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1 黄帝王朝 在延续了几乎数万年的九州大地上,世界创造了人,人又改变了世界。胜利者篡改了历史,失败者创造了历史,而平庸之辈,则繁衍了种族。 我有幸同时遇见并认识那个年代永远被后人放在功德榜上歌颂的“圣人”们和钉在耻辱柱上唾骂的“渣滓”们,并加入他们其中的一方。后来,我们胜利了,理所应当,我的名字也被随着他们一起载入了史册,为后人所传颂! 遇见重华,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重华的童年很悲惨,他的父亲是部落族长,按理说,他应该有一个衣食无忧的童年,长大之后,世袭父亲的位置,成为部落的领头人,可这只是按理说。 重华的父亲一直想杀了他。 据说这是因为重华那个心狠手辣的继母的缘故,重华的生母在重华才出生的时候就受到了他继母的迫害,带着重华,离开了部落,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后来,不知道真相的重华的父亲娶了重华的继母,又生了一个孩子。 至于为什么他的继母能轻易的把他们母子赶出部落?因为她是部落大祭祀的女儿—季好。 大祭祀是一个部落的灵魂人物。 每当发生天灾时,或者一些人们无法解释的东西,我们就会将这些东西归为“天神的旨意。” 而大祭祀,据说是天神派来和人间沟通的使者,只有他们能和天神沟通,并且将天神的旨意传达给人们。 甚至在有些特殊情况下,连一个部落的族长都要受到大祭祀的制约。 所以,即便重华的父亲是族长,也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更何况,他的父亲并不知道是季好暗中做的鬼。 而重华的父亲,在将重华赶出部落之后,却仿佛是遭到了上天的谴责般,双眼失明。 人们忘却了他的名字,都叫他瞽叟。(双眼失明的老头) 可是季好对舜的迫害并没有因为瞽叟的双眼失明而停止,反而在她和瞽叟的儿子—象出生后更加的变本加厉。 重华知道,季好是想让象继承部落首领的位置,但是,只要他还在,将成为象即位最大的障碍。所以,他必须死! 重华就是在这样的迫害下长大的,他没有成为他们有虞氏部落的首领,但是他成为了整个华夏,东夷,三苗所共同推崇的帝君,他的威望,超过华夏上一任帝君同时也是重华的丈人:尧! 在重华登基的那天,天降大虹,霞光万里,碧空无云,这是个吉兆,所以重华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 舜! 重华曾经拉住我的手说:“偃,我的兄弟,只要你能带领你们东夷各部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支持我,我保证等我正式掌权之后,华夏和东夷平分天下。” 至于三苗,哦,抱歉,当时我和重华都把他给忘记了! 重华他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我所在的部落,叫少典氏,是东夷的一个不入流的小瘪三。 据部落里的老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部落也有过很显赫的身世,那时的少典氏曾经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是他,带领着我们占据了中原,诛杀了邪恶的蚩尤蛮子,建立了王朝。 他姓姬,叫姬轩辕。 在他登基之后,大家又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做黄帝!他建立的王朝,被称作黄帝王朝。可是在黄帝老人家去世之后,发生过好几次大的战乱,打的谁也不认识谁,他的王朝不知怎么滴反而变成华夏的了,我们东夷人倒成了外人。 到了我小时候,已经是黄帝王朝的第六任帝君—帝尧在位了。 那年水灾来的特别大,特别猛,几乎淹没掉了一半的东夷。伴随着而来的还有寒冬和瘟疫,那是我们东夷受灾最严重的一年 反正我们东夷经常被水淹,我一直以为那是自然原因,后来才知道,是华夏一个叫鲧的人把本来会淹没他们华夏的水引到了我们东夷。 鲧干了八年的华夏水利工程部长,一直用湮堵之法在济水上游堵住了本应该通往华夏地区的河道,这样发大水的时候洪水全部泄到了下游淹没了我们东夷。 我们部落和东夷受灾最严重的那一年,我十三岁。 整个部落男丁倒下去了几乎三分之一,父亲的脸上几乎没有再见过笑容,整个少典氏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在我出生的时候,父亲给我起名为皋陶,因为我是在偃地出生的,所以,偃,又成为了我的另一个名字。 我的父亲,是少典氏的族长,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是的,我就是少典氏的少族长。 十三岁那年的那场大水,不仅对东夷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也发生了一件颠覆了我以后人生的事,使我的人生彻底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也让我~第一次认识了重华! 部落里缺粮食,在我独自一人上山射杀了三头巨浪之后,决定去妫汭城将三头狼尸换成粮食来送给那些需要他们的族人。 不要在意为什么我十三岁能射杀三头狼,在我们那个年代,据说有人能徒手杀了大象,杀狼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 妫汭城,是帝尧为了加强和东夷的联合以用来吞并东夷的产物。 华夏和东夷打了几百上千年的仗,谁能没能打服谁,到了帝尧执政时期,这家伙想了一个阴招,在华夏和东夷之间搞了一个集市贸易中心,用来交换各种各样的商品。 可是通商需要什么?需要交通,交通是什么?就是路,为了建造妫汭这座贸易城市,打通华夏和东夷的商贸往来,帝尧修了一条从唐都直达妫汭再直达东夷腹部的商路,美其名曰方便两家的互通有无。 妫汭本是宝地,盛产各种珍惜草药,这些东西对东夷人包括华夏人都是无价之宝,是比粮食还重要的救命之物。但是妫汭又恰好处于华夏和东夷之间的地位。以至于导致华夏人和东夷人一直为了此处相争不下,附近的部落来来往往打了几十年,不知死伤了多少人。 因而到帝尧在妫汭建城扈的时候,虽然大家心有都有些微辞,但是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大家都知道,妫汭要是建城扈的话,所得的收成附近的部落可以按照分成来摊算,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要是不建的话,不仅一点好处没有,恐怕斗争还要继续持续下去。 然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至于帝尧修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哪里会想得到这点? 而少典氏,就是这附近部落中的一个。 从少典氏去妫汭城,大约需要半日路程,其中还有山路,丛林,从小就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我,来来回回不下十几次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我并不知道大祭祀的胆子居然大到这种程度。 他竟然想要杀了我。 我不死,父亲老去后部落族长的位置还是会由我来继承,这样大祭司的儿子—暝,他就永远不可能当上族长的位置。 也就永远不可能掌握大权。 纵然他的父亲是大祭祀,也不可以。 所以如果暝要成为族长,我就成了他族长之路上必须要除掉的一块绊脚石,只需要这一个理由,他必须杀我。 从妫汭回来的路上,已经准备好的刺客们很成功的给予了我致命一击。 我受的伤很严重,部落的情况比我更严重。 恰好在那一天下午,也同样遭受大水灾的共工氏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做起了强盗,入侵了我们少典氏。 我不知道少典氏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因为大祭祀他们成功了,我,少典氏的少族长,没能回到部落。 就在我和大祭祀派来四名杀我的人殊死搏斗的时候,同样有一名少典氏的族人正从妫汭回来,他把消息,带回了部落,带到了我父亲的耳中。 那里已经距离部落不远了,父亲是可以来救我的,他是部落里面最强大的人,没有人能战胜他,可是他没有来。 他不能来,他是部落的族长,是部落的首领,是部落的父亲。他很爱我,就像爱他自己的生命一样,可是部落对于他而言,真的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我理解他的选择,当那截杀我的二个人回到部落之后,父亲就应该猜到我已经遭遇不测了。我杀了他们两个人,作为代价,我成功的被他们从陡峭的山路上打下了悬崖。 父亲的猜测是对的,我受了非常重的伤,父亲的猜测也是错的,我终究还是没有死去。 我是挂在树杈上被发现的,据说我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九死一生,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他们部落的首领,他们是是华夏人,刚好进山去那一块采药。 一开始我很奇怪,一群华夏人为什么会救一个东夷人?一个跟他们打了几百年仗的种族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部落的族长,叫神农! 前传2 神农 我无法得知神农氏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片九州大地上。 他们已经延续了太久太久,久到连我们少典氏只能望尘莫及。 据说在我们黄帝王朝建立之前,他们神农氏的族长也曾当过天下共主,九州帝君,每一任神农氏的族长都叫神农。 那是一个比现在还要混乱的多的年代,但是天下却无人不服神农的统治。苗蛮,东夷,华夏,巴蜀。那个时候,蚩尤氏还没有被驱逐出中原,华夏也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强大,但是大家却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 因为有神农的存在。 当初神农氏的始祖在统治天下的时候,曾经以身尝遍百草,教会人们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东西不可以吃,最后自己却因为乱吃东西死于一种名为断肠草的植物。 神农氏的始祖是挂了,可是他的一身通天彻地的救死扶伤和悬壶济世的本领却被神农氏代代相传了下来。 所以他们的族长,当代神农救我简直就像闹着玩儿似的,我甚至怀疑只要我的头和心脏没事那家伙都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的运气不错,捡回来一条命,不过那前期刺杀我的两个人却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在一个被我一剑洞穿,另一个被我抹了脖子之后,我觉得即便是当代神农这个老家伙也不能把他们救回来。是的,我曾经是有这个想法,谁让这老家伙的医术太变态。 但是另外两个刺杀我的人却很荣幸的逃过了一截,甚至可以说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很舒服。 父亲知不知道是他们刺杀了我?他当然知道。可是父亲又为什么不杀他们?因为他不能杀,当然,父亲并不知道我现在还活着。 族人,永远是部落最宝贵的财富。 不管族人是否忠于族长,只要他忠于部落,不做出危害部落的事。 很显然,大祭祀就符合这个标准。 大祭祀想要的,只是让暝继承部落族长的位置,但是他并不想少典氏灭亡。甚至从内心深处说,少典氏也是大祭祀的家,他对少典氏也是有感情的。 而我一死,那么以大祭祀在部落里的身份和地位,在我父亲又没有别的子女的情况下,暝继承族长,当上部落首领。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现在大祭祀显得很淡定。 而我父亲是不得不淡定。 我若是回到了部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以他们刺杀部落族长之子的原因,父亲可以很轻松的捏死他们,为我雪恨。 可关键是我没能够回去,父亲以为我已经去世了。 如果现在要为我报仇的话,只有杀那两个人,那么大祭祀必然会从中阻挠,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引起父亲和大祭祀的直接碰撞。 而在经过和共工氏的那场战斗后,少典氏,已经没有能力再内讧了,这一点,父亲比我要明白的多。 族长和大祭祀,部落里身份最高,地位最重的两个人如果鱼死网破彻底决裂的话,整个部落很可能会被带入深渊,万劫不复。 大祭祀更明白这一点。 所以之后他显得很乖,不管在什么方面都尽力配合我父亲,真正的为少典氏尽心尽力。 因为在他看来,只要我父亲一老,无法继续带领族人,那么整个部落到时候都是他儿子暝的。或者更准确的说,他现在已经把部落看成了自家财产。 父亲如何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在我已经“去世”的情况下,他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正是因为父亲和大祭祀都抱着这种以和为贵的心理,少典氏内部才没有再起纷争。这也方便了日后我名正言顺的接手一个全盛的少典氏。 大祭祀没有想到,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全是在为日后的我做嫁衣裳。 我也不会想到,日后我还有再回少典氏的一天。正如我当初没有意料到,我的生命会在神农氏重新绽放一次,可是他却是枯萎的如此之快。 神农有一个女儿,芷。 芷是当地一种花的名字,可芷却比那种花还要美。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美,但我知道我见到芷的时候可以让我血液沸腾,不由自主。 芷的双手跟老神农一样巧妙,从我醒来后,就一直是芷在照料我,我清晰的记得芷的指尖划过我肌肤的感觉,那种颤栗,是从灵魂深处内传出的。 我甚至快忘记了大祭司派人截杀我的仇恨,忘记了我是少典氏的少族长,忘记我是何处来要去往何处? 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爱情是可以消磨人的斗志。 即便芷从来没有明确表达过对我有任何的情感。 但是我也曾牵过芷的手,抚摸过她的头发,为她沉沦的不可自拔,说过那些我也知道不可能实现的假话。 即便在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笑幼稚。 但是当初还是一腔孤勇的去说啊。 在我身体差不多痊愈之后,芷和我约定晚上要一起去看星星,我是真的以为她要和我去看星星。结果她去看了星星,而我看到了她和另个一个神农氏的年轻小子一起看星星。 我又一次体验到了从山上摔下来的痛苦。 这是一种撕裂心脏的疼痛,再到四肢百骸,仿佛要将我的身体四分五裂。 我发现我无能为力。 我没有发现,就在我看见芷和那个神农氏小子卿卿我我而痛苦不已捂着心口跪倒在地上的时候,老神农来到了我的身后。 他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后离去。 按照老神农的话来说,我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如果我生在神农氏,他是非把族长之位传给我不可,即便我不是老神农的孩子。 老神农没有去问我的来历以及我为什么会坠落悬崖,我也没有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评价我。 很多年之后,我才得知,他在那句评价后面还有一句话: “这个东夷的孩子,是个非常正直的人。” 他果然看出了我是东夷人,就像当初我看出了他们是华夏人一样,在他们没有说出他们是神农氏之前。 从那之后,神农氏就成为了我的第二个家,我也成为了神农氏的族人,在我正式离开神农氏去昆仑秘境之前 后来,老神农还是知道了我的事情,我亲口告诉他的。 他听出来了我心里对大祭祀那种刻骨的怨恨和对父亲的埋怨。 可是再深刻的仇恨还是被老神农化解了,再不忿的埋怨还是演变成理解。 你的心胸能容的下一族之人,你将来就会成为一族之长;你的心胸能容的下一州之土,你将来就会成为一州之尊;你的心胸能容的下九州大地,你将来就会成为九州共主。 这是老神农当初对我说的话,这句话伴随了我的一生,直到后来我辅助重华登上了帝位,他成为了华夏的帝君,我成为了整个东夷的大首领。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当初的老神农对我的教诲和循循善诱。 从我睁开眼见到老神农的第一眼起,他的脸上那种云淡风轻的笑容就没有被乌云掩盖过。一头乌黑色头发的他还经常深入深山老林带领族人们上山采药。 那一年,他竟然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与他的心境是分不开的。 老神农教导我懂得宽容,学会理解,知道感恩。老神农在神农氏几乎从来不靠武力去维持他部落首领的位置,以他七十多岁的高龄也不可能靠武力来维持。然而整个神农氏却没有人不对他心悦诚服。 包括他们神农氏的大祭司,椒栗。 我知道这与他的心境是有关系的。 我亲眼看见过椒栗对待老神农,就像儿子对待父亲一样恭敬,这在我们少典氏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到了后来,不可思议也变成了可思议,因为我对待老神农,比椒栗还要恭敬的多。 因为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灵魂。 前传3 苗蛮 那是一场山崩地裂的战斗。 数百年前,被黄帝大人击败的苗蛮终于卷土重来。他们比上一次更凶猛,更残酷。 他们一直生活在南方,从来没有和我们华夏有过摩擦,我们也不曾了解过他们,大家生活在各自的水土上,安居乐业。 可是后来,苗蛮出现了一个部落。 这个部落以战斗力著称,强悍无比,他们头上插着羽毛,脸上涂抹着奇怪的花纹。以战而生,为战而亡,他们就是九黎族。 那一代九黎族的族长,名为蚩尤。 蚩尤这个名字,曾经让整个九州大地黯然失色,整个黄帝王朝在他面前不堪一击,纵然我是黄帝王朝的后裔,也不得不承认。 那是整个九黎族及东夷最为辉煌的年代,也是华夏崛起的年代。 那个时候,炎帝大人还没有故去,黄帝大人的王朝也还没有正式建立,天下,依然是在炎帝王朝的统治之下。 可是炎帝大人已经没有他当初即位时的气魄了。 蚩尤带领着九黎族从南方直接打到黄河流域,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没有哪一个部落能够稍稍抵抗下蚩尤的兵锋。 可笑的是关键时候炎帝大人的王朝还在内乱,各个部落还在为谁先去跟蚩尤打头阵争来争去。炎帝大人也是乐得逍遥自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司机打得一手好太极拳。 不过也是多亏了他们,不然,哪里会有黄帝大人崛起的机会,没有这次九黎族的入侵,黄帝大人怎么可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九州共主? 当那些部落发现炎帝大人已经不能再给他们庇护时,便纷纷投向正在厉马秣兵的黄帝大人,这些部落也成为了后来对抗九黎族最主要的有生力量。 西北联军成立的时候,炎帝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了。 炎帝大人没有能力再去收敛住下面那些部落首领的心了,整个炎帝王朝的天平,慢慢的向黄帝大人这边倾斜。 可是炎帝大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和黄帝大人一战。 那一战,是在阪泉打的。炎帝大人以摇摇欲坠的炎帝王朝对抗蒸蒸日上的西北联军,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可是他又不能不战,他可以容许九黎族打到自己家门口,但是他不能容忍黄帝大人在内部分裂自己的王朝。 搞独立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被痛恨的,不管是炎帝王朝时期,甚至我相信几百几千年之后依旧如此。 阪泉之战打掉了炎帝王朝最后的资本,也消磨掉了相当大的对抗九黎族的有生力量。 不过代价就是炎帝大人直接被打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黄帝大人正式带领着他的西北联军登场。 西北联军,战时为联军,后来成为了黄帝王朝的基础,联军里统帅兵权最多的部落后来也成为黄帝王朝乃至于华夏最大的部落之一。 但是即便黄帝大人能够打败炎帝大人,但他仍然不是蚩尤蛮子的对手。 整个九黎族下了战场是人,上了战场是畜生,见人就咬。 蚩尤和他那八十一个兄弟咬的最嗨,咬的最厉害。当时的西北联军沿着黄河流域且战且退被九黎族追着咬了一千多里,连黄帝大人的办公室都被咬的往西搬了一千多公里。 但是历史仍然未被改写,华夏仍然是天下最为繁荣昌盛的地区,当初不可一世的蚩尤现在坟头上的草都已经一尺多高了。 九黎族追着西北联军一直追到了一个叫逐鹿的地方,黄帝大人就是在那里,鼓捣出了一个叫指南车的东西,成功的弄死了蚩尤。 九黎族一鸣惊人的代价就是在逐鹿之战之后他们几乎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 但是他们的影响在舜登基之后依然还在,并且还将持续几几年。 黄帝大人害怕蚩尤死后他的鬼魂会来做乱,将蚩尤的尸体分成了八块镇压在了大地的八个方向,并且尊称蚩尤为“兵主”。 兵主就是战争之神。 从蚩尤死后,几百年了,华夏和苗蛮之间没有打过这么大规模的仗。 直到我十几岁的那年,三苗族入侵。 三苗族和九黎族同属于苗蛮的一个分支,在九黎族尚在的时候,三苗不过是九黎族统治下的一个小虾米,成天遭受九黎族的剥削与压迫。 蚩尤败于逐鹿后,他的八十一个兄弟全部战死,整个九黎族也四分五裂,犹如风中落叶,奄奄一息,面临着西北联军的追杀,残余的九黎族人逃回了苗蛮,有的躲进了深山老林,有的并入了三苗氏。 逐鹿之战,不仅使黄帝大人走上了历史舞台,也为之后三苗氏迈入历史舞台奠定了基础。 基础已经准备好了,又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三苗氏的实力已经不下于当初的九黎族了,他们的野心也在渐渐膨胀起来了。 终于在那一年,三苗氏大酋长有苗氏不甘心独居一偶,集结所有的三苗兵力,挥师北上,这一仗,声势甚至超过当年逐鹿之战。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步上了九黎族的后尘。 丹水一战,打的三苗二十年不敢动弹。 那时候,唐尧大人即位帝君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他和现在的我一样,年少气盛,不可一世,睥睨天下。 三苗简直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差一点,他们就成功了,但是幸亏差一点,老虎的牙没被他们拔掉。 唐尧大人可没有当初黄帝大人那么好的脾气,还让一大半九黎族人逃回了苗蛮,这一次,有苗氏带来的三苗族人几乎全部交代在丹水。 包括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差一点儿死去,后来,被苗蛮一个叫方相的神医给救活了。 那一战,也是鲧第一次掌握华夏兵权,后来直到鲧被唐尧大人诛杀之前,都是华夏最高兵权统帅。 纵然是重华被唐尧大人指定为摄政王之后,依然无法动摇鲧的军部一把手的位置。 鲧的影响力,就是在这一战中开始打下的,诛杀了几万三苗联军,这样的功绩,重华即便是治了十年水也难以比及。 后来要不是帝君眼看鲧的实力一天天座大,太过于忌惮,不得已设计将他诛杀在羽山,那么后来我们的政变也不可能成功,重华也没有机会名正言顺的从摄政王当上天下共主,九州帝君。 因为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丹朱,帝君的儿子。 有苗氏在丹水遭受到重创之后,几欲死去,本来准备在苗蛮度过余生,垂垂老矣,可是丹朱,给了有苗氏卷土重来的机会。 那又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丹水之战,既是帝君的扬名一战,也是鲧的立威一战,这一场战役的规模,超过了逐鹿,三苗人的凶猛,超过了九黎,有苗氏的野心,也不是可比。 这是苗蛮第二次大举入侵华夏和东夷,轰动了九州各地。在此之前,中原地区一直是以华夏为主,东夷次之。 可是我没想到,遭遇这次惨败后,苗蛮居然还有第三次死灰复燃的可能,并且真的做到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苗蛮的这一把大火,几乎烧掉了半个东夷和华夏! 这之前不久,重华为了增强东夷和华夏的关系,来到妫汭城增强两方的互通有无,而在这之后,他被老神农请到了家里做客。虽然重华很少出门,但是他的名声却早早通过华夏传到了我们东夷,因为象的缘故! 无巧不成书! 也就是在苗蛮第三次大举进攻东夷和华夏的时候,同时也是我和重华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故事,就在这里,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章 我叫……舜 “孩子,去吧,你是个男人,就应该像个战士一样。要么凯旋归来,要么就……战死!” 老神农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胡子头发是一把一把的白,但是仍旧是精神抖擞。他那已经有些浑浊的眼里此时异常的明亮,那光芒给予了我莫大的勇气,“去吧,孩子,别担心,去了就别回头了。用你的鲜血,你的身体,你的生命,来保卫我们东夷的每一寸土地!” “老神农!”纵然此时我已经早过了成人礼,但是仍旧是心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一去,有可能就是咫尺天涯,生死之别,我的心态还远远不能够做到在这种场面面前无动于衷。 三苗的大酋长有苗氏这次兴兵万余来攻打华夏,说实在的,我不觉得这件事情和我们有关系。这事儿嘛,其实说白了就是谁相当一把手的问题。帝君尧想当老大,并且他当老大这么久了但是还想继续当下去。可是呢,人家三苗不同意。有苗氏也想做做一把手这有错吗?没错啊。明明是华夏的事情凭啥子把我们东夷也给扯进去。 可是我更明白这个想法是万万不能当着老神农的面儿说的,别看这老家伙长的慈眉目善的,可是原则性问题那可是分的很清楚的。要是说了,我绝对会被他给臭骂一顿然后如果他心情不好的话说不定我还会被吊起来打! 所以,我也只能装作一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的表情,用力的握住老神农那老树枝一样的手,对着他菊花的一样的老脸挤下了两地干巴巴的泪水,最后准备向他挥手告别。 就在这时,芷突兀的冲了出来,她看向老神农,老神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我,“芷,会和你一起去的。” 看着突然出现的芷,其实我内心已经欢喜的快要爆炸了,但是仍旧努力装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这样……唔,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男子汉就要果断一点。芷随时女儿身,但是在这等大难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如果我的女儿死在了战场上……那也算是她的命吧,但是我还是请你尽可能的保护好她,答应我,皋陶!” 皋陶,是的大名,一般的时候,老神农他们都会叫我偃。只有在这样非常庄重而严肃的场合,他们才会称呼我为皋陶。 我点了点头,。此时,我也感觉到内心的压力非常大。我将要去的地方是妫汭城,妫汭是有史以来华夏和东夷第一个联手投资打造的物资交流的场所,但是好像听说,因为是他们那边提起的,所以华夏那边占有的股份要多一点,这让我非常不爽! 别了老神农,芷朝着我微微笑了笑,平时芷的话不算多,但是加上我们已经算是老朋友了,而且我的芷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微妙,所以芷还是努力打开话题避免尴尬! 这一路上,我就和芷说说笑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乎腿都快走断了。终于看到远处一个隐隐约约的集市,那,就是妫汭城了。 妫汭造的还不算太久,现在严格来说还没有一个城池的样子。好吧,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城池这家伙张啥子模样,只是经常听老神农提起,说若是妫汭城真的竣工完毕的话,那么将是东夷和华夏史上一次划时代的壮举。只是如今这个愿望,好像很难实现了。 我没有再去拉芷的手,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虽然依旧熟悉芷身上的味道,可是和她的感觉却变得陌生起来。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却又无比的远,以至于一拉住她的手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待得走近了些,才发现妫汭内部已经做好了大规模的作战准备。沙袋、树桩等各种战斗物资随处可见,到处都是。这里既有东夷人,也有华夏人,这个敌对了数百年的两个民族,第一次携起了手站在同一战壕里面。 “快点快点,那个那个,那个袋子再码上去。也不知道三苗蛮子多久会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多做一些准备,到时候我们就能少死一些弟兄!” “还有那边,竹竿,撑起来,上面埋上一些布袋子,对,就是那样。只要三苗蛮子一脚踩进去,准保叫他开膛破肚。”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景象,说实话,我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在这城内,两个敌对了如此之久的民族就像兄弟和亲人一样并肩作战。 可是我更知道三苗人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在帝君的版图上,天下分为四个地区,分别是东夷、华夏、苗蛮和巴蜀。东夷和华夏是一对老冤家了,我们在华夏的东边,加上以前华夏上一直看不起我们,所以叫我们东夷,反正就是那种类似于茹毛饮血的野兽一般的意思。 巴蜀这个名字怎么来的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样叫。而苗蛮之所以叫苗蛮,是因为他们主要是有两个部落。三苗和南蛮。这个三苗也好,南蛮也罢,之所以现在他们给我们这么大的威慑力,主要还是由于几百年前那边出的一个人。 蚩尤。 蚩尤和他九黎族就是属于苗蛮那一块的,所以现在一提起三苗来打,谁都难免心里有点儿恐慌的情绪。 这时,我听到有人在叫喊吆喝,听声音似乎是比较激动,后来隐约听清楚了说是什么华夏的援兵来了,过来帮我们守妫汭城。其实这说话还真好笑,三苗这次来本来就是要打他们华夏,什么叫帮我们守城,跟我们有个卵子的关系。但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我提醒了芷一下,让她注意不要跟我走散,即便是在这种随时有可能打仗的关头,我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牵芷的手。是的,我没勇气,我也不想那么做。 等到走了近点,发现确实烟雾漫天,之所以说是华夏而不是三苗主要是从他们穿的衣服上看出来的。反正吧,就我觉得,三苗那群人都是一群变态,喜欢在身上涂抹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甚至还有涂抹生!殖!器的,这种事情,起码华夏人是绝对不会做的。 这群华夏人中间领头的是一个非常健壮的小伙子,壮的简直就跟个牛犊子似的,远远的看起来伛偻在马背上的身影就像一个提醒硕大的胖子。在他后面,就我目视了一下,大概有好几百人跟着他过来了。 “你认得这个人么?”芷问我。 “不认识。”我摇摇头,按照这个架势,能直接带几百人过来,起码是一个中型氏族的族长了。 待得再近一点,我才发现那个牛犊子大的人其实年龄也就和我差不多大,估计也就是刚刚过了成人礼。等到看清楚了他之后,我们这边已经开始有呼声传了出来! “重华!重华!重华!” 他叫重华?我一惊,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啊,怎么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我看像芷,发觉芷也是和我一样蹙着眉头。我刚想向旁边的人问些什么,牛犊子的马已经在前面停了下来,马腿卷起的烟雾直接卷了我一脸。在我掩住嘴巴不住咳嗽的时候,牛犊子似乎发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实在是对不起,这位东夷的弟兄,我是重华,第一次见面!哈哈!” 牛犊子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挺腼腆的。说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重华是我的小命,你也可以叫我的大名,我叫……舜!” 第二章 黑洞 重华常常跟我提起,舜这个名字是有含义的。我问他什么含义,他跟我说了一大堆云里雾里我已经记不清楚,反正总结起来就是类似于他以后一定是做大事的人一样,这个名字就蕴含着他对自己的期望。 我又问他,“别人知道你这个名字吗?” “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以后不混个大官儿当当,我不会把这个名字公布的。”重华说着,一脸认真的模样,“我父亲是我们氏族的族长,他现在打算把族长的位置传给我的弟弟,可是我根本就不打算当这个族长!” “那你打算当什么?”我嗤之以鼻。当官儿,官是那么好当的吗,开玩笑。 重华对我说他想当国防部长,这样以后在三苗入侵的时候他就能带领族人奋起反抗保卫部落的土地了。当时我把他给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说他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可是很多年以后,他的确没有成为国防部长。 但是他成为华夏、东夷和巴蜀所共同推崇的下一任帝君。 登基的那一天,他向天下宣布了他的这个名字。舜! 就在我和重华相遇的第二天,三苗人,开到了妫汭的城下。 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重华或许是最适合当国防部长的人。虽说三苗民风彪悍,从蚩尤时期持续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而且他们的野战能力一直都要超过东夷和华夏。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能够挡得住重华带来的人,他和他身后的几百人,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把三苗人的大部队给狠狠的从中间撕裂开来。 尤其是重华那本来就健壮的像个小牛犊子似的身体,配合他手里手臂粗细的木桩,这一下劈将下去,劈头盖脸一通乱砸,当中是人挡杀人,神挡杀人,没有哪一个三苗人能够稍稍拖延一下他的脚步的。 那时,我就在重华的后面。虽然我是个东夷人,但是在这种场景下,我忘却了我的身份,我加入了重华的队伍,成为东夷和华夏这个大家庭的一员,眼中,只有对面的三苗蛮子。 芷也在我的身边。 开始的时候,打着打着还好,基本上是我们这边大出风头。但是到了后面,因为重华装逼装的太狠了的缘故,三苗人的大酋长有苗氏注意到了这里。 然后,场面局势就开始变换了! 据说有苗氏这一次带来的人足足有数万,仅仅是这个先锋部队就有近万人。这么多的人手,重华就是再英勇也不可能打得过,于是我和重华使了个眼色,我们开始边打边退,而且尽量把他们向远离妫汭城的引去,尽量为妫汭城去争取更多的时间。 两方人马在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中,我们发现不远处就一条河流,看起来挺深的。但是现在因为前面重华把三苗人打的太狠了的缘故,现在追击重华的人差不多占据了三苗先锋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这么多人,如果硬叫板起来重华的这点儿人数很可能会被吃的精光。 于是无可奈何之下,重华下令,开始涉水。涉水的话,如果三苗蛮子不追我们,我们还可能就此逃过一劫。如果他们打定注意和我们死磕,在流速如此湍急的水中,他们的人数优势将会荡然无存,并且他们遭受到的损失可能要比我们大得多。 我们最后面的人开始陆陆续续退入到水中,我只关心着两个人。重华和芷。芷是我的发小自然不用说,虽然说后来因为别人的关系我和她之间的感觉一直很微妙。至于重华,这么多华夏人里面我只认识他一个,万一他嗝屁了华夏人到时候要是迁怒于我那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后面的人退到了水里,但是顶在最前面的重华依旧在与三苗蛮子交火。斜地里一个三苗人想往上冲,被重华怒喝一声直接一下子劈到脑门儿上面,只这一下,差点儿都脑浆迸裂。 就这当儿口,重华带来了那些人几乎都已经下了水。转眼之间,岸上就剩下我和重华几个人了。因为掩护大部队的缘故,我们下水的速度慢了一拍,这导致我们现在几乎已经被团团给围了起来。 芷就水里面朝着我大声呼喊,偃,快下来,快下来啊。可是那声音却感觉逐渐模糊,我的耳旁只剩下了三苗蛮子嗷嗷嗷的叫声。猛的一转眼,入眼处一阵白的红的,一位华夏的弟兄又死在了三苗蛮子的手中! 我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三苗蛮子越来越多,如果再拖下去,纵然重华跟小牛犊子一样,牛犊子还是会被宰了的。我拍了一下重华的背,就在这一瞬间,我们仿佛心有灵犀一样,猛的齐齐一声大吼。 对面的三苗蛮子被我们吓了一跳,毕竟跟重华打到现在,要不是仗着人多。一对一的话三苗蛮子就得管重华叫爸爸,眼见重华和我似乎要来个狗急跳墙,没人愿意陪着我两垫背,瞬间都齐齐后退了好几步。 我和重华抓住这个大好时机,几乎是后空翻一样直接从马背上跃进了水里,而身体在半空中的时候,我看到了最后一个华夏的弟兄……倒了下去。 就此,重华带来的那几百人,除了现在水里这几十个以外,其他人全部死在了东夷蛮子的手中。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仇恨的感觉。 不同于我对大祭司的恨,我对他的恨,是一种私恨,而我对三苗蛮子的恨,是一种民族上的恨。一种大恨。 现在这个时候士气普遍低落,我觉得作为一名东夷人,一个未来肯定能做大事的人,在这种时候我很有必要说点儿什么来鼓舞士气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脚下传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像是……就像是一种吸力! 开始的时候,只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但是过了片刻后,这种吸引力正在逐渐的加大,后来已经加大到我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下沉了。 要知道不管是东夷人还是华夏人,我们这边人都绝对是一打一的玩水高手,别说这只是条河,就算是汪洋大海对我们来说都跟闹着玩儿似的。以往黄河泛滥的时候,鲧那家伙为了不淹掉华夏就把水弄到我们东夷,汛期我们几乎一整天都是在河里面摸鱼。 可是现在,就是这小小的河流,竟然能够让我有种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感觉,可想而知,这里面的吸力到底有多大。 芷害怕了,她说到底还只是个女孩子,默默的游到我的身体抓住我的身体。 与此同时,重华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瞬间变的好难看!有些颤抖的声音从他最里面传出来, “好……好像是旋涡!” 我宛如五雷轰顶,因为在这个时候,重华已经开始接管华夏的水利工程了,他治水的经验绝对要比我丰富的多的多。我们这里寻常不会出现旋涡,要是一旦出现,那绝对不死个三五个人是不会罢休的。以前甚至出现过一整个部落都被旋涡卷进去的事情。 但是我却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现在根本不是汛期,河流的水位连汛期的一半都达不到。而且这里地势起伏也不是特别大,怎么可能会出现旋涡! 就在这时,本来岸上的那些三苗人还哇哇叫的准备下水跟我们来一场惊天地动鬼神的野战,此时却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一般,脸上的表情极其可怖,有些面部肌肉都扭曲变形了,头也不回的跑了开去。 我心头一颤,和芷同时低下头去。 在我们脚下的,哪里是什么旋涡,分明是一张黑不见底的巨大黑洞。远远望去,更像一只张开的通往地狱的大门。 而我们在河里的这些人,就像在死神手中挣扎的可笑的猎物一样! 第三章 噬人 我的心第一次有些慌了。 就算是刚才三苗蛮子在城外对着我们嚷嚷,就算是我和重华在三苗蛮子里面杀了个七进七出的时候,我都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那是一种真真切切,被吓到了。 随着吸力的不断扩大,原来只是一个小黑点。后来黑点不断的扩张变成了一个黑洞模样,巨大的吸引力,正是从那黑洞里面传出来的。我低头看,根本看不清楚黑洞里面是什么。不,准确的说,那黑洞就像是根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叫它“黑洞”,不是因为它是黑色的,而是因为那里面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包括……光! 就这样,巨大无匹的吸引力将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快要撕裂了开来,拼命的往下拉扯着。在这过程中,我甚至见到一位华夏的弟兄拼命的抱住水里面一块石头想要跟这巨大的吸引力做抵抗。结果…… 他在惨叫声中,整个身体被从中间撕裂了开来,剧烈的血腥气息瞬间弥漫,内脏……肠子……就这样将河水慢慢的染成了鲜红。 芷直接惨叫一声,吓的眼睛都翻了白。虽说我们从小就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长大,芷也见过不少死人了,但是芷直到今天还是第一次杀人,更不用说如此血腥的场面,就连重华和我都是吓得不轻。 我开始不敢抵抗那巨大的吸引力,当然,我也抵抗不住。抵抗所带来的唯一的结果,就是我将会变成和那个华夏的弟兄一样,整个人直接变成两半。 然后,我眼前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穿过汩汩的流水声。转而头部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就在这疼痛中,我醒了过来。 旁边躺着的,是重华。至于其他的人,都不见了。 我先开始把这里细细打量了一遍,这里是类似于一个山谷的地方。在我的身后以及身下就是汩汩的流水,而两侧则是石壁,沿着石壁看去,我的眼前似乎是一个洞口,黝黑黝黑的,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而在洞口的两边,则是漫无边际的群山,群山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根本看不到山外面有什么东西。而且河流也同时阻碍住了我后退的脚步,所以现在我和重华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下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走入这个洞口。 洞两边的石壁上还书写着八个大字: 昆仑之虚,昊天之极! “昆仑!”我嘴里又念叨着一遍,苦苦的在记忆里面搜寻有关这两个字的线索,但是很可惜,根本没有任何讯息。而且在我的记忆中,妫汭城附近根本没有这样的群山,我从小到大在东夷土生土长,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再熟悉不过了。 没有,绝对没有。 这是,一个大胆而可怕的猜想从我的脑海踊跃了出来,面前这一座座群山……会不会就是之前水下的黑洞里面的? 而我们现在这里所处的一切,正是在那黑洞内部! 我为我现在所想到的一切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想到这里,我连忙想摇醒重华,谁聊到他早已经趁我不注意醒了过来,此时正在呆呆的看在前面那洞口发呆。 “你怎么了?没事吧,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重华没有马上回答我的话,愣了愣,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那黑黝黝的洞口,让我心里发毛。直打我忍不住快要去扇他一耳光问问他是不是出了毛病的时候,他突然一把从地上弹了起来,小牛犊子似的身体一把拉扯住我。 “偃,我们别进去,别进去,我们绝对不能进去。我有种预感,一旦进入这个洞穴,我们可能都会死的!” 我看了看他重华惊慌的眼眸,又再次看了看那黑黝黝的洞口。这一看不要紧,里面传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要把我的魂儿给吸了进去。于此同时,我似乎听到了千军万马征战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逼真形象,以至于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甚至会以为我的身旁就在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但是更加令人恐惧的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声音,就好像在我的灵魂内呼唤一样。 “孩子,进来吧,进来看看,进来吧,孩子,没关系的!” 我惊恐的看向四周,迅速的想要找出这声音的来源,同一时间,我发现重华也是和我同一表情。于是我立即开口问道,“你也听到了?” “当然听到了。” 重华的声音已经有点儿颤抖,我也一样,但是我仍旧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别怕!伟大的人民领袖黄帝大人曾经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只要我们站在人民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为人民着想,就没有什么牛鬼蛇神能够打倒我们。” “没错,”重华也来了精神,“你说咱是谁啊,咱可是龙的传人,部落的花朵,炎黄华夏的接班人,怎么能向恶势力低头,我们坚决于一切反对人民群众的人做斗争,我们的战争是永垂不朽的。” 就这样,在两个热血青年的叫嚷下,我和重华,奋不顾身的冲进了在以后很多年以后都成为我俩人生回忆里一段噩梦的地方。 昆仑秘境。 …… 进去之后,里面几乎是个死胡同,非常的下载而且没有光芒,可见度大约只有一两米的样子。刚刚好足够我能够看到重华的脸,但是还有些模糊。在我们的脚下就是湍急的河流,于是我两一人走一遍的石壁,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就这样往里面走了好久。 走的时间长了,没有出什么事情,我和重华的心里也放松了下去。其实说起来,我们东夷和华夏,虽然比不上三苗蛮子那么彪悍,经常搞一些生吃活人什么的。但是由于战争连年,还要抵御野兽的缘故,我们东夷人的成年男子徒手把几只巨狼撕成碎片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重华,看他的体型,我甚至有点怀疑大象是不是他的对手。 重华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下,只是过了片刻,又明显黯淡了下去,只听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只是可惜了,跟我来的那么多弟兄!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许多连尸骨都找不到。” 他带来的那几百人,除却死在三苗蛮子手中的那些,后来在我们被那个莫名其妙的黑洞吸下来之后,就直接散落了。当时我们跳水的时候记得清楚,虽然死伤了很多,但是还剩下了约莫二三十人。 现在,就连这最后的二三十人都不知去了哪里。而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他们,不管重华是怎么想的,反正理智告诉我是很难很难。 正因为这样,我到现在都不敢去想芷。 因为一想心就会隐隐作痛,我不敢往坏的地方去想。 继续往前面走,走的越远,我们能活动的空间就越来越窄,这样下去我甚至怀疑我们是不是会被挤扁在这里面。而到现在,想回头已经做不到了,因为空间狭窄的缘故,我们已经很难转身了。 想要转身,可以,除非我们有一个人从这里跳下下面的河流。而看看那河流湍急的流速,光线暗淡导致我们根本看不清河面的状况,所以重华在和我商量之后一致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跳河。 “偃,你说……我还能找回我那二十多个弟兄吗?”重华叹了口气! “能,肯定的,你肯定会与他们再见面的!”我很肯定的说道。 “哈哈,借你吉言了!”重华豪迈的一笑! “对啊,你们肯定会再在天上相聚的!” “你……你这个混蛋。”重华冷哼一声,假装就要伸手过来打我,就在这时,下面的河流突然嗖的一下。那声音,就像一只离弦之箭射向了我们! 第四章 食人(上) 千钧一发! 这里本来就很狭窄,几乎没有任何光线。【零↑九△小↓說△網】再加上这玩意儿来的突兀,打了我跟重华一个措手不及。我根本没有进行考虑的时间,几乎是本能的往后一靠,同时把重华的身体往相反的地方推去。 几乎在我手刚收回来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将我皮肤刮的生疼的劲风,擦着我的肌肤而过。紧接着,发出‘砰’的一声金属交接的声音。 我甚至隐约看到了一点火花! “怎么可能,这水下怎么可能会射出弓箭!”重华叫了起来,满满的不可思议。 我摇了摇头,目光之中仍旧还带着惊骇。“应该不是弓箭,是这水下的什么东西…;…;攻击了我们。” 刚才由于光线的缘故我没看清楚究竟是啥,但是绝对不是弓箭之类,那是一团黑影,很短也很小。但是速度很快,绝对不是离弦之箭满上丝毫。就从刚才那东西撞上了我们头顶石壁的力道来看,若是我的手收的慢了丝毫,绝对会被洞穿上一个窟窿。 这件事情来的突然,但是我和重华却感觉到了,这里并不安去。就这里这么定点大的一点儿地方,我们几乎无法进行任何活动,若是再趁着我们不注意来这么几下,那我们这条小命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我和重华对视了一眼,同时决定继续向前走。现在想要后退,转身因为空间狭窄的缘故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下水。 可是现在谁还敢下水,那不是找死么? 就在我两继续向前艰难的挪移着身体的时候,身后的水下继续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我和重华立即心有灵犀的配合到了一起。他猛的将我朝身后的石壁方向上推了一下,我借着重华推过来的力道,身体往后一靠。然后在破空声来到我们身前的时候一下子抓住了那玩意。 刚抓住的时候,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滑不溜秋,但是非常的坚硬,就如同钢铁一般。随后我听到手上抓住的拿东西发出一阵阵“咔擦咔擦”的声音,把我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忙把那玩意儿往重华那里一丢。 重华大骂我王八蛋,一阵手忙脚乱之中避开了我的袭击,“偃,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你是不是人养的,拿这东西还害你重华爷爷!” 我还了他一口唾沫,边走边骂,“放你妈的屁。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完蛋了就完蛋了,我不死就行了。咱们伟大的人民领袖黄帝大人不是说过么,从人民群众中来,到人民群众中过去,人民群众给予了你那么多,难道遇到困难你不应该做点儿什么吗?”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本来黝黑的块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小道前面突兀的出现了一点光亮,我心中一喜,心想总算走到出口了。要是再这么继续走下去,先不说我和重华的体力问题,在这石壁上挤着前进本来就是机器耗费体力的事儿。就是那水下不停的往上钻出的那古怪玩意儿就够我们喝一壶的,指不定啥时候就去见老君爷爷了。 我打算冲向出口的时候,重华却拉住了我,当然在这同时他的身体还是仅仅贴着石壁的,看来水下的那东西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小。【零↑九△小↓說△網】 “偃,你没发现么,那里的光亮,和正常的光不一样!” 得到重华的提醒,我又仔细眯着眼睛看去。这才发现果然和重华说的不错,那出口的一点突兀光亮,不像是正常阳光下的那种明光,反而有一种幽幽的感觉。对,就是洞穴里面那种暗无天日的幽光。幸亏有重华提醒,不然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发觉不了,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是仔细接触以后才发现其实是个非常心细的人。 我轻咳一声,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失误,“重华同志,其实我早就发现这一点了。刚刚我之所以不说就是为了考验你的眼力,现在我很满意。我代表组织和部落政府对你杰出的表现提出口头表扬!” “得了吧,你少来!现在怎么办,进去?”重华说话的时候还在左顾右盼着,怕死的本性暴露无遗。 “能咋办?继续走呗。现在我们已经退不回去了,想要回去,除非下水。难道你愿意下水吗?” 重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那一副肾虚的模样就知道不敢下水。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敢,完全摸不清楚水下是个啥子状况,这一下去保证人死鸟朝天,不死也得鸡|鸡掉层皮。于是我两继续往前走,直到快要走到那个洞口的时候,终于可以隐隐看见里面的状况了。 里面好像确实是个洞,至于是个啥子洞,山洞还是地洞,狗洞还是鸟洞,目前战局并不明朗! 我跟重华打了个招呼,身体往后退了退,道,“重华同志,现在是你表现立功的时候来了。敌人就在面前,虽然敌人很强大,但是你也不要害怕,勇敢的向前进吧,要是你牺牲了,伟大的部落和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 重华就差点指着我的鼻子骂娘,叽叽歪歪说了一堆就是我怕死之类的,说什么也不肯先进去。我反唇相讥,然后两个人就在那里吵了起来。重华起码说了我七八遍生儿子没屁|眼,于是我就以重华他妈为圆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生|殖|器为主武器,意|淫为主技能,360度全方位无死角辐射,直接艹翻了他整个种族。 事后根据重华自己回忆,当时他被我骂过的亲戚牵起手来可绕地球三圈。 然而就在我和他指着鼻子互相撕逼的时候,这时候水下又传来嗖的一声,这个声音直接让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方才我两骂的起劲儿,几乎都把这么个玩意儿给忘了,现在搞了个突然袭击了。千钧一发之际,我往前一个熊抱,一把扑住了重华,两个人一起对着前面的洞口翻滚了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两股剧烈的疼痛瞬间淹没了我。一股是我从洞口跌下来的疼痛,还有一股就是从我后背传来的。后背的疼痛与前面不同,简直像是深入骨髓的那种,使得我这个平时意志力无比强大的东夷战士竟然瞬间哀嚎了起来。 “喂喂喂!你麻痹你怎么了?要死了?” “背!后背!后背疼啊!啊啊啊啊!” 重华连忙把我翻过来,去查看我的后背,同时嘴里发出一股不可置信的惊呼,“我日哦你个姥姥的哄哄哈依!这尼玛是什么鬼,”说着重华的手在我背上一阵摸索,紧接着,一股撕裂般的剧痛再次从我的背后传来。 “你麻痹,王八蛋,你在干嘛?” 重华把手伸到我面前,一脸献宝的模样,“看,是这家伙咬的你,可不关我的事。” 我这才睁开已经痛的都快模糊了的眼,费力的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连肠子都吐了出来。那是一只鱼, 一只会咬人鱼。 但是看起来,我更觉得它像是一只虫子。 虫子的外表有一层厚厚的甲壳,这就是我们先前抓住它的时候有一种金属质感的原因。甲壳下面,是许许多多的如同蜈蚣一般的对足在不住的蠕动。而在虫子的口部,有一个硕大无比几乎占据了虫子一半的口器直接暴露在了我的眼皮底下。我心里估算了一下,就那口器里的牙齿,估摸得有我的小手指大。 虫子的嘴里阵阵恶臭传出的同时,还有一坨坨血肉模糊的东西,估计就是从我的后背上啃下来的。想着它正在吞噬我的血肉,我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把从重华的手中将那虫子给夺了过来,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紧接着伸出脚使出吃奶的劲儿踩了下去。 “我日你祖宗,你个秃笔,敢咬你爷爷!”