彼时林逾静已经站了起来,礼貌地微微一笑,“麻烦您。” 语音也是清脆而温柔的,如同春雨穿林打叶,一下一下敲击着程景的心。 “应该的。”程景转瞬就将唐潇然赶出办公室,细致地帮林逾静检查起来。说来也奇怪,方才他还很鄙夷唐潇然,撩妹就算了,还叫他撒谎---程景是君子,自然唾弃唐潇然的手段。可自己方才这么细致为的什么? 程景觉得自己,额,春心荡漾了。他心虚地扫了一眼林逾静的眼睛,睫毛卷翘,眨巴眨巴的,程景忽然觉得好心虚好心虚,他站起身,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林小姐,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撞到额头,很可能有轻微脑震荡,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后天再来医院复查。” 医生说的话林逾静一向都是乖乖听的,她莞尔一笑,“谢谢医生,我会来的。” 这时,门外的唐潇然已经憋不住了,啪啪啪地拍门,程景无奈地摇头叹气,冷着脸去打开门,唐潇然扑进来的同时,程景绕到边上去,唐潇然踉跄几步,终于站稳了。 “怎么样?”唐潇然问程景。 程景说,“可能有轻微脑震荡,我已经安排林小姐明后天来复查。” 唐潇然贼笑,“果然是好哥们儿!” 程景怒瞪他一眼。 这时,林湘和赵静赶来医院,瞧见林逾静完好无损,这才放心了。林逾静坚决推辞掉唐潇然送她回家的意思,又对程景再次道谢才离开。 人走后,程景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他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深邃的眸子里忽然生出一抹温柔来。 “喂喂喂,你看什么看!”唐潇然一拳砸过去,程景稳稳地接着,俩人差不多高,功夫也势均力敌。 程景审问唐潇然,“新女朋友?” “滚粗!” “也没见得你对哪个女人这么殷勤。这次真心的?”程景再次试探。 0819 0819 “也没见得你对哪个女人这么殷勤。这次真心的?”程景再次试探。 “我说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干净的东西?我对谁好就想泡谁啊?”唐潇然对程景看扁自己很不爽。 程景也懒得迂回了,直截了当地开口说,“我看上她了,公平竞争。” 唐潇然顿时呆住了,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怎么?不愿意?”程景扬眉一笑,松开手回到办公桌前抿了一口水说,“怕输的话,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唐潇然冲上去拽着唐潇然的衣领哈哈大笑,埋汰道,“程景啊程景,你他妈到底还是个男人!不过这回你惨了,我妹已经结婚了,你他妈滚回去哭鼻子吧!” 程景眉头一皱,“你妹?” “嗯哼。” “唐伯父那个.......私生女?”程景万万没想到。 ...... 离开医院后,林逾静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找了傅于琛。她想起来先前江起云提醒过她抽空去傅于琛那里一趟,刚好,今天也有事要麻烦他。 因着是下午,林逾静直接去了傅于琛的公司,亦或者说原本的宋氏集团,即宋微寒家的公司。傅于琛自从出任执行总裁来,就常在这边办公,他名下还有自己的产业,江城公馆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 到大堂后,林逾静同前台沟通,前台以没有预约为名拒绝了她,言辞中有几分嘲讽。 若是以前,林逾静会在一边等着,但不知为何,她忽然变得强硬了些,面对别人不屑目光的时候,平淡直视,忽然有了气场,“那请你打电话通报一声,傅先生要不要见我,不由你决定。” 电话去了后没一会儿,傅于琛亲自下来接林逾静,听见林逾静唤傅于琛一声“大哥”,前台吓得一哆嗦,好在林逾静不是爱惹是生非的人,权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和傅于琛一同去了一层的咖啡厅。 俩人点了咖啡和点心,傅于琛才切入正题,“老三让你来找我,你知道什么事情吗?” 林逾静摇头。 “先前你找人查你母亲项链的事情,还有.......你的亲生父亲。”傅于琛淡淡看着林逾静的眼睛,通过她的反应来斟酌自己的言语,“结果并不理想。” 林逾静轻笑,“大哥您神通广大,这件事我都没告诉起云。” “只是道上多认识了几个人而已。”傅于琛忽然严肃起来,问林逾静,“我已经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 林逾静端着杯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么,是不是江起云也知道了? “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谁?”傅于琛一针见血。 林逾静摸索着马克杯的手柄,半晌没说出话来,傅于琛见她这般,也不好逼迫,“你不必现在答复我。想不想知道,都是你的权利。” 林逾静还是没说话...... 傅于琛抿了一口咖啡,听见林逾静小小声地问,“那个人这3;148471591054062些年......也在找我吗?” 0820 03;148471591054062820 “没有。”傅于琛实事求是。 这些年,唐家人的确没有找过林逾静。 唐家家世复杂,关系错落,上有老首长和老首长夫人在,下有世家兄弟姊妹,家风严谨不说,因着红色背景的缘故,唐家人更是不能行差踏错。林逾静作为老首长长子的私生女,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按理说,唐家并非养不起一个女儿,只是不允许,唐家人比江家更注重名誉清白。偌大的江城甚至中央,多少双眼睛的盯着?谁敢提这件事? 傅于琛正准备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告知林逾静,谁知,林逾静苦笑道,“那我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大哥,我不想知道了。” “阿静,你确定?”傅于琛没想到她这么倔强,清高。用膝盖都想得到,一个能随随便便买下她母亲首饰不眨眼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在江城除了江家,有几个那么有实力的?攀上这样的家庭,还怕江家人对付她么? 可林逾静偏偏不。 傅于琛苦口婆心,“阿静,你聪慧,想必已经猜到你亲生父亲并非凡夫俗子,他背后的家族更是庞大无比,你若是认祖归宗,这辈子都无忧无虑。” “大哥,以前我很想知道,因为我怕他也在找我,但既然他根本没有惦念我的存在,想必也没有体念过我妈妈的艰难。以前我不想要他,以后,也不需要。或许,我已经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我妈妈从不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大哥,我很确定,”林逾静定定地看着傅于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认祖归宗。” 傅于琛宽慰说,“或许,他现在后悔了,正在找你。” “晚了吧。”林逾静自嘲一笑,“即便找到我,又有什么用呢?我妈植物人做了十几年了,他能让时光倒流?” 林逾静不是贪图富贵爱慕虚荣的人,即便那个家族能让她成为所有人艳羡瞩目的焦点,那又如何?一个二十几年都不曾寻找自己女儿的父亲,认来做什么? 换个角度想,他还不如林方盛,至少最初的几年,林方盛对她,是有过真正父女情的。 傅于琛摩挲着下巴,最终决定将资料交给她,“阿静,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是你和他的DNA鉴定报告,哪天你想看了,就打开看看。人总要面对一些事情,逃避只会让你更加耿耿于怀。” 林逾静看着面前的牛皮纸文件袋,静默无语。 “收下吧。或许有一天你改变想法了,可以打开看看。”傅于琛劝导。 林逾静依言手下文件袋,“大哥,这件事,你告诉起云了吗?” 傅于琛眼光淡淡扫过,端起咖啡道,“没有。” 林逾静并未疑心,切了正题,“对了,大哥,我想拜托你帮我找到贺澜,她陷害我,必须抓出来说清楚。” “起云已经跟我聊过了,我手下的人正在全力找。但阿静你要有心理准备,她背后有人,并非孤军奋战。” 0821 0821 傅于琛目光深远,经过岁月洗礼的男人拥有高于常人的睿智,直播事件他关注过,了然其中必有人作怪,且这个人应该是江于娜,江濯云再小人,也暂无必要着急把林逾静踢出局。 况且,他们几兄弟都知道,江濯云对林逾静有一份不曾言说的微妙感情,男人的柔软之心是舍不得对自己爱慕的女人下手的。 傅于琛提醒林逾静,“你要小心江于娜,别落了她的圈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捉摸不定的东西,尽量避开。” 林逾静很是受用,点头答谢,“谢谢大哥,我知道是她,只是我现在还找不到证据来证明她设圈套陷害我。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逼我和起云离婚,她好找机会上位。” 傅于琛轻笑,“她没机会的。不过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比男人还狠心,你小心为上。” “谢谢大哥,我记住了。” “再医3;148471591054062院发生的事情---”傅于琛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 林逾静一愣,顿时慌了起来,“大哥你怎么知道?” “宋微寒去医院有点事,正好撞见江于娜和江家那个老保姆,就老太太身边那个。听他们说了几句,知道老爷子准备离婚协议书给你,怕你委屈了,打电话给我的。”傅于琛道。 “那大哥你---” “放心,我还没给起云去电话。”傅于琛并非莽撞之人,老爷子想逼林逾静离婚这件事要是被江起云知道了,那还了得?估计马上坐火箭回来! 傅于琛说,“我一向不喜欢起云太感情用事,这次上海的项目的无论对他还是对江氏集团都非常关键,不能有一点闪失。” 林逾静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也终于好安放回去,“所以,我不准备告诉他。” 傅于琛欣赏地点了点头,“女人还是独立点好,不要一有事儿就哭闹找男人帮忙。你要做的是起云的贤内助,而不是包袱。” 林逾静淡淡一笑,总觉得傅于琛像是长辈在教训小孩。 “对了,江于娜和那个老保姆,关系很好?俩人竟然一起商量怎么让老爷子发威叫你离婚,你要小心了,江家无异于虎狼之地,起云不在,你单枪匹马,有事可以来找我。” 辞别傅于琛后,林逾静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的是傅于琛给的亲子鉴定。 明明就是几页纸而已,林逾静却觉得很沉很沉。寒冬的风吹拂在她白腻的脸上,耳刮子似的打,林逾静将文件袋夹在腰间,预备拉起毛衣领子挡住脸,却不料手肘移动,文件袋落在了地上。 她蹲下身去捡,正好一辆车经过,溅起水花拍在她身上,驼色纯手工羊绒大衣上,顿时沾了污渍。 林逾静猛地直起腰版,还没来得及张嘴讲话,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顿时找不到重心所在。 就在她要倒下去之前,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纤弱的胳膊,将她歪扭的身子直起来。 0822 0822 很快,那一两秒过去,脑子清醒了,林逾静定睛一看扶着自己的男人,惊讶又尴尬,赶紧站定了推开男人的手,并且自我保护似的往后退了两步,礼貌又疏离的一笑,“谢谢你。” 江濯云歪着脑袋看林逾静,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这不该是林逾静见到他的反应。以前,林逾静总是莞尔一笑,眉眼弯弯,欢喜甜美地叫一声“濯云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疏远,害怕,陌生。 “你不舒服?”江濯云望着她的眼睛。大约是林逾静已经丢盔弃甲摆出距离感来,江濯云忽然就胆大了,反正她都知道了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必定要和江起云一争高下,那有些心思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林逾静扫到江濯云灼热的目光,淡淡回应,“没事。只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有点低血糖,刚才蹲下去捡东西眼前一黑而已。” 江濯云看着地上的东西,嘴角一抿,捡起来拍了拍,他问,“上面沾了水,你要不要打开检查下东西是否完好?” 林逾静紧张兮兮地夺了过去,“不用了。里头的东西不重要。” 然而,眼神已将她出卖。 江濯云也不拆穿她,伸手去揽过她的肩膀,“走,我送你回去。” 林逾静想躲开,但江濯云的手就跟钢铁一样,落在她肩头死死压着,怎么都推不开,林逾静恼了,瞪着江濯云。 江濯云低头望着她清澈的眼睛哂笑,“怕我吃了你?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林逾静怒了,咬着下唇,酝酿着下刀子。 “那咱们就回到以前。”江濯云轻哼,“不过,你没什么好担心的,在你没和江起云离婚之前,你还是我弟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所以,你大可放心。” 林逾静一脸懵逼,什么跟什么?难道说她要是和江起云离婚了,他就会对她做什么吗? “江濯云,你再这样我生气了!请注意你的措辞和你我之间的距离!” 江濯云看着发怒的小猫儿,心里欢喜得很,搂着她肩膀挑眉威胁,“要么自己上车,要么,我抱你上去。” 林逾静:“......” 这种时候,林逾静特别想念林湘3;148471591054062和赵静,有她们俩在,应该会比较安心吧? “不走?”江濯云松开她,开始撩自己的衣袖。 林逾静见他这个架势,哪里敢造次?赶紧投降,“我自己走!” 说罢,她赶紧大步走向街边停的一辆宾利。 江濯云跟上去,帮她拉开后座车门,护着她脑袋上车。 合上车门后,江濯云回头看了眼街角咖啡厅的角落。 一只广角镜头藏在人群之中,正对着这边。 江濯云满意地扬起嘴角,拉开驾驶室车门,驱车离开。 与此同时,一辆停在路边的蓝紫色的玛莎拉蒂车窗缓缓摇下,车内伸出一只涂了鲜红蔻丹的白皙鲜嫩纤长的女人的手。 女人的手夹着一根细长的艾喜,白烟在寒风中袅袅燃烧。 0823 0823 蓝桥觉得好笑,她不知道自己跟踪过来为的什么?亲眼见证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温柔体贴? 亲眼见证自己十年努力要不曾得到的爱这个女人弃如敝履? 方才她在家肚子不舒服,艾伦回伦敦去了暂时联系不上,在江城又没有什么朋友,她疼得死去活来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江濯云。 可江濯云怎么说? “没事别来烦我。” 冷不伶仃的一句话就挂断了,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那时她窝在沙发上,浑身冒汗,身子虚冷得发抖。可再怎么冷,哪儿抵得过心冷? 蓝桥笑了笑,安慰自己,反正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有啥好伤心的? 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开车去医院,正好见着江濯云和云岚吵架。 云岚说,“濯云,就算他们离婚了,你也没机会和林逾静在一起,爷爷不喜欢她,她给江起云当过老婆,更不可能再进江家,你趁早死了这心思。” 江濯云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却十分有气势,“我喜欢的,我偏要。” “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要谁不好?!” “全世界抵不上她一个。” 蓝桥裹着厚重的披肩,站在远处,听见江濯云中气十足地笑。 “你以为我搞这么大阵仗任3;148471591054062由江于娜瞎玩儿折腾她为的什么?早离婚,我早高兴。” 所以,他根本就是知道江于娜乱来折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是要坐收渔翁之利。 可笑。 真是可笑。没心没肺禽兽不如的江濯云,竟然也有深情款款的时候。 刚认识那年,蓝桥以为江濯云就像一块石头雕塑,线条帅气,结构伟岸,样样好,偏偏没心。 但自从见过江濯云远远望着林逾静背影落寞又温柔的眼神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没有心,只是不爱她。 蓝桥停在路边,吸完了一整盒烟。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抽最后一根烟时,她已经面色惨白,胃疼如刀绞,点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飘起了雪花。 蓝桥靠在车窗上看着漫天的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苍白的脸色同雪一样白净,了无生气。她伸出手心,几片雪花落在手中缓缓融化。 “我得不到你,你也得不到她。江濯云,这是你欠我的。” 这时,电话响起,来电显示陈安然。 蓝桥摁了车载通话,陈安然娇俏的声音穿透而来,“蓝桥蓝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帮阿静收拾江于娜?” “等我通知你。”说完,蓝桥烦躁地挂了电话。 蓝桥苦笑,到底自己和林逾静差在哪里才有这么大的人生区别? 她好羡慕。 ...... 是夜,别墅。 江濯云将林逾静送回别墅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江濯云下车为她打开车门,一片落雪停在林逾静额前的刘海上,江濯云忍不住心动,看呆了眼,缓缓伸手去为她拂掉。 0824 0824 林逾静侧头一闪,冷淡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江濯云无奈地耸肩,“再见。” 林逾静小跑进屋。 等人跑进家门摔门送客时,江濯云才上车,只是站了一会会儿,头上便沾了许多雪花,在温暖的空间里融化成水。 江濯云思忖了几秒,然后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一声低沉粗犷的声音传来,“江哥,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查,傅于琛下午拿了什么东西3;148471591054062给林逾静。” “傅于琛?” “有问题?”江濯云不耐烦。 “不是不耐烦,江哥,傅于琛不是咱们好惹的人,我怕---” “小四,人都杀过几个了,你还怕查一个男人?我又没叫你翻他老底,我只是想知道,他拿了什么东西给林逾静。” “江哥,这个简单,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去偷了,复印一份给你不就得了?” 江濯云想了想,这也是个办法。可他心里很不爽,冒了男人几句,“一个傅于琛把你们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以后还想不想在江城混?” “江哥,这话您就别埋汰兄弟们了,回见。” 收线后,江濯云驱车离开。 林逾静站在露台上看着他的车子远去,拽着手里的文件起了疑心。 她很奇怪,为什么江濯云会忽然出现在那里?怎么就那么巧合? 他是不是看到她和傅于琛聊天了? 会不会已经注意到文件袋里的东西? 林逾静无从得知。但为了保险起见,她找了上星期美国医生寄来的病例分析放入牛皮纸袋中,将原先的东西给替换掉了。 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 林逾静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直播事件是压下去了,但又爆出林逾静曾和闺蜜抢男人---男人就是江起云,而江家大少爷江濯云不知道为什么又帮林逾静出头,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八年有期徒刑。 一时间,江家豪门风云神秘莫测,惹人好奇。 江氏集团股票大跌,早上一开盘直接跌停,刚被安抚过的股东大会怒不可遏,纷纷要讨一个说法。 江于娜坐在床沿上看新浪微博的同城新闻推送,花钱买热搜,雇佣水军点赞转发恶意评论,正爽着呢。 忽然,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江于娜扔下手机回头,只见江濯云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抓着她衣领往洗手间的盥洗台里塞,江濯云打开花洒,开了冷水淋在江于娜脑袋上,江于娜哇啦哇啦大叫。 几分钟后,江濯云扔开江于娜,江于娜扶着墙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浑身湿透。 “蠢货,我警告过你不要瞎来,让你玩儿一次还不够?敢对我搞第二次?” 江于娜奄奄一息地看着江濯云,“大哥,你也很爽不是?林逾静这次绝对被爷爷赶出家门,你不正好得意?你该感谢我!” “所以你把我一起送上头条?江于娜,最好赶紧搽干净屁股,如果我被牵连其中,我弄死你!”江濯云说完将花洒砸在她脑门儿上,甩门而去。 江濯云不怕江于娜玩儿,他只是怕时间还没到,已经有人挖出他的身世。 0825 0825 江濯云不怕江于娜玩儿,他只是怕时间还没到,已经有人挖出他的身世。 那是江濯云最大的秘密。 一旦秘密爆发,尘封的往事被拎出来,江濯云和云岚都会死在老太太手里。而他,不但失去了江家的继承权,也将失去报仇的最后机会。 清晨江濯云一看到热搜推送,整个人都炸了,不用想始作俑者是谁,能干出这种不计后果牺牲他人达成自己目的的事情,只有江于娜干得出来。 回到房间后,江濯云发现云岚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江濯云摔上门,“老太婆还在家里,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我,就不怕?” 云岚慈爱而担忧地看着江濯云3;148471591054062,“濯云,你打算怎么跟爷爷解释?” 江濯云冷笑,“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如你所见,我的确喜欢林逾静,也想着她和江起云离婚后,我取回来当老婆。你不也挺喜欢她的么?” “胡说!你不可以跟江起云的女人搞一块儿去!”云岚气急,站起身来,疾言厉色道,“她是你弟弟的老婆,即使离婚,你们也不可以!你趁早断了这个心思!” “你当年不也跟你家小姐的男人睡一块儿去?”江濯云盯着云岚,嘲讽说,“所以,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云岚瞪大眼睛,“你.......总之,我不答应!” 江濯云笑道,“你答应不答应对我来说,毫无作用。出去吧。我警告你,你那些哇瓜裂枣的手段用在江明月和江于娜身上可以,如果你敢对林逾静下手,”说到这,江濯云转身,定定地看着云岚,威胁警告说,“她哪怕少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 “濯云,你听我一句,林逾静---” 没等云岚苦口婆心,江濯云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滚!” 云岚见状,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悻悻然离开。 合上门后,云岚站在门口没有马上离开。 江濯云烦躁不安,双手捂着脸搓了几下,然后掏出电话打给一个陌生号码。 “把昨天拍的照片洗出来,送一份给老爷子。” 云岚眉头紧蹙,手绞着手,快步离开,叫司机送她去医院。 老太太在佛堂念经吃素,诚心祈祷佛祖保佑江明月和江起云平安。 不一会儿,有佣人敲门进来通报,“老夫人,方才岚姨让司机送她去医院了,走得很匆忙。” “方律师来了吗。”老太太睁开眼问。 佣人回答,“助理来过电话,说在路上了,请老夫人稍等片刻。” “出去吧。” “是。” 佛堂内烟雾缭绕,檀香四溢,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佛祖的金身几十年如一日,铮铮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也不晓得那金身之中,是否有一个救苦救难的慈悲心。 老太太打开佛龛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枚印鉴,端详了好半天。 时候快到了。 老太太起身,点了一炷香敬上,对着佛祖喃喃自语,“我给过他们无数次机会,是他们不珍惜。” 0826 0826 云岚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见着一群医生冲进VIP病房,她站在窗户边,看见医生护士忙碌,江老爷子躺在床上,面如土色。 云岚想进去瞧瞧,但被护士拦在外面,被告知,“病人情绪不稳定,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内不允许任何探视。” “刚才怎么了?昨天不是说情况稳定下来了吗?”云岚心里紧张得慌。 倒不是作为江老爷子几十年地下情人的关系而心疼,她担心江家的江山还未稳定,老爷子一命呜呼,丢下她和江濯云没人管。 老太太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云岚太了解自家小姐,打小就聪明,最近这些事情串起来,再不发现点猫腻,就不正常了。 倘若老爷子双腿一蹬去了,没来得及安排身后事,只怕她和江濯云立马就被驱逐出江家,再无翻身的机会。 老爷子这些年忌惮老太太,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老太太手里,捏着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集中江明月江明深和江起云的股权,她可能是江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而老爷子手里不过百分之十二,江濯云则一点都没有。 云岚不是没有考虑。 “刚才有人送快递来,病人看了过后,情绪非常激动。”说着,护士从盘子里拿出快递袋子递给云3;148471591054062岚。 云岚打开一看,可不就是江濯云和林逾静昨天下午在一起的照片么? 拍照的人很会选位置,每一张照片都暧昧之极,江濯云眼神温柔宠溺,而林逾静较小温婉,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登对的一对璧人。 云岚手一抖。 果然还是来晚了。 “这东西你们收走吧!”护士说。 云岚迷迷糊糊地点头,收起照片,一边摸出电话打给江濯云。 而江濯云,根本不接。 云岚知道,江濯云是故意的---他想顺水推舟! 云岚心下一惊,有些人,怕是留不得了。 ....... 林逾静看到报道后,整个人都是蒙圈的,她坐在客厅里,液晶电视屏幕足足一面墙壁那么大,图片太清晰了。 这时,江起云的电话刚好进来。 林逾静接起电话,开口便是,“起云,你听我说,我和---”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不等林逾静解释,江起云抢白,一颗定心丸给她吃下去,安抚说,“上海的项目在收尾了,老婆,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林逾静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暖洋洋的,一向爱吃醋的人,竟然不听解释就选择无条件相信,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安呢? “谢谢你......起云,我和感动。” “傻瓜,谢什么?你我夫妻,本就应该互相信任。我只是自责,不能陪在你身边共同共面对。” “我可以应付。” “让你独自一人承受这些,我心疼。”江起云有些哽咽,两秒的沉默后,江起云叮嘱说,“你现在就在家,哪里都别去,什么人都别见,有事情我会让大哥帮忙处理。” 0827 0827 “好,我知道。”林逾静答应。 江起云问起别的事情,林逾静都糊弄过去了,她一向不说谎,江起云也没怀疑。 这些天忙着项目的事情,基本上连轴转焦头烂额,江城的所有事情都是乔轩在盯着,包括林逾静。 他心想着,等明天处理完事情,或许可以连夜飞回江城一趟,看林逾静一眼,第二天早上再回上海便是。 江起云不想让林逾静担心,这个想法埋在心里,没说出来,只道,“老婆,等我,我尽快回来。” 这时,电话里传来乔轩的声音,“江总,会议室准备好了。” 江起云道,“知道了,马上去。” 江起云寒暄了几句,把电话挂断了,然后拿了文件去会议室,留下乔轩处理其他事情。 乔轩趁没人,悄悄给林逾静回了电话。 林逾静很快接起来,乔轩小声地说,“夫人,您放心,这边的消息我都压着没告诉江总,只把情况简单说了,江总没怀疑。” “辛苦你了,对了---乔轩,我怕他提前回来,3;148471591054062你一定要压住了,如果他丢下工作跑回来,你一定要把他留住!不惜一切代价!这件事开不得玩笑!”林逾静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他丢了项目跑回来!” 乔轩叹气,“知道了夫人。就是您要辛苦点委屈了!” “没关系。” “那夫人,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挂断了。” “好。” 收线后,林逾静关了手机,什么都不管,上楼睡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楼顶,江于娜挽着江起云的胳膊站在边上,江于娜笑得可开心了,说,“你去死吧,林逾静,二哥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你赶紧去死!” 林逾静一直大声喊江起云的名字,但江起云都冷淡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一般。 江于娜挽着江起云走到她跟前,狠狠一用力,把她推了下去--- “啊!” 林逾静惊坐起,额头满是汗水。 梦,刚才是梦! 可场景真实得叫人心惊肉跳。 “扣扣---” 卧室门被敲响,林逾静扶着额头回答,“进来。” 吴妈推门进来,“二少奶奶,三小姐刚才来过电话,说约您明天上午十点钟在浅水湾饭店咖啡厅见面,有东西要给您看。” “你帮我答应了?”林逾静问。 吴妈摇头,“没有,但三小姐说,如果您不去,她就把东西寄给二少爷。” 吴妈懊恼地看着林逾静,“我也没懂三小姐什么意思,我问什么东西,三小姐就说让我这么原话转告您就是,说您听得懂。” 林逾静冷笑,呵,听得懂,她当然听得懂! 江于娜就是威胁她,如果不出去见面,她就打电话告诉江起云江城发生的事情,那么,江起云一定会回来的! 林逾静想了想,开机,拨给江于娜。 “有事电话里说,我想,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电话接通后,林逾静直接戳破。 江于娜轻笑,妩媚得意,“林逾静,我有东西给你,嗯,亲手给你。” 0828 0828 “什么东西?”林逾静问。 “明天十点,不见不散。”江于娜自然不肯说实话,故意吊着林逾静。 林逾静断然拒绝,“我不会去。” 江于娜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抛出杀手锏说,“行,那我就去找二哥咯。” “你不会的。”林逾静埋汰说,“江于娜,最不想他回来帮我的人,就是你。” 当初谁还迫不及待威胁她不许找江起云帮忙来着? “此一时,彼一时。”江于娜威胁道,“你尽管试试看。” 林逾静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江于娜已经挂断了。 吴妈见状,问林逾静,“二少奶奶,这事儿您看要不要叫曼曼跟你一起去?” 林逾静想了想说,“不必了,又赵静和林湘跟着。” 吴妈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夜半,吴妈一直睡不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老宅去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新来的佣人,听说要找老太太后,正预备去叫。 云岚恰好从后花园回来,问,“匆匆跑什么?” 佣人知道云岚是老太太的心腹,便说了吴妈来电请老太太听。云岚留了心思,“你去忙吧,电话我听了转告老夫人。” 佣人领命下去。 云岚接起电话,客客气气问,“吴妈,你那边什么事情?” 吴妈听见云岚的声音,什么防备都没有,一五一十说了,请云岚转告老太太。 “我这想了一晚上,还是不踏实,生怕二少奶奶出什么事情,岚姐,你告诉老夫人一声。” 云岚客客气气道,“我这就去,你有心了,照顾好二少奶奶。” “是是是,这二少爷不早,她一个人也是蛮辛苦的。” 云岚冷笑,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云岚根本没去佛堂找老太太,而是径直回了房间,从床底下的盒子里,找出一盒藏红花来。那是多年珍藏的藏红花---那么一小盒子,只开过两次。 一次用在老太太身上,一次用在沈海清身上。 云岚看着手心里的红花,嘴角扬起笑意,这东西效果多好,老太太和沈海清深有体会。 当年,就是那么一丢丢,一丢丢而已---三个月的胎儿化成血水。 六个多月的,大概要多用一些吧。 ......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起来跑步,她倒是一点没着急,左右江于娜就是那些烂招数,目的是让她离开江起云,给她腾位置。 跳梁小丑。 跑完步后,林逾静洗了个澡,简单地收拾了自己,才开车出门。3;148471591054062 赵静和林湘一路跟着,只在有必要的时候出现。 林逾静开着车到浅水湾饭店,不巧,撞见那天送她去医院的唐潇然。 今天的唐潇然有些不一样,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这人有几分皮相,稍稍一打扮,竟然也是个翩翩公子。 和唐潇然站在一起的,还有那天替林逾静检查的医生,林逾静记得,他叫程景。 俩人似乎在说什么,林逾静本想礼貌性打个招呼的,但江于娜忽然出现在她背后,喜笑颜开地拍了下她肩膀,“二嫂,挺准时啊。” 0829 0829 江于娜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化了精致的妆,穿了漂亮的大衣,神采飞扬。 林逾静很不喜欢她这种自来熟的感觉,俩人明明是敌对关系,谁也看不惯谁,偏偏她要做出一副很亲昵的样子,林逾静觉得......恶心。 “走吧,进去说。”江于娜莞尔一笑。 林逾静秀眉一蹙,已然从她的笑容里读出了骄傲和得意,今天,她到底要说什么?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咖啡厅。 唐潇然抽完一支烟,有些不爽地问程景,“你这医生到底有没有用啊?病人不去复查你都不关心的么?” 程景白了他一眼,“那天人是你带去的,没挂号,没预约,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你怪我?” 唐潇然皱眉,一拳砸在程景肩头,“靠!你还有理了!” “你这么能耐,怎么自己不去问?”程景讪笑,一针见血,“他不是你妹3;148471591054062妹么?” 唐潇然恨不得把程景门牙都打掉。 唐家怎么回事儿他不清楚? 这孙子! 程景懒得跟他废话,预备开车回医院。然而,他一转身,就看见落地窗边坐的人。 林逾静。 程景眯了眯眼睛,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天在办公室时,林逾静抬头对他说谢谢时眉眼中的柔情万种。 “你看什么?”唐潇然问。 程景顺口一答,“看你妹。” “看你妹呢!”唐潇然一句给怼了回去。 程景扔下他,阔步走向咖啡厅。 唐潇然跟在后头,这才发现林逾静在咖啡厅里。 等等---坐她对面的女人好像是医院那个丑八怪?! 妈的,果然是丑人多作怪,这丑八怪又想干嘛?唐潇然心头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快步走进咖啡厅,朝林逾静和江于娜的方向去。 亏得程景手速快,一把抓住唐潇然,“少去捣乱,静观其变。” 于是,唐潇然被程景拉到隔壁去,正好有个屏风挡住,透过镂空的木孔,可以看见林逾静和江于娜不说,俩人说话也听得见。 这头。 林逾静坐下后,将大衣脱下放在一边的沙发上。等她回过头来,发现江于娜也脱了衣服。 江于娜里面穿了一件紧身的针织连衣裙,水红色,衬得整个人气色很好。 江于娜打了个响指,便有穿工整制服的服务生来点单。 “两位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我们店里最出名的是铜壶煮咖啡,咖啡豆是精选的智利咖啡豆,经过特殊的烘焙方式,咖啡豆很香醇---” 服务生话没说完,江于娜便打断了,甜甜一笑,“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咖啡吧,我要橙汁---不好意思,要不是我怀孕了不能喝咖啡,还真想尝尝你们家的咖啡呢,我经常来喝,很喜欢。” “恭喜您!”服务生客套的一句。 “谢谢。”江于娜很是得意,问林逾静,“二嫂,你看可以么?” 怀孕了? 果然。 林逾静瞬间明白了江于娜今天约她出来的目的。 按理说,她应该抽身走人,或者扬手给江于娜一巴掌,教训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然而,林逾静淡然直视她,淡淡道,“好。” 0830 0830 “那么,一杯咖啡,一杯橙汁,两位请稍等。”服务生点单完后,施施然走了。 江于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逾静,嘴角浮起笑意,她抿了一口柠檬水,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饮料,给林逾静一杯清水,给江于娜一杯橙汁。 江于娜看着清水皱眉,叫住服务生问,“等等---”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江于娜指着林逾静面前的清水说,“我们点的咖啡,怎么只上了一杯清水?” 林逾静差点笑出声来。 服务生尴尬地解释,“小姐,咖啡马上送上来,至于清水---” 服务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后面的话。尼玛,你不是说经常来我们家喝咖啡很喜欢么?难不成经常喝你还不知道喝咖啡之前,都是要先喝一点清水的? 林逾静对服务生点点头,“没事,你先下去吧。” 服务生感激一笑,“谢谢。” 江于娜一脸茫然,“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另外一个服务生送来热咖啡,两只小碟子,里头分别装了方糖和淡奶。 林逾静端起清水抿了一3;148471591054062口,不疾不徐地丢了两颗糖在咖啡里,对江于娜道,“你在江家也很多年了,还没学会一些基本的餐饮常识?喝咖啡之前,都是先喝点清水的。” 江于娜愣了。 这点她还真不知道---每次服务生倒是都给倒清水或者柠檬水,但她以为,那就是普通的例赠,从没想过喝咖啡有何关联。 江于娜吃瘪了,她脑经一转,怼了回去,“怎么说我都是江家的养女,怎么能跟二嫂比?二嫂可是出生名门,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林家算不上什么名门,顶多是个暴发户,而二嫂你,外界都传言说你是林太太和野男人的种,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二嫂你和我好像也没什么分别吧?” 来的时候,林逾静就做好了被她埋汰的准备,且江于娜是个什么货色,她太清楚了---这种小儿科的嘴皮子工功夫,连贺澜十分之一都顶不住,林逾静压根儿不在乎。 林逾静浅浅一笑,“说到江家,你在江家呆了十几年,即使你是养女,江家也是把你当正牌小姐养着,外头没几个人知道你的身世。怎么说都是恩重如山,你良心过意得去?” “二嫂,何必拿这种大道理训我?你直接骂我不要脸忘恩负义算了。”江于娜笑盈盈说,“我又不是二哥或者温三,在我面前,你装什么温文尔雅?” “教训你?我没那个闲工夫。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我看你憋着挺难受的。”林逾静淡淡道。 这些年的风雨,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遇到事情只知道哭,手足无措的林逾静。 人生总是这样奇妙。若是换了两年前,她现在该方寸大乱吧? 可看着眼前的江于娜,她只觉得可笑。 “刚才你不是听见了?我怀孕了。”江于娜脱口而出。 她等的就是林逾静开口问。 0831 0831 说完后,江于娜面带微笑地盯着林逾静看,她幻想过很多次这个场景,她该对林逾静说什么?怎么样告诉林逾静她怀了江起云的孩子,才能叫她痛彻心扉? 江于娜曾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或是趾高气昂地挺着肚子将孕检单扔在林逾静脸上叫她滚蛋,或是带着林逾静去医院产检让她亲眼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多健康可爱而她被江起云睡了两年却蛋都没下一个! 那该多爽! 可医生说孩子状况不太好,她的计划只能改变。 她更怕林逾静去医院发现了孩子的秘密---这个孩子已经两个多月,而她和江起云的一夜情,是在一个月之前。 她原本想等江起云从上海回来后再摊牌,可谁晓得事情变化这么快?根本容不得她等江起云回来,她只能选择釜底抽薪,趁江起云不在,趁爷爷厌恶林逾静逼她离婚的时候出手,快刀斩乱麻,等江起云回来时,一切已成定局。 想想都美。 江于娜也幻想过无数次,林逾静听说她怀孕后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五彩缤纷?伤心欲绝?泼她咖啡热水大骂她下贱不要脸?还是当场痛哭流涕? 但江于娜怎么都没想到是眼前这种--- 林逾静努了努嘴,不屑一顾地说,“嗯,恭喜你。” 什么? 这女人脑子有毛病是不是?! 江于娜保持着微笑,“孩子是二哥的,一个月前,我们在酒店共度了浪漫一夜,你知道的。” 我看你还能淡定不!江于娜心想,贱人,赶紧哭吧,闹吧,然后滚蛋! 林逾静点点头,淡然问,“嗯,所以,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想跟我说什么?聊聊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未来?还是聊聊你和我老公的未来?” 江于娜忍不3;148471591054062住冷笑,“林逾静,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理解能力为零?” “你说的我都懂了。”林逾静拿起咖啡杯里的勺子指着江于娜,“你一个月前跟我老公睡了一晚,然后你怀孕了,你觉得孩子是他的,对吧?” “对!”江于娜脱口而出,可想想,有点不对劲,她脑经一转,“什么叫我以为孩子是他的?孩子本来就是他的!” “我不是你,不是很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但现在说孩子是我老公的,那就暂且算是吧,所以,我们现在谈谈孩子的事儿?或者,谈谈你和我老公的事儿?”林逾静淡定得很。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这些日子以来,林逾静一直在想,江起云那一晚和江于娜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她打心底相信江起云对江于娜下不去嘴,但被灌醉下药的男人,谁说得清楚?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幻想那个场面以及后果,但现在后果来了,她必须冷静面对,而不是掉入江于娜的圈套。 至于江起云---这笔账,等他回来了,再找他算。 江于娜有点急了,她全然没料想到林逾静这个反应,这和她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 “林逾静,我要你离婚,滚蛋!” 0832 0832 “林逾静,我要你离婚,滚蛋!”江于娜咬牙切齿地说。 她也没注意,这是在咖啡厅,兀自加大了声音。 她这么一吼,屏风背后的唐潇然和程景皆是一愣。 唐潇然和程景对视一眼,俩人都是戚戚的,这女人之间的战争还真是可怕。 唐潇然憋不住一口气,欲拍桌而起,“我去撕了这丑八怪!妈的,都说丑人多作怪,老子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你坐下。”程景拉住唐潇然,劝道,“看看你妹妹怎么应付。我看她很淡定,想必是有备而来。” “可我他妈就这么眼睁睁看她被那臭婆娘欺负?” “先看看,不行你再上。”程景说。 唐潇然恹恹的,长这么大,他哪儿受过这种窝囊气?唐家的弟弟妹妹谁敢欺负?妈的! 唐潇然只觉得,这个流落在外的妹妹,有点......可怜。 屏风对面。 林逾静静观江于娜发飙。 不知不觉中,一开始被江于娜牢牢紧握的主动权,悄悄转移到林逾静手中。 林逾静笑了,大眼睛无波无澜地望着对面咆哮的女人,“小声点,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跟我老公一夜情怀上孩子逼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江于娜环视一圈,才发现周围的客人都盯着她,投来好奇和鄙夷的目光。 不用猜都晓得是小三和正室的撕逼大战。 这么牛逼的小三,厉害了。 虽然这个点没什么人,但正因为没人,咖啡店的轻音乐又清净,她的咆哮才更清晰。 江于娜抽回目光,恨恨地看着林逾静,这个女人心机真深,逼得她发飙,她再点出自己是小三,不正好被人看不起么? 什么单纯善良,都他妈的狗屁! “林逾静,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江于娜冷笑,“可怜二哥被你蒙在鼓里,外表清纯可人,内里不过是个心机婊!” “江小姐,你的专有词汇,我消受不起。既然你都说到离婚这件事了,我不妨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江于娜盯着她,等待下文。 林逾静坐端了,优雅又端庄,明明是一副温柔可人的婉约模样,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开口的语气淡然明快,一点怒气都没有。 “首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老公的,我不知道,嗯,可能我老公也不知道。知道事实如何的,只有你。”林逾静说。 “你什么意思!”江于娜迫不及待掏出孕检单砸在林逾静面前,“你睁大狗眼看看清楚!怀孕四周!你不会算时间,我可以帮你!” 林逾静根本不屑一顾,看都没看孕检单一眼,只道,“孕检单可以作假,这东西,作不得数。你存了心思要做一件事,还有做不成的?” “你---” “别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林逾静忽然严肃了起来,冷3;148471591054062冷看着江于娜,“在江家待这么久,基本的礼貌懂不懂?” 江于娜哑口无言,盯着林逾静,恨不得撕了她! “听着,要我和江起云离婚,不可能。”林逾静肯定地说。 0833 0833 “听着,要我和江起云离婚,不可能。”林逾静肯定地说。 不可能? 这女人竟然---她以前不是一心想着和二哥离婚吗?见不得二哥和别的女人好?怎么现在这么强硬! 江于娜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林逾静的脾气。 “至于你的孩子么,我给你两个选择。”林逾静搅着手里的咖啡说,“第一,我帮你预约医生,明天就去医院做掉,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结果,早点处理了好,省的你头疼。至于手术费么,我可以帮你报销,但你记得开发票哦!反正这个钱回头我也会让江起云拿出来的,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得承担后果。如果你觉得光报销手术费不够,我私人赞助你五千块买点土鸡补身。” 江于娜听得火冒三丈! 这女人竟然要她去打掉孩子! 还要她开发票报销医药费?! 毛病! 江于娜张嘴就要骂人,“林逾静,你脑子有病,你---” 林逾静眉头一皱,打断她,“刚才跟你说注意点基本礼貌,你又忘了?” “你死心吧!我不可能打掉孩子!这是我和二哥的爱情结晶,我一定要生下来!”江于娜信誓旦旦地说。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是她和江起云一夜激情的后果,而不是自己被韩恪铭强奸的孽种! 谎言说着说着,似乎就成了真的--- 林逾静抿嘴点头,“嗯,既然你不愿意打掉孩子,那听听我的第二条安排吧。” 江于娜冷声说,“什么安排?” “既然你不愿意打掉孩子,那就生下来吧。” 江于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方才还叫她打掉孩子,现在又变成让她生下来?! “你能让我生下来?”江于娜不可置信地问。 林逾静点头,“嗯,你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我老公的,那你生下来呗。我爱江起云,自然也会爱他的孩子,至于这孩子的母亲是谁,于我来说,于江起云来说,没所谓。”我 “你的意思是让我生下来给你养?叫你妈!”江于娜瞪大眼睛。 林逾静今天是被鬼附身了嘛?! “不然呢?放在古代,我是正房,小妾生的孩子,自然要叫我一声母亲。不过,你别想太多,我能接受你的孩子,但是不能接受你---江起云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老婆,他,压根看不上你。你这个孩子怎么得来的,你心里清楚,不需要我多说,挺丢人的不是?”林逾静淡淡道。 “不可能!林逾静,你想得美!你自己不3;148471591054062能生,竟然想抢走我的孩子!你做梦!” “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林逾静淡然地瞧着江于娜,冷声说,“不过,我养大这孩子的前提是,它真的是江起云的种。等孩子一出生,立马做亲子鉴定,如果是江起云的,那他可以进江家,如果不是---” 后面的话林逾静没说,只是笑了笑,“总之,要我离婚,门儿都没有。” 江于娜心都愣了,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冷透了。 0834 0834 屏风背后,程景和唐潇然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笑了。 狭小的缝隙里,程景目光汇聚在林逾静身上。她身材娇小瘦削,黑色的秀发文静地披撒在肩头,温柔婉约,怎么看都是一个清丽的可人儿,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而对面的女人---那个口口声声叫她二嫂的女人外表亮丽,打扮时尚,从衣着扮相来看,也是个富家小姐,但嘴里讲出来的话却让程景大跌眼镜,所以说,这女的是江家领养的女儿,并且怀上了江起云的孩子?现在挺着肚子来逼宫的? 程景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女人一张嘴,刻薄,算计,心机,还有因为嫉妒而扭曲的面孔---这种尖酸刻薄不折手段的女人,恐怕林逾静不是对手。 程景捏了一把汗,即使他拉住了唐潇然冲动上前帮忙,但心里还是着急的---更多的,她想看看这个女人会怎么应付。 果然不让程景失望,林逾静虽然瘦弱,看起来是被欺负的人,但那张丰润甜美得樱桃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叫人拍手称快。 程景不希望看到一个柔弱无助,面对小三只晓得落泪哭泣的柔弱女人,即使那样的确会让男人生起保护欲。 林逾静的表现,着实让程景意外。 唐潇然满脸灿烂,称赞道,“这才是我唐家人该有的样子!” 程景斜了唐潇然一眼,“她还没进你们唐家大门。” 唐潇然不服气,“早晚的事儿!你少说风凉话!” 程景笑而不语。 唐家哪里那么好进? 这头。 江于娜气得发抖,颤颤巍巍地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心里郁结难舒,一向口齿伶俐的人这会儿竟然词穷了!她搜肠刮肚想找话怼回去,可所有的路都被林逾静切断了,该怎么办? 相对于江于娜的惊慌不知所措,林逾静十分淡定。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江于娜道,“既然你没话说了,那咱们也该散了。” “你---”江于娜叫住她,“林逾静,你别逼我!” “江于娜,是你一直在逼我。”林逾静目光冷冽,“两条路我已经给你列出来了,选哪条,自己考虑。” “哪条我都不会选!”江于娜抛出最后的杀手锏,“爷爷会让你滚出江家,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一滚蛋,江家二少奶奶的位置是我的!” “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林逾静冷笑,“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不懂事,现在看来,你是不要脸到极点。” “咱们走着瞧!”江于娜放狠话,“看看是你先滚出江家,还是我!” “拭目以待。”林逾静将她的威胁照单全收,伸手招呼服务生买单。 不一会儿,服务生拿来账单,林逾静掏出钱包,服务生问,“一共是两百三十八。” 林逾静淡淡笑着说,“我只付这杯咖啡钱。” 服务生略尴尬,“额,两3;148471591054062位不是一起的么?” 林逾静将二百块放在桌上,拿了大衣和包包起身离开,“我不认识她。” 0835 0835 说罢,林逾静丢给江于娜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信步离开咖啡厅。 江于娜气得七窍生烟,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咆哮,这他妈的什么人啊! 她哪里来的资本这么拽? 江于娜看着林逾静款款离开的背影,眼里剜满了恨意。 林逾静,我一定要你好看!要你为今天的嚣张付出代价! 服务生站在边上,看着江于娜气得扭曲的脸,悻悻然开口问,“小姐,请问您现在买单还是再休息一会儿?还剩三十八块---” 江于娜怒瞪服务生一眼,骂道,“怎么?怕我给不起钱吗?还是拐弯抹角骂我?!” 三十八块?呵呵!林逾静是故意骂她三八的意思么? 服务生想到三八的意思,赶紧解释,“不是的,小姐,我只是---” “闭嘴!”江于娜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上,“拿着滚!” 服务生悻悻然拿了钱离开,心想,一大早我招谁惹谁了?不禁嘟哝道,“现在有些女人真是不要脸,当了小三还理直气壮,奇葩!” 江于娜听见服务生的嘟哝,更生气,一张脸憋红了,可周围都有人看着,各个鄙夷不屑的眼神,她想撕逼都撕不起来,只好拿了东西,落荒而逃。 唐潇然见她起身要走,眼疾手快地抄起桌上刚端来的热咖啡,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快步拦截住江于娜,毫不客气地将咖啡撒了半杯在江于娜的浅色衣服上。 “我的天!你走路没戴眼睛吗?”江于娜赶紧抽了桌上的纸巾擦衣服,顺便抬头看了眼唐潇然。 倒是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她忍着火气,等唐潇然道歉。 谁晓得唐潇然竟然嘲讽一笑,“靠,好狗不挡道,当真是不要脸的小三啊,见个男人都往上贴!你就这么饥渴难耐?” “你---”江于娜再次被气疯,这男人怎么回事?西装革履的绅士模3;148471591054062样,竟然出口成脏! “我什么我?滚一边儿去,小爷多看你一眼怕吐!”唐潇然厌恶地看着江于娜,眉头一锁,吊儿郎当。 江于娜觉得自己一定是踩了狗屎了今早才事事不顺,才被林逾静那贱人给气了一通,现在又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凭什么! “道歉!”江于娜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大点儿声!”唐潇然存心整她。 江于娜咬牙,他分明就是无赖!转瞬,江于娜加大了声音,“我让你向我道歉!” “哟喂,你们听见没?好大的狗叫声!”唐潇然环视周围的人,目光最后落在江于娜脸上,贱兮兮地笑说,“来,再叫两声给小爷听听!” 四周笑成一团。 江于娜看情况不好,这男人摆明了耍无赖,不可能给她道歉,她只好撤离,打道回府。 她狠狠瞪了一眼唐潇然,“神经病!” 说罢,她抽身要走。 唐潇然脸色一沉,一把抓住她胳膊往回扯,又扔了出去,江于娜险些摔倒在地上,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幸亏今天穿的平底鞋,不然就麻烦了。 “你说什么?”唐潇然舌头顶着腮问她。 0836 0836 “你说什么?”唐潇然舌头顶着腮问她,他心里烦躁得慌,刚才看着她欺负林逾静,唐潇然心里就很窝火了,现在这贱婢竟然敢骂他,简直找死! 不收拾你小爷我混世魔王的称号白混了! 江于娜瞪大眼睛,“我说你神经病!明明是你故意撞我一身咖啡,凭什么不道歉?” “哗”的一下,唐潇然手里的半杯热咖啡直接飞到江于娜脸上。 铜壶煮出来的咖啡温度比一般的高许多,即使只有半杯,招呼到江于娜脸上,也是够呛。 江于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紧闭双眼。 众人只见褐色的咖啡从她脸上往下滑落,咖啡底部的粉末也挂在她脸上,像一团污泥。 店员和顾客都在一边看好戏,没一个人上前帮忙。都觉得江于娜活该,刚才那么气焰嚣张的人上哪儿去了? “我就故意撞你泼你你要咋地?不爽你弄死我啊!”唐潇然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搁,一手插在西裤袋子里,吊儿郎当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江于娜,“臭婆娘,我警告你祸从口出,小爷我最见不惯你这种傻逼玩意儿,长得跟坨屎似的还有脸出来晃荡,我要是你早点跳粪坑淹死算了也算为社会做点贡献。” 江于娜怨怼地盯着唐潇然,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可这男人身材魁梧,浑身肌肉,她哪里打得过?江于娜不禁心虚起来,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啪往下掉。 “瞅我干啥?要不是小爷不打女人,真想两拳头打爆你的猪脸!赶紧滚,再看你一眼,小爷晚饭都吃不下!赶紧滚!”唐潇然讲话中气十足,军营里出来的男人一扯嗓子吼人,胆子都给震破了。 江于娜愣在原地,又委屈又不甘心,竟然迈不开腿。 这时,一个穿休闲西装的男人款款而来,目光淡然地扫在江于娜身上,江于娜以为那个男人是来帮她出头的,毕竟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被欺负,算什么事儿啊? 江于娜祈求地看着程景,心想,总算有个明事理的人出现。 可谁晓得,程景走上前竟然一把搭在唐潇然肩头,声音如空谷流泉,清脆如玉珏碰撞,“好了,玩够了走吧,你也不嫌浪费时间。” 唐潇然撇撇嘴,“一大早装上一坨屎,晦气!走,洗澡去!” 江于娜一脸懵逼地看着程景拦着唐潇然的胳膊离开,一眼都没看她---原来,程景的目光向前,只不3;148471591054062过她刚好站在前方罢了,程景压根儿没看她! 俩人走后,江于娜愣在原地十分狼狈,周围的人舆论纷纷,不过都是在骂她活该,看她笑话。 江于娜心里堵着一口气,抹了抹脸,落荒而逃。 服务生站在吧台和同事哂笑,“活该,这种人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可不是么?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 江于娜回到车上,眼泪如水龙头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咬牙切齿地说,“林逾静!我恨你!” “我会让你后悔的!” 末了,江于娜开车离开。 0837 0837 车上,唐潇然想起刚才在咖啡厅里的举动,忍住不发笑,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给程景,自己含了一根点燃。 “真痛苦---可惜是个女人,不然小爷打得他满地找牙跪下来叫爷爷。” 程景轻哼一声,点燃烟,问道,“你爸不打算接你妹妹回去?” 唐潇然听闻,顿时沉默了,双目看着前方若有所思,嘴里缓缓流出一阵白烟。 程景了然,不再追问。 半晌,唐潇然有些无奈地撇撇嘴说,“倒不是我爸不愿意,就是我奶奶她人老了,固执,而且,我爸当年干的事儿啊,我奶奶到现在还一直骂他,我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奶奶还念叨呢。要是一下子把人弄回去,我估计我奶得气岔!” “上一辈人犯的错误,不能让这一辈人承担。你不是挺讨你奶奶欢心的么?” “得了吧,那是我听话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奶奶收拾我的样子,那尼玛就跟我这孙子是大街上捡来的一样!” “你爷爷呢。” “我爷爷?哼,算了吧。我爷爷在部队里可牛逼了,可一到家里呢?我奶奶一瞪眼,我爷爷就得歇菜。别看俩人都老了,那发起脾气来,十个我都招架不住。”唐潇然悻悻地说,“我奶奶八十大寿你还记得吧?我爸给送了个特别的生日礼物,我奶奶表面上看了开开心心的,晚上一到家就把我爸扔祠堂罚跪去了。” “什么东西?” “就老太太以前的陪嫁首饰,当年被我爹送给林逾静她妈了,我奶知道后,把我爹3;148471591054062扔了出去直接不要他回家,还是我妈给劝回来的。过了这么多年这些首饰又回到眼前,我奶能不知道啥意思?估计还以为我爸想把林逾静她妈搞回家呢。谁晓得我爸是试探老太太反应的。你说,都这样了,我爸还敢把林逾静往家里带么?那不是找死?!”唐潇然说。 程景哂笑,吸了一口烟说,“那你们也不能让她一直在外面受苦,你也看到了,你们过的什么日子,她过的什么日子。” 说到这里,唐潇然也无奈,叹气道,“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 “我倒是有一招,你要不要听?”程景奸诈地看着唐潇然。 唐潇然知道程景最是聪明,从小就跟着程景混,那小子鬼主意最多。 唐潇然一下就上钩了,迫不及待问,“你说啊!赶紧的!” ...... 夜晚,林逾静在家看电视,八点档的狗血剧虽然啰嗦,但是不得不说,真讨老百姓喜欢,吴妈和曼曼陪着她一起看,看见电视里小三上位就开骂,林逾静忍俊不禁,要是他们看到江于娜白天那副嘴脸,估计得拎刀上阵吧。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曼曼把电话递给林逾静,欢喜地说,“太太,快接,是先生打来的!先生肯定想你了!” 林逾静不好意思地瞪了曼曼一眼,“你个小丫头还没嫁人,没谈恋爱,知道什么?” 说着,林逾静拿了电话去花园接听。 0838 0838 江起云一开口,林逾静就晓得,今天上午她去咖啡厅和江于娜见面的事情,赵静或是林湘已经打电话报备了。 “老婆,你在做什么?”江起云有些悻悻的。 林逾静故意捉弄他,“有事?” “额---没事,3;148471591054062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江起云卖乖。 林逾静说,“那现在听到了,你可以挂电话了。” “别啊---老婆,那个,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我!实在不行,我马上包机飞江城回去给你揍一顿?!”霸道总裁江起云顿时变身粘人哈巴狗,“只要你不生气了,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么---那我要你学狗叫。”林逾静已经快憋不住想笑了。 原本就是为难江起云的,以为他不会做---谁晓得,江起云压低了声音问她,“你真想听?” 此时,江起云在下榻酒店的酒廊里办公,顺便喝一杯酒,吃点晚餐,四周都是名流,约会的约会,谈事情的谈事情,他独占一块地方,开了电脑看文件和ppt。 电话里传来林逾静清婉的声音,“嗯,想听。” “你等等啊---”江起云探看了四周一圈,确认没人注意到他才缩到沙发一端,握着电话,压低了声音学着狗叫,“汪汪~” “好小声,没听见。” “啊?不是挺大声的么?”江起云有些为难,他堂堂江氏集团的执行总裁,竟然为了讨老婆欢心学狗叫,恐怕这种霸道总裁是开天辟地第一人吧--- “没听见啊,你大点儿声。”林逾静催促他。 江起云咬咬牙,心想只要老婆高兴,他豁出去了!大声就大声! “汪汪~” “再来几声,连续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江起云学得还挺像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电话里终于听到林逾静银铃般的笑声,“嗯,勉强还可以。” “老婆满意就行。现在不生气了吧?”江起云吐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嗯,还好。”林逾静刚想说白天去和江于娜见面的事情,忽然听见江起云那边什么东西打翻了的声音。 “起云?起云?”林逾静喊了两声。 半晌,江起云才开口,“没事,我一会儿打给你。” 酒廊休息处。 乔轩站在沙发前,小脸儿憋得通红。 方才江起云一抬头就看见乔轩跟鬼一样忽然站在跟前,慌得手一抖,酒杯给洒了。 清脆的玻璃撞上大理石桌面,声音真是好听呀。 江起云尴尬脸,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真想问问乔轩是不是属鬼的,为什么走路没声音?! 可要是问了,岂不是太丢人? 乔轩那笑了又憋住的样子,分明是听见他给林逾静学狗叫了。靠,建树了多年的霸道总裁狂拽酷炫形象就这么一瞬间轰然倒塌了! 江起云收了线,问乔轩,“什么事。” “刚才恒丰的顾承中先生打电话来,说明早约您早餐,他下午要飞乌鲁木齐,只有早上一小时和您见面。” 0839 0839 “知道了。”江起云恹恹地说。 说罢,江起云低头继续看文件,但其实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脑海中全是刚才丢人3;148471591054062的画面。 半晌,他发现乔轩还没走,抬头不耐烦地问,“不走等我请你吃饭?” “不是,”乔轩忍不住问江起云,“江总,那个......我想问,这么不要脸的举动,您是怎么做到的?” 江起云脸色渐渐变黑,乌云密布。 乔轩顿感不妙,往后退了两步,语速非常之快,“江总,我就是想说,您不仅在工作上是我的偶像,在生活中也是!像您这么豁得出去的人太少了!我很崇拜您!再见!晚安!” 乔轩说完就跑。 要不是周围还有别人在,江起云真想一下把电脑砸他脑袋上。 敢这么跟上司说话,你不想混了?! 这种时候不是都该装傻充愣么! 然而,转念一想,江起云又觉得挺好笑的。 想到刚才被打断的电话,江起云收拾了东西回房间,继续和林逾静煲电话粥。 这一次,江起云勇敢地问江于娜跟她说了什么?赵静和林湘并没有跟进去,不晓得俩人谈了什么,江起云担心了一天。 林逾静躺在床上,手里捧着相框,那是她和江起云的合照,十七岁的夏天,俩人穿着校服站在香樟树下,那张照片是她硬拉着江起云拍的,她笑得非常好看,露出了浅浅的梨涡,而江起云则是一张性冷淡脸,但是一只手不忘记搂着她的肩膀。 “她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要我跟你离婚。”林逾静如实说。 江起云听了火冒三丈,但又心疼,那天晚上的事情太玄幻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和江于娜睡了,他坚信自己没有,可是被子上明明有精液的残余--- 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一直是两个人的膈应。 江起云好不容易得到林逾静的原谅,又搞出这桩幺蛾子,岂不是添堵? “你放心,即使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也不可能留下。小哭包,我既然娶了你,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能我孩子的母亲。”江起云说得坚决,脑子里已经开始安排,怎么除去江于娜这个孽障。 “嗯,我给了她两条路。” “嗯?” 林逾静将白天对江于娜说过的话告诉了江起云,江起云听完,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逾静这么淡定,而且,还这么坚强。他无限愧疚的同时,也无限心疼,自己闯出来的麻烦,要她去面对结果,他太不是人了! 并且,他了解江于娜,不可能善罢甘休。 江起云说,“老婆,这件事你交给我处理,给我三天时间---” “你想自己解决?” “我有决断。” “她不会选我给她的路,我很清楚,但是我的态度就是如此,我不可能离婚,把你......让给她。”林逾静肯定地说,“以前都是你保护我,这一次,换我保护你。” “而且,她今天约我见面后,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是一个局,咱们不如静观其变,如果她心虚,是一定坐不住的。” 0840 0840 “她这么处心积虑迫不及待,倘若是个陷阱,那么一定会露出马脚。因为我今天的反应,已经完全打乱了她的阵脚和原本计划。”林逾静说。 江起云想了想,林逾静说得不无道理,关于那一夜的记忆全无,他怀疑多次那晚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后也追查过酒店的监控,但有心之人已经将酒店的监控盗走,他扑空了。 至此,江起云的疑惑更重,只是进来公事缠身,他派了人继续追查,皆是一无所获。 越是这样,江起云越是怀疑:其实他那晚和江于娜什么都没有。不然酒店监控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分明是有人不想让他找到事情真相3;148471591054062。 但独自让林逾静面对这些事,江起云不忍心,也不舍得,他命令说,“不行,你一个人查太危险了,我再有四五天就回来了,你等我回去,在我回去之前什么都别做。”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必须等我回去!”江起云加重了声音,话脱口而出后,他立即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又连忙服软,“老婆,你乖乖听我的话,一切等我回去处理。” 林逾静何尝不明白江起云的心思?他也是关心则乱。 “我答应你!” 江起云松了一口气。 之后,两人闲聊了,直到深夜,林逾静睡着了,江起云才挂断电话。 …… 江于娜回到家里,看着表面上和和美美实际上已经开始分崩离析的江家,想着白天林逾静个自己找的气受,江于娜恨极了。 餐桌上,沈海清一个劲地给老太太夹菜,老太太吃得很少,似乎没有胃口,兴致恹恹的。 江明身给老太太盛了一碗汤,劝道,“妈,您多少吃点儿,别把自己身子熬坏了,爸那边有护工二十四小时守着,云岚也去了,您就别担心了。” 老太太面熟入场,心里却明镜似的,云岚也去了,她怎么会不去?若是老爷子这次熬不过来死在医院,她在江家的靠山可就倒了!能不巴巴儿地去守着么? 老太太明面上没有拆穿云岚,当她开口说夜里凉,要代替老太太去守夜时,老太太什么都没说,直接点头答应了。 “你吃过饭,也去医院守着,起云没回来,这个责任你当父亲的该捡起来!”老太太命令道。 沈海清担心江明深熬一夜身体吃不消,心疼地说,“妈,明深身子不好,熬夜怕是---” 沈海清话没说话,被老太太瞪了一眼,“那就该你们俩一起去。” “是,妈。”江明深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赶紧拉住了沈海清,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老太太呼了一口气,搅着碗里的茯苓鸡汤问,“起云什么时候回来?” “夜里打过电话,约摸还要个三五天的样子。”沈海清说。 “嗯,叫他不着急,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老太太叮嘱。 三五天……二哥还有三五天就回来了! 太快了! 江于娜慌了起来,看来她要早做决断了,在江起云回来之前把林逾静先解决了! 0841 0841 夜晚回到房间,江于娜坐在床头盘算,到底怎么才能让爷爷恨死了林逾静,马上把他赶出江家? 爷爷已经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只要逼迫林逾静签下,大功告成! 但问题是,爷爷那边没问题了,可奶奶一直护着林逾静,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一定要让奶奶对林逾静失望至极,痛恨至极,甚至立马将她撵出去! 奶奶的心头好无非是江起云和江明月! 对……江明月! 有了! 江于娜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刺激的想法来,一旦这个想法成为现实,不仅爷爷恨毒了林逾静,奶奶也会厌恶她!退一万步讲,就算到时候奶奶不相信是林逾静干的好事儿,江明月和韩家人也会撕了林逾静! 江于娜不由自主地幻想后果,越来越兴奋,当即在房间里踱步谋划,想着怎样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且万无一失!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在东方泛白之前,江于娜终于想到了好办法! 她赶紧收拾了起床,去厨房帮佣人一起做早餐,特意煲了鲫鱼粥和花胶汤带去医院,名义上说是去看老爷子,但实际上,花胶汤是给江明月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江于娜开车去了医院。 到医院时,不过七点半。 老爷子已经醒了,云岚守了她一夜,正在用热水给老爷子擦身子洗脸,护工站在一边竟然没什么事儿做。 见到江于娜来了,云岚和老爷子闲聊暂停,笑盈盈地问,“三小姐今天好早!” 江于娜将保温桶放在柜子上,从抽屉里取了干净的碗筷出来盛粥,“我心想着医院的饭菜不好吃,爷爷又喜欢鲫鱼粥,就一早起来熬了,来讨爷爷欢心的!” 老爷子被云岚扶起来靠在床头,欣慰地看着江于娜忙碌,“没白疼你。不像有些人,除了给我添堵,没做过一件好事儿!” 谁都知道说的是林逾静。 江于娜端着粥坐到床沿上喂老爷子,装作善解人意地说,“爷1;148471591054062爷,您别跟二嫂生气,二嫂被二哥宠坏了,难免骄纵一点,但人还是很好的!是那个贺澜太过分了,竟然开直播把事情闹这么大,哎,真可恶!” “哼,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没做亏心事,能给别人抓到把柄?!小门小户的女人,本来就没什么教养!你不必替她说好话!”老爷子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咱们不生气,爷爷,先喝粥吧!”江于娜甜甜一笑。 云岚站在一边看着江于娜讨好老爷子,心里不禁嘲讽,我看最不是东西的是你,一个捡来的死丫头,靠装模作样讨老爷子欢心,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还好意思说别人? “岚姨,您要不要喝点儿?我做得蛮多的,想着您还在这边,顺手也给姑姑熬了花胶鸽子汤。一会儿等爷爷喝完粥,我给姑姑送去。” 云岚一愣,还给江明月熬了汤? 要亲自给江明月送去? 好机会! 0842 0842 “三小姐真是有心了,想得这么周到!”云岚说着,走到柜子前打开了保温桶,里头真真是花椒鸽子汤。 江于娜回头一笑,“不过是一点心意而已,姑姑在医院估计也闷坏了,我做点她喜欢吃的来,看看她有胃口没。” 云岚不禁夸赞,“三小姐真是贤惠,以后不知道谁家有福气娶回去做儿媳!” “岚姨客气了,您再夸我,我就要飘飘然了!”江于娜客套地说。 云岚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点东西放进汤里,然后盖上盖子搅拌几下,默不作声地走上前问,“我看这汤正热乎着,要不我来伺候老爷喝粥,三小姐你赶紧把汤给明月小姐送去吧!趁热喝才好!” 江于娜就算准了云岚会这么说,心中窃喜,面上却假意推脱说,“岚姨您也累了一晚上了,要不您帮我送去?顺便当遛个弯儿了!” “算了,还是你去吧,你们年轻人有话聊,我老了,爱絮叨,怕明月小姐嫌弃我啰嗦,再说了,这汤是三小姐你亲手熬的,你去比较合适,可别被我抢功了!”云岚打趣地说。 江于娜笑道,“岚姨您说的哪里的话?” “快去吧!”云岚伸手去接江于娜手里的碗,拍了拍江于娜肩膀,眉开眼笑的。 江于娜脱手后,对老爷子说,“那爷爷您先喝粥,我去看看姑姑,一会儿回来给您读报纸!” “去吧!”老爷子欣慰地说,“多陪陪你姑姑,说点她开心的事儿!” “好的爷爷!” 说罢,江于娜拎着保温桶出去了,云岚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目光里露出一丝笑意。 …… 江明月病房。 病房内,晨光真好,江明月被护工扶着坐在沙发上休息,护工倒了一杯水给她,小桌上摆放的早餐,她一口都没吃。 江于娜敲了门进去,“姑姑,我来看你了。” “怎么是你?”江明月一看是江于娜,没什么好脸色,她向来就不待见江于娜,心情不好的时候再看见这张脸,简直就是添堵。 “姑姑,我早起专门给你熬了汤送来,给你补补身体。”江于娜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说。 “喝什么汤,我现在有心情喝汤吗?哼,你少假惺惺的,我平日对你可不好,你会真心实意地关心我?你什么德行我还不了解?”江明月嘴不饶人,不管啥时候都这么利索。 也就是这张刀子嘴,给自己挖了个坑。 “姑姑,您把我想的太小气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江于娜有些尴尬,对护工说,“这里有我照顾,你先出去吧。” 护工领命出去。 江明月冷笑,“收起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我看了恶心。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江于娜忍着火冒三丈,盛了一碗花胶汤出来,“姑姑,不论如何,您现在养好胎最重要,姑父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这1;148471591054062汤我熬了三个小时,您尝尝?” 她今天有计划在身,打死了都不跟江明月一般见识。 0843 0843 江明月见她怎么都不生气,心里也渐渐放松,结果汤水喝了好几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就将一碗都喝了。 喝完后,江于娜又1;148471591054062给她盛了一碗,坐在江明月对面,漫不经心地挑起话题。 “姑姑,其实今天来,我是有件事想跟你说,但我不知道这事儿该不该说,我犹豫了很久。”江于娜露出一副纠结的样子,故意挑起江明月的好奇。 “有话就说,不说就滚,别打扰我休息!”江明月不太耐烦。 “姑姑,你知道为什么家里人都瞒着你姑父出车祸的事情么?”江于娜面有难色。 要说演戏,她可是一把手,在江家十几年,最拿手的就是演戏。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明月定定地盯着她,“别拐弯抹角,我妹工夫跟你猜来猜去。” 江于娜叹气,“是二嫂建议的---说是怕你伤了胎气,我们都觉得的确是,你这胎不太稳,要是知道了肯定着急。可后来我有一次听见二嫂跟二哥说,让二哥不要找你麻烦了,你已经收到惩罚了,连自己老公出事儿了都不知道,活该什么的。哦,对了,就是上次你动手打二嫂的时候。当时我就觉得好可怕,原以为她是为了你好,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看你的好戏。” 江明月是个一根经的人,哪里经得起这种挑拨离间?顿时就火冒三丈,“你说的是真的?那贱人真的这么说的?!” “嗯,千真万确。现在爷爷要让她跟二哥离婚,她怎么肯?我心想姑姑你到时候别站在二嫂这边说错话惹爷爷生气,因为她自己行为不检点,集团股票下跌亏了不少钱,爷爷很烦呢!” “可能怎么办?奶奶护着,二哥护着,爸妈也护着,这一次爷爷也是被她气得住院。我真搞不明白,姑姑你和她有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为什么她要整你看你好戏?” 江于娜假装为她鸣不平。 江明月气的拍桌,“我知道为什么!” “嗯?” “那贱人就是见不得我好!我和你姑父站在了濯云这边,她心里看不惯,怕我和你姑父联合濯云欺负起云!”江明月越想越觉得可气,“说不定你姑父的车祸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不会吧!二哥他不是这种人!”江于娜替江起云辩解。 “可有那贱人吹枕头风,什么不会的?你姑父的车子每个月都会送去保养,刹车失灵这种借口你信吗?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想,这里边不知道有多可怕!” 江于娜成功挑起了江明月的火气,乘胜追击,“那现在姑姑您怎么办?韩家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二哥现在又春风得意,一家人都护着林逾静,您……” “呵呵,护着?!护着我一样能收拾她!”江明月冷喝一声,“把我电话拿来!” “姑姑你要做什么?” “我要找她算账!” 江于娜心里高兴死了,却假装劝了几句,江明月心意已决,立即就打了林逾静的电话。 0844 0844 电话方才接通,江于娜一把抢了过去,急忙问,“姑姑,你现在就要叫二嫂过来么?” 江明月横眉冷目,“不然呢?留着她过年?!” “姑姑,我觉得有点不妥!” “怎么?你演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不惯她希望她滚蛋了!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江明月夺回电话,准备再次打给林逾静。 江于娜上前捂住江明月的手,“姑姑,你听我说,我是为了你好。你想啊,你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她肯定不愿意,二哥上次就叮嘱过她不要来看你,省的你找她的麻烦二哥远在上海帮不上忙,她被你打过,肯定不会再来了!就算你逼她来,她万一叫上奶奶一起怎么办?当着奶奶的面,你肯定不好说什么呀!奶奶护着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回头说不定奶奶还数落你不懂事,怀着孩子还不安生!姑姑,你说我说得对么?” 江明月想了想,虽然江于娜讨人厌,但有些时候想法还是比较清晰的,这利害得失一分析起来,倒也是个理儿。 可江明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那照你这么说,我还没办法收拾她了不成?眼看着贱人在我面前晃荡,我心里不舒服!” “姑姑,我倒是有个办法,你想听么?”江于娜犹豫地说。 江明月本来脾气就不好,看她扭扭捏捏的,1;148471591054062白了一眼说,“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别给我来这一套!” “姑姑,我跟你讲,你这样---”江于娜凑到江明月耳边,把一早准备好的计划告诉江明月。 江明月仔仔细细听着,表情深沉。 江于娜看着江明月思考的模样,心里冷笑,只觉得江明月是个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借刀杀人,她还真是一把好刀! …… 夜晚十点。 林逾静洗完澡后早早上床了,偶尔和曼曼吴妈一起看个电视剧,之外的时间和江起云打电话,看看小说。 十点整,墙上的挂钟鸣叫,她给江起云发了条语音准备睡了。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手机就搁在床头,震动吵醒她,她眯着眼睛拿起电话一看,竟然是江明月。 夜里十一点半。 林逾静一愣,虽然江明月幺蛾子多,但这个点了,她怕江明月有事儿,便接了起来,迷糊地应答,“姑姑,怎么了?” 电话里,江明月声音气若游丝,“林逾静,你可以不可以来一趟医院?我、我肚子疼,好害怕!不知道我是不是要生了!” “啊?”林逾静听着那声音不像是撒谎,顿时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姑姑,你叫医生了吗?” “叫了,刚检查完,家里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不知道怎么了,你可以不可以来医院,我怕---”江明月一边说话,一边痛苦的呻吟,是不是夹杂着哽咽,像是在哭。 林逾静脑子一懵,想到江明月胎像不稳才住院观察,这半夜出事儿可不好收拾,她也着急了。 0845 0845 林逾静脑子一懵,想到江明月胎像不稳才住院观察,这半夜出事儿可不好收拾,她也着急了,但关键时候,她要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安抚江明月,一边下床找衣服,“姑姑,你等着,我马上来,你先别着急,让医生陪着你,我马上来!” “真的吗?你可不可以快点,我好疼!”江明月哽咽地说。 “好好好,我马上!你别怕,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先!”说罢,林逾静挂断了电话,一边套衣服出门下楼叫曼曼起床,一边打电话给老宅。 真是奇了怪了,家里的电话果然没人接。 林逾静又赶紧打了沈海清和江明深的手机,沈海清关机了,而江明深的没人接,估计是夜晚休息给调成静音了。 曼曼闻声起来,林逾静叫她马上去老宅报信,让江家人到医院汇合,然后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医院,病房内。 江明月挂断电话后,看着手机冷笑,不瞬,她拨通了江于娜的电话。 江于娜那会儿还没睡,就等着今夜的好戏,她接起电话,只听见江明月得逞的笑意,“果然如你所料,她一定要打电话给老太太,你那边处理过了?” “放心吧姑姑,我夜晚趁佣人睡了,把电话线拔了,妈晚上睡觉习惯性关机,爸都调成静音,家里不会有人第一时间知道。” “林逾静不是傻子,她打不通电话肯定派人去老宅报信,你要机灵点,别误了我的大事!”江明月叮嘱说,“一定把她的人给我拦截了!” “放心姑姑,我会安排好的。但是姑姑你,”江于娜假装劝了几句,“你怀着孩子,别太动怒,一切以肚子里的宝宝为主!为了她一个人伤了自己,不划算!” “1;148471591054062我还用你教我做事?做好我吩咐你的!”江明月吼了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江于娜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真觉得好笑,江明月,说你蠢货你真值得这两个字,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傻叉! 好戏,今夜真正开始。 林逾静,只要今晚一过,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 医院。 林逾静一路飞车闯红灯到医院,不过二十五分钟,她赶紧拨通了曼曼的电话,得知曼曼快到江家老宅了,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往住院部去。 到了妇产科楼层,因着深夜了,一整层都很安静,偶尔有病房传来新生儿的哭声,也算是生气勃勃。 林逾静先去了护士站问询,可护士站的人说江明月的的确疼过一阵,但医生看了已经睡下了。 “请问她的状况好吗?” 护士看了看日志,回答,“还好,就是最近情绪波动太大,你们家属要多照看着,小心得抑郁症。” “那孩子呢?” “具体的明天会安排B超。” “好,那我去病房看看她!” 说罢,林逾静立马去了病房。 但病房里哪里有人?只有护工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病床上空空如也,林逾静吓了一跳,洗手间什么的都找过了,没人! 0846 0846 林逾静赶紧把护工阿姨叫醒,护工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二少奶奶,您来了?” “阿姨,我姑姑呢?!” “江小姐她出去透气了,说是您来了让您去找她!”护工按照江于娜的吩咐。 “她出去多久了?去哪里了?”林逾静急得慌。 “五分钟左右。” “阿姨,您怎么不跟着去呀?她一个人多危险!” “二少奶奶,您也知道江小姐的脾气,不许我跟着,我也没办法---”护工为难地说。 五分钟之前,江于娜冷着脸出门,不许她跟着,还吩咐她再这里等着林逾静,要是林逾静来了,就叫林逾静出去安全通道找她。 护工如实说。 “不好意思阿姨,我有点着急,刚才语气差了点,辛苦你了。”林逾静为自己刚才的莽撞道歉。 护工摇头说,“没事儿,二少奶奶,我知道您也是着急了,您先去看看江小姐吧,她刚才怎么都不许我跟着。” “好。”说罢,林逾静将手包扔在沙发上出去了。 林逾静按照护工说的,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找到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门是虚掩着的,有时电梯比较满,许多人会选择走楼梯,所以一般安全通道是不会上锁的。 林逾静推开门走出去,但外面并没有江明月的影子。 当下,林逾静心里紧张起来,刚才护士站的人还叮嘱要多注意孕妇的情绪,会不会因为姑父还在ICU没出来,姑姑情绪太沉重,想不开--- 看着空荡荡的楼梯,林逾静越发害怕了,壮着胆子喊了声,“姑姑?” 楼梯很空,回声很有穿透力。 “姑姑?”林逾静往上走。 楼梯往上是通往天台的。 “姑姑?你在哪里?”林逾静又喊。 可还是没人回答。 走到第八层,应急灯灭了,林逾静提心吊胆起来,跺一跺脚准备吼弄亮应急灯,谁知道灯方才一亮,江明月整个人就站在了林逾静面前。 林逾静吓得往后一缩,惊魂未定。 “姑姑---你怎么不答应我?刚才吓死我了!”林逾静顺着胸口说,“你一点声音都没有。” 江明月冷笑,双眼碌碌地盯着林逾静,“怕什么?不1;148471591054062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姑姑,你---你一个人跑出来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病房吧!”林逾静建议说。 “危险?呵,林逾静,你早就盼着我出事儿吧!”江明月逼近林逾静,林逾静无奈只能往后退。 “姑姑,我没有---这里太冷了,咱们回去吧!”林逾静伸手去扶江明月。 奈何江明月反手抓住她手臂,“没有?你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林逾静顿感不妙,江明月这样,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姑姑,你不是说你肚子疼?你……你骗我?”林逾静心冷地看着江明月猜测道。 她精神好得很,哪里像不舒服的? “我骗你又怎样?!不骗你你能过来吗?!”江明月咬牙切齿地说,“说!是不是你和江起云谋害我老公?!因为我们选择了和濯云合作,你们看不惯!” 0847 0847 江明月气势如虹,声音非常大,吼得林逾静耳膜疼,一个劲往后缩。 “我们没有!”林逾静无语地说。 “没有?哼!鬼才相信!”江明月死死拽着林逾静的手,“你承不承认!” 自此,林逾静非常后悔跑来这里,江明月这种人就不值得同情!林逾静觉得自己真是傻,怎么她一装可怜自己就心软了,大半夜的开飞车跑来! 结果,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人简直有病! 林逾静叹气,无可奈何地说,“算了,我不跟你说。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胡搅蛮缠纠缠不清的人,就该远离。 说罢,林逾静抽开手要走,谁知江明月就是不放手,死死抓着她,“想走?没这么容易!” “你放手!”林逾静甩了两下,但是根本不敢用力,毕竟江明月大着肚子,就算不待见大人,但小孩是无辜的,林逾静没那么冷血。 “我偏不!好不容易把你找来,不收拾你怎么行?”说着,江明月一手抓住林逾静,叫她不敢动弹,另一只手抬起来就是一巴掌扇在林逾静脸上。 林逾静躲得不及时,一巴掌还是落在她白皙的脸上。 “你无理取闹!”林逾静怒了,这都什么人啊!好心好意跑来看她,她竟然动手打人! “你就只能瞪我了么?哼,有种你动手?”江于娜肚子一挺,“不过你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会不会被老太太打死!” “你---”林逾静气急,搜肠刮肚,无语地说,“你不可理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能放我走了么?” 要不是她怀着孩子,林逾静真想跟她打一架!凭什么自己每次都被欺负? 就因为她尊敬她是姑姑,是长辈,就该受气吗? 可能怎么办?她有肚子。 林逾静挣扎着要脱开江明月的手,但江明月烦躁起来,俩人扭打在一起---不,基本上都是江明月揍林逾静,而林逾静只有躲开。 林逾静只觉得头皮发麻---江明月扯着她头发不松手骂骂咧咧的,无非就是她心肠歹毒,竟然怂恿老太太不告诉她韩恪铭出车祸的事情,居心叵测。 什么时候我怂恿老太太了?林逾静真是哑巴吃黄连。 挣脱的时候,林逾静不小心刮到江明月的脸,江明月顿时气得跳脚,“好啊!贱人!你敢还手!” 啪啪的几巴掌上去,林逾静低着脑袋,巴掌全落在她头上,很沉1;148471591054062,很疼。 林逾静一直忙着躲避,没注意脚下的楼梯,忽然被江明月推一把,她整个人差点倒下去!亏得她一只手快速抓住了栏杆! 江明月见状,狠狠提起脚提她小腿,生生把林逾静给推了下楼。 原本林逾静是可以抓住江明月的,可她不忍心,也不敢,要是俩人一起掉下去,江明月的肚子就危险了。 可就是她的善良,让她摔下楼梯,一路滚到底。 0848 0848 冰凉僵硬的楼梯,被林逾静柔软的身子滚过。 她根本来不及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或是做出任何保护性的姿势,直接滚到七楼八楼之间的平台上,身子撞到墙壁弹回来一段距离,脑袋“嘭”地磕在地上。 林逾静只觉得眼前一黑,头顶的灯一晃一晃的,特别刺眼。 “好疼!”林逾静捂着额头,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 “哈哈哈哈---活该!”江明月站在上方哈哈大笑,“有本事你再叫江起云回来收拾我试试!” 缩在门口的护工拿着林逾静的手机,根本不敢上前去帮忙---护工瑟瑟缩缩地看着林逾静倒在地上,江于娜的狠毒,心里悻悻的,她只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临时工,江明月这么厉害,要是得罪了江明月,工作丢了事小,被江明月折腾,岂不是麻烦大了? 江明月心狠手辣,对二少奶奶尚且如此,自己如同蝼蚁一般,又怎敢抗衡? 她家里有老有小,全靠这一份工作支撑,实在是对付不起! 护工歉疚地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选择了漠视。 这时,林逾静已经看见她了--- 护工眼里全是抱歉。 林逾静刚想张口呼救,江明月先叫了起来,哎哟哎哟的呻吟,划破了楼道里的静谧,回声的缘故,那声音听起来有点瘆人。 “痛!我肚子痛---啊---”江明月哀嚎着,双腿不断打颤哆嗦着。 林逾静慢慢从地上撑起来,躲在门口的护工已经不见了,有了刚才的教训,林逾静根本不相信江明月1;148471591054062真的有事儿,吃一堑,长一智! “你不用演戏了,我不会再相信你!”林逾静扶着流血的额头说。 谁知,林逾静刚走了几步,江明月的哀嚎声更大了,声音都在颤抖,“林逾静,你这个贱人!你要丢下我吗?!” “我肚子好痛!好像流血了,你快去给我叫医生来!” 林逾静冷淡地看着她,“狼来了的故事,没有人相信第二次!” 见林逾静无动于衷,江于娜又吼道,“我让你快点去叫医生!你想疼死我吗?你这个贱人!江于娜说的没错,你就没安好心,见不得我过得好!” 什么跟什么啊!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林逾静真以为她是撒谎的,可一抬头,她看见江明月双腿之间一片红色,且正在迅速蔓延....... 这下可把林逾静给吓到了。 做戏不至于吧? 林逾静慌了,本想上楼去扶江明月,可她长了心思,留下一句“我去叫医生”后赶紧跑了。 江明月哭号,“你快点!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绕不了你!” 声音穿破楼道。 林逾静去了没一会儿,江明月只感觉自己肚子越来越疼,身下流血不止,那种强烈的感觉就像大姨妈汹涌泛滥似的。江明月越来越害怕,手指紧紧扣着楼梯扶手,颤抖地哭了出来,“宝宝---宝宝---” 忽然,感应灯灭了,周身一片漆黑。 0849 0849 江明月本来就战栗害怕,一下变黑了,更是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她大声吼了几句,但感应灯并没有点亮,平日里,只要稍稍沉重一点的脚步声就可以点亮的! 这不科学! “来人啊!来人!”江明月总算是尝到了作死的味道,要不是她听了江于娜的话这么晚叫林逾静来撕逼,她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更不会动了胎气吧! “来人啊!有没有人?呜呜呜呜---”伸手不见五指之间,江明月哭得凄厉。 在害怕和疼痛中,江明月只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往外流---她一手抱着肚子,似乎肚子也没了什么动静。 这时,七楼入口散尽来一丝光亮,有人钻了进来。 但那一瞬间太快了,根本没留下什么时间让江明月看清楚来人。 很快,门关上了,那一丝光亮又结束。 “你、你是谁?”江明月问道。 对方根本没有回答她,而是一级一级地走上台阶,离江明月越来越近。 “你是来救我的吗?”江明月抖着嗓子问,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这个人很危险,周身一阵冰冷的气场。 对方并没有回复她,只是很快地走近她---然后略过她,走到她身后。 “你是---”江明月话没说完,忽然被人捂着嘴巴,狠狠推了下楼。 伸手的一瞬间,江明月闻到了那个人身上夹杂的香味。 黑暗中,江明月跌跌撞撞滚下楼。 黑衣人扭了扭脖子。 这时,应急灯亮了。 黑衣人站在八楼的平台上,看见江明月歪扭地平躺在地上,身下的血迅速蔓延开。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以及1;148471591054062床车轮子滚动的声音。 黑衣人迅速闪身,从八楼离开。 ...... “快!她说的是肚子疼,出血了!”林逾静和护士强调着,一面推开门,两个护士跟着推床过来。 “医生马上就来!家属别着急!”护士说。 护士把床停在门口,问林逾静,“人在楼上吗?” 林逾静点头,“在的。” 说着,她和两个护士一起爬上楼,刚到平台处,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江明月,三个人都懵了。 “这、这怎么回事?”护士赶紧蹲下身试探江明月的鼻息,对同事道,“快准备抢救,产妇气息微弱!” “好!” 说着,另一个护士冲了出去。 林逾静愣在一边看护士给江明月做急救,脑子一片空白。 虽然她不喜欢江明月,这个人也才把她推下楼过,可林逾静不是心肠歹毒的人,没想过她会这样--- ...... 曼曼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家老宅时,正巧碰见从酒吧玩回来的江濯云。 江濯云认得她是林逾静的佣人,便招呼了医生,“这么晚你过来做什么?阿静出什么事情了?” “江先生,不是我们太太出事儿了,是江明月小姐出事儿了!”曼曼摇头说,“你们家电话打不通,太太让我过来通知你们去医院!” “什么意思?”江濯云何其聪明,闻到有猫腻,叫曼曼细细说给他听。 0850 0850 曼曼也是个急性子,“来不及了!赶紧叫你们家人去医院吧!江明月半夜肚子疼找不到人把我们太太叫去医院了!” “我不是人吗?你跟我走!”江濯云一把抓住曼曼,把她往车里塞,曼曼大喊大叫,哎哎呀呀,江濯云说,“我打电话处理,你跟我走!先去医院!” 曼曼这才安静下来。 上车后,江濯云立即打了个电话个给云岚,让他转告老太太江明月半夜闹不舒服。 云岚并没睡,淡然地说,“知道了。” 当下江濯云就起了疑惑,十二点了还没睡觉?在等什么? 而且语气还如此淡定! “你仔仔细细回忆一下,阿静怎么说的?!”江濯云着慌。 他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如果那个人真的动手了,那么,这件事将全部落在林逾静一个人身上。 借刀杀人。 可林逾静是不他要用的刀。 江濯云听完曼曼的叙述,整个人都沉默了,曼曼觉得他不说话的样子有点可怕。 一路飞车到医院抢救室,江濯云看到的是一个惊慌失措,浑身伤痕的林逾静。 她那么小只,坐在塑料椅子上缩成一团,楚楚可怜。 江濯云心里抽了一下。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太太!”曼曼冲上去。 林逾静闻声抬头,眼泪朦脓中,她把江濯云错看成了1;148471591054062江起云,哽咽地说,“起云,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林逾静站起身,准备走向“江起云”。 但她刚迈出步子,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晕倒了。 说时迟那时快,江濯云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林逾静在怀里,眉头深锁,眼神犀利可怕,脸上又生气又痛苦的表情交织着,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她就靠在他胸口---江濯云心头一颤。这还是人生当中第一次---虽然她刚才把他错认成了江起云。虽然,十几年来她心里从没有过他的位置。 曼曼愣在一边,心想,这江先生,怎么比先生还着急?难不成---曼曼忍不住八卦了。 江濯云忽然吼了她一句,“愣着干什么!叫医生!” 曼曼如梦初醒,“哦!好好好!” 说罢,曼曼一边跑一边叫医生。 江濯云将林逾静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医生办公室。 ...... 翌日,清晨。 林逾静再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七点钟。 她一睁开眼,便看见窗台边站着的男人,身材颀长,短发利落,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她。 男人一夜未眠,西裤和衬衫都皱了,但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的形体健美。 林逾静眼睛迷迷糊糊的,以为是江起云回来了,撒娇似的温婉而小声地喊着,“起云---” 男人转过身来,缓缓走向她。 直到近处,模糊的面孔才变得清晰起来,“你醒了?” “濯云哥?”林逾静顿感失望,也为刚才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怯,“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看到我,你很失望?”江濯云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0851 0851 “不是,我......算了,是我看错了。”林逾静略有尴尬地说。 虽然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撑着,不需要江起云的帮忙,但实际上内心还是渴望被江起云保护的,不然怎么可能迷迷糊糊第一时间呼唤江起云的名字? 一个女人,不管她再坚强,始终需要男人的保护。 “你有轻微脑震荡,视觉受到影响,很正常。”江濯云倒是不在意,林逾静心里没他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现在伤情有什么用?江濯云把她扶了起来,问,“饿了吗?饿了我喂你吃饭。” 喂她吃饭? 林逾静确认自己没听错。 “不用了---”林逾静连忙说。 江濯云轻笑,“你怕我做什么?阿静,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害怕我的。我们之间......” “濯云哥,姑姑怎么样了?”林逾静毫不犹豫地打断江濯云的话。她心里有一条很清晰的界限,有些话江濯云可以说,但她不能听。 于是,林逾静故意岔开了话题。 江濯云凝然看着1;148471591054062林逾静,脸色惨淡,半晌,怅然若失地笑了笑,“你以为呢?” “什么意思?”林逾静拽着被子直起身子。 “失血性休克,孩子没保住,昨晚你晕倒后,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告知需要立即做清宫手术,她从楼上摔下来后,孩子就死在肚子里了,只能手术拿掉。”江濯云语气清浅,无波无澜,陈述事实而已。 他和江明月关系一般,不,是和江家所有人都关系浅薄,愣谁出了事儿,他都无所谓。 林逾静听了,十分震惊---昨晚江明月进抢救室后,她整个人都蒙圈了。半夜的医院走廊上,冷飕飕的,偶尔通风口划进来寒风刺骨,无助得很。 “她---”林逾静朱唇微启,忽然不知道想说什么。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拖鞋。 江濯云挡在她面前,“干什么?” “我要去看看她。”林逾静苍白的声音说。 “看什么看,先管好你自己吧,爷爷奶奶和韩家人都来了,你觉得你现在过去合适?”江濯云抓着她胳膊,把她摁在床上,“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别的事情不用管。” “不行,我---” “你什么你,被推下楼摔脑残了?”江濯云勾着眸子有些恼怒,“昨晚出事儿的时候,一个旁人都没有,所有矛头都指向你,一会儿你怎么应付?我劝你没想明白怎么撇清关系之前,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江濯云发飙的时候,有些可怖,林逾静不敢在说什么,但她解释道,“我没有推她下楼。” “我和护士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跟我没关系---” 江濯云轻笑,“这种说辞,没人会相信。” “你不相信?”林逾静期待地问。 江濯云说,“我信啊。可别人不会信,尤其是爷爷,还有一心想要孙子的韩家人。” “那你又为什么相信我?”林逾静委屈地问。 “那是我的事。” 0852 0852 这时,江濯云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备注,然后接起来,对林逾静点了点头示意,然后走出病房,一边回应说,“喂,梁秘书,把我电脑和文件送到医院来,嗯,我今天在医院有事......” 门被拉上。 林逾静坐在床上,六神无主,这事儿出得太出乎意料,她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端端的,江明月怎么回从楼上掉下来?她那么在乎孩子,就算疼得忍不住,也不会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首先想到的是解释,可就如同江濯云说的,解释有什么用?谁会相信? 林逾静力不从心,这件事情她没办法一个人掌控承担,思前想后,她决定给江起云打个电话,问问江起云该怎么办。 然而,电话接通,那头没有人应答。 林逾静再看了眼时间,不过七点半,江起云怎么不听电话? 兴许还在睡觉吧。 于是,林逾静挂了电话,心想着等会儿再打。 谁知她刚放下手机,病房门忽然被踹开,“嘭”的医生,撞击巨响,两个女人冲进房间里,直冲冲朝林逾静的病床去。 老太太、沈海清和江明深,以及江于娜几个人跟着进来,想办法拉住那几个人,但毫无作用。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迎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林逾静脑袋上,薅住林逾静的头发撕扯,“贱人!你说你的心怎么这么狠?那是一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林逾静完全懵了---她不认识这个女人,从没见过。 沈海清和江于娜拉开女人,另外一个又冲了上去,这回老太太上去护着,江明深只能拉着,不能动手,一时间两个女人战斗力爆棚,撕扯,辱骂,场面极其混乱。 老太太不小心被女人的胳膊肘顶了两下,胸口疼得很。 江于娜想让老太太离开,老太太白了她一眼,给甩开了,挡在林逾静面前,气势磅礴地说,“亲家小姐和嫂嫂,你们今天要动手,就打我老太婆,我孙媳妇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不会手软!” “哟,亲家太太,你这是护上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这女人就是娶进门的媳妇,随时可以换,那明月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这女人把明月推下楼没了孩子,不仅伤了你们江家,也断了咱们韩家的香火!小叔躺在重症监护室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这说不定就是他唯一的孩子,这贱人也下得去手?!”其中一个胖女人说。 “我刚才就说了,这件事是江家的家事,我们江家自会处理!”老太太威严地说,“明月没醒来,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还需要明月醒过来指证她么?那时后就她一个人和明月待在一起,不是她能是谁?” “不是我-1;148471591054062--”林逾静开口,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从自己接到电话到看见江明月倒在血泊里,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你谎话连篇!谁信?你现在嘴硬,等明月醒过来,你就知道好歹了!”胖女人说。 0853 0853 俩人似乎只是为了来闹一场,并没有实质性的要求,好像就为了出一口气,让林逾静尝点苦头。 还有就是逼着老太太摊牌,“亲家太太,你现在要护着,那就护着吧,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等明月醒过来指证是这小贱人干的,我们韩家一定会报警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到时候您可别再护犊子!” 老太太被逼上梁山,如果不答应,这帮人就赖着不走了,无奈,老太太只好承诺说,“一切等明月醒了之后说!我一向公平公正。” 如此,那俩人才算作罢。 等人散了过后,老太太和沈海清心疼地看着林逾静,夜里他们就来看过一眼,那是她昏睡着。这时一看,额头帮着绷带,脸也被打红了,老太太心疼得紧,“来,好孩子,先坐下,头还疼不疼?” “奶奶,我不疼了。”林逾静打量老太太,生怕她被那俩女的给碰到了,“奶奶,您呢?” “我没事。孩子,奶奶问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奶奶,千真万确。” 老太太凝重沉默,半晌,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老太太抽开手,林逾静抓住老太太的手说,“奶奶,您相信我吗?” “孩子,我肯定相信你,可是---”老太太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林逾静看得心急如焚,可是什么? “奶奶......” “奶奶,我来说吧。”江于娜自告奋勇,好衣服惺惺怜惜的模样看着林逾静,“二嫂,医生检查后给了结果,姑姑是被人从后面推下楼梯的。二嫂你刚才的说辞滴水不漏,甚至很像是真的,但是,当时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会出现在楼梯上,除了你。当然,我们不排除有人事先躲了起来,再趁你去叫护士的时候把姑姑推下楼。可是,会有谁记恨姑姑要把她推下楼呢?医院的监控我们也看了,根本没有拍到任何人在那个时间段出现。” “所以,你们觉得是我推她下楼的?” “简单来说,两种可能,第一,是你推的;第二,姑姑自己太疼了掉下去的。” 其实江于娜说了废话。 医生都说了是别人推下去的,嫌疑人就林逾静一个,第二条充数的? “所以奶奶刚才说,一切等姑姑醒来,只要姑姑醒过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一清二楚。” 至此,林逾静无话可说。 老太太虽然宠着林逾静,可江明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心不可能太偏。遇上这档子事儿,老太太也无可奈何,拍了拍林逾静的手背,“你先好好休息吧。” 众人离开房间后,林逾静坐在床上发呆。 至此,她确定,自己已经掉入圈套之中。 从昨晚到现在,每一步,她都落入了有心之人的圈套1;148471591054062。 她唯一能想到的人,是江于娜。 只有她才会不计代价的用这种方式害她。 忽然,门被再次推开,江于娜笑眯眯地走进来,“二嫂,感觉如何?” “是你对不对?” 0854 0854 林逾静盯着江于娜问,“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想置我于死地。” 江于娜努了努嘴,“二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里没有别人,你何必跟我装腔作势的?你去而复返,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林逾静恨恨地看着江于娜。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时至今日她才察觉自己到底多蠢,一次次的容忍,回头的结果是被她坑得更惨! 江于娜忍俊不禁,“林1;148471591054062逾静,我说过什么来着?惹到我,你没什么好下场。” “江于娜!”林逾静怒了,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江于娜脸上。 她身体里仿佛住着一个小恶魔,冲破了束缚逃出来,教训平日里给它苦头吃的坏人! 江于娜全然没想到温柔如水额弱鸡林逾静会忽然出手打人,她没来得及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因着出手时林逾静怒火攻心,惯性出去的巴掌力道很大,“啪”的一下,清脆极了。 “那是一条生命!江明月是你叫了十几年的姑姑!你怎么下得去手!?”林逾静怒道,打过江于娜巴掌的手在颤抖。 江于娜脸被打斜了,她捂着脸正视林逾静,“你他妈敢打我?!” 说着,江于娜眼神一凛,寒光划过眼眸,扭曲的面孔呈现出一种特别瘆人的姿态,她抬起手准备把一巴掌还回去! 好在林逾静不是傻子任随她欺负,抓着她的手不许巴掌落下,“你别想再欺负我!” “欺负你怎么滴?你有种叫二哥回来给你撑场子?!林逾静我他妈告诉你,现在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像条狗一样被赶出江家!”江于娜狠狠甩开林逾静的胳膊,退了一步说,“今天这巴掌我给你记着,回头十倍讨回来!” “江于娜,你嚣张不了几天!只要我找到证据,就不可能给你背锅!”林逾静咬牙说。 “哼,那你放马过来。”江于娜勾着唇嗤笑,“我不妨告诉你,最好不要牵扯二哥进来这件事情里,爷爷一个不高兴就废了他,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说完,江于娜甩手走了。 林逾静怔了怔---刚才她还给江起云打了电话。 林逾静瘫坐在床上,心里忐忑不安。 不行,要冷静,要冷静--- 不能慌,一定有办法!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林逾静吸了口气,看到备注是江起云。 她顿了好一会儿,确认自己声音没问题才接听电话,“喂,起云。” “夫人,我是乔轩,项目上出了点事儿,凌晨三点多江总就去工地上了,电话忘了带,我回来拿文件看到您有打电话来,才给您回复的。” “项目上怎么了?”林逾静听到出事,心头一紧,心脏砰砰砰地乱跳。 “没什么,就是一点点小问题,江总已经去处理好了,夫人您不要担心。”乔轩解释说。 “哦,好。” “夫人,您有什么事儿吗?”乔轩问。 0855 0855 林逾静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听他的声音。”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林逾静的想象,她本想找江起云商量,但现在项目上出了问题,江起云如果贸然丢下项目赶回来,那必定会惹怒爷爷。 想到这里,原本的计划被林逾静推翻,她随口撒谎圆过去。 “好,那我一会儿转告江总,让他给您回电话,不过,江总有点忙呢,可能您要等一会。”乔轩说。 “好。”林逾静顿了顿,又叮嘱乔轩说,“少让他关注江城的事儿,乔轩,能挡住的消息,你多挡着。” “夫人您放心,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挂了电话后,乔轩不断摇头叹气,“哎,夫人,原谅我善意的谎言---” 事实上,工地上发生暴动,顾承中不在,对方要求江氏集团负责人上去,江起云半夜赶过去,被情绪激动的工人给了一铲子,紧急送去医院急救,他手机落在酒店了,想着林逾静会打电话“查岗”,江起云说什么都要乔轩马上赶回酒店看看。 而江起云这些天也被乔轩瞒着,不晓得江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俩人,都习惯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怕对方担心,乔轩身在其中,1;148471591054062感慨良多。 乔轩赶紧收拾了东西,赶去医院。 到医院时,江起云刚从加护病房转出来,在单人病房吊水,愣是这样了,还不忘记拿着设计图翻来覆去的看。 乔轩将东西放下,走上前夺走了他手里的图纸,对江起云道,“江总,您就先别操心了,这时候就应该好好休息,设计图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他们会尽快给出计划。” 江起云皱眉,“顾承中什么时候回来?” “顾董的电话没人接,我联系了他助理,助理也不知道情况,说是顾董去了喀什的一个小村落,那里交通很不方便,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回上海,保守估计一个星期。”乔轩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汇报。 “等不了他了,你联系他们副董或者总裁,这事儿尽快处理。”江起云想起昨晚的暴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另外,你派人找到了昨晚闹事的工人没?他们怎么说?” “这事儿说来很奇怪,两拨工人莫名其妙打起来的,先前没有任何征兆,人进了局子里,认错态度很诚恳,关个十天半月的就能放出来。” “我看,是有人故意生事。” 只是江起云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昨晚?他来上海后,去过工地多次,先前那么多下手的机会,为什么偏要选在昨晚? 江起云多聪明敏锐,眼皮一跳,立即问乔轩,“电话给我。” 乔轩听命,赶紧把电话递给江起云,江起云解锁后,立马拨通给林逾静。 彼时,林逾静在病床上躺着。 说来好笑,这对夫妻,同是天涯论落人,只不过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确认林逾静那边没发生什么事情后,江起云才舒了一口气,急不可耐地催促乔轩去问医生到底还要在医院住多久?他想早点结束工程,回江城去。 0856 0856 林逾静努力让自己笑得轻松甜美,“起云,等你回来我们去汤山泡温泉吧?” “汤山?” “嗯,想再去看看。”林逾静说。 江城北面有一座山,叫汤山,因为地势地貌的原因,山里有温泉,十分出名。十八岁那年成人礼,江起云便带了林逾静去那里,他在那边有一栋半山别墅,别墅里有一眼天然温泉。人泡在池子里,可以看汤山上白茫茫的雪,别有情致、 十年时光荏苒。 那里有两人不可多得的美好回忆。 “好,等我回去,我就带你去休息,正好十二月适合泡温泉。”江起云说。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医生来给江起云例行检查,乔轩赶紧阻止了那一行人说话,只听见江起云对着电话说,“老婆,我马上要开会了,先不跟你说。” 实际上,电话那头,护士小姐也端着换药的瓷盘子进了病房,林逾静第一时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护士别说话。 “好啊,我正好也要出去跟安然逛街喝茶了,拜拜,你别太累。” “嗯,喜欢什么买什么,刷我的卡。” “嗯,我不客气。”说罢,林逾静才挂了电话。 林逾静怅然地摸着电话,嘴角露出苦笑。 ...... 唐潇然接到消息说林逾静住院后,结束了部队的训练,立马开着吉普车从军区出来,一路狂奔到医院。 去的时候,正巧撞上这样可悲可笑的一幕。 云岚敲了敲病房门,看见林逾静站在窗口发呆,“二少奶奶。” 林逾静转身,看见云岚穿一身织锦棉袄,颜色很低调,但面料上等,价格不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知何时开始,她的打扮已经不像个佣人管家了,倒像是...... “岚姨。”林逾静平静地看着云岚。 这时候,她特别佩服蓝桥。蓝桥有一双识人断性的慧眼。 这等功夫,林逾静修炼几十年也修炼不出来。 可她很想在这时候把云岚看穿。 “二少奶奶,老爷请你去明月小姐的病房,有事要问你。”云岚淡淡说。 “什么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怕是要您自己过去了才知道。” “姑姑醒了?” “刚醒。” 林逾静点点头,“哦---” 想来1;148471591054062,没别的事儿,除了兴师问罪。 “那麻烦二少奶奶您快点,一家人等着呢。”云岚催促。 “好,我穿件衣服。”林逾静说着,从衣柜里取出衣服去洗手间换好,整整齐齐的跟着云岚走。 唐潇然刚绕过护士站,就瞧见林逾静和一个老女人走在一起,她形销骨立,十分瘦削,看起来楚楚可怜。 唐潇然本想喊一声的,但看见她忽然停下来问了那老女人一句什么,老女人冷然地看着她,她笑了笑,然后自己先走了。 她走在前面,老女人站在原地一会儿,手心捏紧了又放松---而后又跟了上去。 唐潇然留了个心眼,跟了上去。 江明月病房。 病房外,沈海清和江明深夫妻站在边上,焦急而无奈地看着林逾静。 0857 0857 江明深锤头叹气,问林逾静,“阿静,你和起云联络过了?” 林逾静明白公公想问什么,便道,“爸,您放心,我没让起云知道。” 听到林逾静说没有通知江起云,沈海清和江明深都松了一口气,虽二老对林逾静不是特别满意,但这个媳妇总是识大体,这点还算欣慰。 沈海清拉了拉林逾静的手,担忧地说,“阿静,你放心,等起云回来,你不会委屈的,现在......以大局为重。我和你爸还有奶奶都相信你不会做那种歹毒的事情。” 的确是这样。 可即便是理解,林逾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好在公婆都相信她和江明月流产的事情无关。 “妈,您放心,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可以面对。”林逾静说着。 这时,云岚推开门,“二少奶奶,请吧。” 林逾静深吸了一口气,走进病房。 病房里,江明月哭天抢地,撕心裂肺,失去孩子的打击太大了,谁都知道她为了怀上这个孩子费了多大力气,眼看再有两三个月就临盆了,却...... 江老爷子站在一边,手杵拐杖,气势威严。 老太太坐在床沿上抱着江明月不停地安慰,江于娜则给江明月不停递纸巾擦泪, 江濯云靠在墙上,无所谓的样子。 果然,一家人都聚集齐了。 “老爷,小姐,二少奶奶来了。”云岚说。 林逾静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明月抄起床头的水杯砸她,声嘶力竭地吼道,“滚啊!滚啊!你来做什么!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没了孩子!” “啪”的一声,杯子碎落在地。 林逾静躲开了,定定地看着江明月,“姑姑,你什么意思?你没了孩子跟我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你刚走没一会儿灯就切断了,我怎么喊都不亮,你假装去给我叫医生,其实折回头来把我推下楼不是吗?!你报复我以前揍你,报复我把你推下楼!你这个贱人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下手!”江明月满脸是泪,分明惨兮兮的,可怎么都叫人同情不起来。 “不是我!我叫医生回来后,你已经摔下楼了!难不成我有分身?”林逾静不论她怎么辱骂,始终淡淡然地站着,目光坚定,腰背笔直,即使今天被所有人指责辱骂,她都不会懦弱,“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会承认。你说1;148471591054062当时电源切了,那你怎么确认是我?” “楼道里那么黑漆漆的,你看到我的脸了还是听见我说话了?” “再不济,医院的走廊有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来之前林逾静就想好了,如实陈述,即使面前是一个天坑,她也认了,但绝对不怂。 “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香水味!那个味道是江起云送给你的!当时他挑香水的时候还是我建议他送那个味道!”江明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咆哮,“你推我下楼的时候,我闻见了那个味道!” 0858 0858 “那瓶香水是去年的限量版,早就停产了,且每个味道只有少数,在江城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拥有那瓶香水!不是你还能有谁?”江明月质问道。 “香水?”林逾静秀眉微蹙,江起云的确送过她一瓶香水,但那时候她没怎么在意,平时她也不太喜欢香味类的东西,就收了起来---至于收到哪里去了,林逾静根本不记得了。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姑姑,我根本不用香水。” 当时江起云送她还说可以尝试下,那个香水的味道比较特别,自然清新,不像一些化学调香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 江明月吸了吸鼻子,“你说没有就没有?林逾静,你不用狡辩了!” 说着,江明月抓着老太太的胳膊问,“妈,您到底给不给我做主?我知道你喜欢起云,可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个贱人害您没了外孙,难道您就不生气吗?” 老太太面有难色,安抚江明月说,“明月,单单凭一瓶香水,不足以断定就是阿静做的,她刚才也说了,她并没有用。医院走廊有监控,咱们先看了监控再说,妈会给你做主,但也不能冤枉了阿静!” “奶奶---”这时,江于娜开口了。 她一张嘴老太太就知道她想搞什么幺蛾子,狠狠瞪了一眼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一边站着去!” “她也是江家人,怎么没有说话的权力?”老爷子忽然发声,拐杖一杵,盯着江于娜说,“你说!” 江于娜悻悻地看了眼老太太,旋即开口,“爷爷---一早我已经去监控室查过了,监控室的人说昨晚忽然断了网,有几分钟的视频没有录上,而那几分钟正好是.......正好是姑姑摔下楼的时候。现在,咱们无从查证那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呵......果然预料之中。 “林逾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江明月恶狠狠地看着林逾静,在她眼里,林逾静就是个十恶不赦的贱人,害了她孩子的性命1;148471591054062,要不是刚流产身子虚弱,她一定上去撕了她! 林逾静深呼吸,缓缓平复心情,这不是一家人,这是一群狼,除了老太太和公婆,谁当她十个人? “既然没有监控,也就无从证明推下楼的人是我。” “可也不能证明不是你!” 林逾静转头看着江于娜,“三妹,报警吧。” “什么?”江于娜一愣,怎么都没想到林逾静脑子怎么转的,竟然说报警? 警察把她抓紧去蹲大牢?! 脑子有病! “报警吧,既然这件事情谁都说不清,那索性叫警察来处理,孰是孰非,相信警察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断。”林逾静意味深长地盯着江于娜。 她想过很多种解释,但无论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更不可能洗清嫌疑,唯一能还自己清白让坏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就是报警。 坏人做坏事不可能天衣无缝。 江于娜哪里敢报警? 0859 0859 如果警察真来了,那肯定要做检查,现场的事儿她管不着,毕竟那是江明月和林逾静争执的结果---她只要林逾静背锅而已。 现场一旦查到蛛丝马迹,那就麻烦了! 谁晓得那个人做事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江家人查不到,专业的警察还能查不到么? 想到这里,江于娜有点心悸。但毕竟是坏事做惯了的1;148471591054062人,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她想了想,豁出去了,赌林逾静不会赔上自己来逼她自露马脚。 这世上有谁这么傻的愿意把自己送进监狱? 江于娜一脸着急,“苦口婆心”地劝着,“二嫂,你别这样,咱们一家人,你跪下给姑姑认个错道个歉---” “我不会道歉,如今这件事嫌疑落到我身上,我也是受害者,既然如此,要想还我一个清白,只有报警,这样不管对我来说,还是对姑姑来说,都是好事。”林逾静心意已决。 “阿静---” “孩子---” 沈海清和老太太同时开口劝阻,毕竟警察局不是什么好地方,即使是清白的,进去一趟也多折磨人啊! 老太太心疼林逾静,“孩子,你听奶奶的,这件事交给奶奶来处理!” “妈!”江明月不干了,拉着老太太哭哭啼啼,“妈,到底我重要还是一个外人重要?这个贱人还我没了孩子,您竟然护着她?那可是你的亲外孙啊!她不是要报警吗?那就报警啊!别拦着她!少在我面前演苦肉计,有种你就去监狱里蹲着!要是警察查出来不是你,我江明月跪下给你道歉!” “好,姑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林逾静冷淡对应。 江于娜听着,心里没了底,眼见林逾静拿出手机,她才确认林逾静这女人竟然不是开玩笑! 她真要报警! 不行! “二嫂,”江于娜断了林逾静的电话,叹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二嫂,你先别急,你着急想还自己清白我明白,但是你不能不顾及公司和江家的名声,你今天要是真去警察局了,江城晚报的头条版面肯定非江家莫属了,想想上次你和你后妈的事儿闹得公司股票下跌,这风波还没过去,公司还没缓过气儿来呢,你又出事儿,你让爷爷的颜面何存?上次的事儿,爷爷可是当众保了你!二嫂,你不能这么自私!” 江于娜一席话说得偏僻入里。 林逾静拂开她的手,淡然自若地从柜子上扯了一张湿巾擦着被江于娜碰过的地方,声音浅淡而矜雅,“三妹,谢谢你为我着想---可是,这件事不处理,江家也不会安宁。” 擦干净手后,林逾静把湿巾卷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对江老爷子说,“爷爷,您放心,来的时候我已经打电话给林云开了,就是林家的小儿子,您知道的,他是江城警察局刑警队的队长,林家和江家是世交,花点力气压下消息很容易。至于公司方面,” 0860 0860 说着,林逾静看向一直站在边上不曾吭声的江濯云,“就要麻烦濯云哥给公关部找点事情做了。” 言语间,林逾静撞上江濯云深邃的眼睛,那浩瀚如星河的眼眸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利落手段和狠毒诡谲。如同雨夜中的惊雷闪电,划破夜幕支离破碎。 也就是一瞬的光景,江濯云发现自己小瞧了林逾静。 那个在她心里一直是懵懂天真纯善可人的小丫头片子,哪里是想象中的脑子简单? 或许,她的简单是因为彼时无忧无虑。无论何时,总有人在她背后为她遮风挡雨。 青梅有温三,初恋有江起云。 就连自己也多次忍耐不住心底的爱慕悄悄宠她,为她铺垫。 而此刻的林逾静,是站在悬崖上的羚羊,千军万马追在身后无路可逃,更没有骑士为她护驾左右,她是孤独的战士,只能咬牙纵身一跃。 要么万丈深渊,要么劫后重生。 更可怕的是,江濯云发现,她顾盼生姿的剪水清眸里潜藏着一丝笑意,似乎在说,江濯云,你没别的选择。 的确是,作为老爷子的爱孙,在江起云离开江城后,他接手许多大项目---即使他一个部门经理根本没有那么资格,老爷子命令一下,大家也就只能唯唯诺诺,马首是瞻。 这一次,关系到江家的名声和公司的股票稳定,他就算想糊弄过去也没辙。 老爷子要的是真相,是逼林逾静离婚,而不是拿公司做代价。 若他了了置之,回头出事儿了,老爷子不追究他,股东也不会放过他。 若尽力处理,那么,林逾静不会被再次陷害,江起云也不会被株连。 聪明。 好聪明的招数! 江濯云点头,“阿静,辛苦你思虑周全了。” 言下之意是,林逾静,你可以的,早就安排好,就等这群人跳坑跟你剧本走了。 林逾1;148471591054062静何尝不明白?她笑笑,“那谢谢濯云哥了。” 老爷子可不是蠢货,思前想后,他觉得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既能保证公司的运营稳定,也能给林逾静身上添一盆脏水---一个进过监狱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做江家的少奶奶? “行,既然你信誓旦旦,那就如此安排吧!濯云,公司那边交给你!千万不能出一点岔子!不要让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影响了大局!”老爷子气势如虹地命令。 江于娜这时候什么也不敢说了。 大局已定。 她脑子飞速转动,寻找新的办法---一定不能被查出来。 唐潇然站在门口,多次冲动想冲进去,但观摩全局下来,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单刀直入地保护妹妹。 以什么身份呢? 贸然冲进去,告诉他们林逾静是唐家流落在外的小女儿? 不可以。 这样一来,消息传出去,被奶奶知道,林逾静就更让奶奶讨厌,彻底失去了进入唐家的机会。 好在一场戏看完,唐潇然觉得她不会吃什么亏。 只是---去警察局么,一个姑娘家,有点可怜。 0861 0861 唐潇然越想越生气! 妈的,一群傻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还有那1;148471591054062个什么狗屁江起云,多少钱赚不完?竟然丢下我妹一个人在这边被欺负!小爷我不找你算算账,你不知道什么叫厉害! 唐潇然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病房,一边拨通了电话。 “喂,程景,你姐夫不是局长么?给我办个事儿!” ...... 林云开赶到医院的时候,是半个小时后。 因为江明月身子虚弱,不方便去警局,于是就在病房隔离人群做了一个简单笔录。 随性的警察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取证,了解情况。 因着没有监控录像和在场人证证明林逾静去叫医生后没有重新折回去,加之楼梯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林逾静嫌疑人的身份暂时没办法洗脱,依照当事人的指控和事件的恶劣性,立即立案调查。 江明月说罢,问林云开,“林警官,麻烦你马上把这个杀人凶手关起来!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林云开抬眸看了她一眼,“林逾静的确是目前的唯一嫌疑人,但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是案犯,我们无权拘留,只能要求她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离开江城。” “什么?!你们不要把她关起来吗?!云开,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姑姑,姑姑在这里拜托你了!把她关起来!” “江女士,警察依法办案。”林云开公事公办的口气说,一点面子不给江明月。 “云开,难道要我给你爸爸打电话吗?” “我爸管不着我,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林逾静要真是凶手,法律不会放过她,要不是,你也少折腾。”说罢,林云开转身对林逾静叮嘱了几句,都是例行公事。 末了,林云开撇开警察的身份和江家老爷子老太太打招呼问好,寒暄了几句,这才让林逾静送他出去。 走廊上,林云开抱歉地说,“暂时只能委屈你了。” “是我麻烦你了,本来是家事,现在闹大了。对了,你们没找到什么线索吗?”林逾静问。 林云开道,“自然有。但目前就不透露给你了,起云不在,你自己要小心点,现在我插手这件事了,陷害你的人肯定会坐不住。刚才我已经让我同事去事发地点取证了,小有收获,得送回去鉴定了才知道。” 细节方面的事情,林逾静不方便多问,很是识趣地转了话题,“云开---我想麻烦你,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起云。” “你跟江起云还真是一个德行---出什么事情都怕对方担心。放心吧,承轩在电话里已经跟我嘱咐过了,我不会告诉他的。”话到此,林云开手机响了。 “稍等,我接个电话。” 林逾静点头,只见林云开接起电话,口气立马严肃了虚度,“喂,梁局。”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林云开皱着眉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林逾静,一直唯唯诺诺答应,“知道,梁局放心,我会安排好。” 0862 0862 收线后,林云开疑惑地看着林逾静,“你认识我们局长?” “什么?”林逾静不解地说。 什么局长?她怎么可能认识!局子里唯一的关系户就是林云开了,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直接找林云开,拜托方承轩打电话去讲的。 “可我们局长刚打电话要我关照你,务必处理好你的案子,不然我就滚去郊区当片儿警。”林云开咬唇说,“嫂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们梁局长为人高冷威严,从来不下这种命令的,你们---”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联络人帮忙,除了让承轩找你。” 林云开疑惑地说,“那这就奇怪了。能把我们局长请动的人可不简单!” 林逾静也无解。 “那到这里吧,嫂子,我先回局里,这事儿我会帮你查清楚,你就安心等结果,要是回头发现什么,你再联络我。” “好。” 随后,林云开和同事开车离开。 ...... 病房里。 老爷子和老太太被沈海清夫妻送回家,江濯云则去了公司,留下江于娜和云岚照顾江明月。 今天的处1;148471591054062理结果江明月一点不满意。 江于娜更是。 趁着云岚去楼下取片子,江于娜煽风点火,“姑姑,我看今天这事儿没戏了,林逾静显然是早就安排好了找林云开来,林云开和二哥是多少年的同学好友,肯定向着她!姑姑---” “闭嘴!这事儿还用你说嘛?”江明月急火攻心,抄起床头的手机砸向江于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说!你给我出的什么鬼主意?你让我去跟林逾静撕,说她不敢对我下手,现在好了?我没了孩子,你心里很高兴吧!” “姑姑,我没有---”手机砸到额头,江于娜捂着脑袋上前,预备巧舌如簧,劝江明月乘胜追击,“姑姑,您先别生气,您没了孩子我也很难过,但当务之急是怎么把林逾静赶走,回头林云开查了一通说她不是凶手,您能怎么办?二哥还有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回头肯定护着她,您还能把她赶出江家为你的孩子报仇吗?” 江明月一把抓住江于娜的头发往胸前扯,“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借我的手赶走林逾静,你喜欢起云对不对?” 她下手很重,扯得江于娜嗷嗷大叫。 江于娜恨毒了她,可现在不能撕破了,她只能示弱,“姑姑,我---” “江于娜,你搞这么多幺蛾子,就是为了和起云在一起吧?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算没了林逾静,你也休想上位!”说完,江明月丢开江于娜的脑袋,江于娜踉踉跄跄往后退,差点摔倒。 “姑姑!” “滚!” 江于娜咬牙,离开病房。 谁知,一出门就看见云岚在外面站着,“三小姐这要回去了?” “岚姨,在这里站了多久?”江于娜脸色冷了下来,定定地锁着云岚布满皱纹的眼睛。 “没一会儿。” “听到了什么?” “三小姐的心思,不需要听墙脚。”云岚淡淡说。那种缓缓而出的语气,让江于娜有些胆颤。 0863 0863 江于娜第一天到江家就晓得,江家不缺聪明人。 除了没脑子的江明月,江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好惹。 “岚姨打算怎么向奶奶报告呢?”江于娜问。 “三小姐,知道我为什么在江家能呆这么多年么?”云岚反问江于娜。 “我头脑不灵光,还请岚姨赐教。” “莫管闲事。”云岚面无表情地说。 闻言,江于娜不由地打量云岚。 以前江于娜总觉得云岚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多年心腹,自然是和老太太站在一起的,可现在---江于娜改变了想法。 有好几次她给林逾静使绊子,云岚都知道,但似乎如今日一样充耳不闻。 “受教了。”江于娜笑说,“岚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果然睿智。” “三小姐客气了。”云岚不卑不亢。 江于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岚,转身走了。 云岚循着她离开的目光,盯着她脚下的平底鞋,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这一点,江于娜你暂时还明白不了。 …… 林逾静送走林云开后,接到傅于琛的电话,傅于琛要她马上去一趟江城公馆,说是找到贺澜了。 林逾静没有犹豫,也不管自己手上还留着输液的针头,在洗手间拢了拢头发后就离开医院。 赵静和林湘等在门口。 俩人忧心忡忡,毕竟算是自己的失职,才叫那晚上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上车后,林逾静累得不行,靠在椅背上说,“去江城公馆,傅先生找我有事。” 赵1;148471591054062静点头,同林湘对望了一眼后,开口道,“夫人,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职,我们应该谨遵江总的吩咐寸步不离地跟着您。” 林逾静宽慰一笑,“好了,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也是人,也要休息,夜半三更还让你们蹲在我家客厅守着么?不是你们的失职,而是我傻。” 想到那一晚忽然接到江明月的电话,听着她的哭声和求救声,自己竟然心软了,一个从来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会忽然转变态度?相信这种人,不是傻是什么? 到现在,林逾静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脑子太简单。 “夫人,您别这么说,毕竟您还是出于善良的本性来出去帮她的,谁想到她竟然用自己的孩子撒谎?您别太自责。”林湘安慰她说。 “一个人善良没错,但若是屡次被自己的善良害苦,那就是活该。”林逾静对俩人笑笑,“我就是活该的例子。” “夫人……” “不过也好,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下次了。再说了,有些人想害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算我躲过了这一次,后面还有无数坑等我跳。不如积极应战,了了她的心思,早早过安生日子。”林逾静说,“出发吧,去找傅先生。” “是。”林湘道。 约摸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江城公馆门口,泊车的人见是林逾静,十分恭敬,另有傅于琛身边的人等着,亲自为林逾静开门,“江太太,先生在楼上等您。” 0864 0864 林逾静点点头,“有劳您带路。” “请您跟我来。” 林逾静被人带到傅于琛的个人办公室。那间办公室足足有两百平宽敞,装潢设计十分低调,但无论是家具还是摆件,样样精美绝伦,价值连城。 办公室里设有恒温酒柜,进去时傅于琛正在挑选红酒。 “喝一点?”傅于琛举着酒瓶子问林逾静,“这一支还是起云先前留在我这里的,一直舍不得喝。” “大哥,我在吃药,就不喝了。”林逾静选了个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傅于琛端着醒酒器过来,闲恣地坐着,双腿自然交叠在一起,半靠着背后的酒红色真皮沙发,一手摩挲着下巴道,“云开打电话给我了,说你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只是有点心凉。我从未想过害人,但她们……”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善良。不要拿你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也不要用别人的恶劣来使自己伤神,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就足够了,其余的,命运自有安排。”傅于琛开导地说。 “大哥,有件事---”林逾静顿了顿,鼓起勇气问,“先前在医院,云开接到他们局长打来的电话说多照顾我的案子,大哥,是你安排的么?” 傅于琛目光里含着笑意,欣赏地看着林逾静,“你很聪明。” “果然---”林逾静有些无语。 “我的关系也只有云开和他父亲,其余的,政治系统里没有熟人。”傅于琛道。 林逾静一张口,他就晓得,这丫头已经大概猜到了是谁帮忙的。 “挺可笑的不是么?二十几年不曾过问和寻找我,现在出来插一手算什么呢?可我有些没良心,感恩戴德不起来。” “阿静,或许这是他们在接近你的机缘呢?他们改变1;148471591054062主意了,要接你回家。” “除了我和起云的家,我没有第二个家。”林逾静格外坚定地说。 “阿静,有时候太倔强,不是好事。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你回去那边,对你,对起云来说,都是好事。”傅于琛带着试探地口吻问。 “对起云是好事?”林逾静不解地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傅于琛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眼光却长远而独到,只是他太了解江起云的性格,所以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就把一切摊开了说,只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林逾静看着傅于琛,若有所思。 她已经联想到必然是江起云和江濯云的斗争有关系。 “大哥,起云他不会为难我。这件事是我的命门,他不会逼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傅于琛笑了笑,“那些事不多说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贺澜。” “好。” 俩人搭乘电梯一直去了地下室。 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一个底下牢笼---从负三层出来,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会看见一道暗门,门口有指纹密码锁。昏暗光线下,红外线扫在地上,看起来特别吓人,有种秘密基地的感觉。 0865 0865 此时正值十二月,外面且寒冷刺骨不说,地下室就更冷了。即使裹了厚厚的大衣,林逾静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好在傅于琛不是别人,林逾静并不害怕。 傅于琛走到门口,高大的背影被门口一盏惨白的白炽灯投影在地上。 林逾静见他伸出拇指,在解锁区域贴了一下,门开,傅于琛转身对她说,“进来吧。” “好。” 两人踏进暗门后,里面有人走上来,恭恭敬敬地对傅于琛鞠了一躬,“傅哥。” 暗门里面开了空调,热乎着,那人五大三粗,肌肉膨胀,穿着工字背心,上半身全是纹身,有些骇人。 室内光线很足,即使没有窗户,也和白天一般无二。 林逾静打量着屋子,发现外面只有这个男人一个,而室内还有好几处笑房间,都关闭了,看不到里面。 傅于琛淡淡嗯了一声,问,“人呢。” “在里边。” “带出来给江太看看。”傅于琛说。 “是。” 说着,那人往其中一道门走去。 林逾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想看清楚这里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血腥味。 “这边坐吧。”傅于琛忽然转身看着她。 “哦!好!”林逾静收回心思,跟着傅于琛到沙发那头去。1;148471591054062 俩人刚坐下,就有人送来茶水,和刚才那个人一样,浑身的纹身,刀疤,以及对傅于琛绝对的恭敬。 傅于琛给林逾静倒了一杯茶,“别怕。” 林逾静点头,抿了一口茶水,嗯,上等的金骏眉。 茶杯刚离开嘴唇,林逾静便看见贺澜被两个男人拖了出来,像拖一只麻袋那样,看呆了林逾静。 其实场面没有太血腥,只是林逾静无法想象,一向趾高气昂的贺澜,在看到林逾静之后,即使气息奄奄,也像狗一样爬到林逾静面前,拽着林逾静的裤脚说,“阿静,我错了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该折腾你,不该害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逾静吓得缩脚,往沙发上钻。 傅于琛抬了抬手,那俩男人立即上前来把贺澜给拉走了,远离林逾静。 林逾静惊魂未定地看着傅于琛,“大哥,这是……她、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吃了点苦头,怕了吧。”傅于琛云淡风轻地说。 贺澜跪在地上,双手搓在一起求饶,“阿静,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一百个一千个都可以!我求求你!” 贺澜一边说,一边哭,眼泪鼻涕一把抓,声泪俱下地用脑袋撞击地面。 林逾静怕是有点怕,但并不同情,她吞了口唾沫,捏着拳头,铁石心肠地看着贺澜。 她浑身衣衫完整,只是手脚的指甲都被拔掉了,血凝固后呈现肮脏的黑色,脸上身上都没有伤,只有手脚上布着密密麻麻的针孔。 就像林逾静输液扎过的针孔一样。 林逾静看得出来,贺澜很恐惧。 “人在这里,你想怎么处理?”傅于琛漫不经心地说。 0866 0866 傅于琛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杀了,我能帮你分尸处理,你要打个死去活来,这里有人帮你动手,无论你要干啥,只需要一句话。 一个眼神示意,林逾静瞬间明白了。 贺澜不知道在这里吃了什么苦头,一听傅于琛说随便林逾静怎么处置,整个人都吓懵了,磕头的速度更快,力道更重,嘴里不停地嘟哝着,“小静,看在我养育你十几年的份上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种存活在恐惧折磨里的感觉,让贺澜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求生的疯子。 哪里还有当初牛气冲天的样子? 林逾静看着她,额头破了,全是血,眼泪哗啦啦落下,跟不要钱似的。 要说林逾静没有点收拾她的心思,那是假的---只要一想起当初妈妈身怀六甲被她推下楼的样子,林逾静就恨得咬牙。 因为贺澜,妈妈的一辈子毁了,肚子里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已经六个月了,可以活下来的---但都是因为贺澜! 因为贺澜,她忍受了无数次被关在地下室的恐惧害怕! 林逾静脑海中闪过一丝狠绝--- 她悄然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心,指甲掐得肉疼。 就是这时候,她脑海中闪过妈妈小时候跟她说的话。 林逾静渐渐松开手心,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贺澜跟前。 贺澜赶紧抓住林逾静的裤脚,“小静,你会放过我的对不对?” 她的手甫一放在林逾静裤子上,站在她背后的两个男人立即拎着她胳膊,防止她对林逾静造成伤害,林逾静摇摇头,那俩男人才松开手。 “谁让你在直播平台上去撒谎的?”林逾静低头看着狗一样扑在她面前的贺澜冷声问。 贺澜闻之色变,“不、我不能说!小静我不能说!” “你确定?”林逾静言简意赅。 “说了我会没命的!”贺澜惊恐地看着林逾静,瞳孔顿时放大,是真的恐惧,而不是装出来的。 “你不说,现在就会没命。”林逾静毫不留情地说。 贺澜顿时瘫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林逾静,“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你恨我,是啊,我怎么这么傻指望你放了我---我杀了你的孩子,害你妈变成植物人,你怎么可能放过我!” 提到孩子,林逾静就心疼。 那是她和江起云的第一个孩子---江起云1;148471591054062万分欢喜,可不到两个月,孩子就被人害没了。 “原来是你!”林逾静咬牙切齿! “是我,也不是我!”到这个时候,贺澜也不必装腔作势了,她瘫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林逾静。 “什么意思?” “我找人把你药晕了拖去做的手术!” 林逾静想起过往,的确是这样,她那天从林家回来,原本是去跟林方盛商量婚礼的事情,但林方盛一口咬着林逾静,必须让江家给两个亿的彩礼钱,不然这婚不结了! 当时林方盛公司开始出现财务问题,逼迫江起云拿钱,就是填公司的窟窿。 0867 0867 林逾静自然不肯,就拒绝了林方盛,反正那时候她和江起云已经领了结婚证,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婚礼没有又如何?不过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感动而已。 她心想,只要她和江起云好好的,没有婚礼,她无所谓。 回家的路上,她刚准备给江起云打电话,江起云先打了过来,她刚要接起,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江起云,但背后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巴,手机也丢在地上摔坏了。 林逾静挣扎了几下,最终无果,那毛巾上淬了迷药,她浑身无力,眼睁睁让自己被人拖上一辆黑牌照1;148471591054062的面包车上,送去了一个小诊所,做了引产手术。 整个过程,她都不是昏迷不醒的,而是有知觉,有意识,却无力反抗。 她清楚地感觉到器械进入她的身体,生生地拿走了她和江起云爱情的结晶。 事后,她被弄晕了,送到别墅门口扔下。 她艰难地回到别墅,身下全是血,吓得陈妈手忙脚乱,赶紧打了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等她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江起云铁青的脸。 没等她说一句话,就被江起云掐着脖子问她为什么要做掉孩子,在她眼里钱比孩子重要吗?还是她故意这么做,就为了报复当年他和蓝桥的一夜荒唐? 林逾静百口莫辩,江起云认定了是她做掉孩子。 俩人的裂缝从此开始。 她后来查过害她失去孩子的人,可面包车的牌照是假的,查到的源头,竟然是一辆早就报废的车子。 凶手毫无踪迹。 “你一定在想,江起云为什么会误会你吧?”贺澜回忆起当年,将真相摊开了,“那天晚上,你前脚离开家门,后脚林方盛就给江起云打电话了,他告诉江起云,要么给两个亿的礼金结婚,要么你做掉孩子,一拍两散。” “那个人说的没错,江起云宁折不弯的性格,绝对不会让自己被林方盛牵着鼻子走,果然,江起云在电话里立马拒绝了,他说他相信你不会做掉孩子,林方盛就说,你已经在安排手术了,借此来威胁江起云。” “后来你肯定看到江起云给你打电话了吧?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贺澜冷笑,“那个人安排得很巧妙,简直天衣无缝,加上你这个倔强的性格,被江起云误会,肯定也不会说出真相。就算你说了,江起云已经误会你,又有什么用?” 原来如此! 时隔两年,林逾静现在才明白当初的一切都是贺澜的杰作! 林逾静忍无可忍,抄起桌上的热茶泼了贺澜一身。 开水淋在伤口上,疼痛无比,贺澜立马叫了起来。 不对,她刚才说到“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林逾静质问。 贺澜疼得吸气,“我也不知道是谁!” “是江于娜!”林逾静一口说出江于娜的名字,“到现在你以为你护着她还有用?包括这一次,也是她指使你的对不对!” “不是江于娜。”贺澜说。 0868 0868 “或者说,不完全是江于娜。”贺澜一脸贱兮兮地看着林逾静,她似乎很享受林逾静在一团迷雾中的样子,明明她离真相很近很近,但就是差点什么东西,根本找不到出路在哪儿。 “贺澜,到现在,你别跟我兜圈子,我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情的。你也不必为江于娜打掩护,她保护不了你,更救不了你!”林逾静蹲下身,直勾勾地看着贺澜,第一次这么铁石心肠,这么狠毒的想弄死一个人,让她痛不欲生。 但在这之前,她要贺澜说出是谁教她陷害的。 “我说了,你会留我一条命?”贺澜讨价还价。 “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你不说,现在就没命。你说了,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林逾静威胁道。 贺澜思忖了两秒,利害关系已经摆在面前,她不说,现在就会死掉,说了,或许…… “子溪在他们手上,我要你保护子溪的安全!” “我说了,你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林逾静,江于娜是想让我弄死你的孩子,但是我当时并没有答应,她一个捡回来的乞丐,我凭什么听她的?真正要我杀了你孩子的人,不是她!”贺澜咆哮道,“我跟她的联络是这一次,你打了我过后,她找上我,让我去直播平台曝光你,让我把自己的脸弄得更烂诬陷你!” “她没有直接跟我联系,而是变声了用小号跟我联系,但是我找黑道上的人查了她,1;148471591054062她无奈之下,塞给我二十万让我闭嘴!你明白了吗?!” “你撒谎!”林逾静根本不信,除了江于娜还有谁那么恶毒要害了她的孩子? 这时,傅于琛开口了。 “阿静,她没撒谎。”傅于琛点了一根烟,悠闲地吸了一口说,“她找的那个人叫赵随,道上的人叫九哥,我已经找来问过了。” 林逾静心里戚戚然。 不是江于娜,那是谁? “我要你答应我,保证子溪的安全!”贺澜再次强调。 林逾静吸了口气,“你威胁我,有用吗?” 说着,林逾静抬手,示意那两个人男人把她拖走,“你们想怎么办,怎么办吧,留着一口气别断了,等她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说罢,两个人拖着贺澜走。 贺澜是真怕了,这世界上有什么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生不如死。 贺澜被拖进房间里,没过一会儿,隔着关闭的房门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哀嚎。 林逾静坐在沙发上,傅于琛重新给她倒了一杯茶,“喝点儿,缓缓。” “谢谢大哥。”林逾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傅于琛问,“你知道为什么我带你来这儿吗?” “不知道。” “起云说这女人小时候经常把你关在黑暗的地下室或者小黑屋里,喏,让我给她尝尝这个滋味。”说着,傅于琛笑了笑,“当然了,我这里的滋味更妙一些,保管她终身难忘。” 林逾静愣了愣,是江起云的意思? 为的是给她报仇? 0869 0869 林逾静回忆了一下,她似乎只和江起云聊过一次小时候贺澜常常把她关在潮湿阴冷的1;148471591054062地下室里,当时也只是倾诉,没想到江起云记得这么清楚,并且想着为她报仇。 被人惦记的温暖,如同寒冬时节握在手心里的暖炉。 “谢谢大哥。”林逾静向傅于琛致谢。 傅于琛无所谓地笑了笑,道,“都是一家人,无须客气。” 林逾静还以微笑。 小屋子里,哀嚎声不断。 林逾静还是第一次亲临这种场景,害怕是必须的,但她想着问出来杀害她孩子的幕后黑手,便悄悄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坚持住。 没过一会儿,小屋子里出来一个男人,手上沾了不少血,他说,“傅哥,江太,她愿意开口了。” 傅于琛点点头,“带出来。” “是。”男人立即转身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两个男人架着贺澜出来,只见她疼得抽搐,满脸的泪痕,衣服也凌乱不堪,双脚赤裸,手指脚趾上的血痂破了,流出新血,看起来很是残忍。 那两个男人拖着她,就跟拖一条麻袋似的,脚板磨在地上,留下一路的血印子。 人拖到面前后,直接丢在了地上。 林逾静发现,她根本站不起来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恐惧和疼痛使然,叫她比一条流浪狗还可怜! “林逾静......算你狠!”贺澜咬牙,眼里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戾气,连恨意都气若游丝。 林逾静不解地看着两个男人,眼神发问。 其中一个男人说,“江太不必担心,只是挑断了她一只脚的脚筋,死不了。” 挑断了脚筋?! “本来是挑断双脚的,但才一只脚,她就受不住开口了。江太您先问问,要是她不听话,咱们再加把劲儿!” 脸皮厚的人,果然还是严刑逼供的好,不给点颜色看看,真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明明刚才给她机会了,她偏偏不说,非要吃点苦头才晓得张口,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想到这里,林逾静也没有多的心思,顺着傅于琛铺好的路往下走。 “那个人是谁?”林逾静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脚下的人问。 贺澜气息奄奄地说,“其实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来他是谁。我们没见过面,根本没有直接接触,跟我接头的男人是他手下的,长得很壮,手臂上有一条青龙纹身,左脸上有一道疤,跟我见面的时候他戴着鸭舌帽,眼光很凶,我没敢多看。” 鸭舌帽?刀疤?纹身? 要不是曾经见过这样一个男人,林逾静肯定认为贺澜在说谎。 贺澜描述的这个男人,林逾静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半年前,温瑞安回国后,林逾静和陈安然约他在龙品吃饭,当时还撞见了蓝桥,而那个鸭舌帽男人,就是和蓝桥在包间的人。 难不成这事情和蓝桥有关? 想到这里,林逾静心里紧张起来,若是蓝桥,她指使贺澜,是为了报复当年? 不对......蓝桥不是这样的人。 0870 0870 而且当时她分明听见那个男人和蓝桥在吵架。 “还有呢?”林逾静迫不及待问。 贺澜说,“他是电话联系我的,声音很低,很沉,直接戳穿了我,问我想不想让子溪嫁入江家。我当然想!当初给江起云下药本就是为了让子溪当上江家少奶奶,谁知道被你给钻了空子?!我当然想!然后那个男人说你怀孕了,子溪已经没了机会,除非---” “除非你的孩子死掉!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见面!” 说起来,当初林逾静因为林方盛断了一切生活来源,她才不得不回国,回国后就撞破了贺澜给江起云设下的套子,一夜怀上孩子,迅速和江起云领证结婚---一切,都超出了贺澜的算计。 贺澜本想作罢,但这时,林方盛公司恰好财务危机,林方盛私下和贺澜商量要向江家要两个亿的彩礼,江起云对林逾静念念不忘整整六年,一定会付这个钱! 当时贺澜想,要是林逾静能卖两个亿,自然好,若是卖不了,她和江起云的婚事也作罢告吹,林子溪还有上位的机会。 谁知,这时候,那个鸭舌帽男人联络上她,给她一条两全其美的计策。 “他说你怀孕了,江起云肯定会不顾一切跟你结婚,生下孩子,两个亿肯定是要给的,但江起云作为江家的合法继承人,才值两个亿么?假如子溪做了江家少奶奶,几十个亿轻松到手!然而,能让子溪嫁入江家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江起云痛恨1;148471591054062你,一脚踹开你!” “他帮我安排好了黑诊所,人手,只要我把你骗回家,他就有机会帮我绑了你,然后让我带你去诊所流掉孩子。他让我在离开家之前怂恿林方盛打电话给江起云,用做掉孩子来威胁他给两个亿,造成江起云对你的误会,再掐着时间,在江起云和你联系之前断了你们的往来,等江起云从北京回江城时,你的孩子已经没了。如此一来,江起云只会断然确定是你和林方盛沆瀣一气,为了钱,用孩子逼他。” 说完,贺澜冷笑,“林逾静,这就是全部!” 此时的林逾静已经一脸死灰。她怎么都没想到,当年的自己就这么被人给坑了---不仅没了孩子,还和江起云感情破裂两年。 那两年她是怎么过的,没人比她更清楚。 “我原本以为江起云会跟你离婚,呵,谁晓得那是一个痴情种?明知道你流掉了孩子,竟然还不肯跟你离婚?大家看到的是以为他留下你折腾你,其实不过是为了拿时间说服自己原谅你!”贺澜咆哮道,“现在好了么?你已经得到一切!” 林逾静白皙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的确是这样。 一开始她也以为江起云是在折腾自己,惩罚自己,可到后来---他折腾的是他,惩罚的也是他。 还好时光来得及。 “可是,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帮你?帮了你,他能得到什么好处?”林逾静问。 0871 0871 从头到尾,贺澜都没说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帮她出谋划策。 贺澜抬眸,“我不知道!这你要问自己,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要说到得罪什么人,林逾静搜肠刮肚也像想不到,她一向与人交好,甚至可以说包子,别人咬她一口她也忍了,哪里能得罪什么人? 要说不是江于娜,唯一可能的人,只剩下蓝桥。 蓝桥......林逾静嘴里嘟哝这个名字,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她怎么都不肯相信,可偏偏又想不到别人了呀! “行了吧?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什么时候放我走!”贺澜急不可耐地说。 林逾静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贺澜,心想该怎么处理贺澜。 就这么放走?不可能。孩子的事情,有贺澜的“功劳”,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她又如何能放得下? 可现在报警,还有用吗?事情过去两年,早就没得取证,若是去了警察局,贺澜矢口否认,并且牵扯出傅于琛非法囚禁,岂不是麻烦? 林逾静陷入僵局。 这时,傅于琛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然后接起来,电话里的人说了两句,傅于琛嘴角抿出一抹笑意,旋即挂断了电话,他对林逾静说,“阿静,不必劳神如何惩罚她,她早就给自己选好了死路。” 闻言,林逾静了愣了一愣,“大哥,我不明白。” “前段时间,贺澜花了几十万给混黑道的赵随,要他办两件事,第一,找人绑了你,轮奸。第二,买了工业毒素铊,下在林方盛的酒水里。并且,她一早就找律师拟写好了遗嘱,在林方盛昏迷的时候签字画押,林方盛死后的所有遗产都归她和林子溪所有。你身边一直有赵静和林湘跟着,他们的人没法下手成功,几次后就作罢了。而林方盛前些日子入院治疗,个大气管迅速衰竭,就是铊中毒。” 林逾静想起先前,的确自己差点被绑架---那些人都是贺澜的?不是江于娜么? 难道两边的人撞到一块儿去了? “刚才医院蹲守的人来电话,林方盛半个小时前已经断气了。”傅于琛说。 林方盛死了?! 林1;148471591054062逾静脚下一颤,虽然自己很讨厌林方盛,讨厌他的市侩,恶毒,奸诈,但毕竟朝夕相处了二十几年,叫了那么久的爸爸,忽然听见他死了,林逾静心里颤了一下。 贺澜头顶劈开一道雷,她惊悚地看着傅于琛,只觉得这个男人可怕,她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早就被人盯上了! “死了---死了---”贺澜哆嗦着嘴唇说,“他死了,死了!” “一会儿警察会过来带人走,之后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了。”傅于琛说,“走吧,你该回去了。” “大哥,我想看着她被抓上警车。” “好。” ...... 约莫半小时后,警察赶来。 那人似乎和傅于琛非常熟识,怪不得傅于琛一点不害怕把贺澜交给警察后,自己惹麻烦上身。 0872 0872 俩人简单交接后,贺澜被铐上手铐,抓伤警车,她根本站不起来,全靠人架着拎上去。 像拎一只死鸡。 贺澜似乎也看破了所有,一丝挣扎都没有,从前昂贵华丽的衣裳,沾满了污渍灰尘,黯淡无光。精心护理过的肌肤和头发,也肮脏不堪。 那副颓然挫败的面容,林逾静永生难忘。 总算了结了。 那个她恨死了的女人,终将得到法律的惩罚。 ....... 离开江城公馆后,林逾静回了别墅。 路上她跟江起云通了个电话,但乔轩说江起云在开会,稍后完了会回电。 其实,江起云吃了药过后昏昏欲睡,医生不许他碰电脑手机,无奈之下,乔轩只能遵命撒谎。 回到别墅时,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别墅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公事包,身边站着一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性,职业装干练清爽。 男人戴了眼镜,见林逾静下车,扶了扶镜架,伸出手笑盈盈招呼,“林女士您好,我是辰星律所的律师,周海元。” 律师? 出于礼貌,林逾静点点头,伸出右手,“您好。” “这是我的助手。”周海元介绍到。 “不知周律师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林逾静开门见山。 周海元仍然挂着笑,“林女士,我们可以进去聊吗?事情有点复杂。” 林逾静想了想,道,“可以。” 随后一行人进入客厅,曼曼和吴妈招呼客人送上来茶点饮料。 林逾静面对两人而坐,心里已然有了苗头。 周海元的助手从文件袋里拿出一踏踏资料放在林逾静面前,“林女士,这些资料,您请过目。” 林逾静拿起资料看了一眼,顿时眉头蹙起,黑体加粗的几个大字,她怎么不认得! 离婚协议书。 林逾静脸色沉了下去,“周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林女士,是这样的,我们受江老先生的委托,给您送来这份离婚协议。江老希望您签字离婚,至于夫妻财产分割方面,您将得到五千万的现金,以及一些股票期权,还有两套别墅,以及---” 没等律师说完,林逾静冷声打断,“我想你搞错了,我和我丈夫没有要离婚,并且,若是离婚,也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思,和爷爷扯不上关系,爷爷没有权利代替我丈夫江起云来要求我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二1;148471591054062位,恕不招待,请回吧。” “林女士,您先冷静听我说---” “周律师,请叫我江太太。” “好,江太太,您先冷静听我说,江老要我转告您,如果您不在这份协议上签字,那么,他将直接把江起云从董事会剔除,江起云再没有机会在江氏集团担任任何职务。这个,希望您考虑清楚,如果您真心爱您的丈夫江起云,那么......我劝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说完,周海元起身,“资料我给您留着,您想好了签字告诉我,另外,江老叮嘱过,如果您不满意他给您的条件,可以再商量。” 0873 0873 “另外,江老叮嘱过,如果您不满意他给您的条件,可以再商量。” “不送!”林逾静道。 周海元和助理走掉后,林逾静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换了身衣服去了江家老宅。 此时,老爷子刚从医院回来,见林逾静来了,没给好脸色,哼哼了两声,杵着拐杖上楼了。 云岚跟在老爷子身后,倒是招呼了她一声,“二少奶奶。” 林逾静点点头,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不疾不徐地点了一根烟,问林逾静,“有话就说,有条件就提。” “爷爷,我不会离婚。”林逾静把资料扔在长桌上,“我和起云是夫妻,就算离婚,也是他跟我谈,爷爷,您没有这个资格。” “你现在乖乖签字,还有赡养费可以拿,不签字,最后一毛都没有。当初你嫁进江家,为的不就是钱?”江老爷子吸着烟,面无表情地说,“若是用这点手段来要多一点赡养费,不如直接开口。” 1;148471591054062“看来,我跟您没有沟通的余地了。”林逾静不想再浪费口舌,“总之,我不会离婚,您趁早打消这个想法。” 说罢,林逾静转身要走。 “如果你不顾及起云在江家和在江氏集团的位置,你大可任性。另外,我听说你母亲身体一直没有好转,有空常去探望的好。” “你什么意思?!”林逾静顿时炸毛了,转身怒瞪老爷子,“你想怎样!” “如果你还想见到你母亲徐慧,就不要跟我作对。”老爷子威胁说。 “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出去!”老爷子冷喝一声,“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签字离婚,就什么时候见到你母亲。” 这时,云岚端着茶水进来,见两人剑拔弩张,悻悻地看了两眼,劝林逾静说,“二少奶奶,你先回去休息吧,改天再说。” 林逾静转身走了。 爷爷......你还真是叫人尊敬不起来。 林逾静看着偌大的别墅,空荡荡冷冰冰的壳子,在这里生活的江家人,又何尝有心? 一刻不敢耽搁,林逾静冲出老宅,一面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书房内。 云岚搁下茶碗,夺走了老爷子手里的烟,“身体不好就少抽点、” “知道。”老爷子笑笑,“事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徐慧已经转院了,二少奶奶的人脉,是绝对找不到那地方的。” “还是你聪明,起云和她若是同仇敌忾,夫妻同心,我怕是分不开他们,按徐慧在手里当筹码就不一样,她是个孝顺的人,定然舍不得徐慧吃苦。”老爷子冷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这茶不错,今年的新茶?” “嗯,是濯云特意买给你备着的,就怕你念着这一口的时候没得喝。”云岚笑盈盈地说。 “嗯,濯云最是孝顺。”老爷子拉了云岚的手握着,轻轻顺着手背。 ...... 林逾静赶到医院时,院方说,两个小时前,徐慧已经转院了,因为对方是江老爷子派来的,他们不敢怠慢---这家医院就是江家投资的。 0874 0874 林逾静气得当场哭了出来。 先前医生就发回来过几次检查报告,说是徐慧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非但没有再醒来的可能,长此以往下去,很可能脑坏死。她这个身体根本不适合转院,必须精密仪器监测护理。 林逾静无法想象江老爷子把人弄到哪里去了,是否会得到良好的照顾? 越想越害怕,林逾静也顾不上什么忌讳担心,无助之下拨通了江起云的电话。 可江起云的电话关机了--- 林逾静泪珠子滚滚落下,在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一条泪痕,楚楚可怜。 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林逾静心里抽搐了一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每一次,江起云都不在身边。林逾静以1;148471591054062为自己够强大,能独立支撑过去,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好脆弱,好怀念当初被江起云保护的感觉,至少,有个依靠。 不瞬,林逾静哆嗦着手又拨通了乔轩的号码。 彼时,乔轩正在病房里守着江起云,给他念文件上的内容,医生不许他看,他就改成听了。 “乙方必须在指定日期内完工并交付,否则将赔付百分之十五的违约金.......” 这时,乔轩电话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江总,是夫人!” “接啊!还愣着干啥?”江起云道,“你就说我在开会!” “好好好---”乔轩立马接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扯谎,“喂,夫人,是我,不好意思,江总正在---” 没等乔轩说完,只听见对面传来林逾静哭泣无助的声音,“乔轩,起云呢?你快让起云接电话,我妈妈不见了!” “什么?” “爷爷把我妈妈藏起来了,我找不到---” 乔轩一脸懵逼地看着江起云,“江总,出事儿了,董事长把夫人的母亲藏起来了。” 江起云原本躺在床上,听见此话,立即蹿了起来,一把抢走了乔轩手里的电话,“小哭包,是我,是我!” “老公,怎么办?爷爷把我妈妈藏起来了!” “怎么会?”江起云峻眉紧蹙,眉心中央挂着一个“川”字,“发生什么事情了?” “呜呜呜---他要我跟你离婚,我不肯,他就事先把妈妈藏起来了,威胁我签字。”林逾静哭着说。 母亲是她这些年来的支撑,是她的精神支柱,林逾静赌不起。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江起云当即做了决定马上飞回江城,但又想着她肯定是一个人在医院蹲着哭,又说,“你就在医院,我马上派人去接你!” “嗯---”林逾静哽咽地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后,江起云怒气冲冲地看着乔轩,那样子像极了一只发怒的豹子,仿佛一张口就要吞掉乔轩似的。 江起云把手机砸向乔轩,“你胆子挺大!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一声怒吼,气势如虹,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乔轩哆嗦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手机,瑟瑟缩缩地说,“江总,您、您听我说,我也是---” 0875 0875 “可是江总您现在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坐飞机!医生叮嘱了,您不要不当回事儿,回头出了问题,您回去还怎么保护夫人?”乔轩冒死劝说,“况且现在正是项目忙活的时候,您现在走了,董事会您没办法交代!” 江起云哪里管这些,换上衣服收拾东西,“不能坐飞机,那就开车!你马上去安排!至于项目,你留下来看着!出了事情我兜着!” “江总您疯了吗?!从上海开车回江城要十五个小时!”乔轩惊愕地看着江起云,“您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着慌的江起云脑海中只回荡着林逾静电话里无助的哭声,什么名利啊,地位啊,成败胜负都不值一提了,他只想马上回去! 江起云简单地收了一个包,边走便开机,打电话给方承轩,叫方承轩马上去医院接林逾静。 她一个人呆在医院,他不放心。 方承轩应承了下来,江起云千叮咛万嘱咐,在他回去之前,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林逾静。 一来,是保证林逾静的安全。二来,有些人急不可耐下手的时候还有个人帮衬着。 收线后,乔轩也安排好了车子,他无可奈何,即使他不安排,江起云打车都要打回去。那不如安排好了,省得路上出什么麻烦。 俩人刚出医院大门,车子已经在等候,江起云叮嘱乔轩工作上的事儿,让他全力以赴,如果事情兜不住,全责由江起云承担。 “另外,我感觉那晚上民工暴动不是偶然,你想办法找到突破口,看,我怀疑有人故意让我受伤,好留在上海,江城发什么了什么事情都鞭长莫及。”和林逾静联络后,江起云顿时觉得那晚上的暴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是,江总。”乔轩忧心忡忡地说,“可是,顾承中今天下午的飞机回上海,一早就预约了和您见面,这---” “你代替我1;148471591054062去,如果他生气,我最后去请罪。”江起云道。 这个时候,即使顾承中是上帝,是摇钱树,江起云也顾不上了。 说完,江起云钻进车里。 黑色的奔驰很快开走,消失在乔轩的视线内。 ...... 疗养院走廊。 方承轩火速开车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十二月的江城天气并不好,屋外狂风大作,吹得花草树木迎风乱舞,没过一会儿,竟然下起了大雨。 方承轩一路小跑着,最终在徐慧的病房门口找到林逾静。 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江起云,发微信说,“二哥,你放心,人已经找到了。” 照片里,林逾静缩成一团坐在椅子上,椅子很冷很冷,她有些发抖。 她身侧的椅子上,放着一叠资料,是护士送来的。 和她拍在江老爷子桌上的一模一样:离婚协议书。 在方承轩来之前,她打过无数次电话给江老爷子,先前两次老爷子接通了,明摆着告诉她,要是不签字离婚,那么她将再也见不到徐慧。选择权,在她手上。 0876 0876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才和江起云联系过不到一刻钟,老爷子就知道了,还说,“你叫起云回来也没用,原本我想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现在......就一晚上吧。明天一早,你要是不签字,你再也见不到你妈。”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没过一会儿,护士送来一叠资料,说是江老爷子叫交给她的。 看到资料,林逾静气得发抖!他们早就算计好,一步步挖坑好了的!算准了她会去老宅拒绝,所以安排了母亲转院,相当于掐着她脖子问要不要离婚! 那是她的母亲啊,她能怎么办? 可离婚,林逾静舍不得---她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抱头痛哭,哭声回荡在寂寥的走廊里,凄惨无比。 方承轩走上前,有些心疼地递上去手帕,“二嫂,你先别哭了,二哥已经赶回来了,没人能欺负你。” 林逾静一抬头,满脸泪痕,那样子方承轩看了都心疼,更别说江起云了。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十点钟吧!” “来不及了---”老爷子给她的时间限制是七点之前。 “二嫂,什么来不及了?” “七点之前我没签字,我就再也见不到我妈了。” “草!都什么人啊!我马上打电话给大哥,让大哥找点人过来帮忙,我就不信老头子那么大能耐,什么事儿都能一手遮天!”说着,方承轩拨通了傅于琛的号码。 可遗憾的是,傅于琛的电话打不通。 无论是私人号码,还是工作号,都关机了。 林逾静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她站起身来,对方承轩说,“承轩,麻烦你送我回去。” 方承轩皱着眉头,“好。” 路上,雷鸣电闪,暴雨如注。 方承轩从镜子里看了眼后座瘫着的林逾静,她手里紧紧攥着离婚协议书,呆呆地看着窗外。 方承轩忍不住问,“二嫂,你方才一直说来不及了,你该不会想签字和二哥离婚吧?” 江起云有多爱林逾静,即使嘴上没说,但哥们儿几个都清楚。她离开的那六年,江起云的确混账,可从来没有个任何一个女人有暧昧关系,一次都没有。 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六年,这并不容易。 林逾静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暴雨稀里哗啦,长时间沉默。 ...... 高速路上。 全国各地大范1;148471591054062围降雨,导致交通堵塞,事故频发,行至半夜,江起云被堵在高速上下不去。 司机被他催促得心急火燎,可路况如此,除非长了翅膀能飞起来,否则只有等道路疏通后才能通行。 江起云真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可以飞回去! 他一遍遍看着方承轩发来的照片,心里跟吃了黄连一样苦。更难受的是,他恨自己为了和江濯云一争高下,丢她一个人在江城被他们欺负! 她该多无助! 着慌中的人,并没有发现在他们车子后方,有一辆大众一直跟着。 车上,戴鸭舌帽的男人拨通了电话。 0877 0877 “老大,放心吧,他明天上午绝对到不了江城。高速上出了车祸,路况瘫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行,现在又下了大雨。” “嗯,放心,我一直跟着。” 然而,男人刚准备挂断电话,在一团雨雾中看见江起云从车里出来,径直走向前面一辆车,他敲开了人家的车窗,跟人交涉了半天,然后塞了一把人民币给人。 没过一会儿,车里下来一个男人。男人打开后备箱,竟然从后备箱里架出来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 开什么玩笑?! “老大---出事儿了。” “江起云找到了一辆自行车,看样子是想骑自行车下高速......”男人惊呆了,料想到对面的人肯定生气,说话的时候也小心翼翼起来。 “老大,他已经上路了!” “追?我两条腿怎么追?!” 对面骂了句“蠢货”,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拿到自行车,江起云二话没说就押着自行车到一边了,那人从后备箱里找出雨衣叫住他,“哥们儿,这个你也拿着!” 江起云看了眼,结果说了声谢谢,然后快速套上,骑车走了。 方才在车里,他心急如焚,偶然看见一辆车的后备箱露出一截自行车轮子,一个疯狂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快速燃烧起来。 江起云拿了一些现金,银行卡,手机,还1;148471591054062有司机的帽子戴上,用现金换了自行车,他要骑自行车从最近的高速路口下去,再转车回江城! 疯狂吧? 可他甘之如饴。 ...... 江濯云胸口憋了一股闷气,怎么都得不到纾解。 这时候,他想到了蓝桥。想到那个女人曼妙的身体和嚣张的气焰。半夜,他开车离开老宅,去了蓝桥的别墅。 别墅里亮了一盏孤灯。 江濯云一如既往地输入密码开门,冰着一张脸走进客厅。 听见有人从楼上下来的声音,他以为是蓝桥,于是解开了外套,准备......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艾伦一脸惊吓地看着江濯云,警惕十足。 江濯云也被吓了一跳,但好在他镇定,反问艾伦,“蓝桥呢?” “你是桥桥的朋友?”艾伦舒了一口气,“找她有事么?她住院半个月了,我回来那点东西过去。” “住院?”江濯云有些意外,他怎么不知道蓝桥住院了? “嗯,胃有点毛病,这次比较严重,所以住院治疗。你是她朋友,连家里的密码都有,竟然不知道她住院了!”艾伦白了他一眼,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濯云皱眉。 最终,江濯云鬼使神差地跟着艾伦去了医院。艾伦的车坏了,来时是打车的,去时正好坐江濯云的车。 车上,艾伦八卦地问他和蓝桥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他和蓝桥很亲密怎么不知道她再国内有朋友? 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艾伦嘴碎,然后问道,“对了,你知道蓝桥的情人是谁呢?一个姓江的孙子,你要是认识,改天介绍我一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模狗样的鬼东西让她那么神魂颠倒。” 江濯云眉头抽了抽。 0878 0878 江濯云眉头抽了抽。 艾伦还在继续贫嘴,“桥桥这么好的姑娘,全毁在他手里了,那孙子要死不爱她,就别缠着,让人好好过日子不行么?为了那孙子,身子坏了再也不能生孩子,现在人也是魔怔的,虽说她没说回来干啥的,可没事儿干,不就是为了那个男人么?” “这么多年了,桥桥过得多苦,只要我知道。”艾伦感慨。 全然没注意到江濯云的脸色约来越差。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认识?”艾伦问。 江濯云一怒之下猛地刹车,冷眼看着艾伦,“下车。” “什么鬼,咱们不是要去医院么?” “下车!”江濯云怒吼。 艾伦顿时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孙子是吧?!” “你滚不滚?!” “你求我坐你车我还不稀罕呢!”艾伦掰开车门把,临下车之前,骂了句,“你这么欺负桥桥,你不得好死!” 说完,艾伦摔上车门。 江濯云猛踩油门,一下子冲了出去。 车子快速在雨幕中穿行。 艾伦的话像魔咒一样,循环往复,怼得江濯云脑袋疼。 他咬着牙,疯狂地驰骋,最后猛地停在路边,车子撞上了花坛,“嘭”的一声,格外响亮。 因为弹性惯力作用,江濯云脑袋摔在方向盘上。 疼得他钻心。 他顾不上疼,心里烦躁得很,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背靠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他脑海中闪过蓝桥的脸,闪过十七岁的林逾静的脸。 两个人穿插错乱,不断闪现浮动。 外面的行人发现车祸了,纷纷上前来关切询问,可他们发现,司机像是个傻子一样,一个人坐在驾驶室抽烟,谁喊都没用。1;148471591054062像聋子。 雨下得很大。 ...... 林逾静回到别墅后,一直坐在客厅里,呆若木鸡。 离婚协议书摊开了放在桌面上,冷冰冰的。 方承轩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安慰什么,他挠头抓腮,最终没了办法,打电话叫陈安然来。 陈安然接到电话,不到半小时就来了。 她见林逾静傻愣愣地坐着,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心里疼得紧。 “阿静---”陈安然坐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凉?” 曼曼听见,赶紧去弄了个暖手的来。 可林逾静还是不说话。 三个人,就那么陪着林逾静在客厅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陈安然和方承轩是被林逾静叫醒的。 两人皆是一愣,林逾静已然焕然一新:脸洗干净了,甚至还化了淡淡的妆容,衣服也是漂亮干净的,和昨晚那个心碎绝望的女人判若两人。 “二嫂......” “阿静,你怎么这么早醒了?” 林逾静淡淡一笑,“你们俩赶紧去洗把脸来吃早餐吧,我亲手熬了粥,还有刚烤好的面包蛋糕。” 说完,林逾静转身去了厨房。 方承轩和陈安然面面相觑。 餐桌上,俩人都没胃口吃,倒是林逾静真饿了,一连喝了两碗粥,“你们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不是,二嫂,你还好吗?”方承轩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吃早餐吧,一会儿有人要来。”林逾静淡然地说。 果真,她话音刚落,曼曼就小跑进餐厅说,“太太,那个讨厌的老头子和欺负你的女人来了!” 0879 0879 餐桌上,俩人都没胃口吃,倒是林逾静真饿了,一连喝了两碗粥。见安然和方承轩都不吃,林逾静问,“你们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要不我去做点别的给你们?” “不是,二嫂,别麻烦了,那个---你还好吗?”方承轩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吃早餐吧,一会儿有人要来。”林逾静淡然地说。 方承轩和陈安然心里捏了一把汗,出这种大事儿,还能这么淡定,要么是不害怕,要么是有了应对之策。 想到这里,方承轩有点懵,难不成她真的要签字离婚? 果真,林逾静话音刚落,曼曼就小跑进餐厅说,“太太,那个讨厌1;148471591054062的老头子和欺负你的女人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林逾静冷淡一笑,道,“知道了。” 说罢,林逾静搁下碗筷,起身脱掉围裙,拢了拢头发走出餐厅。 她甫一走出餐厅,就瞧见江于娜扶着老爷子从大门进来,吴妈帮老爷子放大衣外套,卑躬屈膝的。 最后进来的是云岚和江濯云。 倒是挺整齐的---那奶奶和公公婆婆呢? 林逾静看了眼,就他们三个没来。 林逾静站在客厅迎接,礼貌地招呼,“爷爷,早上好。” 老爷子看都没看一眼,杵着拐杖走到沙发处坐下,江于娜和江濯云以及云岚站在他身后,像几尊菩萨似的。 陈安然和方承轩看了眼情况,大感不妙,方承轩赶紧给江明深打了个电话。 落座后,老爷子闷哼了两声,鹰隼般的双眼剜着林逾静,全是厌恶和不屑,甚至还有种痛恨的感觉。 那种眼神,根本不是一个长者应该有的。 “想清楚了?”老爷子冷声开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嘲讽,不屑。 “想清楚了。”林逾静淡淡应答。 老爷子冷笑,往沙发背后靠了靠,摩挲着手里的拐杖说,“那就麻溜地签字搬走,答应你的赡养费和分手费,我会让律师下午就处理好,钱转到你名下,房子也会尽快过户给你。若是对这些不满意你可以再提要求---不过,别痴心妄想,狮子大开口,你在江家两年,没有为起云生下一儿半女,没资格再要求更多,人,不要太贪心。” 林逾静冷淡地看着老爷子,久久没有说话。 她在想,这个老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非要对她赶尽杀绝?他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江起云最爱的女人,趁着江起云不在,逼她离婚,就不怕江起云恨他么? 林逾静把疑惑问了出来。 老爷子回答说,“哼,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他要是这点都割舍不了,凭什么当江家的掌门人?” “不对,爷爷,你根本没有打算让起云做江氏集团的掌门人,你心里的人选是江濯云,那么吗,请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赶走我?”林逾静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爷子哑口无言。 云岚撇了林逾静一眼,又瞅了瞅老爷子。 云岚心想,倘若先前她没有偷偷听见沈海清和老太太讲话,不知道林逾静的真实身份,那么,她应该不会注意到这点,也不会煽动给老爷子除掉林逾静。 0880 0880 差点,就误了大事。 唐家的势力若是被江起云得到,岂不是如虎添翼? 云岚想想都害怕。 这是,江于娜开口了,“林逾静,这些没营养的问题,还是打住吧,你害姑姑没了孩子不说,还让集1;148471591054062团蒙受巨大损失,江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你最好识趣点,赶紧---”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林逾静厌恶地看着江于娜,打断了她的多嘴,“江家要不起我这样的儿媳妇,就要的起你这样的吗?” “你---” “你什么你,看你肚子还好好的,说明那天我在餐厅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进去?” 江于娜顿时慌了,她根本没想到林逾静竟然敢当众拆穿她怀孕的事情,她还没准备好告诉老爷子,今天根本不是好时机! 鬼都知道老爷子最在乎名声,有辱门风的事情绝对不会接受,她必须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才有胜算---没想到林逾静竟然拆穿了! “既然你没打掉孩子,说明你想拼一把,那我陪你到底了。”林逾静冷冰冰地说。 “什么意思?”老爷子眉头一蹙,回头看着江于娜,“什么肚子?” “爷爷,我---我---爷爷,你别听林逾静胡说八道!” “怎么?不敢现在告诉爷爷你怀孕了?而且,还声称是江起云的。怕爷爷现在一巴掌就扇死你还是一怒之下把你赶出江家?”林逾静也学会了煽风点火。 老爷子听了,十分震惊,颤颤巍巍地看着江于娜,“你---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爷子指着林逾静问江于娜。 江于娜立马换了一张脸,委屈,可怜,哭哭啼啼地看着老爷子,哽咽求绕,“爷爷,对不起---我一直都喜欢二哥,很多年了,我、我的确有了孩子,是二哥的,爷爷,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但是,我是真心爱二哥的,爷爷你必要赶我走!” “孽障!孽障!”老爷子说着就要拿拐杖去打江于娜,被云岚给拦住了,云岚劝解说,“老爷,您消消气,这可打不得,三小姐有身子,那可是您的曾孙,打不得呀!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咱们回头再说。” 江濯云靠在边上,静观看戏。 林逾静扫到他淡漠的目光,只觉得可怕,心寒。 这些戏份里,他江濯云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江于娜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见老爷子放下拐杖后,又看向林逾静,挑拨道,“林逾静,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恨我和二哥有了孩子,而你自己却什么都生不出来!可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安安心心吧孩子生下来,就算你抱去养大叫你妈妈也没关系,只要你不要告诉爷爷,毕竟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吃不消---呜呜呜,可你为什么要拆穿,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你继续演,挺精彩的,我看那个脑子进水的会相信你。”林逾静说,“不过你演技真不错,不给你颁一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真是对不住你炉火纯青的演技!” 0881 0881 可笑! 真是可笑! “你看不惯我我知道,但孩子是无辜的,是我和二哥的孩子,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江于娜继续哭。 林逾静都懒得辩解了。 这时,陈安然走上前,帮林逾静骂人,“阿静,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流浪汉的?江起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会跟她上床?开玩笑吧!说不定把自己灌醉了跟谁睡了都不晓得!然后弄出来一个野种想让江起云喜当爹!” 闻言,江于娜颤了颤,警惕地看着陈安然,她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吗? 可酒店的监控录像不是早就没了么? 她设计江起云的那晚,也是处理过监控的,怎么会--- 不对,不对,她肯定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这时,云岚在老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老爷子点点头,云岚站直了1;148471591054062身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林逾静。 “话题别扯远了!你马上就不是江家人了!没资格过问江家的事情!不管孩子如何,只要你签字离婚,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少在这里磨蹭,签字吧!”老爷子催促说。 林逾静淡淡一笑,“爷爷,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这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的,辛苦您一大早,白跑一趟,您现在,请回吧。” “什么?!你不签!”老爷子愤怒地杵了一下拐杖,“为什么不签?难道你要放弃江起云的前程?你不想见你妈了?她的病情,你最清楚!只要我手一松,她必死无疑!” “爷爷,我爱得是江起云这个人,不是他的钱,更不是你们江家的地位。就算江起云一无所有离开江氏集团,只要他肯重新开始,我们不会太差,他的聪明才智和行业内的经验地位,足够他重新开一间公司。我根本不怕他失去江氏继承人的地位---并且,他也没那么在乎。与其生活在牢笼一样冷冰冰毫无人情味的江家,不如我们的小窝温馨美满。” “你不在乎,他会不在乎吗?他要是不在乎,会那么拼命去做上海的案子,都懒得回来看你一眼?”老爷子问。 “你以为呢?江城发生的一切,我都瞒着他,或者说,还有人替我瞒着他。”林逾静扫了一圈云岚,江于娜,还有江濯云,笑道,“他去上海,的确是为了争,可您知道他争夺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等老爷子回答,林逾静说,“他是为了我,为了保护我,给我安稳。” “如果得到江氏集团的一切是以失去我为代价,那么,他宁可不要。” 老爷子被林逾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的确,江起云就是这样---几十年没有奋起反抗的人,自从有了这个女人就开始变了。 “那你妈呢?你不想要你妈的命了?”老爷子威胁说。 林逾静冷笑,淡漠地看着老爷子,“我妈卧床十几年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她已经醒不过来了,这么活着,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0882 0882 林逾静冷笑,淡漠地看着老爷子,“我妈卧床十几年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她已经醒不过来了,这么活着,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如果她再您手上没了性命,我还得感谢您,做了我一直不忍心不敢做的事情,当然,如果我妈妈就这么没了,我会报警,让年逾古稀的您,去蹲大狱尝尝国家免费米饭的味道。” “你---”老爷子瞠目结舌。 这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林逾静吗? 老爷子顿时无言以对。 “用你妈的命换你和二哥的婚姻,你以为二哥心里不会膈应吗?”江于娜怒道,“林逾静,你太自私了!” “你错了,我用我妈的命守住我们的婚姻,江起云只会更爱我,更对我好---犯不着你为我担心。”林逾静冷笑。 江濯云看着站在客厅中央瘦削单薄的女人,感受着她小小身体里钻出来的巨大力量。 明明那么脆弱,这么多人围攻她,她却一点胆怯都没有,甚至震慑住了全场。 江濯云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可渐渐的,又垂了下去。 这个女人,不属于她。 这是件悲哀的事情。 方承轩和陈安然也是蛮惊讶,没想到林逾静一下变得这么强悍!果然,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林逾静就是那只兔子! “好了,各位还有事要说吗?没事儿的话,请回吧,我和我朋友的早餐还没吃完。” 几个人被气得一塌糊涂。 可能有什么办法? 人家都不签字的,只能滚蛋了。 离开别墅后,江于娜想跟老爷子坐在一辆车上,好找机会解释解释,可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滚!不要脸的狗东西!不知廉耻!” “爷爷---”江于娜委屈巴巴的。 “你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么脏的孙女!”老爷1;148471591054062子气呼呼关上门。 江于娜眼泪打转。 这下,当真麻烦了。 之后,云岚和江于娜坐在一辆车上,俩人都愁眉苦脸的,很不高兴。 “这一次不成功,下一次,就难上加难了---”云岚叹气。 她想着,老太太没来这边,一大早出门,该去哪里了? 江于娜咬牙,“没除掉她不说,现在爷爷还知道我怀孕了!我恨死那贱人了!” 云岚冷笑,撇了眼她的肚子说,“老爷知道了没什么,就怕老太太容不下你!三小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岚姨,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江于娜拉着云岚的胳膊求说。 “这孩子,当真是起云的?”云岚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江于娜有些心虚了,支支吾吾地说,“是啊,当然是啊!不是二哥的还能是谁的?” 云岚勾了勾嘴角,“办法到时候,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什么办法?” 司机开着车,紧张地握了握方向盘。 ....... 0883 0883 人走后,林逾静舒了一口气,吩咐曼曼和吴妈把客厅重新打扫干净,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太脏了。 说罢,她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拉着陈安然和方承轩去吃早餐。 似乎心情很好。 方承轩和陈安然都有点懵。 可一点不敢问她母亲的事情,怕戳中她的伤心处。 于是俩人吃过早餐后,匆匆告别。 林逾静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算着时间,心想,江起云,你是不是应该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外人面前在坚强,那都是咬牙撑着的,1;148471591054062心里有多怕,到底只有自己清楚。 林逾静越想越觉得凄凉,偌大的江家,竟然如此冷冰冰。 ...... 离开别墅后,陈安然坐方承轩的车走。 方承轩啧啧感叹,“二嫂还真叫人刮目相看,这么大场面都给震住了,我有点儿不敢相信。想想以前,她多柔弱啊。” “呵,没有男人在身边,不自己强大,难道等人欺负啊。”陈安然说,“不过,江于娜不要脸的功夫我算是见识了,让我想想,怎么收拾她才好!” “你还是安生点吧你,最近不是要准备订婚么?这时候调皮捣蛋,也不怕你哥撕了你!”方承轩笑道。 “就你这点儿战斗力,江于娜三两下就把你甩翻了!” 陈安然瞪了方承轩一眼,道,“你别看不起我,我还真有办法让她死不瞑目!开车,送本小姐去医院!本小姐要去给阿静拉后援!” “后援?谁啊?” “蓝桥!” “蓝桥?你开什么玩笑!”方承轩不相信地说,“她不搞破坏就阿弥陀佛了,还后援呢!” “哼,甭废话,你只管送本小姐去就成!”陈安然说。 原本她就约好了和蓝桥前天见面,蓝桥手里有东西,能证明那一晚江起云没有和她睡在一起,也能证明江于娜的孩子,其实是别人的......但蓝桥当时没说太多,她那个脾气,也比较骄傲,陈安然心想着有求于她,只好舔着脸讨好,谁知道,前天约好的时间蓝桥不在。 陈安然打电话给她,是经纪人艾伦接的,说她住院了。 她说去看病,蓝桥直接夺了电话说,“你别来,我谁也不想见,尤其是你们。” “你们”,说的就是她和林逾静了。 电话挂了不说,也没告诉地址,想去都没法,还好有易志维来,那小子家里本就是做医药生意的,随便打个电话联络下感情,消息就出来了。 ...... 医院。 蓝桥病房内。 艾伦唠唠叨叨了一上午,蓝桥耳朵都快废了,终于忍不住抄起桌上额餐巾纸盒子砸他,“你这么唠叨,你男朋友受得了你?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受虐狂,就喜欢你这么逼逼叨叨的人?” “靠!谁他妈告诉你我喜欢男人的?”艾伦顿时虎躯一震,恶狠狠地看着蓝桥,“我叮嘱你饮食习惯,那都是为你好,你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早知道我就不来看你,还给你带排骨粥,饿死你算了!” 0884 0884 “这么难吃的粥,你以为我很稀罕。”蓝桥白了他一眼。 要说艾伦不是基佬,蓝桥肯定不信。 有时候吧,他比自己还爱收拾干净,身上常年香味不断,且每一款香氛都是全球限量款,有一次,蓝桥喜欢一个牌子的香水,找遍全世界都买不到,偶然在艾伦家里看到,这家伙竟然拿来当空气清新剂! 暴殄天物! 有钱就算了,有钱的基佬---哎,上帝不公。 “不稀罕拉倒,老子再也不做了,每次掏心掏肺对你,都被骂成狗。”艾伦收起保温盒,这时,房门被敲响。 蓝桥拉了拉被子,“别废话了,去开门。” 没等艾伦开门,陈安然自己推开门进来了。 “你做什么?”蓝桥蹙眉,不悦地看着艾伦,“是你告诉她的?” 艾伦摊手,“我哪儿敢说?!” “那她怎么找来的?你---”没等蓝桥说完,陈安然打断她的话,“不是他说的,我自己找来的。不过就是查查你的住院信息,手到擒来。” 陈安然把包扔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坐下,“那天咱们没约到,想着你身体没好,那我就来找你咯。” “出去。”蓝桥下逐客令。 陈安然望着她笑笑,“谈完了就走,放心,不耽搁你。” 说吧,陈安然转向艾伦,“帅哥,麻烦你出去下呗,我有事跟蓝桥谈。” “那个---” “出去。”蓝桥又说。 艾伦立马滚了。 人走后,陈安然开门见山,“蓝桥,咱们也不要兜圈子了,你说你有东西要给阿静,东西呢?” 蓝桥装傻,“什么东西?” “你跟我装傻呢?视频。你电话里讲过,你有视频1;148471591054062可以证明江起云的清白。” “哦,我逗你玩的。没有。”蓝桥漫不经心地说。 陈安然脾气急躁,怒道,“你毛病吧!逗我玩儿?” “sowhat!” 陈安然愣愣地看着蓝桥,她不傻,明显蓝桥就是忽然改变了主意,她现在不能着急,林逾静四面楚歌,必须让蓝桥拿出视频来,好帮林逾静一把。 可不管陈安然怎么软磨硬泡,蓝桥都不松口。 陈安然无奈,只好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但现在他们都逼着阿静离婚,江起云还没回来,她四面楚歌,江于娜又挺着肚子想小三上位,如果你还为当年的事情有一丝丝愧疚,就把东西拿出来。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等你。” 蓝桥无动于衷。 陈安然甩门而去。 蓝桥深吸了一口气,拉了拉被子,把脑袋埋了进去,睡觉! 可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脑海中一直闪现那天在路边看见江濯云护着林逾静时的眼神。动作。 她不嫉妒,是假的。 可这种嫉妒,告诉谁? 世人眼中,她喜欢的,不是江起云么? 当年自己给挖掉的坑,现在想爬出来?做梦! 艾伦站在墙根,看着被子里的蓝桥。 他感觉蓝桥在哭,可不敢上前去关心安慰。 艾伦就那么看着。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陪伴吧。 0885 0885 和风茶楼。 老太太和沈海清一早出门,江明深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找到这家茶楼。 一般来说,这个地方没几个人知道。 而且,和风茶楼不接面生的客人。 一般来说,这边都是熟人介绍,有专门的预约,没有预约到店再定位置,都会告诉你没有位置了,不好意思,请您下次先约。 这样一来,安全性私密性都比较高,而且,据说是某位高层人物的亲戚开得,上头有人罩着,一般人也不敢来撒野,饶是道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也不敢踏足。 约在和风茶楼,也不是老太太的安排。 而是,唐修仁。 林逾静的,亲生父亲。 表面上老太太不动声色,对江老爷子和云岚的算计无力抗对,实际上,办法早就握在手里了。 只不过,唐修仁的日程太满,要么在部队,要么去了京城开会,约到这一次,还是老太太拿了徐慧的首饰过去,那首饰是唐修仁送的,自然同意见面。 其实约好的日子,老太太早就知道了,不过一个人都没讲,到今早上,她才叫上江明深和沈海清陪她出门。 进了茶楼大门,有穿黑色西装的经理上前来问好。 一看这边的气派的经理身上的阿玛尼西装,脖子上挂的蒂凡尼,耳钉上的碎钻,就知道底气。 老太太道,“我们是唐先生的客人。” 经理淡淡一笑,“请稍等。” 语毕,经理我对着对讲机说,“看看唐先生现在方便吗,有客来访。” “方便。” 确1;148471591054062认后,对方才叫老太太等三人上楼。 房子的格局宽敞,穿过一条回廊,才继续上楼。整栋茶楼都没有电梯,有些类似于王府花园,小桥流水,假山喷泉,花园回廊,亭台楼阁,湖心水榭。 经理领着三人到门口,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后,方才拉开门,请三人进去。 老太太走在最前面,满鬓银丝,却是一丝不苟地梳成了一个发髻,盘在后脑勺,因着身穿绛紫色银丝滚边斜襟盘口立领旗袍的缘故,主在脖子上挂了一圈圆润光泽的南海淡水珍珠,发髻上插了一只简单的镂空素簪。 素净而不失身份的打扮,即使年迈,身上也散发着不可多得的贵气。 相比而言,沈海清少的,只是时间的沉淀。 而江明深,本人就是木讷寡言一些的,稍显沉闷。 进门后,三人将大衣挂在门口的楠木衣架上,这才走进内室茶座。 经理将门缓缓合上。 这时,唐修仁从室内走出来。 江明深和沈海清皆是一愣。 这人......竟然是唐修仁! 江城军备司令部的唐修仁! 那个只在电视机里见过的男人! 江明深自问见过无数大场面了,在江氏集团好歹是个副董事长,呼风唤雨,但站在一身正气魁梧挺拔的唐修仁面前,他有些局促。 沈海清先前只晓得林逾静身世不凡,可没想到,竟然和唐家能扯上关系! 那可是唐家啊,江城最隐形的豪门! 0886 0886 老太太一直说,你以后就知道了,阿静能做起云的贤内助,也能做起云的靠山。 原来,是这个意思...... 倒是唐修仁落落大方,主动向老太太微微鞠躬邀请,“江老夫人,里面请。” 他穿了便装,但颜色依然很保守正统。因着身板儿挺拔结实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抖擞。头发也是平头,剑眉星目,就是到了五十几岁,仍然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风骨英俊。 “唐司令,不必客气,您先请。”老太太道。 “您是长辈,应该的,请。”唐修仁坚持。 老太太这才先进去。 随后,唐修仁又眼神示意,请江明深夫妻,江明深礼貌笑道,“唐先生,您先请。” 三人陆续进了内室。 内室的陈设古朴,墙上挂了不少字画,设有一出几岸,摆着文房四宝,中间有茶座,楠木桌上有一方茶海,边上还有小炉子,烧的银炭,炉子上坐着铜壶,水滚滚而开。 四人落座后,唐修仁给其余人泡茶斟茶。 从他熟练的手法来看,是位爱茶之人。 一杯普洱下肚,顿时暖了起来。 唐修仁开门见山,大约是部队里出来的缘故,说话直接不绕弯子,但礼貌十足,“夫人,不知,您今天约我,是有什么事情?” 老太太搁下茶杯,“唐司令既然出来赴约,一定是认得我送去给你的信物。” 唐修仁怅然地点了点头,“认得。” 认得,怎么不认得? 那些东西,是唐修仁从唐老夫人的妆奁中拿出来送给徐慧的。 那一箱子首饰,也是唐老夫人的陪嫁,一代代传下来,虽然说不是特别的名贵,但胜在其中的含义。唐老夫人原本是想送给以后结婚的妻子,但徐慧门户小,唐家不肯接纳。于是,唐修仁只好自作主张,把东西偷走了,送给了徐慧,以表拳拳之心。 也是弥补对徐慧的愧疚---因为在那之前,唐家人为了给唐修仁找一位门当户对且对仕途有利的妻子,早就定下了人选,并且照着唐修仁不肯服输的性子,耍了点手段,硬生生把俩人塞到一起。 可怜的是,对方先怀孕,且是独胎不能做掉,只能生下来。 徐慧知道后,当即和唐修仁分手,转身嫁给了林方盛。 因为,她同唐修仁分手后不久发现,她已经有了孩子。 “唐司令还惦记故人吗?”老太太的生意把唐修仁拉回现实中。 唐修仁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茶碗,“惦记,二十九年了,没有一天不惦记。” “那,你的女儿呢?”老太太捅破窗户纸。 唐修仁没说话。 如同老太太预料一般,1;148471591054062唐修仁已经知道了林逾静的存在,至于什么时候知道的,老太太无从得知。 “我想,唐司令已经知道她是谁,长什么样子,不需要我老太太介绍。今天我倚老卖老,想问唐司令一句,你是否打算接她回唐家?她是唐家的血脉,随着别人的姓氏,怕是不妥当。”老太太说。 0887 0887 闻言,唐修仁并没有意外。 这些年,他不是没找过林逾静,相反,从徐慧嫁给林方盛不久后爆出怀孕起,唐修仁就知道,徐慧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他当时就想把徐慧接回来,可老太太根本不同意,当时贺琴川又怀了唐潇然,B超查出来是个儿子后,老太太更不可能同意唐修仁毁约。 再者说,抛弃贺琴川,他又改如何安顿他们母子? 在唐修仁左右为难时,老太太当机立断,威胁唐修仁,要是敢将徐慧接回去,再纠缠不清,老太太就会让徐慧没了孩子不说,徐家破产败落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老太太出身政要名门,要动手搞事情,轻轻松松。 一开始,唐修仁以为母亲只是说说而已,可当他悄悄去见了徐慧回来,受罪的从来都是徐家。 老太太单独找过徐慧,至于说了什么,唐修仁不清楚。大概是要么现在去做掉孩子,要么生下儿子,交给唐家养,若是生下女儿,则留给徐慧做个念想。 到后来,徐慧也决然和他断了关系,只留下话说,她会养大孩子,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希望唐修仁不要再去打扰,徐氏集团是徐慧父亲一生的心血,她赌不起。 再后来,俩人即使见了面,也如同陌生人。 可即使这样,唐修仁也明白,她忘不掉他,一如他,忘不掉她。 前些日子,老太太八十大寿,唐修仁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都大了,贺琴川也早就过世,是时候把林逾静接回来,毕竟那是他的女儿,身上流着唐家的血。 若是老太太能接受,他或许还能帮徐慧一把---即使多年不联系不见面,徐慧的消息,他了如指掌。 唐修仁想请最好的医生给徐慧治疗。 所以,唐修仁在老太太大寿1;148471591054062之前,吩咐下属莫南遍寻当年他送给徐慧的首饰盒。 可寿宴宾客散尽后,老太太看到其中一对汉白玉的镯子,脸色很是难看,立即明白了唐修仁想做什么,母子二人在房间里吵了一架,最后老太太还被气病了,军医连夜赶来。 事情如此这般,唐修仁哪里敢开口? 他就是有心无力。 “江老夫人,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母亲不能接受。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很懦弱,我不该懦弱,但百善孝为先,我不能忤逆家母的意思。”唐修仁说。 老太太对此答案并不意外,这么多年都没消息,肯定是有困难在。唐家那么大的家业,难不成就少林逾静一口饭吃? 可老太太原以为是唐修仁的原配夫人在作怪,没想到,是老太太。 不过转念一想,那个老家伙,脾气不就是这样? “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正在想办法。” “或许,我能和你母亲见一面?”老太太道。 唐修仁意外地看着老太太,“您有把握?” “我和你母亲.......是旧相识。”老太太道,“找不过,有很多年,很多年没见面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恨我?老太太心想。 0888 0888 江起云别墅。 林逾静坐在露台上看书。 露台上有钢化玻璃做的罩子,即使隆冬十二月,坐在露台也不算冷,倒是可以悠闲地看看书,看看雪,喝喝茶。 忽然,楼下传来嘈杂声。 似乎是曼曼的尖叫。 林逾静赶紧搁下书走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之间一个浑身邋遢衣衫凌乱的男人正昂首看着她,眼里布满了血丝,清俊的面庞写满了疲倦。 “起云......”林逾静诧异地说。 她怎么敢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思念已久期盼已久的丈夫? 那么爱干净的人,竟然变成这副狼狈模样! 裤脚上全是泥点子,污渍浸透了半只裤管,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跟逃荒回来的一样! 江起云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楼,林逾静一把抓住他的手心,“你怎么这个样子回来?” “飞机坐不了,我让人开车回来,可全国降雨降雪,高速上出了车祸,不知道多久才能畅通。我怕你等得着急,就骑自行车下了高速......” 原来,江起云骑自行车下高速后,找了最近的出口,到了一个城镇里面,连夜包车,可天气太恶劣,根本没人愿意走。最后他花了一万块钱,雇了一个拉货的面包车,一路飞奔回来的。 其中曲折心酸,一言难尽。(史上最惨烈的霸道总裁没有之一) 林逾静听着1;148471591054062,眼泪啪啪落下,断线的珠子似的,接连不断,许多话都梗在喉咙,说不出口。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江起云颤巍巍地捏着她的脸蛋,吻去她晶莹的泪水。 最后,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个失声痛哭,一个哽咽难受。 ....... 两个小时后,江起云洗漱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林逾静亲自煮了一碗银丝面给他,热乎乎的汤面香气四溢,葱花青翠,牛肉脆薄,牛骨头熬出来的高汤鲜美诱人,配上银丝洗面,堪称完美。 江起云坐在椅子上,也顾不上形象了,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整碗面条不说,汤也喝干净了。 这是出去一个多月来,他吃得最好的一餐。 再面包车上颠簸的一整晚加一上午,他根本什么都没吃,脑震荡还没好利索,车速快了头疼,车速慢了吧,他怕林逾静等得着急。 林逾静坐在他身边,感觉此刻的江起云就像个傻里傻气的孩子,她抽了两张餐巾纸,叠在一起,温柔地擦了擦江起云的唇角,“又没有人跟你抢。” 江起云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家真好。” “嗯,回来就好。”林逾静怅然道。 总算是把他给盼回来了。 虽然说,事情她已经暂时应付过去了,可他回来了,待在她身边,始终是不一样的。 “要不要上去睡一觉?你也累极了,脸色很差,睡饱了再说。”林逾静提议。 她真的很心疼,要知道江起云可是天之骄之,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吃过这种苦?尽然为了早点回来,又是面包车,又是自行车的,她简直不敢相信! 0889 0889 她真的很心疼,要知道江起云可是天之骄子,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吃过这种苦?尽然为了早点回来,又是面包车,又是自行1;148471591054062车的,她简直不敢相信! 可江起云却说,“暂时不睡,我们去老宅。” 林逾静一愣,“现在就去?” “对,我要他们清楚,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分开我们。”江起云坚定地说。 林逾静万般感慨涌上心头,一股酸涩快速蹿起来,她只觉得鼻尖酸酸的,“好。” 不枉费她心心念念忐忑害怕等了这么久。 ...... 江家老宅。 俩人到达别墅门口时,已经是夜晚八点钟。冬天黑得早,万籁俱寂,路灯孤独冷清,门前的梧桐树落下投影,斑驳影绰。 老宅灯火通明。 江起云泊好车,贴心地给林逾静开了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 二人站在门口,摁了门铃。 林逾静的心也紧张起来。 谁知道里面等着他们夫妻二人的是什么? 或许,前进一步,就是江起云的万丈深渊。 爷爷这么冷血无情,说剥夺了江起云的权力,必然会做到,那么,她该拿什么去保护江起云呢? 如果失去江家的一切,江起云心里......会甘心么? 林逾静侧着脑袋,看着江起云疲倦的侧脸。 男人的轮廓依旧。 只是岁月的洗礼,早就从十几岁少年的青涩中蜕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江起云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担忧忐忑的目光,那丝丝缕缕中夹杂的心疼和依赖,融化他的心。 他握紧了林逾静的手心。 冰凉的之间,迅速传来温暖的力量。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林逾静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无论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荆棘森林,她都会陪江起云一路走下去。 没过一会儿,佣人来开门。 见是江起云,有些惊诧,支支吾吾地叫着,“二、二少爷,二少奶奶!” 江起云点点头,牵着林逾静的手,进门。 里头,早就闹成一锅粥了。 下午,老太太和江明深夫妻回来后,正好看见江于娜跪在老爷子面前,求老爷子原谅,她可会演戏了,又会抓住老爷子的软肋---在云岚的指点下,说了一番感人肺腑如泣如诉的激昂陈词,老爷子就心软了。 江于娜说,“爷爷,难道您忍心江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吗?我无所谓,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兴许是个男孩儿呢?二哥现在还没有孩子,二嫂前年做流产伤了身子难以怀孕,您难道要这个孩子流掉或者赶出江家么?爷爷,二嫂为难我,难道您也要这么狠心吗?” 老爷子心里的痛,藏了多少年了? 当初江明溪就是云岚偷偷生下的,因为老太太容不得。 这么一说,恰好就戳中了老爷子的软肋。 要知道,江明溪当年吃了多少苦啊......云岚不敢养在江家,只好江江明溪送人,结果江明溪被拐卖,十四岁再找到时,已经大了肚子,怀上了江濯云。 0890 0890 孩子的父亲,不过是网吧里的小混混。十几岁的年纪,谁懂为人父母?不过是偷尝禁果没有妥当的措施,等江明溪发现怀孕时,肚子已经四个月了。 云岚想让江明溪把孩子做掉,花点钱给江明溪重新搞个身份,抹掉当年的污点,可送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江明溪这些年吃苦太多,营养跟不上,子宫发育不全,若是做掉这个孩子,以后都不能再怀孕。 为此,江明溪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可生下来之后没多久,因为产后恢复不好,落下的病根子,不到半年,一场风寒,就要了江明溪的命。 这是老爷子和云岚心里永远的痛。 这么多年,谁也没能忘记。 一下午的软磨硬泡,老爷子有些妥协了。 就在这时,老太太和沈海清夫妻回来了。 没等老太太动手,江于娜倒是先对自己发狠,几巴掌狠狠扇下去,小脸儿通红,一道道五指印。 江于娜跪着走到老太太脚下,摇着老太太的裤腿哭着求饶,“奶奶,求求您,让我生下孩子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要!真的,只要您同意这个孩子留在江家,我去哪里都无所谓!” 沈海清和江明深更1;148471591054062是头疼,怎么都没想到,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竟然是这种货色?! 这些年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养大,简直是瞎了眼! 老太太倒是淡定,坐在沙发上,端着云岚送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不疾不徐地说,“先别急着求我容下你的孩子,你不是找阿静谈判过了?” “奶奶,我.......我的确是找二嫂谈判过,可是,二嫂她不同意我留下孩子,她想让我做掉!”江于娜哭得梨花带雨。 “那是当然。阿静是起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算什么?名义上来说,你是江家的三小姐,是起云的妹妹,即使是个捡来冲喜的吧,这么多年也多少学了点规矩,可就不晓得,你这不要脸的下贱功夫是跟谁学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着江于娜,一杯热茶泼到她脸上,茶叶沾了她一脸,脏兮兮的。 杯子摔落在地上。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云岚手心紧了紧,躬身要去捡茶杯,被老太太冷喝,“一边儿站着去!” “是,小姐......”云岚心里多憋屈多窝火啊,可还是得忍着,退到一边去。 老爷子刚要张口劝说留下孩子,就被老太太怼了回去,“当初这人是你领回来的,说可怜懂事听话,瞧瞧你的眼神儿,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浅薄,净看上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话一语双关,说的是谁,个人心里最清楚了。 云岚站在边上,深呼吸,深呼吸。 老爷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可能说啥?本就是他理亏,只能杵着拐杖出气。 老太太转向江于娜,“江家养你这么大,也够道义了,明天就带上你的东西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也别想着耍什么幺蛾子,我老太婆几十年没动手收拾人了,你可别逼我出山。” 0891 0891 “奶奶---”江于娜哭号,抱着老太太的裤腿,“奶奶,我不要,我不走!” 老太太纹丝未动,江于娜只好转战求老爷子,哭号,“爷爷,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二哥的,是江家的子孙,您不可以让我离开!求求你了,爷爷---” “你求他没用,只要我在江家一天,你就没机会上位!”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说。 江于娜不服气,抹了眼泪说,“你不要我可以,可我肚子里的,是江起云的种!你们江家不可以不要它!” “你的孩子,跟我没关系。”这时,客厅里忽然传来一抹清冷低沉的声音,顿挫有力。 所有人都看向江起云和林逾静。 江起云拽着林逾静的手款款走上前,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江于娜说,“即使你的孩子跟我有关系,我也不会让它降落到这个世界上来。” 江于娜更是惊讶,“二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江起云没理会他,一一向奶奶,爷爷,父母问好。 奶奶刚才还坚强铿锵的,一看见江起云就老泪纵横了,抱着江起云说,“我的孙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老婆都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江起云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奶奶,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这话,啪啪啪打了老爷子的脸。 说罢,江起云起身,站在客厅中央,对老爷子道,“爷爷,您有什么资格逼阿静跟我离婚?真正害姑姑的凶手还没找到,您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逼她离婚,为什么?” “你这种语气对谁说话?!”老爷子抄起拐杖就砸向江起云,江起云没有向之前一样不多开,反而一把抓住了拐杖,和老爷子力量对抗,“爷爷,从今天起,您已经失去我的尊敬。我不会再叫您一句爷爷,从今往后,再也不会。” 江起云扔开老爷子的拐杖,老爷子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在背后的沙发上,他转身环视着客厅里的所有人,“我江起云娶她的时候对着国旗发过誓,此生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谁敢在从中作梗,别怪我六亲不认!” 他怒气极重,声音颤抖着空气,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只可惜,江濯云不在。 “至于你,我已经安排了医生给你做手术,你要是不想去医院做掉,那只能我亲自动手了。”江起云低头看着江于娜,命令道。 “二哥,不要1;148471591054062,我不要---这是你的孩子,你就忍心吗?林逾静以前流产很难怀孕,难道你就不想要一个孩子吗?”江于娜抱着江起云的小腿说,“我只要生下孩子,别的什么都不要!求求你!” 江起云一脚踹开她,“别碰我!脏!” “二哥---”江于娜声嘶力竭。 “滚!” 林逾静站在一边,被老太太拉着手,淡然地看着这一切。 她说呢,原来是之前身体的关系,怪不得一直没措施还没怀上孩子。 林逾静的心,隐隐作疼。 要是她一直没有孩子,江起云怎么办? 0892 0892 即使江起云不介意两个人没有孩子,那公婆呢?奶奶呢? 他们难道都不介意吗?公婆膝下就江起云一个儿子,传宗接代的事,谁来完成? 江家不比其他小门小户,是不可能断了香火的。 奶奶发现林逾静出神,想必是联想了不好的事情,被江于娜给挑弄了,奶奶拍了拍林逾静的手背,道,“孩子,别胡思乱想,孩子这件事讲求缘分,你和起云都是好孩子,该有的一定会有的。” “就是,阿静,她又不是医生,三言两语挑拨离间,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找条路?你放心,别说起云不会接受她,我和你爸爸也不会接受!就她这个性子,那孩子是谁的还不一定呢!”沈海清帮腔说。 江明深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表明一切。 林逾静心里1;148471591054062阵阵暖意。 讲真,这些年她都没有暖心的家人,除了陈安然,就剩下奶奶了。 没想到,这种时间,公婆和奶奶都愿意站她这边。 “反了!反了!”老爷子顺着胸口的气,气呼呼地说,“这个下贱的女人推倒明月下楼,让明月没了孩子,你们还护着?那明月的孩子谁来负责?!” “爸,云开电话里跟你说了,从楼梯上留下的痕迹来看,凶手不是阿静。警方采集了楼道上留下的鞋印测算身高,根本不是女人。另外,在九楼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凶手丢弃的黑色雨衣,警察现在正在全力追查。所以,阿静的嫌疑已经排除了!”江明深说。 他性子软弱温柔,但不是罔顾事实的人。 听江明深这么一说,江于娜吓到了!林云开是谁?江城刑警队有名的“神探”,是刑警大队最年轻有为的队长。据说是因为先前一次卧底行动,林云开爱上了女犯人,帮助女犯人逃脱,被上级惩罚才派到区队的。 偏偏事情一出,江起云把他弄出来搞事情。 按照他们现在的进程,岂不是很快就能找到那个人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拿了钱滚蛋! 江于娜心里虚了起来。 云岚在一边看着,江于娜闪躲的目光被她尽收眼底。谁也不知道,江于娜一心以为的天衣无缝之计,却是云岚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岚就是那只黄雀。 没有人知道其实江明月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藏红花,避孕药,桃仁炖鸡汤。这些细微的日常食材累积,早就坏了胚胎发育。她之所以一直等着,不过是想让老太太尝尝失去的滋味,让江明月这个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尝尝江明溪在外受过的苦楚。 她不过是等待一个实际,一蹴而就。 而江于娜,就是那个时机。 老爷子冷笑,以小人之心道,“林云开和你什么关系,你让他帮点忙,这困难吗?” 江起云生冷应对,“你心里认定了,我说什么都没用,等警方的消息吧!” 说罢,江起云转身,欲意带林逾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看你以后怎么嚣张,江氏集团,你是不想再进了!”老爷子杵着拐杖站起来。 0893 0893 “我看你以后怎么嚣张,江氏集团,你是不想再进了!”老爷子杵着拐杖站起来。 “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老太太问。 “我明天就宣布人事任命,解除江起云在江氏集团的一切职务!” 老太太冷笑,“既然今天都到这地步了,咱们不妨把事情说开了!” 老太太站起身来,沈海清和林逾静连忙扶了一把,老太太倔强地甩来俩人,自己走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比老太太大一两岁,加上老太太常年锻炼养生看起来要年轻许多,身子也硬朗不少,往老爷子面前一站,脸色一沉,那气势如虹,竟把老爷子给压了下去。 “股东大会和董事会都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少在我面前逞英雄装厉害。这些年你一直掐着股权不肯分给起云,不就是为的今天?为了你和贱婢在外面生下的野种,为了来路不明的江濯云!你当我眼瞎呢?我告诉你江淮钦,只要我梁锦西还活着一天,你就没法嘚瑟,你和贱婢的关系就一辈子见不得光。或许,你还许诺了她有朝一日会扶正了她上位?”老太太一下子捅破了窗户纸。 沈海清和江明深很是惊讶,怎么都没想到,父母看似美满的婚姻,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就断裂了。 表面维持的和平美满,不过是虚假的表象。 只是,母亲口中的“贱婢”到底是谁? 沈海清不由自主地看向云岚。 只见云岚端着双手站在一边,面色很平静。 老爷子颤颤巍巍说,“你、你早就知道了!” “对!我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当年你要领养一个女儿进江家,我为什么会反对?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跟贱婢生的?你再背后搞了什么幺蛾子,你以为我不清楚?可谁料想,几十年了你还没放弃,又领回来一个江濯云。纵使你把他的身世模糊得厉害,有钱,什么东西查不到?就连你和她每次在哪里幽会,我都一清二楚!”老太太笑道,“可怜你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明溪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老爷子一下子回想起江明溪被人贩子拐卖的事儿来。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不然,这么多年,你留在我身边做什么?”老太太目光灼灼盯着老爷子,1;148471591054062然后缓缓挪到云岚身上,“你说呢,云岚。” 沈海清和江明深对视一眼,果然是云岚! 而江起云和林逾静没有多大的意外,俩人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现了猫腻,起了疑心。 云岚一直面无表情,直到老太太问道她,她才笑了笑,“小姐,你终于想到我了。” “算算,快四十年了吧?小姐,这四十年,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日子倒是过得舒坦。只是我,每晚做梦都会梦见明溪死之前问我,为什么她不能回江家。我想,这可能是我的错,是老爷的错,但更多的,是小姐你的错。” 云岚怅然地看着老太太,“如果你当年出嫁的时候不带走我做陪嫁的丫头,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我为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你却容不得我---” 0894 0894 云岚怅然地看着老太太,“如果你当年出嫁的时候不带走我做陪嫁的丫头,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我为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你却容不得我---” 厉害了,这他妈是什么逻辑? 意思是老太太当年不带她当陪嫁丫头,她就不会勾引姑爷了?然后也不会跟姑爷暗度陈仓多年,还生了个女儿? 果然贱人的三观都是扭曲的。 而且扭曲得理直气壮。 老太太冷哼,抬眸蔑视地看着云岚,“知道你这辈子为什么只能做下人吗?” 云岚没说话。 老太太幽幽道,“因为,1;148471591054062你贱到了骨头里!” 当年云岚是有婚配的,未婚夫是乡下的农夫,从战场上退下来,瘸了一条腿,云岚自然是看不上了---或许,这看不上的原因,大多数在于,她的眼睛早就落在小姐的新姑爷身上了。 梁锦西和江淮钦婚后不久,梁锦西怀上江明深,受不了北城的热,去了北戴河消夏养胎,也就是那时候,云岚和江淮钦王八看绿豆,对了眼。 梁锦西一直没发现猫腻,直到几年后,云岚忽然告假要回乡修养,说是家里老外婆生病,她要回去照看。 梁锦西就同意了,谁知,云岚是撒谎---忽然有一天,云岚的舅妈找上门来,说外婆过世,请她回去吊唁。 谎言这才破灭。 梁锦西派人找到云岚时,她已经怀孕八个月。 为什么云岚会瞒着她?答案,可想而知。 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江淮钦的秘书照看。 梁锦西没有闹,也没有捅破。这可能是她当年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出身名门的她,看惯了宅斗的那一套,又念着当年江淮钦带她私奔的深情,想着说,这事儿总有过去的时候。可谁知,她发现,云岚逼江淮钦做选择时,江淮钦说,他现在不能离婚,家里的财产大部分还在梁锦西手里,他要一点一点掏出来。 一来,传统思维的影响,梁锦西没想过离婚。 二来,江明深是江家长子,这偌大的江家,以后必须是他的,他的孩子的。 梁锦西一忍就是几十年。 至于江明溪,的确是梁锦西派人掳走的,原本是要杀了江明溪---因为云岚曾下手弄掉过她一个孩子。 可梁锦西到底是下不了狠心,最后放了江明溪一码。 谁晓得,当年的仁慈,铸成今天的大祸。 “是,我是下贱,哪里比得上你?你是小姐,你高高在上,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粗鄙的丫头,新姑爷哪里会看上我?可你忘了,男人需要的是温情,是贴心,我陪伴新姑爷的时间,比你这个正牌妻子多太多,这能怪我?小姐,是你亲手把机会送到我手里的,你忘了?那一晚,是你让我去照顾醉酒的新姑爷,你说你临的帖还没完。”云岚侃侃回忆。 年轻时候不要脸,人老了,更不要脸了。 “所以,你就十分贴心地给照顾到床上去了?”老太太嘲讽地问她。 0895 0895 “我要让你知道,你不过就是出身好点,身材,样貌,我哪点比不上你?凭什么你是小姐,我就是丫头,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因着自家的条件趾高气扬!”云岚不服气地说。 “下贱的人,骨血里都是下贱的,就算让你坐上江家夫人的位置,你也是飞上枝头的乌鸦,上不了台面。知道为什么江淮钦这些年都不跟我离婚吗?” 云岚的确不知道。 这些年,她不仅一次给江淮钦吹枕头风,但江淮钦都没明确的说,敷衍了几十年,也这么过来了。江淮钦的空头支票加上她想为江明溪报仇的心理,支撑了她几十年。 到现在,她依然什么把握都没有。 人到老了,看着事请成了定局,也是不甘心,咸鱼翻身的想法蠢蠢欲动,于是,她找准了江于娜和江明溪两个点下手。 更何况,江濯云大了,她有资本。 “因为,和我离婚,江淮钦将一无所有。江氏集团的原始资本是我父亲给他起家的,是我的陪嫁,他江淮钦有权利经营,却没权利绝对拥有。到今天,他手里十几个点的股权的确可以跟我抗衡,可那一纸婚书要是没了,他还不翻船?”老太太道。 老爷子闻言,垂下脑袋,不敢看云岚。 这些年,他暗箱操作才搞到手十几个点,为的就是给江濯云做打算,没想到梁锦西早就知道了! 可那又如何?股权到手了,根本没法动他。 除非,梁锦西提出离婚,梁家当初给1;148471591054062的资本要求折现,那么,他要出一大笔钱,这个一大笔,数据就可怕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这么多年不肯离婚的缘故。 他想让江濯云上位,完全掌控江氏,把江起云挤下去,成为江氏集团真正的主宰。 “小姐,你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在乎老爷有没有跟你离婚吗?自从明溪死后,我就不在乎了,反正,他名义上是你老公,可心却是我方云岚的。婚书不过一张纸,又有何用?”云岚冷笑,“你拽着这段婚姻到棺材里都行,我不嫉妒,人我都睡了几十年,还有什么好妄求的?” “倒是你,忍了这么多年,累不累?哦,不对,你哪里忍了,八年前,你派人在濯云的汽车上做手脚,没想到你儿媳妇为了儿子的前程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你们阴差阳错毁了蓝桥,你又下狠手让濯云坐了八年牢,五百万买蓝桥的狠心,当真值得。可那又如何,你们一样挡不住濯云进入江氏。”云岚得意洋洋地说,“小姐,我会让你亲眼看见,我的孙子,成为江氏集团的接班人。” 老太太经历过多少风雨?这种挑衅,简直不屑一顾,只道,“那咱们拭目以待。” 看戏的人,一个个还没缓过神来。 尤其是江于娜,她恍然发现,自己好像被云岚给利用了,不知不觉中,她好像成为云岚借刀杀人的那把刀,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现在,她别无选择了。 0896 0896 林逾静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拉着江起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事情闹得格外难看。 江濯云回家时,正好撞见江起云带着林逾静离开老宅。原本他们想接走爸妈和奶奶的,可奶奶却说,她是江家的女主人,不可能离开这个家。 今后,还有硬仗要打。 倒是老爷子,很是自觉地收拾了东西,和云岚,江于娜,一起滚出了江家。 江濯云自然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老宅,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林逾静心疼奶奶,今天撕破了,最难受的应该是她,几十年了---其中的苦楚,如何计算? 可奶奶又是坚强的。 她要为江起云守住江家。 江濯云挡住两人的去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江起云,咱们之间,只能你死我活了。”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接到云岚的电话。 什么都知道了。 江起云视若无睹,拉着林逾静离开。 可擦过江濯云身边时,江濯云一把抓住林逾静的手,“阿静。” 林逾静厌恶地挣脱。 她以前还蛮喜欢江濯云这个哥哥的,一直濯云哥,濯云哥的喊着,可现在---她联想起一切,只觉得江濯云是个魔鬼。 “你放开我老婆!”江起云怒了,上前一拳头打在江濯云眼睛上,江濯云还是死死拽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表白,“阿静,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十六岁的你,白裙子,齐刘海,大眼睛笑起来很美。离开江起云吧,否则,我会尽全力弄死他,到时候,我一样要得到你。” “我看你就是欠打!”江起云听着这些话,恶心到起鸡皮疙瘩!他攥紧拳头,正要冲上去时被林逾静拉住,“老公,不要动粗。这种人,何必脏了手呢?” 林逾静说得云淡风轻,可字字入针,扎进江濯云心里。 这种人? 他是哪种人? 林逾静像看垃圾一样看1;148471591054062着江濯云,“江濯云,你知道我为什么爱起云不爱你吗?” “为什么。” “因为,起云不会以伤害别人为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点,你永远学不会。这就是你们的差距。在我眼里,起云就是盖世英雄,而你,什么都不是。”林逾静说完,拉着江起云的手走了。 江濯云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林逾静的话。 “在我眼中,起云就是盖世英雄。而你,什么都不是。” “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什么都不是。” 江濯云一拳头打在水泥台上,手指疼得钻心。 ....... 回到家,曼曼和吴妈还在等着俩人。 一桌子菜也没心情吃了,俩人上楼,紧紧拥抱在一起。 只是短短一个月而已,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林逾静的耳朵贴在江起云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问,“江起云,你为什么要回来。” “为了你。”江起云毫不犹豫地说。 “为了我,你明天可能就不再是江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了,也不是接班人了。” “你连岳母的安危都顾不得了,我还能为了名利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抛弃你?”江起云双手抱着她的胳膊,和她面对面,“林逾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才是我江起云的全世界。” 0897 0897 “你连岳母的安危都顾不得了,我还能为了名利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抛弃你?”江起云双手抱着她的胳膊,和她面对面,“林逾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才是我江起云的全世界。” 回来之前,他就知道林逾静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岳母于林逾静来说,是这些年都没办法放下的精神支撑,再艰难也会咬牙度过。 可她为了和他在一起,竟然选择放弃岳母的安危。 江起云心里说不出的怆然和愧疚。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起云,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抛弃了妈妈选择了你,让你这辈子都心里愧疚没办法放开我。我甚至都没问过你的意见就自作主张。”林逾静低声哀伤地说。 凄楚的双眼波光盈盈,楚楚可怜,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是我该说对不起,如果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这么为难了。”江起云哽咽,将她搂入怀中,用细密的亲吻拭去她的热泪。 林逾静坚强了这么多天,忽然就绷不住了,抱着江起云放声大哭。 他不在,那些人都当她好欺负,设计陷害,逼迫离婚,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他不在,面对那些人的欺负,她只能咬牙忍耐过去。这些天才算是明白善良懦弱多可怕,多无助。 人是奇怪的生物。受了伤,若是没人心疼关怀,会自己躲起来舔伤口。可一旦有人嘘寒问暖心疼怜惜,就脆弱无比。 一如现在的林逾静。 泪水沾湿了江起云的胸口。 江起云吻住她的唇,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否则,翻脸不认人! 这一夜,温柔而温馨。 夜里俩人聊天到半夜,凌晨时分迷迷糊糊睡着,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奈何某人根本不想起床,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磨磨蹭蹭,总想做点什么。 所谓小别胜新婚,磨蹭来去,难免擦枪走火。 林逾静睡得浑身瘫软,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双手悄悄褪去了她的衣裤,清浅濡湿的吻落在脖颈上,胸口上,渐渐一路往下。 放在心尖上的人,她身体哪里最敏感,哪里最妩媚,江起云早就一清二楚,轻车熟路地来到她的中心,湿滑的舌头绽开花蕊,轻拢慢捻。 林逾静不由地抓着他的脑袋,心慌意乱地捂着他的耳朵,想推开,却又想得到更多,朱唇轻启,溢出一阵阵曼妙的嘤咛呓语,在午后阳光静谧的卧室里,勾勒出一场浪漫的暧昧。 他进去的时候,林逾静忽然醒了,一睁开眼便和江起云的漆黑瞳仁对上,她的眼里倒映着她,娇俏妩媚,面色潮红,青丝散在洁白的枕头上,愈发地衬得肌肤胜雪,细腻如脂。 江起云轻轻顶了顶她,“舒服吗?” “起云,假如我真的怀不上孩子,怎么1;148471591054062办?”林逾静怔怔地看着江起云说。 她承认,自己真的有点煞风景。 0898 0898 江起云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要说不能生孩子,那也是间接拜他所赐。 如果他不是江起云,不是赫赫有名的江家长孙,他没有爱上她,一心要得到她,那些人又如何会处心积虑地去折腾她呢? 那个孩子......每每想起来,江起云心里何尝不痛?若不是傅于琛将贺澜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他,当年的事情,在他心里的死结还不知道尘封到什么时候。 他还一直误会她为了钱,做掉孩子。 江起云很是愧疚。 他淡淡一笑,半缕阳光打在他肩头,照得他半张脸几近透明,硬朗的线条如同镀上一层金光,光芒万丈1;148471591054062,举世无双。 他一笑,背后的阳光都暗淡了。 “江太太,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想别的,说明我做得不够到位!”江起云一只手撑着身子,缓缓沉下去,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警告地说,“再分心,今天一天你都别要下床了。” 林逾静脸上一热,刚才还忐忑迷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起云,你......你太坏了!” “我还可以更坏一点。”说罢,江起云封住她的唇,身下律动起来,一次一次深入到顶,女人曼妙的呻吟从交缠的唇舌中偷跑出来。 一室旖旎。 时候,俩人大汗淋漓。 江起云从背后抱着林逾静,吻着她的青丝,静默无语。 林逾静抱着他肌肉结实的胳膊,睫毛一颤一颤的,到底还是问了,“要是我真的不能生孩子,咱们还是---” 林逾静话还没说完,江起云一个翻身覆在她身上,傲娇地命令说,“林逾静,你要是敢跟我说什么离婚之类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他语气轻松,但心底却是非常害怕林逾静提出“离婚”、“分手”之类的话。 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额,你想多了,我好不容易守住你,要我拱手让人,想得美?我只是想说,如果我真的生不出来,那咱们还是领养一个吧!”林逾静笑眯眯地说,“要么两个也行,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这样一来,咱们俩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这话说得江起云很心酸。 他知道,她很想要孩子。 可...... 江起云一个翻身躺下,把她抱了过来,趴在他胸口上。 精壮结实的肌肉,蜜色的肌肤,纹理分明,垂涎欲滴。 林逾静用手指轻轻跳跃在她胸口的肌肉上,听他开口,郑重其事地说,“我不知道假如我们没有孩子会怎样,嗯,可能是个永远的遗憾。但我确定没有你,我会......我会过不下去。” “孩子我可以不要,但你,我必须要。” “这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江起云的妻子。” 林逾静笑吟吟地听他告白似的嘟哝,心里甜丝丝的,像吃了蜜糖。 “另外,你凭什么说自己不能生孩子?医院都没去过,听按些人叽歪几句,你就当真了?什么时候你变这么傻呆呆了?” 0899 0899 江起云严肃地批评她,“你再这么东想西想的,老公要生气了!” 林逾静撇嘴,悻悻然。 江起云眉头一蹙,捏了捏她脸蛋,“听见没?” “听见了!”林逾静回答。 江起云这才笑了起来,“很好,那我们接着做正事。” “什么正事?!” “生孩子。”江起云邪魅一笑,一翻身就把人压在身下。 林逾静惊恐地推着他的胸膛,“江起云!你不要太过分啊,刚刚才做了两次!你就不累么!” “累,但是乐此不疲。”江起云抬眉耍帅,“这么久没见,老婆,难道你就不想我么?嗯?” 这种问题林逾静该怎么回答?她赶紧拿手挡住脸蛋,“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江起云拿开她的手,暧昧地直视她的眼睛,身下一挺,顺利滑入她的紧致之中,叫她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江起云故意用力,“说不说?不说我要来了哦!”1;148471591054062 “......” “还是不说?” “......” 江起云起身抱着她的腿,疯狂地索取。 林逾静最终经不起折腾,求饶认输,在巅峰的快感之间道出了思念。 “起云,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 俩人这一折腾,一下午又没了。 夜里,曼曼和吴妈做了一桌子菜给江起云洗尘,顺便请了林云开和陈安然,以及方承轩等人来吃饭。 只有傅于琛和宋微寒没来,说是有事出差去京城。 同林云开一起来的,还有个长相很是清淡孤冷的女人,巴掌大的脸蛋儿,瘦而挺拔,穿简单的毛衣套经典款的风衣外套,散了头发在肩头,目光很是淡漠疏离,好像和谁都不亲近。 一看就和林逾静、陈安然这种柔弱娇滴滴的小姐不一样。话很少,但反应很快,林逾静不小心打翻了个花瓶,她竟然很迅速地接住了! 还特帅气说了句,“下次小心点儿。” 整个晚餐时间,她只在跟林逾静夫妻打招呼的时候,浅浅笑了一下。 顾若惜倒是认识她,说是林云开的心头好,为了这姑娘,从刑警队长一下子贬到底,他还乐呵得很。 局里都传开了。 林逾静说,看起来有点孤僻。 “岂止孤僻?还很剽悍。晓得么,她一个人能干掉十几个训练有素的警察。”顾若惜扬眉。 陈安然最是八卦,问,“这么厉害?她做什么的?警察吗?好帅!” 顾若惜盯着陈安然,“杀人犯。” “开什么玩笑!” “不信?你查查前段时间的新闻,或者搜一下叶海棠,叶修,码头枪战。” 陈安然立即拿起手机搜索,等她看完新闻后,很自觉地离海棠远了许多。 饭后,方承轩几人先散了,只剩下陈安然和林云开跟叶海棠。 林云开说,“嫂子,有个事儿你得明天去局里处理一下,这几天你忙,所以我给上头打了招呼,林方盛的案子现在结了,贺澜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接下来就是公诉期,等开庭判决。问题是,林方盛的直系亲属只有你和林子溪,我们联系了林子溪,她好像吓坏了,让我们来找你处理林方盛的后事。” 0900 0900 “尸检结果头天晚上就出来了,是若惜做的,她应该有发你的邮箱。加上傅大哥在局里的走动,这件事情基本上盖棺定论,只是,我们怎么都挖不出贺澜说的神秘人是谁,我估计,她是真的不知道。”林云开说。 林逾静一直绞着手指。 这些天,她忙着应付江家的幺蛾子,忘了林方盛的后事。 其实,从心底来讲,林逾静并不愿意为林方盛善后,这个男人作恶多端,她不是没有恨。 可到底还是叫了他许多年的爸爸,他死后无人处理,也是凄凉。 江起云在这件事上,完全站在林逾静的角度,所以,他一直听着,不成发言。 半晌,林逾静才说,“云开,我会尽快去处理,麻烦你了。” “嫂子客气。”林云开起身,“那我和海棠先走了。” “好。” “我送送你。”江起云送二人出去。 林逾静喝了一整杯清水,然后看着陈安然,“安然,你留在最后,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你怎么知道?” “易志维的电话一个个的催,要不是有事儿,你早就回去了!”林逾静笑笑,“我还不了解你么?” “1;148471591054062嗯,真有事儿。” 陈安然坐到她身边去,将蓝桥手里有的东西,全都告诉了林逾静。 林逾静很是意外,怎么都没想到,那些消失的东西,会在蓝桥手里。 难道,这一切都是蓝桥的安排? 不对。 如果她安排的,又怎么会告诉陈安然呢? 那会是谁拿走了录像,而录像又是如何落入蓝桥手里的? 林逾静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摸不清方向。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交杂在一起,没有头绪,没有思路。 “阿静,蓝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明明说好要把视频给我的,但那天约好她忽然又放我鸽子,我昨天去医院找她,她态度也很差,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我估计,可能要你亲自去,才有用。”陈安然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用,没能帮到你。” 林逾静淡然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会自己处理的。也很晚了,你先回去?” “好。那有事情,你再打电话给我。” “嗯。” ...... 夜晚,俩人躺在床上闲聊。 林逾静把陈安然告诉她的事儿,都告诉了江起云。 江起云听完,忽然冷笑一声,轻抚着林逾静的发丝说,“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嗯?你知道?”林逾静立即爬起来,趴在他胸口,眨巴着大眼睛问。 “蓝桥和安然约好的那天,正好是你和江濯云被偷拍上头条的前一天。我猜,蓝桥那天肯定是撞见你和江濯云了。” “这有什么联系?” “傻瓜。联系就在于,蓝桥爱的人,是江濯云。” “什么?!”林逾静简直不敢相信。 江起云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双手抱着放在后脑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觉得蓝桥和江濯云之间不简单?” 林逾静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 八九年前。 那时候,蓝桥的眼睛的的确确是在江濯云身上?她没理解错? 0901 0901 林逾静就说嘛,女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那时候蓝桥一看见江濯云就两眼发光,她也是恋爱中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少女眼里的星光? 只是,如果蓝桥真正喜欢的人是江濯云,那为什么后来会说自己喜欢的是江起云呢? 林逾静呆呆地看着江起云,不太好意思问。 卧室里没开灯,就床头点亮了一盏琉璃台灯,散发着温柔昏黄的光芒。 林逾静面对着微光,脸上细微的表情,江起云尽收眼底。 江起云伸手戳了戳她鼻尖,笑道,“傻瓜,是不是想问,她为什么会说喜欢我?” 林逾静撇嘴。 “事到如今,这事情倒是不难理解了。”江起云冷笑,“我猜,早在八九年前,江濯云就铺垫好了今天的一切。蓝桥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打压我,毁了我们的感情,他方能趁虚而入。” 林逾静皱眉,不可思议地说,“这太虚幻了!即使江濯云这么提议,蓝桥就会答应吗?照这么说,当初你和他---那一晚,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只是个陷阱?!” “你还记得,是谁提议我们去别墅度假的吗?” “是江濯云。” 那栋别墅,是江老爷子送给江濯云的十八岁成人礼物。 林逾静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江濯云提议去那里开趴的。 所以,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林逾静悻悻地摇头,“这太可怕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江濯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用自己的女朋友设计江起云,怀上孩子?再做掉孩子? 太可怕了! “他本来就是个可怕的人,这,不奇怪。”江起云鄙夷地说。 从小他就被江濯云欺负,人前人后,江濯云两副面孔,成功地欺骗了所有人。俩人原本就不对盘,十七岁那年,江濯云忽然变成了好人,和他们打成一片。 那时候江起云以为,他只是长大了,改变了,可现在想想,若他们那群人里没有林逾静,他还会改变么? 他改变的目的,是为了接近林逾静。 “我想不明白,蓝1;148471591054062桥为什么会接受这种荒谬的提议。”林逾静无法想象,到底要爱得多深,才愿意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毁掉自己的清白,化身他手中的刀,去伤害另一个男人,且还没得到好下场。 江起云怅然一笑,“这就要问蓝桥自己了。” 林逾静叹气,倚靠在江起云胸口,嘟哝着,“蓝桥真可怜。” 想到这里,林逾静忽然就对蓝桥恨不起来了。 这世上最折腾人的就是情,显然,蓝桥身在其中,生不如死。 …… 大约是料想到纸包不住火,总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云岚早就准备好了撤退。 两个月前,她就已经安排妥当新住处---也就是十八岁那年,江淮钦送给江濯云的那套半山别墅。 逃离了老太太的视线,她和江淮钦也不必在意谁的眼光,直接住进了同一间卧室。 别墅里来了几个佣人,都是家政公司招来的,口口声声尊称她为:夫人。 0902 0902 这是她盼了几十年才等来的。 只不过,还不算名正言顺。 云岚坐在客厅的欧式沙发上,吩咐佣人注意一些日常习惯,尤其是江淮钦的,那架势,俨然女主人的模样。 江于娜站在一边看着,莫名觉得可笑。 那天在老宅的大戏落幕后,江于娜才想明白,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一个,可没想到,最聪明的是方云岚,这个运筹帷幄隐忍了几十年的老女人。 佣人一一记下云岚的吩咐,恭恭敬敬地说,“是,夫人,我记下了。” “下去吧,给江小姐做一杯柠檬汁,柠檬汁里放两片薄荷,清爽些。有身子的人,喜欢吃酸的。”云岚道。 “是。” 江于娜笑笑,坐下感叹道,“岚姨---哦,不,或许我也该叫你一声江夫人?不过,现在叫夫人,为时尚早,梁锦西虽然把你们都赶出来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能忍几十年,她何尝不是呢?岚姨,你猜,她接下来会怎么对付你?” “三小姐先担心自己吧,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若是没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姑娘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生活的。你也说了,梁锦西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回头要是一尸两命,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云岚皮笑肉不笑地说,“江明月差不多也要出院了,你说,要是她知道你肚子里怀的韩恪铭的种,该作何感想?” 在她眼里,江于娜就是个跳梁小丑,偶尔牵出来用一用的棋子。 闻言,江于娜眼神一凛,顿时气短了,她咬了咬唇,“你威胁我?” 云岚淡然道,“你有什么价值值1;148471591054062得我威胁?” “那你---”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三小姐,你首先要明白,离开江家,你什么都不是。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江明月就找上你。我想,在这个时候,你最担心的就是被拆穿设计让江起云喜当爹吧?” 江于娜悻悻然,哑口无言。 显然,云岚掐中了她的名门,她的秘密,这个老女人全都知道,指不定哪天惹毛了,她就翻脸不认人。 她现在绝对不能跟这老女人对着干。 可要她屈服么?江于娜心有不甘! 她不过就是梁锦西的一个陪嫁丫头!连梁锦西她都不放在眼里,方云岚她凭什么?! 可小不忍则乱大谋。 江于娜思虑了好久,才捅破窗户纸,“岚姨,你何必羞辱我一顿踩得我一文不值呢?我们俩,半斤八两,梁锦西一天不离婚,你就还是想小三,永远上不了台面,走出去,你也只是爷爷身边一个陪床的。不如,你直接点,想要我怎么跟你合作?不然,你大清早把我叫来,岂不是没意思?” 云岚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水,笑盈盈地说,“办法,我不是给三小姐想了么?才几天,就忘了?” 江于娜脑海中闪过前几天从医院回来,云岚凑在她耳边出的主意。 0903 0903 “不可能!你完全把我当枪使,她死了,受益的是你!”江于娜冷笑,“你还当我什1;148471591054062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么?!” 那天在车上,方云岚叫她下手弄死老太太,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不会碍事儿,让她永远闭嘴,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当时江于娜还觉得可行,并且在谋划如何悄无声息的让老太太一命呜呼,毕竟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病,尤其是她,都七十多了,也够本儿了不是? 可大戏落幕后,江于娜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掉进云岚的陷阱里! 她要是出手杀了梁锦西,回头东窗事发,云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谁给她作保? 她从黑市上买来的药,也没派上用场---根本不敢下手。 云岚倒是淡定,只问了一句,“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这话顿时把江于娜给问懵了。 她哪里还有选择? 现在死皮赖脸地贴着老爷子,还不是因为他手里掌权,多少是个倚靠---其实也是唯一的倚靠。 而云岚世老爷子的贴身人,吹吹枕头风,江于娜这个倚靠分分钟完蛋。 云岚恰好算准了这点,江于娜不得不从。 …… 第二天上午,江起云去公司后,林逾静担心老太太一个人在老宅心情烦闷,送江起云出门后,她立马开车去了老宅,赵静和林湘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到老宅后,佣人说老太太在房间休息。 林逾静正好接过早餐上楼,给老太太送去。 林逾静推开门时,老太太正在收拾整理江淮钦的东西。说是要全部扔掉。 “奶奶,我帮您收拾吧?你先把早餐吃了。”林逾静温声劝道。 老太太摇摇头,“不,都是我自己亲手放的,要丢,也要我亲自收拾出来。” 林逾静明白她的心情,便站在一边,陪老太太说说话。 俩人谈到蓝桥,林逾静索性将陈安然告诉她的事儿,一并告诉给老太太了。 叫林逾静意外的是,老太太竟然早就知道。 “奶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林逾静问。 “没证据的事情,从何去说?当年本来就是我叫人动了手脚,这种事,告诉你们小辈,岂不是丢人?奶奶只能早些给你和起云安排一些事情罢了。” “奶奶---” “你也不必去找蓝桥,这事儿,奶奶来替你解决。坏人,奶奶来做。”老太太道。 林逾静原本就打算看完老太太后,去医院找蓝桥。 但…… 夜晚,林逾静回到家,江起云也刚到,脸色有些难看。 下午,江濯云就迫不及待通知下去,明天一早召开股东大会,要宣布人事命令。 而从许久之前开始,江濯云就游走在各大股东之间,狼狈为奸,各取所需。 江起云早有准备,但事情毕竟来得突然,错乱了他的计划,有些棘手。 他一下午都在各种电话中度过,郁结难舒,但一看到林逾静,他顿时压下了所有不好的情绪,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 他是她的老婆,是用来疼爱享福的,不是用来忧愁的、 他是男人,再沉的担子,也会扛起来。 给她一片平静安宁的天。 0904 0904 江起云掩藏得很好,眉眼俱笑,疲倦和忧愁都消失无踪。他换了只手拎包,走上前揽着林逾静的肩膀说,“我的江太太,怎么愁眉苦脸的?一张小脸儿都皱到一块儿去了,丑。” 林逾静努了努嘴,“奶奶心情不太好,可我又没办法让她开心,老公,咱们该怎么办?” “奶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别担心,会过去的。”江起云安慰她,“你这样担心,奶奶会心疼的,谁叫你是她最喜欢的孙媳妇呢?” “你就知道逗我玩儿。”林逾静总算是笑了。 俩人进了屋,曼曼说准备好晚餐了,可以开饭。 江起云却不着急,变了法儿地哄林逾静先上楼洗澡,趁她洗澡的时间,他亲自下厨煎了一块牛扒给她,又把曼曼和吴妈给打发了回家休假了。 他心说给她点小惊喜,暂时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况且,俩人分开也好长一段时间,二人世界要补一补的。 谁知林逾静想起来要给陈安然回电话,而包在楼下,只好先不洗澡下楼拿手机。 这时,她听见厨房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而江起云又不知所踪,便拿着手机去厨房。 棉拖鞋很轻,走在地上基本上没什么声音。 林逾静站在门口,只见江起云穿着西装西裤,白衬衫袖子挽起来一半,腕表摘下来放在一边,穿着吴妈平时做饭用的小围裙,额,说不出的温馨感。 他袖子挽起来后,露出一截精壮的手肘,肌肉发达,充满活力,拿着肉锤,正一下下认真地捶打案板上的牛扒,打松筋脉。 江起云蛮高的,身材恰到好处,头发干净利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携着这一身装备进入厨房,只为心爱的女人做一餐饭,能不魅力四射吗? 林逾静靠在门框上看他忙碌,不自觉嘴角上扬。 幸福是什么滋味? 大概就是一块牛扒的味道了。 林逾静忍不住拍了一张照。 手机声音没关,江起云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是他,自然而然地绽开一抹笑来。 林逾静快速捕捉到他的笑脸。 照片里,厨房灯光明亮,焦点都在男人的脸上,可爱的围裙,熟练的手艺,还有宠溺的微笑。 林逾静抿嘴一笑,将照片设置成壁纸,收起手机,少女一样轻盈地走上去抱着男人的后腰。 “要不,咱们买一栋别墅在山上,1;148471591054062天天过这样的日子?你天天帮我做牛排,我给你洗衣裳?”林逾静脸蛋贴着他的背部说。 女人柔柔的声音钻入耳中。 温热的呼吸穿透布料温染了肌肤。 “天天吃牛肉,那我岂不是要吃破产?”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可以不吃牛肉,我吃草。”林逾静放开他的腰,溜到他面前举起手发誓,“实在不行,我可以吃少一点。” 江起云莫名地觉得她可爱,放下肉锤,捏了捏她脸蛋,“没关系,我把我的那一份,全都给你,保证不让你饿着。” 林逾静笑得很甜。 0905 0905 林逾静甜甜一笑,抱着江起云的腰,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娇俏道,“那我还是分你一半,你一半,我一半,感情不散!” “嗯,谢谢江太太。”江起云戳着她脑门儿道。 这一夜,温馨而平静。 只是平静的背后,暴风雨即将来袭。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早早起床给江起云做早餐。虽说江起云嘴上什么都没讲,但那天在老宅,撕逼戏拉开帷幕,老爷子和江濯云的动作也会快起来,于江起云来说,这场战争无疑是背水一战,成败一夕之间。 她和江起云都能接受失败,但绝不接受被打倒。况且,奶奶和公婆的寄托,全在江起云身上。 林逾静心想,别的她帮不上忙1;148471591054062,只能尽力善后,管理好后院儿,让江起云不分心。 餐桌上,江起云拉着她的手说,“林方盛的后事,我会安排人去处理,你不想去就呆在家,或者去陪奶奶和妈妈,其余的事情,我来办。” “不,我还是去送他一程吧,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养了我二十几年,就当是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林逾静怅然地叹了口气,“早上林子溪给我发信息了,说上午在警察局碰面。” 林逾静性格温和,但是做事情还算利落,江起云见她决定了,就没多说什么,只再三叮嘱,“赵静和林湘务必要带上,现在不安全。那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知道。” “乖。” …… 早上十点,江起云刚踏入办公室,苏雅便抱着一叠文件来汇报,“江总,这是您要的名单,我已经把所有江濯云接触过的股东都列出来了,包括他们的意向,您过过目,心里有个数。” 江起云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结果和他料想的差不多,江濯云见缝插针的本事他早有体会,如今不过是更狠了一些。 “乔轩那边有结果了么?” “暂时还没有。但是乔轩说,老鼠忍不住出动,给顾先生寄了一份资料,企图拉顾先生放弃对您的支持。股东们都非常重视上海的项目,而顾先生又是最终决策人,所以我们要立即采取措施。”苏雅提醒。 所谓的老鼠,就是江濯云安插在上海的案子里的叛徒。 江起云冷笑,“他玩儿来玩去,就这点招数,不奇怪。” “江总,那您要不要亲自去一趟上海,顾先生从新疆回来后听说您放了项目一声不吭赶回江城颇有意见。” “暂时不用,我再考量一下。”江起云道。 “是。” 苏雅离开办公室后,江起云开始盘算自己手上剩下的棋子,的确,现在江濯云不但拉拢了不少股东,还有老爷子的支持,无论怎么说,他都占了下风。 可就这样输了? 不可能。 江起云玩儿着手里的钢笔,目光凛然决绝。 江濯云,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 十点半左右,林逾静来到警察局。 林子溪穿一身黑色的衣裳,脸色苍白,看上去瘦削了不少。 0906 0906 十点半左右,林逾静来到警察局。 林子溪穿一身黑色的衣裳,脸色苍白,看上去瘦削了不少,大约是林方盛过世而贺澜又入狱,她一时没了依靠,六神无主了。 见到林逾静,她迟疑地喊了一声,“姐姐---” 林逾静没回答也没拒绝,只冷淡地说,“进去吧。” 林子溪没得到好脸色,悻悻地跟在林逾静身后,不敢多说什么。 没了贺澜这个主心骨,她就是一盘散沙,没脑子不说,兜里的钱也没几个了。 林云开安排好俩人去停尸房认领尸体。 法医把遗体从冰柜里拉出来,掀开白布给俩人确认。林子溪不过看一眼就哭了,缩到一边,嘴里嘟哝着,“爸爸---” 相比之下,林逾静很是冷静。 也可以说是淡漠。 白布之下的遗体明显缩水了,一张脸毫无血色,眉心微微皱着,似乎沉浸在病痛的折磨中还没抽身。 “是他。” “好,那我安排人送去殡仪馆。” “多谢。” 之后一路,林子溪都在哭,林逾静听得很烦,可也不知道说什么,等遗体烧成灰装在小坛子里后,工作人员送出来,林逾静才对林子溪说,“别哭了,抱着,送去墓地。” 墓地是江起云买的,风水什么的都1;148471591054062不错,也是江城最好的墓园。 最后一程,林逾静问心无愧。 生的时候勾心斗角惟利是图,死了还不是一捧灰,在小小一方土地下长眠? 钱财,地位,带的走么? 如果这世上真有鬼魂,林逾静很想问问林方盛,后悔不后悔? 墓碑落定后,林逾静给林方盛烧了点纸钱,鞠了三躬,怅然地说了一句谢谢。 林子溪还在哭。 林逾静不想多留,也没叫她,自己走了。 然而,她刚下山,林子溪就匆匆追上来,拉着她的衣袖说,“姐姐,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见林子溪扯着林逾静的衣袖,赵静和林湘神经紧绷,上前拽住了林子溪的胳膊,俩人都是训练出身的,哪里懂得怜香惜玉? 林子溪直喊疼,“姐姐,你让他们放了我!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林逾静冷声说,并且抽开了手。 明显的距离。 林子溪噙着泪,眼眶通红,“知道了……” 林逾静这才点点头,叫俩人放开她,“你们去车上等我,贺澜入狱,她要是聪明,就不会对我动手。” “是,夫人。” 俩人上车后,林逾静开门见山,“想说什么?” “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好怕---每天一个人在家里很冷清,姐姐,你不会不认我对不对?”林子溪楚楚可怜地说。 林逾静冷漠地看着她的眼睛,“所以,你想说什么?直接点。” “姐姐,我想、我想搬过去跟你住,好不好?”林子溪可怜巴巴地望着林逾静,她还妄想林逾静是以前那个善良温柔同情心泛滥的傻子。 0907 0907 “林子溪,姐妹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哪里是怕一个人住,你是怕以后无依无靠。”林逾静毫不犹豫地拆穿。 林子1;148471591054062溪有点尴尬,“姐姐,我---我真的怕,而且,你说的没错,我已经无依无靠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以前我做了错事伤了你的心,我向你道歉,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原谅不了。另外,我想你以后要改口了,我不是林方盛的女儿,跟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所以,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姐。我想,你妈知道你叫我姐姐,会很生气吧。”林逾静心说,是我亲手把她送进监狱的。 “姐姐,我、我、我真的---”林子溪懊恼而烦躁,叹气说,“我真的没有怨恨你,我知道,我和我妈妈做了很多事情让你委屈,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忘了好不好?现在我妈妈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放下行吗?”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贱,好了伤疤忘了疼。林子溪,其实贺澜做的很多事情都有你一份,而我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就是念着过去二十几年的姐妹之情,我放你一马。但你不要得寸进尺想让我跟你亲昵,那不可能。我更不可能让你住进我家,即使你现在我对的丈夫江起云没有一点想法,那也不可能,因为,你于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林逾静狠绝地说。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很残忍,六亲不认,但她不是圣母,不可能对林子溪以前做的事情一笑置之。她还没到那个境界。 人都有七情六欲,无条件原谅一切,包容一切,那是上帝做的事情。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姐姐---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林家的别墅我会留给你,至于林氏集团,当初是我外公的资金启动的,林方盛手里的股权我会处理掉,其余的财产,我会按照份额分给你,你是他的继承人,我不会黑你一分钱。” 说完,林逾静就走了。 林子溪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视线内,半喜半忧。 高兴的是,有了林逾静的保证,她至少后半辈子不工作也不愁吃穿潇洒。 忧愁的是,她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以前她就是个只知道花钱的千金小姐,什么事儿都有贺澜安排打点,安安稳稳地当了二十几年的米虫,如今要独立面对人生,只剩下一片茫然。 …… 从墓园离开后,林逾静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酒店开了间房,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去江氏集团找江起云。 她很累,现在只想见到江起云。 前台早就认识她,领着她去了江起云的办公室。 苏雅的助理送来一杯芒果汁,请她耐心等着,会议室正在召开股东大会,讨论江起云的人事命令。 她哪里坐得住? 不停地喝水,喝水,数着时间一分一秒走掉,焦灼无比。 一个小时后,她洗手间方便。 没过一会儿,来了两个女职员在化妆台前闲聊,并不知道隔间里有人。 0908 0908 “这会都开了三个小时了,还没结果出来?我看总裁这次难以翻身了。” “可不是?江经理手段多好?听说一早就游说了不少股东站台,今天这会就是批斗大会,要么一落千丈,要么苟延残喘,反正我估计没什么戏了。” “我就没搞懂,董事长为什么偏心江经理?” “豪门的事儿谁知道?管他呢,咱们这些小喽啰见风使舵得了,总裁是谁都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我升职加薪,我管他谁上位呢?” “也是。江经理比总裁有人情味多了,总裁一天到晚没几个表情的,看着就吓人,哪儿像江经理,跟咱们随时能打成一片。要我说,指不定就是总裁的臭脾气让董事长看不惯呢?” “啧啧,还没上位呢就开始抱大腿了!” “难道你不想抱大腿?江经理还是单身,你我有的是机会呢,而总裁呢?眼里就只有那个娇滴滴的女人,也不知道究竟看上哪点了,多少女人投怀送抱都偃旗息鼓,1;148471591054062你说那女的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 俩人一唱一和的,忽然就把话题挪到了林逾静身上,下流的揣测不堪入耳。 林逾静好没耐心,忽然冲水,推开门,淡然优雅地走出去,洗手,风干,整理衣服头发,淡然自若地离开。 两个女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人啥时候在里面的?! 吓死人了! …… 林逾静还没走到办公室,会散了,股东们鱼贯而出,林逾静站在角落里,迟迟不见江起云出来。 也不见江濯云和老爷子。 不过一会儿,会议室里传来争吵声,老爷子很是生气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听见嘭的一声。 然后苏雅面色惨白地抱着文件夹出来,满头是汗。 林逾静捏了一把汗,鼓起勇气走进会议室,只见老爷子一巴掌扇在江起云脸上,“没看出来,你心思还挺多!是不是要毁了江氏集团你心里才高兴?!” 江起云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但立马摆正了脸,冷淡地看着老爷子,“谁要毁了江氏集团,您心里清楚。今天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以为随便找个人充当叛徒我就会相信你?股东就会相信你?”老爷子杵着拐杖气喘吁吁地说。 “你信不信我不在乎,重要的是,江氏集团所有股东都应该看清楚,你一心想推上位的人是个什么货色。很抱歉,我让你们的计划落空了,这执行总裁的位置我要坐稳不说,你董事长的位置,估计很快也要让位了!”江起云冷着脸,咬牙切齿。 “你休想!”老爷子说着,抬起手就要打江起云,谁知江起云反应快,一把抓住了老爷子的胳膊肘,“刚才我让你打一下,是我的确以公司的利益为代价争权夺利,现在这一下,你没资格了!” 说罢,江起云甩开老爷子的手。 老爷子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江濯云连忙扶着,“爷爷,您别生气---” 0909 0909 末了,江濯云甩了甩脖子,拧着拳头飞向江起云。 “你很嚣张啊江起云!老子忍你很1;148471591054062久了!”江起云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嘴角破了,血腥味迅速蔓延到口腔了。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一拳头还了回去,“这话该我对你说!我忍你很久了!” “那今天谁他妈也别憋着,打死一个算一个!”江濯云冷笑。 俩人很快扭打成一片,谁也没客气,一拳一脚,都往死里下手,恨不得将对方打死算了。 会议室的桌椅很快翻倒,连带摆在桌上的花瓶也碎了一地,场面很是壮观。 江濯云十几岁就在外面瞎混,打架什么的,比江起云厉害些,且处处都往要害去,江起云根本躲不过,挨了几下严重的,很快反扑上去,谁知江濯云伸出脚,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江起云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把着一张椅子缓冲。 “这么快就歇菜?不经打?”江濯云甩着拳头上去拎起椅子朝江起云的脑袋砸,说时迟那时快,江起云赶紧闪身一躲,椅子碰到他侧脸,左边脑袋挨了一下。 顿时天昏地暗。 在上海时,他被工人从背后打的一棍子造成的脑震荡还没好利索,这一下下来,江起云有些缓冲不过来,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所有的东西都漂浮在空气里。 江濯云乘胜追击,又一脚踹上去。 江起云疼得咬牙。 这时,林逾静再也站不住了,忽然冲进会议室,抄起桌上残留的花瓶,小跑上前去,对着江濯云的脑袋砸了下去。 钢化玻璃做的棱角花瓶没碎,倒是把江濯云的脑袋砸出血来,鲜血顺着江濯云的后脑勺留下来,浸湿了白衬衫,一滴滴掉在地板上。 江濯云捂着后脑勺转身,脸上乌云密布,黑得滴水。 林逾静抱着花瓶瑟瑟发抖,被他的逼近吓得往后退,这一抖,花瓶里的水全倒了出来。 江濯云恼怒地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抖了几下,“你就这么在乎这个废物?!我哪点不好?!” 这一吼,老爷子才是愣住了。 濯云也喜欢这个贱女人? 剧本怎么可以这么写?! “江濯云,你才是废物!你不仅是废物,你还是个神经病!心理扭曲的变态!”林逾静很害怕,毕竟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不是江濯云的对手。 可江起云身在危险中,她能怎么办?就算被打死,她也保护江起云! 保护她的男人! “我是神经病?呵,这一切都是被你们给逼的!”江濯云抓着林逾静的下巴,心里跟插了把刀似的,要换了别的女人,他早就一巴掌扇死了,可她是林逾静啊,是他爱了很多年的女人,怎么下得去手? 他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她。 “没人逼你,都是你自找的!”林逾静怒吼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设计蓝桥碰瓷的,是你提议去别墅度假,也是你指使蓝桥和她睡在一起,好逼我们分手!” 0910 0910 “江濯云,这就是你导演的好戏,你真卑鄙!我当初瞎了眼才相信你是个好人!”林逾静怒道,“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把我们一圈人都玩儿得团团转,你就是心理变态!” 江濯云眉头一拧,面如土色,捏着林逾静的下巴逼问,“你怎么知道的?蓝桥说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谁说的重要吗?我只后悔到现在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林逾静忍着疼说。 “不,不该是这样!阿静,你相信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看,当初你决心和他分手,说明你还不够爱他,我只是帮你看清楚了你的内心!” “疯子!我不爱他难道爱你吗?江濯云,你做梦去吧!” 江濯云情绪失控,揉着林逾静的肩膀非要逼林逾静说出自己不够爱江起云的话来,林逾静烦躁了,一脚跺在他脚背上,江濯云吃痛松开她,她举起花瓶,毫不犹豫地砸了上去。 花瓶割破了江濯云的额头,他摸了一把血,然后瞳孔迅速放大,拽着林逾静就要开揍。 这时1;148471591054062,晕乎乎的江起云已经清醒过来,上前拉开了林逾静护在自己伸手,一脚踹在江濯云膝盖上,快速拽着他的手臂反手一拧,把人摁在了会议桌上。 “我警告你,离我老婆远点。这场战争是你挑起来的,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江起云咬牙切齿地说。 他刚才双眼迷糊,耳朵也是嗡嗡嗡的,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算清醒。 看到江濯云那么欺负林逾静,他浑身血液都在翻滚。 江濯云哈哈大笑,“行啊,那咱们就看看,谁死得比较惨。” 江起云甩开他,对一直坐在边上观战的老爷子说,“这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局面,我希望走到最后,你别后悔。” 老爷子气呼呼地瞪着江起云,不置一词。 他坚信,江濯云会赢。 “另外,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岳母,警方已经介入,如果不想七老八十还尝尝牢饭的味道,你大可继续作孽。”江起云威胁说,“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江起云拉着林逾静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不少员工围着看戏,见江起云出来了,纷纷咋舌。 江起云脸上挂了彩,冷这脸,不顾众人的目光,将林逾静护在手臂里带回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江起云首先将林逾静摁在沙发上坐下,苏雅匆匆跟上来,送来了医药箱。 “谁叫你动手的?你以为自己很厉害是不是?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球,你还指着他有良心不对你下手?”江起云很是生气。 “起云,我---我没有受伤,你别生气好不好?”林逾静委屈巴巴地讨好他。 “没受伤那是你走运!你还当自己勇敢了不是?!”江起云义正言辞地教训她,“男人之间打架,你一个女人上去劝,被打了怎么办?我说过你多少次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0911 0911 林逾静瞪着大眼睛看他,听他教训完,忽然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楚楚可怜地问,“现在可以不生气了吗?” 还在气愤中的江起云,忽然就被萌化了---这还怎么生气?这分明就是温柔陷阱! “你、你---林逾静!你这就是投机取巧!”江起云脸有点红。 明明还很生气的,心情一下子就转化成了……羞赧!不知所措! 嗯,被打败了。 可这样坦然承认似乎有点丢人,于是,江起云脱掉外套背对着她站着,有些傲娇。 苏雅在一边看得很是尴尬,收到林逾静的眼神后,悄悄退了出去。 林逾静撒娇,拉着他的衣袖问,“老公,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好。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么嚣张,当时我要是不去救你,谁去啊,所以你该感谢我,而不是生气。以前总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为你挺身而出,礼尚往来嘛!” “礼尚往来个屁!你这就是强词夺理!林逾静我告诉你,以后再这么不听话,小心我---”后面的话,江起云忽然卡顿了。 “小心你什么?”林逾静嬉皮笑脸地说。 “小心我1;148471591054062---”江起云看着她红润的唇,喉咙有点火热。 “嗯?” 不管了! 江起云一把捞过她,扣着后脑勺一阵热吻。 唇舌缠绵,追逐吮吸,乐此不疲。 两个人都很投入,窗外的夕阳也明媚起来。 江起云的确生气,可更多的是欣慰和感动。她那么胆小的一个人,竟然为他而勇敢,腰板挺得笔直地面对江濯云,说了那么多这辈子都没说过的骂人的话。 可江起云又心疼,是他没用,没能给她安稳平静的生活。 他发过誓,要她幸福的。 吻到俩人都呼吸困难后,江起云才依依不舍地松手,女人脸上泛红,像一颗樱桃一样,鲜嫩无比。羞赧戏依偎在他胸口喘气,叫人怜惜不已。 江起云温柔宠溺地顺着她的秀发,喃喃自语道,“我以后不会叫你吃苦了---” “胡说,我是你的妻子,理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江起云心里一阵温暖。 末了,林逾静拉着他坐下为他处理伤口,江起云摇头,“我可能要去一趟医院才行。我先前没告诉你,我在上海被工人打了一棍,脑震荡还没好。刚才一下子眼前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林逾静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领着江起云去医院。 只是没想到,在医院,碰到了程景。 是程景先把林逾静认出来的。 那个仙子下凡一样的女人,程景日思夜想,梦寐难忘。 彼时,林逾静正坐在外面等候,苏雅去给她卖咖啡了。 程景换了身大褂进门,正巧就看见她坐在外面等。 “林小姐?”程景觉得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程医生,您好。我在这里陪我老公看医生。”林逾静礼貌地起身招呼。 “老公?” “对。” 程景有些失望,但十分想看看江起云本人,是什么模样。 0912 0912 这时,护士出来找他,“程主任,病人已经在等了,请您快点。” “这就来。”程景道。 说罢,程景转向林逾静,“林小姐,抱歉,我1;148471591054062先进去,有时间再会。” 林逾静淡淡一笑,“好的,您先忙。” 程景流连地看了她一眼。 人面桃花,大抵如此了。 然而,叫程景没想到的是,脑科的人急忙把他叫来的原因,正是江起云。 进了诊室后,护士递给程景病例,“程主任,这是肖副主任的初步判断,他本人不太确定,想着您的经验比较丰富,所以让您接手看看。” 程景打开病例,首先看到的是名字。 江起云,29岁。 江起云? 这不就是…... 程景接着往下看。 脸色一沉。 “病人在哪?” “在里面。” 程景搁下病例,匆匆走了进去。 江起云躺在观察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不是汽车上封闭难受的原因,来到医院就觉得很闷,想吐,进了诊室后,他立马就吐了,刚才一直憋着怕林逾静难受。 医生给做了检查,拍了两次核磁共振,让他躺着休息一会儿。 程景对着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江起云?” “是。”江起云慢慢睁开眼睛。 程景道,“脑震荡多久了。” “十天。” “治疗如何?” “刚才不是问过了?”江起云有些不耐烦,他怕林逾静等太久担心,胡思乱想。 程景一脸严肃,“你看我是刚才的人吗?” 江起云道,“不是。” “那就好好回答问题,老师喜欢听话的学生,医生喜欢听话的病人。”程景很是傲慢。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程景承认,江起云是长得帅,跟他不相上下,但看他不爽快也是应该的。 江起云吸了口气,“在上海住院了五天,然后……淋了一场大雨,也没有治疗,今天下午和人打架,被椅子砸到,眼前顿时黑了,耳朵也不太听得清楚。” “淋雨?” “嗯。在路上发了烧,从药店买了退烧药吃。” 显然江起云不想多说。 程景也没继续问。 “片子里暂时不能确认问题,需要做个切片,很可能是脑震荡引起的---”程景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起云打断,“要今天做?” “不然你想什么时候?”程景冷淡地说。 江起云从床上坐起来,他不是错觉,这个医生对他太有敌意了,“改天。” “不想死就别作死。”程景说,“脑震荡的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引起---” “我自有分寸。”江起云也是冷冷回应。 程景勾着眼睛看他,“你很有脾气。不过,作为医生我提醒你,有病,早点治。” 江起云和他针锋相对,“片子都看不出来问题,能有什么病?” 程景和他对视。 刀光剑影。 江起云整理好衣裳,离开。 程景看着他走出诊室,哼哼道,“脑残。” 就这臭脾气林逾静很喜欢? 护士站在一边很是尴尬,“程医生,就这么让病人走了啊?肖副主任说,这个情况很危险,要是不及时---” 0913 0913 护士站在一边很是尴尬,“程医生,就这么让病人走了啊?肖副主任说,这个情况很危险,要是不及时---” “你没瞧见是他自己要走的?我拦得住?”程景怼了回去,“他分明就是担心他老婆胡思乱想,今天不可能做切片的。去,把我名片塞给他,告诉他不想死就早点抽时间一个人来。” 护士撇嘴,抽了一张程景的名片,低声嘟哝,“您对别的病人都如沐春风的,怎么对人家就是凶巴巴冷冰冰的,奇怪。” 程景抬手咬牙,小护士赶紧溜了。 诊室的门关上后,程景拿着病例看了半天,末了,掏出电话打给唐潇然。 ...... 江起云出来时,见林逾静坐在椅子上,绞着手指头发呆。 果然,这丫头在担心。 他悄悄走上前,对着她耳边打了个响指,林逾静猛地抬起头来,“出来了?” “发呆在想谁呢?”江起云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说。 林逾静站起身来,撇嘴道,“胡说。结果怎么样?” “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叫好好休息,将养一段时间就成。”江起云回答。 林逾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叹气道,“那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在外面坐的闲,她特意上网查了下,脑震荡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不及时治疗,落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听江起云说没事儿,林逾静总算松了口气。 “那我去帮你拿药,你在这儿等我。” “好。” 说罢,林逾静匆匆走了。 江起云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回荡着医生说的话,“片子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最好还是做个切片检查。” ...... 回别墅的路上,江起云将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林逾静。 原来,一早江濯云就准备好了条条罪状,在股东大会上弹劾江起云。 他先发制人,历数了江起云出任执行总裁这些年犯下的错误,尤其是上海的项目,以及江起云的妻子传出的丑闻影响股价,种种。 上海的项目作为江氏集团今年最大的彩头,关系着集团未来一两年的盈利和声誉。江起云竟然因为私事屡次丢下工程跑回江城,因为他个人处理不妥与工人的纠缠,导致工人罢工,现合作方怀疑江氏的合作态度,正在考虑撤销合作,另寻良策。 股东们根本不在1;148471591054062乎江家内部的斗争,他们在乎的只有盈利,年底分红,项目受挫,自然要拿江起云来问罪,谁管你到底什么原因疏忽了? 上半场会议,江起云就默默坐在席位上看江濯云表演,接受股东们的质疑和责问。 等江濯云表演完了,从上海寄过来的快件也到了。 苏雅拆开快件,取出优盘递给江起云,江起云这才起身,利用幻灯片和视频录像,将江濯云的“指责诬陷”逐个击破,证明上海的项目失误,全因有人在背后搞鬼,恶意破坏。 江起云的将计就计,杀了江濯云和老爷子一个措手不及。 0914 0914 林逾静思忖了几秒,问,“你是早就计划好的,还是临时---” “也不算计划好。原本我没打算用这招,但他不仁义,我何必仁慈?他安插在我身边的内奸,从第一次数据泄密开始我就查到了,当时没拆穿,不过是顺着他的剧本演下去,因为他的野心根本不在于泄密数据让合作方失望撤销合作。他是想让合作方认为我做事情不可靠,要求1;148471591054062集团更换项目负责人,他只要将事情闹大,合作方是上帝,集团必定听之任之,到时候很容易就夺走了我手里的管理权,纳入他的手中。”江起云说。 “合作一旦取消,他也没有好果子吃,我赌他不会破釜沉舟。乔轩那边收集好证据后,已经把叛徒控制起来了,视频里,那个人已经全部招供是江濯云指使他泄密,许诺事成之后升他做项目经理。” 林逾静皱眉,道,“他既然是江濯云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认栽?会不会是陷阱?” “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事先让大哥把他的家人控制起来了。他很爱他妻女,不可能弃之不顾。”江起云顿了顿,道,“虽然这么做,有些下作,但这种人不用点非常手段是没用的。乔轩威胁他报警都不开口,可见,江濯云一早就给他安排了后路。” 也说得过去。 江濯云的手段之恶劣,林逾静已经体验了一二。 “股东们要问责,他们就恼羞成怒了,中止了会议,该天再开。”江起云冷笑,“只怕接下来,咱们还有更猛烈的暴风雨要迎接。” “你是指---”林逾静问。 江起云垂眸捏着手指,“他想咸鱼翻身,务必要搞点幺蛾子出来。” 林逾静握紧了江起云的手说,“不怕,起云,我陪着你。邪不胜正,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再说了,还有奶奶站在咱们这边,就算股权分割,你也不差!” 略微一算,江濯云能拿到的股权,跟他不相上下,就怕有些小股东心不稳,做了墙头草。 江起云抿嘴一笑,抱紧了林逾静,调侃说,“我不怕。” ....... 是夜。 蓝桥吃过饭后,在病房里架起了画板画画。 住院快半个月了,她手早就痒痒了。好说歹说半天,艾伦才同意给她拿来画板,在病房里过过手瘾。 窗外大雪纷飞,十二月即将过去。 蓝桥坐了半天才开始动笔,画了一个行走在风雪里孤独的蓝衣服女孩。 画到一半,已是深夜。 墙上的挂钟走到十二点。 她想坚持画完再睡觉。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吱呀吱呀地响着。 “艾伦,都说了不用每天晚上守着我,你好好睡一觉行不行?”蓝桥不耐烦地上色。 脚步声哒哒哒走向她。 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手上的动作凝滞,缓缓往下滑。 褐色的树枝线条,贯穿右下角。 这幅画,毁了。 男人一把拧住她的脖子,冰冷的唇咬着她的耳垂,幽幽地问,“忘了背叛我有什么后果?” 0915 0915 这话蓝桥听得很耳熟。 记忆从尘封的角落里钻出来,撕心裂肺。 八年前,她被江濯云从林逾静的践行会上拖走塞进车里时,江濯云掐着她脖子,把她压在副驾驶上,咬牙切齿地问她,“知道背叛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每次江濯云和她做,要么戴套,要么叫她吃避孕药,恰好那次避孕药吃完了没来得及去买,事后也忙忘了,就这么怀孕了。 刚刚好,她和江起云“一夜激情”的时间和怀孕时间来得很巧,江濯云知道后只说了两句话,“告诉林逾静你怀孕了”、“抽个时间去做掉”。 那时的蓝桥,多听江濯云的话,依着他的吩咐告诉林逾静她怀孕了。 将原本就混乱的场面,搅得更烂。 她也是去了医院准备流产的。 可当她躺在手术台上,双腿被分开,医生拿着消过毒的器械叫她放松,一会儿就好了时,强烈的手术灯光打在银色的器械上,折射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疼,她瑟瑟发抖,眼泪啪啪啪落下。 到底还是没能听话。 在器械碰到她身体的一刻,忽然喊停。 她忘不掉做B超时,医生指着那个小小的亮点说,“这里,是心脏,正在健康的发育。” 蓝桥从手术台上落荒而逃。 她躲了起来。 然而,天涯海角还是被江濯云揪出来。 “给你三天时间,做掉!” 蓝桥恨他,可又爱死了他,怎么办?或者将计就计赖上江起云,这1;148471591054062孩子生下来叫江起云一声爸爸,该膈应死江濯云吧? 那天在车里,她死也不肯认输,不肯做掉孩子,江濯云恼羞成怒,当即就要拽着她去医院,于是,两人在高架上争执起来,谁知道车子刹车被动了手脚?等江濯云发现刹车失灵时,已经晚了。 她恨他,如果不是他执意争吵,怎么会出车祸? 宝宝一定健健康康长大到出生。 所以,老太太丢给她五百万要她指证江濯云故意伤人时,她只考虑了一秒就答应了。 而今他来,不过是故伎重演。 蓝桥丢下画笔,死也不肯求饶,江濯云使足了力气想掐死她,她使劲掰开他的手,感觉到他手臂青筋暴起。 江濯云咬牙切齿道,“一天到晚你都在找死!” 蓝桥倔强地盯着他,因为窒息而面目扭曲,“爱上你我才是找死!” “那也是你犯贱!自找的!” “放心,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自己去死?我死,也要拉上你作伴!”蓝桥艰难地发声,“身在人间或是黄泉路上,我都阴魂不散缠着你!” 纠缠了这么对年了,要放下,谈何容易呢? 江濯云心里一阵暗涌,说不清的恼怒和惊诧,这个女人总是让她意外,犯贱得让他不知道怜惜。 有谁喜欢这种宁折不弯的死性子? 她这辈子都学不来林逾静的温柔如水。 可为什么......看着她痛苦倔强,江濯云心里会抽搐呢? “那我先弄死你算了!”江濯云拖着蓝桥的身子走到窗户边,大手迅速推开玻璃窗,把蓝桥脑袋摁了出去! 0916 0916 “那我先弄死你算了!”江濯云拖着蓝桥的身子走到窗户边,大手迅速推开玻璃窗,把蓝桥脑袋摁了出去! 蓝桥紧紧拽着他的腰身,咬牙切齿地说,“那好,我们一起去死,也算有个了结!” 江濯云面色铁青,像个变态似的,冷笑连连,“拿走视频是想给江起云站队么?过了八年才良心发现会不会来不及了?” 江濯云原本没有注意到视频会被发现,要不是云岚安排在老宅里的佣人眼线说林逾静去见过老太太,说是要从蓝桥这里拿什么视频证明江于娜的孩子不是江起云的,江濯云还没发现视频被盗了。 他连夜赶回房子,发现檀木盒子已经被人打开过了。 那个盒子的设计很精巧,每打开一次,锁扣上的格子都会变换一个位置,江濯云一眼就发现了。 奇怪的是,锁没有坏,分明是用钥匙打开的。 而钥匙一直挂在他脖子上,没人能取到,除非蓝桥--- 是那次! 只会是那次! 蓝桥肯定给他下药了,怪不得他第二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江濯云,1;148471591054062你醒醒吧,你才是那个要失败的人。”蓝桥扣着他的手掌心,努力呼吸空气,“你毁了我的青春,我要毁了你的仇恨!” “想死?如你所愿。”江濯云拎起蓝桥。 住院半个月,她基本上靠流食生存,瘦了十几斤,江濯云很轻松把她拎了起来,半截身子都在窗户外面了。 鹅毛大雪飘然而下。 有些许落在蓝桥脸上,雪花遇见肌肤的温度,很快就融化了,和蓝桥的眼泪一起,汇成一条泪痕。 “嘭!” 忽然,门被踹开了,艾伦忽然冲了进来。 江濯云一愣,如梦初醒般松开蓝桥。 “桥桥---”艾伦眉头紧蹙,心里热血沸腾,冲上去就开揍江濯云,“你这个混蛋!桥桥都病了你还欺负她!我打死你!” 江濯云丢开蓝桥,反手一拳头砸到艾伦眼睛上,艾伦顿时被打偏了,捂着眼睛喊疼。 艾伦哪里是江濯云的对手?他连蓝桥都打不过。 可看见蓝桥被欺负,他奋不顾身。 江濯云甩了甩手,对蓝桥道,“这事儿还没完。” 而后,他漠然离去。 蓝桥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窗外好冷,好冷。 可怎么都没有她的心冷。 艾伦看得心疼,捂着眼睛猫着腰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宝贝儿,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吓坏了吧?嗯?不哭,咱们不哭---” 艾伦摸到她冰凉的双手,心疼地将它们揣进自己的衣兜里,嘟哝着,“我给你暖暖,暖暖!” 可暖了很久,她的手还是冷的。 艾伦索性把她抱在怀里,慌乱地吻着她的额头,发丝,眼眶都红了,“你说你是不是眼瞎?这种混蛋还惦记着做什么?放下吧,桥桥,我带你回巴黎,再也不回来。” 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对蓝桥说过这样的话。 蓝桥终于忍不住,抱着艾伦放声大哭。 每一声都像一把刀,戳在艾伦心尖上。 0917 0917 窗外大雪纷飞。 屋内灯火照在蓝桥瘦削的身子上,此刻,她蜷缩在艾伦怀里,忽然显得艾伦高大起来。 他的肩膀宽阔。 蓝桥第一次觉得,或许可以尝试着靠一靠。 她知道,艾伦就是习惯爱干净一点,矫揉造作一点,话多一点,身上香一点,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艾伦不是同性恋。 至少蓝桥知道,他是有过女朋友的。只不过对方嫌弃他比女孩子还喜欢折腾打扮要求高,每天两张面膜皮肤白嫩得吹弹可破,对方实在是受不了了说拜拜。 艾伦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过是遇见的时间不对罢了。 这一夜,艾伦都守着她,抱着她窝在沙发上睡觉,像朦胧记忆力,小时候爸爸在她背后轻拍哄她入睡的时候。 蓝桥抽泣着睡着。 艾伦却一夜无眠。 他怔怔看着蓝桥熟睡的脸,因为抽泣而颤动的睫毛卷翘,像一把小扇子。明眸善睐,不过沾染了倔强。艾伦八年如一日陪在她身边,早就不是简单的陪伴了。 可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艾伦缕着她的发丝,郑重而深情地嘟哝了一句,“如果你愿意,我带你走。” ...... 江濯云离开病房后,回到车里,迫不及待抽出一根烟点燃,猛烈地吸了两口。烟雾经过肺部,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从心底攒起来,随着白烟的吐出而灼热。 白茫茫的雪纷纷飘落,掉在挡风玻璃上,一点点堆积,渐渐迷失了他的视线。 他烦躁地脱掉了防寒大衣,叼着烟像个沉醉于毒品的吸毒者,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是小时候人人戳着他脊梁骨骂他野种的小曲儿,一会儿是他站在露台上看见江起云在花园里和奶奶玩儿象棋,一会儿是十七岁的蓝桥在酒吧里摁住他热吻,破1;148471591054062烂的教室里他粗暴地夺走蓝桥的第一次。 哦,还有校园里林逾静的回眸一笑,刚好被香樟树缝隙中散落的阳光穿透。 以及,蓝桥拽着水果刀插进他胸口撕心裂肺地喊,“我死也不会去打胎!江濯云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江濯云冷笑,慢悠悠地把烟塞进嘴里,“或许得到这一切,我会变得快乐吧。” 江濯云连着抽完一盒烟,然后在车子里沉睡过去。 ...... 第二天一早,蓝桥被刺眼的光线喊醒。 护士来通知说今天可以出院了。 她看了眼沙发上沉睡的艾伦,示意护士小声一点。 护士说,“那你一会儿去办手续。” 蓝桥点点头,“好。” 护士走后,蓝桥从柜子里拿了床毯子出来,瞧瞧给艾伦盖上。而后,她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洗手间,洗漱,更衣。 蓝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十七岁到二十八岁。 快十二年了。 她中意的那道菜早就凉透了,而她曾经想用血肉捂热的心,根本天寒地冻。到头来,竟把她自己也冰冷了。 蓝桥抚摸着自己的脸蛋,依然美丽,依然妩媚,依然万里挑一,只是眼睛早已空洞,失去了最纯真的颜色。 有些事情该结束了。 0918 0918 蓝桥抚摸着自己的脸蛋,依然美丽,依然妩媚,依然万里挑一,只是眼睛早已空洞,失去了最纯真的颜色。 有些事情该结束了。 她觉得挺可笑的,等了这么多年不死心,倒是昨晚上想开了。 或许,等了这么多年,她等的就是这个点,足够叫她死心的点。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蓝桥涂好口红,掏出手机拨给老太太。 前些天老太太曾来找过她,哦,不是,是打过电话,问蓝桥想明白没。 蓝桥说,再给我点时间。 兴许他会回心转意呢? 电话接通。 老太太说,“当初答应你的,现在我可以给你。只要你---” 老太太话没说完,蓝桥打断说,“哦,那些东西啊,我已经不想要了。” “不想要?可结婚证我已经给你弄好了?你想要什么?”老太太有些恼怒。 蓝桥回国初,曾去老宅拜访老太太。 她痛老太太做了一笔交易:只要她能嫁给江濯云,她帮老太太毁了他。 蓝桥忘了是在哪里看到,要想一个男人爱上你,毁了他,陪在他身边,让他看见,让你成为他的依赖的精神寄托。 彼时的蓝桥,想不到别的办法。 蓝桥撩了撩刘海,用手指从嘴唇上挑了一点口红抹在两颊,气色顿时好了许多。 “帮我换成离婚证吧---我会把视频公布出来,还江起云一个清白,也让江濯云彻底失去股东的信任。”蓝桥漫不经心地说。 或许是真的放弃了,她讲这些话的时候,无波无澜。 只是心脏有点隐隐作疼。 “蓝小姐,你想清楚了?”老太太疑惑。 蓝桥笑道,“怎么,老太太,您还真想让我叫你一声奶奶才算作数?” “1;148471591054062尊重你的决定。”老太太郑重嘱咐,“蓝小姐,希望你信守承诺。” “知道。” 收线。 蓝桥对着镜子描好眉毛,拎包出门。 艾伦还在呼呼大睡。 ....... 晨时。 林逾静从江起云怀里醒来,窗外天光大亮,树枝上挂满了冰晶,压满了落雪。 林逾静穿着真丝睡衣赤脚下床,新鲜地跑到落地窗边上看外头的雪景。 真美! 林逾静拿手机拍了张照片,这时,男人悄然起身,从背后轻轻拥抱住她的杨柳细腰,嘴唇游走在她裸露的脖子上,呼撒的温热气息引得她身子颤抖,一个劲儿缩,发出咯咯地笑声,“啊,不要,好痒好痒---不要啦!” 江起云会心一笑,抱着她腰上下其手,真丝睡衣丝滑如牛奶,和她的肌肤一样,手感极好。 江起云挠她的痒痒,一口咬住她的耳垂舔舐,低沉而销魂的声音盘旋在耳畔,“早上好。” “好好好,早上好!可是,江先生,你能不能别逗我了,真的很痒哎!”林逾静求饶,整个人都快缩进他怀里了。 嗯,明显感觉某个地方蓬勃,蓄势待发。 “痒吗?那再来一次---”江起云坏笑,“我就喜欢听你求饶的声音,尤其是在床上。” 0919 0919 林逾静黑脸,“.......” “叫得很好听。”江起云故意逗她,“苏酥软软的,就像现在---” 江起云故意手上用力,林逾静啊的一声叫出来,直接给江起云逗笑了。 林逾静恼怒羞赧,转身粉拳落在江起云身上,“讨厌讨厌讨厌!你一点都不正经!” “那你喜欢我不正经吗?”江起云追着问。 这叫林逾静怎么好回答? “不喜欢!” “真不喜欢?” 林逾静顿时把脑袋埋了下去。 江起云嘴角含着笑,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脉脉含情地望着她的眼睛,“真不喜欢?” 林逾静不说话。 嗯.......实际上是喜欢的。 江起云多狡猾,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将她摁倒落地窗上,抓着她的双手,在她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他时,他忽然斜着脑袋,从下往上吻了上去,含着她的红唇咬了一口,轻轻撕扯,蓦然放开。 “江太太,你不老实。”江起云幽幽地说。 林逾静舔了舔嘴唇,羞红了脸。 江起云情生意动,又追着吻了上去。 很快,他得到回应,加深了这个吻。 晨光中,林逾静闭着眼睛,忘我地回应他,追逐他,享受这个吻。 被他拽住的手腕儿一动不动,指尖却在轻轻颤动,跳跃。 吻到俩人都不能呼吸,江起云才松开她,互相看着喘气。 林逾静垂着眼睑,羞赧纯洁。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莲花不胜春风的娇羞。 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俏皮地躲到一边,打开手机拍摄功能,对着江起云就是一通乱拍。 “我要存点证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要知道,刚起床的江起云慵懒随意,一点没有霸道总裁沉稳冷酷的样子,衣裳还乱1;148471591054062糟糟的。 江起云哂笑,追上去夺她的手机,顺手将人一把捞入怀中,抱着她挠痒痒,在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但还是很好。 自然,幸福。 其中有一张是林逾静跳起来去抢手机,侧脸被镜头捕捉到,江起云低头宠溺地看着她,漫漫的温馨。 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曼曼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先生,太太,来客人了!你们起了么?” 俩人赶紧停下打闹,江起云问,“是谁来了?” “是.......是蓝桥小姐。”曼曼吞吞吐吐地说。 听到蓝桥两个字,江起云和林逾静都愣了。 ...... 吴妈是认识蓝桥的。 她在江家做事很多年,八年前那件事闹得天翻地覆,吴妈也是亲眼见证了的。她知道蓝桥的性格,怕曼曼照顾不周,触碰了这位大小姐的神经,于是打发曼曼上去通知少爷和少奶奶。 蓝桥闻了闻柠檬茶的香味,笑眯眯道,“您做的柠檬茶,还是这个味道,没变,喝过很多柠檬茶,还是您做的最好喝。” 吴妈尴尬地笑了笑,“多谢蓝小姐夸奖。” 蓝桥只是笑一笑。 吴妈不喜欢她,甚至,有点害怕。 0920 0920 也是,这世上有几个人喜欢她的?讨厌的倒是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候,她也讨厌自己。 不过,她倒是念着当年被老太太赶出江家时,老太太往她脸上泼了一杯茶,还是吴妈好心悄悄塞给她一张手帕擦脸。 一晃,八年了。 蓝桥刚抿完一口茶,楼梯处传来动静,她抬头一看,是江起云牵着林逾静下楼。 林逾静还是像当年一样唯唯诺诺,只要有江起云在,她总是缩在背后,充当被保护的角色。 蓝桥一度很讨厌她这样。 被男人宠着只知道柔弱可怜掉泪珠子,烦死了都。 可如今,她倒是很羡慕。 若有男人这么疼她,她也甘愿做林逾静不是? 她不过是嫉妒而已。 江起云的目光明显厌恶而防备。 夫妻二人下楼后,面对她而坐,江起云开口道,“你有什么事?” 蓝桥慢悠悠放下茶杯,镇定地看着林逾静,“林逾静,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有事就说。”江起云道。 蓝桥眉头轻蹙,瞪着江起云,“这儿没你什么事儿,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消失。” 江起云怒了,眼睛如同利剑,“蓝桥,你别太嚣张。” “怕了?”蓝桥心想,我他妈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你以为呢?”江起云冷哼,“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林逾静,你不想跟我谈?”蓝桥懒得理江起云,将矛头抛给林逾静,她断定林逾静一定会劝走江起云。 果真。 林逾静想着她手里有重要的东西,今天是来谈判的,不能搞砸了,便劝江起云去上班,“今天不是还有股东1;148471591054062大会?你赶紧去,别迟到,这里还有吴妈和曼曼,再不济,还有赵静和林湘不是?” “可是---” “老公,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林逾静看着蓝桥,淡淡说,“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 蓝桥心里一颤。 可江起云根本不放心。 这时,苏雅匆匆进门来,惊慌失措地喊,“江总,出大事儿了!” 苏雅花容失色,风尘仆仆,显然是匆匆赶来的,西装的扣子都扣错了一颗,头发也没来得及梳理。 “出什么事了?” “江总,我们被坑了!”苏雅丢下公事包,打开电视机,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而今天的专题便是:惊!有钱人真会玩儿!江家三小姐痛斥江家二少始乱终弃,养女怀孕被赶出门! 电视里,江于娜在电视台演播厅直播讲述自己如何跟江起云在一起,如今怀孕,江家老夫人如何狠心将她赶出家门! 江于娜一身白衣,眼泪不停,全程抽泣回忆。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能被江家领养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在江家,我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低声下气,看上去我是江家三小姐,其实我和佣人没什么区别,奶奶根本不喜欢我,只有爷爷对我很好---二哥聪明,帅气,我一直都很崇拜他,曾经还在他手下做过秘书,日子长了,我就喜欢上了二哥,二哥也说喜欢我,我知道他有家庭,所以一直控制着自己,直到那天晚上,他喝醉了---” 0921 0921 “我知道他有家庭,所以一直控制着自己,直到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江于娜抽泣地说,“我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是不会离婚的,我也不强求,我只要默默地看着他就够了。可是谁知道,我竟然怀孕了---我完全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舍不得做掉这个孩子---” 江于娜一边说一边哭,“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贱,很自私,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呀!我告诉二哥我想留下孩子,但是他不肯,逼我去打掉,说不可能让这件事影响他的婚姻。我很难过,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他一点都不在乎---现在,我被江家赶了出来,他还威胁我,要是不打掉孩子,他就亲自动手---” 她毫不避讳自己是个贱人,这样子,大家骂他,也无所谓了。 江起云看见视频,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简直想揍人! 事情爆发得很快,微博同城热门推送,百度推荐,一下子涌出来。 林逾静也慌了,这事儿爆发在股东大会之前,岂不是叫昨天江起云搬回来的一局又输了? 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忽然又换了风向! 江氏集团最爱惜自己的名声,这些年一直是企业的标杆,政府年年都发奖励表彰,这马上就年底了,优秀企业评选,因为这事儿一闹,肯定没戏。 那股东们能答应? 这玩意儿直接影响股价啊! 那帮只认钱的家伙,管你其中的原委呢! “起云,你快去公司处理吧!马上启动危机公关还来得及,现在节目还没录完!”林逾静催促。 苏雅也催促江起云,“江总,咱们必须马上采取措施,距离股东大会,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 江起云青着脸走了。 江濯云!很好!你很卑鄙! 竟然拿出这一套来! 很好! “人都走了,你还瞅着做什么?不想跟我谈谈?”蓝桥轻笑道。 林逾静抽回目光,落定在蓝桥身上,“你说吧。事到如今,你就是要我跪下求你,我也愿意。” 只要你拿出手里的视频。 “为了江起云,你什么都能做?”蓝桥问。 “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们十四岁心里就有了彼此,你说呢?” “哦,你真伟大。曾几何时,我跟你一样伟大。以为自己拥有爱情的力量,刀山火海,不畏生死。现在想想,倒是挺可笑的---当然,你和我不一样,江起云爱你,而他,不爱我。”蓝桥怅然地说。 “蓝桥,我现在没时间听你们的故事,我只想要你手里的东1;148471591054062西,你刚才也看见了,情况紧急。”林逾静祈求地说,“我们耗不起。” “东西我不能给你---”蓝桥顿了顿说,“但,我会帮你处理掉这件事,你安心在家等着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 “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林逾静百思不得其解。 蓝桥笑了笑,自嘲的,讽刺的,“来给你道歉。” 0922 0922 “啊?”林逾静皱眉。 道歉? “林逾静,八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毁了你的爱情。不过,你瞧,我遭报应了,我拼尽全力去爱得男人把我当棋子,我得不偿失,没了孩子......以后可能都没有孩子了---林逾静,这应该就叫报应吧?我报应爽快了。” “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林逾静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蓝桥。 林逾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蓝桥,失落,心碎,骄傲和不可一世都粉碎一地,只剩下可怜和委曲求全。 她从蓝桥眼里看得见真诚的道歉。 但原谅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她和江起云被偷走的六年,谁能弥补? 蓝桥期待地看着林逾静,这些年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林逾静。这个女人曾经对她掏心掏肺,情同姐妹,但她却踩着她的友情摧毁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得不到原谅也是活该的。 “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我这种人.......嗨,我自己都不愿意原谅。”蓝桥失魂落魄地笑笑。 林逾静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她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干涩,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蓝桥的电话响了。 林逾静不小心撇到一眼1;148471591054062,是个陌生号码。 蓝桥接起来,对方说了句,“事情办妥了,你查收。” “尾款稍后汇给你。”说完,蓝桥挂断了电话。 如释重负般,蓝桥笑得很漂亮,“事情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就当我对你的补偿和抱歉。” 安排好了? “你是说视频?”林逾静问。 蓝桥不可置否地扬眉,“我先走了。” “蓝桥---” “不要送我。”蓝桥道。 说罢,她起身走向大门口。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十分有节奏。 林逾静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里,看她慢慢顿住脚步回头,眼眶里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蓝桥笑着憋住泪水,“小静,对不起---害你和江起云兜兜转转,好在你们深情不负,我还能找个理由安慰自己。那件事,我很抱歉。嗯.......希望你一辈子幸福。再见。” 说完,蓝桥笑了一笑,泪水奔涌而出。 她很快闪身离开。 林逾静站在客厅里,有些失神。 她觉得自己应该追出去的,可不知为何,就是迈不出那一步。 ...... 蓝桥回到车上,看了一眼偌大的别墅。 她哭笑癫狂,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期待林逾静追出来的。 她握着方向盘,咬着嘴唇,血腥味很快在口腔里散开。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江濯云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舞。 蓝桥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字,最终摁下了关机键,一个人开车回了医院。 她电话打不通,艾伦急疯了,在护士站医生办公室掰扯,想看监控录像,正面红耳赤和医生理论要报警时,忽然看见蓝桥从电梯间出来,艾伦冲上去抱着她,急吼吼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桥桥,你去哪里了?” 0923 0923 艾伦冲上去抱着她,急吼吼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桥桥,你去哪里了?你能不能别一声不吭就给我玩儿消失?我他妈快被你吓出心脏病来了!” 蓝桥心里暖暖的,伸手抱住艾伦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问,“艾伦,带我回巴黎好不好?” 艾伦身子一僵,怔怔地松开她,不可置信地问,“桥桥,你说什么?” “我说,你带我回巴黎好不好?”蓝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确定?”艾伦惊吓过度,有些支支吾吾。 他从没想过,蓝桥会真的愿意跟他走,她多倔1;148471591054062强,这些年他看得很清楚。即使心疼,也只是默默地陪伴,要她知道有个人在身边,她不孤单。 蓝桥多爱那个人,他也知道。 只是,他有多爱蓝桥,自己都不知道。 蓝桥莞尔一笑,眉梢飞扬,“不能再确定了。” 艾伦心里被敲击了一下,握紧了蓝桥的手,“好,我带你走。” ...... 江濯云把自己闷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拨打蓝桥的电话,但这女人竟然关机了?! 她以前多听话,即使倔强一点,但他吩咐什么,她都唯命是从。 这一次,她竟然敢玩他! 难道是昨晚上的教训还不够? 想到这里,江起云不禁懊恼,昨晚上就该把她扔下楼去! 助理在门外犹疑了许久才敲门,瑟瑟缩缩地推开门,道,“江经理,董事长请您上楼一趟。” 江濯云大手一挥,将桌上的文件都扫落在地,“滚!” 助理落荒而逃。 这一盘棋,彻底毁了。 毁了。 这时,云岚推开门进来,比起江濯云的愤怒,她倒是淡定,一件件捡起文件累在桌面上,“现在生气也没用,先冷静下来,想想怎么跟你爷爷解释。” “还解释什么?他一准猜到是我叫江于娜上直播的!”江濯云冷冽地剜着云岚,“你不是挺能耐,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出?” “我当初叫你解决了蓝桥,是你妇人之仁。濯云,到底是我不够能耐,还是你对她动了情?”云岚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濯云,“你以为你爱的是林逾静,实际上,并非如此。” 江濯云心里抽了一下,立即否认,“我没有!” “现在我不想跟你讨论你有没有,马上去找你爷爷认错解释。他最爱惜江氏集团的名声,江于娜公然挑衅,你否认就是,他找不到证据就拿你没办法,只会怪罪在江起云身上---今早蓝桥搞出来的回应,可比江于娜的自白,更让江氏集团丢人。”云岚淡淡道。 她语气虽然简单,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股命令的意味。 “都到这个份上,你还指望我撒谎?你以为老不死的不知道找江于娜对质?” “她什么都不会说---她一旦乱说一个字,等待她的是警察的手铐和故意杀人的罪名。韩家人不会放过她,她尚且要苟且偷生。”云岚冷笑。 江濯云从椅子上起来,嘲讽地看着云岚,“我倒是低估了你的手段!” 0924 0924 “濯云,你要清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妈妈---”云岚眼神缥缈悲哀。 “得了吧你,你不过是报复梁锦西断了你给江淮钦当小老婆的美梦,别冠冕堂皇的说这种恶心人的话,我会吐。”江濯云戳穿她内心不愿承认的秘密。 云岚冷脸。 如今这一切,到底怎么一步步走来的,她自己都觉得恍惚了。 不过,都到今天了,她不介意鱼死网破。 ...... 江起云办公室。 今天一早,股东大会即将开始前,江于娜忽然上电视台直播,道出一场狗血豪门撕逼大戏,股东们纷纷指责江起云,那些不同意罢免他总裁职位的人蠢蠢欲动,江濯云再煽风点火,大家就开始站队了。 然而,就在江濯云春风得意的时候。公司门口的LED电子显示屏忽然放了一段黄片,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针孔摄像机和监控画面异常清晰,江于娜在江氏集1;148471591054062团上班多年,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与此同时,江氏集团内部工作邮箱被群发一条匿名邮件,内容和LED显示屏的一般无二。 视频里,她被一个男人扶着进了酒店房间。 只见江于娜浑身依靠在男人身上,迫不及待地去扯男人的裤子,天雷滚滚。 之后的画面,黄暴不堪。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是江于娜先勾引男人的,男人还推脱了几下,最终....... 太明显不过了。 同时,视频里还剪辑了江于娜的孕检报告单,怀孕日期和她跟男人缠绵的日子是吻合的。 前一秒还在说自己怀了江起云的孩子被江起云否认,被江家赶出家门---后一秒就爆出这么劲爆的视频,看客都惊呆了。 反转得太快了。 简直措手不及。 “江总,背后有人在推送,技术部门现在一团糟糕,内部邮件根本删除不了,好像是被人给植入了病毒,只要员工一点开视频连接,电脑就中毒瘫痪,根本退不出来,全公司上下现在都停工了,反复欣赏---欣赏江小姐的视频。”苏雅尴尬地说。 江起云一手撑着下巴,喜怒不形于色,按理说,今天这种状况与他来说,应该是值得庆贺的,可他真高兴不起来,只是觉得做这事儿的人下手挺狠的。 换了他,真做不到这一步。 蓝桥,你是怎么改变主意的? 难道她早上去找林逾静,就是为了这事儿? “江总?”苏雅见江起云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江总?” 江起云回过神来,“嗯?” “股东们现在很生气,开盘才一个小时,集团的股票已经跌停了!全堵在会议室里,董事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不出来,江经理也没出现,现在咱们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苏雅问。 “不必。”江起云道,“既然他们先开火,那咱们就顺水推舟。” “可是,视频的影响真的很大,轮回播放,江小姐的脸连马赛克都没打,这下可以说是声名狼藉了。” 0925 0925 江起云冷冷道,“那是她自找的。” “奇怪的是,视频里,您的片段被处理过了,我确认了三遍,没看到您。就是.......看到了韩先生。” “韩先生?哪一位韩先生?” “您的姑父,韩恪铭。” 原来如此。 江起云无语地冷笑,所以说,江于娜的孩子是韩恪铭的? 滑稽! 真够滑稽的! 刚说到韩恪铭,江起云便接到韩奕的电话,电话里,韩奕急吼吼地说,“二哥,你们江家这把火算是烧厉害了,记者都堵到我家门口和病房门口了!我妈刚才来电说,一个记者扮成医生的样子在ICU转1;148471591054062悠,拍了几张姑父的照片,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他们速度倒是快。” “你最好安排下你们家人,那帮狗崽子无孔不入!”韩奕提醒道。 江起云兀地皱眉,他刚才忙忘记了这一茬! 挂断电话后,江起云立马吩咐苏雅,“马上派人去医院看看我姑姑,另外,让赵静和林湘跟着我太太!” 苏雅还没来得及走出办公室,江起云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江明月。 “等等!”江起云叫住苏雅。 不瞬,他接通了江明月的电话。 瞬间,电话里传来江明月的哭声,“起云,你告诉我,不是真的对不对?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显然,江明月已经知道了。 “姑姑,你先冷静,你在哪里?”江起云问。 “起云,我是不是很傻?” “现在什么都别说,告诉我,你在哪里?” 可无论江起云怎么问,江明月都不说自己在哪里,江起云只能从电话里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 最后,电话被切断了。 ...... 江城电视台演播厅。 网路上视频一爆出来,江于娜的直播就成了个笑话,她从一个可怜的贱人,瞬间变成世人眼中彻彻底底的贱人。 然而,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编导给她看了一段视频。 主持人一脸懵逼时,导演助理上前来在她耳边悄悄说,“拉住她,盘问清楚,上头来电话交代了,今天不把这事儿掰过来,咱们全都卷铺盖滚蛋。” 主持人明了。 当即一针见血地问江于娜,“江小姐,视频您怎么解释?” “什么视频?”江于娜还蒙在鼓里。 主持人讥笑,把手机递给她。 江于娜只看了两眼,脸色骤变,五彩缤纷,顿时把手机给扔了。 “江小姐,请问这段视频您怎么解释?”主持人追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节目我不做了!”江于娜跌跌撞撞起身,但被主持人拦住,话筒和摄像机一直跟着她。 “江小姐,我没看错的话,视频里的男人是您的姑父韩恪铭先生吧?你为什么要勾引韩先生?你不知道这是乱伦吗?” “我没有!我没有!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但视频里显然是你主动的。相信大家都很好奇,明明你和韩先生乱伦了,为什么要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江起云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0926 0926 江于娜一脸懵逼。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云岚说只要她在公众面前说她怀孕了江起云不认的事儿诬赖江起云,她就不会告发她设计韩恪铭车祸的事情,并且,会帮她逼林逾静和江起云离婚,她嫁给江起云! 她怀孕的事儿一公开,先下手为强,江起云想赖账都没法! 可事情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子? 她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藏着她和韩恪铭的丑事,没想到,终究被翻出来了。 这事儿被翻出来,她就完蛋了。 永远失去了靠近江起云的机会,也失去了在老爷子面前装可怜的资格,更成为所有人唾弃的对象。 她什么都没有了。1;148471591054062 可问题是,她明明花了五万块钱买通监控室的人,把当晚的视频给黑了,怎么又出现? 难道是江濯云?! 对!那晚她给江起云下药后,江濯云把她叫出去,提醒她做戏要做全套的! 江于娜越想越可怕,他们早就筹谋算计了! 而她却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主持人说话语速很快,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而来,江于娜瑟瑟地看着她,摄像机对着她的正脸,她越发地慌张起来,眼前出现无数个主持人,十几张嘴巴不听地张合张合....... 江于娜疯了一样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忽然尖叫起来,扑向主持人,抓着人家的衣服撕扯大喊大叫,“不要拍了!不要拍了!” 演播厅现场一片混乱。 ....... 江于娜好不容易才从电视台逃出来,衣服头发乱做一团,像个神经病似的,精神恍惚。 一出大门,她双手抱在胸前,鼠头鼠脑地四处张望,果然,门口已经堆了一大票记者,守株待兔。 江于娜缩在墙角不敢出去,现在出去无异于找死--- 这时,大厅里的电视机正在直播新闻,江于娜听见自己的名字。 “今早,江氏集团上演了一场伦理大戏。江家三小姐江于娜身现电视台演播厅,直播自己被二哥江起云始乱终弃,据悉,江于娜已经怀孕,而江起云拒不认账,还要将她赶出江家。江于娜痛斥江起云不负责任的同时,声称自己对江起云恨不起来,现场,江三小姐如泣如诉,令人心疼。然而,这场惊人的苦情剧背后,却是令人震惊的大戏:上午十时许,一个匿名账号,向江氏集团内部邮箱群发了一份邮件,这份邮件的内容被植入了病毒,打开之后不能关闭,导致江氏集团内网瘫痪。” “那么,邮件的内容是什么呢?” 这时,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视频,虽然脸和关键部位被马赛克,但江于娜很清楚,那是她和韩恪铭在江起云大婚之夜缠绵的视频。 还有她下药将江起云带去香格里拉的视频,以及她的孕检报告单。 “这份视频不但出现在江氏集团内网,连江氏大厦门口的LED巨幕显示屏和时代广场LED显示屏都被强行植入....." 0927 0927 “这份视频不但出现在江氏集团内网,连江氏大厦门口的LED巨幕显示屏和时代广场LED显示屏都被强行植入,工作人员措手不及,只能采取断电的方式,停止视频的传播。看到这里,路人都惊呆了。原来,所谓的始乱终弃,竟然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江起云险些喜当爹啊!更叫人吃惊的是,艳照门视频中的男主角,竟然是江家小姐,也就是江于娜的姑姑江明月的老公韩恪铭!有钱人真会玩儿啊---” 主持人调侃了几句,又猜测道,“据悉,江氏集团原定上午十点召开股东大会,早前有消息流出,董事长江淮钦欲罢免江起云执行总裁的职位,推选江濯云上位,这一场撕逼大戏,是1;148471591054062否和夺权之争有关呢?这么巨大的剧情反转,是不是江起云对夺权之战的表态呢?江起云的总裁之位,能否保住?目前,江氏集团还未给予任何回应。吃瓜群众表示,豪门水深,还是安心当咱们的平民百姓吧!” 江于娜捏紧的手心一下子松开了。 完蛋了。 这下全完蛋了。 她经营了十几年的目标,一下子崩盘了,渣渣都不剩。 这下,她不仅进不去江家大门,也成了江城的“知名人物”,也算是家喻户晓了。从今往后,她就是“贱货”的代名词。 江于娜不敢在电视台多呆,躲进一楼洗手间的清洁工具间,偷了清洁工的衣服换上,悄悄从地下停车场跑了。 ...... 江明月从医院跑出来后,得知江于娜还在电视台,一心只想着到电视台,撕了这不要脸的女人。 她原本在病房里吃早餐,准备让护工推她出去散散步,谁知刚拿起手机,就收到一条匿名短信,短信内容和江氏员工收到的视频一模一样,只是,她这份没有打马赛克。 看完江于娜和韩恪铭缠绵的视频,她一下子尖叫出声,拽着手机就冲出了医院,护工根本追不上。 她才发现自己是个傻子,被人玩儿得团团转! 许多事情她忽然想明白了,可现在,到哪里去找人报仇? 电视台的保安说,江于娜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现在该去哪里找那贱人算账?! ...... 林逾静接到江起云电话后,立马去和老太太汇合,家里能拜托的人都拜托了,可还是没找到江明月的影子。 最终,老太太拉着林逾静去了江氏集团。 董事长办公室内,云岚正在给江淮钦捏太阳穴,早上的事儿一出,股东们全都炸了,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居然一下子翻盘,他们刻意给江起云扣上的屎盆子,一下子成了委屈,倒叫江起云莫名其妙扳回一局。 江淮钦不耐烦地说,“是你叫濯云和娜娜这么做的?!” 云岚装傻,委屈地说,“老爷,我怎么会呢?您知道的,我一向不操心这些事情,濯云做事情有自己的方寸,再说了,他能指挥三小姐去勾引起云么?” 0928 0928 “什么三小姐!不要脸的东西!”江淮钦一听江于娜的名字就窝火,气得胸口起伏,上气不接下气。 “是是是,她太不懂事了,竟然跑去电视台说这些东西,现在倒好,股东们都觉得先前濯云提出来的起云的那些过失,都是濯云刻意诬陷的!”云岚叹气说,“老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事情已经出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的好,濯云已经去技术部协调了,公关部也在准备,看怎么能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江淮钦冷眼一横,“压下去?你想得简单!这次股票直接跌停,损失惨重,股东大会上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老爷,您是一家之主,公司也是您的,您可要保住濯云,”云岚泪眼连连地看着江淮钦说,“咱们对不住明溪,濯云是明溪唯一的孩子,咱们得保护好他呀!” 云岚知道,江明溪一直是江淮钦的痛,每次江淮钦摇摆不定的时候,云岚都会巧妙地提起江明溪,让老爷子深深惭愧自己当年的懦弱,导致江明溪短短一生坎坷悲哀。 “小姐和我已经撕破了脸,她那个性格,断不会手下留情,我倒是无所谓,可濯云太可怜了---老爷,算我求求你,”说着,云岚就要给江淮钦跪下。 江淮钦哪里舍得? “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下人,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这点,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学会?”江淮钦心疼地握着云岚的手,言语也温和了许多。 云岚抽泣抹泪。 江淮钦伸手去抱她。 俩人正要抱在一起时,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董事长秘书为难地挡在面前,“夫人,您不可以进去---” 老太太脸色一沉,凌厉的目光轻轻一扫,吓得小姑娘胆颤。 越过秘书,那两个不要脸的已经分开了。 江淮云气愤地抿了抿嘴,“杨秘书,你先下去。” 秘书这才落荒而逃。 老太太手心攥了起来,又慢慢松开,丢开林逾静扶着她的手,走上前道,“江淮钦,你这张老脸是不打1;148471591054062算要了?” “梁锦西,你少教训我,我---”老爷子话没说完,老太太抄起茶几上的一杯热茶泼了过去,“你什么你?老不要脸的东西!” 江淮钦被泼了一脸的茶,气得瑟瑟发抖,指着老太太说,“梁锦西,你、你、枉费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名门小姐,怎么跟个泼妇似的!” “你也还记得我是个大家闺秀?”老太太冷笑,“我的今天,是谁逼的?” 云岚赶紧找了纸巾来给江淮钦擦脸,一脸担忧地关心江淮钦有没有事儿,又对老太太道,“小姐,您恨我没关系,但老爷心脏不好,您别气他---” 没等云岚话说完,老太太反手一巴掌扇上去,“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 “别说我还没跟江淮钦离婚,就是搁在古代,你顶多是个粗使丫头,舔着脸通了房就当自己是姨太太了?方云岚,我告诉你,你到死,都落不着个名分!” 0929 0929 云岚被打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又气愤又妒恨,1;148471591054062她方云岚和她梁锦西差的不过是一个身世,凭什么被这么践踏?! 她最恨的就是和江淮钦做地下情人很多年,梁锦西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她倒是希望梁锦西闹,闹得天翻地覆最好,男人最恶心的就是闹事的女人,到时候顺水推舟折腾江淮钦离婚,岂不正好? 可四十多年了,梁锦西就是不闹! 到现在才闹? “小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感情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您生气也好,打骂我也好,我都无话可说,是我自找的。我只求您,别惹老爷生气,公司的事情已经够他着急了。”云岚委曲求全地说。 泪眼朦胧,楚楚可怜,愣谁不心疼? 瞧瞧,多会为人处世善解人意体贴温暖的小三! 老太太道,“你别急,我跟你的账,一笔笔的算,不会忘掉一丁点。” “江淮钦,我的明月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让你不得好死!” 江淮钦这才想到视频被公布,最受伤害的是江明月---他的小女儿。 “明月怎么了?” “你现在知道关心了?看看你当初领回家的什么人!”老太太怒道,“你,还有你,都会付出代价的!” 老太太一动怒,脑仁儿疼,林逾静赶紧扶住老太太,担忧地道,“奶奶,您别激动,咱们走吧---” 从进门到现在,林逾静没有跟江淮钦或是云岚打招呼。 她厌恶恶心这两人。 这时,江起云闻风赶来,扶着老太太离开,正眼都没瞧过江淮钦一眼,视若无睹。 一行人回到江起云办公室。 林逾静赶紧去茶水间给老太太倒了温水来,又给老太太按摩太阳穴,缓解紧张。 老太太冷笑,“江濯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奶奶,我担心蓝桥会不会有危险?”林逾静心里忐忑不安,江濯云那么有手段的一个人,会这么放过蓝桥么? 蓝桥这次真的玩儿大了。 林逾静了解了事情全程后,真心为蓝桥捏了一把汗---也就是蓝桥才敢下手真狠,竟然把视频就这么公布开了,让江濯云一帮人都措手不及。 换了她,撑死了拿着视频去威胁江濯云和江于娜,说不定还会被反将一军。 说到底,她没有蓝桥的魄力。 也没有蓝桥的狠心。 “阿静,你宽心,我会派人保护她---”江起云皱眉道。 他的确不喜欢蓝桥,但这件事上蓝桥帮了他大忙,不但洗清了从前的种种误会,也叫江濯云打败一场,让他暂时不能回血,也让江起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应付。 另一方面,江起云明白,林逾静嘴上不说,可心里是原谅了蓝桥的,不然还会担心她的安危? 帮蓝桥,也是帮林逾静安心。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林逾静听了,心里一暖,果然,有情人心有灵犀。 她也很欣慰,江起云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惦记着从前蓝桥犯下的错误,落井下石。 0930 0930 老太太想了想说,“执迷不悟这么多年,她也是时候清醒了,你以为她只是在帮你们么?她是在帮她自己。罢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你姑姑。” 江起云道,“奶奶,您放心,我已经让傅大哥派人找了,他手下人多,关系也广,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江起云坚信,江明月是不可能寻短见的,她应该在四处找江于娜。就她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才不会寻短见,只会叫江于娜报应爽快。 只是他也担心,江明月现在身体不好,情绪激动,而江于娜也被逼疯了,两个人要是碰到一起去,还不出大乱子? 林逾静见他忧心忡忡,悄悄握紧了江起云的手,“起云,别担心,姑姑会没事的。” 江起云吸了口气,抚摸着林逾静的发丝轻轻点头。 ……. 将老太太送回老宅后,林逾静本想留下来陪老太太说说话,但老人似乎疲倦了,也心疼林逾静说,“孩子,别守着我老太婆了,你也回去休息,我这累了一天,吃点东西就去睡了,找明月的事儿,还要辛苦你和起云。” 林逾静道,“奶奶,我没事儿,我留下来陪您。” “不用,你婆婆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会照顾好我的。” 老太太再三坚持,林逾静只好答应了。 她放心不下,叮嘱佣人好好照顾,不可马虎,又给老太太煲了一锅花胶汤,这才离开。 她前脚走出大门,一辆军用吉普猛地停在她脚边,一个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朝她吹了个口哨,“嘿,林逾静!” 林逾静仔细一瞧,这不是…… “走,我带你去看个人!”唐潇然一点都不生疏,上前拽着林逾静的手腕儿往车上塞。 林逾静急忙挣脱了,“唐先生,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嘛,不过是见过几次面,林逾静对唐潇然这么自来熟,有点尴尬。 “带你去看场好戏---”唐潇然神秘兮兮地说,“保证你满意!” 林逾静摇头,“不好意思唐先生,我老公还在家等我,您……您还是找别人吧!” 不是林逾静自作多情,忽然冒出来这么个男人对她示好,难免有点尴尬。 “咋地,你还怕江起云收拾你不成?”唐潇然眉毛一挑,豪气万丈地说,“他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削死他!” 林逾静皱眉,这人怎么…… “他不会欺负我。谢谢你唐先生,我真的1;148471591054062有事儿。”林逾静说完,礼貌地点点头,折身就走。 唐潇然靠在吉普车上,有点懵逼---我这傻妹妹,怎么就这么怕我呢?唐潇然对着镜子照了照,我这长得挺周正的啊,怕我干啥? 眼看林逾静就要走远了,唐潇然情急之下吼了一声,“嘿!林逾静,我知道江明月在哪里!你去不去看?” 林逾静顿住脚步。 唐潇然得逞一笑。 林逾静回头道,“唐先生,你当真知道我姑姑在哪里?” “千真万确!”唐潇然拉开副驾驶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0931 0931 吉普车行驶在车流中。 唐潇然车技很好,速度挺快的,但是特别稳,还一个劲儿问林逾静怕不怕,要是怕的话,他可以开慢点。 “还好,我想快点找到姑姑。”说完,林逾静掏出手机,预备给江起云打个电话。 谁知她刚掏出手机准备拨号,就被唐潇然给抢走了。 “你怎么这么乖?去哪儿都要给江起云报备,不该是他去哪儿干什么都给你打报告么?”唐潇然埋汰说,“你这样,就是给他机会放肆嚣张!” “他也着急找姑姑,我让他一起过来,家里人很担心。”林逾静抿嘴叹气,“唐先生,请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唐潇然翻了个白眼,“不还!” 林逾静:“.……” “我辛辛苦苦从营地里偷跑出来,可不是给他找人的,我是帮你的!凭什么叫他过来?反正都担心一整天了,不差这俩小时!再说了,他们自己无能,连一个1;148471591054062生病的女人都看不住,四处瞎找也是活该!”唐潇然一意孤行。 林逾静的道理在他身上讲不通。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唐潇然发现林逾静有些生气了,抿着嘴巴不说话,主动求饶说,“哎好啦好啦,反正你现在不许打,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会派人通知他,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林逾静想了想,现在主导权在他手上,只能同意了。 唐潇然笑嘻嘻,腾出一只手出来,准备揉一揉林逾静的头发丝,但林逾静特别防备,看见她冲过来的手,赶紧给躲开了,心想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明知道她结婚了,夫妻恩爱,还搞这一套。 林逾静有些后悔上车了。 她咬牙告诉自己,忍忍吧,找到姑姑就好了。 这个人虽然毛手毛脚的自来熟,可心是好的,至少这几次,林逾静都感觉他不是个坏人。 唐潇然的手悬在半空中,特尴尬地抽回去,挠了挠自己后脑勺,干涩地笑着说,“你姑姑脑子不太好使啊,一个人单枪匹马,也敢去找人报仇?” “你在哪里碰见她的?” “巧合。我本来要去找你的,半路上差点撞伤人,仔细一看,哎,这不就是你姑姑么?然后她一直吼着要去找江什么娜的报仇,我就顺手找人带她去咯。” “你怎么知道江于娜在哪里?”林逾静特别意外。 “嘿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唐潇然特别得意。 一点儿没看出来林逾静的异样。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江家的事情?”林逾静忍不住开口问道。 唐潇然转着方向盘,把车子开进一条小胡同里,漫不经心地说,“谁他妈有功夫关心江家的事儿,我是关心你!” 林逾静彻底无语了,尴尬地说了句,“唐先生,很感谢你的关心,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不准备换老公!” 这下换唐潇然一脸懵逼地看着林逾静,“草,你当我想泡你?!” 正当唐潇然想说我是你哥的时候,“嘭”的一声,吉普车给撞墙上去了。 0932 0932 唐潇然顿时脸都白了,立即跳下车去检查---很好,车灯坏了,一角也给撞扁了。 “很好,这下老头不弄死我不算事儿了。”唐潇然一脸生无可恋地说。 林逾静跟着下车来,问,“没事儿吧?” 唐潇然这才想起刚才撞车的时候,林逾静脑袋好像碰到窗户上去了,“一破车迟早要报废的,不管了!你脑瓜子没事儿吧?” 没等林逾静说话,唐潇然嘟哝说,“本来就有点傻乎乎的,再撞几下,岂不是更傻了?” 林逾静皱眉,这人…….还真是不客气啊! 我跟你好像也没有很熟。 林逾静撇嘴,想着有求于人,只摇头说,“我没事儿。” 唐潇然笑了笑,这傻妹妹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那上楼,人在上头。” 俩人走进单元楼。 这边是老城区的住宅区。 那天江家大戏落幕后,江濯云带着云岚和老爷子住进了半山别墅,但就是不带她一起---老太太下手特狠,立即切断了她的财务,所有信用卡都停了,除了这些年攒下来的私房钱之外,江于娜没几个钱。所以她不敢住太好的地方,通过中介租了现在的房子。 一来,这里实在是不起眼,二来也便宜。她缩着尾巴做人,生怕江起云一不做二不休,下手弄掉孩子,只好躲起来,顺便抱着老爷子的大腿苟且偷生。 可谁知道,老爷子被云岚玩儿得团团转,她只好去求云岚,被云岚当枪使。 等她后悔时,已经晚了。 上三楼后,301门口站着两个五大三粗身材挺拔的男人,见唐潇然来了,俩人肃然起敬,竟然站直了身子行了个军礼,特正式地问好,“唐教官!” 那声音吓得林逾静一颤。 唐潇然皱眉,走上前一人一下,“都说了现在在出任务,不许叫教官!保密!” 那俩人傻愣愣的,“是!唐教官!” 唐潇然差点气吐血,给林逾静解释说,这俩人是他临时从部队上拉出来的。 林逾静一愣,还能这么做?可见,唐潇然应1;148471591054062该是个官儿。 “算了---人呢?”唐潇然问。 “在里面。” 唐潇然挥挥手,“开门!” 其中一个人拉开门,唐潇然和林逾静走了进去,门又给关上了。 门一关上,林逾静就听见一通惨叫---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是因为嗓子哑了,所有不太喊得出来,听起来特别骇人。 林逾静一颤,这声音既不像是江明月,也不像是江于娜。 她瑟瑟缩缩地走上前,只见客厅乱七八糟一片,灯开着,有一张椅子的腿儿断了一条,横躺在地上,尸体似的。 洗手间门被关上了,里头灯开着,站在外面,透过磨砂窗户能隐约看见人影。 “说,你和韩恪铭什么时候搞在一起去的?!”是江明月的声音。 好半天都没有江于娜的回答,只听得见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哑巴干吼出来的挣扎,林逾静有点毛骨悚然。 0933 0933 老实说,走到这里,她有点不敢推开门了---江于娜那个声音真的太可怕了,到底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才会发出这么呜呜咽咽的声音? 恐惧中带着求饶。 可最后一丝倔强顶着,怎么都不开口。 林逾静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唐潇然倒是淡定,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对林逾静点点头,“你是坐外面等会儿她处理完,还是现在进去看看?” 林逾静支支吾吾说,“我----- 就在这时,江明月忽然咆哮起来,“不说是不是?贱人!我弄死你!” 江明月声音很尖,怒气冲冲,有种不可名状的狠毒。 她话音刚落,一阵呼呼呼的声音响起,像是什么东西在水里打转,然后就听见江于娜的哀嚎,瑟瑟发抖断断续续的哀嚎。 林逾静慌了,错愕地看着唐潇然,“里面……里面到底怎么了?” “想知道啊?我带你去看看!”唐潇然吊儿郎当一笑,拉着林逾静的手走到洗手间门口,轻轻拧了一下门把,门就开了。 当下的画面,惊呆了林逾静。 江于娜被绑住了手脚跪着压在浴缸边缘,浴缸里灌满了水,只要轻轻一压她的脖子,整颗脑袋就钻进水里。 而江明月站在她身侧,一手拿着电吹风,一手压着江于娜的后颈,那电吹风是通了电的,江明月把江于娜摁进水里的同时,打开电吹风的开关,电吹风就在水里鼓了起来,电流快速和浴缸里的水传导,传递到江于娜身上---这种招数,很聪明,也很残忍。 时间控制得好,被塞进水里的人根本不会死,但是会承受电流经过全身的麻木刺激,很痛苦! 不知道江明月在哪里学来的。 林逾静和唐潇然进去时,她刚好把江于娜从水里捞出来,江于娜呜呜咽咽的,脸上全是血肉模糊不说,身上也么几块好的地方---江于娜仰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借着光,林逾静看见她鼻青脸肿的。 在林逾静和唐潇然进来之前,江于娜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电击了。 “姑姑---”林逾静吓得不轻,喊江明月的时候,嗓音都有点哆嗦了。 江明月听见声音转过头来,见是林逾静,眼泪瞬间飙了出来,“阿静---你来了!你快来,帮我一起弄死这个贱人,到现在都不开口,我好气!” 江于娜被拎着头发,呜呜咽咽的,浑身都湿透了,绽开的伤口血肉模糊,血染红了衣服。 林逾静认得,她在电视台直播的时候,穿的就是身上这条裙子。 “姑姑---你、你先放开她,这样子闹下去会出人命的!”林逾静刚要走上去,就被唐潇拉住胳膊,“别傻!” 林逾静狠狠瞪了唐潇然一眼,“这样闹会出事儿的!” “怕什么?这臭娘们儿欺负你1;148471591054062多少次了,哥今天就给你报仇,等她玩腻了,再说别的。”唐潇然漫不经心地说。 他心里有数,早就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0934 0934 林逾静被欺负了多少次,唐潇然早就调查清楚了,今天不让这女人吃点苦头,他心里怎么平衡? 那是他唐潇然的妹妹! 不报仇,怎么能爽快? “唐潇然!你开什么玩笑!”林逾静有些恼怒,她不知道唐潇然心里怎么想的,只觉着这样下去肯定出事儿,江于娜被打成这样,她不心疼,哪怕她死了,她也不觉得可怜,但是江明月做事情没轻重,又在气头上,这么没节制,只怕给自己惹麻烦。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林逾静,你就给我听着,看着,别的一个字儿都不许说!”唐潇然忽然冷了脸,“你以前被欺负的账,哥今儿个一笔笔给你算回来。要不是怕这女人不争气死太快,我有的是办法玩儿她!” 林逾静有点懵,她跟唐潇然不过几次碰面,顶多算是认识,为了她搞这么大事儿,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看唐潇然的意思,根本不是耍帅逞强开玩笑。 “阿静,你跟我一样,太傻了!都是太傻了!你对这女人仁慈,可曾想过她以前的手段?”江明月气疯了,眼泪1;148471591054062止不住的掉,“我现在想想,多少次是她挑拨我欺负你?多少次是她嚼舌根说你坏话让我讨厌?她就是利用我来打压你!” 说完,江明月又把江于娜的脑袋摁进浴缸里,手指轻轻一摁,电吹风在水里呼啦啦转起来,林逾静吓得太阳穴疼--- 她无法体验我那种电流经过全身的感觉,即使她看见江于娜浑身颤抖,哆嗦,像被上了发条一样快速颤动。 这一次下来,江于娜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奄奄一息地靠在浴缸上,呜咽颤抖。 林逾静用力甩开唐潇然的手,走上前去,先是拔掉了电吹风的插头,然后拉住江明月的胳膊说,“姑姑,咱们先出去好不好?我们出去好好审问她,相信我,咱们一定有办法让她开口!要是她死了,姑姑您也会坐牢的!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毁了自己后半生呢?” “阿静,我以前对你那么差,你还这么替我着想---我好惭愧。”江明月流着泪说,“我还打你骂你,你都不怪我么?” “姑姑,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先跟我出去好不好?”林逾静劝道。 她瞅了一眼江于娜,真的是惨不忍睹,也是罪有应得。 但她有罪,惩罚她的,也该是法律。 江明月哪里气得过? 被多次利用不说,这贱人还勾引韩恪铭,怀了韩恪铭的孩子! 而她呢?她的孩子却没了! 想到这些,江明月就气得咬牙,拽着电吹风不停地砸在江于娜的脑袋上。 疯了一样。 唐潇然见不对劲,这么玩儿,要真出事儿了,给林逾静报仇成了给她找麻烦,丢了烟冲上去拉住江明月。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把江明月从浴室里拽出来,一到客厅,江明月就抱着林逾静哗啦啦大哭。 唐潇然倒是很淡定,叫门口的俩人进来,把江于娜从屋子里抬出来丢在卧室的大床上,然后给程景打了个电话。 0935 0935 客厅里,唐潇然一角踩在茶几上,一脸懵逼地看着江明月抱着林逾静哭。 江明月浑身是血,那我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好像自己才是被打的那一个。 林逾静也有点懵,她和江明月关系不亲近,此刻倒成了江明月唯一的依靠似的,双手无措地悬在空中,尴尬又着急地说,“姑姑,你先别哭了,我先带你回家行不行?” “不!我不回去!我要亲口听见这贱人承认她害我没了孩子,我要她告诉我当初怎么和韩恪铭搞在一起的!”江明月呜呜咽咽地说。 唐潇然有些恼怒了,这女人真是讨厌,要不是看在她恨死了江于娜,会动手给江于娜一个痛快,他才懒得帮她忙呢! 她欺负妹妹的账,还一笔笔记着呢! 唐潇然踹了踹茶几,吊儿郎当地盯着江明月,不耐烦地说,“哎,大婶,你先别鬼哭狼嚎的,我还有事儿问你!” 唐潇然部队里出来的,轻轻踹几下,茶几就偏了很远,看得林逾静一愣一愣的,皱眉提醒他江明月现在情绪不稳定,别找事儿。 唐潇然才不管,又吼了一声,“大婶,我叫你呢!” 江明月这才抬起头来,眼泪鼻涕一把抓,林逾静赶紧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那个.......姑姑你先擦一擦。” “谢谢你,阿静---”江明月低眉顺眼地看着林逾静,满心的不好意思和愧疚。 想想自己先前做的那些事儿,江明月如梦初醒。 她实际不是个心眼儿坏的人,只是太过娇纵,无脑,唯我独尊,说到底是性格因素,以及老太太和老爷子把她宠溺过盛的缘故。再加上小人挑拨,她无脑筋,做事情也冲动。 “谢什么谢,道歉啊!”唐潇然忽然怒吼一声,特别霸道不羁,“你以前收拾我妹---哦,不,你以前收拾林逾静的时候可没少下手,现在你知道谁才是祸害,还不给道歉?当林逾静性子软好欺负还是咋地?信不信你怎么收拾里面那女人的,我就怎么收拾你?” 唐潇然特意指了指里头卧室床上奄奄一息的江于娜。 江明月倒没害怕,就是有些难为情。 毕竟她是江家的掌上明珠,要她低声下气地给林逾静道歉,实在是--- 可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不是? 比如在医院那一次,瞒着韩恪铭出车祸的事儿,明明是为了她好,当时她在气头上,偏偏就拽着林逾静撒气;再比如,她听了江于娜的建议把她叫到楼梯间里去要收拾她,明明没有看清后来进来推到她的人,却一口咬定就是她。 其实认真想一想,嫌疑人是江于娜的可能性更大,而林逾静和她根本没有利益关系。 当时她在气头上,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现1;148471591054062在一切都明朗了,她不得不承认事实...... 唐潇然见她犹犹豫豫的,眉头一皱,萧然坐到江明月身边去,“哑巴了?刚才你骂里边儿那女人的时候可厉害着呢!” 0936 0936 江明月咂嘴,“我---” “你什么你?道歉不会?好歹也是三四十岁的人了,不知道什么叫知错就改?”唐潇然没好脸色。 江明月有点懵逼,这唐潇然和刚开始遇见的感觉大不一样,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 她差点撞了唐潇然的车,疯子一样在街上胡乱晃荡,唐潇然把她塞进车里,说可以带她去报仇,还给她卫生纸和外套,十分的细心体贴。 可现在....... 唐潇然虽然看起来不太沉稳,但是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有年轻的君王之态,江明月不是不忌惮的。 “我道歉就是---”江明月刚转过身看着林逾静,正要开口道歉时,唐潇然打断她,“站起来啊,坐着算怎么回事儿?!” 江明月乖乖站起来,走到茶几后面,面对着林逾静。 林逾静了解江明月,多要面子的人啊,被唐潇然要求这么道歉,心里肯定憋屈,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唐潇然帮她这么多,要是她说不用道歉了,岂不是打唐潇然的脸? 那人家唐潇然成了什么了? 而且,的确,以前的事情即使她不再计较了,江明月也欠她一句道歉。她不是圣人,不是上帝,能无条件的原谅一切。 她来找江明月,一是出于人性的善良,二是不愿意江起云和老太太一直担心惦记。 “对不起。”江明月一本正经地看着林逾静,面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难为情肯定是有的。 “可以---” “对不起什么啊?谁对不起谁?” 林逾静和唐潇然同时出声。 林逾静瞥了眼唐潇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还不像是江起云那种,倒像是......哥哥。 只可惜,林逾静没有哥哥。 从小到大,只有温瑞安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只可惜,她们已经不联络了,温瑞安因为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回了加拿大。 据说,他和齐媛伊没有走到一起,温母也奈何不了他,随他去了。 扯远了。 林逾静仔细一看唐潇然的眉眼,忽然觉得他顺眼多了,虽然有点幼稚霸道,不成熟,还油嘴滑舌爱耍帅。 “我---”江明月砸了砸嘴,觉得很难为情,那种低声下气的话,始终不好说出口。 林逾静看着也着急,轻声对唐潇然说,“差不多就行了,都是过1;148471591054062去的事儿了,我想忘记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唐潇然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哥给你摆这么个排场,就是专门给你出气的,你乖乖坐着就好!” 说罢,唐潇然转头看着江明月,不耐烦地扬了扬下下巴,“咋地,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嚣张挺耀武扬威的么?现在轮着道歉就范怂?要不我找人先教教你?” 江明月抿嘴,小声地说,“不必了,我会---” 酝酿了几秒,江明月诚恳地开口,“阿静,我对不起你.....” 0937 0937 酝酿了几秒,江明月诚恳地开口,“阿静,我对不起你,我以前不应该处处找你麻烦,不应该听江于娜的挑拨讨厌你,骂你,为难你,以前是我眼瞎了,太任性,多次伤害你,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知道自己错了!” 道歉完,江明月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保持九十度弯曲的姿势没动。 “你---”唐潇然心想,妈的,几句话就算完了?不行,要折腾折腾才行! 然而,他刚开口,指着江明月时,林逾静拉了拉他衣袖,使了个眼神,暗示他可以了。 唐潇然撇嘴,“你就是太善良!算了,依你!” 转念一想,唐潇然还是喜欢这个妹妹,乖巧,懂事儿,明白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不会仗着自己现在有人撑腰为所欲为,知道收敛。这种度量,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 他很喜欢。 也很心疼......想着家里几个年纪小点的妹妹,哪里被人这么欺负过? 唐潇然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姑姑,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还是一家人!”林逾静说。 她是发自内心这么觉得的。 以前,她想的是,既然自己和江明月合不来,那就不讲话,维持表面的和平也行,再不济,惹不起,躲得起。 既然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并且愿意和平相处,她又何必摆着夹架子呢,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 揪着过去的不痛快不松手,自己也没好过不是? 江明月这才抬起头来,眼眶里晶莹剔透的,忍不住落泪,笑道,“谢谢你肯原谅我,阿静,我现在才算知道,谁才是对我真正好。” 林逾静莹然一笑。 “啊,我差点忘了!还没给起云和奶奶打电话!”林逾静摊开手问唐潇然,“唐先生,我现在可以打电话了么?” 唐潇然贼笑,“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林逾静疑惑地看着唐潇然。 “别叫我唐先生了,来,叫声哥听听!”唐潇然笑呵呵。 其实他笑起来挺好看的,痞里痞气,但是光芒万丈。 林逾静秀眉紧蹙,“我为什么要叫你哥哥?唐先生,你这是强人所难!” “我哪里强人所难1;148471591054062了?来,我给你讲讲道理---”唐潇然挪了挪身子,正面面对林逾静,“第一,我帮了你几次对吧,算是你的恩人了?” “算。” “我年纪比你大不是?” “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 “靠,你去医院那次,病历卡上写了出生年月---” “有么?” “没有么?”唐潇然一下子说漏了嘴,上次他直接把人塞进程景的办公室,哪里叫她写了什么病历卡?分明是他林逾静填的! 可唐潇然多鬼机灵啊,“当然!难道我还能记错?” 林逾静努力回忆,但是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说有就有吧! “我比你大,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 0938 0938 “我比你大,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哥?” “凭什么你比我大,我就要叫你哥哥?这世界上比我大的人多了去了,岂不是满世界都有我哥哥?” “满世界的人都会像我这样掏心掏肺地帮你么?你个死丫头,赶紧的!还想不想打电话!” 唐潇然招架不住林逾静的口齿伶俐,只好耍混了。 林逾静无奈之下,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小小声喊了一句,“哥哥---” “啥?你说啥?我听不见!大声点!”唐潇然奸笑。 林逾静好气哦,他明明听见了! “快点啦,趁我没改变主意,不然一会儿我把你手机丢下楼,让你联络不到江起云!”唐潇然威胁道。 林逾静咬牙,跟混蛋流氓你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哥哥!” “太小声了,来,再来一声!” “哥哥!”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乖妹妹,来,给你电话!”唐潇然终于乐了。 嗯,他总算是骗到一声哥哥了。 看着林逾静拿着电话去阳台的背影,唐潇然目光有些怅然。 这一声哥哥是他骗来的,那什么时候,林逾静才能光明正大地叫他一声哥哥呢? 想到这里,唐潇然就觉得亚历山大。 家里那老太太,就是个老顽固--- “唐先生。”忽然,江明月叫了唐潇然一声。 唐潇然抽回目光,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干啥?!” “你和我们家阿静,什么关系?”江明月问。方才她一直默默关注唐潇然和林逾静互动的样子,说是唐潇然喜欢林逾静吧,可又不像---哪里有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会逼着女人叫自己哥哥的? 可说不喜欢吧,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对林逾静这么好? 还是喜欢吧。 难道是唐潇然的特殊癖好,就喜欢女人叫自己哥哥? “跟你没关系!”唐潇然一脸警惕和不屑。 要不是帮林逾静报仇江明月用着顺手,他才懒得搭理呢。 江明月叹气,忽然有了长辈的样子,郑重其事地提醒唐潇然,“唐先生,我知道阿静乖巧漂亮,温柔善良,很多男人都喜欢她,但是,阿静心里只有我侄子江起云,这辈子,别的男人都没机会的,您若是喜欢她,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阿静不是虚荣的女人,不会喜新厌旧,三心二意。” “哟,刚才还在道歉呢,现在就维护起来了,嗯,很好,角色转变很快哦!但是,我跟她怎么样,关你屁事哦?!管好你自己吧!”唐潇然拍拍大腿起身,又忍不住说一句,“你给我记住了,我就是她哥,以后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让你像里边儿那女人一样,爽翻天!” 唐1;148471591054062潇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吓得江明月一颤一颤的。 她心里庆幸,亏得林逾静不计较,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唐潇然看起来痞里痞气的,像个街头混混一样,但身上总有些不凡的气质,和他一起来的两个男人对他唯命是从,还叫什么“教官?” 难不成是军人? 这时,唐潇然已经走去阳台了。 0939 0939 这会正值江城最冷的时候,唐潇然注意到林逾静出去时,身上没穿外套,便抄起沙发上她先前脱下的呢大衣走了出去。 阳台上,林逾静正在同江起云讲电话。 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像天空中飞舞的雪花,轻柔纯净,到底还是跟心爱的人说话,整个人有种无以言表的温柔。她同别人说话也一样温柔,但总少了小女人的柔情缱绻。 唐潇然没打断她,只是靠在门框上听她讲电话。 “你别担心,我现在守着姑姑呢,还有我两个朋友。嗯,真的很安全!”电话那头,怕是江起云担心了,她正在极力说服他。 唐潇然还算满意---总的来说,妹妹的眼光还不错。 讲着讲着,唐潇然发现她抱着胳膊下意识地摩挲取暖,他悄悄走上前,将毛呢大衣搭在她肩膀上1;148471591054062。 背后忽然被挡住了凉风,林逾静错愕地回头,正好碰上唐潇然挑眉,她有些尴尬地点头致谢,唐潇然没所谓地靠在一边。 大约是被人看着讲电话有些不好意思,林逾静匆匆说了句,“老公,你快点来找我。” 唐潇然听了直想笑。 这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追求者了? 林逾静见他笑,有些无厘头,也不打算细问。 这时,敲门声响起,唐潇然轻轻扬了扬下巴,他带来的其中一人,领命去开门。 来的是程景。 唐潇然嘻嘻哈哈上前拍程景的肩膀,“来这么慢?你那破车该换一换了!” 程景冷着脸甩开他的手,“人在哪里?” “东西都带全了?”唐潇然瞅了一眼程景手里的医药箱问。 程景不耐烦地说,“反正是你闹的事儿。” 这时,林逾静从露台进来,程景见她也在,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林逾静轻声问好,“程医生,麻烦您了。” 程景淡淡一笑,“林小姐也在?” “唐先生帮我找到的人,只是这边出了点状况,唐先生才找您来善后,麻烦您跑一趟!”林逾静语气温柔婉约,声音甜美可人,简单客套的字句从她嘴里吐出来,倒是没觉得客套,反而叫人觉得舒服。 “林小姐客气了,反正,他从小到大没少惹事儿让我擦屁股,我都习惯了。”程景问,“人在哪里?” 林逾静说,“在卧室里。” 程景笑一笑,转而看着唐潇然,又是一个冷冽的眼神。转眼之间,程景扫到沙发上坐着的江明月,礼貌地点点头,算是问好了。 随后,程景拎着医药箱进了卧室,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江于娜,程景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数落唐潇然道,“你越来越胡闹了!唐司令消要是知道你把部队的车子和人弄出来,看你我好受!” 唐潇然赶紧上前捂住程景的嘴巴,“你他妈闭嘴好不好?她在这儿,你说这些做什么!” 林逾静听见了,却假装没听见,显然唐潇然怕自己失了面子,什么都没说。 程景叹气,道,“我懒得跟你说。” 随后,程景对林逾静说,“林小姐,我需要你帮忙把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其余人出去等着!” 0940 0940 随后,程景对林逾静说,“林小姐,我需要你帮忙把她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其余人出去等着!” 等人都走后,程景在化妆台上打开医药箱准备东西,林逾静则给江于娜换衣服,衣服都湿透了不说,有的还被打烂了,像是鞭子一类的东西。 而她给江于娜换衣服的全程,程景都没偷看一眼。 江于娜整个人出于昏迷之中,身上没一块好的地方,看着那些绽开的伤口,林逾静有些不忍心,但却同情不起来,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换好衣服后,程景给江于娜做了全身检查,因为他携带的东西不多,只能简单处理伤口,挂水,很快就弄完了。 看着程景给江于娜的用药,林逾静有些担心,也怕出事儿给程景带来麻烦,来人一边出门,林逾静担忧地说,“程医生,刚才您给她用药的时候我忘了说,她是孕妇,那些药没问题吧?” 程景淡淡一笑,“林小姐,别叫我程医生,你叫我程景就好。” “可---” “叫我程景吧,我和萧然很熟。如果可以的话,我也直称呼你的名字了。” “好,程景,江于娜是孕妇,我担心那些药对她不好,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程景轻哼,“她现在用什么药都无所谓,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保不住了,现在只不过是强行把孩子留在肚子里,你方才没看见床头柜上摆的药瓶子么?那是安胎的。我估计她早就知道自己孩子留不住,但又必须留下这个孩子多点日子,才吃药保胎的。” 1;148471591054062林逾静和江明月皆是一愣。 江明月最是激动,起身上前问,“程医生,你的意思是那贱人的孩子根本生不下来?” “嗯,我刚才也给她切脉了,百分之八十确认。但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程景说,“这需要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不需要我动手了!我还想着怎么把那贱人肚子里的孽种弄死!她害我没了孩子,我岂能叫她好过?!”江明月痛快地说。 她有多恨江于娜,谁也不知道。 程景皱眉地看着江明月,冷声问,“所以刚才那些伤是你弄的?” 江明月被他冷冷的脸色给吓到,支支吾吾说,“我只是给她点教训!” “这还是一点教训?她身上的伤,足够起诉你故意伤人了!”程景训斥道。 江明月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唐潇然上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程大医生,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走吧!你的医术高超,那女人很快就能好了!” “好了你想干什么?”程景有些恼唐潇然胡闹。 “该干嘛干嘛呗!”唐潇然无所谓地说,“再折腾折腾,然后你再给医好不就得了?” “不可理喻!”程景怒道,“你要玩儿没人拦着你,反正你是唐家的心肝宝贝,但你别拉着你妹妹下水,回头出事儿了,你们家---” 程景话没说完,林逾静脸色已经不对了。 0941 0941 这还不够明显? 在车上,唐潇然一直逼她叫哥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但现在程景的话一下子出口,林逾静顿时将事情串联在一起。 那个家...... 程景和唐潇然也发现林逾静表情不对,立即守住了话题。 “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别拉着林小姐下水,你总说林小姐像你妹妹,我这一时口快,就这么说了,”程景抱歉地看着林逾静,“不好意思,小静,你别多心。”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林逾静礼貌地笑了笑,“嗯。” 然而,唐潇然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 “我姑姑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麻烦你了程医生,唐先生。”说着,林逾静拉起江明月,“姑姑,我们先走,起云快来了。” “我不走,我要等着那贱人醒过来,问她为什么要害我!”江明月倔强地说,“我不搞清楚事实,心里堵得慌!” “姑姑,后面的事情你交给起云好不好?你现在身体弱,还是先回去休息,奶奶在家里等你呢,她老人家找了你一天,到现在还没吃饭,你就不担心么?”林逾静说的是实话,二来,江明月下手太狠了,要真弄点事情出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不,我不回去!我要贱人受到惩罚!” “姑姑,你放心,这边有程医生在,等江于娜身体好了,马上就报警,咱们让法律给你一个公道,好不好?”林逾静苦口婆心。 江明月气不过,林逾静好说歹说一阵,她才算同意离开。 程景道,“那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 “走吧,我正好也要走。” “那我也一起!你,还有你!给我好好盯着,别叫这女人跑路了!”唐潇然命令那俩人。 “是!教官!”俩人立正稍息,领命。 唐潇然摇头,“没得救了,真蠢!” 一行人下楼。 林逾静不愿意和唐潇然一起,可目前来说,唐潇然帮了她,她不能太过分,她不想回去那个家,所以要表现得不在1;148471591054062乎,不明白。 可神思烦恼,哪里这么容易说不想就不想? 结果,就在下楼梯时不小心踩空了一脚,说时迟那时快,程景赶紧扶住我她,俩人惯性使然,差点摔了下去,程景情急之下,赶紧抱住了林逾静的腰身。 很狗血的姿势。 更狗血的是,这一幕刚好被急忙赶来的江起云给看见了。 江起云眉头一沉,走上前一把从程景怀里夺走林逾静,紧紧拽着林逾静的手,关切道,“说过多少次了,小迷糊,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走路要仔细点,摔疼了怎么办?” 林逾静解释说,“我---没注意脚下。” 江起云戳了戳她眉心,宠溺地说,“回去写检讨!” 三人一脸懵逼。 分明是吃醋! 程景轻笑,怎么不知道江起云这是在示威? 唐潇然最看不惯江起云这幅鬼样子,咳咳了两声,江起云才算回头看了他和程景一眼,看到程景时,江起云一愣,这不是那个医生么? 0942 0942 怪不得那天在医院对他态度那么差! 原来! 江起云冷笑。 程景知道他认出自己了,主动招呼,“江先生,什么时候去医院复查?” 江起云捏紧拳头,“难为程医生还记得。” 狗日的,这是故意的吧! 江起云瞒着林逾静就是怕她担心,这人竟然直接拆穿了! 可恶! 林逾静奇怪地看着江起云和程景,问,“复查什么?” “小静还不知道?”程景得意一笑。 江起云见瞒不下去,只好说,“晚上回去告诉你。” “好。” 程景有些失望,林逾静未免太听话....... “那二位,我们先走一步了。”江起云告辞道。 一行人刚走出小区门口,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急刹车,江起云连忙护着林逾静,抱在怀里宽慰。 程景在一边看得有些......醋意连连。 唐潇然吊儿郎当的,刚要张嘴骂人,结果一看车牌,脸都绿了! 这时,驾驶室下来司机,为后座的人开门。 程景一看司机,顿时笑了。 唐潇然拔腿就跑,拜托程景,“兄弟,你为了两肋插刀的好机会来了!” 可谁知,程景死死拽住唐潇然的胳膊,笑道,“谁稀罕?我正好无聊,看看你被唐司令收拾,也不错。” “程景!你他妈的王八蛋!” 这时,后座的男人已经下车。 林逾静躲在江起云的怀里,不想去看那个人,只道,“起云,你现在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回家!”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江起云一下慌了。 林逾静摇头,拽着他的手腕祈求,“求求你,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江起云有些不明就里,可还是带着林逾静走了。 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江起云是认识的,但他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林逾静的父亲,他先前拜托傅于琛帮忙调查林逾静的身世,可并没有看过资料,他想尊重林逾静。 唐司令目不斜视地走过江起云和林逾静身边,江起云礼貌地点点头,然后扶着林逾静走了。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唐司令的眼睛忽然很酸,他悄悄捏紧了拳头,镇定自若。 江起云扶着林逾静走上车后,林逾静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远远的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背影魁梧,即使人到中年,也精神抖擞。 他背对着她,抬手一巴掌扇在唐潇然脸上。 虽然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看唐潇然瑟瑟缩缩的样子,一定是在训斥他。 那一瞬,林1;148471591054062逾静眼泪落了下来。 二十八年了,他们连一句话都没有。 无所谓,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江明月见林逾静掉泪,有些奇怪,“阿静,你哭什么?是不是刚才扭到脚了?” 林逾静摇头,“不,我要回家---” 江起云从镜子里看了眼林逾静,再看看唐司令,联想她刚才的异样,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开车走了。 黑色的迈巴赫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唐修仁缓缓转过身子,终于回答了唐潇然刚才的问题,“妹妹刚才走了,你为什么不拦住?!” 0943 0943 “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想进咱们唐家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唐修仁倒是看得清楚。 那孩子不是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不想认。 傅于琛找人查探情况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唐修仁是江城军政一把手,多少人上赶着要抱大腿献殷勤?只等着叫傅于琛好看,谁知,唐修仁眉毛投没抬一下。 这事儿到底是顺水推舟。 “你都不问她,她怎么知道?她都还不知道你是谁!”唐潇然不服气地说。 唐修仁白了唐潇然一眼。 生了几个孩子,唯独这一个蠢翻天了。 程景倒是看戏一般,噙着下巴若有所思,“司令,事在人为,上阵杀敌您都不怕,还怕曲曲小女子?” “阿景,我这一生没怕过谁,可当真有些怕这小女子。”唐修仁感慨地说。 程景一语中的,“那也是因为司令您心虚。” 唐修仁被戳中痛处,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只好转开了话题,怒瞪唐潇然说,“说回你,马上给我滚回家在祠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靠!又是这一招,我偏不!”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等你回营里,我再找你算账!擅离职守不说,还敢带走不对的车子和小兵,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唐修仁一脸严肃道,“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罢,唐修仁冷哼甩手,扬长而去。 唐1;148471591054062潇然懊恼地踹了一脚程景,程景躲得快,哈哈大笑。 ....... 俩人将江明月送回老宅后,在老宅歇息一晚。 江明月在老太太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痛诉江于娜干的好事儿,老太太道,“我的傻孩子,到现在你还以为只是江于娜一个人做的好事?你不知道你爸爸已经和云岚那个贱人离开家了!” “什么.......” 老太太将事情说了一遍,江明月张着嘴巴不可置信。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宠爱她的父亲竟然是这种人--- 而云岚,她在江家蛰伏这么多年,目的何在? “你的孩子,不仅仅是江于娜下手,我现在怀疑,她是被方云岚利用了,又或者说,借刀杀人。” “可我的孩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妈,我的孩子是韩家的,又不会跟濯云争财产!她为什么要害我?”江明月咆哮道。 老太太冷笑,“因为,她要报复我。” “当年,方云岚身下一个女儿,被我弄走了,她下手流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过了几年才有了你。我猜想,她是气不过当年我抹杀了她女儿进江家的权利。另外---”老太太转身,目光落在林逾静身上。 “她利用江于娜想赶走阿静的心思,才把事情嫁祸到阿静身上的,她深知你父亲疼爱你,若是你没了孩子,一心要赶走阿静,你父亲肯定向着你,这不,为了你,逼迫阿静和起云离婚。如此一来,靠着江于娜和你把江家搅乱,他们趁虚而入。” 另一层意思,老太太没有说。 她怀疑,方云岚已经知道了林逾静的身份。 0944 0944 她怀疑,方云岚已经知1;148471591054062道了林逾静的身份,所以才容不得林逾静在身边。因为她很清楚,林逾静身世背景将会给江起云巨大的帮助,而在林逾静身世明朗之前,她要快刀斩断了他们的这个念想,以绝后患。 不然,老太太实在想不到方云岚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走林逾静。 “可是妈妈,云岚根本没有直接接触过我,她怎么对我下手呢?”江明月问道。 云岚平日里对她挺好的,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是长辈的宠爱,江明月忽然之间还有点转换不过来。 “她动手的机会可多了,比如你喜欢喝的杏仁茶,杏仁茯苓鸡汤。”老太太叹气道,“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直到那天,阿芳洗衣服的时候,从她的外套兜里发现了残余的桃仁渣滓。我才知道,你一直有滑胎的迹象,和她脱不了干系。” 云岚千算万算,没料想到自己还是露了马脚。 “然而,我即使直到这些,却已经抓不住她的把柄了,你已经住院,又在江于娜的挑唆下找阿静的麻烦,事情一团糟糕。我派人查过那个长廊上的黑衣人,的确是江于娜安排的,云岚不过是黄雀在后。”老太太道。 “妈,您确定是方云岚在我的饮食里动手脚?”江明月已然脆弱无比。忽然之间,她发现原本认为的好人全是坏人,而明明是好人的人,却被她误会恶毒。 江明月觉得自己眼瞎了。 “姑姑---别的事情我不确定,但这一件,我确定。”这时林逾静开口了,“那天在医院,云岚给你的鸡汤我也喝了一碗,我确定里面的杏仁是桃仁替代的。因为,我......对桃仁过敏。那天喝了鸡汤过后,我就浑身起了红疹子。可我当时没有证据证明云岚是故意的,也没辙。现在一想,她可能早就预谋好了---” 江明月这下无话可说了。 一家人都沉闷无比。 “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爸爸被方云岚那个贱人勾了魂,肯定厌弃咱们了,咱们该怎么办?”江明月已然心神错乱。 “不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老太太缓缓道。 ....... 洗完澡后,林逾静坐在床头发呆,江起云被老太太叫去了佛堂,大约有什么话要说。 林逾静心想,看书能够凝神静气,那就看书吧。 可书在手里翻来覆去,一行字都看不进去,她只得发呆,书本上忽然浮现出唐修仁的模样来。 人道中年还能保持那么健硕抖擞的身材,太少见。 唐修仁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但也不乏儒雅,有军人的英武之气。 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应该很帅吧--- 妈妈当年很喜欢他吧。 可他为什么要抛弃妈妈娶了别人呢? 听唐潇然的口气,唐潇然比她大,那么,妈妈是小三吗?而她是小三的私生女? 这一切,太......太晦涩了。 他一点也没认出来自己,看来,傅大哥说的没错,他根本没想过要找她。 0945 0945 林逾静想着想着,莫名的哭了起来。 她到底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可笑。 林逾静真恨自己有时候脑袋灵光,要是笨一点多好?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没有烦恼。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逾静熟悉那声音,是江起云回来了,她赶紧抹干了眼泪,合上书,钻进被窝里假装睡觉。 她不想让江起云发现她哭了。 江起云进门后,屋子里灯光微亮,琉璃台灯暖橘色的光柔和地落在林逾静我发丝上,十分温柔婉约。 他悄悄走上前,以为林逾静睡了,不忍心吵醒她。 可刚坐道床边,就发现林逾静睫毛在颤抖,这丫头......装的! 江起云宠溺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声道,“在等我呢?” 林逾静一动不动。 江起云用发丝挠她痒痒,她使劲儿憋啊憋,到底是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江起云的手,“我错了错了,别挠了---” “夫人演技太差。”江起云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拽着双手细细看,虽然林逾静一直低着头,但江起云还是捕捉到了异样。 她哭过。 为什么哭? 江起云一下想起下午她的异常反应。 以及,奶奶刚才在佛堂说的话。 回到十分钟之前。 佛堂。 老太太把江起云叫到佛堂后,让他给祖宗烧了一炷香。 江起云烧完香后,忍不住问,“奶奶,我想知道唐修仁和阿静是什么关系?” 彼时奶奶手里捏着一串紫檀佛珠,嘴里念念叨叨,忽然就停了,奶奶缓缓睁开眼睛,叹气道,“你们碰见了?” “碰见了。”江起云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轻笑,“到底还是见面了,只不过有缘无缘,我们说了都不算。” “奶奶,您早就知道了?” “知道。”老太太毫不掩饰地说,“从你第一次带她到江家来玩,我就认出来了。她脖子上挂的玉,是唐修仁母亲的陪嫁,我和唐修仁的母亲年幼时是好友,那东西,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所以,奶奶你一直支持我和阿静在一起,并不是单纯喜欢阿静?而是因为,她是唐家的孙女?”江起云有些失望。 老太太道,“你以为奶奶眼瞎?这孩子奶奶打心眼里喜欢,她的身世,不过是给了我了解她喜欢她的资本,奶奶的确自私,要为你准备一些依靠。起云,你要理解奶奶。” 江起云理解奶奶的安排,更明白奶奶接下来想说的话。他不等老太太开口,直接了断地表态,“奶奶,不管阿静是谁家的孙女,他都是我江起云1;148471591054062的老婆,我尊重她,爱护她,不会逼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儿。所以,奶奶,我希望您也不要逼她,好吗?” 老太太一愣,“可是起云,咱们现在腹背受敌,如果.......” “奶奶,没有如果!我会扛过去!”江起云定定地说。 ...... 此刻,江起云看着林逾静素净的脸蛋上挂着的残泪,心疼了一下。 江起云伸手抬起林逾静的下巴,深情款款地锁着她的目光,声音温柔到了骨头里,“哭过了?” 0946 0946 江起云伸手抬起林逾静的下巴,深情款款地锁着她的目光,声音温柔到了骨头里,“哭过了?” 他原本不想问林逾静,可看见她自己悄悄躲起来哭,江起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自然应当什么事情都挡在她面前才对,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伤心难过? 闻言林逾静鼻尖一酸,想承认,又不想承认,就一直低着头,手指交缠在一起,心情非常低落。 她低头的样子落在江起云眼里,疼惜又怜爱。 江起云轻声一笑,想调节氛围,“我的小哭包,小脑袋里在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林逾静撇嘴,扯着手指头,有点乱。 江起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她逆着劲儿反抗,只是不好意思让江起云看见自己低落的样子。 江起云索性低下头去,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1;148471591054062,道,“能告诉我吗?” 林逾静不说话。 “如果你不想说话,那就不说吧,靠着我睡觉?”江起云妥协。 他打心底里舍不得林逾静难过。 林逾静终于点点头,钻进江起云怀里,耳朵贴在他胸口,心脏的律动听得十分清楚。 要是没有江起云,自己现在应该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吧?林逾静心想,还好有他。 妈妈十几年没睁开过眼睛,这些年可以说是江起云在支撑她生活。 林逾静无法想象,她的世界里要是没有江起云,该多灰暗。 “起云,我爱你---”林逾静保住江起云的腰身,小小声委屈巴巴又深情款款地说。 江起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吻落在她的头顶,“嗯,知道。” 他感慨万千,简单的四个字却说得郑重无比,“我也爱你。” “起云,今天.......我看见那个人了。”林逾静终于开口,她感觉自己撑不住了,或许得到江起云的支持和理解,自己才更理直气壮吧。 “唐修仁?”江起云问。 林逾静有些意外,“你知道他的名字?” 实际上,林逾静还不晓得自己亲生父亲的名字。 原来叫唐修仁。 “嗯,女孩子不了解军政方面,所以不清楚他的名号很正常。我倒是见过一两次,不过,毫无交集。”江起云说,“唐家在江城可以说根深蒂固,权势滔天,人脉关系可以说全国都有。江城鲜少有关于唐家的新闻消息,这和唐家一直以来都低调行事有关系,也因为唐家出了两位司令的关系,政局方面的事情,一般人不敢造次。所以,你知道的少,很正常。我也只是偶尔听说。” “起云,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林逾静从他怀里起来,目光灼灼第看着江起云。 江起云点头,“知道了。” “傅大哥告诉你的?” “不是。”江起云道,“大哥查到资料第一时间就问过我要不要看,我说不看,尊重你的选择。” 林逾静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江起云轻轻笑了笑,捏了下她的脸蛋,“你说呢?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了,我要是一丁点看不出来,还有资格做你老公?” 0947 0947 江起云轻轻笑了笑,捏了下她的脸蛋,“你说呢?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了,我要是一丁点看不出来,还有资格做你老公?” 林逾静就像一面湖水,起了风,有了涟漪,是藏也藏不住的。 深爱一个人,能从表面的涟漪看到湖水地下的波澜。 林逾静秀眉轻蹙,兴许是自己在车上时表现得太明显了? 江起云只消和她对视一眼,就晓得她心理想什么,点头道,“你不是一个没礼貌的人,按理说,唐潇然今天帮了咱们大忙,他要被他父亲责备,你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但唐修仁一出现,你就着急走,这就不正常了。而你的人际关系简单,断然不可能和唐修仁有什么过往的牵扯或是不愉快。而你当时的反常表现,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不想就看见他---或者,你害怕看见他。” “你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你在克制自己去看他。”江起云说,“我当时联想了一下,大哥说你的身世和复杂,背后的家族庞大,关系错杂。嗯,当时我想,可能就是唐家吧,你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林逾静不禁感慨,“起云,你太聪明......全给你猜中了。” “仔细观察你而已,换了别人,我不一定能发现什么。”江起云道。 的确是,不相干的人,他才懒得关注,更不可能去琢磨。 “一开始我没明白为什么我和唐潇然素不相识,他却愿意出手帮助,直到今天,他在车上逗我叫他哥哥,程景说漏嘴,我才确认的。”林逾静有些哽咽,想忍着眼泪不落下,抿嘴说,“当时我心里敲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江起云认认真真听着,不曾打断林逾静的思绪。 “现在想想,当初唐潇然和我的认识,似乎也是故意的---那天他根本没撞到我,却坚持要送我去医院,兴许就是为了认识一场吧。” 林逾静抓住江起云的手,无奈地说,“起云,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起云抿嘴一笑,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温声细语道,“我问你,你想回唐家吗?” “不想”两个字,林逾静脱口而出,想都没想。 “为什么呢?” “二十八年,他们都没有找过我,更没有要认我的意思,我为什么要回去?妈妈植物人十几年了,他也没有关心过,1;148471591054062还不叫人难看?”林逾静失落地说,“哪怕他曾经找过我一次,我都能说服自己原谅他。” “或许,有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江起云说,“唐修仁找没找你我不清楚,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但唐潇然的确几次帮了你。” “你是说姑姑这件事么?” “不止。” 林逾静惊讶地看着江起云。 “云开说,上次你被带去看守所,其实不是傅大哥出的力,而是有人直接给上面打了招呼。亲自通知他们局长放人。大哥去疏通关系的时候,你已经走人了。” “是唐潇然?” “或许还有唐修仁。光靠唐潇然,局长不定卖面子,也或许是唐潇然搬出了唐修仁出来也不一定。” 0948 0948 “或许还有唐修仁。”江起云思忖着说,“光靠唐潇然,局长不定卖面子,也或许是唐潇然搬出了唐修仁出来也不一定。” “唐潇然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好在做事情有几分认真劲1;148471591054062儿,加上唐家的保驾护航,他在部队里也很吃得开。上面的人给几分面子也很正常,毕竟军政部门,有些时候还是相通的。”江起云说,“多的事情云开也不清楚,后来他电话里跟我说的。” 林逾静一时没了语言。 的确,就几次的相处来看,唐潇然的确对她很不错,可......这不代表,她能原谅唐修仁。 林逾静很是好奇当年母亲徐慧和唐修仁是怎么在一起,又如何分开的?既然唐潇然都知道了她这个妹妹的存在,唐修仁能不知道? 她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若是他知道了我的存在,能没调查过?今天在小区外面碰面,我们俨然是陌生人---他一眼都没看过我,要么他不知道我是谁,要么,他根本不想认我。”林逾静冷笑,“那这样的家庭,我回去做什么呢?” “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唐家也好,林家也罢,你已经嫁给我江起云,就永远是江家的人,你是谁家的亲生女儿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江起云抱着她的肩膀,定定地锁着她的视线说,“你嫁给我,我要你开心幸福一辈子,这些事情如果烦心,咱们就不去想,好吗?” “可是起云,也许我是唐家的女儿,在某些地方可能帮得上你的忙?就好比现在,你和江濯云对阵,胜败难料,也许我回了唐家,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林逾静把心里憋着的苗头说了出来。 对,她一晚上就在纠结这个事儿。 “男人争得天下,女人享受就行了。有你陪在我身边已经是我今生今世最大的幸福,我还贪心别的做什么?再说了,男人之间的较量,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不会为难你,让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江起云侃侃而言,诚恳而温柔。 林逾静心里无比感动,忍不住抱住江起云,眼泪哗啦啦下来,“起云,你真好。” “你才好。”江起云搂着她,不由自主地搂得越来越紧,天知道,他到底多幸运。 ...... 唐家祠堂。 唐潇然一进家门就被撵到祠堂跪下。 对着列祖列宗的排位“忏悔”,姿势倒是做到位了,然而心一点儿都不诚恳,一会儿掏出手机刷刷,监控江于娜那边的情况---还没给林逾静报仇,不能叫人给跑了。 “逆子!”忽然,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 唐修仁不知道啥时候进来的,手里拿着一把戒尺,唐潇然一看,立即从蒲团上蹿起来,“我靠!不是吧!我都多大了,你还用这玩意儿打我!我妈九泉之下眼睛都闭不上,你好意思么你!” “打的就是你!说说你,不好反省思过,你玩儿什么手机?”唐修仁气呼呼地说。 0949 0949 “好好说话啊,别以为你那几下子我真打不过!”唐潇然哼哼说,“还不是看你是我爹的份儿上才让着你!” “你还有理了你?”唐修仁狠狠一挥手,戒尺就落在唐潇然后背上,唐潇然哇啦哇啦大叫,喊的是,“奶奶!救命啊!你儿子要把我打死啦!明天你就没孙子了!” 唐修仁眉头一皱,“你叫你奶奶干什么!” “奶奶过来,自然要问我你为啥要我罚跪,为啥要我抽我,到时候我就把妹妹的事情说出来,我看你敢不敢承认!”唐潇然道。 唐家老太太一直不接受林逾静认祖归宗,说到底还是生气当年唐修仁拿了她的首饰盒给徐慧,让她在贺琴川面前,几十年愧疚。 唐修仁生怕惹母亲生气,老人家身体不好,气坏了麻烦,所以一直不敢声张。 这下好,这臭小子倒是将了他一军。 “你以为老子没法子治你了不是?”唐修仁气得扬起手,可这戒尺还没挥下去呢,自己就气短了,叹气道,“你小子要是敢让奶奶知道,看我不收拾你!” “哎,老头子,不是我说你,她好歹是你亲生女儿,你就不打算弄回咱们唐家来?你也不瞧瞧现在江家什么情况,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这当爹的就不打算帮一把?前面二十几年你不过问就算了,以后你也不打算过问?那你当初还不如射墙上得了!” 唐潇然性子直接,放荡不羁,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没大没小。 但话糙,理不糙。 “我可听程景说了,江起云那小子眼睛有问题,至于问题多大,现在还没办法确认,要是他以后瞎了,妹妹怎么办?”唐潇然道。 唐修仁听这些话,心里哪里是滋味,可他不敢在老太太面前提这些事情。 当年他本来是不会娶贺琴川的,若不是老太太拿徐慧一家逼迫,他又如何...... 他答应过老太太,以后不跟徐慧见面。 就连林逾静是他女儿,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可就如唐潇然说的,不叫林逾静回唐家,他如何对得起徐慧,对得起林逾静? 他已经辜负了徐慧一次,还要第二次么? 唐修仁很是为难。 “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自有打算!”唐修仁严肃道。 唐潇然冷笑,“打算打算,你都打算多少年了,懦弱!” “你小子---” 唐潇然转身就跑。 唐修仁一个人站在祠堂里,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心理戚戚然。 这件事,的确要想办法了。 其实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担心老太太的身体。 ...... 蓝桥家别墅。 自从决定和艾伦回巴黎后,艾伦就开始为蓝桥计划安排,将国内的一些事情开始收尾处理。 这夜,艾伦到家里来给蓝桥煲粥,她胃病还没好利索,医生叮嘱要继续保养着,艾伦从营养师那里特意学了几个养1;148471591054062胃的汤粥方子,天天换了花样地给蓝桥做,生怕她吃腻味了。 蓝桥哪里有心情记得这些?但艾伦的细心,她却看在眼里,心里温暖无比。 0950 0950 蓝桥哪里有心情记得这些?但艾伦的细心,她却看在眼里,心里温暖无比。 譬如今夜,艾伦又来了,蓝桥坐在餐桌上,目光向前,正好能看见艾伦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太粗心了,艾伦多好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七八年如一日对她好,捧在手心里,事无巨细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还要求什么呢? 或许人都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她从来没得到过江濯云的心,所以才念念不忘,执迷不悟这么多年。 好了,现在伤痛攒够了,她终于知道撤退。 蓝桥,艾伦很好,真的很好,你别再自己作死了。 蓝桥在心底一遍遍提醒自己。 艾伦盛好粥端出来,兴奋地说,“桥桥,你快尝尝,这次用的燕麦是我托人从澳洲带回来的,和国产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他细心体贴得很,盛了一勺子起来,轻轻吹了几口,稍微凉了点儿才给蓝桥喝。 蓝桥嫌弃地说,“你别像个残废一样照顾我,OK?” “胡说,我这不是---”其实艾伦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不管了,你赶紧尝尝看!明天我再给你做新花样!” “你就不累?每天1;148471591054062来回我家,路上俩小时,不嫌麻烦?” “你是病人,照顾你那里嫌弃麻烦?你要是心疼我来回折腾,倒不如让我在你家住下得了。”艾伦也有小心思的。 他怕蓝桥跑了。 蓝桥张嘴喝下粥,拆穿他笑道,“不安好心!” 艾伦奸诈地抬了抬眉毛。 俩人一阵打闹,笑声太大,以至于他们没听见有人开门进来。 江濯云站在餐厅之外,隔着门缝看着里头的人言笑晏晏,心如刀绞。 他冷着脸,努力压制着心底的烦躁,扭了扭脖子,一脚踹开了虚掩的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蓝桥和艾伦皆是一愣。 笑声戛然而止。 艾伦轻蹙眉头,扔下手里的汤匙,摘下身上的围裙,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濯云,“谁允许你进来的?” 江濯云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看着艾伦,只不屑地瞅了一眼,旋即转而看着蓝桥,“还不叫他滚?” “该滚的是你。”蓝桥云淡风轻地说。 “你说什么?”江起云笑笑,“再说一次?” 蓝桥抽了一张餐巾纸擦嘴,一本正经地看着江濯云,“我说该滚蛋的是你。” 江濯云抿了抿嘴巴,轻笑道,“蓝桥,你真长本事了。” “还不是得感谢你?” “嗯,挺好的。”江濯云点头道。 忽地,江濯云从椅子上蹿起来,冲上去一把拽住蓝桥的头发往他胸口拽,咬牙切齿狂妄地说,“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听话点,叫不相干的让你滚开,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蓝桥失声叫了出来,实在是太疼了! 艾伦第一时间冲上去,“放开她!” 江濯云抄起桌上的粥碗扔向艾伦,粥溅了艾伦一身。 0951 0951 “我和她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插手。”江起云说。 声音不大,语气迟缓,却满满的威胁。 活脱脱的杀人电影中的变态。 “她跟你已经没关系了!江濯云,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再伤害她!十二年了,还不够?你要她赔上多少个十二年给你个白眼狼负心汉!”艾伦怒气冲冲地说。 蓝桥多好一个女孩子啊,被他生生折磨成了这样。 “那也是她心甘情愿,你操心个鸟,是不是她心思不在你身上,你嫉妒得慌呢?”江起云冷笑。 “嫉妒?你这种人,会有报应的,我嫉妒什么?”艾伦懒得跟他磨嘴皮,警告地说,“你现在不是在跟江起云争江氏集团的位置么?江濯云,不想再被雷劈一趟,就放过蓝桥,否则,你身上的旧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来给你回忆回忆。” 旧案...... 闻言,江濯云脸色一沉,“你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就你不小心弄死的人,我恰好知道了而已。江老爷子能给你掩藏过去,我自然也能翻出来。到时候,一个杀人犯,应该没有耀武扬威的权利了吧?”艾伦不疾不徐地说。 要论打架,他的确不是江濯云的对手,可要保护蓝桥,他有的是办法。 江濯云丢开蓝桥,一把拽住艾伦的衣领,“威胁我?” “这是警告。” “为了一个我玩儿剩了的女人?季子辰,你也就配这种货色!”江濯云奚落道。 “在你眼里,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可在我眼里,她是无价之宝!”艾伦说,“她就是眼瞎才爱上你这种男人,不过没关系,你不疼她,我疼!” “你以为她进得去季家大门?”江濯云嘲讽地说,“当了我江濯云这么多年的情妇,还能做季家少奶奶?” “我还就告诉你,蓝桥,就是我季子辰的妻子,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季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艾伦拽住江濯云的肩头,反击说,“你以为我季家跟你江家一样,狗眼看人低?” 说罢,艾伦甩开江濯云,冷冷吐出俩字儿,“快滚!” 江濯云气不打一出来,看着艾伦抓着蓝桥的手,心里一下一下地扎得慌,他威胁蓝桥说,“咱们的账,总是要算一算的,蓝桥,背叛我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事儿。” “江濯云,我蓝桥做事从不后悔---爱过你,我不后悔,背叛你,我更不会!你好自为之吧,多行不义必自毙!”蓝桥道。 江濯云嘴角噙着冷笑,指了指艾伦和蓝桥,然后转身走了。 人走后,蓝桥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亏得艾伦扶着她,搂着她的腰,问道,“桥桥,你还好吗?” “我没事---”蓝桥扶着桌子坐下,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眼巴巴地看着艾伦,“我真怕他刚才动手打你。” “嗨,这方面我的确比较弱,要不我回头去报个跆拳道啊空手道什么的,学好了以1;148471591054062后保护你!”艾伦笑吟吟地说。 “你还真是心大---对了,江濯云叫你什么?季子辰?”蓝桥一脸茫然。 0952 0952 蓝桥这才发现,这些年她好过分,竟然连艾伦真名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怪不了她,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艾伦艾伦地叫着,是知道他竟然不姓艾? 艾伦说,“对,季子辰。” 蓝桥刚要张嘴说话,便被艾伦拉着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格外的郑重其事,“蓝桥,你记住了,我叫季子辰,季节的季,执子之手的子,星辰大海的辰。” 执子之手....... “以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在乎我姓什么叫什么,但今后,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季子辰,一辈子都属于的季子辰。”艾伦忽然正儿八经起来,一点儿没了之前那种娘炮的感觉?! 感情他先前都是装出来的?! “那个---艾伦,哦,不,季子辰,我问你个问题先,”蓝桥拽紧了他的手,酝酿了两秒才问出口,“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艾伦一听,嘴角立即旋出一抹笑,吊儿郎当又奸计得逞的样子对蓝桥抖了抖眉毛,“你说呢?” “我觉得你以前一定喜欢男人,1;148471591054062然后被我的智慧和美貌给折服了---” “回答错误。”季子辰忽然低下头,一手控住了蓝桥的后脑勺,冰凉温软的唇已经覆盖上蓝桥的唇。 蓝桥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人轻轻咬了一口,依依不舍地离开,温凉的感觉转瞬即逝,但余味经久不散。 蓝桥心里跳漏了一拍。 季子辰歪着脑袋看她,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那是蓝桥从来不曾注意过的温柔,还有属于男人的霸道和宠溺。 他眼睛里好像真的有星辰大海,深邃宽阔,她的影子倒影在里面,闪闪发光。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男人,那些都是你的猜测。喏,如果这个吻不足够证明我心里一直喜欢的是身为女人的你,我可以再吻你一次证明看看。”季子辰萧然地说。 更多精彩小说,请关注作者的个人微信公众号“清婉”,已完结小说看不停!更有新书资讯哦! 蓝桥脑子有点懵,问道,“不对,我不止一次在你家看见一个男人出入,甚至你们还同床共枕,我看见过他亲你---在巴黎的时候,那年冬天。” “哦,那是我弟弟---” “弟弟?” “季子瀚。”季子辰眉头微拧,思忖道,“我说你后来为什么对我态度变了---原来是看见子瀚跟我在一起。事实上,他亲我那是一场误会,当时---” “别解释了,就算那次是误会,可你的行为也像个娘们儿啊,还有你那些讲究---”蓝桥就没见过有男人比女人还讲究的,这能不叫人瞎想么? 季子辰诺诺地点头,忽然,一下子把蓝桥压在沙发上,双臂拦住两侧,叫她无路可逃,身子轻轻往下压,一点点贴近蓝桥的身子。 蓝桥感觉事情不妙,双手推着他的胸口---我草,说好的娘炮呢?为毛胸口这么硬!铁打的么! “你你你干啥呢!”蓝桥说话有点不利索了。 0953 0953 “如果你还怀疑我是直的还是弯的,那我不妨证明给你看看---反正献身给你,我也心甘情愿。”说罢,季子辰盯着她的嘴唇,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蓝桥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白痴,这种时候男人想干什么,她一清二楚。 可到底角色还没转变过来不是? 她怎么看季子辰,怎么尴尬。 就在季子辰嘴唇快贴上她的时候,她一巴掌捂在季子辰的嘴巴上,疾言厉色警告说,“不想被我打成残废,就别乱来!” 季子辰宠溺一笑,抓着她的手,在她手掌心落下一吻,“桥桥,别胡乱怀疑一个男人的能力,不然,是要被惩罚的,知道么?” 蓝桥有点愣。 嗯,她的确怀疑他的能力--- 这时,季子辰轻轻在她鼻尖上勾了一下,以示宠爱。 蓝桥还在一片尴尬茫然中,季子辰已经起身,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给她重新盛了一碗粥,又说,“你好好吃饭,我去画廊处理点事情,回头你这房子我也处理好,你只需要带上你的人,我带上你,咱们回巴黎。” 等蓝桥反应过来时,季子辰已经走了。 蓝桥看着桌上新鲜热腾的粥,嘟哝道,“蓝桥,你果然眼瞎。” 身边一直跟着头狼,竟然浑然不觉。 ...... 季子辰刚走出别墅大门,就看见靠在车门边抽烟的江濯云。 不是吹牛说大话,他就从来没把江濯云当回事儿。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坏,坏到蓝桥遍体鳞伤也念念不忘。 他掏出车钥匙解锁,径自上车。 江濯云丢了烟头在地上,用脚碾灭烟头的同时,看了眼蓝桥家大门。 高墙之后,他是看不见蓝桥的。 江濯云一路开车尾随季子辰到西藏路的画廊。 当初蓝桥选择在这边跟人合作,他一时间没明白为什么,虽然这边是画廊集中的地方,但都是些滥竽充数的东西,给那些不懂行的人看看还行,要是真正的行家,是绝对不会来这边买画的。 而蓝桥的水平,断不该在这里。 季子辰不动声色地查了一通,果然和他预期的没有出入。这里曾是她和江濯云认识的地方---从画廊的楼上看下去,能看见那家酒吧。 她真是个执着的小傻瓜。 季子辰下车后,给门口的人打了招呼,若是江濯云上楼,不必拦着。 楼上有一间休息室,是属于蓝桥的,季子辰有这边的钥匙。 既然要断了前程往事,那么,哪里起来的孽缘,就在哪里完结吧。 季子辰站在窗口---那个蓝桥曾经站过无数次的地方。 只可惜他不能感受蓝桥每一次的感受。 江濯云进门后,季子辰转身,俩人目光相撞,刀光剑影,但季子辰更淡定些,或许江濯云他根本就看不起吧。 而江濯云却觉得有种挫败感。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来跟他抢东西的。 从前他真没那么在乎蓝桥,知道今天,他知道她就要离开自己了,心里才忽然有了隐痛。 “坐。”季子辰指了指沙发。 江濯云1;148471591054062冷着脸,不屑地看着他,单刀直入,“你带不走她。” 0954 0954 江濯云说不上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1;148471591054062是来跟他抢东西的。 从前他真没那么在乎蓝桥,知道今天,他知道她就要离开自己了,心里才忽然有了隐痛。 “坐。”季子辰指了指沙发。 江濯云冷着脸,不屑地看着他,单刀直入,“你带不走她。” 季子辰冷笑,“江濯云,你自信过头了---” “她不爱你,你带不走她。季三少,何必在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看来,在我身上你没少下功夫。”季子辰了然一笑。 他一直都知道蓝桥心里的人是谁,以前装作不知道,不过是扮猪吃老虎,不想让蓝桥晓得罢了。 江濯云翘着二郎腿,凝眸正视季子辰,“你不也没在我身上少下功夫?上次装模作样地坐我的车,指桑骂槐,季三少追女人的手腕,可真是别出心裁。” 那时候江濯云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只不过是蓝桥的一条哈巴狗,可细节让他生了疑惑---那天俩人在病房里大打出手的时候,江濯云看见了季子辰手上的刺青。那个特别的图案,让他记忆尤深,他忍不住顺着线索去查,才发现他竟然是季家的人。 那个神秘的财团,在法瑞意的生意脉络很庞大,这个家族的财力势力很是磅礴惊人,根基也非常之深。 江濯云自己也吓到了。 “彼此彼此。”季子辰淡淡一笑,单刀直入,“跟了我一路,就这几句废话?” 他说话时虽然是笑嘻嘻的,可眼睛里的那种坚定和威胁,江濯云有点怵。 这个男人才是隐藏最深的。 “季三少,一个我用烂了得女人,你何必带回去羞辱季家门楣?”江濯云嘲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 只是冥冥之中,他不愿意蓝桥跟他走。 即使不爱,那也是他的东西。 “江濯云,我警告你说话小心点。”季子辰提醒说,“你跟江起云的戏挺好玩儿的,现在你俩都骑虎难下,谁胜谁负暂时不明朗,这种关口上,你千万别惹我,季家的势力虽然都在国外,可要动动手脚给你加点料,轻而易举。” 江濯云脸色霎时变了! “你敢!” “你试试看。” “就为了一个女人?” “我高兴。”季子辰耸肩,“你这种人,不配提她这种女人。” “别高兴太早,你们能不能走得出江城,谁知道呢?”江濯云威胁说,“本来我就是一无所有,地狱里都呆过,也不怕多一个你来搞事情。” “哦,那你试试看---”季子辰起身,指了指窗口的位置,“桥桥以前喜欢站在窗口往外看,今天你也感受下,好好体会下什么叫作死的痛苦。” 说完,季子辰拿着车钥匙走了。 江濯云在沙发上杵了许久,才有勇气站起来,走向窗口。 他知道那里是什么位置。 可当他站在窗口的时候,看见楼下不远处的老酒吧招牌,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更多精彩小说,请关注清婉个人微信公众号:清婉。 0955 0955 他眼前划过多年前的某个夜晚,蓝桥把他堵在酒吧门口的彩墙上。 “嘿,江濯云,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 “上你可以,爱,别浪费我时间。”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 “坏那你就滚啊,我让你喜欢我了?” 少女一点生气都没有,反倒是气势如虹地说,“江濯云,等你爱上我的那天,我要你扇自己两嘴巴后悔今天说过的大话!” 不知不觉,江濯云已经泪眼朦胧。 他靠在墙上,缓缓蹲了下去。 这些年,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为什么他把江家搞得一团糟糕了,却仍然不快乐。 ...... 翌日。 清晨。 林逾静睁开眼时,江起云已经洗漱完了,林逾静匆匆下床去衣帽间给他找衬衫,迷迷糊糊的1;148471591054062样子,甜心一样绽开在江起云的心尖。 江起云跟着进了衣帽间,靠在门框上看她忙碌嘟哝,“你怎么不叫我?曼曼今天不在,你西装没人熨,只能我来!昨晚明明说要提前弄好,可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吧?” “江太太,你是不是太唠叨了?”江濯云从身后抱住林逾静,耳鬓厮磨,“你可以慢慢来,我晚点去公司一趟,然后下午飞机飞上海。” “去上海做什么?” “我丢下项目离开,不回去擦屁股?顾先生很生气,乔轩一个人招架不过来。”江起云说,“我不能因为江濯云耍手段,就弃之不顾,上海的项目关系到江氏集团的明年。” “好吧---”林逾静转过身,缩在江起云怀里,委屈地噘嘴,“才回来没多久,又要出去。” “乖,这次顺利的话,三两天就回来了。”江起云安慰地说。 “嗯。” 林逾静特意查了下上海的天气,将衣服都给他带齐了,又特意叮嘱了好些事情,江起云这才出门。 车子才开出小区不一会儿,拐角处忽然冲出来一只小狗,司机紧急刹车,这一下,江起云身子往前倾再往后倒,一来一去,眼前忽然一黑。 那种感觉,就像是低血糖蹲在地上很久很久,眩晕无力,眼前漆黑一片。 江起云下意识地伸手摸着座椅靠背,一手捏着鼻梁,好半天没缓过来。 “江总,您没事儿吧?”司机惊慌地转过来,见江起云像是撞到了脑袋,胆战心惊地说,“江总,对不起,它忽然冲出来,我吓了一跳---” 江起云压根儿没听进去,脑子里一片混沌,视线好不容易渐渐恢复,但很是模糊,他摆摆手说,“去医院!” ......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江起云刚走出来,就看见乔轩等在一边,俩人很快碰头,乔轩接过他手里的拉杆箱,边走边汇报说,“江总,我按照您的吩咐下午预约过顾承中先生晚餐,但是秘书告诉我,顾先生最近忙,没时间餐叙,时间需要再约。” “他什么时候才有空?” “秘书说......明年。”乔轩悻悻地说。 江起云冷笑,“明年?哼,这你也相信?” 0956 0956 江起云冷笑,“明年?哼,这你也相信?” 项目是明年的重头戏,顾承中才拿明年来戏谑的。 乔轩说,“我当然不信!先前工地上闹事,顾先生也知道了,您甩手离开,那边肯定不满,不同意见咱们。” “只怕,不止是不满。”江起云担心有人在他走后,还悄悄动过手脚。 “江总,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乔轩问,“咱们现在见不到顾先生,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先回酒店,我自有办法。”江起云道。 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意料到顾承中不会见面,早做了准备。 ...... 江起云刚到酒店入住,远在江城的江濯云便收到消息。 挂断电话后,江濯云怒气滔滔,一拳头砸在客厅的落地窗上,吓得打扫的佣人拖把掉到地上,悻悻地看着江濯云。 云岚从楼上下来,见状,挥挥手叫佣人先下去。 她走到江濯云身边,轻轻拍了拍江濯云的肩膀,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濯云不耐烦地瞪她一眼,“别碰我!” 云岚砸了砸嘴,“你小点声,你爷爷刚吃完药睡下。” “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除了钱能得到什么?江家主母的位置,这辈子你都没那个资格,也就在这里装装夫人的样子。”江濯云嘲讽地说。 “你就不相信我对他是有感情的?” “少拿感情说事儿,那个被你抛弃的未婚夫,你也是有感情的,可最终呢?还不是败给了钱财势力?你敢说当初你勾引老头子不是因为钱?”江濯云字字如刀。 他恨云岚,如果没有云岚,就没有江明溪,没有他。 江濯云从知道他身份的第一天开始,就怨恨云岚。 这个女人因为自私和虚荣,毁了江明溪和他。 可笑的是,牺牲了如此之多,她也没1;148471591054062得到自己想到的。 顺带把他也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濯云,奶奶坚持这么多年,只是为了让你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你才是江家的长孙,应该由你来接管江家的一切,把过去咱们失去的东西,都拿回来!”云岚说,“若不是有你,我何必在梁锦西身边委曲求全这么多年?” “是么?”江濯云冷笑,“你说得真好听,当初可有问过我,要不要回江家?” 云岚回答不上来。 是,一切都是她在江淮钦那里吹枕头风吹来的。 “孩子,过去的事情咱们不说了好不好?眼下,咱们马上就能胜利了不是?咬牙撑过去,咱们就大获全胜了!” “你以为梁锦西是那么好对付的?她手里还捏着大把的股权!” “这个你不用担心,奶奶会帮你处理好!”云岚说。 “你要怎么处理?在上海给江起云设下的麻烦,他已经去解决了,要是成功,你我都完蛋!” “我自有打算。”云岚说,“至于江起云,就交给你了。” 说罢,云岚深深地看着江濯云,苍老的双眼中全是狠厉。 江濯云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这个老女人,一点都不了解。 0957 0957 江起云不断地约见顾承中,但次次都吃了闭门羹。顾承中的助理和秘书都拧成了一股绳,什么消息不透露,只各种借口变着来,“顾先生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顾先生在国外,我们也联系不上”、“顾先生的日程满了,请下次再约”。 一次又一次,乔轩都烦躁了,江起云倒是淡然,着手给傅于琛打了个电话。 傅于琛给江起云介绍了一个人,是顾承中的好友和法务部首席律师,叫何文渊。 江起云当即去拜访了何文渊,提及傅于琛的名字,何文渊很爽快地见了他。 江起云道明来意,何文渊只笑了笑,叫助理送来一份文件发给江起云看,“你来得正好,顾先生委托我做的,还未来得及传真给你1;148471591054062。你来,倒是省了麻烦。” 那份文件不是别的,正是解约书。 江起云翻了几页,顾承中还算手下留情,并未要求过多赔款,只是铁了心要解除合约关系。 “何律师,我今天来麻烦您,是想见顾先生一面。”江起云说。 何文渊笑吟吟地看着他,“没用的,承中这个人很固执,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你今天就算见了他,也无济于事。” “那便尽人事,听天命,何先生,我想尽力一试,即便不能力挽狂澜,我也心甘情愿。”江起云十分坚定地说。 何文渊看着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走吧,他正好约我打球。” 一行人去了高尔夫球场。 路上何文渊提醒江起云,顾承中从新疆回来后心情不大好,今天的见面或许会让顾承中很恼火,也可能变本加厉地在解约书上下手,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江起云忍不住好奇问,“顾先生可是去新疆办公?” 何文渊摇摇头,“他去找人。” “看来人没找到。” 何文渊怅然一笑,“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江起云当即便晓得,顾承中去找的,定是个女人。更确切的说,应当是他的心上之人。 江起云心里忽然有了底。 到了球场后,江起云和何文渊先去换了衣服,然后直接去找顾承中。 这天天气还算不错,午后两三点,阳光四溢,草地广袤无垠。 顾承中一见到江起云,眉头蹙了蹙,显然是意料之外。 但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便他这个地位不需要周全的为人处世,他还是伸出手和江起云招呼,“江总真是个会想办法的人。” 说罢,他看了何文渊一眼,何文渊只笑了笑,没说话。 江起云笑道,“顾总谬赞了,顾总身边的人口风太紧,我想见顾总,就只能想点办法了,还望顾总见谅。” “来者是客,不知江总球技如何?” “偶尔玩玩,难登大雅之堂。” 顾承中笑笑,“来一局?” “好。” 这一局下来,不分输赢。 其实江起云的球技是远在顾承中之上的,但他一直拿捏着,既不叫顾承中输得难看,也不让自己赢得太厉害。 0958 0958 顾承中多聪明的人啊,一眼就看穿了,收尾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江总是个聪明人,顾某领教了。” 江起云笑而不语,转开了话题,“一会儿冲完澡,能否请顾总吃个饭?” “憋了这么久,难受吧?” “顾总说笑了。” ....... 夜晚,外滩。 江起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凉菜上桌好一会儿了,可顾承中还没有消息来。 乔轩有些紧张地问,“江总,您说这顾先生,会不会不来了?” “不会。如果他不来,在球场就会拒绝我,顾承中不是个没有人品的人,断然不会做这种放鸽子的事儿,咱们再等等。”江起云说。 乔轩点头。 约莫半小时后,顾承中姗姗来迟。 江起云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下。 顾承中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像是吹了很久的风---头发有点乱。 落座后,江起云也不提他迟到的事儿,点了菜,好酒好菜上桌,就该谈正事儿了。 江起云说,“顾先生,先前项目上,我多有疏失,因为私事跑回江城,还请您见谅,江氏和您的合作,希望---希望您再给一次机会。” 江起云从没这么软过,可为了项目,他自愿放低1;148471591054062身段。 顾承中很快进入角色,面无表情地看着江起云,“江总,相信你下午在见何文渊的时候,他已经给了你解约书。” “给了。” “那咱们今夜还是只喝酒的好,兴许日后还有机会合作。” “顾先生,您今夜答应见我,难道不是留有余地?” “我说过,江总是聪明人。”顾承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果你能给我满意的解释关于你为什么放弃项目处理私事,合作,兴许还能继续。” “解释?” “对。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放弃十几亿的项目当甩手掌柜。想和我合作的人很多,我凭什么选择江氏,是看在江氏的实力和经验,但身为负责人,江总胆敢丢下项目,我想知道为什么。”顾承中面不改色地说。 江起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一般来说,做错事情就是做错事情,谁稀罕知道为什么? 可顾承中想知道。 江起云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为了我太太。” 顾承中眉头一皱。 “相信顾总已经知道江家现在分崩离析,我和江濯云在竞争董事长的位置,现在江氏分割两派,斗的结果无非是你死我活。男人的战争商场里随处可见,但我不允许别人伤害我太太。” 顾承中饶有兴致地听着。 江起云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故事很长,红酒喝了三瓶,故事才算完。 两人都异常清醒。 顾承中说,“江总的故事很感人。可感情用事的人,往往是个失败者。” “那又如何?无怨无悔。”江起云坦言。 临走时,顾承中没有明说到底合作还继续与否,江起云只能留在上海等通知。 这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 回到酒店后,江起云打了个电话给林逾静,果然,那小呆瓜还没睡觉等着他的来电。 0959 0959 “和顾先生谈得如何了?”林逾静问。 “顾承中这个人,我忽然有些捉摸不透,明明深不可测的一个人,又仿佛很简单。” “简单?” “我说的简单不是你理解的简单,而是那种---好像从什么事情里解脱了出来的潇洒,早就看淡了所有,名,利,都不在乎,似乎更追求那种纯粹的感情。”江起云懊恼地说,“我不明白,他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 林逾静趴在枕头上,挠了挠头发丝,“我不太懂---” “我也不是很明朗。不过,我今天赌了一把。” “嗯?” “顾承中先前出差去新疆,似乎是为了去见什么人,大概是没结果,失落而归,他的状态和我之前跟他见面时不太一样。在车上,他的老朋友说他去找什么人,但或许这辈子都找不到了。所以,我赌了一把,把我为什么回去,告诉了他。” “你说的也是实话,就看顾先生怎么想。”林逾静宽慰他说,“不怕,咱们尽人事,其余的便顺其自然了。” 江起云笑了笑,“嗯,我们倒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 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江起云先睡着了,林逾静叨叨叨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喊了他一声,他回应道,“我在---” “困了?那睡觉吧。”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 ....... 之后的三天,江起云没接到顾承中的任何通知,乔轩很是着急,但江起云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一丝不苟。” 乔轩说,“苏雅早上来电,江濯云已经游走了大部分股东获取他们的支持,江总,咱们很危险。” “淡定吧。他或许是掐准了我拿不到顾承中的合作,所以,股东大会那帮老骨头看没钱赚,当墙头草了。一旦拿到合作,他们的脑袋又该偏过来了。” “或许吧---” 江起云摆摆手,乔轩便退出去了。 要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这时,江起云接到奶奶的电话,奶奶知道江濯云背后做的手脚,决定将手里的股权全部转让给江起云。 江起云说,“奶奶,这事儿不着急,等我回去,咱们再考量怎么做。” “奶奶准备好文件,等你回来签字,到时候你手里握着的股权最多,你就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 江起云不知道奶奶心里多苦,要这么做,一早就做了,还不是因为爷爷太让人失望,才逼得奶奶走到这一步。 彼时的江起云还不知道,老太太担心的,不止这一件事。 挂断电话后,江起云觉得心神不宁,可苏雅说江城一切都好。 但往往平静之下,暗潮涌动。 江起云放心不下,打了电话给傅于琛,让傅于琛再派几个人手过去家里,护着林逾静,也护着父母和奶奶。 有些人丧心病狂,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前脚安排好一切,后脚江濯云就知道1;148471591054062了,江濯云冷笑,“你以为我的目标是他们?” 末了,江濯云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四个字,“安排好了?” 0960 0960 江起云前脚安排好一切,后脚江濯云就知道了,江濯云冷笑,“你以为我的目标是他们?” 末了,江濯云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四个字,“安排好了?” 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冰冰地说,“安排好了。” 江濯云嘴角旋起一抹阴冷的笑。 “江起云,这次你还能平安无事的话,算我输---”江濯云冷声说。 他收了线,握着电话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口,看脚下的江城,一切繁华,尽在脚下。 这时,助理敲门进来,道,“江经理,我查到了,蓝小姐的机票已经定好了,下周五飞巴黎,同行的人叫季子辰。另外,蓝小姐的别墅已经在中介挂出来了,这些天,一个叫艾伦的人在帮她处理房产和画廊的作品。” 江濯云冷淡应答了一句,“知道了。” “那蓝小姐的房子,还是按照原来1;148471591054062您的吩咐买下来么?”助理说,“我和中介接触过,现在有几个人感兴趣那套别墅。” “计划不变。” “是,我这就去办。” 助理走出办公室,不禁感叹,“有钱人真是会玩儿---” 江濯云掏出电话打开通讯录,蓝桥的号码在第一位标星。江濯云也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设置的蓝桥在第一位。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号码,心又隐隐地抽痛起来。 到底是可笑,临到结束,才知道舍不得。 可那又如何呢? 有些东西欠债太多了,是没有力气和资格再次捡起来的。 一辈子都还不完。 那倒不是放她自由吧。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 接到顾承中助理电话这天,乔轩正在正大广场的星巴克给江起云买咖啡,刚结好账还没拿到咖啡,电话就来了。 “乔先生您好,我是顾先生的助理,顾先生请我通知江总,今天下午三点钟,在外滩见面,具体地址我稍后会发到您手机上。” 乔轩高兴得咖啡都不要了,兴致冲冲地跑回酒店。 好在香格里拉就在附近,不然他得累死。 乔轩欣喜地冲进去,门都忘了敲,“江总!江总!顾先生约你下午三点外滩见面!喏,这是地址!” 江起云吸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钢笔,总算是笑了出来,“成了!” “成了!” “两点钟我们出发,你安排车子。”江起云道。 “是!”乔轩匆匆离开。 江起云按捺不住心底的欢喜,想在第一时间给林逾静分享好消息。 但林逾静的电话没人接,他又打去给赵静和林湘,才知道林逾静在医院看岳母徐慧。 江起云改发了条微信报喜。 ....... 医院,徐慧加护病房门口。 因着这一层都是特殊病房的缘故,护士不允许多的人进来,林逾静只好叫林湘和赵静在外面等着,医院足够安全,二人只好从命。 林逾静来到熟悉的病房---这些天她心里一直压着些情绪,想来跟母亲聊聊天。 谁知,她刚走到护士站,护士却慌张起来,说已经有人来探病。 0961 0961 林逾静问是谁,护士支支吾吾,说是上头打过招呼,她不清楚来人是谁。 林逾静只好自己去看。 而当她走到病房门口,看见病床边的背影,整个人都愣了! 他怎么找来的?! 一瞬间,林逾静脑海中杂乱不堪,整个人愣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她手脚冰凉,像个木偶一样站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房间里的人,怎么都挪不开。 他是怎么查到这边的...... 上次徐慧被江老爷子带走后不久,又安全无虞地把人送了回来,因着江濯云在董事会被江起云揭穿,老爷子作为交换条件把徐慧送回来,并保证再也不动徐慧,江起云才打消了追究江濯云刑事责任。 这件事林逾静是后来才知道的,江起云一直没说。原本他们打算换家医院,但整个江城,就这家私人医院是最高级的护理,治疗设备也是全球顶尖的,江起云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又将徐慧送回来,并且叮嘱过院长,绝对不允许泄露徐慧在这家医院治疗的任何信息。 没想到,还是被人查到了。 可他来这里做什么? 二十几年都不曾关心,现在母亲卧床不醒,他来做什么?当年的抛弃,又当如何计算? 林逾静憋不住心里的火气和埋怨,推开门走进去。 唐修仁闻声转过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哭过---他也会哭?也会伤心难过? 可笑! 林逾静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唐修仁,就连面对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礼貌和淡然也没了,她冷声道,“唐先生,您好。” 到这里,唐修仁已然确定林逾静已经知道了一切。 上过战场,指挥过万千兵卒的人,忽然在一个小女生面前手足无措。 他没想到,偷偷来看徐慧,竟然被林逾静逮个正着。 “小静......你来了啊。”唐修仁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唐先生,我母亲需要静养休息,医生说过,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见的好,还请唐先生以后不要来打扰我母亲。”林逾静冷冰冰地说。 小静? 这个名字他配喊么?更多精彩,请关注清婉个人微信公众号“清婉”,第一时间获取最新资讯以及小剧场。 “我只是......只是来看看故人。”唐修仁羞愧地低头。 林逾静嘲讽地轻哼了一声,道,“可故人不一定想见你。唐先生,您请回吧,您的身份不适合来这里,还请您以后别再来打扰我母亲!” “小静,我们或许该谈一谈---”唐修仁捏紧了手心,他想和女儿亲近,可自己也找不到理由和资格。 铮铮铁骨的汉子,在一个下丫头面前忽然低声下气,羞愧难当。 “我与唐先生不过一面之缘,没什么好谈的,我还要同我母亲聊天,您请回吧。”林逾静道。 “小静---”唐修仁企图说服她1;148471591054062,可林逾静的回应却是拉开了门,示意他赶紧走。 0962 0962 无奈之下,唐修仁只好离开。 他一人来的,侍从都在外面等候。 魁梧挺拔的人,忽然驼背,失了平日里作为军区司令该有的气场。 林逾静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半天喘不上气来,难受的慌。 唐修仁迈出房门口,她快速关上门,靠在门背上,眼泪哗啦啦滚滚而下。 那种难以言喻的怆然,大约就是难过吧。 父女之间,竟然陌路道如此地步。 林逾静倔强地抬起头,不愿泪水落下,她瞪大了眼睛,不过一会儿,眼眶就红润了。 门外,唐修仁矗立在门口好一会儿,他难过地看着病房门口,手心一点点松开。 到底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又何来的资格请求原谅呢? 他落到被亲生女人漠视的地步,是活该。 唐修仁苦笑。 旁边的护士一直战战兢兢地等着,这些人都特别有眼神,特护病房的人已经很重要,她们日常都仔仔细细伺候着,上头又特意交代这个人来探病不许外传,只能证明此人非等闲之辈,哪儿敢不小心些? “先生,对不起,我拦不住江太太。她来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去通知您了!”护士结结巴巴地说。 唐修仁摆摆手,“无妨。” 说罢,唐修仁转身离开。 刚走出去几步,唐修仁忽然停下来,从衣兜里掏出钢笔,问护士,“有纸吗?” 护士连忙道,“有,我马上去给您拿!” ...... 整理好情绪后,林逾静走到徐慧的床边,抓着徐慧的手,哽咽地说,“妈妈,上次是不是他来看过你?” 林逾静记得,有一次,护士说有人来探病过,那个人是新来的,不小心说漏嘴,林逾静却一直记得。 徐慧昏迷多年,自然不能给林逾静回应。 可就在这时,林逾静看见徐慧眼角滑落两行泪水.....人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泪水却源源不断。 林逾静欣喜万分,抓着徐慧的手热泪滚滚,“妈妈,你听得到我说话对不对?” “妈妈,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你快点醒过来跟我说说话好么?” “妈妈,你心里还有他?你还在乎他对不对?” “可是妈妈,这些年你这么苦,我不能原谅他---” 然而,不管林逾静说什么,徐慧都没反应,只是流泪。 林逾静不知道她的眼泪是因为唐修仁而流,还是因为她。 林逾静趴在床边嚎啕大哭。 ...... 一小时候,林逾静离开病房。 小护士一直站在门口等着,见林逾静出来了,眼睛红肿着,主动地上餐巾纸,安慰道,“江太太,您别太担心,徐夫人最近的状况一直很稳定,身体各项机能也很正常。” “谢谢。”林逾静接过纸巾,问道,“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随便让人探病?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护士一脸为难,支支吾吾说,“江太太,这个......这个我1;148471591054062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上级安排。” “我要见你们院长!”林逾静很是生气。 0963 0963 林逾静相信护士说的话,这么高级的私人医院,区区一个小护士,不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这里的每一个病人一年花费上百万,必须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最绝密的隐私保护。 小护士无奈,只好带林逾静去见院长。 院长自然不敢得罪林逾静,可唐修仁也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乎院长只好装孙子,当林逾静提到再也不许唐修仁探病时,院长很是为难。 林逾静明白他的担忧,只道,“若他坚持,你告诉他,没有缘分的人,不必强求牵扯,各过各的生活,何必给彼此心里添堵。你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 院长满头大汗,硬着头皮答应了,“江太太,我明白了,下次唐先生要是再来,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唐先生。” “那么,拜托您。”林逾静礼貌地说。 临走时,林逾静忽然忍不住问院长,“他来过几次?” “啊?”院长半天没反应过来。老实说,这江太太他见过好几次,这么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一点儿不像平日里那个温柔婉约的江太太,以至于院长脑子有点蒙圈。 林逾静说,“唐先生来看过我母亲几次?” 院长恍然大悟,“哦,这个啊,我算算---” 院长思考了半晌,才说,“约摸四五次,具体的我不记得了,他第一次来我就跟下面打好招呼了,所以没有人拦着他。” “知道了。” 林逾静拉开门走了。 四五次,甚至更多....... 呵。 走出医院大门时,林湘和赵静在门口等着,见林逾静出来,林湘赶紧拉开车门,赵静走上前,看她脸色不太好,关心道,“太太,您没事儿吧?” 林逾静摇摇头,“没事。” “那咱们现在回家吧。” 林逾静点点头。 然而,就在林逾静准备上车时,背后忽然传来小护士的呼喊,“江太太!您等等!” 小护士小跑上前来,递给林逾静一团纸条,“江太太,这是那位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他说,如果您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打这个电话,他说这个电话是他私人号码,一定有人接。” “谢谢你。” “不客气。” 只是,林逾静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小护士有些讶异。 林逾静面色如常,对赵静道,“走吧。” 唐修仁1;148471591054062的车子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停着。 林逾静方才的反应,他全都看在眼里。 倒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这孩子,有几分倔强很像他,温柔却是遗传了徐慧,刚柔并济,是他和徐慧优秀的结合。 可此刻,唐修仁很遗憾这种结合。 他苦笑,捏着手里的一块玉佩,失落地说,“开车,回军区。” “是!首长!” ...... 上海,大雨。 车子刚从香格里拉开出来,去往外滩,这时,忽然下下起了瓢泼大雨,路况十分差。 魔都堵车起来,也是要命的。 更多精彩完本小说,请关注清婉公众号“清婉”。 0964 0964 好在江起云有先见之明,提早出发了一小时,不然这么堵下去,到外滩估计得迟到了。 雨太大,司机也是临时请来顶班的,大串的车子堵着,压根儿1;148471591054062没注意到一辆本田雅阁在后面一路跟着。 乔轩把咖啡递给江起云,道,“江总,咱们这次一定能成!回头那帮人该后悔了!” 江起云只是抬了抬眼眸,没说话。 外人只道江起云性格冷淡,其实他只是不喜张扬,做事情稳重一些,寡言一些。 “我叫苏雅盯着那边,要是有情况,咱们第一时间也能知道!”乔轩欢喜地说,“等这事儿尘埃落定了,咱们也能回江城了!” 江起云白了他一眼,问,“想苏雅了?” 乔轩有些小可爱,不好意思地说,“想啊---难道江总您不想夫人么?” 你说呢?江起云心想。 走走停停,差不多一小时才到外滩。 江起云看了看时间,距离和顾承中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但要等车子开过去,恐怕是赶不上了,红灯等太久。 于是江起云决定下车。 可下很大的雨,这一路走过去衣服也废了。 江起云顾不上那么多,“走吧,如果赶不上时间,一切可能泡汤。” 于是两人下车,乔轩撑了一把很大的黑扇,漫天的大雨,映衬着外滩的欧式建筑,格外壮观。 小黑车内,戴鸭舌帽的男人戴着蓝牙耳机,眉头一沉,“老大,他们下车了,似乎是怕赶不上时间,选择走路过去。” “见机行事。”电话里,江濯云冷声说。 “是。”男人银应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摇下车窗,顺手摘下了电话卡,丢尽了排水道里。 这时,绿灯亮了,车辆通行。 本田雅阁发动,冲向人行道时,忽然拐了个弯,朝江起云和乔轩的方向猛地开过去。 下雨天,车子急行,溅起污水,乔轩下意识地为江起云挡住,就在余光回头的瞬间,忽然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冲了过来。 乔轩不由自主地推了江起云一下,那一刻,他脑海中想的就是把江起云推开。 而江起云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黑色的车子和他们相距约摸三米,马上就要冲上来了! 雨雾之中,江起云看见驾驶室的男人冷着脸,太阳穴往下两寸的刀疤格外明显。 是他! 曾经绑架过林逾静逃走的那个男人!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奸邪的笑意,加速冲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乔轩拽着江起云的胳膊把他往边上推,手里的伞也顾不上了,顺手一丢,风猛的一吹,伞票到了远处。 “江总!躲开!” 但江起云哪里会自己躲开?拽着乔轩的胳膊,一起往边上倒。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两人被车头撞倒,从车身上擦过,倒在雨水中。 鲜红的血,一点点染红了雨水,流进窨井里。 江起云睁大眼睛,脑袋里嗡嗡嗡的,漫天的大雨飘落,他眨了眨眼睛,手指弹了弹,努力地侧过脑袋去看一旁已经昏迷的乔轩。 0965 0965 江城。 下午彤云密布,风卷云涌,霜雪纷纷而下。 林逾静坐在后座,稍稍摇下一点窗户,看外头霜雪降落。 一月来了,江城最冷的时候就快到了。 莫名的,林逾静胸口紧了紧,一股刺痛袭来,她捂住胸口,秀眉紧蹙,下意识地弯曲了身子,将胸部靠在膝盖上。 “夫人,您怎么了?”赵静急忙从副驾驶转过头来,关切地问。 几秒过后,林逾静才缓过来,她直起身子,笑笑说,“没事儿---我就是胸口忽然疼了一下。” “夫人,要不咱们顺道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回去吧。”林逾静摇头。 回去时,恰逢下班晚高峰,加之雨雪天气,江城堵得不像话,一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两三个小时。 到别墅时,门口已经停了两辆汽车,赵静认得车牌,“夫人,是老宅的车子。” 林逾静点点头,“大约是奶奶来了,咱们进去吧。” 然而,林逾静一踏进大门,便听见呜呜咽咽的啼哭,她急忙走进去,曼曼迎上来,也是抽泣地说,“太太,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林逾静一脸茫然地看着沙发上的老太太和沈海清抱头痛哭。 见林逾静回来,老太太起身上去拥抱她,满脸泪痕,“阿静,我可怜的孩子啊---” 话没说完,扑上去抱着林逾静,林逾静不知所措地搂着老太太,“奶奶,您怎么了?” “起云啊,我的孙子---” 起云? 林逾静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问沈海清,“妈,奶奶这是怎么了?起云怎么了?奶奶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沈海清已经泣不成声,以手掩面,呜咽得说不出话来。 林逾静着慌了,她察觉到事情似乎很严重,而奶奶和沈海清都说不清楚话了,只好问曼曼,“曼曼,到底怎么回事?!” 曼曼悲戚地看着林逾静,“太太,先生......先生在上海出了车祸!” “什么?!” “是医院打电话来说的,现在在抢救中,情况好似很严重,医院要求家属立马赶去上海!” “不会的---起云不会出事的!”林逾静大惊失色,全然不相信,错愕地摇头,嘟哝着不会的,不会的。 “太太,您别担心,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曼曼宽慰说。 下一秒,林逾静直接晕了过去。 老太太顾不上伤心了,赶紧抱着林逾静,曼曼和吴妈上前帮忙,将林逾静扶到沙发上,老太太吩咐道,“快叫医生来!” 曼曼赶紧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 林逾静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卧室的大床上,奶奶和婆婆都在一边守着,她转了转眼珠子,呜咽地喊着江起云的名字。 “醒了!醒了!”老太太欢喜地说,“曼曼,快把燕窝端上来!” “奶奶---”林逾静撑着坐起身,“奶奶,起云呢?我要去找起云!” 说着,林逾静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你公公已经赶过去了,你放心,起云一定没事儿的,好孩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先顾着你自己的身子啊!”老太太老泪纵横。1;148471591054062 林逾静错愕地看着老太太,“奶奶,我......我怀孕了?” 0966 0966 “你公公已经赶过去了,你放心,起云一定没事儿的,好孩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得先顾着你自己的身子啊!”老太太老泪纵横。 林逾静错愕地看着老太太,“奶奶,我......我怀孕了?” “是1;148471591054062啊,孩子,你有孩子了!已经两个多月!”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说孩子很健康,但头三个月最是要紧的时候,你一定要养好身子!” 林逾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有孩子了。 她终于有孩子了!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怀不上了,可没想到,忽然就有了! 沈海清接过曼曼递上来的燕窝,坐在床沿上喂林逾静,劝道,“阿静,你先养好身子,妈和奶奶一起带你去上海!” 林逾静这才喝下燕窝。 对,她要养好身子,要照顾好自己,奶奶和婆婆已经很操心了,不能让她们再为她担心。 当晚,苏雅定好机票,一行人匆匆去往上海。 医院。 林逾静等人赶到医院时,江起云和乔轩的手术刚结束,江明深先来一步,已经在手术室外等了四个多小时。 手术室灯灭,医生先出来,江家人涌上去,问医生,“医生,起云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平静地说,“两人的伤势都不算重,但江起云先前有过一次脑震荡,导致视网膜受损,这一次车祸头部着地,旧伤加上新伤,导致颅内淤血堆积,手术已经将他颅内的淤血清除,但能不能清醒过来,还看四十八小时内病人的恢复状况。另外一位患者乔轩,比他情况好很多,术后12小时内会醒来,后续治疗等病人醒过来再进行。” 林逾静心理咯噔一下,抓着医生的胳膊问,“医生,如果江起云四十八小时内醒不过来,那么......会怎样?” 脑颅受损的例子,林逾静已经经历过一次---母亲徐慧。 早年徐慧被贺澜推下楼,就是因为脑震荡和颅内淤血,变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十几年。 医生早就看惯了生死,并无情绪波动,只是同情地看着林逾静和家人,“如果四十八小时内病人醒不过来,很可能成为植物人。即使醒过来,病人的视力也会有影响,至于影响的程度,现在没法判断,必须做视网膜切片研究。轻则视力受损不可见强光,视弱,严重则失明。” 林逾静的手一下滑了下来。 老太太和沈海清当场就哭了,哀求医生尽力。 医生安慰了几句,匆匆走了。 随后,江起云和乔轩被推出手术室,送往ICU监护。 江起云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头上包裹着纱布,打着吊针,林逾静失魂落魄地喊了几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乔轩的家人没来,陪着他的,只有身为女友的苏雅。 随后的两天,林逾静不眠不休地等在ICU外面,不管沈海清和奶奶怎么劝说,她都不肯走。 0967 0967 只是为了孩子,她一日三餐都努力吃,哪怕没有胃口,也逼自己吃多一点。 困了,就在ICU外面的椅子上休息,总之,寸步不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短短两天,林逾静却觉得度日如年。 两天而已,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四十八小时,终于熬到了。 可江起云没醒过来。 林逾静哭得眼泪都干了,穿着无菌服进入监护室,握着江起云的手抚摸她的小腹,哽咽地说,“老公,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们有孩子了!你摸摸看,宝宝快三个月了!” “虽然你一直没说,但我知道你很想要一个孩子,对不对?老公,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么?” “你再不起来,我真的要生气了!” “江起云!你这个混蛋,你说好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食言?你说好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的,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他们嚣张么?!” “你说过最不喜欢我哭的,你看,这几天我眼泪都哭干了,江起云,你都不起来安慰我一下么?” 可不管林逾静说什么,江起云都毫无反应。 回应她的,只有监护设备滴滴滴的声音。 林逾静自我安慰地说,“好吧,你肯定工作累了想多休息一下,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再休息两天就起来?奶奶很想你,爸妈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江起云闭着眼睛,安然地躺着。 林逾静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地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那我们说好了,谁不遵守约定,谁就是小狗!” 走出监护室后,林逾静遇见苏雅,苏雅这两天守着乔轩也憔悴了许多,她扶着林逾静说,“夫人,乔轩想见您,说有些事情想跟您说。”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他。”林逾静说。 手术后没多久,乔轩就醒过来了,但因为身体虚弱,医生不许打扰,林逾静也忙着守护江起云,并没有去看乔轩。 林逾静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 据了解,他们行走的是人行道,且是绿灯,为什么会出车祸? 虽然司机已经被警察逮捕,但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喝多了酒,晕乎乎的冲了出去,才失误撞人。 可林逾静不信! 天底下就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在江起云准备和顾承中谈合约的时候出事? 到底是天灾,还是有人想阻拦他和顾承中的见面? 林逾静心里是有个人选的。 到病房后,苏雅把乔轩的1;148471591054062床摇了起来,乔轩歉疚你看着林逾静,道,“夫人,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江总!” “这不是你的错,乔轩,我只想知道当天怎么回事。”林逾静目光灼灼地盯着乔轩。 “那天我和江总提前出发去外滩,就是怕天气不好交通堵塞,就快到外滩的时候,快来不及,江总决定走路过去,我们走出去很长一截,忽然拐角冲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好像是本田,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已经来不及了,我想把江总推开,但江总也拉着我一起,于是.......我们就被撞倒了。” 0968 0968 “那天我和江总提前出发去外滩,就是怕天气不好交通堵塞,就快到外滩的时候,快来不及,江总决定走路过去,我们走出去很长一截,忽然拐角冲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好像是本田,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已经来不及了,我想把江总推开,但江总也拉着我一起,于是.......我们就被撞倒了。” “你看见司机了吗?是不是认识的人?”林逾静还未去过警察局,暂时没见到肇事者。 但江起云一出事儿,她就觉得没这么巧合,听到消息,脑海里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相信,难过,然而,这几天下来,她已经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她要查清楚,是不是那个人下手的! “没有,但是......江总好像认识,当时情况很紧急,我只觉得江总表情不对,我跟在江总身边很久,所以他的表情我基本能明白什么意思。”乔轩说,“当时江总皱了一下眉头?” 乔轩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但是他也脑袋受伤,一使劲儿,就头疼。 苏雅扶着他,关心连连。 “乔轩,我相信你说的话。”林逾静想了想,又问,“当时你们要去见顾先生,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乔轩摇头,回答说,“夫人,我肯定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当时是顾先生的秘书亲自通知我的,我接电话的时候,就在套房里,而套房里只有我和江总两个人,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这就奇怪了! 难不成,见鬼了?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林逾静说。 “夫人,您别太担心,江总一定会醒过来的!”乔轩宽慰她。 林逾静寡淡地笑了笑,“嗯,我相信他会醒过来。” 离开乔轩病房后,林逾静直接回了酒店。 老太太这两天伤心过度,也是身体1;148471591054062不好,沈海清一直寸步不离地伺候着,也是消瘦憔悴了一圈。 林逾静端了燕窝进去哄老太太喝,老太太却不喝,叫林逾静喝,说道,“好孩子,奶奶这些天喝了不少,你却在医院守着,没吃几口好的,快把这燕窝喝了,养好肚子里的孩子,这样起云醒过来也开心!不然,你要是瘦了,他回头该埋怨奶奶没有照顾好你!” 林逾静热泪盈眶,喝下了整碗燕窝。 “奶奶,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我一个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说。” “我刚才回来之前,去看了乔轩,乔轩说,撞他们的人,起云似乎认识。可我想了想,这个人不会是江濯云,不然乔轩也该认出来,也不会是江濯云身边熟悉的人。我猜测,或许是他安排的?可他安排的人,起云又怎么会认得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太太冷哼,捏紧了手心说,“肯定是他们!这么歹毒的心肠,也只有那俩人才做得出来!” “我一定要查出来!” “可孩子,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这些事,交给奶奶来办,你好好养好身体才是!”老太太疼惜地说。 0969 0969 “其实,我现在不但担心起云什么时候醒过来,更担心他们会趁此机会把起云的位置替代了---董事会的恶人都是见风使舵的没良心框家伙!” “爸爸不是已经回去坐镇了?”林逾静拧眉道,“难道他们还能明目张胆地取代不成?” “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公公为人善良,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根本不是那俩人的对手!”老太太吸了口气,恨恨地说,“大不了,我老太婆亲自上!我才是江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还是我父亲有先见之明,叫我一定要提防着,这一世为人,就算夫妻又如何?到头来,最先给你胸口插一刀的人,可能就是你的枕边人!哼,江淮钦自以为这些年从江氏捞了不少股份,就能上天,我让他后悔莫及!”老太太气愤地说。 “奶奶---” “阿静,答应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咱们等起云醒过来!” “嗯,奶奶,我知道。”林逾静哽咽,“可是,要是他们趁现在动手,您这把岁数,董事会的人,估计不会罢休。” 话说到这里,老太太定定地看着林逾静,喃喃道,“不怕,咱们一定有办法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逾静多想了,那一瞬间,林逾静仿佛感觉到,奶奶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知道了那个家庭背后的实力,甚至,老人家的目光里,带着某种期盼和拜托。 可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起云也不会告诉,奶奶如何知道? 林逾静深以为,她想多了。 当天下午,林逾静去了一趟警察局,要求见一面肇事者,不知为何,相关人员愣是不同意见面。 身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林逾静实在没辙,只好请了律师来。 但来的人却是何文渊。 俩人在警察局门口碰面,苏雅介绍道,“夫人,这位是顾先生公司的法务部首席律师,何文渊何律师。何律师,这位是我们江总的太太,林逾静。” 何文渊伸手招呼,“江太太,你好。” “何律师,劳烦您跑一趟。” “不麻烦,是顾先生安排的,她听闻您在找律师帮忙,所以让我务必亲自来一趟,顾先生很是抱歉,那天若不是赴约,江总也不会......”何文渊抱歉地看了林逾静一眼。 “谢谢顾先生挂念,这件事实在和顾先生扯不上关系,只能说太巧合了。”林逾静道,“我先生暂时没醒过来,这边的合作还要继续下去,还希望何先生帮我跟顾先生沟通一下,江氏会1;148471591054062派选得力的人手来接管接下来的事情,请顾先生务必给个机会完成江氏和恒信的合作。” 何文渊点头道,“江太太放心,这件事情,顾先生已经有了安排,您静候佳音吧。” “谢谢您。” “客气,咱们先进去?”何文渊微笑道。 有了律师来镇场子,果然不一样,何文渊似乎在上面有些关系,出来迎接的人,直接是厅长级别的。 0970 0970 林逾静不由地对这位何律师,肃然起敬。 二人聊天中,林逾静得知,原来两位是同学,也难怪有这层关系在。 一阵寒暄后,何律师才切入了案件中,厅长对此次案件并不太了解,于是叫来了手下负责的人,亲自为林逾静和何文渊解说。 负责人来了之后,看见是林逾静,一闪而过地皱了皱眉头,他收了人的钱办事儿,怎么想到人家找来了更厉害的关系? 厅长暂且不说了,那是顶头上司,何文渊1;148471591054062的名号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要是敢在他面前耍把戏,还不分分钟被拆穿。 自然不敢再造次了,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何文渊不愧是专业律师,问的问题,全都在点子上,针针见血。 “我想看看笔录。”问完之后,何文渊提出要求。 “这就是。”负责的警察不敢怠慢,毕竟厅长就在旁边。 何文渊翻看笔录,笑而不语,看完之后把笔录还给警察,道,“嫌疑人说自己喝多了,做过酒精测试了?” “做过了。” “嗯。”何文渊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提出,“受害人家属要求见一面嫌疑人,还请安排。”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何文渊笑道,“我以为有什么不方便呢,家属说上午已经等了三小时,却被您告知不可以见面嫌疑人,现在怎么能见了?” 警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上午实在是太忙了,多有怠慢,多有怠慢---” 何文渊笑而不语,只指了指墙上的几个朱红大字。 “为人民服务”。 林逾静不得不拍手称快! 在厅长的监督下,林逾静和何文渊,被带到一间审讯室,见到了嫌疑人。 一见嫌疑人,林逾静顿时皱眉。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逾静快速在脑海中搜索,模模糊糊的一共有两次,第一次,是她去青城找江起云时,被人绑架,后来江起云找来了,两个男人把她带走,去了郊区的水库,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就和这个人长得很像! 另外一次,是和陈安然在温瑞安的接风饭局上,巧遇蓝桥和一个男人见面吵架,出来时,林逾静撞上一个鸭舌帽男人,好像也是他! 这时,男人也抬起头来看林逾静,鹰隼般的目光里透着一种心狠手辣的阴寒之光! 她这一次确定,就是他! 他脸上的刀疤不会有第二个人一模一样! “是你?”林逾静不由地失声。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找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故意撞起云?!”林逾静激动地冲上去,但被何文渊拉住了。 “呵---”男人不屑地冷哼了几声。 “谁安排你的?江濯云?是不是江濯云?!”林逾静几近愤怒。 能和蓝桥有联系,能下手害江起云,林逾静只能联想到江濯云! 男人漫不经心地扭了扭脑袋,“你说谁?谁是江濯云?我不认识。” 0971 0971 “我跟警察说过多少遍了,我就是喝多了点儿,没看清楚红绿灯,不小心撞到人---反正我孤家寡人1;148471591054062一个,欠债无数,你们赶紧把我抓起来,这样子,我也安全了,省得被追债的人砍死。”男人说完,变态地笑了笑,漏出一口黄牙来。 这个笑林逾静太熟了! 在青城那次,这个男人把她扔进水里后也这样笑着说,“江起云要是来的快,你兴许还有救---呵呵---呵呵---听天由命咯!” 林逾静当时无数次请求放了她,可男人一脸无所谓地说,“我要是放了你,我去哪里拿钱?” 活脱脱的变态。 “江濯云给了你多少钱!你说!”林逾静几近怒吼。 “我说了,我不认识江濯云,江濯云是谁?”男人又是一笑。 林逾静缓缓松开手,她知道,没办法了,这个男人是江濯云的心腹走狗,是不可能讲实话的。 这场车祸,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江濯云指示的,那么,这个男人会替他顶罪,而江濯云则永远逍遥法外。 何文渊叹气,拍了拍林逾静的肩膀说,“江太太,我们走吧。” 林逾静失魂落魄地点头。 离开警察局后,林逾静和苏雅上了何文渊的车子,何文渊送她俩回酒店。 车上,何文渊问,“江太太,我希望你现在心情平复下来,认真回答我几个问题。” “何律师,您请问。” “你和嫌疑人见过?” “见过。”林逾静将在青城发生的绑架案说了。 何文渊听完,眉头攒在一块儿,分析道,“此人和江濯云关系非同一般,但难点在于,咱们没有办法证明他们俩有关系,我相信,江濯云有此次安排,肯定已经抹掉了他们俩之间的联系,无论如何,我们都找不到线索证明俩人有往来。他现在认错态度很好,大不了就是坐牢几年。” “不行!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林逾静恳求说,“何律师,请您一定帮我想想办法,不能让幕后凶手逍遥法外!” “可这真的很难,江濯云在安排时,就已经选好了后路。这个男人,应该是不会背叛他。我看过他的笔录和家庭关系,孤家寡人,没什么破绽和弱点。”何文渊摇头。 联系...... 要说联系,不是一点都没有! “何律师,我要是找到人证呢?” 何文渊讶异道,“人证?”更多精彩小说,请关注清婉公众号“清婉”。 “对,那个人,应该能证明嫌疑人和江濯云的关系,或许,她还知道江濯云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林逾静说。 “如果对方肯作证,那就太好了!”何文渊道。 回到酒店后,苏雅问林逾静,“夫人,您刚才说的人证,是蓝桥小姐么?” “是。”林逾静点头,随即又失落地笑了笑,“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她,毕竟,她那么爱江濯云。我用什么理由,叫她背叛她呢?” “夫人,我们尽力试试吧!”苏雅宽慰说,“至少现在有希望不是?” 林逾静寡淡一笑。 0972 0972 林逾静寡淡一笑,道,“你说得对,一息尚存,希望不灭。无论如何,我会尽力一试。” 苏雅握住了林逾静的手。 这时,老太太身边的佣人走出来,焦心地说,“少奶奶,老夫人找您,您进去看看吧,您今天出去一天,还什么东西都没吃,我怎么劝都没用。” 林逾静吸了一口气,道,“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我看看去。” 苏雅要去医院照看乔轩,便先走了。 林逾静走到老太太房门前,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才敲门进去。 她不想让奶奶担心,老人家身体经不住折腾,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老人家省点心。 开门的是沈海清。 沈海清也是愁眉不展,见了林逾静,关切的不是案子怎么样了,而是问,“阿静,你吃饭了没?” 林逾静点头,她才放了心,说,“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是要顾好自己,也要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些费尽心思叫咱们伤心欲绝的人,得让她们失望!” “妈,您放心,我不会乱了阵脚。”林逾静握了握婆婆的手说,“你脸色不太好,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奶奶。” “嗯,你也要休息,别一直忙着,妈看了心疼......” 林逾静莞尔一笑。 越是艰难的时候,越是能感受到来自亲情的力量,林逾静嫁入江家两年多,还是第一次觉得婆婆打心底关心自己。 沈海清走后,林逾静去了房间看奶奶。 老太太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些文件合同正在仔细翻阅,戴着老花镜,格外认真。 见林逾静来了,老太太收起文件搁在一边,“孩子,如何了?” 林逾静将事情进展一五一十说了,奶奶道,“哼,看来,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上海来了!” “奶奶,我现在还担心起云的安全1;148471591054062问题,上海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界,我在想,咱们还是把起云送回江城吧,江城的医疗设备也不比上海条件差,咱们请专人照顾,自己看着,还安心些。”林逾静叹气道,“若是在上海,他们再出手,咱们很是被动。” “行!我正有此意!” “回去后,我问傅大哥借几个人,一定没事儿的!” “好,阿静,这些事情就你来安排---另外,奶奶还有事情跟你说。”老太太拿起刚才看过的文件递给林逾静,“这些是我在江氏集团的股权,我想暂时先转给你,江淮钦和江濯云一定会借着起云昏迷不醒的缘故在董事会上动手脚,甚至煽动股东让江濯云取代起云的位置,咱们必须做两手准备。” “奶奶,可是我什么都不懂---您把股权转给我,这、这不太好!”林逾静推辞说,“奶奶,你或许可以转给爸爸!爸爸怎么说都是副董事长!” “哼,孩子,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已经撤了你爸的职位!说他挪用公款!”老太太说,“这事儿你婆婆还不知道,是我安排再公司的眼线瞧瞧打电话告诉我的!” 0973 0973 “什么?!”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江濯云他们的速度这么快! 她真是傻,就一直冒着寻找证据证明车祸不是意外,竟然忘了,那帮人就趁着现在捣乱! 斩草除根! “奶奶,那严重吗?”林逾静急忙问。 “他们做了假账,栽赃到你爸身上,你爸已经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挪用公款可不是小罪名,即使数额很小,但这是一辈子的污点,股东大会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你爸再继续坐在副董事长的位置上。江濯云再耍点手段,可能,直接被赶出公司......”老太太戚戚然地说,“若是严重了,说不定还会坐牢。” “爷爷不会那么狠心吧?爸是他的亲生儿子啊!”林逾静眉头紧蹙,心急如焚。 现在,当真是火烧眉毛了。 “哼,亲生儿子又如何?我和他生活了几十年,儿孙满堂,他还不是跟方云岚那贱人苟且?”老太太拽着林逾静的首说,“阿静,奶奶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你婆婆性子软弱,遇到事情就失去主心骨,奶奶年纪大了,股东大会的人,不可能让我一个老婆子去主事儿,但是你可以!” “奶奶,我怕......” “别怕,我会找人帮你,公司里还有我的人,起云的助理和秘书都是忠臣,也会帮着你。”老太太犹豫了半晌,艰难地开口说,“另外,奶奶是有私心的。” “嗯?” “阿静,奶奶其实早1;148471591054062就知道你是唐家的女儿---也想着帮你回唐家,但起云说这件事要看你自己的情愿,叫我不要插手---奶奶自然希望你回去,这样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孤儿寡母了不是?可奶奶喜欢你,也不忍心你为难,但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奶奶,若是你不接受股权转让,你就当我的代表人,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唐家,但若是你被人欺负,唐家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奶奶这点私心,孩子你能原谅吗?” 奶奶一直紧紧拽着林逾静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逾静,期盼,甚至请求。 这种目光让林逾静心理很难受。 她曾经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嫁给江淮钦,那也是少奶奶,什么时候这么跟一个人恳切诚挚的请求过?她还是个后辈。 林逾静很不......忍心。 可她又忍不住去想,奶奶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身世的? “奶奶,您能告诉我,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世的么?”林逾静问。 老太太怅然地叹气,道,“从你和起云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 林逾静惊呆了。 这得多少年了?! 十四年?! 林逾静兀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奶奶,这怎么可能......您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知道?” 老太太拉着他坐在床沿上,摘下眼镜,娓娓道来,“因为你身上的玉佩。” “玉佩?”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脖子上挂了一块羊脂玉的玉佩,你说,那是你母亲徐慧留给你的,对吧?” 0974 0974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脖子上挂了一块羊脂玉的玉佩,你说,那是你母亲徐慧留给你的,对吧?” “是啊,是我妈妈给我的,那块玉佩,从我一出生就戴着。我妈妈说,那是我的护身符,也是我身份的象征。” 老太太说,“我当时一眼就1;148471591054062认出来那块玉佩,你说那块玉佩是你身份的象征,我便从中猜出了你的身世。” “怎么可能?” “孩子,不瞒你说,那块玉佩的主人我认识,她就是唐家的主母,唐修仁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奶奶陈敏仪的东西。那块玉佩,也曾是她母亲陪嫁,她出嫁时就戴在胸前,我记得很清楚。”老太太道,“那是世家传承的,小时候,敏仪就说以后要把东西留给女儿,若是没有女儿,就留给儿媳妇。她嫁入唐家,生了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自然,应该是给了儿媳妇。” 原来如此。 “后来我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唐修仁把她给儿媳准备的见面礼,偷去给了别的女人,正是你母亲,徐慧。” “原来如此......”林逾静喃喃道,“这世界真小,奶奶你们竟然认识。” “阿静,你不会责怪奶奶吧?” “不会。”可心里,始终有些...... 倒不是林逾静小人之心了,而是,就凭当年林方盛的口碑人品,她怎么可能嫁给江起云? 江家可是江城第一豪门! 但有些事情,你若是深追究,就没意思了,回头伤心的是自己。 林逾静聪慧,选择了沉默,不去深究。 人嘛,总是要难得糊涂,才能开心快乐。 她告诉自己,林逾静,不管奶奶当初有没有那个心思,你都要记住,这些年奶奶疼爱你,把你当成亲孙女一样呵护宠爱,你不能没有良心。 就是自己的亲奶奶,还没这样对待她,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最后,林逾静答应了老太太,但她不接受老太太转过来的股权,只选择做老太太的代表人。 倘若江濯云和江淮钦手段恶劣,她将进入董事会。 ...... 酒店一角。 佣人偷偷打电话给云岚,做贼心虚,东张西望。 “你叫我盯着老夫人,果然今天有动静了,老夫人似乎把股权转给二少奶奶了!说是要二少奶奶进入董事局,具体的我也没听明白,这酒店太豪华了,隔音很好,我怕被发现!” 云岚淡淡应了一声,道,“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安排了安排了!” “小心点儿,别叫人发现。”更多精彩,关注清婉公众号“清婉” “知道,就是那个,你答应给我的钱,什么时候到账?”佣人嘿嘿笑说,“我上个月手气太背了,输了好多钱,要回去江城没钱还,我会被人砍断手脚的!” “放心吧,答应你的,一分不会少。”云岚冷声说,“只要你替我把事情办妥了。” “行行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断电话后,佣人放松一笑,删掉通话记录后,回了房间继续伺候老太太。 0975 0975 江城,半山别墅。 云岚搁下电话,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对江濯云道,“如何?我说了,我很了解梁锦西,她一定会把股权转出去!” 江濯云把玩着打火机,嘭地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口,朝着云岚吐烟说,“在她身边做牛做马几十年,这点你都看不穿,你还有什么用?” “濯云,你要下定决心动手!”云岚拿江濯云毫无办法,他在她面前向来是没规矩的,也未曾把她放在眼里过,不恭不敬,家常便饭。 “还不满足?江起云已经是个废物了,下半辈子可能都要赖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你还没顺心?是不是要我一刀抹了他脖子,送他去见马克思,你才算完全放心?”江濯云冷笑。 “濯云,凡事都有万一,万一江起云要是醒过来,咱们怎么办?警察局都说了,林逾静已经认出来阿四是你的人,接下来,她肯定会顺着线索找下去,到时候查到你身上怎么办?”云岚坐到江濯云身边去,苦口婆心地劝道,“要我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都已经出手了,何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我说过,你不许动林逾静一根头发!”江濯云怒瞪云岚,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你要敢背着我动手,我杀了你!” “你还惦记那女人?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有了江起云的孩子了!”云岚大吼。 江濯云1;148471591054062烦躁地把烟头扔在地上,捻灭了,“那也不许。方云岚,你要是不信守承诺,我跟你翻脸!” “那董事局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你还是好好守着江淮钦吧,老头子身体不是越来越差了么?你还不天天跟在他身边把你这些年偷鸡摸狗的时间都找回来?好不容易没有老太婆碍眼,不是正合你心意?”江濯云嘲讽地说。 说完,江濯云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云岚愣在客厅。 她长长叹气,这孩子,还是不够狠心......幸亏刚才没有把安排老太太身边佣人做的事情告诉他,不然,就他护着林逾静的冲动,事情肯定暴露。 岂不是半途而废? 不行。 一定要成功! 云岚捏紧了拳头。 ....... 两天后,林逾静带着江起云回了江城,医院安排了专人专车,一路从上海开回来。 家里已经准备好一切,专门的设备,病房,以及从傅于琛那里借来的五个保镖。 回到家里,江起云仍然一点起色都没有。 林逾静坐在床沿边,握着他的手,温声细语地说,“老公,咱们到家了,你要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奶奶叫我去公司,可是我好怕啊,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一群财狼虎豹,所以,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你才是这个家里的男人哎,要保护我才对,怎么可以让我天天伺候你担心你呢?人家都有宝宝了。” 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 可林逾静每天都跟他说很多话,很多话。 她相信,江起云一定听得见。 就像她相信江起云一定会醒过来一样。 一定。 0976 0976 江起云车祸的事儿,很快传遍了江城,从上海回来那天,甚至有媒体蹲点拍照,我第二天见报大肆传播,一时成为热点,热度高居不下。 不消说,林逾静也知道,这其中少不了江濯云等人的推波助澜。因为事情闹得越大,对江氏集团的影响便越大。 果不其然,第二天起,江氏的股票就一路下跌,集团高层的个人因素影响股民的选择,实在正常不过。 这一下,又实实在在给了江起云一击---股东大公不允许把执行总裁的位置继续留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的人。 第三天,就有人兴风作浪挑起事端,要求更换执行总裁,为集团的长远发展考虑。 候选人名单中,人气最高的,便是江濯云了。 苏雅拿资料给林逾静看时,忍不住埋怨说,“夫人,他们现在是趁人之危,咱们得想想办法,挫挫他们的锐气!” “奶奶怎么说?” “老夫人说,现下一切都交给您处理。” “嗯---”林逾静想了想,说,“帮我约一下蓝小姐。” 可话才出口,林逾静又改口道,“算了,不用约了,我直接去找她。你和跟着我去吧。” “夫人,什么时候去?”苏雅道,“我查了一下,蓝小姐定了下个月回巴黎的机票,咱们必须要抓紧了。” “她要回巴黎?” “是,同行的人叫季子辰,说季子辰您可能不知道,但说艾伦,您一定认识。”苏雅将二者的关系说了清楚,林逾静恍然大悟。 “今晚去找她。”林逾静决定。 ....... 夜晚,蓝桥别墅。 决定回巴黎后,蓝桥开始收拾整理一些东西,要的带走,不要的扔掉---反正最后连同这栋别墅也是要卖掉的,有些东西无关紧要,不在乎了。 季子辰天天手在她身边,像是怕她跑了一般,事无巨细,安排得妥妥当当。 这晚,俩人在沙发上看电视,季子辰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她,“那个,江起云出了车祸,这事儿,你怎么看?” 蓝桥轻哼了声,“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不稀罕。” “你这么久不走,是不是等什么人来找你?”季子辰问。 “我发现,我以前小看你了,你其实1;148471591054062什么都看明白了,就等着我自己挖坑。”蓝桥斜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赎罪。” “因为那年?” “嗯。” “可你不是道过谦了?” “季少爷,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道歉都会得到原谅,明白么?” “你不怕惹毛了江濯云?既然他是个不折手段的男人,对你,一样下得去手。”季子辰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 其实,季子辰是不太相信蓝桥会站在敌人的一边,帮人对付江濯云。 无论如何,也是深沉爱过的。 反手过来插他一刀,不会谁都做得到的。 蓝桥笑说,“季子辰,你别忘了,最毒妇人心,我是女人,我狠起来,自己都害怕。” 季子辰讪笑道,“你这是警告我,以后要拼命对你好。” 0977 0977 季子辰讪笑道,“你这是警告我,以后要拼命对你好。” 蓝桥笑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这时,门铃响了。 俩人皆是一愣。 季子辰嘴角旋起笑意,“来人了?” “兴许是。” “那我把空间留给你们,我回去了,明早再来看你。”季子辰抄起沙发上的大衣,挂在手腕上,阔步去开门。 来的正是林逾静。 看到季子辰,林逾静一点也不意外,倒是大大方方地招呼,“季先生。” “江太太,又见面了。”季子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说,“她在里面等你。” 林逾静眉头一颤,蓝桥在等她? 她知道她会来?! 待林逾静进门后,季子辰关上门,开车走了。 林逾静走进客厅,见蓝桥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看样子,是等了她很久了。 “坐吧,喝咖啡还是红酒?”蓝桥问。 林逾静尴尬地笑了笑,“橙汁吧。我怀孕了,不能喝酒和咖啡。” 蓝桥面露惊讶,“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 “恭喜你。” “谢谢。” 俩人都尴尬了。这么客套生硬。 蓝桥1;148471591054062随后去厨房亲手榨了一杯柳橙汁出来,坐在林逾静对面,“我以为,你还要几天才来,要是来晚了,我可能已经走了,就什么都帮不到你了。” “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阿静你其实比谁都聪明,只是太过善良,心思都没有用在算计上,要是冷静下来盘算,你不可能想不到,我对江濯云的老底一清二楚。”蓝桥说。 “那么,你会帮我么?” “不然我等你为什么?”蓝桥莞尔一笑,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来,“这个你带回去,找傅于琛和林云开,傅于琛在江城的势力,江濯云很难抵抗,林云开是公安,他能帮你找到小四和江濯云的联络。” 林逾静拿起资料翻看,才看两眼,人就傻了---这些东西,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很惊讶?”蓝桥看她的表情,笑说,“你永远不要把一个人想得太简单,江濯云被方云岚带回江家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报仇。” “你给我这些,不怕他......不怕他找你麻烦?”林逾静担心地说。 其实,林逾静更觉得自己残忍,蓝桥多爱江濯云,她不知道,可一个女人愿意为了男人去勾引另外一个人,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爱意? 现在,她逼着蓝桥拿起刀子,捅最爱的人一刀,不是残忍是什么? “这些你不用管。但我要提醒你,你能想到我,江濯云一样会想到,很可能他已经做好准备了,那么,你手里的东西很可能是废纸一堆,还会给你惹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蓝桥提醒她说。 “方云岚心机很沉,即使江濯云对你还有点情分,方云岚也不会任随这件事情发展,你要小心她,往往咬人的狗,都不会叫。” 林逾静点头,她的确已经领教到了方云岚的厉害。 俩人没多的话说,林逾静拿了资料起身,说了句谢谢,就预备告辞了。 蓝桥送她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她站在夜色之中,“阿静,你能原谅我吗?” 0978 0978 蓝桥送她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她站在夜色之中,“阿静,你能原谅我吗?” 这句话,是蓝桥第二次问林逾静。 上次是在林逾静家里,她临走之前,带着满心期待问她的,当时林逾静没有说话,蓝桥心里虽然失望,但也能体谅她,若是换了自己,因为对方犯下的错误错过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不幸,如何能轻易的说出原谅的话? 做人,要学会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但这一次,蓝桥真的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她看着林逾静,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恳求。 林逾静也脉脉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说不出口原谅,还是在酝酿。 蓝桥自嘲地笑了笑,心一点一点往下掉,她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笑出泪花来,“阿静,其实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毕竟,我当初那么可恶---不过,即使你讨厌我也好,能不能请你原谅我?我马上要离开江城了,回去巴黎,可能咱们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空气忽然很安静。 风声呼啸而过。 林逾静忽然走向蓝桥,缓缓地,从容地,一步一步。 她抱住蓝桥的瞬间,蓝桥身子一僵,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蓝桥,”林逾静靠在蓝桥的肩膀上,忽然开口说,“过去的事情,我没办法忘记,倘使我说忘记了,原谅了,那是自欺欺人,更是虚伪。” 林逾静释然一笑,怅然地叹气,道,“但假如还有机会,我愿意重新和你认识,重新和你做朋友---” 简单的两句话,蓝桥听得热泪盈眶,她心里藏着的凄然的悲恸,全都倾泻而出,有些颤抖地说,“真、真的吗?” 林逾静推开她,双手靠在她肩膀上,抿嘴莞儿一笑,点头道,“真的。” 蓝桥破涕为笑,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梨花带雨,不过如此了。 林逾静为她拭去泪水,安慰道,“好了,别哭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哭花了不好看。” 蓝桥激动地抱着林逾静。 有朋如此,夫复何求? 我们都会犯错,也都会被别人伤害,但爱和包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善良。 ....... 当夜,林逾静一整晚都在看蓝桥给的资料。 说实话,她吓了一跳,没想到江濯云身上背了那么多事---最可怕的就是1;148471591054062一条人命,不过,那是十几岁的时候,且这事儿已经被人压下来,不难猜测,能有这么大能耐的,非江家老爷子江淮钦莫属。 更可怕的是,那时候江濯云已经回到江家,他们几个还一起玩耍,但没人知道一点风声。 林逾静算了算日期,忽然想起来,那年不过十八岁,有天晚上,她出去捡梧桐树叶,准备给江起云做书签,忽然看见一个人蜷缩在树下抽烟。 可把她吓了一跳。 那个人就是江濯云。 当时他浑身烟味,衣服也脏兮兮的,有血迹,一脸毛躁害怕无奈,似乎是喝多了,讲话有点摸不着头脑,林逾静就没当回事儿,以为只是醉酒了,就回家去拿矿泉是给他,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0979 0979 现在想想,那晚江濯云应该是杀了人。 林逾静想想都觉得可怕。 至于江濯云当时为什么杀人,资料上没有说,大概蓝桥也不知道。 这一夜,林逾静都没睡着,翻来覆去脑子一片混乱,于是她穿了件外套,去了江起云的病房。 夜色很安静,屋子里监护仪器滴滴滴地响着。 江起云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林逾静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了很多话,很多话。 她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回应的状态,再也没有从前的焦灼和不安。 后来,她就趴在江起云床边睡着了。 睡着的她,并没有发现江起云的手指动了动,像是睡梦中,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 第二天一早,林逾静去了傅于琛的公司。 她提前打了电话,傅于琛的秘书下来接她上楼,并且送来了果汁,傅于琛刚好解散部门会议,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林逾静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久了吧。”傅于琛搁下文件,招呼了一声。 林逾静转身过来,笑了笑,“不久,大哥,我有事情想请你帮我拿拿主意。” “你说。”傅于琛指了指沙发这边,俩人面对面坐下。 林逾静把资料递给傅于琛,傅于琛翻看的速度很快,看完,他倒是一点不惊讶,道,“不奇怪。” “大哥您知道?” “没有。”傅于琛说,“我最近得到了点东西,关于江濯云的。” 林逾静认认真真听着。 “江濯云在回去江家之前,是个小混混,不算得志,但在他大哥那里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心狠手辣,比如收买人心。他回到江家后,带走三个人,那三个人是当时帮会里备受欺负的家伙,和江濯云有点情分,后来跟着江濯云,也算是衣食无忧,其中一个人姐姐得了心脏病,江濯云给了五十万手术费,后来他姐姐手术成功,自然对江濯云感恩戴德。” “这个人你已经见过了。”傅于琛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林逾静面前。 林逾静看了一眼,立即认出来是在上海警察局见过的人! 制造车祸的凶手! 即使他照片上没有了脸上的疤痕,大约是年轻时候拍的,但五官是一模一样的,即使年岁增长,也不会相貌大变! 林逾静怒道,“是他撞了起云!” 傅于琛点点头,道,“所以,要想1;148471591054062叫他背叛江濯云,是不可能的。某种程度上说,江濯云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八年前江濯云坐牢后,他随后也进去了,想方设法,和江濯云关在一间牢房,你想想,这要大多的力气和勇气?” 林逾静心里咯噔一下。 可想想,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灵机一动,问傅于琛,“大哥,你能找到这个人姐姐的地址吗?” “你想去找她?” “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 “嗯,我想你也会这么做,”傅于琛说,“我给你准备了地址,还有两个人,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谢谢大哥。”至此,林逾静算是明白,为什么江起云如此佩服傅于琛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0980 0980 “另外,你最近都要小心些,你手里拽着江濯云的命门,他不可能不察觉。小心驶得万年船。”傅于琛提醒道。 林逾静苦笑。 若是他真下手,她能怎么办? 但在那之前,林逾静一定会拼劲全力,给江起云一个公道! 事实上,傅于琛和蓝桥的提醒都没错。 林逾静当晚从蓝桥家里离开后,江濯云立马就知道了。 云岚笑话他,这辈子可能要栽在女人手里。 江濯云没说话,只是打电话吩咐马仔,务必要从林逾静手里拿到资料。 林逾静离开傅于琛公司后,预备出发去老宅,她刻不容援想要去找梁辉的姐姐梁娅---梁辉就是那个鸭舌帽刀疤男人。 资料上显示,梁娅一直不知道梁辉背地里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以为他在大公司给老板当保镖和司机,梁辉一直定时打钱回家,梁娅结婚生子,对这个弟弟很是放心。 梁娅是个老实简朴的女人,她有一个身份,让林逾静相信,这一趟去找梁娅,一定会有所收获。 梁娅是一名小学教师,在当地非常受欢迎受尊敬,除此之外,她还是儿童保护协会的理事长,长期投身儿童保护事业,林逾静相信,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一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杀人犯法。 可车子开出失去后,林逾静发现有人跟着她! 她有点慌了,因为奶奶一个人在家,怕江濯云对奶奶下手,林逾静把林湘和赵静叫去保护奶奶了,现在她一个人在! 林逾静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不要怕,郊区没什么车子,只能自救了!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于是,林逾静加大的马力,加速冲! 可她加速,背后的车子也加速,更加有超越她的架势! 到底是个女人,这时候不着急,不可能。 很快,她白皙的额头上,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在过了弯道后,后面的车子忽然冲到了她侧面,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摇下车床,手里拽着一根铁棍,放在手里一颠一颠的,示威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逾静咬咬牙,拨通了电话。 可这时候求救,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忽然靠近她的车子,用铁棍狠狠的砸她的车窗,砰砰砰的乱响! 林逾静慌张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而是一群人! 至少五六个! 这时,电话接通了,苏雅的声音传来,“夫人?” 林逾静吞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说,“苏雅,马上报警,我现在在莫干路上,我被人跟踪了,车牌是XXXXXX,他们应该是要我手上的东西,你马上报警!另外,你马上去一个地方,拿走1;148471591054062我存的东西,地址是.......如果我出事了,你把东西交给林云开!” 苏雅只听见砰砰砰砸窗户和车身的声音,吓得不知所措,但毕竟是干练的人,挂断电话后,赶紧报警,匆匆离开了江氏集团,去往林逾静指定的地方。 0981 0981 挂断电话后,林逾静整个人都傻了,不怕?怎么可能?她怕极了! 她不禁想到江濯云杀人抛尸的事儿,自己会不会也落到这个下场? 死,她不怕,可她肚子里有孩子! 她还没来的减见江起云最后一面! 她还没把江濯云送去监狱! 她不能死! 可外面那帮人,就是来要命的! 好歹这车子是顶级配置的,玻璃还算坚实,但再牛叉的东西,哪里经得起一直这么折腾? 林逾静脸色苍白,着慌地看了一眼窗外,那些男人耀武扬威地看着她,吹口哨,大喊大叫,像疯子一样,摆明是流氓混混! 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活路? 林逾静决定,拼死一试! 她狠狠一咬牙,系紧了安全带,猛然转动方向盘,超对面的车子撞过去! “嘭!” “嘭!” “嘭!” 十足十的三下,林逾静用尽了洪荒之力...... 对方受挫,毕竟车子没有江起云的车子好,经不起撞,但开车的人很稳,很快就平衡过来了! 林逾静自知不是对手,于是不再恋战,赶紧加速往前冲! 对方很快识破了她的计策,也加速冲了上来! 人生第一次飙车! 刺激! 可是实在拿命在赌! 她开出去没一会儿,后面的车子跟上来,这一次,没有撞她,但是很快超到前面去! 林逾静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想从前面拦截? 她瞪大了眼睛,要想活命,只能加速冲!冲出去就好了! 可这时,对方的人,忽然从车窗里往外丢什么东西,且不是丢一次就算了,是一直在丢! 因为速度太快,林逾静没看清楚,要想减速下来,不是马上就能做到! 正当林逾静感觉奇怪时,车子忽然速度慢了下来?! 什么? 林逾静很是郁闷,她根本没有减速啊! 她尝试了好几次加速,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这时,车子忽然发出嗡嗡嗡的噪声,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停了下来! 林逾静恍然大悟,他们丢在路面上的东西,是钉子! 因为她速度快,钉子深深扎进了轮胎里,轮胎奄气了! 完蛋了。 林逾静垂死挣扎般捣鼓了好几次,徒劳。 对方的人很快停下来,人手一根铁棍下车,朝林逾静的车子走来。 1;148471591054062林逾静来不及想多的,第一时间检查了车门锁,全部锁上! 那帮人上来后,不停地用铁棍砸车窗,因为只要砸破车窗,就能伸手进去打开锁,把林逾静拽出来! 砰砰砰的巨响,吓得林逾静欲哭无泪。 她抱着脑袋,靠在方向盘上,祈祷警察来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到底是没用,那帮人最终还是砸坏了车窗,伸出手到车里解锁,林逾静包里掏出钢笔,狠狠地戳那个人的手,但那人狠下心来,扇了她一巴掌,骂道,“臭娘们儿,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林逾静喘气都来不及,就被人拖下车,扔在地上。 五个男人围着她,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 0982 0982 林逾静瑟瑟缩在地上,小心地保护着肚子,刚才摔1;148471591054062下车的时候,她屁股着地,下意识用手缓冲,手都破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孩子平安无事,那是她和江起云期盼了好久才有的宝宝啊!一定不能出事! 被她用钢笔扎了手的男人踹了她胳膊一脚,蹲下身来,狠狠一巴掌扇上去,“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我他妈看你挺能耐的,你倒是再跑一个看看?” 这时,一个男人搜完了车子,回来禀报说,“哥,没找到咱们要的东西。” 男人冷笑,一把捏起她的下巴问,“藏哪儿了?” 林逾静咬牙瞪着他,“是江濯云派你们来的?” “倒也不蠢,所以我要什么,你也清楚,早点拿出来,少吃点苦头。” “东西不在我这里!” “不在?”男人阴笑,看了看他的人,眼里全是下流和变态,“在不在,要搜了你的身才知道。” 林逾静真的吓到了! “你们敢!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林逾静虚张声势地说。 男人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老子怕警察?” “告诉你,臭娘们儿,老子敢做这事儿,就不怕被枪毙!”男人怒道,说罢,他一声令下,叫他的人把林逾静拖到车里,“扒光了!好好检查检查!” 林逾静瑟瑟发抖,捂着自己的衣服说,“我要跟江濯云说话!我说了,东西不在我身上!明知道他没安好心,我还会带在身上,我有那么傻?!” “检查了再说!”男人色眯眯地说,“像你这种嘴硬的婆娘,不给点颜色看看,怎么乖巧?哥儿几个好几没碰女人了,你长这么漂亮,顺道开开荤,等哥几个舒服透了,再好好跟你谈。” 这回,男人没给林逾静说话的机会,几个人拖着林逾静就上了另外一辆车。 上车后,司机迅速发动,而林逾静被一群男人围绕着上下其手,她哭啊喊啊,但男人们觉得刺激,哈哈大笑,下流地交谈,“这江起云的老婆真水灵!” “哥几个今天也算是有福气了,睡一睡江大总裁的老婆,以后吹牛逼去!” “就是!哥,你先来?” 男人贼笑,然后一把扯住林逾静的胸口衣衫,“配合点,你也会很爽!” “滚!”林逾静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啊---”男人大叫,林逾静死都不松口,嘴里腥甜腥甜的! 男人不停地用拳头揍她脑袋,感觉自己肉都快被咬下来了! “臭婆娘!你们愣着干啥,动手啊!妈的,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名字倒着写!” 说罢,几双手在林逾静身上游走。 林逾静隐约听到了衣料撕碎的声音。新书请关注清婉公众号“清婉”,更多精彩等你。 这时,一辆吉普车忽然从后面追上来,不要命地撞击林逾静所在的车子。 压在林逾静身上的男人被震荡颠起来,脑袋撞到车顶上,疼的咬牙。 “哥,不好了,有车跟上来了!”司机大喊。 “干!哪个傻逼!” 男人探出脑袋往外看,一看,傻了眼,草,这是什么阵仗? 0983 0983 主干道上,追来了一行车子! 没错!就是一行! 还全是军用吉普! 这他妈玩儿大了! 林逾静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原本她以为是傅于琛的人跟了出来,但看到为首的熟悉的吉普车时,林逾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是唐潇然。 上次抓到江于娜之后,唐潇然开的就是这辆车! 虽然她心里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感动,可那一瞬间,林逾静忽然就不害怕了,像是有了坚强的后盾,方才的慌乱和绝望都一扫而光。 马仔看了一眼,脸都绿了,哆哆嗦嗦地说,“哥,咱们现在怎么搞?这次的单子玩儿得有点大啊!” “麻痹,这臭婆娘到底啥来头?那老女人不是说,随随便便玩儿么?这怎么搞的!”男人摘下鸭舌帽,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也是吓懵逼了。 这些人在江湖上混很久了,什么人,什么车,一眼就能看出来能不能得罪,后面那一行车子,根本就是大爷!要真真刀真枪地干一把,他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那些人都是部队里训练有素的,功夫都是一套一套的,跟人家干,不是找死么? “什么?大哥,谁是老女人?下单的不是姓江的么?!”其中一个马仔面如酱色,错愕地看着光头男人。 光头骂了句娘,说,“姓江的打完电话后,一个老女人又打电话来,加了十万块钱,说是要咱们收拾了这女人!事成之后,会再给十万块钱!” 林逾静这下明白了,所谓的老女人,非方云岚莫属。 这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那么慈祥和蔼的人,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哥,钱咱们稀罕,可现在咋搞?后面那些人,咱们干不过啊!” 马仔刚说完,一辆吉普忽然撞了下车屁股,“哐当”一声,车子被震了一下,里头的人也跟1;148471591054062着颤抖。 光头怒了,骂道,“妈的,反正干也是死,不干也是死,那就拼了!杀出去!回头再管那老娘们儿要钱去!” 马仔们面面相觑。 一个个都不敢。 要换了别人还行,可现在敌人是谁? 都不是傻子。 其中一个马仔,哭兮兮地说,“哥,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现在还没发生啥事儿,还能回头!那些人记仇了,咱们以后在江城也没法混了!” “现在哪儿能回头?!”光头也是恼得很。 好好地一单生意,眼看着钱大把大把地来,可现在....... 这时,林逾静开口说,“你们停车,放了我,帮我作证是谁指使你们的,钱我照样给你们,也保证你们安全!” 马仔惊喜地问,“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林逾静吸了口气,勇敢地看着光头的眼睛,她知道,这里的人都听光头的吩咐,只要说服了光头,就好办了! 光头怀疑地看着林逾静,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林逾静鼓起勇气,劝道,“后面的人是我哥哥,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儿,就你们几个人,根本逃不走,倒不如跟我合作,我说话算话!” 0984 0984 “你们冒着风险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钱,我给你们钱!”林逾静说,“江濯云让你们对我下手,你们肯定知道我是谁,许诺你们的钱,我一定不会食言!相反的,你们负隅顽抗,只会被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连命都没有!怎么做划算,你想想吧!” 其实林逾静心里也只有五成的把握,毕竟这帮人是看重钱财的,同时,也是冲动行事的人,要是谈不拢惹毛了撕票,她就惨了! 她肚子里有孩子,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林逾静紧张第捏着衣角,清亮的眸子红润,目光执着地看着光头。 “哼,你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一会儿我放了你,你会不会变卦?!他们那么多人,要是搞死我们兄弟,你的钱我一样没命花!”光头咬牙切齿地说,“倒不如拼一把!” “是么?你以为,你从我这里没拿到东西,江濯云会放过你们?只怕回头我家人报警,江濯云只会置身事外,拉你们垫背!”林逾静大胆地猜测,“到时候,你还能拿到钱?” 光头听完,有点动摇了。 的确是啊,敢花钱买命的人,还指望他有良心? 这时,唐潇然开着车子冲到前面来,狠狠地撞了一下侧面车子,他摇下车床,指着驾驶室的司机说,“马上给小爷停车!不然,老子要开枪了!” 不是吹牛逼,唐潇然身上真有枪。 知道林逾静出事儿时,他正在附近演习,来不及想别的,他直接拎了真枪上车,带着一个排的人开车出来,也顾不上唐修仁生气不生气! 他只知道,妹妹不能有事儿! 司机看见唐潇然手里的枪,吓得屁滚尿流,哆嗦地问光头,“哥,咱们怎么办?!” “哥,他们有枪啊!” “要是一开枪,咱们不全完蛋?哥,我妈还在家等着我拿钱回去!” “停车吧哥!” “哥,我怕死......咱们不是说好了,只是抢点儿东西的么?” 光头被人问烦闷了,大吼一声,“全他妈都给老子闭嘴!叽叽哇哇,吵死了!” 然后所有人都闭嘴了。 光头凶悍地看着林逾静,“你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能!” “好,我放了你,可你要是敢食言,我他妈杀了你!”光头说。 “决不食言!”林逾静说。 末了,光头一声令下,“停车!” 司机立即刹车,猛地停了下来。 见绑匪的车子停下了,唐潇然他们也停了下来,一群人匆匆下车,手里都带着家伙,把绑匪的车子围1;148471591054062了个水泄不通! 唐潇然端着枪,潇潇洒洒地走上前,一脚踹在车门上,“下车!” 然后,车门缓缓拉开了,光头看着唐潇然,强装镇定和凶狠。 唐潇然眉头一皱,一枪砸在他光秃秃的脑门儿上,“抱头下车!” 光头恼怒,可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哪里敢造次?只好抱着脑袋跳下车,蹲在中间,他的马仔,也一个个下车,向警察抓人一样,全蹲着,跟狗一样。 0985 0985 最后是林逾静。 她身上衣服被扯烂了,外面都是男人,她没好意思下车。 唐潇然走上前,见她狼狈的样子,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声令下,“全体都有!向后转!” 下一秒,一阵整齐的踏步声响起,被他带出的人,全都转过背去,站得笔直笔直的! 画面太壮观了! 光头和他的马仔,一个也不敢动,目瞪口呆! 末了,唐潇然脱下身上的外套,亲自给林逾静穿上,他碰到林逾静胳膊时,林逾静抖了抖,眼泪滚滚而下。 唐潇然心头一紧,有些刺痛,他心疼地拍了拍林逾静的肩膀说,“别怕,哥来了,没事儿了!没事了!” 林逾静吞了口唾沫,强忍着嚎啕大哭的冲动,任随唐潇然帮她穿上衣服,拉着她下车。 唐潇然的衣服很长,林逾静太瘦了,穿在她身上,有些弱不胜衣的感觉---当时唐潇然就在想,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妹妹回到唐家! 唐家的女儿,不能被人这么欺负! 下车后,唐潇然才下令叫他的人转过身来,整齐的踏步声,训练有素,有规有矩!新书已经开了,关注清婉公众号可以查看最新消息! 唐潇然瞅着林逾静脸上的伤,心里的火气啊,那个燃烧啊,就快把他自己给点燃了! 他酝酿着情绪,转身,忽然回1;148471591054062过头来,一脚踹在光头的脑袋上,“去你妈的!谁动手的?说话!” 光头被踹到地上,立马爬了起来,盯着林逾静说,“你说了只要我们放了你,你就不动我和我兄弟的!” 林逾静咬牙看着他,不恨?怎么可能!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他妈再给我吼一句试试?老子不把你打成马蜂窝名字倒着写!”气急了的唐潇然举起枪,扣在光头脑门儿上,光头吓得哆嗦,浑身发抖,额头上冒着虚汗。 林逾静怕出事儿了不好收拾,拉住唐潇然说,“我刚才是这么说的,不要冲动,我还有事情需要他帮我!” 唐潇然看了林逾静一眼,知道她有安排,便听了她的话,“你想怎么办?” “我已经让秘书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回来,我要他跟警察坦白,是谁让他们抓我的!只有这样,坏人才不会逍遥法外!”林逾静说。 唐潇然想了想,说,“行!依你!” 他转向光头,抬了抬下巴说,“听见我妹妹说什么没?一会儿该怎么跟警察说,明白?” 光头咬牙不说话,唐潇然一枪扇在他脸上,“不明白?那小爷让你清醒清醒!” 光头的马仔一个个都吓蒙了,不敢说话,瑟瑟缩缩地看着唐潇然。 最后,光头答应了,会跟警察好好坦白。 唐潇然转过身,问林逾静,“满意不?” 林逾静点头,“等警察来吧。” 可唐潇然说,“可我没满意!” 说罢,唐潇然吩咐手下的人,“打!全都给我打!他妈的往死里打!千万别客气!给我吊着一口气等警察来就行!” 那帮人很是听话,一阵拳打脚踢,林逾静只听得见嗷嗷嗷的惨叫和各种踢打的声音。 0986 0986 林逾静觉得有点惨。 可转念一想,要是刚才唐潇然没来,这帮人会把自己欺负成什么样子? 这么一想,林逾静就不觉得他们可怜了。全都是咎由自取! 当兵的人下手很重,没过一会儿,那几个人都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嗷嗷叫唤。 唐潇然看满意了,才叫停手。 一帮人立正稍息立正,领命道,“是!教官!” 光头满脸是血,都是给军靴踢出来的,十分惨烈。 唐潇然走上前去,踢了光头一脚,问他,“痛快不?” 光头不说话。 唐潇然冷笑,“一会儿知道怎么跟警察说么?” 光头还是不说话。 唐潇然怒了,恶狠狠地说,“你他妈是哑巴?不知道怎么说,还想小爷陪你们玩玩儿?!” 光头这才悻悻然开口,“知道了.......” 唐潇然很满意。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鸣叫的声音,唐潇然看了看,下令叫他的人开车走,只留下一辆吉普车,陪林逾静等待警察的到来。 那帮人一溜烟儿上车,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车子消失在视线时,警车赶来,带头的人正是林云开。 林云开几乎是冲下车的,看林逾静身上有伤,着急地问,“嫂子,你没事儿吧?” 林逾静摇摇头,“还好。” “对不起啊嫂子,我已经用最快速度赶过来了!”林云开歉疚地说。 “没事,一会儿我还有的麻烦你。”林逾静指了指地上的一堆1;148471591054062人说,“是他们绑架我。” 林云开一看,愣了。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全被打残了? 林云开悻悻地看了眼唐潇然,又看了眼林逾静,问,“嫂子,这怎么回事儿?” 不等林逾静开口,唐潇然叼着一根烟说,“这叫替天行道,这帮孙子想欺负我妹妹,这不,被我给赶上了,一下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儿,全给打残了,不过,都是些筋骨伤,死不了!警官,我这叫正当防卫。” 可林云开上看下看,也没瞧见唐潇然身上有伤痕啊。 看他样子好得很! 林逾静拉了拉林逾静开的衣服,轻声道,“云开,先把他们带回去吧,有人指使绑架,这事儿我要追究到底。” 林云开点点头,“好,嫂子,那咱们先回去!” 说罢,林云开叫人把几个绑匪都铐起来,带上警车。 就在林云开请林逾静上他的车时,唐潇然挡在林逾静面前说,“这就不麻烦你了,我送她去,这人是我打的,我得跟你去一趟才是。” 林云开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林逾静。 方才是唐潇然解围,现在林逾静卖他一个面子也是应该,她道,“云开,我坐他的车,你们前面带路。” 林云开点头,“好,嫂子,有事儿你叫我。” 唐潇然一听,妈的,什么叫有事儿?我他妈还能欺负自己妹妹不成?去你大爷的! 可林逾静先走了,唐潇然只好跟上去。 林云开看着唐潇然护着林逾静上车,体贴入微的,有些猫腻,不禁想,这人是谁?为什么开着部队的车子? 0987 0987 林云开是系统内的人,只消看一眼,就晓得唐潇然来头不小。 上了警车后,小弟问他,“刀哥,这人啥来路?一个人能干翻一帮绑匪?我不太相信。” 林云开笑了笑。 “瞧瞧这些人身上的伤和脚印,他身上干干净净,哪儿像是打架斗殴过的?” 林云开说,“肯定不是一个人。” “那是一帮人?可人呢?跑了?!” “哼,一帮人,还是一帮训练有素服从命令的人。”林云开说,“你没看见你停车的位置,有泥印?那是军用吉普车的轮胎印记。” 林云开一手拖着腮帮子说,“附近不是有个部队演习基地?” 对方一副了然的样子,惊愕地说,“靠!这么牛逼!敢把部队的人拉出来打架?” “哼,谁知道呢?”林云开笑笑。 他忽然就猜出来唐潇然的身份了。 整个江城,敢这么玩儿还不怕死的人,只有他了。 唐司令家的公子。 吉普车上。 唐潇然一边开着车,一边打了个电话,这电话是打给警局局长的,唐潇然客客气气地说,“叔,我一朋友出了点儿事儿,现在我们在去你们警局的路上,一会儿有事儿,还要叔你多照应了!” “您说哪儿的话呢,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好,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唐潇然斜了林逾静一眼,这才有点生气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傻?一个人出来干啥?那姓江的傻子不是给你配了俩保镖么?人呢!” 林逾静说,“有事去了。” “什么事儿比你还重要?他妈的要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那缠着你干啥?赶紧离婚!”唐潇然是真心生气了。 这才多久,林逾静出好几次事儿了! “你别这么说,我不会离婚1;148471591054062。”林逾静倔强地说。 唐潇然咋舌,“得,你是祖宗,我也不敢惹你!可你也不想想,江起云现在就是个躺在床上的废物,咋地,他跟江濯云那点破事儿,还要你来撑场子不成?江家人都死绝了?!” 林逾静剜了他一眼,警告的眼神说,“起云他不是废物!” 看林逾静生气了,唐潇然立马化身孙子,“是是是,他不是废物,不是,我说错了还不成?” 林逾静这才作罢。 沉默了一会儿,唐潇然又不爽快了,烦躁得很,掏出烟正要点燃,就被林逾静制止,“你能不能不要抽烟?” 唐潇然笑嘻嘻地说,“你不喜欢烟味?难道江起云不抽烟?!” “我有孩子了。” “啥?”唐潇然有点愣,“你说啥?” “我怀孕了。” 唐潇然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赶紧把烟收了起来,心里一下不知道啥状态,没过一会儿,竟然笑了,问林逾静,“那我是不是要当舅舅了?嗯?” 林逾静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靠!林逾静,老子是你哥!”唐潇然一副教训的口吻说。 林逾静无语地瞪着他,他立马乖巧了,小小声地说,“哦,对不起,对不起,你现在是孕妇,我不能骂脏话大声吼,胎教不好!” 0988 091;14847159105406288 面对这么个神经病,林逾静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但无疑,林逾静潜意识里是喜欢这种感觉的,那种被呵护的感觉,是不同于江起云给与的关爱。 是温暖的味道。 唐潇然抿了抿嘴角,把心里压抑了很久的话问出来,“江家的事儿我听说了,你打算这么一直下去?江起云要是醒不过来,你怎么办?” 林逾静想都没想,回答说,“你不要瞎说,起云一定会醒过来!” 言辞里全是倔强和坚定。 唐潇然咂咂嘴,点头说,“OK,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吧?江起云那孙子要是一直不醒过来,那我就给你把他抽醒!” “反正,有人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报仇!” 林逾静没说话。 但她相信唐潇然说的是真的。 ...... 约摸半小时后,一行人到达警察局。 林云开一下车便看见局长站在一边等着,他冷笑了声,晓得这是唐潇然搞的排场,不然局长能大驾光临亲自迎接? 果真,唐潇然下车后,一口一个叔叔地叫着,欢喜得很,等寒暄完了,就旁敲侧击地施压,让局长这次务必要好好惩治,不能叫林逾静白受欺负。 必要的程序走完后,林云开道审讯室见林逾静,他把整理过的口供提交给林逾静看,说,“好在这一次你找到了人证,凭借转账记录和通话记录,可以抓捕江濯云。” 林云开问,“嫂子,你手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证据?要是东西多一点,咱们的把握就更大!” 林逾静点头说,“有!我被绑匪追的时候,情急之下给起云的秘书打了电话,叫她去取东西来给你,现在应该在路上!云开,你把你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给她!” 林云开赶紧掏出手机递给林逾静。 苏雅很快接了电话,说东西已经拿到手,正在赶来的路上。 “有没有人跟踪你?”林逾静不大放心,江濯云的手段,她一点不敢低估了。 “没有,夫人,你放心,我乔装了一下,没人认得出来,我大概十分钟就能到!”苏雅说。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林逾静一颗心提着,有些激动,期待。 林云开想了想,说,“嫂子,这样,我先带人去抓江濯云,局长已经批下逮捕令了,等抓回来人,咱们再一条一条跟他算账!” “这样也好,省得拖时间长了,节外生枝。”林逾静说。 说罢,林云开让人照顾林逾静,自己带上人和逮捕令,亲自去抓江濯云了。 可林云开带着人到江氏集团和半山别墅去搜索,却没有找到江濯云的影子! 人已经跑了! 半山别墅里,只剩下方云岚正在照顾老爷子吃药! 警察冲进别墅,吓得保姆站在一边不敢说话,江老爷子是认得林云开的,恼怒地问,“好小子!你来做什么?” 林云开手下的小警察正色说,“警察能做什么?自然是办案子了!” “哎,别这么凶。”林云开笑嘻嘻地走上前去,问老爷子,“江爷爷,我找江濯云了解点事情,他人呢?” 0989 0989 “哎,别这么凶。”林云开笑嘻嘻地走上前去,问老爷子,“江爷爷,我找江濯云了解点事情,他人呢?” “了解什么事情?”老爷子问。江淮钦是老江湖了,这点儿镇静的本事还是有的。 半小时前秘书打电话说警察带着人去江氏集团搜捕江濯云,他就知道出事儿了。 他震怒之下,江濯云和云岚才承认,他们找人绑架了林逾静,应该是绑架不成,事情败露了,警察找麻烦来了。 老爷子问,“那女人有什么好绑架的?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云岚哭得稀里哗啦,跪在地上求老爷子,“老爷,你要救救濯云啊!蓝桥那贱人把濯云以前杀过人的事儿告诉林逾静了,还有些纪要资料,全都是要命的东西,濯云怕资料泄露出去,这不才找人去绑架林逾静的!老爷,明溪没了,濯云是我唯一的希望,求求你救他!” 江淮钦气得不得了,可能怎么办?他已经对不起江明溪了,江濯云是江明溪留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骨血,他怎么能忍心江濯云进监狱? 还是二进宫! 所以,他叫江濯云跑了! 等他把事情料理完,再叫他回来! 江濯云前脚走没一会儿,林云开就带着人来了。 林云开笑说,“江爷爷,这事儿跟您不能说,还是把江濯云叫出来吧。” 老爷子不疾不徐地说,“你来的不巧,他不在家,一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去公司找找看,说不定在公司。” “江爷爷,公司我已经去过了,没人。”林云开也不绕弯子,掏出逮捕令说,“这玩意儿全网通缉,江濯云是逃不掉的,现在各个路口和出入境关口都收到他的通缉令了,您是明白人,叫他早点投案自首,把事情说清楚了,还能争取从宽处理。” 老爷子接过逮捕1;148471591054062令细细看了一眼,罪名是唆使绑架和故意伤害,没有提到杀人和别的事儿,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拿不准注意,只冷着脸叫保姆送客。 出了别墅大门,小弟问林云开,“刀哥,咱们就这么走了?不搜搜?” 林云开冷哼,“不用搜,人不在里面。早就跑了!” “你咋确定的?” “是我失算了,咱们应该兵分两路的,江氏集团一定有人通风报信了,你没看见刚才保姆看咱们惊吓的样子?江濯云之前一会儿肯定还在家,只不过,已经收到风声跑路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回局里,放心吧,他逃不掉,也不会逃,江城还有他没料理完的事情,他一定会出现的。” “好吧。” 林云开等人失望而归,林逾静有些惊讶,但想想也不奇怪,只能说,他很狡猾。 “那云岚呢?不能抓她?!” 林云开摇头说,“不能。我们没有掌握直接证据证明后来给绑匪打电话的人是方云岚,他们收到的电话也是经过变声处理的。她应该也是想到这点,才乖乖在家等着,没有逃走。” 0990 0990 “我们去半山别墅抓人的时候,方云岚很镇定,这个人心理素质很好,一点胆怯都没有。” 林逾静轻笑,“是啊,她什么事情没做过?不过,不怕她不开口,我又一个人证,可以让她碰出方云岚干过的事儿。” “谁?” “江于娜。” 是啊,她差点忘记还有江于娜的存在。 “她?” “她好几次被方云岚利用,她肯定很恨方云岚,我们或许可以从江于娜入手,让方云岚说真话。” 林云开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说,“嫂子,把人交给我,我有办法。” “好!”林逾静答应。 转瞬之间,林逾静忽然想起来蓝桥,她着慌地说,“云开!你赶紧去蓝桥家里看看,我担心她被江濯云报复!那些资料是蓝桥给我的!” 林云开安抚林逾静,“嫂子,你别急,我这就派人去看看!保证蓝桥的安全!” “谢谢你!” “嫂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云开叮嘱说,“江濯云还没抓到,你也还有危险,嫂子,我叫个人去陪你,她的身手好,能保证你安全。” “是谁?” “你见过的,海棠。” 林逾静脑海中闪过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孩子的脸庞。 离开警局之前,唐萧然带着林云开去找江于娜---这些天江于娜都被关在出租屋里,由唐潇然的人看着,江明月只要一不高兴就上门去揍她,变了法儿地折腾,撒气,解恨。 每次打完了,再叫一声过来诊治。 旧伤没好利索,新伤又来,全然不是人过得日子。 当林逾静等人到达出租屋时,看到床上瘫着浑身是伤的江于娜,林逾静都有些不忍心---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林逾静开门见山,要求江于娜配合林云开,钓出方云岚的秘密和她做过的犯法的事儿。 江于娜冷笑,“林逾静,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你会!” “你错了!我不会!我和方云岚一样恨你恶心你讨厌你!我巴不得你死去!现在好了,她愿意动手,也算是给我报1;148471591054062仇!是,我是被她好多次利用,可我不在乎,只要你这辈子生不如死,我高兴得很!”江于娜坐在床上,鼻青脸肿,咆哮地说,“你把我关在这里,让江明月那个疯婆娘时不时来折磨我,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还指望着我帮你对付方云岚?你做梦吧你!” 这些话,林逾静在来的路上就预料到了。 她淡淡地看着江于娜,说,“我要是你,我就会选择跟我合作。为什么?因为像你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忍受被人当枪使?你现在身陷囹圄,接下来还有牢狱之灾,这些,方云岚帮过你么?” “其次,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江起云,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她!因为你的为虎作伥,江濯云制造车祸,起云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这就是你的爱?江于娜,这不是爱,这是愚蠢!”林逾静怒道,“起云是被你们联手害的!” 0991 0991 江于娜听见林逾静说江起云因为车祸不省人事,整个人都蒙了,一脸煞白,目光呆滞地看着林逾静,“你、你说什么?!” 林逾静凌然地看着她,“江濯云找人撞了起云,他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江于娜,江濯云和方云岚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们为了拿到江氏集团,什么手段都用尽了,这时候你还不出来自保,等着他们收拾你么?” “不,不会的!我和他们才是一条线的!林逾静,我不会相信你这个贱人的鬼话!你恨我,怎么可能我好过?”江于娜疯狂地抓住林逾静的衣领说,“你就是骗我的!想在我帮了你过后,再想办法整死我!” 江于娜抓着她的衣领抖了几下,眼睛瞪得老大,恨之入骨了。 唐潇然见状,上前拎着江于娜的头发把她拖开扔在一边,居高临下厌恶地看着她说,“你算什么东西?趁现在她愿意给你机会商量,好好掂量掂量,这些天你在我手上,还有人保护你安全,要是我把你放出去,你觉得你能活得过明天?方云岚的事情1;148471591054062你全都知道,人能让你揣着秘密招摇过市?蠢货!” 江于娜瑟瑟地看了唐潇然一眼,最近真的是被打怕了,看到唐潇然,她不自觉地发抖,浑身寒毛直竖。 唐潇然说得对,她现在已经清楚方云岚的把柄,若是她从唐潇然手下出去了,能活么? 显然不能。 江明月什么都没做,不一样被方云岚搞没了孩子? 那个老女人,还想下毒杀了老太太! 可要她帮林逾静,江于娜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她凭什么看那贱人好过?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得到江起云,到头来自己一身伤,人不人,鬼不鬼的,凭什么给那个女人占便宜去? 她不愿意! 江于娜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眼眶红润,她捏紧了手心,冷笑地看着林逾静说,“林逾静,你死心吧!我不会给你作证!二哥醒不过来,也是他活该!活该他爱上你这个贱人不把我当一回事!要是他选择我,怎么会有今天?全都是你这个贱人的错!方云岚利用我无所谓,反正我的目的也是让你生不如死!既然我得不到二哥,呵呵,那么你也别想得到!我们俩,谁也没赢!” 说完,江于娜哈哈大笑。 林逾静深吸了口气,淡然地看着江于娜说,“你知道起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 “因为有你这个贱人勾引他!” “你错了。”林逾静转身,从梳妆台上我拿了一面镜子,扔在江于娜的脚下,冷淡地说,“自己看看吧,看看你的面孔多丑陋。相由心生,江于娜,你自己好好体会一下为什么起云看不上你。” 江于娜颤巍巍地看着地上摔碎的镜子,弯腰捡了起来。 镜子碎成了两面,她从中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脸蛋,原本好看的双眼里,写满了嫉妒和仇恨。 江于娜冷笑起来,越来越大声,最后她怒不可遏,将镜子砸在了墙上。 0992 0992 镜子四分五裂,碎成渣渣。 江于娜缓缓蹲到地上,抱头痛哭。 林逾静嫌弃地撇了一眼,对唐潇然说,“走吧。” “这就走?这蠢货还没答应---”唐潇然不大愿意。 倒是林云开懂事,说,“嫂子,人我带走?” “云开,你现在带走没用,找人看着吧,给她两天时间考虑。”林逾静说,“若她想通了,起云的案子也就顺利了。” 林云开点头道,“好,嫂子,那我听你的。” 一行人离开了出租屋。 刚下楼没一会儿,唐潇然就接到唐修仁的电话,唐潇然以为他爹会吼他一通的,但没想到,唐修仁掩饰不住担心问,“她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唐潇然瞅了一眼林逾静,语气怅然道,“爸,你放心吧,妹妹没事儿,我来得快,但她身后的事情麻烦,咱们得想办法了,具体的等我把她安全送到医院再说吧。” 唐修仁声音有点颤抖,“好。送到医院后,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爸。” 收线后,唐潇然不经意地撇了林逾静一眼,他发现,林逾静正在和林云开说话,压根儿没注意他接电话。 其实,林逾静都听见了...... 她抑制不住好奇那个人说了什么?是关心她吗? 可骄傲和自尊提醒她,不要去关心,林逾静,你不是他的家人! 他们根本不在1;148471591054062乎你! 林云开提出要送林逾静回家,被唐潇然拦住,“这事儿就不劳驾林警官了,我送她去医院瞅瞅,你的主要任务还是快点找到江濯云吧!” 林云开轻笑,目光望着林逾静,问林逾静的意见,见林逾静没有反对,他就走了。 去医院的路上,唐潇然拐弯抹角地谈起唐修仁,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刚才爸爸打电话关心你,我说你没事儿,不要他老人家担心---我看他挺着急的,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呗?” 林逾静置若罔闻。 唐潇然吃瘪,过了一会儿又说,“那啥,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以前的事儿,咱们就让他过去吧,再说了,你现在听话点,爸会帮你把事情处理好的!” 这就让林逾静不爽快了! 敢情她要为了利用唐家的关系,出卖自己的自尊? 林逾静冷漠地看着唐潇然,嘲讽地说,“唐先生,我姓林,不姓唐,和唐家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唐先生你几次帮忙,我很感激,如果唐先生你还想跟我继续做朋友,来往见面,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虽说语气清欠,可一字一句都冷冰冰的,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唐潇然也不傻,知道她脾气上来了,要顺着她,便啥也不说了。 一路无言到医院,唐潇然急吼吼地叫来程景给林逾静检查,程景本来就想见林逾静,他对这个温柔而倔强的女人很感兴趣,最近江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甚至想过,若是她离婚了,他一定会追求她。 0993 0993 可程景一拉开门,看见满身是伤的林逾静之后,整个人是生气又恼怒的,他冷着脸,小心翼翼地亲手给林逾静处理伤口,又安排她去做B超检查,一句废话都没说。 检查结果出来后,确认孩子没事儿,林逾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1;148471591054062的笑容对苏雅说,“幸好孩子没事儿,要是孩子出了状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起云交代。” 程景一听这话,心里跟针扎似的,那个疼啊。 送俩人走的时候,程景忍不住喊了林逾静的名字,“小静。” 林逾静回头随意地嗯了一声,问,“怎么了程景?” “你就没想过离开江家吗?这趟浑水危机重重,你何必呢?” “程景,自从我嫁给江起云的那天起,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无论多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他。” “可他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你还年轻,你怎么办?” 林逾静笑了笑,摸着肚子说,“我还有宝宝。” 言语之间,林逾静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忽然就有了母性的光辉和女人坚强的魅力,她缓缓抬头,笑靥如花,“而且,我相信起云一定会醒过来。” 说完这句话,林逾静带着苏雅走了。 程景站在台阶上,看着她瘦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程景这才确定,自己没机会了。 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 蓝桥别墅。 下午,蓝桥将家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收拾打包好,剩下一下衣服,全都捐了出去,连带平时顺手画的作品,还未送去画廊展出的,一起捐掉给福利院。 季子辰打趣说,“你这是大手笔了,虽说你的画作欣赏的人不多,但好歹一幅画也值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你随手就是十几幅,真是有钱!” 蓝桥靠在吧台上说,“切,那你不是说你们季家有钱能养我一辈子么?我还在乎这点儿?不过是高兴罢了,再说,懒得带走,送去画廊还要给那帮孙子便宜,何必呢?” 季子辰笑笑不说话。 蓝桥撇嘴,“怎么?请问季子辰先生,你是后悔了么?” 季子辰走上前去,抄起她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后悔什么?我季子辰穷得只剩下钱,正好需要你这么个败家娘们儿帮我花花。” 蓝桥咯咯地笑,迎着他灼灼的目光,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自从接受了季子辰的表白后,蓝桥忽然就觉得季子辰不是以前那个娘炮的艾伦,甚至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有点帅气。 有种说不上来的新鲜和冲动。 又像是阳光,让蓝桥很舒适。 正当季子辰想吻她时,蓝桥忽然脸红了,有些少女模样的不知所措。 季子辰的吻,很温柔,很甜蜜,不像是江濯云,只有急切和发泄,从来没有温柔的怜惜。 蓝桥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时候想起他,她无法面对季子辰,更无法和他专心下去。 她匆匆地推开季子辰,“很晚了,你快回去!明天还要来给我做苦力!” 0994 0994 季子辰依依不舍地扯了扯她的发带,温柔地说,“嗯,晚安。” 蓝桥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灯光下她的脸庞多么迷人妩媚,波西米亚风格的发带半斜着扎在头上,长发披肩,自然而又光泽的卷翘,不自觉中给她加分。 季子辰捏着她的下巴,在唇上吻了一下,这才离开。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以至于忘记了家里的钥匙还放在蓝1;148471591054062桥家的茶几上。 听见关门声,蓝桥心里有点怅然。 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一整杯,慢悠悠地端着酒杯去了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 这会儿正好是晚间新闻。 其实看什么无所谓,她本来就没心思看电视,不过是不想季子辰走后,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的。 她怔怔地看着酒杯,心里想的是那些资料给林逾静后,她会怎么做? 江濯云又会怎么样呢? 这时,新闻里的播报吸引了蓝桥的注意。 “日前,警方发布了一则特殊的通缉令。江濯云,男,29岁,籍贯江城,原江氏集团部门经理,身高181,短发,耳后有一颗黑痣,该嫌疑人涉嫌一起命案,以及故意伤人罪,现全网通缉,希望广大群众引起注意,若有嫌疑人的行踪发现,请第一时间联络警方.......” 屏幕左侧是江濯云的照片,右侧是江濯云的各项信息。 蓝桥愣住了。 这个结果,她不是没想到......可真正看到江濯云的通缉令,蓝桥就像掉进水里,心里堵得慌,窒息的感觉蔓延而来...... 她捂着胸口,不停地顺气,告诉自己,蓝桥,你没错,你只是做了对的事情,你只是做了对的事情...... 忽然,门口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蓝桥顿时看向门口! 不过几秒,“哒”的一声,门开了! 有人输入密码进了她家门! 蓝桥端着酒杯,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呆呆地看着门口,心脏快速跳动,如同擂鼓一般。 紧接着,门被人不疾不徐地推开了,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响起。 蓝桥心里的凄然越来越厉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门口...... 一个全身黑的人踏出客厅。 就算化成灰,蓝桥也认得,那是江濯云! 蓝桥吓得往后退,脚步迟缓而不停大脑指挥,笨笨呆呆的,像一只提线木偶。 江濯云走进客厅,缓缓抬起头来,黑色的鸭舌帽之下,他的眼睛漆黑,冰冷,像一把淬毒的冷剑,寒光逼人。 他扭了扭脖子,表情散漫而扭曲,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杀人魔,冷笑着看蓝桥,“在等我?” 蓝桥一步步往后退,捏着红酒杯的手瑟瑟发抖,电视里还在继续播报江濯云的相关信息和江氏集团的内部斗争传闻。 江濯云撇了一眼电视,笑道,“看到我被通缉,是不是觉得大快人心?” 蓝桥鼓励自己镇定下来,快速搁下酒杯,抄起茶几上的电话预备打给110报警中心,但说时迟那时快,江濯云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走了蓝桥的电话,-啪的一声扔向落地窗,笑得特扭曲,“急什么?不想跟我叙叙旧?” 0995 0995 蓝桥鼓励自己镇定下来,快速搁下酒杯,抄起茶几上的电话预备打给110报警中心,但说时迟那时快,江濯云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走了蓝桥的电话,-啪的一声扔向落地窗,笑得特扭曲,“急什么?不想跟我叙叙旧?” 这样扭曲的面孔,蓝桥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却是最害怕的一次,她瑟瑟地往后退,从江濯云严重发现了杀机。 “蓝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么?”江濯云癫狂地冷笑,问她,“那怎么舍得把我送进监狱?江起云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们什么都没给我!是我自己良心过意不去!”蓝桥靠在落地窗上,腰背和双手手心贴在玻璃上,“江濯云,我早知道你回来找我报复,我就等着你来!” “你不怕死?”江濯云勾着眼睛看她。 蓝桥冷笑,渐渐站直了,“死?从我十二年前喜欢上你,我就是在找死,这些人听命你的摆布,我跟一句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死?我十二年前就死了!从你的家人拿掉我孩子的时候我就死了!这些年撑着一口气,不过是赌你有没有心认真对我,显然,是我奢求的!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怎么会有心呢?” 江濯云目光凛然,站在蓝桥脚跟前,岿1;148471591054062然不动。 “用了十二年,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为什么会在破教室里拿走我的第一次!哈哈哈,真讽刺!江濯云,你这辈子都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没有自我,你被人摆布在仇恨里,你把自己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蓝桥哈哈大笑,眼泪从眼角两端淌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所有我要看到你败落,被警察统通缉,永远过不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不然我那些年喂狗的青春和炽热都太委屈了!” 江濯云面色越来越难看,气息也越来越沉,胸口渐渐起伏,渐渐加速--- 忽然,他一把抓住蓝桥的脖子,把蓝桥往院子外面拖。 院子外面有一个宽阔的游泳池,常年恒温,因为蓝桥喜欢游泳,季子辰就特意找人弄了这个恒温游泳池讨她喜欢。 蓝桥不停挣扎,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无从而出。 江濯云把她拖到游泳池边上,狠狠一丢,脚下无力的蓝桥就踉跄倒在地上,痛苦的咳嗽着,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 “在我死之前,我先拉上你做垫背的!反正你这辈子生也是我的女人,死也是我的女人!既然我要死,你岂有不陪葬的说法?” 说罢,江濯云一步步走向蓝桥。 蓝桥对上他的眼睛,立马知道了他想把她扔进游泳池里淹死,于是不停地往后逃,但江濯云一把拽住她的脚踝往下拖拉,变态地说,“跑得到哪里去?” 她还不想死。 她要和季子辰回巴黎,再也不回来。 “江濯云,你就是个变态!”蓝桥咆哮,此刻,她心里千百遍互换季子辰的名字,期待他的拯救。 0996 0996 江濯云拖着她白皙的脚踝到游泳池边上才丢开手,扭了扭脖子,轻言轻语的说,“可你爱了一变态十几年,你是不是贱?” 是! 她是贱! 一头扎进去就是十二年,能不贱?! 蓝桥只觉得自己好可笑,好可笑,一场痴心错付,换来如斯结局,咎由自取。 江濯云蹲下身,抓住蓝桥的肩膀和头发,把她脑袋抬起来,铺洒热气的嘴唇贴上蓝桥的脸蛋,变态分裂地说,“不要怕,你先死,我马上就去陪你---黄泉路上,有你,我不孤单了。你不是爱我么?那咱们就做一堆亡命鸳鸯,怎么样?” “疯子!谁稀罕和你一起死!”蓝桥怒道,“你滚开!” 江濯云眉头一沉,揪着蓝桥的头发说,“不想和我一起死?哦,对,你想和那个姓季的娘炮去巴黎。你现在一定希望他从天而降吧?很可惜,我刚才给他的车子动了点手脚,这会儿,他应该死在高架上了吧,哈哈哈哈---” 蓝桥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子辰的车子被他动了手脚?! 蓝桥眼泪止不住的流,抓着江濯云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疯子!他是无辜的!” “无辜?或许吧。看他太讨厌了,我一个不高兴就顺手玩儿死了。” “江濯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先杀了你!” “那也等你有下辈子再说!” 说罢,江濯云拽着蓝桥的头发,直接把她脑袋往游泳池里摁,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他坐在蓝桥的后背上,摁着蓝桥,以至于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蓝色的游泳池里,被蓝桥挣扎的双手溅起水花--- 渐渐地,渐渐地平息下去。 ...... 接到林云开电话时,林逾静正在老宅陪老太太见江淮钦和云岚。夜晚俩1;148471591054062人过来商量公司股权以及管理权的事儿,江淮钦提出,只要这边撤诉,江氏集团的股权、他的私人财产,包括股票,不动产,存款,基金,金条,外币等,以及在江氏集团的管理权等等一切,全都转让给江起云。 江淮钦放弃一切,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们放过江濯云。 老太太和林逾静站在同一阵线,道,“放过?你当公安是你手下,你说什么就做什么?” “再说了,你给我这一切又如何?我的起云还躺在床上没醒过来,多少钱重要么?江淮钦,你也真舍得,那些资产,全是你这些年背着我攒下来的,现在竟然为了那个畜生,舍得拿出来几十年的棺材本?你真叫我刮目相看!” “起云出事的时候,你可曾心疼过?” 老太太逼问江淮钦,江淮钦目光闪躲,显然答不上来。 因为他从来没心疼过。 “既然如此,我何必心软?我告诉你江淮钦,我恨不得他碎尸万段!给我的起云报仇!” 老太太一声怒吼,吼完了空气都在颤抖。 林逾静扶着老太太,安慰说,“奶奶,您少动怒。” “我没事---” 0997 0997 这时,云岚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云岚1;148471591054062抬头看着老太太,“小姐,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觊觎你的地位,不该觊觎你的男人,更不该背着你生下明溪,也不该叫老爷把濯云带回来。造成今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小姐如果你要我去死,我马上就去---但濯云是无辜的,这些年他不过是听了我的指引才变成这样,他本性不坏的!小姐,求求你,放过濯云吧!” 老太太嗤笑,低头看着云岚,“方云岚,事到如今,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你和江濯云为了得到江家的一切,手段用尽,天网恢恢,如今藏不住了,却晓得来求饶了?你究竟真情还是假意,你自己心里清楚。且不说我愿不愿意放他一条活路,现在公安已经介入调查,他身上背着人命,能平安无事?你真是可笑!愚蠢!” “不,小姐,只要您放手,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 林逾静一直冷眼旁观,这时忍不住说,“想办法?你们准备想什么办法?像制造起云车祸那样,找个人顶罪?” “不是,不是,我......” 云岚没说完,林逾静又道,“暂且不说江濯云,你的手就干净吗?明月姑姑的孩子,我的诬陷,还有你唆使绑匪做的事情,这一件件一桩桩的账还没清算,你哪里来的资格去保江濯云?你先顾着你自己吧!别以为你的事情现在没证据就永远没证据,你忘记还有江于娜的存在?” 云岚听见林逾静这么说,愣了一愣,的确,这些年她做了不少事情,其中许多江于娜都是知道了的。 现如今江于娜不知所踪,她派人找了好久都没结果,而林逾静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知道江于娜在哪里似的。 那么......她很可能叫江于娜出来作证,让她麻烦! 可不对,若是江于娜现在已经答应了作证,她岂能安安生生坐在这里? 林逾静现在打嘴炮,只能说明江于娜还没开口! 想到这里,云岚捏紧了手心,死不认账,“二少奶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听得懂了!”林逾静说。 这时,佣人拿来林逾静的电话说,“二少奶奶,您有电话。” 林逾静看到是林云开的备注,立马接了,她甫一开口问好,便听见林云开说,“嫂子,不好了,蓝桥出事了。” 林逾静心理咯噔一下,就像一块大石头重重地落在地上。 电话里,林云开的话还在继续。 “半个小时前在城北清江路中段的高架上发生了一起追尾,肇事者是季子辰,季子辰伤得很重,先已经送去医院了,我赶到现场时,发现季子辰的手机有未接来电,打电话给他的,真是蓝桥。” “我们匆忙赶到蓝桥住的别墅时,门大开着,人已经不见了---院子里的游泳池岸边有水迹,还有几处血迹---” 0998 0998 血迹......林逾静怆然到极点,一时间竟然语塞了。 “嫂子?嫂子?”林云开听见没人说话,喊了她几声,林逾静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我在。” “嫂子,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封锁了现场,现在问题比较奇怪的是,我们在客厅的落地窗那里发现了蓝桥碎掉的手机,目前无法判断蓝桥是在出事之前打给季子辰的,还是.......还是有别的可能。” “云开,监控呢?监控查1;148471591054062了么!” “查了,但是很可惜,今晚碰巧小区的监控坏了,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找到,只在院子里发现了江濯云的鸭舌帽。”林云开说,“嫂子,你先别急,我会帮你找到蓝桥的!” “云开,拜托你,拜托你,一定要找到她!她是因为我才被江濯云报复的,她不能出事!” “好,嫂子,你先照顾好自己,我已经叫海棠去江家找你了,嫂子,她跟着你,保护你安全!” “好,谢谢---有消息请立即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林逾静咬牙切齿地看着云岚说,“不管你们说什么,也不管你们拿什么东西来换!江濯云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们走吧!” 刚才的通话内容,江淮钦和云岚差不多听了个七七八八,只晓得江濯云又造孽了。 “小姐,二少奶奶---” 林逾静怒道,“刘妈!把他们给我撵出去!” 江淮钦沉沉地看了一眼林逾静和老太太,叹气,然后杵着拐杖走了。 云岚见江淮钦走了,慌慌张张地跟上去,“老爷---” 人走后,林逾静倒在老太太怀里哭,“奶奶,怎么办?蓝桥出事了,她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好孩子,不是还没找到么?你先别担心,我们好好等消息!”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 她不喜欢蓝桥,可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也是爱一个人爱得太傻了。 ...... 车上。 云岚跟着江淮钦回去,瑟瑟地问,“老爷,难道咱们就这么放弃了么?” 江淮钦冷笑,“不会的。” “老爷您有新的安排了?” “嗯。”江淮钦眨了眨眼皮。 云岚大喜,“那为何咱们还要来这里受委屈?你看梁锦西,根本没有跟咱们谈好的意思!” 江淮钦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所以,他会后悔的。” “老爷,您安排了什么?”云岚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摸不透老爷子的心思。 江淮钦摇摇头,不曾言语。 云岚一头雾水。 此时,云岚心里还有个牵挂,那便是地雷一样的江于娜---如果江于娜向警察供述她曾经怂恿江于娜害江明月,并且曾经在江明月的汤水里下药,又怂恿她安排人给老太太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云岚就完了。 江于娜就是颗定时炸弹,云岚心想,这人,决计不能留了。 但她在哪里? 如何才能找到呢? 云岚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0999 0999 但在方云岚的办法实施之前,一颗炸弹炸碎了江于娜仅存的希望。 方云岚和江淮钦前脚刚走,林逾静就匆匆赶去了医院和林云开汇合。 季子辰伤得不轻,正在做紧急手术,警方调取了路段的监控录像回来,林云开看了,皱着眉头说,“不好,蓝桥可能被江濯云绑架了!” 林逾静大惊失色,江濯云手段狠毒,蓝桥背叛他,他不知道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嫂子,你看,这是季子辰的车,他一直在追前面一辆面包车---江濯云现在是通缉犯,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开自己的车,我估计,这辆面包车是被盗的报废车辆!” 林云开当即吩咐手下,“先封锁外北环的所有路口,设卡拦截检查!再查查这辆车的车牌,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再顺着岔路口往北的路段调取监控录像,跟踪一下,看这辆面包车最后出现哪里,缩小一下搜索范围!” 林云开想了想说,“既然门卫没有看见蓝桥半夜出去,我猜想,她肯定是被江濯云塞进面包车里带走了,门卫说他进门时,说是给蓝桥拉货的,保安知道最近蓝桥搬家处理东西,就没怀疑。你们再去问问保安,那辆面包车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特征!” 吩咐完之后,林云开回头看林逾静瘫坐在椅子上,抿了抿嘴,上前宽1;148471591054062慰道,“嫂子,目前没有消息,可能就是好消息---你放心,我会帮你把蓝桥救出来的。” 林逾静已然六神无主,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她一个人强撑着,早就支持不住了,不过是争一口气而已。 “云开,你说蓝桥会不会被江濯云杀了?蓝桥为了帮我,背叛了他---他肯定恨死蓝桥了。” “嫂子,目前看来不会---我们从院子里的水渍和游泳池里打捞起来蓝桥的发带,已经泳池边上的血迹,一直蔓延道客厅、门口的水迹,不难看出,蓝桥应该是被江濯云摁在水里过,泳池边缘的瓷砖上有蓝桥指甲油的残留,说明她在过程中曾经疯狂的挣扎,但不知道为什么,江濯云在她快淹死的时候,松开了她......” 林云开思忖地说,“我们不妨假设,蓝桥被他松开后,找机会反扑?蓝桥找到了什么利器,趁江濯云不注意的时候伤了她?所以江濯云一怒之下拖走了蓝桥,将她绑架?因为从草坪和客厅水渍污泥的印记来看,蓝桥应该是被拽住双手从地上拖着离开房间的。” “可是,蓝桥被摁在水里,还有气力和江濯云打架么?会不会是江濯云把她摁在水里,只是为了惩罚蓝桥的背叛呢?真正的一手,是用凶器杀了蓝桥?”林云开身边的女警察猜想说。 这个猜想可把林逾静吓了一跳,求助地看着林云开,林云开悄悄怼了怼小姑娘,安慰林逾静说,“嫂子,你别担心,我认为不是这样---我们在蓝桥家的电子锁上提取到了江濯云的指纹---而且,不止一次。 1000 1000 这个猜想可把林逾静吓了一跳,求助地看着林云开,林云开悄悄怼了怼小姑娘,安慰林逾静说,“嫂子,你别担心,我认为不是这样---我们在蓝桥家的电子锁上提取到了江濯云的指纹---而且,不止一次。那么,这说明,蓝桥和江濯云是一直有往来的,而且关系很亲密,所以江濯云才会有蓝桥家里的密码。” “一般来说,两个人关系亲近,但却是背地里的,见不得光的关系,一定存在某种感情上的牵扯。如果江濯云真想杀了蓝桥,不必要把她从泳池里拉出来,直接淹死就好,他也不必要带着蓝桥的尸体逃走,一个通缉犯,嚣张到入室杀人,是不会有缜密心思藏尸抛1;148471591054062尸的。而地面上现有的血迹,不足以造成死亡。最重要的一点是,血样已经拿去化验了,很快就会有结果,是不是蓝桥的,还不一定。”林云开说。 林逾静这才安慰了一些,至少,蓝桥现在应该还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说。 约摸半小时后,林云开接了个电话,是局里打来的。 他应了几句,然后告诉林逾静,“嫂子,好消息,留在泳池边的血迹不是蓝桥的,是江濯云的---蓝桥应该是伤了江濯云。目前看来,情况虽然不客观,但我们至少确定一点,江濯云不忍心杀了蓝桥,至于为什么不忍心,我估计只有当事人才清楚。现在我们已经全力搜捕江濯云了,等季子辰手术完,大概就知道全过程了。” 林逾静鸡啄米似的点头,拽着林云开的胳膊说,“云开,一定要找到蓝桥,求求你了,一定要找到她!” “嗯,嫂子,我会的---我让海棠来接你了,她带你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碰面,你怀着孩子,不能总是操心。”林云开道。 话音刚落,海棠便出现在林逾静面前,她穿着潇洒利落,简单大气,合着面孔的冷淡清寒,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林逾静和她点点头,“那拜托海棠了。” 林云开把自己的车给海棠开,叫海棠跟着林逾静,必须寸步不离。 海棠只说了句,“知道。” 林云开刚要说,“你也要小心......” 海棠却已经转身了,没理他,林云开声音越来越小,看着海棠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脾气真臭。” 回到家后,林逾静让曼曼安顿了海棠的住处,然后一个人去了江起云的病房,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江起云。 林逾静哭成了泪人,最后不知不觉,在江起云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海棠正在病房里,林逾静有些愣了,“叶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海棠也不解释,只说,“林云开找你,说季子辰醒了。” 草草吃了几口早餐,俩人飞奔去医院。 季子辰正在和林云开对笔录。 “我离开的是忘了拿走家里的钥匙,所以开出去大概一公里吧,我又回了小区,回来的时候门口出了点问题,有个车堵了主道,挪车花了点时间,但我还没走进小区,就发现一辆面包车冲出去了。” 1001 1001 “我离开的是忘了拿走家里的钥匙,所以开出去大概一公里吧,我又回了小区,回来的时候门口出了点问题,有个车堵了主道,挪车花了点时间,但我还没走进小区,就发现一辆面包车冲出去了。” “我和江濯云见过几次,也打过架,所以我很熟悉他,我正在想他为什么来这小区时,我电话响了,是蓝桥打给我的。我一接起来,就听见他喊我不要开车,千万不要开车,说我车子被剪了刹车,很危险。” “但是她话才说了一半,我就听见江濯云骂她,电话也挂断了,我这才确定她被江濯云绑了---然后我马上追出去,很快被江濯云发现了1;148471591054062,我俩就一路狂奔,当时我忘了蓝桥的提醒,只想着一路追上去,一定要追到他。” “但是他车速很快,我怕自己能力有限,正想报警时,车子忽然就追尾了---手机刚掏出来,还没来得及拨号---” 之后的事情,季子辰就不知道了,他车祸晕了过去。 林云开分析了一下,在车祸后,季子辰的手机里之所以还有蓝桥的未接来电,可能是江濯云让蓝桥打的,目的在于,让蓝桥死心,她得不到任何拯救。 在调查了蓝桥和江濯云的地下情关系以及蓝桥最近决定和季子辰准备离开中国去巴黎后,林云开断定,江濯云的绑架,很可能是想让蓝桥看看,他不可能输。 即使蓝桥背叛了他,这场战争,他也不会输。 这是一种过自负的兴奋犯罪心理。 林云开说,“现在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等了---江濯云不会花太多时间蛰伏,他现在正处于兴奋的状态,会趁着自己的亢奋情绪,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可是,他会怎么做呢?现在江起云已经卧床不起,江氏集团已经失去了他竞争的敌手,他还会做什么?”季子辰说。 “不对---他的对手还没解决掉。江起云虽然是江氏集团的接班人之一,但实际上,所有股权都还在奶奶手上。”林云开眉头一皱,问林逾静,“嫂子,奶奶的股权管理,是不是签约给你了?” 林逾静点头。 “那就对了,江濯云的目标很可能是你,还有奶奶---”林云开骂了句娘,然后立即吩咐手下,“马上派一队人去江家老宅,一定保护奶奶的安全!另外,除了海棠之外,嫂子,我再给你两个人保护你安全,这几日天你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安全第一!” 林逾静点头答应。 可她心里还是不安生。 当天下午,林云开电话通知林逾静,上海警方发来通知,梁辉在看守所自杀了! 林逾静还没来得及去找梁辉的姐姐梁娅谈判! 梁辉就自杀了! 在这个时间点,根本不是巧合! 林逾静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梁辉自杀之前,留下了遗书,说自己醉酒酿成大祸,良心不安,才选择自杀赎罪。这根本是他妈的扯淡!那孙子是会良心发现自杀的人? 1002 1002 “梁辉自杀之前,留下了遗书,说自己醉酒酿成大祸,良心不安,才选择自杀赎罪。这根本是他妈的扯淡!那孙子是会良心发现自杀的人?恐怕他妈的是有人花钱买命啊!他把左右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和江濯云还有毛线关系?!草他妈的!”林云开忍不住大骂人。 完了。 这下全完了。 已经有人在替江濯云扫清障碍了。 那多年前的杀人案,岂不是更容易?当年留下的证据本来就少了,有心人花钱消灾,那还不容易? 能做这些事情的人,只有江淮钦! 只有他! 林逾静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云开,我知道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谁。” “嫂子,你知道?” “是江淮钦,前天晚上,他和方云岚去家里求奶奶撤诉,放过江濯云,奶奶拒绝了。” “靠!所以他们就花钱消灾了?” 林云开话没说完,局里就来电话,说有人投案自首,说自己杀了人。 而那桩案子,正是之前指向江濯云的案子。 林云开忍不住破口大骂,“妈的,谁都别动他!等我回去!” 一番审讯下来,林云开竟然找不到一点破绽,投案自首的人把杀人经过说得一清二楚,那些只有凶手才知道的细节,他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时间,地点,杀人动机,全都吻合。 奇怪的是,在他投案自首之前,他已经通过自媒体发表了一篇忏悔书,说自己不忍心让无辜的人背黑锅,这些年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所以投案自首。 一时间,各大媒体快速转发,传播,微博,百度,天涯,今日头条,议论纷纷,江濯云顿时从一个杀人犯,摇身一变可怜无辜人。 林逾静和奶奶在家里看得火冒三丈。1;148471591054062 而方云岚却喜笑颜开。 原来,这就是老爷子所谓的办法,果然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方云岚迫不及待打电话给江濯云,让他准备下,找个合适的时间回来,洗脱罪名。 可江濯云却说,“不着急,还有件事情没完成。” 挂断电话后,江濯云点了一根烟,笑嘻嘻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蓝桥说,“怎么样?我说过吧,我不会输。” 蓝桥瞪大眼睛盯着他,只能盯着了,她手脚都被江濯云绑了起来,嘴里也堵住了东西,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云开的猜想全都没错---当晚,江濯云差点将她淹死,但是在最后一秒,他忽然松手了,蓝桥趴在水池边上狂咳嗽。 江濯云说,“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放你一马。” 蓝桥恨恨地看着他,趁他掏烟的时候,从他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戳向江濯云。 蓝桥很了解江濯云,比如,匕首他喜欢放在左边还是右边。 江濯云反应也很快,所以蓝桥只戳中了他手臂,流了几滴血。 但这下把江濯云惹毛了,江濯云拽着她的头发说,“不相信我会赢?” 蓝桥怒吼说,“你会下地狱的江濯云!” “那好,我带你看看,我怎么成功的---”江濯云变态地贴在她脸颊上说。 随后,他拖着蓝桥一路去了客厅,门口,沉着江濯云在玄关整理衣服的时候,蓝桥从门口的大衣里,拿了手机。 1003 1003 随后,他拖着蓝桥一路去了客厅,门口,沉着江濯云在玄关整理衣服的时候,蓝桥从门口的大衣里,拿了手机。 没错---蓝桥有两支手机,一支是日常用的,一支是工作对外用的。 两个号码,季子辰都有。 这点江濯云并不知道。 被塞上面包车后,蓝桥悄悄给季子辰打了电话,但很不幸,被江濯云发现了。 季子辰车祸后,江濯云把她打晕,绑来了一个很偏的地方。 蓝桥看不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从房子的结构和环境来看,应该是某处被拆迁了还没推倒动工的地方。 房间都很破旧,很破旧,窗户都坏了,江濯云用许多报纸粘起来遮挡视线。 旧房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有一台很老旧的电视机,江濯云这几天只用这台电视机看新闻。此外,江濯云买了很多吃的还有啤酒,他自己吃的时候也会给蓝桥吃,但蓝桥不吃,一张嘴就是大喊大叫,还有咬江濯云的手臂,江濯云好几次扇她巴掌,扭着脖子像个变态杀人狂,蓝桥不是没有害怕的。 “别这么看着我---很快,很快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回到江家,回到江氏集团,那时候,我就是江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蓝桥,你要是听话点,我娶你,怎么样?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我吗?现在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江濯云叼着烟笑嘻嘻地说。 蓝桥怒瞪他,眼神示意,“你想得美!” “不愿意?真要跟那个男人走?哦,还不知道他死在医院没---”江濯云满不在乎地说。 蓝桥心很疼。 她觉得自己对不住季子辰,如果不是她,季子辰怎么会出车祸呢? 这时,江濯云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备注,接起来,闷哼一声,“准备好了?” 那支手机是江濯云重新买的山寨机,卡也是非实名制的黑卡,所以手机声音蛮大的,蓝桥听见对方说,“准备好了,我给你的货,你炸掉一座山都没问题!” “嗯。” “钱怎么付?” “老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好。” 挂断电话后,江濯云拍了拍蓝桥的脸蛋说,“好好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成功的。” 蓝桥呜呜咽咽,骂他他也听不懂。 之后,江濯云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新闻频道,然后带上鸭舌帽出门了。 蓝桥有点没明白,给她看新闻是什么意思? 刚才电话里的炸药又是什么意思? 江濯云要去炸了谁家?! 可不管怎么样,蓝桥都不能坐以待毙,这几天江濯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没机会逃跑,可现在机会来了不是! 蓝桥环视四周,发1;148471591054062现之后桌上的空啤酒瓶可以用上! 她吃力地挪着椅子,艰难地到桌子面前,好不容易才叫啤酒瓶从桌上嘭到地下,但很可惜,瓶子没碎--- 若是空瓶子,不足够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容易碎掉。 1004 1004 于是蓝桥灵机一动,着手去碰没有开过的瓶子,重力下落的时候,没开过的瓶子比开过的容易碎! 终于! 瓶子碎了! 蓝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放到,用碎片一点一点摩擦绳子,满手破掉,绳子还没割开,她坚持不懈...... 约摸一小时后,蓝桥才解开绳子。 但这时候,已经距离江濯云出门两个小时了! 蓝桥这几天都没吃东西,脚下无力不说,也找不到方向,只能凭着自己的知觉离开破楼,走到公路上,拦截下经过的车辆。 司机被忽然冲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赶紧下车看看自己是不是撞到人了,那时候蓝桥已经奄奄一息,司机哆哆嗦嗦地戳了下她的手臂,“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我、我可没撞到你啊!” 忽然,蓝桥一把抓住司机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帮我打电话去江城分局,快---” 司机吓得魂飞魄散,慌张地掏出手机打110,然后把手机地给蓝桥。 “您好,这里是江城分局报警中心,请问......” “我是蓝桥,快点通知林云开,江濯云两个多小时前在黑市买了炸药......” 话没说完,蓝桥就晕过去了。 ...... 林云开接到报警中心的转接电话时,蓝桥已经晕了,司机接了电话慌1;148471591054062乱无措地说,“我不知道啊,这女人忽然冲出来的,已经晕过去了---哦哦哦,这里是城北的棚户区改建3期---” “马上把人送去市医院!快!”林云开吩咐道。 司机哪里敢说不? 赶紧把蓝桥抬上车,送医院去了。 林云开收线后,马上部署,“1队的人马上去江家老宅接应!2队人去江氏集团布控!另外,小韩,你派两个人去市医院,蓝桥被人找到了!3队的人,马上出发去江起云家的别墅!都他妈给我快点儿!出了事儿一个个全完蛋!” “是!” 此时,林逾静正在老宅安抚老太太,想办法和股东大会达成一致,拒绝江濯云再次回到董事会。 接到林云开的电话,林逾静始终想不明白,江濯云买炸药会去炸死谁? 他最恨的是谁?一心想弄死的人是谁? 她?奶奶?起云? 起云--- 想到江起云,林逾静立马坐不住了,叫赵静和林相照顾好奶奶,带上海棠就回了别墅。 路上,她打电话给家里的保镖,保镖说一切都好。 可就在林逾静心里稍稍安生一些时,我电话里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随后就失去了联络。 林逾静大感不妙,急得整个人脸色苍白,催促海棠,“快,快去我家,江濯云到我家去了!” 海棠眉头一沉,加速了前进,同时打电话通知林云开,江濯云的目标应该是江起云。 ...... 一路飞车到别墅,不过二十分钟,海棠的车子和警车差不多同时到,但一切,也于事无补了。 林逾静刚下车,“嘭”的一声,别墅爆炸了。 冲天的火光在白日之下,再明显清晰不过。 林逾静踉跄地下车,什么都来不及想,一股劲儿往火场里面冲--- 1005 1005 林逾静踉跄地下车,什么都来不及想,一股劲儿往火场里面冲--- “起云!起云!起云---” 声嘶力竭。 海棠和林云开拼劲全力才拉住她。 “云开,我求求你,救救起云,求求你,救救他!”林逾静直接给林云开跪下了。 林云开痛心地看着她,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但林逾静怎么都不一起来,一直恳求林云开救救江起云。 消防设备很快动用起来,但火势太大,小区物业简单的设备,根本不足以灭火,而消防车正在路上。 漫天的碎片和冲天的火光,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逾静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半个月后。 林逾静出院那天,是唐潇然来接的,直接接她去了唐家。 三天前,她曾通过唐潇然,和唐修仁见了一面,请唐修仁动用关系,帮她查出别墅爆炸的真凶。 警方缉拿归案的人,并不是江濯云。 所有的证据都被洗白了,江濯云从分拥有不在场的证明,而蓝桥的供词,也被认为是报复。 警方去了绑架蓝桥的出租屋,但那栋破楼,已经被施工1;148471591054062队推倒,找不到一点证据。 一切的一切,全都被黑了。 江濯云高调现身,现已经回到江氏集团,在江淮钦董事长的任命下,他已经取代了江起云的位置,成为江氏集团的执行总裁。 日前,江氏集团发动股东大会,江淮钦因为个人身体原因,将辞职江氏集团董事长一职,在三天后的股东大会上,票选新的领导班子,其中呼声最高的,莫过于江濯云。 即使林逾静代表了老太太和江濯云的股权,但股东大会的人,却以她资质不足以领导集团为理由,泼了一盆冷水。 江淮钦在背后动用了多少钱和人脉关系,但林逾静发誓,就算死,也要给江起云一个公道!让那些黑白颠倒的人,全都受到法律的惩罚! 唐家在郊区一处僻静的别墅区。 这边居住的人,全都是些达官贵人,普通人,就是花钱也买不来一平米。 车子一路开到门口停下,唐潇然下车帮林逾静开门,又从后备箱里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对林逾静说,“这些是我帮你给奶奶准备的,一会儿见了奶奶,你要嘴巴甜一点,别板着个脸,奶奶一高兴了,什么事儿都好说。她老人家可不是好忽悠的,你那天刚跟爸爸见面,晚上奶奶就知道了,你说厉害不?” 林逾静点点头,“嗯。” 唐潇然又说,一会儿要是奶奶生气,你一定要忍着,她骂你几句,不会掉块肉是不是? 林逾静也点头,知道。 她是来求人的,不放低姿态,还能怎么地? 可谁都没想到,唐潇然说的这些,根本没发生。 唐家奶奶根本没打算见林逾静,俩人在客厅里站了许久,只等到老太太身边的老佣人出来说,“老夫人说,唐家不是慈善机构,不帮外人。这唐家的女儿儿子,她都很清楚,没有一位叫林逾静的小姐。” 1006 1006 唐潇然当场炸毛了,跟老佣人吵起来,老佣人说,“大少爷,你这可就是为难我了,我不过是个传话的,您有啥气,跟老夫人撒去。” “靠!那你就去问奶奶,到底怎样才能认了这个妹妹?直接说重点!” “那好,你们等等。”老佣人又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老佣人出来说,“老夫人说,如果林小姐愿意在少爷您母亲的牌位前跪一晚上赎罪,让夫人原谅当年徐慧勾引司令的下贱勾当上,老夫人愿意认了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孙女。” “什么意思?人家当初两情相悦奶奶不知道吗?我妈打小就跟我说自己抢了另外一个女人的位置,谁也没对不起谁啊,奶奶怎么这样?!” 老佣人一脸为难,“大少爷,您别冲我发火啊......老夫人的脾气您知道的,要么顺着她的意思做,要么就知难而退好了。” 唐潇然和老佣人在一边理论,林逾静始终一句话都没说,冷着脸,生无可恋。 这么留着,也没意思,走吧,她是不可能接受这种不平等条约的。 换个方法吧。 她就不信江濯云做事情天衣无缝!找不到一点破绽! 林逾静转身时,唐潇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尴尬地说,“小静,要不,你先把奶奶哄住?好不好?奶奶先认了你这个孙女再说,就当是为了江起云,你受点儿委屈?要是奶奶这边搞不定,爸爸是不敢出手帮你的!” “唐先生,不用了。”林逾静挣开唐潇然的手说,“我虽然急需帮助,求人不是不可以,但我不能拿我的母亲的名誉清白来做筹码。我母亲当年和令尊感情纠缠,兴许是她错了,但她的错不是错在和令尊未婚悄悄剩下我,是错在她爱上了一个不值得她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1;148471591054062的老婆孩子,他没资格做我母亲的丈夫,我的父亲。我也错了,我不该仗着这一层关系去拜托他帮我翻案,更不应该来这里自取其辱。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谢谢唐先生你的帮助。” 林逾静笑了笑,然后潇潇然走了。 唐潇然终追出去,但人已经走了。 车上,海棠开着车,递给她一瓶水,“你也真聪明,知道叫我来接你。” 林逾静喝了一口水,苦笑,“不过是赌一把。但这世间人情冷暖,我看惯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挺好的,不至于输了一切,连自尊也赔进去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我是小女子。”林逾静说,“那是我母亲的名声,即使再困难在窘迫,我也不能拿我母亲的名声去换取委曲求全。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去哪儿?” “找江于娜。” 半小时后,林逾静带着海棠来到江于娜的出租屋。唐潇然的人已经车走了,现在守着的,是傅于琛那边借来的人。 林逾静问海棠借了一把匕首,那匕首上有个很漂亮的血槽。 她叫人将江于娜绑起来后,拽到客厅里来,用匕首拍在江于娜脸上说,“想好了吗?” 1007 1007 她叫人将江于娜绑起来后,1;148471591054062拽到客厅里来,用匕首拍在江于娜脸上说,“想好了吗?” 江于娜不说话。 至今,她都不相信江起云已经死了,死在那场爆炸里,尸体都没找到。 “想好什么?林逾静,现在二哥没了,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才是最大的牺牲者!你活该!你活该!”江于娜阴冷地说,“你现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我不怕!我就当自己和二哥一起死了!我去九泉之下陪他!你呢?你有勇气为他去死吗?” 林逾静吸了口气,冷笑说,“既然如此,那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林逾静举起匕首,冷眼看着江于娜,准备扎下去。 江于娜吼得厉害,其实很害怕,刚才那么凶,不过是逞一时口快罢了。 看着林逾静刀子往下,江于娜瑟瑟发抖,“林逾静,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可手起刀落,割破的只是江于娜的衣裳。 江于娜恍然地看着被林逾静哐当一声丢在地上的匕首,瑟瑟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来,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二来,你这种人,死了多爽快,活着才能感受到被你搞砸一切的痛苦。你不是不愿意作证吗?那你就亲眼看看吧,看看方云岚和江濯云是如何奸计得逞的。”林逾静说。 说罢,林逾静叫人放了江于娜。 “不过,我放了你,不知道方云岚会怎么处置你,你手里捏着她的把柄,你猜她会怎么追杀你?”林逾静提醒着,冷哼一声,随后带着人离开了江于娜的出租屋。 离开后,海棠问林逾静,“就这么便宜了她?” 林逾静靠在车窗上,淡淡道,“我只是赌一把。” 嗯,赌一把。 ...... 三天后。 林逾静基本上是掐着手指过的这三天,分明度日如年,却也时光飞逝。 股东大会上午十点,准时在江氏集团高层会议室召开。 林逾静的肚子渐渐大了,苏雅和乔轩都寸步不离细细照顾着,其实今天的会议,大局已定,他们没有必要来受侮辱的,但林逾静坚持要来,她要看看,那帮人是怎么无耻到极致的。 更何况,她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江濯云。 会议基本上毫无意外的进行,票选后的唱票结果,毫无疑问,推选江濯云为江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江明深原位不动,为副董事长,但因为先前的财务问题,江明深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我任何权利,不过是摆一个花瓶在董事局,做给外人看的,以表示,瞧瞧,江濯云还是很有良心的。 而林逾静代表了大股东梁锦西和江起云,但股东大会认为她资历不够不说,目前正处于孕期,无法胜任执行总裁的任何事务,等林逾静产后再议。 这一切,都是人家安排好的。 “若大家对此项人事任命没有意义,那么,我宣布,由江濯云先生担任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兼任执行总裁,于---” 1008 1008 “若大家对此项人事任命没有意义,那么,我宣布,由江濯云先生担任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兼任执行总裁,于---” 主持的人话没说完,林逾静忽然拍了拍桌子,“不好意思,在宣布结果之前,我有个东西,想给大家看看。若是看完了,大家还认为江濯云先生有资格胜任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和执行总裁,我毫无疑问。” “江夫人,我知道,您可能对股东大会的决议有所不满,但为了江氏集团的发展,您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江濯云先生现在已经---” 林逾静才不理会他说什么,对苏雅点点头,苏雅直接拿着优盘插到电脑上,江濯云预感事情不妙,刚要出手阻拦时,江淮钦的秘书已经走上前去,抢走了优盘,苏雅顿时和他争执起来,乔轩上前帮忙,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江淮钦拍桌而起,气呼呼地说,“林逾静,你要是想捣乱,我只能请保安把你带出去!这里是什么场合?由得你胡来?!” 林逾静不疾不徐地看着他,淡淡道,“江老先生,您这么着急,是怕我拿出来的东西暴露了你们什么秘密吗?” “我们能有什么秘密!你不过是没有当选董事长心有不甘!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话音刚落,两个保安冲进会议室。 林逾静看了一眼,忍不住冷笑。这些人一早就等在外面了,想来江淮钦和江濯云早就做好准备,若是林逾静想捣乱,直接给若出去。 保安走上前,却也不敢造次,只道,“江夫人,您请出去,不要逼我们动手。” 江淮钦气急了,心想着这么闹下去,给股东看笑话,其中不少人本来就不站队江濯云,若是存了二心要跟着闹事,恐怕场面不好控制。江濯云当选董事长和执行总裁的事情,今天必须敲定,唯恐夜长梦多。 见林逾静岿然不动,江淮钦催促道,“直接拖出去!磨蹭什么!” “我看谁敢!”林逾静拍桌而起。 三个月的肚子已经微微有隆起了,人人都知道,江起云虽然死了,但她肚子里却是江起云的遗腹子,江起云名下的股份,以及梁锦西的股份,全都是她肚子里孩子的,没人敢动。 林逾静话音刚落,海棠带着两个保镖冲进来,挡在林逾静身前,对战的意思太明显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 “江淮钦,我不过是礼尚往来。你要推选江濯云当董事长,我没意见,可你怎么不问问在坐的股东们,能不能接受一个杀人犯当江氏集团的掌舵人?!”说罢,林逾静对海棠点点头。 海棠眨了眨眼,走到江淮钦秘书面前,伸出手心,对秘书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东西叫出来。 海棠看样子就不是好惹的,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显然是打手,秘书紧张兮兮看了一眼1;148471591054062江淮钦,江淮钦眉头一沉,秘书正要逃走,被海棠一把抓住胳膊肘,狠狠一折,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会议室。 那一枚小巧的优盘便落到了海棠手里。 1009 1009 江濯云忽然感觉很热,不由自主地扯松了领带,扭了扭脖子。 半个月过去了,一切事情都了结完毕了,林逾静今天又要唱什么戏? 他心里燃起一阵莫名的无奈和烦躁。 海棠将优盘插到电脑上,点开视频播放器,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看着投影仪大屏幕。 画面一开始是黑乎乎的,忽然,画面清晰起来,从屏幕上可以看出,是在一间房子里,房子里摆满了各种监护仪器,在屋子的正中央有有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当时光线不是很好,床上躺着什么人,还不太看得清楚。 屏幕的左上角有时间进度1;148471591054062条。 而时间,正好是别墅发生爆炸的半个小时前! 有人发现了这个点,小声议论着,很快,大家就猜到,床上躺着的人是江起云! 看到这里,江濯云忽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天他潜入别墅的画面被拍下了!如果空闲,可能会写一点番外吧,具体不确定,有兴趣的可以关注我的个人微信公众号“清婉”,会有消息推送。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个月后 喉咙忽然燥热起来,江濯云不自觉地用舌头盯着腮帮子,像是在等待审判的死刑犯人。 江淮钦看着画面,脸色越来越差,当看见屏幕中出现了一个黑影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穿便装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进如了房间,他肩头挂着一个布包,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进了房间后,他打开了墙上的灯,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大家可以清楚的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就是江起云! 江淮钦惊慌失措地指挥保镖,“关掉!马上给我关掉!把这个疯女人带出去!她就是来捣乱的!” 可江淮钦的保镖根本不是海棠和傅于琛手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制服了。 江濯云踹开了一条椅子,吊儿郎当地坐上去,他觉得很热,很难呼吸,扯掉领带扔在会议桌上,回忆随着投影仪上的画面,回到爆炸那天。 那天,他带着人闯入了别墅,手下解决掉保全,他一个人上了二楼---江起云的病房。 推开门的时候,他听见滴滴滴的声音,是监护器发出来的声音。 他打开了灯,光明之下的江起云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器官监护器。 他丢下手里的布包--那包里放了足足五斤炸药,是他送给江起云的新年礼物。 说实话,江濯云一直怀疑江起云没有昏迷不醒,所谓的植物人,只是他装出来的,想蒙混过关。 于是,他从腰间抽了一把匕首出来,再刀锋上吹了一口气,嘴角旋着变态的笑意说,“江起云,你是不是装睡,刀子会告诉我答案。” 他把江起云的手从被子里扯出来,狠狠一刀扎下去。 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濯云怅然大笑,“你还真能忍得住啊。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江濯云舔了一口刀锋上的鲜血,闭着眼睛体会那股腥甜的滋味。 “你说你命可真够大的?车祸撞不死你,非得让我亲自动手?只要你死了,这一切都好说---我会帮你照顾好林逾静,哦,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梁锦西那个老不死的,我更会好好关照她。你不用担心,你爸妈,我会让他们好好安度晚年,无忧无虑---” 1010 1010 “你说你命可真够大的?车祸撞不死你,非得让我亲自动手?只要你死了,这一切都好说---我会帮你照顾好林逾静,哦,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梁锦西那个老不死的,我更会好好关照她。你不用担心,你爸妈,我会让他们好好安度晚年,无忧无虑---” 江濯云舔干净了刀锋上的血,然后把江起云流血的手臂用被子盖好,随后,他从包里掏出炸药包来,绑在了江起云的床角。 绑好炸药包后,江濯云站在江起云的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那炸药包上,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引线,江濯云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用一盏小小的酒精灯燃烧融化引线一端的我蜡。若是蜡融化完了,引线会落到酒精灯里迅速点燃,由此引燃炸药包。 一旦引线燃烧,不需十秒钟,就会点燃炸药包,而那五斤炸药,足够将这栋别墅炸毁,江起云的尸体也会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全场的人脸都绿了,纷纷议论,视频里的人是江濯云? 可分明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摘下口罩啊,而现场基本上毁完了,警方一点证据都没找到,就凭借这个视频,能定罪江濯云吗? “江、江董,这怎么回事?这、这视频里的人,真的是江濯云?” “是啊,江董,咱们集团最近负面影响太多了,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有人甚至问林逾静,“江太太,你这视频哪里来的?为什么警察都没有找到的证据,你手里有?” “为什么你证据,一开始不交给警方,现在才拿出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波一波的疑问把林逾静围得水泄不通。 “因为,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这时候,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众人循着声响看过去,只见江起云和林云开等一行警察站在会议室门口。 江起云西装革履,一如往昔的风采翩翩。 如果空闲,可能会写一点番外吧,具体不确定,有兴趣的可以关1;148471591054062注我的个人微信公众号“清婉”,会有消息推送。谢谢大家的支持。 江起云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响彻整个会议室。 众人都愣了。 江起云不是死了么?!警方都说找到炸飞的尸块了!鉴定报告不都出来了?! 最惊讶的当属江淮钦和江濯云,江淮钦直接到脚下一软,倒在了椅子上,“你、你怎么没死?” 江起云冷笑,走上前,站定在江淮钦面前,“爷爷,您很失望?” “不是,不是,你---” “我若是死了,你和江濯云干的好事,谁来惩罚你们?”江起云目光冷冰冰地扫着老爷子。 说罢,他转而看向江濯云。 江濯云扭着脖子站起身,笑道,“你可真能忍啊江起云,一刀子扎在你手臂上,竟然动都不动一下---” “其实,你没死也挺好的,咱们还能玩儿。不过,你搞这么大阵仗,不就是想把我送进监狱么?好可惜,”江濯云指了指投影仪大屏幕说,“只可惜,着屏幕上的人,不是我。” 江起云淡然一笑,从兜里掏出录音笔递给乔轩,“早知道你有后招,所以,我也准备了点东西给你惊喜。” 1011 1011 乔轩拿着录音笔去话筒面前播放,里头传出来的声音,一段一段,有江濯云的,有江淮钦的,还有方云岚的。 全都是三人策划如何炸死江起云,如何夺取江氏集团的大权,又是如何叫身在监狱的梁辉自杀揽罪的。 江淮钦直接气倒在椅子上,呼吸困难,秘书赶紧递上药给他吃下。 而江濯云,则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这时,林云开走上前,亮出逮捕令,“江濯云,你因为故意杀人罪,杀人罪等多项罪名被逮捕了!” 江濯云笑嘻嘻地伸出双手,让林云开给铐上手铐。 林云开还有些意外,以为他这是束手就擒了,可没想到,就在林云开准备给他铐上手铐的时候,他忽然抓住林云开的手,狠狠一折,将林云开翻倒在会议桌上。 警察快速掏出枪的时候,江濯云已经用一只签字笔,顶在江淮钦的脖子上,拽着老头子走到窗边。 “江濯云,你不要垂死挣扎!你现在束手就擒,还有坦白的机会,要是你敢伤了人,没好下场!”林云开将子弹上膛,威胁说,“我的枪可不长眼!” 江濯云根本没怕,拖着老头子的身子靠在窗户边,笑得特别张狂,“都他妈给我闭嘴!事到如今我还会怕?” “江淮钦是你爷爷!” “那又怎样?”江濯云垂头看着江淮钦说,“老头子,你失算了!” 江淮钦吓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戏竟然被江起云给利用了! 他不过是为了保住江濯云所以才一错再错,等他发现自己太心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江濯云和江起云,他只能留住一个。 一失足成千古恨。 “濯云,你别冲动,爷爷会保护你的---”江淮钦颤抖着嗓子说。 “保护?呵---你见我第一面就是这么说的,可你的保护,却把我变成了一个疯子!你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谁么?” “濯云,你---” “是你!”江濯云狠狠将签字笔扎进老爷子的脖子里,“好了,现在终于不用像个疯子一样活下去了,你满意了?” “濯云,不要,爷爷知道错了,不该让云岚教你和起云你争我夺---” “完了!现在,咱们一起去死好了!你不是最喜欢我么?那你应该很愿意陪着我!” 江濯云一声怒吼,用胳膊肘顶开了窗户,准备带着江淮钦一起从窗户跳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云开一枪打在江濯云的手臂上,不偏不倚,正好就打中了他的胳膊,他吃痛的瞬间,林云1;148471591054062开开了第二枪,打断了他的腿,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这时,警察快速冲上去...... ...... 江起云带着林逾静去了医院,现场太混乱,林逾静吓得不轻,虽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现场用上了枪。 车上,林逾静一巴掌扇在江起云脸上,“江起云,你简直太混蛋了!知不知道今天这样多危险?江濯云连炸药都能买到,还找不到枪么?要是他今天带着枪怎么办?” 1012 1012 江起云简直不敢说话,拽着林逾静的手说,“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还有,你竟然敢瞒着我---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多伤心多恐惧?!”林逾静又是一巴掌扇上去。 她真的吓坏了。 那天的爆炸场景,她是亲1;148471591054062眼所见,当林云开拿来法医的报告说在现场发现的烧焦的尸块化验证明和江起云的DNA一致的时候,她觉得,全世界都黑暗了。 整整半个月,她都沉浸在无边的痛苦里。 警方不但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江濯云行凶之外,还眼睁睁看着先前的所有证据都被江淮钦和江濯云用钱买断,黑白颠倒。 直到昨天晚上,在股东大会之前,她收到一份快递---正是今天在投影仪上播放的视频。 那视频还有后半截的,被她剪掉了。 后半截上,她看见当江濯云离开房间后,江起云忽然从床上爬起来,拆掉了引线导火索,离开了房间。 看到江起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林逾静简直......简直疯了! 你们一定不相信,那个场景,她倒回去看了足足十几遍! 江起云没有死! 江起云没有死! 林逾静生生把眼泪吞了回去! 她当即就明白,这份视频是江起云寄给她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戏。 “老婆,我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反而不好,他们一直派人监视你,我甚至都不敢去看你,天知道我有多想你,而且,我一直忙着找证据,还要躲避他们的眼线---现在好了,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再也没有谁能分开我们了!” 林逾静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倒在江起云怀里。 江起云那个心疼啊,其实当初他也是不同意这么做的,可傅于琛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忍耐一时,换取更大的成功。 显然,傅于琛的话是对的。 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不然在那种情况下,被切断了一切证据,还不知道要江濯云他们嚣张到什么时候。今天正文完结,如果空闲,可能会写一点番外吧,具体不确定,有兴趣的可以关注我的个人微信公众号“清婉”,会有消息推送。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个月后 江起云紧紧抱着林逾静,恨不得把她塞进自己身体里,他心里有一万句对不起,一万句我爱你,可以说一辈子也说不完。 眼泪浸湿了江起云的衣衫。 他的心被这个女人的热泪包裹。 那一刻,江起云就知道,此生,定不负如来不负卿。 ...... 两个月后,江濯云终审被判处死刑,而方云岚潜逃在外,因为江于娜的供词,她难逃法律的惩罚,当警方赶到半山别墅时,佣人说她已经离开,带走了大多数值钱的东西。 两个星期后,有人报案在废旧垃圾场发现女尸,经过DNA比对,确认是方云岚。她应该是遇上了抢劫,身上被捅了十几刀,流血过多死亡。 江淮钦因为诬陷罪和行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由于他身体的缘故,被保外就医,因听到江濯云被判处死刑的消息,气死在医院里。 丧礼还是江起云办的,并不风光,只是把骨灰塞进墓地里,进行了简单的仪式。 老太太去送他最后一程,只说了一句话,“江淮钦,最后还是我赢了。我用几十年没焐热你的心,那就看着你自寻死路,也算是有始有终,各得其所。” 尘埃落定后,蓝桥随季子辰回了巴黎,听说,在临走之前,她去看了江濯云一次,那时,江濯云还没被执行死刑。如果空闲,可能会写一点番外吧,具体不确定,有兴趣的可以关注我的个人微信公众号“清婉”,会有消息推送。谢谢大家的支持。 一个月后,江起云当选江氏集团董事长,江明深为副董事长,打理江氏集团,而江起云和林逾静则动身去了美国,医治江起云的眼睛,以及生孩子。 全剧终。之后是陈安然和易志维的一个小番外,不感兴趣可以不看。 陈安然番外 陈安然番外 汽车引擎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惊醒了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陈安然,她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接近12点。 今天是她跟易志维一周年结婚纪念日,还差几分钟,这个周年纪念日就要属于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回来了,她抬头看向餐厅的位置,那里是她亲手做了一桌的菜,都是这个男人所喜欢的菜式,唇角弯起抹笑容。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安然急忙摸了把自己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志维,你回来了,你看,我准备了……” “把它签了。”易志维一身正装,风尘仆仆向她走来,看都没有往餐厅位置看一眼,就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修长干净的指尖捏着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落在陈安然身上的目光冷漠又疏远。 当陈安然看到文件上的离婚协议书时,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僵在了脸上。 望着他,她轻声的问,“为什么?” 消失了半个月,终于在结婚纪念日这天回来,带给她的却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婉婉怀孕了。”易志维平静的说出这个理由,“我要对她负责。” 那她呢? 嫁给他一年,难道不需要付任何责任吗?陈安然望着熟悉的男人俊彦,过去一些画面如同黑白胶卷般播放。 一年了,他依旧不爱她。 如果不是当初俩人意外发生关系,他冲动之下娶她,也许她跟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陈安然没有忘记,那一晚,他喊的是名字不是林逾静,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婉婉。 后来她无意间看见他的相册,才晓得,原来当初看上林逾静,也只是因为林逾静的温柔,像极了某个人。 说什么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喜欢的人?! “原来是这样。”陈安然垂眸,敛去心里真实情绪,即使心里再难受,再伤痛,也不愿意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我知道了。” 对于陈安然的反映,易志维心里有些错愕,“你能这样想最好,把字签了,助理明天会来取文件。” 易志维说完,欣挺的身躯已经向着大门那边走去…… 陈安然站在原地,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模糊。 “志维……”门被关上的声音将陈安然思绪拉了回来,她向着男人离开方向追去,打开门,却看到车子刚刚好启动离开。 车身在她面前闪过,副驾驶位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着,穿着祼色上衣,干干净净,气质温婉。 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有个婉。 是郁婉,她伸手在喂易志维吃什么东西……而易志维一脸的温柔跟宠溺的笑。 心在这一刻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双手握紧,紧到几乎不能呼吸。 所有挽留的话堵有心口处,最后压回心底……一个人的独角戏,唱久了,也会累,也会乏,也会想要结束。 既然他还爱着他的初恋,她为什么不成全? 陈安然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心里却特别的难受…… 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入眠,整整一晚,脑海里都是易志维跟郁婉离开的画面。 如果噩梦一般,纠缠了她整整一夜。 第二天,门铃一直响着…… 易志维的助理小赵看到陈安然的样子,微微一顿,“陈小姐,易总吩咐我过来拿文件。” “稍等。”陈安然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抹自然的笑意,在客厅茶几位置把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给了赵助理,“麻烦你跟易总说,谢谢他的放过,以后我跟他两不相欠。” 在赵助理微愣状态下,陈安然甩上门。 ———— 赵助理刚准备开车去公司,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急忙接起,“易总。” “东西拿到没有?”易志维的声音很不耐,似乎急不可待的想拿到这份离婚协议书,“她签字没有?” “易总,太太签字了。”赵助理犹豫着要不要把陈安然刚才说的那句话带给他,却听到易志维在那边问。 “她说了什么?” “太太说,谢谢易总的放过,以后她跟你两不相欠!” 嘟嘟嘟……赵助理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忙音才知道电话被掐断。 ———- 陈安然望着这个跟易志维生活了一年的家,不想在呆下去,把自己收拾一翻,换上一条露肩的裙子,化了个淡妆,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换了一个人,她才想起来,自己的人生才度过26年,她怎么却变得自哀自怜? 一年的婚姻,她变成了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以前的她,活泼开朗,没心没肺,快乐得像是没有烦恼的精灵。 可现在呢? 陈安然只觉得可笑。 离开了别墅,她回了自己的家。 “小姐,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甜点。”杨阿姨看到陈安然,高兴的去厨房。 “杨姨,你少做一点啊。” “知道了。” 陈安然上楼,却在陈熙然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婉婉,拍的视频是不是很有用?你不知道,她在镜头前可骚了,易家的人看到视频一定非常不喜欢她,对不对?” “哎呀,你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我们的关系还有这么客气吗?易总啊就配得上你,我不帮你做事帮谁做事?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婉婉,你可要把握住易总啊,别让他……” 原来如此! 陈安然拽紧拳头,紧紧的咬着牙关! 原来是陈熙然跟郁婉在联手陷害她,就是想易家的人讨厌她,然后好让易志维跟她郁晚结婚! 说来她跟陈熙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后妈带过来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她怕自己异姓在陈家生活受到排斥,主动跟爸爸说要随陈姓,还起了个跟陈安然类似的姐妹名。 打着陈家小姐的旗号在外面晃。 对陈家没有半点感恩,还跟着别人算计自己,陈安然此刻想冲进去甩她一巴掌,但还不是时候。 陈安然逼迫自己把这口气压下。 郁婉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易志维……那好!我陈安然偏偏不如你意! 杨姨从厨房出来拿糖,却看到陈安然从楼上跑下来,急匆匆的样子,“小姐,你这是去哪里?甜点马上就要……” “杨姨,我下次回来再吃,我先走了,对了不要告诉大家我回来了哦。”陈安然没有让自己停下来一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郁婉诡计得成! 直接来到易氏。 不顾任何人的阻挠,冲进易志维的办公室。 “易总,对不起,我没有拦下太太。”小赵很是为难的说。 易志维正在讲电话,看到陈安然,眉头便皱了起来,“先这样,我这边有点事,你乖点。”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是格外的温柔。 不用想,陈安然也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你来易氏做什么?”电话挂断,易志维的神色冷得让人心寒,陈安然的视线在他办公桌上搜索着,面无表情的说,“找东西。” “找什么……”易志维话还没有说完,陈安然突然冲过来,一把将他笔记本电脑上的那份文件抢了过去。 那份文件正是前一刻,赵助理给他的。 “陈安然……” 撕啦一声,易志维亲眼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在陈安然的手中化为碎片! 陈安然扬手将这些碎片挥在空中,“易志维,我不会离婚的!你告诉郁婉,我不会离婚!绝不离婚!”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易志维气得额头青筋迸出,他刚跟郁婉汇报这个好消息,这个女人却冲过来,将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是!我是脑子有毛病才同意了离婚!”扬着头,毫不畏惧的迎向易志维,因为她刚在前不久在陈熙然那里得知真相就跑回青城,来到易氏! 没有停下片刻休息,此刻胸口起伏得厉害…… 易志维的眸光不易察觉的暗了暗,“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挂着一个易太太的名号,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就算是个易太太的虚名,我陈安然也乐意!”陈安然梗着脖子没有丝毫退缩。 “也是,你那么脏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易志维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尖般刺入陈安然的心脏。 那些照片跟视频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 可她解释,他会相信吗? 此刻,他只相信郁婉! “易志维,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还有你所做的决定!”陈安然傲气的看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 ———— “阿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可不想等到我肚子这么大,这么大的时候才举办婚礼,那个时候,我穿婚纱一定很不漂亮,很不漂亮。”郁婉靠在易志维肩上,手抱着他的胳膊,漂亮精巧的脸上是幸福又满足的笑容。 她回来青城的决定是对的。 这个男人,还爱着她…… 她的手抚摸着她的肚子,里面是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来得特别的及时,在易家爷爷奶奶盼望曾孙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易志维想着今天陈安然说的话,还有她脸上的认真,眉心便紧紧的拢了起来,“婉婉,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 郁婉娇嗔的往他身上挤了挤,“你还要处理什么吗?爷爷奶奶不是都已经同意我们了吗?陈安然也签了离婚协议书……” “她没有签。” 郁婉瞳孔一缩,压下心中的震惊,声音柔柔的,带着些许小情绪的问,“你白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她签了的。” 这样的郁婉,易志维看着心尖特别的软,急忙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陈安然为什么改变主意,他也不知道。 郁婉的手暗暗拽紧。 这个陈安然还真是个倔骨头……真是给脸她,都不要脸了! 想霸着她孩1;148471591054062子的爸爸到什么时候? 结婚一年都没有怀孕,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也好意思霸占着易太太这个名号? “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郁婉咬了咬唇,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难道他要一辈子都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号?不能跟爸爸在一起吗?” 易志维急忙搂紧郁易,下巴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额头,温柔又动情的说,“婉婉,我会给你还有孩子名份,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跟陈安然的这件事。” “阿维,我可以不要任何名份,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好,可是孩子,我不想让他受委屈啊。”郁婉在他怀里轻泣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易志维下决定,一定要给郁婉名份。 第二天,别墅外都是记者,陈安然一出门就被堵住了,摄像机对着她,闪光灯在她身上闪着,一个记者把话筒凑在她面前问。 “易太太,请问易先生出轨是真的吗?” “易太太,请问易先生在外面跟情人风流一宿的消息属真吗?那些照片易太太有没有看到呢?对于那个第三者,易太太是否认识?是否知道他们是怎么相识,怎么在一起的呢?” 陈安然冷笑的看着提问的那名记者,没有说话。 这种态度,落在对方眼里,反而成了默认…… “易太太,易氏的新产品要上市了,易先生在这个时候出轨,你是否会为了新产品而替他洗白?” “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听你们说这些没有真凭实证的捏造消息。”陈安然示意大家让开,她要出去。 反而堵得更拥挤! 人被逼得后退! 这些人都是疯子,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难道,没有看到她被逼得无路可退了吗? 不远处,一辆卡宴停在那里。 开车的男人讳莫如深的目光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真是活该! “马上安排保镖来别墅,把所有记者驱除!”易志维命令着电话那边的人,这个时候,他不该有这样的同情心,都是陈安然自作自受! 把他跟郁婉一起的消息叛卖给狗仔,又让狗仔拍到他离开郁婉那里的照片,放到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呵,真是报复心极强啊。 不过就是他要跟她离婚而已,她就要弄得易氏震荡,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陈安然的报复心这么强呢? ————- “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陈安然被记者逼到墙角无法动颤,突然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马路上,里面连续下来六名黑衣男子,统一的着装,身上还带着工具。 易志维。 陈安然马上想到他……可随即又觉得可笑,易志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刻,他应该守护在郁婉身边,细心呵护着她那个颗受伤的心。 黑衣人将记者驱散到一边位置,陈安然因此得已动颤,她往那辆面包车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又重新回到别墅。 站在二楼落地窗的方向查看外面情形,那些记者已经被出去驱散得差不多了……一切又慢慢的恢复了原样。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手肘刮蹭到墙壁的伤还在,火辣辣的疼痛提醒她刚才不是梦! 陈安然用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昨晚的事,微博头条那里看到关于易志维离开郁婉所住的‘伊山水岸’别墅区的照片。 俩人在别墅门口,不依不舍,含情脉脉的……都被拍了下来。 楼下,那辆熟悉的卡宴驶入了院子里,驾驶位上的男人推门下车,干净的白色衬衣烫得棱角分明,连西裤都亦如此。 郁婉还真是个贤妻。 “陈安然!”暴跳如雷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陈安然退出新闻的页面,心里已经知道易志维来找自己的原因。 “陈安然,你以为躲就能相安无事是不是?既然去做了,就给我认!”易志维在楼下刻意里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陈安然身影,她没有离开,依旧在家里。 上楼的步伐,气势汹汹的! 在二楼落地窗位置看到了她,易志维握紧拳头,想到郁婉因为网上那些评论还有媒体含沙射影的报道文字郁郁寡欢的样子,又看着眼前这个罪愧祸手,坦然,淡定,还在兴灾乐祸的笑。 胸口处就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陈安然!你非要这样逼我?出卖我跟他的消息给媒体,又雇一大批水平抹轩郁婉,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不是我!”陈安然勾着唇,那双眸子笑得张扬,怎么看都是口是心非!一副张狂又不也认的模样。 “除了你还能有谁?”易志维压着要冲过去扒开陈安然这种虚假的面孔,“婉婉哪里得罪了你?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是我主动找的她,主动求复合,主动要跟她在一起,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陈安然神色平静的回了一个字,错开他的目光,望着别墅模糊不清的景色,“我知道了!” 这样的态度,让易志维气恼不已! 离婚不离,还在这里使用各种手段陷害郁婉,易志维觉得陈安然是越发的不可理喻了! 以前还觉得她有几分可爱,性子开朗,善良。 现在想想,都是装的。 “你再敢对婉婉下手,陈安然,你不要怪我不顾旧情。”易志维冷声一笑,“你要是不相信,你就试试。” “我说了,我没有做!”陈安然声音都在颤抖,却还是没有回头,因为她脸上的泪水,不愿意让这个男人看到。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易声维嗤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说谎,敢做不敢认的恶习?” “是她跟你说是我做的是不是?”陈安然回头,眼里的泪水在打转,却倔强的不让自己流下来。 易志维眼里对她的厌恶,让陈安然心如刀割,“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在她自己扮演受害者的戏码,你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还学会用哭这种手段来为自己洗脱!易志维看向陈安然的目光越发的厌恶,冷冷的扯了扯唇角,连话都再懒得再多说一句……就下了楼。 “爷爷七十大寿那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 楼下,易志维最后一句命令式的话语随风传入她的耳畔……你说在家里呆着就在家里呆着?让你带着郁婉去爷爷奶奶面前秀恩爱? 不,我偏要去。 “少奶奶,少爷只是一时没有想开,你给他一点时间,他就看清楚了,知道家还是家,也知道了你的好。”邓姨从小照顾易志维长大,所以很了解易志维的性格,陈安然对少爷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打心眼里就不想俩人分开。 “少奶奶那么善良,又那么喜欢少爷,怎么会做出伤害少爷,伤害易家的事呢?” “邓姨,谢谢你的相信。”陈安然苦涩一笑,一个外人都看得比当事人清楚。 “我出去一趟。” 她记得易爷爷喜欢茶具,茶宠…… 自林逾静和江起云去美国治疗后,陈安然就剩下秦瑧这一个要好的朋友,关于易志维跟郁婉的事情在网上看了个大概,看着陈安然带她来挑茶具,扭头就要走。 “秦瑧,连你也要放弃我吗?” “我啊,真想带你去洗洗眼,闹到这个地步,还要去讨好他家的人,你脑子是抽了吗?”秦瑧恨铁不成钢的搓了搓陈安然的脑袋,“怎么还不离婚,不离婚等着天天被虐吗?” “不离!”陈安然抿唇浅笑,“我为什么要把易太太的位置让给她?我不离,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你真傻。”秦瑧心疼的拥着陈安然,“要不,你也在外面找个男人?反正他也玩,你也玩,不刚刚好?” “噗,别闹了!”陈安然无语,“快帮我看看哪套好,你也知道他爷爷眼光高,帮我参谋参谋。” “真是服你了。”秦瑧这样说着,却还是替陈安然出谋划策。 很快敲定了一套茶具,价格可不低,陈安然咬了咬牙,刷了哥哥给她的那张附卡。 “你哥要知道,非敲你头不可。” “那你帮我说,我买的是项链啊。”陈安然弯了弯唇,“记得啊。” 秦瑧向她翻了一个白眼。 易志维自从那天后,再也没有回过别墅,具体他在哪里……陈安然也不知道,没有联系,只在报纸上,电视上看到关于他的访谈。 爷爷七十大岁的前一天,陈安然去形象店把自己精心整理了一番,直发让人烫卷,还上了色,酒红色,皮肤衬得越发的干净又白皙。 发型师一直在夸她好看。 事实,她真的好看。 陈安然不知道为什么,易志维不喜欢自己,她脸蛋好,身材也好,背景也好……他怎么就看不上呢? 这天,她穿上香槟色的职业套装,无袖的短款上衣高腰七分阔腿裤,化上淡妆,红色的口红描上,整个人跟过去温婉气质不同,透着干练霸气。 易宅的管家廖叔看到陈安然,诧异了几秒,“少奶奶你来了。” “廖叔好。”陈安然微笑打招呼,在门口看到了易志维的车子,她便问,“志维先到了是不是?” 廖叔脸色复杂,“少爷是到了,只是……” “那我先进去找他。”陈安然打断廖叔后面的话,她居然有点点害怕,易志维如果带着郁婉过来的话,她该怎么办? 走到客厅门口,里屋传来爷爷开怀大笑的声音,“婉婉,这个名字好啊,以后看到孩子,别人便说,这是易好帅的爸爸。好帅的爸爸,志维,你觉得呢?” “爷爷,志维说我搞笑,说孩子将来娶什么名字,都听您跟奶奶的。”郁婉温柔在回答着。 陈安然走了进去,里面的笑声,跟说话声音因为她突然出现而停止,她微笑的看向众人,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 易志维看到陈安然,眼里闪过抹惊艳,这样的陈安然,有些夺目,郁婉看着易志维盯着陈安然看,心中警铃作响,害怕握住他的手。 “阿维,我是不是不该过来?”郁婉瑟瑟发抖的问,她的反映,让易志维还没有来得及安慰,易爷爷已经在偏袒了。 “你怎么来了?”易爷爷冷沉的声音,哪有刚才的气氛,“我过大寿,你是想来气我的是不是?” 易爷爷很不喜欢陈安然。 从易爷爷的声音,还有脸色就能分辨。 郁婉心里很开心,垂着头,不让人看到她真实情绪。 “爷爷,今天您生日,我是您的孙媳妇,我怎么能不来呢?”陈安然无视易爷爷对自己的不喜,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这是我特意挑选的茶具,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安然将自己挑选的茶具放在桌上,并打开…… 上面的纹路跟颜色让易爷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即想到什么,视线错开,不客气的说,“这种货色,外面店铺一大把,再说,我这个老头子随便就是被一套茶具收买的人吗?” “爷爷,这套茶具很漂亮。”郁婉微笑的符合一句,才一个多月的肚子,根本没显怀,一只手却托在腹部。 带着挑衅味儿的,生怕大家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易家的曾孙。 “婉婉你要喜欢,你就拿去。”易爷爷和蔼的看向郁婉。 陈安然内心翻滚着苦涩,面色却如常,“是啊,婉婉要是觉得漂亮可以拿去,这是爷爷的东西,爷爷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不管怎么样,也怀着易家的骨肉,也是得重视的人,孩子长得好不好,还是看大人,是吧。将来带回易家,孩子也好养。” 陈安然一席不咸不淡的话,听得郁婉心如针扎似的,眼框瞬间红了……一层氤氲布满整个眸框,下一秒,眼泪就该落下了。 “陈安然,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易志维拉着郁婉的手,温柔的安慰,“婉婉,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想寻你不开心,她心里才开心。” “不是的,阿维,是我做错了。”郁婉眼泪啪啪啪的落下,“我不该回来,我不该跟你见面,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你的婚姻,也不会伤陈小姐的心。” “安然,你出去!”易奶奶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陈安然盛气凌人的站在那,倒是怀着自己曾孙的孙媳妇委屈,伤心的在哭着,“你自己不会生,又跟人暧昧不清,你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老头子的生日会?” “奶奶,我是志维名媒正娶的媳妇。” “还名媒正娶呢!当初我可没有点头,我从来都没有认过你!”易奶奶很不耐烦的挥手,“你出去,不要影响到婉婉心情,要是让我曾孙受了点伤害,我这个老太婆可饶不了你!” “我去院子里坐坐。”看着大家对郁婉的维护跟心疼,再对比对自己的苛刻,陈安然的心不是铁做的,那里也会疼,也会难受,也会受伤。 大家都这么喜欢郁婉,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都被她那张会演戏的脸给骗了。 “志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让陈安然过来吗?带婉婉来就好了,你怎么做事的呢?”易奶奶宠溺的怪着自己孙子,一边温柔安慰郁婉,“婉婉,你别怕,奶奶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只要好好养胎,其它的事都不用管,离婚的事交给志维去做就好。” “奶奶,我是不是做错了。”郁婉垂着头,内疚的问,“毕竟,我破坏了志维的婚姻。” “什么叫你破坏了他的婚姻?他本来要娶的是你,当初你们多相爱啊,这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郁婉噙着泪花看向在陈安然来后,特别寡言的易志维,“阿维,你说呢?” “奶奶说的对,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郁婉不顾俩个老人在家,伸手抱着易志维,柔柔的说,“我以后一定会做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妻子。” “好了,好了,来,先喝碗汤,我让阿姨特别煲给你喝的,喝了就上楼休息休息。一会吃饭的时候再叫你。”易奶奶笑着吩咐。 郁婉点了点头,“谢谢奶奶。” ————- 陈安然来到院子里,易家家族企业是国内有名的制药企业,在青城家大业大,只有易志维这一个晚辈,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易志维从小就被爷爷奶奶呵护长大。 现在易爷爷是易氏董事长,易志维为总裁。 今天大寿,一个外人都没有请,就是想一家子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大门那里,阿姨管家来来往往的准备着,陈安然在院子里打了个位置坐下。 她真的在易家很不受欢迎啊。 从什么时候不受欢迎的?是在奶奶一次一次问她怀上没有,得到一次一次答案否定后,她就越来越不受待见了。 她倒是想怀啊,也要易志维回家,睡了她才能怀上是不是? 难道还能空中运精入她体内,怀上不成? 随后摘了朵花,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的扯着玩……二楼窗户的位置,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帘后,幽深的眸子俯视着院子里的人影。 眸光晦暗不明。 他说过,不让她过来……她却偏偏来自取其辱,她为的是什么? 但不得不说,今天的陈安然,很不一样,也许是她变了个形象,跟过去不一样吧。 陈安然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听到身后有咳嗽声,她一回头,看到的是易爷爷,急忙起身,恭敬的向爷爷弯了下腰,“爷爷。” “安然,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在志维跟婉婉这件事上,怎么那么不懂分寸呢?”易爷爷黑着脸质问道。 “还请爷爷明示。”陈安然淡笑着反问,不急不燥,经过刚才客厅一事,还能如此有稳当,易爷爷心里对陈安然有些欣赏。 但易家本来人丁单薄。 几代都是单传,只有一个孩子,没有半个女儿……就指着在志维这一代,能够开枝散叶,能为易家增添些许人丁。 现在郁婉怀孕,俩个老人都很开心……易志维年纪也不小,蹉跎了那么多年,以前混世魔王似的,现在成了家,才慢慢好点,相信,有了孩子后,责任心什么的都会有了,什么都会越来越好。 而陈安然嫁到易家,都一年了,还没有任何好消息……也不知道这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婉婉是志维的初恋,要不是她出国了,俩人说不定早就结婚了。” “爷爷,您也是说要不是她出国了,可事实她就是出国了,我跟志维结婚了,她太装了,暗中作梗算计我,我不会让她轻易坐上易太太这个位置的。”陈安然直接表决自己的决定。 易爷爷听着眉头皱了起来,“这样太不识抬举了。” “不识抬举也罢,识抬举也好,这是我跟易志维的婚姻,需要我跟他来沟通,爷爷,您也不用操心这事了。” 易爷爷看着陈安然丝毫没有离婚的想法,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那套茶具,我很喜欢。” “谢谢爷爷。” “但我希望你跟志维离婚,这也是今天生日的愿望。” 陈安然僵在原地,没料到爷爷七十岁生日的愿望居然如此,这个老人,她是很敬佩的长辈。 可是…… 可是……陈安然看着院子的另一边,走了过去,这个愿望,她是让它实现还是不让它实现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廖叔来找她吃饭。 这饭吃得,真是难以下咽。 易志维真的很爱郁婉,恨不得亲手将饭喂到她嘴里…… 许是因为怀孕关系,郁婉食欲很差,喝了点汤就不想吃了,易奶奶便说,“婉婉,你现在可是两个人,怎么能饿肚子?孩子没有营养,会长不好的。” “吃鱼,多吃肉,汤也要多喝几碗,志维,快给婉婉夹菜啊。” 郁婉吃了几口,人又不动了。 易志维一手搭在她肩,俩人靠得很近,坐在对面的陈安然只看到他们说话时,脸上的温柔的笑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吃饭的动作故意弄得很大,那俩人才抬头看过来,郁婉抿了抿唇,小声的说,“安然,对不起。” “陈安然,你又对婉婉说了什么?” 又对? 陈安然真的想向这个男人解释一下,又这个字眼的意思,从院子里回来,他哪只眼看到她跟郁婉说过一句话? 陈安然吃着饭,看都不看他们。 她倒要看看郁婉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去!越是不想让她出现,她越要出现,看她那张虚伪的脸能装多久。 “好了好了,都吃饭吧。”易奶奶黑着脸看了眼陈安然,真是越看,越不喜欢陈安然。 当初怎么就让她进了易家呢? 真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吃了饭,陈安然便跟爷爷说要走……自始自终,都没有去看易志维一眼,将他这个人忽视得彻彻底底。 离开时,又折回院子里,那里的花开得很漂亮,想弄点回去种在御河湾那里,拿着个袋子,在地上挖。 “陈小姐。” “郁小姐有事吗?”陈安然蹲着做自己的事,根本不把郁婉放在眼里。 被忽视的感觉,让郁婉脸上露出真实的情绪,她双手抱胸,睨视着陈安然,“陈安然,你怎么样才会离婚?” “我不离婚。”陈安然头也不抬的回答着。 “志维爱的是我,你守着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郁婉听到她不愿意离婚,气得想伸手打人,“连个男人都守不住,守着活寡一样的婚姻,你就那么愿意?” 终于把花给拔了出来,陈安然将它装到袋子里,人也站了起来,看着郁婉生气扭曲的脸,她自己反而挽着唇笑了笑,“有意思啊,看着你演戏,看着你装,看着你像现在一样气得张牙舞爪,我觉得很有意思!” 郁婉被陈安然的话气得不行,生生的逼自己压下这股怒意,她是来教训陈安然的,而不是让她逞口舌之快的。 “也是,我差点忘记了,守活寡又有什么啊?陈小姐在外面那么不知道检点,跟你沾上关系的男人应该不少吧。” “你说什么?”陈安然神色一凛。 郁婉微笑着继续说,“陈小姐做了什么事,心里难道没有一个数吗?有时候我真替志维难堪,自己的妻子人尽可夫,却还不离婚,让别人取笑着他……” 陈安然猛的抬手! 她想要把这一巴掌重重甩在郁婉脸上! 郁婉脸上那抹笑突然让陈安然意识到什么……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手给放了下来,她看着郁婉说,“郁婉,你心思真歹毒。” 1017 1017 “陈安然,你居然还能睡得着?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易志维站在房间里,双手握紧拳头,他冷冷的盯着陈安然的脸。 睡得如此平静。 做了坏事,就不怕做恶梦吗? 也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怕做恶梦? “孩子怎么样了?”陈安然缓缓坐了起来,床上的婴儿衣服凌乱的放着,易志维也看到了,但他没有问她,怎么会有婴儿的衣服,看着她平静的一张脸,易志维心里说不出的窝火。 “保住了!你是不是觉得白费心机一场?” 陈安然捏紧旁边一件婴儿衣服,一字一句的问,“易志维,你那么在乎她的孩子,那我们的孩子呢?” “你什么意思?”易志维不解的问,这才打量到房间旁边的柜子里,上面放着一些婴儿奶瓶跟玩具类的东西。 陈安然知道易志维不相信自己刚才说的放在,她把医院检查的报告单给了他,“这就是昨晚我让你回家,想跟你说的事情,但是你没有回来。所以,我今天去公司找你,想要告诉你这件事,却没有想到遇到郁婉。” 闭了闭眼,陈安然继续说道,“易志维,你肯定觉得我自己怀孕了,所以容不下郁婉,所以要置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死地是不是?没有,你所想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所认为的真相,都是假象。” “你以为我这样就会相信你了吗?”易志维冷笑,“拿张这种报告单,你就觉得我不会不今天的事情对付你了是不是?陈安然,你的心机可真深!知道我喜欢孩子,知道爷爷奶奶都喜欢孩子,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出来。是不是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最后也会因‘意外’流产?” 陈安然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在易志维那里,原来就是这样的存在……如此的存在。 “我是真的怀孕了。”陈安然轻声的说,心里特别的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这个男人相信。 “你不信也好,信也好,我都是怀孕了,易志维,是你的。” 易志维有些懵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反映过来,他望着房间里那么多的婴儿用品,看起来,陈安然并不是在说谎。 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怀孕了? 直到离开御海湾,易志维都没有想起来,他最终去见陈安然的原因……是要去说离婚的事情,却听到她怀孕的消息后,打乱了他的决定。 ————- 医院病房里。 郁婉的主治医生把自己身后的护士支开,“郁小姐,你恢复得不错。” “谢谢翟医生的理解。”郁婉拉着翟医生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不着痕迹塞在她的手里…… 这场戏,多亏这个翟医生帮忙,才演得这么齐全。 “好好休息,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以后有任何不适可以直接来医院。”翟医生笑了笑,手放在了口袋里。 “麻烦翟医生了。” 郁婉觉得这不怪自己,是陈安然一直自找的,要是她早跟易志维离婚,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被人怨恨呢? 留了那一地的血,是她早先准备好的……动物的血,就是等她出现在易氏,配合着她演这场戏。 一切都如自己所愿,陈安然彻底成了易家所有人眼中的眼中钉。 就算她肚子里有孩子,她的人品已经不能让易家人接受了…… 易志维提着郁婉喜欢吃的点心进来,跟他刚才出去时的情绪完全不一样,现在坐在那里,眉头紧皱,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郁婉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刚才他去买点心的时候,去见陈安然了?知道了她怀孕的事? 真是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啊。 “志维,你也试试吧。” “你吃就好。”易志维躲开了郁婉递来的小食,“我不饿。” 郁婉抿了抿嘴,低头自己一个人吃着……有点点小情绪,易志维也看在眼里,想哄哄她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提不上劲来去哄她。 只觉得有些累,身体累,心也累。 “我去个洗手间。”易志维又站了起来,没等郁婉说话,他人已经离开病房,郁婉望着已经关上的病房门。 急忙拿着手机联系陈熙然。 “熙然,事情你做了吗?如果没有做,让我再想想……” “婉婉姐,我已经安排人了,应该今晚易总就会知道真相,别犹豫了啊。”陈熙然在那边说。 “我只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有问题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吧。” 郁婉这才挂了电话。 心满意足了!这下,她倒要看看陈安然怎么作妖,怎么继续作妖! 易志维在外面走廊抽烟区位置抽起了烟,今天发生的事情一直在他脑海里转个不停…… 婉婉一直说跟陈安然没有关系。 而陈安然也说她没有做。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她了吗? 她怀孕了…… 郁婉也怀着他的孩子。 现在,他要怎么办? 都是他的孩子,就像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般,让人无法抉择。 ————- “太太,门口有位姓盛的先生找您。”邓姨敲响陈安然卧室的门,“他说一定要见到你。”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安然望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被打的痕迹还是这么深,一会盛南深看到,又该说她了。 怎么就那么不会保护自己呢? 这一巴掌,不是郁婉打的,是易志维打的! 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吧,他应该很恨她吧,刚才回来,要不是她出怀孕的消息,也不知道又会面临着什么。 陈安然这一刻,真的有答应离婚的念头。 唯一一点,让她犹豫的,反而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你的脸……”盛南深一看到她,便注意到她的脸,“是他打的是不是?” “南深,我没事。”陈安然不在意的笑了笑,也没有要请盛南深进家里坐坐的意思,“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盛南深伸手握紧陈安然的手,“安然,不要了,不要这样的婚姻了好不好?” 陈安然抽回自己的手,“南深,给我点时间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我尊重你的决定,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不想去,我有些累。”陈安然摇头。 “这样不行,你要是这样忧郁,对孩子很不好,你要开心,我带你出去走走,你心情舒服了,对胎儿也好,你得为了孩子想了想。”盛南深一副知深专家的样子,陈安然苦笑一声。 “那我听你的话,为了孩子出去走走。” “这样就乖了。” 陈安然跟邓姨打了声招呼,便跟着盛南深出去了…… “你带我去哪里啊?”路上,陈安然问道,听着舒服的音乐,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路人,倒是比刚才在家里舒服了一点儿。 没有那么压抑了。 “先带你去吃东西,然后带你去看青城的夜景怎么样?” “我是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想想,你作决定就好。”陈安然靠在那,脸一碰到车椅,人顿时呼了一口气。 “看来,我得先带你去看看脸才行,要不然人家以为家暴你,就不太好了。” “他是气疯了。”陈安然脱口而出替易志维解释,说完后,苦涩一笑,“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向着他,我想我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先不要想,我们都不想,我们想些开心的。”盛南深转移了话题,“想想一会吃什么。” 噗。 “吃货。”陈安然回了一句。 话题顺利转移,俩人聊得也挺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抛在脑后,盛南深在药店买了药,拿了冰过来,跟她敷脸。 舒服很多。 陈安然有时候会忍不住想,盛南深真的很温柔,很会照顾人,是一个好丈夫的标范,可偏偏,喜欢自己这个已婚的女人,太没有眼光了。 —— 易志维从外面回来,一身煞气,郁婉微笑的走了过去,手里端着的是易志维平常喜欢喝的茶,“志维,我亲自泡的茶,你爱喝的。” 易志维没有说话,冷硬的五官紧紧绷着,手里捏着手机。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郁婉体贴听问,手指缠上他的手,将他手中的手机给拿了过来,一不小心碰到开锁的键。 屏幕亮起。 看到的是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偏偏就是陈安然跟盛南深在商场一起买婴儿用品的照片,郁婉看着,愣了愣,她看向易志维,“志维,安然怀孕了吗?” “我怎么知道。”易志维冷声丢出几个字。 郁婉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手指滑动了一下,接着又是另外一张照片,是陈安然跟盛南深出入酒店的照片,她捂着嘴,像发现了天大事情般惊呼,“天啊,孩子是盛南深的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易志维把手机抢过来,“什么盛南深的。” “她都跟盛南深一起到酒店了,你看上面的日期……不就是我刚回青城那段时间吗?算起来……志维,她怎么能这样对你啊!”说到最后,郁婉愤愤不平的替易志维不公,“那个时候,我们也只是以普通朋友自称,根本没有越矩的动作……可她居然……”郁婉根本说不下去了,觉得羞以启齿。 “志维,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当初不离开,你也不用闹得这么难堪。” 易志维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原来,这才是陈安然的诡计,用怀孕这件事来让他跟郁婉断了……真狠啊! 他差点就上了她的当! 蛇蝎心肠的女人。 陈安然望着甩上离婚协议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厌恶跟不耐,昨天他离开时,并不是这样的表情。 “陈安然,离婚吧。” “你不要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陈安然平静的问他,唇角勾起抹自嘲的笑容,她以为,她跟他的关系,也许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 显然…… 她想多了,她太自多作多情。 易志维对她的态度,对她的厌恶,又岂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改变? “我们的孩子?”易志维嗤笑,“陈安然,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 “我骗了你什么?”陈安然茫然的问,心彻底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贱的人,为了拆散我跟婉婉,你竟然拿着一个野种说是我的!我易志维头上就那么容易绿吗?”掷掷有词的态度,眼里的愤怒跟冷意,刺得陈安然身形一晃。 “谁跟你说的?”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承认?跟盛南深去开房,怀孕后,俩人一起去商场买东西,我没有瞎!”易志维将旁边的花瓶扫落在地。 心里所有的希望,一点一点贻尽。 对一个人有多期待,就会有多伤。 纠缠了这么久,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却不相信! 陈安然真觉得自己很可笑,这就是坚持下来的结果,依旧逃不过离婚这个结局,“对,没错,我就是这么贱,既然被你拆穿,咱们都别演了。” 捏紧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拿着一旁笔,在上面签下‘陈安然’这三个字。 “易志维,我早就不爱你了,我不过是为了报复你跟郁婉出轨!现在咱们都扯平了,离婚吧,你这个男人,我不想要了!现在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以前我以为你是只是眼瞎,现在想想,我才是自始自终眼瞎的那一个!你他妈的就是狼心狗肺的蠢货!” 陈安然把离婚协议收重重拍在易志维身上。 “我立刻搬走,你带着你爱的婉婉住进来吧,我祝你们白头到老!”陈安然往楼上走去,声音还荡漾在一楼。 易志维站在原地…… 望着飘落在地上的文件,绢秀字迹的‘陈安然’三个字在‘易志维’三个字旁边,显得格外刺目。 陈安然上楼拿着自己手提包下楼,面无表情从易志维身边走过,仿佛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剩下的东西,我明天会过来搬走。” 丢下话,人已经向着大门走去…… 汽车引擎声轰的一声消失在院子里,邓姨这才从另一边走来,“先生,其实太太挺好的,她也很爱……” 易志维根本不把话说完,也是头也不回的离婚。 邓姨叹了口气,好好的两夫妻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 陈安然回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一年多没有过来,到处都是灰尘……她不让自己停下来,把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搞干净。 一直在忙。 忙着,大脑就不会乱想。 更不会去想那个不该想的男人…… 从今天以后,她跟孩子为伴,度过余生。 手机在桌面上一直在响,陈安然却像没有听到,手里拿着湿毛巾擦地板,电话那边的盛南深随着电话一通一通,始终没有人接听,惶惶不安。 开车去到海御湾。 得知陈安然跟易志维吵架后就走了,俩人好像还闹得很僵,盛南深心里越发的担心跟不安。 陈安然有多爱易志维,他这个外人是看得清清楚的。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盛南深打电话给秦瑧,从那里拿到陈安然以前住的地方,不敢耽搁一刻,来到四季小区。 居然有人在按门铃。 陈安然那颗麻木的心,跟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的身体,才动了动,她打开门,看到盛南深,想扯出一个笑容。 却不想,眼泪比笑容更先到达。 盛南深往前一步,轻拥她在怀里,“有我在,别怕。” “他不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相信……他怎么能那样?怎么可以那样啊?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陈安然在盛南深怀里激动,颤抖的质问。 这,对她的孩子公平吗? 公平吗? 哭得特别的伤心,所在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盛南深心疼的拍着她的背,也不说话,像这样,让她把情绪发泄完了,慢慢就好了;压着反而不好,容易有郁结。 不知道哭了多久,人哭累了,也没有一点力气,盛南深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望着这个家…… 地板上全是水,拖把,水桶,扫把,毛巾到处都是的,陈安然的手也凉凉的,呈白色,手指跟手心上的皮肤都紧皱在一起,像泡在水里一样。 “安然,这里我让阿姨来打扫,你先去我那里休息,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为了孩子,你得休息。”盛南深提着她袋子,不允许她拒绝,搀扶她下楼,坐上自己的车。 “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那是他的事;只要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将来,他会后悔说这句话!” “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一辈子都不会。”陈安然干哑着声音说。 ————- 第二天,盛南深要帮陈安然一起来海御湾搬东西,陈安然当即就拒绝,“不用了,就是一点点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反正周末,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当锻炼身体,你身子弱,不能提重物,我是男人,我不帮忙谁帮忙?”盛南深总有他的理由,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何况,你还是一个孕妇。” “南深,你对我这么好,我会不自在的。”陈安然说出实情,怕欠一个人太多…… “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相互帮忙的。”盛南深笑了笑,很自然又温暖的笑意,最终陈安然点了点头。 俩人一起到了别墅。 邓姨看到俩人一起进来,心里有些疑惑,“1;148471591054062太太……” “邓姨,以后不用叫我太太了,我跟先生已经离婚,以后叫我陈小姐就好,谢谢你在这一年时间里对我的照顾。”陈安然柔和的说道。 跟在后面的盛南深微顿,心中接着大喜。 安然终于离婚了,离开了那个渣男。 “我回来带我的东西。”陈安然上楼,让盛南深在楼下等着,一些私人的东西,她不想让他看到。 还有那间,曾经她亲手布置的新房,那里承载着太多太多她的爱,她的希望……这一次,彻底别了。 把衣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装在行李箱里,她拖着出了房间,盛南深在楼下听到声响,快步上楼,将她手里的箱子接了过去,“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只是衣服而已,并不重。” “不重也我来,下楼小心点。”盛南深嘱咐她,事事都要她小心,比她爸还啰嗦呢,陈安然的心里有些暖。 “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都带走,不必留下来。” “没有了。”她跟易志维的婚姻,本来就不是从相爱开始……就是因为他一时冲动结的婚,哪会有很多很多东西? 或者,这早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大门口,易志维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站在那里……冷眼睥着楼梯上,相爱相爱的俩人。 这才刚离婚呢,就把人带到这里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已经找到下家了吗? 手里的首饰盒重重往地上一砸,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安然才知道易志维来了,她的目光看向地上转动不已的首饰盒,她的心猛的狠狠一抽! 那是当初结婚时,她一定要买的婚戒,那个是男款。 她送给他,却从来不见他带在手里。 真心被践踏成如此……陈安然苦涩的弯了下唇,从今以后,她的真心,只属于她自己。 “安然?” 盛南深看着突然往前倾的陈安然,惊慌叫了一句,伸手过去把人拉了过来,陈安然靠在他怀里,盛南深心有余悸,要是她掉下去,这楼梯这么高。 “安然!” 陈安然在他怀里动也不动,盛南深才知道大事不好,抱着人噔噔噔的下楼。 邓姨看着陈安然昏倒了,急忙把上面的箱子还有地上的首饰盒捡起来跟在后面,盛南深接过来的时候,向她说了声谢谢。 邓姨说,“太太吃了很多苦,你照顾好她。” 先生恐怕是没有这个福份了…… ———— 陈安然醒来,四周都是一片白色,闻到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她坐了起来,摸了摸肚子,身体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记得在海御湾的,怎么来了医院? “安然,你醒了?”盛南深走进病房,“你晕倒了,你知道不知道?” 陈安然摇头。 “不行,你今天必须做个全身检查,我不放心。”这已经是第二次晕倒,作为医生,盛南深心中有不好预感。 “我没事,可能就是最近吃少了,饿晕的,加上胃疼,才这样,真的!” “我是医生,你要听我的,做检查!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啊!你这样突然晕倒,对孩子伤害很大的。”盛南深知道陈安然在乎这个孩子,这样说,她肯定会同意。 果然,她点了点头。 一系列检查后,她重新回到病房里等结果…… 有些紧张,“南深,你说我会不会得了什么大病?” “胡说,能有什么大病?别自己吓自己。”盛南深安慰道,自己先去护士那里拿一些已经出来的报告。 护士给他的时候,神情沉重。 盛南深拿着一看,整个僵站在那里…… 这不可能,老天爷不会给安然开这样的玩笑,一定不会的! 陈安然走出病房,看到盛南深一个人站在那里,护士像在说着什么,俩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劲,她走了过去。 “南深,结果怎么样。” 盛南深不说话……陈安然自己把报告抢了过来,当下也僵愣在原地,检查结果报告显示——-胃癌。 1018 1018 “安然,你先别担心,我会找人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你只是简单的胃不舒服而已,不可能跟这个病扯上关系。”盛南深看着苍白着一张脸色的陈安然,急忙解释安慰着,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毫无温度。 “安然。” “南深,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陈安然双唇动了动,一双眼睛徒然失色,“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她自己生病没有关系……可是她肚子里的宝宝,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啊,那怎么办?她那么想当一个母亲,老天爷终于如她愿,可却没有高兴几天,却给她如此一个噩耗。 她是做错了什么吗? 老天爷才要如此跟她开这个玩笑。 “不会的,你先回病房休息,我找医生问问,找他们确定一下病情,还有接下来的方案……”盛南深的焦急写在脸上,他扶着陈安然往病房走去,看着她纳纳的神色,心疼无比,“安然,你要相信现在的科学,不会有事的。” 陈安然坐在病房上……盛南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病房去找自己所熟悉教授。 空荡荡的如此安静,外面的阳光刺得陈安然眼睛发疼,这不是普通的胃病,这是胃癌啊,是癌症! 她的生命还剩下多少?她不知道。 这一刻,她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呼吸着医院里压抑人的空气,她穿上鞋子出了病房。漫无目的走出医院,走在马路上。 青城那么大,那么大……她要去哪里? 她不知道。 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她想,如果这辈子,自己唯一留下的遗憾,就是肚子里这个孩子吧。 ——-宝宝,对不起。 她嘴里呢喃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下一世,你一定要投胎到一个好的人家,妈妈健康,爸爸妈妈相爱的家庭。” 捂着嘴,低声呜咽起来。 “陶聪,你干什么!”马路边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我警告你,你再闹,我就报警。” “报警?你让警察怎么做事?我就是来看看我的孩子而已,郁婉,别忘记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的。” 熟悉名字传来耳边,陈安然立马看过去……看到的郁婉跟一个陌生男子不知道在争执。 男子穿着一身普通衣服,身上却也有几分气质。 陈安然脑海里都是刚才男人说的话,他是来看他的孩子的……郁婉的孩子是这个人的? “你胡说八道!孩子不是你的,是志维的。”郁婉目光闪了闪,却还是咬牙说出这个结果,“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马上就是易太太了。” “郁婉,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我会如你愿吗?我家才一破产,你就找下一家,你这个女人可真贱啊,以前在我身边是怎么讨好我的,你都忘记了吗?真TMD的不要脸,易志维要是知道你给他带绿帽,甚至还让他喜当爹,我倒想看看他的脸色会有多精彩!”陶聪威胁着道!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个儿心里有数……” “陈安然!”郁婉看着马路旁边站着的女人,脸色大变,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一个人,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对于她跟陶聪的话,她又听到了多少?“你在那里干什么!” “郁婉,你真是无可救药了!”陈安然丢下这句话就走,郁婉现在哪里敢放她走?现在她跟易志维离婚,而易志维也跟自己说,这两天就把结婚手续办了,俩人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 这个时候,坚决不能成任何幺蛾子。 “陈安然!你站住,你给我站住!”郁婉要冲过去,却被陶聪给拽住,“郁婉,你不许溜,我说的事情,你还没有同意!” “你放手!你再不放手,等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易志维,你一分钱都得不到!”郁婉挣扎着,气愤的把话说完。 人才被松开。 陈安然不敢有任何耽搁,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去,急忙叫司机开车。 郁婉跟陶聪追过去,只能看着出租车在他们面前飞逝离开……陈安然看着人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现在要去哪里? 去找易志维? 他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回易家,找易爷爷…… “师傅,你等一下,我去拿钱。”陈安然连手机都没有带就从医院跑了,什么都留在那里,易家的管家看到她,刚要说话,就听到她说,“倪叔,你能不能帮我付一下车费?” 倪管家才出去把陈安然的车费给付了。 陈安然跟易志维离婚的消息,易家这边还不知道……倪管家问道,“少奶奶,少爷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倪叔,爷爷在吗?” “在呢,在书房呢。” 陈安然向着后院书房走去,迎面却碰上了易奶奶,陈安然垂头,礼貌的唤了声奶奶。 易奶奶是非常不喜欢陈安然,特别是上次郁婉差将孩子流产的事情发生后,心里更是不待见,“你来干什么?” “我找爷爷有点事。” “陈安然,我告诉你,可别想着在老头子那里耍什么花样啊,我是坚决不同意你跟志维继续留着这场婚姻的。” 原来,爷爷奶奶还不知道她跟易志维已经离婚的消息。 “嗯,奶奶放心,我来找爷爷并不是乞求着他什么,是有些真相想他知道。”陈安然弯了一下腰,向着后院走去。 真相?易奶奶听着这话,心里不免犯起了低估,什么真相?又想搬弄什么事非啊? “爷爷。”陈安然敲门,来到书房,看到易爷爷正在练习书法,知道老爷子在练书法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便听话的站在一边等着。 良久,老爷子放下毛笔,才看向陈安然,她不急不燥的一直站在这里,这点倒是让老爷子有些欣赏。 陈安然在他这里,一直是知书达礼,尊老爱幼的。 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对这个孙媳妇都有了改观。 “怎么了,这次过来。” “爷爷,今天意外得知一个真相,也只能来告诉你。”陈安然看着老爷子说道,“我跟志维昨天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 “这事他倒没有跟我还有你奶奶说起过。” “而我今天也被检查出身体有问题,接下来要一段时间的治疗……不过那都是我的事了,跟易家没有关系。今天来找爷爷是因为我在外面遇见郁小姐跟一个位姓陶名聪的男生发生争执,从男子话中听到说郁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这件事情我不敢确定真假,如果我找易总,怕是他以为我为了污蔑郁小姐恶意编出的谎言,所以才来找爷爷。” 易爷爷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之前我一些不雅的照片,想来爷爷奶奶都知道,那件事情并不是安然有意为之,而是被人设计强迫拍下的,是我的妹妹陈熙然跟郁小姐所为,爷爷可以去查证;关于郁小姐跟易总的私事,我也从来没有通知过狗仔,照片流出,跟我毫无关系,也望爷爷能去查证还我清白;至于另一件事情,郁小姐在易氏洗手间里摔倒,差点胎儿不保,安然可以发毒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碰她……今天来找爷爷就是这个原因,在做易总太太这一年,谢谢爷爷的照顾。” 诚恳,平静的陈述着她所有的委屈跟自己知道的真相。 “当然,如果爷爷认为我所说的都是假的,可以什么都不做。”末了,陈安然又补充这一句。 “陈安然,你这招真是狠啊。”易奶奶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离婚了都想要把郁婉参上一把,是不是?觉得她害得你跟志维离婚,心中很不甘心是不是?” “爷爷,我走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现在走什么走?”易奶奶挡在陈安然面前,“越来越不懂礼貌,我进来到现在连招呼都不知道跟我打。” “礼貌是相对的,而依老卖老的老人,安然不会去碰钉子。” “你,你……老爷子,你看看她现在的胆量,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装的,现在一离婚,就对我们俩人个老的不敬,当初真的就不该同意她跟志维的婚事。”易奶奶向着易老爷子抱怨。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也不想嫁到易家。” 陈安然平静的回了一句,不再理会易奶奶脸上的表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易家…… 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真相都说了出来,易爷爷要是相信她那么一言半句,就会去调查,只要找到陈熙然,所有的一切都会找到突破口。 而郁婉所有的诡计都会败露。 ————- 郁婉找不到陈安然,特别的不安,在伊山水岸的房子里走来走去,她必须得在陈安然之前把责任都推开,跟自己撇清关系。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办法。 ————- 当小赵告诉汇报郁小姐来了易氏后,易志维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这股烦燥就在心底,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易总,盛南深在一楼,说想要见您。”小赵又打了个电话过来,盛南深?他来易氏干什么? 不是应该陪着陈安然吗? 他倒想看看盛南深来找自己干什么,刚跟小赵说让他上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郁婉哭哭滴滴的,连步伐都踉踉跄跄的走向他。 “你这是怎么了?”易志维急忙放下手中工作,来到郁婉面前,见她膝盖磨去了一块皮,红红的,都有血清渗了出来。 “志维,安然有来找过你吗?”郁婉轻声的问。 听到陈安然的名字,易志维脸色一凛,“又提她干什么?” “她推了我,今天我跟她碰到,她居然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她那么恨我,恨我破坏了我跟你的婚姻,一定会去找爷爷奶奶胡说八道的。”郁婉轻哽着说,垂着头在抽泣。 郁婉想来想去,只觉得陈安然唯一会找的就是易老爷子,因也也就只有易老爷子对陈安然有几分喜欢。 又最终是易家的管家人。 “你管她干什么?她就靠一张嘴,爱说什么就由着她去说,你看你现在这样……”易志维心疼的看着郁婉的腿,这肚子里的孩子一次二次的折腾,心疼不已,“为了污蔑你,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怎么会信她胡说的话?” “志维……” “我让秘书拿医药箱过来。”易志维刚打完电话,门口盛南深敲响了门,不等他说进来,已经推开门。 盛南深看到郁婉在办公室1;148471591054062里,并没有什么反映,而是直接问易志维,“安然有没有过来找过你?” “盛南深,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她来找我干什么?” “真的没有?”盛南深不相信的再问一次。 “你怎么不去问问其它跟她有关系的男人,她那种不自爱的女人,也只有……” “易志维,我不准你污蔑安然。”盛南深打断易志维的话,“我不知道你还要被这个女人骗多久,那么多明显的恶意中伤跟陷害,你不去调查,却选择视而不见!我真替安然不值得,把这一生最后的时光耗尽在了你的身上,不管她接下来还能活多久,我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说的话莫名其妙,易志维根本没有听懂什么。 听起来,反而觉得盛南深故意借着找人这个借口,耀武扬威罢了,“大门在那里,不送。” 盛南深看了看四周,想来有郁婉在,安然不可能留在这里,可是医院里,家里,他到处都去找了,都没有找到她。 她会去哪里啊? 心里说不清的担心…… “志维,我们什么时候把证去领了,马上周末了,要不我们一会就去吧。”郁婉不敢再等下去,怕再生事端。 嫁给易志维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至于肚子里的孩子…… 结婚后,再意外流产,等身体好了再怀上一个真正他易志维的孩子,所有的事情便都迎刃而解了! 这个算盘,就是郁婉的打算。 她怎么会由着这个孩子受陶聪威胁一辈子? 只有她郁婉威胁别人,没有别人能威胁到她一份上来…… “现在那边马上要午休了,时间上也敢不过来,我跟陈安然虽然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但还没有去补办手续,我先把手续办完,再跟你去。你别担心,就是一个手续,走走过场而已。”易志维蹲在地上替郁婉腿上的伤口擦药。 “以后看到她就走远一点,别再受伤了。”易志维说道。 郁婉抿着唇点了点头。 小手在一边拳头握得紧紧的……还要等,还要熬,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郁婉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她一看上面的号码,急忙掐断,放回包里,可是电话那边的陶聪可却没有那么容易罢休。 这一次没有要到钱,怎么会让她清静得下去? 立马又响了起来。 易志维抬头看着她,“怎么不接电话?” “推销保险的,宝宝都还在肚子里呢,就有一个保险人员来推荐孩子的保险了,真是够烦的。”郁婉说着把手机拿出来,装模作样的接起,“我都跟你说了,现在不需要,等我考虑好了再联系你不行吗?” 那边陶聪冷冷的回了两个字,“那我等你。” “志维,我想去一次HK,去那里的医院验验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奶奶问我好几次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啊。”郁婉抚摸着微微显起来的肚子,温柔的问。 “生下来就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有什么好去验的?”易志维说着,脑海里不由涌现那天在家里看到的那些婴儿用品,陈安然亲手置办的衣服有蓝色,有粉色…… 那些衣服,非常的小,非常的小。 “我让小赵送你回去休息,总呆在这里会影响我工作,乖,听话。” 郁婉懂事的嗯了一声,心里虽然不太愿意,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陈安然望着看不边际的马路,身上没有一点钱,刚才在易家也没有找爷爷要点车费,现在只轮到走路回去的份。 孩子也不太听话,肚子跟着隐隐的作痛。 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下,有些热,有些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陈安然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会到了。 一辆车子突然在马路旁边停下来。 易志维看了几遍,才确定坐在那里的女人就是陈安然,那个被盛南深找的女人,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两手空空,没有一点行李。 泛着白色的脸在太阳光下,越发的显白。 理智告诉着他现在该立马走,还不是停在这里……爷爷叫他回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很焦急的语气。 可他的身体却已经率先一步推开车门下去。 走到陈安然身边,她居然没有一点反映,头靠在石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马路,没有看到她的车子。 她是去了易家,然后走路离开到了这里的?是不是傻了啊?不知道叫人吗?打个出租车回去,然后叫人付款啊。 易志维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心里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看着她削瘦的脸,居然还心疼她。 明明,是她才是做错的那一个啊。 她早就跟盛南深勾搭在了一起……甚至为了污蔑婉婉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耐烦的爆吼一句,。 陈安然被这声音吓得狠狠一震,茫然的看着易志维,片刻才回过神来,她站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要从易志维身边走过。 易志维一手拽住他,“你又去爷爷那里说了什么?” 陈安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抽回自己的手,留给他一个傲然的背影,易志维被彻底忽视这种感觉很不好,这才刚离婚呢,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了? 是谁守着婚姻,说死也不离婚的? 说变就变……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这女的。 易志维又挡在了陈安然的面前,她终于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你要干什么?” 冷漠又疏离的声音,里面没有一点情绪。 就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站在她的面前……易志维莫名心口一堵,居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易总,你那么忙的一个人,时间不应该浪费在我这种小人身上的。”带着嘲讽的话让易志维心里越发的不爽。 陈安然却已经不在意了。 在离婚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跟着死了。 就连她自己的未来都没有,孩子也没有未来,她又怎么会在乎这个男人一点一滴?所有的事终究为尘埃。 终将变成泡沫。 易志维站在原处,望着陈安然的背影,明明他下车的时候,是想送她回去的,亦或者问她要去哪里,怎么……又吵了起来? 易志维烦燥的摸了摸头发,心头那股烦闷更加浓郁。 最终他在旁边拦出一辆出租车,给了二百块,让他去接前面的陈安然……自己才驾车离开。 来到易家,奶奶已经在门口等他,跟他透气道,“志维,刚才那个陈安然来过,说了很多很多郁婉的坏话,你爷爷已经在着手调查,你要心里有个数,不要像你爷爷一样老眼昏花的,不知道事情是谁对谁错。” “奶奶,你没有把事情告诉郁婉吧。” “我哪能啊,这些事情怕影响婉婉情绪对孩子不好,你也不要跟她说啊。” 易志维点了点头,“奶奶,我知道了,我先去爷爷书房。” 易爷爷把陈安然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自己的孙子听,最终询问道,“你是自己去查证,还是我这个老头子去查证?既然安然提出这件事情,她跟你已经离婚,也没有必要再冤枉郁婉,谁对谁错,靠事实说话,我们所看到的事实,都是一方的事实,你没有去了解过真相,我也没有去了解过。” 易志维想像着这些事,每一次陈安然的反映……每一次都是失望的看着他,对他说,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 每一次,郁婉都是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在他身边,一边说陈安然没有推她,一边哭得伤心。 还有那次陈安然去应酬,事后找到证据打电话给他,他听都没有听完,就彻底否认她的结果。 难道,所有的事情,她都被陷害了? 1019 1019 “爷爷,我会去查。”易志维向着爷爷保证,“会查出所有真相。” “关于陶聪这个人,爷爷让人查到的资料都在这里……”易老爷子把一大叠资料给到易志维,里面有照片,有文字,还有一些关于聚会的照片。 这也是他让易志维回来的原因。 郁婉跟陶聪曾经在一起过…… 这些照片里,里面居然还有半身赤祼的床照! 易志维脸色越来越黑,紧紧捏着这些东西,一张脸阴鸷的吓人,“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安然所说的都是真的,志维,我们就真的人像傻子一样被人骗得团团转了!这样的女人,要真的进入易家,易家不翻天覆地啊?”易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头都是疼的。 “这去私生活有多乱,我不想管,我只想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真是易家的,那就要孩子不能要母亲,安然还是很爱你的,要不然怎么会离婚了还跑来告诉我这些事情?”易老爷子又叹了,“爷爷的眼光不会错的,上次郁婉入院的消息我就一直在怀疑哪里出了问题,安然不是那样的孩子的。” “爷爷,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查清楚的。”易志维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易奶奶在外面等孙子的消息呢,看到的就是孙子一脸煞气的出来,“志维,你跟爷爷商量得怎么样。” “奶奶,我还有事。” “志维……你……” “奶奶,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易志维叮嘱一句,很严肃,易奶奶从他眼神里看到严肃。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老爷子急冲冲的叫志维回来,还有之前过来那个陌生男子又是干什么的?易奶奶脑海里全是问号。 ————- 易志维一上车,车子飞奔离开易家,咆哮在马路上……比起安晚之前的那些不雅照片,郁婉跟那个陶聪的照片,却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不堪入目。 有的连发私密地方都露了出来,那一脸娇媚的样子,再回想起她在自己面前,生涩,做作,不问世事般的清纯。 易志维此时,觉得内心泛恶。 怎么一个女人可以把事情演得如此真……她说在国外的几年里,除了跳舞,就是在想他,没有交一个男朋友,因为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有他好,因为她的心里,除了他,装不下任何人。 说的话那么好听! 那么真情。 可实际呢? 她在国外的生活,可谓是多姿多彩啊。 告诉他实情又怎么样?交过男朋友又怎么样?满口谎言…… 车子停在陈家门口! 陈熙然在客厅里嗑瓜子,看到易志维气冲冲的走进来,第一时间就去看他身后有没有陈安然…… “姐夫,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易志维看了眼整个陈家,并没有看到两个大人,他沉着脸坐在沙发上,“陈安然拍的那些照片,跟有没有关系。” 陈熙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陈安然都跟他说了?现在来求证? 她不能认,认了的话,就害了婉婉姐,还只会让陈安然得意洋洋,“什么照片啊,姐夫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你说的话呢。” 易志维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上面的照片,给陈熙然看了一眼,“你最近经常去这个睹场是吧,里面欠了多少钱,没有钱还是不是?我只要听实话,我可以帮你把这些钱还上。” 陈熙然还是坚持着不说什么,“我只是现在没有钱而已,并不代表我没有钱还,而且只是几十万的事情。” 她等着郁婉嫁给易志维后,拿一笔钱把这个漏洞给填上。 “几十万?你不知道那里的利息吗?我刚才打过电话去了,晚上就会来找你,二百万,要是……说你一条腿也是可以的。” 陈熙然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 二百万……怎么会二百万,明明只是六十万的问题……过阵子就还,那里的人都答应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真是太过份了! “不行你可以马上打电话过去问问,或者,我给你问问。”易志维说完,面无表情的拨打赌场的电话,并放了扩音。 “陈熙然小姐欠你们多少钱。” “易总,总共二百万,我已经安排好兄弟门今晚上门找她拿钱,如果拿不出来,就留下一条腿压着。” “好!”易志维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坐在对面的陈熙然,脸已经白得毫无血色,她惊恐的看着易志维,呢喃着,“我什么都没有做,是婉婉姐威胁我的,是她威胁我的。” “我要听事情的经过!”易志维目光泛着寒意! 陈熙然握着自己的腿,心惊胆颤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这不能怪她啊,真的是她被逼得无路了,她想要自己的腿,她不想自己变成残废一个。 “那天,我跟婉婉姐知道陈安然要去参加一个聚会,所以提前在她酒里加一点药,可以让人想要晕的那种药,她不舒服要提前走,然后安排人在门口把她带走,迷迷糊糊的她都不知道被我们的带到早就订好的房间,是我跟婉婉姐帮她扯开一点衣服,拍了照片还有视频。姐夫,真的不是很露的照片,就是露了一点点胸。” 陈熙然被易志维盯着心里特别的害怕。 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人……要把自己给吃了似的! “这是婉婉姐出的主意,刚刚好我也不想陈安然好过,所以就一起了……我们就是想你爷爷奶奶对她印象改观,觉得她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还有呢?”易志维又问道。 陈熙然摇头着,“没有了,没有了,就这一件事。” “具体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我一件件指出来?我要是没有一点证据,我会过来找你?陈熙然,你最好识趣点,不想自己脚没有了的话,自己都招了。”易志维的拳头重重往茶朵上一砸,上面的瓜子都给震到地上。 陈熙然心害怕得紧紧一拧。 “还有,还有……婉婉姐让我跟她一起把陈安然肚子里的孩子设计成盛南深,故意拍下也跟盛南深一起买婴儿用品的照片,没有把秦瑧拍上去,还P了她跟盛南深出入酒店的照片,就这两件事,就这两件事,其它我真的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易志维紧紧咬着牙关,若不是他亲耳听到这事情的真相,他怎么会相信郁婉是这样的人? 她在他面前装得多温柔,多善良,多么为人着想啊,可实际呢?内心深处充满算计,把他的孩子设计成另一个男人的,蛇蝎心肠啊! 这个女人,把他玩得团团转,他却一点都不知道,甚至还要跟她结婚。 易志维现在只想给自己狠狠一巴掌! 他那么相信她,结果却…… “姐夫,我的那些钱,是不是你会帮我还?”陈熙然看着易志维站了起来,急忙问了一句,她把她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姐夫?”易志维冷笑,“你怕是还不知道,我跟陈安然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吧?既然不是你的姐夫,我为什么要帮一个陌生人还二百万?是我的钱是天下掉下来的吗?” 陈熙然脸色大变,“姐夫,可是你刚才不是那样说的啊。” “那又怎么样?像你这种作恶多端,连自己姓氏都不要,为了安享安逸的生活,连自己姓氏都改了的女人,终食自己的恶果又如何?” “易总,易总,你不能这样,你刚才不是……” 易志维甩开陈熙然,大步出了陈家,他可没有那个闲钱帮这样的女人还帐,既然敢欠,那就要有作好还的准备,还不上,就给对方一只手啊。 反正有手也没有用,除了伸手要钱外,没有一点用,是不是? 剩下的几件事情,易志维几乎不用去查,也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但他还是不死心,还是带着那么一点希翼,觉得有那么一件事情真的是冤枉了郁婉。 这个女人,毕竟是他的初恋。 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那个时候,俩人的感情有多纯? 可他的希望终究还是落空了……他在那天陈安然跟客户应酬的店里也找到那名服务员,所有说的话,都对郁婉没有一点好感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郁婉设计的。 还有拍下视频,至于视频被郁婉拿走了。 易志维回到车里,回想自己这几个月跟郁婉的点点滴滴,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这出戏,演得真好啊。 如果今天陈安然没有去爷爷奶奶那里说明这一切,那这些真相将被她掩饰多久?易志维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怕是,她对自己也根本没有爱吧。 只是陶家破产,她没有了支助,才想起来自己来,才想起来跟他易志维再续前缘……真是傻啊,当初不顾他久久哀求,依旧铁了心要离开的女人,狠起心来,不顾一点旧情。 怎么有回头就回头? ———— 陈安然来到秦瑧家……傻傻的坐在客厅里,一句话都不说,秦瑧担心得不得了,告诉她了,盛南深一直在找她,电话都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过来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依旧一言不发。 看着秦瑧着急不已。 最后给盛南深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安然已经在她这里了,让他放心。 倒了杯热茶给安然,秦瑧在她身边坐着,陪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陈安然的肚子咕噜的叫了两声,秦瑧才打破沉默,“安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们都很担心。” “瑧瑧,我要死了。”陈安然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秦瑧马上呸了一声,“乱说的乱说的,各路神仙就当没有听到,没有听到哈。” “我是说真的。”陈安然苦涩一笑,“我有胃癌。” 秦瑧傻愣在原地,看着陈安然,似乎想在她的脸上找出她撒谎的表情出来,可是没有找到,她的脸色平静得让人不安。 怎么可以做到这到平静? 秦瑧都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是事实。 “我才二十多岁,我连三十多岁都没有,你说,老天爷怎就能剥夺我活下去的希望跟生命?怎么能对我这么不公平?”陈安然不解的摇头,心里痛得在滴血,她还有那么多的愿望,那么多的想法,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呢。 “我这辈子虽然没有做什么好事,却也没有伤害过什么人,勤勤恳恳的,任劳任怨,恩怨分明,我还想要出国,我还想要孩子生下来后,我好好的养大他,然后带着他围绕着世界转,我没有去蹦过极,没有去攀过岩,我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你说,为什么老天爷却要带我走?我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却要他夭折在我身体里,老天爷怎么就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陈安然望着外面的天空,质问着……坚强脸上最终还是布满泪水。 从轻声的哭泣,再到嚎啕大哭,再到最后的呜咽! 秦瑧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拥着她,心疼着她的遭遇,也默默的流下了泪水。 “秦瑧,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害死了我妈,所以老天爷才这样惩罚我。”陈安然泪眼婆娑的反问。 “不是,不是……” “我妈生了我就没了,所以是因为我,她才死的,所以,老天爷就这样惩罚我,是不是?” “不是的!安然,不是这样的,你别多想。”秦瑧安慰着她。 安然没有妈妈,出生后就没有妈妈……她曾经看到别人都有妈妈,她就自责的说,都怪她把妈妈给害死了。 她心里,一直自责跟内疚着这件事情。 秦瑧一直安慰着她,可是对于她的病情,她再多的安慰都没有用……需要靠她走出来,她现在是孕妇,如果要治疗,孩子就必须拿掉。 可安然这么喜欢这个孩子,让她拿掉,不等于要她的命吗? “安然,都会好起来的,也许,也许是医院误诊了呢?也许,也许是医生搞错了名字呢?”秦瑧说着这世界上极少有的可能性,可这可能性,却也是现在唯一可以念想的希望。 陈安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秦瑧,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拥有世界上极少人这样的幸运!这种幸运,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怎么不会?这样的幸运,谁身上都有可能发生。” 这时,门被敲响,秦瑧去开门,是盛南深,他急冲冲的进来,看到陈安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了来。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什么都没有带,就离开了医院,我到处找你。”盛南深蹲在陈安然面前,握住她微凉的手,“现在还没有到最后时刻,你怎么就想着自己先放弃了自己?” “南深,对不起。”陈安然苦涩一笑,“我不想在医院治疗,我就这样等着,等到最后一刻就好。” “你怎么这么傻啊。”盛南深难受的声音都在颤抖,“去治疗还有希望,这样等着,就只有绝望啊。” “我看了好多这方面的病情,其实都没有治好的人,要么就是被药物控制着,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吃药,打针,让我去做这么痛苦的事情,我宁愿就这样。南深,不要劝我了,我决心如此。”陈安然已经想清楚了,如果结果都是一死,但愿自己能死得安详,不愿意在医院里经受折磨。 最后还还着痛苦离去…… 盛南深看着秦瑧,想她劝劝陈安然。 秦瑧摇了摇头,安然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我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家里人,我不想他们为我操心,特别是我爸,年纪这么大了,我更不愿意他因为我的事情而难过。如果我就这样去了,你们能不能把我安葬好后,告诉一下他们?” “不可以!”盛南深第一个站起来拒绝,“你这样太自私了!” “我怎么自私了呢?”我只是不想大家承受亲人离去的痛苦。”陈安然不解的看着盛南深,“南深,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你让我们到最后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你有问过他同是否这样同意了呢?你没有,你自以为是觉得他们会痛苦就把这个事实背下来,甚至明明还有救的可能跟机会都要放弃,你这不是自私吗?” 凭盛南深自私说,陈安然都保持着自己的想法。 她做了这样的决定,不会更改。 盛南深说得口都干了,也不见她有任何松动……对她真是又爱又气啊,这么倔强,自私说都不说不通。 “秦瑧,你跟她说说。” 秦瑧摇了摇头,“盛医生,安然一向都是这样,她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不管任何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了,你们看我,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想想,又觉得这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生老病死,是这个世界的循环,只是我比大家早一点而已。”陈安然站了起来,“我先回我自己住的地方去。” “我送你。”盛南深要送她,打算在路上再劝她,劝她接受治疗。 秦瑧拉住了他,“你让安然自己去吧,她现在只想好好静静,不想被我们打扰。”,边说,秦瑧边向他挤眼。 陈安然走后,盛南深才问秦瑧拉他下来的原因,“你是要跟我说什么?” “安然做了决定的事情,一般很难更改,就像她离婚的事情,你一直都看着她受伤害,她还是没有离婚,可最后却离婚的,性子就是这样,盛医生,我们找易志维劝劝他吧。” “为什么要找他?”盛南深听到易志维的名字,想着今天去他那里找安然,郁婉时刻陪伴,就替安然不公。 “安然的心里还有他了,就凭这一点。” 这是一个让盛南深难以接受,又1;148471591054062不得不接受的答案。 “我知道你喜欢安然,可现在的事情,发生的这么措手不及,我也在担心……有一线希望就是一线希望。” 盛南深沉默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 易志维正想找盛南深呢,他却自己找上门了。 “你看看这些照片。”易志维把照递了过去,盛南深接过来,看到第一张照片后,眉头就皱了起来,再看看后面的照片,就笑了。 “这是别人给易总的吧。” 易志维没有吭声,倒是想听听他的解释。 “这种让人揣测意途的照片,易总应该很清楚,别人发给你的是什么用意,这张照片是事实,可是拍摄的角度,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让人忍不住去猜想,事发当天还有安然的朋友也在,对方怎么不把她也拍上?这几张照片,一看就是软件形成的,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弄成这样,是想陷害谁,易总心里应该有数。”盛南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易志维能够把照片给到自己,同时还平静的听着自己说话,这说明重要一大原因,他也知道了事实的真想。 “这是郁小姐所为吧。”盛南深嗤笑,“也只有她迫不及待的想我跟安然发生点什么,让易总相信,从而跟安然离婚娶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想,她都是唯一的受益者。” “只是我没有想到,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会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颠倒事非黑白!” 易志维把照片拿了过去,当着盛南深的面撕毁,丢到垃圾桶内,“事情真想怎么样,我会一一查证。” “查证后呢?”盛南深问。 易志维被他问得一顿,随即明白他意思,脸沉了下去,“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安然肚子里怀的孩子可是我的,难道,你连我的孩子都要一迸拿去?” 盛南深听了他的话,忍不住一笑,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有孩子了?有陈安然了?可是一切都迟了。 都迟了。 笑着笑着盛南深露出抹痛苦的神色,“易总,你错过了所有了。” “什么意思?”易志维心底一骇,想着今天碰到陈安然,她脸上神色那么白,难道,她已经把孩子拿掉了?要彻彻底底的跟自己断绝所有关系? 1020 1020 怎么可能! 陈安然那么喜欢孩子,一直都想要有个孩子,好不容易有的孩子,根本不会狠心把他拿掉。 唯一去拿掉的原因,那就是盛南深说服她去的。 “是你是不是?”易志维气愤的抓住盛南深的领子,“是不是你带她去的?盛南深,那是我们易家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 “易志维,你TMD的就不是男人!”盛南深重重推开易志维,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这种龌蹉之事,“安然生病了,生病了。” “怎么回事?怎么生病了,她不是好好的吗?一直以来都好好的吗?”易志维急忙问道,看着盛南深的表情,他的心底有些后怕。 “胃癌。” 话一说完,易志维就在那里骂人,根本不相信盛南深所说的话,觉得他拿这种话来堵自己,无非就是来教训自己当初犯了什么错罢了。 “她不接受治疗,你去劝劝她吧,我已经没有一点办法了,她现在住在以前她住的那里。”盛南深不想再说什么,说完这句话后,离开了易志维的办公室。 不接受治疗。 胃癌。 易志维望着盛南深的背影……对于这样的结果,心里还是难以接受,也一时相信不了。 拿着车钥匙冲出办公室。 他要去四季小区找陈安然。 刚到车子旁边,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郁婉打来的电话,坐上车,电话丢甩到一边,他没有接。 郁婉的事情,他得先放下来,先处理好陈安然的事情再说。 她生病了,生病了怎么不去治疗?难道待到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吗?怎么这么傻? 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傻了。 二十分钟路程,他开了十分钟,可见他的速度有多快…… 停在楼下,上楼的时候是跑着上去的,站在大门口,气喘吁吁的按着门铃,里面的人没有反映,他就一遍一遍的按着。 他知道陈安然在家。 她除了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陈安然,开门,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居然是易志维的声音,陈安然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他来干什么? 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吗? 她才不会如他愿。 她不会开心,就当自己不在家。 “安然,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先开开门好不好?听听我说说话,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我全都知道了,我都去调查了,是我错怪了你,是我错怪了你,安然,安然,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能不能,不要隔着一扇门,对我不管不问?陈安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易志维说得心情复杂到极点,他现在无比的害怕,这种害怕,从未有过。 他害怕她不理他,害怕她不要他,害怕她放下他,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人世间!这种感觉,压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陈安然,离婚协议书被我撕了,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夫妻,我们是拿着结婚证的人。” 他凭什么撕了? 他不是一直想她签字吗? 现在一声不坑的又撕了。 他想干什么? 陈安然终于开了门,在易志维的目光中,对着他一顿呵斥,“有什么资格把它撕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它吗?我如了你的愿,如了你的愿,签下了名字,你凭什么撕了?我让你跟她去双宿双飞啊,让你们光明正大啊,易志维,你就是一个混蛋,就是一个大混蛋。” 她骂着他,骂着泪流满面。 易志维上前,将她紧紧抱紧在怀里,“我就是一个大混蛋,就是一个眼瞎,什么都看不清的大混蛋!我放着自己爱的女人不要,偏偏相信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再也不放手了。!”易志维拥得更紧,“安然,我全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不要放弃好不好?不要放弃好不好?” “易志维,你放开我!”陈安然一句话都不听他的,努力的挣扎着,可是他抱得她实在太紧了,根本推不开,她在他的胸口狠狠的咬上一口,这一口,用了多大的力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里面承载着她的委屈,她的不甘,他对她的污蔑……各式各样的都有,唇齿间,她还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再大的痛楚,也忍着。 也要忍着。 易志维硬是在一咬中,没有吭出一点声音! 这一切都是他该受的,他伤害着她,一直以来都伤害着她……如果换着这个被伤害的是人是自己,他也会这样做。 看着白色的衬衣上有红色的血渍,陈安然又心疼,“你为什么不放开我,为什么啊?易志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我不想放,我怕一放开,你就没有了。”易志维哑声的回答她。 陈安然在他怀里哭着……1;148471591054062 这难道,就是命吗? 要在她死前,得偿所愿,听到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宁愿,带着所有的遗憾离开…… “孩子,我们的孩子……易志维,对不起,我可能不能给你一个孩子了。”她哽咽着说,这是让她最痛苦的一件事。 如果是她,她真的可以接受。 为什么,连孩子也要受这样的命运?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陈安然错愕的抬头……看着易志维,仿佛突然之间就明白他来找自己的原因在哪里。 是因为她的病。 他知道了她的病。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医生已经说了没得救了吗?你还这么年轻,你不想活到老吗???”易志维握着陈安然的双肩,拼命的摇晃着她。 是不是,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病?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陈安然推开他,一下子变得冷漠生疏起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决定,不需要你来管。” “陈安然,你能不能懂点道理?” “我就是这么不懂道理。”陈安然反驳,“可是又跟你易志维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好不好?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易志维看着她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劝她,又一句都劝不了。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的争吵声,陈安然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陈家的住宅电话,她急忙吸了吸鼻子,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才接电话。 “然然。” “小妈?” “然然,你帮帮熙然好不好?”沈素香在电话那边恳求般的说道,“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件事情也不敢告诉你爸,也不敢告诉你妈,然然,小妈一直拿你当自己女儿一样对待,对待陈家的每一个人都如亲的,从来就没有分别,现在熙然出事,小妈想请你帮一个忙,好不好?” “小妈,熙然怎么了?” “她被人带走了,刚才打电话给我,欠了别人二百万,这么多钱,我哪里有?” “小妈,可是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啊。”陈安然善意的提醒道。 “不是,小妈不是向你借二百万,熙然说这件事情跟志维有关系,我想你帮我问问他,能不能由他出面解决,本金几有几十万,小妈可以自己筹,就利息能不能让他商量商量。” 陈安然看向易志维…… 这件事情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小妈,我跟易总已经……” “然然,就当小妈求你了。”沈素香把她最后的话都给压了下去。 想到自己父亲年纪也大了,最终还是要跟小妈一起生活,老了也需要她的照顾,而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陈安然心软了,“小妈,我问问他吧。” “然然,给你添麻烦了,有结果了你再告诉我好吧。” 陈安然挂了电话,才看向易志维,“陈熙然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问得很直接,没有绕圈子。 “那是她罪有应得!” “就算是罪有就得,也不该由你插手,现在她妈找上我,你说让我怎么办?” “很好办。”易志维走近她身边,“我陪你去医院重新做个检查,再确定治疗方案,你必须所有的事情都配合,陈熙然的事情我解决,我让人把她送回去,同时,还保证她以后更改,重新做人,这个交易你不亏,怎么样?” 陈安然皱着眉头,“这样,有意思吗?” “只有这一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我马上打电话去那边,先让他们把陈熙然的手指寄去给沈素香。” 带着威胁的口气,而提着的条件,却是为了她好…… 陈安然有些搞不懂易志维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担心她做什么?在过去身体好好的,没有一点问题的时候,他根本不理她,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外,从来没有给过一次温暖。 他是想不留下那么多遗憾跟愧疚,将来能好过一点吧? “易志维,你除了会威胁我外,你还能做什么?”陈安然淡淡的说道,“我答应你。” 易志维激动的握着陈安然的手,“好!就按你所说的,我晚上就让人送她回去,而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这么着急吗?” “病情不早点治,难道到晚期才来治吗?”易志维责怪的反问,陈安然最终点了点头。 “你要说话算数。” “你放心,你要是听我的话,我自然也会做到。” 俩人刚出门,易志维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郁婉打来的电话,陈安然淡淡的扫过手机屏幕,当然也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走在前面…… 易志维急忙跟在她身边,当着她的面接郁婉的电话,语气很耐烦的样子,“干什么。” “志维,你在哪里?我在公司怎么没有看到你?助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啊?”郁婉温柔的问着,打了他那么多电话都没有人接,她心里很害怕。 所以去到易氏,想要见到他的人。 觉得,人只要在自己眼皮底下,就有安全感,。 可是他不在易氏。 他的行踪,她突然一点都不知道…… 就好比时刻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突然之间,从自己掌中失控,没有一点消息,这种感觉很不好,也很让人害怕。 “我在外面。” “在哪里外面,志维……” 易志维并还没有跟郁婉摊牌,但听到她的声音,他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直接挂了电话,一看陈安然正看着他,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这样对她,有想过她会做什么吗?” “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到你就行。”易志维拉开车门,“快上车,我马联系医院的负责人。” 易家是制药公司,在之方面有的是熟人!他自然不会把安然安排到盛南深所在的医院去,当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再相处。 “你怎么知道的?”上了车,陈安然随口这么一问,郁婉要是知道她所有的事情败露了,狠起心来,会做什么?许是会把所有的过错又推到她的身上。 “能怎么知道?去查啊,找人证,找证据啊,你为什么都不向我解释?”易志维有些生气的问。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陈安然苦涩一笑,“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啊,易志维,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一点都不需要。你的可怜,你的同情,你的怜悯,留给其它人吧。” 易志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又怎么会不知道,陈安然不相信他呢?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把她治好,然后用剩下的时间来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 郁婉被易志维挂电话了…… 是的,挂电话。 郁婉握着手机,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一点反映都没有,这是在过去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易志维的态度才会对她如此。 “太太,您的茶……” 别墅里的阿姨端过茶,人刚走到郁婉身边,客厅里就传来一声尖叫,茶杯打碎在地上,郁婉看着阿姨被烫红的手,不悦的说,“都不知道请你回来干什么的,连一杯茶都不会倒,你还能干什么?” 阿姨望着她,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到底是我不会倒茶,还是你故意的?你一个作人家小三的女人,脾气这么好,怪不得先生一直不娶你。” “你说什么?”郁婉凶狠的盯着阿姨,“你再说一次。” “我再说一次我也不怕,我是先生请回来照顾你的,你是没有资格炒我的鱿鱼,你一次又一次的虐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先生是没有看到,但是我们大家都心里有数,你就是一个先生在外面的女人,真正的太太我们都有见过,那才是有太太气势,而不像你这样,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怪不得先生只能把你养在外面。” 郁婉听着这样的话,气得牙齿都在颤抖。 骄傲的自尊心怎么能让她接受一个下人的教训?而且,还是这么难听的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阿姨赶紧跑,别墅里还有另外两个一起帮工的人,也一起跑到别墅外。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啊,自己心情不好,就把脾气发到我们这些下人身上,以为是古时候,她是皇太后是不是?可是又没有那种命。”几人呆在别墅外抱怨着。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 她们也不敢走…… 毕竟已经做了一段时间了,工资都在那里。 “我们打个电话给先生吧,把这里的情况都说清楚吧,要是等到她恶人先告状,我们是有理都说不清。” 几人商量一翻,觉得这样才能靠谱,毕竟郁婉还怀着孩子呢……料不定先生会因为孩子会相信她的苦情戏呢。 ————- 刚到医院,易志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上面的号码还是那个,他本能的看向副驾驶位上的陈安然,后者已经推开车门,先下了车。 易志维急忙掐断电话,也下了车。 “怎么来了这家医院?”这是青城最贵,也是最豪华的私人医院,听说光是生个孩子都要花个十万以上。 “这里的院长我比较熟悉,只有信得过的人,我才放心。”易志维牵着她的手,片刻后,陈安然便挣扎出来,“不需要牵,我自己会走。” 手机又响了起来。 易志维还没有拿出手机,陈安然便说话了,“不用看我,你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想接,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等她说话,等她点头他才敢接这电话。 “我跟她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易志维直接掐断,跟在陈安然身后,要打电话给谢院,手机又响了,易志维看着上面的号码,微微蹙眉。 他不接郁婉的电话,郁婉有的是手段啊…… 看看,现在吆喝着阿姨给他打来电话。 “接吧,不说清楚是什么事情,只会一直打。” “喂。” “先生。” “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易志维有话生气的问,阿姨以为郁婉已经跟他告状,顿时如打开的话闸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包括以前郁婉发脾气,陈安然上门索要视频…… 易志维听得浑身僵硬,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而郁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又是那么善良,善解人意,温柔! 那张面孔下,居然这么的不堪! 易志维,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啊! “易总。” 刚到医院门口,医院的负责人谢院长就迎了出来……易志维对着电话里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家,工资会如数汇入你们帐号内。” “谢院长,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握上手…… “这位是我太太。” “院长,您好。” “你好,我们进去聊吧。” 真不愧是全青城最好的私人医院,里面的环镜这些都很好,几人来到院长的办公室里,就有专门之方面的教授过来。 跟陈安然进行了简单的面谈,一些她平常身体反映,生活作息,如果真的确诊,将来面对的治疗方案又是如何,所有的一切都跟她聊得很清楚。 不是没有可能治愈好,最终还是要看时间的长短,细胞的生长等等…… 陈安然听了这些放在,心里大概都已经有数。 “在别的医院所做的检查都不作数,所以在这里要重新再检查一遍,对了,易太太,你怀孕了是不是?”教授和蔼的问道。 陈安然点了点头。 “别担心,或者都有好的结果,毕竟,才开始是不是?”教授安慰她。 陈安然跟着这句话,一颗不安的心也微微松懈下来……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结果,也许,她是幸运的呢?是不是?如果可以坚持一年,那肚子里的宝宝,就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在病房里,只剩下彼此俩人。 陈安然倒是很平静,坐在病床上,随意的翻阅着这里的杂志,反倒是易志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转变。 以前不管哪次俩人碰上,都是她在叽叽喳喳的说话,他都是那个旁听者。 现在,也不说话。 气氛僵凝,易志维觉得有些不自在,想打破这种沉默,可又不知道说什么……“那个,教授说有希望的,你不用担心,可能根本就没事。” “我没有担心,我已经接受了。”陈安然淡声回答,头也不抬,看着她手里的杂志,一点都不在乎她自己病情的样子,让易志维看着很不舒服。 “你能不能别这样?” 这样,毫不在乎她自己,连生死都置之身外…… “我本来就是这样。”陈安然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陈安然,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着急,没有人替你着急,还有,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能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一下吗?” “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想……” “陈安然!”易志维打断她,现在觉得她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啊?说不出的烦燥,可偏偏,又不知道哪里烦。 沈素香打来了电话。 陈安然看了眼易志维,才接起,“小妈。” “然然,这件事情辛苦你了,熙然已经保证了,这件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然然,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沈素香在电话那边哽咽着说。 “没事就好,小妈你早点休息,晚安。” “嗯嗯,晚安。” 挂下电话,陈安然看向易志维,“陈熙然的事情,谢谢。” 1021 1021 郁婉打了那么多的电话,可是易志维却再也没有接过…… 心从不安,一点一点被恐惧占据。 她去了易家,易奶奶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郁婉心里几乎确定,易志维已经知道了陈安然所看到的事情,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冷漠,连她的电话都不接。 难道,他就问都不问问自己,就将自己判下死刑吗? 就算是刑犯犯了罪,也要经过司法,法院的认定才有罪是不是?哪会像易志维这样,一招就将她判成死刑的? 说到底,是这个男人不够爱她。 是这个男人本身就摇摆不定。 本身就有别的想法,才会如此。 看着大门口那里走来的身影,郁婉急忙起身,恭敬的唤了一声,“爷爷。” 易爷爷看到她,脸色沉得有些可怕,严肃的脸泛着寒意,连易奶奶都能感觉到他身边这种气势,再看了眼旁边垂着头,不敢说话的郁婉,易奶奶走了过去,“老爷子,婉婉来了,你这沉着一张脸干什么?” “我不沉着脸,难道还要讨好她吗?”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心术不正了,却没有想到,这般不正!居然歹毒到这个份上,拿着别人的孩子想要嫁到易家,这是什么心思? 是想要易家所有财产继承在她肚子里这个外人身上吗? 好大的野心啊。 易家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还是怎么了?才会想要做出这种事情。 “爷爷,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过来陪你跟奶奶。”郁婉现在只想赶紧走,老头子看她的目光,让她有些忌惮。 易爷爷现在还是易家的当家人,手上的手段,那双精通人心的眼睛,让郁婉不敢直接面对。 “来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吧,都已经这个时间点了。”易奶奶嘱咐道,郁婉摇了摇头,“奶奶,志维回去没有看到我,他的心里会担心的。” 奶奶心里都是孙子,一听这话果然奏效,“那你开车慢点,不要着急,你可是个孕妇,下次回来看奶奶,就得让志维跟你一起回来。” “好的,爷爷奶奶,那我先回去了。” 望着郁婉的背影离开在郁家大门前,易奶奶才不满的对着老头子说,“你对婉婉这么严肃干什么?她肚子里可还怀着……。” “是不是你易家的,人家心里可有数呢。”易爷爷不耐的丢下一句。 什么?易奶奶认真想了想易老爷子说的这话,从里面听出了什么意思的她,僵得一张脸铁青,呢喃着道——-怎么可能,婉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志维的?连你都被陈安然那个说谎的女人给带错了队啊?以后有得你受的1;148471591054062。 ————- 车子开得很快,很快,郁婉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脑海里全是易爷爷刚才对她的态度,跟上次他大寿来易家的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反映。 才会根本不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陈安然,陈安然,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啊?连离了婚都不让我好过?抢了我的男人,破坏我的幸福,把我马上要到手的幸福毁于一旦! 郁婉心里越想,是越不甘心。 这一晚,她几乎没有怎么合上眼。 发生这么多的事,努力了那么久的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接受不了……所以,天一亮,她又开始打电话给易志维。 她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就像,自己在拨打着一个空号,永远得不到任何回复的空号。 突然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郁婉所有的一切都瞬间理清……原来,易志维陪着陈安然在医院,还是在青城最奢华的私人医院。 手指紧紧拽着手机,指尖处一片白色。 他,陪了陈安然整整一晚…… ————- 医院。 陈安然在护士的引导下开始做各式各样的检查,易志维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有些检查真的很疼。 一系列检查下来,她的脸色很差。 加上又没有吃早餐,身子都摇摇欲坠一般。 易志维扶着她,柔声问,“你没事吧?” 纳纳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这种检查,要是再来一次,她肯定受不了。 “易先生,易太太,你们可以回病房休息了,也可以进食了,所有的结果,会由教授亲自拿到后再去病房详谈。” “谢谢。”易志维扶着陈安然往病房走去,她走得很慢,脸色不好,眉头紧皱,易志维看着心疼,不问她意见,直接弯腰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陈安然是真的累了,所以,没有挣扎。 病房门口,郁婉望着迎面走来的身影,她最不喜欢的人被她爱的人抱着,这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昨天还跟她说离婚了,马上就要跟她结婚。 让她再等等,马上就会跟这个女人处理好所有关系。 现在……是旧情复燃了吗? 还是,根本就没有离婚,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在骗她? 郁婉气得要爆炸,更让她气愤的是,易志维看到她,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面无表情的从她面前走过。 “助理马上就送早餐过来,你先休息一下。”易志维把陈安然放在病床上,被子也盖好在她的身上,声音温柔又深情。 病房门口,郁婉扶着门站在那,五指紧紧抓在门上,她看着里面的场景,没有冲进去质问,只是站在那里,红了眼框,伤心欲绝的望着里面,更确切的说,是望着那个男人。 楚楚犹怜,一副被抛弃的姿态。 “我想喝水。”陈安然如同没有看到郁婉,她对着易志维说道。 “好。”易志维倒水后,扶着她坐起来,亲自把水喂在她嘴里,一看就是感情很深啊…… “志维。”郁婉终于忍不住叫出这个名字。 ‘浓情蜜语’的俩人这才发现她,郁婉在陈安然的目光里看到了得意,那是曾经在自己眼里才有的东西,现在,却已经出现在对手眼中,一定是假生病来博取易志维的同情,因为内疚才陪了她整整一夜。 心机可真是深啊。 “我去处理一点事情。”易志维对着陈安然笑了笑,离开了病房,同时,也把郁婉给拉了出来,把病房的门给关上。 手腕被他握得泛疼,可见易志维握得力气有多大。 “志维,你跟……” “郁婉,够了。”易志维打断郁婉的话,不想再听什么解释,所有的真相,他都已经清楚,也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在她的身上,言简易骇的说,“你走吧。” 走?郁婉看着男人平静的脸,猛的摇头,“志维,你不要听陈安然的话,她就是为了陷害我,让我们感情破灭,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易家的财产。” 郁婉紧紧拽着易志维的手臂,急切的解释,“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难道不知道吗?我们以前就在一起了,我们那么相爱,我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志维,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推开她的手,易志维移开两步,拉开跟她的距离,“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心里有数,郁婉,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傻?事事都被你算计?在我面前,你装得那么清纯,那么善良,可一转身,却如此歹毒的去算计安然,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郁婉吗?” “我没有!”郁婉否认,她才不会承认……他所说的话,不过是轻信了陈安然一方之言罢了,只要她不承认,就不是真的。 “真的没有吗?”易志维冷笑,望着她死不承认的一张脸,还是那么干净,要不是他亲自去寻找证据,他也许真的会再次上当受骗。 “陈熙然都认了,还有那个服务员,连家里的阿姨都说了,那么多事实摆在我眼前,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志维!”郁婉上前猛的抱住他手臂!“我做那么多,是因为爱你啊,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只是想跟你有个家,有个能给我们孩子未来的家。” 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哭得伤心极了。 易志维狠心将她推开,“不要用爱的名义去伤害别人,做了就是做了,什么叫是为了爱?你不是为了爱,你是为了你自己!” “还有孩子……连孩子你都要利用!都要说成是我的!但是我的孩子,你却却又费尽心思的推给另一个男人,郁婉,难道只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爸爸吗?你怎么这么狠?我差点,就都信了你!都相信了你!”易志维颤抖着声音在说,望着面前这张脸,这一刻,才觉得,原来那么多年以来,他都根本没有认清这个女人。 “你走吧,不要把你在我心中仅有的那一点美好的回忆给抹去。”闭了闭眼,易志维别开了脸,不愿意再看她。 都没有了。 全都没有了!郁婉望着一身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易志维,她的双脚如同注入了铅一般,无法往前挪动一步。 她真的不甘心啊。 很不甘心,她筹划了那么久,离自己想要的目标,就差那么一步,就那么一小步了,为什么,就错过了?就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 重回青城,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男人了啊…… “志维,你别这样,你真的别这样,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是爱你的啊,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真的是你的!”郁婉从他身后抱着他,哭着乞求着,“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可以……” “易先生,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医院的保安走了过来,刚问完,病房门便打开了,陈安然淡淡的说,“麻烦处理一下,吵得我根本不能休息。” 易志维挣开郁婉,“把她带下去。” 郁婉怎么都没有想到,易志维居然狠心到这个地步,让保安把她带走,他自己却扶着陈安然去休息。 “陈安然,我不会放过你的。”郁婉冲着俩人背影大喊道。 ————- “安然,对不起。”易志维看着陈安然的背影,心头内疚又惭愧,作为一个男人,居然颠倒是非黑白,“郁婉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伤害到你。” 陈安然没有说道,闭着眼睛躺在那…… 刚才他跟郁婉在外面说的话,她所有都听到了,最终,他还是出轨了郁婉,不是吗?他还是对婚姻不忠诚了。 这时,小赵送来了早餐。 易志维看到陈安然安静的吃着,他自己也离开了……在医院门口找到了还没有离去的郁婉。 郁婉以为易志维来找自己,是向自己解释的他跟陈安然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的,可是她心头的希望,迎来的却是易志维的指责跟教育,“你要是再对陈安然做些什么,别怪我不念旧情。” 郁婉心灰意冷! “志维,你就这么爱她吗?爱她爱到忽视我们之间的爱情吗?”郁婉喃喃自语般的询问,她怎么都没有料到,这条路,走下来这么艰辛,却是这样的结果。 “郁婉,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你不在你自己身上找原因,把一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你知道不知道,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那我呢?我又是什么?”郁婉不甘心的反驳,“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把我推开,那我又算什么啊?” 真是不可理喻了! 易志维失望的摇了摇头,“你走吧,过你自己的生活,我们……也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说完,绝情的转了身。 郁婉僵顿在原地,一瞬间,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可事实这样,她怎么甘心得接受得了? “志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她猛的冲上去,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有些事情,跟她是没有关系的,“陈熙然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被她骗了。” “只有一件事情是我做的,就是那天让服务员放了安眠药在陈安然的茶里,拍那些照片,污蔑陈安然肚子里的孩子是盛南深的,都不是我做的,志维,你要相信我,我是一个母亲,我怎么可以……” “你有没有完没有完?”易志维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不在脸的郁婉,刚才在楼上默默的把一切都认了,刚才不解释一句,现在又说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 “郁婉,你当我眼瞎的同时,耳朵也有毛病吗?”易志维反问道,郁婉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俩人此刻站在台阶上。 拉拉扯扯之间,郁婉直接滚了下楼梯。 她惊恐的望着易志维,不可置信的眼神,“志维……他是你的孩子啊。” 身下,红色的血迹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易志维抱着她往医院跑去。 这一刻,易志维心里很乱,他就算再生气,也没有想过伤害郁婉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一个生命,既然生命已经存在,那代表着,他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 刚才…… 他并没有推她。 只是不想被她搂着。 郁婉被推进了手术室里,易志维在外面等着……等到医生出来后,听到医生说,“胎儿保不住了。” 易志维的心里五味杂陈。 里面,甚至还听到郁婉撕心裂肺的哭声…… ———— “易志维,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恨我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跟陈安然在一起,你就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死吗?”在病床上,郁婉用尽身体里尽有的力气,崩溃的朝着易志维大吼大叫,“陈安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就是屎吗?她说孩子不是你的,你就相信不是你的?” “可惜我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以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的,可以叫我一声妈妈……可是现在,都没有了,所有都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我可怜的孩子啊,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都怪我,都怪我!我现在就去陪你,我去陪着你。”郁婉说着,突然从病床上下来,就要到病房的窗户那里跳下去。 易志维把人给重新按回床上,“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刚才没有推你,你倒下,真的是我的原因吗?” 被易志维问的,心尖一颤,郁婉说道,“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没有一点关系,可以了吧?是我罪该万死,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全是自责跟愧疚的话语,易志维听着,心里的疑惑一点一点散开……刚才,他在想,会不会是郁婉故意旧技重施,用这样的伤害自己的苦肉计来挽留他。 可是看着她要跳楼,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又动了侧隐之心。 也许,是真的意外吧。 她一直在哭,易志维现在也不好离开,虽然他很想去看看陈安然现在在干什么,想去问问,她的结果有没有出来之类的。 又不太放心郁婉一个人在这里。 好像,从国外回来后,她的身边都没有朋友,看到的,只有自己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 哭累了,人就想要休息。 易志维看着她睡着后,才离开病房,嘱咐护士多注意郁婉所在的病房,告诉护士,病人情绪不太稳定。 人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病房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护士的声音传到耳边,“你是病人,你现在不能下地乱走,你再这样乱动,针就会掉了。” “他呢?刚才守在这里的男人去哪里了?他去哪里了?我孩子没有了,我的男人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易志维重新走回病房门口,郁婉被护士拉着,看到他,挣脱护士跑出他,“志维,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不会不管我,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不顾的是不是?” 郁婉紧紧抱着易志维,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犹如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推开怀里的女人,这个承载着他年少记忆的女人。 “我的孩子因为你没有了,你不能对我不管不顾。” “什么?孩子没有了?”走廊另一头传来男人的声音,郁婉浑身一僵,她抬头看着走来的男子。 陶聪怎么来了? “郁婉,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我的孩子没有了?怎么没有了?”陶聪一脸煞气的走到俩人身边,把郁婉从易志维怀里扯过去。 “什么你的孩子,什么你的孩子,孩子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郁婉大声反驳,她看向易志维,带着希望的看向他……像在等他将自己拉出这个火坑。 “你弄的是不是?”陶聪看向易志维,“没有500万,这件事没完。” “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易志维淡淡的反问……郁婉还没有来得及否认,陶聪便承认了。 “当然,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我跟郁婉早就在一起了,要不是我陶家破产,她怎么可能跟我分开,然后勾搭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也入得了她的眼?我陶聪什么都没有,就一条命,可不像你啊,易先生……家大业大的。”陶聪明显带着威胁的口吻,如果易志维不拿钱出来解决,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陶聪,你够了!”郁婉突然甩开陶聪的手,“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不要这么不要脸好不好?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易志维冷眼看着面前俩人的对,就像看着跳梁小丑般的眼神……最后,薄唇轻启,“给钱,没有问题。” “志维……”郁婉看着易志维,以她对易志维的了解,觉得他不可能是这么轻易妥协的男人,他一定,留有后手。 “好好给她补补身子,好好待她。”易志维看了眼郁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所以,他不要她了,还要把她推回给陶聪,是这么一个意思吗? 望着易志维的背影,郁婉几次想要追过去,都被陶聪给拉住,“你给我站好,哪里都不许去,你要是去打扰他了,别说500万,连5万都没有。” “别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不偿失。” 1022 郁婉打着陶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给毁了,本来易志维对她还没有彻底死心,还在犹豫不决,结果他一来,孩子的事情一弄清,易志维彻底的不要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怎么来的医院?”重新躺在病床上,郁婉有气无力的问,“难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你自己叫我来的啊。” “我叫你来的?”郁婉咯噔一下,急忙开始找自己的手机,然后在旁边找到时,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径。 手机不在她的身边,而陪着他的人一直都是易志维。 “你发信息告诉我,你摔跤了。” 是易志维用她的手机发了短信给陶聪,目的就是想揭穿她说孩子是他的谎言……刚才,她还傻傻的以为,他会回心转移,已经回心转移了。 结果,这才是事实。 至于孩子到底是陶聪的,还是易志维的,说实话,连郁婉自己都不清楚,因为那个时候,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一次易志维醉了,俩人有一次亲密关系,但跟陶聪的关系也没有断干净。 知道怀孕后,她是铁了心的将孩子认定是易志维的。 也只能是他易志维的。 凭着孩子,母凭子贵,嫁入易家……孩子当然最终郁婉是不会让他出生,她不允许孩子影响她跟易志维的关系,在医院门口跌倒的一幕,实则是她自己想了想,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 最终的算计,也没有替她赢得易志维的回心转移!甚至还想用钱把她打发走……这一切,都是陈安然的原因,都是拜她所赐。 ————- “谢院长。”易志维在陈安然病房门口遇到拿着检查报告过来的谢院长,刚打一声招呼,谢院长就拍了拍他的肩。 “易总啊,有时候啊,人真得相信这个命字。” “院长,你这话的意思是……” “走,我们在易太太面前说。”谢院长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看不出任何沉重,反而一直在笑。 易志维内心满是疑问。 难道,安然的情况很好? “易太太,恭喜你啊。” 陈安然看看易志维,又看看谢院长,一脸茫然,不理解他话中的恭喜两个字是何意思。 “回去后,一定要注意多休息,要补充营养,你的身子太虚了,因为盆血关系,才晕倒,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回去得好好养着,易总,知道吗?”谢院长把所有的报告单给到易志维手上,“易太太各项检查都没有问题,至于你们说的胃癌,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搞错了。” “所以,安然没有事?”易志维一把握住院长手臂,“谢院长,是这个意思吧?” “是啊,易太太只是盆血。” 陈安然自己也僵在那里,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要知道,她都已经给自己宣判了死刑,连身后事都已经想得清清楚楚了,现在,却突然剧情发现了大逆转。 她没有病。 只是误诊。 她只是盆血。 她的孩子好好的…… 她还能活着。 会活到老。 跟孩子都好好的。 陈安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喜极而泣! “易先生,恭喜你们啊。”谢院长笑着离开了病房……易志维望着坐在床头抚摸着肚子笑着流泪的女人,直接过去,把她紧紧拥在了怀里。 “都没事了,都没事了,安然,一切都没事了。” 陈安然推开了易志维,“谢谢。” 自己下了病床,拿着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间那里换好……她一刻都不想再呆在医院里,“谢谢。” 然后就要走…… 根本不理他。 易志维顿了一下才追上去,“你要去哪里?你没有听医生说吗?要多注意休息跟营养,回去我让杨姨给你好好补一补。” “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陈安然绕开他,他又挡在她的面前,俩人来来回回几个来回了,陈安然最后站在易志维面前,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他也没有想怎么样,“跟你回家。” “回家?”陈安然浅浅一笑,“易总,我记得我们之间不存在家这个字面上的意思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只差一个手续,不如,我们现在就把手续办了吧。” “你想让孩子没有爸爸?”易志维望着陈安然的肚子,“没有爸爸的孩子会很可怜。” “孩子只是我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易总,你忘记了吗?”陈安然笑了笑,一句话把易志维的脸打得生疼生疼的。 “我们还没有离婚呢。”易志维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直到医院门口,还在试图说服她。 陈安然伸手拦出租车,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再见。”车子停下,她坐上车,对他挥了一下手,易志维僵在原地,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些烦燥的摸了摸头,整件事情该怪谁呢? 要怪,就怪他自己! 原本好好的生活,偏要作妖作到这一步……好了,老婆没有了,孩子老婆也要带走,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跟陈安然的这段婚姻? ————- “没事了,误诊,重新检查了一遍,有点贫血。”出租车里,陈安然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秦瑧。 这两天,她一定担心坏了。 “我就说,然然你是幸运的,一定是误诊,果然吧,你现在在哪里?这样,我现在去买一些食材去你家里,你再让盛南深一起过去,我亲自下厨给你补补?自己做的,最安全。”秦瑧在电话那边提着建议。 陈安然点了点头。 “那今晚就辛苦秦大厨了。” “不辛苦,不辛苦。”秦瑧在那边笑着说道。 陈安然又打了电话给盛南深,让他晚上去自己家里吃饭……有好消息要宣布,从陈安然的声音中,盛南深已经听出来,他没事的消息。 因为今天在医院里,另一个病人回来又晕倒回来复查,检查出来有问题……而那一天,刚好跟陈安然同一时间做的检查。 盛南深私心的想,是不是这当中有什么牵扯? 果不其然……听安然的口气,哪有昨天的低落,而是高高兴兴的。 仿佛,天空从阴霾变成蔚蓝色的……,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光明,现在,陈安然就是这样的想法。 昨天,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轰然倒塌了一般。 今天,又是奇迹般的生还,所有的一切,仿佛重新开始。 秦瑧买了好多好多的食材,势要做出一大桌的美食出来庆祝的样子,陈安然看着她利落的切着肉,凑过去说,“瑧瑧啊,谁要是娶着你,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看你,虽然是大家闺秀,可是厨艺精通,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瑧瑧啊,以后我要看看哪个男人走运咯。” “别打趣我了。”秦瑧笑了笑,“这些事情,说到底,还是要看缘分。” “盛医生呢?他不错吧……” “安然,你胡说什么啊?”秦瑧打断陈安然的话,感情的事情不能太过于奢求,一切顺其自然,最终得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盛南深喜欢安然,秦瑧都看在眼里,也为之他的深情所感动。 感动是感动,也只是感动,跟别的感情不挂勾。 “如果觉得合适,瑧瑧,你可以试试的。”陈安然在旁边帮着秦瑧,没有再谈及这个话题,聊起一些上学时的趣事。 盛南深来到的时候,先闻到的就是厨房位置传来的香味。 “瑧瑧下厨,是不是很棒?”陈安然朝盛南深一笑,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像熨过,线条笔直,连短发都像精心打理过一般。 盛南深眸光稍稍一暗,很快恢复自然,“手艺很不错。” 他以为,她叫自己来家里,是独处的时间,却没有想到还有第三者在这里。 “南深,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就是有点儿贫血。”陈安然向盛南深笑,“我是不是很幸运?” “嗯,很幸运,幸运的人也会很幸福。” “对!以后,我的宝宝一定会给我幸福的。”陈安然弯着眉,笑得无比满足,从地狱再到天堂,她唯一的幸运是肚子里的孩子,他可以活下去,可以在几个月后来到这个世界,可以叫上她一声妈妈。 她的未来,没有他的计划,盛南深心里难受又喜悦……“安然,以后……” “快来端菜啊,你们俩个。”秦瑧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陈安然率先走了进去,盛南深也跟在她身后。 看着厨房里摆放好已经炒好的菜式,盛南深眸内流露出意外,没有想到秦瑧居然会下厨,而且,厨艺还不错的那种。 “瑧瑧,你实在是太棒了。”陈安然偷吃的伸手捏了块肉放在嘴里,“味道特别的好,特别的好。” “贪吃丫头,快把菜端出去,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秦瑧催促着…… 三人坐在餐桌上,开了一只红酒,陈安然也想喝,盛南深不给她喝,她倒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有些不舍的最终倒了半杯给她。 “干杯。”三人举着杯子。 秦瑧说,“祝我们然然未来一路顺畅,所有不好的事,不开心的事,都抛之脑后,大步大步往前走。” “谢谢。” 刚喝了一口酒,盛南深伸手托住她的杯子,“别喝那么多,一点一点来。” 关心着陈安然。 秦瑧都看在眼里,心想,安然跟盛南深走在一起挺好的,甩那个渣男易志维不知道几条街呢…… “喝一点点,没事的了。”陈安然一笑。 盛南深态度坚决,“不能喝。” 扁了下嘴,陈安然无奈的看着秦瑧,秦瑧劝她,“你啊,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呢,盛医生是为你好,是不是啊,盛医生。” “当然,安然……” 这时,门铃在响…… 秦瑧急忙站起来去开门:“谁啊,这个时候过来,是来蹭饭吃的吗?” 打开门,看到外面的男人,微顿,随即嘲讽道:“哟,这不是易总吗?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啊?没有去陪初恋啊?” 易志维听到了盛南深跟陈安然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又看着面前不善的秦瑧,心里五味杂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公司一刻都安不下心来! 脑海里都是陈安然的身影,他告诉自己不让自己过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快到陈安然的楼下。 既然来了,就上来看看她吧。 所以,他就上来了。 没有料到,他们在她这里举办聚餐,陈安然跟盛南深相见甚欢的笑声,聊天的声音……都如同密密麻麻的针一般扎在易志维的心上。 “易总,是不是要一起进来吃个饭啊?再来杯红酒如何?”秦瑧见易志维没有说话,僵僵的站在门口,心里觉得有些可笑,这演得一副情深意重的戏,给谁看啊? 他那点事儿,有谁不知道啊? 整个青城,怕是没有人不清楚了。 带着自己的初恋出席各式各样的场合,根本不把安然这个家里的妻子放在眼里,就没有见过渣到这个份上的男人。 “不用了。”易志维声音颇凉,“她没事就……” “瑧瑧,是谁啊?”陈安然见到秦瑧站在门口没有动静,便出来询问,看到门口的易志维,愣了愣。 脸上温柔灿烂的笑容还在,在看到他后,变得僵硬。 没有他,她确实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易志维回想起来,似乎在这几个月,俩人之间除了争吵就是争执,除此之外……还有针锋相对。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笑了?久到,他都已经记不清。 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很美……只可惜,这笑容并不是因为自己而起。 “你找我有事吗?”陈安然带着几分冷傲疏离的态度询问。 易志维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此刻站在低微的那一方,“我走错了。” “……”陈安然,秦瑧。 真的是走错了,还是没有走错,她们都似乎没有心思去深想。 易志维在电梯里,看着电梯的数字随着落下的速度在变化,他的心都也在沉下去,各式各样的感觉都在胸腔里涌窜。 事情,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他真的,不想跟陈安然离婚,甚至是想跟她继续着这段婚姻,并不是因为她肚子里孩子的关系,而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陈安然的位置。 看到她跟盛南深在一起,心里莫名的嫉妒,生气,想要把盛南深给甩开,让陈安然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 这……也许是爱吧。 这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五彩缤纷的灯光闪耀在他的脸上,欲耳震聋的声音充斥着耳膜,这已经是刚坐下来,第四个上来搭讪的女人了。 跟前三个一样,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易志维不客气的直接把人一推,严厉的声音呵斥道,“滚!” “帅哥,反正一个人,玩玩嘛。”女子又凑了过来,易志维端起自己杯里的酒直接往女人身上一泼。 女人尖叫一声,黑色的眼线被酒融化,顿时顶着一张熊猫脸,易志维看着,讥笑的说,“就你这样,还敢在酒吧里勾搭人?也不怕把人吓跑?” 女人脚一跺,不甘心的走了…… 易志维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好像没有一点味道,如同白开水似的灌入他的胃里,脑海里都是今晚听到的陈安然笑声,还有她那张笑脸看到自己后一点一点僵硬的表情。 她不是爱自己的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不爱了? 不是不离婚,死也不离婚的吗? 又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又愿意离婚了? 这个女人,太不专一了,做的决定,说过的事情,没过多久全部都成了另一件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是不是,因为遇上了盛南深? 因为那个男人对她好,所以,她就动心了?真的想要跟自己离婚,然后想要嫁到盛家去? 不行! 绝对不行! 易志维想着,心里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她怎么可能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另一个男人?坚决不可以!离婚协议书他已经撕了,所以,她还是他的妻子,还是易太太。 “陈安然,你还是易太太,还是我的太太……”易志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往大门口走去,嘴里一直念着这同一句话,“还是我的太太,永远都是我的太太。” 喝得有些多,走路都不稳。 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才走到酒吧门口。 “就是他,就是他刚才拿酒泼我。”刚走出门口没有几步,刚才那个勾搭他不成功的女人站一边指着他,易志维看到几个男人拎着袖子朝自己走来。 这是要打架? 刚好,他也想打架,正差没有人练手呢。 “就你那丑样,还想在酒吧里勾搭人?没有回家拿镜子自己照照?”易志维像个痞子似的仰着头,一手放口袋,一手插着腰,看那样子,还有几分气势。 “你们还等什么,他侮辱我,他侮辱我。”女人在那里大叫。 几个男人打量一番易志维,见他身后又没有人走出来,就是一个人……三打一,怎么都是多的胜,顿时也不怕了,三人一窝锋冲上来。 顿时扭打成一团。 也有嗷嗷的吃痛叫声。 易志维当年可是青城小霸王,打架这种事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只是今天他喝了酒,心情又不太好,对方还是三个打一个,多少也占一点下风,还是挨了几个拳头在脸上。 在酒吧保安出来阻止时,对方跑了,易志维坐在地上,狼狈是不像话。 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被一个女人算计,又要被另一个女人抛弃,现在连来个酒吧也被人打……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他再顺一点的? “先生,你没事吧?”保安问道,要把他扶起来,结果易志维根本不领情,手一甩把对方的手甩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 夜已深。 陈安然已经睡了,半梦半醒间,总感觉门铃在响,好像,还有人在敲自己家的门。 睁开眼,细细的听着,似乎确实又是那么一回事。 真的是自己家门被敲响着! 只是?是谁? 陈安然轻轻的走到大门口的位置,耳朵贴在门上,才听到外面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陈安然,对不起。” 这个声音,她熟悉。 是易志维的。 这个时间点……他来这里干什么? 似乎又安静了。 陈安然还在静静听着,突然听到什么滑落的声音,然后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彻底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她这才打开门。 看到躺在自家门口的男人,陈安然眉头一皱。 她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道。 他喝醉了? “易志维?你要睡就回家睡,不要躺在我家门口。”陈安然用脚踢了踢他,结果没有一点的反映! “易志维!” 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脸,一点反映都没有…… 真的是睡了。 这样让他在门口睡一晚吗?陈安然还是没有做到那么狠心的地步,她把易志维给搬了进来,放在沙发上。 易志维,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离婚吗?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的了吗?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你不是有郁婉了吗?你也要当爸爸了……你那么想跟她在一起,我放手,我祝你们幸福,还不行吗? 这样纠纠缠缠的,有意思吗? 拿了条毯子盖在他的身上,陈安然回了自己的房间。 仅剩下那么点牵扯,也就是肚子里这个孩子了。 ————- 也许是因为外面有那个男人,经常失眠的她,这一夜却睡得很好很好,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彻底亮了,接着,她似乎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在厨房里传出来。 陈安然急忙出房间,沙发上的男人身影已经不见,毯子折得四四方方的放在一边,厨房那里在响,她走了过去…… 看着厨房里的男人,一手拿着手机看,一手似乎在按着上面的所写的方法在放调料煮面条。 这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滑稽吧。 嫁给易志维一年,从来没有看到他进过厨房……连倒水都不会去倒的人,有朝一天居然会在她这里亲自下厨。 哐当一声! 易志维刚拿起钞子又丢到了地上,他惊呼的说,“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烫?” 能不烫吗?就放在那里……在火旁边,也没有拿开,烧得肯定烫啊。 “我来吧。”陈安然走了进去,把他推向一边,看着锅里的面条,倒也有几分是那么一回事。 “你醒了?”易志维向她笑了笑,“我煮给你吃,你去外面等着。” “你不会做。” “我刚学的,你没有看到吗?都可以好了,我刚才尝了,味道也可以。”易志维不让她插手,她便站在一旁看着。 这是易志维第一次下厨。 被陈安然看着,有些紧张,却还是把面条给煮好了…… “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第一次做,你试试看。”易志维坐在她的对面,这时,陈安然才看到他脸上的瘀青,“你的脸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易志维傻呵呵的笑着……她在关心他,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1023 陈安然吃着面前的早餐,心情很复杂……他这样示好,目的已经很明确,因为郁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才回想起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所以,才想跟她继续走下去。 如果,郁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是不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是多余的那一个? 陈安然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很大方的女人。 她一直以来,觉得婚姻里,无论有没有感情,必须忠诚,婚内出轨真的不可原谅!这种事情,就像家暴,只有零次跟无数次。 可是,显然易志维不这么认为。 他费尽心思的接近她,讨好她……而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她想,她也变得贪心了。 不可否认,刚才他在厨房里的样子,让她心里变得暖暖的。 可婚姻,不仅仅要的是如此啊。 “你还不去公司吗?”陈安然换了套衣服从房间出来,因为怀孕,只能换上平底鞋,她身高本来就不矮,衣服穿在身上,依旧很美。 办公室的职业套装。 “我在等你。”易志维笑着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陈安然拿着手提包走在前面,易志维紧随在后面,“我送你去上班。” “我自己可以去。”陈安然拒绝道。 易志维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到了楼下……看到盛南深站在他的车子旁边,三人均一愣。 “安然,我送你去上班。”盛南深微笑的说,就像没有看到易志维跟在她身后似的……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看到易志维走出电梯时,他的心是什么感觉。 “我送她去。”易志维把陈安然护在自己身后,像在宣誓着自己主权,“她是我的妻子,上班不由丈夫送,难道由外人送?” 陈安然皱了下眉头,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按响自己的车子,“南深,我自己去公司,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上车,启动车子,直接离开。 没有给在场两位男士一点机会…… 陈安然离开了,在场的两个男人却一身的硝烟味儿,易志维望着盛南深说道,“我还没有跟她离婚呢,盛医生就这样凑过来,还要不要脸了?” “没有离婚?我怎么听说离婚协议书都已经签了?易总在外有娇妻在怀,就不要再拖累着安然这样的好女人了,男人要懂得负责任,脚踏两船可不是什么好人。”盛南深反驳一句。 “再说,易总不是一直想要离婚吗?现在安然也同意,易总现在死皮赖脸的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就拖着,碍着你了吗?”易志维冷哼道,“只要我在,你根本不会有机会,何况,她肚子里面还有我的孩子,盛南深,你劝你早死了这条心。” 说来说去,为的只是孩子! 盛南深为陈安然不值得,这个男人,现在的‘回心转意’为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根本不是因为爱她。 “我爱安然,所以爱乌及屋,只要她跟我在一起,我……” 还要他的孩子叫这个男人爹?想得美啊!易志维上前一步,拽住盛南深的领子,“盛南深,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我还没有死呢!” “你放手!”盛南深眸光一冷,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本事,居然靠手上的动作来凑!以为是黑社会吗? “易志维,我再说一句,你放手!” “盛南深,我警告你……啊!”易志维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盛南深的一个拳头。 “我早就想打你了,像你这种男人,真不配得到安然的喜欢!你自己当初怎么伤害她的,你心的心里没有数?现在倒是想复合,不想离婚了,你以为你是谁?当初她受到伤害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怕是在那个初恋怀里吧。”盛南深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强忍住再次挥过去的冲动。 盛南深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所以,易志维根本无法反驳! 这一拳头,硬生生的挨下! “盛南深,我不打回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我确实做错了事情。”易志维沉着声音看着盛南深,“但是,让我放手,休想。” 说完,上车,狠狠甩上车门,离开。 盛南深站在原处,秋天的风吹在身上,渗着淡淡的凉意……,他跟安然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而自己跟安然之间呢,有的是友情。 有的人,一旦出现在的时间不对,错过,就是错过了。 只要她开心,她幸福,最终的选择还是这个改过自新的易志维,盛南深心想自己会真心祝福她…… 相继离开。 不远处的轿车里,郁婉把刚才发生的所有都收落在眼内,两个优秀的男人因为陈安然而起争执,而动手。 陈安然的魅力到底在哪里?要说漂亮,陈安然没有她郁婉长得漂亮。 性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偏偏,勾得这两个男人神魂颠倒的! 眼里充满嫉妒跟不甘心。 ———— 所有的事情,都归为平静…… 陈安然每天都去上班,偶尔跟秦瑧出去逛逛走走,然后就被易志维‘骚扰’,肚子已经显怀了。 长长的T恤穿在身上,格外明显。 刚从车里下车,就看到自己大楼楼下的身影有些熟悉,慢慢走近,她才看清楚,是的,是郁婉站在那里。 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关于郁婉的事情,陈安然已经知晓,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意外没有了,好像还听说她跟之前的男朋友已经复合。 仅此而已。 她从来没有去打探过关于郁婉的消息,因为陈安然觉得,郁婉跟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牵扯。 现在看到她,陈安然第一时间就是护着自己的肚子,警惕的看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郁婉看着陈安然的肚子,现在应该有四个月了吧。 易志维是天天都跟在她的身边,片刻不离身,俩人到底有没有离婚成功,也只有俩人自己心里清楚,八成是离不了了。 她一直没有断过陈安然跟易志维的消息。 她去产检,易志维陪着。 易志维还带着她回易家,听说易爷爷特别高兴,还把易氏5%的股份送给了陈安然,连以前最看陈安然不顺眼的易奶奶,都把易家家传之宝,每一辈都留下来的一个祖母玉手镯送给了陈安然。 这跟过去,郁婉所怀孕时的待遇相差个十万八千里。 那两个吝啬的老人,可是什么都没有给她啊……什么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如果给了那么一点东西,她又怎么过得现在这般落魄? 易志维太不念旧情了。 把她推给陶聪,给了钱之后,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去易氏找他,也被易氏的保安给推出大门。 难道,做不成夫妻,连朋友都做不了吗? 当初,他可是那么的爱她啊。 爱得那么深,爱得那么真…… 说变就变了,说不要就彻底的不要了,把她当成垃圾一样丢弃!郁婉心里有多不甘啊?有多恨啊?想着现在根本不是人过的生活,她对陈安然的怨恨就又多了一层。 陈安然后退几步,郁婉眼中的目光,让她警惕起来! “陈安然,你在怕什么?你怕我伤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吗?”郁婉笑着问,可是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看得人浑身不舒服,她还向着陈安然走近,“你过得日子多好啊,有孩子,有老公,两个老人对你宠爱有加,你看看我……” 郁婉扬起手,手臂的位置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我过着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可全是拜你所赐啊,你怎么能过得这么安心?怎么能过得这么舒适啊?” “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过得有多不好罢了。”郁婉继续笑…她恨死了眼前这个女人,她过得有多幸福,自己就过得有多不好。 这一切的幸福,都是从她身下抢走的。 陈安然现在的生活,原本是属于她郁婉的啊。 突然在灯光下一闪,陈安然看到了郁婉藏在包后的手里竟然拿着把刀!人马上快步走,大着肚子,陈安然不敢太着急,可是郁婉紧跟在她身后,“你跑什么?你有什么好跑的?陈安然,我是来带着你下地狱的!” “你疯了!”陈安然被逼到没有后退的路,她看着已经彻底疯了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想你自己,难道,你就不想有一个好的未来吗?不想自己有出息吗?你就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吗?” 现在的郁婉哪里还会跟她讲半点道理? 她只有一个念头,把陈安然杀了,让她不能再这样幸福下去……至于她自己,她根本就没有去想,整个人,被仇恨给蒙蔽了双眼。 “郁婉。”陈安然抓住她握着刀的手,“你清醒点,你清醒点。” 把人给重重推开,郁婉拿着刀乱挥着上前,这一次,陈安然一只手第一时间就握着肚子,侧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抓着郁婉那只拿着刀的手,一只手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两只气手的力气?何况,还是一个疯了好般的女人? 1024 手臂,跟肩上都有刮伤,清楚的看到红色血迹从那里溢出来……看到红色的血,郁婉冷冷的笑了起来,整个人更兴奋。 “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陈安然,你这个女人,就是该死!” 一个身影从旁边冲过来,郁婉手里的刀还没有插下去,人就被重重的甩推到另一边,来得太快,猝不及防的,郁婉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落地。 易志维扶着陈安然,看着她身上的血迹,“然然,你怎么样?你怎么样?疼不疼?疼不疼?” 担心又紧张害怕的口气,一只手还在颤抖,不敢去碰她身上的伤口。 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地上的郁婉一眼,好不容易见一次面,结果,却是如此……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好像她就是一抹尘埃般,根本不需要一个眼神。 郁婉看着他,一直看着,两个月没有见了,他好像瘦了,好像高了,好像也变得帅日你不了…… “志维。” “郁婉,你给我闭嘴!”易志维猛的回头冲她一呵,声音里的厌恶跟他眼里的厌恶那么清清楚楚的撞入郁婉的眼里。 他已经厌恶她到这个份上了? 就是因为他搂着的那个女人,把对她的爱,全部转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把过去对那个女人的厌恶,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说过要爱自己一生一世的啊。 要照顾自己一辈子。 永远不会分开,永远都爱着她的。 “然然,我们现在去医院。”易志维心疼的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参加那个会议,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伤害,然然,是我的错。” “你也不想的。”陈安然努力一笑,幸好只是伤着手臂,没有伤到肚子,她也就心安了,只要没有伤到孩子就好,“我没事,都是皮外伤,都是皮外伤。” “是不是很疼?” “不太疼。”陈安然扯了扯唇角,不想让他太担心。 “我们去医院。”他扶着陈安然往车子那里走去,冷眼看了下郁婉,“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这算是故意杀人了吧。 拿着刀…… 郁婉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易志维要搞她的话,这辈子她都得呆在监狱里了……“志维!” 她看着俩人已经走到了车里,易志维小心翼翼呵护的样子,曾经,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 那些过去,美好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郁婉的眼睛再次被不甘跟嫉妒蒙蔽,都是那个女人,都是那个女人。 捡起地上的刀,她向着她跑了过去。 “陈安然,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大叫着,举着刀,要同归于尽,易志维正在拉开车门,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刀尖,毫不犹豫的把陈安然挡在自己怀里。 刀尖全部没入他的背部…… 郁婉傻眼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身影,最终撕心裂肺的痛苦起来,“志维,志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撞上来?” 身子沉沉的压在陈安然背上,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陈安然听到他留下的话,“因为,我爱她。” ————- 病房里。 陈安然望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带着氧气罩,面容削瘦了很多,因为郁婉的那一刀,伤及到要害,还失血过多,手术后,一直没有醒过来。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 她也整整三天陪在病床旁边,一直握着他的手…… 只有在经历过失去,才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追寻的是什么东西。 她跟易志维这辈子是注定纠缠在一起的了,不管他醒不醒过来,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睡下去吗?你难道不想摸摸我的肚子吗?不想感受一下,你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是怎么调皮捣蛋的吗?”握着他的手,轻轻覆在腹部,“易志维,盛南深向我求婚了,他说,我不能守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过余生,我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很显然,他说你不是。” “我觉得他说得一点都不错,所以,我再给你二天的时间,你要是还不醒过来,我就答应他的求婚。” 她说着,一直注意着他脸上的神情,想看看,会不会因为自己这点刺激而睁开眼。 可是她失望了,没有任何反映,连旁边的心电图显示都跟刚才一样…… 怎么还不醒过来? 陈安然在心里问道。 难道,要等她以后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他才醒过来吗?一醒来就做了爸爸,没有他这么做的啊。 “安然,吃点东西吧。”陈粲轻轻的走了进来,“你总得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啊,不要等他醒了,你自己反而累倒了,何况,孩子需要营养呢。” “哥,他怎么还不醒过来啊?”陈安然抱着陈粲的手臂,“医生说这几天是关键期,为什么,我该用的都用了,他还是没有反映?” “快了,这几天不是还没有过完吗?”陈粲安慰着妹妹,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易志维会为了保护安然而受伤。 让陈粲大感意外。 “我真的很害怕。”陈安然低声的说,“我害怕宝宝将来面对的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爸爸。” “不能陪他玩,陪他跳,陪他去看这个世界。” “傻丫头,不会的,相信哥哥,一定不会的。”陈粲拍了拍妹妹的肩,“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 陈安然不舍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回头。 陈粲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啊,就是太专情了! “郁婉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人在关着,你放心,不会再出来害人了。”陈粲提到郁婉,陈安然叹了口气。 其实所有事情的起因,无非是一个情字。 爱一个人,没有错。 但爱的方式,却错了。 爱,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一定要拥有?有时,放手,给予幸福,又何尝不是爱呢? 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 胎儿已经会动了。 陈安然每天的事情,就是医院跟家里两边走……每天都来医院跟易志维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此刻,她握着他的手,在病房里喃喃细语着,“今天小宝贝共踢了我18次,脚劲可大了,你说,他是女孩还是男孩?这么调皮,我觉得是男孩,听我爸说,我小时候也可调皮了,我已经把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就叫易经吧。” “怎么样,这个名字不错吧?是不是很朗朗上口?”陈安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取的名字不好听,反而觉得实在是太有才华了。 “小名就叫……我得想想,想一个特别听的小名。”她手撑着脑袋,突然发现易志维的睫毛动了一下,猛的睁大眼睛,继续看着。 盯着。 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她的手心里握着的是易志维的手……好像,也跟着动了一下。 “维。” “维。”她压着自己跳得特别快的心跳叫了两句,易志维终于睁开了双眼,看到她,唇角慢慢的上扬。 “医生,医生!”陈安然急忙按了护士站的铃,“我先生醒了,我先生醒了。” “然然。”易志维拉着她的手,“我爱你。” 医生带着护士进来了,进行一番检查后,基本的确定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易先生,你得好好感谢易太太,每天,她都来陪着你。” 医生一走开,易志维就把陈安然按在胸膛里,她每天说的那些话,好像他都有听到,关于他们的孩子,关于她的事情,还有她所说的一些未来,脑海里似乎都有印象,刚才,他还听到了她给孩子取名叫易经。 这个傻女人……怎么能跟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呢? 孩子长大了,肯定要生气的。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陈安然挣扎了一下,易志维却不以为然,依旧抱着她不愿意放手。 直到她说肚子压到了不舒服,他才急忙松开她,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然,辛苦你了。” “我还以为你要等我们的孩子出来,你才醒过来呢。” 易志维从床上下来,蹲在她的身边,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能清楚的感觉到孩子在里面动,还有踢他呢。 “谢谢你,带给我幸福。” 很快就出院了…… 陈安然又住回了海御湾,肚子一天一天大,易志维的心也跟着一天一天紧张不已,到了最后一个月,他基本是寸步不离的跟随在她身边。 “你能不能出去?”陈安然站在马桶旁边,她想上厕所,可是他就站在这里动也不动,像木头一样。 “我就在这里看着,又不是没有见过,你害羞什么?”易志维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觉得可爱极了。 怀孕后的她,长胖了很多,现在的脸圆圆的,十分有肉,摸起来特别的舒服。 “我在这里站着,你能好好的上厕所吗?”陈安然无语的回了一句。 易志维嗯了声,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开始解皮带,“不信?那试试。” “……”陈安然彻底无语了。 “好了,我背着身可以了吧?”他说完,真的转过了身…… 陈安然忍不住了,最终还是妥协,却觉得特别尴尬,两个人在洗浴间里,一股清流般的水渍声缓缓响起…… 场面着实诡异。 出来后,陈安然似乎看到了易志维微微泛红的耳根,忍不住勾了勾唇,原来,他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真是出乎意料啊。 易志维事事亲为所为,陈安然也渐渐习惯,毕竟,离预产期就那么两天,她自己也紧张起来,在网上还看到说,有人上厕所不小心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维。” “怎么了?”背过身的男人猛的转过来,看着陈安然拧着的眉头,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是不是要生了?” 陈安然嗯了一声,肚子突然好痛。 易志维抱着人就往外面走,关于生产的所有的一切易爷爷早就安排好了,一通电话,所有都准备就绪。 “疼。”陈安然摸着肚子,一阵阵抽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宫缩。 “马上到了,别怕,别怕啊。”易志维加大力度的踩着油门,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一到医院,就推到产室内。 易志维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着,易爷爷易奶奶还有陈爸几人都陆陆续续的赶过来…… 孩子这么大,能生得下来吗? 肯定会很疼是不是? 脑海里,各式各样的念头都有,越想,易志维越紧张,越不安……易奶奶看着,都跟着有些紧张起来,“志维,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了?奶奶看着心跳都加快起来。” “奶奶,我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一会他们就出来了,一定会给你生个大胖儿子的。”易奶奶安慰着易志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门被推开,婴儿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恭喜易总,母子平安。” “生了!生了!”易志维在原地高兴的快要跳起来,陈安然跟孩子一起推出产室,望着大汗淋漓她的脸,易志维心疼极了,轻轻的擦着她脸上的汗水,“然然,辛苦你了。” “我们的孩子,长得像妈妈。”他往旁边的小车子里看了一眼,小家伙眼睛都半睁着,正吃着拳头,小家伙一眼望去觉得像妈妈,再细看,嗯,像爸爸。 “我们的孩子,叫易经。” “嗯,就叫易经。” 他宠溺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这一生,他将用所有的爱来回馈这个女人对他的付出。 额头被软软的唇轻碰着,刚才的疼痛,在这一刻被甜蜜,温暖取而代之,陈安然庆幸自己的坚持。 “志维,我爱你。” “我知道。”易志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薄唇靠近她的耳畔,柔柔的,“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紧握着她的手,继续说道,“余生,让我照顾你跟孩子。” 陈安然笑着嗯了一声,点头,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此幅美好的画面中……旁边的易经似乎不甘心被冷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